《和美女少妇吃鸡情事》 第一章绝地求生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充斥着烟味，泡面味，零食味的网吧里，一行熟悉的字在我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浮现。 虽然拿到了游戏里的第一，可我却提不起多少劲来，心里也空落落的。 正打算再来一把，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医院的号码，犹豫了一下便按下了接听。 “你好，王旭？” “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不苟言笑的声音，我心里有些乱，尽量掩饰内心的慌张道。 “住院费和化疗费已经欠了半个月了，要是再不交齐，医院会在下个月进行最后一次人道治疗。” “一共欠了多少？” “两万。” 我沉默了一会儿，那冷漠的声音也没等我回答，便挂了电话，看着网吧里来往的人群，我有些迷茫。 那个被称作“妈”的女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这个家，只有一辈子务农的老爸苦苦支撑，眼看我即将毕业，前年却被诊断出患了肺癌。 化疗两个月一次，一次一万块，对我一个还未毕业的大学生而言，这不亚于五雷轰顶。 只能四处借钱，在假期里打工，以期能维持我爸的治疗费用。 一次偶然认识了杭州三环外的一个包工，寒假期间我在那儿干活，每天给我一百块我已经满足了，现在看来，却是远远不够。 这时候一股烟味飘了过来，我不由朝着来源处看去。 烟味源于我旁边的座位，不过让我惊讶的是，抽烟的不是矶拉着拖鞋的网吧青年。 是个女人。 还是个漂亮的女人。 这是我脑袋里的第一想法。 就在我邻座，女人大约二十七八的年纪，披肩长发画着淡妆，浅蓝色上衣绷起了一个弧度，性感的热裤蕾丝紧紧包裹着大腿，身材完全不输我曾经偷偷看的岛国片里的女优。 我悄悄瞥了瞥，她桌上还随意的放着一个包包，上面含蓄的标着一个“gucci”的logo。 如果不是嘴角的一只女士烟和淡淡缭绕的烟雾，我想，她真是个极美的女人。 我收起了心思，准备再开一把游戏，现实已经在折磨我，只有在游戏里，我才能找到一丝安慰。 “别杀我...” k场，我捡到了一把喷子，身后一人扭头就跑，边跑边叫，听声音还是个女人。 砰！ 耳机里一震，屏幕上跳出击杀，我耸了耸肩。 我故意说了句，“这么菜就别跳机场了，见你一次杀一次！” 与此同时，邻座的女人愤愤的骂了句“操”，不过戴着耳机，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她嘟囔了几句我也没太听清。 在游戏里，我从来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对我而言，只有在游戏里疯狂屠杀，才能让我略微心安。 游戏很快结束了，因为我并不是为了吃鸡，只是简单的为了杀人。 ... “我是新手，别打我！” g港集装箱，凭借无与伦比的手速，手枪已经出现在了我手上，面前一人愣了愣，飞快的从集装箱上跳了下去。 又是一个女人！ 我摇摇头，心想女人玩什么游戏，然后毫不犹豫地点下了左键，屏幕上跳出击杀信息。 看到那id，积压许久的焦虑都不由一扫而空，笑道，“又是你？！真特么有缘！下把我跳p城，还来吗？！” 噼啪！ 刚准备继续找人，旁边的女人一把摔掉耳机，面色阴沉，吓了我一跳。 第二章两百块，我等你 我看过去，原来她也是落集装箱，但是屏幕已经黑了。 那女人见我也在玩游戏，点了开始，便将目光投过来。 我笑了笑示意她随意，谁料刚看到一个人影，我耳机就被人猛的摘掉，随后传来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是你！” ... 我还来不及发火，就见旁边那女人一脸不悦得盯着我。 就在这几秒钟，我也被人干掉了，我无语道，“大姐，你有什么事？” 女人微眯着眼，仍旧一言不发。 我被她望的有些不自在，不敢对视，看向她的电脑屏幕，这才发现不对的地方。 她的id叫做“merrywei”，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这不就是刚刚那被我连续杀了两次的id吗？ ... 女人无视我尴尬的表情，拿出一支烟点上，一双眸子上下打量了我几眼，虽然没有波动，可我却读出了几分嘲讽和不屑。 她在包里摸了摸，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到我桌子上，戏谑的说道，“陪我玩玩。” 我脸色一变，“玩......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刚起身，女人突然伸手拉住了我，一阵香气随之袭来，“我说的是游戏！”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有这么好的事？ 马上就是春节，工地已经停工了，也意味着我失去了经济来源。 要是陪她玩两把游戏就能赚到一天的工资，我肯定很愿意。 就怕她有其他的要求。 我一时陷入了纠结中。 女人从包包里再次拿出一百块，和之前的一百块放到一起，也不说话，就望着我。 我悄悄瞄了一眼，她五官本就精致，妆也画得不浓，皮肤更是白嫩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一个简单的蹙眉，抬腿，都似乎蕴含了万种风情。 不仅如此，她貌似很有钱，尽管我不认识那些名牌，但那别具一格的设计，也绝不是一般人能接触的到的。 我低头看了看，我身上穿的是淘宝上十块钱买一送一的体恤，早就洗的发白的牛仔裤。 有钱人不会了解我们这类人的苦楚... 想了想，我从桌上拿过那两百块，答应道，“好。” 女人嘴角一勾，仿佛是在嘲笑我，可是我顾不了了，只能厚着脸皮当没看见。 “我邀请你。” 女人凑过来瞟了一眼，然后输入了我的id。 既然已经决定了，我心里倒是没有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很快我和女人进入了游戏，连续三把，虽然都拿到了前五，但女人却皱起了眉头，“你的水平下降了。” “没有。” 我矢口否认。 女人转头看了我一眼，挎着包站起来，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心里突然充满了忐忑。 她要干嘛？把这两百块要回去？ 正在这时，身边一年轻人走过，诧异的望了我和她一眼，接着狠狠地在她挺拔的胸部和浑圆的臀部上剜了一下，这才飞快的走进厕所。 女人皱了皱眉，说道，“今天就不玩了。明天还是这个时间，还是这里，两百块，我等你。” 说完便扭着步子走出网吧大门。 我紧紧攥着兜里的两百块，心里说不清是庆幸还是苦涩。 第三章好消息 医院给我最后一周的时间，如果交不上拖欠的治疗费，就会给我爸进行最后一次化疗，然后停药。 而我攒了一个多月，银行卡上的余额也不过只有区区的两千块。 坐在自己租来的单身公寓里，我有些烦闷，从来不抽烟的我，突然有了一股抽烟的冲动。 据说抽烟可以缓解压力，那实在是我此时的不二选择。 但睡了一夜起来，第二天照样要面对现实，既然工地上已经没了活，我就必须另谋出路。 那女人虽然让我等她，姑且不论真假，总不可能一直指望着这个。 于是第二天我早早的爬了起来，去找发传单，家教之类可以日结的临时工作。 幸好当初为了方便去工地干活，租的公寓就在三环边上，杭州的三环还算繁华，我很幸运的找到了一份日结的发单工作。 不过我手里传单的内容让人有些不忍直视，“看男科，到xx...”，“前列腺有问题...”，站在街上的我有些凌乱。 我想了想，走到前面长椅上偎依在一起的情侣旁，递过去几张单子道，“你们好，麻烦帮我丢一下。” 两人看了我一眼，点点头随手接过去，又沉浸在二人世界里。 “谢谢。” 我心里说不清是迷茫还是感激，本能驱使着我向另外几人走过去，然后重复道，“你好，麻烦帮我丢一下。” ... 发传单的工作量很大，回家时已经是六点了，煮了一碗泡面，想起还要去赴那个女人的约，衣服也没换就又出了门。 到了网吧，那个女人已经在这里了，一个人开了两台电脑，估计是给我开的。 她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玩着吃鸡依然专注，我便站到她身后看了起来。 她昨天一身火红，蕾丝短裙，赫然一性感女王。 今天又穿着一件轻薄纱裙套装，黑发如瀑，诱惑至极，透过网袜的格子缝隙，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我感觉喉咙有些干燥，连忙别过头。 好一会儿女人猛的一拍桌子，一脸不悦的扭头道，“看什么看？还不快上号！” 我一怔，尴尬的笑了笑，原来她已经发现我了。 戴上耳机和她玩了几把，虽然心不在焉，却也带着她吃了两把鸡。 她的脸色缓和了些，点上一支烟后施施然从钱包里拿出两百块放到我键盘上，“表现不错。明天照旧。” “明天？” “以后每天都来这里。一次两百。” “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些惊喜。 “你可以不来。” 女人说着吐出一口烟雾，起身欲离开。 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些蒙，脱口而出道，“你叫什么名字？” 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可也没法收回，只能硬着头皮等她回复。 女人已经走到门口，似乎是感受到了来自网吧深处无数火热的视线，脸色又变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淡淡瞥了我一眼，便出了门。 我被她这一眼弄得莫名其妙，难不成看我一眼我就知道她的名字不成？ 不过也没想太多，既然她不愿意说，那我不问便是。 管她是阿花，阿梅还是阿芳，她能给我一份两个小时两百块的工作。 长这么大还只遇到过这一次。 第四章不妙 接下来的几天都一样，白天发传单，下班后去网吧，总能遇到那个性感诱惑却又高冷淡漠的女人。 四五天的时间，我就积攒了一千多块，加上卡里的两千，已经有三千块了，但依然是杯水车薪。 我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接电话的还是上次那人。 “你好。我是王旭。” “什么事？” “我现在筹到了三千块，马上打到卡上，请你们一定不要放弃我爸的治疗。” 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传来，“好，离月底还有十天，再给你十天时间。” 说完便传来挂断的“嘟嘟”声，依然如此干脆利落。 去医院充了医疗卡，也没敢去见我爸，坐上公交车便回到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 “再来一把。” 女人说完便自作主张地点了开始。 不过我却不想接着来了，现在已经快晚上十点，再玩的话明天就没法去发单。 女人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瞟了我一眼再次抽出两百块放到我桌上，“少废话！今天陪老娘玩高兴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默不作声地拿了过来，我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一定很卑微，她的眼神也一定充满了嘲笑。 可离医院规定的日期越来越近，为了存够钱，我可以爬上工地未竣工的十八层去修理设备，只为了多赚几十块钱。 既然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更何况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的脸面呢？ 女人头一次对我做出评价，看了看我，说道，“你真够无耻。”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做出一副笑容道，“来，看我这把带你吃鸡。” ... 不知道是不是解开了心结的缘故，这两把格外顺手，玩游戏的时候如有神助，带着她两连鸡。 女人很高兴，“好，今天就到这里。” 我点点头，刚起身，女人又道，“有点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 “我没...” “我请客。”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不客气的打断了，说实话，一下午没吃饭，确实有点饿，又是她请客，也没拒绝的必要。 网吧就在一条步行街上，下了楼就看到一家桌椅摆到门外的米粉店。 不过因为已经过了十一点，街上倒是显得冷清许多。 “行，就这。” 女人找了个路边的座位坐下来，也不管我要吃什么，叫了两碗酸辣粉便低着头自顾自的玩手机。 我有些不舒服，却也不敢对她发作，只好到处张望，以掩饰我的尴尬。 趁她不注意，我又偷偷瞄了两眼，不得不说，这女人即使和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花相比，也不逞多让。 只不过她似乎打算把性感这条路线走到底，每一次见到她都是不一样的衣服，却又都充满了魅惑的味道。 顺着她如天鹅般的脖颈望下去，很容易就看到她丰挺胸部间的一道深沟。 这倒不是我想看，而是她仿佛自带一种奇异的吸引力，让人情不自禁的乱瞟。 “再看我就挖掉你的眼珠子。” 还在遐想中，女人冷冰冰的一句话打断了我，原来是服务员端来酸辣粉，她才抬起头就发现了我直勾勾的目光。 仿佛被捉奸在床，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敢回应，只得低头吃着米粉。 “哎哟，小子，这妞儿，你女朋友？” 这家酸辣粉店外刚刚安静下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就传到我耳边，随即我肩头一重。 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头发染的花花绿绿的小流氓将胳膊架到我肩膀上，正饶有趣味地盯着女人。 小流氓身后几人都打着耳钉，穿着一身破洞牛仔，一副古惑仔打扮。 我肩上这小流氓似乎是他们的头儿，另一人走过来笑道，“毛哥，我注意他们很久了，这胸大屁股圆的妞儿每天都跟这穷小子玩游戏，肯定是他女朋友。” 我不动声色地移开“毛哥”的胳膊，假装没看到他们，对女人道，“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就回去吧。” 那女人却似乎不打算就这么离开，站起来指着刚刚说话那小流氓道，“小瘪三，你嘴巴给老娘放干净点！” 本来我不想惹事，毕竟钱才是最重要的，谁想到这女人脾气这么暴躁，听到别人说她胸大屁股圆，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她一开口，我就暗道不妙。 第五章挺身而出 “嘿嘿，小妞儿脾气还挺冲。” 毛哥说了句，转头又拍了拍我的脸，“小子，怎么样？不想缺胳膊少腿儿，就让你马子陪咱哥俩玩玩。” 我没说话，我想尽管没多少人，可这里毕竟是步行街，街头貌似就有一间岗亭，这几个流氓最多占占嘴上便宜，不敢做什么。 那女人突然望着我，眼神里浓浓的鄙视和嫌弃丝毫不加掩饰，她肯定没想到，我竟然如此懦弱。 此时另外两个小流氓走到她身后，似乎是想制住她，其中一人却看着她的背影咽了口唾沫，“老大，这妞儿也太正了，被这腿夾一下，死我也愿意啊...” “夹你妈！” 啪！ 女人脸色一下就变了，反手一巴掌就甩到说话那人身上，那人一愣，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 毛哥嬉笑着的脸色也变了，呸了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老子按住她！今晚不把她弄服，老子就不叫毛哥！” “你们这些人渣，你们敢动我一下试试？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女人见我无动于衷，几个流氓又将心思全放在她身上，有些慌了。 “呵呵，比起担心我，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毛哥刚说完，四个小流氓便一拥而上，控制住女人的手脚，她丢掉手里的包，使劲挣扎，却拗不开。 我皱了皱眉，心知今天这事总算是避不开了，趁毛哥转身看向那女人，抄起一边的凳子就朝着毛哥的脑袋砸过去。 砰！ “毛哥！” 毛哥被我砸了一下，竟没倒地，只是出了血，转身一脚踹在我肚子上，我痛的蹲下来，几个小流氓立刻将我围住。 “原来不说话的狗才会咬人...” 毛哥此时一手捂住后脑勺，一手提着一只凳子，冷笑着朝我走过来，几个小流氓也开始拳打脚踢，我顿时倒在了地上，只感觉浑身疼痛。 轰！ 我刚要用手护住头，脑袋忽然一炸，随即感觉意识越飘越远... ...... 我仿佛做了一个梦，梦里爸妈没有离婚，我也顺利的毕业，有一个很爱我的女朋友，然后结婚，生子，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医生，他怎么样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梦境。 还没睁开眼，鼻间就窜入一股强烈的消毒水味道。 随即另一个离我很近的声音道，“他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这几天还需要再观察一下。” 然后便是两道脚步声，一道越来越远，一道越来越近。 我睁开眼，眼前赫然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依旧是一袭火红的装扮，挎着包，有些惊喜得望着我。 “醒了？” 那女人附身看着我。 我望着洁白的天花板，这里肯定不是我租的公寓，有些发懵，愣愣的点点头。 女人似乎松了一口气，刚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烟，又收了回去。 第六章脑震荡 “这是医院？” “嗯。” 我突然紧张起来，连问道，“现在是几号？” 她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说道，“你晕了一天，刚做完缝合手术，现在是一月二十二号。” 一月二十二号？！还好没有错过医院的交款期。 我提着的心放了下来，长出了一口气，又感觉头疼无比，这才想起我前天被那叫毛哥的开了瓢。 “我怎么了？” “轻微脑震荡。” 我愣了一下，她又接着说道，“别动，你刚做完缝合，我去让人给你送点吃的。” 女人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我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变成，“不用了，谢了。” 女人脸上带着一抹笑容，问道，“你不饿？” 我被她突然之间的妩媚笑容弄得一愣，尽管很漂亮，但我却感到有些奇怪。 虽然接触不久，但她一直以来都是冷冰冰的样子，更是对我有些鄙夷和嫌弃，这个笑容，绝对有问题！ 我思索一下道，“大姐，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秦薇薇。” 她突然低下身凑到我耳边道，香气混合着热气席卷我的脸颊，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我顿时面红耳赤。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却不料这个角度却顺着秦薇薇的低胸装看到了她胸前那一番壮阔的沟壑和一片雪白。 “咳咳...” 我干咳一声，尴尬道，“秦薇薇，你还是让开点，这个姿势...不太正经...” 话音刚落，秦薇薇就意识到不对，连忙缩了回去，正色道，“那天的小流氓已经被抓起来了，你不用担心。另外，以后可以叫我薇薇姐。” “秦...薇薇姐，他们被抓起来了？有人报警了吗？” 我精神一振，努力从床上坐起来，秦薇薇伸手来扶我，我阻止她道，“我是被开了瓢，又不是被打折了腰。” “那你小心点。那几个人刚来，米粉店里的伙计就报了警。” 想起那几个流氓，我心里还是不舒服，“那后来怎么处理的？” “我已经找了关系，请他们免费去住三个月。” 秦薇薇点上一只烟，悠悠吐出一圈淡淡的烟雾，又道，“行了，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修养一下，有什么需要告诉我。” “不行，我不能在这里住着，薇薇姐，你帮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马上出院。” “你很急？” “我有事要做，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突然想起了同在医院住着的我爸，本来时间就不多，我要是再在医院里住几天，这医药费怎么可能凑的够？ 秦薇薇突然摁住我想要下床的身子，“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放心，我会帮你解决。”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的？” “这些事情，稍微一查就知道了。” 我沉默了一下，“不用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还是自己去想想办法。” 秦薇薇也不拦住我了，一双凤眼似笑非笑地望着我，“行啊，据我所知，这段时间你已经把能借的钱都借完了，能卖的也卖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咬牙道，“不管怎样，我自己会弄到的。” 秦薇薇淡笑着掏出一张单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好啊，这次住院，一共一万两千八百六十一。零头我给你抹了，一万两千八。你慢慢想办法，我先走了。” “医药费也要我自己掏？要不是为了救你，我根本不会受伤。” “你不是自己能解决吗？那就一起解决了呗。” 秦薇薇佯装诧异的看了看我。 第七章孙源 “你...欺人太甚！” “不，我可没有求着你，要不要接受我的心意都随你，我有点饿了，我先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带点？” “帮我带一碗稀粥。” “三块钱，记你账上了。记得还，我催的很紧的哟。” 秦薇薇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然后离开了房间。 我又陷入了迷茫。 ... 咚咚咚！ 两道敲门声打断了我得思绪，我正想看看是谁，门便被打开了，然后一个脑袋探进来，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大大方方走到我面前，“旭哥儿，你终于醒了。” “孙源，你这贼眉鼠眼的，干嘛呢？” 我奇怪道。 来人姓孙名源，是我大学几年最好的哥们，小平头方脑袋。 孙源先是打量了我一下，似乎是松了口气，又笑道，“嘿嘿，我就看你小子身体皮实，不会这么容易出状况的。” 说完一拳捣到我腿上。 我脸色一变，假装痛苦的低着头，吸了口凉气。 孙源立马紧张起来，扶着我问我有没有事，我连忙还手，一拳拍到这小子肩膀上。 没想到的是，本来还不疼，这一动作，不知道牵扯到了哪根神经，一股晕眩的感觉涌来。 孙源嘿嘿笑道，“还装逼不？” 等了一下，头晕的感觉稍退了点，我这才无语道，“你怎么知道我住院了？” 孙源道，“就你那一亩三分地，还能藏得住？前天晚上我去住处找你，你不在，打电话也不接，我就寻思着你是不是跑去当鸭了。结果摸到地方，鸭没看到，富婆倒是看到一只。” 我说，“我特么真想撕了你这张破嘴。老子就算饿死也不会去做鸭！” 孙源摇头道，“别扯，你现在怎么样了？”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问题的样子吗？” 孙源仔细看了看，点头道，“像！” “去你大爷的...” 说着孙源点上一只烟，我不悦道，“没看到这么大的警示？禁止吸烟？！” 孙源四处望了望，嬉笑道，“没有啊。没看到，在哪儿呢？” 我无语，孙源灭了烟，神神秘秘地道，“旭哥儿，老实告诉哥们儿，那个这两天一直在这儿陪你的富婆是谁？” “富婆？” 我突然想到秦薇薇，有些心虚的道，“她这两天一直在陪我？” “你这不是废话吗？她这两天一直在，搞得我都没好意思进来。” “你还会不好意思？” “你以为我像你？脸皮铜墙铁壁，刀枪不入。” “那你又咋知道她是富婆？” 孙源像是看傻逼一样瞥了我一眼，“兄弟，你没见过世面我理解，不过你不能否认我的眼光，她挎着的那个包包，你知道专柜卖多少吗？” 我摇摇头，示意不知道。 孙源比划道，“三万，而且有价无市，是gucci今年刚发的限量版，全球只有三千只。” 尽管知道秦薇薇财大气粗，却也没想到她居然豪到如此程度。 “旭哥儿，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网吧玩游戏认识的。” “你是不是没睡醒？这种级别的土豪会去网吧玩游戏？” “你特么才没睡醒呢！” “我说...旭哥儿你不会真去做鸭了吧？！” 第八章就是要挟 孙源发现我眼中不怀好意的光芒，连忙讪讪改口道，“嘿嘿，开玩笑。” 沉默了一会儿，孙源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叔叔的情况我也清楚，这是五千块，你先收着。我知道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总好过没有。” 我皱眉道，“又来这出？” 孙源强行将信封塞进被子里，“扯犊子，这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这不是给你的，是我给叔叔的一点心意，你可以拒绝我的心意，但你不能代替叔叔拒绝。所以这钱，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你这都是第几次了？前前后后算下来快一万二了吧？你哪儿来的钱？” 孙源脸色一变，随即笑道，“你知道，我家里是做烟酒生意的。这点钱算什么。那就这样。哥们儿我先走了。” 我心里有些疑惑，却又充满了感激，孙源的脚步声渐渐消失。 虽然他不是我亲哥，这些年对我的帮助却早已经胜过亲兄弟。 细细想来，每一次我遇到挫折，他总是以比我大一岁，理应照顾我的理由帮助我。 一生得此兄弟，夫复何求。 ... 尽管孙源给了我五千，但即使算上上次的三千块，我也只凑够了八千，离欠下的两万，还遥遥无期。 更何况还有秦薇薇这个隐患，谁知道她会不会有一天拿着交款单走到我面前跟我说，欠她的钱该还了。 我不由揉了揉额头，倍感头痛。 ... 我最终还是在医院里度过了三天，我的主治医生允许我出院，倒是秦薇薇，只要我一提出院的事，她就立刻跟我翻脸，要我还钱。 当时我就想说了，我特么有钱还需要给你这个富婆做陪玩！ 这不明摆着是要挟吗？！ ... “没错，就是要挟。” 秦薇薇看着护士拆去我头上的纱布，终于满意的点点头。 出了医院大门，秦薇薇道，“这三天你的住院费用已经下来了，加上之前的，一共一万八千。要看下单子吗？” 我一阵无语，“薇薇姐，我...我现在真没钱，能不能宽限几天，等我赚到钱了...”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的心意呢？” 秦薇薇反问道。 “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怎么能让别人一直帮忙？” “呵呵，怎么能让？说的倒是冠冕堂皇，那个叫做孙源的给了你五千块，我怎么没见你拒绝呢？莫非我的钱就会脏了你的手不成？” 秦薇薇冷笑。 我被噎的无言以对，站在医院门口许久才道，“这...这不一样。” “好，那这样吧。反正你现在出去也没有工作，不如你给我做陪练，这次咱们明码标价，一天八百块。” “不行！” 秦薇薇刚说完，几乎是脱口而出，我便拒绝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心里很矛盾。 秦薇薇冷笑道，“原因呢？你可别忘记了，我现在是你的债主。” “没有原因，薇薇姐，就先这样吧。谢谢你的好意，我有点困，就先回去了。” 说完我便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说完地址司机师傅便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第九章妥协 回到住处之后接下来的几天我还是和以前一样，白天出去做点如发传单之类的兼职赚点钱，而我感觉我得罪了秦薇薇，本来就不大的上网欲望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晚上的时间便翻看着通讯录，qq和微信上的好友，看看还能向谁借点钱，以解燃眉之急。 然而一直到二十五号，三天的时间也才赚到了两百块，更是一分钱都没有借到，因为能借到的之前都被我挨个借过了。 医院的交款期却只有五天了。 在单身公寓里冲了个凉水澡，我被冬日的凉水冻的嘴唇发白，浑身像是抖筛子一样不停哆嗦。 不知是不是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我心里竟感觉不到几分寒意。 然而回到卧室里我就开始不停的打喷嚏。 多年未出过问题的身体在我忘命的摧残下终于还是缴械投降。 我感觉头晕脑胀，鼻涕也控制不住的横流，只好又塞了两团纸巾，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一觉醒来，窗外的灯火已经很黯淡了，我拿出手机一看，顿时精神一振！ “今天的兼职！糟了！” 我居然足足睡了一天，现在已经是二十六号的傍晚了！ 我还挣扎着想起床，卧室门轻声打开，随即一阵香风混合着热气飘到鼻间。 一个熟悉的人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米粥走进来道，“王旭，你醒了？” 我愣了一下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秦薇薇将粥放到一边的桌上，坐在我对面的凳子上，毫不顾忌地翘起二郎腿。 尽管我百般抵制自己的内心，眼神还是情不自禁地朝那片神秘地带瞟去，谁料秦薇薇仿佛早有预料，一下就对上她戏谑地眼神。 连忙干咳了一下，我说，“薇薇姐，你到这里做什么？” “你都要死在家里了，我怎么能不来？” 说着秦薇薇点上一只烟，动作优雅，丝毫看不出这是在抽烟。 我想，上帝莫非根本就没有给她关门？ 她的风韵和诱惑已经难以抵挡了，竟然连简单的抽烟这个动作，她也能体现的极有内涵。 我摇摇头道，“还不至于。你如果是来劝我去你那儿上班的，那大可不必，我不会去的。” 秦薇薇眉头微蹙，“随你，不过我今天可不是来跟你谈这个的。毕竟你算是救了我一次，我来照顾一下你，也算是还了这个人情。” 我点点头没说话，接过饭碗喝起粥来。 虽然很烫，但粥却有些一股淡淡的焦香味，这手艺竟还不错。 我说，“薇薇姐，你这煮粥的手艺还不错。” 秦薇薇脸上缓和了一下，“你要是来我家给我做陪练，姐天天给你做。” 我又被噎的哑口无言。 喝完了粥，秦薇薇也没想着洗碗，起身推开门便要离开。 又转头道，“王旭，你现在可只有五天时间了，要是不愿意来我这里做陪练，我也可以借给你这笔钱，不过你最好还是考虑一下。” 说完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盛粥的碗还没有冷，放在一边的桌上还冒着热气，热气缭绕成了一缕烟雾。 透过朦朦胧胧的雾气，我仿佛看到了我爸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形消骨瘦，病房的门被推开，一名护士走进来，冷漠的将一碗鱼汤放到桌上... 我突然下定了决心，朝着门外喊道，“薇薇姐，等等。” 高跟鞋踢踏的脚步声戛然而止，接着慢慢朝我房前转过来。 秦薇薇推开我房间的门，脸上浮现出一缕熟悉的轻蔑的笑容，“我还以为你能嘴硬多久呢？” 第十章去她家 我深呼吸了一口，“薇薇姐，今晚我去网吧找你，你先回去吧。” “不，以后就不在网吧了，而是在我家，你确定要过来吗？” 秦薇薇嘴角微扬，仿佛吃定了我。 实际上我确实已经山穷水尽，她真的吃定我了。 “嗯。我晚上八点过去？可以吗？” 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六点，还有两个小时，我起来简单洗漱一下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秦薇薇低头看了看左手手腕上一只精致的手表，眉头皱了皱，“不用了，你现在收拾一下，坐我的车直接过去。” 虽然是商量，但我却听出了几分不容拒绝的味道。 我只好点头答应，然后望着秦薇薇不知道怎么开口。 秦薇薇说道，“你怎么这个表情？还有什么事？” “我...我想去趟卫生间。” 秦薇薇呆滞了一两秒，突然掩嘴笑道，“你现在能动？要不我扶你？” 不知道为什么，我却突然注意到了秦薇薇妖冶的红唇和高耸的胸脯，只是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她扶我上厕所的样子，我就有些口干舌燥。 “不用了，我自己能走，薇薇姐，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我强撑着无力感下了床，匆忙赶到卫生间放了水，这才畅快无比的回到我的房间。 如果我没有记错，昨晚到现在大半天的时间，我都没有去过卫生间，刚刚秦薇薇又让我喝了一碗粥，不急才怪。 ... 秦薇薇的车就停在小区外，一向势力的保安竟然也没有赶她，不过我猜多半是因为这占道的是一辆奥迪R8。 勉强算是熟了的中年保安看到秦薇薇刚打了个招呼，就看到我跟在后面，方向是那辆奥迪。 他脸上诧异的表情瞬间退却，点上一支烟，吧嗒吧嗒地抽起来，双手插在衣兜，望着我的眼神意味深长，甚至还有些莫名的复杂。 我无语，逃难似的赶紧上了车。 秦薇薇上了车就面无表情，也不似之前那般处处透露着诱惑的风情万种，反而增添了几分冰山美人的味道。 我坐在副驾驶，也不敢看秦薇薇，只能望着窗外一闪而逝的风景。 杭州的黄昏虽没有夕阳，但林立的大楼和路边赏心悦目的绿化也让我心情舒畅。 冷风吹拂下，我不由开始想，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到底能做什么。 论学历，我也就是一野鸡二流大学毕业，论家世，我爸如今还在医院住着。 秦薇薇点燃一只烟，却并没有我在其它烟鬼身上看到的那副享受的样子，我问，“薇薇姐，你为什么会抽烟？” “我不能抽烟吗？” “不是，我是不能理解，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呵呵，我要是有心事，这么久了，也该放下了。” 秦薇薇说着看向窗外，透过后视镜，我竟然感觉她的目光有些迷茫。 第十一章秦雨传媒 一路无话，我和秦薇薇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来到秦薇薇住的小区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秦薇薇住的地方在市一环，从外面只能看到一座十分华丽的别墅区，我不知道秦薇薇身家到底有多少，但能在一省重地拥有如此豪宅，一定是我只能仰望的存在。 一个小时的路程，秦薇薇将车开进一栋别墅后面的停车场，对我说道：“行了，还不下车，等我再将你送回去吗？” 我醒悟过来，连忙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刚刚我悄悄查了一下这奥迪R8的价格，两百来万的双座跑车，但我却丝毫没有让人身心愉悦的体验，反而如坐针毡。 下了车，跟着秦薇薇走到大门前，秦薇薇突然皱眉道：“王旭，待会儿你直接上楼，二楼左转第二间卧室，门我没锁，你去等我就行了。” “恩。” 我点点头，接着跟着秦薇薇进了门，前脚刚迈入大门，一股自惭形秽的感觉就油然而生，甚至让我有些下不去脚。 因为这装潢，完全就是曾经无意中看到过的偶像剧里那样的豪华别墅，温和的灯光，光洁的地板，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空气清新剂的味道。 而我身上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网吧里的烟味和泡面味，这就像一个土包子进了城，看什么都感觉新鲜无比，却又尴尬至极。 秦薇薇见我进了门，便不再跟我说话，而大厅里似乎还有保姆之类的人，一直盯着我看，秦薇薇则是走过去跟她说着什么。 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一个人踏上楼梯，上了二楼她说的那个房间。 到了门前，我小心翼翼的数着，第二个，轻轻一拧门把手，果然没锁住，我心里一喜，赶紧打开房间，钻了进去。 房间很大，格局也布置的比较温情，但这不是秦薇薇的风格，站着也不是事儿，我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入眼的是两份文件。 我看了两眼，估计秦薇薇不太喜欢将文件放到书房，而是喜欢在书桌上泡一杯咖啡，一边喝咖啡，一边处理事情。 文件的抬头是秦雨传媒文化，最下面是公司盖的红章，不过我大学时学的也不是这个专业，更不太了解关于传媒的信息，只得放了下去，闭着眼睛躺了下来。 不一会儿秦薇薇推门进来，坐在旁边问：“要喝咖啡吗？给你泡一杯。” “不用了，谢谢。” 我沉默了一下道：“你在秦雨传媒上班？” 秦薇薇低头看了看桌上，笑道：“不错，怎么，你也想去？” 我摇头道：“不，我只是刚刚看到了，才问了一下。怪不得薇薇姐你这么壕，原来是在这里上班，据说这秦雨传媒对员工很苛刻，但待遇也是全行业最高的。” 秦薇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我突然想起刚刚楼下那人，我问：“刚刚楼下那是你这儿的保姆吗？” 刚才还面带微笑的秦薇薇突然冷了下来，“不是，你不要多问。” 我有些无语，你特么非要我来你这里陪你玩游戏，现在我来了，你却一点都不急，反倒是喝起了咖啡。本就无聊，还不让我问话缓解一下尴尬，这不是为难人吗？ 桌上有颗大白兔奶糖，我撕开糖纸吃了起来，秦薇薇又露出一脸笑意，“走，去陪我玩游戏。” 我意识到终于要开始干活了，心里倒是舒服了些。 第十二章诱惑 秦薇薇带我去了二楼另一个隔间，看起来像是书房，和我印象中的书房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这里摆了两台电脑，还都是曲面屏的。 我摸着主机机箱，感受着手心里的金属质感不由有些感叹，“薇薇姐，你既然在家里已经配了两台电脑，为什么还要去网吧玩游戏呢？依我看，你这配置肯定甩网吧电脑几十条街吧。” 秦薇薇反倒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我也不太清楚，这是我朋友帮我配的。” 我转头望着那张绝美的容颜，刚刚准备好的话却又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书房里配备着一台立式空调，进来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之前穿上的外套就显得有些多余了。 我脱下了外套，只剩一条T恤，刚打开电脑，身后也传来一阵嘻嘻索索的声音，我转头看去，只见秦薇薇正在脱衣服。 她上身除了一件紧身收腰小衣，也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外衣，而她身材本就诱人，此时一动作，浑身更是散发着一股迷人的成熟气息，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一只熟透的蜜桃。 更要命的是，她离我很近，一脱外衣，一股不知道哪里来的香气就飘荡到我身边，我悄悄盯着秦薇薇有些隐秘的部位，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我问道：“薇薇姐，有水吗？” 秦薇薇正在捋头发，看了我一眼道：“有。” 接着似乎是发现我的脸色有些不对，又轻笑道：“王旭，怎么脸红成这样？” 说着还伸手在空气中触了触，“这温度很高吗？” 我顺着秦薇薇值得方向走过去，倒了一杯水暗自无语，这秦薇薇让我来她家做陪练，这无异于引狼入室啊。想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刚刚惊鸿一瞥的那一抹雪白，我清楚地感到自己起了某些不良反应。 我回头看了看她，她正蹲在地上拨弄着电脑机箱后面的线，我不由心想，若是我对她有什么想法，恐怕她今晚难逃毒手...... 正在我的思想越飞越远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道什么金属物件倒在地上的声音，我猛然想起这屋子里并不是只有我们两个，还有其他人的存在，像是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底，整个人顿时冷静下来。 我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回去打开了电脑，却看到秦薇薇还蹲在电脑桌下鼓捣着连接线，只露出穿着热裤的半个丰满诱人的臀部动来动去，我不由心生激荡，连忙控制住自己的火气，不去看那电脑桌下面的美景。 “薇薇姐，这线怎么了？” 秦薇薇抬起头来，由于长时间低着头显得有些不正常的潮红，头发也散乱着，还没说话，我不由咽了口唾沫，心里暗道，薇薇姐今天这是打算要了我的老命啊！ 第十三章什么问题？ “王旭，好像这网线出问题了。怎么都没反应。” 秦薇薇说完一脸无奈的爬了出来，我连忙凑过去，说道：“我来弄。” 这倒不是我想献殷勤，而是我确实再禁不起这种异样的诱惑了，要是薇薇姐再这样半遮半掩，我怕我控制不住。 另一方面，我在学校里也曾经自学过关于电脑软硬件方面的知识，如果真是网线的问题，我应该能毫不费力地解决。 秦薇薇点点头退到一边的椅子上，我则替代她爬了下去，仔细比对网络接口，接头的数据传输线也没有损坏的痕迹，我倒是有些懵逼了。 我看了看电脑的右下角，显示确实是网络无连接，可这网线没有坏掉。 秦薇薇又给我端了一杯水，“王旭，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摇头，“暂时还不清楚。我先看看电脑。” 说着我便打开了电脑的网络中心，一看我差点吐血，原来这胸大无脑的女人将网卡禁用了，明明是自己弄得，偏偏还不记得了，搞得在这儿瞎忙半天。 我调好了网络设置，秦薇薇捂着嘴唇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看不出来嘛王旭，你还有这一手。” 说完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要不要来我们公司上班？你要来的话，我可以帮你打个招呼。” “秦雨传媒？” 我说着摇摇头，“真不用了，谢谢，我暂时还没有去这种大公司上班的想法，你不是调查过我吗？应该知道我的家境，至少现在是不允许我这样慢慢熬的。另外...” “另外什么？” “听人说你们公司最近情况也不太好，貌似被人陷害了，整个公司都处于有些混乱的状态，我现在去，不是自找苦吃吗？！” 我说完秦薇薇点头表示赞成，又突然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我略微惊愕了一下，秦薇薇很少用这么认真的语气跟我说话，如果是一脸严肃的样子，那就必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指着我手机道：“这些事还算秘密吗？UC头条都刷了好几天了，毕竟秦雨传媒算是杭州本地的大企业之一。” 秦薇薇若有所思，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一言不发，而她不说话，我自己也不能去玩游戏，可我对她又知之甚少，因此问也没法问，我突然感到人生的无奈。 当你和另一个人相处截然不同的两个阶层时，不仅你们的生活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就连你们的交流也会自己形成一条鸿沟。 但也正是因为无奈，我便悄悄打量起了这个书房，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秦薇薇，说真的，她看起来约莫二十七八，明明已经是少妇的年龄，皮肤和身材却如同未经人事的少女一般。 而我此时偷偷看着她，脑海里人影却突然变换，脸型变成另一个女人的样子，沈悦。 我是有女朋友的，尽管已经很久未见面，甚至要一个月才打一次电话，但我坚信她是爱我的，我也同样的爱她。 但问题在于，明明我知道刺客我正在做的事情是错误的，却还是无法抑制的去做，就像以前看到的一个段子，许多人找小三不是因为小三有多么漂亮温柔，只是因为那一种好似偷情一般的刺激感。 第十四章原来是有夫之妇 秦薇薇身上确实有着一种江南水乡一带特有的风情，说是柔骨千肠太过，但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温婉韵味，尽管我很少体验到，但却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薇薇姐，你有男朋友了吗？” 我谨慎的问道。 秦薇薇点燃一支烟，笑笑道：“你猜呢？” 我没说话，指了指电脑，示意她玩游戏，秦薇薇道：“我已经结过婚了，现在是你们这些小男生口中的少妇哦。” 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引诱我，秦薇薇特地将“少妇”和最后那个“哦”字咬的很重，于是乎又是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我连忙扭头，假装不乐意的样子，说道：“薇薇姐，不是说好玩游戏吗？更何况，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还有一句“请你放尊重点”，我没敢说出来，我怕说出来了秦薇薇会直接将我赶出去，但事实上我自己也清楚，根源其实就在我自己身上，我禁不起诱惑，把持不住自己，这肯定怪不到秦薇薇头上。 毕竟这是她家，就算她只穿着内衣到处跑，也没人能指责她，更何况我？ 秦薇薇“咯咯”笑了两声，“我逗你玩，你还当真了？来，王旭，开始吧。今天的第一把，你得带我吃鸡才行。” 我嘿嘿笑道：“那必须的。” 选好了服务器以及模式，才点击开始屏幕就一黑，随即进入了游戏。 还在出生岛，就有人在大喊机场卖挂，决战光明顶之类的话，我和秦薇薇都不由一笑，秦薇薇道：“王旭，以你的实力，打这些一千来分的鱼塘局不会吃不了鸡吧？” 我无语道：“鱼塘局怎么了？鱼塘局也有大神的。你没看直播吗？其实很多主播都玩鱼塘局，因为他们也打不动高分段。” 秦薇薇顿时一脸鄙视，“主播都打不了高分段，你能行？” “我...” 我暂时还真没法反驳，毕竟我没在她面前打过高分局，只能等日后有机会在向她证明了。 很快上了飞机，考虑到秦薇薇描边枪法的威力，还是不敢带她去跳大点，只能先打野，再摸索着往城镇靠。 我们选在了医院外面的三仓，所幸没有人跟我们抢，运气比较好的是，三座仓库竟然找到了两把步枪，我和秦薇薇一人一把。 “走，打医院。” 说完我便带着我的专属医疗兵秦薇薇摸上了前面的山坡，秦薇薇上山，我余光瞥到医院顶楼不对劲，忙道，“薇薇姐，趴下。” 秦薇薇和我已经一起玩了几天，对我是无条件的信任，“哦”了一声，忙不迭地趴在地上，我又道：“医院有一队，他们应该是快搜完了，估计会往我们这边跑。我们只需要在这儿等着他们就行。”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往这儿跑？” “这种鱼塘局，正常情况下打野的都比较怂，他们肯定不敢去G城海景房那边，毕竟落地成盒就毫无游戏体验了，更不要说去人贼多的集装箱刚枪了。唯一的可能就是朝着安全区，也就是我们这边摸过来。” 秦薇薇似懂非懂，而我作为陪练，自然是要将我知道的东西倾囊相授，因此我便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刚说上几句，秦薇薇就听得打哈欠了。 突然秦薇薇眼前一亮，“有人过来了。” 第十五章打劫 秦薇薇一喊，我立马将注意力放到游戏上，看到那队人的时候我愣了愣，我皱眉道：“这应该不是医院里的那一队人，医院虽然穷，但不至于连步枪都没有。” 我还在思考是哪里出了问题，秦薇薇突然拍着我肩膀道，“要打他们吗？他们上来了。” “我知道了，医院那队人看到了他们，也摸过来了，现在既然不在右边，那就应该就在左边背坡！快看左边。” 我和秦薇薇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个人的脸凑到一起，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鼻息。 我连忙转头，“先打正面，薇薇姐，你在我们脸上放个烟雾弹。” 秦薇薇也立马反应过来，朝我们脚下丢了个烟雾弹，与此同时我猛地站起来，朝着即将冲到我们脸上的两人扫射十来发子弹再蹲下，当先一人立马倒在一片血泊中。 而第二个人意识到不妙，但是熟悉医院这附近地形的人应该知道，这周围是没有什么掩体的，唯一的掩体是一块大石头，也被我们占了。 第二个人在没有掩体的情况下也很快倒下，于是乎我瞬间斩获两个人头，不过还来不及舔包，左边的一队也已经发现了我们，我说了句“先去石头另一边”，便连忙带着秦薇薇往石头另一面跑过去。 换好弹夹，透过第三人称视野的死角才发现有一人已经悄悄摸了过来，而他的队友还在那背坡处做火力压制。 我说：“薇薇姐，你帮我拉枪线，压住左边那人就行，我先把远处那人打掉。” 秦薇薇点了点头，抱着一把M16跃跃欲试的样子，“好，等他一露头我就打他。” 由于已经是贴脸的距离，所以根本不用计算提前量，需要担心的只是后坐力能不能压住，而M416的弹道我了如指掌。 背坡那人以为我们还没有发现他的队友到来，继续肆无忌惮的朝我们开火，我们也一直毫无动作。 直到他队友几乎走到我们脸上，只隔着半个山坡的时候，那人终于再不顾忌，站起来对着我和秦薇薇藏身的石头便是一通扫射。 而我则成功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侧身歪头一个短连发，旋即屏幕上显示我爆头击倒一人。 本以为他们也是混到这个段位的高手，没想到他那已经摸过来的队友见一直帮他压枪的大哥倒地，愣了一下，显然是还在做语音沟通。 秦薇薇也学着我闪身拉枪线，一梭子子弹三连发激射向他。 但秦薇薇枪法摆在那里，他的反应还算不错，飞快跑回一个小背坡，我换好子弹，手里捏着唯一一个手雷，嘿嘿笑道：“薇薇姐，你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看我的。” 说着我朝与他相对的背坡走去，拉开引线，默数五秒，到三的时候高高丢出去。 轰！ 手榴弹在空中爆炸了。 然后屏幕上弹出一行字：xuge击杀了无名小卒。四杀。 xuge是我的游戏ID，跳出击杀，意味着我和秦薇薇在这里占山为王有了成效。但不妙的是，这次是机场圈，等我们搜完装备打好药剂准备出发的时候，毒圈已经贴脸了。 集装箱前面的桥头刷了一辆车，谁知道我和秦薇薇屁股还没坐热，桥头堡突然窜出一阵火舌，这里竟然藏着两个人! 第十六章神仙 我和秦薇薇赶紧下车，我摸到炮楼下面，丢了两颗手雷，没几秒，就听到里面两声大叫，然后门自己打开，两个人影冲出来，被早就等在外面的秦薇薇打成了筛子。 秦薇薇嗷嗷叫着跑过去舔包，“这两人真逗，王旭，快来舔包。” “不用了，你帮我带点药。” 说着喝了一瓶可乐，带着风姿绰约的少妇，哦不，熟女秦薇薇一路杀进了安全区。 等我们冲进安全区，两个人已然是人手三级头，满配98K加上消音SKS了，如果将秦薇薇换成其他任意一个300+的玩家，我都有信心带着他吃鸡，但是这SKS的掌控者是号称移动加血车的秦薇薇，我心里实在没底。 最重要的是，这把才倒数第三个圈，就只剩六个人了，多半是有神仙在纵横四海。 而这个时候，安全区也逐渐缩小，最终到了高架下面，恰好是我和秦薇薇的位置，我们不由得笑了，“天助我也。” “王旭，这把天命圈，吃不了鸡你就提头来见我。” 秦薇薇兴奋的大叫道。 我愣了一霎那，那会儿对她形成的邻家姐姐的印象瞬间改观，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梗着脖子反驳道：“我要是提头来见，你不得吓死！” 秦薇薇一转头，一双妙目带着浓郁的杀气望过来，我顿时焉了，生怕她一个不高兴让我赶紧滚，而现在这份工作已然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这影响的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死，还有我爸的治疗。 我连忙讪笑着掩饰尴尬。 我屏住呼吸，静等安全区的到来，我知道，就算是神仙，这个时候也只能跑毒（这个时候锁血之类的外挂还没有形成气候），而我们只需要再这里守株待兔，这种距离下，即使是秦薇薇，我也不担心敌人能活着走进来。 毒圈来了，从C字楼的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冲出两个人，朝着我们低头跑过来，我们一愣，秦薇薇问我：“打吗？” 我摇摇头：“不急，让那个神仙先动手，我们静观其变。现在还不确定那神仙的位置，待会儿打起来束手束脚。” 秦薇薇点头表示同意，随即我们便关注起其他方面的动向，果不其然，仅仅是转了一圈，毒圈威胁下，便看到不远处的草地上有一人正趴着朝我们背后一点一点的前进。 我拉住秦薇薇，示意她别动手，然而出乎我意料的是，直到毒圈缩小完毕，我们都没有看到那神仙的踪迹。 “砰！” “砰！” 正在懵逼时，头顶突然传来三声枪响，右上角的生存人数瞬间只剩下三人。 顺着那枪声的来源我抬头一看，不由乐了，“这神仙在高架上呢！” 第十七章乐趣 顺着那枪声的来源我抬头一看，不由乐了，“薇薇姐，神仙在高架上呢。” 秦薇薇也抬头看去，顿时也乐不可支的笑道：“那我们这把不是稳稳吃鸡了吗！” 我点点头，静静等着下一个安全区的刷新，过了几十秒，那神仙受不了了，开始下高架，可熟悉游戏的都知道，机场的高架是个很不错的制高点，但这上下的过程，几乎就是活靶子。 下一个安全区刷新了，就在高架中间，秦薇薇匍匐在我身后，两个人开始缓慢的朝着安全区爬进去。 因为游戏音效的缘故，我们刚进了圈，就听到耳边一阵“叮叮哐哐”的声音，侧头看去，只见那神仙正火急火燎的下高架，现在已经走了一半位置。 我问道：“薇薇姐，你还有没有雷？” 秦薇薇看了看背包，点点头掏出几颗手雷道，“我还有几颗，你要干嘛？” 我努努嘴：“当然是炸神仙了。” 秦薇薇笑着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长长的睫毛不住颤动，一副花枝乱颤的样子，我连忙接过手雷，不去看她。 心里估算着神仙离我们的距离，我拉开了第一颗手雷的引线，很清脆的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随后我将手雷高高抛起，朝着神仙的头顶的方向划过去。 神仙估计还没有意识到已经大祸临头，此时他已经到了倒数第四层，我眼疾手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手雷飞快被我当烫手的山芋一样抛了出去。 轰！ 连续几道手雷炸响的声音，屏幕的影像瞬间定格，然后跳出一行字：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秦薇薇“呀”的一声从她的座位上跳了起来，一把抱住我道：“王旭，刚刚那好像是个神仙吧,你居然能带我在有神仙的局里吃鸡，爱死你了！” 秦薇薇紧紧抱住我，丝毫没有顾及到此时她的动作是多么的不雅观，而我满脑子都是晕乎乎的。 秦薇薇叫了一声，我还没有反应过来，随着一股强烈的香气混合着异性的味道扑来，我的眼前也是一黑，随后就感到脸颊仿佛枕在一对硕大绵软却又弹力十足的枕头上。 我一睁开眼睛，目光正对着秦薇薇的饱满胸口，因为她那会儿已经脱下了外套，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小衣，因此都不用故意去看，我的眼前就是她那条足以让任何男人堕入深渊的雪白沟壑。 而秦薇薇抱着我还不安分，身子还不停扭来扭去，苗条的细腰就在我身前不断地晃动，我感觉一股无名的邪火往上直冒，几乎是瞬间便起了生理反应。 “薇薇姐...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我极力控制着自己转开眼睛，因为我感觉自己越来越热... 秦薇薇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连忙退后一步，整理了一下稍微有些凌乱的衣衫道：“咳咳，王旭，我们接着来游戏。” 我轻舒一口气，随便应了两声，感觉到属于秦薇薇的热度逐渐褪去，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怅然若失的感觉，还没等我好好回忆一下，飞机的声音便清晰的传过来。 此时我悄悄转过头去，只见秦薇薇正仔细的盯着屏幕，嘴里喃喃道：“王旭，咱们这把去哪儿啊？” 我看的入了神，被她这一打断，反应过来回了句随意，心里蓦地又涌出来一股罪恶感。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她叫沈悦，而不是眼前这个身份来历我都一无所知的秦薇薇。 第十八章粥 我和秦薇薇又玩了几把，不过由于我不在状态，总是心不在焉，倒是没有能够成功的吃到鸡，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了，秦薇薇站起来道：“王旭，你不是说我熬的粥好喝吗，我去熬点小米粥，吃过再走吧。” 虽然话语是商量的意思，但我却丝毫没有听出有商量的口气。 她此时又恢复了那副冰山冷美人的模样，如果不是刚刚才和她一起玩过游戏，我甚至怀疑此时的她与那会儿和我一起玩游戏的她并非同一个人。 可既然是同一个人，为什么性格又会是这样的两个极端。 正好秦薇薇也不在这儿，我打开，输入了几个字：精神分裂的表现。 仔细看了一会儿网页，觉得精神分裂的症状和秦薇薇虽然很像，却并不是一模一样，至少秦薇薇的意识完全清楚，无论是做事还是说话，而非常的有条理，不像一个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 我想，秦薇薇她顶多也就算是一个经历了许多事情的女人，感情世界太复杂，就像很多里写的那样，受到了巨大的打击，而导致她现在不愿意再对陌生人敞开胸怀。 我回想了一下，貌似第一次在网吧里见到秦薇薇的时候，她打扮的很火辣，却没有一个人跑过去搭讪，大概就是因为她这份独一无二的冷傲和流于言表的孤单。 ... 不一会儿，秦薇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进了房间，我站起来刚想去接，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我问道：“薇薇姐，怎么只有一碗？” 秦薇薇抿嘴一笑：“莫非你还想吃两碗不成？” 我连忙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薇薇说着将粥放到我面前，用勺子在碗边沿绕了绕，就像对小孩子一般，再舀起来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嘴边：“来，姐喂你。” 我一愣，皱着眉头道：“薇薇姐，你这是做什么，要是你再这样，以后我就不来了。” 秦薇薇“咯咯”笑了笑，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直到我都有些不自在了，这才说道：“不来了？你确定吗？” 我被她一句话噎的无法反驳，诚然，至少现在，我是不可能离开她再去做其他的工作的，因为那只有一个结果——医院停药，然后我爸被赶出来。 秦薇薇的眼神似乎具有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在将我看的不好意思之后，她又勾起嘴角自己喝了一口小米粥，本来还洁白的碗边顿时被她留下一层淡淡的口红印。 我深呼吸一口气，觉得无论怎么算，我也不是吃亏的那一个，索性接过碗喝了起来。 第十九章导购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一样的度过，白天我去了上次那家让我发传单的公司，说了上次没来的原因，老板也很大度，表明愿意接着让我发传单。 我除了一再表示感谢，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汇来形容我对这个胖子的态度改观了，一开始我见他西装革履，满面油光，第一印象就落了下乘，谁知这人心底并非我想象中那样坏。 于是白天的时候我便去发传单，尽管工资不多，但几十块钱满足我一日三餐，甚至还能余下一些。不过因为每晚都要去秦薇薇那儿的缘故，晚饭我倒是经常不吃了，原因无他，秦薇薇总会在我要离开的时候给我做一碗粥。 有时候我站在路边等公交，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个人却都是行色匆匆的样子，我几乎已经觉得我已经脱离了这个世界。 如果这一切没有秦薇薇，那个突然出现在我生命中的女人，我又是否会和他们一样，早起挤上臭烘烘的公交，与不相识的人四目相对，走进公司大门，又被挑刺儿的老板一顿数落，麻木的做完一天的工作，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租来的小房间，最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家里喊一声：我回来了。 我想，如果没有秦薇薇，我现在一定没有足够的钱来偿还医院这边已经欠下半个月的债务。 ... 我坐着公交到了秦薇薇住的别墅区外面，突然又觉得有点不妥，看了看天色还早，我便又坐上公交到附近的商场里，我打算给秦薇薇买点什么东西以示感谢。 这些天的事情其实我心里也明白，玩绝地求生比我强的高手多了去了，但秦薇薇愿意给我开出一天八百块的工资，除了知道了我家里的情况，不会有其他理由。 我才进商场，就有一穿着导购服饰的年轻女孩走过来，笑意盈盈的问我道，“先生你好，请问您需要什么？” “不用了，我自己看吧。谢谢。” 我摇摇头，正想离开，突然叫住刚转过身的女导购，“等等。” 女导购一头雾水的回过头来，朝我弯了弯腰，“先生您是？” “哦，是这样，我想送我一个朋友一件礼物，你能帮我选一下吗？” 我点点头，想到我还不知道秦薇薇喜欢什么，便打算让女导购帮我参谋参谋。 女导购笑道：“先生您说的朋友是您女朋友吗？” “不是不是，就是一普通的女性朋友。” 我连忙解释，秦薇薇已经是有夫之妇，而我也已经有了女朋友，这样的玩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接口的。 不过，我脑海里突然冒出秦薇薇巧笑嫣然的景象，妖娆的身姿，性感的红唇，雪白的皮肤，还有凹凸有致的身材...... 其实，她要是做我女朋友也蛮不错... “恩，这样的话，我带您去看看我们最新推出的几款香水，您看如何呢先生？” 我刚想到这里，女导购开口说话，我回过神来，反正我也不知道送什么，不如就让这女导购帮我决定，我便又问道：“你觉得香水合适吗？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第二十章第一位顾客 “你觉得香水合适吗？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女导购孜孜不倦的解释道：“香水当然合适啦，香水作为女性的必备品，不仅可以体现品味和内涵，植物型香水和柑橘型香水甚至能给人一种清新舒适的感觉。另外，香水也不一定只能是情人之间赠送，良好的友情有时候更需要一瓶香水来调剂...” 我听得目瞪口呆，不由对这滔滔不绝的女导购暗自竖起了大拇指，我连忙摆手道：“小姐，你口才这么好，看样子导购这份工作很适合你。行了，你先带我去看看你们这里的香水吧。” 女导购微微一笑：“谢谢。我们商场设立了香奈儿，迪奥，兰蔻等知名品牌的专柜。如果您是要送女性朋友，我建议您选用香奈儿，兰蔻，娇兰。” 我有些无语，还没说话，她又说道：“请问您的那个女性朋友平时用什么样的香水呢？” 我想了想道：“她...一般画淡妆。香水，没注意到过，不过应该是淡香味的。” 心里我却是在默默祈祷，薇薇姐啊，要是给你送错了，可千万别生气... 女导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先生您跟我来。我们商场最近新到了一款女士香水，反响还不错，属于香奈儿的COCO，我想，它应该会很适合您的那位朋友。” 我麻木的点点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走在前面带路，我则是惊异的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她真的是一名导购吗？ 一名普通的导购怎么会这么了解这些我听都没听过的奢侈品品牌而且，看她的年纪也并不是很大，估摸着刚上大学的样子。 我摇摇头不去想，很快女导购就带着我走到了香奈儿的专柜前，指着一款香水道：“先生，这就是我刚刚为您介绍的那款香水，您想了解一下她的更多信息吗？” “不用不用。它...多少钱？” 我连忙拒绝，要是我说要了解，按照她的性子，今晚怕是去不了秦薇薇那儿了。 女导购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忐忑，盯着我道：“898。您看可以吗？” 我被她这突然之间的动作弄得一愣，想了想秦薇薇给予我的帮助，略微思考后答道：“好，带我去结账吧。” “yes。” 女导购展颜一笑，竟然高兴的跳了起来。 一边往柜台走去，我一边和她攀谈起来，我问道：“你刚刚为什么那么高兴？” 女导购撩了撩头发，笑道：“其实我不是这里的正牌导购，我只是趁着假期过来兼职。我还在读大学呢。” 她说着朝我吐了吐舌头，我楞了一下，悄悄打量起来，平心而论，她并不算很漂亮，无论是身材还是相貌都只能算是中等偏上，音色也不过是普通的女声，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着一种别样的魅力，亦属于很耐看的那一类型。 “我不会是你导购成功的第一位客人吧？” “不错，你正是我为商场导购成功的第一位客人，因为之前那些顾客都觉得我话很多，不愿意让我带着。” 女导购说着露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道：“没想到你居然不嫌弃我？我那会儿看你不耐烦的样子，我以为你都要离开了。” 我一时无语，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她突然拿出手机放到我眼前：“咱们加个微信吧，我叫叶如雪。你呢？” “王旭。” 扫了她的微信，和她约好有空联系后，我便离开了商场。 其实类似的事情，我想大家都经历过，嘴上说着以后有空联系，但是又有谁会真的在乎这几句话呢？更何况几乎算是萍水相逢的两个人。 第二十一章预支 到了别墅小区外，那见过我的保安眼前一亮，乐呵呵问道：“王旭啊，又来找秦小姐？” 我点点头，总感觉他这话说的不对味，可我却发觉不了是哪里不对，无奈之下只得尴尬的笑笑，朝着秦薇薇的别墅的方向走过去。 此时天色已经变得昏暗，我将装着香水的袋子背到身后，然后按了按门铃。 很快秦薇薇便开了门，之前的保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她辞退了，所以这几天偌大的别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显得有些冷清。 “进来啊，看什么看。” 秦薇薇似乎刚下班回来，居然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见我一直东张西望不进门，似是有些不高兴的道。 “恩，薇薇姐，那个...” “那个什么？有话就说，在姐这儿还怕什么？” “这里还有别人吗？” 我鼓起勇气问了句。 “啊？” 秦薇薇似乎没懂我的意思，片刻之后道：“没有其他人，就我们俩。你先进来，外边冷。” 说完秦薇薇伸手过来拉我进门，我连忙从背后拿出那个礼物袋，说道：“薇薇姐，这些天多谢你的照顾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秦薇薇一愣，随即笑着接过去看了看，也不急着让我进门了，拆开包装后似笑非笑的问道：“哟呵，王旭，几天不见，眼光见长嘛，居然舍得送这么贵的礼物给姐。” “你帮我这么多，我也不知道怎么谢你，干脆就买了这个。” 我认真地说。 秦薇薇笑嘻嘻地将我迎进门，关门之后才道，“我记得这一款香水可不便宜，你够吗？” “恩。”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但我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毕竟真要算起来这是用她的钱给他买礼物。 秦薇薇也没追问，说了句让我先休息一下，便自己去了厨房，而那花了九百大洋的香水被她很随意的放在桌上。 我心里不禁有些苦涩，对于秦薇薇这样的人来说，钱对他们不过是一串数字，我怕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士永远不可能接触到她们这种人的生活轨迹。 很快秦薇薇就端着两碗银耳羹过来，给我一碗，然后开口道：“王旭，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姐知道你有心事。” 我刚喝了一口馨香的羹汤，就怔住了，不由道：“薇薇姐，你怎么知道我有心事？” 秦薇薇扑哧一笑，“这个很难猜吗？” 我点点头，“除非你会读心术。” “你脸上就差写着‘我有心事’这几个字了，你以为别人都瞎了吗？” 我赶紧拿出手机，对着屏幕看了看，果然发现自己带着一张苦瓜脸，连忙揉了揉，舒服了些之后，想起那会儿我还带着这样的情绪在街上招摇过市，心情竟然被自己逗得好了些。 秦薇薇摇头不语，只是喝着自己的羹汤，我问道，“薇薇姐，你可以再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我想，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我来你这儿做陪练...” “陪练怎么了？” “一天八百块吗？” “恩。” “我想能不能提前预支一些，我有急用。” 说完我就满怀希冀的望着秦薇薇，她是一个很聪明的女人，她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跟我提过，我想，她应该是担心伤到我卑微的自尊。 第二十二章胡思乱想 我说完就紧张得看着她，而秦薇薇不疾不徐的喝完最后一口羹汤，优雅的擦完晶莹的嘴唇，这才说道：“好，你要预支多少。” 我心里舒了口气，上次我和孙源一共有八千块，而这几天的工资满打满算也才五千，更何况那会儿还咬牙为秦薇薇买了香水。 粗略的算了一下，我说：“薇薇姐，我想预支十天的，你看可以吗？” 秦薇薇两条腿交叠到一起，顿时又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她说道：“十天就是八千，你想好了吗？” 我点了点头，秦薇薇说：“好，那先上去吧，待会儿你走的时候我拿给你。” 说完秦薇薇慢慢朝我走过来，右手轻轻地抚摸上我的脸颊，笑道：“王旭，那接下来的几天，你可不要溜了。” 说着秦薇薇竟然极其大胆的伸出了粉红色的香舌，在红润的嘴唇边上舔了舔，我一下就忍不住了，压抑住躁动的邪火，连忙移开视线道：“薇薇姐，咱们先上去吧。” 秦薇薇掩面“咯咯”笑了两声，诱人媚态像极了电视剧里吸人精血的狐狸精。 来到楼上玩游戏，还是和往常一样，秦薇薇依旧是那副对我毫不设防的样子，一颦一笑，甚至被伏地魔阴了之后气的跺脚的样子，都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方才秦薇薇在楼下舔嘴唇的性感模样，我竟然想到了以前在大学宿舍里，舍友在那儿聚成一团看岛国动作片，而我悄悄瞄到的场景。 最重要的是，其中的男主人公不知什么时候被替换成了我，而女主角则是丰满诱惑，浑身散发着迷离气质的秦薇薇... 想着想着，眼前的屏幕还在不停变换着风景，我竟感觉到内裤变得黏黏的... “王旭！你在干什么！那儿有人！” 我还在心猿意马，秦薇薇气的一声大叫，直接将我拉回了现实，我反应过来，赶紧操控着我的人物移动，射击... “王旭，你怎么流了这么多汗？姐这里很热吗？” 秦薇薇狐疑的看着我，拿纸在我额头擦了擦，我心底则是暗自叫屈，我这一身冷汗还不是被你吓的。 不妙的是，眼看到了最后的决赛圈，一股淡淡的香气突然袭来，我转头一看，只见秦薇薇似乎终于发现了什么，竟然探着脑袋在我身上嗅来嗅去。 我一个哆嗦，鼠标差点滑落到地上，“薇薇姐，你做什么？” 秦薇薇似乎还是没有发现原因，摇摇头，视线又转回屏幕，兴奋的道：“快，只剩两个人了，王旭，杀了他们！” 一边说一边还站起来，捏紧了小粉拳在我身后“hoho”的叫着，俨然变成了一个忠实小粉丝，我用力深呼吸了一口，平复了一下心情道，“薇薇姐，你啥时候变成啦啦队了！” 第二十三章藏在衣柜里 接下来我和秦薇薇又玩了几把，我心思一直不在游戏上，不过秦薇薇也没有发觉。 趁着游戏开始或者跳伞的时候，我眼神总是鬼使神差的朝一旁的秦薇薇瞟过去，此刻我才领会到了那句“春宵苦短ri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意思，如果我是皇帝，每天都有秦薇薇这样的大美女在陪着我，我也不愿意每天四点多爬起来上班开朝会。 咚咚咚！ 我和秦薇薇正趴在地上四处乱看，准备做一对老老实实的伏地魔时，楼下突然传来了一道敲门声。 “陈嫂！开门啊！我是李东。” 李东？ 我正一头雾水，秦薇薇脸色一变，刚才还活泼的像一花季少女，突然间便变成了一位深谙世事，城府深重的女总裁。 我确实有这种感觉，我还没问是怎么回事，秦薇薇冷笑道：“李东？他终于回来了。” “薇薇姐，李东是谁？” 我问道。 秦薇薇摇摇头，“你先去那边的衣柜里躲着，不要出来。” 我已经预感到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而且很有可能是关于秦薇薇的家庭，这种事情以我的层次是无论如何也插不进去的，只得按照她说的，关了电脑，躲进一旁的衣柜里。 楼下的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的迹象，透过衣柜的缝隙，我看到秦薇薇迈着步子走下楼，而我心里愈发忐忑起来。 这个李东是谁？ 之前秦薇薇透露过她已经有老公了，难道就是现在楼下的那个？可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不一会儿楼下就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似乎是什么玻璃器皿破碎了一地，然后传来两个人的争吵声，一个是秦薇薇，另一个自然是那素未谋面的李东。 很快两人似乎争吵结束了，两道脚步声朝着秦薇薇的卧室——即我这个房间走过来。 我有些奇怪，不是刚刚还在吵架吗？难道这就和好了？ 两个人朝卧室过来，莫非...一会儿要上演一出大戏？ 我心情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一方面有些兴奋，因为我和沈悦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这也就意味着我许久都没有尝到过女人的滋味。 另一方面却又有些愤怒，我和秦薇薇已经接触了好几天了，我可以毫不夸口的说，对她勉强算是了解。尽管她经常表现的有些放浪，骨子里却是十分保守的人。 既然她和她老公感情并不好，此时上来就要做些年度大戏，除了那李东饥渴难耐逼迫她，还能有什么解释。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冲出去时，卧室的门“咔嚓”一下打开了，随后两道脚步声传过来，我挪动了一下，以便于更好的观察到李东和秦薇薇的动作。 并且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待会儿李东真的一定要让秦薇薇做些什么，我便冲出去。 第二十四章她哭了 “李东，你不要误会了，我带你来我房间，只是想告诉你，在这里，主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我秦薇薇，而你，早就已经不再是这里的人了。” “薇薇，何必呢？我们两个之间一定得分清楚你我吗？” “不错，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就算我们是结了婚，现在也早已经没有了夫妻之实。如果识相的话，你就赶紧带着那个贱女人滚。只要你们还在杭州，秦雨传媒一定会和你李氏死磕到底。” 秦薇薇已经在尽量压低自己的语气可我还是看到她剧烈起伏的胸口，说明她此时并不平静。 而我大概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秦薇薇和李东是夫妻，但因为李东出轨，二人感情破裂，就和我与沈悦一样，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此时我也终于看到了那个李东，穿着一身我看不出来品牌，但却一眼就能知道价格不菲的衣服，留着利落的短发，长得酷似韩剧里的金城武，此时正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 不过我对她没有丝毫好感，如果可以的话，我甚至想现在就冲出去告诉他，离秦薇薇远点！ “薇薇，如果你是聪明人，你就应该知道，秦雨传媒是斗不过我的李氏的，何必一定要以卵击石呢？这样无非是自取灭亡。最近我也听说了，秦雨传媒遇到了一些问题，如果你愿意让出百分之十的股份，李氏可以出钱，帮你度过这个难关...” “哼，李东，这么多年了，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你今天来如果是为了这个，那我奉劝你一句，赶紧打消了这个念头，秦雨传媒是不会向任何人妥协的！” 秦薇薇接着又补了一句：“包括你父亲！” “你...” 李东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从沙发上一下子站起来，“秦薇薇，我告诉你，当年就算没有我父亲，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你我心里都清楚，明明这只是一桩商业联姻，大家各玩各的，你这么认真，已经打破了游戏规则...” “我不用你来解释。李东，这里不欢迎你，没事的话请自便。” 秦薇薇双手抱胸，转过了身子，似乎是不愿意理会李东，而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李东突然一把拉住秦薇薇的手，迫使她转过头来，我一愣，差点想要推开柜子跑出去，将这目中无人的李东狠狠教育一顿，不过最后我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因为他并没有对秦薇薇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李东冷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没得商量了。我今天本来是好意，想和你在商业上合作一把，谁知你这么不讲情面。” 说完李东转身便要离开，秦薇薇淡淡说了句，“好走不送。” 李东下楼的声音传过来，估摸着是到了一楼大厅，李东才说道：“秦薇薇，跟我和我父亲作对，无论是秦雨传媒还是你，都不会有好结果的。” 接着便是一道重重的关门声。 刚才还冷冷站着的秦薇薇，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全身的骨头，一下子瘫软到地上，咬着嘴唇不说话。 “薇薇姐，你没事吧？” 我连忙跑出去，扶起秦薇薇。 秦薇薇伏在我肩膀上，没有说话，可我却感觉肩头很快湿了一大片。 我轻轻抬起秦薇薇的脑袋，只见她平日里两只仿佛会施法术的眼睛此刻已然红了。 第二十五章激情 “王旭，你觉得我是坏人吗？” 秦薇薇别过头，似乎不愿意让我看到她此时的样子。 我摇摇头，“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在网吧，我觉得你肯定是一个特别高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后来做你陪练做得多了，发现你偶尔也会像小孩子一样活泼可爱，人情味也比最开始丰富了不少，到现在，我却觉得你越来越像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秦薇薇从我肩膀上离开，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点了一支烟，“你知道了是吗？” “刚刚听你们说话说了那么久，要还是不知道，我就应该重新读书，回炉重造了。” 我故意笑着道。 “没错，秦雨传媒是我的产业，我是董事会的大股东，也是CEO，但这并不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而是我从我爸那儿继承过来的。” 秦薇薇吐出一口烟雾，唇边却似乎更加温润了，“王旭，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我摇摇头：“薇薇姐，今天你的心情估计不是很好，还是先别讲了，这些事情，我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 秦薇薇点点头，掐灭了指间只抽了两口的香烟，“其实我以前不抽烟的。” “因为那个李东？” “不，不完全是因为他，但是他却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 秦薇薇说完我便点了点头，虽然没有体会过，却也多少明白了一点他们这个层次的苦楚，就连婚姻也是不能自己选择的，我想，大概他父亲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为了事业上更加成功，情愿出卖女儿的终生幸福。 看了看时间，虽然时间不早了，我却也不急着赶回去，此时秦薇薇心情很糟糕，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如果我就这样离开了，那也太不是个男人。 秦薇薇休息了一会儿，站起来道：“我去给你煮粥，你就这里等一会儿。”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煮粥又不是什么大工程。你自己先玩一会儿，我很快就上来。” 秦薇薇说完就走下楼，我突然说了句：“薇薇姐，既然你以前不抽烟，就把烟戒了吧。” 秦薇薇身形一滞，转头对我笑了笑，也没回答我便下了楼。 我打开秦薇薇的那台电脑，无聊翻起新闻，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在秦薇薇面前我已经放下了防备，偶尔已经敢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了。 秦薇薇很快就端着一碗粥上来了，还是和之前一样，打算和我一起吃，我故作不高兴道：“薇薇姐，家里已经没钱买米了吗？居然连喝碗粥都舍不得。” “姐家里已经一穷二白了。来，趁现在还热的，快吃。” 我经常都会被秦薇薇细心体贴的动作暖到，我甚至有些怀疑，她真的只有二十多岁吗？如果不是年轻的容颜和紧致的身材，我甚至怀疑我和她是不是差了一个时代。 喝完了粥，我正打算离开，秦薇薇却道：“王旭，今晚就别回去了。就在姐家里住。” 她这算不算是主动邀请我呢？ 我一愣，心里面思索了一下，还是摇头道：“不了，薇薇姐，我还是自己回去吧。毕竟这深更半夜的，孤男寡女...不太好。” “孤男寡女，然后呢？” 秦薇薇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这...不太好...薇薇姐，我真的先走了。” 说着我就要出门，秦薇薇突然叫住我，“等等，你不是预支了十天的工资吗？还是说你不要了。” 我一拍脑袋，想起来还有这茬，刚转头却看见背对着我的秦薇薇轻薄的职业装竟然从她肩膀上滑了下来，我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 “过来拿啊。” 上半身只穿着一件粉色内衣的秦薇薇转过身来，丰满的胸脯映入我眼帘，顿时感觉脑袋一阵晕眩，下半身也情不自禁蠢蠢欲动起来。 咽了口唾沫，却感觉口干舌燥的感觉愈发强烈了，我有些不自在的说：“薇薇姐，你...你这是做什么？” 秦薇薇却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我？我怎么了？你不是要预支十天的工资吗？过来拿啊。” 我愣了愣，强行逼着自己不去看那诱人的雪白，艰难的挪动着步子走过去。 第二十六章夜朦胧 “咯咯...” 秦薇薇笑了两声，等我走到面前，手还没有触碰到那笔要命的工资的时候，秦薇薇突然搂住我的肩膀，问道：“王旭，你是嫌弃姐不干净吗？” 我感觉自己脸上已经火辣辣的烫，只能凭感觉道：“没有没有，薇薇姐，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 因为秦薇薇双手放在我肩膀上，我又比她高一些，这个角度朝下望去美丽的风景更是一览无遗，那团雪白让我升起一种揉捏的冲动。 可我多少还有几分控制力，没有被火焰冲昏了头脑，可又不敢伸手推开她，因为触碰到她柔软的肌肤甚至会让我瞬间沦陷。 “薇薇姐，不要，不要这样...” “这些年无数人骂我是个臭婊+子，靠着身体上位，才一步步接管了公司，王旭，你相信我吗？” 秦薇薇越说声音越小，身体却越来越热，我明显感受到怀里的玉人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团烈焰。 她说话正对着我胸口，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神奇的魔力，携着如兰似麝的香气涌入我的鼻腔，我不由自主的道：“薇薇姐，我相信你。” 我刚说完，秦薇薇就仿佛早有预料似的踮起了脚尖，柔软的嘴唇紧贴住我的嘴唇，“我好冷，抱紧我。” 我如遭雷击，整个人仿佛置身火海，瞬间便燃成一团，我抱着秦薇薇躺到了床上，不顾一切地亲吻... 此时我脑海里早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想法，没有沈悦，没有医院，也没有她大我好几岁的事实，我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疯狂的占有她，这个叫做秦薇薇的美丽无暇的女人...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秦薇薇却比我还要先醒来，我睁开眼时没有看到她，我便随便找了一套洗漱用品清理了一下，下了楼，却感觉空气寂静的可怕。 我在周围的房间里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只在一片狼藉的大厅的桌上看到一沓钱，上面还有一张小纸条。 “王旭，我先给你预支一个月的薪水。这段时间我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你要加油。” 很娟秀的字迹，不像是秦薇薇的字迹，可我想不出这里除了她，还有谁是女人，更何况昨夜，这里就只有两个寂寞的人。 离开了秦薇薇的别墅，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交费，我查了查我爸的医疗卡，发现上面竟然又欠了一万五，我又是愤怒又是憋屈，这几天我爸也没有接受任何治疗，仅仅是住院打吊针，竟然也积累下了巨额费用。 我拨通上次联系的那位医院工作人员，提示声结束，我说：“你好，我是王旭，刚刚我查了一下我爸的医疗卡，怎么又欠了一万五？我记得我上次不是才交了八千吗？” “哦，最近你爸的情况有好转，因此医院方面为你爸做了几次检查。多出来的费用应该是检查费。” 电话那头的声音永远是如此冷漠。 “好，那打扰了。” 上次我和她通话，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是她帮我向医院争取了几天的时间，不然说不定我还没有遇到秦薇薇，我爸就已经被赶出来了。 想到这儿我说了句谢谢，电话那头很惊讶的“咦”了一声，接着便挂了电话，传来忙音。 在我爸的医疗卡里冲了两万，转眼间秦薇薇给我留下的一个月工资就只剩下四千块。 我走到三楼我爸的病房，在窗外看了看，发现我爸已经睡着了，我连忙敲了敲门。 门打开之后我从老家找来照顾我爸的王婶儿走了出来，关上门之后王婶儿高兴道：“王旭，今天怎么有空来看你爸？不过你爸现在已经睡下了，明天你再过来吧。” 我摇头道：“王婶儿，不用了，我就在这儿看一眼。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说着拿了三千块，递到王婶儿手上后，我说：“王婶儿，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千万别嫌弃，麻烦你了。” 王婶儿也没推辞，接过后又问我：“那你爸的医药费...” “我又找朋友借了点，暂时够了。” 本来想对王婶儿说实话，突然感觉有些不妥，干脆改了口，谎称我是借的钱。王婶儿也没怀疑，只是叮嘱我一定要努力上班，这才走进病房。 我则是在外面又看了几眼，离开了医院。 ... 今天特地跟发传单那老板请了假，原本打算去医院看过我爸之后，便邀请秦薇薇一起吃饭，谁知道一切变化的太快，我还没反应过来，李东的出现让我们都方寸大乱。 昨夜我更是和秦薇薇发生了那种事，如果她没有尽心尽力地帮助过我，亦或者只是一个陌路人，我都完全可以当成只是发生了一次平平无奇的一夜+情，偏偏她是秦薇薇。 她给我留下的纸条上写着这段时间，可我也不知道她说的这段时间是多久，一个月？一年？或者是十年？ 我突然感到有些恐慌，因为曾经沈悦的离去都没有让我如此牵肠挂肚，而秦薇薇，一个只和我接触了不到一个月的女人，我竟然会如此思念她。 路过一家便利店我走进去买了一包烟，烟盒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喜字，就像是旧时人们结婚，墙上贴着的那种大字。仿佛我与那即将来临的喜气之间只差了一层透明薄膜。 ... 发传单的工作已经结束三天了，离新年还有一周，我却已经无奈的没了工作，只能每日住在单身公寓中，无聊的刷着新闻，短短的几天，仿佛无师自通，我也学会了抽烟。 从第一次呛的我泪水直流，到现在的驾轻就熟，仅仅是论起抽烟的动作谁更标准，显然我比她强得多，我更像一个多年的老烟民。 今年的杭州不算冷，离年关越来远近，一条条街道上早已经失去了昔日人山人海的热闹场景。 我走在寂寥无人的杭州街头，心里默默计算着秦薇薇离开的日子，她已经失去音讯十天了，几乎是我们认识时间的一半。 这是我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打开看到是一个叫做叶如雪的微信消息，我愣了愣，这个叶如雪是什么人？ 划开屏幕一看，叶如雪又发来了两条消息，“王旭，你现在在老街吗？” “我刚刚在这边喝咖啡，看到一个人，好像你。” 我这才想起叶如雪是谁，这不就是之前我送秦薇薇礼物时遇到的那个热心肠的女导购吗，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我，更重要的是，她貌似也在杭州，没有回家。 我回了句：“我在老街。” 很快手机再次震动起来，“你站着别动，我马上就过来。” 我怔怔的看着手机，只好点了一支烟，站在原地等着那姑娘。 “嘿！” 一支烟还未抽完，我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转头就看到一个灵动俏皮的身影在我背后站着，叶如雪戴着一个帽檐有两颗毛球的帽子，穿着浅粉色的外套，黑色的打底裤，及膝的长筒靴，即使上次已经对她做出了评价，此时我还是被亭亭玉立的叶如雪惊艳了一把。 我笑道：“美女，大冬天的你不回家过年，还在杭州待着干嘛呢？” 叶如雪皱了皱鼻头，没有回答我，反而不满的盯着我道：“哎呀，你还抽烟啊？” 我尴尬的掐灭烟蒂，说道：“刚学会刚学会，你刚刚不是在喝咖啡吗？正好现在有点冷，我请你喝一杯吧，就当是赔罪了。” 叶如雪满意的点点头，“恩，这还差不多。也不枉我跑这么远来找你。” “这么远？” 我疑惑道。 “额，没有，我是说从那家咖啡店到这儿很远，你可别误会了。” 叶如雪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岔开话题道：“王旭，你现在已经在工作了吗？” 说完打量了我一下，“看你也不像年纪很大的样子，怎么会就开始工作了呢。” 我无语道：“算是吧。倒是你，刚刚问你过年怎么不回家，你都还没有回答我。” “我怎么没有回家？我已经回家了。我家就在杭州。所以，本姑娘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叶如雪和我并肩走着，突然变得傲娇起来，“那你呢？王旭，你不回家吗？” 我摇摇头，指着天空道：“哪里都是家，哪里又都不是家。” 叶如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好一会儿才忍住笑意指着我道：“装逼。” 第二十七章偶遇 我和叶如雪静静坐在咖啡店里，因为已经快过年，店里显得冷清了很多。我点的是普通的一杯拿铁，叶如雪虽然说着要狠狠宰我，却也只是同样点了一杯拿铁。 我觉得不加糖的拿铁味道刚好，不苦不涩，不甜也不淡，但叶如雪似乎并不喜欢喝，只是抿了一口便找着话题和我聊天。 叶如雪道：“王旭，你知道吗，你可真是我的福星，上次你走了之后，我又带了几个客人，都买到了自己想要的。” “恭喜恭喜，那你这个月肯定有很多提成，赚大了，你是不是也应该请客呢？” 我随口说了一句，叶如雪却像是考虑了一下，说：“可以考虑，不过得看你表现哦。像我这样的漂亮女孩子，通常可都是非常吝啬的。” “你不是说你家就在杭州吗，那你要在那家商场里做到什么时候？总不至于到大年三十吧。” 之所以这样问，只是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就这样冷场下去的话，似乎那两杯咖啡的钱又白花了。 “当然，就算这些天没什么人了，我也要充分发掘我的潜力。” 叶如雪眉毛一挑，说完还示威似的扬起小拳头，似乎不这样不足以表现自己的决心，“对了，你不是说你还在读大四吗？你在哪所学校？” “萧山大学。” 想起我的大学，我不知道该怎么评论，我似乎没有学到什么，却又好像学到了很多，四年下来没几个朋友，杭州本地的孙源却待我如同真正的亲兄弟一般。 叶如雪惊喜道：“是吗？我也是萧山大学的。你好学长，经济学大一学妹报到！” “呵呵，你也是萧山大学的，还是经济学专业，真的假的？来，报个辅导员名字我听听？” 她一开口我就乐了，本来以为只是偶然遇到的一个路人，可谁知竟然是自己母校的学妹。其实刚刚她说‘经济学大一学妹报到’这几个字我就确定她是我们学校的新生了，只是我故意想为难一下她。 因为那是我们学校论坛上最近很火的一句话，萧大是一所工科学校，向来是阳盛阴衰，僧多粥少，恰逢这一届新生女生比例出奇的高，便有很多不甘寂寞的老油条在论坛上撒娇卖萌，以期用同性相吸法撩妹，这群人我们就称之为“经济学大一学妹”。 “林彩城。” 叶如雪不假思索地说了一个名字，却是我听都没听过的一个导员，我刚想回答说她通过了，没想到叶如雪狡黠地一笑：“嘿嘿，王旭，你才不是萧大的吧？来，你也说个导员名字我听听。” 我一愣，“这个导员是谁？我是市场营销的，怎么从来没听过咱们系里又这号人物？” 叶如雪“咯咯”笑了笑，“你还真是个笨蛋，林彩城，宁采臣，这么简单的谐音你都听不出来！” 我反应过来，原来这小妮子拿我开涮呢！ 有心整她一下，我虎着脸一言不发，只顾埋头默默喝着咖啡。 叶如雪见我黑着脸，低头看了看我，洁白的小手在我眼前晃了晃，以为我生气了，才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道：“学长，我知道错了。” 今天叶如雪只涂着淡淡的眼影和唇膏，此时瘪着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似的，看来竟然有着别具一格的娇弱与可爱。 如果说那夜的秦薇薇像是一朵盛开在烈焰里的玫瑰，此时的叶如雪就是一株逆冬盛放的含羞草，各有风韵，却都同样的吸引人。 我盯着她这副模样入了神，叶如雪也注意到我的不正常，脸颊上爬起一缕嫣红，捋了捋头发别过头去：“咳咳，王旭，今天的天气真好啊。” “额...恩，抱歉，今天的天气，额...是很不错。” 说着我也尴尬的移开视线。 沉默了一会儿，叶如雪对我笑了笑，说道：“王旭学长，今天和你喝咖啡，我很开心。不过你要想让我请客，还需要继续努力哦。” 我欲哭无泪的点点头，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你要是有事你就先走吧。” 叶如雪“恩”了一声，提着一个洁白的小包包站起来道：“那我先走了，学长。” “慢走，经济学大一小学妹。” 说完就见叶如雪的身影已经到了店外，这时我才观察起她来，叶如雪的身材的确算不上最好的那种，但她好像无论穿什么衣服，都能传出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似乎那件衣服就该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 ... 离开了咖啡店，我又迷茫了，医院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至少在元宵节过完之前，医院方面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而现在找工作似乎也不是那么合适，秦薇薇又不在杭州，转眼间，我似乎又变的漫无目的，变成了一根无根浮萍，完全不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里。 只有我一个人的新年和寻常也没有什么区别，在床上翻了几次身，决定干脆做点菜带着去医院和王婶儿一起吃。 没想到菜才做完，敲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擦了擦手走去开门，只见一身羽绒服的孙源跑了进来，进房间就不停搓着手，还一边哈着热气，我乐道：“你特么狗变得啊，我一做菜你闻着味儿就跑过来了。” 孙源嘿嘿笑道，也没回我，而是伸着鼻子在桌上闻了闻，说道：“哎哟，你这一个人也过的这么滋润，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王旭嘛。嘿嘿，还好我早有准备，带了一瓶酒过来，不然这吃着也太没味儿了。” 我看了看，酒瓶子上挂着一个“汾”的图案，我无语道：“我说源哥，你这是把你爸的好酒带出来了，这要是给他知道了，还不活活抽死你。” 孙源也没回复我，自来熟的夹了一口菜，又瞥见我桌上的红双喜，更惊讶了：“诶，我说你小子，几天不见，怎么逼格变了，这烟也学会了。” 我自然不能跟他说是因为秦薇薇的突然离开，心想着王婶儿和我爸那儿今天估计也去不了了，只好招呼道：“来来来，随便吃，别说那些有的没的。” 孙源摆了摆脑袋，白了我一眼，拿起筷子刚想夹菜，公寓又有人敲门了。 我愣了愣对孙源说道：“今天你怕不是跟他们几个说好了，集体过来打秋风。” 结果一开门我就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道：“叶如雪，你怎么来了？” 第二十八章分手 本来以为是孙源叫上我们几个玩的好的一起过来了，没想到是这个小妮子，我刚想问她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处的，叶如雪就仿佛知道我的想法一般，埋怨道：“前天聊天你可是说了你的地址哦，而且我也跟你说了我要来拜年，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惊讶。” 我还没回答，孙源却像兔子一般跑了出来，见到叶如雪就眼睛发直：“小姐姐，你是...你是旭哥儿朋友？” 叶如雪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往我身后躲了躲，伸出脑袋道：“我是王旭校友。” “诶诶，行了行了，都赶紧去吃饭吧，这不刚好赶上了吗，再不吃菜都凉了。” 说着我带着叶如雪去了我的房间。 进门之后我才领会到“世事难料”这句话的真谛，大年三十，原本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原本应该来的人没来，理由不那么充分的人倒是来了好几个。 刚坐下来，孙源就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搓着手问叶如雪道：“美女你好，请问你的名字是？” 叶如雪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不是王旭铁哥们儿吗？” “是，是，咱俩穿一条裤子的，铁的不能再铁了，是吧旭哥儿？！” 说着孙源还一个劲朝我挤眉弄眼。 我无语，刚要说话，叶如雪又说：“那他没告诉你我是谁吗？” 我和孙源同时一愣，孙源一脸古怪，看着我道：“旭哥儿，莫非...这是你新找的女朋友？” “不是不是，你可不要误会了，咱俩就是普通朋友。” 我连忙解释，一边朝着叶如雪使眼色，没想到这妮子似乎根本没打算理我，也没打算解释。 孙源“哦”了一声，拿出摆着的那瓶汾酒给我倒了一杯，又给叶如雪倒了一点，“原来是弟妹，失敬失敬，嘿嘿，这一杯大哥我先干为敬。” “什么弟妹，她叫叶如雪。一次偶然在大润发认识的。” 叶如雪翻了个白眼，我和孙源碰了杯，一口喝完只觉得这酒不愧于“好酒”之名，至少没有其他的二锅头那样辣脖子，香气也自然的多。 孙源也不介意叶如雪没喝，而是问道：“如雪妹子是吧，嘿嘿，这不是刚刚听你说你和旭哥儿是校友？” “恩，怎么了？” 叶如雪警惕的望着孙源。 “那咱俩也是校友啊！我孙源可是跟旭哥儿一个宿舍的，虽然专业不同，不过也是一个系里的。” 孙源一脸得意的问道，“如雪妹子你是哪一届的？” 叶如雪还没说话，我便无奈道：“她是今年的大一新生。经济学的。” 孙源点点头，便不说话了，低着头开始吃菜，但熟悉他的我却知道，看着一副老实样，这会儿说不定在打着什么算盘。 叶如雪也开始吃菜，才吃了一口就惊讶的叫出了声，“哇，王旭，这些菜都是你做的吗？味道真的很不错。” 我指了指一旁刚换下来的围裙，干笑道：“是不看不出来？” 叶如雪仿佛重新审视我一般观察了我一会儿，咋舌道：“岂止是看不出来，简直出乎我的预料。” 孙源楞了一下，也夹起刚刚叶如雪吃的那道菜尝了一口，疑惑道：“有那么好吃吗？我怎么吃不出来。” “滚，说我做的菜不好吃，估计也只有你这牲口了。” 我没好气道。 尽管这顿年夜饭并不是特地为他们做的，不过既然机缘巧合，又都聊得来，我也没那么多的顾虑，索性放开手脚吃了起来。 只是孙源这厮似乎一直在找茬儿，对菜的口味挑来挑去，叶如雪却觉得每道菜都很不错，于是两个人不停拌嘴，我这个最大的功臣倒是有了时间细细品尝我做的菜。 孙源吃饭的样子像牲口，狼吞虎咽，我吃饭比较讲究细嚼慢咽，而叶如雪则是很淑女地捧着个碗，慢条斯理的夹菜。 虽然这顿饭没有我爸，更没有我那消失多年杳无音信的母亲，也没有一直照顾我爸的王婶儿，但看着他俩这么热闹，我倒是也体会出了几分其乐融融的感觉。 在孙源风卷残云般的速度下，很快桌上的四道菜就所剩无多，干脆给我倒上了一杯酒，谁料他自己的杯子里还没倒上，我兜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很熟悉却又显得陌生至极的名字——沈悦。 孙源看我不动，说道：“接啊。” 我只好说了句“你们先吃”，便离开了房间，走到阳台处接起电话。 才接通就传来那个我一直想念着却又害怕听到的声音，“王旭，我是沈悦。” “恩，我知道。” 本来我以为会有许多话想说，可真的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我又发现竟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现在还好吗？” 沈悦的声音依然是那样冷漠，仿佛完全不食人间烟火，从前我认识她的时候便是这样，现在也还是如此。 “我还好。” “叔叔的病呢？现在还严重吗？” “比之前好一些了。” ...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沈悦突然笑道：“呵呵，王旭，两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子，一点没变。” “你不也一点没变吗。” “不，我已经变了。我这次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新年快乐吗？”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尽管我们之间的感情和关系，早就随着她的离开变得名存实亡。 “不，已经两年了，我想，是时候该放下了，就这样放手，或许对彼此都是一个解脱。这也许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你...是什么意思？” “...” 沈悦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手吧。” 我笑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跟我开这种玩笑？什么时候回来？我搬家了你知道吗？我在三环租了一间公寓。” “你不要这样，没有人可以停驻不前，每个人都必须要往前看，知道吗？” “恩，我知道，我就是想你了...” “那好，那就这样吧，拜拜。” 我没有回答她，很快电话里便传来忙音，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满脸泪水，更不敢伸手去擦拭，要是我没有流泪，这岂不是暴露了我脆弱不堪的事实吗？ 沈悦说得对，两年了，我还一直在原地踏步，我爸的治疗是一个无底洞，就算我们曾经那么相爱，还是被无法弥补的现实给打击的支离破碎。 我想她了，这也不是谎话，我突然开始想念曾经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第一次遇到她是在萧大的体育场，她穿着一身白裙，怀里抱着一本马哲，笑靥如花，微风吹动她飘摇的青丝。 后来我跟她表白了，我没那么大的勇气站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声喊，只能努力的凑到和她一样的课上，给她写带着我情意的缠绵话语。 有一个雨夜，她发烧很严重，我背着她去校医院，还一边打趣她怎么又胖了。 ... 我蹲在阳台一动不动，满脑子都是我们曾经一起度过的日日夜夜，我怀念拥抱时她暖暖的体温，怀念看书时她一丝不苟的面容，怀念一起坐在食堂吃着早点的时候，我们对那些路过的学长学姐们评头论足的话，还有做+爱后我在她耳边说着情话时，她羞涩的笑容... 可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第二十九章两份凉皮 “哎，王旭你怎么哭了。” 不知什么时候，叶如雪跑过来，扶着我走进房间，顺手将阳台的落地窗关上。 孙源似乎也已经知道了，坐在我床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言不发，叶如雪剜了他一眼：“孙源，还说是什么好兄弟呢？王旭都这样了，你还在那儿抽烟！” 孙源和我都没有说话，叶如雪将我扶到椅子上，探了探我额头，说道：“王旭发烧了，我去煮点姜汤，孙源你看着点。” 说完叶如雪便走进厨房，看着她忙上忙下的身影，我想起曾几何时，沈悦也在我最无助的时候给予我贴心的保护。 孙源问我：“发烧了？” 我摇摇头，“不知道。” “有药吗？” “没有。” 孙源沉默了一下，又说：“沈悦...她和你分手了？” 我点了点头，孙源拍拍我肩膀道：“没事，分手就分手吧，兄弟我看着你俩这两年都累，分了也好。你也省的再想她了。” 说完悄悄瞄了一眼厨房，“更何况现在为你忙前忙后的女人不是她，而是叶如雪，旭哥儿，你要懂得珍惜。别说你没看出来，兄弟我才来了一会儿，都看出苗头了。” “看出什么？” 我现在脑袋里一片混沌，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孙源摇摇头，“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先去给你买点药。” 说完孙源跟叶如雪打了个招呼，便下了楼。 不一会儿叶如雪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走进来，吹了吹才递给我，“王旭，快喝了。” 我接过碗问了句：“叶如雪，今天是大年三十，你怎么不回家。”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你都病的快死了，我哪里能回家啊。快喝姜汤，喝完了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 ...... 新年很快就过去了，我的感冒也早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倒是叶如雪这几天一有空就往我这里跑，好像我这里才是她家似的。 现在已经是二月底，新年的味道已经伴随着鞭炮和烟花消失大半，叶如雪又给我打来了电话：“王旭，你家楼下新开了一家凉皮店，味道很不错，要不待会儿我来找你，一起去吃吧。” “别了，马上就要开学了，我还一大堆事情要办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上次你感冒了我给你煮姜汤，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谢谢您勒，叶大小姐。” “呸，要感谢我就拿出点实际的，请我吃饭吧。” “好啊，去哪儿，地点你定。” 说着我拿出钱包，数了数才发现，我竟然只有可怜的三百来块了。还好房租是半年一结，还有几个月，而医院那边我爸的化疗次数渐渐也没有以前多了，因此勉强还能坚持一段时间，不过找个工作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恩...” 叶如雪似乎考虑了一下，开口道：“就去你家楼下的那家凉皮店吧。” 我愣了愣，“要不咱去吃火锅吧，我请你吃饭，这凉皮算是什么意思？” “不要，火锅太辣了，受不了。” ... 于是我请客吃什么的事情很快便由叶如雪拍板决定了，不一会儿她就打电话过来，告诉我她已经到我家楼下了，让我赶紧下去。 下了楼果然看到叶如雪一身小白衣，下身是一条短裙和白色花纹的打底裤，洋溢着青春气息。 看到我下来，叶如雪跑到我面前，小喘着气道：“走吧，凉皮店就在那儿。”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家凉皮店开业了，还就在我每天出门的必经之路上，我没有发现也就罢了，这妮子居然比我还要先知道，我不由怪异的看了她一眼。 “看什么？” 叶如雪发现我的目光，脸一红，然后在原地转了个圈：“好看吗？” 我说：“今年杭州虽然不冷，可也只有三四度吧，你穿这不冷吗？”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显然是因为刚刚我没有回答她好不好看置气，我无语的笑笑，和叶如雪一起走到那家凉皮店。 老板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腰上系着一条围裙，地面打扫的很干净，桌面似乎也用水清洗过，显得一尘不染，尽管是路边摊，却并没有给我很脏的感觉。 “叔，两碗凉皮。” 刚坐下，叶如雪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 老板“诶”了一声问我们：“加不加辣椒？” 我问叶如雪：“你吃不吃辣？” 叶如雪反问我：“你吃不吃辣？” 我乐了，“那行，老板，两碗凉皮，一碗特辣，一碗不放辣椒。” 老板乐呵呵地答应了，我才回头就看见叶如雪睁大了两只眼睛瞪着我，气鼓鼓的样子。 “王旭！你都不问我喜欢吃什么口味的，就擅自帮我做主了？” 叶如雪双手抱胸，别过头去，一副不愿意搭理我的模样。 “这凉皮还能有什么口味，无非是辣还是不辣啊。” 我无辜的道。 叶如雪道，“我喜欢吃辣，待会儿你把那碗放了辣椒的给我。” 我点头答应。 老板的速度很快，没等多久两份凉皮就端到了我们的桌上，一碗红成一片，一碗只有可怜的几点绿色。我将加辣椒的那碗推到叶如雪面前：“你要的加辣。” 叶如雪没好气的白了我一眼，没想到才吃了两口，她的脸色就变了，小嘴红润的不像话，一边还不停地用手扇着风。 “老板，给我点水行吗？”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有些急了，“不是喜欢吃辣吗？怎么辣成这样。” 说着我赶紧去老板那儿倒了一碗温水，端到叶如雪嘴边，喝了好几口，叶如雪才缓过来。 “不行不行，不吃了，我要吃你那份没有加辣的。” 叶如雪不停地擦着嘴唇，恢复过来后盯着我面前的凉皮说道。 “这碗我吃过了，我再叫一碗不辣的，你等一下。” 我刚要跟老板说再来一碗，叶如雪突然拉住我：“别叫别叫，我就要吃你这碗！” 我愣了一下，叶如雪得意洋洋地盯着我，终于对视不过她，半天投降道：“好好好，这碗你吃行了吧。那你这碗给我。才吃了两口，不能浪费了。” 我发誓真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纯粹是因为没钱了，一碗凉皮八块钱，不想浪费而已。 谁知叶如雪的脸蛋“扑”一下就红了，我尴尬的道：“你怎么了？” 叶如雪正低头专心对付着碗里的凉皮，听到我开口，抬起头剜了我一眼道：“要你管。” 第三十章铁通快递 “你不是喜欢吃辣吗？怎么刚才吃点辣椒成这样了？” 叶如雪躺在我床上，捂着肚皮，一脸不舒服的表情。 我烫了块热毛巾敷在她额头，叶如雪感觉舒服了些，望着我说道：“谁知道那家店的辣椒那么辣？王旭，看看我嘴里会不会喷火？” 我楞了一下，只见叶如雪像是功夫里火云邪神的蛤蟆功一般鼓起腮帮，像印象里玩杂技的那样猛地吐出一口气。 不过可惜的是，没有一团火窜出来。 “你先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儿吧，还好现在是下午，要是晚上的话，我还真不敢留你。” 我无语道。 “晚上怎么了？我现在可是伤病人士。”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 “呵呵，我怕我晚上控制不住...化身成狼...” 我故意做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道。 叶如雪竟也极为配合的装出瑟瑟发抖的样子，缩成一团道：“哎呀，好可怕，狼人大哥不要吃我...” 我嘴角抽了抽，“你这演技真浮夸，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一会儿，晚上我送你回家。” 晚上我还是没有送她回家，因为叶如雪坚持要自己回去。吃过晚饭我便送她下楼，陪她打了一辆车，记下了车牌号之后这才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小窝。 ... 秦薇薇不在杭州，暂时我好像失去了人生目标，刚好这几天萧大也要开学了，我又是大四，便给许久不联系的辅导员打了个电话过去、 因为这学期只有毕业实习了，我也不想浪费时间，想在杭州先找个工作。 原以为辅导员会苦口婆心劝诫我一番，让我专心做好毕设，没想到他欣然同意，还叮嘱我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赶紧答应，接着也没说什么，又寒暄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于是开学我注册报到后便一直在租的房子附近找工作，偶尔看看网上的招聘信息，没几天就找到三份工作，不过都没有和我的专业对口。 考虑了一下，我还是决定去应聘一下其中一份快递员的工作，因为招聘简章上说这份工作不仅有一份可观的保底工资，还会根据每天派送的单子数量提成，也就是说，理论上只要我派送的快件足够多，工资一定会让我满意。对于我现在的窘迫情境而言，这无疑是最合适的。 最重要的是，公司的地点就在我这段时间经常听到的一个名字——秦雨传媒公司大楼的斜对面。 坐公交来到了快递公司，此时如小山一般的包裹堆里正有一人穿着制服在分拣，我走过去递了只烟，说道：“哥，在分拣包裹啊？” 那人见我递了只烟，笑了笑接过去，“刘祥华。我是这儿暂时的负责人，你是？” “哦，我是网上看到你们这儿在招人，想来应聘。” 我说完便打量起他来，他大约四十来岁，一身的工装已经洗得褪色，两手或许也是因为常年的分拣包裹起了一层厚厚的老茧。 刘祥华笑了笑，“走，咱们出去说，这里有包裹，不能抽烟。” 跟着刘祥华到了门外，他点上烟，重重的吸了一口，才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想到来快递公司上班？这工作比一般的工作可要累的多。” “我叫王旭，现在是萧山大学大四的学生，反正也没事，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来找份工作，听说送快递挺能锻炼人的，所以我就想来试试。” 我说的话半真半假，这时我两年时间已经参加过许多不同工作后得出的结论。 “那你的学生证呢？给我看看。” 我点点头，拿出特地准备好的学生证，刘祥华看了一眼，笑道：“那你知道我们这儿的工资是多少吗？” 说完又指着店里的包裹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你来了，那就是两个人，可就算是两个人，这么多包裹，也不一定忙得过来。” 他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无非担心我是刚毕业的学生，吃不了苦，我笑道：“以后的日子肯定比现在要难过的多。” 刘祥华点了点头，拍着我肩膀道：“不错，王旭是吧，待会儿去填好入职表就行了，要是你愿意的话，现在就可以来上班。” 我喜出望外道：“那谢谢刘哥了。” ...... 于是乎我顺利的入职铁通快递，而我在这里的第一天，刘祥华也没有让我分拣包裹，而是给我派了一辆电动车，让我去熟悉附近的地形，以后送件就由我去了。 签了协议后的我也明白，刘哥待我确实不错，杭州萧山附近每天寄送快递的不下一百，只要我能跑完，工资即使没有以前走到秦薇薇家里做陪练高，也足以应付接下来的医院催单的尴尬局面了。 杭州的三月算不上草长莺飞，不过也没冬天那般冷冽，反而因为经常放晴，显得十分暖和。即使骑着电动车在附近送件，也不会有之前那种风如刮骨刀，雪如猛毒药的感觉。 刚开始的时候我送件的速度很慢，一天只能送二十来单，后来熟悉路况地形了，派件也慢慢快了起来，只要快件足够，我几乎可以一天送到四十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已经太久没有过交流，除夕夜的失态之后我变得洒脱起来，沈悦和我分手的阴影渐渐被生活的忙碌掩盖了，相反由于送件，我在杭州的大街小巷都走过，更加牵挂起了那个和我有过一夜之缘的女人。 此时距离秦薇薇的悄然离开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我甚至都不知道她此时是在和那李东的幕后势力博弈，还是在高速行驶的车里趁着男的清闲时间小憩一会儿。 如果她回来了，哪怕只给我留下一张小纸条，我也会安心许多，可我得不到一点关于她的信息。 即使每天都刻意等到秦雨传媒下班，涌出的人群中我却没有看到过哪怕一次那个熟悉的靓丽身影。 她就像一道光，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人群注意力的中心，万众瞩目的焦点，然而我再也没有看到过那道光。 至于叶如雪，我们还是保持着联系，我告诉她我做了快递员，她也没有嫌弃，而是一如既往的拿我当朋友，直到一个月后公司的业务扩大，再次招进来了两个新人，我们便开始划分片区。 好巧不巧的，我分到的片区正是我的母校，萧山大学。 一开始我很抵触，我无法面对那么多同学朋友的目光。 事实也正是这样，他们每每见到我都很惊讶，纷纷问长问短，曾经我们一起吹牛的时候，往往都是说着以后要去哪里，做着什么工作，月薪低于多少不去云云。 而我却选择做了一个平凡的快递员，他们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我只要一想到那些诧异的眼神，心里却像是扎了根刺。 而就在我跟刘祥华申请换一个片区的时候，我又遇到了叶如雪，我的决心开始动摇了。 第三十一章负责 第一次在萧大门口派件遇到叶如雪是一个周末，就在我无聊地坐在车上玩着手机时，远远地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朝这边走来，亚麻色的外套里面是黑色的T恤，下身是很贴身的牛仔裤，看到她的一瞬间我不由呆滞了一下。 原来叶如雪也可以穿的这么有少女气息，那一次令我窒息的感觉又回来了。 也许是因为那件亚麻色外套口袋不算大的缘故，叶如雪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手揣进兜里，而是一只手放在挎包上，另一只手很自然的顺在腰间。 拿出她的快件时，叶如雪惊讶的道：“王旭，你不是在萧山那边的铁通吗？怎么在这里？” 即使我和她关系还不错，我也有些脸红，半晌才道：“我们公司最近业务扩大，收购了一个小公司，原本他们负责的片区被我们接手了，于是我们也只好进行区域分配，运气不太好，我被分到萧大片区了。” 叶如雪目送着我给另一个女生拿了快递，笑着说道：“这怎么能说运气不好呢？你分到了这边，咱俩不就可以经常见面了吗？” 见我久久不答话，叶如雪撅着嘴唇道：“王旭，你这人真没劲，我先走了。明天请你吃饭，可别换走了。” 说完叶如雪便赌气似的离开了，我望着她的背影哭笑不得，而原本打定主意要申请调换区域的我又开始动摇了。 至于原因，或许是因为叶如雪刚刚说过，明天会请我吃饭。就算只是为了蹭这顿饭，我这两天也不能离开。 ... 第二天中午，派完收来的快件也到了十二点，勉强算是休息时间，我给叶如雪打了个电话，让她出来。 “嘿！” 电话还没通，我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连忙回头，却见是亭亭玉立的叶如雪，我无语道：“最近这段时间很多人都爱拍我肩膀，要是拍多了肩膀塌了怎么办。” 叶如雪笑道：“嘻嘻，要是塌了我帮你撑着。” 虽然只是玩笑话，可我听着心里却不由一暖，停好电动车我换下了工装说：“你不是说要请客吗？地点在哪儿呢？” 叶如雪道：“走吧，早就选好了，知道你是四川的，所以特地选了一家川菜馆，咱们去吃川菜去。” 我犹豫了一下：“川菜？杭州的川菜馆应该很贵吧。” “怕什么呢？又不是你买单！” 叶如雪皱了皱鼻子，不高兴地道。 我赶紧笑笑，叶如雪和我并肩走着，她和秦薇薇差不多高，站起来刚好到我下巴，这样一来阳光下的影子就显得一长一短，她跨出一步踩住我的影子道：“你看，我踩住你的影子了，你就动不了了。” 我本来想反驳，可是看到叶如雪洋溢着笑容的脸，却又舍不得打破这美好的一幕了，我便也学着她迈出右脚踩在她的影子上，说道：“我也踩住你的影子了，你也动不了了，来，我数一二三，咱俩一起松脚。” 叶如雪突然走到我面前，翻了个白眼道：“傻帽儿，你看我能动吗？”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叶如雪见我这副样子，捂住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见我黑着脸，叫了一声拔腿就跑。 “你别跑！” 说着我便追了上去，叶如雪进门穿的是一条白裙子，但既然是裙子，怎么可能跑得过我，几步便被我追上，我抓着叶如雪的手臂，故意沉着脸道：“好你个叶如雪，连学长都敢欺负了。” 叶如雪“啊”的叫了一声，周围路过的学生情侣纷纷看过来，对我们指指点点，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要是...” 我话音未落，叶如雪便挣脱我的手，我反射般的往前走了一步，却刚好踩到她裙边，于是叶如雪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我眼疾手快，连忙抓住她的肩膀。 谁知道叶如雪并不安分，以为我还跟她不依不挠，叫着又想逃窜，于是瞬间两个人的重量压上来，猝不及防下我抱着叶如雪一下子倒在地上。 我和叶如雪都愣了一下，我紧紧抓着她的手臂，她双手撑着我的胸口，四目对望之下，我甚至闻到她身上飘来的洗发水的清香。 “咳咳，那个...不好意思...” “没摔到你吧？” 我和叶如雪同时开口。 “没事。” “没有。” 我俩一怔，又是同时开口，眼看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赶紧将趴在我身上的叶如雪扶起来，此时才注意到她已经红了脸。 叶如雪替我拍了拍后背的灰尘，说道：“走吧，再不走都给人看猴了。” “诶，雪儿，你在这儿干嘛？你们这是...” 我刚想说话，人群后面走出来一对学生模样的情侣，那女生似乎是叶如雪朋友，捂着嘴唇一脸的不可思议。 叶如雪翻了个白眼道：“这是我朋友，你们可不要想多了。” 说完牵着我的手快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王旭，咱们快走吧。” 自从沈悦两年前离开，我再也没有被女生牵过手，叶如雪这突然的动作，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跟着她走入另一个街道，我才问道：“刚刚那是你朋友？” 叶如雪点点头：“那是我舍友。” 我扭头看了看，叶如雪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装出来的平静，不过在大街上发生这种事，我想是个女生都不会很平静。 “你...你还不放手！” 我正在想着该怎么帮她洗脱这个负面新闻，身边的璧人再次霞飞双颊，意识到我还抓着她的手，我连忙松开，尴尬的想找个石头缝儿钻进去。 “你舍友会不会误会了？” 又走了几分钟便到了叶如雪说的那个川菜馆，坐下来之后我假装不经意的道。 叶如雪伸出修长的双手捂脸道：“完了完了，她肯定误会了，我可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男生做出这样亲密的举动。” “我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那时候一心想着跑来着...” 我喝了杯茶，不敢看她，其实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放在古代却是要被指着鼻子骂的。 “谁说摔倒的事情啦，我说的是那会儿情急之下拉着你的手离开！” 叶如雪气鼓鼓的道，仿佛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千古罪人。 我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我说美女，这个也不能怪我啊...明明是你...” “哼，说白了你就是不想负责！我这么一个黄花大闺女的名节被你毁完了，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啊！” 叶如雪一脸委屈。 我却更加无语：“名节？不至于吧，我怎么觉着没那么严重...” 后面的话还没说，我就看到叶如雪不高兴地样子，连忙改口：“当然很严重，不过，负责这件事...” “ho...” 叶如雪指着我的鼻子道：“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算我看错你了，我这样一水灵可爱，如花似玉的美女要你负责，你居然都推三阻四...” “得得得...我负责，我负责...” 我连忙打断，女人果真惹不起，我没好气道：“那你想怎么办？” “哼哼，以后我电话召唤你，你必须随时赶到。怎么样？” 叶如雪扬起脑袋，我假装没听到，在那儿看着茶杯里的碎茶叶在水里慢慢漂浮。 开玩笑，随时赶到，我是要上班的人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恩...我记得你之前在大润发不是买了一瓶香水吗？说是送你朋友。这样吧，我下个月十五号生日，到时候你得好好琢磨要送我什么。” 说完似乎又担心我不来，补充道：“还有，你一定得到场！” 第三十二章强闯 萧大的校门口离女生宿舍很近，我也经常会在派件的时候看看漂亮的女生，甚至偶尔会看到叶如雪从楼上走下来。 因为送快件的时间不定，有时候会很早，如果遇到下楼买早点的叶如雪，她便顺便帮我带一份，虽然是我吃了四年已经腻了的油条豆浆，却感觉味道异常的好。 同时送快递的工作比较忙，秦薇薇也不在，我好似突然失去了去网吧玩游戏的欲+望，于是每天早晨在萧大门口等着买早点的叶如雪便成了我的唯一乐趣。 ... 转眼间便到了三月中旬，普普通通的一个早晨，我从公司拿了三十份快件，慢慢出发了。 谁知刚到萧大门口，就隐约听到女生宿舍楼里一阵急促的脚步，正想继续看看是什么情况，女神宿舍楼的大门便打开，随后一个女生跑了下来。 我仔细看了看，这不是上次在萧大门外遇到的叶如雪那位舍友吗？因为叶如雪的缘故，我和她倒也算是认识了，我便喊道：“杨莉，这么早就下来买早点啊。” 杨莉看过来，皱眉道：“买个屁啊，这里现在有出租车吗？” 我见杨莉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原来是为了找出租车，随口道：“天才刚亮呢，出租车还要等一会儿才会有，我从铁通过来，都只看到了两辆出租车。” 说完我奇怪道：“什么事情，这么一大早就急着找出租车。” “哎呀，雪儿发高烧了，我们得赶紧找车送她去医院。” “什么？叶如雪发烧了？！” 我有些惊讶，昨天叶如雪看起来还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怎么这就生病了，我急道：“病得很严重吗？你们快去把她送下来，我来想办法。” 杨莉愣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我的电动车，摇头道：“雪儿感冒了，不能吹风，你还想用电动车载她去医院啊？” 我也急了，突然我想到一个人，便说：“没事，我有办法，你们帮帮忙，先帮我把叶如雪扶下来。” 杨莉以为我脑子烧坏了，真要用电动车载着叶如雪去医院，气道：“不去，要去你自己去，我在这里等出租车。” 我皱了皱眉头，也没说什么，便让她帮我看一下包裹，我先去女生宿舍。 问清她们宿舍号之后这才匆匆进了学校，我记得孙源他爸给他买了一辆车，常年停在学校外，不过因为还在读书，所以不怎么常用，我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来送我一下。 具体事情我也没说，只说很要紧的事，让他马上开车到校门口来，孙源一大早被我吵醒，以为我在开玩笑，后来听我的语气估计感觉到不对，这才相信了我，挂了电话。 我走到女生宿舍楼前，又犯难了，女生宿舍的舍管是一个约莫六十来岁的大妈，出了名的认死理，据说还是校长亲戚。 大家都听说过她逮住好几个想要混进女舍的男生的英勇事迹，最后结果是那几个男生记过处分，不可谓不厉害，无数鸳鸯在她的威慑之下都只能选择老老实实的下楼幽会。 而听杨莉说，叶如雪现在病得很厉害，晚一分钟过去，叶如雪就要多受一分钟的煎熬。 我走到女生宿舍门外，刚好舍管还没进门，在外面晃荡，我尽量平静下来，恭敬的说道：“阿姨，我朋友现在感冒发烧，很严重，我能上去背她下来吗？” 舍管盯了我一眼：“女朋友？” “不是，但是关系很好，阿姨你看...” “不是你女朋友你紧张个什么劲。别人男朋友还没有来呢，你一普通同学凑什么热闹。”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舍管打断，一句话说完，我直想吐血。 “走走走，不要在这里滋事啊，小心我把你抓到保卫处。” 舍管见我不走，又语气不善的道。 “阿姨，她真是我朋友，病得很重，我必须上去背她下来，马上送医院，不然出了什么后果你也负担不起啊，对吧。” 我尽量缓和自己的语气，不想刺激到她。 舍管冷笑了一下：“呵呵，每天用这个理由想混进去的不知道有多少，赶紧走，再在这儿待着我要叫保卫处的人了。” 我心头一股无名火起，也没说话，直接便冲了进去。 舍管一愣，见拦不住我，赶紧按下了旁边的紧急闹铃，随即跟了上来。 因为是一大早，大部分女生都还躺在被窝里，一路上我都没有遇到什么传说中光着身子到处跑的女生，便到了叶如雪的宿舍外。 宿舍门虚掩着，我刚想冲进去，又停下来敲了敲门，“我是叶如雪朋友，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刚说完，宿舍门便打开了，一女生站在门口一脸惊异的望着我，“她现在还躺着。” 废话！ 我已经看到了。 另一个女生此时正站在叶如雪床边，给她套上一件宽大的羽绒服，而叶如雪脸上浮现出一层不正常的红晕，发丝凌乱，往日灵动的眼眸也失去了几分神气，整个人也显得无精打采，憔悴极了。 我连忙走过去问道：“叶如雪，你没事吧？” 叶如雪见我过来也很是惊讶，“你怎么上来的？舍管阿姨让你上来的吗？” “废话真多。快，趴在我背上，我背你去医院。” 我蹲下来，示意另外两个女生帮忙，另外两个女生一怔，随即赶紧帮忙将浑身无力的叶如雪扶到我背上。 我紧紧抱住叶如雪略显瘦削的大腿，却没有丝毫多余的想法，说了句“谢谢”便赶紧下了楼，在二楼便看见了那正提着一根鸡毛掸子到处找我的舍管。 我只能假装不知道，飞快地下了楼，所幸女生宿舍就在校门口，没几步我就看到孙源的车停在路边，而杨莉则是一脸焦急的走了过来，质问我道，“我还没等到出租车，你这么早把雪儿背下来做什么？” “孙源，快过来帮帮忙。” 我对正站在车边一脸尴尬的孙源说了句，杨莉和身后的两个姑娘这才懂了我的意思，杨莉愣了一下，吐了吐舌头道，“原来你早就找好了车。” 将叶如雪小心的抱到后座，我对杨莉三女道：“你们要一起去吗？” 三人摇摇头，杨莉道：“我们就不去了，一会儿还有课呢，下午没事我们去看你吧，雪儿。” 前面一句话是对我说的，后面一句话则是对叶如雪说的。 叶如雪有气无力的“恩”了一声，便靠在我肩膀上，那会儿我就换下了工衣，而且车里也不算冷，便将外套脱下来披到叶如雪身上。 我摇摇头，“既然你们不一起，那我们就先走了。孙源，六医院。” 孙源点点头，车子启动，然后飞快的消失在萧大门口。 第三十三章我要吃凉皮 “王旭，你都已经大四最后一个学期了，不怕被记过啊。” “再怕也得来救你啊，去年大年三十我在阳台吹了风，感冒了还不是你和孙源帮忙。这叫礼尚往来。” 我刚说完叶如雪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叶如雪道：“你跟公司请假了吗？” “哎哟我去，我还真忘了。包裹还在杨莉那儿呢。” 我又赶紧要来杨莉的电话，确定了包裹的位置后又给刘祥华打了过去，跟他说我今天有急事，包裹暂时送不了。 刘祥华也没多问，只说让我有事就好好处理自己的事，不用急。我又说了包裹的位置，让他找人去重新派一下，这才挂了电话。 这时候孙源悄悄告诉我，大意是保卫处的人查了监控，知道闯女生宿舍的人是我了，学校已经给我的档案上记了过。 没过多久辅导员也打电话来，说我怎么去外面工作了怎么还给他惹事，我便随便说了两句搪塞了过去。 “呼...” 我长舒一口气，看着叶如雪头上的吊瓶说道：“我先去给你煮点粥，有什么事情叫我。” “那我也先走了，我得回去补个觉。哎哟，这一大早就给我叫醒，困死我了都。” 孙源也打了个哈欠，我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谢了兄弟。” “别扯这些虚的，要真谢我就什么时候请我去搓一顿，老是嘴上说着没意思，再说要不是你让我开车，我都快忘记我还有辆车停外边车库了。” 孙源说完就跟我俩道了别，叶如雪的嘴唇有些发白，我又道：“我就在那边煮粥，有事记得叫我。” 叶如雪点点头，“我也有些困，先睡会儿，待会儿你来了叫醒我吧。” 我点点头，去护士那儿又要了一瓶药挂在架子上，向同病房的老伯借了一口锅，又去买了米，这才走向医院的厨房。 ... 等我煮好粥回来，叶如雪已经躺在病床上像一只熟睡的小猫一般，液体还有一半，我放下冒着热气的粥碗，也不急着叫醒她了。 我坐在叶如雪床边，仔细观察着她的睡姿。 因为发烧的缘故，本来还显精致的小脸苍白无比，嘴唇也抹上了一缕浮白，一动不动的如一位睡美人，唯有长长的睫毛不时颤动两下，增添了几分生气。 我轻轻拍了一下叶如雪的肩膀，低声道：“叶如雪，你醒了。快起来喝粥。” 她却依然一动不动，似乎正睡得香甜，我无奈的推了一下叶如雪的肩膀，这才睁开眼睛，目光一下子落到了我身上。 我干咳了一下道：“快坐起来，粥煮好了。趁热先吃了。” 叶如雪却噗的一笑，“怎么这句话这么耳熟呢？我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时我上次在家感冒，她为我煮好姜汤让我喝时说的话，我故作凶狠道：“你要再不喝，我就回去了。”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我可不信你会回去。我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你还舍得我病死不成？” “那你还不快喝。” 我无奈道，眼看着叶如雪慢慢喝完热粥，我才放心了些，早上送她过来时一直都是病恹恹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好多了，至少精神比早上好的多，都能跟我皮了。 收拾完碗筷，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我和叶如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说着话突然叶如雪的脸色有些发红，我擦了擦手轻轻贴在她额头上，奇怪道：“你怎么了？明明温度下去了，又脸红了。” 叶如雪没扎针的左手一把推开我的手，没好气的道：“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请自重。” 我一乐，“授受不亲？我可记得咱俩之间第一次肌肤之亲的情景，似乎并不是我主动的啊。叶小姐，你说呢？” 叶如雪狠狠瞪了我一眼，“让开，我要去卫生间。” “我扶你。” 我随口说了句，可刚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叶如雪脸上的淡淡红晕也染到了脖子根儿，盯着我的一双美目仿佛是要吃人，两瓣小嘴也抿在一起。 我连忙打了个哈哈，说道：“咳咳，我去叫护士，你先等一下。” 说完我便飞也似的跑出房间，一边叫护士，一边在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以前在女孩子面前连句话也不好意思说，可自从认识了秦薇薇和叶如雪，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叫来护士陪着叶如雪解决了生理问题，又换上了一瓶药，我才坐下来，问道：“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叶如雪点点头，“我感觉好多了，你今天会一直陪着我吗？” 我看了看叶如雪，确定她没有什么诡计之后道：“等你病好了我再离开吧，你舍友都不在这里，我不放心。所以，你还是尽快好起来，我还得去上班呢。” 叶如雪低下头一言不发，等了半天也没见她说话，我便也坐到一边默默玩起手机。 没几分钟，叶如雪突然带着笑意道：“王旭，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 “你的英勇事迹已经在学校论坛上置顶了，你现在可是咱们学校的大名人。” 说完叶如雪把手机在我眼前晃了晃，隐约看到几条“萧大第一好男人”“老娘怎么没遇到这种男朋友”之类的评论。 我不由笑道：“看到没有，我现在可是萧大女生的新一代偶像，我却在医院陪着你，你还不偷笑。” 叶如雪吃吃笑道：“我可不喜欢偷笑，诺，看到没有，本姑娘这是明目张胆的大笑。” ... 一直到了中午，我有点饿了，看了看叶如雪头上的药，让护士给她换了一瓶，我说：“我去外面买点吃的，你要吃什么？” 叶如雪抬起头来，我才发现她的眼眶微红，记不清早上送她来时是不是这样，我便也没在意，只听她说道：“我要吃你家楼下的那家凉皮。” 我无语道：“大小姐，你现在这身体能吃凉皮吗？医生说了，你得吃点热食。” “不行，要么凉皮，要么不吃。” 叶如雪的态度很坚决。 我只好去找值班医生问感冒了能不能吃凉皮，而我才说完，那医生就劈头盖脸朝我一顿臭骂，说我即使再节约也不能给病人吃几块钱的凉皮，我也不高兴了。 我压住火气打断这医生的长篇大论，“我就来问一下能不能吃，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那医生看了我半天才缓缓说：“吃是可以吃的，但一定不能多吃，凉皮性寒...” 后面一大堆话我听都懒得听了，只要不影响病情，既然叶如雪想吃，就去买点好了。 我回了病房让她静静等我，自己出了医院打车，直奔我家楼下的凉皮店，买了两份不加辣椒的凉皮，用袋子装好之后才又坐上出租赶回来。 到医院的时候叶如雪三个舍友已经过来了，杨莉坐在病床上，另外两女站在一边，而叶如雪正在吃零食。 无视三个舍友似笑非笑的表情，我不悦道：“感冒还没好呢，就成天想着吃。你也不怕吃成胖子嫁不出去。”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皇帝不急太监急，小旭子，本宫的凉皮呢？” 第三十四章疯狂的快递 “王旭，你还记得上次你让我请你吃饭吗？” 医院里，我正在椅子上给叶如雪削苹果，叶如雪放下手机问我道。 “啊？！什么时候？” 我愣了一下，努力回想什么时候叶如雪说过要请我吃饭，又道：“莫非你说的是那次去川菜？” 叶如雪摇头道：“不是，我说的是那天咱俩在老街偶遇，我们去喝咖啡，我说你是我的第一个顾客，之后的客人也都跟着我去买东西，再也没有中途跑掉的。我说你是我的福星，你让我请你吃饭。” 说着叶如雪的眼神变得有些鄙视的意味，我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连忙道：“那时候不是咱俩还不熟吗？我就开个玩笑，你别当真。” 叶如雪看了一眼已经快打完的液体，高兴道：“天哪，最后一瓶终于也要完了，让我坐在这儿一动不动，比拿刀杀了我还难受。” “可不是吗？你就是一多动症，一看就不是文静的女孩儿。” “王旭，你说什么！” 叶如雪听到我对她的评价，立刻转头瞪着我，看到我脸上窘迫的表情，随即又笑道：“行啦，跟你开玩笑的。刚刚你说让我请客是开玩笑，可我不觉得是开玩笑。之前还要考虑考虑，现在嘛，不用考虑了。” 我被她变脸的速度弄得心悦诚服，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那行，既然你坚持的话，那就随你了。不过我可不想吃什么火锅，炒菜之类的。” 我想了想，就算她要请客，我也不能让她太破费，毕竟她还是学生，还是个天生爱购物的女孩子。 我悄悄瞥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认识她这么久，似乎就没有看到过重样的，所以她多半也没什么多余的钱。 叶如雪神秘的笑了笑，“到时候看呗，我一定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你可别乱来啊。” 见她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对劲，我不由提醒道，她的性子也属于很活泼那种，毕竟我是有正经工作的人，要是给我搞点鬼，我哭都没地方哭去。 “安啦安啦，放心吧。” 叶如雪脸上浮现出一缕红霞，我说：“又想去卫生间？我去叫护士。” “傻帽儿，滚！” 叶如雪突然生气，拿起垫在背后的枕头就朝我砸了过来。 ... 我们公司的业务自从收购了萧大附近的那家小公司后，就变得繁忙起来，而随着我送件，竟发现叶如雪的包裹多了起来。 如果我没记错，从前我没有负责这个片区的时候，偶尔会有她的快件，却也不多，像最近这样每天都有两三个的情形我实在没见过。 还在分拣包裹时我问刘祥华：“刘哥，你说现在大学生都这么有钱吗？我最近送去萧大的快件，每天都有两三份是一个女孩子的。” 刘祥华乐呵呵说了句，“人家想买东西了，有什么包包衣服打折了，都是这些小女孩疯狂收快递的时候，更何况，学校附近的快递产业，基本就是由这些女孩子支撑起来的，你可千万别去问她们。” 我点点头，想想也是，每天送这么多快件，如果没有意外，送完之后我的提成比基础工资都高了不少，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叶如雪这姑娘，找个机会得说说她，要是还继续这样疯狂网购，再有钱也经不起挥霍。 于是最近这些天我在萧大门口送快递的时候，每次我和叶如雪的对话就变成了这样。 叶如雪：“嘻嘻，今天来的真早。我的快递呢？” 我：“你一个月买东西花的钱比我工资都多，小小年纪，不知道节约吗？” 叶如雪白眼：“千金难买我乐意。喂，大叔，快点，我的快递呢？” “没有了，自己去公司拿去。你要知道...” “哼，那我自己拿走了。” 每每到这时，叶如雪便会找到我特地为她分出来的一小片区域，拿出自己的包裹，从我面前趾高气昂的进了学校大门。 而我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送件，对学校里昔日同学的惊讶与嘲讽已经见惯不惯了，要是有一天他们不再嘲笑我，我反而觉得是件怪事。 最重要的，第一个月工资拿到手，应该足足有八千多，到时候在我爸的医疗卡上打四千块，再给王婶儿三千块，我爸也不经常化疗，暂时我的生活算是平静了下来。 ... 杨柳花开，莺飞燕啼，转眼间已经到了四月份，算算时间，秦薇薇二月份离开，如今已经两个月了，因为手机上没有她的照片，我几乎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 但我却清楚地记得她是个漂亮性感，时而冷傲，时而柔弱的女人，从我们在网吧里认识，她愤怒的甩掉我的耳机那一天起，就注定我和她结下了不解之缘。 叶如雪依然经常来找我玩，不过每次我都以没时间为借口推辞了。 四月的第一天是周六，杭州的仲春真如以前看过的那些诗句中描述的一样，如花似玉像天堂。 午饭前我将今天下午的十来个包裹整理在一起，刘祥华刚刚端来嫂子做好的饭菜，还没来得及吃，就盯着我道：“王旭，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情？” “姑娘？” 我一怔，无语道：“什么姑娘？” 刘祥华朝公司门口努努嘴，我转身便看见一个俏丽的人影提着一个盒子走进来。 叶如雪穿着一身宽松的运动装，倒是比之前多了几分健康的感觉，我诧异道：“叶如雪，你今天怎么过来了？” “怎么，今天是周六，我没课，还不能来看看嘛？” 叶如雪说完走到刘祥华面前，甜甜的笑道：“刘叔，你已经在吃饭了啊？我今天特地做了午饭，想着带过来给你和王旭吃，现在看来，你是没有口福了。” 我愣了一下，“叫哥，什么叔。” 叶如雪仰头白了我一眼，“要你管。” 说完便找了个凳子坐下来，看起来文静无比，刘祥华脸上露出几分不满，对我说道：“王旭，你到底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一头雾水，苦笑道：“刘哥，我都在这儿做了一个月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要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也不能安稳的站在这里对不对？” 刘祥华皱着眉头道：“你要没做什么亏心事，人家姑娘能成天都来找你？！” 第三十五章这玩意儿能吃吗 刘祥华说完我就盯着叶如雪：“你每天都来找我？” 说完又指着那个餐盒，笑道：“不会是来给我送饭的吧？” “可不是吗？不过来的时候你都不在，今天倒是赶上了。” 刘祥华吃了一口饭，站起来走进里屋，“你俩慢慢说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叶如雪一直坐着专心致志的玩手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说话，我也放下手里的包裹，搬了一个凳子，坐到叶如雪旁边，同样盯着她的手机屏幕，她正在逛着唯品会，估计是又准备买什么衣服鞋子之类的。 我这才意识到，没准她今天这一身就是这段时间买的。 而因为凑到了她的手机前，自己的刘海离她的发丝很近，额头甚至都能感受到她呼吸的气息，很尴尬的姿势。 没几分钟叶如雪脖子根儿就发烫了，抬起脑袋面色不善的看着我：“喂，你个臭流氓，一直盯着我的屏幕干嘛？” “这不是无聊吗？看看你在干嘛。” 我能感觉脸颊也有些发烫，但也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叶如雪捂着嘴巴“噗”一下就笑了出来，此时的她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揣在口袋里，笑的有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行了行了，快去吃饭吧。我给你做了红烧排骨，趁现在还热着，赶紧吃。” 我狐疑的从叶如雪身边接过餐盒，仔细看了半天，没发现有什么机关之类的玩意儿，这才笑道：“今天怎么想起给我送饭了？平时我都是自己去外面吃的，男的今天居然有好心人送饭。” “这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惊喜呀，不是欠你一顿饭吗？我想去饭店吃不就没意思了吗？就自己做了。” 叶如雪一个劲儿的示意我吃饭，我只好拿出筷子，谁知道刚刚打开食盒，就闻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 “不是做了红烧排骨吗？排骨呢？” “排骨在下面。” 我“哦”了一声，拿筷子在米饭上扒了扒，看到几块漆黑如焦炭的东西，我用筷子戳了戳，感觉这玩意儿有点硬，扭头却看见一脸希冀，似乎正在迎接表扬的小学生一般的叶如雪，我无语道：“莫非这就是你做的排骨？” “废话，不是排骨还能是什么。快尝尝。” “尝尝，就算了吧，叶如雪你吃过饭了吗？要不我带你去外边吃饭吧，我知道有一家炒菜味道很好的。” 我夹起来一根黑漆漆的排骨，一股浓郁的焦味便席卷我的鼻腔，我咽了口唾沫道。 叶如雪两眼似乎要冒火，“吃。” 我无奈道：“大小姐，这玩意儿能吃吗？要不你先尝尝？” 叶如雪傲娇的仰起头：“我已经尝过了，现在轮到你了。” 脸上俨然一副“快来夸我”的表情。 仔细看了看，果然叶如雪唇边还有一点黑色的东西，我一时无语，你已经试过了，难道你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吃吗？ 思索再三，在叶如雪“温柔”的眼神下，我还是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嘴里，还真别说，尽管这排骨外面一层几乎全部焦糊了，但紧贴着骨头的那一点点还算比较鲜嫩，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叶如雪才一定要我吃。 “味道怎么样？” 叶如雪问完，忐忑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 “味道...还不错。” 我昧着良心说完，感觉今晚回去就得拉肚子，赶紧囫囵吃了两口米饭，生怕她再让我接着吃排骨。 叶如雪高兴的点点头，“这才对嘛，为了给你做饭，我可是翻了好几本菜谱呢。” ... 等我吃完这一碗色香味都没有的红烧排骨饭，上班时间都要到了，我起身道：“这儿也没地方洗餐盒，要不我先拿回去，过段时间你再拿走吧。” “不行，既然我做的饭好吃，以后周末就由我给你做饭了。” 叶如雪一脸得意，我则是差点想骂人，愣了一下才说：“如雪啊，你要知道，你还在读大一，正是很忙的时候，应该多去参加学校的社团，组织的活动，不要把大好时光浪费在做饭这种小事上。” 叶如雪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那可不行，书上说了，又想得到一个男人的心，就一定要先吊住男人的胃。” “可你也不用拿我做实验...” “你...你真是个傻帽儿。” 叶如雪负气般的背过身去，不搭理我。 这时刘祥华也从里屋走出来，见此情形笑道：“王旭，这两天公司不忙，干脆给你放两天假，反正上个月你的假期都没有休息，现在刚好补上了。” “不用，我还要...” “好呀好呀，那谢谢刘叔了。刚好我打算下午带王旭去玩，正愁没时间呢，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我和叶如雪同时开口，她刚说完，我就怔住了。 ... 也不知道刘祥华被这小妞儿施了什么魔法，对她的话言听计从，我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叶如雪一开口，他居然真的给我放了两天假，哦不，准确的说，是一天半。 我和叶如雪一人抱着一杯奶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我忽然想起了网上看到的一句话：喝饮料时咬吸管的女孩子性欲很强。 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很神经质的用眼角余光在那儿看着她用吸管喝着奶茶，还好她没有咬...只是把吸管含在口中... 我说：“叶如雪，咱俩总不能这样无聊的坐一天吧。” 叶如雪瞟了我两眼，“我觉得如雪这个名字蛮好听的，干嘛非得在我名字前面加个姓，搞得好像我们之间很生分似的。” “行，如雪，那咱们待会儿去哪儿啊？” “我们不是在大润发认识的吗？要不咱们就去大润发吧。” “逛商场？要不还是让我回去睡一天觉...” “逛什么商场，我说的是大润发顶楼的电玩厅。” 叶如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我奇怪道：“大润发顶楼有电玩厅？” “废话，基本上所有的大型商场都有电玩城。要不咱们去玩吧。” 叶如雪突然拉住我的手，朝路边跑过去。 我干咳了一声，示意她这样是不是太亲昵了，叶如雪笑意盈盈的留给我一个后脑勺，然后对着路边招手。 于是我们打的去了大润发，不知是司机师傅故意的，还是说从铁通快递到大润发真的要经过这里，我竟然看到了秦薇薇所住的别墅区。 因为刚好堵车，我便透过车窗观察起来，这片别墅区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绿意葱葱，门口的保安还是老样子，在大门附近四处巡逻着，目光威严，可谁也不会知道，那看似如电的目光下，藏着的和我们一样的一颗心，他也会小市民般的给我打烟，也会对那些进出的豪车展露笑容。 而我思绪还是不由自主地飘到了和别墅区的某一处，在那里我和秦薇薇度过了大半个月。 那么我们之间的缘分是从何而起的呢？我努力回忆。 记忆片段飞速流逝，最后定格在一张老旧的照片上，照片里我和秦薇薇正在低头吃酸辣粉，因为我偷窥她被发现，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身后不远处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朝我们走过来，店老板和伙计赶紧关上门，悄悄拨通了110... 第三十六章传说中的技能 “王旭，你怎么了？外面有什么好看的？” 叶如雪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还把小小的脑袋探过来，似乎想要看看车窗外究竟有什么东西。 “哦，没什么。” 我回过神来，赶紧挪了一下，因为叶如雪侧身过来往外看，这个姿势稍不注意她的脑袋就会撞到车后座上。 叶如雪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没什么你还一直在那儿看？我还以为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看她这幅薄怒微嗔的样子，我忍不住开起她的玩笑道：“当然有有趣的东西。而且就在你这儿就能看到。” “什么有趣的东西？在哪儿呢，我看看。” “一辆出租车里，一个傻帽儿想看外面有什么，然后差点撞到脑袋。” “滚，你才是傻帽儿！” 叶如雪俏脸泛红，扬起小拳头砸在我胳膊上。 ... 到了大润发，叶如雪带着我直接上了顶楼，我暗自点头，能够经受得起购物的诱惑，叶如雪肯定是个会持家的女孩子。 到了电玩城，灯光一下子就暗下来，除了各色的机器发出的光芒，还有诸多年轻人在这里大喊的声音，我说，“如雪，你要玩什么？” “我们先转一圈。” 我跟着叶如雪在电玩城里转了一圈，找到一台空闲的单人KOF，旁边是两个小孩，正在疯狂的操纵摇杆，屏幕里的八神不断放出技能，闪转腾挪，很快便将对手打倒在地。 赢了的那个小屁孩转过头来，见我们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看，得意的哼了一声，指着我们面前的座位道：“你们两个，看什么看，不服也来。” 稚嫩的童音却听出了几分独孤求败的味道。 “呵...” 我和叶如雪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这么嘲讽，以后还怎么混，叶如雪推着我肩膀道：“王旭，快去，收拾这小子，赢了请你吃饭。我去买游戏币。” 虽然我家境一般，但我高中的时候在一帮狐朋狗友的带领下也是接触过街机的，虽不能说是高手，但总不会比不过一个十岁的小屁孩？！ 此时输了的小孩也站在那孩子身后，不服气的道：“你和他们打完了还和我再来一把，这次我一定赢你。” 那孩子猖狂道：“来啊，无论多少把，我都一定赢你。” 这时候叶如雪拿着一堆游戏币过来了，投了一个币，我向那小孩示意道：“GO。” 他依然选的是八神，这是个人气非常高的角色，因为长得狂拽酷帅，技能也很霸道，而我则选择了红丸，当时我们称之为电神，技能很远，同时个高腿长面瘫脸，是拳皇里为数不多的几个可以和八神在长相上一较高下的角色。 没想到的是，游戏一开始，我还没熟悉操作，屏幕里的红丸便被八神一个二连压下了血线，还没反应过来，小屁孩就再次一个华丽的八稚女连击，红丸便倒下了，屏幕上出现了个“KO”的标志。 我愣了一下道：“这小子是个高手。” “怎么样？服不服？” “再来，三局两胜，刚刚还没熟悉操作。” “来呀，谁怕谁。” 说完便又投了一个游戏币，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和上把一样的情况，游戏才开始，我的红丸便毫无反抗之力，闪电般的被他击倒，我有些懵，从座位上站起来。 那小屁孩得意的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菜鸡。” 我有些尴尬，刚拉着叶如雪的胳膊打算离开，却发现她一脸笑意，然后坐在了我的位置上，对那小孩道：“和我玩一局好不好。” 那小子臭屁道：“不，我不和女人打。” 一股火气“腾”地一下就冒出来了，我刚想走过去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叶如雪道：“那要是我输了，所有的游戏币都给你。怎么样？” 说着叶如雪将刚刚买来的游戏币拿出来，足足有一个小口袋。 那两个小孩眼睛立马直了，坐在位置上那小子道：“好，不过你们可不许耍赖哦。” 说完看了看叶如雪，又说：“不过要你打赢我，实在是太难了，就这样吧。只要大姐姐你能打掉我一半的血，我就认输，怎么样？” “喂，小子，一山还有一山高，小心风大闪了舌头。” 叶如雪还没开口，我就忍不住了，叶如雪“噗嗤”一笑，拉了拉我的袖口，“好啦，看我的。” 说着对我眨了眨眼，似乎有什么绝招。 而那小子也道：“哼，手下败将，没资格讲话。” 我刚想反驳，想了想又没法回答，我确实打不过，不过我很好奇，叶如雪是哪儿来的自信，于是我便站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 投币的声音响起，两个屏幕上出现各自的角色，那小孩还要说什么，叶如雪道：“我玩莉安娜。” 小孩惊讶了一下，点点头也不说话了，似乎感觉到了叶如雪的气场，开始认真起来。 而我也懂了一点，玩莉安娜的要么是大高手，要么是小菜鸟，毕竟莉安娜的硬实力在拳皇里连前五都排不进去，唯一的依靠就是两个从来没有见人使出来过，我也没见过的连招。 只看到屏幕上闪了闪，两个人出生，然后莉安娜和八神有来有往，你一拳我一脚，看似很和谐的样子。 突然之间两人面前的摇杆和键的声音急促的如鼓点一般，叶如雪的手飞快的操纵着人物，莉安娜在小小的擂台上不断前进，后退，中间夹杂着几个试探性的攻击。 而小孩的手速也不慢，八神一直凭借着长手的优势消耗着莉安娜的血量，但大部分都被莉安娜一个精准的后跳躲了过去。 蓦地，莉安娜抓住一个机会，八神太靠前了！ 叶如雪的手飞快触动按键，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连招发了出来。 八神被控制在空中，屏幕一阵变换，血量瞬间变空，随即大大的“KO”浮现出来。 叶如雪笑了笑转头拍着我肩膀道：“ho,王旭，我赢了。” “竟然是‘V字斩’！” 而那两个小子终于回过神来，满脸的不可思议，望着叶如雪的眼神又惊讶又羡慕，“大姐姐，你会莉安娜的V字斩，肯定也会插雷管对不对？能不能教我们？” 我也有些惊讶：“V字斩？就是刚刚那招？” 两个小孩点点头，“以前我见一个人用莉安娜使用出来过这两个招式，横扫了这附近的电玩城，大姐姐你才是真正的高手。就教教我们吧。” 叶如雪故作神秘的摇摇头，然后拿出剩余的游戏币，拿出了几个，其他的一股脑儿全交给两人，“下次吧。” 说完摸摸二人的脑袋，便离开了KOF区，我跟在后面，感觉叶如雪愈发的高深莫测。 第三十七章跳舞 我以为叶如雪打算离开了，谁知道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我不明白她要做什么，这里只有几台跳舞机，其中一台上还有一打扮的花枝招展，长相一般的女子在扭着腰踩舞步。 叶如雪转身拉住我的胳膊，笑嘻嘻的问我：“王旭，你会玩这个吗？” “跳舞机？” 见她点头，我又道：“不会。” 叶如雪拍了我肩膀一巴掌，没好气道：“切，你真没劲。那你想看我跳舞吗？” 我一怔，随即低头扫视了一下叶如雪的身材，平心而论，她的身材距离秦薇薇那样的妖孽还有一点距离，但也算是曲线优美，前凸后翘了，身上穿着的又是一套不算很宽松的运动装，如果在光彩四射的跳舞机上蹦来蹦去，那情景还真令我有些期待了。 因为这里的灯光比较暗，所以我也看不清楚她是不是脸红了，只是她的语气突然变得骄横起来，带着和秦薇薇一样不容拒绝的口吻，拉着我就走到跳舞机前。 台上那女生还没跳完，叶如雪就投了两个币进去，叮咚的声音响了响，叶如雪对那女子道：“嘿，我点了一首Boomboomdolr，要来试试吗？” “你很没有礼貌。” 我还没明白两人之间这莫名其妙的火花是哪里来的，叶如雪已经跳到台上，和另外那女子一人一台，准备起来。 跳舞机荧幕上显示“三，二，一”。然后开始，只是短短瞬间，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调子便响彻我的脑海，而叶如雪和那女子都闭上了眼睛，第一个鼓点开始打击，二女动了起来，动作也惊人的相似。 踢腿，踩键，扭腰，就像是跳舞一般，每一个动作似乎都符合跳舞机上正在播放的旋律... 我明白为什么这会被称为跳舞机了。 无论是快还是慢，二女的动作始终相差不远，节拍不停击打，谁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随着歌曲上升到高+潮，叶如雪和那女子脸上已经冒出了一层细腻的汗珠，明显看得出来，另外那名浓妆艳抹的女子已经有些累了，在高+潮的乐声中渐渐有些跟不上，已经错了好几个步子。 很快我们周围就聚集起来一大堆人，大部分都是十几岁的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将两个舞台围成一圈。 其中一些人对那女子喊道：“艾姐，加油啊！” “艾姐，你可是大润发跳舞机的首席扛把子，不会输的。” “...” 见那被称作“艾姐”的女人体力不支，节拍甚至快要跟不上叶如雪了，周围人纷纷呐喊，为她加起油来。 我自然也不能示弱，于是双手合在一起，捧在嘴边喊道：“如雪，加油！” 他们喊一句，我便喊两句，很快就有人意识到我不对劲，似乎是来帮叶如雪，而不是他们的艾姐加油的，立马就有几道不善的目光投过来。 然而这些人转头看到身高近一米八的我，顿时怔住了，尴尬的连忙回头，注视着二女的表演，连加油的话也不敢说了。 见此我直想笑，毕竟今天从那会儿进了电玩城的门开始，玩拳皇被小屁孩虐，跳舞机也不会跳，我的脊背就没有挺直过，现在终于体现出我的价值了。 这些十来岁的少年，最高的也就才一米五六的样子，站过去我便高了他们足足一个头，谁不会有心理压力？ 于是我喊加油的声音反而更大了些，直到跳舞机一曲播放完毕，艾姐擦了擦汗走过来问叶如雪道：“经常玩？” 叶如雪多半也累了，此刻同样小声地喘着气，回答道：“偶尔玩一次。” 说完朝我招了招手，我赶紧走过去任由她扶着我肩膀，众人自觉的让开，我问道：“还玩吗？” 叶如雪长舒了一口气，“不玩了，今天玩得好嗨。” 说完又仿佛很自然的挽住我的胳膊，我身子一僵，还没说话，叶如雪突然转过头来问我：“王旭，我刚才好看吗？” 我一愣，怎么感觉这句话这么耳熟呢？ “咳咳，不好看。” 我想故意气气她，不怀好意地笑道。 “傻帽儿！” 而她的胳膊也没有抽出来，就仿佛街头随处可见的情侣一般自然，不过我想了一下，我现在没有女朋友，单身狗一只，而她又是一个女生，无论怎么算，吃亏的总不会是我。 出了大润发，猛地嗅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我问叶如雪：“如雪啊，你是淑女吗？” 叶如雪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懂我的意思。 “我是说，你是淑女吗？” 叶如雪突然低下头，小鸟依人般靠在我肩头，用温柔的腻死人的声音说道：“人家当然是淑女啦。” 我无语道：“大小姐，我说咱们能不能不故作娇羞了？” 叶如雪猛地甩开我的手，翻了个白眼道：“那你还问本姑娘是不是淑女？！” “你饿了没？” “有点。” “我请你去吃烧烤吧。” “可以啊，我要多加辣椒。” “你还吃辣椒？上次的教训你忘了？”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都说了，我喜欢吃辣的。” 叶如雪说完我就无语了，补充道：“那你待会儿可不许抢没加辣椒的吃。” 叶如雪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 说话间我们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打的去了庙街。 因为职业的缘故，所以我对杭州萧山附近勉强算是熟悉，庙街这边属于本地的“吃货一条街”，虽然没有我家乡成都那样种类繁多，但只论味道的话，这里好几家店的烧烤都还不错。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烧烤店点了单，没一会儿老板就将热乎乎洋溢着香气的肉串端了上来，叶如雪今天倒没有嫌弃这家的辣椒太辣，而是少有的拿出了孙源的气势，一根接一根的吃着，小嘴被染的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我奇怪道：“平时你吃饭都是慢条斯理的，今天怎么这么猴急？我又不跟你抢。”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咬下一串肉，口齿不清的道：“废话，烧烤冷了还能吃吗？” 我被她一句话噎的差点没回过气来，还没法反驳。 可不吗？烧烤本就是热食，冷了怎么吃？ 第三十八章滑旱冰 我和叶如雪玩到很晚，我说要送她回家，她还是很坚定地给我拒绝了，于是我只好拍下了车牌，让他到家给我发个消息，然后自己也打的回了家。 一坐在自己小床上，就感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的疲累，又去冲了个热水澡，躺倒床上就失去了意识。 依稀间我好像做了个梦，梦见我成为了某个上市公司的执行总裁，然后指点江山，纵横金融界，没多久我也有了心仪的对象，我们一起迈入婚姻的殿堂，而我爸也被先进而高超的医疗技术给治好了，此时他正和我一大堆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亲戚坐在台下。 而我和她交换了戒指，亲吻了彼此，当我抓住她的肩膀，想要看清她的脸时，却怎么也看不清。 突然，我能看清了。 是沈悦。 我有些懵，为什么会是她？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蓦地，怀里的玉人面容变换成另一个性感成熟的样子，秦薇薇。 “薇薇姐，我好想你。” 我低下头，想拥吻她。 一阵风吹来，那身着一身洁白婚纱的女子却又变了模样，恍惚间竟然变成了叶如雪的样子！ 我大惊失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早上六点了。 “原来是个梦！” 我还没起身，手机突然开始震动，拿起来却见是叶如雪打来的。 我笑了笑，不用想也知道她找我干什么，接通电话果然如此，她准备起床了，特地打个电话叫醒我，让我不要睡懒觉，今天陪她去购物。 本来我是不愿意的，但是想想反正刘祥华已经给我放了两天的假，也没什么事，索性答应了她。 ... 叶如雪过来的时候顺便从学校外面的小吃摊给我带了一个煎饼果子，带上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我说：“如雪你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知道我没吃早点，还特意给我带过来。” 叶如雪打了个哈欠道：“我不是经常给你送早餐吗？” “也是，以后你就别给我带了，你一个学生，什么经济来源都没有，不要乱花钱知道吗？” 我才语重心长，话还没有说两句，叶如雪从我床上拿起我的枕头朝我砸过来，“本姑娘愿意，你管得着吗？” 我无语，默默吃完煎饼果子，换上一套叶如雪认为还不错的衣服之后，便匆匆出了门。 本以为叶如雪会直接带着我去逛附近的几个大商场，没想到她竟然带着我先来到了一个溜冰场，我说：“这大早上的，你还想滑旱冰啊？” 叶如雪点头道：“不错，我已经很久没有滑过旱冰了，王旭，你会滑旱冰吗？” “不会。” 我刚摇头就看到她一脸鄙视的样子，“不会打电动，不会滑旱冰，你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走吧，我教你滑。” 叶如雪说完就一马当先走到租借处交了费，拿了两双冰鞋，我提着鞋子问：“真的要滑吗？现在还一个人都没有。” 叶如雪笑道：“当然要滑，就是因为现在人少我才带你来，人多了你摔在地上的样子太难看了。” “呸，谁说我会摔在地上？不就是滑旱冰吗？说的好像谁不会似的。” 我说完就飞快的套上鞋子，装好冰刀，沿着墙边慢慢滑着，而叶如雪早就已经在不大的场子里滑来滑去，不时伸展开手臂，活像一只翩翩飞舞的蝴蝶。 “如雪，你跳的不错...” 我刚想夸她，话音未落，叶如雪就突然在我面前停下，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语气故作奇怪道：“咦，王旭你怎么不滑啊？是旱冰鞋坏了吗？” 我顿时臊的满脸通红，狠狠瞪了她两眼，赶紧逃也似的到处乱滑。 刚开始一段直路我还勉强能维持平衡，可一到拐角，我总是转不过来，往往都是撞到墙上，这时候叶如雪总会适时的出现在我旁边，然后一副强行忍住笑的样子。 我说：“玩过愤怒的小鸟吗？” “玩过啊，我可厉害了...” “这个游戏给我们的启发你知道是什么吗？” “只要不断提高自己，就一定可以成功。” “不，启发是我们每次失败的时候，总会有一只猪在一边笑。” 我说完就赶紧跑开，叶如雪愣了一霎那，反应过来一直追着我打。 而我在连续滑倒在地上三次之后，终于不愿意在继续受虐待，脱下旱冰鞋便到一旁和老板攀谈起来。 叶如雪又玩了一会儿，见我没了玩下去的兴致，朝我做了个鬼脸，也停了下来，跟老板道了谢之后便离开了旱冰场。 我说：“如雪，今天咱们不会真要逛商场吧？” 叶如雪道：“当然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无奈的和叶如雪逛了一天的商场，我什么都没有买，她却买了一大堆东西。记得吃完饭送她上出租车时那司机师傅的表情，生怕足有半个叶如雪高的购物袋将他的车压出毛病来。 其实我有时候也挺纳闷儿，明明已经是大学生了，还经常不在学校住，回家更是家常便饭，就算她是杭州本地人，也不用这么积极吧。 我回到家没一会儿手机就震动了，叶如雪给我发了个短信，问我：“王旭想听我唱歌吗？” 我脑补了一下她的嗓音唱歌的样子，回答道：“好啊，在哪里？什么时候？” “就现在，你用YY吗？我用YY给你唱歌。” “那你等我一会儿。” 我拿出已经大半年没有使用过的笔记本，试了试，还好能开机，下载了个YY，输入频道之后便见已经有一个名字叫做“清风飞雪”的头像在大厅等待着。 我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说道：“你是叶如雪吗？” “废话，除了本姑娘还能有谁？” 清风飞雪一说话，我就笑了。 “名字取得这么文艺，完全不像你本人，如雪，老实交代，是不是盗的别人的号？” “滚！还听不听我唱歌了？不听就死远点。” 叶如雪嗔怪道。 我连忙说要，叶如雪说先唱一首，等等再让我点，我说好，几秒种后就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 叶如雪的歌声和平日里的嗓音不太像，更像是一只出谷的黄莺，不过听着听着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我问道。 “这是什么歌？”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你哭了？” “才没有。本姑娘怎么可能会哭。” 第三十九章生日礼物 事实证明每一个人都有一段属于自己的往事，或者被尘封，或者被忘记，而藏在回忆里的一些东西，却是你无论如何也无法抹除的过去。 比如叶如雪的过去，我一直以为她是一个心理承受能力极强的人，可在那天她给我唱歌，唱着唱着竟自己哭了出来后，我就发现我对她弄错了评价，她明明是个很感性的人，我却一直误以为是一只神经大条的萌妹。 那晚我问她为什么哭，她竟然告诉我是因为歌词里的故事太感人，情不自禁就哭了。 我说还好你在家里，要是在宿舍，指不定你舍友以为我把你怎么怎么样了，然后又对你始乱终弃之类的。 又安慰了好半天，叶如雪才终于止住了眼泪，我也意识到，原来我面前那个一直以来都是大咧咧地女孩子，竟也心细如发。 ... 现在已经是四月，而十五号是叶如雪的生日，算算时间已经只有一周了，我便在下班的时候去附近的商场里逛来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实惠又能表达心意的礼物。 之前送秦薇薇那瓶香水到现在我还肉疼着，几句话小一千块就没了，因此叶如雪的礼物坚决不能太贵了，至少要在我能负担得起的范围。 在附近的商场里走走停停，一直没有看到符合我要求的小礼品，直到一个八音盒映入我的眼帘，我拨弄了一下，清脆的叮咚声便在我耳边响起，又看了看价格，才一百来块。 我暗自高兴，检查了一遍确定八音盒没有问题，让导购包装了一下之后，又拿了一个礼物袋子套在外面。 因为叶如雪经常来我家蹭吃蹭喝打秋风，担心被她发现，刚回到家我就将袋子藏在了窗帘后。 没一会儿手机震动，打开发现是医院的电话，我心里一凉。 “喂，我是王旭。” “你爸这星期要化疗，加上检查费一共一万，你早点准备准备。” “不是说两个月一次吗？我记得上个月才做过，怎么又要化疗？” “如果你爸恢复得不错，这就是他最后一次化疗，完毕后就可以回家休养了。懂了吗？” “...” 我沉默了一下，才对那个熟悉而冷漠的声音说道：“好，我会尽快凑够钱的。” 挂了电话我有些发蒙，之前还觉得发了工资在医院交上四千块足够用一段时间了，谁知道工资还差两天发，医院就再次给我带来了一个不知道该悲哀还是高兴的消息。 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还算比较早，刚好也没什么事情做，我便下了楼，准备去小区里转转。 之前就说过，我租的这间单身公寓位于杭州三环，还算是繁华，才下楼就看见一条小吃街的夜市，灯盏飘红，望着街道上无数拥在一起的情侣，我突然感到一丝无处而说的孤独。 我拿出手机，找到秦薇薇的手机号，拨了过去。 电话了传来的是无人接听的语音，我却有些激动，之前拨打的秦薇薇的电话一直提示关机，而现在终于能够拨通，她是不是要回来了？ 我又连续重拨了两次，尽管依然没有接通，我的心情却比刚才好得多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又给她发了个短信过去，让她回来了立刻告诉我。 当我感觉有问题时，短信已经发送出去了，想来也是，以秦薇薇那样冷傲孤高的性格，更是杭州风云企业秦雨传媒的掌门人，又如何会像邻家女孩那样依赖男人？ ...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是在紧张中度过，一有时间我就站在公司门口，小心翼翼地偷窥着对面大楼的情景，只要一有人进出，我的视线必定会立刻被吸引过去。 送件时叶如雪发现了我的不在状态，几次三番将手伸到我面前晃来晃去，我都没有反应，见叶如雪一脸担心的样子，我只好跟她说我没事，只是一个朋友很快就要回来了，有点激动。 叶如雪深深望了我两眼，最后才说道：“你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送礼物的那位吧？” 我愣了愣道：“你怎么知道？” 叶如雪不屑的哼了一声，“我怎么不知道？” 说着又俯身到我面前，认真的看了看我的眼睛，直到我被她盯得有些心虚了，转过脑袋，叶如雪才点点头道：“我不仅知道是她。我还知道你们两个的关系是不是很不一般？” “说什么呢？我们就是...” 话到嘴边，秦薇薇与我那夜疯狂的情景在我脑海里像幻灯片一样缓缓浮现，我才感到“普通朋友”仅仅四个字却重逾千钧，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可叶如雪的眼神又是那样的纯洁。 “我们就是朋友而已，你别想多了...” 我刚说完就看到叶如雪的眼神不太对劲。 叶如雪凝视着我，脸上慢慢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轻笑道：“我可没想多，我只是很好奇，那个能让你如此牵肠挂肚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感受到了叶如雪的不对劲，我忙道：“如雪，你可别激动啊，要不我待会儿请你吃饭吧，还有两份包裹，送完了就走。” 叶如雪咬着嘴唇，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我道：“你要说什么就说吧。” 叶如雪低着的脑袋晃了晃，什么都不愿意说，我也没辙。 时间就在不知不觉中度过了，两个人安静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个人就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马上又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开，看向远处的地方。 最后两个包裹的主人取了快递后我便载着叶如雪回到公司，路上等红绿灯时感受到后座上的女孩子的笑意，我突然想到宝马香车的典故，问道：“如雪，别人不都说宁愿坐在宝马车上哭，也不愿意坐在电动车上笑，你怎么还笑的这么开心？” 叶如雪呸了一声，“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再说了，那叫不愿意坐在自行车上笑，什么电动车...” 她一说完我就愣住了，也许她只是无心，但却重重的提醒了我。 我对秦薇薇那种淡淡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是我对她财富的觊觎，还是美色的贪恋？或者二者都有？ 我一时迷茫了。 第四十章聚会 我和叶如雪在一起时总是嘻嘻哈哈的，她就像一只欢快的百灵，无论在哪里都能找到属于她自己的位置，而我完全不像是一个已经步入社会参加工作的人，在她的影响下，倒是显得年轻多了，甚至让我感觉到我还没有毕业，我仍旧在布满林荫大道的大学里四处游荡，似乎回到了过去，就像最近很火的一部电影，夏洛特烦恼所表现的那样。 叶如雪的生日刚好在周六，今天是周五，送完下午的快件，才回到公司就看到叶如雪正在和刘祥华一起分拣包裹，我说，“如雪，今天都这么晚了，你过来做什么？” 刘祥华难得的没有插嘴，叶如雪抬头笑道：“王旭，你饿了没？” 我愣了一下，脸色巨变，一边摆手一边说：“不饿不饿，我刚刚已经吃过了。” 叶如雪柳叶一般的眉毛微微皱着，不悦道：“平时你都是下了班才吃饭，今天怎么这么早？” “今天我饿的比较快，所以吃的比较早，嘿嘿...” 我脸色难看，只要一想到叶如雪做的黑暗料理，还强行逼着我硬吃下去，胃里就一阵翻滚，而她每次这么问，必定是等着我说饿，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那个恐怖的餐盒。 叶如雪哼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手道：“早知道就不来找你了，我朋友给了我两张火锅店的优惠券，我还说咱俩能一起去...” 我一怔，干咳了一声道：“如果是火锅的话，我可以少吃点。” 叶如雪走到我面前，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那个餐盒，黑着脸道：“难道我做的菜真这么难吃吗？” 我刚想说话，就瞥见刘祥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似乎是吃坏了东西，心想真是及时，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问道：“刘哥，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叶如雪也放下餐盒跑过来，而刘祥华摇摇头道：“可能是吃坏东西了，没事，明天就好了。” 我问刘祥华有没有吃什么不卫生的东西，他才缓缓说：“今天早上起来的晚，就没有吃饭，中午吃了雪丫头的饭，其他...就没什么东西了。” “雪丫头？” 我刚反应过来是叶如雪，就注意到叶如雪的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难看，后背凭空出现一股寒气，不由打了个冷战。 现在本就快下班了，我便扶着刘祥华到路边打了个的回家，而另外两人（之前公司业务扩大，招了两个人）也下了班，转眼间公司里就只剩下我和生着闷气的叶如雪。 我走过去正打算哄哄她，门口进来一人，取了快递对我笑道：“小伙子，追女孩子这么干可不行，你得拿出你的诚意来。” 说完便离开了，我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说要追叶如雪了？ 叶如雪终于高兴了起来，吃吃笑着，一边往火锅店走，叶如雪问我道：“明天就是我的生日，我在学校外面的优乐迪请你们唱歌，到时候你一定得来啊。” 我点点头表示会去，又问道：“孙源呢？叫他了吗？上次你发高烧，可是他开着车送你去的医院。” “叫了，你就这么一个铁哥们，我不叫他还能叫谁？” 说着看了看我，“而且明天的人都是你见过的，你不用紧张的。” “参加个生日聚会而已，又不是结婚，我紧张毛线...”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而此时的夕阳也洒下来，金色的余晖轻轻贴在叶如雪的侧脸上，她白皙的脸蛋挂上一层淡淡的粉色晕红，充满了圣洁的味道。 ... 第二天白天我还是照常去了公司，因为做我们这一行的除了自己申请假期，是没有什么节假日，双休日这个说法的，比如我在铁通上班，如果一个月派的件都没多少，就凭那少得可怜的基础工资，可能也就刚好养活我自己，更不用说攒下来钱打到我爸的医疗卡上。 早早送完了一天的快件，跟刘祥华说了声，我便回到了家，看看时间才六点半，而叶如雪的生日聚会在八点，想想还早，我便冲了个热水澡，点了一支烟无聊的翻起通讯录来。 可翻来翻去，除了孙源，愣是找不到一个可以打电话的人，才注意到通讯录里的大部分人在当初听说我要借钱，都选择了拒接，有些是远房亲戚，有些则是昔日的朋友。 和孙源约好了一起过去之后我就下了楼，没几分钟孙源的车就停在了我的面前，我说：“我说一起去又不是让你开车去，叶如雪的生日聚会而已，你还要搞个什么牌面？” 孙源示意我上车，上车后给我打了一只烟才一脸猥琐的笑道：“她不是说今天聚会的都是一些她的朋友吗？肯定有什么白富美之类的，你说我开车过去，万一就让人家一见倾心了呢？” 我诧异的看了看他：“就你这模样还想让人一见倾心？孙源，你疯了吧。” 孙源立刻从驾驶座爬过来给了我一拳。 因为是开车的缘故，很快就到了萧大步行街的优乐迪，这家KTV孙源经常来，甚至还有一张VIP卡，而我因为这两年来一直在做着各种各样的兼职，倒是没什么时间。 下了车刚好八点十分，才到大厅就看到叶如雪正和杨莉一起坐在沙发上，见我到来，杨莉埋怨道：“你们就不能早点吗？美女的约都能迟到，真怀疑你俩是不是男人。” 我刚想说话，孙源笑道：“刚刚停车花了几分钟，这不赶上了吗？” 叶如雪也走到我身边，点头道：“来了就好，我还以为你们不会来呢，先进去吧。” 而我们上楼时杨莉没有一起跟着来，我奇怪道：“如雪，杨莉她怎么还在大厅，她有事？” 叶如雪无奈道：“莉莉她要等她男朋友呢，真没想到，平时她男朋友挺准时的，今天居然会比你们两个还不守时。” 孙源道：“叶大小姐，你这回可真是冤枉我们俩了，我们什么时候不守时过？是把旭哥儿。” “恩恩。” 我连忙点头，叶如雪白了我们一眼，带着我们上了三楼的一个包厢。 进来的时候已经莺莺燕燕坐着七八号人了，大部分都是姑娘，有两位我还模模糊糊有点映像，那次叶如雪发烧，我闯进女生宿舍，正是她俩在照顾叶如雪。 包间里剩下的两个男生才大一的样子，一脸青涩，估摸着是叶如雪舍友的男朋友。 而她们一开场竟然就选了极其劲爆的歌曲，我们以前唱歌时的必点曲目，海阔天空。 我很奇怪那俩男生能不能唱上去，刚竖起耳朵准备听听，叶如雪跟服务员说了几句后一把抢走话筒道：“同志们，今天是我生日聚会，大家一定要玩的开心，你们要吃什么就自己点...” 叶如雪话音还没落，另一个男生手里的话筒就被他身边的女生抢走，喊道：“雪儿，嘻嘻，这两个帅哥是谁啊？那个是你男朋友？” “我猜是左边那个帅哥，上次我们家雪儿感冒了，可是她冲进女生宿舍把雪儿背下楼的...” “上次要不是旁边那帅哥开着车过来，雪儿出去也打不到车啊....” 一时间几个女生都凑到那个话筒那儿，吵成一团，旁边的两个男生也是一脸无可奈何惺惺相惜之感。 叶如雪脸刹那间便染上一片绯红，“你们不要乱啊啊啊...” 第四十一章我回来了 因为是KTV的缘故，所以倒是没法点菜，只能吃一些小吃，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叶如雪聚会不让我们去饭店，而要来这儿，突然有人敲门，服务员推门进来，身后两人推着一个大大的蛋糕走进来，放到我们桌上。 我们都愣了一下，因为这蛋糕竟然至少有二十来寸，说实话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有人预订这么大的蛋糕。 这时叶如雪舍友站起来道：“雪儿，蜡烛摆好了，快许愿吧。” 我看了看蛋糕上，不多不少，正好十九根蜡烛，我说：“如雪，这是你十九岁生日？” 叶如雪点点头，又一副怅然的样子道：“本姑娘都十九岁了，吹完蜡烛又长了一岁。” 这时杨莉和她男朋友终于进了包间，一边走杨莉还一边掐着那男孩的胳膊，那男孩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只能一个劲儿的赔笑。 杨莉靠着包厢的门，顺手便关掉了所有灯光，顿时偌大的一个包房里就只剩下生日蜡烛发出的火光。 叶如雪另外一个朋友道：“雪儿，快许愿吧。” 叶如雪点点头，双手合在一起，闭上了眼睛，微微颔首，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很柔弱，却又带着几分英气。 谁也不知道叶如雪许的愿望是什么，我们也都没有出声，静静等着今天的聚会主角。 “嗡...嗡...” 正在这时，我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我拿出来一看就愣住了，孙源见我既不接电话，又不挂掉，也凑过来看了看，也许是还记得这个名字，也怔了一下。 “去接吧。” 孙源低声说了句。 我看了看叶如雪，还闭着眼睛，全然不觉我心里的滔天巨浪，点点头走出了包间外。 按下了接听键，我还没说话，那头便传来一个我熟悉的声音：“王旭，我回来了。” 尽管无数次的期待着这一刻，可当我真的听到这个声音，我又紧张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道：“薇薇姐，你在哪儿？我...我去找你。” 我心里迫切想要见到她的愿望早已经让我忘记了一切，我现在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她。 秦薇薇的声音传过来，“我在咱们第一次见面那个网吧，玩游戏呢，你要来吗？” 仿佛是知道我在为叶如雪庆祝生日，她故意问了问我。 我看了看包间，里面依旧人影绰绰，叶如雪还是一脸期待，几个舍友也兴致勃勃，孙源的脸上也带着笑意，大家都很高兴，我悄悄将之前准备好的礼物袋交给孙源，再次走出包间，对着还没挂断的电话说道：“我马上过来，薇薇姐，你等我。” ... 出了优乐迪的大门，我打了个的，直奔我和秦薇薇初遇的网吧。 尽管出租车已经是算得上是风驰电掣，可我还是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司机师傅开快点，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缓解一下我内心的激动和紧张。 到了网吧门口，一辆霸气而不失秀美的奥迪R8安静的停在停车位里，我付了车费，深呼吸一口，这才进了门。 才进门我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激活了身份证我坐在她旁边，目光盯着她的屏幕，就像第一次陪她玩游戏，只要她挂掉就看着我玩游戏那样。 她玩的是四排，队友早早地就挂掉了一个，不过却把R城的人全部消灭了，三个人分散开来，四处搜索资源。 秦薇薇带着一身的补给和子弹，来到R城与学校中间山上的水塔，这里视野开阔，只需要一个镜子，便是阴人的绝佳点位。 更重要的是，这是我教她的第一个阴人点位，曾经我们也是在这里杀了无数人。 而我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第一个是叶如雪的，见我没接电话，便没再打过来，而后面的电话清一色地全是孙源的备注，我想他现在一定很生气，今天是叶如雪的生日，这么重要的日子，原本应该很高兴，却被我突然的离开搅了局，打破了原本美好的氛围。 我不愿意去想以后该怎么面对他们，更不想因此影响到此时我和秦薇薇几个月后的见面，干脆关了机。 秦薇薇的实力比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也提升了很多，在这里竟然以一人之力杀了足足一队，两个队友闻讯赶到的时候，见到地上四个盒子，便只顾着舔包了。 不过好景不长，因为没车，三个人最后死在了毒圈外，秦薇薇气恼的摘下耳机，点上一支烟，优雅的吸上一口，这才转过头来，仿佛不认识我一般，笑道：“小帅哥，要来一起吗？” “当然。” 我早已经登陆了账号，搜索框输入“merrywei”，很快便组队成功。 接着便是游戏里的交流，跳伞，搜索，阴人，舔包，就像我们之前在她家一样，许久未见，配合依旧如意，第一把便成功的吃到了鸡，秦薇薇也高兴的拍拍我肩膀，说道：“王旭，待会儿请你吃饭。” 我笑道：“吃什么？” “酸辣粉，去吗？” “我很喜欢，当然去，就是不能填饱肚子。” “没关系，你想吃多少，姐请你吃多少。” ... 我和秦薇薇之间的交流一如曾经，我想，她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间网吧，而不是她的别墅和我见面，或许是因为她想告诉我，她还是那个她，没有变过吧。 但我悄悄观察她的面容，短短的两个半月，已经清减许多，一双凤眼边也有了淡淡的黑眼圈，我情不自禁道：“薇薇姐，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去找李东他们算账了？” 秦薇薇错愕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对，我去找他们了，既然他们不想让我好过，我也不能让他们在杭州逍遥。” 我点点头，其他的话也不用再问了，不是不想问，而是没必要。 我想过无数次和秦薇薇再见的情景，在微风吹拂的绿柳街道，在春水流莹的河坝长堤，甚至是在看不见街头巷尾，可是我唯独没有想过，我和她会再次在这个网吧见面。 并不是偶然，而是她告诉我要来这里，但我还是情不自禁的想入非非，以她的眼界，我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东西，只有默默地陪着她一起游戏，至于叶如雪之前无意间提醒我的，我和秦薇薇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说不上来。 第四十二章忆难忘 和秦薇薇在一起的时间过得飞快，似乎没过多久，显示屏右下角跳动的时间就已经显示到了十一点。 在我再次阵亡后，秦薇薇撩了撩头发，看着我道：“王旭，你饿不饿？”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还好，薇薇姐，你饿了吗？” 秦薇薇笑笑道：“走吧，我请你去吃东西。” 我俩结了账，走出网吧的大门，顿时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秦薇薇把手机很轻巧的放回挎着的包包，又用手掖了掖肩膀上的挎包肩带。 我们两个人渐渐沿着街道往前走去，四月份的街头，微风迎面而来，有时会撩起她的发丝，然后会散发出很清新的味道，不知道是为了和她的小碎步合拍还是怎么的，我平时走路飞快的步伐，此时已经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或许是不忍心打破此时的安静，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的车就停在网吧门口，可她就像忘记了一般，丝毫没有提起，也只是走在我身边，就像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那样，像我的妻子，和我并肩走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寂静时光。 而此时，不知是不是错觉，那次梦里披着洁白婚纱的人影，面孔也逐渐清晰，当我细细看过去时，她没有再模糊不清，而是彻底变成了我身边的丽人的模样。 不知走过第几个街头，路边的一家服装店里传来很好听的歌声，是曲婉婷的歌曲，虽然我很少听，却依稀记得歌名是“我的歌声里”。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 因为我们的步伐都很慢，我也第一次完整的听完了这首歌，我悄悄看了看身边的秦薇薇，她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妩媚笑容，就像我们初遇的那天一样。 那么秦薇薇，你又是什么时候，悄悄的来到我的世界里，又会在什么时候不知不觉的离开呢？ “我们去吃酸辣粉吧。” 秦薇薇开口打破了此刻的安静道。 我点点头答应，心想女孩子嘛，不是喜欢吃辣的，就是喜欢吃酸的，天下间同时占着这两样的食物不少，可此时距离我们最近的，除了我们第一次去吃的那家酸辣粉，还真找不到其他的。 就算她已经过了曾经天真烂漫的少女季节，可也终究逃不过这个定律。 我鼓起勇气，在一个转角，悄悄用手帮她理了理额头凌乱的发丝，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已经开始发烫了。 秦薇薇转过头来，脸上依然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也没有打断我，而是任凭我动作，仿佛已经打定主意，任我采撷。可以我的胆子，此刻却只敢瑟瑟的缩回手，干笑了一下，连忙转头看着前面。 很快就到了那家酸辣粉店，还是秦薇薇做主叫了两碗酸辣粉，坐下来之后她问我：“王旭，第一次在这里的时候，我帮你叫了一碗酸辣粉，是不是挺生气的？” 我笑了笑，之前和她走在一起，一直感到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横在我们中间，此刻终于如阳光下的冰山一般溶解殆尽。 “对啊，当时我心想，你这么有钱，居然连一碗更贵的牛肉面都舍不得，毕竟酸辣粉吃完很快就饿了，而面条是可以抗饿的。” 我一说完秦薇薇就笑了起来，还是那样的风情万种，可是我却想不到该怎么去回答她的笑。 我和秦薇薇在一起，更多时候会情不自禁感觉到身份上的差别，经常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担心说错一句话，会引起她的反感。 而和叶如雪在一起时，我却仿佛打开了一层枷锁，变得畅所欲言起来，就算有时候口花花，让她生气，她也不会介意，也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我却更加贪恋和秦薇薇在一起时的感觉。 吃完酸辣粉，我送秦薇薇回到网吧门口，看着她上了车，我才慢慢的往家里走回去。 让我大吃一惊的是，刚到我租住的楼层，就看到一个黑影正蹲在门口，走近看了看，才发现是正在抽烟的孙源，我松了口气，说道：“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王旭。草你麻痹，你还算是个男人吗！” 孙源猛吸一口，然后一把丢掉手里的烟头，一拳就捣在我身上，我有些懵，但也怒道：“孙源，你他妈疯了？” 孙源冷笑道：“呵呵，老子没疯，今天只是想教训教训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 说着就上来和我扭打在一起，我被他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说得晕头转向，此刻自然不甘示弱，也和他打了起来，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的，很快就累了，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所幸我居住的一个楼层只有一间房，因此倒也没有其他住户看到我们狼狈的样子。 我开了门，孙源也不客气的走进来，坐在凳子上点了一支烟，我烧了两盆水，让他自己过去端着洗洗，随即我也点了一支烟，躺在床上。 “你他妈的今天倒是很开心啊。” 孙源望着天花板道。 “说不上，有什么事情你就说。” 我没好气道。 我和孙源这样打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我们多年的兄弟，谁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反目，反而当做发泄。 “呵呵，你走的倒是轻松，可你他妈好歹接个电话啊，给你打电话也不接，后来索性给关机了，要不是我看到你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估计现在叶如雪还在KTV里等着呢。” 孙源说完我有些紧张，“叶如雪怎么了？你没告诉她我走了吗？” 孙源冷笑道：“你还知道关心她？这些日子她对你不好吗？非要去和那什么小富婆走，我孙源真是瞎了眼，没想到你他妈竟然是这种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沉默着。 孙源见我不说话，半晌道：“你还真是给叶如雪过了一个难忘的生日。别怪兄弟没提醒你，你要是还有点良心，给她打个电话。” 说完见我拿出手机准备开机，孙源便自己先离开了。 第四十三章不如相忘于江湖 孙源走后，我手机也打开了，然后连续几声震动，几条来自叶如雪的未读短信弹出来，我一条一条的打开，慢慢看着。 “王旭，你去哪儿了？我们都在等你呢。” 这条消息是我刚走不久叶如雪发的，我想她那时候或许还觉得我是去上厕所去了。 “刚刚孙源说你有事，先走了，很急吗？” 这条消息是孙源给我打了几个电话，发现我一直没接后的。 “王旭，你送我的八音盒好漂亮，我们马上要回去了，你要是有事就先忙吧。” 这条消息是十点半的时候发来的，那时候我应该正在和秦薇薇一起玩游戏，而她们也要回宿舍了，但是那时候我已经将手机关机。 我突然有些痛恨自己，什么开始变得这么铁石心肠，就连一条简单的短信回复都舍不得，我想，那个时候叶如雪多半已经猜到了我出去的原因，因为我前几天才告诉过她，我一个朋友要回来了。 我翻出她的号码，想回拨一个电话过去，哪怕只是简单的问候一句，告诉她我没事，都没有勇气。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安慰自己，叶如雪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一定懂得保养自己，这个时候她可能已经睡觉了。 这也更加坚定了我不打过去的心思，而丢掉手机的那一瞬间，心中却似乎多了一杆天平，却不知道该倾斜向哪一边。 天平的一端承载着我对秦薇薇的依恋，另一头承载着的是我对叶如雪的愧疚，和一些莫名的情感。 我想，一个人不可能同时爱上两个人的，谁会有那么大的心呢？既然我对叶如雪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不是爱，那么我爱着的，就只有也一定是那个一颦一笑都镌刻在我脑海里的秦薇薇了。 突然有些莫名的心烦，我点了一支烟，坐在床头，任由烟丝寂静的燃烧着，因为楼上楼下而住户都很安静，所以我几乎能听到烟丝在我耳畔燃起，又化作灰烬的声音。 关了灯，腥红的烟头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刺眼，一个人坐着床上抽烟，仿佛这样就能烧掉所有的寂寞。 吸了一口，然后重重的吐了出来，看着思绪跟着氤氲的烟雾化成一道光圈，在我眼前缭绕，最后沉淀在这比寂寞还深的夜。 ... 往后的日子依然和以前一样，白天努力的派送快件，下了班便去到秦薇薇的别墅，和她一起玩游戏，还会有秦薇薇亲手做的稀粥。 只是，叶如雪的快递逐渐少了起来，她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亲自来拿了，而是让她舍友来替她拿走那依旧被我单独分到一块，印着叶如雪三个字的快递。 今天是四月二十号，距离叶如雪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五天，我的收件箱里依然有一个包裹的名字叫做叶如雪，我在萧大门口，靠着电动车点了一支烟，无聊的到处张望。 现在已经是中午，日上三竿，按照往常的时间，叶如雪此时应该已经下课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控制不住的朝女生宿舍门口望去。 没过多久，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让我心疼的人影抱着一本书走向女生宿舍，没几天的功夫，叶如雪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憔悴了许多，之前洋溢着活力的脸庞此刻也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有些红肿的双眼，还是那一身碎花洋裙，可我感觉到的却仿佛是另一个人。 心里突然有一种如刀绞般的感觉，我不由喊道：“如雪！如雪！” 可她却像是没听得到我的话一般，径直走进了女生宿舍，我想知道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却不敢再和之前一样冲进女生宿舍，更何况车上还有几份没送完的快件。 “王旭，你还知道心疼雪儿？” 我都没注意到杨莉是什么时候走过来的，此刻的她满脸愤恨，“把雪儿的快递给我。” 我愣了愣，连忙拿出叶如雪的包裹：“如雪她还好吧...” “好不好管你什么事？王旭，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接近我们家雪儿了，不然我们跟你没完。” 看着杨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我一时语塞。 杨莉见我这样，也不急着走了，似乎想要跟我一次性把话说完的样子，“以后你这儿不会有雪儿的快递了，所以也不用你再关心她了。” 我愣了愣神，她又道：“不知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以前雪儿每天都会买上一些根本不会用到的小物件，只是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见上你一次，可没想到你看着一副老实样，暗地里居然脚踏两只船，上次你在优乐迪，真的把我们都给气坏了，事后居然连个电话也不打一个。现在学校里都传遍了，叶如雪被她男朋友始乱终弃了，你知道这对雪儿是多大的打击吗？” 杨莉越说火气越大，一张脸涨得通红，我刚想解释我不是她男朋友，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半天也说不出来。 她舒了一口气，接着道：“也好，既然你不在乎我们雪儿，有的是人愿意在乎。” 杨莉带着她和叶如雪的包裹离开了，身影缓缓消失在女生宿舍楼，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叶如雪最近的快递少了起来，起初我还以为是她终于打算节俭持家，没想到事实却和我所想的大相径庭，狠狠抽了我一耳光，我心里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滋味难明。 我拿出手机，找到叶如雪的电话号码，点击了发送短信，刚摁下几个字，又慢慢删掉，默默收起手机。 不管怎样，我已经占有了秦薇薇，就不能对不起她。 至于我和叶如雪... 我又何尝不明白她对我的情意，去年除夕夜孙源就看出来了，但我那时沉浸在沈悦离开的事实之中，无法自拔，更没有时间去理解。直到后来叶如雪带着我满世界的转，看着她明媚的笑容，我才发现这一点。 或许这才是我和她之间最好的解决办法，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要再去骚扰她。 我叹了口气，这样也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四十四章何分彼此 回到公司我本想向刘祥华申请调换工作片区，但是不知怎么，几次叫住他，却都没有说出口，最后只得打消了这个想法。 晚上的时候我来到秦薇薇家里，她正在沙发上拿着两份文件在看，我没有打扰她，而是悄悄地凑过去看了看，但通篇都是一些创意，产权，资产之类的东西，我根本看不懂。 于是我也无聊地陪她在客厅坐着，顺便观察起周围，这别墅还和之前一样简约却又无处不透露着奢华，最让我费解的是，秦薇薇出去了两个多月，这里竟然一尘不染，仿佛我只是一天没来一样。 那晚见到她的第二天就想问她，可是玩游戏，玩着玩着给忘了，见她抬起头来喝咖啡，我便道：“薇薇姐，这两个月你是请人在这里看着了吗？” 秦薇薇看了我一眼，有些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指了指空旷的客厅，“我是说，怎么这里这么干净？” 秦薇薇轻笑道：“我走的时候通知保姆，让她隔几天过来打扫一下，自然不会脏。” 说完看了看雪白的手腕上精致的腕表，揉了揉太阳穴开口道：“已经八点了，走，咱们上楼吧，玩会儿游戏。” 我将手机装进兜里，跟着她到了卧室，而一打开电脑，秦薇薇就高兴的道：“王旭，今天我一定要吃鸡，快来，前两天比较忙，没怎么尽兴，今天一定要玩开心了。” 应了一声，我才发现原来秦薇薇在玩游戏的时候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也只有在玩游戏的时候才有这种转变。 如果说平日里的她就是一只高冷的金丝雀，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那么只有一打开游戏，她就变成了一只活泼的百灵，和其他玩游戏的女人并无多大区别，一样的会叽叽喳喳的让我分装备给她，被打倒了也一样的会气急败坏的让我去扶。 我想，我依恋的并不是那个沉迷于工作，一丝不苟的秦薇薇，而是眼前这个大呼小叫，真实的触手可及，仿佛一个邻家大姐一般的女人。 “王旭，快点，我这边有人，就在前面的二乘三，看到了吗？那边的门已经开了。” “恩，我马上就来。” “完了，我没血了，我先打药...诶，他们都被你打死了...” ... 和秦薇薇一起，就算是吹着冷风也感觉惬意无比，更何况是玩游戏，于是时间过得飞快，感觉还没怎么玩，便已经到了十一点。 秦薇薇点点头，满意的关掉游戏界面，接着从另一个没见过的手包里拿出一张卡道：“这是你后半个月的工资，我先预付给你了。” 我看了看她手里的银行卡，愣了一下道：“薇薇姐，你上次给我预付的一个月工资，时间还没到呢。” 算了一下，确实如此，之前秦薇薇离开之前就给我预付了一个月的工资，就算加上这几天，撑死了也就陪她玩了一周多，她要再给我预付工资，我是拒绝的。 更何况我工资还有几天就要发了，虽然可能不太够医院那边的费用，但是节约一点，再找人借借，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秦薇薇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窈窕的曲线在我面前展露无遗，与此同时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顺着涌动的微风飘过来。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秦薇薇抓住我的手，将银行卡按进我手里。 “不要，薇薇姐，我已经说了...” 我用力抓着秦薇薇的手，将银行卡取出来，放到她身边的手包里。 我两只手分别抓着她的两只手，她动弹不得，可能是这样的姿势有些不雅观，秦薇薇脸色微红，不悦的看着我， “我说薇薇姐，别人都是把钱看的比命重要，哪儿有你这样的，拼了命的把钱往外送。” 我笑着松开她的手，等她的手从我手里滑出去，却又有些舍不得，便开始暗恨自己刚刚只顾着推辞，没有好好感受一下手里的纤纤玉指。 秦薇薇摇摇头道：“王旭，你和我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呢？再说了，这钱可以当你借我的，以后有钱了还我就是。跟你薇薇姐还客气什么？” 本来之前我还不确定，现在她一开口，我就笃定她一定是知道了医院方面再次增加的费用，算算时间，我爸这两天应该刚好化疗完毕，费用也就已经出来了。 我想再次拒绝她，可秦薇薇一副我不接受今天就和我拗着没完的架势，我实在有些招架不住，最后只好收下。 在心里暗自盘算了一下，我欠秦薇薇的，已经接近三万块了，要是我们有一天翻脸了，或许这个数目还要加上第一次我为她出头，被那几个小流氓开了瓢之后的手术费两万块。 虽然以她的身份，可能不会在乎这几万块钱，但对我来说，却是一笔无法偿还的巨款。 秦薇薇为我熬了粥，喝完之后我便离开了，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是堵得慌，便又给孙源打了个电话，让他出来。 没想到我还没拿出手机，手机就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孙源的，我不由乐了，这小子这次和我还真是心有灵犀。 接了电话，原来他竟也是心情不好，想约我出去喝点酒，我说着深更半夜的，去哪儿喝酒，他却说让我下楼，他待会儿送我去一个地方。 我烧了壶热水，洗了把脸便来到楼下，没多久就看到孙源的车从路边停下来。 “上车。” 孙源看起来也有些憔悴，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传说中的扫把星，和我有关的人，就没有能够快快乐乐的，我身边与我有关的，无论是秦薇薇还是叶如雪，甚至就连孙源，眉宇之间都暗藏着一丝无法拭去的忧愁。 上了车，我问道：“今天去哪儿啊？你别告诉我这大半夜的还有饭店开着门。” “当然不是饭店，哥们儿我什么时候请你喝酒去过饭店？那么没品的事情我也做不出来，是吧，咱们去三环外最近新开的一间酒吧，那里的驻唱歌手我认识，刚好咱们几个去喝一个。” “那酒吧叫什么名字？” “乡村音乐酒吧，挺有情调的。” 第四十五章乡村音乐酒吧 “在人间有谁活着不像是一场炼狱，我不哭，我已经没有尊严能放弃...” “当某天那些梦啊，溺死在人海里，别难过让他去，这首歌，就当是——葬礼...” 我们刚进酒吧，就被驻唱歌手的嗓音惊艳到了，这首歌是最近很火的王建房的《在人间》，因为嗓音沧桑，歌词也饱含深意，所以很快就走红在网络。 无数人争相模仿，但能唱的出那种感觉的并不多，而这乡村音乐酒吧的驻唱歌手居然是其中一个，甚至让我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原唱还是翻唱。 一曲唱毕，酒吧里座位上的人群纷纷起身，遥遥对着那歌手碰了一杯。 我看着这情景有些不能理解，以前由于孙源的缘故，也来过几次酒吧，但从来没有一间是如此氛围，印象里的酒吧基本上都是人群在舞池里疯狂的扭动着腰肢，发泄着积压许久的不满，而在这里，仿佛真是来到了世外桃源一般的感觉，除了歌手的声音在场中回响，几乎听不到那些嘈杂的声音。 这里没有设置舞池，倒是座位比较多，而每个人都坐在座位上，安静的或听歌，或品酒，偶尔两个说着话的，也是极为小声。 孙源要了两杯鸡尾酒，坐下来之后我开始打量起台上依然在唱着歌的歌手，一身牛仔衣，乱糟糟的头发，很普通的落魄摇滚歌手打扮，我猜他多半就是孙源说的那位驻唱了。 “旭哥儿，看到没有，那就是我说的歌手，他的唱功很好，可他不愿意进娱乐圈，用他的话说，只要有一碗饭吃，能够天天抱着自己心爱的吉他，唱着自己喜欢的歌，那就够了。” 孙源抿了一口酒，视线掠过五颜六色的灯光，停在台上驻唱歌手的身上道。 我点点头，“他为什么不愿意进娱乐圈？以他的唱功，现在的一些什么网红，小鲜肉完全比不了。” “对啊，我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可是他告诉我，只要进入了娱乐圈，就一定会被污浊，这么多年了，有哪一位明星能在娱乐圈里摸爬滚打，爬上金字塔的巅峰，而没有粘上一身的铜臭。” 孙源仿佛自言自语道。 我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那驻唱歌手似乎注意到了孙源的存在，鞠了个躬从台上走下来，我问孙源：“他叫什么名字？” “田野。” ... 田野下了舞台便朝我们走过来，将身上的吉他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笑着跟我握了握手，又看着孙源道：“孙源，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孙源心事重重的样子，摇摇头不愿意回答，给我们互相介绍了过后又叫了一打啤酒，说道：“你俩都是我兄弟，今天也不说虚的，喝酒。” 我摇摇头，给刘祥华发了个短信，说我明天要请假，他此时竟然也还没睡觉，允了假便让我早点休息。 “啤酒喝多了嗓子疼，我还得靠这吃饭呢？！” 田野说着也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三个人举起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 才喝了几杯，孙源就有些受不了了，仰躺在沙发上，两只眼睛死鱼一般望着各色光芒交相辉映的天花板。 我摇摇头，孙源心里肯定有什么心事，但既然他不愿意说，那我也没必要问，田野和我想法多半也差不多，再次倒了一杯啤酒，和我碰杯道：“王旭是吧？！孙源这小子就是这样，固执的很，以前我在另一个酒吧驻唱的时候，他也经常过来喝酒，但是问他有什么心事，他也是从来不说。” 我点头道：“不错，他就是这样。不过，那会儿孙源跟我说了几句话，我觉得固执这个词，更应该用到你身上。” 说完我仔细打量了一下田野，那会儿在舞台上，由于灯光的闪烁，看起来他的头发乱糟糟的，现在的灯光很淡，他头上的刘海才清晰的暴露出来，确实有些乱，不过不是脏，而是那些摇滚歌手仿佛自带的一种属性，随意，我找到了这个词。 田野笑道：“我哪里固执了？我现在在这里驻唱，老板每天固定给我开工资，下班时间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无拘无束。这样的生活，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我是说，就算不进入娱乐圈，你也可以考虑考虑自己发唱片，这样至少你会有一些名气。就算再来酒吧里驻唱，薪水肯定也比现在的高。” 田野还没说话，孙源突然抬起头，对我说道：“他不是没自己自己发过唱片，而是发的唱片被经纪公司给盗走了，送给了另外的艺人。这种事情在娱乐圈屡见不鲜，如果公司不想捧你，就算你有天大的才华和天赋，你也不可能有所成就的。” 说完这里的时候，我瞥见田野眼里有些苦涩的意味，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对孙源道：“这下你总可以说说你的心事了？” 孙源坐起来，点了一支烟，缓缓开口道：“我爸打算让我毕业后去他的烟酒公司上班，因为毕业也快了，刚好我也没什么事，我就说能不能让我提前感受一下，结果我爸给我分派了一个任务，说要是我这次能做成功，他就能放心的将公司交给我，但如果做不好，公司就会面临一蹶不振的困境。” 田野问道：“你是说，那个任务出了问题？” “对，其实这个任务我接不接手都会影响到公司未来的发展，只不过如果我能解决，以后我进入公司也就没多少人会阻挠了。” 我好奇道：“到底是什么任务，难道就完不成？” 孙源苦笑了一下，“不，把‘难道’两个字去掉，基本是完不成。要是有一丝希望，你们觉得我会是这个样子吗？” 我若有所思，点头道：“不错，如果你觉得还有一点希望，你都会努力去完成，而不是坐在这里和我们喝酒了。” 田野喝了一杯酒，也点上一支烟，顺手给我递过来一只，我笑着接过来，孙源道：“承蒙你们看得起。事实上要完成这个任务的可能性基本为零。也就是说，我爸的烟酒公司，以后可能也就这样了。” 尽管他说的很保守，但我们还是听出了他口中浓浓的担忧，事实上这次任务如果完不成，后果肯定比他说的严重得多。 第四十六章新的创意 “我爸的烟酒公司已经发展了二十年了，早就已经到了瓶颈，这些年一直在找一个机会晋升，如果晋升成功，那就是迈入了另一个层次，结果自然不用我说。你们想必也知道，做生意嘛，不进则退，如果失败了，那就会被别人挤下去，没有一条永不沉没的船，更何况现在竞争这么激烈。” 孙源说着吐出一个烟圈，青色的烟雾在他头上缭绕，随即慢慢升起，散开后飞向天际。 “烟酒公司，要更进一步的话，无非是扩大市场和提高销量，你家的公司其实也不大，本来产量也不高，只能吃点大公司剩下的肉，订单这些年早就饱和了。所以提高销量这一条路基本上是没有办法，那就只有扩大市场，但这么多年的发展，多余的市场早就被别人占领了，你们没有机会。” 田野突然拿出吉他，指尖在弦上拨了拨，好像在试音，又慢慢对孙源说道。 我不太清楚这些门道，只能看着他们谈话，做一个听众，安静的听着。 孙源点头：“不错，不过现在有一个机会，也是聚集了全公司所有的力量才得来的一个机会。说也搞笑，这个机会就是我们目前陷入的困境了，如果没有把握住，公司衰败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见我们都沉默着，孙源又接着说道：“这个机会是我们向市里争取来的，一个广告位，在下个月即将举报的招商引资大会上的一个广告位。这分量不用我说，你们估计也能想得到。如果我们利用好了，人气打出去，必定能收到一个满意的效果，但现在的问题偏偏是，我们没有一个符合要求的广告能拿得出手。” 这个问题说也简单，不过是做一个广告，但也就是一个广告，其中蕴含的成本，投放，效果，还有最重要的创意等问题，都是需要人去大量的实践的。更何况这个广告位是如此重要，如果成功了，也就意味着孙源和他父亲为公司开辟了一道新的江山。 “所以你现在的问题就是，没有一个广告拿得出手，是吗？” 田野说道。 “恩。” 孙源抓了抓头发，将本来还显得有几分英气的发型弄得一团糟，“现在我们公司只有三个选择，一，放弃植入计划，随意的安插一个广告进去，但是这样的效果，在那些来市里参加招商引资大会，见惯了风雨的老油条眼里能有一分效果怕都是奢望。二，选用一个最顶级的创意计划，但是其成本我们现在根本负担不起。小公司我们不信任，因为广告交付的那天，就是我们发送初稿到市里的日子，如果有任何纰漏，都将前功尽弃。可如果选用实力比较强的广告公司，动辄两百万的要价我们又负担不起。” “最后一个选择呢？” “最后...” 孙源的眼里焦距骤变，“最后一个选择就是，在今天和明天之内，找到一个广告创意的天才，并且和他签订一个根据效果提成的合约，只有这样，才是最完美的，不仅节省了开支，也足以有反应的余地。但是...” “但是找不到那样的天才。” 我和田野同时叹了一口气，孙源他爸的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按照他说的，为了一个广告付出两百万，几乎已经是他们公司的一半价值，没有任何人能负担得起。 这时我手机突然一阵震动，拿出来一看才注意到是叶如雪的短信，我楞了一下，打开后看到：王旭，你睡了吗？这两天杭州的天气变化很大，你要注意身体。 语气一如以前，仿佛我还是那个王旭，他也还是那个叶如雪，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回复她，一方面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复，另一方面，眼下又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可就在这时，我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情不自禁拿出手机再次看了一遍那条短信，我欣喜若狂，对孙源道：“孙源，我有个想法，你看看怎么样？” 孙源和田野也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说：“既然寻常广告不好走，那咱们就另辟蹊径，从另一条路走。最近杭州天气不是要变冷吗？这是什么？温度在变！天气在变！我们活了这么多年，身边的朋友有几个？这又是什么？岁月在变，友情不变！” 我说到一半的时候，孙源和田野就有些懂了，直到我说完，孙源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激动道：“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这个社会什么都在变，唯有我们的感情不变。烟酒经常都是买来送人的，友情，亲情，这都是那些富商们最关注的事情，只要从这方面入手，一定能成功！” 孙源站起来，兴奋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旭哥儿，感谢你的创意和你提供的广告词，这次如果成功了，哥们儿这辈子感激不尽。” 田野也站起来，笑道：“你看我吉他都拿出来了，原本还打算给你唱一首安慰安慰，没想到王旭一语惊醒梦中人，事情立刻就有了转机。” “你拥有这么敏锐的商业嗅觉，一定能想到更精彩的创意，我只是随便一说。” 说完我又学着孙源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道：“别扯这些没用的，要是成功了，我不要你感激一辈子，扯一桌比什么都实在！” 孙源披上外套，急匆匆地走出酒吧，临走前留下一句，“你们先玩，我现在赶紧回家告诉我爹，和他商量一下这个创意的可行性。” 眼见着他从一个颓废青年突然变得精神十足，我和田野也都笑起来，虽然认识不久，可我们仿佛在孙源这件事上拉近了距离，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们两个既然都是孙源的哥们儿，那无疑也是同一类人，更何况刚才已经在聊天中了解到了这些。 而孙源叫来的一打啤酒还没喝光，剩着几瓶，我和田野又随便聊了几句，便接着喝，喝完已经是半夜一点多，我撑不住去放了水，回来见他也不比我好多少。 交换了联系方式，我说我先回去了，田野很客气的告诉我，以后有什么用得着他的，尽管说。 我没当真，因为我们虽然一见如故，但认识的时日尚短，可又似乎当真了，因为他是孙源的兄弟。 第四十七章模糊背影 因为我请了假，第二天尽管六点半就醒了，还是选择在床上赖一会儿，直到饿得受不了了，这才起来煮了一碗泡面，之后带着秦薇薇给的银行卡去医院交了费，给王婶儿再次拿了三千块，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 以前只要我一有假期，叶如雪必定会在每天早晨的七点给我打来电话，叫我起床，然后一起出去浪上半天，如果我没吃早点的话，还会顺便给我带些诸如煎饼果子一类的热食。 但我明白，以前是以前，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那些错过的美好，就再也回不来。 自从她生日那天我选择了和秦薇薇一起玩游戏，就失去了那个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总是阳光明媚的女子，也不会再有人在早晨的七点打电话来，更不会有晚上睡前发送的晚安。 吃完泡面，我打开手机的短信箱，除了夹杂在其中移动的催话费的消息之外，满满的几乎全是我和叶如雪的聊天记录，而通话记录中最多的不是秦薇薇，也是那个曾在我生命里一闪而逝的女孩子。 全选之后我想删掉，可手指却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无论如何摁不下去，最后还是下不定决心，我将手机丢到一边，冲了个热水澡。 冲完澡出来发现有个未接来电，是孙源的，我回拨过去，孙源立刻便接听了，“旭哥儿，你说的那个‘岁月在变，情谊不变’的创意已经被公司采用了，虽然还在制作广告，但是我们相信，这个广告一定会响彻整个杭州，这个创意也一定会打动那些参与招商引资大会的商人！” 隔着屏幕我都能听出他语气里浓浓的喜悦，思绪翻飞的我也被他感染的心情好了些，又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我又有些迷茫，如今我已经算得上半个毕业生了，孙源已经找到了自己的事业，我却还在漫无目的的活着，做快递员不是我想做的，但是它能给我提供一份足以超越大部分人的工资。 有没有一份工作，既是我想做的，又能让我不再为生计发愁呢？ 我撕掉烟盒上的透明薄膜，覆盖在眼前，透过这层薄膜望向窗外，整座城市都宛如一座漂浮起来的城池，没有现实里的不安，没有生活里的挫折，也没有黄昏后的黑暗，我想，如果真有那么一个工作，一定是在我眼前的这座纯洁无瑕的城池里。 ... 四月份的杭州无愧于‘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这句话，处处都是漫飞的春景，尤其是闻名于世的西子湖，在我来到这所城市之前，我曾经无数次的盼望着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在这里体会苏杭的风土人情，江南姑娘的吴侬软语，还有西湖园林，但当我在这里待过了四年，我却又失去了对这些的兴趣。 如果可以，我更愿意回到我的故乡四川去，那里没有秦薇薇，没有叶如雪，更没有沈悦，我不用每天都活在深深笼罩的忧愁里。 我依然在没日没夜的送着快件，往往早上七点我就已经在店里分好了当天要送的包裹，一直到晚上七点我才下班，只是为了多一单的提成。 也就在这段时间里，原本默默无闻的民谣突然在网上火了起来，无数民谣歌手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有一首叫做天空之城的民谣歌曲也以非典一般的速度蔓延整个国度。 记得那一阵子，只要一走在街上，四处弥漫的都是民谣歌曲的声音，一个叫做“港岛妹妹”的女人也悄然出现在无数宅男的幻想之中。 我也不例外，回家的路上喜欢带着耳塞听歌，听着歌儿的时候似乎我的脚步也会慢下来，那些以前我不曾注意到的事情也在我眼前慢慢浮现。 我家楼下的街道依然是人影重重，但我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区在夜色笼罩下的样子，一条小小的街道，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小吃摊，摊贩们热情的叫卖着，还有数不清的火锅店，炒菜馆，还有干锅店，可我却一次都没有来试过。 想了想，以前因为每天都要陪着秦薇薇，每次都是十一点才回来，尽管小吃摊依旧开着，但人气已经远远不如八九点的高峰期了，而今天因为秦薇薇公司临时有事，我便提前回家，也打算在路过小吃街的时候顺便吃点东西。 经过那家凉皮店的时候，我刚准备进去吃碗凉皮，垫一下肚子，就注意到里面背着门外坐着的一个柔弱的身影，尽管换上了一身长裙，可我还是如此熟悉，一头披肩如瀑的长发，左手捏着餐巾纸，小心翼翼地扶着右手袖口，不让衣袖沾到污垢。 “小伙子，要加辣还是不加辣？” 那店老板或许是对我有些印象，直接开口问道，打断了我的遐思，也阻止了我差点脱口而出的喊声。 我摇摇头，低声道：“谢谢，不过不用了，今天感冒了，不能吃这个。” 老板笑着说道：“那小伙子你回去注意点，下次来叔请你吃凉皮。” 我怕聊多了被她发现，便赶紧道了声谢离开，到远处的小餐馆里叫了一碗面条，可能是习惯使然，我坐在小店柱子后面的桌子，只要小小的一歪头就能看到我来时路边的情况，而从那个方向看过来，只能看到我的衣服。 老板很快就将面条端了上来，我一边吃一边装作随意的看着凉皮店的方向。 可一碗面吃了足足一个小时，汤汁都从滚烫变得温热，我都没有看到那个穿着一身漂亮的米色长裙的女孩子从店里走出来，我结了账，好奇心驱使我朝那边走过去，但理智告诉我，最好的结果还是回家，如果真的遇见了，只能是徒增烦恼。 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好似出现了一道深邃而具有诱惑力的声音，一直在催促着我，“王旭！快去看看啊！不去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而当我迈开脚步的时候，另一道声音又冒了出来，用同样紧张的语气道：“王旭，不能去！不要再去骚扰她了！” 第一个声音道：“她到这里来不就是想来见你的吗？如果你现在不去的话，你一定会后悔一辈子。” “不行，王旭，你什么都给不了她！你去见她只会让她更伤心...” 第四十八章毕业晚会 那天晚上我在那家不知名的小餐馆等了许久，烟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直到街上渐渐冷清下来，都没有看到那个身影，最后回家，因为冲了个凉，差点感冒。 那之后叶如雪还是偶尔会给我发一条短信问候，可我始终没有勇气去回复她。秦薇薇的秦雨传媒最近似乎也遇到了瓶颈，不是因为李东的李氏，而是本身产业上的问题，因此也不经常回来，但每次一见到她，尽管秦薇薇竭力掩饰，我还是敏锐的抓住了她眼里的那一丝忧愁。 我曾无数次的想帮助她，最后却又放弃了，因为我还没有任何实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她回家的时候，提前买些菜，为她做上一份热气腾腾的晚餐。 时间总在不知不觉中流逝的很快，四月很快就过去了，现在已经到了五月份，五月份的杭州不算美，但我的母校萧山大学却热闹无比。 不仅因为许多公司都来举办校园招聘，更因为国际惯例举办的毕业欢送会，也叫作毕业联欢晚会，时间定在五月的第一个周末。虽然我没有去参加的意思，但架不住孙源一个劲儿的催促，三天两头的打电话来，又是让我准备节目，又是让我去看看表演，实在不胜其烦。 我借着店里忙，想要打发他，没想到第二天他直接开车来到店里，帮我给刘祥华请了假，刘祥华倒也没说我，只是说我马上要毕业了，事情也多，该忙的时候就去忙。 眼见我强行被请了假，有些无奈，一次趁孙源来的时候，我奇怪道，“你干嘛就非得要我去参加这个毕业欢送会？” 孙源拿出一支烟想点上，发现四周遍布的包裹，又将烟收回烟盒里，笑道：“你是不知道，今年毕业晚会的节目很多，还有许多大二大三的小学妹上去表演，你看啊，你现在混了四年，女朋友倒是找到了，可哥们儿我还是光棍一条呢，你就算不想去，也得帮我鉴定鉴定吧。” 我没好气道：“鉴定你妹啊，你找女朋友，又不是我找女朋友，我帮你鉴定什么？” 说完我瞄了他一眼，“再说了，我要是真帮你鉴定了，你不得提着刀来砍我？！” 孙源一愣，摆出一副无赖的姿态道：“嘿，我说你小子怎么油盐不进呢？反正这个假已经请了，你也没啥事情，来看看毕业晚会能亏死你咋地？” 我无语道：“行行行，那到时候你来接我。” 他这才满意的出了公司的门，见他要走，我又叫住他问道：“不对啊，你爸的公司呢？你不去帮忙了？怎么这两天这么闲？” 孙源笑嘻嘻的道，“你是不知道，那次在音乐酒吧你提出的创意我们已经付诸实施了，这两天就要投到市里，招商引资大会也就在这两天，估摸着毕业晚会后，结果应该就出来了。最重要的是，那个创意的提出直接让我在公司站稳了脚跟，除了一些死硬派，公司里已经没人反对我毕业后直接进入公司了。” 我叹了口气道：“我说你最近这么闲。以后有这种事情千万不要找我了，我可没那么多闲功夫。” 孙源笑嘻嘻，一副欠揍的样子，开着他的车溜了，而我也很快忘记了这回事，毕竟每天送快递，不仅是个体力活儿，也是个脑力活儿。 于是白天我继续送快递，快下班的时候看看秦薇薇有没有回家，如果她回家了，我就提前过去，给她做一份晚餐，要是没回别墅，我便自己回家做点东西。 中间抽空去了趟医院，在病房外看到我爸已经明显的好转了，以前他还只能躺在床上，不能走动，不能吃固体食物，只能吃流食，而现在他已经能够自己坐在床头，整个人也比之前精神了许多。 王婶儿也一直任劳任怨的陪着我爸，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妈不是那个狠心的女人，而是王婶儿，我们家现在会是什么样。 我又去医院的值班医生那儿确定了一下我爸的情况，得知以后不用做化疗了，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我的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不止是因为负担没有那么重了，更因为等我爸病好了，我就可以站在他面前，和他说着已经快两年没有交流的体己话。 ... 忙忙碌碌，周末很快就到了，因为长时间的生物钟已经养成习惯，尽管今天不用上班，我还是早早地就醒了，洗漱了一下，熬了点粥，就着咸菜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两年来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杭州的一切这么美好。 在我租住的公寓上，隐约可以瞧见天边的钱塘大潮，磅礴而起的水雾，似乎都荡涤了我两年来千疮百孔的心灵，我想，此时此刻，要是秦薇薇能陪我一起坐在这里，静静地观看着云卷云舒，也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我生平第一次有了和一个女子共度余生的想法，不是认识多年的沈悦，也不是如一只灵巧的小鹿般闯入我的心灵的叶如雪，而是那个性感却又冷漠的女总裁秦薇薇。 咚咚咚！ 此时有人在敲门，我楞了一下，莫非真的是秦薇薇？ 我怀揣着期待跑过去开门，却看见一张无比欠揍的脸，还没等我说话，他就喧宾夺主的一屁股坐到我的凳子上，我无语道：“孙源，你这么早跑过来干嘛？晚会在晚上，你想去等一天，可别叫上我。” 看了看时间也才七点多，估计他没吃饭，我又给他盛了一碗，孙源这才搓着手道：“嘿嘿，这不是来你这儿混一顿吗。昨天被我爸给批了一顿，说我马上毕业了，既然已经得到了公司的承认，就应该把更多心思放在公司，而不是学校，我说我还没毕业呢，就成天张罗着给我找事干，我还想趁着最后的一个月时间好好放松一下呢。” “你爸说的没问题啊，你是该过去帮着他打理一下了，也可以顺便学习一下公司的运作，到时候毕业了直接去上任就行，像你现在这样，成天游手好闲，也不是个事儿。”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那素未谋面的他爸的想法。 孙源苦着脸道：“合着这还是我的错了呗。” 说完就不理我，自顾自的喝着粥，边喝边说：“旭哥儿，几天不见，你这厨艺又有长进啊。” “我就煮碗稀粥，你还能看出我的厨艺？跟你说，你这马屁拍马腿上了。” 第四十九章开酒吧 我和孙源喝完粥收拾了一下，反正也没事情做，便驱车去了音乐酒吧，因为还是大白天，尽管乡村音乐酒吧开了门，却没几个人，我们站在门口放眼望去，只有零零散散几个男女坐在角落，听着大厅里放着的轻音乐，一边看着杂志。 我乐了，不由说道：“看不出来，这酒吧还有咖啡厅的潜质。” 孙源给田野打了个电话，叫他过来，我们两个在这边等着，收好手机对我说道：“本来这里就有咖啡，只是你个土包子不知道而已。” “孙源，土包子说谁呢？” “说你！” “哦哦，那就好。” 我说完就忍俊不禁的笑了，孙源也意识到被我套路了，看了我半天，才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感叹道：“我是真没想到，就这么几个月，没想到啊，旭哥儿你居然从一个安静沉默的内向小生变成了一个性格开朗的段子手了。” 我愣了愣，孙源所说的其实我早有发觉，只是我一直没有听到过别人对我的评价，更何况是如此精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性格开始逐渐改变呢，我想了一会儿，直到田野下了出租车，跟我们打了个招呼，我才想起来，自从那天在网吧里遇到秦薇薇，我的命运就开始改变了。 田野在前台叫了三杯热可可，我们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田野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饱的样子，“你俩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今天晚上有毕业晚会，孙源这货又一大早就跑到我那儿去打秋风，这不，刚好没事，就跑这儿来了。” 我摊摊手，无奈的道。 孙源嘿嘿笑了笑，“其实，今天我们可不止是想来玩玩。我是有个想法，想和你们合计合计。” 田野点点头，微眯着眼，似乎随时会睡着的样子，“行，你说吧，有什么事儿哥们一定帮忙。” 我也有些奇怪，出门的时候孙源说只是来玩玩，怎么到了这儿就改口了？难道真有什么事情不成？ 孙源站起来扫了一眼酒吧里的环境，略微沉吟道：“其实，我爸的烟酒公司你们也知道，有没有我都一样。只不过他想让我去那里，将来好子承父业。” 我们都没有说话，点点头示意孙源接着说，我是越来越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孙源喝了一口可可，笑道：“行，我就直接跟你们说了吧。我想开个酒吧。” “开酒吧？” “你疯了吧？” 我和田野都一惊，望着孙源不可思议的道。 孙源说道：“你们别紧张，我只是说想，又不是已经决定了，所以这才来找你们商量一下，你们要是觉得开酒吧的这件事可行，我就去找我爹，找他借点，再找银行贷款，应该开的起来。” 田野给我们发了一支烟，“这个有点难，开酒吧不是说说就行的。首先，你得有和别人不一样的装潢，得有特色，吸引人。然后那酒吧选址也不能差，还得有固定的客源。” 说着眼神在四周转了转，“就像这里，其实白天来这儿的，都是一些固定客户，晚上来这里的，也是被这里别具一格的装潢所吸引。” 我也说道：“不错，这些你都得考虑，装潢问题无非广告创意，找广告公司就能解决，到时候再多多宣传一下，但还要签约一些艺人歌手，他们的费用也不会低，最重要的是，在萧山，这样的一间酒吧，我估计就算把你爸公司的所有流动资产全部投进来，也还要差一些。” 孙源笑了笑，“我能说开酒吧，这些我肯定是想到的，装潢创意问题，找不找广告公司都一样，毕竟咱们有旭哥儿这样一位创意天才在，至于艺人问题，田野在杭州混了这么多年，肯定多多少少也有朋友的，完全可以找他们帮帮忙，最后的资金问题。” 说着他凑了过来，低声道：“实不相瞒，我已经悄悄的问过我爸了，他说如果我们能拿出一个合理的方案，可以将公司的四分之一资产抵押给银行，贷款拿到的款项再加上流动资金，完全足够了。” 我注意到田野乱蓬蓬的刘海下的表情也一滞，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原来你是打着我们的注意是吧？” 孙源不好意思道：“不不不，这叫资源的合理利用。你们要是觉得可以，咱们就干，确定了之后给你们每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我摇摇头，“这件事情暂且还是搁置一下，我还没有想好，不过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帮忙。” 田野也点点头，说先不要考虑这个。 我们的存款是肯定不够的，资金现在主要都来源于孙源他爸的公司，这在以后可能会成为一个隐患。 孙源见我们都没有意向，便意兴阑珊的道：“我一大早跑来，你们还真以为我是开玩笑的？！那行，等什么时候你们有想法了再干吧。” 我和田野都笑了起来，尽管杯子里装的不是啤酒，我们还是举起碰了杯。 接着无聊的孙源又驱车带着我们到处转，路上还时不时地想着说服我们，我们当然不为所动。 我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冒险了，最重要的是，我和田野根本没有出钱，不可能要酒吧的股份，但以孙源的性格，我们最后还是不能达成一致。 当时的我只有二十二岁，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太过天马行空，然而没多久我就再次感受到了来自生活无情的压力，如果不改变，就只能等着被险恶的时间埋葬，最后还是决定拼尽所有孤注一掷。 在杭州转了一大圈，堵车让我们都有些心烦，下午田野便回去了，虽然他看起来也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我知道，他也在仔细考虑孙源提出的这个方案有多大成功率。 我和孙源早早地吃过晚饭，便在学校门外停了车，准备找个机会溜进去，提前感受一下一会儿就要举办的毕业晚会的气氛。 因为许多应届毕业生今天都特地赶回来的缘故，学校来往的人群一下子便多了起来，不复往日的冷清。 孙源一路上就盯着路过的单身姑娘一顿猛瞧，直把人看的满脸通红，才幸灾乐祸的移开视线，偶尔遇到几个小辣椒，红着脸走过来孙源两句，孙源立马老老实实的离开。 而我的余光却是一直停留在教学楼与住宿区中间的人工湖边，如果我记得没错，一到周末叶如雪就会抬着一张小板凳，来这里安静的看看书，享受下午时光。 第五十章长直发的她 我和孙源漫无目的的在萧大转了好几圈，等到天色已经昏黄了，这才准备去学校礼堂。 到了礼堂门口，我们拿出用了四年，几乎已经快看不清字迹的学生卡，门口学生会的女生笑着看了看我们，竟然破天荒的说了句“学长好”。 我有些惊讶，什么时候大学里学长和学妹的关系有好到这种地步了？ 进了礼堂，顺着阶梯望下去，黑压压的人头攒动，我和孙源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来，舞台上的支持人正在调试话筒，两边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穿着舞服的男女有些激动，没多久礼堂的光线一暗，只剩下几束聚光灯集中在舞台，原本闹哄哄的礼堂也很快安静下来。 我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低声问孙源道：“我还不是明白，你就非得要我来参加这个晚会，到底想做什么？” 孙源嘿嘿笑道：“旭哥儿，你别急，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诶诶，你看那边的那个姑娘，身材堪称极品...” “哪个姑娘？” “就那个白色短袖的那个。看到了吗？” “你这是有多久没见过女人了？！” ... 很快主持人就开始宣读对我们这群老学长的毕业祝福，顺便邀请了一些从来没见过的校领导和几个系的领导发言，我顿时觉得有些无聊，拿出手机想看会儿新闻，却发现灯光太强，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又赶紧收起来。 而孙源一直在东看看，西瞅瞅，结合他前几天对我说的话，我现在还真有点怀疑她的用心了，难道他还真打算抓住青春最后的尾巴，谈一场“黄昏恋”不成？ 没多久，正式的毕业文艺汇演终于开始了，首先是几个学妹穿着短袖热裤跳舞，由于光线的原因，显得诱惑至极，我竟然听到身边的一群男同胞之中有咽口水的声音传过来。 而随着节目的开始，我又有些不舍，我看了看四周，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是我曾经相识的，又有多少是我无意中遇到过，却不知道名字的呢？ 每个学校都会有毕业典礼，萧大也一样，只不过我一直以为我对这所学校没什么特殊的感情，因为我在这里算是荒废了四年，我现在做的工作也是快递收发，和我学的专业毫无关联。 直到文艺晚会节目已过半，现场的气氛逐渐被推到高+潮，观众席上的一些毕业生开始嘶吼起来，我才明白，原来我在这里也并不是一无所有，我在这里度过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四年，刚上大一的时候，我和那些年轻青涩的面孔一般无二，无数次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未来，可我经历的人生却让我几乎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也正是这所大学，给了我无数次梦里明媚的未来，希望，她至少留给了我。 思绪翻飞间，我竟对即将到来的毕业聚会有些期待起来，他们中很多人或许已经忘记了我这个常年不在学校的同学的名字，但当他们多年后看着我们的毕业照，还会想起有这么一个人，说不定会指着照片里的我对其他人说：你们看，这是我曾经大学班上的一个传奇人物，大学四年几乎有两年不在学校，大四的时候还闯过女生宿舍，还被学校记了过，最后还成功毕业了... 而为我们演出的多数都是学弟学妹，偶尔有几个毕业生，通常他们上去的第一句话就是充满了感慨和对这所学校的留恋，我也被他们高涨的离别情绪带的逐渐有些伤神。 晚会已经过去大半，我不愿意再听这些充满了离愁别绪的话语，但看到孙源意犹未尽的样子，又不能提前走人，只好带上耳塞安静的听起歌，耳机里响起曾经很喜欢的一首韩文歌——长直发的她。 我又不禁想起了那个在我最困难的时候陪了我两个月的女孩，她也是一头乌黑的长发，两只眼睛像是黑夜里的点星，像是一只优雅的蝴蝶，又像是一只来自不知名地方的精灵，但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离开她。 我要毕业了。 此刻她会在什么地方呢？ 恍惚间，我仿佛听到主持人说了句：下面有请大一新生叶如雪，为我们即将迈入社会的学长学姐们送来最真挚的祝福，她演唱的歌曲是——等待。 接着舞台上的聚光灯一收，一个白衣如画的女孩子如一只轻盈的燕子，慢慢走上舞台，我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和我记忆中的那个女孩像极了。 “我为什么，还在等待 我不知为何仍这样痴情 明知辉煌过后，便是暗淡 仍期待着把一切从头来过。” 她的歌声一如既往的柔美，唱的深情极了，仿佛她就是那歌词里无助的主角，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摘掉了耳机，直到我泪流满面才反应过来。 孙源这时候也急急地拍着我的肩膀道：“看，旭哥儿，快看！叶如雪！” 我只能茫然的点点头，看着舞台上那个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女子，她仿佛阳春三月的雨露，悄悄走进我的心里，又不知什么时候，被我弄丢了... 一曲终了，很普通的歌词被她唱出了独特的味道，直到她轻轻提着裙角走下舞台，礼堂里才爆发出一番惊天动地般的浪潮。 我听到周围有许多人在低声的抽泣着，可更多人在用力的喊着：“叶如雪！” 我突然想到大话西游里的一句台词：我就像一只飞蛾，明知会死，可还是义无反顾地扑向火苗。 叶如雪...她那晚一定很伤心吧。 我第一次有这么深刻的感觉，我想不顾一切地冲向后台，抱住她，然后告诉她我爱她。 可是我头上就像是悬浮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样的话，我更对不起秦薇薇。 我的理智终于还是战胜了感性，我扯了扯孙源的衣角，“走吧，咱们出去，没什么好看的。” 也正是在此时，我才知道为什么孙源死乞白赖一定要我来看这个演出。 走出礼堂大门的时候，外面却有更多人拥挤着想要进来，几个学生会的在努力维持着秩序。 孙源见我似乎兴致不高，拍了拍我肩膀，便先行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个人散步，竟走到此刻空无一人只有月色的人工湖畔。 就在我对着水里的自己发呆的时候，镜子一般的湖面上突然多了一个人影，还是一身白色的长裙，她正甜甜地对着我笑。 我猛地回头，只见叶如雪正站在我面前，咬着嘴唇，清冷的月色照耀在她身上，映照的她仿佛月宫中出逃的仙女。 沉默良久，我开口道：“如雪，好久不见。” 第五十一章没有选择 叶如雪像是没听到我说话一般，对我笑了笑，接着和我一样在湖畔蹲了下来，静静望着水里的倒影。 一阵微风吹过来，尽管已经快入夏，可还是感到一股凉意，侧头看去，只见叶如雪额头的一绺发丝随风飘拂，双手抱着膝盖，就像路边无助的小姑娘。 我脱下外套轻轻地披在她身上，叶如雪没有拒绝我，而是任由我动作，没多久她转头看向我，如水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心疼和犹豫，“王旭，你不冷吗？” 我摇摇头没说话，而是感受着从她身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和秦薇薇身上的淡淡清香不同，她身上的香气似乎更加深邃。 过了一会儿，叶如雪站起来道：“我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 我跟着她一言不发，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一路护送她到了女生宿舍楼下，她脱下我的外套，递给我道：“你赶紧穿上吧，不要感冒了。” 说完转身似乎准备上楼，没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做了个call我的手势，“要是感冒了记得打电话给我。” 我心里本就难以为继的防线终于瓦解，但很快对秦薇薇的歉疚又占了上风，我说道：“如雪，照顾好身体。” 叶如雪突然露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的笑容，如阳春三月的清风，朝我点点头道：“知道了。回去吧。” 我默默转身，在宿舍楼转角望着楼梯的方向，直到目送她上了楼，才走出校门打了辆车回家。 路上的时候孙源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旭哥儿，你真的错过了一个好女孩儿。” 我没有回复他，而是看着车窗外的霓虹灯闪烁，默默的想着，我真的错过她了吗？ ... 下出租车的时候秦薇薇也给我打来电话，告诉我她今晚不回去了，听出了她语气里的疲累，便让她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不要太累。 挂了电话我才感到肩上的沉重，和秦薇薇在一起，我能给她什么呢？什么都给不了。 甚至就连我爸到现在的治疗费用，也都是她借着陪练工资的名义发给我，我除了只会空口白话，根本一事无成。 路过小吃街的时候，那家凉皮店异常冷清，我想了想走进去，店老板见是我，笑着问道：“小伙子，今天怎么有空来叔这里？来，你坐着，要吃什么口味的？这次叔请你吃。” 我楞了一下，连忙推辞说不用，老板却很客气，自作主张的帮我做了一份加辣的凉皮，端到我桌上后才说道：“小伙子，上次你不是感冒了吗？叔说过要请你吃，就不能不守信用是把。你先吃。”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茬儿，上次叶如雪在这里吃凉皮，我没敢进来，只好推脱说感冒了，老板也确实说过要请我。 我不由哭笑不得：“叔，真不用了，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吃了。” 又好说歹说半天，老板终于不再提请我的话，我则是坐下来，心不在焉地吃着凉皮，经过刚刚老板的无疑提醒，脑海里也不由浮现出了上次在这里看到的叶如雪瘦弱的背影。 “小伙子，以前我记得你们都是两个人一起来，怎么现在都是一个人来叔这儿了？” 可能是无聊，老板坐在我对面道。 我摇摇头，不想回答这个，老板见我不说话，又说：“是不是小两口闹矛盾了？其实年轻人在一起，难免有冲突的地方，不过这种时候，肯定不能指望女孩子来道歉，对不？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要真是闹矛盾了，你就赶紧去追回来。谁没有闹过情绪呢？叔也是从你们这个年纪过来的。现在不去，以后啊，可就迟了。” 我本想反驳，可是一看到老板语重心长的样子，又是真心地在为我说话，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被我和着凉皮咽了下去。 “我知道了。谢谢叔。” 我飞快的吃完，付了钱便离开了这里，径直回到我的小公寓。 也许这老板说的没错，如果是闹情绪了，我一定会去追回她，可cao蛋的现实让我无法做出这个抉择。 在自己的小床上点了支烟，我想，无论我怎么选择，都会有人受伤，区别只在于那个人是秦薇薇，还是叶如雪，这根本就是无法调和的。 我扇了自己一耳光，要是那夜自己没有被欲+望冲昏头脑，没有和秦薇薇做+爱，现在一定轻松得多，至少不会有这么艰难的选择。 可如果我离开了秦薇薇，我和那些衣冠楚楚的禽兽又有什么分别？更何况她现在身陷囹圄，秦雨传媒的情况也越来越危急，我就算不能帮助她，却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主动远离她。 我拿出手机翻了翻，竟然看到一张我和叶如雪的合照，背景是西湖边上，断桥桥头，那时没有多少游人，照片上除了被冬天的冷冽寒风削的七零八落的柳树，就只有我和她，她笑得很灿烂。 往下翻还是我和她拍的照片，吃饭的时候我和她都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把自己裹得像个大粽子，却因为饭店里比较热，两个人都打开了纽扣。因为太烫，她被碗里的饺子烫的用手直扇冷风，而我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着。 ... 细细看下来，竟然足足有十来张，我不知道这些照片是叶如雪什么时候拍的，每一张都拍得这么生动，时机又恰到好处，这些没有感情的照片上承载的是我和她在短短两个月间最深刻的回忆。 我想动手删去这些现在看来毫无意义的照片，可总是下不去手。回想起来，似乎无论是短信还是通话记录，包括眼前的照片，只要一牵扯到她，我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明明早就应该彻底的删去，却没有丝毫的勇气。 关上灯，我坐在窗边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在缓缓上升的烟雾里望向窗外，我仿佛看了另一个世界里的另一个自己，在那个世界里，没有秦薇薇，没有不堪一击的家境，我有许许多多的朋友。 我初遇叶如雪是在一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准备去大润发购物商场里买些日用品，却遇到了一个喋喋不休向我推荐各种品牌化妆品的女导购，无奈之下我决定买下一款手霜，作为我妈的生日礼物，因为我是她第一位导购成功的顾客，她加了我微信好友，约我有空一起吃饭...... 第五十二章毕业照 日子总是悄然流逝，转眼间孙源父亲烟酒公司已经大获全胜，我知道这个消息是他下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的，“旭哥儿，在市里招商引资大会上，我们的广告十分成功。” 我听出他语气中浓浓的高兴，调侃道：“那还不错嘛，准备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孙源笑了笑，“那必须的，等我过几天找个时间把你和田野一起叫来，咱们喝几杯。” 我忙道：“别，别，一喝酒我就得请假，我现在可经不起折腾了，我得多跑跑单子，我还靠着这个过活呢。” “王旭，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务实啊？那行，既然你有钱了，我想咱们之间是不是也得算笔账了？！” 孙源似乎抓住了我的把柄，得意道。 听到他说这个，我顿时大感头疼，只得答应道：“行行行，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还没见过对恩人还这么说话的，你算是我遇到的第一个。” “去去去，什么恩人，咱们之间就别讲这些客气话了，知道我对你有恩，就别墨迹，等我过两天找个时间，咱们三个聚一聚。” 我被孙源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直接挂了电话，也是再一次被孙源这货的无耻刷新了下限。 打完电话的第二天，他就急吼吼地跑到公司，我刚从萧大派完件回来，就看到他的车停在路边。 我一阵头疼，进了店里果然看到他正得意洋洋地翘着二郎腿望着我，而一向好脾气的刘祥华也被他搞得哭笑不得。 说实话，要我是刘祥华那个位置，自己的员工经常请假，还是被他的逗比朋友代着请假，我也会感到很无语，刘祥华无奈道：“王旭，看样子你最近还有点忙啊。” “我也没办法，这个家伙成天总想着给我张罗点事情。” 说着我狠狠看了孙源一眼，他却笑嘻嘻的当做没看见。 完了一拍我肩膀，“行了，旭哥儿，今天下午咱们系拍毕业照，你们班和我们班刚好是挨着的，完事了晚上哥带你和田野去搓一顿。” 说完就溜了出去，也不给我反驳的机会，我愣了愣才想起来，前几天就看到班级群里有公告说今天拍毕业照，因为这两天的事情比较多，给忘记了，要不是孙源这一说，我还真不记得有这回事。 下午和一群有些陌生的面孔拍完毕业照，就见大家三三两两的约出去吃饭喝酒，唯独我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很快就孤孤单单的被晾在原地。 没过多久，孙源也照完了毕业照，朝我走过来，我指着他特意换上的一身西装笑道：“你别说，穿上这身，你还真有点人模狗样的感觉。” 孙源“呵呵”了一声，擂了我一拳道：“也就你小子，照毕业照都这么随意，穿着一身休闲装就跑出来了。别人谁不是一身正装，再不济也把自己的学士服拿来穿上，我敢肯定，你们班一定就你一个特立独行的。” 我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都在公司，别说学士服了，就连毕业照这回事，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记了。” 说完我又挤兑他道：“你咋不提个包呢？” “提包干嘛？” 孙源一愣。 我笑道：“收电费啊！还能干嘛？！” 和孙源闹了一会儿，又才出了学校，驱车直奔田野的住所。 田野高中毕业就没再读书，却自学了吉他，虽然生活过的不是很好，但如今的工资对他一个无牵无挂的单身狗来说，也够用了。 我们来到田野租住的小区，打电话才知道他现在正在忙，不过孙源可没有跟人客气的习惯，挂了电话就带着我直接往田野的楼层爬上去。 因为田野租住的是顶楼，所以还附赠了一个天台，我们便想趁着他有事，去天台上看会儿风景，谁知眼看就要到顶楼，就看到一个衣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从楼上走下来，一脸不爽的表情，看到我俩还不屑的哼了一声。 我们一愣，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顶楼的门突然打开，田野胡子拉碴的脸上有几分歉意，对那女子说道，“抱歉，下次再找你。” 那女子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好啊，田野，那你一定要打我电话。” 说完就下了楼。 田野这才让我俩进门，一进门一股充满了雄性荷尔蒙混合着丝丝淫靡的气味就扑鼻而来，一旁床边还摆着一盒刚打开包装的杜蕾斯，我们都是男人，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怪笑着看向有些尴尬的田野。 田野连忙摆手道：“你们不要误会了。她不是...” 孙源立马义正言辞的打断道：“诶，不用说，大家都是男人，心里清楚。压抑久了难免需要发泄一下嘛...” 见我们都是这幅表情，田野无语，也不解释了，说道：“懒得跟你们解释了，走，今天不是说孙源请客吗？可得吃顿好的。” 我笑道：“这才来，风景都没来得及看呢，就要赶我们走？” 田野佯怒道：“去去去，你俩小屁孩，看什么看！” 我和孙源笑着一边打趣田野，一边下了楼，直到下楼后坐上孙源的车，才安静了下来。 ... 我们吃饭也没去比较贵的，而是选了一家味道还不错的火锅店，刚坐下来，孙源就挤眉弄眼的道：“今天你俩随便点，有人请客。” 田野终于摆脱了刚刚一直被我们打趣的烦闷，笑道：“嘿嘿，今天除了你，还能有谁请客？我可是一分钱都没带，纯粹白吃白喝的。” 我也点点头，因为只穿着一身休闲装，也没多的口袋，便没带钱包，孙源却笑着点头：“没事没事，随便吃，把这家火锅店的菜搬空了都没事。” 听到这句话，我终于放下心来，反正我和田野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索性放开了点，许久没有吃过火锅的我一连点了近十个菜，又交给田野，田野这厮也毫不客气，接过去在荤菜上几乎全部打上了勾。 奇怪的是，我们越点菜，孙源笑得越开心，我不禁道：“孙源，你今天不是魔怔了吧？” 孙源嘿嘿笑了两声，“没事没事，敞开肚皮吃。” 第五十三章决心 等到我们点的菜上齐了，一看我就吓了一跳，足足摆了两个架子，虽然不是我买单，可是我还是心疼起来，“我说，我记得这家店好像是不能退菜，这么多，要是吃不完那就尴尬了。” 田野看到摆的满满当当的两个架子，也惊讶了一下，孙源却依然是抽风似的笑容，“没事，不花我的钱，我不心疼。” 本来我们就好奇，这下更纳闷儿了，我问道：“你不出钱，谁出钱？” 孙源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我，田野欲言又止，望向我的目光也充满询问的味道，我一愣，连忙摇头，掏出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装上的几个硬币道：“要是我这几块钱够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孙源却突然打开了很少带上的公文包，掏出厚厚一沓钱出来，推到我面前，“旭哥儿，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今天是你请客。” 我愣了一下，一头雾水道：“我请客？你的意思是，这些钱是我的？” 孙源点点头，笑道：“实话告诉你吧，你上次不是提出了那个‘岁月在变，情谊不变’的广告创意吗？效果立竿见影，在市里面的招商引资大会上，一个内地富商当即决定投资我们公司，你这看起来没做什么，实际上可是帮我们创造了一大笔资金啊，同时还节约下了巨额广告费用。这是我爹今天叫我来带给你的，扣除你借我的八千块，这里还有一万二。” 才说完我和田野就无奈的笑了起来，我说：“你们还真把我当颗蒜苗，就几句话的事情，还跟我扯这个。这钱我不能要。” 田野没说话，在这件事情上他也不好插嘴，只顾着一个劲儿的吃着已经放下去的牛肉。 孙源摇头：“那几句话对你来说或许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却相当于让我爸的公司起死回生了，这不是一句感谢就能表示的。但最近公司账面上也没多少钱，你也别嫌弃。另外，我爸说你是个做创意的料，想在公司新增一个创意开发部门，创意总监的位置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我皱了皱眉头，还是没接那摆在桌面上的纸币，“我不是嫌少，而是真没必要，如果我哪天遇到什么事情了，你也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来帮我，那时候我跟你提报酬，你会要吗？” 孙源想了一会儿，似乎终于理解了我的意思，点点头将钱收回公文包，又问我道：“那你觉得创意总监这件事？” 我摇摇头道：“要是我想去，早就跟你去开酒吧了，何必要这么麻烦。” 尽管我现在还欠着一屁股外债，但我却知道我和孙源的情谊是不可能用钱来衡量的，因此我拒绝了他，心里倒是稍微舒服了些。 孙源点头，表示既然我不愿意，也不强求我，刚把另一盘牛肉放进锅里，突然叫起来，“等等，你不要的话，这顿饭就是我请客了？！这么多菜怎么可能的吃的下，赶紧去问问能不能退掉。” 说着他肉也顾不上吃，赶紧跑到大堂经理模样的一男子身前去询问，不过看他的表情，应该是不能退，只见孙源又像狗皮膏药一样好说歹说了半天，那大堂经理似乎终于不愿意再跟他废话了，点了点头。 孙源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两名服务员，直接抬着另外一个架子离开了，我奇怪道：“厉害啊，你竟然真的退菜成功了？” 孙源嘿嘿直笑，“只退了一半。还有一个架子的菜，咱们三个吃，应该够了。” 我余光扫了一眼，还剩一个架子，可也还有十来个菜，更不用说刚刚我们还倒锅里了一些。 然而就这一会儿功夫，锅里的两盘牛肉已经被我和田野消灭大半，孙源发现不对，怪叫着赶紧跟我们抢起来。 ... 等我们三个捂着肚皮从火锅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十点，秦薇薇早就发来短信，告诉我今天不回别墅，我便直接让孙源送我回了公寓。 因为太撑睡不着，我便也开始规划起我的未来，我不可能一直做着快递员这份工作，尽管工资不算低，但却没有多少上升的空间。 而秦薇薇的公司现在境况不好，我却没有丝毫能力帮助她，我想，只要我有一个实业，一定可以帮她做点什么。最重要的是，我之前在朋友亲戚那里东奔西走借的钱也陆陆续续快到还款期了。 越想我越觉得做点什么已经迫在眉睫了，但是我没有任何初始资金，这又成了我现在最大的问题。 我想起了之前孙源说的一起开酒吧，但我和田野不可能仅凭这么一点点的付出就拿到那么多的股份，更何况，对于一个新兴酒吧来说，盈利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但我实在不能再这样无休止的拖延下去，于是想到便去做，我给孙源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段时间在我休假的时候把车借给我。 他也没问我做什么，而是叮嘱我小心点，便挂了电话。 我决定再忙完这段时间，便开始在杭州这座城市里转转，是否有一些没有被别人发现的商机。 我叹了口气，走到镜子前看了看自己，似乎那个人越来越陌生了，以前我想着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有饭吃，有衣穿，冬天不冷，夏天不热便够了，但认清现实的我却愈发感到这个想法的不切实际。 王旭，终究是要变成一个商人的。 ... 秦薇薇连续加了四天的班，今天终于给我发短信说她会回别墅。 我欣喜若狂，一下班就坐公交车来到她家，大致估算了一下她回来的时间，为她提前做好了晚饭。 由于无聊，我便坐在大厅等她，却发现桌子上有两份文件，也许是她粗心忘了拿，我拿过来看了看，是她公司的事情，刚想放下，又想到她公司现在如履薄冰的现状，不由又仔细地看了起来。 因为前几天已经下定决心，便抽空读了一些商业上的书籍，大致内容我也能看懂了，而看完之后我却有些不敢相信。 这究竟是老天给我的恩赐，还是给秦雨传媒的死亡通牒呢？ 文件是另外一家国内有名工程公司发来的，要求秦雨传媒必须在一个月之内给出一个合适的广告创意，不然就会解除合同，另寻别人。 而这家公司和秦雨传媒已经合作已久，双方都积累了大量人脉和关系，也签订了长期的合同。以往的合同秦雨传媒都是非常迅速的解决了，最近却由于部分高管和优质员工纷纷跳槽，堪称秦雨传媒最大客户的这家公司的单子无法解决。 一旦方案通过了，那家公司会在秦雨传媒注资五千万，可以说瞬间就能让秦雨传媒成长为一个巨擘一般的存在。但如果失败，公司现在已经七零八落，面对很快就会来到的李氏的攻击，肯定是挡不住的。 短短一会儿，我就迅速的分析出了利弊，我猜，这应该就是困扰了秦雨传媒而秦薇薇大半个月的症结所在了。 第五十四章又生病了 这家工程公司的设计目的是为他们公司的上市进行最后一波冲刺，因此要求很高，不仅要使创意具有创新性，还要让观众清晰地记住，意思就是广告词必须要朗朗上口，还得贴近生活实际，能够充分发挥广告效应。 最后，因为这家公司是主营中老年人健康养生设备，还有一些伴生器材，广告创意的繁杂性也必须考虑到。 我不由抓了抓头发，如果我记得没错，许多年前红遍大江南北的脑白金广告就是健康养生的创意典范，那一句“今年过节不收礼，收礼只收脑白金”不知道让多少人铭记于心。 但要在如今各种网络社交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新时代也达到同样的影响力，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也是至今还有许多人将其视为不可超越的行业标杆的原因。 没多久秦薇薇就回来了，她还是一身都市白领打扮，黑白相间的制服短裙，但因为她的身材，显得极为有诱惑力。 我注意到她充满疲倦的眼神，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那时候尽管她目光冷冽，却饱含一种冰山美女的吸引力，现在却显得很憔悴。 秦薇薇也没在意我看她的文案，而是坐下来一言不发，似乎思考着什么，我说：“薇薇姐，菜都快冷了，我去热一下。” “恩。” 秦薇薇勉强朝我笑了笑。 等我热完菜，秦薇薇竟已靠在沙发上，低垂着双眼，快要睡着了。 我找来一张毯子，轻轻披在她身上，本打算将饭菜端到厨房里，却不料这细微的动作却惊醒了她。 秦薇薇长长的睫毛动了动，望着我嘴角微翘道：“王旭，别拿过去了，先吃饭吧。” 我点点头，又说道：“薇薇姐，你要是太困的话，吃完饭就先去睡觉，我收拾完了就先回去。” 秦薇薇用筷子夹了菜，轻轻放进红润的嘴唇中，用余光了我一眼，才笑道：“姐今天可是特地回来和你一起玩游戏的，你要走了，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 我心里涌出一阵暖流，低声道：“那好，吃完饭我陪你。” ... 收拾好之后我就跟着秦薇薇上了楼，虽然玩着游戏，可我心里却一直挂念着那创意的事情，也才体会到我的自知之明果然是正确的，我根本不是孙源他爸所说的什么创意奇才，就是运气好，刚好想到了而已。 比如现在，秦薇薇已经骑虎难下，而我也弄明白了她陷入困境的原因，但却依然没有办法，做广告创意需要长时间的经验和积累，显然我任何一点都不具备。 从秦薇薇家里出来，因为不算远，离我住的地方只有十公里左右，便也难得的没有打车回去，因为刚好吹着夜风，空气也还算不错，索性当成散步，慢慢的走了起来。 一路上灯红酒绿，来往的人群和车辆络绎不绝，可我还是感到一种孤独，和面对困境无能为力的挫败感。 没想到的是，从秦薇薇家里出来的时候月明星稀，夜空还很晴朗，走了一会儿天空中竟然叠起了乌云，看起来要下雨。 我暗骂了一声晦气，但也没打车，只是加快了脚步，朝我租住的小区的方向小跑过去。 不过大雨还是在我回到家之前倾盆而至，尽管我已经加快了脚步，还是不可避免的淋了些雨，才回到家就开始不停地打喷嚏，我似乎又感冒了。 我躺在床上，感觉脑袋有些发晕，一边强撑着站起来给自己熬了一碗姜汤，一边想着是时候锻炼一下身体了，以后能不坐车，尽量还是走路。 喝完热乎乎的姜汤，我又钻到被子里躺着，窗外的雨还在不眠不休的下着，一股冷风顺着窗户的缝隙灌进来，我无奈的将自己卷成一个团。 正当我实在受不了这冷风，想起来关紧窗户时，手机一响，孙源给我打来电话。 接通之后就听到这货高兴的声音，让我在家等着，待会儿他开车接我，一起去音乐酒吧玩会儿，我哭笑不得，说大哥你听不出来我感冒了吗？ 孙源愣了愣，似乎终于听出来了我不舒服，声音也变了，让我去拿点感冒药，便挂了电话。 我无语的挂掉电话，心想今晚看样子是不能安生了。 因为常年东奔西跑，我自认为我的身子骨还算不错，没想到今年却已经感冒了好几次，而以往虽然很少生病，可孙源得知以后都会是第一个过来给我带感冒药，忙上忙下的人，甚至一度让得知的人以为我俩有基情。 今晚自然也不例外，估摸着他过来还有一会儿，我便闭上了眼睛，想先休息一下。 谁知道没几分钟，我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我有些奇怪，莫非孙源这货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开车到我楼下了？ 我披着被子走过去开门，谁料门一打开，一阵久违的香气就涌进来，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我愣了愣，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昏黄的灯光下，那姑娘身上的连衣裙很温顺的顺在膝上，楼梯间从楼下传来一丝微风，她的裙摆也小幅度的摇曳着。 她小脸红扑扑的，微微喘着气，手上还拎着一袋向药一样的东西，我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诶，王旭。” 传过来一声很好听的声音，我下意识的道：“如雪，你...你怎么在这里？” 叶如雪担心的看了我一眼，“先进去吧，你裹着被子就跑出来了，也不怕感冒变严重了。” 我木然的点了点头，连忙让她进来，关上房门我又一个小跑躺到床上，我感觉此时我的心脏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因为我刚刚只穿着一件睡衣，要是被子没有裹好，露出了什么马脚，叶如雪也一定尴尬极了。 叶如雪坐到我床边，先是用白皙的小手贴在我额头，试探了一下温度后似乎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不严重，我给你带了感冒药，等下我去烧点热水，你赶紧吃了睡会儿觉，很快就会好的。” 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我问：“是孙源告诉你的？” “恩。” 叶如雪点点头，“要不是他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感冒了。” “那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从萧大到这里，就算打的也得小半个小时吧。”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然后问出了一个有些智障的问题。 说完我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她能这么快到，肯定不会是从萧大赶过来，多半是在我家附近，而我家附近...除了那家凉皮店，她能去什么地方，这么浅显的事实我还用问吗？ 第五十五章夜色 叶如雪果然被我问的一愣，略微踌躇之后道：“我今天逛街，刚好路过你这儿，就来吃了碗凉皮。本来都要离开了，孙源又给我打电话，说你病的快死了。谁知道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么严重...” 叶如雪说着说着脸色就不由自主地发红了，我想她也一定是察觉到了此时尴尬的气氛。 “我去给你烧点热水，你不要起来。” 见我似乎也没有说话的意思，叶如雪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逃离了我的卧室。 等厨房里茶壶的声音响起来，我不由叹了口气，这辈子欠叶如雪的，就算下辈子我也还不清了。 没多久叶如雪就端着一杯热水走过来，见她打开感冒药的包装，我愣了愣，连忙从她手上抢过来，没有其他原因，此时的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我要去拿那杯热水，叶如雪坚决不给，甚至我只要一伸手她就低下头一副要咬我的样子，我只得放弃。 叶如雪坐的离我近了点，我几乎能嗅到她身上传来的清幽的发香，而她毫无发觉，依然是自顾自地吹凉一点那杯热水。 吃完感冒药我觉得就这样一直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干咳了一声道：“如雪，现在都要一点了，你先回去吧。不过是感冒而已，我没事。” 叶如雪突然笑道：“对啊，都已经一点了，不过你就不担心我这么晚回去遇到坏人啊？” 我无语，叶如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于是一时间我们仿佛两座雕像，就这样被凝固在房间里。我坐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窗户，余光偶尔瞟一眼叶如雪。她坐在窗边，一直盯着我卧室的门口，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和我四目相对，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挪开视线。 又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这安静的气氛实在让人有些受不了了，叶如雪站起来道：“王旭，那我先回去了，你公司那边，我帮你跟刘叔请个假吧。” “不用了，我跟他发个短信就好。” 我连忙拒绝道。 “那你注意点，别感冒又严重了。” 叶如雪慢慢走到门口，我又情不自禁道：“如雪，小心点...” 叶如雪的身影停在原地，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脑抽了，竟然又说了句：“如雪，你...照顾好自己...” “王旭，如果我在宿舍又发烧了，你会来吗？” 叶如雪没有开门离开，声音有些嘶哑，肩膀也微微耸动着。 “会。”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尽管这样可能会让秦薇薇伤心失望，可我还是说出来了。 突然她低声啜泣起来，蹲在地上的样子很无助，就像是路上走丢了的小姑娘，我忍着脑袋的晕眩感站起来，想要走过去安慰她，却见叶如雪又转过头来，无暇的脸蛋上挂着两道泪痕。 “王旭，你这个混蛋！” “对不起，如雪。” “王旭，你不是人！” “好，我不是人...” 叶如雪泪如泉涌，突然跑向我，一把抱住我道：“王旭，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选择她，而不是我？你讨厌我什么，我可以改...” 我心里突然有点憋闷，感觉眼眶里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如雪，你是我生命中遇到的最完美的女孩儿，可是...我欠她很多很多，一辈子都还不清...” 叶如雪靠在我肩头，声音沙哑，用力捶着我胸膛，“王旭，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偷走我的心，又狠心的抛弃掉！” 说着说着就在我怀里哭了起来，眼泪湿透了我的睡衣。 我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一言不发，默默听着她说话。 叶如雪道：“那天夜里，你去吃凉皮，老板问你要不要加辣...我好后悔，好后悔没有冲出去告诉你，我在这里，可是我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在那里等了好久好久，你却一直没有出现...” 我心里一震，原来那天晚上她早就发现了我，只是和我一样，一直在等着彼此的出现... 我深呼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如雪又说，“以前你不是问我，唱歌的时候为什么哭了吗？” “恩，我记得，那首歌好像是‘我的一个道姑朋友’。” “那时候我好害怕，我害怕有一天我会失去你，我会像歌词里的女主角一样，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给她人披上了红妆......” 叶如雪抽泣道：“我想和你一起走遍千山万水，这样以后就到处都是我们的回忆，可是你还是离开了...” 我轻轻托起叶如雪的脸颊，泪水已经将长长的睫毛打湿成束，小巧的鼻翼微微耸动着，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心疼。 而叶如雪脸一红，竟然闭上了眼睛，我一愣，鬼使神差的竟然朝她柔软的嘴唇吻了下去。 有点咸... 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直到叶如雪快要受不了，我才有些不舍的放开她，而和刚才的样子不同的是，此时她已经是满面红霞，整个人如一只熟透了的草莓，娇嫩欲滴。 “王旭，我给你唱首歌吧...” 叶如雪突然抬起头道，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你唱吧，我听着。” “你要听什么类型的歌？” “老歌。” 叶如雪没有松开我，而是再次靠在我的怀里，低声唱了起来。 “可能是我感觉出了错 或许是我要的太多 是否每个人都会像我 害怕想见的人已走了 也许从未曾出现过怎么去接受才是解脱 等你爱我 哪怕只有一次也就足够 等你爱我 也许只有一次才能永久。” 陈奕迅的歌曲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能直指人心，而叶如雪此时唱出来的，似乎更具有一番别样的深邃魅力，仿佛直击到了我内心的最深处。 我紧了紧双手，抱着叶如雪更紧了。 ... 夜里我又找来一床被子盖在叶如雪身上，我和她睡在一起。 说出来可能很多人都不会相信，我们抱着睡了一晚上，却没有发生任何越界的行为。 不是因为我有问题，我也会有火气，只不过每每这时候我都会偷偷的去厕所解决，而这夜我看着怀里熟睡的如一只小猫的叶如雪，却生不起一丝亵渎的念头。 因为我们几乎是贴在一起，一开始她也感受到了我的不正常，红着脸告诉我，如果想要，她可以给我。但还是被我拒绝了。 我担心负不起责任，也担心脑海里偶尔窜出来的另一个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笑容的身影。 第五十六章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我的感冒并没有好，反而感觉更严重了，无奈之下孙源送我和叶如雪去了医院，检查后才发现是贫血导致的眩晕，还感染了一些风寒，不过风寒已经快好了，于是医生只是叮嘱我适当的增加饮食种类。 而叶如雪不知道从哪儿听说了我家里的情况，又想起了我房间里的一箱泡面，突然抱着我一个劲儿的道歉，我有些懵逼，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她，孙源又朝我挤眉弄眼，我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等叶如雪离开了我家，我不悦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外说？告诉其他人也就算了，居然还告诉叶如雪。” 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想让他给我个解释。 孙源嘿嘿笑了笑，让我坐下，好一会儿才说道：“是这样的，旭哥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一个老光棍，最近和叶如雪她一个舍友挺聊得来的，就...” “就一时没把好门，是吧？” 我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半晌才摇头无奈道：“行了行了，我待会儿做点饭，就在这儿吃吧，反正今天请了假，也没什么事情，下午你把车借我，我去溜达一圈。” 孙源见此马上眉开眼笑的凑了过来，将车钥匙递给我，一个劲儿的笑。 中午的时候我正在炒菜，叶如雪突然提着那个许久没见的餐盒跑过来，她见到孙源也在这儿，也惊讶了一下，最后跟孙源大义凛然的说：“我只做了一个人的饭，王旭现在是病人，所以得优先照顾他，你就等你女朋友自己来弄吧。” 孙源看了一眼在厨房有些呆滞的我，故作老成的叹了口气道：“唉，我来你们这儿还真是自找没事，过来受虐的。” 我苦着脸道：“如雪，我这儿饭已经快做好了，要不，你带的饭就晚上再吃吧。” 叶如雪皱着眉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你什么意思？” 我连忙道歉，这时不明就里的孙源跑过来，见此笑了笑道：“反正旭哥儿也不想吃，要不，就给我吃得了呗。我可是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孙源话还没说完，叶如雪就瞪着眼睛，“滚。” 最后没办法，孙源代替我被赶去厨房做饭，而我和叶如雪则是跑到卧室里打开她带的那个餐盒，我愣了愣，指着色泽明亮，香味扑鼻的饭菜道：“如雪，这是你做的？” 叶如雪给了我个白眼，说道：“赶紧尝尝。” 我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没想到不禁没有焦糊味，口感竟然还不错，我愈发怀疑这餐盒里的东西是出自谁手，我深信上帝在打开一扇窗的同时会关掉一扇门，而叶如雪，她被关掉的门很明显是厨艺这一项。 我突然又想起了秦薇薇，可是她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可以说是现代人日思夜想的完美女神，如果硬要说有，那就是她的过去没有自由。 等我吃完餐盒里的饭菜，叶如雪才垂头丧气的道：“这是我在外边餐厅里买的，我做的菜真有那么难吃吗？” 我咬咬牙，坚定地点点头道：“有。” 叶如雪白皙的大长腿从小桌子下面伸过来，狠狠踹了我一脚。 吃完饭我开着孙源的车送叶如雪回了学校，而孙源则是没什么事情，把他丢在了他爸的公司外面，我则是在油箱里加满了油，在杭州这座城市里转悠了起来。 不过在三环转了一圈，我也没有找到一个有一点点希望的创业机会，我不由有些气馁。 不过因为漫无目的地而瞎逛，我倒是想到了几个创意，说不定可以帮秦薇薇解决她的问题。 我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个时候她刚吃完午饭，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却又带着丝丝暖意，“王旭，现在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我笑了笑，听到她那边有人在问她事情，长话短说道：“薇薇姐，我有几个创意，说不定能解决秦雨传媒遇到的问题。” 秦薇薇难得的在电话里笑了起来，说道：“行，你说，我听着。” “第一个是...” 我话音还没落，突然又感觉这个创意有些不妥，而脑海里飞速筛选，我刚刚想到的三个创意竟然都没有亮点，最多只能算做一些平平无奇的点子，但很明显达不到与秦雨传媒合作的那家工程公司达到的要求。 于是我顿了顿，改口道：“嘿嘿，薇薇姐，我又突然感觉这几个创意有点问题，等我再细细想一下。” 秦薇薇道：“没事，我已经听说了你给孙氏烟酒公司做出创意，拿下市里招商引资的事情了，我相信你，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那先这样。” 就这短短的一分钟，我已经听到好几次有人催促她的声音，她也没有和我多聊，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坐在车里有些迷茫，原来创业真的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创业需要的是商机，见识，资金，还有人脉，而我开车在杭州外围兜了整整一下午，都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具有成为商机的潜质。 ... 晚上的时候我和孙源一起去了音乐酒吧，进入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夜生活也快开始了，因此酒吧里也有了一些人气，而此时田野正在台上演出，唱着一首歌。 细听之后才听出，竟也是最近很火的一首民谣歌曲，李志的天空之城。 我和孙源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叫了几瓶扎啤，便百无聊赖的听起田野唱歌。 “港岛妹妹，你献给我的西班牙馅饼 甜蜜的融化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 港岛妹妹，我们曾拥有的甜蜜的爱情 疯狂的撕裂了我，天空之城在哭泣。” 田野而声音不及原唱李志那般醇和，却具有一种独特的穿透力，歌声一遍又一遍的在耳畔环绕，我脑海里浮现出几道不同的身影，沈悦，秦薇薇，还有叶如雪的身影在我眼前不断地浮现。 孙源吐出一口烟雾，随着空气缓缓上升，而后飘散在酒吧里，我越来越迷茫，我是否遇到了那个属于我的港岛妹妹，她又会在何处等着我呢？ 亦或是已经来到了我身边？ 我撕下孙源烟盒上的透明薄膜，透过这层薄膜，我再次看到了那座天空之城。 第五十七章简豪回来了 没过多久，田野也注意到了我们，又唱了一首歌便走了下来，到了我们这儿坐下来，一人给了一支烟。 我说道：“田野，要我说，你这唱功和歌喉，不去娱乐圈简直是亏待了自己。“ 田野笑笑，举起手里的酒杯和我碰了一个，“我要是想去，也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孙源立马接口道：“我可以证明，其实第一次我见到田野的时候，也和旭哥儿一样，想劝他进入娱乐圈，到时候要是火了。咱也能说哪个哪个是哥们儿兄弟，多有面子，但田野就是一根筋，转不过来。” 田野提起手边的一个酒瓶子，放到孙源跟前，作势要打，笑道：“孙源，说谁一根筋呢？” 孙源摆了摆手，“得了吧，就你小子，真让你拍你也不敢。” 田野无语的摇摇头，“也就是你这么不要脸，要是其他人我早就赏他一瓶子，懒得废话。” 我们笑了一会儿，孙源又去叫了一打啤酒，给我们一人开了一瓶，孙源又道：“田野，你比我们俩大四岁，也到了该成家立业的时候了，你准备啥时候买房？” 田野摇摇头，“我要是在杭州买得起房，早就不用在这里混了。” 孙源点了点头，又转向我道：“旭哥儿，你最近是不是有些缺钱？” 我一怔，心说这货什么时候变成算命的了，还一算一个准，奇怪道：“有啥事你直接说，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孙源咳嗽了一下道：“其实呢，你们还记得上次我的提议吗？其实我还是想旧事重提...” 他一开口我和田野就明白了，孙源原来还是打着开酒吧的主意，我无语道，“行，你说，只要你能说出必须开酒吧的原因来，我就陪你干了。” 田野犹豫了一下，也点头道：“不错，既然王旭这样说，那我也是这个想法，只要你说出这个酒吧非开不可的原因，我和王旭就跟着你干了。” 孙源连忙朝我们摆手，完了又给我们倒上一杯酒，喝完之后才道：“我还不是想摆脱我爸，你们不知道，上次旭哥儿帮我们解决了那创意的问题之后，我爸就成天让我待公司里，学习运作和经营，你们说我一还没毕业的大学生，哪儿受得了啊。” “然后呢？” 我面无表情道。 “嘿嘿，然后嘛，我就跟我爸说，我毕业了不想接他的班，他居然也没生气，只是说，如果我能在毕业之前自己创业成功，我就可以不用接手他的公司。所以，为了我的下半辈子，旭哥儿，田野，你们一定得帮帮我。” 孙源一副苦瓜脸，满脸的不乐意，我却是越听越感觉这货在炫耀。 强行忍住把他暴揍一顿的冲动，我说道：“理由不充分，我还得考虑考虑。再说了，就算咱们做酒吧，能不能赚钱还不一定呢。” 田野也点点头。 孙源急了，又是给我们发烟，又是给我们倒酒，说道：“别啊，我现在要自己创业，能想到的就只有你俩了。其他的人我又信不过，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就算不能赚钱，也比让那些外人指着我鼻子骂我好吧。” 我们被孙源逗得一乐，还没说话，他又道：“你们别急，听我说啊。你们想，只要我们做酒吧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再做其他的事情不是轻松得多吗？” 因为面对秦薇薇时的无力，这段时间又比较压抑，我也刚好正在考虑换工作的事情，三方面的因素再加上孙源这样一说，我还真有点意动，不过也没有直接答应，我说：“咱们也不急，这样吧，我先考虑一下。” 我刚说完，孙源一张国字脸硬生生挤成了长形脸，“还考虑啥？时不我待啊。” 田野也乐了，笑道：“总不能让我们听你几句话就跟着你走吧？如果你真的决定要做酒吧，咱们就得做到最好，孙源，你这两天去做个计划书，到时候我们看看。” “诶，这个不错。” 我也说道。 孙源点点头，“也好，就先这样吧。我去趟洗手间。” 孙源站起来，还没走出两步，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只见他接着电话，脸色剧变，挂上电话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狂喜，高兴地走过来，冲我说道：“旭哥儿，田野，看样子咱们这个计划是真得搁置了。” 我们俩愣了愣，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让他突然之间又放弃了这个日思夜想的计划。 孙源眉飞色舞地接着说：“旭哥儿，简豪回来了！” 田野还云里雾里，而我也激动地站了起来，“简豪？！他什么时候到杭州？” “他现在在伦敦，订的明天的飞机。” 孙源说完我就有些期待起来。 见田野一脸懵逼，我解释道：“简豪是我和孙源大学期间共同的好友，当年我们可是被称为萧大新生中的铁三角，可惜大二结束他去了欧洲留学，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了。” 算算时间，简豪离开的时候是大二那年的七夕，我们还特别为他办了分手饭，而我和沈悦或许也正是应了“分手饭”的名字，从那天起就变成了异地，直至去年除夕，最后还是分手了。 而我们三个和沈悦都是昔日最好的朋友，但白驹过隙，沧海桑田，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或许早已经不复往日的情谊。 田野笑着表示明白了，孙源急匆匆跑去上完厕所，回来的时候我还在跟田野讲着昔日的趣事。 大一期末的时候，孙源和简豪因为赖床，不愿意起来，而我因为和沈悦谈恋爱，自然是早早地就起了床，往往和她一起吃完早餐后，还要顺便给宿舍两个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牲口带饭。 因为他俩家里还算殷实，我们也经常出去聚餐，每次我都带上沈悦，一来二去，我们四个都成了亲密无间的好友。 又和田野聊了一会儿，他接着去唱歌，而我和孙源便出了酒吧，开着车在大马路上四处游荡，直到手机上提示有未读消息我才反应过来，是叶如雪跟我说晚安，我觉得没必要回复，可又不知道怎么，仿佛是惯性一般打出了“你也是，晚安”几个字，点了发送按钮。 打开车窗我透了透气，我问驾驶位的孙源道：“我说这大半夜的，你是准备往哪儿开？” 孙源笑笑道：“无聊，这不刚好简豪要回来了吗，现在回去肯定睡不着。索性在这儿多转会儿。” “去你的，你要转自己转，我明天还得去上班，别浪费我宝贵的睡眠时间。” 第五十八章冲突 最后是孙源开着车跑到我的床上挤了一夜，我说又不是没钱，让他滚去住宾馆，别跟我抢位置。本来床就小，还要塞这么一大男人，简直是一种折磨。 孙源却也不客气，丝毫没有搭理我的意思，自顾自洗了个澡，直接就往床上爬，气得我直想一脚将他踹出去。 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刘祥华很关心的问我感冒怎么样了，我说已经差不多了，他叮嘱我年轻人要多注意身体，便出去了，也没多问。 忙碌了一天，第二天就是简豪回来的日子。 因为是多年的老朋友，我下了班就直接打的去了孙源定好的饭店，等我到那里时，孙源正和简豪聊得热火朝天。 简豪穿着一身正装，手腕上戴着一款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石英表，脸上的笑容虽然一如曾经，但他看到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我本来还有一腔的话要说，却突然说不出口了，一时间两个人僵在了那里。 我突然感觉他有些陌生，为了化解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打趣道：“还不错嘛，在国外呆了两年，回来就已经是人模狗样了。” 简豪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盯着我看了半天才说：“王旭，没想到你小子真的变了。” 我一愣，不知道他的意思，刚想问清楚，孙源突然插嘴道：“行了，别说这么多废话，今天我特地定了涮羊肉给简豪你接风，你可得卯足了劲的吃。” 说完见我们还是毫无动作，又给我们一人端了一杯啤酒，最后自己倒上一杯，说道：“来来来，咱们三个走一个。” 叮！ 酒杯相碰的清脆声音响起，面前的三个杯子碰了碰，孙源一饮而尽，而我和简豪却只是对视着对方，没有说话，也没有喝酒。 而这时一个服务员从我身边路过，好奇的打量了我们一眼，孙源连忙跑过去解释，完了才迈着步子离开。 “呵呵...” 简豪突然笑了，手里的酒杯再次和我碰了碰，喝完之后给我和孙源发了一支烟，但没人开口，也没人吃菜，气氛便又再次沉寂下来。 本来只有他俩，气氛还算不错，而我就真的仿佛一个扫把星，我刚到，便让只有三个人的小聚会变得尴尬无比。 我站起来笑道：“这样，我临时有点事，我先走了。简豪，下回有空请你吃饭。” 说完我就退出座位，刚想离开，简豪叫住我道：“等等，王旭，我问你一个问题。” “好，你问。” 我点点头，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会和此时的简豪格格不入，因为以前的他从来没有叫过我的名字，一直都是叫着我的外号，或者谐音。 “你有新的女朋友了？” 简豪掐灭了烟头，缓缓吐出一口烟气，青色的雾气将他的脸映照的有些朦胧。 我想，不管是秦薇薇还是叶如雪，都还不是我女朋友，因为我还没确定我到底该怎么选择，但如果别人问我有没有女朋友，那答案无疑是有，也只会是她们两个中的一个，不会再有其他女人的名字能够和我的名字刻在一起。 “草泥马！” 简豪突然大怒，一拳擂到我脸上，顿时脑袋一阵嗡鸣声。 我有些懵，但不妨碍我生气，我也回骂了一句和他扭打在一起。 孙源还在吃着涮羊肉，突然之间见我俩打了起来，丢掉筷子就跑过来拉架，另外一头的几名服务员也注意到不对，连忙冲过来拉住我们，等到我俩被拉开的时候，我和简豪都已经鼻青脸肿。 “草你妈的王旭，你算是个男人吗？” “你凭什么跟沈悦分手？” “你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吗？” “...” 而他被孙源和一名服务员拉开，还在大骂着我，我刚想还击，但听到他嘴里说出沈悦两个字，我立马就呆住了。 沈悦为我做了多少？ 我刚想走过去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孙源又跑过来拉住我，在我耳边低声道：“旭哥儿，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我点了点头，没再和简豪计较，尽管我想知道她口中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也清楚，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因为之前告诉了秦薇薇，今天我有事情，不能去陪她，她便也没有回别墅。 我脱下脏兮兮的外套，搭在肩膀上，走到门外打了个的，直奔我租住的公寓。而我也需要时间去消化一下简豪的话，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巧不巧的是，我刚走到凉皮店外面，就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俏丽的身影。 第五十九章拜佛 回去的路上孙源给我发了短信，告诉我不要多想，我没有回复他，简豪和我们关系不浅，可如今他一回来就让我一头雾水，还提到沈悦，我能不多想吗？ 我路过凉皮店时余光瞧见一个俏丽的背影，我不由紧了紧衣服，跟老板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进去。 叶如雪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背对着大门处，一边吃着凉皮，一边被辣的不停用手扇风，我悄悄凑过去看了一眼她碗里，只见红彤彤的一片，我无语道：“你怎么又让老板给你放这么多辣椒？你是真不怕嘴巴被熏成两条腊肠。” “什么腊肠？” 叶如雪愣了愣，抬起头发现是我，惊讶了一下，随即像是小孩子偷拿了糖，却被发现了一般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垂着脑袋，“王...王旭，你怎么来了？” 我摇摇头，先用餐巾纸帮她擦了擦嘴唇上一层通红的红油，这才坐到她对面说道：“我要回家就得路过这里，我在这儿很奇怪吗？” 叶如雪没说话，从我手上抢过去只吃了一半的凉皮，“凉皮还我。” 猝不及防之下盛着凉皮的碗被她拿走，见状又要继续，我连忙抓住她的手，“你干嘛啊？都辣成这样了还吃？” 说完我对老板喊道，“叔，麻烦再做一碗不放辣椒的凉皮。” 老板笑呵呵的应了一声，就去做着凉皮，可能今天的生意不是很好，现在天色已晚，店里却没多少人，老板一忙起来，瞬间就只剩下我和叶如雪两个人面面相觑。 叶如雪不满的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大男子主义？我还没吃完呢？！” 我无语，转开话题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学校，还在这儿，明天没课？”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凭什么告诉你？快把凉皮还我。” “你说你怎么就对这碗凉皮念念不忘呢？你等下吃没放辣椒的那碗不行吗？” 见她脸颊绯红，我不由松开她的手，只见手腕处已经被我无意识间捏的红红的，我又心疼道：“痛不痛？” 叶如雪一边揉着自己手腕，一边愤愤的看着我，啐了一口道：“流氓。” 我奇怪道：“你还是没告诉我，你怎么跑这里来了？明天不用上课吗？” 叶如雪抿着嘴唇看了我一眼，默默不语。 我愣了一下，“你有心事？” “哪儿敢？” 叶如雪别过头去，没好气的道。 嘴上说着哪儿敢，可我看她这副样子，哪里像是不敢，分明是心事重重，说不定还是在生我的气。不过我这两天应该没有得罪她，又怎么会对我生气？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时，叶如雪回过头来，看着我正色道：“王旭，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告诉我？” 本来就不知所云，听到她这样说，我更加蒙了，只得道：“如雪，你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 叶如雪脸色一变，突然叹了口气，“看来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做错了什么。需要我告诉你吗？” 她的眼神一转，悲哀的意味在其中浮现，望着我尽是疑惑和迷茫。 我急得抓耳挠腮，这都是什么事情？ 一边不停地回想这几天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一边努力的嘘寒问暖，想先分散一下她的注意。 “不用了，我很好，我就是想问你一件事，你实话实说就行。” 叶如雪突然甩开我伸过去揉她脑袋的手，面色也平静下来。 我直起腰来，点点头道：“你问。” 叶如雪深呼吸了一口，缓缓说道：“王旭，你实话告诉我，你到底喜欢谁？” 我一怔，完全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望着她略微有些平静的脸，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果我说是她，可我已经占了秦薇薇的身子，即使秦薇薇不知道我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面对她的时候也会发自内心的不自在。 可如果我说是秦薇薇，那么叶如雪呢？ 她抱着我低声啜泣，生病时给我煮粥熬汤的情景还记忆犹新，手机上也还存着我和她一幕幕记忆，这个名字我也说不出口。 叶如雪见我久久不说话，微不可觉的点了点头，又道：“那好，王旭，你告诉我秦薇薇对你重要吗？” 我疑惑道：“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你就告诉我她对你重要吗？” 说着叶如雪的脸上带着几分希冀，望着我的眼神从我说出“重要”两个字的时候变得黯淡无光。 “那我对你重要吗？” 叶如雪又问道。 “重要。” “来，你们的凉皮好了。” 我刚说完，店老板就端着一碗凉皮走过来，见我们沉默着不说话，似乎也是感到了气氛的不对，笑笑拍了拍我的肩膀。 等老板离开，叶如雪盯着桌上那碗没放辣椒的凉皮思索着，而我却是忐忑不安。 叶如雪突然道，“王旭，我吃这碗没加辣椒的，你就吃那碗呗？！”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转移话题，不过既然她不再提“她和秦薇薇谁更重要”的话题，我自然求之不得。 我拿过叶如雪吃剩一半的那碗凉皮，刚想开动，她又将她的碗凑过来，从她碗里夹了一半倒给我，“我吃不下，分你一半。” 我没说话，点点头表示默认了。 而从这会儿一直到我们吃完，中间我们都没有说上一句话，气氛实在诡异的吓人，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也担心她会突然告诉我，她要离开了。 结了账叶如雪破天荒地的说：“王旭，送我回家吧。” “你不回学校了？” “恩，明天没课。” 我点点头从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叶如雪报了一个地名，虽然不熟系，但我送了两个多月快递，好歹对杭州的地方多少有点印象，我立刻反应过来，原来叶如雪也是中产家庭，她家在杭州一环，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边是这两年才兴修起来的商业区。 一路无话，快下车时叶如雪突然开口道，“过两天就是五一了，咱们去拜佛吧。” “拜佛？” 我楞了一下，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对啊，拜佛，我都很久没有去过寺里了，我突然想去看看，再说了，没事多拜拜佛，说不定啥时候你许的愿就实现了。” 第六十章春风拂面柳照人 送叶如雪到了她们小区门口，我便回去了，回去的路上不知叶如雪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五一去拜佛，可别忘记了哟。” 后面还加了个调皮的文字表情，我不由笑笑，脑袋里冒出一句以前不知在哪里看到的一句话，“向鱼问水，向马问路，向神佛问一生出处。” ... 秦薇薇依然还在忙，很少有时间回家，我去她那儿的时间自然也减少了，而更重要的是，她的时间也不多了，但根据她现在的情况看，还是没有找到行之有效的广告创意，如果这次没有成功拿到那家工程公司的合同，很快到来的李氏的攻击，秦雨传媒多半是抵挡不住的。而我却依然只能看着她一步步迈入泥沼，没有任何办法。 广告创意并非我这种门外汉可以做下去的，偶尔的灵机一动或许可能让大家惊讶，但更多时候我都没有合适的点子。 于是这段时间我便也只好继续送快递，在每一个等待取件的空闲时间里看看四周，试试能否找到什么可行的创意。 而自从简豪那天与我莫名其妙的争吵过后，一连四天，我们都没有联系，仿佛一夜之间从曾经最亲密无间的兄弟变成了彼此生命里的过路人。 我也想找孙源打听一下情况，可每次一提到简豪或者沈悦，他就像嘴巴被缝上了一半，从来没有过的严实。 我想，他多半是知道些什么的，但既然他知道些什么，当初沈悦和我分手的时候，他又为什么会说我俩现在的情况，分手也是好事？ 我脑海一团浆糊，乱糟糟的没有头绪。 ... 很快到了五一，国家规定的小长假，但快递行业这个时候才是最忙的，没有假期，我只好跟刘祥华硬着头皮请了假，而他竟然也同意了，我想，这辈子可能我都遇不到比他更好的老板了，至少在我需要的时候，从来都是一条短信，一个电话说一声，假期便到手了。 “你要去灵隐寺吗？求携带。” 在公司里将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对着镜子照了一遍又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这才从公司出来，我正愁这么堵车，该怎么去萧大接叶如雪的时候，她的短信就来了，我愣了一下，才确定她是发给我的。 “我也想去拜佛啊，要不咱们组团去吧。” “...” 我一时无语，明明这就是你自己提出的好不好？ 我起了捉弄她的心思，故意回短信道：“哪儿有组团去拜佛的？” 叶如雪过了一会儿才回复我，“切，本姑娘说有，那就有。咱们是怎么去啊？” 我看了看周围，因为长假许多人都要出游的关系，现在街道已经拥堵不堪，恰好旁边有一家单车出租店，我给她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她在哪儿之后，我骑单车去接她。 挂了电话，我骑着单车迎着春风便上路了，因为叶如雪还在萧大，我便朝着那边骑过去。 一路上看到来往的车辆在各个十字路口堵成一片，我心里竟然有种成就感，总是看到你们在不停地炫富，炫车炫房，现在你们也吃到苦头了。 不过我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心底里的自嘲罢了，无论是车还是房，都不是现在的我能够考虑的。 到了萧大门口，无数情侣朋友勾肩搭背在商量着今天去哪儿玩，因为学校人太多，我只能在门口等着，看着他们年轻却充满朝气的面孔，我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老了的错觉。 没几分钟就看到一个身影从女生宿舍的方向徐徐走出来，叶如雪穿着一件淡粉色及膝的连衣裙，裙摆下是点缀着各色星点的打底裤，加上她画着淡淡的妆，看起来十分明艳动人。 我连忙朝她招手，叶如雪注意到了我，蹦蹦跳跳的朝我走过来，佯装不悦的道：“王旭，你就这么点品味啊？别人都是豪车接送，唯独你，接我这么漂亮的大美女，竟然用店里租来的单车。” 我眉毛一挑：“那你是不愿意了？” 叶如雪朝我做了鬼脸，慌忙侧身坐上后座，双手扶着我的腰，天蓝色的板鞋底轻轻放在地面，舒了口气道：“哼哼，本姑娘要是不乐意，你是不是还打算丢掉我自己跑？” 我干笑了两下，“抱紧了，出发了。” “等等，等等。” “怎么了？” 听到叶如雪的声音，刚踩上脚蹬又放下来，我不解道。 “我没去过灵隐寺，你知道路吗？” 叶如雪的小脸上全是担忧。 我拿出手机，找到地图导航，在她面前探了探，“看到没有？有这个。放心吧，我会安安全全把你带到灵隐寺的。” 叶如雪一拍我后背，高兴得道，“驾，出发咯。” 我不满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是拿我当骡子还是当马了。 叶如雪吐了吐舌头，轻轻靠在我背上。 也许是因为太熟了，我们俩竟然都没有感觉到此时我们的动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在外人看来，这赫然是一对陷入爱河的情侣。 我垫了一下地面，单车便向前滑了出去，骑过一段路程，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她在轻吟着不知名的旋律，五月的天气，风吹过她的气息，在我身边萦绕，一直不曾离去。 每每路过一个路口，因为要看方向路线，都会停下来看看手机，而此时叶如雪总会问，“诶诶，我们往哪边走呢？” 我都会回答说：“我们该往这边走。” 然后努力的蹬着单车朝我们的目的地出发。 看似无聊到了极点，我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有句话可以形容，“只要有心爱的女孩子在边上，不管做什么，无论去哪里，都是好的。 在一段长长的小路上，我感到她将脑袋贴着我的后背，我悄悄回头望了望，只见她的笑容一如最初我们遇见时那样明媚，迎着呼呼吹来的春风，我心底直想放声歌唱。 一路上我们走走停停，就在我准备去路边的一家便利店买水的时候，叶如雪从背后取下那个小小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瓶水，“诺，这个给你。” 我瞥了一眼她又重新背上的那个小包，心底有些好奇，“这个包能装多少东西？怎么你们女孩子的包包都这么小？” 叶如雪有些委屈的道：“太大的包包人家背不动嘛。” 第六十一章观光蹭团 我被她突然之间甜到骨子里的声音弄得手足无措，刚好一阵风吹来，吹动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我伸手过去撩了撩，她眨了眨眼睛，“你干嘛？” 我没说话，笑了笑然后拧开那瓶水，这时我才注意到那瓶水的瓶身上写着苏打水。 这是我第一次喝苏打水，也许从五品接过叶如雪手里的那瓶苏打水开始，就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苏打水，就像我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叶如雪一样。 我们是上午十点的样子从学校出发的，因为道路交错纵横，我偶尔也会停下来休息几分钟，等我们到了灵隐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她陪着我在路边的停车位把单车停好，看到前面有个KFC，就指了指那个老爷爷，对她说道：“已经中午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这多不好，我们今天是来拜佛的啊。KFC里面大部分都是荤，吃了对佛祖多不敬呀。” 叶如雪说的很在理，想想自己要是刚刚吃完鸡腿汉堡，牛排套餐，接着就上山去拜佛，那像什么样。 但是已经是中午了，担心她饿到，附近又没有什么饭店，也许她看到了我的疑惑，拿起背后的包包在那儿翻找起来。 “当当当...这个给你，这个是速食面，我们可以坐在前面那边吃的，放心吧，都是素的，连调味料包里面都没有荤哟。” 我接过那个盒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她准备真的很用心，虽然说我们平时吃荤，但既然是来拜佛，到了佛祖的地方，还是吃素的好。 然而坐下来之后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去哪儿弄开水泡面？ 看到边上的叶如雪正在那儿很悠闲的拆着包装袋，我说道：“等一下，我去看看哪儿有开水。” 说完我便起身拿着盒子准备去附近看看有没有接热水的地方，看到我站起来，她又拉住我道：“等等，不用去找开水，我们有的。” 我不由一滞，出来拜个佛带水是正常的，带泡面也是可以理解的，但她莫非也把开水带上了？ 我不由伸着脑袋在她包里看来看去，然而瞅了半天都没有发现开水在哪儿。 “你看什么呢？” 叶如雪小脸微红，似乎不满意我好奇的动作。 “没有没有...” 我连忙摇头，便坐下来，想看看她从哪儿拿开水出来。 只见叶如雪在那儿拆着包装盒，打开就能看到里面有泡饭，榨菜调味包，还有一包水一样的东西和一个小袋子，看我的莫名其妙。 接着她把装泡饭的那一个夹层拿了出来，然后把那个叫不出名字的小袋子放到地上，撕开那像水一样的小包，将水都浇在小袋子上，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惊掉我的眼珠子。 那小袋子被像水一样的而东西一淋，竟然开始冒出热气，然后她将装泡饭盒子的夹层放在上面，再合上盖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可思议，叶如雪道：“这个小包包里面是石灰，加了水之后就会放出热气，我们把泡饭放在上面，就像是家里蒸饭一样。” 我听的半懂不懂，不过也赶紧学着她在那儿蒸起来，其实那夜不能说是泡饭，因为我看到里面好像有面。 “你们四川好玩吗？我还没有去过，准确的说，我还没有去过外省。” 因为比较无聊，叶如雪双手放在膝盖上，托着下巴问我。 “不知道怎么说，四川景点和吃的蛮多的，气候其实和杭州差不了太多。” “这样啊，那你毕业了打算做什么？接着做快递吗？” 听到她问这个，我顿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做快递肯定是不可能的，甚至如果有可能，我还想自己创业，不行就跟着孙源一起开酒吧，但孙源现在困在我和简豪两个人之间，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开酒吧的时候自然是无限期的延迟了。 看到饭盒里热气腾腾的，我扯开话题道：“我们的饭好像好了。” ... 我们两个就那样一人手里捧着一个饭盒，坐在那里吃着。 其实我很想问她，她家里是做什么的，她想做什么，她的恋爱史，她对未来有没有打算，我想知道她的一切，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吃完了饭，我们俩便往售票处走，灵隐寺或许是因为济公这部脍炙人口的电视剧和那虚无缥缈的神魔传说才有了如今的知名度，不过我在杭州呆了这么久，却直到毕业才来，也不知道算不算晚。 山下很多店里都有卖上供的香火，因为本来就是特地过来拜佛的，我们便每人买了一束，偌大的灵隐寺，我们没有导游，却觉得这样更好，可以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路标又指着方向，也不用担心迷路的问题。 山里的空气清新的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是那种打心底里的舒服，仿佛整个人突然之间变得身心都轻快了许多。 我们两个沿着那条小溪慢慢往上走，看着边上有一个带队的旅游团导游在那儿给她的团讲每个景点。 叶如雪略微靠近我说：“我们可以蹭团的，混在里面，听听导游讲讲这些典故吧。” 我哭笑不得，却也点头同意。 于是乎我们两个就趁导游不注意，悄悄混在这个团里面，一路上她的手机就没停下来过，咔嚓咔嚓响个不停，在一尊佛像前，她停了下来，“诶，王旭同学，你可不可以帮我照一张。” 说完她把手机递给我，我拿过来调好角度，屏幕里的姑娘并没有做出剪刀手的姿势，也没有嘟着嘴...只是很简单的把双手顺在身前，然后嘴角略微扬起，呈现一个很好看的幅度。 完了她接过去，看了看屏幕里的人，似乎有点不满意，又一个劲儿的央求我让我重拍，于是为了给她拍照，我们又差点掉队。 眼看着导游带着旅游团已经越走越远，我刚想跟上，叶如雪又抱着我的手臂，说了句：“王旭，别动。”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叶如雪喜滋滋的将自己手机从我们身前收了回来，我愣了一下问道，“你干嘛呢？” “拍一张留个纪念啊。” 她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我偏偏还无法反驳。 第六十二章皮条客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们都在灵隐寺里转来转去，我们将每间禅房，每个厢房都走过。 也很虔诚的在烧香，很虔诚的在拜佛，却没有一丝杂念，走到下山前最后一个庭院的时候，我在那儿点香，她在一边拿着手机滑来滑去。 我说：“如雪，烧香的时候不要要杂念。” 叶如雪歪着脑袋瞧了我一眼，不过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 “知道知道，我很虔诚的。” 在她那手机放回兜里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感到放在我兜里的手机也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备注的名字此刻赫然就跪坐在我身边。 “谢谢你，王旭。” 看完短信，我余光瞥了瞥叶如雪，她此时正跪坐在着，双手也很虔诚的搭在一起，放在蒲团上，很恭敬的弯下腰。 侧面的她看起来很漂亮，而我还注意到她胸口的幅度，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唾沫，这小姑娘长大了... 我们走出灵隐寺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六点，初夏的傍晚，蝉鸣鸟叫还没有仲夏时分那么热烈，空气也还弥漫着一股醉人的味道，夕阳远远的洒了过来。 柔和的阳光很均匀地落在她浅蓝色的裙摆，此刻的她背对着光。 被斜阳包裹的叶如雪是那么的美，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走上去向她索要一个温暖的拥抱，就像那夜我发烧，然后她在我家时那样。 其实我也很奇怪，如果只算简单的男女关系的话，我们那次睡在一张床上，尽管并没有发生什么，但却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彼此的存在，彼此的一切，可以说是已经“坦诚相待”过也没什么逾越的。 但现在，我们之间却又像才认识不久一般，即使面对面，也缄口不言。 回到我们停车的地方，还没等我说话，叶如雪开口道：“诶...我...我要先回去了，今天不回学校...” 我看了看低着头在那儿玩衣角的她，心底却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走上前去抱住她，紧紧地拥抱她，然后告诉她我这辈子都不会和她分开，可我却说不出口。 叶如雪见我愣在原地，轻轻推了推我，不高兴的道：“王旭，你有没有在听？我说我今天不回学校了。” “额，额，听到了，那...那我送你吧。” 说完见她不说话，我便当是默认了，我便推出单车，拍拍后座道：“大小姐，上车吧。” 叶如雪默不作声地坐上后座，就像来时一样轻轻抱住我的腰，一路上迎着晚风，在斜阳柳堤里慢慢地踩动脚下的链条。 此刻我是多么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这样我就可以载着她穿梭在时光里，不用担心秦薇薇，不用担心我爸，我不用担心孙源，沈悦，简豪，还有许许多多朋友，永远不用停下来... 我送她到了家，又将单车骑回租车店，等我回到我租住的小区，已经是八点多，不知道是凑巧还是怎么的，小吃街旁边的一家服饰店里传来若有若无的旋律，我似乎又听到陈奕迅的歌声。 “把一个人的温暖，转移到另一个的胸膛 每个人都是这样，享受过提心吊胆 回忆是抓不到的月光握紧就变黑暗 爱情不停站，像开往地老天荒，需要多勇敢。” ... 回到家，我点了一支烟，有些迷茫，叶如雪之前在凉皮店里问我的那番话肯定是有用意的，结合今天去拜佛，她对我一直都是百依百顺的样子，甚至细心的准备了苏打水和速食面，和以往那个个性鲜明的叶如雪大相径庭。 我皱了皱眉头，将点燃的烟头掐掉，直觉告诉我不对劲。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叶如雪的电话，不料传来的却是关机的提示音，我愣了愣神，又拨了几次，却无一例外，却都是关机。 我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想坐出租车过去，问问她怎么了，却又怕我是小题大做，误会了她。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手机又响了，拿出来看到是一个很久没联系的高中同学，我舒了一口气，又有些失落。 “喂，张庆，怎么今天有功夫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一接通，我就笑了，因为脑袋里突然蹦出曾经关于他的一则轶事。 记得那个时候他一直是坐在最后排，迷恋网络，不止下课看，上课也看，因为高三课本比较多，和复习题一起几乎占到了大半个课桌，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掩体。 但每次他一掏出手机，总会被从教师外面猫着的班主任看见，没收走他的手机，不过他也聪明，每次都买两三百的破手机，什么也干不了，只能看个，因此也不心疼，这样一来二去之下，他被班主任收走的手机都快有十部了。 张庆乐呵呵道，“怎么，旭哥儿，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当然行，不过有啥事你就直说呗。” 我当然不相信他打电话来的目的就是特地来跟我叙会儿旧，便开门见山道。 张庆清了清嗓子，“那行，我就直说了，旭哥儿，你现在是不是快大学毕业了？找着工作了吗？” “恩...还没找呢，不急。” 我迟疑了一下，还是有点不明白这厮的用意何在，便也没有说实话。 “嘿嘿，那敢情好。” 张庆笑了笑，“这样吧，旭哥儿，反正你还没找工作，不如你毕业了就跟我一起干呗？说句实在的，高中几年，能让我信任的人也没几个，但你是其中一个。” “怎么你现在还兼职拉皮条了？你不会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我还是有些不明白，高中几年和我关系最好的人中并没有他，但他因为看，性格比较孤僻，我又经常去他宿舍串门，他拿我当为数不多的朋友我是清楚的。 如今他混成拉皮条的了，居然能想到我，我又惊讶又错愕，脑袋里没来由的想到一个让人闻风色变的词汇。 传销！ “我说张庆，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去做传销了？” 我认真的道。 第六十三章拒绝 我一说完，电话那头也顿了一下，随后张庆怒道：“你他妈拿我当什么人了？虽然我没考上大学，但也不会靠出卖朋友来换钱。别扯犊子，旭哥儿，我这边做的是种植一种药，如果你要来的话，我就不找其他人了，咱们两个一定能赚他个盆满钵满。” “种植？药？什么药？” 我想了想，如果是种植药材的话，利润确实不错，但涉及到一系列的问题，就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弄好了，比如说药材种植一定需要执照，其次需要在安全管理处登记，以及出口的个人或者厂家，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罂粟。听过没有？” “罂粟？！...我想想...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好像是一种毒品，你小子不会...” 我脸色一变，当时就有挂电话的冲动。 “别别，别挂电话，等我说完不行吗？” 张庆埋怨了一句，又接着道：“这罂粟并非常规意义上的毒品，旭哥儿，你得听我说。罂粟也具有致幻作用，但远远没有冰毒，可卡因，咖啡因那些毒品的危害大，实际上，这罂粟，大麻就不能算作毒品，因为不止功效上的差别太大，还有真正要制作成成品毒品，所需要的成本和工序也很复杂，我今天和你说这个，这些肯定都是了解好了，不然也没啥意义对不对。” “扯淡，毒品就是毒品，还分什么功效大小，工序复杂。你再说这个我挂电话了。” 说完我大拇指就放到了挂断按钮处，心里盘算着只要他再说一句关于毒品的事情，就立马挂断，作为曾经的朋友，直到他制毒，我没有举报他已经是很仁至义尽了，而他还想着拉我下水，抱歉，这个恕难从命。 张庆急的大叫别挂，“别，你听我说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总得让我把话说完吧？” “行，你说。” 说着我坐到床边，点上了一支烟。 “罂粟你知道是什么吗？这是一种提鲜和提香的食物添加品，就和八角，大豆这些一样，很多菜，尤其是炖菜，加上一点罂粟，味道会变得更加香甜。其实这个东西，在云南那边有很多人在用，也有很多人悄悄的种植，只是当地人都清楚，也没有种很多，因此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完他咽了一口唾沫，还没等我消化完这几句话，又接着说：“大麻也是一样，不过大麻这玩意儿比起罂粟，算是真正的毒品了。因为他会让人成瘾，而罂粟不会，你懂了吗？” 我打开窗户，让一屋子的烟气向外慢慢弥散，张庆似乎也知道我现在处于极度震惊之中，也没说话，而是静静等着我回答，等烟气消失的差不多了，我悄悄在了一下大麻和罂粟，然而和他说的并无多大差别。 大麻的危害不在于对身体的伤害和成瘾性，而在于它是一种诱导性毒品，它带来的精神上的迷幻感，很容易让一些意志薄弱的人追寻更大的刺激。从而走向更高阶的致幻剂，最好到其他的硬性毒品... 看完百科介绍，我心里没来由的一紧，对着电话里说道：“张庆，那先这样，我先想想，想好了联系你。” 挂了电话，我的心里像是有一个小人，一直在用一种很有磁性的声音诱惑我：“去吧，你现在这么缺钱，没钱帮不上秦薇薇，没钱也没法给老爸治病，更没法在简豪面前抬起头来...” “去吧，罂粟不算毒品，反正很多偏远地方的人都在种，反正就是当做食品提鲜剂加一点。再说了，那些山里人能种，为什么你不能种？” “...” 那个声音愈发得有吸引力，不知什么时候，我就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同意了张庆的要求，跟他一起去了云南，最后被人举报，查了出来。 我打了个机灵，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天空中依然遍布着星火，我急促的喘息着，似乎刚才真的经历了一场生死，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拿出手机一看才凌晨四点多。 点了一支烟，平静下来后我打开手机，打字道：“我有点不高兴。” 本想发完短信就去洗把脸，可却卡在了关键的那一步上，我是发给谁？秦薇薇还是叶如雪？ 我暗骂自己混蛋，给了自己一巴掌，干脆删掉了那几个字，又点开张庆的短信栏，给他回了个拒绝的短信，并告诉他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又要打过来，我连忙挂断，最后索性将他拉黑。 不禁揉了揉额头，我又失去了一个朋友，不过也正是张庆提醒了我，我是该做点什么了，而不是继续窝在这个小小得快递店。 因为已经是四点多，再躺下去也睡不着了，干脆坐起来思考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那个梦对我的影响有点大，我一直在想着孙源之前的提议，开酒吧。 但细想之下，又觉得不可行，因为我没有创意，原本决定如果我们三个做的话，创意以及广告这一块由我负责，但我现在自己都是一团乱，哪儿还有多余的功夫去找创意。 直到凌晨六点半，天边开始露出鱼肚白，我才跑去洗漱，来到公司的时候因为还是五一假期，所以快递依然很多，店里的两个伙计已经出去送快递，而刘祥华正忙成一团，我赶紧跑过去，一边解释我来迟的原因，一边帮着他分拣包裹。 等到包裹分拣的差不多了，刘祥华这才撇了我一眼，示意我去送萧大片区的快递，我不好拒绝，只得讪讪笑着上了电动车。 晚上下班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想拨通叶如雪的电话，却发现她手机依然没有开机，收到了秦薇薇不回别墅的消息后，我正想坐公交回去，就看到路边两个人吵了起来。 两个人的店面是挨着的，因为左边的垃圾桶被风吹飞，垃圾撒了一地，飘到右边的门面前，两边人又都不愿意清扫，于是便吵了起来。 我在一旁看的一乐，不过也没久看，正想离开，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我给秦薇薇发了个短信过去：“薇薇姐，你看‘以人为本’这个创意怎么样？” 第六十四章催债的来了 在我遇到秦薇薇之前，我的人生暗淡无颜色，同时因为我爸的病，四处举债，欠了亲戚朋友约莫三万块，本以为他们会再给我一些时间，谁想到我刚回家，一个电话就打过来了，备注显示是小叔。 我小叔在老家办了一个废品厂子，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一年下来估摸着也有十来万的收入，在老家那边算得上是一方豪强了，因此我爸刚病时，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事实上他也没让我失望，我爸的第一次化疗和住院费用一共一万二，全是他出的，当时我还感激涕零，以为有这样的亲戚，以后还有什么不好做的呢。 没想到自从那次之后，几乎是每隔半年就来找我要一次，因为我还在读大学，本就没钱，哪儿能还得起？ 但他似乎不念旧情，每次都逼得很紧，干脆上次直接告诉我，今年六月是最后期限，如果再不交给他，我们老家的三亩田就归他了。 记得当时他借给我钱的时候，还让我签了一份协议，但那时候我爸正在医院，苦于没钱，哪儿能有时间在让我仔细去看，只想着毕竟他是我小叔，不会害我，谁知道在他决定将钱给我的时候，就已经给我设下了陷阱。 而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离六月不远了，他再次给我打来电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接过电话，明明已经对他失望至极，却还不得不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道：“小叔，怎么今天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声音没有多少感情色彩，“王旭，咱们今天也不扯那些虚的，我家里最近也比较紧张，急需用钱，你那一万二，要是这两天有空，可以给我，不然的话...”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还没说话，他语气一变，仿佛一个宽厚长辈：“王旭啊，你要知道，小叔最近也穷啊，资金周转不过来，厂子都要倒闭了。你得理解我。” 我暗自“呸”了一声，资金周转不过来？ 拿到了这一万二你就周转的过来了？ 我想了想，无奈道：“行，小叔，那你这周末过来，我给你。” 小叔的精神一振，“什么？你竟然有钱？” 说完仿佛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又讪讪道：“呵呵，我是说，你要是没钱，不急着还，反正你家里不是还有那两亩地吗。” 我呵呵干笑了两声，没接话，只是坚持道：“不用，就这样吧，这周末你来拿。还是以前住的地方。” 说完我便挂了电话，也没去管他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着，这真的是我小叔吗？是我爸的一胞兄弟？ 既然他咄咄逼人，我不可能让他占走我家的三亩田，因为对于我爸，一个农村人来说，地就是命根子，要是他知道我为了筹钱，把他日思夜想的田地“卖了”，估计寻死的心都有。 也正因为这样，我就算厚着脸皮找秦薇薇借钱，也得将小叔这个窟窿补上，我转念一想，除去小叔的这一万二，还欠了其他几个亲戚朋友两万，干脆到时候找秦薇薇再多借一点，一次性还上，以后我的债主就只有秦薇薇了。 反正光棍一条，虱子多了不愁痒，欠债多了不缠身。 第二天因为工资发下来了，足足八千块，便请了上午的假。 我到医院去看了看，因为我爸最近没有化疗，身体回复的也好了些，倒是没有之前欠的那么多了，我又在我爸的医疗卡上充了三千块，我走到我爸的病房门口，正打算把王婶儿叫出来，却看到我爸竟然坐在床上，和王婶儿有说有笑。 我惊呆了，我爸的病已经有两年了，一直只能躺在床上，动都不能动，就连说话的次数也很少，谁知道我站在窗户外面，竟然看到我爸和王婶儿正在说话。 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王婶儿显然也很是高兴，一个劲儿给我爸剥桔子，我爸则是边吃橘子边笑着。 我深呼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门，屋内两人都将视线转过来。 我爸和王婶儿都愣了一下，见到是我，王婶儿连忙站起来，我爸的眼神却充满激动，一时间望着我说不出话来。 我抑制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坐到病床边上，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婶儿站起来笑道：“那你们两爷子说话，我先出去看看。” 王婶儿出去了之后，我和我爸就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爸只是望着我愣愣的不说话，我则是低着脑袋。 我爸拍了拍我的肩膀，许久才说道：“旭子，你长大了啊。” 我点点头，说道：“爸，你好好养身体吧。不急着出院。” 我爸看了我半晌，又说道：“是我拖累你了。” 我没说话，摇摇头就离开了病房，见王婶儿正在门口边听着脑袋偷听，我笑道：“王婶儿，你这是干嘛呢。” “嘿，我这不是看看嘛，万一你爸有个什么情况，我也好通知护士。” 王婶儿说完面不改色，我无语，心想什么时候王婶儿也能这么丝毫不心虚的说谎了。 过了一会儿我又给了王婶儿三千块，嘱咐她好好照顾我爸，我便带着刚发下来就只剩下两千块的工资出了医院。 在医院外面四处看了看，周围是无穷无尽汹涌的人群，以前我总是会绝望，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然而现在，似乎一切都变了，至少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再像过去那样漫无目的。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短信提示，不由感叹道：“难道人年轻就应该没钱吗？” “不，小伙子。” 我刚说完，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我楞了一下，转头看过去，见是一老头，一头花白短发，穿着一身运动服，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似乎刚刚在跑步。 我不由笑道：“大爷，这都快中午了，你还跑步呢？” 老头笑了一下，说道：“谁规定中午就不能跑步了？” “没有，那大爷你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没说话，摇了摇头，准备离开。 “别急啊，小伙子，年轻人，要戒骄戒躁，一定不能心急。” 老头不疾不徐的擦了擦汗道：“你刚刚说‘难道年轻就应该没钱’？” 我点点头，不知道这老头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老头拍了拍我肩膀，“别急，年轻人，这往后啊...” 我刚凑过去，准备听听，他又道：“这往后没钱的日子还多着呢。” 第六十五章创意的可行性 “难道年轻就应该没钱吗？” “不，这往后没钱的日子还多着呢。” 这是我和老头的对话。 他一说完，我揍他的心都有了，我嘴角不由抽了抽，干笑了一下，没搭理他，转过头准备离开，他又笑起来，“年轻人，刚刚才说过，不要急躁，怎么这就忘了。” 说着给我递过来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相遇就是缘，很期待以后有和你合作的机会。” 说完老头将毛巾搭在肩上，慢慢跑起来，很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 我正奇怪现在这世道，一个老头竟然都有名片了，刚想随手丢掉，又拿起来看了看。 尚创旅游公司董事长，常青。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没有找到相关信息，估摸着和我的行业没什么关系，便也没在意，放在兜里便离开了。 回公司上了一下午班，正愁着没事做，秦薇薇打电话来。 “王旭，在家吗？” “薇薇姐，我在。” “待会儿去我那儿。” 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还没反应过来，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声，我楞了一下。 而秦薇薇的口气依然是她平时的样子，我听不出什么特别的，也就更无从判断是发生了什么事，还是我提出的“以人为本”的创意出了问题。 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不过既然是秦薇薇召唤，我还是赶紧收拾了一下，出门打了个车，朝着秦薇薇的别墅的方向过去。 到了秦薇薇那儿已经快下午六点，我敲了敲门，见没人开门，便自己拿出钥匙打开房门。 可能是因为保姆不在，秦薇薇这段时间也不经常回来的缘故，别墅里有些地方已经积了一些灰，偌大的客厅里也显得冷清无比。 我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做饭，今天秦薇薇回来的很早，饭菜刚刚出锅，别墅的大门就被打开，随即一阵淡淡的香风吹来，秦薇薇成熟诱惑的身影便徐徐走进来。 我解下围裙，走到沙发边上陪着秦薇薇坐下来，仔细打量着她的表情，想看看能不能大仙什么蛛丝马迹。 秦薇薇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看着我道：“王旭，我脸上有花？” 我摇摇头，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基本可以确定，她今天心情还不错，自己不可能是秦雨传媒或者创意出了问题。 秦薇薇伸了个懒腰，姣好的曲线暴露无遗，也不避讳我悄悄打量的眼光，而是脱去外衣，只穿着一件收腰长领T恤，胸前的挺拔顿时吸引住了我的眼球，注意到秦薇薇似笑非笑的眼神，我连忙干咳了一声，说道：“薇薇姐，咱们吃饭吧，我去端菜。” 秦薇薇摇头，“一起。” 因为是出去的买的食材，所以做了三个菜，我和秦薇薇将饭菜端上饭桌，各种各样的香气顿时混合在一起，就连我自己都有些食指大动。 秦薇薇有就是很优雅的吃着，我则是狼吞虎咽，填饱在说，于是两个人的吃相成了鲜明的对比。 吃完饭后秦薇薇点了一支烟，刚要说话，我看着她笑了笑，伸了伸手。 她愣了一下，“什么？” “烟。” 秦薇薇没有问我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而是对我说道：“王旭，今天公司创意部已经研究了你提出的那个创意。” 因为已经有了一些心理准备，所以我倒是也没多少惊讶，不过看到秦薇薇眉飞色舞的样子，我还是道：“怎么样？” “完全可行。” 秦薇薇嘴唇微勾，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似乎极为高兴。 她的说法证实了我的猜测，而我之前因为自馁的心态也被她的话冲的一干二净，事实证明，我的创意天赋还是有的，我相信，之前为孙源，现在给秦薇薇提出的两个创意，不会是偶然。 也许我本就适合走这条路，在这一刻，我心里想要跟孙源一起开酒吧的心思突然变的无比强烈。 秦薇薇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烟雾迷蒙中，我意识到，或许这就是成长，记得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她会被烟雾呛得咳嗽，而现在，已经显得比较纯熟。 我学着她吐出一口烟雾，两股烟雾混合在一起，氤氲成一团雾气，缭绕在我们头顶，最后逐渐变淡，消失不见。 “你那些亲戚又来找你要钱了？” 秦薇薇漱了口，端着水杯走过来。 我点点头，刚刚因为高兴，差点忘了这茬，毕竟那会儿已经和小叔说了，这周末来拿。要不是秦薇薇提醒，我还真记不起来。 “把你手机给我，我微信转给你。” 我没说话，尽管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但我知道，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干脆的将手机递了过去。 秦薇薇摆弄了一会儿，手机屏幕淡淡的光芒映照的她更加艳丽。 没多久，我手机就震动起来，短信提示，秦薇薇刚刚转给我三万。 我长呼一口气，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秦薇薇笑道：“和我一起玩会儿游戏吧。” 我“恩”了一声，自从秦薇薇忙起来，我也有一段时间没玩了，想到马上就能和秦薇薇再次征战，心里都有些激动。 玩游戏直到十一点，秦薇薇才打了个哈欠，我看的一愣，毕竟是美女，怎么都好看，更何况是此时，她一只手捂住嘴唇，脑袋上罩着一头如瀑青丝，有些缭乱的发丝倾泻下来，洒在耳边，我不由有些失神。 秦薇薇笑了一下，“我有些困了。” 我点点头，没有和她住一起的想法，“行，薇薇姐，那我先回去了。” 实际上我和秦薇薇自从那夜疯狂之后，也没有再做过，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敢和她提，而她似乎也没有和我计较的意思。 我走出门的时候，秦薇薇的声音突然传过来，“那个女孩子叫叶如雪是吧？” “恩？” 我楞了一下，脚步不由自主停住，转过头呆呆的看着她。 秦薇薇伏在二楼转角，眼眸流转着我看不懂得光芒，静静地看着我。 第六十六章失去 “恩，她叫叶如雪。” 尽管已经快到六月份，已经是入夏的时节，我看着她没有任何表情的脸蛋，还是感到有些发冷。 秦薇薇道：“她...还在读书？” “恩。” 我点点头，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薇薇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相信她能知道我的一切，无论是我爸的事情，还是我亲戚朋友的事情，也包括我工作的事情，但我并不喜欢什么事情都有一直无处不在的眼看盯着，不知道问什么，或许是出于人类的自我保护。 秦薇薇视线落在我的手机上，我恍然大悟，看了看手机里的照片和短信，我和叶如雪的过去就那么一丝不挂的摆在最上面。 原以为这些只会是我和她之间的记忆，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致命的毒药。自从那次她问我和秦薇薇的关系之后，我们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少，没想到最后，一直下不定决心的我还是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 我看着秦薇薇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秦薇薇没有说话，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慢慢走进里面的房间，只留给我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的心似乎被撕裂了，仿佛有什么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东西被自己一刀一刀的强行割掉，然后消失不见了。 秦薇薇，叶如雪，原以为我能在他们之间做出一个最好的选择，没想到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认为的而已，无论是谁，都不会允许我生命中还有另一个她的存在。 于是，我再次变得一无所有了。 出了秦薇薇的别墅，我低头看了看手机，上面显示着我和叶如雪最后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一周之前，那时候应该恰好是我们拜佛后，她问我她与秦薇薇谁比较重要的日子，那之后便再也打不通她的电话，或许我已经被加入黑名单了。 “我心情不好。” 我在短信框里打出了这几个字，却不知道该给谁发消息了。 无论是秦薇薇还是叶如雪，或许通讯录里都不会再有我的存在了。 我还是删去了这条短信，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了回家的晚班车。 在出租车里我控制不住的点了一支烟，前面的司机师傅皱着眉头说道：“小伙子，车里不能抽烟。” 我没有说话，依然有一口每一口的吸着能让人忘却世间一切痛苦的东西。 “小伙子，你再不灭了，我就把你下了。” 司机师傅将车停在路边，语气不善。 我惨然一笑，付了车费，一个人迎着冷冷的晚风朝着回家的方向走过去。 ... 第二天我照常上了班，不过上班的时候跟刘祥华说了我想辞职的事情，刘祥华愣了一下，看了我半天，最后笑道：“早知道你小子不会甘心做快递，没事，想好了就行。不过这几天店里有点忙，你得等我招到新人，这没问题吧？” 即使是我要辞职了，刘祥华依然对我很客气，我找不到该用什么话来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默默的上班，默默地分发快递，默默地送快递，默默地回家。 中间我给孙源打了个电话，我突然不想知道简豪那天对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就算沈悦从前为我做得再多，可是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 现在的我们，和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孙源见我没像前几次那样追问他沈悦的事情，只是提酒吧，也很高兴，说过段时间约田野一起，咱们三个商量一下。 他的计划书早就做好了，一直在等我们收拾好自己的摊子，接着“回心转意”跟他一起开酒吧。 我答应了，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道该做什么，似乎一下子同时失去了叶如雪和秦薇薇，我的生活又开始变得和从前一样，当然，除了我欠秦薇薇的五万块。 上次秦薇薇给我的钱用作还款，很快，除了小叔，其他的都还清了。 而我小叔的一万二没有还清的原因，则是他周末根本没来，反而不接我电话，我被他弄得不明就里。 因为这两天刚好铁通的新人来了，我便抽了个时间回了趟老家，找到小叔的时候他也一副惊讶至极的样子，似乎不敢相信我居然回来了。 当我说出我是特地回来还他钱的时候，小叔愣了一下，尴尬的道：“嘿嘿，王旭，不是说了吗？不用急着还，小叔知道你最近也没钱...” 可当我将手机上余额短信提示给他看的时候，他一下子就说不出来话了。 我摇摇头，给他转了微信，他也百般无奈的将欠条和那类似合同的东西烧掉。至此，除了秦薇薇，我可谓是无债一身轻了。 但恰恰就是秦薇薇这个我最大的债主，自从那晚之后，也再没有跟我联系过，无论我怎么发短信，亦或是打电话，始终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回到杭州的第二天，孙源就急急的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今晚去乡村音乐酒吧集合，我们三个商量一下关于开酒吧的事宜。 天色暗下来，我还没出发，孙源的电话就打过来，问我到哪里了。 我没好气的说我还没出发，本以为这厮会说他俩已经到了，等我半天了云云，没想到这货居然说他也是才出发，既然我也没走，就顺便过来接我。 我无语的挂了电话，突然想起田野，他既然和孙源是很好的朋友，想必性格也比较随性，毕竟能适应孙源这神经大条的人，还真没几个，这也是大学四年，宿舍四个人，我和孙源成了哥们，其他两个人却形同陌路。 等孙源打电话叫我下楼，已经完全看不到天光，我坐在副驾驶，一边不耐烦的听着一边的孙源在吹牛逼。 “旭哥儿，跟你说，咱们做酒吧一定能成功的。” “...” “旭哥儿，你知不知道，开酒吧虽然前期不好做，但只要打响名气，后期就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 “旭哥儿...” 我崩溃了，无奈道：“等等，孙源，把我丢下去。” 孙源一愣：“丢下去？在这儿？” “废话，不是这儿还能是哪儿。” “怎么突然想下去？” “外面空气好。你这厮废话太多。” 说完我瞟了他一眼，而他立刻一副委屈满满的样子。 第六十七章江湖 本来孙源这厮还一脸懵逼，结果我一说，立马就老实了，不再多说话。 我也懒得理他，反正舒心，于是一路无话。 因为这个点的杭州比较堵，一直没到，田野都忍不住给我们打来电话，问我们是不是在放他鸽子。我们只好如实回答，说很快就到了。 结果一直到晚上八点，街边的霓虹灯和各色的柜台光芒交相辉映成一色的时候，我们才进了乡村音乐酒吧的大门。 刚好是晚上，尽管不是高峰期，但酒吧里大部分作为都有人了，田野的打扮又比较突出，我一眼就看到了他，孙源还在东张西望，我一把抓住他，指了指田野的方向。 我俩走过去坐了下来，田野叫服务员给我们上了一打啤酒，这才不满的看着我们道：“你俩可真是准时，说好的七点到，现在都八点半，快九点了。” “嘿嘿，这你可得问孙源了。” 我连忙祸水东引。 孙源见我将话题抛向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摸了摸脑袋道：“路上堵车。” 田野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喝酒。 我们三个的规矩是，见面不管什么事情，先干一瓶，本来孙源要开车，是不能喝酒的，不过一瓶啤酒，也就遂了他的意了，最最重要的是，他和着啤酒醉驾了无数次，却没有被抓到过哪怕一次。 我和田野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有些难以置信，莫非这货真的曙光女神附体不成？ 其实谈酒吧的事情也没什么好说的，既然都决定了，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但我们毕竟不是热血上头的年纪，孙源也还是像模像样的做了一份计划书。 喝完酒给我和田野一人发了一本，让我们看，孙源自己却不停地看着周围，视线在那些年轻女性上徘徊。 不过说归说，孙源毕竟和我一起读了四年的大学，家里又是开烟草公司的，实力还是有一些，至少这个计划书像模像样的，各种安排，成本，甚至地段都规划好了。 我和田野看完，思索了一下田野道：“孙源，你这什么东西都说完了，我和王旭能做什么？” “什么什么东西都做完了？” 孙源眨巴了一下眼睛，似乎没明白田野的意思。 “我说你这个计划书，上面什么都安排好了，甚至包括创意设计，乐队邀请，装修风格，酒吧地址等等，全部都考虑好了，那我俩能干啥？” “不错，你一个人都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完了，我和田野还能做什么？” 我和田野说完，孙源立刻接过计划书，翻了几页才道：“哦哦，没事，这个就是我随便想的一个想法，实际上创意问题和装修问题肯定不可能去找小公司，小公司虽然便宜，但是设计难免不好，这个乐队邀请也一样，田野的影响力可比什么王朝马汉厉害多了。最后这个酒吧的地址选择，其实从那天旭哥儿给我打了电话，到昨天这段时间我都一直在找，不过合适的地方只有三个，都是一些人流量不算高，但位置还不错的。” 我点了点头，“那装修风格呢？酒吧基调是什么？反正今天没事，咱们要不就都确定一下吧。” 田野没说话，也只是望着孙源，似乎想要看看我们的想法。 孙源笑了笑，“这其实我也想过了，酒吧基调的话，你们看看这里怎么样？” 说完孙源环视四周，接着脸上笑眯眯的，似乎吃定了我们。 田野皱着眉头道：“你是想做一家类似于乡村音乐的主题酒吧？” “生我者我妈，知我者田野也。” 孙源哈哈大笑，“不错，我是想做一间这样的酒吧，但格调肯定不能和这里太像，毕竟一座城市，有一个这样的酒吧就够了，这也是为什么这里人气粘性这么高的原因。” “那你想做什么？” 我不由问道，我实在想不出来，既然孙源想做一家这样的别致酒吧，范围应该很小，可是他又是哪儿来的自信，一定能赚钱呢？ 孙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书，又拿出一把剑，“我想做的事，书剑恩仇录。” “书剑恩仇录？” 我和田野都有些不明白，怎么又扯到上去了。 “唉，说你俩笨你俩还不承认。” 孙源说着道：“现在酒吧的营业模式无非是酒水，但前提是必须要有一个风格特异的装修和主题。我打算将我们的酒吧做成江湖，那里的装修风格完全采用古代的酒馆，在放一些书籍，这效果不就有了吗？” 我惊讶的差点站起来，刚刚他还没说完，我就猜出来了个大概，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敢这样想。毕竟这样的江湖风格，在整个杭州，乃至全国，都没有一个先例，这样做的后果就是，要么大火，要么灭亡，没有第二条路。 田野特皱着眉头道：“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毕竟你的钱都是你爸公司的资金，要是一段时间内没有收到成效，那不仅酒吧成了泡沫，就连你爸的烟草公司，都会陷入困境。” “我当然知道，可你们也看到了，现在杭州的酒吧市场竞争有多激烈。几乎隔一段时间就有一些酒吧因为开不下去而选择关门。” 孙源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我和田野沉默了一下，对视着似乎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意思，几乎同时开口道：“好，既然你想拼一把，我们就来试试。江湖，好久不见。” 我一说完孙源就两眼放光，“旭哥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呆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狂喜，笑道：“江湖，好久不见！好啊，这下子酒吧的广告词也有了，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 孙源一个劲点头，一边对这个广告词赞不绝口，一边看向田野，田野被看的发毛，举起双手做示弱状，“行行行，驻唱的事情我去负责，你们别担心了。我保证，等江湖开业的那一天，一定不会冷清。” 我们这才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如此一个重要的事情就这样在我们看似轻描淡写的谈话中结束了。 第六十八章新的体验上 最后因为孙源选了三个地址，考虑到他爸的资金也不可能会有很多，我们便选了一个三环偏僻静的位置，因为这里一年租金只要六十万。 就这样，大致的东西都确定完毕，我们几乎可以看到开业那天的情景，我们举杯干了，又将装修和招人的工作交给孙源，宣传的工作交给我和田野，江湖酒吧便这样被定了下来。 离开的时候我和孙源一起，坐在车上我激动的情难自已，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 我草草洗漱了一番，刚准备躺下睡觉，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开看到是秦薇薇的短信。 “王旭，这周末到我家去。” 这条短信看了半天，可我都不能确定秦薇薇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终于肯跟我联系了，也就意味着她不躲着我了，但她让我去她家，是想告诉我，就当做叶如雪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还和以前一样吗？ 可没几秒种我就抛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因为秦薇薇就是被李东的始乱终弃伤害，才会跑到网吧去玩游戏，学会抽烟发泄，同时又遇到了我。 所以她在这方面一定很敏感，可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一头雾水，可能是因为啤酒喝的比较多，肚子有些涨，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边想着秦薇薇给我发短信的用意，一边竟然鬼使神差的点开了我和叶如雪的聊天记录，看了起来。 “这两天天气变冷了，出门的时候多穿点，别感冒了。” “恩，我知道，你也是。” “那我去睡觉咯，书上说，女孩子要保持一个良好的睡眠习惯，才能保持良好的形体和面容。” “好，那晚安。” ... 以前看这些短信也深有感触，却从来没有像刚才那样，竟然感觉我聊天的态度不对，大有话题终结者的意思，我想，这样的我，大概是个女生都很气愤吧。 又情不自禁点开了和叶如雪四处游玩拍的照片，有一张她嘟着嘴，完全是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儿，我看的不由笑了出来。 可当我看完最后一张照片，又莫名的想起秦薇薇来，心里又突兀的生出一股惭愧的感觉。 抽了一支烟，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对着窗外看了良久，这才终于躺到床上，入了梦乡。 ... 因为已经辞去了铁通的工作，我爸的情况又好转了许多，不需要我再过多的担心，我便显得有些无所事事，于是白天的时候往江湖酒吧赶过去，看看装修进度，顺便当下监工。 晚上则是偶尔跑到网吧，玩会儿游戏回来睡觉，至于那家凉皮店，或许是由于叶如雪的缘故，我再也不去了。 不是因为味道不好，相反，正是味道太好了，和记忆里的那一碗凉皮一模一样。 转眼间就到了周末，担心堵车，我便五点多的时候就坐上公交车往秦薇薇的别墅那边走，到门口那保安还是熟稔的给我递烟，我笑着接过来，他也多问。 在她家做好了晚饭，没一会儿秦薇薇就回来了，尽管还是冷艳诱惑，可我却感觉到了她靓丽的外表下那疲累的灵魂。 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没有主动开口，她似乎心情也不是很好，也没有找我说话，于是两个人吃了平生最尴尬的一次晚饭，洗完碗筷默默无语的坐在沙发上。 秦薇薇示意我去楼上，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想玩游戏了。 我舒了一口气，既然她想玩游戏，那我就陪她便是，没有什么多说话的必要，大家都不是未经风霜的年纪，既然犯了错事，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王旭，快点，咱们落这儿。” 秦薇薇在地图上标记了一个点。 “啊...快来救我，他有枪。” 等我赶到，将那人杀掉，秦薇薇穿着一级甲，带着小绿帽正蹲在墙角瑟瑟发抖。 玩起游戏来，秦薇薇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依然摆脱了冰山女王的样子，反而大吼大叫，显得极为欢乐，和我在网吧里看到的那些玩游戏的女孩一样。 尽管没有爆粗口，但被杀死了依然会不高兴，偶遇神仙，也会用很嗲的声音装装萌妹，希望得到神仙的原谅，然后在一旁准备偷袭的我被神仙几枪打掉。 ... 玩着游戏，秦薇薇突然开口道：“王旭，今晚就住这里吧，明天跟我去公司。” 我楞了一下，自动的忽略了她的后半句话，满脑子都是记忆里她诱人的胴体。 她刚刚说，今晚让我就住这里？ 这可不就是变相的邀请我吗？ 我的心脏不争气的扑通扑通跳了起来，感觉脸也不自主的发烫。 秦薇薇余光撇了我一眼，指着卧室的沙发道，“我是说今晚你睡这里。” 这次我真的呆滞了，看了看那沙发，虽然很软，但那儿能有她洁白无瑕的身子软和？ 我苦着脸道：“薇薇姐，你刚刚说明天有事情？什么事情？可否先透露一下。” 秦薇薇白了我一眼，“你倒是贵人多忘事，上次你提出的创意已经通过了，并且创意部已经做出了4D工程模拟，我觉得效果很不错，所以想让你去试试。” “就这个？” 我有些无语。 秦薇薇斜睨着我，“你以为还能有什么。” 我悄悄瞥了一眼她饱满诱惑的曲线，干咳了两声，没说话。 秦薇薇则是一巴掌拍到我脑袋上。 “小屁孩，成天胡思乱想什么？” 这次秦薇薇的脸终于有些泛红，本来她的脸型就属于很端庄的那种，此时看起来更是漂亮，和初熟的蜜桃没什么区别，让人只想咬上两口。 第六十九章新的体验中 尽管秦薇薇没有说什么，甚至根本就没有提到叶如雪，态度也一如从前，但我还是会莫名感到心虚，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不那么自然，我也知道，虽然她看上去没什么，但心里说不定已经被我狠狠的扎上了一根刺。 而她也清楚，因此才故意让我留在这里，试图缓解一下彼此的尴尬。 我躺在沙发上睡了大半夜才明白，原来秦薇薇不是对我暗示什么，而是为了让我们回复从前的关系，至少看上去像是没有发生过那件事。 因为睡在沙发上，所以秦薇薇多给我加了两床被子，以防感冒，但刚刚想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天色已经开始亮了，我这才感到有一丝困意。 我无奈的拍拍自己脸颊，希望能加快睡眠，但越想越睡不着，最后迷迷糊糊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 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秦薇薇，她系着围裙，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脸颊两边，手上端着一盘煎蛋，而桌上已经放了两碗冒着热气的小米粥。 我蓦然感觉此刻的情景很温馨，像极了一个晚睡的丈夫和他勤快的妻子，我就躺在沙发上，也没起来，躲在被子里悄悄地睁开眼睛打量着她，不自觉看的入神了。 “看什么呢？” 秦薇薇带着笑意，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咳咳...” 知道她发现我了，赶紧干咳了两声，从沙发上爬起来，收拾好被子，秦薇薇已经脱下围裙，整理了一下发丝，很安静的坐在桌边。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她对面，喝了一口粥，感叹道：“微微姐，你这煮粥的手艺师承何处？几天不见，这功夫更上一层楼啊。” “无师自通，别拍马屁，赶紧吃，一会儿跟我去公司。” 秦薇薇似乎早就看破了我的想法，淡淡撇了我一眼。 我连忙闭口，吃起久违的秦氏早餐来。 吃完洗漱了一下，跟着秦薇薇出了门，依然是那辆拉风的奥迪，我坐在副驾驶，心情依然有些忐忑，她这到底是介意，还是假装不介意呢？我可不相信以她的性子会这么快忘记在手机上看到的东西，当做一切没发生过。 对于我而言，这一切似乎又反转的太快了些，就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直在暗处默默地操控着一切，从失去秦薇薇，再到她为我做上一份可口的爱心早餐，数一数也不过两周的时间。 “薇薇姐，公司的合同...没问题了？” 因为从这里到她的办公地点，也就是秦雨传媒大楼还要一会儿，忍受不了这么长时间的寂静，我试探着问道。 “恩。” 秦薇薇轻轻点了点头，“前天将创意广告发了过去，客户那边很认同，更何况我们公司本来就是做传媒的，从来都不缺广告位置。这笔生意对他们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为什么不成功？” 秦薇薇说完我小小的惊讶了一下，不是因为她的话，而是因为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她是第一次跟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以前都是尽量简短的话语，今天这突如其来的几句话，倒是让我有些吃惊。 于是我也没再说什么，一路无话。 因为这个时间的杭州比较堵车，到了秦雨传媒已经是上午八点半。 停好车之后我站在秦雨传媒大楼门口，望着这栋楼久久无语，说实话，我在斜对面的铁通公司上了三个月的班，都没有好好注意过这里，此时只站在楼下，直观的感受顿时让我有些心潮澎湃的感觉。 “愣着干什么？跟我上去。” 秦薇薇拉了拉我肩膀，说着推门进去，我连忙跟在后面。 可能因为上班时间快到了，此时一楼大厅显得比较拥挤，多数都是穿着一身职业装的白领，虽然也有不少长得不错的女人路过，不过秦薇薇就在我身边走着，还是不敢多看。 到了坐电梯的地方，秦薇薇没有带我和另外一些上班族挤那两驾公用电梯，而是和我一起径直走进了另一边的一座小电梯。 进去之后她解释道：“这是公司高管专用电梯。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什么急事，不能及时通知到。” 听到这里我暗自腹诽，真有急事难道还就不能直接电话先说呢？非得面谈？ 不过我也不懂，或许这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22楼办公室，秦薇薇径直走了进去，让我先坐着，没几分钟一个秘书模样的女孩子敲了敲门，秦薇薇点点头，那秘书走进来。 “小罗，泡两杯咖啡。” 秦薇薇的声音恢复了从前的冷冽，又变成过去那副高冷模样。 那叫小罗的女秘书点点头应了便走了出去，我有些不明白秦薇薇的意思，秦薇薇道：“没事，你就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处理点事情。” 说着秦薇薇揉了揉额头，从一边堆叠成山的文件里熟练地抽出一件，自顾自地看了起来。 我则是无聊的晚期手机游戏，下载了一个推箱子，玩的兴高采烈。 没一会儿女秘书小罗再次端着两杯咖啡走了进来，一杯放到秦薇薇桌上，一杯放到我面前，完了收起托盘道：“秦总，还有什么事吗？” “你把我们发给xx工程公司的创意广告拿过来一下，还有配套设施别忘了。” “好。” 小罗再次款款走了出去。 我无语道：“薇薇姐，你不会就是特地让我来看看这个创意吧？” 我心想，自己提出的广告创意，心里早就有了大概的构思，要是和秦薇薇他们想的不太一样，那岂不是很尴尬？ 秦薇薇淡笑道：“王旭，还真被你猜中了，我就是想让你来看看，创意部做出来的创意和你想的是否有什么出入。” 我摊摊手，无语道：“薇薇姐，我觉得这没必要吧？就算真的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你们已经交给那家工程公司了，也不能改了啊？更何况你们做的肯定是最符合商业预期和经营效果的，这方面我真的不懂。“ 第七十章新的体验下 “这不一样。我们已经提交了，但那是我们公司根据自己的想法由你的创意改进而来，或许和你的想法相悖也说不定。我现在想让你看看，就是让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以后我们做其他的创意也可以沿用你的思路和想法。” 秦薇薇说了句，我还没说话，小罗又推开门走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制服，手里抱着一个箱子的男子。 那男子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放到地上，对秦薇薇和小罗弯了弯腰，就走了出去。 小罗秘书道：“秦总，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使用4D设备，也是让他们（工程公司）生产出来的第一件样品，需要我为您组装一下吗？” “恩，你装一下吧。” 我正捉摸着这是什么高科技，不在工厂里直接拼装，居然需要自己弄的时候，秦薇薇又转过头对我道：“王旭，其实你的创意真的很不错，虽然不算是最完美的，但却是另辟蹊径，甚至可以说是开创了我们公司新理念的先河。所以这次新创意的第一次体验，就交给你了。” “恩。” 我点点头，表示答应了她，心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 抬头看过去，她优雅的坐在办公椅上，上身微微前倾，饱满的胸口和洁白如天鹅般的脖颈自然的形成一个幅度，再搭配上精致的五官，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人愿意放弃她，选择其他东西。 甚至我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终于知道了周幽王为搏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的典故出之何处，我想，如果换做我是周幽王，褒姒则是此刻那个一丝不苟地着文件的女子，我也会放弃一切，只为换得她倾城一笑。 但想到这里，我心里又不由一抽，因为李东，那个李氏集团的实际掌权人，他到底和秦薇薇是什么关系？ 我脑海闪过无数种可能，但只要我一想到她和李东还是法定的夫妻，心里就仿佛起了一个疙瘩，怎么都不对味。 没多久，秘书小罗站起来，捋了捋额前稍显凌乱的秀发，双手交叠垂在身前，望着秦薇薇道：“秦总，设备装好了。” 我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身前那个盒子已经被拆开，一大堆散碎的零件被她灵巧的组合在一起，最后变成一个类似于显示器的东西摆在面前。 我凑过去看了看，说是显示器，却连液晶屏幕都没有，就一黑黑长长的板子，侧面两个小口，一个插着一副耳麦，另一个则是插着一副眼镜，最后面连着一坨像是飞机上黑匣子一般的玩意儿。 “好。你先出去。” 秦薇薇站起来，然后对我示意道：“王旭，你把设备搬到我办公桌上，然后把耳麦和眼镜戴上。” 小罗欠身然后退了出去，我看着秦薇薇疑惑道，“薇薇姐，这是？” 秦薇薇道：“你别管那么多，照我说的做。” 我愣了一下，这看起来完全和创意展示不沾边啊！ 虽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不过我还是按照秦薇薇说的，将那“显示器”和“黑匣子”搬到她办公桌上，然后坐下来。 “快把眼镜和耳麦带上。” 秦薇薇说着就双手抱胸看着我。 我带上耳麦和眼镜，感觉没什么特别的功效，眼镜不能当做什么瞄准仪之类的东西，耳麦也不能听到来自外星球的信息，我疑惑的看向她。 秦薇薇笑着在“黑匣子”后面按了一下，我愣了一下，然后感到眼前一黑，耳边的声音也瞬间完全隔绝，我仿佛变成了一个突然失去视觉和听觉，被世界遗弃的人。 我刚想伸手将眼镜和耳麦摘下来，秦薇薇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过来，“不要动。” 出于对她的信任，我心底稍安，随即感到身体仿佛被一层透明薄膜笼罩，轻微的挤压感传过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又突然一亮。 视线突然出现在一个不知名的车间，工厂里声音很嘈杂，许许多多穿着蓝色衣服的工人带着口罩和手套正在生产不知名的设备，画面极其真实，甚至我想要伸手去触碰。 完了画面一转，移动到一个升降台上，上面的人脱了帽子，正在一口一口的吸烟，烟雾笼罩中，另一台吊车正带着一架高粱向他撞过来。 而他依然闭着眼睛，靠在栏杆上，一脸愉悦的享受着烟草带来的舒适感。 “小心！” 我情不自禁喊道。 眼看那高粱就要撞到依然无所知的工人，甚至我的身周已经感受到那种越来越近，逐渐紧迫的气压，画面再次一黑，屏幕上弹出几行字，“安全工作，和谐生产。以人为本，幸福生活。” 接着我眼前骤亮，耳麦也被人轻轻地拔掉，缓了缓，等双眼适应了这光亮，我才睁开眼，看到秦薇薇正一脸笑意地看着我。 而我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中不能自拔，动了一下，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 “薇薇姐，这是什么？” 我喘着气问道。 秦薇薇给我端来一杯热茶，我囫囵的喝下，却还是感觉那极具压迫感的气压依然在我身周。 “这就是我们为那家公司做的广告。你觉得怎么样？” 秦薇薇略微低身，职业装的前襟都不自觉地下滑了一点，从我这个角度，里面的风景一览无遗。 可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我又赶紧移开视线，说道：“挺不错的。就是，这设备...” 实际上他们将创意和工程联合到一起，做出的这个广告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但同样带给了我极大地震撼，我便也没有直说。 秦薇薇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是4D影像设备，和3D电影的原理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个触感。” 我点点头，表示已经理解了她的意思，秦薇薇又道：“既然你觉得还不错，那就说明客户那边应该也没问题。” 完了又按下桌上一个小小的按钮，“小罗，送两份午餐进来。” 听她说话，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看起来短短的没几分钟，没想到居然就到了十一点半。 第七十一章免费义工 秘书小罗端着两份午餐进来，我悄悄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很普通的员工餐，我不犹豫有些发愣，秦薇薇买得起别墅，养得起豪车，身价起码也是千万级别的人物，午餐竟然就这么简单。 还没等我说话，秦薇薇将一份午餐推到我面前，随即继续忙活起来。 我说道：“薇薇姐，既然这广告已经没问题了，你现在不是只需要安静的等着结果吗？近期应该也没有什么大事，要不先吃饭吧。” 秦薇薇摇摇头，“不，李氏...” 她刚开口，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了看，见小罗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外，才继续道：“李氏集团不会轻易罢手的，李氏拥有四个大分类产业和相关子品牌，唯独没有广告创意这方面的，这也就是当初我和李东联姻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个，如今我们感情破裂，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秦雨传媒这个看似唾手可得的肉。” 说着秦薇薇慢慢站了起来，一边抚摸着办公桌上的文件，一边拿出一支烟点上，悠悠吐出一口烟雾，这才说道：“可秦雨传媒...是这么重要而且优秀的产业，我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我突然被她的一番自白说的哑口无言，呆呆的望着她，不知道该做什么，秦薇薇注意到我，嘴角微微一勾，笑着说道：“王旭，我只是想告诉你，秦雨传媒对我很重要，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我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刚刚我叫她吃饭，她是在以此来告诉我她为了秦雨传媒的发展宁愿呕心沥血的决心。 我默默无言，也没了食欲，站起来走到她身边，秦薇薇很自然的靠在我肩上，我想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余光却瞥见在办公桌下面竟然有一条被子。 我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她经常不回家，原来她许多次加班太累，时间也比较晚，因为担心影响第二天的工作，干脆直接睡在办公室。 沉默了一会儿，我试图打破这种气氛，指着办公桌下的被子道：“薇薇姐，你这被子是哪里买的？” “恩？” 秦薇薇怔了一下，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 我笑笑道：“那被子粉红色的也就算了，看到那个花纹了吗？居然有好多蚂蚁。” “这又怎么了？” 秦薇薇显然还不懂我的意思。 “蚂蚁花被啊！你不懂吗？” 秦薇薇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气的拍了我一巴掌，没好气道：“滚。” ...... 秦薇薇这边的事情了了，倒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但我毕竟不是秦雨传媒的人，在这里久待也不好，干脆跟秦薇薇说了声，自己离开了大楼。 才刚下楼，正不知道该做什么，孙源的电话就来了。 “旭哥儿，在干嘛？” “没干嘛，闲着呢。” “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我准备带你去看看我上次说的事情，我给酒吧选了三个位置，却一直拿不定主意，你也一起来看看。” “你自己决定就行，按你说的，那三个位置都是地段一般，人流勉强过得去的那种，选哪个不都一样吗？顶多就是多考虑下未来杭州市的开发计划，把酒吧开设到未来的商业街，对我们或许有很大的好处。” “去去去，这酒吧你和田野可都是有份的，不能不干事吧？！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想了想我还是告诉了他我的位置。 挂了电话我又无聊起来，现在我的目标是做酒吧，可似乎并不需要我做什么，我有些迷茫，这真的是创业吗？ 不知怎么的，我竟然走着走着走到铁通门前，刘祥华和另外一个伙计正在里面分拣包裹，忙碌的样子让我想起以前我在这里上班的时候，莫名的感到一阵空虚。 果然人是闲不住的，一闲就会出问题。 我走进店里，和刘祥华一起分拣起包裹来，那伙计最先发现我，有些惊讶的看着我，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又来了。 他是之前我要离开的时候刘祥华另外招的一个小伙子，高中毕业就踏入了社会，不过手脚挺勤快。 “旭...旭哥...你怎么来了？” 那小伙子看着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刘祥华正蹲着在数一排货架上的包裹，听到说话，抬头就看到是我，也愣了一下，奇怪道：“王旭？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摇摇头没说话，给他们一人递了一支烟，笑道：“反正刚好也没事，我就过来看看，见你们挺忙的，干脆帮你们整理一下，毕竟我也算是老员工了，有经验。” 刘祥华笑笑没说话，拍了拍我肩膀道：“嘿嘿，帮忙可以，不过可没有工资。” 我无语道：“刘哥，我要是贪图这工资当初就不会走了。” 我们一起去店前面抽烟，刘祥华听说我决定做酒吧，也没说什么不好，只是说让我多注意点，最近杭州经常有酒吧被查封。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也清楚被命名为江湖的会是一间什么样的酒吧，连忙保证不会。 又聊了一会儿，见孙源还没来，我便和他们一起分拣了会儿包裹。 尽管我已经有段日子没有做过分拣了，但一开始几分钟的生涩过后，我又开始熟练起来，甚至速度比那小伙子还快，看得他惊讶不已。 分拣完毕，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而如果没有我的帮忙，估计仅凭刘祥华和那新来的伙计两人，得做到下班才能分拣完毕。 我刚坐下来喝了杯水，孙源的电话又来了，问我在哪儿，我哭笑不得地告诉他我在铁通，他倒是蛮惊讶，问我怎么又回来上班了。 我只好让他先过来。 孙源的车停在大门口，一眼就看到了我，给刘祥华和那小伙计发了烟，奇怪道：“你小子真是不安生，明明已经在着手准备开酒吧了，还跑到这儿来。” 我告诉他我只是来这里当一当免费的义工，孙源也无语了。 跟刘祥华道了别，孙源又载着我直奔田野家。 第七十二章咱们就干 到了田野家楼下，因为经历过上次的事情，孙源倒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大喇喇的冲上去，而是老老实实的打了个电话，就和我一起站在楼下等。 没多久田野就下来了，孙源皱着鼻子闻了闻，打趣道：“可以啊田野，今天这味道很纯正啊。” 田野愣了一下没明白，看到我一脸憋笑的样子，才意识到孙源的意思，摁住孙源就是一顿锤，直到孙源连声求饶，田野才悻悻的收回了手。 我们上了车，准备先去看看孙源选的那三个地址中的最近的一个。 我和田野都不知道具体位置，倒是孙源打开一个手机导航，七拐八拐地竟然来到一人烟相对稀少的街道。 一眼就看到里面有一家斜斜挂着一个酒吧招牌的店面紧闭着大门，门口还贴着一张白纸，估计是写着什么“旺铺出售”之类的话。 我指着那店面道：“孙源，你不会说的是那家吧？” 田野也终于看到了那间酒吧，不过他有点近视，一直眯着眼睛，却似乎怎么也看不清楚。 “当然，我看看...” 说着孙源拿出一张纸，接着道：“因为这家店的位置和人流量比较低，老板也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只想着赶紧拿到钱跑路，所以三百个平方直接转让，一百万。” 我皱了皱眉头道：“拿到钱跑路？这老板的人品怎么样？” 孙源急道：“嘿，这是有合同的，只要签了协议，管他人品好不好，都得给我搬走。再说，你以为这是选女朋友呢？还看别人人品怎么样？” “那孙源你在想过这个店为什么会亏钱吗？” 田野缩回脖子，在车里点了一支烟，问道。 孙源一怔，“哪还有什么原因？无非是经营不善，赚不到钱呗？” 他话一说完，我和田野对视一眼，叹了口气，感觉我们果然还是被他骗了，那个计划书一定不可能是他做的。 “你俩几个意思啊？” 孙源疑惑道。 我和田野摇摇头，我又道：“孙源，你得知道，这做生意和其他事情不同，其他事情失败，原因很可能只有一个，但是做生意的话，很少有因为一个原因就导致全线崩盘的。比如商业选址，装修设计，顾客粘性...等等，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那老板亏损的原因一定不只一个，因为这个地方四周都是居民区，离市中心又太远。很南引导顾客过来进行消费。其次，这里环境很一般，没看出有什么特别的亮点，也就是说，升值潜力不高。” 孙源被我说的一愣一愣的，田野也笑笑道：“是这个理，不过，既然你说那老板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只想拿到钱跑路，而不是东山再起，说明这老板的能力也有问题，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地理位置。” 我和田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孙源听完就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不过按他的资质，想必是没有问题的，不然他老爸也不会把那么大一个烟酒公司放心大胆的交给他了。 我们在车里又抽了一支烟，孙源才点点头，“我明白你们的意思了。行，咱们去下一个地方吧。” 车子走了没几步，孙源又停下来，一拍脑袋道：“对了，看我这脑子，我想起来了，按照你们这样说，第二个也不用去了，咱们直接去第三个地址。” 我们也没说话，而是斜躺在座位上闭目养神，这次倒是开了有一会儿，远远地看到路边一个硕大的标志牌，我才意识到：“我曹，我们这是到了南三环了。” 我租的公寓在北三环，而我们现在来的是南三环，如果这个地方还不错，那就意味着我要么换个地方住，要么每天坐上一个小时的地铁来这里。 没过多久就停了，我和田野下了车，一眼就看到一条长长的街道，因为开发商没有完全开发好就跑路了，市里又迟迟没有招到合适的用来代替的开发商，于是这条街道算是烂尾了。 远远看过去，半条街的楼房都只能说是半成品，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十家各色店面的灯光在照耀着。 孙源停了车，我们刚下来没走几步，就看到马路下边腐蚀的一小块铁板。 我们很容易就看到在一片光芒中显得暗淡的一个招牌，蓝月酒吧。 酒吧没有营业，大门被重重的拉下来，虽然看起来不算陈旧，可按照积灰的程度来看，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没有打开过了。 我无语道：“孙源，这老板你联系了吗？” 我指了指大门上的一张纸，上面清晰地印刷着几个大字，酒吧出售，联系方式xxxx。 “你这不是废话吗？要是没联系，我能直接确定是这儿？” 说着孙源拨通了老板的电话，告诉他我们这会儿要过来看酒吧，问他有没有时间。 我心想这不是废话吗？别人要卖酒吧，既然打定了主意，那肯定是没时间也要抽时间过来的。 果不其然，电话里的老板很爽朗的样子，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让我们先到附近的茶楼坐坐，他马上过来。 我们也没有去茶楼坐，一人点了一支烟，就在酒吧门口蹲了下来。 孙源道：“这家酒吧亏损的原因其实也和之前那家差不多，不过这家的老板更有实力。据说，他这间酒吧当初花了两百多万才弄下来，还不包括各种酒水，人工的费用。” 我和田野没说话，吸了一口烟，继续听他怎么说。 “这老板本以为这条街道一开发，人流量一定蹭蹭蹭往上涨，酒吧的业绩自然也上去了，谁想这开发商兜不住，弄到一半跑了，新来接的开发商要想继续开发，就得将已经做好的骨架这些费用全部除去。这样一来，他们的利润就小的多了，那谁肯做？所以，久而久之，这条街就荒废了。这间酒吧也亏损的越来越多。刚开始酒吧老板还能以一己之力补上亏损，硬生生的拖着，可这时间一久，谁熬得住啊？这老板打算转让了，刚好告诉了我爸的朋友，我就也知道了。” 孙源说着去车上拿了瓶水，喝了一口，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说道：“说起来，这酒吧能赚钱我都不敢想，不过既然是咱们三个一起...你俩要是有信心，咱们就干！” 第七十三章签协议 “呵呵，这酒吧有自己的停车场，三百五十平米的面积，地理位置杭州三环，周围又处于开发区，我们开起来之后，为什么不能赚钱呢？” 因为那老板还没来，我们三个四处走了走，看完之后我笑着说道，不过我说完他俩都是一脸懵逼。 孙源和田野重重抽了一口烟，半晌孙源才道：“旭哥儿，你的意思我们都懂，但这家店既然亏损这么久，难保不会没有其他人知道...” 孙源的意思很清楚，既然我们能想到这一层，别人也能想到这一层，那为什么还在亏损呢？这其中的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他说完田野也点头道：“说实话，听孙源说了这蓝月酒吧的情况，我觉得咱们要是把江湖开在这儿，要么大卖，要么大败，没有第三条路，而另外那两个地方虽说地理位置也不好，但...” “不用说了，田野，孙源，你俩要是相信我，咱们就把酒吧定在这儿，更何况，如果选在这里，说不定咱们还能压下价格来。” 我显得很胸有成竹，但不是因为他们俩，而是因为我想起了之前在秦薇薇家里不小心看到过的一个文件。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段时间正在和秦薇薇一起做商业合作的那家工程公司，与另外一家投资公司的关系很是暧昧，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有机会，因为三方的关系都还算融洽... “好，既然旭哥儿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就把酒吧开在这里，等一会儿那老板来了，咱们好好压一下价格，说不定能节约下一大笔成本。” 这次孙源倒是没有犹豫，听到我已经接近于保证的话语，拍着我肩膀说道。 田野也丢掉手里快要燃尽的烟头，对我点点头。 我看了看他俩，心里一暖。 孙源是打定主意要做酒吧，我从铁通公司辞了职，而田野也没有继续在乡村音乐酒吧上班，而是拉着他一队的朋友收了工，都在准备着，等我们的酒吧开业的时候，便直接过来。 ... 没多久，我们身前就多了一地的烟头，三个人蹲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衣服勉强算干净，说不定会被别人当做是沿街组队乞讨的，孙源正要给那老板再打一个电话过去，我们面前的马路上就缓缓停下一辆奥迪的越野车。 我们精神一振，知道正主儿来了，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奥迪车门打开，一个看起来比较富态，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走下来，见到我们三个，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拿出烟盒，给我们一人递了一支，又问道：“不知孙老板是哪位？” “是我，这都是我的朋友，和我一起做这个酒吧的。” 孙源笑了笑接过来，烟也没点，开门见山道，相互介绍了，那老板便让我们去旁边的茶楼边喝边谈。 我们直接拒绝了，直言先看看环境，老板无奈，只好返回来打开酒吧大门。 走进来一看我们三个就傻了眼，如果不是酒吧外面门上的积灰证明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做过生意了，我甚至怀疑这间蓝月酒吧昨晚还在营业。 因为这里的陈设和别的酒吧没什么分别，除了吧台的酒水架子空空的，几乎让我以为这里今晚将会照常开门。 我们三个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喜意，这家酒吧如果盘过来，几乎是装修一下就可以直接开门营业了，对我们无疑有利得多。 那老板笑道：“想必你们也看出来了，我这里的吧台桌椅沙发还有配套设施全都是齐的，几乎没有动过，所以你们要是直接盘下来，明明运来酒水就可以直接开业。” 我冷笑道：“不然吧，王老板。（我们之前从孙源那里打听到了他的姓氏。）你这里这些设施固然很好，可是一件赚不到钱的酒吧，就算桌椅全用紫檀木的也没用。” 王老板脸上的笑容一僵，尴尬的摸了摸鼻头，想毕业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在不遗余力的夸赞这家酒吧的优点，却故意不提赚钱的问题，无非是想让我们认为买下这里是很赚的，要是遇到不懂行的，说不定还能额外大赚一笔。 我和田野在他甫一开口就已经明白了，但孙源这个大脑袋还在那儿自顾自地笑，估计以为捡到了宝贝。不得已之下我只好开口。 我说完偌大的酒吧便沉默了下来，只剩下我们四人缓慢的脚步声在回荡，不免有些无聊，我想，若是这老板实在想待价而沽，那就另择佳地。 不过我倒是真没想到，刚刚在电话里听着那么爽朗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忸怩。 就在我们等的都快要没耐心的时候，那老板又开口道：“行，我也不跟你浪费时间了，这个店面，要是看得起的话，转让费一百六十万。拎包开业。” 说完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只烟。 我们接过来，心里盘算了一下，三百五十个平方，这么多的设备，永久的转让费只要一百六十万，看起来是占了个大便宜，但我心里却总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说不上是危险的预兆，只是有一丝被欺骗了的感觉。 但我抬头四望，又没看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我们已经把所在的问题都考虑到了，要说还有什么能让我们吃亏的东西没说出来，我真是抓破脑袋也想不到。 我不说话，田野和孙源却又跟王老板讲起价格来，这王老板本来是坚持一百六十万，一分不少，但在二人轮番的劝说开解后，似乎又是想到了这间酒吧的巨额亏损现状，还是咬咬牙同意了孙源的一百四十万立刻全款签合同。 签完了协议，孙源立刻将他爸给的账户里的钱打了过去，他爸注入的两百万资金还剩下六十万，当做酒吧的流动资金。 完了还没来得急走，孙源又将我和田野叫停，给了我们一人三份协议，拿过来看了看才发现是股权说明书。 我和田野一人占百分之十五股份，而孙源因为独资，一人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本来我和田野不愿意签订这协议，孙源却极力要求一定要签订，完了王老板又笑眯眯的在一旁看着，无奈之下签了字，孙源拿着四份协议笑道：“嘿嘿，本来还怕你们不签协议，现在一看，王老板也在，倒是没想到这么简单。” 第七十四章这是你的酬劳 我和田野愣愣的看着孙源，实在是没想到，孙源这厮竟然这么无耻。 这姓王的在这儿，我们是作为酒吧的投资人一起过来的，那自然是属于一根绳上的蚂蚱。 而如果我俩因为这件事和孙源闹起来，那倒显得我们小气，白白让这蓝月酒吧的老板看了笑话。 孙源小心翼翼地将总共的五份协议收好，喜滋滋地道，“来，王老板也别走了，今天大家这么高兴，我做东，咱们去找个地方搓一顿。” 我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目光随之望向田野，只见他脸上的表情和我也如出一辙。 王老板愣了一下，然后拒绝道，“嘿嘿，小孙啊，这倒不用了。既然咱们合同已经签了，这酒吧，现在开始就是你的了。我先提前预祝你们生意兴隆，不过我等等还有事，就失陪了。” 说完不管孙源如何挽留，王老板都如火烧屁股一般往外跑，我们走出去的时候，只看到他车子飞快远去的影子。 “孙源，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我疑惑道。 孙源叹了口气，苦着脸道，“唉，看样子这酒吧是真的难了。” 田野若有所悟，点点头道，“不错，这姓王的溜得这么快，不会是忙，反而是这酒吧，估计是真的有问题。” 我摇摇头道，“我也想过这些问题，但是并没有看出来哪儿有问题。设施完好，面积足够，墙砖也是特别加固过的。所以...” “所以问题不是出在酒吧本身上...” 孙源接着道，“那么就只有一个了，没有愿意开发的开发商。办下这里在他看来是死路一条。” 说完孙源看了看我，田野也将目光投过来。因为我之前大包大揽，将事情抗到我自己身上，现在则是需要我拿出具体方案的时候了。 我看了看他俩充满希冀的眼神，本来想和盘托出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改口道，“唉，别看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我装出来的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二人都甩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 ... 接着我们继续分配了工作，我负责酒吧重修的装潢的风格和设计，而田野负责联系人，让他的艺人朋友在演出之余为我们打打广告，最后是孙源，孙源负责酒吧发展的长远策划方案和资金募集与整合。 于是统计了一下现在我们的状态，剩余资金还有六十万，这间酒吧百废待兴，只需要装修，接着购入一些酒种，便可以开业了。 商量完了之后我们从酒吧里出来，我抬头看了看蓝月酒吧四个大字招牌，不由笑道，“蓝月，以后你就叫江湖了。” 孙源提议我们顺便一起去吃个饭，吃完再各自去联系人。 因为我渠道比较匮乏，在网上找装修公司又不靠谱，而资金总额不超过五十万，又必须在一个月内完成酒吧的重新装修，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干脆找到了刘祥华，不过他一个做快递的，也不认识这方面的人，无奈之下，我只得去找秦薇薇。 而我刚打定主意找秦薇薇帮忙，手机就适时的响了起来，一下子就将我的话咽到了肚子里，打开一看正是秦薇薇的电话。 “王旭，今晚我要回去，你也过来。” 秦薇薇的声音一向冰冷，话语也力求简洁明了。 “好。那我一会儿过去，你...” “嘟...嘟...” 说着我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里就传来电话挂断的声音。 秦薇薇每次都是这样，让我有些郁闷，不过好在我已经习惯了，不然非得气的摔手机不可。 看了看时间还早，我到旁边的一间网吧在网上搜了一下，却没找到几家资质好的装修公司。 只好发布消息在网上，然后悻悻的出了门。 坐上公交车，没多久就在人来人往中到了别墅区，大门口依然是那个很势力的保安，而大门里各式各样的别墅也依然安静的坐落在树丛间。 本来我无比羡慕秦薇薇的生活，但还清了债务，我爸的身体也越来越好的情况下，我竟然对这些让无数人趋之若鹜的生活提不起劲来，唯有不停的工作，不停的忙碌，似乎才能证明我还存在着。 给保安递了支烟，他立马毕恭毕敬地为我开了门。 进入大门，眼前除了一边的车行道，就只剩下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 脚步踩在上面，发出轻轻的踢踏声，我突然想到了叶如雪，曾经我们也无数次行走在萧大的林荫道。 这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两声喇叭声，回头看了看，原来是一辆霸道拉风的吉普越野车，驾驶座上的男子正咧着嘴朝我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摇摇头没理他，继续朝着秦薇薇的住处走过去。 ... 还是如常的没有保姆在家，开了灯寂静的只有我一个人，像往常一样，慢慢的收拾了一下，然后做好饭的时候，秦薇薇的身影就已经出现在客厅的沙发上。 当我端着两盘菜走出来的时候，秦薇薇正聚精会神的盯着手里的一份报表看，连我放下菜碟伸手到她眼前晃了晃都没发觉。 “薇薇姐！”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啊？！...哦哦，吃饭吃饭。” 秦薇薇愣了一下，才冲我笑着。 我知道她有心事，但她不愿意说，也愿意让我过来，说明并不算什么严重的大事，我便也专心吃起饭来。 收拾完后秦薇薇叫我先上楼，然后等到她的脚步声近了，她突然拍了拍我肩膀，对着我说道，“王旭，这是给你的酬劳，这次你功劳不小。我按照市价给你折算了，除去你欠我的两万块，这里还有十八万。” 我呆了呆，才低头就感到手里一阵传来一股温热滑腻的触感，秦薇薇不由分说地将一张卡塞到我手里，又道，“密码是你生日。愣着干嘛呢？咱们上去玩会儿游戏。” 说完秦薇薇嫣然一笑，露出脸颊上一对浅浅的梨涡。 “薇薇姐，这怎么行？我本来就是随便说说，你们愿意采用，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你得拿回去。” 我刚说完，秦薇薇就自顾自地仿若没听到我的话，径直进了卧房。 第七十五章撞车 秦薇薇今天穿着挺简单的，不过我想了想，似乎她从来没有在我面前穿过这样的衣服。 脚上蹬着一对浅粉色的增高鞋，修长的腿部被一条修身的牛仔裤轻轻罩住，曼妙的腰肢往上是一件黑白相间的小细纱衣，最后是一如既往精致的五官和微卷的发丝，显得极具活力又充满了一种别样的诱惑... 一切都宛如初次见面时做的梦境一般美好... 和秦薇薇玩游戏，最大的乐趣不是能杀多少人，而是能看到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总是显得那么一丝不苟，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她，在游戏中也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般无意间显露出来的风情。 趁她去上卫生间，我又情不自禁的拿起她刚刚交给我的那张银行卡，她说这里面有十八万，还是除去我欠她的两万块之后的。 尽管我知道，我欠她的远远不止两万块，但过惯了穷日子的我，还是对这笔称得上是天降横财的巨款感到有些心热。 足足十八万！ 就算将我爸在医院的剩余费用全部结清，剩下的恐怕也足以在我们老家修上一栋小房。 我还在天人交战，身后依然传来增高鞋轻轻和地面接触的声音。 我转过头道：“薇薇姐，我觉得，这钱我还是不能要。” 秦薇薇笑了笑，也没去接我递过去的卡。 “王旭，你觉得我会缺这钱吗？” “不，薇薇姐，你当然不会缺。但不是有句古话说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初我只是简单的想着能帮上你，甚至也说了几个字。哪里值得上这么多钱？” 我摇摇头，浑然不觉自己此时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严肃。 秦薇薇“噗嗤”一笑，收拢裤脚在沙发上坐下来，慢慢的点了一支烟，才开口道：“行。既然你执意不要，那我也没办法。” 我见此心里一舒，同时却又有点舍不得了，这可是白花花的大洋啊。 我心在滴血，但我尽量克制住自己，告诉自己这不是自己该拿的。 “既然你不要的话......” 秦薇薇将烟头轻轻放在烟灰缸上，等它熄灭了又说：“以后就别联系我了。现在，请回吧。” “啊？” 我伸过去的手呆呆的定在空中，我突然有些蒙了，过一会儿反应过来，只好垂头丧气的将银行卡穿在兜里，只是在心里暗自发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动用这笔钱。 而随着打定主意，心里那一丝丝微笑而不易察觉的失落感逐渐消失，我悄悄看了看秦薇薇洁白的脸蛋，心想道：果然对于我这样的人，自己手里还是得有钱才安心点。 又玩了一会儿游戏，时间就跳到了十点钟，可能是太久没玩游戏，感觉头有点晕，我刚想离开，手机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来电，秦薇薇见此也没有跟我说话，而是安静的坐在一边，泡了两杯咖啡，一杯放到我边上，自己攥着另一边的把柄品尝起来。 “喂。你好？” “哦，你好，请问你是王旭王老板吗？” 本来我想回答他说是，但他后面又加了一个王老板，我脑袋里有些晕乎，问道：“我是王旭，不过王老板是谁？” 说着我拿开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又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不是打错了？” 那人也一头雾水，“你不是王老板？但你是叫王旭，电话号码也没错...”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道：“哦哦，你是在网上看到我的信息了，对吧？” “对对对，我们公司有些日子没有接过活了，那会儿闲得无聊在网上逛了逛，看到王老板你在找装修公司，我就自告奋勇了。” 那个声音显得有些谨慎。 我无语的笑了笑，说道：“这个信息是我发的，我也叫王旭，不过王老板这个称呼我可当不上。” 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惬意的秦薇薇，心想你见过区区十八万都要纠结成这样的老板吗？ 不由又叹了口气，我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嗯，没事，只要这信息是你发的，我们给你做工，自然你是老板...我们的公司在大禹街62号，王老板你啥时候过来审核资质啊？” 那声音听上去没之前那么谨慎，也没之前那么热情了。 而他这样问也是理所应当的，毕竟做工程都一样，先得考察清楚双方的实力，再慢慢洽谈下一步的合作。 不过我们这样简单的租赁关系，我也懒得去搞什么正式的程序，我说：“你们今晚还有没有时间？要是有的话，一会儿我们就过来。” 那个声音静止了一下，连忙道：“有，有，当然有。那你们等下直接过来，打我电话就行，我叫王坤山。” 挂了电话，我还在考虑怎么跟秦薇薇说我得提前走了，没想到她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说道：“要是有事你就先过去。” 我点点头，跟他道了别，出门跟孙源打了个电话，让他带上田野，我们三个去大禹街看看情况。 孙源这货刚准备睡觉，说话都有气无力地的样子，听到我说正事，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我甚至透过电话听到他在那边蹬被子的声音。 在别墅区外面没等多久，孙源的车就开了过来，坐上之后见田野也在，我奇怪道：“田野，你怎么会和孙源在一起？” 田野道：“孙源非逼着我去帮他搞设计计划书和创意内容，我刚下楼拦了一辆出租，他的电话就来了。你说我为什么会和他一起？” 我打趣道：“那可不好说，你俩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指不定刚刚在干些什么事情呢？！” 话音刚落，田野就给了我一拳，孙源要不是在开车，估计也会从驾驶座上跳起来。 我则是哈哈大笑。 因为已经快十一点了，杭州的大马路还算宽阔，也并没有堵车，一路上倒是开的飞快。 “快到了，大禹街应该就是前面那个路口往左转。” 凭借我之前做快递分发派送的经验，估摸着离那装修公司不远了，我便拿出手机打算给王坤山打个电话。 谁知我手刚揣进裤兜，车子突然一个急停，一时没注意，脑袋差点撞在孙源的驾驶座上。 揉了揉脑袋，刚想骂孙源这丫怎么开车的，就看到车窗边上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气势汹汹的朝我们走过来。 我视线一扫，竟然看到孙源的车旁边不知什么时候，还停了一辆SUV。 莫非是撞车了？！ 我一怔。 第七十六章一伙人的公司 孙源和田野一个打开驾驶位，一个打开副驾驶的门，一起走了出去。 我愣了一下，目光瞥向窗外，那SUV似乎被我们挤到了一边。 因为孙源本来就长得不高，中等身材，那年轻人一下来就一副势要找个说法的样子，我也被吓到了，刚想下车，没想到的是，田野一下去，那年轻人的火气便立马降了一节。 见他们依然在车外吵得不可开交，我忍不住也打开车门，只听到那年轻人愣愣的看着我，又冲着孙源说了句，“你撞了我的车，还想跑？” 虽然语气依然强烈，但已经不像刚开始走过来拍驾驶位车窗的时候那么充满戾气。 孙源给田野打了个眼色，田野立刻会意，走到SUV旁边看了一眼，又到自己车边看了看，田野摇摇头道：“没问题，没擦到。” 孙源笑呵呵的点上一支烟，“你没行车记录仪？拿出来看看。” 那年轻人立马焉了，“你们开车挤我，我的车撞到花坛，你们不懂交规？” 孙源脸上的笑容退却，冷冷道：“滚，再给我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 那年轻人呆了一下，看了看周围，因为现在时间也不早了，这大禹街附近也不是什么繁华的地方，也没多少人，估计怂了，伸出手指了指我们三个，“好，你们给我等着，我记住你的车牌号了。这个事情我不会就这么善了的，过几天再来找你们。” 说完便一溜烟儿跑到旁边的SUV里面，紧紧地关上车门。 孙源鄙夷的笑笑，“上车吧。” 我也无语的摇摇头，这SUV的司机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见我们是三个人，气势又不比他弱，原本占理的他也没了脾气。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应该大部分人都懂。 我们上了车，我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给那王坤山打了电话，他说他们都在大禹街62号等着，让我们直接过去就行了。 很快就到了，我们下了车，之间几个穿着朴素，工人打扮的中年人紧张的走过来，其中一个国字脸看了看我们三个，又不确定的问道：“王老板？” 我笑着给他们每人递过去了一支烟，“我是王旭。” 王坤一点点头，摸了摸脑袋，这才道：“嘿嘿，王老板，其实...” 他刚说话，另外六个人也紧张兮兮的看过来。 而我没等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说道：“你们不是正规公司？” 我看了看孙源和田野，他们脸上此时也和我一样的想法，我们才来了几分钟，不过大概的情况也看的八九不离十了，这所谓的装修公司，实际上根本就不能称为公司，基本就是这几个工人自己组建的。 也就是说，这装修公司，满打满算，只有七个人。、 我话音刚落，另外几个人的目光就投向王坤一，似乎他也紧张起来，有些结巴的道：“不是，不过我们七个都是做装修的老师傅，每一个人都可以抵上三四个人来用，你们要装修的话，我们七个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他说完，另外六个人的眼神又望向我们，就像是已经许久没有接到过活计，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个，生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我哭笑不得，孙源也不由道：“王坤一老板是吧？咱们说实话，我们最近要装修一家酒吧，大概三百五十平米，对时间的要求比较严格，你们总共才七个人，还得去购买材料，这一来二去...” 孙源的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你们总共就七个人，我们的任务又重，还得加上买材料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在我们所想的时间内完成。 田野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抽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我们。 “可以，可以...” “俺们儿能行的...” “王老板，你们得相信我们...” ... 那几个人一下子就急了，纷纷七嘴八舌的说起来，王坤一猛吸一口烟，皱着眉头道：“大家别急。等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其他人的话音便戛然而止，仿佛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一般，而这也足以显示王坤一在这行人中间的分量。 我突然有点想找这几个人试试的冲动。 王坤一道：“王老板，这样吧。你们先说说，你们的工期是多久？” “半个月。” 我故意这样说道。 我也是想为难一下他们，看看他们会不会知难而退。 “半个月？” 王坤一和另外几人都瞪大了眼睛，语气中满满的不可思议，“半个月三百五十平米？” “嗯。” 我点点头。 王坤一还没说话，而我已经看到了其他几个人眼里的一丝落魄和绝望之意。 王坤一将烟头狠狠地丢在地上，认真的道：“这样，王老板，你们的预算是多少？如果合适，我们兄弟几个就豁出去这条老命，也得加班给你们做完。” 我惊讶的看了看他们，王坤一身后的几人也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我回头看了看孙源，孙源点点头，说道：“好，我们的预算是六十万，就看你们能不能拿下来了。看上去不算多，不过我们的酒吧里本来就装潢好了，只是现在需要另外加工。” “六十万？我干！” 王坤一还没说话，他身后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中年人猛地开口道。 我们都将目光投过去。 身后那几个人也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甚至于我们三个也没想到那人会这么干脆，对于杭州来说，六十万，三百五十平的地方装修费用实在不算高，更何况他们只有七个人。 王坤一皱眉道:“老刘，你...” 原来那人叫老刘，老刘低着头道：“我的事情还需要对你们说吗？我这条命早就豁出去了。苦点累点我不在乎。” “你的情况，大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王坤一叹了口气，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又转头对我们说道：“行，这活我们接了。合同你们应该带了吧？” 我们三个心里都有些奇怪，这是什么意思？这老刘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不过既然他们接了，又能保证在半个月内完成任务，我倒是真的想看看，这几人能给我们做到什么程度。 我们将合同递给他们，把上面的期限改成了十五天，费用改为六十万。 第七十七章哪儿来的信心 确认无误之后我们各自在协议上签了名字，一式三份。 “你们现在就把地址给我们把，我们明天一早过去看看。” 我们也没看协议，孙源将就把钥匙拿了出来，交给王坤一，我们三个默默无语地上了车。 在车上孙源问我，“旭哥儿，你觉得这七个人能在半个月之内完成装修？” 我摇摇头，“不管怎样，总得试试的，更何况，那叫做老刘的，似乎也遇到了什么急事，急需这笔钱。” 孙源坐在驾驶位一边开车一边摇头，“旭哥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们，原因挺简单的。” “什么原因？” 田野问道。 我笑笑道：“去去去，你咋好奇心这么强呢？” 我没有告诉田野的打算，实际上原因很简单，孙源也清楚无比。 “旭哥儿，你就是心太善了。你这样，不适合做生意。” 说完孙源便再也没有说话，田野见我们两个一直在打着哑谜，一点没有告诉他的意思，气急之下，干脆坐在副驾驶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之所以要和王坤一这一伙人签合同，是因为我也是农村里出来的，同样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那股气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也是一副四十来岁的老态，而我爸今年也五十了。 他们身上和我爸的气息很像。 记得许多年前，我爸也是这样，为了赚钱供我读书，四处做工挣钱，谁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白血病打破了这一切的平静。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病，我想，我爸的头发也不会掉光。上次在医院看到他，尽管有了精神，但整个人却再也不复从前的精神焕发的样子。 那叫做老刘的... 很快到了公寓小区楼下，我挥手告别了孙源和田野，发觉肚子空空的，因为那会儿从秦薇薇家里出来，没有吃饭，现在有点饿了。 路过步行街的时候，那家凉皮店刚好还开着，不过老板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准备关门了。 我走过去，问道：“叔，今天关门这么早？” 老板笑了笑，停下手里的活，“小伙子，现在都十二点半了，还早啊。是不是想吃凉皮？叔再给你拌一碗。” 我刚想离开，不过见他这么热情，便又停了下来，坐到一个稍显干净的凳子，等着老板将凉皮拌好。 店里的陈设依然如前，和我几个月前看到的景象没有什么分别，唯一的不同是，坐在我对面的，少了一个，少了一个会叫一大碗特辣的凉皮，自己缺吃不掉，然后抢我的微辣份吃的女子。 我突然想起了叶如雪，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点了拨通。 “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依然是已关机的提示音，我收起手机，刚好老板也将凉皮端了过来。 吃凉皮的时候似乎身边总有一个人在说，“王旭，我能吃辣。” “王旭，我不吃了。” “王旭，把你这碗给我。你吃我这碗。” ... 结了账回家，我躺在床上再次不死心的打电话过去，得到的却和之前一样，莫非这姑娘把我拉黑名单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酒吧里等着，没想到我到的时候，老刘几个已经在等着了，我转了一圈，没看到王坤一，我问道：“老刘，王坤一呢？” 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在称呼前加上“叔”字，毕竟我们这是正式的合同租赁关系，不能掺杂太多得人情。 “他去购买材料了。” 老刘和另外几个人对我笑笑，一人给我递过来一只烟，我接过来看了看，是十块钱的云烟，不过也没在意，当着他们的面儿点上，抽了起来。 昨晚因为天色比较晚，我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他们，因为现在王坤一去买材料，他们估计也将情况查看清楚了，刚好都有时间，都坐在这里，我便趁他们不注意，眯着眼睛打量起来。 或许我真的猜中了他们的出身，他们身上的衣服料子的确不像是杭州的，反而和我四川老家的那边的很像，不过这不能说明他们和我是老乡，只是因为四川那边的工衣料子比较实在，不会很容易坏，更何况还便宜。 我问道：“老刘，你...是有什么急事？” 老刘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有，没有，我们是有些日子没有接到活了，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显然，他们也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但他们越这样，我就越想弄清楚，心里做好了决定，等王坤一回来，就问问他老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思索间，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恐怖的事实，据说有些工人体检的时候检测出自己患了急性病，比如心脏病，肺炎等等，也不去治疗，而是等着给老板做活的时候，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那就属于工伤，老板是免不了要赔上一笔的。 这也是现在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聘请正规公司的原因，否则要选择一般的民工，价格倒是便宜了，但要真的遇到这种人，亏损下来的钱，都足以将正规公司请个两三次了。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老刘和另外几人，仔细打量起来。 那几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笑道：“王老板，你这是干啥呢？” 我连忙摇头，示意没什么，刚刚才想到的顾虑就被我打消了，他们和我爸是一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如果还说有什么人不能信任的话，那一定不包括农民工。 ... 我在就把外面抽烟，没多久王坤一就带着一卡车材料回来了，见到我给我发了一支烟，说道：“王老板，材料已经差不多了，只差两样，我已经联系好了，让他们下午运过来，咱们今晚就开工。” 我点点头道：“图纸我已经给老刘了，到时候你们如果有别的想法，给我打电话就行，如果没有，最好就按照图纸上的做。” 王坤一答应了，刚想进门，我又说：“等等，等下要是你没事，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行，我让他们出来卸一下材料。” 王坤一说完便进了门，没几分钟六个人便一起走出来，飞快的从卡车上搬运起来。 见此我指了指酒吧里面一个角落，“走？” 王坤一点点头，跟着我走了过去。 两个人坐下，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其实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会接这一个看上去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活。要知道，就算是正规公司，要在半个月之内做完装修，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完成，你们又是哪儿来的信心。” 第七十八章是我对不起你 王坤一听完，反问道：“那王老板，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 我说道。 “相信王老板你们也发现了，我们不是正规公司，就是几个人拉起来一起做，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呢？” 我一愣，没想到王坤一会这样问，只好笑道：“好吧，看样子这个问题是没有答案了。那你能告诉我，老刘他...” 王坤一点点头，“老刘他家里最近是出了一些事，急需用钱，偏偏我们最近又没有活计，要知道，每天都在杭州吃喝住行，这也是一笔不晓得开销，本来他的担子就重了，现在还要加上一些生活开销，哪里能支持的住？” 说完点上一支烟，接着说道：“本来他都打算这两天要是还没有找到活计，就回老家去，谁想的刚好我在网上看到了你发的信息，最后还给出了六十万的价格，我们是民工，本来待遇就低，平时做这种大工程，正常工期一个月，我们也只能拿到四十万，没想到王老板你这次竟然答应六十万，实在是超乎我们的预料。这对老刘来说，更是惊喜，你说他能不激动吗？” 我点点头，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刘会那副表情。估摸着他也和我家的情况一样，我想，要是我没在那个网吧，那个夜晚遇到秦薇薇，或许我现在也成了他们之中的一员。 说完王坤一和我一起走到外面，帮他们卸完材料，见他们又都很卖力，便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坐在公交车上，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正打算玩会儿手机游戏，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点开微信看到是孙源的消息，一张图片。 图片上是火车站的提示牌，各趟列车的信息都在上面。最重要的是，孙源特地用红线圈出来了一个叫做“xianbei”的车站。 我有些蒙，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孙源回消息道：“旭哥儿，今天我要去趟北京，见见我爸的一个合作公司老总。” “那你给我发这个图片是几个意思？” “你看看我用红线圈起来的那个车站。” “xianbei?” “对，你仔细想想，中国有这个地方吗？” 他的消息发过来，我愣了一下，仙贝站？ 细数脑袋里的车站，貌似还真没有见到过这个叫做仙贝的车站。说着我在上打出几个字，没想到在输入法上就直接看到备选项上的“西安北”。 我忍不住说了句草，然后把截图给孙源发过去，孙源也回了我一个无语的表情。 ... 接下来的几天我基本都待在酒吧，本着监工的名义，结果发现王坤一一伙人似乎真的不要命了，除去中午吃饭半个小时，每个人都是做到晚上八九点，接着喝口水吃完晚饭继续做，知道十一点每个人都一身酸软才恋恋不舍的回去。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总是会发现他们的眼睛发红，面容憔悴，但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我甚至都有些为他们心疼，倒不是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会真的给我算到工伤里面，而是替他们对这样几乎不眠不休的工作感到疲倦。 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做什么事都显得不在状态，孙源看出了我的不对劲，问我：“旭哥儿，你这是魔怔了？” “魔怔你妹啊。” 我没好气的劈开他往我肩膀上搭的手，摇头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天总感觉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孙源上下看了我一眼，奇道：“你什么时候有这种预知未来的能力了？！没事就别瞎想。” 说着孙源便径直离开，自顾自的去酒吧里面监工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愣愣的出神，站在酒吧外面一只接着一只的抽烟，仔细思考着这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直到我喉咙都感觉干涩无比，快冒烟了，我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打开手机想给秦薇薇打个电话，脑海里突然冒出三个字，想起来最近这段时间我打她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而前几天给她打的时候，也没有接通。 我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了症结所在，原来是叶如雪，我果然还是牵挂着她的。 又在酒吧外面待了一会儿，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我还是给秦薇薇打了过去。 接通之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秦薇薇似乎欲言又止，我问她怎么回事，秦薇薇才说，她今晚没事，让我去她家。 挂完电话我一头雾水，有时间就有时间，怎么还吞吞吐吐的，这不太像是秦薇薇的风格。 记得刚认识她不久，她第一次请我吃饭的时候，咱俩在那儿吃酸辣粉，遇到一伙小流氓，明明是毫无胜算，甚至连跑也成问题，偏偏她就敢指着那几个小流氓的鼻子骂。 不过虽然我有些不明白，还是走到酒吧里跟孙源和王坤一打了个招呼，准备早退了。 又开着孙源的车在附近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对我可以预见的未来有帮助的商机，就已经到了四点，又跑去给孙源的车加了油，最后才慢慢开着车往秦薇薇的别墅过去。 到了门口，那保安见我开了车，尽管不是什么豪车，却还是很热心的给我开了门。 在这里开得比较慢，到了秦薇薇家楼下，我将车停好，又拿出刚刚在外面瞎逛时购买的蔬菜开了门。 进门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什么时候我已经快变成一个家庭妇男了？！ 依然是五点多的时候，秦薇薇的奥迪R8轰鸣的车声就在别墅外面慢慢响了起来，没多久秦薇薇开门走进来，束了束头发，见我在忙活，也没说话，而是从冰箱里拿了两盒牛奶，给我也倒上一杯，这才走到客厅里坐下，拿出一份文件看了起来。 吃完饭秦薇薇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在楼下玩手机，默默地等着我。 收拾完我有些感慨又有些好奇，忍不住道：“薇薇姐，以后你别这么累了，长时间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秦薇薇露出一个绝美的侧颜，笑道：“现在我要处理的事情还有一大堆，要想让秦雨传媒好好地发展下去，作为她的掌舵人，我就得付出的比别人更多。不然凭什么在这里站稳脚跟。” “薇薇姐，秦雨传媒已经是杭州本地的龙头企业了，还说什么站稳脚跟？” 秦薇薇突然站起来，尽管以她的身高只能到我的鼻头位置，可我还是感觉她再用一种类似于俯视的眼光看着我。 秦薇薇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说道：“王旭，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更何况秦雨传媒现在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稳定。李东的李氏集团已经在我们和工程公司接洽的这段时间在我们行业种下了一些钉子，就不知道什么会爆发出来了。而这些钉子就像是一颗颗定时炸弹，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让你从那个位置上跌落下来，摔的粉身碎骨。” 本来在我没有能力之前，我也不愿意提起李东这个无论是对秦薇薇来说，还是对于我，都可谓是一生之敌的男人，但她此刻主动提起，我却也不好不接话了。 我皱着眉头，略感不妙，说道：“薇薇姐，我记得之前你不是说得到了工程公司那笔预付款，秦雨传媒就我没有问题了吗？怎么会现在还是一副四面楚歌的样子？” 秦薇薇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还轻佻的翘起了二郎腿，点上一支烟，说：“王旭，总之你记住了，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尤其是当你走上了一个至关重要，分分钟就能决定无数人的生死去留的位置上的时候。” 我点点头，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和孙源说的话一样，我太善了，不适合做商人。 但我自己审视，却从来没有感到我自己有哪一点当得上善这个字。 我们一起上了楼，我刚想开电脑，秦薇薇伸手阻止我，示意我坐在沙发上，我问道：“怎么了？薇薇姐。” 秦薇薇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是不是有心事？” 我怔了一下，不明白她什么意思，说：“没有，我挺好的，怎么了？” “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女孩？” 秦薇薇的目光锐利而优雅，就像是看穿了我的内心一般，而我却心头一凉，之前她不是说过不计较我和叶如雪之间的事了吗？ 更何况我和叶如雪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联系了，如今连个电话都打不通，更加没有勇气去萧大找她。 旧事重提，她在想什么？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秦薇薇接着道：“没事，你直说就行了。我不会在意的。” 我苦笑道：“薇薇姐，你是不是想多了？” 说着举起一只手做发誓状，“而且我们已经有很久没有联系过了，我可以发誓。” 秦薇薇“噗”地一声笑了出来，“我不是说这个。” 这回我更懵逼了，不是说这个，那说的是什么？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她，可以回去找她。” 秦薇薇收起笑容，严肃而认真的道，让我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 我急了，“薇薇姐，你什么意思？” 秦薇薇摇摇头，凌厉的眼神渐渐消失，“如果你想念她，不用顾忌我，去找她吧。而且...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 第七十九章天上掉馅饼 我大吃一惊，“薇薇姐，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会对不起我？” 细数我和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时间不多，却也总是让正手足无措的我看到一片曙光，如果没有她，我现在或许还在做着兼职，如果没有她，我现在还在为我爸住院的医疗费苦恼，如果没有她，那些讨债的亲戚朋友说不定现在还在我的家门口等着我回去... 可以说，我现在所有的一切，虽然不多，但却都是她给的。 秦薇薇道：“感情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 感情的事？ 我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突然之间喉间一阵发涩，艰难的问道：“薇薇姐，你是说那件事？” 秦薇薇目光清澈无比，似乎能洞察我的心灵，点点头说：“是的，当初我和李东离婚，他们更是想着一心从我手上骗走秦雨，这怎么可能呢？” 我不想说话，只好看着她红润的嘴唇，企图从上面吐露的音节中得到一些让我感到高兴的好消息，但让我失望的是，并没有。 秦薇薇继续道：“那时候我意志消沉，便每天都跑到离我住的地方很远的网吧去玩游戏，一方面想借此分散我的注意力，一方面是想借此躲避他们无休无止的纠缠。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会在那个时候遇到了你。” “你刚好走进我的生命里，我想，如果没有你，说不定到现在我都还是意志颓靡的样子，你给了我希望，那时候我想着，你家境不好，如今父亲又骤逢大变，竟然都有勇气面对，还在努力想着办法去改善它，我又何尝不能呢？” 说着秦薇薇喝了口水，示意我坐下来，我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该做什么。 秦薇薇接着说着：“因为父亲对我的要求很严格，所以我从小便没有谈过恋爱，就连我和李东结婚，我爸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但我以为这不过是一项简单的事情，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后来才知道是我错了。我遇到了你，我以为你就是书上写的那个属于我的真命天子，但这段时间以来，我也考虑清楚了，我似乎并没有书上所说对你的那种想要依赖你，粘着你的心思。所以，其实是我利用了你。” “利用我让你走出困境，是吗？” 我不由自主地说道。 “嗯。” 秦薇薇点了点头，深呼吸一口，“或许我并不能给你什么，我对你的感情也只是类似于姐弟，你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无条件的帮忙，但这是我我自己，已经错过一次，我不能再拿自己做赌注，也不能再骗你。” 说完秦薇薇便闭上了眼睛，眉眼上长长的睫毛仿佛表明了她的决心。 她已经不再想面对我了。 我突然有些愤怒，她怎么可以这么轻而易举的决定我的感情？ “薇薇姐，我...” 我刚想开口，秦薇薇说话打断我道：“王旭，你没发现吗？你一直都是叫我‘薇薇姐’，而不是我的名字，这还不能说明吗？” 见我不说话，她又接着道：“你仔细想想，你对我的感情，那是爱吗？” 我一愣，我对她的感情，真是爱吗？ 离开她家之前我说：“薇薇姐...哦不，薇薇...这件事让我们彼此都再想想，好吗？” 开车出了别墅区，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天我会一直心神不宁，不在状态了，原来不是因为叶如雪的关机，而是因为秦薇薇已经自己做出了决定。 回家的路上我给孙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车先放在我这里，有点事。 可能是听出了我的不对劲，他也没说什么，让我好好休息，酒吧那边他和田野去帮我盯着。 而就在我放下手机的时候，因为没看旁边岔路，差点撞到里面冲出来的一辆轿车，那车主停下来，在驾驶位探出脑袋来朝我一通臭骂。 我也没理他，自顾自地走了。 在我家楼下车库停好车，交了停车费出来，吃了一碗熟悉的凉皮，才发现以前那个经常会过来的女子，现在也已经不见了。 只是当初看似简单的一个决定，我失去了秦薇薇，也失去了叶如雪，唯一收获的，是一个新的朋友田野，还有一间正在装修，前途迷茫的酒吧。 原计划等酒吧装修完毕开业，就让秦薇薇帮帮忙，看看能不能找最近和她在联系的那家开发商投资，将这片区域开发起来，如今看来，却是遥遥无期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可脑袋一直处于一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干脆躺在床上，中午才爬起来，洗漱完毕对着镜子看了看，仿佛一夜之间我憔悴了许多。 在脸上拍了一点冷水，开始找起来新的开发商，因为原本是想让秦薇薇帮忙，现在自然是不好再说出口。 然而我才吃完泡面，公寓的房门就响了起来。 打开门就看到兴高采烈的孙源和田野，二人都是一副激动地情难自已的表情。 我说：“你俩淡定点，又不是天上掉馅饼了，这么高兴？” 孙源还没说话，一向冷静的田野就拍着我的肩膀道：“王旭，这次啊...天上还真是掉馅饼了！” 我无语道：“掉什么馅饼？搞得你俩这么激动，像是吃了过期春药一样。” 孙源朝我胸口擂了一拳，骂道：“去你的，什么叫吃了过期春药，这次真是有好消息。” 说着我让开身子，两人走进来，兴冲冲的坐在沙发上，我想问他们是什么事，但这两人却一点说的意思都没有，我无奈了，不过想让我主动去问，可没这么容易，干脆和他们一样装傻。 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白开水，自己坐在床上玩起手机游戏来。 田野还好，孙源没几分钟就受不了了，凑过来脑袋，看了看一脸鄙夷的道：“旭哥儿，这都是什么年代了，你还在玩这种早就过时的游戏，推箱子！这是你这个年级该玩的游戏吗？”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有事赶紧说，你这还差得远呢。” 孙源被我噎的哑口无言，无语道，“行行行，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田野则是饶有趣味的看了孙源一眼，叹气道：“孙源啊，你还真是个憋不住话的主，这不是你定的主意吗？现在居然自己先开了口子！看样子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能再通知你了。” “嘿嘿，我这不是让旭哥儿感受一下什么叫吊胃口吗？！” 孙源摸着脑袋说。 我问道：“孙源，我记得你之前有个女朋友来着？还是叶如雪他们宿舍的？” 孙源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怎么最近都没有看到你们两个在一起，反而一天到晚在酒吧里？” 我说着田野也看过去，算了算时间，孙源找那女孩的时候田野应该还不知道这事。 孙源苦着脸道：“早就分了。之前我说带她去见我爸，可她打死不同意，我问她为什么，她说你和叶如雪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要是她和我成了，以后她在宿舍怎么活？” 说着摊了摊手，“这不，吹了呗。” 我奇道：“意思是你找不到女朋友这事还赖我了呗？” 孙源一个劲儿的点头，我和田野则捧腹大笑。 “以后我要是找不到女朋友，旭哥儿你可得给我发一个。” 孙源说完就往外走。 “你以为我是月老啊？还给你发一个。” 刚说完就看到孙源站起身子往门口走，我和田野都同时愣住了，我大声喊道：“你去哪儿？” 田野呆滞了一下，“回酒吧啊？！怎么了。” “你没什么别的事情了？” 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孙源皱着眉头想了想，“我能有什么事？” 说完摇了摇头便继续往外走，还没走出两步，背影突然停下来，转头道：“我曹！” 第八十章开发商？ 孙源终于反应了过来，而我和田野已经笑的不能自已，眼见孙源即将发火，我们才合上了嘴。 孙源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看田野，半天没好气的道：“你们俩再搞事情，就去酒吧给我监工去。” 我和田野连忙拒绝，一天到晚坐在酒吧里，那该有多无聊？ “行，我也不跟你们扯了。直接说正事吧，田野是知道的。” 孙源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晚上我得到了一条小道消息，一家国内大型地产投资商的老总已经买下了我们酒吧那条商业街，准备重新开发。” 我一惊：“怎么可能？” 我没有跟秦薇薇说过，也就是说她那边的那位投资商是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说没有意向，那么刚刚孙源说的这个投资商，一定是别的投资商。 但既然是国内大型投资商，怎么可能不清楚这工程的后果，投更多的钱，得到极小的收益。明知是这样还要去继续开发，我不得不怀疑起那开发商的动机起来。 田野拍拍我肩膀，“由不得你不信，这是孙源他老爸的一个渠道商告诉他的。” 我问道：“那开发商的公司是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话音刚落，田野和孙源脸上的笑意就呆滞了，愣了一下，孙源摸着脑袋道：“反正别人已经确定要开发了，他是谁，他的公司怎么样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皱着眉头，田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孙源还是摸不着头脑。 “暂时还是别抱着太大希望吧。既然你爸那朋友说的是真的，想必地皮和修建权已经被拿走了，我们也只有静观其变了。怕就怕到时候那开发商搞出个什么幺蛾子。” 说着孙源也终于理解了我的意思，怔了一下。 我给二人发了一支烟，于是三个人一时间抽起烟来，将我不大的房间弄得乌烟瘴气。 二人的兴致被我一番话说的瞬间没了，也没久呆，孙源找我拿了车钥匙，和田野一起离开，而我则是起来煮了碗泡面，有些迷茫，酒吧的事情似乎正在一步一步逐渐走向正轨，至少在最近这段时间不需要我投入太多的精力。 其他的事情... 我爸的病情也恢复的不错，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估摸着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出院。 还有毕业论文，不过已经和辅导员签了协议，更何况我已经和孙源做了酒吧，为了学校的名誉着想，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毕不了业的。 一时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想起昨晚在秦薇薇家里的事情，我又拿出手机，忍不住发了个消息过去。 “薇薇姐...今晚你回去吗？我想和你聊聊。” 想了想又把薇薇后面的那个“姐”字删掉，然后点了发送。 秦薇薇说的不错，我一直叫她薇薇姐，既然是姐，又怎么能有其他的念头呢？ 而一直到下午五点，手机上都没有她的回复，我都有些失去信心了，突然手机一震，她的短信到了。 “好。” 回复依旧简洁，还是熟悉的风格，仿佛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个穿着一身蕾丝热裤，外表火热，内里却淡漠无比的女人又站在了我的身边。 我没有回复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随便煮了点饭，收拾好便准备去别墅区。 第八十一章不是骗子，就是孩子上 因为时间不早了，我也没有坐公交，便打了个的，谁知道刚好遇到堵车，到了别墅区已经是六点了，我心急火燎的到了大门口，恰好之前那年轻保安不在，换了一个新的中年大叔，看起来不太好搭讪。 我走过去，给保安大叔递过去一支烟，问道：“叔，能帮我开下门不？” 保安大叔没有接我手里的烟，而是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我，问道：“你是这儿的住户？” 我摇摇头，“不是。” “那抱歉，不能给你开门。” 保安大叔说完便坐回亭子里，自顾自地闭目养神起来。 我却急了，现在已经是六点了，秦薇薇正常下班，然后到家的时间都是现在，说不得她已经到了，回到家看到空无一人的别墅，还不以为是我放了她鸽子。 但这保安又不通情理，无论我如何说，他总是以我不是这儿的住户为由，不给我放行，我也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只好尴尬的站在别大门口抽烟。 没多久，我又凑过去问道：“叔，你能跟我说说，之前那个年轻的保安兄弟去哪儿了？” 现在想想，虽然之前那个年轻保安比较势力，但现在这中年人实在太过死板了，果然还是以前那保安兄弟好一些。 果然人都有劣根性，无论什么东西，在的时间不明白他的好，失去了才慢慢领悟，而我这就是彻彻底底的现世报了。 记得有段时间我还很厌恶那年轻保安的势力眼来着。 没多久，别墅区大门口的烟头已经攒了一地，而我也抽的口干舌燥，突然有点后悔起来，要是那会儿进不去的时候直接给秦薇薇打个电话，说不得我现在已经在她家里了，那儿至于在这儿吹着风。 就在我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秦薇薇打个电话，问问她在哪儿，如果在家就来接我一下的时候，身后的路段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发动机轰鸣，我回头看过去，那奥迪R8刚好在我面前停下，驾驶位车窗缓缓降下来，露出一张成熟而性感的容颜。 秦薇薇看着我道：“怎么蹲在这里？不进去吗？” 我刚想说话，突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而身后的中年大叔连问也没问，直接为秦薇薇开了门，我退到一边，一边看着秦薇薇的车进入别墅区，一边思忖着我和她之间的差距。 不错，我和她永远隔着一条犹如天堑的鸿沟，她是杭州本地最具知名度的大公司的总裁，也是最大个人股东，在公司里可以说是只手遮天，赚到的钱可以说我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望到一点皮毛，甚至她本人更是多次登上杭州的时尚杂志，还被评为去年最有竞争力的公司CEO之一。 而上帝在亲手为她设计下这一番美妙的情景的时候，还精心勾画，让她拥有这个世界上举世无双的容颜，相信没有几个女人见了她会不感到自惭形秽，不论是化妆打扮，还是晚睡刚起来的慵懒姿态，都是那样的仪态万千，颠倒众生。 而我则恰恰相反，和她几乎是处在金字塔的顶端相比，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底层人物，不久前才将一切的欠款还清，只是萧大——一所不入流大学的学历，就算刚刚和孙源与田野一起做起了酒吧，我也依然一无所有。 “想什么？上车。” 不知道什么时候，似乎是发现我正在发呆，秦薇薇的一声打断了我的想象。 我连忙应声，刚走进大开的门，突然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我摇摇头道：“不用，没多远，你先去停车吧，我自己走过去。” 顺着入口的一条林荫道走着，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因为大门离秦薇薇的别墅确实不太远，所以没多久我们就在她的门口撞到一起。 我扬了扬空空如也的手，尴尬的摸摸脑袋道：“薇薇...今天我忘记买菜了。” 秦薇薇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没事，家里还有菜。” 说着秦薇薇开了门，而我在进门的时候竟然奇异的再次感到了一种拘束的感觉，似乎这个地方完全不属于我，我只是一个被邀请过来的人。 而昨天我还在以这个房子半个男主人的身份自居，想想真是嘲讽啊。 我现在才明白，以前我和秦薇薇在一起，总会感到不自在，不是因为她和我身份相差的悬殊，而是因为我和她之间这种格格不入的生活，她从小便是天之骄子，而我在来到杭州这座大城市之前，只是一个山里人，甚至都不相信世界上有建筑能盖到八十八层。 “我去做饭。你在这里等一下吧。” 秦薇薇放下包，然后轻灵的脱下外套，只穿着素白色的T恤，饱满的曲线顿时完全暴露在我的面前，而她也没有一丝避讳的意思，当着我的面系上围裙，然后走进厨房。 我也再没有之前那样肆无忌惮的打量她的胆子，只是不知道该做什么，生活好似渐渐没有了动力。 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切菜的声音，因为不知道该做什么，我走到厨房门口，靠在门柱上，望着秦薇薇忙碌的身影。 “啊...” 秦薇薇突然叫了一声，然后皱着绣眉将一根手指放进嘴里轻轻的吮吸起来。 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只见墩子上散落着几滴鲜红的落梅，我说：“我去找创可贴，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走到楼上，记得有一个房间秦薇薇是特地来放这些生活用品，这里肯定有创可贴的，因为这里的东西实在太多，也太杂乱了，甚至有一次我还看到了一箱卫生巾。 很快我拿着几个创可贴和一瓶酒精下了楼，秦薇薇还站在厨房里，腰间系着围裙，呆呆的吻着自己的手指。 我拉着秦薇薇走到客厅，她也没有动，任由我抓着她另一只柔弱无骨的小手。 秦薇薇坐下来，我先用酒精替她消毒，本以为她会受不了刺激疼的叫出来，没想到酒精流到她食指伤口的时候，秦薇薇只是皱了皱眉头，双眼紧紧盯着被酒精洗的干干净净的手指。 第八十二章不是骗子，就是孩子下 等到我为秦薇薇小心翼翼地贴好创可贴，外面的天色已经黯淡下来，看了看时间都已经是七点半了，我不满的怪责道：“不会切菜就不要切菜了，下次再切到手指怎么办？我去做饭吧。” 秦薇薇难得的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两只如水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我。 我双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腰间，鼻尖顿时涌来一股香气，我定了定神，轻轻的解去围裙的系带，然后系到我自己的身上，转身朝着厨房走过去。 “谁说我不会切菜的，我只是没法专心...” 我刚刚接手过来菜刀和墩子，秦薇薇有些无力，又似自言自语的声音就传过来。 “啊？” 我没怎么听清，心想着秦薇薇也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便探出脑袋问道：“薇薇，你说什么？” 然而这次却没有任何声音传过来，透过橱窗，我看到秦薇薇正坐在沙发上，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也没多想，继续切菜，或许是因为我在的时候秦薇薇都会让保姆回去，而我不在的时候，她基本也不在家，因此许久没有做过菜，我的手法则显得娴熟许多。 不多时几碟小菜就炒好了，算了算时间，刚好饭也好了，依次端出去，却看到秦薇薇已经半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将菜放好，接着坐在她旁边，静静望着她熟睡的样子，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可我依然有一种怎么也看不够的感觉。 她就像是上帝派来人间的天使，拯救了我，却又让我不知所措，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我和她之间这次应该就是最后一次拥有这么温馨的场面了吧。 以她的性格，一定不会在我面前露出小女儿态，甚至更不会在我们已经完全讲清楚了之后还和我这么亲密无间。 而我今天约她，就是为了想了结这件事，我不愿意拖着，更不愿意放弃她，就算只有一丝机会，我也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嗯...” 我脱下外衣，悄悄披在她身上，可能是动作太大，忽的，秦薇薇睫毛颤动了一下。 秦薇薇睁开双眼望着我，“做好了？” “嗯，吃饭吧，薇薇。” 秦薇薇瞥了一眼身上的外衣，笑了笑递给我，“我的身体可还没有这么差。” 说着坐到桌边，慢慢的吃饭。 或许是因为心里清楚这次见面的意义，我一点也吃不下，只是淡淡打量着秦薇薇，就像是我和她第一次去酸辣粉一样，不过这一次我对她没有了那欲喷薄而出的欲望。 秦薇薇也没有在意我，依旧静若处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而我也沉醉在最后的晚餐当中，我也从来没有发现，秦薇薇果真是一件巧夺天工的艺术品，就连吃饭的动作都会这么美。 最后我也随意地扒了两口饭，等秦薇薇放下碗筷的时候，我也很自觉地端着剩下的碗筷去收拾。 收拾完毕，我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刚刚为秦薇薇温好的一杯热牛奶，轻轻放到她面前，我坐下来，心里忐忑不安，我知道，这是到了宣判的时候了。 秦薇薇眨了眨眼睛，突然又眼神平静地看向我，“王旭。” 我抬起头，也没有回答，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什么，但我愿意好好听着。 “如果你真的是我弟弟，那该有多好。” 秦薇薇眼神有些迷离，说完又失落下来，而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一瞬间坠入万丈深渊，浑身冰凉。 见秦薇薇不说话，我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安慰她道：“薇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拼尽全力支持你的。” “嗯。” 秦薇薇点了点头，又深呼吸了一口，似乎从来没有一件事能让她做下一个决定如此艰难，许久才说道：“王旭，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嗯，你问。”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有没有想过，你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呢？” “爱！” 说着我犹豫了一下，脑海里似乎有其他的东西冒了出来，不过一瞬间的功夫，我就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外。 秦薇薇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我那一丝的犹豫，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那你对另外那个女孩，叶如雪是什么感觉呢？” “叶如雪？” 我愣住了，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提到那个女孩儿，我刚想解释，心里突然有一个声音说道：对啊，如果我对她的感情是爱，那对叶如雪的又算什么？ 记得我和叶如雪第一次遇见时，她穿着一身职业装，正在大润发商场做导购，而后来的她灵动活泼，每每总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出现，默默陪在我身边，而她在的时候，我也会感到莫名的安心。 我和叶如雪之间，没有一点间隙，就算我有时候做错了什么事，她也会尽力的包容我，却很少斥责我。 我能想到的，似乎全是那个女孩子的优点，可我现在又能做什么呢？ 而秦薇薇...... 一开始我和她之间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而这种关系来源于我绝地求生技术不赖，而她也恰好走到了人生低谷，两个落魄又落寞的人遇到一起，自然会擦出一些奇妙的火花。 而我和她之间真正的交心，则是来源于那一次李东的突然来访，就像是将失魂落魄如一蓬枯草般的秦薇薇彻底点燃，我和她之间的关系也才开始有了真正的转变。 ... 不知道想了多久，我再抬起头的时候，秦薇薇依然是淡漠而高冷的样子，深邃而诱人的双眼紧紧注视着我，仿佛想从我的眼里，身上发现些什么蛛丝马迹。 “想好了吗？” 秦薇薇开口道。 我冲她点点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原来我是这样的一个人，一直以来，我都被自己骗了。 我以为我为了秦薇薇而放弃叶如雪是伟大，其实我只是个蠢得不能再蠢的傻逼，我被我自己强加到身上的感情束缚了... “我懂了，薇薇。” 我对秦薇薇的只有责任，还有男性本身对于漂亮女人的追求，以及对她若有若无的依赖。 而那个突然闯进我生命中，叫做叶如雪的女孩，才是我真正的所爱。 突然想起以前对秦薇薇说过的海誓山盟，现在却只想抽自己两巴掌，这个世界上，能说出永远两个字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傻子，一种是孩子。 而我，是哪种呢？ 第八十三章我却上瘾了 “王旭，你上次提出的创意非常好，我们的第一次试验性的推广就取得了很不错的成绩。那家工程公司的资金已经投入到位了，现在秦雨传媒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秦薇薇见我一直不说话，开口打破了这种无言的交流，也打破了令人尴尬的沉默。 我使劲揉了揉有些酸疼的脸颊，露出笑容道：“那很不错啊，薇薇，你一定会成功的。” 我或许是先天就不太会聊天，每次聊天总能让人陷入一个很无奈的地步，于是，秦薇薇又被我说的无语了。 两相沉默，秦薇薇突然站起来，朝着楼上走去，只留下一句话，“上去，陪我玩会儿游戏。” 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一阵香风飘过，似乎有着让人迷醉的魔力，我差点控制不住，想要冲上去一把抱住她。 “嗯。” 最终我还是抑制住了内心的躁动，我点头答应，不管怎样，秦薇薇还是那个秦薇薇，我也还是那个我，王旭。 只不过是从一个最开始一无所有，欠了一屁股债的穷小子，变成现在无债一身轻反而已经开始慢慢进行自己的创业之路的年轻人。 一个年轻人，最重要的就是一颗朝气蓬勃，昂扬进取的心。 上了楼，我娴熟的打开电脑，秦薇薇对我笑了笑，说道，“快点上号，我都好久没有玩了，不知道是不是变菜了。你可得带我吃鸡。” 不知道为什么，秦薇薇说完，我心里似乎有一道暖流划过，我知道她其实并不喜欢玩游戏，刚开始玩游戏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被全世界背叛的痛苦，而我刚好带着她渐渐走上了这条路。 直到后来，我们俩的关系突飞猛进，即使她已经不再需要通过玩游戏来麻醉自己，在我来的时候，依然选择通过这样简单而直接的方式和我一起度过时光。 这都是我揣测的，她也没有亲口说过，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打开游戏的时候发现有更新，足足十个G，不过以秦薇薇家里的网速，不过几分钟就已经下载好了，我都有些怀疑电信公司是不是特地为她这样的别墅主人增加了带宽，遍寻脑海里的网吧，没有一家能达到如此速度。 玩游戏的时候秦薇薇还是和往常一样，尽管技术有了进步，意识却还是不入流的水准，我一个没注意，秦薇薇就哭着倒在我面前，然后委屈的爬向我，“我被打了，快救我。” “打你的人在哪儿？” “不知道。” 我无语。 等确定了没人能打到我，在面前丢了一颗烟雾弹，这才施施然的开始扶她。 没想到没多久，秦薇薇又骂了一句，接着双手插着腰，一脸怒气的拍了拍我肩膀，“快，这个方向有人。打他，打他。” 我一愣，连忙拉过来，谁知道秦薇薇又倒在地上，血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着。 ... 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和秦薇薇一起玩游戏，但我决定将这一次当做最后一次来看待。 以前不是有个什么公益广告来着，记者问张艺谋，“你这一辈子最满意的是哪一部电影？” “下一部。” 当时我觉得这个广告装逼到了极点，没想到很快我自己就领悟到了其中的道理，不管怎样，过去了就是过去了，谁也改变不了，我能做的为由将眼下的事情做好。 我和秦薇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这是上帝也无法改变的现实，我唯有努力，更加的努力，通过行动告诉她，我珍惜她，无论这是友情还是爱情。 ... 和秦薇薇这个许久没玩游戏的菜鸟一起，感觉还没怎么玩，窗外就已经暗了下来，只剩下周围无数霓虹灯的闪烁。 看了看手机，都快十一点了。 我不自觉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累，刚想跟秦薇薇说我先回去，她开口道：“王旭，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一定会支持你的。” “嗯，谢谢。” 我站起身，对她精妙的察言观色能力感到佩服万分，也没多说，只是提醒她早点休息，以后也别抽那么多烟，便下了楼。 “我已经戒掉了。” 谁知我正要打开大门，秦薇薇的声音突然传过来，回头望去，一个窈窕倩丽的身影正伏在楼梯边，曼妙的身躯勾勒出美好曲线。 “可我已经上瘾了...” 我低着头自言自语了一句，也不知道秦薇薇有没有听道，转过头出了门。 在路边打了个的，摇下车窗，吹着夜色下杭州的冷风，心情却感到一片安定，过去的事情都结束了，明天的我，是一个全新的王旭。 ... 翌日一大早我就起床了，洗漱完又吃了些早饭，便来到了酒吧，本以为来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但没想到来的释藏酒吧门已经打开了，里面传来王坤一和老刘几人的声音，听起来精神头十足，热闹无比。 我走进去望了一眼，只见老刘几人正搭着梯子，在酒吧天花板上弄些什么东西，我走过去给在一边看图纸的王坤一递了根烟，撇撇嘴道：“他们这是在干嘛呢？” 王坤一笑笑道：“这叫吊顶，行业术语，估计王总你听不懂，不过...” “不用不用。” 见他要解释，我连忙打断，随意地看了看四周，不过才几天的功夫，大厅的装修已经有模有样了，细节上虽然还存在着不少的问题，但至少大致上已经没了什么瑕疵。 我赞道：“不错啊，王老板，你们这速度真够可以的。” 说着又想到之前看到的，他们七人早起晚睡，几乎是牺牲了一切自由活动的时间，到现在时间已经过了三分之一，就弄出了一个大概的模子，这速度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而孙源和田野又说这条商业街已经有人承办了，不久就会开工，也就是说，很快这里就会繁荣起来，酒吧的地位和价值自然也水涨船高。 当然，前提是忽略掉那开发商的动机，毕竟在我看来，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更没有愿意做亏本生意的商人。有的生意赔了本起码还能赚些吆喝，而这重建一条街，实在是吃力不讨好。 除非那开发商的脑子秀逗了！ 第八十四章暗无天日的生活 听完我的赞扬，王坤一摆了摆手道：“王老板不要这么说，既然我们决定要做，即使工期只有十五天，我们也得努力去完成，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得兑现我们对客户的承诺。” “王老板，你们有这样的心思，就算现在还没有公司，我想也是迟早的事了。这个急不来，但大多数公司可都没有你们这样的心胸和勤奋啊。” 我由衷的感叹道。 王坤一认真道：“王老板，我们现在还只是几个不入流的人弄起来的街头组织，哪儿敢去想自己开公司，更何况我们都是山里人，吃苦这都是习惯了的，千万不要再这样说，不然要是到时候我们完不成，脸都没地方放了。” 我笑笑没说话，王坤一冲我点了点头，继续看着图纸，我也坐到一边的凳子上，静静看着他们干劲十足的工作。 没多久，大门再次被推开，孙源挎着那个公文包走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老刘几人，满意的点点头，目光转过来才看到我已经坐在这里，走过来道：“旭哥儿，你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这儿了？原定计划里这装修可是我负责的。” 我一乐，指着孙源揶揄道：“以后你也别挎包了，看过赵本山那个小品没？” “没有。” 孙源茫然的摇摇头。 “别人挎着这个包像上市集团公司老总，而你挎着这个包像是收电费的。”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孙源脸色一黑，作势要来打我，突然停在半空中，狡黠地一笑，“旭哥儿，你还记不记过几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我愣了一下，随机在脑海里飞速搜索起来，过几天是不是什么重要的节日，或者是纪念日之类的，但我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除了儿童节，有什么日子值得他用这个语气告诉我。 孙源却又不说话了，一副吊足我胃口的样子，我呵呵笑了笑，干脆没理他，自顾自地玩起手机来。 没多久孙源就憋不住了，看着我奇怪道，“旭哥儿，这天下就没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了是吧？每次我想吊你胃口，都没有成功。” 我瞥了他一眼，“当然有，不过你既然不急着跟我说，说明重要性肯定不是排在前列的，既然这样，我还担心干嘛？” 说完孙源就懊恼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也不跟你磨叽了，赶紧去找你辅导员，这两天是咱们毕业生交论文的日子。” 孙源说完我才想起，我和辅导员约好去交论文的日子是明天，结果这几天一直百事缠身，都忘记了还有这茬儿，要不是孙源提醒我，估计我就真的忘记了，到时候毕业论文没交，这毕业自然也就遥遥无期，自然也就拿不到毕业证。 虽然我已经走在自主创业这条路上，但毕业证承载的不仅是我四年的结果，更是我爸的希望，要是让他知道我没有成功拿到毕业证，我都不敢想象他会做什么。 “你不说我还真忘记了，我还没怎么做，我得赶紧去弄完。” 说着我拍了拍孙源的肩膀，孙源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我就说嘛，你小子不会什么都不关心吧？看看，哥要是不告诉你，你得后悔死不可。” 说着又让我先回去，他在这里看着就行，我也没多想，出了门便赶紧打了个的回家。 在车上的时候给辅导员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这几天有点忙，毕业论文还没做完，让他帮我去跟我导师说说，看看能不能争取宽限几天。 结果这次他还是异常的好说话，只是跟我说，因为我太久没有去学校，导师那里可能没有我的记录，不过只要我愿意，去找找机会，多走走，还是没问题的。 这话一说我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万分感叹，这种辅导员，精通世事，世故圆滑，不当个校长真是屈才了。 从辅导员那里要到了导师的号码，又随便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到家了之后我拿出枕头下面的银行卡，取了最后的三千块，只留下几百块自己用，这才又坐着出租车往萧大的方向过去。 坐在人挤人，四处弥漫着一股奇异味道的公交车上，我有些感叹，努力了这么久，我还是连个出租车都坐不起。 实际上我并不是只有这点钱，之前秦薇薇给了我一张卡，上面有十八万，说是秦雨传媒采用我创意的回报，尽管名义上是这么说，可实际上谁也说不清楚，因此我便打定主意不去动用那笔钱，也将那张卡死死地锁了起来。 公交车开得很慢，没几站，离我不远处的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作为国人的天性，看热闹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我转过去就看到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妇女手里提着几口袋青菜，对她旁边的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男子一阵推搡，嘴里还骂骂咧咧，说着什么“没长眼睛”，“怎么会踩到我”之类的话，年轻男人虽然看着挺斯文，实际上脾气却也不怎么好，当即发了火，和那中年妇女吵了起来。 令人惊讶的是，全车上下几十人，没有一个上前劝阻的，要么闭着眼睛装作没看到，没听到，要么别过头去，似乎窗外的风景比这里好看十分。 我有些想上前阻止二人的继续交火，但看了看那中年妇女，一口一个“流氓”“无赖”，实在是像极了更年期来临的征兆。 心里突然感到有些好奇，若是秦薇薇，叶如雪这样的女人，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当她们更年期来的时候，会不会也和这中年妇女一样？ 想着我又感到一丝恐惧，我自己挤公交车可以，但是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让未来将要和我共度一生的女人也陪着我挤公交，仅仅是想象，我都感到恐惧万分。 这是公交车到站了，我从后门处挤出一条缝，下了车，刚下去就看到前门处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小孩，满脸愁容的上去。 我愈发紧张了... 到萧大门口的那一刻，我暗自发誓，这辈子无论是做什么，我都不能让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她”过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 第八十五章你只管来拿 来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刚好过了吃午饭的时间。 想了想在萧大门口提了一箱牛奶又按照辅导员给的地址到了职工宿舍，爬上三楼，到了导师的门前，我深呼吸了一口，敲了敲门。 声音刚落下没多久，防盗门就从里面打开，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探出脑袋，看了看我，直起身问道：“你是？” “哦，导师您好，我是王旭。” 我挤出笑容，见他还是没多少印象的样子，接着说道：“我是你带的学生啊，不过前段时间因为我爸住院，我没什么时间，所以没怎么和您见面。” 导师点了点头，让开身子道，“你先进来吧。” 我跟着进了屋，听到他又说：“王旭啊，你是没来过我的课题，我以为你都不想要这个毕业证了。” 我尴尬的摸着脑袋，不知道说什么，导师坐在沙发上，给我倒了一杯水，“你吃过饭了没？” “吃了吃了。” 我连忙接话，说着将手上提着的牛奶很自然的放在桌下，导师也没阻拦。 我四处打量了一下，和普通的职工宿舍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装修的稍微好看点，这时余光一扫，见到厨房的台子上正放着一口碗，像是刚刚才吃过饭的样子，我心念一动，问道：“今天师母没在您家里？” “嗯。她今天有点事情，出去了。” 导师点头，又开口道：“王旭啊，现在没几天就是六月了，快到答辩的日子了，你论文做的怎么样？” 看起来很寻常的一句话，我却听出了不同的味道，嘿嘿笑道：“我这几天才开始做。” “哼！” 导师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年轻人，一定要以事业为重，你现在还没有毕业，学习就是你的工作，你就那么忙？抽不出一点日子来做做你的毕业论文？” “你说你啊，按理说，我们专业的毕业论文是很简单的，没想到你竟然做都没有做...” “论文没时间做就算了，开设课题快三个月了，你居然来都不来一次...” ... 说着导师又开始对我一通数落，直到我都快受不了了，他这才感到有些口渴，自顾自倒了杯水，盯着我看了半天，问道。 “王旭，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我这些日子不是没什么时间吗，所以论文的进度不够，因此我想来问问，能不能给我宽限几天。” 我大喜，这货终于骂的累了，不再说我，而是问我正题，我连忙回答，回答的时候一遍不动声色的将一个红包悄悄揣到导师的兜里。 导师一愣，随即看了看周围，意识到是他自己家之后，干咳了一声，手伸进去摸了摸，说道：“宽限是可以宽限，不过我最多再给你请个事假，帮你争取到一个月的时间，你看看...” 说完导师就一脸严肃的望着我。 我一怔，果然我想的是对的，亏得我预先留了个心眼，不然今天这事还真不好说。 “导师啊，您看，一个月的时间可能还是不太够，毕竟我现在还得去医院，天天学校医院两头跑这哪儿能来得及呢...” 说着我又递过去一个红包，还是同样的厚度，导师一看，眼睛都直了，连忙从我手里接过去，正色道：“不过是一个毕业论文而已，反正也不难，不需要多少时间，干脆我帮你做好，到时候答辩的前一天我发给你，你大概看看，然后直接去参加答辩就行了...” 我皱了皱眉头，他帮我做论文？ 这显然还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我咬咬牙，狠下心来将最后一个红包也递过去，导师也愣了一下，端杯子的时候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顺手将那个红包接了过去，放在手里捏了捏。 随即导师满意的点点头道：“嗯...我觉得像你这样勤奋好学的学生，毕业论文应该很轻松，要不就这样吧，论文的事我帮你搞定，答辩你也不用来了。” 说完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事情，问道：“王旭，你还有挂着的科目吗？” “没有。” 我摇摇头。 “哦...” 导师脸上露出几分遗憾之色，又立刻换上一副足以融化冬雪的笑容，说道：“既然你的学分够了，那到时候我将论文的事情了了，你直接来拿毕业证吧。” 说完导师就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很超然的样子。 我暗自偷笑，既然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让我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直接来拿毕业证，我还有什么说的，连忙答应，“好好好。” 导师冲我笑了笑，“王旭啊，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我站起来，说着不用了。 导师却一把拉住我，“你午饭真的吃了吗？要不在我这里吃过午饭再走？” 我欲哭无泪，只好谎称自己一会儿还有事，必须离开了，这才从导师家里出来，匆匆下了楼。 在楼下的时候我摸摸空空的钱包，有些无奈，又感到庆幸，还好我留了点小心思，将取出来的三千块分别装在三个红包里，挨个儿给，不然要是我一次性把钱全部塞进去，还不知道这导师会不会这么轻易让我走。 出了教职工宿舍区域，我又来到了熟悉的校园。 萧大，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了。 心里想着，我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反正来都来了，不如到处看看，正好今天也没事，有孙源和田野帮我看着酒吧那边，我倒也蛮放心。 虽然孙源这货不靠谱，但田野还算是心思缜密，要是老刘几个人真的为了赶工期做什么小动作，他也一定能发现。 漫步在萧大校园里的林荫道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人工湖边，在我记忆中，萧大的人工湖是建校之初就修建的，四十多年的历史，虽然不久，可这水量却也从来没有下降过多少。 仿佛一直都是眼前这副湖水绕绿树，飞莺四月天的场景。 找了一处遮阳的地方躺下来，我感到心里一片平静，回头想想，似乎已经有很久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了，静静躺在湖畔，听着风吹过柳树的声音，划在寂静的湖面上，荡漾出一片一片的波纹，偶尔有路过的年轻学弟学妹，窃窃私语的声音也显得那样美好。 第八十六章你真是个混蛋 不知道在草地上躺了多久，身边也走过了一拨又一拨的人，气温也渐渐降下来了，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才发现竟然已经到了四点半。 我摸了摸肚皮，感觉有点饿了，说实在的，那会儿去见导师，我还真没吃饭，不过尽管他热情挽留我，我还是选择了离开，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里面的门道有谁不懂？ 我已经被这三千块弄得穷困无比，哪儿还能和导师有更多“合作”的机会？ 于是我便离开了，一时间似乎什么烦心事都没了，又刚好路过人工湖，风景也好像和往日不同，显得更加秀美，干脆躺了下来。 没想到一躺就到了现在，今天就早上喝了碗粥，到了现在，足足八个小时没有吃饭了，自然饿得慌。 正准备去很久没有去过的食堂吃饭，却听见不远处的凉亭里传来几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让我有些窒息的身影。 她还是穿着尽显活力的一身运动装，运动装本来就宽松肥大，但放在她身上，却显得那么合身，将身材衬托的更加窈窕，在往上看去，还是那不算完美，却胜在精致耐看的容颜，一头如瀑青丝似乎刚刚才洗过，随着微风的吹拂，竟给我一种“水木清华，宛兮清扬”的感觉。 这是金庸先生在天龙八部里初次描写段誉的妹妹木婉清所用的词语，可我此刻却觉得，这词用在叶如雪身上却也分毫不差。 “如雪...” 我刚要说话，还没有喊出口，就注意到她面前还站着一个男生，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此时手里正捧着一束鲜花，正在和叶如雪说着什么，而叶如雪眉头微蹙，熟悉她的我知道，这是她不耐烦的表现。 因为她可能出自书香门第，因此从小就获得了良好的家教，不善于对别人发火，有什么事情也是尽量采取柔和的手段解决，比如她和我分开，也只是简单的几句话。 而我和他们的距离虽然不近，听不清她俩说话的声音，但那男生手里捧着的花我还是认识的，不是玫瑰花还能是什么？ 玫瑰花的寓意还用我说吗？偏偏此刻叶如雪对那男生并不感冒，我心头不知怎么就冒出了一股火气。 冲动之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站在叶如雪的身边。 叶如雪和那男生还没反应过来，正要问我，我已经一把抓住叶如雪的手，盯着那男生面色不善的道：“不好意思，如雪已经有男朋友了。” 叶如雪意识到不对，连忙想挣脱我，结果我的双手像铁钳一样，死死的抓住她的手腕，直到她脸都憋红了，都没有成功。 “王旭，你干什么？！” 叶如雪急了，质问我道。 我没理她，而是看着那男生，“听到了吗？叶如雪已经有男朋友了，你还是赶紧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那男生也急了，皱着眉头望着我，“你谁啊？” “我是她男朋友！” 我刚说完，叶如雪狠狠瞪了我一眼，“才不是呢，王旭，你快放开我。” 说完又朝那男生道，“张明，我答应你，做你的女朋友。” 叶如雪平静的说完，伸过去另一只没有被我抓住的手接过红艳似火的玫瑰花，又看了看我紧紧抓着的另一只手，目光中夹杂着几许我看不懂的冷漠，“那么现在，王旭，你可以放手了吧？” “你说什么？” 我和那叫做张明的男生同时问道，只不过他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惊喜，我的语气中满满的都是震惊。 张明还在激动中，我皱着眉头看向叶如雪，却看到她眼里已经满是嫌弃和冷漠，心里有一个地方却像是突然碎裂了，耳边似乎都传来了一声类似于玻璃碎裂的声音。 “如...如雪，你真的答应做我女朋友了？” 张明紧张的都有些结巴，说话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叶如雪点点头，虽然没有说话，但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而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那只紧紧攥着的手，正欲离开，张明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如...如雪，我待会儿请你吃饭吧...” 我身形一滞，不知道哪里来的怒气，一下子将我燃烧的失去了理智，我转身一把抢走叶如雪怀里的玫瑰花，然后狠狠地丢在地上，口不择言的道：“叶如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叶如雪还没说话，张明怒了，冲上来就要揍我，而我早就发现了他的企图，一脚踹到他肚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力过猛，张明额头冒出冷汗，一下子如同一只虾米般蹲在地上，抱着肚皮似乎极为难受。 叶如雪也惊呆了。 啪！ “王旭，你个疯子！你真是个混蛋！” 失去理智的我突然脸上一疼，随即变得火辣辣的，我看向叶如雪，她的眼神里甚至都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嫌弃和冷漠，浓浓的充斥的全是愤怒和憎恨。 我好像被一瓢冷水当头淋下来，刚刚那种火焰焚身，无处发泄的感觉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我愣愣的看着叶如雪低下头，像曾经关心我那样，轻轻扶着脸上扭曲成一团的张明，往校外的方向遥遥走过去。 我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如雪，对不起。” 叶如雪的身形顿了顿，接着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话传到我耳边，“你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你了，我也不再是从前那个我了，请自重。” 我手有些哆嗦，从兜里拿烟的时候，差点拿不稳，导致烟头掉在地上，等我点燃，深吸了一口，才注意到叶如雪扶着摇摇欲坠的张明已经走出了一段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东西丢了，她离开了我，脑海里一阵汹涌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涌过来，我拍了拍胸口，那里空荡荡的，回声大的仿佛处在一间空荡荡的闭室。 第八十七章子衿咖啡 不知道我是怎么从萧大回来的，睁开眼瞧见的就是我那熟悉而幽暗的小房间，我匆匆洗漱了一下，便准备上床睡觉，却无论怎样都睡不着。 恍惚之间天色已经暗淡的看不到几分光亮，黑暗里我感觉肚子有些饿了，不时还传来几声抗议，刚打算去楼下买点吃的，不知怎的，想到那家凉皮店也在楼下，我突然就失去了下去的欲望。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会儿我回来，路过下面步行街的时候，那店老板还是热情的冲我打招呼，让我进去坐坐，只不过我没有理他。 实在饿得不行，干脆跑到厨房煮了碗面，虽然没有什么味道，却胜在足以填饱肚子。 刚收拾好，手机就震动起来，我拿出来却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划下了接听按钮，电话里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旭哥儿，忙不忙？” “简豪？” 我愣了一下，本以为那次我们三个不和谐的聚会之后，我和他之间算是彻底闹掰了，但我实在没想到他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我不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接着说话，他似乎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于是电话里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再次传过来，“旭哥儿，这是我在杭州的新号码，以后有事找我可以打这个电话。” “嗯，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我刚说完，简豪就急急道：“等等...旭哥儿，明天你有没有空？有空的话咱们去找个地方聊聊。” “聊什么？” 我想了想，上次我和他是因为沈悦的事情大打出手的，而他家境又还不错，和我是天壤之别，肯定不会是需要我帮忙做什么，那么这次他主动联系我，还说要和我聊聊，目的就显而易见了。 不是聊沈悦的事还能有什么？ 沈悦... 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前女友的名字，答应道：“行，明天地址你定，我都有时间。” 简豪应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我还是不明白，沈悦主动和我分手，还是在接近一年间连交流都没有几次的异地之后，这看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那么简豪要和我聊什么呢？ 躺在床上想了想，脑海里突然回荡起一句话，那次我和简豪孙源聚会，我俩打架的原因是他说了一句,“你知道她为你做了多少吗？” 我在心里慢慢回忆，沈悦为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可是感情这回事，没了就是没了，既然她决定在除夕夜那天和我分手，想必对一切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我印象里的她是一个习惯在事前规划好一切的女子，这在书上叫做，掌控欲很强。 这时候脑子里突然蹦出前段时间在手机上看到的一句话，“我们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最后和你一切走上红地毯的，不是我。” 我和她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本来我似乎已经渐渐忘却了沈悦，但简豪刚刚打来的电话让我再次想起了从前的那些事。 ... 第二天一早还没醒，孙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接通的时候我还纳闷儿，孙源这货什么时候能起得这么早了，没想到他晒偶尔第一句话就让我措手不及。 “旭哥儿，简豪是不是约你今天去聊聊？”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紧张。 我刚醒过来，脑袋里还有些乱，迷迷糊糊的道：“嗯，怎么了？” “你别去。” “怎么了？” 我疑惑道。 “...今天酒吧这里有事，你得过来。” 我睡意全无，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的我从床上坐起来，问道：“今天酒吧里哪儿有什么事情？装修都还要一周的时间。”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孙源又接着道：“旭哥儿，总之你别去就行了，你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 “孙源，咱们这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再说了，不就聊个天，简豪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我皱着眉头道。孙源这一番话让我心里面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他也这么紧张？最重要的是，难道真的还有关于沈悦的事情，他和简豪都知道，而我却不知道的？ 要是他没有打这个电话，我又真的遇到突发情况的话，可能我真的就不去了，但他这个电话一打过来，我心里顿时就充满了好奇。 我接着问道：“孙源，当年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什么当年的事？” 孙源说着又叹了口气，道：“算了，旭哥儿，既然你不听，我也没办法。那就先这样，酒吧的事情我和田野照看着。” 孙源说完便挂了电话，手机里传来挂断的嘟嘟声，我看着手机上的最近联系人，孙源，简豪... 这让我对即将到来的那个聊天更加好奇了，我实在有些迫不及待，简豪到底会和我聊什么？能让孙源都这么紧张。 想着我给简豪发了条短信过去，“地点订好了没有。” 没多久他的回复短信就过来了，“下午两点，萧大外面的子衿咖啡。” 看到回复的一瞬间我呆滞了一下，子衿咖啡... 这个名字我既感到熟悉，又感到陌生，当年我和沈悦几乎每次去开房，下午都会选择在那里度过，因为那里不仅环境不错，还有许多书籍，像是意见小型且环境优雅的图书馆。 最重要的是，价格还便宜，通常我们去都只是点上两杯十五块的毛峰，然后两个人一人找来几本书，在咖啡厅里坐上一下午，虽然平淡，却也感到无比充实。 而没多久，孙源和简豪也得知了我和沈悦在那里见面的消息，有事没事就跟着我们过去凑热闹，我说你俩没事跑这里来当灯泡？ 结果这俩脸皮厚到无论我怎么说，都纹丝不动，最后还是沈悦假装不高兴，这才打发走了这俩人。 而后来我爸被诊断出了重病，我开始去校外打工，和沈悦之间的联系也渐渐少了起来，那家咖啡馆，便再也没去过了。 过去的时光已经过去了，藏在记忆深处，但简豪的一条短信却让我想起了那时候的自己，没有生活的压力，没有金钱的负担，和其他人一样，可以无忧无虑的享受着上苍给予我们的人生中最后的温柔。 第八十八章做不出来真的 想到这里，我开始翻箱倒柜的找我的东西，大半个房间都翻遍了，最后在沈悦以前送我的钱包里发现了我想要找到的那个东西。 一张会员卡，子衿咖啡会员，因为我们常去，所以老板很热心的给我们发了一张，可以打八八折，可惜刚拿到这张会员卡没多久，便再也没有机会去那家咖啡店喝过喜欢的毛峰茶。 ... 因为对简豪所说的聊聊实在感兴趣，才十一点我就做好了午饭，准备早点去子衿咖啡等他，还在吃着饭，单身公寓的门就被敲响了，我连忙跑过去开门。 然而一打开就看到几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同志，我先是一惊，随即又平静下来，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怕什么？ 三位同志朝我敬了敬礼，前面的一人很客气的问道：“你好，是王旭先生吗？” “嗯，我是。” 我点点头，“你们有什么事情？” “请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张庆的男人？” 张庆？ 我愣了一下，脑海里突然想到前些日子他给我打电话，跟我说的那些事，莫非这么快就被抓了？ 我紧张的的问道：“认识，他是我同学，怎么了？” 三人对视一眼，然后一人说道：“王先生，你别紧张，我们主要是想请你过去一趟，张庆因为违规种植罂粟大麻被定罪，然后他决定潜逃，前天在我们萧山分局被抓获，我们怀疑他有其他同伙，就查了他的手机记录，发现他最近联系的几个人中有你。所以想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点点头，跟着他们下楼，心里百感交集，张庆性子不坏，但前些日子给我打的那个电话，已经表明了他对金钱的渴望，我万万没想到他会一步步走向深渊。 尤其是当我在警局里看到他的时候，他一脸落寞，表情呆滞，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已经没了念想，我差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就是我曾经关系最好的同学之一。 不一会儿一名民警同志拿着我的档案走出来，朝我鞠了个躬，说道：“不好意思，王先生，麻烦你了，你没有问题，现在就可以走了。” 我笑笑道：“我可以去跟他说几句话吗？” 见他脸上有几分犹豫，我又道：“不用，如果为难就算了。” 那同志也笑笑，跟我比划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说了句，“行，去吧，不过他刚刚被查出来，这段时间还参与了一个假币制作团伙，你要注意些，而且你只有一分钟的探望时间。” 我点了点头，朝着不远处的探看室走去，张庆被带到一个类似于银行柜台的小小隔间里，我在隔间外面，两人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了看彼此，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面前放着一个像是电话机的东西，不过我没有拿起来，而是默默观察着他，他也没了之前我路过时惊鸿一瞥看到的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反而朝我笑笑，露出一口白牙，如果没有身上那件橙色的写着编号的衣服，没有手上带着的金属质感强烈的手铐，头发也还是以前那样郁郁葱葱的样子，他和我记忆里的那个乐观爱笑，喜欢运动的张庆真是没多大区别。 正在这时候，身边突然来了一句，“王先生，你的探望时间还有30秒。” 我笑了笑，朝我俩面前的那电话机努努嘴，张庆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将那边那个也拿起来，放在耳边。 “没想到再次见到你会是在这儿。” “旭哥儿，说啥呢？咱俩多少年的朋友了？其实现在能见到你挺高兴的。” 张庆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摸了摸蹭亮的脑袋，说：“还好你上次没有答应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我摇摇头，“你上次跟我说你要做这个我能理解，可你怎么又跑去做假钱了？” “哈哈，要是真钱做得出来，我还做假币？” 张庆依旧是那样的笑容，让我很难想象得出，一个人待在警察局里被看守着，还能笑得出来，而他这句话也无意证明了他知道现在还保有一个良好的心态的事实。 我沉默了一下，说道：“保重。” 张庆隔着玻璃也朝我点头，“你也是。” 刚说完，旁边的那个同志就走到我身边，“王先生，时间到了。” 我和张庆站起来，互相挥了挥手，做最后的告别，不知道他会被定什么罪名，但我们这辈子见面的希望已经微乎其微，这一次见面就几近于永别。 出来的时候刚开始接待我的那同志还打趣道：“王先生，欢迎下次再来玩。” 我无语的看了看他，没说话，径直离开了分局，心想我特么有病啊，还下次再来？这地方是能轻易来的吗？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到一点，我便打了个出租，告诉司机师傅地点，便躺在后排假寐起来。 吹着车窗外呼呼涌进来的凉风，我感慨的想，人生还真是一出大戏，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这就是个白云苍狗的世道。 也正是这时候，我明白了那晚在秦薇薇的别墅里，她对我说的那番话，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我进今天放了我的竞争对手一马，说不定下一刻他就会在我背后捅上一刀，这里没有情谊可讲。 ... 到了子衿咖啡的门外，已经是一点五十，本来满腔的好奇，现在望着那熟悉的大门，我却有点迈不开步子。 站了一下，等到那门口的服务员都有些惊讶我的动作了，我才慢悠悠的走上去，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思考着等下看到简豪我该说什么。 那女服务员似乎知道我在找人，凑过来问道：“先生您好，请问你是找人吗？” “嗯。” 我应了一声，刚打算问问他有没有一个简豪的人来预定了一个位置，余光就瞥到一个黑色西装革履的身影，此刻正坐在角落里一个位置，手里捧着一本书，仔细的读着。 那个位置以前是我和沈悦每回必预定的位置。 我挥手让服务员先离开，然后走了过去，还没说话，简豪看了看手腕上一只精致的腕表，抬起头道：“旭哥儿，这么多年，你可是第一次迟到。” 第八十九章那天晚上 简豪还是以前那副模样，穿着很合身的西装，梳着很多年前风靡全球的大背头，手腕上一块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手表，一举一动都彰显着成功人士的做派。 刚开始的时候因为他的西服不太合身，我们总是嘲笑他，说他是装逼，结果后来才发现，原来他家境比之我已经不知道到了哪个层次。 但现在的他，却没有给我任何一点熟悉的感觉，即使是面对面，依然让我感到陌生无比，似乎我面对的不是昔日的朋友，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我说，“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咱俩没必要扯这些弯弯绕绕的。” 说着我坐下来，在他对面。 简豪笑了笑，招来服务员，点了两杯毛峰，才放下手里的书慢慢说着：“旭哥儿，没想到你竟然会来，真的挺让我惊讶的。看样子之前是我太冲动了，这一声‘旭哥儿’你当得起。”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他既然这样说，我也没有端着的道理，摇摇头道：“不用，叫什么都可以，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你说的聊聊，你想跟我聊什么？” 简豪定神看了我几眼，惊讶道：“你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嗯。” 我当然知道，除了关于她，还能有什么？ 但我不能说，如果我说了，今天就算是白来一趟了，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在我眼中，和在孙源以及简豪眼中的沈悦会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两个人。 服务员将茶水放在我们面前，又给我们上了一壶热水，离开之后简豪捏着杯柄喝了一口，看着我道：“旭哥儿，行，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为什么要跟沈悦分手？” “我跟她分手？” 我愣了一下，冷笑道：“我以为你要跟我说什么，没想到是这事。你连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不清楚，哪儿来的勇气质问我？” 简豪皱了皱眉头，“来龙去脉？我怎么会不清楚！你应该清楚，我和孙源当年...” “不用废话，我知道。所以你就可以信口雌黄？”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沈悦当年是我们几个都喜欢的女孩，可她最后偏偏选择了我。 但我还是对简豪这副语气气愤不已，什么叫我跟她分手？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两个字是沈悦在大年三十的那天晚上跟我说出口的，那晚叶如雪和孙源也在场。 “信口雌黄？” 简豪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和我对视几秒钟，忽的又坐下来，笑道：“行，我不想说起其他的，那你告诉我，你了解沈悦吗？” “我当然了解！你要说什么？！” 我毫不犹豫的和他对视，我怎么会不了解沈悦？ 在我爸刚住进医院那段日子，她默默陪着我，几乎算得上是我人生里的最后也是唯一的一点希望。 我和她相处一年多，我知道她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内衣，她的罩杯是什么尺寸，我会在她亲戚驾到的时候特地煮好红糖水和姜汤，让她舍友帮我带上去，我知道她喜欢的口味，也知道她最讨厌别人吃饭的时候吸溜嘴，甚至连她胸口上面一指处的地方有一颗黑色的小痣。 她的喜好，她的一切，在这个世界上，我相信都找不出来第二个比我更了解的人。 简豪竟然问我了解她吗？！ “那你知道她出国那一年，做了什么吗？” 简豪似乎对我的情绪和反应了如指掌，没有一点征兆，突然问道。 “不知道。” 我摇摇头，心里却有些急了，也在他终于说到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上的时候，我紧张了起来，不悦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简豪脸色突然冷了下来，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身躯如同一支出鞘的箭矢，窜到我面前，揪着我的领子，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的道：“你真的是个杂碎，知道吗？王旭。” 我冒了火，一手拍开他的手，“有话说，有屁放，再跟老子阴阳怪气的，别怪我不客气。” 简豪似乎冷静了下来，呵呵干笑了两声，坐在沙发上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带，说道：“最后那一个月，你们有没有做过？” 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看着他因愤怒变得铁青的脸色，我心里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我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可越是克制，就愈发制止不了的朝着那个方向想去。 简豪冷笑了一下，“还不明白？需要我全部告诉你吗？” 我如遭雷击，我脑海里所想的，竟然是真的？ 我呆滞在原地，脑海里突然涌现出那一夜简豪将要离开，我们三个在外面聚餐，喝的酩酊大醉的场景，无意识之中，我给沈悦打了个电话，沈悦很快就跑过来，先安顿好了孙源和简豪，最后扶着我进了旁边的一家宾馆。 第二天简豪便上了飞机，而那之后，沈悦问过我一次，如果她有了我的孩子怎么办... 我揉了揉脑袋，后面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我一口饮尽杯子里的茶，脑海里的记忆如同有一把钥匙打开了门锁，如潮水般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那时候沈悦站在我面前，轻声问我，“王旭，你说要是我现在有了孩子怎么办？” 那是在医院刚刚检测出我爸的病症之后，我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有功夫管这些，想了想我们每次去开放我都做好了安全措施，便随意的回答了一句，“那还能怎么办？咱俩才大二呢。” 那时候沈悦的面色似乎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原状，我却也没有发觉。 ... 当我从记忆里醒过来的时候，简豪正端着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那本书被他随意的放在一边。 我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灵魂，我知道简豪为什么刚回来时会那么大的火气，我也明白了他为什么对我的态度会是现在这样。 也正是刚才，我也终于理解了为什么沈悦会在那天跟我说分手。 我看着面无表情的简豪，想到的却是，如果我的好朋友做出这种事，我或许早就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简豪能这么“淡定”，已经是拿我当做兄弟了。 第九十章萤火虫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回忆越多，回忆越深，我想到了我和沈悦一起度过的日子，我突然生起了一丝怒火，站起来道：“为什么你当初不跟我说？！而非要现在才告诉我？！” 可能因为我无意之间的声音太大，整个子衿咖啡的房间都回荡着我的声音，不止是简豪抬起了脑袋，就连其他桌的几个客人也都既惊讶又不满的投过来自己的眼神。 等我意识到不对，再坐下来的时候，简豪才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王旭。一个人做错了事，就要负责任。看样子我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混蛋。” 说着简豪理了理衣冠，从我身边走出咖啡店，只留下对着窗外明媚的天空心乱如麻的我。 ... 离开咖啡店的时候没付钱，直到一名服务员追着跑出来，我才反应过来，连忙付了账，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有迷茫起来，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似乎短短的时间，天下之大，我已经没有去的地方了。 酒吧的事情暂时不需要我操心，刚好外面有一个公交车站，去旁边的小商店里找了些零钱，随便等来一趟，我也没看是多少路，便上了车。 因为人比较少，我便坐到最后，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风景，心思有些复杂，思绪一下子飞回到两年前，又飞快的转移到现在，在画面的不停切换间，我拿出手机，按下了一个电话。 沈悦的电话早在那天她跟我提出分手的时候我便删除了，但足足两年的记忆又怎么会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功能就能完全抹去的？ 关于她的一切，都还深深存留在我的脑海。 我按下号码，好几次想要拨出去，却又没有勇气，最后在一个不知名的车站下来，点了一支烟，在烟气熏陶下终于不再那么纠结，屏幕上的拨通键终于变成挂断键，电话拨了出去，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周围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我感觉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沉重的呼吸声。 “对不起，您拨的是空号...” 听到那声音的时候我呆了一下，空号？ 想起了前一段时间在网上看到的消息，一个手机号码可以选择主动注销，也可以选择让它停机三个月后自动注销。 算算时间，如果是第二种，加上这个号码在库存里放置的时间，或许那天给我打完电话，这个号码就没有主人了。 ...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也不知道跟着公交车莫名其妙的游荡到了哪里，只感觉附近有些偏僻，不太像城区。 快入夜的时候我问了问路过的人，才知道竟然到了杭州的东区近郊。 又给孙源打了个电话，在附近找了个路标，让他来接我。 他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问我是不是和简豪见面了，我本来想问他，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却不告诉我？我也理解了他之前说“你们这样分手了也好”，这句话的意思，但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了。 既然已经过去了，沈悦也选择了不再联系，我又何必因为一个人而去伤害另一个人呢？ 我蹲在路边抽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经昏黑的看不见来路和人影，顺着公交车站下面望过去，都可以隐约看到几只散发着荧光的萤火虫。 看着这些萤火虫在空中翻飞飘舞，思绪不知不觉间又回到了两年前的某天，萧大的人工湖畔向来是情侣们的度假胜地，一到夏夜，人工湖畔总会有着很多对或搂或躺，窃窃私语的小情侣，我和沈悦也是其中的一对。 那时候的夏夜总是喜欢吹凉风，因为担心她身体受不了，我便将我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她也温顺的像一只小猫，靠在我肩膀上一言不发。 两个人相对无言，相顾时却又总会会心的一笑，然后再次回到之前的状态，像极了老夫老妻。 吹风的时候湖面会飘起一层涟漪，搭配着天空中的明月和偶尔几点星光的倒影，像极了萤火虫。 但沈悦是城里人，萤火虫这种生物在市区早已经绝迹，她只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过那些浓郁的像一颗颗玛瑙石般的星光。 而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和我一起去看一次真正的萤火虫。 但直到我们分隔两地，都没有一起去过夏夜的沃野，更没有机会坐在星空下，哪怕只是静静的看着只属于我俩的夜色和繁华。 ... 我不得不佩服孙源的导航仪，我的手机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公交车站连定位都定的不准，而孙源竟然开着车，仅凭一个车载导航就到了我的面前。 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有些感动，他也没有说话。下车来给我递了一支烟，之前是我一个人抽烟，现在变成了两个人在公交车站后面的田埂上可劲儿的抽。 没多久功夫地上的烟头就丢了一地，感觉有些冷了，身旁的青草上已经积满了露珠。 “走吧，旭哥儿。” 孙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两个人上了车，朝着孙源来时的路行去。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我和孙源一起在楼下步行街还没有关门的小吃店里吃了点东西，一起到我的房间挤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孙源的手机铃声吵醒的，看了看时间才刚六点，天都没有亮，我惊讶道：“孙源，你疯了？这是有多少年没见你早起了？” 孙源不屑的看向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哥们儿我现在为了江湖的开业，可以说是殚精竭虑，鞠躬尽瘁，要是有哪一天突然猝死，你可得给我立一块上好的大理石白玉碑。” 我被他说得无语，摇了摇头跑去煮粥，孙源却说那个电话是他一个朋友的，邀请他中午去聚会，现在不回家的话，时间上可能来不及。 这货也能有今天？ 我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有一天孙源事业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身价无数，然后牛逼哄哄的开着他最喜欢的一辆法拉利驰骋在杭州的马路上，四周见到的人无不艳羡万分，而我想到他脸上那猥琐的笑容时，整个人不寒而栗，我重新审视了一下这货，摇摇头道：“孙源，你离成功只差了一步，知道吗？” 第九十一章没喝多 “孙源，你离成功只差了一步，知道吗？” 孙源愣了愣，“哪一步？” “成功在深渊上，你在深渊底。” 孙源气的丢下车钥匙，就要上来揍我，被我躲开，这才带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下了楼。 目送着他驱车远去，我那昨晚还危机四伏的心潮现在终于平静下来，我和他两个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提沈悦的事情，他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 现在的我知道了这些，除了会徒增几分悲伤和懊悔，没有其他任何意义，而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尽可能取得事业上的成功。 ... 下午的时候孙源打电话过来，说是酒吧的装修在老刘王坤一一伙人的不懈努力中，短短十天就将大概的装潢做好了，剩下的只是一些细节上的东西，不过因为改动比之原先还算大，所以也还需要几天的时间来做，今天晚上是孙源提前为他们办的宴席，酒店都已经订好了，人也不多，就我们三个酒吧的主事人和他们七个。 我说他们几个中，老刘是有急事的，如果没做完，会接受你提前准备的庆功宴吗，而孙源说他已经说服这几个人了，并且告诉我，实际上并不只是庆功宴，吃完饭，等他们离开了，我们三个再商量一下关于江湖酒吧开业的具体事宜。 想了想，江湖的开业并没有想象中的简单，要考虑的东西确实还有很多，开业前的宣传也必须要有，最重要的是，开业当天如何保证一个稳定的人气，要是连开业当天都没有几人愿意来捧场，以后的日子还用说吗？ 答应了孙源，看看时间也才两点多，晚饭要到七点才过去，我便在桌子上做起江湖开业的策划来。 首先要考虑的是时间，大概三四天后酒吧的装修就可以全部完成，加上三天的冷藏期，同时在酒吧里准备一下开业当天需要的酒品，这个得去找供销商，接着是关于酒吧的固定驻唱，这个由田野负责，我不用太过操心，最后一个才是最大的问题，开业那天，我们凭什么拿到大量的人气？ 我盯着桌子的一角发呆，人气，最能吸引人气的只有那么几种，第一，活动，比如开业大酬宾，全场酒水免费畅饮之类的，但这一条需要大量的酒水，更需要一笔不小的开销，孙源他爸给的投资几乎全部花在了装修和酒吧的购买上，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财力了进行这样的活动了。 第二就是靠明星大咖的名人效应，只要我们能够请到国内有名的明星大腕儿，有他们的人气，想必酒吧第一天的成绩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但这和第一条一样，要想请到有名气的明星，不可能光靠嘴皮子，同样需要大量的金钱，但... 最后就是一些很稀松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影响力的活动了，比如组一队龙马在街上游行，请一些人发发传单，但南三环的这条商业街都没有开发完，根本不可能凭此吸引到足够的人气。 更不会又多少人愿意跋山涉水，花费一个小时来到这里... 我有些头疼。 看着要到七点的时候我下楼打了个出租朝孙源给我发的地址过去，在酒吧不远处，一家三星级酒店，可能显得有些寒酸了，但王坤一他们想必也不会介意，毕竟他们现在想要的，不是这顿饭，而是尽快完成装修，等装修完成后，拿到那笔六十万的款子。 我到那家酒店的时候，孙源已经在大门口等我了，见我出现，赶紧走过来，有些埋怨的拉着我道：“旭哥儿，你可算来了，大家都到了，就差你了。” 上了二楼，在定好的包间处，推开门就看到王坤一几人特地换了一身衣服，虽然面目依然憔悴，甚至比之上次还显得更加萎靡，但他们见到我还是很热情，我坐在田野和孙源旁边，朝他们遥遥举了一杯。 正所谓男人之间情谊是在酒桌子上吹出来的，我们三个还好，一直控制着自己的酒杯，而老刘和王坤一几人可能是最近几天压力太大，也没多少休息时间，尽管是啤酒，还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 喝的微醺，老刘几个人就开始互相拉着手吹牛，王坤一酒量最好，只是走路脚步有些发飘，没有到另外几人那种类似于发烧说胡话的地步，觥筹交错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一顿饭吃的很尽兴。 眼见老刘几个东倒西歪的趴在桌子上，王坤一打了个嗝走过来，摸摸脑袋道：“王老板，孙老板还有田老板，我这几个兄弟都有些高了，就先回去了。” “我送送你们。” 说着我站起来，从孙源那儿拿来车钥匙，准备送他们回去，数了数我又说，“车能坐四个，你们还有三个估计只能坐车回去了...” 我话还没说完，就见包间里还没躺下的几个人都将目光投过来，孙源和田野一脸惊讶，王坤一也是有些尴尬。 孙源道：“旭哥儿，你小子喝多了？” 我摇摇头，一头雾水道：“没有啊，就几瓶啤酒，怎么会醉？” 孙源和田野对视一眼，田野道：“王旭真的喝醉了，把钥匙拿回来，不然一会儿出点什么事。” 说完二人就冲上来一人别住我一只胳膊，从我身上掏出孙源的车钥匙，我大骂道：“你们他妈疯了？” 王坤一在一边看的发笑，摇摇头自言自语了几句，和另外两个还有一些意识的，七个人走出酒店，在外面打了车。 见他们离开，我无语道：“你俩干啥呢？” 孙源眉毛一挑，“你不怕酒驾被抓，我还怕酒驾被扣分呢，老实点。” 我一愣，用力甩开他俩的手道：“我去，你们说这个，早说啊。我说了我没喝醉，不过还真忘记酒驾这一茬了。” “哪个喝醉了的会说他喝多了？” 田野白了我一眼，拿着一根牙签自顾自地剔起牙来。 我无语，看样子今天这件事是没的说了，只好在二人警惕的目光下坐下来，“说吧，你们不是说还有酒吧开业的相关事情得安排吗。” 第九十二章无解的开业 我说完，孙源和田野就各自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我愣了一下，然后手也伸到身后的椅子上，说道：“咱们今天竟然都随身带了文件，看样子咱们的默契可以啊，大事可期。” 田野没说话，孙源却呵呵笑道：“看不出来嘛，旭哥儿，你是什么时候做的？我记得我今天下午才通知你，莫非你这份是今天下午加班搞出来的？” 田野点点头，“我和孙源前天就在准备了，昨天才完工，虽然不算难，但也做了有一段日子，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了出来。现在我们相信你没有喝多了。” 说着田野朝我伸出大拇指，我摊摊手，“你们以为我跟你俩一样懒惰？” “别扯淡。” 孙源说了一句，随即让我们把各自的文件全部拿出来，指着我们面前的三个文件道：“来，咱俩换着看，也不用各自去讲了，这样的话看看别人的，再对比一下自己的，其中的问题自然就出来了，还有没想到的东西，万一得到了启发呢？” 我和田野点点头，赞道：“这个方法不错。” 说着我把手里的文件递给田野，从孙源那里劈手夺过他的，最后他悻悻的吧最后一份放到田野手上。 拿到文件之后我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彼此的规划，田野的计划很不错，从装修完成酒水的品种选择到活动策划，全都有，但和我一样，其他地方看起来都无懈可击，唯独最重要的一环，开业那天如何吸引到足够的人气，这一点成了我们共同的毛病。 完了我看向孙源，孙源苦着脸点了点头，叹气道：“我以为旭哥儿你能有什么合适的主意呢，没想到也没有比较好的计划。” “我要是有比较好的计划，还用留到现在吗？更何况，你俩又不比我差，我能想到的，你们也一定能想到。” 我刚说完，孙源就打断道：“这不一样，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说实在的，我和田野比较擅长稳扎稳打，而你旭哥儿，平时看起来不咋地，唯独关键时刻，总能剑走偏锋的想到一些我们想都想不到的创意。” 最后总结了一下，我们三个的计划除了开业那天的创意，都做得很不错，采取谁的都行，可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倒是让我们一筹莫展。 因为已经没什么其他的事情了，我们又随便说了两句，便一起出了酒店大门，孙源开车送我回家，下车的时候我说我那儿还有十八万，不过除非到了特别紧急的时候，我不打算用。 而酒吧一事已经事关我们这三个愣头青初次创业的成败，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所闪失，影响最大的街道重建问题已经被那不知名的开发商给解决了，我们要是在这最后的部署上出了问题，之前做的一切就都没有意义了。 他俩没有直接回复我需不需要那笔钱，我便直接上了楼。 躺在我的小床上，我默默思忖着我现在需要做的事情，第一，我爸那边的消息是，大概在半个月后出院，而依照我爸的性格，他一定不会留在看起来繁华热闹的杭州，多半还是想着回四川老家。 到时候我肯定要陪着他走一遭的。 第二件事... 酒吧的事情一日不解决，我都无法安安心心的离开，掐指算了算，半个月的时间，因为江湖的开业又比较紧，所以半个月内安排好所有的事情应该不难。 对我们来说，江湖会大火的一切前提我们都做到了，除了开业那天的创意，这也是我们现在急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第二天我没有去酒吧，不知道为什么，本想四处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能够吸引到大批的人流量，没想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铁通快递的门外。 另外两个新来的年轻人不认识我，没有什么动作，而刘祥华则是高高兴兴地从包裹山里走了出来，给我发了一支烟，笑呵呵的问道：“王旭，今天怎么有功夫到我这里来了？” 我接过来点上，重重的吸了一口道：“刘叔，你这话说的，我哪天没有时间？” 说话的时候我目光情不自禁的瞟向秦雨传媒大楼，顶楼就是她的办公室，大概在一周之前我还能随意的进出，但现在仅仅是让我看到那高高悬挂着的巨幅广告牌，我就心里一阵发寒。 秦薇薇她，现在在做什么？ 一边随意地应付着刘祥华的问话，另一边却又悄悄的注视着斜对面那栋大楼下面的大门，人流进进出出，大多都穿着那次在秦薇薇办公室外面看到的那样的职业装，男男女女，几乎看不清他们的脸。 忽的，一个高挑的身影进入到我的视线，她似乎就像一块充满着吸引力的磁石，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我的目光就死死锁定在她身上。 刘祥华见我心不在焉，摇了摇头，拍拍我肩膀便再次走进去分拣包裹，我则是假装一个路人，蹲在铁通的牌子下面。 秦薇薇是一个走路自带气场的人，即使是不化妆，披头散发，只穿着一副简色的睡衣，走在街上的她也会很容易的在人群中与别人区分开来，当你走近她，似乎有一种无形的气场，瞬间会让你说不出话来，她性格爽朗，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她是杭州市传媒巨头，每天都有无数聚光灯对着她，希望能拍到她的私生活，只为了博取那一丝的关注度。 这是我第一次从这么远的地方观察她，就在我看的入神的时候，秦薇薇像是心有所感，突然转过头来，看向我这个方向。 尽管我知道她看的不是我，也看不到我，因为我的脸被快递的牌子死死挡住，从她那个角度不可能看到我面容。 但我还是心里一紧，似乎她的眼神具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穿透一层一层的阻隔，直接刺到我面前。 第九十三章这是我男朋友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让我感到害怕，那一定是秦薇薇的眼神，大多数时候，他给我的感觉不只是一座冷冽的冰山，更像是一架不带任何感情的机器人，她的眼神我很少会看到正常人拥有的情绪，似乎她天生就缺少一些感情。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能在商场中如鱼得水，在李氏集团的重重压迫下逐渐翻身，甚至现在得到了那笔五千万的注资之后，已经有了和李氏叫板的资本。 但她的笑容似乎也能融化万物，虽然不多，但我偶尔看到她脸上泛起的浅浅梨涡时，都会情不自禁的着迷，她冰冷起来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感到一种来自异域的冷漠，而她高兴起来又会让我想到清晨初起的第一抹阳光，似乎又能够温暖一切。 这是我对她的所有印象。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她发现了，她穿着黑色的职业装，一直望着我这边，我有些心虚，正准备悄悄撤回店里，却又看到她打了一个电话。 挂断之后秦薇薇左顾右盼，看了看四周之后，在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踩着轻巧的脚步，腰肢曼舞着朝我这边走过来。 ... 看到她离铁通越来越近，我怕急了，也不管她会不会注意了，飞快的三步并做两步窜进大门，刘祥华楞了一下，“王旭，你干啥呢？” 我剧烈的喘息着，摇摇头道：“没事，刘叔，反正我这会儿没事，帮你分拣一下包裹吧，今天的单子呢？拿来我看看。” 说着我走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一张单子，对照着地上散落一地的包裹开始分捡起来。 咚咚咚！ 没几分钟，铁通的大门传来几道敲门声，另外两个员工刚出去派件了，此时店里只剩我和刘祥华，刘祥华抬起头来问道，“姑娘，寄快递？” “不是，我找人。” 那声音熟悉无比，即使不回头我也知道是她，随着她的脚步声渐近，一阵阵幽香的气息散发到我身边，刘祥华先是呆了一下，接着冲我笑了笑，在我耳边低声道：“王旭，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这一身的风流债可是让刘叔我都羡慕不来。” 说完刘祥华就哼着歌走到后面，转眼间偌大的大堂就只剩下我和秦薇薇。 我转过头看向那熟悉的面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的动作被她发现，有些羞愧的缘故，此刻我竟然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秦薇薇嘴角微微翘起一个幅度，也不说话，就那么默默的看着我，好半天我说道：“薇薇，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刚刚不是说了吗，我来找人。” 秦薇薇细若柳叶的眉毛挑了挑。 “你...你找谁...” 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 “当然是找你，不然还能找谁。” 秦薇薇说着朝我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去外面。 我点点头，跟刘祥华打了个招呼，和秦薇薇一起出了店门，两个人站在门口默默不言，一个漂亮的女人，再加上一个看起来还拘束的年轻人，顿时成了这条街上最靓丽的风景线，来往的行人大多都会不自觉的朝我们这儿看一眼。 我指了指街头，“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如果对面不是秦薇薇的公司，我都懒得说，但既然是秦雨传媒，万一被她公司的人看到，影响肯定很不好。 “不用，我只是看你在这儿，过来看看。” 秦薇薇问道：“你今天怎么跑这儿来了？你不是和你那朋友一起搞了个酒吧吗？” 我愣了几秒钟，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不可思议地道：“莫非那家开发商是你...” 秦薇薇抿嘴不言，说着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开发商，我的公司在对面，是传媒业的，和开发商这种不同性质的行业完全是两个世界，怎么会有交集？” 说着秦薇薇睁着一对如水的眼眸看着我，我也很惊讶的看着她，实在没想到，她的眼神也可有一种书中剪水秋瞳的味道，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晰地呈现出我的面孔，我笑道：“薇薇，你来这儿不会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吧？” 说真的，我突然有点不明白的她的想法了，既然她和我已经讲清楚了，我们之间就像裂开了一层厚厚的隔膜，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从前那样亲密无间了。 秦薇薇定定的看了我半天，说道：“有烟吗？” “嗯？” 我没听懂她的意思，甚至以为我听错了。 “烟？” “你不是戒了吗？” 我有些生气。 秦薇薇“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只是看看你会不会生气，干嘛这么生气呢？” 说着秦薇薇突然抱住了我，在我耳边道：“王旭，不管怎么样，我都拿你当我亲弟弟，就算我对你的不是爱，我也离不开你，知道吗？” 秦薇薇身材本就高挺，而她比我又矮不了多少，穿上高跟鞋抱住我，胸前挺拔的触感一下子就震颤了我的内心，但本应该是很旖旎的风景，却在她说出那番话之后，我没有一点心思去欣赏了。 我一心思考着她的意思，分析了半天之后才明白两件事，她对我真的有厮守一生的想法，但那无关爱情。 见路过的人开始对我们指指点点，我连忙推开她，然后双手放在她肩膀上，努力挽回刚刚被她抱住而丢掉的男子气概，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努力维持出一个还算勉强的笑容，说道：“看样子我以前叫你薇薇姐还真是没有叫错。” 秦薇薇笑了笑，没有推开我的手，说道：“王旭，待会儿我给你介绍一个人，我猜他一定会对你的事业有所帮助的。” 有所帮助？ 我连忙摇头拒绝，“不用了，我欠你的已经够多了，再说，现在酒吧的事情已经做的差不多了，我们也有信心凭我们自己的实力成功。” 秦薇薇似有意似无意的转身，我的手落到了空处，她摇摇头道：“你还是不明白我以前对你说那番话的意思啊。” “那番话？” 我想了想，秦薇薇说的无非是那次离开，她在二楼告诉我的东西，我便接着道：“我已经理解了！商场如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嘛，对待自己的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对待自己的朋友要像春雨润万物。” “不。” 秦薇薇露着一个绝美的侧颜，“我的意思是，无论什么时候，多个朋友多条路，商场上只有利益。” 秦薇薇转过头来，我看着她渐渐冷却下来的眼神，突然又感到了那一丝熟悉的冷漠。 我还没说话，远处的红绿灯口突然传来一阵引擎的轰鸣声，随即一辆拉风的保时捷停在我们面前，我还没反应过来，秦薇薇走上去，那驾驶位上的男人穿着西装，脸上棱角分明，无论对谁，似乎都有着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魔力。 而真正让我惊掉了眼珠子的是，秦薇薇竟然挽着那男子的胳膊朝我走过来，笑意盈盈，指着我道：“这是我弟，王旭，他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说了，到时候请你务必要捧场。” 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我心里泛起一阵浓浓的不爽，要知道，就算我以前和秦薇薇上过床，我们之间最亲密的举止也仅限于只有过一次的拥抱。 秦薇薇突然又对我说道：“王旭，这是我男朋友，潘宇。” 第九十四章一无所有 “王旭，这是我男朋友，他叫潘宇。” 我心里一震，突然知道这男子我为什么会感到熟悉了。 潘宇长得自有一股花旦小生的气质，而实际上他也是最近声名鹊起的一位娱乐界的新星。 据说他演技出众，为人也还不错，勤奋上进，参拍的一部影视剧很快就火遍全国，现在可以说是如日中天，风头正劲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给我一种笑面虎的错觉。 “你好。” 潘宇没有像许多明星那样耍架子，反而在听到秦薇薇的解释之后，主动朝我伸出了手。 和他握了握手，我皱了皱眉头，秦薇薇道：“王旭，那就先这样，我和潘宇先离开了。” 我没有说什么，看着他俩相拥着走到那辆我不认识，但一看就知道其名贵价值的保时捷跑车前，潘宇很有绅士风度的走到副驾驶前为秦薇薇打开车门，等秦薇薇系上安全带，这才冲我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发动引擎，绝尘而去。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空空的，忽的肩膀被人一拍，侧头看到刘祥华走出来，望着那跑车离开的方向，说道：“王旭，那就是最近演那个什么宫廷剧里面那皇帝的男的？” “嗯。是他。” 嘴唇有些发涩，我舔了舔嘴唇，稍微舒服了一些之后跟刘祥华道别，漫无目的地走在这条杭州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商业店铺，四周三三两两成群的人们进去又出来，我看的出神。 或许我和秦薇薇真的不合适，无论我怎么努力，要达到潘宇那样的程度也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据我所知，像他这样的当红小生出演一部电视剧的片酬是按集算，秦薇薇和他在一起，也一定不会受委屈的，毕竟他们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 而我... 连那辆豪车的型号都不认识。 甚至倾尽所有也只有兜里的两百多块，除了这些，我还有一间两个月后到期的单身公寓，除了理想，我一无所有。 走了一会儿，刚想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却看到前面的长椅上并肩坐着一对小情侣，女的一脸甜蜜，靠在那面庞还显得有些稚嫩的男孩怀里，而那男孩一脸温柔，一手端着一杯奶茶。 我突然想到以前看到的一个小故事，“和女友异地恋多年，一直把她当初我的动力，终于下定决心去她在的城市，一口饭没吃，坐上两千公里路的火车，横跨了祖国的南北之后到地，风里传来她的味道，还有另一个男人的身影，我告诉自己没事，我只是为了来这里尝一尝原汁原味的肉夹馍。” 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真的有天意，路边一家鞋子店突然传来一首老歌。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 天边的你，漂泊白云外 苦海，泛起爱恨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我应该相信是缘分。” 我也试着告诉自己，刚刚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看一眼曾经待过的店铺。 迎面吹来一阵风，我感到眼睛里似乎进了沙子，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站在原地捂着双眼，过了一会儿才感到好些了，打了个的便准备回家。 ... 秦薇薇说我开业那天他会让潘宇来助阵，尽管我心里清楚以他的影响力，能够给江湖带来多么大的好处，但我心里总有芥蒂，如果我接受了，心里的那根刺就会开始生根发芽，最后将我刺的体无完肤。 但如果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拒绝，田野和孙源又怎么办？因为我的这一个自私的决定，我们三个努力了这么久的酒吧很有可能会倒在最后一步上。 我躺在床上，内心开始煎熬。 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接通后听到是孙源的声音，我问道：“怎么了？” “没事，我和田野今天想到了一个关于开业那天的活动安排，虽然可能不会带来多大的人气，但总比我们像现在这样没头苍蝇的好。” 孙源的语气有几分激动，我也能理解。 “什么策划？” “我昨天去聚会，听说刚好南三环这附近有一家沃尔沃4S店即将开业，而且开业的时间和我们差不多，在他们开业那天，一定会举办车展，那么就需要较大的会场，但是他们的场地却因为这条街的开发原因被占了。我想，如果我们能个他们合作，将我们酒吧前面的那一大块空地借给他们，我们或许能达到双赢。” “你是说...他们拿到了场地，而我们开业的日子和他们举办车展的日期选在一起，这样我们也就有了人气。”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可你想过没有，车展去的都是什么人群？依我看，沃尔沃的品牌还不错，他们举行车展，来的都是一些愿意选择高端产品的客户。” 我没说完，但言语里的意思已经不需要我再说明了，我们江湖面对的客户人群和车展上面对的人群是两个不同的类型，他们能接受的，我们却吃不下。 孙源沉默了一下道：“暂时也没有其他办法，总不能去发传单吧？那效果多半还不如这个。” 见我不说话，孙源又接着道：“再说了，我也只是得到了这个消息，还没去跟人家联系呢，我先跟田野说说。” “不用了。” 我说了句，想到秦薇薇和潘宇像我看到的那对小情侣一样依偎在一起的样子，心里就一阵不舒服，不过我还是下定了决心，将秦薇薇和潘宇的承诺当成了最后的资本。 我说：“反正暂时也没有其他方案，策划总要做的，不然到时候万一有什么突发情况，我们却应对无策，你问问田野，把我的话转给他，要是他觉得没什么问题，咱们就联系那家4S店。不管怎样，总的有个准备。” 说完我叹了口气，穷人和富人之间的差距再一次让我感到力不从心，要是我有秦薇薇那样的资源，我相信，开业那天，江湖一定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我们都是穷人。 第九十五章装修完成 孙源的办事速度很快，第二天又打来电话告诉我，他和那家4S店的经理已经谈好了，到时候我们提供场地，免费为他们举报车展，同时如果有客人来我们酒吧，他们也不会阻拦。 不过我最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他们所预定的日期，就在七天之后，我粗略的算了算，再有我爸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大概也是一周之后就要出院，到时候我两天兼顾，怎么忙的过来？ 我爸出院是两个人，他和王婶儿，两个人也不可能挤在我那公寓里，至少得去找个宾馆开两间房，而我现在可以说是身无分文。 最后一个问题是，装修的工作应该今天明天可以全部完成了，但装修完之后因为有许多甲醛等等，就算我们再用清洁净化设备来出去空气里的杂质，少说也要个两三天，还要加上采购酒品，招聘服务员的时间，这样一来，时间就显得非常紧迫了。 我有些头疼，给孙源和田野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先去酒吧，我随后就到，一起商量一下酒品的采购和服务员的招聘问题。 煮了一碗泡面，吃完就急匆匆的下了楼，感觉还是不顶饿，又到楼下的凉皮店买了一份凉皮，那老板见了我还是很热情，即使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在他这儿吃过了，还是熟悉的为我拌好了一份口味适中的凉皮。 临走还说了句，“小伙子，怎么最近那姑娘也没来吃凉皮了？” 我愣了一下，摇摇头道：“不知道。” 刚打算走，老板又说了句，“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三天两头闹矛盾，再说了，小两口过日子，有点问题也是正常的，你是男人嘛，得担负起责任来。我最近看你都是一个人，你要是愿意听叔的，就赶紧去给人家追回来，那么好一姑娘。” 我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心里苦笑不已，叶如雪现在已经有了男朋友，我还能以什么身份去找他？就算她只是一时的气话，可事实就是事实。 更何况那天她说过，我变了，不再是以前那个王旭了，既然如此，我还又什么理由去找她呢？ 她将我的手机号码拉黑，想必也是想彻底断绝这段感情... 到了外面的街道，打了一辆车，朝着酒吧过去，我到的时候王坤一和老刘几个正笑嘻嘻的蹲在酒吧外面抽烟聊天，身上还白一块红一块的，看上去像是油漆，我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们都这幅样子？” “嘿嘿，王老板，装修工作已经全部完工了，我们几个这不高兴吗？出来透透气，这衣服也懒得换了。” 王坤一笑道，老刘几人也是笑容满面，不过眉宇之间的疲倦和劳累是怎么都藏不住的。 我指了指酒吧大门，“现在能进去看看吗？” 王坤一摇摇头，“现在还是别进去。” 说完指了指身边的而几个脏兮兮的口罩，“这几天我们都是戴着口罩进去的，那味儿太大，怕你们受不了。我们出来的时候已经找人借了几台换气机，又在几个地方点了几盆火，估摸着用不了几天，你们就可以进去看看了。” 望着王坤一笑容满面的样子，我突然心里有一种不知道哪儿来的豪情，连他们都能如此努力，我又有什么道理不努力学习呢？ 王坤一走过来给我递了支烟，我接过来别在耳间，也没抽，而是给孙源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和田野到哪儿了，让他们赶紧过来。 结果这货居然打了个哈欠，说他刚刚接到田野，才从田野家里出发，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骂了他两句，顿时孙源就不再是刚刚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了，连忙问我有什么急事，我说他过来就知道了，孙源这才悻悻挂了电话。 挂断电话我回头看了看老刘几个，尽管他们没有直接说，可望着我的眼神里总是若有若无的有一种提示。 我当然知道他们想要什么，不过现在孙源没来，我也没法给他们发工钱，毕竟所有的款子都在孙源那里，说句不好听的，尽管他给了我和田野每个人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可我们都明白，我们是替他打工，这股份，实际上就代替着咱们之间的感情。 百无聊赖之下我在网上搜了搜杭州南三环这附近的服务员的招聘工作，还有一些详细信息，没想到刚打开一个页面，同样是一间酒吧的找人广告，试用期包吃包住，四千的底薪让我心里咯噔一下，如果真的是这样算的话，我们可能还需要一大笔资金，孙源他爸投资的钱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从现在开始，就需要我们自己投入，可无论是谁，都无法以一己之力填补这买酒，招人以及一些附属设备的成本。 我点开手机自带的计算器，按照几个大件的成本，还有八名服务员和两名调酒师的工资大致的理了一下，发现我们还需要五十万，不然根本不足以支撑起酒吧开业前一个月的运转。 我低着头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熄火声，然后孙源的声音传过来，“旭哥儿，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抬起头，看着孙源和田野脸上的担忧，突然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们了，孙源我知道，这些年他老爸给他的零用钱他平时也不怎么用，说不定能攒下个十来万，但是田野呢？ 如果我没有记错，在我认识田野的时候，他是一名乡村音乐酒吧得驻唱，一个月工资也没多少，再加上平日里他也没什么目标，更加不可能攒的下来钱。 我回头看了看故意别过头去不看我们的王坤一他们几个，朝酒吧停车场旁边的空地搭了个眼神，示意他俩到那边去，我有话要说。 田野和孙源见我一直是这幅低落的样子，估计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我们走过去，孙源给我和田野发了一支烟，我拒绝了，叹了口气道：“算了，我还是直接跟你俩说吧。” 第九十六章资金缺口？ 等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他俩时，孙源和田野并没有我臆想中的那样低落，反而一副看傻子的样子盯着我，我呆滞了一下，问道：“你俩有什么解决方案？” 其实这事情说起来简单，解决方案更是称不上方案，只需要钱，足够的钱，但是说难却也难，毕竟这不是什么小数目，而是五十万，我之前也估算过，以他俩的经济状况... 要做到实在是难。 “我还以为什么事呢？” 孙源白了我一眼，“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田野也点头道：“其实我们并不是没有其他资金了。” “你的意思是？” 我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田野点点头，又看了看孙源，“其实我们也想到了这一层，只不过那时候重心不在这上面，我们就没有过多的去想，最近所有事情都走上正轨了，反而有时间去解决这个。说实话，王旭你是真的厉害，我和孙源两个人算了一晚上才估算出一个大概的数字，也是五十万，没想到你仅仅花了一会儿工夫就计算出来了。实在是真正的做生意的人才。” “扯淡。” 我眉毛一挑，“那你们到底还能不能凑出这钱来。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身无分文。” 说话的时候我自动将秦薇薇以前给我的那张银行卡，以及上面的巨额资金忽略了过去。 孙源笑笑道：“没有。” 我顿时怒从心起，“那你们说了半天，到底想说什么？！” 说着我又望了望酒吧大门的方向，朝他俩努了努嘴，示意王坤一一伙人还等着发工资呢，毕竟那可是实打实的六十万，还是不上税的那种。 孙源拍拍我肩膀，“旭哥儿，你别急嘛，听我们说。” 我没说话，双手抱胸看着他俩到底要说什么。 “实际上我们现在谁都拿不出这个钱来。但是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以前我们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既然资金有缺口，那我们就得想办法找找资金，更何况这个酒吧使我们三个都倾注了心血的，哪儿能让他就这样夭折？” 田野点了一支烟，不疾不徐的说道。 “你继续。” 见他俩不停抽烟，我的烟瘾也上来了，点了一支烟，望着他俩说道。 “其实这个很好解决，说实在的，孙源他爸名下有几套房产你知道不？” 田野道。 “我怎么会知道？” 我摇摇头。心里却突然若有所悟，莫非他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田野一脸认真的笑着，“对，别说你了，就连孙源，也不知道他爸名下有多少房产。因此就在我们刚决定做酒吧的那几天，孙源让他爸将其中一栋房子转让给了他。” “你们真的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惊呼，接着又皱了皱眉头，不悦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更何况，如果真的这样做，孙源付出的就太多了，我拿这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情何以堪？” 孙源摇头道：“旭哥儿，你我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过是一点点股份而已，就算这酒吧能挣到钱，对我来说又能有多大的作用？我要是真想赚钱，我直接去找我爸，接受他的烟酒公司，那不比什么都好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做这个酒吧，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向我爸证明我能够凭借自己的能力在杭州这片土地上立足。能够在接手他的公司之前，多些时间而已。” 孙源刚说完，田野又接着道，“王旭，别想了，其实一开始孙源跟我说这个的时候我也和你一样，后来才明白，这个酒吧对他来说，确实没有特别大的意义。” “是的，再说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吃亏？” 孙源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 “那你什么意思？你还赚了不成？” 我无语道，确实，我有些被他说服了，毕竟如果不这样做，我们很有可能会败在这一关上，就算我搭上秦薇薇给的那笔钱也无济于事。 “因为我除了这笔钱的缘故，你俩的股份自然都被稀释了，你以为你还能有十五个点？想得美啊，旭哥儿！” 第九十七章验收 见孙源一副欠揍的样子，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疼的他“哎哟”一声，孙源才不解的道：“旭哥儿，就算你有什么不同意见，也不用搞我吧？你知道这有多疼吗？” 我深呼一口气，没理他，继续问道：“咱们现在还有多少钱，够不够给王坤一他们开工钱的？” 其实我对王坤一他们这一伙人很有好感，不只是因为他们和我爸很像，更重要的是，他们确实很努力，如果现在还是以前的按劳分配的社会的话，他们无论如何都一定值得这笔钱。 不过我现在的担心的是，总共就两百万的资金，买酒吧花了一百四十万，这些天来就算没有其他的花费，这笔钱除了他们的工钱也没几个子了，更何况我们接下来还需要一大笔钱，就算他俩决定做贷款，先从银行贷一笔款子下来，这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孙源和田野同时点点头，“当然够，实际上我们也已经计划好了，酒吧开业的前半年，咱们都不动用账面上的资金，不管是盈利还是亏损。如果亏损了，我们就得考虑一下这件酒吧是不是还要继续做了，但如果盈利了，那些资金就留在酒吧的账户，当做酒吧的流动资金，在这个时候，谈分红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旭哥儿。” 我突然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也知道了他们的信心是来自于哪儿了，这一次对于他俩来说，可以说都是破釜沉舟，最后一击了，如果这次不能成功，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了，而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所以我可以要求分红，但是他们却绝对不可以，因为对他们来说，酒吧的生意和运转才是最重要的。 而我，当然不可能要分红，酒吧我一分钱没出，其中起到的作用我自己也清楚，更何况对于他们的意义。 我笑道：“你们拿我当什么了？虽然我现在很穷，但我还不至于贪图酒吧刚开始赚到的那点小钱，我要的可是这酒吧的长远发展，就算以后我做其他的事业失败了，我也有个落脚的地方不是？” 孙源和田野点点头，田野把手放在我肩膀上，“王旭，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孙源和你的关系会这么铁了。” 说完就笑了起来，孙源没好气道：“旭哥儿，还怀疑我不？” 见我摇头，孙源又继续道，“走吧，咱们先去酒吧看看，至少得先将酒吧装修检查一下。” ... 我们走到酒吧前面，王坤一几个蹲的地面上已经散落着一地的烟头，我笑道：“你们可真是烟枪，这才多久，这儿就成这样了。” 王坤一见我们要进酒吧，站起来问道：“王老板，你们这是要去酒吧看看？” “嗯，虽然我们相信你们，可这不是小事情，我们还是得亲自看看才放心。” 孙源和王坤一几个的关系倒一般，最多有个商业上的合作关系，这两句话如果换做是我，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的。 “理解理解，等等。” 王坤一朝我们笑了笑，然后走到一边的一个大袋子里，给我们三个没人递了一个口罩，指着酒吧说道：“你们都是读过书的，肯定知道，现在酒吧刚装修完，里面有很多有毒气体，最好还是戴上这个，安全点。” 我们接过来戴上，看着彼此不由笑出了声，我指着戴着口罩挎着皮包的孙源乐不可支，“孙源，看样子我得收回我以前说过的那句话了。” “什么话？” “以前我说你像收电费的，现在嘛，我觉得你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卖保险的！” “滚犊子。” 我和孙源吵吵闹闹进了酒吧，田野可能因为比我们大几岁，不太能理解我们这种类似于小孩子一样的玩闹思想，笑了笑跟在最后。 刚走进酒吧的大门一股淡淡的刺鼻气味就涌进鼻腔，我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就是甲醛还有一些其他的气体的味道，怪不得新房装修后不能直接住进去，这股味道难闻就不说了，对身体的危害也一点不弱。 感觉有点难受，我们三个匆匆分了工，一人检查一个地方，我去吧台和前厅，田野看后台和小仓库，而孙源则是在酒吧座位区和大厅四处看着。 我一路看过去，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本以为王坤一几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做好了这么大一间酒吧的装修，速度上来了，质量肯定就下去了，难免有所纰漏，我们也没有打算说按照合同让他们滚蛋，而是想着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装修上的问题，就让他们重新弄一下，反正都是一些小瑕疵，也用不了多久。 没想到的是，除了路过时候看到的刚刷上的各色涂料和油漆，看起来还很生硬，没有完全紧密的贴合之外，竟然没有找到一丁点问题。 我们三个仔细的检查完，在酒吧门口看着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思议，孙源感叹道：“我们找他们七个做装修，真的捡到宝了。” 田野笑道：“王旭的眼光不错，没想到随便在网上找的‘装修公司’都这么厉害。既然这样，要不酒吧的服务员和调酒师招聘你也顺便做了？” 我刚想说话，就听到田野的话，无语道：“你俩还真是拿我当机器猫了？我特么又不是万能的，不过这样也好，酒吧开业也没有几天了，咱们出去了还是分一下工，不然全都堆到一起，我怕忙不过来。” ... 出酒吧之后的第一感觉不是王坤一老刘几个有多厉害，而是突然感到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地方，这空气的味道实在太好闻了，酒吧里的那股味道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我们走过去，孙源叫了一声“王老板”，几个人顿时齐齐站起来，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随意，反而多了几分严肃，对他们来说，接下来孙源要说的话就是对他们这半个月没日没夜的工作的态度，如果孙源说没问题，那就证明他们的付出我没有白费，而如果存在问题，那根据我们之前立下的合同，他们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要白白赔上一笔材料费。 “恭喜，我们的验收通过了。” 第九十八章拿烟的手微微颤抖 眼见着一个人的眼神从紧张，到忐忑，再到惊喜，最后到兴奋的表情变化，让我有些感慨人生，不就像他们一样？ 不可能有人一帆风顺，也不就嗯个有人一直承受苦难，就算是古代的皇帝，也要面对各种各样棘手的事情，也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开心。 孙源说完，我就看到王坤一身后的六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一松，老刘脸上更是露出了几分快慰，就连他们脸上的疲累，似乎也在这一刻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七个人只是盯着我们傻笑，王坤一最先从惊喜之中回过神来。 “孙老板，那你们...” 王坤一脸上的喜悦依然不减，只不过话题瞬间转变，我们当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我笑了笑道：“放心，既然验收通过了，你们的工钱也会结算的，不过...” 说话的时候我露出一丝犹豫的样子，他们的神色又紧张起来，我连忙解释：“你们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发钱的，这位孙老板才是管钱的，不过要让他给你们才行。” 老刘几人脸上的皱纹微微缓和，又将希冀的目光齐刷刷投向孙源，孙源似笑非笑道：“你们放心，工钱我一定会交给你们的，毕竟合同在这里，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拖欠。不过我们今天还不能给你们，要等到后天才行。” “为什么？” 王坤一还没说话，老刘惊讶道。 “你们做装修这么多年了，不会不懂装修这一行的规矩吧？我们今天验收通过了，可是还要等到后天，材料全部风干了，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我们立刻打款。” 孙源说话的时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话没什么错，但我总感觉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对味的感觉，仔细在脑海里想了想，突然一惊，秦薇薇平时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看了孙源一眼，心想着随时间逐渐推进，果然每个人都是会改变的，不过不知道这对他是好是坏。 孙源他越来越像一个精打细算的商人了。 王坤一几人输了一口气，老刘也尴尬的挠挠头，他们是做这行的，自然知道装修工作是有两道验收流程的，第一次验收是说装修完成的时候没有问题，而第二次验收则是在所有的材料风干后完成，主要是为了确保工程的完整，毕竟有些装修公司为了挣钱，选用一些劣质的涂料，这样做最直接的后果就是风干后有些墙层会不自然的凸起或者凹陷，严重的甚至会脱落，让整个工程毁于一旦。 见我们没什么事情，王坤一又连忙道：“孙老板，你们放心，后天的结果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我现在就去再借几天换气机来，争取到时候能将异味完全除去。” 我们点了点头，也没什么事情，就坐上孙源的车，在车里安排起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来。 按正常流程，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做的是请他们吃饭，但前两天已经吃过庆功宴了，今天就没有必要再大费周章了。 上了车，我们就在车里抽起烟来，孙源也没有组织我们，反而自己也拿出一支烟抽了起来，不过眼尖得我注意到他拿烟的手有些颤抖，估计他是有心事，不过不知道他愿不愿说，我故意打趣道：“你就不怕我们把你的车烫坏了，你看这座位，可是真皮的。” “去去去，这车也不贵，好像我爸前几年给我买的时候也才花了三十来万，要是弄坏了，你俩按原价赔偿就行。” 孙源翻了翻白眼，没打算接我的话。 我和田野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也没有掐灭烟头，我干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咱们还是说说最后这几天的工作安排吧。” 见孙源和田野都没说话，我继续道：“我们现在还需要做的事情主要有三个，第一，服务员和调酒师的招聘。这个不是一下子就能招到的，所以今天就可以去准备了。你们刚刚把这事推给了我，我就自告奋勇了，不过到时候可别谁哦眼光差。” “眼光差你就找不到王坤一他们几个了。” 孙源瞥了我一眼。 “我说他们是我在网上随便找的，你们信吗？” 我摸了摸鼻头，这事情还真不好说，我说真话他们可能真的不会相信。 果然，他俩脸上如出一撤的不相信，我只好摊摊手道，“不说这个，咱们继续，第二，就是资金的问题。你们刚刚说的贷款，有没有提交审核了？” 孙源很没素质的将烟头丢到窗外，说道：“废话，这事情要不早准备，现在才去审核资质，等款子下来，估计黄花菜都凉了。那笔钱应该是明天到账。” 田野也道，“这真不是我们不早告诉你，你想啊，要是早告诉你了，以你的性格，可能都没有现在了。” 我点点头，“嗯，也好。既然明天到账的话，酒品采购和设备安装就交给田野了。” “我？” 田野一愣，显然没想到我会把这个工作分给他。 “当然是你。你之前在一直在酒吧做驻唱，肯定比较了解酒吧的消费情况，那些酒水的品种，都需要你去筛选，还有，你比我们都清楚什么样的设备更能让客人爱上这里的格调。” 我说完，孙源就笑了起来，“这个不错，我也觉得让田野去是最适合的，毕竟他在这方面有经验，不像我们，都是愣头青一个。” “你也别高兴，还有事情呢。和那家沃尔沃4S店的联系不能断，一定要确保他们在我们酒吧外面开办车展，不然我们做出的再多努力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认真的道。 无论是从开业那天举办车展的重要性，还是从其他方面来说，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江湖无疑还没有开业就夭折了。 孙源也严肃起来，连连点头，又说道，“行，暂时酒吧里就只有这些事情，既然我们都分配好了，那就先走吧，旭哥儿，你要去招服务员，你想去哪里招人。” 说着孙源发动了汽车，准备送我过去。 “网上招人，你还能送我到哪儿去？” “网上？” 孙源和副驾驶的田野都转过头来，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旭哥儿，你得知道，你这次能在网上招到王坤一他们是存在着一些运气成分的，你又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招到合适的人...” 他的话不用说完，我理解他的意思，无奈道：“现在离开业还有一周的时间，我要做的是招来八个服务员，两个调酒师，要给酒水定价，还要告诉他们酒吧的管理条例和各个区域和设备，要是去电线杆上一张一张的贴小广告，或者去人力资源市场招人，估计咱们得到下个月才能开业了。” 第九十九章方宏 我回到了自己的公寓就上网逛了起来，倒不是想玩游戏，而是在赶集之类的网站上挂信息，服务员在网上倒是好找，但调酒师就不一样了，毕竟这是个很少有人学这个技能的职业。 参考着其他几家酒吧的招聘信息，我也大致照着他们的模板写了一下，不过薪资这一块换成了月薪五千，另外还挂上了两名保安的信息，因为保安这个职业对于夜场和酒吧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也相对比较重要，我索性定了六千的工资，只希望能快点招到人，面试通过的话直接让他们准备上班了。 等服务员和保安的信息弄好，已经花了快两个小时，我又在网上四处搜了一下有没有调酒师主动求职的，结果把所有的同城网站找遍了，都没有看到一个让我惊喜的信息。 网上也有挂着调酒师名号的信息，不过那些大多都只会一两种鸡尾酒的调理，而这对于一座中型酒吧来说，显然是不够的，我还指望着能用两名调酒师，让他们互相取长补短，最后能在酒吧里发扬一下各自的长处，为酒吧吸引来更多的优质客人。 我有些郁闷，既然在网上招不到，索性也就出了门，打算在外面看看有没有酒吧即将倒闭，里面的工作人员自然也要准备卷铺盖跑路，而我就有机会了，毕竟那些调酒师才是资深的，也是我想要的。 打电话问清了孙源的位置，我打了个车过去，跟他借来了车，准备去到处逛逛，看看有没有酒吧准备出让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感觉有一辆自己的车实在是有必要了，我们三个人只有一辆车，现在看起来还忙得过来，可等酒吧真的开起来了，到时候事情只会更多，各自都有事情，总不能去哪儿都打的，也不可能去哪儿都等着另一个人用完车再去借。 在路上的时候我把想法给孙源和田野说了，他们也觉得还不错，小小的商量了一番之后，我们一直决定等酒吧开始营业，我们就从里面取出一部分利润，给我和田野一人分钱一辆车，也不会买太贵的，只是用来代步，几万十万也就行了。 商量完了我又打开手机，下载了个地图软件，到处搜索着酒吧的位置，不过无论我去到哪儿，那里的酒吧都是如日中天，生意好的不得了，完全没有停业的打算，我突然好奇起来，孙源当时为酒吧选址，找了三个不同的地方，他是在哪里找到的？ 快到晚上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一家生意比较惨淡，大门紧闭，门口处还贴着一张转让告示的酒吧，我连忙下车去联系那个电话。 通了之后我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问起他关于酒吧的信息，他以为我要接手，导师热情得不得了，直到最后我尴尬的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想问问他酒吧里的员工还在不在的时候，他的热情才渐渐消退下来。 不过那人也比较好说话，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对我冷言相向，可能是也没有安排好自己手底下员工的出路，听到我问这个，倒是直爽的告诉了我他酒吧里几名调酒师的电话。 我道了谢又给几名调酒师挨个打了过去，结果得知，三名调酒师只有一名还在赋闲，一位去了国外，另一位去了内地一个省会城市的酒吧做调酒师。 我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有表露出来，热情的邀请他到江湖来任职，那叫做方宏的调酒师听起来有些冷漠，不近人情的样子，不过在我说明了打电话的用意之后，还是打算先跟我见个面。 我想着时间紧迫，便问他今晚有没有时间，他要有时间，咱们去三环外的乡村音乐酒吧见面。 约地方的时候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如果他有真材实料，那么到时候到了乡村音乐那边，那边调出来的酒水他一定能说出个名堂，不然的话只能证明我白忙了一场。 方宏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我，我将乡村音乐酒吧的地址发给他之后便驱车往乡村音乐去，本来想带田野一起过去，毕竟他是做这个的，不过想到他以前就在乡村音乐驻唱，要是再见到自己的老上司，难免有几分尴尬。 到乡村音乐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因为一直没吃饭，我倒是有点饿了，不过在酒吧，更是在这样一家格局很高的酒吧，我自然不好去点些外卖来吃，只能一边忍者肚子里传来的饥饿，一边耐心的等着方宏过来。 我在吧台点了两杯用好几种酒水一起调好的鸡尾酒，刚摆在我桌子上的时候防洪的短信就来了，他到了。 我看了看大门口，一个穿着红色衣服，卡其色裤子，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四处张望，对照了一下短信里对他穿着的描述，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样子又要失望了。 毕竟在我看来，调酒师不是一个靠天赋就能堆起来的技能，反而像很多技术一样，需要大量的时间，更需要大量的经验，而真正有所成就的调酒师，大多数都已经到了三十岁这个年纪，这方宏年纪轻轻，脸色也白的不像话，看起来并不像我记忆中那样醇厚温和的样子。 我仔细看了看，他脸上的白不是那种很自然的白皙，细看之下，更像是病态的苍白。 正准备再观察观察，手机震动起来，熟悉的铃声响起，因为乡村音乐酒吧比较安静，所以手机铃声很明显的传到了大厅，方宏朝我这边看过来，我连忙站起来，然后朝他挥了挥手。 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方宏朝我笑笑，握了握手之后坐下来，打量了我几眼，问道：“你就是王旭，王老板？” “不错。” 说完之后我就沉默了下来，本来以为方旭是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从开始见面称呼他为“方大师”，接下来点上两杯酒，让他品尝一下，试试他的深浅，最后双方高兴的谈成条件，签了合同，他正式成为江湖的员工... 一切我都想好了，但我没有想到的是他年级竟然如此年轻，提前做好的一肚子腹稿顿时全部成了废话。 可能因为他性子也比较沉默，不怎么喜欢说话，于是两个人再也没有交流，他自顾自地将量一杯鸡尾酒端过去，抿了一口，皱着眉头道。 “王老板，你觉得这鸡尾酒调的怎么样？” 第一百章敲定 原以为在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这叫做方宏的年轻人自然心浮气躁，然后自己乖乖走人，也省得我尴尬，没想到他突然开口打破了安静的氛围。 “鸡尾酒？” 我愣了一下，见他不说话，接着又道：“我觉得味道还行，怎么了？” 方宏摇了摇头，“这鸡尾酒应该是用了三种以上不同品种的酒水调和，里面既有伏特加的辛辣，也有清酒的柔和，还有一些甜酒的味道，本来这样调是没有问题的，只是需要注意一下各自的量，调出来的味道会很不错，但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这两杯酒的口感估计都不会很好。甚至因为掺了好几种不同的酒的缘故，价格还不一般，王老板，我说的对不对？” 方宏说完我就震惊了，他说的一点都不错，在让调酒师调酒的时候，我特地让他选了几种不同口味的酒调在一起，还特地让他把其中两种酒的量多加了一些，原本以为这叫做的方宏的调酒师只是挂个名字，没有几分墨水，让我出乎意料的，他竟真的有几分真才实学。 我来了兴致，脸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我的想法，问道：“那你觉得这间酒吧的调酒师怎么样？” “如果他调出来的酒都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这个调酒师根本什么都不会。但...” “但是什么？” “但是如果只有这两杯酒水是这样，那我就只好说抱歉了。” 方宏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了几分笑意，我怔了一下之后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早就已经看穿了我心思，这是特地在给我表演他的绝活。 我摸了摸鼻头，尴尬道：“行，我也不说那么多了，方宏，你的期望工资是多少？” “王老板，这家音乐酒吧的调酒师，工资是多少？” 方宏倒不急着回答我，而是瞥了瞥吧台正在熟练的擦拭着酒杯的调酒师。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至少不能比他低。我也相信我带来的价值会比他更高。” 方宏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慢慢品尝着杯子里的酒，而我则是无奈的给田野打了个电话过去。 “王旭，怎么了？” 田野似乎在熬夜做什么东西，说着还打了个哈欠。 “你之前在乡村音乐酒吧的时候，调酒师是多少钱的薪水？” 我稍微拉低了声音问道。 说完我目光悄悄瞥向方宏，发现他根本没有注意我，只是细细品着那杯鸡尾酒，还闭上了眼睛，一副享受至极的样子，仿佛那就是人世间唯一值得他留恋的东西。 “你问这个做什么？” 田野显然不能理解我深更半夜，都快十点了特地给他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去去去，少废话，你要知道就告诉我，不知道我就问别人了。” “行，我想想......好像是一万五。” 田野刚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王旭，你小子不会是想去乡村音乐挖墙脚吧？我告诉你，那里的人都是认识我的，你要是到时候让我下不来台，我非得抽你。” 田野说话的语气间一股强烈的担忧和警惕。 “想什么呢，不会的，你放心。行了，那就先这样。” 天而已还要说什么，我已经挂了电话，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可怕的调酒师。 方宏睁开眼睛，笑道：“王老板，问到了吗？” “当然问到了，现在这个酒吧的调酒师工资是一万五，而我的酒吧过两天就要开业，我给你一万六，怎么样？” 方宏笑笑道：“没有提成？” “没有，我们酒吧的风格和这里很像，你觉得这种风格的酒吧会有推销酒水的吗？” 我突然有些忐忑，我好像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其他的酒吧好像无论是服务员还是调酒师，因为这种娱乐场所的特殊性，都是有着一定的提成的，而江湖是一间类似于音乐酒吧的氛围，不存在提成的可能，那么给他们的工资自然会比其他酒吧的高上不少。 而我下午回去在网上发布的信息，只比其他酒吧多了一千块的工资，对于那些有野心的人来说，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方宏沉思了一会儿，一口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酒，再次和我握了握手，“王老板，把地址和具体信息发给我，等酒水采集的事情做好了我就过去。” 我笑了笑，“行，那么恭喜你了。合同明天拿给你。看你的样子，我应该大你几岁，以后你也别叫我王老板了，看得起我的话，叫我一声哥就行。” 我说这话倒不是客气，是真的藏了一些心眼，从我们短短的半个小时的交流来看，他还是有些真本事，而我们暂时也不能给他提供更高的工资，要想让他踏踏实实的留在江湖，就只能出此下策。 我们除了门，刚要离开，方宏又叫住我道，“对了，王老...旭哥，你是要招两个调酒师？” “没错，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道，在和他联系的时候，我没有说过我要找两位调酒师，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到这里的时候我开始留了个心眼。 尽管我向来主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可这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酒吧，对孙源和田野来说，更是他们的希望，要是在我这里出了什么问题，就算他们不怪我，我自己也得在地上找个洞跳下去。 “旭哥，别紧张，是我之前的另外两名同事告诉我的，你好像也打电话给他们了？” 方宏说完我心里就舒了一下，还真忘记了这个，另外两名调酒师和他共事很长一段时间，关系自然不用我多说，有什么消息肯定都是第一时间通知到彼此。 我笑了笑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人要推荐吗？” “同样的工资？” 方宏狡黠的笑道。 我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不过也没有夸下海口，道：“看能力，也有可能比你高。” “旭哥，那你等着，明天到我家的时候多带一份合同。” 说完方宏就大咧咧的离开了，在路边打了个的消失在杭州城的夜色里，一阵风吹来，感到有些凉意，我不由紧了紧衣服。 第一百零一章朱莉的烟熏妆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澡，而是先煮了一碗泡面，等一切都收拾好，肚子也没那么饿了，这才不慌不忙的在网上修改了一下下午发布的招聘信息，将工资从五千再次提高到了六千，不过另外注明了是固定薪资，提成方式有可能以后会说明。 再三修改，确定了没有问题之后我重新将它发布了出去，却又发现下午的信息，现在就有四条私信，问我具体的一些联系方式和信息。 让我没想到的是，本以来四个人至少能成功找到一个，结果其中三个都是听说了服务员没有提成之后选择了拒绝，只有最后一个，我回复了消息之后还迟迟没有回复我。 点开她的个人信息，原来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看照片说不上多漂亮，不过也还好，皮肤比较白皙，和叶如雪一样，属于比较耐看的类型。 原以为这些求职心切的姑娘会很快回复我，可没想到，直到我困意来袭，都准备睡觉了，那姑娘都还没有回复我，看了看时间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一点多。 我暗自骂了自己一声，有些无语...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醒了，闹钟还没响，我却已经没有了睡意，吃过早点手机就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过来问道：“你好。你找谁？” 对面停顿了一下，然后传过来一个有些熟悉，却怎么也也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的声音，“我找王旭，你是吗？” “嗯，我是王旭，你是？” “哦，我是周磊，你记得吧。” 我惊讶了一下，周磊？他不是我导师吗？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记得上次给他偷偷递了礼物之后他就承诺过我毕业论文的事情不用管了，到时候毕业证他也直接交给我，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转眼就已经到了六月了，算算时间，这几天应该正好是毕业答辩完成的日子。 不知道导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意，我有些不安的问道：“当然记得，导师您好，不知道您现在给我打电话是...？” 我生怕他哪儿出了什么问题，导致我拿不到毕业证，这对我来说，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导师语气一变，再次变成之前我听到的那种很温和的感觉，似乎带着笑意问我：“王旭啊，是这样的，毕业论文和毕业设计的答辩已经全部完成了，你的档案我帮你提前录入了，毕业证现在在我这里，你要是有时间，要不就什么时候来我这儿拿一下？” 我一下子反应了过来，原来如此，这厮是又想要钱了！ 我有些无奈，就算我想给，我也要有钱啊，昨晚买了两杯鸡尾酒，就花了快两百块，我现在浑身上下就几十块钱，自己吃饭都成问题，更何况给他表示表示？ 不过我也不好直接拒绝，毕竟三千块已经花出去了，现在要是在最后关头栽了跟头，实在是得不偿失。 我只好推诿道：“那先谢过导师了，不过我最近有些忙，可能没什么时间，要不我过两天来拿？” 导师似乎也听出了我的犹豫，不过也没有像里写的那样突然变脸，而是继续笑道：“行，那你找个时间过来吧，我的地址你知道的，就在萧大教职工楼，到时候顺便来我家吃饭。” 我随便应了两声便挂了电话，确认电话挂断了之后我对着地上呸了两声，愈发感到这导师和传说中的谢扒皮有些像了。 不过我读的也就是个三流大学，说是四年实际上最多只有三年的读书生涯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收益，更不要提一份让我满意的工作，能拿到毕业证，做一个跳板我就已经知足了。 说着我目光不由看向房间里角落里的一张小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那是几本经济和金融方面的书籍，前段时间我就买来了，虽然也有经常在看，但总是看不懂。 我暗自叹了口气。 就在我带上U盘准备去打印合同，然后去方宏家里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不过这次不是电话或者短信，而是弹出的一个提示，有人回复了我的招聘。 我点进去看了看，昨天晚上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个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河北小姑娘发来消息，问我能不能将酒吧的具体信息发给她。 我笑了笑，将一些信息发给了她，那小姑娘很快又问我，刚刚看到工资上涨了一千，问我为什么。 我则实话实说，我们酒吧没有提成，风格也和一般的酒吧不一样，因此没有提成这一个规则，也因此基础工资会比一般的酒吧招人要高上一些。 那小姑娘沉默了一会儿问我什么时候面试，我问过她的具体信息之后才发觉这小姑娘条件不错，最让我惊讶的是，她竟然也是萧大的毕业生，便告诉她今天下午有时间的话去子衿咖啡厅面试。 不过她似乎很机警，问我为什么不在酒吧面试，我则是无语的回复她，酒吧装修刚完成，还不能进去，至少也要等到明天有毒气体完全排出去。 她这才放下了心，和我约了个下午四点，我刚打算下去，没想到手机又震动起来，我无语的点开，却发现是昨晚修改之后的新薪资又有人应聘了，而且人数还不少，加上五名应聘保安的足足有十人。 我看了看他们的基本信息和简历，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告诉他们下午四点去萧大旁边的子衿咖啡面试。 而为什么要选择子衿咖啡呢？ 其实就是因为我太懒了，懒得去换地方，想到这里，我又给孙源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子衿咖啡的联系电话。 孙源没有，倒是给我提供了一个方法，让我去网络上找。 我下载了几个外卖软件，一搜萧山萧大，果然有子衿咖啡的名字，照着上面的联系方式打了过去，直接告诉前台帮我留一下二楼的两个包间。 也许子衿咖啡风靡一时的原因不在于他们的味道，而在于他们的服务态度，他们只是留下了我的电话，让我在网上下了单，便很有礼貌的挂了电话。 我舒了一口气，还好我的信用卡还没怎么用过，趁着有些额度赶紧下了单， 我下了楼，先去楼下步行街的打印店打印了六份调酒师合同，又按照八个服务员和两名保安的标准打印了三十份合同，刚想离开，又感觉似乎是少了点，又回去多打印了几份，这才感到我特地背出来的背包有了一些鼓鼓囊囊的感觉。 收好之后我去车库取了孙源的车，开了导航，直接往昨晚方宏说的那个地址开过去。 方宏并不住在萧山，反而还有些远，转着转着我就到了东三环，我出发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到了他给的地址的时候却已经快十二点了。 将车停在路边，我给方宏打了个电话，问他在哪儿，方宏让我等他，他带着另一名调酒师下来，顺便去吃午饭。 本来打算直接去他家和他把合同先签了，没想到他也没吃饭，我只好在楼下边抽烟边等，没多久，方宏带着一个女孩子走了过来，过来的时候朝我打了个招呼。 我点点头道：“方宏，这就是你说的另外一名技艺不逊于你的调酒师？” “不错。你可别看她是个女孩子，实际上她入这行的年纪可比我长多了。” 方宏脸上自信满满。 第一百零二章签合同 听到方宏这句话，我不由惊讶起来，方宏才多大？这女孩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难不成你们自娘胎里就在学习调酒不成？ 我打量了一下方宏身边那女孩，或许是因为常年混迹于酒吧，那女孩化的妆比较浓，鼻梁高挺，皮肤虽然有着粉底的痕迹，不过还算白皙，而她烟熏妆加上黑丝袜，竟不会让人升起一丝一毫的亵渎之意。 她和秦薇薇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不同，如果说秦薇薇无论走到哪里都像是人群中最引人瞩目的一盏明灯，那么这个女孩子就像是一朵蛰伏的蓝玫瑰。 “你好，王旭。” 我礼貌性的伸出了手。 “你好，朱莉。” 叫做朱莉的女孩子也和我轻轻握了一下，随即很自然的收回手。 她的手很凉，而我的手很温热，两只手接触的一瞬间，我感到心头都仿佛被一柄大锤狠狠敲击了一下，震颤的感觉席卷心灵。 朱莉抿嘴笑了笑，方宏则是皱着眉头，似是不悦的看着我俩，“行啦行啦，吃饭。” 说完又道：“旭哥，咱们今天去哪儿吃饭啊？” 我意识到刚刚自己的不对劲，连忙笑笑掩饰尴尬，说道：“现在随便吃点就行了，我一会儿还要去面试，不过吃饭的时候我可得考教一下朱莉调酒的技术。” “那是当然的，王先生。” 方宏没说话，朱莉笑着接话道。 我们找了一家看起来格调还算可以的饭店，三个人也没有点太多菜，只点了五个炒菜，我打算点点酒，让朱莉试着调一下，这才是我来的目的。 “服务员...” “等等。” 三个字刚说完，朱莉就打断我道：“王先生，不用这么麻烦，我去点几种酒水吧，等下我给你调配？可以吗？” 我愣了一下，虽然这样的话看起来很没有礼貌，不过我还是答应了她，实际上即使是这样我也有可能试验不出她的实力，毕竟方宏还在旁边，他俩刚开始是一起出来的，如果这朱莉什么都不会，到时候在酒吧里自然会原形毕露，因此我现在想看看的倒也不是她调出的酒水能有多好喝，倒是这调酒时候的动作是否娴熟，这是我注意的重点。 朱莉走过去点酒，我和方宏一个劲在桌子上吃着饭菜，我问道：“方宏，你是怎么认识朱莉的？” 方宏故作神秘的道：“同一个行业，同一个水平，自然认识，只不过这女人可傲气的很呢，刚开始我们是竞争对手，现在嘛，应该是要成为同事了。”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没多久朱莉期间提着三瓶不知名的洋酒走过来，我还没明白，方宏又惊又喜，说道：“朱莉，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招？” 朱莉嘴角勾起一个微笑，笑道：“我什么时候学会的，还需要告诉你吗？” 我虽然听不懂，不过听完他们的对话，傻子都知道这三瓶酒调出来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只不过我现在心里有些肉疼的慌，这三瓶洋酒的价格一定不会便宜，没准儿这一顿饭就可能将我的信用卡刷爆。 不过还好我以前提前跟孙源说好了，这些花费自然是要报销的，更何况我自己也没有这么多钱。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感叹起来，需要用钱的地方果然还多着呢，不说酒吧开业的事情，就单单说现在的饭钱，一会儿的面试两个包间费，还有这两天必须要去拿到的毕业证，算下来又是好几千块的花销。 我不由又想起了前段时间遇到的那个老头，心里涌出一股志向，忍不住想着，“你不是说我以后的没钱的日子还多着吗？那我就富给你看！” 想到这里突然听到“噗”的一声，目光拉回桌面，注意到朱莉手里拿着的两瓶洋酒的盖子被她很灵巧的撬开，我惊讶至极，不过也没有打扰。 眼见着她熟练的倒酒，调和，分酒，我都看得呆了，而旁边的方宏脸上也有着些许的惊讶之色，等朱莉完成之后，桌面上一个原本空空如也的酒杯里已经装满了盛着满满“气泡”的鸡尾酒。 方宏悄悄附身过来，“旭哥，你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我眉毛一挑，刚要说话，朱莉又道：“王先生，你可以先品尝一下。” 我点点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只感觉嘴里仿佛有千千万万个细小的泡泡在不停爆炸，刺激着我的口腔，而稍微咽下去一点，一股淡淡的清爽感觉瞬间涌入全身，仿佛所有的毛孔都一下子散开了。 我忍不住道：“朱莉，这叫什么名字？” 朱莉耸耸肩，“这杯酒没有名字。” 我错愕了一下，方宏也端起酒杯，丝毫不介意我已经喝过，同样抿了一口道：“这杯酒果然不错，但还是差了一丝味道。呼...吓我一跳，朱莉，看样子你还是没有能够超过我嘛，看样子你还是得叫我师傅。” 朱莉双手抱着胸口，微笑道：“不不不，你要是也能做出这个口感，那我可没话说。但要是做不出来...就轮到你了。” 方宏则像是被噎住了一样，“你”了几声，便不再说话，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菜，大快朵颐起来。 朱莉笑着坐下来，很文雅的吃着饭菜，而我则是松了口气，刚刚他们说话我一直听不懂，弄得我都云里雾里的，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我不解的问道：“朱莉，你怎么就能断定我对你很满意呢？” 朱莉摊摊手，“王先生，我可没有自负到你会对我很满意，不过人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 我点点头表示默许了她的话，随即从包里拿出合同来，说道：“朱莉，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愿意给你和方宏一样的工资，作为我们酒吧唯二的两名调酒师，怎么样？” 朱莉轻轻转头，看向方宏，问我：“他答应了？” “当然，他现在已经是我们酒吧的人了。” “我还没签合同。” “那好，我同意了。” 三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朱莉最后抿嘴笑道，“那麻烦王先生把合同给我们吧，如果没有什么问题，我们希望能在酒吧开业之前熟悉一下我们的江湖。” 听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无论是方宏还是朱莉，明明都是技艺高超的调酒师，却愿意到江湖来上班了。 不是因为我们的工资够高，而是因为我在和方宏联系的时候，曾经告诉过他，我们想要做的是一间与现在的酒吧完全不同的酒吧。 那是另一个时代... 第一百零三章招聘 因为还有时间，我也不急着走，便让朱莉和方宏看看合同上还有没有什么问题，顺便我去结账。 结账的时候一千五百块大洋让我差点晕过去，强行忍住我内心的尴尬我让服务员把单子给我看看，结果发现几个炒菜才两百，然而剩下的全是那三瓶洋酒的花费，我忍不住替孙源肉疼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回座位。 刚坐下一会儿，朱莉和方宏就看完了，将合同上签署好他们的名字，又将身份证拿给我看了看，仔细对照之后发现没什么问题，便也签上了我的名字，顺便拿着孙源做的酒吧公章盖了上去。 刚打算起身离开，朱莉突然叫住了我，“王先生。” “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到时候我会通知你们提前来酒吧熟悉一下环境的，估计也就在这两天了。” 我刚说完，朱莉就摇头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问问，这顿饭一定花销不低吧？” 说完朱莉就摆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两只大大的桃花眼也堕低落了下去，似乎我好像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虽然我心里肉疼的要死，不过还好不是我出的钱，因此倒也没那么心塞，此时又见她这副模样，我无语道：“没有没有。” “那就好，王先生，其实我只是想向您征求一个同意。” 我才说完，方宏就在一旁不停地摇头，一副没救了的样子，我还没懂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朱莉又接着说道。 “什么同意？” 我问道。 “酒吧的酒水，价格由我和方宏定。” 朱莉似乎笃定我不会拒绝，信心满满的样子。 我想了想，说来也是，不管怎么样，他们是没有提成的，更何况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有了许许多多在其他酒吧工作的经验，对于这方面肯定比我们三个熟悉，让他们来定价也不失为一鞥明智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点了点头，朱莉高兴道：“那行，王先生你有事的话就先走吧，我和方宏就不一起了。” 开车离开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显示已经是两点半，算算时间其实也差不多，不过这里是东三环，离南三环的江湖酒吧还是有些距离，如果堵车的话恐怕一个半小时还真到不了。 在车上的时候我有些感慨钱这玩意儿真的是花起来容易，挣起来难，现在仅仅是开个酒吧，还不是什么繁华路段，更有一些基础，加上即将到来的一大批员工的工钱，我们也已经花了两百一十万，这对以前的我来说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因为我一路上走的外环，现在这个点倒是畅通无阻，只花了五十来分钟就到了萧大，把车停在子衿咖啡外面，我走进去，立刻就有服务员问我是喝咖啡还是等人。 我点出手机上的页面，告诉那服务员我有预约，她立刻懂了我的意思，将我带到二楼，指着一左一右两个包间道：“王先生你好，这是你预定的两个包间。” 说完又问我需不需要什么其他的茶水，我随便点了一杯茶，又去收银台刷了单子，告诉他们如果待会儿有人来面试，让他们直接到二楼来找我。 其实很多地方是不允许这样的招聘的，不过酒吧现在暂时还不能进去，总不能一群人站在酒吧外面招聘吧？ 到二楼包间的时候时间刚刚好，正好是三点五十。 到了四点，便陆续有人敲门，我走出去一看，对面的包间里面已经坐着十几名男男女女，还有几名一看就知道是来招聘保安的男子。 我过去的时候他们也没有闹腾，毕竟这是咖啡馆，要是因为他们太吵，而导致咖啡厅的客人离去，我估计很快就会有服务员上来找我谈话了。 我轻轻敲了敲他们包间的门，问了句：“你们都是来应聘的吗？” 里面好几个没怎么化妆，看起来很干净的女生都点了点头，另外的几名浓妆艳抹的女孩子都站了起来，朝我有事扭腰又是献媚。 我皱了皱眉头，不过也没有理她们，这样的女孩子肯定是不适合做服务员的，至少不适合做我们酒吧的服务员。 接着我又对那三名年纪比较大的男子道：“你们是来应聘保安？” 比之刚才那些似乎是初入社会的女孩子，他们的经验无疑要多得多，也成熟稳重许多，挨个站起来点点头，我又对其他人问道：“还有没有应聘保安的？有的话跟我一起进去。” 话音刚落，一群人都左顾右盼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过人群中还真有因为我这一句话而走出来的，也是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叔字辈的人，不过看起来比较瘦弱，身板也没有我面前这三人那般魁梧。 “那行，你们四个先进去吧。” 说完我笑了笑，又对剩下几乎一色的女孩说道：“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排好队，很快就到你们了。” 接着我也没顾她们的反应，走进了另一间包间大门。 走下来之后我挨个看了看简历，其实都差不多，那三位身材高大的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以前有做过保安的经验，而那比较瘦弱的男子应该是没有网投，看到我的招聘广告后直接过来的，因此见了面也才把简历递给我。 不过看到他建立的第一眼我就惊讶了，我问道：“你是退伍军人？” 那瘦弱男子点了点头，我惊喜莫名，这男子叫做陈铭，才从队伍里退下来没多久，还没招到工作，自然是没有做过保安的经验，不过我却觉得他是个很好的料子。 想了想，尽管江湖酒吧三百五十平的面积不一定用得到四名保安，不过实在是难以取舍，想了想干脆不折腾了，反正酒吧的风格别具一格，既然风格都不按照常理出牌了，这人事也不用按照常理出牌了。 我说道：“我原本只打算招两人，不过你们四个的情况都差不多...” 说到这里我略微停了一下，看了看他们脸上的表情，那三人都有些紧张，唯独那名退伍老兵依旧是面无表情，我心里有了数，继续道：“我现在也不好判断，这样，你们都先来酒吧上班，试用期一个月，工资稍微低些，四千块，如果没什么问题可以转正。” 他们都没有异议，拿出身份证递到我面前，唯独那瘦弱男子皱了皱眉头，不过见到另外三人都高高兴兴的准备签合同，他似乎也受了影响，跟着过来将合同签了递给我。 我一份份的全部收好，接着让他们先离开，这两天会有短信通知他们地址和上班的时间。 第一百零四章完美收官 处理好了保安的招聘，我又去隔壁包间敲了敲门，却见因为耽搁了一下，已经有一两名打扮靓丽的女子不见了，我心知肚明，对剩下的女孩们说道：“你们排好队，依次过来。” 说完最前面的一个女生就跟着我一起走了进来。 我看着她感觉有些眼熟，问道：“你就是今天早上联系我的那个？” 那女孩似乎很惊喜的样子，之前的拘束一瞬间消失不见，高兴道：“对啊对啊，你好，王先生，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我摇头道:“行了，别客套，你还是先介绍一下你自己吧。” 那女孩终于平静下来，将抱在胸前的简历递给我，接着道：“我叫唐静，学长你也是萧大的学生？” 我愣了一下，苦笑道：“我可不是你学长。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比你大的？” 唐静仔细看了我几眼，又吐了吐舌头道：“我猜的。” 我无语，大学对我们来说果真是象牙塔，我仅仅因为比他们提前走入社会两年，我现在都已经称得上是她眼里的学长了。 而唐静也还是一副青春洋溢的样子，我有些不明白，难道她们还不明白社会的痛苦之处吗？ 尽管已经在网上看过了一遍，我还是仔细看了看她的简历，不过只是招聘几名服务员，需要考验的还真不是简历上的东西，而是交流能力和外表，作为服务员，外表至少得整洁吧？ 五官至少得端正吧？ 这两个问题倒是不用考虑，今天来应聘的虽然没有什么绝世美女，可也没有我在读书的时候传说级别的恐龙出现。 我问道：“要是你在端酒的时候不小心洒到了客人的身上，你会怎么办？” 唐静束着双手不假思索道，“我会说对不起，然后帮他擦干净，如果他还是不满意，我会向你们申请免单。” 我笑道：“免单？那吃亏的可是酒吧啊。” 唐静怔了一下，似乎被我噎住了，说不出话来，我摇摇头笑道：“行了，你先回去吧，上班的时候我会短信通知你的。” “啊？学长，你的意思是，我应聘成功了？” 看着唐静惊喜的样子，我点点头，接着道：“还有，我叫王旭，你可能听过我的，是和你同一级的，所以你也别叫我学长了。” 唐静低着脑袋想了想，突然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是王旭？那个闯女生宿舍的王旭？” 我点了点头，“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不是你学长，和你是同一届的。” “那可不行，我不叫你学长叫你什么？总得有个称呼吧。” “嗯...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王先生，我觉得这个名字很不错。” 我刚说完，唐静就很不给我这个面试官面子的翻了个白眼，“想得美，行，反正我通过了，那学长，我就先回去了，不影响你继续招人。” 说完唐静就大咧咧的走了出去，我则是有些无奈，又有些怀念，叶如雪的性格和她也差不多，但叶如雪更加细腻，唐静的神经似乎更大条一些。 唐静刚出去，另外一名有些羞涩的女孩就走了进来，看着我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皱了皱眉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是...周...” “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下一位。” 我没说其他的话，看她递过来的简历我觉得还不错，但是没想到这么内向，这样的女孩子是不适合做服务员的，不要求能说会道，至少面对客人不能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那女孩子急的都快哭了，可我还是没有留情，她出门之后另一名打扮妖艳的女人走了进来。 “简历。” 见她迟迟没有动作，我不由出声提醒道。 那女孩却冲我笑了笑，趁着递简历的功夫一屁股坐到我面前的桌子上，一阵刺鼻的香水味袭来，吓了我一跳。 “王先生，我叫...” “出去。下一位。” ... 等门外再也没有面试者了，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发暗，我清点了一下单子，却发现竟然只招到七名服务员，而保安却大大的超出了我的预期，足足比预想的多了一倍。 我走出门，正打算去结账，却注意到对面那个包间里似乎还有人，走进去之后才看到是那名见到我说不出话来，被我赶出来的女孩子，双眼发红，看到我脸色也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那女孩子站了起来，朝我鞠了个躬，说了句“对不起”就要离开，我却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恻隐之心，说道：“等等。” 那女孩子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我，“王先生，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现在这会儿不是挺好的吗？怎么那会儿那么紧张？” “我也不知道，那会儿看到你的时候特别紧张，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女孩说完就低下头，双手揪着上衣下摆。 我喜出望外道：“行了，你先回去吧，这是合同，你先签了，过两天上班会短信通知你的。” 她惊愕了一下，才明白我的意思，对我又是感谢又是道歉，倒让我有些尴尬了。 ... 弄完了招聘工作，又下楼结了账，坐在车里就感觉腰酸背痛，我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给田野打了个电话，问他那边资金到了没有，直到田野说资金已经到了孙源的卡上，酒水的采集也做的差不多了，我的心里这才安静了些。 在路上又给孙源打过去，他也很高兴，再三确认之后和那家沃尔沃4S店的合作没有问题，甚至双方已经签下了一份合同。 而我在跟他们说招聘工作完美完成，除了多了两名保安的时候，他们也是很大度的表示酒吧的人事交给我，他们不插手。 开着孙源的车堵在杭州的路上，我突然感觉这夜色是这么清晰明媚，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顺其自然，我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最后的三天里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当然，除了我。 我还有些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第一百零五章扒皮 我连夜开着车去了孙源那里，找他拿了一千块的现金，又打了个的回家，洗了个澡，终于感觉浑身的疲累都消失了，现在如果美美的睡上一觉，会更加舒服。 但我还得跟导师联系下，必须将我的毕业证拿到手。 大概十点的时候我给倒是发了条消息，说我明天上午过去，我没想到他居然也没睡觉，很快就回复了我，还让我明天中午就别走了，和他一起吃饭。 我随便应付了两句就说我有点困，就先睡觉了。心里实在是不想再跟这导师多废话了，明明是你情我愿的交易，还非得装个门面，明明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心里都明白不就行了？ 可能因为今天确实比较累，刚躺在床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翌日清晨依然是一样的风光，可我却感到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不同的味道，因为今天酒吧就可以进去了，不出意料的话，今天的事情还会很多，我只得揉了揉脑袋，赶紧起床。 煮了点稀粥，快快的吃完之后我就出了门，就算下午还有一堆的事情，我也得先去萧大。 出门坐上公交车，到了萧大之后却没有看到多少人影，才想起来今天是周末，有对象的都和自己对象一起出去了，没对象的这个时候怕是还没有起床。 到了教师宿舍楼，找到上次辅导员发给我的短信，接着匆匆上了楼，敲了敲门之后，我干咳了一声道：“导师你好，我是王旭。” 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然后防盗门便打开，导师那熟悉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 “王旭，你来了啊，快进来，快进来，怎么今天这么早就来了，还说一起吃午饭。” 如果我不是已经知道了他的德行，恐怕也会被这导师热情洋溢的样子骗到，以为他是什么慈眉善目的正人君子。 但这也是我的无奈，再怎么样，他现在手里握着我最想要的东西，我必须低声下气的求着他。 “王旭啊，你吃过早饭没有？没有的话我再给你做点？” 导师不提我毕业证的事情，反而问我有没有吃早饭，我想了一下才明白，原来这货是想跟我继续打官腔，说白了，我不给钱，他也不会给我毕业证。 死扒皮！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接着装出一副灿烂的笑容道，“吃过了吃过了。” 边说边将手里的红包塞过去，导师这次倒也懂事，没有去捏红包的厚薄，也没有继续向我索要，而是仿佛突然想起来一般，拍拍脑袋道：“哎哟，你说我这脑袋，你的毕业证还在我这，我都忘了。等我去给你拿。” 说完导师就屁颠屁颠的走到房间里，拿来一个小笨笨，放到我手里，“这就是你的毕业证，可得收好了啊。” “那是当然，一定一定。” 我懒得跟他废话，站起来道：“导师，那就先这样吧，医院那边还有点事情，我就不多待了。” 实在没办法，也找不到什么好借口，我只能再次抬出我爸这个幌子。 从导师家里出来，我又坐着一路公交车直奔医院，用信用卡给我爸和王婶儿刷了两张回四川老家的火车票，让他们三天后出院了先回去，我这边还有点事，就不和他们一起回去了。 王婶儿和我爸的关系愈发融洽，而我也乐得看到这幅情景，毕竟有个人陪着我爸总是好的，毕竟这么多年来，我爸都是孤身一人，那所谓的妈离我无比遥远，对他来说，更是遥不可及。 在医院里吃了一顿王婶儿做的午饭，又查了一下我爸医疗卡上的钱，结果惊讶的发现这次居然没有欠费，反而还剩着三百多块。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王婶儿告诉我最近我爸都没有打过吊瓶，也没有注射过什么营养素，之前那些各种检测各种疗养也结束了，我在心里粗略的算了算，我爸的病前前后后竟然只花了近十万块就恢复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于医院来说。 安排好了我爸这边的事情，孙源和田野催我的电话又来了，告诉我酒吧已经可以进去了，异味几本书已经清除完毕，等我过去签下字，然后将款子付给王坤一老刘他们几个。 我这才想起还有这一码，因为当初是我跟王坤一他们签的合同，现在完工了，自然合同也是我去签订，然而昨天和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多，我能记起来的已经没几个了。 只好让他们先替我跟王坤一几个说声抱歉，我马上过去。 结果原本打算坐公交过去的我临时改了主意，又打了个的，花了四十大洋，不由感叹这钱真是不够用，越来越不值钱了。 第一百零六章终于做了件好事 我到酒吧大门的时候看到外面已经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在外面等着，见我来了，王坤一和老刘连忙高兴的跑过来，不过也没有责问我，而是笑着给我发过来一支烟，王坤一道：“王老板，我们这么多兄弟可都等着你呢，你要再不来，我们连明天的饭都吃不上了。” 熟悉他的人自然知道，王坤一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而此时的话显然不是真的，想想也是，毕竟签字的权利还在我这儿，最后一步没有完成，没有拿到款子的情况下，无论怎么算，和我的态度都还需要再斟酌一下。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接过来别在耳边，拉着二人走进去，边走边说，“抱歉，我这两天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一时间有点忙不过来，你们可千万别介意。我这就去给你们拿合同。” 说着我就走了进去，只见孙源几个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见我来了，终于把合同递到我面前，又给我拿过来一支笔，我一边签字一边掩饰尴尬，“去去去，你俩就不能帮我签一下字吗？” 田野还没说什么，孙源却皱起了眉头，“这签字是具有法律效应的，我可不能代替旭哥儿你签字。” “行行行，你说啥都是对的好吧？源哥。” 我把合同交给王坤一，王坤一几人顿时眉开眼笑，孙源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凑过来问道：“旭哥儿，你刚刚说什么？” “说什么？” 我愣了一下。 “就是你刚刚叫我什么？” 孙源不厌其烦的再次提醒我道。 我想了想，“我没叫你啊？！怎么了？” 孙源脸色一黑，冲我咆哮道：“滚滚滚。” 王坤一几人顿时哈哈大笑。 接下来孙源带着王坤一几人去领钱，而我则是和田野在一处视线还不错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田野问道：“王旭，你那调酒师和服务员的事情招聘的怎么样了？” 我笑道：“以我的实力，不出马则以，一出马当然旗开得胜。” “呸，那么高的工资要是都不能旗开得胜，反而招不到人，我倒要怀疑你的能力了。” 田野笑着啐了我一口。 我无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被孙源这货传染了，变得越来越喜欢开玩笑。 说到这事，我也想起来昨天面试时候的情况，连忙给昨天招到的四名保安，八名服务员，还有两个调酒师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了他们江湖酒吧的具体地址，让他们过会儿就过来，先熟悉一下环境。 我又问道：“田野，你那边不是在做酒水品种的采购吗？现在弄得怎么样了？” “已经联系好了，厂家昨晚就已经连夜发货了，走的加急件，如果路上没什么问题的话，估摸着明天早上应该就可以到酒吧。到时候咱们的货柜上应该可以有一大批的新种类酒水。对了，酒水的事情我倒是找好了，但你花了一万六招来的那两个调酒师不会有问题吧？” 田野说着面露担忧的看了我一眼，说实话，我们的正常工资顶了天也就一万出头，而那两名调酒师还是看在江湖酒吧的新风格，新创意再加上新特色的情况下，才愿意以一万六的工资到我们酒吧来。 这些我都告诉他和孙源了，不过孙源对我是采取放任自由的态度，但田野一向比较严谨，这样的事情难免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我请来的两名调酒师并没有让他们感到惊喜，甚至让他们有些失望，我自己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脸继续来面对他们。 “你放心吧，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想到那天方宏一下子就说出了那杯鸡尾酒的问题所在，这也是那名音乐酒吧的调酒师告诉我的唯一一个他特意制作出来的弊端，那么方宏的技艺就不会比那调酒师低多少，最关键的是，朱莉调酒的技艺和手法却是很娴熟，像我这样的门外汉，就算再给我几年的时间，我多半也达不到朱莉那般简洁却又极具吸引力的独特手法。 我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保证，就算我的眼光有问题，他们肯定也不会比音乐酒吧的那名调酒师差多少。” 田野似乎松了口气，“行，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就算到时候买来的是一颗胡萝卜烂皮蒜，我也只能咬着牙忍了，谁让你是王旭？不过嘛，你说他们不比音乐酒吧的调酒师差，我倒是不太相信，你要知道，乡村音乐酒吧的调酒师虽然和我关系一般，不过我们也算是多年的老相识了，当初我们一起从杭州内环出了三环，又从杭州辗转到外地，到了现在又回到杭州，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的调酒技术比得上他。你这样一说，我倒是真想见见那两个叫做朱莉和方宏的了。” “嘿嘿，有机会的，我刚刚已经给他们全部发了消息，让他们一会儿过来，先熟悉一下酒吧的环境，不然到时候开业那天难免临时抱佛脚，弄得难堪。” “对了，我们那酒吧的牌子你们做的怎么样了？” 我突然想起来，前段时间我们每个人都做了一份任务书，其中都有一份共同点，就是江湖酒吧的“江湖”两个字必须得有格调，不过当初我们只关注我们三个之间的不同点，倒是没有过多的在意这个。 现在一想起来，又感觉这也是很重要的一环，要是出了差错，虽然影响不会有多大，但还是会降低一些在客人心中的形象，用网络用语来说，那就是逼格。 “废话，我们不去弄，难道还指望你去啊？行，反正现在孙源还和王坤一他们在打款，我们先去外面看看。” 田野起身，准备带我去门外看看，我笑了笑，这感情好，早知道我不用管太多事情，还成天拿这么多事情来烦自己干啥？ 到了门外，田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电闸，按下了主控的开关，我头顶的牌子立刻散发出一阵一阵淡淡的光芒来，我仔细盯着牌子看了一会儿，直到眼睛都有些发花了，这才挪开眼神，惊讶道：“不错嘛，田野你和孙源这次倒真是办了一件正事。” 第一百零七章吃饱喝足？ 因为牌子本身的颜色并不亮眼，不过通电之后，会散发出淡淡的自内向外慢慢辐射一般的光芒，从紫色到青色，再到蓝色，没有一点杂质，倒是挺符合“江湖”这个名字的主旨。 江湖，本就应该是刀光剑影之后，醉卧客栈，在穹顶下抱着两坛女儿红烈酒猛灌，江湖，本就不应该参与太多杂质，仗剑走天涯，斩尽不平事，顺我心意，只有一条路。 本来是对他俩表达赞赏的词汇，结果因为太激动，几句话倒是说的不太对味，刚好这时候王坤一七人跟在孙源后面从酒吧里走了出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而孙源本来也一副春光满面的样子，直到我说完，脸色一黑，骂道：“王旭，你源哥今天非得让你知道厉害！” 说完就跑过来追我，而田野望着我的表情也有些怪异，似乎暗含着某种意味，要是我再不认错，他就要加入孙源的阵营了。 ... 三个人打闹了一会儿就到了中午，吃完午饭没多久，那俩调酒师就过来了，当先的还是有些冷漠的方宏，而自来熟充满诱惑的朱莉站在他身边，我从酒吧往外看，刚好瞥见这一幕，心里感叹道，其实这两人还是蛮有夫妻相的。 然而我的想法刚落定，方宏不知道对朱莉说了句什么，朱莉脸上原本如桃花三月的笑容瞬间消失，黑着脸和方宏说了起来。 而方宏这货也不争气，几句话朱莉就把他说的面红耳赤，可他偏偏还就是不知道认怂，只要朱莉不理他了，打算继续走，方宏就像一只牛皮糖一样黏了上去，朱莉立马又是劈头盖脸几句话，说的他怀疑人生。 我连忙招呼田野和孙源过来看，指着灰头土脸的方宏道：“那就是方宏，旁边那个美女是朱莉，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还行。就是这屁股小了点...” 田野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孙源说了一句话，却让我有些无语。 “诶诶，打住打住，他俩已经签了合同了，是咱们酒吧的员工，你孙源可是老板，赶紧把你的心思收起来。还有你田野，把你嘴边的口水擦一下！” 眼见着二人都被朱莉发怒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迷倒了，我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做了一个决定。 啪！啪！ 连续两道声音响起，孙源和田野捂住脸怒视着我，“王旭(旭哥儿)，你干啥呢？” 我摊摊手，“你们再不收起这幅猪哥样，他俩就进来了。你们可都是酒吧的老板，还是注意点影响。” 二人咽了口唾沫，不再说话，干咳了一声道：“行，旭哥儿，你先去让他俩过来，我和田野在这儿等他们。” ... “方宏，朱莉，你们快进来。” 孙源跟我说话的时候朱莉和方宏就抱着胸口在门外静静的望着江湖的牌子，而我走出门，跟二人打招呼的时候，他俩还是驻足凝望着头顶的牌子，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我。 我不禁纳闷儿了，今天这一个个的都中了邪了？动不动就像石像一般站在原地，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推了推方宏，又轻轻叫了一声朱莉，二人终于明白了过来，我笑道：“你俩看啥呢？这么入神？快进去吧，见见酒吧另外两位老板，顺便熟悉一下酒吧的环境。” “另外的老板？” 朱莉和方宏同时呆了一瞬。 我明白了他们的意思，苦笑道：“当然有其他的老板，凭我自己的实力，估摸着不吃不喝再过五十年应该也能在这个地方开间酒吧。” 朱莉和方宏对视一眼，然后朝我点了点头，跟我一起走进去，我又把他们跟孙源二人介绍了一遍，这次他俩倒也没有失态，反而显得很成熟，朱莉坐下的时候还争相抢着为她抬凳子，我无语。 过了一会儿，朱莉又问我道：“王先生，你们的酒水什么时候到？” “我们...” “明天到，明天到。” 我还没说出口，田野就抢着说话，孙源也一脸郁闷的看着田野，似乎这小子当着他的面抢了他的风头，让他心里颇有些不舒服。 朱莉望向我，如水波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我总感觉她在问我，“这是什么情况？” 我只好摆摆手，扶着额头独自无语，朱莉朝我吐了吐舌头，又对田野和孙源道：“田先生，孙先生，我和方宏先去看看酒吧，毕竟我们现在已经是酒吧的员工了，在即将开业这个关键性的时期，至少得好好熟悉一下。” 孙源和田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要挽留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怎么开口，最后只好极为不乐意的答应了，完了还哀怨的看了我两眼。 朱莉和孙源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朱莉咯咯笑了两声，如兰的气息缓缓袭向我，“王先生，看样子江湖很不错哦。” 方宏也淡淡的点了点头，“旭哥，我们先到处看看。” 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酒吧大厅。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孙源二人，“你俩就是再急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啊？万一把别人吓走了怎么办？” 孙源和田野伏在桌子上，双手托腮，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我，好半天，直到我都起鸡皮疙瘩了，孙源终于说了句，“旭哥儿，你真是，就算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可你吃肉，也得给兄弟们留口汤啊！” 田野也跟着道：“王旭，你和孙源倒是吃饱了，喝足了，却忘记了那天你们在我楼上遇到的事情了...” “滚，去你的，我什么时候吃饱喝足了？！” ... “没事，我跟你们保证，接下来这几个女服务妹子也还蛮不错的，虽然没有朱莉那样性感，不过倒也蛮活泼，属于耐看...” 面对二人饥渴的目光，我只好硬着头皮告诉他们，那几名昨天招的服务员马上就要到了。 如果说此时的我面对着两条饿狼一般的男人还有什么想法的话，那一定是，赶紧特么的能祸水东引就东引吧！ 我受不了了！ 第一百零八章全部到齐 唐静几个女生走过来的时候孙源和田野眼睛都发直了，一直盯着她们看，倒是让我有些无语，这祸水倒是东引成功了，但我却开心不起来，因为我生怕这几个刚来的女服务生被他们吓走，更何况其中还有一个很不善于与陌生人交谈的姑娘。 一群莺莺燕燕走到我面前，因为还没有发工装制服的缘故，倒是还显得有几分活力，不过看到孙源和田野的目光，瞬间又拘束了起来，我连忙挨个的问候了下，接着又说，“你们几个我还都不熟悉，唯一有些了解的就是唐静了，暂时让她先来做你们七个的领班吧，使用一段时间，如果有什么问题，或者不合适的地方，再由其他人顶替上来。” 几个女生都露出了一丝古怪的表情，我摸了摸鼻子，心里已经清楚她们想到了什么地方去，不过这种事情又不能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索性也懒得解释了，看了看昨天最后招到的那名女孩，问道：“你有没有问题？” 那名女孩脸扑一下就红了，忙不迭道：“没有没有，王先生。” 见此我满意的点点头，又招了招手，让孙源和田野二人过来，介绍道：“这是孙源，这是田野，都是这个酒吧的大老板，我也只是给他们打工的。” 完了又依次给孙源和田野介绍了她们，直到最后那名有些拘束的姑娘的时候，我突然忘记了她的名字，却又怎么想不起来，急的我抓耳挠腮，最后还是唐静懂事的给我解了围，抓着那女孩的手道：“她叫周晨晨，我们是一个地方的。” 说完又看了看我，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干咳了一下掩饰尴尬，接着又指着酒吧里面说道：“你们先是到处看看吧，等另外的四名保安过来了，待会儿介绍你们都见一下。” 几名姑娘齐声应好，见她们的身影逐渐散开，我舒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孙源和田野，“你俩咋就这么花痴呢？再说了，这几个姑娘长相也算不上多秀美，你们居然还真迷上了。” 我无语的望着二人。 话音刚落，他俩就投过来一个看傻逼的眼神，孙源道：“长得确实算不上好看，说实话，还没你那叶如雪好看呢，但是这身材，是真的相当不错啊，一个赛一个的苗条。” “对，问题是还前凸后翘，几个男人能忍得住？” 田野也附和道。 “什么时候田野你也变的这么痴汉了？” 我惊讶的望向田野。 田野从鼻子出了一口气，脑袋再次转向那几名女服务员，喃喃道，“这身材这么棒，就算长得不咋地，关上灯还不都一样？再说了，这长相也算不上差嘛。” 我被他俩酷似二人转的演技折服，再也不能说出一个字。 ... 没多久剩下的四名保安也到了外面，不过可能是因为酒吧刚装修完，还显得有些光洁，四个人站在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唯独那名瘦弱的简历上写着是退伍军人的男子自始至总都在打量着酒吧外面的环境，眼神虽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可在我看来，总感觉像是要来做亏心事的三只手在提前踩点，以便到时候逃跑... 摇了摇脑袋，甩掉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出门将四人带了进来，又是对着孙源和田野一番热心肠的介绍，本以为这次没有姑娘，这俩会没有多少精神，没想到看到四人却是精神一震，热情无比，尤其是在听说那名瘦弱男子是出自军伍的时候，更是直接给他安上了保安队长的职务，看得我都一愣一愣的。 心想着这俩不会是有断背山的情结吧... 而这几人都是男人，脾气自然没有刚刚那几名小女生好，听完孙源和田野的安排，顿时就不乐意了，其中一人还表现在脸上，又是不解的看向我，又是带着几分怒气的目光看着二人。 而田野和孙源似乎也像是没有注意到那人的目光一般，注意拉着那名瘦弱男子的手，一个劲儿的问候聊天。 终于另外两人也不爽了，一脸不忿的望着我，我无奈的摸了摸鼻头，只好在孙源说完一句话后把他俩拉起来，接着道：“刚刚孙老板和田老板的决定我是很赞成的，毕竟从简历上看，陈铭（刚刚我想起了他的名字）的出身却是比你们要更适合一些，不过嘛，规矩都一样，刚开始按照我们的印象来决定职务没什么不妥，但时间长了肯定要换换，如果他陈铭做的不好，这个保安队长的职务肯定轮不到他。” “那王先生的意思是？” 一开始表现出来不满的那人小心翼翼地问我。 “意思就是，这段期间你们都得努力，我一开始也说过，酒吧只需要两名保安，如今招了你们四个，自然不能让你们懈怠了，你们只有十二万分的努力，才能留下来，也只有这样，如果陈铭在这个位置上不做事，你们也才有机会取而代之。” 我淡淡的说完，除了陈铭其他三人的脸上都冒出一阵喜悦。 但我的目光却一直在陈铭身上，我有些奇怪，即使听到了我这番话，他也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内心有些受伤，心想着就算你真的不在意这份工作，也得表现一下吧，不求狗血电视剧那样，几句话就抛头颅洒热血的表忠心，至少让我看到你的态度... 然而他就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我说话对于他来说没有多大的意义。 而他们四个我也没让去酒吧里面看，倒是让他们去酒吧外面看看外面的场地，熟悉一下周围，毕竟如果没有意外，后天就要开业了，作为保安，不仅需要时刻保护客人的安全，还要时刻保护客人财物的安全。 安排好了昨天招来的所有人，我顿感浑身轻松，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眼看着大厅里女孩子们到处看来看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困意，只想躺在身下的沙发上，美美的睡上一觉。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再醒过来的时候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大喊，“王旭，吃饭了！” 就像是贴着我耳朵的声音，震得我有些头晕。 第一百零九章你有胸吗？ “好了，这下子就全部到齐了。” 我，孙源和田野三个人站在酒吧外面的空地上，对着面前背着手的十四人训话，孙源负责给他们洗脑，担任的是大棒的工作，而我则是负责丢胡萝卜，除了田野无所事事，假装看风景，实际上在偷偷瞧美女调酒师，我和孙源已经扮演起了传销组织。 也趁着这个时间，我把他们都介绍了个遍，他们有所熟悉之后，又让他们明天也一定要过来，早点来熟悉地方，顺便发给他们工衣。 说到工衣，因为这个方案采取的是田野的，所以我也还没有见过成品，我悄悄问道：“田野，你购买的工衣在哪儿？” 田野笑笑道：“你急什么？明天就知道了。” 碰了一鼻子灰，我也没生气，嘿嘿笑着继续听孙源给一行人说话，直到我都站的有些腿麻，一群女孩子脸上已经是难受无比的表情，孙源才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道：“行，今天就这样，你们可以再在酒吧里呆上一会儿，现在时间是四点半，五点就可以离开了。” 等一群新员工终于眉开眼笑的进入酒吧，我才无语道：“孙源，你这辈子不当领导真的是屈才了，就凭你这三寸不烂之舌，就算是ZF部门，起码也能混个管理层当当。” “你...” 孙源刚要反驳，田野也没好气的道：“不错，明明就一句话能说完的事，非得拐着弯儿，绕远了说上一个小时。通篇不就一句话吗？奉公守法，一心为酒吧。” 孙源想说话，却又被我打断，到最后都没有说上一句话来，生生将肚子里想要用来辩解的话咽了回去。 因为无聊，我们也没进酒吧，而是三个人丝毫不顾及影响的蹲在外面抽烟，我问道：“孙源，那边的4S店你确定没问题了，后天开业？” 孙源点点头，“这还能有什么问题？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资金也拿到手了，我们现在基本上什么都不缺了。要资金有资金，要人手有人手，就差明天的准备了，明天早上只需要将酒水拿进来，然后工装拿给他们，基本上江湖就可以静静等着开业了。” 我和田野对视一眼，也没什么想说的，刚要起身，我又想到一件事，问道：“对了，田野你驻唱乐队那边联系了吗？” “放心，早就联系好了，从我上个月去打了招呼，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去过酒吧，一直在家里练着呢，时刻准备着响应江湖的号召。” 田野笑着说完，我们这才确定完全没有什么事情了，走进酒吧，却见唐静带着几个妹子正在和朱莉聊得火热，而方宏则是一脸冷漠的坐在一边，我看的想笑。 ... 第二天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时刻，无非是按照流程走一遍，早上的时候送来了一车的酒水，当然，只有部分是孙源家里的，大部分都是从二道贩子那里拿来的洋酒，毕竟酒吧的主营还是各种各样的鸡尾酒，如果要能再有上几味别具特色的鸡尾酒，那就成了我们江湖的金字招牌，不愁没有人光顾。 接着田野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了一堆衣服，我理开之后才发现全是工装，各种各样的工装，有浅粉色T恤加短裙的服务员套装，也有青色的保安服，甚至还一人配了一根电棍。 我苦笑道：“孙源，你这几根电棍是几个意思？现在杭州谁敢明目张胆的闹事，完全没有必要嘛。再说了，你又是哪里来的这玩意儿？我记得这东西市场上可是没有的。” 田野朝我神秘的一笑，接着嘴唇蠕动，一个音节发出来，“滚...” 孙源指着袋子里最后的两件小西装疑惑道：“这是给我们的工装？怎么只有两件？不过这个领带不错，我先试试。” “等等...” 孙源刚打算拆开名牌，却被田野粗暴的打断，“谁说这是给你们的？” 孙源愣了一下，“不是给我们的还能给谁？这酒吧里还有谁能穿西装？” “你俩想穿，自己买去，这两件是给他们穿的。没看到吗，这一件很明显是女士西装，你特么还抢，你有胸吗？” 田野不客气的从孙源手里拿走另一件西装，在手里仔细地看了起来。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了之后田野招呼了一声，顿时全部人都凑了过来，挨个发了工装，我和孙源这才知道原来那两件西装是给调酒师二人组买的。 不过等他们穿好工装之后走出来，我和孙源还真的不得不服气，田野其他的不好说，这选衣服的眼光还是有的，服务员穿着一身粉红色制服，搭配上本就年轻的脸蛋显得活力十足，还有勉强遮住大腿的短裙，既有诱惑的味道，又有青春的气息。 几名保安自不必说，穿上藏青色的衣服，精神气十足，腰间还别着一根威慑力十足的电棍，霸气无比。 最让我们惊讶的是朱莉和方宏，明明也才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小相撞穿着却显得十分成熟，加上脖子前面的一颗大大的蝴蝶结，更加的惹人注目，而此时的朱莉站在吧台，还朝我们微微笑了笑，顿时有一种心都融化的感觉。 我拍了拍孙源和田野，示意他们不要乱，田野这才咳了一声道：“你们也别急着高兴，我还有事情要说。” 田野说完，刚刚还有些乱哄哄，姑娘们忙着转圈拍照的大堂里顿时静了下来，无论是身材高大的保安，还是窃窃私语的女孩，都把视线移了过来。 “想必你们也知道，这制服不是免费送的，这相当于是你们租的，当然，因为你们是酒吧的员工，也没有租金一说。你们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每个人这个月的工资扣两百块，用作押金，等你们什么时候不想在这儿继续谋职了，再讲押金退换给你们。” 说完一群人都点点头，表示理解，田野这话说的没错，无论做什么工作，只要是服务行业，就有属于自己的工衣，而工衣这玩意儿是上头发的，却也不能说是免费的，毕竟成本也摆在那儿，收个押金没毛病。 仔细想了一下，我以前在铁通快递上班的时候，刘祥华也给我发了一套快递小哥的工衣，不过我嫌太丑没穿，但还是按照规矩在第一个月的工资里扣了一百五的押金。 第一百一十章帮助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操心了，本着节约的想法，我们没有邀请今天新来的员工们去吃饭，反而告诉他们，如果一个月的试用期不努力，很有可能会被辞退。 本以为他们不会在意，没想到听到孙源认真的说出这个决定之后，连一向跳脱的唐静都收敛了许多，不再向我们轻易开玩笑。 晚上的时候我们三个各自回家，因为第二天一大早4S点就要来布置场地，我们酒吧内部自然也得好好准备一下，不然怎么对得起好不容易借来的一些人流量。 安排好了所有人题目到来的时间，又用短信挨个通知了他们，确定每个人都回复我了，表示没有问题之后，我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准备睡觉，不过人可能就是这样，越是紧张越是睡不着，直到一点多我都没有丝毫的困意，于是又起来重新看了一遍早上将要用到的策划，确定无误之后才感到困意来袭，直挺挺的躺下。 ... 第二天我又是被孙源的电话吵醒，我有些迷糊的接过电话，问道：“孙源，这么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干嘛呢？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可能是因为昨晚睡的太晚，我现在脑海里一团混沌，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想着美美的睡一觉，将刚刚做的一个美梦续上。 “你他妈现在还在睡觉呢？！都六点五十了，别人沃尔沃4S店都已经过来了，安排的人也到齐了，马上要开始着手车展的准备了，你居然还在睡觉？” 我愣了一下，而后猛然想起来我今天还有要事，连忙应了句好，翻身才床上爬起来，飞快的洗漱了一下就下楼打车，直奔酒吧过去。 我算了一下，我出门的时候是七点正，而按照现在不算堵的车程，估摸着到了酒吧怎么也是八点了，我心头终于忐忑起来，酒吧一共三个主事的，其他人都已经到了，唯独我没到。 而无论是4S店场地的配置，还有什么临时的活动变更，都是需要直接联系我们的，同时我们还要抓紧将酒吧布置好，这个工作虽然用不着他俩亲自动手，但毕竟三百五十平的面积，他们少不了得去看着，以免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到时候反而出了洋相。 而这个时候，我竟然还在出租车上，我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下，悔不当初。 早知道今天起不来，昨晚就算是吃几颗安眠药也得保证及时睡觉。 我一路催促着司机师傅加快车速，师傅刚开始还欣然接受，然而到了后面，我还在催，司机师傅也不乐意了，皱着眉头望着我道：“小伙子，你要是很急的话，就不应该坐我的车，毕竟在我看来，安全最重要的。我们现在才到南二环，现在前面又堵车，要过去的话只能从绕城高速绕过去，所以至少还需要半个小时，你要是等不了，我就前面找个地方把你下了，你去找开得快的去。” 没想到司机师傅竟然敢拒绝我，我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啊师傅，现在那边有点急事，我必须得过去，谁知道昨晚失眠，所以今天起早了。” 说完我挠了挠头，又接着道：“要是待会儿你能快点就快点吧。” 司机师傅望了我一眼，似乎根本不在意我刚才的话，“这才对嘛，这是车，我们现在又在主道上，不是你想开快就开快的，现在前面堵车，我们只能绕一点。你说，你要是早这样说话不就好了？” 我无奈的点点头，同时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竟然已经是七点五十，然而我他还在路上，孙源和田野现在都没有见到我，估计都不知道忙成什么样了，我又连忙给田野发了个消息，告诉他我现在在路上，不过堵车，可能还需要一会儿，让他们先稳住一下。 我又叹了口气，很明显这就是第一次创业的弊端之一了，明明我们的策划书做的好好地，甚至可以说天衣无缝，找不到什么问题，可现在真正按照实际的弄起来，尤其是在遇到了一些问题的时候，还是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即使是堵着车，我还是能感觉到有许许多多的人走出来，朝着酒吧的方向过去。 我回头看了看，发现他们之中许多人也是开着车，有些现在没下车的人也是一脸焦急，而还有的人更狠，直接将车倒回路边，钥匙一拔，直接离开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狂热的朝着那个方向跑过去。 “诶诶，美女，不就是堵个车吗？你们怎么都下车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刚好一个穿着靓丽的年轻女子从我身边路过，我急忙拉住她问道。 实际上酒吧离这儿只有五六公里，走路的话快一点也不过半个小时，但他们的车就停在这里，也不怕被贴罚单？我惊讶的无以复加。 那个女孩一脸的兴奋，指着酒吧的方向道：“你还不知道吗？潘宇来这边开发布会了，听说还是露天的。你别拦着我了，我得赶紧过去，听说时间场地不大，还要办什么车展，要是再不去，恐怕位置都没了。” 这女孩说到潘宇和发布会的时候一脸激动和崇拜，我则是蒙了一下，瞬间想起来关于这个潘宇的事情。 上一次我在铁通外面偷看秦薇薇，本以为秦薇薇没有看出我，没想到秦薇薇特地走了过来，还带了潘宇过来告诉我这是他男朋友，而当时秦薇薇还说，我们的酒吧开业那天，潘宇一定会到场帮我们助威。 我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乱糟糟的，却又清醒无比。 就算我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接受秦薇薇的帮助了，可她还是让潘宇来帮助我，准确的说是帮助我们三个的事业。 而以她的背景和实力，再加上潘宇的影响力，只需要让他来我们酒吧登高一呼，保证立刻会有无数粉丝闻风而来，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会有这么多车主选择临时停车，自己却下车走路过去了。 我的直觉也没有错，他们去的方向正是酒吧的方向。 “师傅，你开一下门，我也下去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粉丝的力量 “你也下去？” 这师傅愣了一下，接着问：“你不是赶时间吗？现在走路去？不急了？” 我叹了口气道，“现在不赶时间了。” 说完我按照里程表付了钱，下车前司机师傅又问道：“小伙子，难道你也是那潘宇的粉丝不成？”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理他，自顾自点了一根烟，然后朝着酒吧的方向走过去。 因为我之前做过快递，虽然不是经常送南三环这边但也算是小有了解，倒也不会迷路，更何况今天这么多狂热的粉丝，跟着他们一准而能到，毕竟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迷路，唯独这些粉丝追星的路上不会迷路。 没走多久，拐了一个弯就看到那条未完成的商业街，本来应该是人气凋零，没想到今天因为一个车展倒是显得拥挤了许多，说车水马龙也不为过。 不过我走过去，在人群外面看了半天都没有看到那潘宇出来，酒吧前面的空地上只有一排排沃尔沃新出的车型，而外面由一个隔离带隔了起来，维持治安的不仅是4S店里的人，还有昨天田野刚发下来的保安制服。 因为他们都拿着电棍，而中央就只有一个小小的展台，却没有任何人站在上面，所以外面的粉丝虽然激动，却也没有脑子发热到冲破封锁的地步。 按照正常的时间推算，现在是六月，早上的空气还是十分凉爽的，结果不大的空间突然挤了这么多人，还有无数胸前挂着牌子，或者手上高举着“潘宇我爱你”之类字样的粉丝，空气一下子就变得让人不舒服起来。 我站在人群外面正奇怪着，手机又震动起来，看到是孙源便按下了接听。 “旭哥儿，你现在到哪儿了？” “我在...我马上就到了，我在商业街外面。” 本来想说我就在酒吧外面，但是估计这么多人孙源几个也找不到我，更何况还有这潘宇的事情我没弄清楚，索性就呆在这里，先看看情况。 孙源急道：“你怎么还在外面？不是说了半个小时就过来吗？” “刚刚堵车，没办法，我走路过来的。” “唉，真是没法说你，酒吧现在已经忙成一片了，你居然还没来。那行，先挂了...” “诶，等等。” 见他要挂电话，我连忙打断他，又问道：“那个潘宇的事情是什么意思？怎么这边这么多人？我看都挤不进来了。”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接着孙源疑惑的声音传过来，“旭哥儿，这个潘宇不是你叫来的吗？我们酒吧就这么点人，4S点也没必要骗我们，潘宇不请自到，难道不是因为你？” “去你的，我又不搞基，还因为我。我怎么知道这什么玩意儿？！” 说完我努力朝人群中间挤了挤，因为用力过大，身边的两个年轻小姑娘对我怒目而视，一脸不善的看着我，我连忙道歉，“抱歉抱歉，我只是想看看潘宇。” “哼，潘宇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左边那小姑娘轻蔑的看了我一眼。 我疑惑道：“不叫潘宇叫什么？” “要叫宇少，亏你还想看看他呢。” 右边那女生不客气的说了句，接着又将我挤到后面，我无语了一下，不过也趁着刚刚钻进去的一会儿看清了展台前的情况，酒吧门上已经挂上一张开业横幅，而四周的人群中不断有人冲进去，或进入酒吧，或跑到一边的车展露天休息处去等待着。 说是休息处，其实就是特地开辟出来的一小块空地，仅仅搭了一张凉棚，还放了一对凳子，明明还是大早上，那边的工作人员却已经忙的满头大汗，估计也没想到这潘宇的突然驾到，临时转变方案。 “喂，旭哥儿，你在听吗？喂？” 我推到外围，嘈杂的声音小了点，手机的声音这才传过来，意识到刚刚没有挂电话，我无语道：“听到了没有，我现在是挤都挤不进去。你还是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孙源舒了一口气，“本来我们的计划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们正常开业，沃尔沃4S店做他们的车展，咱们都没什么问题，结果前段时间那个大明星小鲜肉，你知道吧？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潘宇，突然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一会儿要过来开发布会，我还以为是你搞得，结果你又说不是，我现在都一头雾水。” “那潘宇还没过来？” 我刚问完，就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了，毕竟这些粉丝现在还没有疯狂，像是在暗中休息，养精蓄锐，只等到时候潘宇一出现，鼓足力气上去索要签名，拥抱什么的。 “可不是，他要过来了我们能忙成这样吗？他只是给媒体放出了新闻，说一会儿会过来，却并没有说准确的时间，这些粉丝又不知道，都跑进酒吧来问我们潘宇是不是在这里，我们说没有，也不走，就在这里面点酒占座。” 孙源的声音听起来无奈至极。 “那就没什么问题，反正我现在也进不去，干脆就不进去了，你们应该能应付，毕竟潘宇还没到。不过你们等一下可以和4S点那边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让田野他们把驻唱的位置从酒吧里搬出来，我刚刚可是看到了，外面有一个大展台，上面深埋都没有。” 我说完又四处望了一下，却是没有看到潘宇即将到来的样子，毕竟上次看到他的衣着和座驾，就知道这人绝不会低调的出现。 “你...” 孙源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口，这时候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人询问他的声音，而他无奈的回答说没有，我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旭哥儿，别开玩笑了，那会儿我们就试过了，结果那些粉丝根本不让田野他们登上展台，宁愿空着也不愿意让我们的人上面唱歌，不然你以为这么好的位置会没有我们或者4S店的人？” 孙源的话音刚落，又传来一个女生紧张得声音，似乎正在问他什么东西。 我按下了挂断键，不由扶额，看来这次还真的不好办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潜入 本来我以为这是个绝妙的注意，没想到孙源直接就告诉了我不可行，还是因为那个叫做潘宇的家伙，我有些烦躁，要是没有他的消息，无论是酒吧今天的开业，还是4S店今天的车展，都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人，无形中为我们增加了极大的人气，知名度也打响了。 我们的生意也很好，可问题就在于现在潘宇还没来，现场已经乱成一团了，要是一会儿潘宇真的到来，那这里会变成什么样子？ 仅仅脑海里想象了一下，无数狂热的粉丝高举着牌子或者旗子站在酒吧外面呐喊，潘宇在最大的展台上站着，仅仅只是露出那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就有无数女孩像是被戳中G点一样不顾一切的样子，我就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怨气。 我站在外面点了支烟，想了想给秦薇薇打过去。 “喂，王旭。” “嗯，薇薇姐，你...刚刚新闻上说潘宇要来是真的？” 我鼓起勇气问了一句。 秦薇薇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笑，“当然是真的，算算时间应该也快了，你们那儿现在怎么样？” “我们这儿现在一团...” 我刚想说一团乱，话到嘴边又改口道：“我们这儿现在一团和气，那些粉丝都在这儿等，总有些粉丝忍不住等待跑去酒吧里或者旁边的4S店车展休息区去。” “呵呵，那恭喜你们开业大吉。不过，我可得告诉潘宇一声，他这些粉丝也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嘛。” 秦薇薇一说完，我敏锐地感觉到不对，急忙追问道：“什么？哪儿不对？” “你猜猜看。” 说完秦薇薇就挂了电话，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我有些没明白的她的意思。 我又叹了口气，本来想给她打个电话，质问她为什么要帮我，可真的到了电话接通的时候，我却又像是失去了水分的海绵，完全没有力气去说这些话。 我站在人群外面焦头烂额，望着汹涌的人潮，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准备进去，人群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一般朝着另一个方向跑过去。 我愣了一下，只听到有人在喊：“宇少来了！我们快去那边，那是他的车！” 无数嘈杂的声音里面，这个声音就像是自带扩音效果一般，飞快的传遍了人群，很快外面人群就如出巢的马蜂一般，向着街道的一边过去。 因为我最开始站在人群最外面，所以刚刚那人说话的时候我就找了一个比较高的花坛站着，顺着他们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街头一辆拉风的跑车正不断轰鸣着引擎，速度骤降，停了下来。 我苦笑无语，果然赢了秦薇薇那句话，商场如战场，如果我有资源而不利用，今天的开业或许来的人数还没有现在的十分之一。但也正因为这样，我们完全没有准备，所以导致了现在的手足无措。 转眼间，酒吧里就有脸上还涂着油彩的女孩三三两两不顾形象的跑了出来，望了一眼就朝着人群的中心跑过去。 同样连锁效应的，车展那边的休息区也不断有人跟着跑了起来，远远的我看到一个工作人员，穿着一身西装，本来还微笑着的脸见此情景，直接变成无奈加苦笑。 随即他又掏出电话拨了出去，不用想也知道是打给谁的，想必没几分钟孙源的电话又该来了。 管他的，既然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反正也不能再改变，还不如想办法让这些粉丝变成江湖的真正客人，这样也更容易培养我们的忠实顾客。 “王旭！” 因为那辆跑车的出现，酒吧外面一时间人少了起来，尽管还有着不少的人，但比之刚才已经有天壤之别，我刚打算趁此机会进酒吧看看，突然感到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接着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转过头，看到那人穿着大风衣，头上还带着鸭舌帽加墨镜，此刻正望着我，见我回头，跟我指了指酒吧里面。 “潘...”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紧张的四处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到我们，连忙拉着我走进酒吧。 因为刚刚的变故，酒吧里现在的人数倒是显得不多，还坐着的只有一半左右，而孙源和田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几名服务员和调酒师忙的不亦乐乎，因此倒是也没人注意到我。 我们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潘宇也没有摘下墨镜，长舒一口气。 “已经进来了，还带着墨镜做什么？” 我指了指他脸上。 潘宇比划了一个手势，“嘘...现在不能摘，不然就完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我以为你那天只是随口说的一句玩笑，没想到是当真的。” 尽管隔着墨镜，我还是感到他的眼神严肃了起来，潘宇道：“不，我之前就答应薇薇了，既然是我承诺的，就一定要做到。哎，不说这个，先让我喝点水，不然都快累死了。” 本来我以为他也和现在那些所谓的小鲜肉一样，只是靠着媒体的热度炒起来的，但他说出这句话，突然让我觉得我之前对他的判断似乎有误。 “两位您们好，请问要喝点什么？” 接着他招了招手，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看了看潘宇，刚看向我，愣了一下道：“王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摆摆手，“先别说这个，让方宏和朱莉调两杯酒，赶紧送过来。” “好的。” 那服务员刚打算离开，潘宇又道：“等等，我就不喝酒了，给我来一杯白开水。谢谢。” 那服务员是我招进来的，也认识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便看向我。 我点点头，“行，那来两杯白水。” 女服务员再次点了点头，转身朝吧台走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潘宇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人，我突然松了口气，笑道：“哪辆车上的不是你？” “当然不是，不然我怎么会有机会提前过来。” 潘宇靠在沙发上，摆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靠着。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似乎也没打算和我继续说话，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卡座两边，除了周围的喧闹声，我们这儿倒是安静异常。 第一百一十三章今天之内不要出现 没多久那女服务员就端着托盘走了过来，我刚拿起杯子，我没想到潘宇毫无一个知名演员的形象，拿起杯子就喝了起来，几口就将一杯白水喝的精光。 我哭笑不得，“你特地进来就是为了喝水？” “那是当然。” 说完潘宇又招了招手，让服务员再给他来一杯。 我一时无语，等他再次喝了半杯水之后，我才很神经质的问道：“她没来？”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会儿我不在电话里亲口问她，反而现在问潘宇，究其原因，可能是因为在我的潜意识里，潘宇和秦薇薇的关系很亲密，有些事情秦薇薇可以告诉他，缺未必会告诉我。 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带有一些试探性的因素，我想试试，他和秦薇薇之间的联系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紧密。 潘宇抿了抿嘴唇，舒服的摸了摸风衣下的肚皮，笑道：“嘿嘿，这个我倒不清楚，就算是拍拖，也有自己的梭人空间，更何况，当时我也只是答应她过来，她没说过她也会过来。”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想起不知在何处的孙源和田野二人，“那行，你先休息一会儿，要喝什么叫服务员，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 “请便。” 潘宇摆了摆手。 我走到一名看起来有些清闲的服务员身后，刚想说话，她却转过头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她吓得后退半步，待看清是我之后才拍着胸脯道：“学长，怎么是你？” 原来是唐静，我笑了笑道：“我也是刚刚才过来，孙源和田野呢？怎么没看到他们人。” “刚刚这里人少了些，他们去后面和4S店负责人谈方案去了。” 唐静说完就盯着我看，看得我老不自在，我佯怒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有花？” 她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不不，只是我很奇怪，王先生你怎么会是这个表情。” 我的表情？ 我摸着脑袋不太明白，唐静却已经被另一桌的客人叫走，我只好一个人走到后面，果然看到孙源和田野正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和另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谈话。 见我进来，中年人不悦道：“你们酒吧怎么能让人随便进入后台？” 说完又望着我道：“你是干嘛的？” 孙源和田野见是我连忙站起来道：“李经理不要急，这是我们酒吧的另一位股东，王旭，本来早就该过来的，但是在路上堵车，所以来晚了。” 见此我也走了过去，主动伸手道：“你好，王旭。” 那中年人点点头，脸色却依然没怎么改变，“今天本来是我们两家双赢的机会，现在却被那突然来到的潘宇搞得不知是福是祸，王经理会不知道吗？你对待事业，就应该有对待事业的态度，至少要认真，不然就算有再多的机会，也会被你活活浪费掉。” 本以为这中年人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想到见我一进来就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对着我一通数落，仿佛今天这乱糟糟的情况是我一手促成的。 虽然究其原因，和我确实脱不了干系，但他这颐使气指的态度，顿时让我不爽起来。 我冷冷道：“李经理，这是我们的酒吧，就算我有问题，导致经营上出了差错，也不用你一个外人来数落。如果因为我今天来晚了，导致酒吧和4S店的合作崩溃，我感到非常抱歉，但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不去考虑应该如何挽回这个场面，增加人气，而是将矛头对准了我，想必也不太符合为商的道理吧。” “旭哥儿，别说了。” “李经理，他还年轻，总会有口不择言的时候，你海涵。” 孙源和田野飞快的反应过来，一个拉住我，一个拉住我李经理。 我看了看孙源，心想还是大事重要，没必要跟这人扯皮，点点头刚坐下来，李经理又指着我鼻子道：“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切记不要狂妄自大，坐井观天。” 说完又看了孙源一眼，说道：“孙老板，你父亲是杭州有名的商业上成功的案例，我非常佩服你父亲，因此才力排众议，选择了将车展办在你们这里，但我没想到你们酒吧的气氛竟让人如此不友好，也好，既然王先生觉得我观念有问题，我也不和他计较，我现在就撤走车展，你们自求多福。” “李经理，那就不送了。好走。” 我只当他说的话是放屁，根本没打算搭理。 “李经理，等等。” “李经理，你别急，我们再谈谈。” 孙源和田野见势不妙，立马说道。 李经理冷笑道：“谈？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李经理，王旭怎样咱们暂且不说，既然你们选择将车展办在这里，我们的合作也都是达成了一致，如果你现在选择撤走，相信对贵公司的影响也不会小，更何况现在正是危急关头，我们不应再内讧，而是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将这个局面控制住。” 田野站在李经理前面道。 “不要拦，让他走。” 我双手抱胸，淡淡说了句。 “呵呵。” 李经理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竟然也没有生气，反而一改刚才的愤怒之态笑道：“要我不撤走也可以，我也不为难你们。但你们必须满足我一个要求。” 看着李经理的脸色，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什么要求？” 孙源道。 “让这个王旭在今天之内不要出现在酒吧，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甚至我可以代表沃尔沃杭州分公司和你们签订一些长期协议，开展更多的合作机会。” 李经理理了理衣裳，望着我们笑了起来。 确实对我们这样新开张的酒吧来说，有更多的资源，有更多的合作，无意就意味着这件酒吧的推广正在越来越成功，毕竟对于一间酒吧而言，除了酒水，服务等硬件设备之外，更重要的是顾客的资源，要是江湖有了沃尔沃这棵大树的资源，比如购车送我们酒吧的优惠券之类的活动，江湖无疑会一飞冲天。 第一百一十四章准备吧 在李经理说出那个条件的时候，我心里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他有没有能力做到这件事，而是如果做成了，我们会获得多大的好处。 而按照他所说的，如果真的和我们签订了合作协议，对于他们来说也是一次风险尝试，如果他要履行合同，自然要面临不小的压力，而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我和他之间仅仅有这十分钟的交谈，仅仅只是因为几句话不合，他做出的选择竟然是不惜代价也要让我难堪。 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走寻常路的商人。 甚至在那么一瞬间，我都想替代孙源和田野，帮他们同意了。 孙源和田野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笑，看了我一眼，又道：“李经理，你说的十分有吸引力，如果我们获得了贵公司的资源，想必酒吧的生意必定蒸蒸日上...” 听到这里的时候，李经理脸上的笑容愈发强烈，似乎已经看到了我被孙源和田野两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出去的样子。 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人比我更了解孙源？ 果然，孙源立刻摇头道：“不过，我们并不打算让他离开，他作为酒吧的股东之一，更是我们的兄弟，酒吧的开业不能少了他，如果他不在，这间酒吧即使是营业又有什么意思？” 孙源和田野边说边向我靠拢，而那李经理的脸色一僵，又变的阴鹜起来，直到孙源说完，才冷哼一声，“莫非你们还要为了这个不守时的家伙，拒绝我们沃尔沃公司的合同不成。” “没错。” 孙源和田野还保持着一丝微笑。 李经理脸色已经黑的如同锅底一般，“好，既然你们...” “滚！” 李经理话还没说完，孙源突然吼了一句，吓得李经理一滞，反应过来后盯着我们气的说不出话来，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却也没有了下文。 突然猛的一甩袖子，李经理气愤的离开后台。 我看了看孙源和田野，田野没说什么，孙源笑着垒了我一拳，“你小子还真是事儿精，无论走到哪儿，总能惹点事。”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田野揉了揉太阳穴，“刚刚那样确实很爽，但我们现在应该的考虑的是怎么办。现在李经理肯定带着他们得人撤走了车展，而那潘宇估计马上也要到了，我们到现在却都没有一个主意，要是再没办法，今天这个开业算是彻底毁了。” “嗯，毕竟酒吧只有这么大，不可能容得下那么多人。” 孙源补充道。 我摇摇头道：“不用想多了，潘宇已经来了。” “来了？” 孙源和田野惊讶了一下，“他在哪儿？” 我指了指外面，“就在酒吧里。” 孙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奇怪，“旭哥儿，还说这潘宇不是你叫来的？！不过我就奇怪了，咱们哥俩这么多年，你是个什么人我能不清楚？你怎么会认识潘宇的？” 田野的目光也投过来，同样很好奇。 我苦笑道，“这个以后再解释。” “行，那你既然已经联系到了潘宇，怎么之前不告诉我们？也好让我们有个准备。” 孙源问道，听得出来，他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股紧张的味道了，因为我们都清楚，今天闹成这样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在潘宇发布的消息上，等我们商量好了，让潘宇随便去说两句，就可以扭转乾坤，毕竟那些粉丝虽然疯狂，却也不是智-障。 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而我们这是成也潘宇，败也潘宇。 “我哪儿知道他真的会来？本来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便也没有告诉你们。免得到时候要是他那儿出了点什么幺蛾子，来不了，我们又没有第二手准备，那可真的完了。” 我苦笑道。 孙源和田野点点头，孙源道：“行，那我们先出去，既然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我们这就出去。” 我又几句话告诉了他们刚刚我来的时候看到的情况，让他们提前准备一下。 到了大厅，孙源挨个告诉服务员我们待会儿的安排，田野也是去通知方宏朱莉还有那几名保安同志，我则是走到了潘宇的对面，坐了下来，伸了个懒腰。 “看样子你很高兴。” 潘宇拿着一个手机，本以为他一心玩手机，没注意到我，没想到还是注意到了我。 “那是当然，刚刚气走了一个煞-笔，不高兴能行吗？” 我笑道，见桌上我那杯白开水还没有喝完，便端过来抿了两口。 至于刚刚得罪了李经理，那是以后的事情了，我也不愿意去想，至少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我清了清嗓子，跟潘宇说了我们的想法，等一会儿那些粉丝发现车里没人，回过神来再次来到酒吧外面的时候，随便说几句话，为我们酒吧打两句广告，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他也没拒绝，欣然答应，完了又问我：“王旭，你们这酒吧的驻唱是哪里请过来的？” “怎么了？” 潘宇指的是酒吧一角的驻唱乐队，拿架子鼓的，拿吉他的...那些都是田野的朋友，本来今天田野也应该去表演，但是因为刚才的事情，他俩必须得进去开会讨论，因此外面只有那五个自弹自唱的歌手。 “他们的民谣唱得不错。” 潘宇说了一句，又指了指门口，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扶额道：“诶，你们是不是很羡慕我们的生活？” 我一乐，“你喝多了吧？我为什么要羡慕你们？” 这话有点违心了，实际上我确实挺羡慕他，不过不是因为他的势力，而是因为他的财富，我想，如果我也有他这样的财富，或许现在和秦薇薇在一起的就不是那个叫做潘宇的人，而应该叫做王旭。 我一直固执的认为，我和秦薇薇之间不是败给了她那似是而非的感情，而是败给了我们以后终将要面对的炒米油盐酱醋茶，简称生活。 第一百一十五章介绍一下酒吧 潘宇不知是不是受了打击，愣了一下之后端起被子里剩下的白水，“首先，白开水不会喝醉，其次，还差五分钟到十一点，我得先出去，再怎么说也是我的粉丝，我得为他们负责。” 说着潘宇理了理身上的褶皱，从我对面站了起来，朝着大门口走了过去。 四处看了看，见没什么事情能帮上忙，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情，我便也跟在后面，不过没有出酒吧大门，而是选择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这个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潘宇，如果他在外面说话的话，我也能听到一些。 而潘宇穿着一身黑走出去，才进入那些人的视线，那些粉丝顿时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狂呼着“宇少万岁”，“宇少无敌”之类的话，疯狂的朝着他聚集过来，不过他也早已准备，刚出门，两个身手矫健的黑衣服像保镖一样的人就走了过去，还有一个打扮的光鲜亮丽，看样子大概三十来岁的人走在他旁边，此时正拿着一个小话筒，正在和周围的人说这些什么，一边阻止着周围那些粉丝的靠近。 本来酒吧外面的粉丝因为那辆车的缘故，大部分都跑了过去，人还不显得有多少，可他一出去，刚刚离开的那些人像是会瞬移一般，纷纷靠拢这边过来，不过由于酒吧外面的场地并不能容下这么多人，一时间倒是先的拥挤万分。 好在因为我刚刚和4S店的李经理结了仇，李经理此时正黑着脸，不管不顾的带着他的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包括那几名维持现场秩序的保安，还有那些穿着白衣服的销售员，也抬着几个凳子或者器具直接离开，事先开来的车也被李经理叫上几个人靠着街边开走。 不过刚形成一小点空位，立马又被潘宇的粉丝堵住，我看着外面人山人海的场景，心里竟有些莫名的苦涩。 毕竟这不是靠我自己的本事得来的人气，就算是因为潘宇的到来，为我们酒吧带来了大量的人气，我们的盈利就在眼前，可这样的话，与秦薇薇和潘宇直接给我钱又有多大分别？ 我还在思索着，就见潘宇在那两名保安和经纪人的保护之下上到了最中间的那个大展台上，实际上这个展台也是4S店一大早搬来的，可现在群情激愤，就算李经理想要带走这个，那些被冲昏了头脑的粉丝也不会答应。 潘宇走了上去，轻轻挥了挥手道：“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宇少，有些日子没见了，大家想念我了吗？” 说完潘宇右手微曲，放在耳边，像是一个小助听器。 而他话音刚落，下面就再次爆发出了整天的喊声。 “今天呢，我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给我主演的新电影做一下宣传，同时为我朋友开的一间酒吧打打广告，攒攒人气。” 说完潘宇指了指身后，也就是酒吧的牌子，大大的“江湖”两个字，“好的，废话不多说，还是直接说我的新电影——寂静无声，这部电影主要讲的是......” 潘宇在不大的站台上游刃有余，而外面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大堆的记者，或者说狗仔，手里拿着一部摄影机，对着潘宇一阵乱拍，闪光灯发出的光芒映照在我眼里，我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江湖是真正的在杭州站稳脚跟了。 原因无他，这些成天用明星名人炒作以维持人气的狗仔拍下了这些照片，而这些照片的中心肯定是潘宇无疑，但我们酒吧同时也作为背景被深深刻在了这些镜头里。 潘宇应付这些粉丝很有一套，没说几句，便随即抽几名粉丝上来与他合影，那几名被抽到的粉丝，无论男女，都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我心里又涌出一丝不舒服，我坐在酒吧里面看得一清二楚，这些粉丝中有许多都还没成年，但他们却几乎每人都抱着一束花或者高价买到的牌子。 不知是不是嫉妒心作祟，我为那些粉丝的父母感到悲哀，在他们花了这么多代价，才能和自己喜欢的明星和一张照片，却还感到荣幸万分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仅仅是买一束花的钱或许就是他们父母一天的工资。 而潘宇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适应，时不时的有粉丝上来送花，或者索要拥抱，他都没有拒绝，理由则是今天是朋友的酒吧开业，理应感到高兴，而这些粉丝都这么支持他，让他很感动。 我看的心乱如麻，心里又是高兴又是失落，正准备起身，眼角的余光却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逝，我连忙离开座位，追了出去。 因为潘宇所在的展台就在酒吧大门旁边，此时的酒吧大门外面已经被粉丝们堵得水泄不通，我废了半天劲才生生挤了出来，然而我出来的时候，刚刚看到的那个身影却又消失了。 我站在外面揉了揉眼睛，不由得想莫非是我出现了幻觉？ 直到我又仔细找了一会儿都没有看到那个人影，也没有看到她那标志性的跑车，终于确认是幻觉。 酒吧现在进不去了，我索性沿着街道走了起来，点上一支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抽完一支烟又想起孙源和田野，又给他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静静等着一会儿潘宇离开就行了。 他俩知道我我没在酒吧里，也没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小心就挂了电话。 走了有一会儿，天空中的太阳都已经散发出让人有些受不了的温度，我才发现我已经走到了上塘河边。 虽然我已经做快递，却也没有到过这里，因为我比较忙，而现在迷迷糊糊走到了这里，便也懒得再回去了，便靠在护栏边吹起风来。 上塘河是杭州比较重要的一座运河，最早是由秦始皇开凿，本地人称他为秦河。 它通往钱塘江，当中经过西湖，长48公里，宽30-50米，最宽的地方有70米，流域面积足足有245平方公里。 如此一条大河，自然少不了船舶停靠，虽然现代化文明冲击着这条古老的河流，但还是有一些老渔人习惯性的喂养着鸬玆，当然这些鸬玆仅仅是作为宠物来养。 同时也因为这条运河广阔的流域，也还有许多其他的鸟类，比如夜鹭，夜鹭站在护栏边很安静，就像是一个安静的沉思者。 我悄悄的走了过去，见它没有任何怕我的样子，我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那只夜鹭却又突然之间一个振翅，飞走了。 我心里一叹，这只夜鹭就像是秦薇薇，我们之间看似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到了最后，她还是像这只受惊的夜鹭，展翅飞向了天际。 第一百一十六章落水 “救命，救命！” “啊！...” “有人落水了，快救命！” ... 我在河畔一只接着一只的抽烟，正当我感到口干舌燥，想去买瓶水润润喉的时候，不愿出突然传来一阵紧张的声音还有几个急切的喊声。 有人落水了？ 我连忙跑过去。 只见几名看起来十来岁的年轻人此时正站在河堤边，脸上满满的全是焦急，三男两女，而离岸边不远处的水里，一个姑娘正在奋力挣扎着，不过看得出来，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我顾不得询问这几人是什么情况，他们是不是会水，连忙脱下外套，将手机放在地上就跳了进去。 我老家在四川，熟悉的朋友应该知道，四川盆地，大地形主要都是丘陵，既然是丘陵，自然免不了有小河，而我家就在一条河旁边，因此也就练就了不错的水性。 我很快就游到了那个脑海的身边，这个时候她似乎注意到了我，不过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在水里扑腾的手也慢慢停了下来，不过我也没有急着去救她，而是飞快的到了她身后，从她脖子后面托住她的腋下，另一手控制着协调，慢慢的朝着堤坝边游过去。 本来我看到她落水了，心里立刻吊了起来，脑子一热就跳了下去，但好不容易到了她身边，看到她的那个眼神之后我就有些后悔了，心神也一下子冷静下来。 将她奋力的拖到岸边，那几名男女也跑过来帮我，将她放到地上之后一名女孩开始做起人工呼吸来。 我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因为这救落水的人也是有讲究的，如果你跳下去直接游到落水的人身边，想将他拉起来，落水的人见到了希望，本来都已经放弃了，一定会鼓起力气抓住你，结果通常是限制了你的行动，两个人一起被淹死。 而我看到那个女孩眼神的一瞬间，像是被从头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刹那之间冷静下来。 现在上了岸，那几人一边向我道谢，一边拨打120，我则是拧着衣服上的水暗自庆幸，想起她那绝望中又突然充满希望的眼神，我现在心里还一阵后怕。 我这真的是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遭。 一个男生走过来道：“哥们，谢了，要不是你，婷婷就完了。” 说着递了根烟过来，我也没管其他的，先点上了定了定心神。 我这才想起刚刚想要问他们却没时间问出口的问题，“你们都不会游泳？” 那个男生摸了摸后脑，很不好意思的说：“会。” 我立刻就火了，“会游泳你不第一时间下去？” “我...婷婷掉下去的时候我们都蒙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呵呵。” 我冷笑了一下，我听到喊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这几个人喊救命的声音可是中气十足，现在说蒙了，谁信？无非就是不敢下去而已。 想到这里我连搭理他们的心思都没有了，见他们又是一起的，索性拿起衣服就准备离开。 “诶，哥们，你还不能走。” 我刚转过身，那个男生突然说了一句。 “怎么？” 我问道。 “现在媛媛正在给婷婷做人工呼吸，我们已经交了救护车，你不跟着我们一起去看看？” 虽然他是在询问，却一副我必须去的样子，此时另外三个男生也走过来，围着我，似乎不准备让我离开的样子。 呵呵！ 我终于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了，这儿只有我和他们几个人，要是一会儿送到医院出了事，他们就可以说是我将那个女孩推下去的。 反正我一个人的证词肯定没有他们五个人的证词有力，如果这女孩不幸，到时候倒霉的一定是我。 还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不容易做个好事，居然还会被人坑，我也算是明白了，那个女孩的落水肯定和这个男生有关。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周围，却惊讶的发现没有几个人，可能是因为今天的太阳比较毒，所以也没多少人选择来这里散步，所以现在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也就是说，我被坑定了。 “行。” 我说了一句，接着一把推开那正在给婷婷做人工呼吸的媛媛，她被我推开后一愣，看着我还没明白我要做什么，我已经接替她双手交叠，摁在婷婷胸口，同时做起了人工呼吸。 没几分钟，婷婷突然咳嗽了一声，吐出几口水，而我双手也感觉到了她的心跳，像是心里面一颗大石头落了地，我站起来，却见那三个男生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然后咽了口唾沫，飞快的跑了。 此时那媛媛和另外一个女孩还站在一边紧张的望着我，似乎也不知道是该跑还是该等，我指着地上的婷婷说：“你们朋友？” “嗯，媛媛是我们宿舍的，刚刚那几个男生是他的朋友...” “你们多大了？” “我们大一...”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地上的姑娘长得还挺标致，不过规模略显小了点，但在大一这个年纪，脸蛋身材都不算差，有追求者是正常的，只是我想不通，为什么那几个男生要害她？ 莫非不答应做他男朋友就把婷婷推下水了不成？ 我越想越有这个可能，刚准备点上一支烟，救护车终于姗姗来迟。 我们跟着上了车，送到医院之后我就下了楼，已经救了她的命，我现在也没钱，入院的手续我自然不能去办。 本以为是做了件好事，没想到却惹了一身sao，我吐了一口唾沫。 “哎哟！” 因为我心不在焉，刚下楼梯，就在拐角撞到了一个人，我也差点摔倒，几乎是本能反应的，我伸手扶住那女孩的腰，却看到一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蛋。 我惊讶道：“如雪？你怎么会在这儿？” 叶如雪也呆了一下，脸色因为刚刚走得太急显得红扑扑的。 “王旭，你走开！我没时间跟你聊天！” 仅仅是一瞬间，叶如雪就挣脱了我的手，然后转过头继续朝楼上跑过去，态度一如之前。 而她现在这幅样子，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假思索的跟了上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恬不知耻 本来以为叶如雪这么急切的上楼，是什么亲戚朋友住院了，结果我跟在后面，看到她往我下来的路线走过去。 难道叶如雪是那个叫做婷婷的女孩的亲戚？ 到了楼上，叶如雪左右看了看，也不管我就在身后，朝着一个房间飞快的走了过去，她进房间的时候我没跟进去，不过我看到那个门牌号的一瞬间真的愣住了。 这分明就是我刚才出来的病房。 我呆了一下，本来因为没钱，不想去交住院等等一系列杂费，现在却好巧不巧的又跑了回来，莫非老天爷都觉得我应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可是我摸了摸兜里仅剩的几张十块的毛爷爷，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就算我真的要帮忙，我现在也有心无力，总不可能把之前秦薇薇给我的那笔钱拿出来替这个女孩交费。 想了想我还是走了进去，进去的时候除了依然晕倒在床上的婷婷，那个叫做媛媛的姑娘还有另外一个看起来和她们差不多的脑海一下就注意到了我，高兴道：“哥，你又过来了。” 我尴尬的摸摸鼻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叶如雪正在看着床上的婷婷，听到她们说话，又回过头来，见到是我，愣了一下道：“王旭？你怎么又跟着来了？” 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那两个女孩道：“媛媛，你们认识他？” 两个女孩点点头，媛媛道：“如雪姐，当然认识，今天要不是他在，听听他可能就回不来了!” 叶如雪没说什么，脸上的表情似乎也舒缓了些，朝我点点头道：“谢谢你救了我表妹。” “表妹？” 我惊讶道。 我实在没想到，我无意之间救的这名女孩，竟然会和叶如雪有关系，而且现在看来，不只有关系，关系还不浅，婷婷竟然是她的表妹。 “对啊，婷婷是我表妹，只不过她不再萧大读书，我们也不经常见面，但之前她和媛媛他们一起出来过，我们也就认识了。” 叶如雪说完，我顿时茅塞顿开，原来是这样，我又问道：“那之前那几个男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 “不知道，媛媛她们是婷婷的闺蜜，自然没法去管，而我是她的表姐，她也有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也没资格管。导师那几个男生，之前就看出来了他们心怀不轨，没想到竟然这么歹毒。” 叶如雪摇摇头，说起那三人，脸上也带着几分怒气。 我点点头，却听到叶如雪又道：“还好媛媛有我的电话，刚刚告诉了我，不然的话还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他们敢把我表妹推进上塘河，就一定得付出代价。” 说完叶如雪拿出手机，“我要报警。” 听到这里我不由惊讶了一下，叶如雪在我心里一直是个温婉贤淑的形象，即使是遇到天大的事，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没想到现在的她与我之前看到的她判若两人，甚至让我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是不是只是长得像了点，其实根本就不是叶如雪。 但是毫无疑问的，她就是，我之所以对她的映像一直有偏差，也正好解释了我并不了解她。 见她真的要报警，我连忙拉住她说：“如雪，你不要冲动，现在婷婷刚刚脱离危险，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怎么追究那几个男生的责任，而是先保证婷婷的安全。” 叶如雪看了我一眼，“王旭，看来我以前还真没有看错，你确实变了。” 不过话是这样说，她还是收起了手机，站起来走出门外道：“你们帮我看着点，我去问下医生有没有什么进展。” 我轻舒一口气，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是不要闹得太大，毕竟对于婷婷他们来说，他们也只是大一，刚刚来到大学的生活，现在就牵扯进刑事案件的话，那几个男生一定不会好过，但婷婷以后的日子可能就不会很好过了。 报不报警，还是得她自己说了算，毕竟刚刚叶如雪也说了，我们这里和她关系最亲密的，也无非是叶如雪，她只是婷婷的表姐，并不能帮她做任何决定。 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叶如雪又在这里，我也不急着离开了，但媛媛和另外那名女孩好像比较内向，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说话，即使我刚刚救了婷婷的命，她俩也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一边关心的看着婷婷的输液管，一边不时的替婷婷换块毛巾。 没多久叶如雪又走了进来，我还没说话，她又道：“王旭，我刚刚问过医生了，婷婷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你就先回去吧。不过婷婷的事，我还是非常感谢你。” 我一时无语，就算你现在不想见到我，咱俩之间关系也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吧？！ 可是我没说话，一方面既然她不想再见到我，那我还是离开的好，另一方面则是不想在这里和她谈太多，虽说媛媛两个姑娘和她表妹是闺蜜，但是往大了看，叶如雪也只是一个大一的小姑娘而已，她们都是同一年纪的人。 我走到门口，还没推门，门就自己开了，我连忙后退一步，却见三个熟悉的面孔站在门口，那三个男生此时正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一脸堆笑的往里凑，看到我也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又掩饰起来，朝我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走进来先是看了看床上的婷婷，又对叶如雪道：“如雪姐，你也在啊。” 见他们一进来，媛媛和另外那女孩脸色也黑了下来，估计和我一样，也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三人竟然还敢过来。 叶如雪站起来，冷着脸看着这几人，“你们三个还知道来看婷婷？” 最开始说话那男生没说话，后面一男生挤出几分笑容道：“如雪姐，刚刚婷婷落水，幸好有这哥们救了，救护车又不够大，我们就没有跟着上车，所以现在才来，不过既然来看了，好歹也算是一番心意...” 听完这个男生说的话，我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这人脸皮是有多厚，才能想的到这么蹩脚的借口，救护车空间不大是不假，但那会儿只要他们不离开，搭个顺风车是没有问题的。 现在知道自己闯祸了，想来补救，可是这些东西是能够用这几百块的东西补救的吗？ 简单地说，这几个男生就是恬不知耻。 第一百一十八章不追究 他们的话一说完，不止我没话说，连叶如雪也被他们说的噎住了，不知该怎么回答。 刚好在这个时候，床上的婷婷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指动了一下，我们一喜，叶如雪坐在床边轻声喊道：“婷婷，婷婷，你醒了吗？我是你雪姐。” 那两个女生也连忙凑了过来，想看看婷婷到底怎么样了。 其实落水并没有严重的，只要救治的及时，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只不过如果身体弱的话会得感冒，说不定有的人还会落下一些病根。 不过我看虽然婷婷是个女孩子，看起来却也不太像是体弱的人，因为那会儿她只是正常的晕了过去。 那三个男生更是惊喜莫名，围在床边道：“婷婷，你醒了？” 但他们刚刚凑过去，酒杯叶如雪以眼神瞪的离开。 “我这是在哪儿？” 终于，在我们一众人的目光下，婷婷终于醒了，望着天花板的她看了看我们，愣了一下说道。 叶如雪道：“你落水了，现在已经被救起来了，送到了医院。” “哦哦，雪姐，媛媛......你们都在啊...还有那个大哥。” 婷婷看了我们一眼，说完又努力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道：“我还记得，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恐怕我现在就已经...” 话还没说完，叶如雪就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责怪的看着她。 婷婷笑了笑，又转头看向那三个男生，脸色变了变道：“你们怎么来了？” 为首的男生一脸惭愧，“婷婷，对不起。” 后面的两个男生也没有说话，只是暗暗低下了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婷婷道：“你们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那三个男生点点头，又对婷婷说了句保重便精致离开了，毫不拖泥带水，而那为首的男生，我竟然看到他转过来的时候，脸上竟然有着一丝轻松。 我也没有搭理他们，任凭他们离开了之后，叶如雪又道：“婷婷，你说，我们要不要报警，这几个都是你班上的同学，我原本他们心性善良，没想到现在却做出这种事，果然，现在的男人就没几个老实的。” 虽然叶如雪没有提到我，甚至看都没有看我一眼，但我还是感觉她似乎在说我，我心里不由道，明明我什么都没做，躺着都能中枪。 不过我也可以理解，毕竟这是叶如雪的表妹出了事，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气愤是难免的，等她消消气没准儿就不生我气了。 叶如雪说完婷婷却摇了摇头，“不用了表姐，我被他们推下去的时候就已经看透了，我之所以会被他们推下去，无非是说明我当初看错了人而已。既然我没事，那就算了。” “啊！婷婷，如雪姐，你们看，阮子明带来的包里还有五千块钱。” 这是媛媛旁边的那个女生突然惊讶的道，因为我正在思考，倒是吓了我一跳。 叶如雪拿过来一看，果然是整整齐齐的一摞人命币，愤愤的说了句，“谁稀罕他们的钱。媛媛，一会儿你们回去的时候把钱带回去交给他们。” 婷婷苍白的嘴唇弯成一个月牙儿，“雪姐，其实我蛮后悔的，以前你就告诉过我他们不是值得我相处的朋友，本来我以为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没想到我拒绝了他们之后，竟然会是这个样子。” 叶如雪拍拍她肩膀安慰道：“没事，既然你说不追究了，那我就不管了。” 这时我心里只有一句话，原来以前在书上看到的，经历生死真的可以让人变得豁达，比如婷婷。 她说完又对那两个女孩说道，“你们就先回去吧，我刚刚问过医生了，婷婷现在的状况很好，打完这几瓶吊针就能出院了，这儿我来就可以了。” 那两个女孩也没有矫情，看了看婷婷一眼，让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跟我道了谢。 似乎正是媛媛两人对我的道谢让叶如雪想起了我，她又转过头来，“王旭，你也先走吧。” “那你一个人能行吗？” 我关心的道，毕竟叶如雪也是个脑海子，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照顾婷婷，虽然只是一下午，却也不是这么简单的。 叶如雪点点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我看到的那种冷漠，似乎因为这件事对我又有了一些改观，“我可以，今天估计你也累了，你先回去吧。谢谢了。” 我张了张嘴，最后还什么都没说，叶如雪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要是我再不离开，估计叶如雪性子一上来，又要说什么。 我走的时候婷婷而已跟我道了谢，我则是客气的说了句没什么，没想到刚走出门，又遇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上次在萧大的时候我没有仔细看，现在因为走廊里除了几名护士端着盘子也没有其他的人，我倒是打量起他来。 张明看到我的时候也愣了一下，随后指着我道：“你就是上次那个疯子？” “疯子？” 我不由哑然失笑，“我怎么就成了疯子了？” 张明似乎在故意气我，故作老成的拍了拍我肩膀，笑道：“没事，我理解你，毕竟如雪这样的好女孩不是谁都有福气泡到的，说起来还要感谢你上次打我一顿，不然我还真没有机会和她在一起。” 见我有些不爽，张明笑了一下道：“如雪也跟我说了你的事，虽然你和他已经分手了，不过却因为这件事弄得精神有点问题，算起来你好像还是我们的一个前辈吧。不过就这样了，我还得进去看看如雪表妹，回见。” 我看着她走进房间，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总之就是不爽，和上次在铁通外面看到秦薇薇和潘宇亲密的样子的时候一样。 我下了楼正准备离开，刚好看到路边有一家沃尔玛，想了想反正我已经送到这步了，不如干脆点，在超市里转了转，留了最后的十块钱坐公交车和买点小吃，其他的钱都用来买了一件牛奶，我再次顺着原路走了回去。 本想着这次既然叶如雪和张明都在，我放下东西就离开，没想到刚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婷婷的病房外面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争吵声。 第一百一十九章打架 “如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明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奈，又有些气愤。 “我没有怎么想。” 叶如雪似乎像是换了个人，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张明，语气都变得像秦薇薇，冷漠而不可接近。 我有些好奇，但也没有直接上去，而是躲到一边静静的听了起来。 此刻我能感到我的心跳动的剧烈，似乎有一种即将了解真相，之前我不懂得事情一瞬间都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没怎么想？好，那我问你。为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却碰都不让我碰一下？” 张明的话说完，就算我没能亲眼看到他此时的表情，可是也能想象得到，他现在一定气急败坏，却还在强行装作绅士状，因此脸色发黑。 但我又有些疑惑，相处这么久，连碰都没有碰一下？ 如果我记得没错，现在距离叶如雪答应张明，也才接近一个月的样子，这么久三个字，张明他真的确定是认真的吗？ 与此同时，听到叶如雪碰都没让张明碰一下，我心里又窃喜不已。 “那你想要怎么样？” “你...” 张明似乎被噎住了，舒了一口气才接着道：“我只是想你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没什么好解释的。你要是觉得我有问题，可以去找其他女孩。就这样，我表妹还在里面等我，你先回去。” 叶如雪说完就传来了脚步声，估摸着是真的打算回病房了。 “等等，如雪，你实话告诉我。” “什么？” “你是不是还对那个神经病念念不忘？” 张明尽量压低了自己的语气，似乎不想再刺激到叶如雪，从而没有了回旋的余地，毕竟傻子都知道，他不可能特地来医院，就是为了和叶如雪大吵一架。 “神经病？” “就是那次你跟我说，叫做王旭的那个！” “呵呵，他是不是神经病我不清楚，现在看来，你倒是越来越像神经病了。请让开！” “你！” 张明气急，“那个神经病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对他？我对你有哪点不如他了？” 张明再一次被叶如雪打败，语气中我竟然听出了一丝哀求的味道。 不过我听得也是一阵火大，这张明真的是欠揍，当着我的面说我神经病也就罢了，毕竟我算是他们的学长，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可他现在还在叶如雪的面前说这话，就算这话真是叶如雪说的，我也差点控制不住的从墙角跳出来，然后给他个教训。 叶如雪道：“那你觉得你哪点比得上他？” “我...” 张明语气一滞，顿时焉了，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再这样，咱俩就到此为止吧！......啊！你放开！” 叶如雪不带感情的说完，正要离开，突然叫了一声，我愣了一下从墙角跑出来，却见到张明正抓住叶如雪的手，状若疯狂的喊道：“不！你怎么能跟我分手？当初是你自己答应我的，现在又要我离开？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呵呵，我懂了，你只是把我当做他的替代品...就那个神经病的替代品...” 看到这里，我实在受不了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拉住叶如雪的手，将她带到我这边，张明由于猝不及防，差点摔倒地上。 叶如雪和张明本来正在争吵，没有料到突然从一边冲出来一个人来，仔细一看，那人还是我，于是乎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叶如雪望了我一眼，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张明先是一惊，接着反应过来，看到是我，怒火更甚，指着我的鼻子骂道：“就是你个王八蛋，王旭！都是你害的如雪和我分手！” 见叶如雪没事，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挣脱我的手，本来我的心里欢喜极了，没想到的是，这张明出言不逊，一口一个王八蛋，神经病，似乎和我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之仇，最关键的是，还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如何能忍，冲着他的腹部就是一脚踹了过去，张明被我踹到地上，眼睛也红了，飞快从地上爬起来，一拳朝我脸上打过来。 我正准备躲过去，却又想到叶如雪正在我身后，要是我让开了，这一拳就打中叶如雪了。 我连忙侧开身子，一把推开叶如雪，用后背接了这一拳，张明愤怒之下力气也不小，我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我也彻底被他惹毛了，回身拳脚并用朝着他身上招呼过去。 “王旭，张明，你们不要打了！” 叶如雪终于明白了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见我们扭打在一起，站在一边想要拉开我们，但以她的力气，如何能拉得动我们两个大男人？ “走开！” 叶如雪一手搭在我身上，一手用力抓住张明德胳膊，试图将我们分开，却不料情绪失控的张明猛地一甩手，叶如雪顿时被推到地上。 “草拟吗！” 见叶如雪被他推到，我也顾不得正朝我胸口打过来的拳头了，我反手一推，张明被我推得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而我立马跑到叶如雪身后，问她有没有事。 叶如雪甩了甩手，摇头道：“我没事......小心！” 叶如雪刚说完，我就感到身后一阵凉风袭来，直觉告诉我不秒，我连忙低下头，接着就是一个矿泉水瓶砸在我头上的声音，因为用力太大，瓶盖松了一些，凉凉的饮用水顿时洒在我和叶如雪身上。 而我已经怒不可遏了，这张明真的欺人太甚，刚刚若非叶如雪提醒，虽然那个矿泉水瓶不大，但被砸到还是很有可能被打出后遗症，要是我今天不收拾他，就算比他多白吃了四年的饭！ “张明，我草拟吗！” 说完我也不顾叶如雪的呼喊，再次回头就和张明扭打在了一起，而叶如雪站在一边，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终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走廊两边，连忙往护士站的方向跑过去。 平时医院里不论是病人还是医生护士，总是特别多，以至于走廊里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人，而今天说也奇怪，我和张明闹出来的动静这么大，却也没有任何人看到。 而我确实比张明多吃了四年的饭，当然不是白吃的，之前就说过，我比他高上许多，身材则是差不多，因此现在我和他厮打在一起，没多大功夫，他就体力不支，被我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第一百二十章不可恢复，确定吗 张明被我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瞪着眼睛，企图用愤怒的眼神杀死我。 我看的又是一阵窝火，直到揍得他彻底爬不起来了，这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靠在一边的墙上，点上一支烟，慢慢吸了起来。 这时候我想起来一个规律，许多哺乳动物在情绪激动的时候肾上腺素和甲状腺激素会加速分泌，导致在身体里的含量升高，以至于对有些痛苦感受的不那么明显。 但一旦情绪消退，激素的水平回归正常，那些之前感受不到的痛楚就一股脑儿涌上来。 比如我现在，刚才和张明打架的时候，这货似乎是真的处于神经宕机状态，根本不管打到那儿，上来就是一顿招呼，尽管最后我还是以压倒性的优势战胜了他，但我也被他的他的不轻，现在一停下来，脖子疼，眼睛疼，后腰疼，手臂上几道红印特别明显，甚至还有些脖子疼，我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 “他们就在这里...麻烦你们帮帮忙，把他们拉开一下。” 烟还没有抽完，走廊尽头就传来叶如雪急切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几道脚步声，我看过去，只见叶如雪带着两个保安模样的男子跑了过来，看到我们的时候也明显惊愕了一下。 “快看看他有没有事！” 叶如雪看到张明躺在地上，望了我一眼，我则是很无辜的摊了摊手，表示这是他自找的，和我没关系。 那两名保安走过来，打量了我一下，接着一人抬着一头，将倒在地上晕了过去的张明抬去急诊。 叶如雪走到楼梯口，望着他们下了楼，这才看了看我。 不过我现在感觉浑身酸软，根本不影响说话，更何况，不管怎么说，这一次是彻底的和张明结下了梁子，如果叶如雪还选择继续和他在一起的话，那我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因此也不知道能说什么，毕竟现在离刚刚下楼看到她，也不过小半个小时。 而叶如雪也没有说话，只是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我没有学过读心术，看不到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的眸子异常清澈。 直到一根烟彻底烧完，叶如雪才低着头说了句，“谢谢。” 我笑了笑道：“不用。” 任谁都能感觉得到此时的气氛不正常，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原来就算我知道了叶如雪和张明在一起的真相，我和叶如雪之间，也隔了太多东西了，就像是遥遥对望的两座山，中间却隔着一条亘古不息的河流。 我又道：“你现在没事了吧？” “什么？” 叶如雪抬起头，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指着她手臂道：“刚刚没有弄疼你吧？” “没有，现在已经好多了。” 叶如雪莞尔一笑。 我却在心里暗自腹诽，原来聪明如叶如雪，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既然没有弄疼她，现在又怎么会好多了呢？ “咳咳...” 我干咳了一下说道：“行，既然你也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好。” 叶如雪的声音很小，就像夏天的蚊子叮那样的声音，几乎听不到，我笑了笑没在说话，本来我今天来是只是为了解决落水的婷婷的事情，顺便打消那几个男生的好算盘，没想到却意外遇到了这么多事情，先是遇到叶如雪，结果又碰到张明。 更巧的是，张明和叶如雪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恩爱，从张明的口中我知道了，原来叶如雪那天答应他，只是因为我在一边，表现的又有些让她受不了，这才一气之下答应了张明。 在他们两个吵架的时候我走了出来，然后将张明揍成猪头，叶如雪也彻底和他结束了这段感情。 本来应该很高兴的事情，我现在心里却一阵空落落的，像是一个垃圾桶，原本充满了碎纸屑，后来被这人当做垃圾无情的倒掉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走到楼梯口，想下楼的脚步却突然一顿，鬼使神差的，我回头看了一眼。 叶如雪正失魂落魄的站在婷婷的病房外面，望着我的方向，见我突然回头，也吓了一跳，脸色红了一下，不过马上又恢复正常，冲我笑了笑。 我假装没看到，迈出了脚步，在楼梯的时候我走得很慢，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而是因为我在玩手机。 我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那个自我打不通后被我删了好几次，却又好几次的重新找回来的号码，这一次终于要被我彻底删除了。 通讯录，A...B...C......直到X，终于看到了她的名字。点击删除，屏幕上弹出提示，删除后不可恢复，确定还要删除吗？ 我自嘲般的笑了一下，以另一种方式解读了这句话的意思。 一直存着这个号码，直到我有一天因为一些原因，选择了删除，却删不掉我对她的记忆，因此又去找回来。 重复着这个过程好几次之后，我终于下定了决心，也明白了，原来每一次删除之后的恢复，并不是真正的恢复，即使我将信息全部都调的一模一样，但回忆就是回忆，过去了就过去了，哪儿还能找得回来呢？ 下了楼，我走到医院门口，正发愁不知道该去哪里，孙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猛地想起今天还是酒吧的日子，我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旭哥儿，你真是太棒了！” 孙源的语气慢慢的全是激动和兴奋。 “什么？” 我呆了一下，没明白他的意思。 听得出来，他尽力在压抑着内心的兴奋，“本来酒吧应该是晚上开业，但江湖为了和4S店合作，强行在上午开业，本以为没多少人会愿意来看看，结果你真是给我和田野一个大大的惊喜。居然能让潘宇过来。” 我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不过也没有接话，尤其是说到潘宇，毕竟他实际上和我没有一任何一丁点关系，他能来江湖助阵，完全是秦薇薇的功劳。 要是没有秦薇薇，说不定我现在还在酒吧里苦苦的等待着客人。 “因为江湖新开业，全场酒水三折，本以为江湖要真正的开始营业还早，可是旭哥儿你知道吗？仅仅一个上午和一个下午，我们就赚得盆满钵满。” 第一百二十一章等等 “可是今天才开业，更何况有潘宇在，以他的人气，要是今天都不能营业，只能说明我们的江湖实在太另类，完全背离了大众的口味和审美。” 我笑道。 孙源嘿嘿笑了笑，“没事，你一会儿别回家，直接来酒吧，我给你看个数据你就明白了。” “嗯，行，那一会儿我过去。” 说完便挂了电话，一方面是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孙源想和我卖关子，那我就索性配合他一下，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叶如雪。 在医院门口站着，从外面向三楼看了一眼，从这里可以看到婷婷的病房的窗户开着，但是被窗帘死死的挡住了。 “等等。” 我转身离开，没想还没有走出几步，身后突然传来的叶如雪的喊声。 我欣喜若狂，连忙转过头来，只见叶如雪正竖着手看着我，一如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的时候的模样，她婷婷玉立，身姿出尘。 “怎...怎么了？” 我有些艰难的问道，我不是没想过她会突然叫住我，但是这个想法刚出来，就被我否决了，不仅是因为之前是我对不起她，还因为我已经对她不抱有幻想了。 但她居然会真的在我离开的时候叫住我，我心底那一丝喜悦还是不可避免的涌了出来。 叶如雪道：“王旭，你现在有事吗？” 我说:“还好，没什么事情。” “那你能不能陪我聊会儿天？” 说着叶如雪似乎鼓起了勇气，抬起头充满期待的望着我。 “行，那咱们上去吧。” “别...别上去...我们去旁边。” 不上去？那去哪里聊天？总不能站着聊天吧。 想到这里，叶如雪朝着一边努努嘴，我才明白她的意思，因为这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正门口外面的一条长椅，别无他处。 我想到还在楼上的婷婷，说：“那你表妹，也就是婷婷怎么办？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病床上躺着吧。” “她已经睡着了。” 叶如雪说完就朝着那边走了过去，因为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快到医院的下班时间了，就算偶尔有病人出现，也只是挂的急诊，因此周围除了两名四处巡逻的保安倒是没多少人，显得蛮清闲。 见她走过去，我也连忙跟上，然后和她一起坐了下来，然而做下来之后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好沉默着，希望她能说点什么，缓解彼此现在的尴尬。 而叶如雪似乎也从刚才我和张明打架之后恢复了以前的文静模样，不再是之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即使我没有看到，却也可以想象得到她脸上冰雪消融的表情。 两个人静静坐了几分钟，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我干咳了一声道：“如雪，你渴不渴？我去买点喝的。” “嗯。” 叶如雪点点头。 我赶紧站了起来，像是屁股着了火似的，朝着马路对面的一家奶茶店跑过去。 买来两杯奶茶，递给叶如雪一杯，她说了声谢谢，便接过去喝了起来，而奇怪的是，直到我们奶茶都喝的要完了，却还是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 “如雪，你最近还好吗？” 想了半天，我才憋出一句话，既不会显得唐突，又不会显得我很纠结。 叶如雪笑道：“我啊，我最近还好啊，每天都是上课，下课，吃饭睡觉，闲暇的时候读读书，过得挺充实的。” 我接过话头道：“看起来蛮不错的，有空睡觉，闲来读书。多少人想要有这个生活都求之不得，我没想到却被你一个还在小丫头获得了。” 说完我就只想扇自己几个耳光，这说的是什么话？叶如雪无论是从身体还是心里上来说，都不能用一句小丫头来形容，我这样一说，就算她知道我一直都不会说话，现在多半也不高兴了。 果然，叶如雪马上转过头来，有些不高兴的看着我道：“我不是小丫头，你得注意你的用词。” “行行行。” 我立马表示投降，“好，你不是小丫头，你是大美女，行了吧。” 叶如雪不屑的道：“那是当然，不过本姑娘天生丽质，也不需要你承认。” 正在这时，叶如雪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短信铃声，她拿出来看了看，是移动发过来的流量通知，叶如雪看完，气的将手机摔到我们屁股下面的凳子上，“哼，真是养不熟的移动，这每个月的花费都不知道交到哪儿去了？！天天催话费。” 我笑笑道：“没话费了？” 叶如雪摇摇头，“有，只是这手机流量用的太快，所以天天给我发短信通知我，看着就烦。” “你可以关掉嘛。” “关掉就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流量了。” 叶如雪愤愤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我就是移动的代言人，接着抱着奶茶，在那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而我则是一阵无语，我也很郁闷啊，本来女生就喜欢看剧，流量用的飞快，而这明明是移动的锅，你这样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我则是不知道干嘛，四处张望着，却瞥到了叶如雪的手机，她的手机是女生都比较喜欢的苹果，外面还装了一个粉色很卡哇伊的皮套，而我记得之前她的手机还是没有这个皮套的。 不过我现在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可能是刚刚叶如雪并没有关好手机，现在屏幕都还亮着，我低着头仔细的看，结果发现墙纸里的人不就是叶如雪吗？ “这是上次我们在灵隐寺拍的照片，可好了。” 叶如雪的声音传过来。 我偷看她的手机被发现，尴尬极了，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听到她问我，我连忙道：“嗯，是挺不错的。” “那是当然，本姑娘拍的照片，哪儿能有不好看的。” 叶如雪说完将手机拿过去，手指在上面点了点道：“来，我给你看看我们上次拍的其他照片。” 尽管之前比这更亲密的动作我们做过，但此时叶如雪要我凑过去，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味，我还是有些心跳加速，不禁暗骂自己真是一辈子屌丝命。 不过想归想，我还是打着胆子强装镇定靠到她旁边，而因为光线的原因，我要看到屏幕上的东西的话，必须得更靠近点，因此我们现在脸颊几乎都凑到了一起。 叶如雪也没说什么，不过我也明显感觉到她紧张了起来，尽管没有转过头来，但我还是感觉到身边的女孩像是一块逐渐升高温度的烙铁，脸颊上也浮出几缕飞霞。 第一百二十二章心照不宣 “看，这张是我们上次在灵隐寺蹭团的时候，偷偷拍的。” 叶如雪指着照片里我和她靠在一块巨石后面的照片道。 随着情绪的渐渐稳定，我和她都不紧张了，反而还感到有些轻松，因为自从那次在萧大人工湖偶遇之后，我们已经有许多天没有联系过了，甚至我刚刚又下定决心，删除了她的电话号码，但这就像是最深刻的记忆，如果只是删掉一个电话号码，就能忘掉对方，世间哪儿还有这么多单身狗，更何况，她的号码我早就无意中记在了脑海里。 “嗯，我看到了，前面就是那个导游，当时我们以为她没发现，现在看来，我们俩都是生面孔，没发现才怪，不过我猜她多半是懒得管了。” 我说道，脑海里也回忆起上一次在灵隐寺，我和她悄悄跟着观光团后面的情景。 “你看这个，你在那颗松树下面拍的，真丑！” 说着叶如雪皱了皱鼻子，有些嫌弃的看了我一眼，我也有些尴尬，当时只顾着开心，便故意做了几个瓜皮的动作，谁想到叶如雪竟然偷拍了下来。 “这张是我俩在寺庙后面的小池子边上拍的，我记得那里还有几条鱼。” ... 说实话，那时候的叶如雪很漂亮，也很有年轻气息，这个人都充满着一股少年般的活力，而现在的她，似乎成熟了些，眉宇之间的忧愁却也比之前多了几分，不过都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看完叶如雪拍的照片，天色已经快暗了，一阵风吹来，感觉有些凉，我便脱下外套，披在叶如雪身上。 叶如雪笑道：“行了，要不你就先回去吧。我得回去看看婷婷了，她爸妈这两年不在杭州，亲戚中又只有我在这边，自然我是不能离开的。” 本来想和她一起，结果又想到之前她告诉我，医生说了今晚就可以离开，我又点点头道：“那你早点回去休息，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到家了......” 话还没说完我就愣住了，因为到家了我想说的是，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但谁知道这段时间里她还有没有我的号码呢？毕竟她之前将我的号码设进了黑名单。 因为我对她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因此我便删除了她的号码，同样的，我也更不能要求她还留着我的电话。 就在我心里忐忑的七上八下时，叶如雪展颜一笑道：“好，我到家了会给你发消息的。” 说完就上了楼，我站在长椅前面，心里却不能平静。 我真的很贱，完全不像一个已经二十三的人，心智却还幼稚极了。 而叶如雪则是不像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孩，在我看来，她虽然没有秦薇薇举手投足之间具有的那种成熟风韵，但她心思细腻，即使比之秦薇薇也不逞多让。 因为买了奶茶，身上只有两块钱，便坐上公交车，往酒吧的方向过去。 到站了之后又走了几分钟，终于到了江湖外面，而让我有些惊讶的是，虽然我还在外面，还没有进去，但我却能理解到孙源下午打电话告诉我的意思。 我站在人行道外面，一片大大的广场有一大半都被车辆占住，而酒吧的四名保安都打着手电在四处走来走去，从我这个角度，也恰好能看到酒吧里的淡淡光影，没有其他酒吧那样炫酷的光晕和歌声，江湖里播放的反而是一些舒缓情绪的轻音乐，色调也偏淡，更能让人放松。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我注意到酒吧大门口不时有人进去，也不时有慕名而来的客人，下了车，对着“江湖”两个大字指指点点，接着走进门去。 我点上一支烟，准备抽完这支烟再进去，因为江湖里设立了吸烟区，在里面或多或少有些不舒服，更重要的是，我作为老板，更应该以身作则。 “你是谁？干嘛的？” 然而烟还没抽上，一名保安就走了过来，应该是没有认出我，拿着手电在我面前晃了晃，有些刺眼，我不得不用手挡了挡光道：“我是王旭，把手电收起来。” 那保安愣了一下，又蹲下来仔细看了两眼，这才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摸着脑袋道：“抱歉抱歉，王总，我没看到是你。我看有人鬼鬼祟祟的...” 我额头一阵黑线，鬼鬼祟祟的？我什么释藏鬼鬼祟祟的？明明一直就站在这里，正大光明。 “没事，酒吧就需要你这样的保安，只有你们才能确保我们的客人和财物的安全。” 我假意夸奖了一句，适当的鼓励还是要说说的，不禁能提升士气，还能让他更热心的为酒吧奉献自己，再说了，我说二句话也不会少块肉。 而他立马站直了腰杆，保证说一定会努力保护酒吧的安全。 接着我又问道：“陈铭呢？他不在吗？” 陈铭就是我招的保安队长。 “哦，陈队长啊，他在停车区巡逻。” 这保安虽然对我还是很恭敬，但对于陈铭，却依然是之前那副有些不屑的态度，毕竟在他们看来，保安和士兵，完全是两种职业，陈铭是入伍退下来的，不一定就适合做保安，最简单的，当保安必须得学会分辨什么样的人能惹，而什么样的人自己得罪不起，自己的后台（也就是老板也得罪不起），趋利避害。 而在军伍中，虽然也有一些勾心斗角，不过远没有社会中这样现实。 他们的心思我如何不知道，虽然他们对我任命陈铭为保安队长不太高兴，但在我面前还是要保持一个努力的员工形象的，不然一个月试用期一过，谁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在这里上班？ 更重要的是，当初我说的，一个月之后，留下来的可以竞争这个保安队长的职位，对他们来说，这不仅是自理实力的象征，更代表着自己的工资能够提上两千。 当然，在这个月都是一样的。 跟着保安同志说了声，我便进了酒吧大门，看了一圈，除了顾客就是正在唱着一些舒缓情绪的歌曲的驻唱，还有跑来跑去的服务员，还有柜台边上的两个人，此时他们正在眉来眼去。 我走过去，拍了拍桌子，笑道：“朱莉，给我来杯鸡尾酒。” 第一百二十三章当着我的面挖墙脚 “您要什么口味的？” 朱莉朝我笑了笑，两只大眼睛像是在放电一般，具有一种神奇的吸引人的魔力，我连忙移开视线。 “随便，你什么拿手就调什么吧。” 看到方宏假装在忙，我笑笑说。 “王先生，这可是你说的哦。” 朱莉说完就转身到柜台上拿了几瓶我不认识的洋酒，专心致志的调了起来，我本能的感觉到有问题，却没发现有什么毛病，直到方宏也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意看着我，我才明白了些。 因为潘宇今天的驾到，因此一直到现在，酒吧里的生意都还不错，气氛也比较和谐，客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或是看书，或是安静的听歌，还有一些人在小声的聊着一些事情。 我笑了笑，仅凭这一点，江湖的格局和情调就不是别的酒吧能轻易学来的，这就像是一间酒吧的灵魂，与生俱来的。 不仅仅因为江湖的装修风格，更因为潘宇在介绍我们酒吧的时候，也提醒了那些粉丝，江湖的风格与其他酒吧大有不同，比如这里面最忌讳的就是不能大声喧闹，这样不仅会影响到别人，也会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番禺的影响力无疑是很巨大的。 我正幻想着酒吧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蒸蒸日上，这时身边有一位穿着休闲装的中年人走过来，见朱莉在忙，便对方宏道：“麻烦来一杯龙舌。” 方宏礼貌的点点头，随即朝我耸了耸肩，又看了一眼认真为我调酒的朱莉，意思是你马上就知道她的厉害了，我也有些纳闷儿，莫非朱莉给我调的酒水一般人都受不了不成？ 没多久，朱莉将酒调好的一杯酒摆在我面前，透明色的玻璃杯中全是粉红色的酒液，如果细心看的话，还能够看到酒液中有一片一片仿佛花瓣的东西在飘来飘去，我有些奇怪，问道：“朱莉，这是什么？” 朱莉笑了笑，还没说话，旁边那位中年人惊讶道：“樱花？” 中年人一语道破这酒的名字，我却听都没听过，见朱莉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笑着望着我，我问：“樱花是什么？” 朱莉还是没说话，中年人再次解惑道：“我在杭州带呆了这儿多年，大大小小的酒吧，风格各异的酒吧去过不知道多少家了，但这樱花只在北城的一间酒吧看到过一次，据说这种鸡尾酒是用几种洋酒加上一些经过处理的花瓣调成的，一口喝下去，第一感觉是香醇，但第二感觉就变成了辛辣，酒液完全喝光的时候，酒水的味道又变成了甘甜，最后又变成无味，你说这神不神奇？” 中年人说完又仔细看了看朱莉，恍然大悟道：“据说这种鸡尾酒整个杭州能调的也不多，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间新开的酒吧见到。” 朱莉笑了笑，“每一间酒吧都有自己的特色，要是大家都一样了，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中年人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既然这样，麻烦小兄弟帮我也调一杯樱花。” 方宏抬起头，淡淡道：“抱歉，本店酒水一经调制，概不退换。” 中年人连忙解释道：“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要是你也会调，不如再帮我加一杯樱花，喝了半辈子鸡尾酒，这樱花却也只喝到过一次。” 方宏有些不高兴，“什么叫做我要是会调的话？连她都能调，我肯定没问题。” 说着还瞥了一眼旁边的朱莉，不过朱莉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个，依旧只是淡淡的笑着。 中年人笑着说自己口误，樱花摆在我面前，我也没喝，而是奇怪的问中年人，“老哥，你说你在杭州去过这么多酒吧，却只喝到过这一次，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一点也不夸张，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种鸡尾酒会调的可没几个人。” 说着中年人笑了起来，“本来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看看，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在这间新开的酒吧遇到了会调的调酒师。” 说到调酒师，我又忍不住高兴起来，毕竟朱莉和方宏可是我俩亲自发掘的人才，这中年人说的一番话就算是假的，也让我有一些自豪。 然而接着我就郁闷了起来，如果这中年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一杯叫做樱花的鸡尾酒一定不会便宜，既然不会便宜，我能不能负担得起还是个未知数。 但同时听到中年人苦苦追寻无果，我又巴不得这鸡尾酒的价格越贵越好，毕竟这些赚来的钱可都是进了我，孙源还有田野的腰包，因为我们现在还没有实行分红制度。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按照朱莉和方宏的调酒技艺，就算只掌握了几种新酒的调和，随便去到一间有分红的酒吧，工资也会远远超过我现在给的，毕竟一万六对于许多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但对于他们这样有着一个行业的人作为重视粉丝和后盾的艺术家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现在想想，之前他俩那副有些落魄的样子，也是假的，他们来这里，或许真的只是因为江湖的格调，与其他酒吧大相径庭的格调。 记得那次招聘方宏的时候，他告诉我还会给我再找一个人，而且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现在想想，岂止是不会让我失望，说捡到宝了都是昧良心的话。 这时方宏那杯樱花也快要调好了，中年人一脸激动，望着方宏手里的酒杯，而我则是端着杯子，抿了一口，想看看这樱花的味道是不是真的有中年人说的那么神奇。 不料这酒液一入口，就像是与唾液发生额什么化学反应一般，在口腔里化成一律香甜的气息，如果我现在呼一口气，我想一定会口舌芬芳。 我惊讶的看了看朱莉，又看了一眼手里的酒杯，不由道：“朱莉，没想到你还真是调的一手好酒。” 那中年人听到我说话，双眼放光，连忙凑过来问道：“朱莉？你是说这位美丽的小姐叫做朱莉？” 我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朱莉和方宏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中年人又道：“朱莉小姐，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私人调酒师？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中年人从兜里拿出一张名片，我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印着XX食品公司的字样，我有些无语，这酒吧开张才第一天，居然就有人来挖墙脚了？ 不过朱莉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了看中年人，然后摇了摇头，中年人被拒绝也不生气，理了理衣服，拿出钱包付账。 第一百二十四章疯狂的一天 中年人说话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可能是以为我就一普通的顾客，竟然直接就说出了要挖朱莉的事情，还好朱莉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意思，不然我真的得郁闷死。 方宏见此也在一边偷偷笑了起来，理性的想想，按照他俩的这技艺，估计不论在哪个酒吧都有这样的人来挖墙脚，因此也算是见多了这种场面，所以自然就有经验了。 但我还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因为中年人又说，如果朱莉和旁边的这位小兄弟有兴趣，可以随时联系他，他一定扫榻以待。 而他们看都没看放在桌上的名片一眼，让我略微有些宽心，随即中年人拿出钱包，表示要结账，朱莉笑道：“承惠，一千九百九十九。” 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因为我万万没想到，就这么小的一杯酒，居然能卖到两千，我忍不住又多看了手里攥着的杯子。 同时心在滴血，毕竟我手里握着的就是钱哪，刚刚那一小口，说不定就喝了一百块。 我不由看了看旁边的中年人，他丝毫没有被宰的觉悟，似乎还觉得这杯酒的价值真的有这么高，非常的高兴的离开了。 要是他要，我可以把我这手里喝过一口的樱花卖给他，哪怕打个八折也行啊。 我欲哭无泪，朱莉捂着嘴唇笑道：“王先生，你可真是越来越高档了。承惠。” 方宏也笑了起来，“王先生，你看到你的脸色没有？！” 我干咳了一下，既然已经花出去了，又收不回来，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在这两人面前丢脸了。 我说：“行，记我账上吧。” 朱莉伸出一根手指，在面前晃了晃道：“不，王先生，你忘记了，你，孙先生还有田先生，都是没有工资的。本来你们还有分红可以支付，但是前天开会，你们可是亲口说的，前几个月不分红哦。” 我一阵无语，将酒杯放下，推到朱莉面前，索性一副不要脸的样子，“既然这样，那我不要了。” 方宏哈哈大笑，“王先生，守在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么逗得一面。” 朱莉道：“好了，不跟王先生开玩笑了。既然是你喝酒，我们就只收取成本就行了。承惠，九十九。” 我都已经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了，朱莉的话传过来，我如闻天籁，连忙说道：“那行，我待会儿过来拿给你们。” 说完也不顾桌上的那两张名片到底被他们收起来了没有，那杯价值两千的樱花也才喝了一口，但我管不了了，生怕朱莉又给我下套，一溜烟跑到一位正闲着的服务员旁边，问道：“孙源和田野在哪儿？” 那服务员是前几天和唐静他们一起招进来的，不过因为人比较多，我也没什么印象，她见到我倒是惊讶了一下，有些拘束的道：“孙老板和田老板在后面。” 我点点头，道了谢连忙跑到后面，果然见到孙源让田野，他俩此时都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盯着手里的一个清单看的发愣。 而孙源这货则是完全暴露了他的想法，因为他的嘴巴自从张开，做出了一个大笑的口型之后就没有合上过。 我急急走进来，先是拍了拍孙源和田野的肩膀，将他们从这种奇怪的出神状态中惊醒。 孙源和田野见是我，连忙笑道：“旭哥儿（王旭）。你终于来了。” 我伸出手道：“别墨迹，有没有现金，先给我五百块。” 孙源愣了一下道：“你干什么？” 田野也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别问那么多，算我借你的。快点，有的话就给我。” 我说着坐到孙源旁边。 孙源点点头，“行，我给你算三分利，记着了啊，到时候没有个十万八万别想走。” 我抬起头，假装气急要去揍他，孙源立刻摆了摆手笑道，“嘿嘿，开玩笑，开玩笑。” 说着孙源从钱包里拿出五张毛爷爷递给我，田野问道：“你要五百块做什么？” 我想起刚刚的事情，不由有些无奈，摇摇头道，“这事...还真没法说。” 孙源突然道：“旭哥儿，我知道了，你爸好像今天出院？” “对。” 我说：“我一会儿还得去医院接他，顺便帮他们订回去的火车票。所以你那会儿叫我干啥？这么激动。” 听到我说这个，孙源和田野不提那五百块的事情了，瞬间两个人都精神抖擞，像是吃了什么大补药一般。 孙源将手里的那张单子递给我，嘿嘿笑道：”旭哥儿，你看这个。” “什么？” 我怕接过来看了一下，才发现是今天前台，也就是方宏和朱莉打出来的酒水销售清单，因为太长，所以我就直接看到最下面，结果看了一眼，差点没惊掉我的眼珠子。 一杯龙舌，五百八十八... 一杯马提娜，三百六十六... 一杯泣雪，一百九十九... 三杯冰爆，一百二... 共计，十三万五千。 我看得呆了，这还是截止到下午六点的数据，我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惊道：“莫非这就是潘宇带来的效应？” 孙源和田野对视一眼，“虽然我们很不想承认，但是这确实是潘宇带来的。说道他，我们还真以为你不认识呢，还好最后你告诉了我们，不然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我想起一件事，接着道：“看样子今天那个李经理一定气的要死，想必他们也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有贵人相助，这一次他们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田野道：“不过，看样子那个李经理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听他的口气，似乎负责的东西还是很多的，至少在杭州这一块的沃尔沃销售店中，还是有一些影响力的。” 我撇撇嘴道：“就算他有影响力，也管不到我们这里来，除非他们出台一条规定，购车减息，前提是不能来我们酒吧进行消费，不过我想这样的话，对他们也是百害而无一利，毕竟在这个商业场中，利益才是最大的。” 田野点点头道：“不错，要是他们真的狗急跳墙，要跟我们死磕，现在也不是好时候，毕竟潘宇上午才在这里出席，影响还在，而过段时间，江湖早就羽翼丰满了，他们的共计也就不成气候了。” 田野也笑了笑，“只能说，这一次他们是真的失算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王婶儿的过去 和孙源聊完，再一次深刻的被潘宇的明星效应震动了，果然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宣传方式就是邀请知名度较高的大明星，不然的话，就算场面成功，实际上也不一定能获得多少利益。 到了吧台，高兴的将一百块排到桌子上，大方的道：“不用找了。” 方宏和朱莉都忍不住笑了，朱莉道：“王先生，你那杯樱花我帮你放起来了，你要是想喝，我现在帮你拿出来。” 我摆摆手道：“不用，那杯酒要永远留在我心中。” 说完我就出了门，还剩下四百块，出去打的的二十来块，应该还剩下三百多，想必给我爸和王婶儿定两个房间肯定够了。 坐在车里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八点多，快九点了，大多数人已经下班了，但杭州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因此路上也并没有白天那么堵，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到了医院，我坐着电梯就上了楼。 这个时候医院也只有值班医生和值班护士了，也没有走来走去的病人，所以也显得有些冷清。 因为我爸的出院手续之前就已经办好了，本来定的呼出今天下午出院，结果因为又是遇到婷婷，又是和叶如雪聊天，最后还回到酒吧，所以现在才有时间。 我到了我爸和王婶儿等我的地方，见他们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打包的被子，另一个口袋里装着锅碗瓢盆等，看起来还是井井有条。 我爸经过两年的治疗，前几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因此现在的气色比之以前也好了太多。 我爸似乎正在和王婶儿说话，没注意到我，见王婶儿一个劲儿的示意，回头看了看我才站起来说：“走吧。” 王婶儿也笑道：“嘿嘿，你爸就是这样，你可别往心里去。再说，他现在病才刚刚好，想找个人聊天也是正常的。” 我没说什么，帮着拎起来两个包裹，到了值班护士那儿登记了一下，这才下了楼。 路上还是打了个的，朝着我住的小区那边过去，因为我住的小区外面有一家宾馆，还算便宜，最主要的是，条件也不错，至少干净整洁这一方面不算差。 在车上的时候我说：“爸，王婶儿，你们的车票买了吗？没买的话，我帮你买一下。” 我爸说：“都这么久了，哪儿能没买，我们前几天就买好了。你王婶儿亲自跑的火车站。” 我刚拿出手机搜索着火车票的信息，听到我爸这样说，只好又将手机收起来。 我又对王婶儿道：“那这样吧，王婶儿，火车票花了多少钱，我给你。” “哎哟，你小子，这么客气干啥？不用了，婶子知道你一个人在这里打拼也不容易，虽然我们没多少钱，但是这坐火车的钱还是有的。” 王婶儿笑了笑。 我总感觉王婶儿面对我的时候有些不自然，仿佛有什么事情一直瞒着我，而我爸也没有告诉我，不过平心而论，王婶儿确实待我家不薄，毕竟王婶儿当初知道我爸出事了，果断就放弃了家里的田地，一个人来到杭州，代替我照顾我爸。 而那些所谓的亲戚，至少到现在，已经可以算是恩断义绝了。 这些事情我没有告诉我爸，不过我猜他已经从王婶儿的口中知道了，毕竟纸包不住火，没有永远的秘密。 说道王婶儿，他本来是另一个镇上的，后来嫁到我们村里来，结果没几年丈夫工地上出了事就走了，她拿着赔的钱心灰意冷，在老家一个人种地，而她丈夫走之前也没有留下儿女，所以到现在已经十几年了，也还是孤单一人。 那几年因为大家都知道她家的情况，村里人都很热心的对她，而我爸因为我妈的不辞而别，也只剩一人，所以车和她算是同病相怜，对她也是感同身受，因此倒是也很热心的去帮忙。 我们两家的关系也就越来越好，可以说，这几年我在学校或者外面工作挣钱给我爸治病的时间，要不是有王婶儿，恐怕我爸早已经没有机会了。 “谢谢。” 我由衷的说了句。 王婶儿被我突如其来的感谢说的一愣，接着笑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当年我家情况不好的时候，可没少见你和你爸帮我。现在我也只是尽尽人情，说什么谢不谢的。” 我笑了笑没说话，王婶儿说的挺简单，但实际上呢？ 这其中的辛酸又有几个人知道？ 当年那些亲戚一听我爸有事，还不是“热情”无比，纷纷出个几千块钱，结果到了前一段时间，全部跑来要债，甚至还有借着欠钱的名义打我家地的主意的。 这都是些什么亲戚？！ 而王婶儿不同，她和我家可以说是八竿子打不着，和我家完全不沾亲带故，却比那些人好得多。 在我爸住进医院的最开始一段时间，就算是借钱我也借不到那么多，还是王婶儿拿出了存在银行里一些抚恤金，才解了我和我爸的燃眉之急。当然，后来我从秦薇薇那里预支了一些钱，还上那些亲戚的同时，也还给了她。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才明白，人有旦夕祸福这句话的意思，也才体会到了以前看过的一些网络中的话的意思，你自己不走到终点，永远看不出来那些环绕在你身边的人是好是坏，到底是披着狼皮的羊，还是挂着人皮的畜生。 到了我家外面，我和王婶儿一起将包裹拿了出来，因为我爸这时候大病初愈，还不能做这种费力的活儿，因此就算他强烈要求，还不断的说他也可以拿包裹，我们也没有让他拿东西。 走到步行街外面，我松了口气，前面一家宾馆的牌子正在闪闪发光。 第一百二十六章久别重逢 因为我爸现在虽然可以下地了，但毕竟还是大病初愈，并不像我看起来那样显得精气神十足，至少在医院里住了两年，身体上的亏空已经导致了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做一些重活了。 尽管我爸没有说，也不会告诉我，但我还是为他俩找了两间靠窗的房间，主要是靠近阳光面，光线和在医院里的完全不同，明亮的视野会让人心情变好，还可以延缓衰老。 在房间里帮我爸和王婶儿收拾了一下，我问：“爸，你们是明天几点的火车？” 我爸说：“下午三点，到家刚好吃晚饭。” 我点点头，想了想明天确实没什么事，便说：“那行，明天我开车来送你和王婶儿。上午你们先在这儿待着，下午我来这里送你们。” 我爸愣了一下，王婶儿笑道：“你送啥？我们又不是没长腿，自己能走，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和你爸。” 说着我爸也开始劝我，让我不要送，但我想想，我爸还不知道家里那些亲戚的嘴脸，就这样让他回去，实在是不放心，就算不能明说，我也得找个机会暗示一下。 再说了，虽然我刚毕业，但是已经在和孙源以及田野一起做酒吧，跟田野借个车在我爸面前充充门面也是有必要的，至少不能让我爸感觉我在吃苦，否则他一心软，问东问西，要是让他知道了七大叔八大姨的那些事，以他的爆裂性格，我估计非得拆了他们的房子不可。 我还是一再的坚持要送，我爸和王婶儿最后也没有拗过我，还是答应了，不过我也没有告诉他们我是开车来送他们。 从宾馆出来就到了我的公寓下面，在下面随便吃了两口炒饭就准备上楼去睡觉，这时候手机一震，提示是有短信到了。 我打开看了看，却发现竟然是叶如雪的短信，虽然我没有保存她的号码，但我当时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号段。 她问我：“下班了没？” 我有些惊讶，心想她说的下班是指哪个？ 如果是说我以前上班的铁通，拿我早就没在那儿上班了，如果说的是我现在的酒吧，那么我就根本没有正式的上过班。 不过我还是打字回复道：“下班了。” 说完我就放下手机，准备去洗个热水澡，冲去今天跑了一天的疲惫，算下来，今天我今天做的事情也太多了，怪不得现在一回家就浑身酸软。 没想到我从卫生间出来，头发还没干，就看到我手机一直在震动，我正奇怪是不是有人给我打电话，情景单词屏幕上一直在闪烁，来自那条未知号码的消息。 我这才想起来叶如雪还还会回复我，连忙又跑到床边看了起来，叶如雪道：“听说叔叔这两天要出院了？” 可能因为我不在，没有即使回复她，叶如雪赌气一般有连续给我发了几条消息过来。 “喂？怎么不回复我？” “王旭！给本姑娘出来！” “...” 我无语，暗自擦了一把汗，拿过手机就开始回复，“巧了，我爸今天下午出院。” “巧了？” 叶如雪的消息很快回过来。 “今天刚好遇到你。这不是巧了吗？” 我说了句。 “呵呵。” 本来以为这句话会让她很高兴，还没反应过来，她就说了句呵呵，我一脸懵逼，我问：“怎么了？” 叶如雪道：“那你是在怪我耽误了叔叔出院？” 我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万万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叶如雪也变得这么爱钻牛角尖了。 “没有没有。” 我连忙发消息过去，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盯着手机，看看她会不会回复。 “噗...哈哈，你还真信了？说你笨你还不信。” 叶如雪又发来一条消息，我顿时无语了，这是什么鬼。 本来以为她生气了，没想到她给我来这出儿，立刻就没有心情了，也没有回复她，设置了静音就进入梦乡，和周公的女儿论道去了。 ... 不过因为我设置了静音，第二天没有闹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想了想，估计昨天晚上孙源和田野比较兴奋，睡得也比较晚，便没有去酒吧找他们，而是给孙源发了条消息，让他看到消息回复我一下。 说起江湖，我们的酒吧也算是另类，一般的酒吧都是白天打烊，晚上营业，然而我们酒吧是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在营业，只不过因为晚上十二点才下班，所以白天是下午三点才上班，刚好是我爸出发的点。 按照孙源那俩的作息，这个时候多半还不会去酒吧。 没想到我消息刚发出去，孙源的电话就打来了，我接过来，孙源道：“怎么了？旭哥儿。” 我笑道，“嘿嘿，你车一会儿借我用下。” 孙源道：“我以为什么事情，结果屁大点事。等等你过来拿就行了。我现在在家。” “好，那我一会儿去找你。” 说完我挂了电话，准备下楼打个的，到孙源那儿去那车，中午饭肯定是要和我爸以及王婶儿一起吃的，因此其实也没多少时间。 我现在就得出发了。 出门打的，直奔孙源家，上次因为集资，孙源弄掉了一套房产，现在他住的是另一座小公寓，不过也不大，就六十多平的样子。 每次这货都会说，“区区六十平，要不是住了这么多年懒得换了，我早就把它卖掉去陆家嘴的住处了。” 不过我还是很清楚，他确实对这不大的房子有一种独特的感情，更不会卖掉，更何况，现在房价越来越高，能在杭州二环有这样一套房产，只需要坐等升值就行了。 从我住的地方到孙源的住处还是有些距离，不只是因为三环到二环的距离，更因为这个点正是上班高峰期，一路堵车，等我到了孙源楼下，已经是十点半，近十一点了。 孙源顶着一头乱糟糟像鸡窝似的头发从楼下走下来，打了个哈欠道：“诺，车钥匙，话说你今天不去酒吧，用车干嘛？” 我说：“我爸下午得走，你说我不去送送他，我安心吗？” 孙源一愣，“那我也得去。这个真没说的。” 第一百二十七章惊见 我说，“你去做什么？是我爸，又不是你爸。” 孙源看了我一眼，不悦道：“嘿，旭哥儿，你还真是吃水忘了挖井人，叔叔的情况我也知道，要不是你那时拦着我，那里还用现在这样麻烦，你看看你，在学校的时候，都成什么样了？要不是最后还有个毕业证，恐怕你都忘记了还有萧大这一茬了吧。前段时间我一直在忙酒吧的事情，没时间去看他，现在他出院，马上要回家了，于情于理我都得去看看。” 说完孙源又凑过来道：“要不是你不让我去，这车就不借给你了。” 我看了看孙源，他讲车钥匙攥的紧紧的，我笑道，“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行，你要去就去吧。不过你之前和我一起去看我爸的时候他都没醒，现在他可能不认识你。” 孙源朝我做了个“OK”的手势，又说：“行，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别急着走，我先去收拾一下。” 说着我又跟着他去了楼上，等他洗漱完，已经是十一点了。 下楼，走进车库，然后驱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孙源坐在副驾驶惊讶道：“旭哥儿，看样子你还真是没少来我这儿啊。” 我笑笑没理他，孙源又说：“旭哥儿，我得跟你认真说件事，你也一定得好好听着。” 从后视镜里看到孙源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有些奇怪，这货一般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很少会有这样严肃而认真的表情，不过既然这样，估计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我说：“行，你说，我听着。” “旭哥儿，你也知道，江湖现在处于刚开业的时期，开业前三天都还没过，虽然现在的营业情况已经比许多刚开业的酒吧强上许多了，但我们还需要经常在这儿盯着，在这个阶段，我们不能出任何差错，酒吧也不能出任何差错。知道吗？” 孙源说话的时候一脸认真。我也惊讶莫名，莫非这货猜到了我的计划，让我留在酒吧？ 不过仔细分析了一下，我又打消了这个想法，毕竟孙源不可能什么都知道，他这样说也只是为了酒吧，毕竟酒吧无论是对于他，还是对于田野，在他们心里的地位都重要无比。 更何况他说的也有道理，不只是酒吧，就算是其他任何服务业产业，刚开业的时候肯定会比逐渐走上正轨需要投入更多的精力，只有当我们三个都没在酒吧，但酒吧还能够正常运转的时候，才能说明这个产业是真的立足稳定。 我点点头道：“行，我这几天反正没什么事，就在酒吧里待着。” 孙源这才没说话，默默的看着车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因为我们回去的时候是特地从孙源家里出发，到三环走的绕城高速，因此倒是比来的时候节约了许多时间，到了我爸和王婶儿住的宾馆外面的时候，看了看时间，刚刚好十二点。 因为没有设停车场，我便将车停在外面，一路上了楼，直接到我爸住的房间和王婶儿的房间外面。 我先敲了敲王婶儿的门，不过却一直没有人来开门，也没有人答应，我有些纳闷儿，这个点王婶儿不再这里会在哪里？ 我又走到我爸的房间外面，没想到才敲门屋内就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打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是王婶儿。 王婶儿看到我和站在我旁边的孙源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还是笑道：“你们今天都来了，这感情好，今天下午我和你爸回家，中午还能吃上一顿热热闹闹的饭。” 我以为她的意思是我和孙源来了，不只是有他们两人，所以显得热闹，也没有在意，跟孙源介绍道：“想必你应该也看到过，这是王婶儿，我爸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全靠婶子照顾。” 孙源笑笑道：“婶子好，我是孙源。” 王婶儿仔细看了看孙源道：“嗯，你叫孙源是吧？这小伙子我好像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了。” 我瞥了瞥屋内，笑道：“王婶儿，别想了，他叫孙源，以前也去看过我爸，只不过不是很常去，您记不住是正常的。” 王婶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小伙子，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来，快进来吧。” 我们只顾着说话，三个人还站在门外，王婶儿终于发号令让我们进屋，我俩连忙走了进去。 孙源一进门就将手里提着的营养品放到桌子边上，本来我之前不希望他去买这些，毕竟我爸住院期间，他已经帮过我们很多了，现在买这些也不合适。 但是孙源这货非说不能空手来，要么又说要是我不答应，他来看我爸却什么东西都不带，那就只好自己开着车回去了。 虽然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不过还是被他整的有些发笑，最后只好答应他，不过买东西可以，不能买多了，再说了，买太多到时候我爸和王婶儿上火车也不方便。 而我一进屋就看到屋内不止我爸，还有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正背对着我们和我爸聊天，手里似乎还在择菜，我刚想问这是谁，王婶儿道：“雪雪，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王叔叔的儿子，叫王旭，刚刚大学毕业，小伙子可厉害了。” 我都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正奇怪那背影还有些眼熟，想知道是谁的时候，孙源不确定的道：“叶如雪？” 我一愣，我爸和王婶儿也看了过来，王婶儿问道：“孙...孙源是吧？你咋知道姑娘的名字？难道你们还认识？不过既然这样，你们认识也好，我就不介绍了。” 说着王婶儿走过去，那女孩子转过头来，看到那张脸的时候我心里一颤，竟然真的是叶如雪？！ 叶如雪转过头来，笑意盈盈道：“王旭，不认识我了吗？” 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问道：“如雪，你怎么在这里？” 叶如雪笑笑，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我怎么不能在这里？听说叔叔要走了，我怎么也得来看看。” 我苦着脸道，“不是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你是怎么认识我爸和王婶儿的？” 说完我爸和王婶儿脸上的表情也僵了一下，孙源见此笑道：“大家才刚见面，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吧？我们现在把东西搬到旭哥儿那里，中午就在他那里吃饭怎么样？” 第一百二十八章热心肠的叶如雪 孙源说完就发现不对，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包括叶如雪，都抿着嘴唇，一副想笑不能笑的样子，孙源纳闷儿道：“叔，婶子，怎么了？” 我拍拍他肩膀道：“其实这早就安排好了，那会儿我忘记了，没告诉你，今天中午铁定是去我那里吃饭啊？难不成还能待在这里吃饭不成？这可是宾馆，再说了，这也没有煮饭的地儿。” “那这是...” 孙源指着叶如雪手里拿着的一捆芹菜疑惑道。 我笑道：“那是王婶儿早上去买的菜，本来打算我过来了让我择菜，然后去我那里做，但是设置的叶如雪来了...” 说完我耸耸肩，她不满道：“怎么？不欢迎我？” “呵呵，欢迎，欢迎，当然欢迎。” 说着我叶如雪拉到一边，让孙源代替她去择菜，问叶如雪道：“你是怎么知道这回事的？” 叶如雪眨巴了一下眼睛，“你亲口告诉我的，你忘了？” 我揉揉额头，突然感觉这女大十八变，是越来越不好骗了，我又问：“你表妹的身体怎么样了？婷婷应该没问题了吧？” 叶如雪看了我一眼道：“当然没问题了，只是当时有些溺水而已，在医院里住到晚上，当然没有问题了，这几天都在我家住，我爸妈可宝贝她了。” 说完叶如雪又皱着眉头道：“怎么你今天这么奇怪？” 我一惊，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哪里奇怪了？我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叶如雪这才没有怀疑，我则是在心里暗自擦了一把汗。 等到我们齐上阵，将所有的菜全部择完了之后，我说：“行了，咱们可以先过去了。” 我爸点点头说：“小旭，从你这里到火车站不远吧？” “不远啊。” 估摸着我爸肯定是担心这个，所以我早就计划好了，因为火车站也在东城，虽然弯弯绕绕比较多，但直线距离我这里也就十公里的样子，去的话就算堵车，半个小时也够了。 我刚说完，王婶儿也笑道：“看你急的，这一早上都问了多少次了，人家大闺女才来一个多小时，你都问了三次了，你家王旭来了半个小时，你又在问。” “我这是不是想回家看看。” 我爸默默脑袋，笑了笑。 我看着我爸因为化疗被剃的干干净净的脑袋，又暗自叹了一口气。 下了楼，本来车里只能坐四个人，不过因为也不远，只有几分钟，所以倒也不怕被抓住。 车子开到我住的公寓楼下，我们提着菜就上了楼，东西都放在后备箱里。 我和孙源一人提着一大口袋菜，进门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坐下来，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孙源道：“旭哥儿，你还是人吗？明知道我一早上没有吃饭，还让我做这种累活。” 我还没有说话，叶如雪没好气道：“孙源，真是没想到，这才多久不见，你的身体素质居然降低到了这种地步。” “我这那儿是身体素质下降，分明是超过了我的承受极限。” 说完孙源就跟死狗一样去倒了杯水，两个凳子并排摆在一起，半躺着喝了起来。 我们将装菜的口袋打开，数了数足足有十个青菜，还有两个肉，我将菜拿到厨房里，准备做菜，王婶儿挽起袖子走了过来，“让婶子来做菜，你去跟雪雪和孙源待着，陪陪你爸。” “没事，我也会炒...” 话还没说完，王婶儿已经像是经常来我家一样，熟练地点火，然后找出已经许久没吃过的菜油倒进锅里。 我愣了一下，想想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因为菜都是择好了的，因此倒是也不需要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便说道：“那行，王婶儿，你注意着点，不要被油溅到了。” 王婶儿似乎不耐烦的朝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赶紧出去，我苦笑着走出来，却见到不大的房间里已经挤的满满当当的，我爸和叶如雪坐在床上，孙源坐在凳子上，我只得另外去找了一个凳子坐着，我问道：“爸，你是怎么认识她的？她——就是叶如雪。” 我爸笑了笑道：“其实这小妮子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不过你王婶儿说前段时间这小妮子经常来医院看我们，还帮我们做饭，说是义工，我们也不懂，不过见这姑娘挺懂事的，就让她今天一起来这儿。”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信息量实在太大，前段时间叶如雪经常去医院，这个前段时间是什么时候？ 我和叶如雪闹崩了之后？还是说在我们去灵隐寺之前？ 而且她为什么要去医院里帮我爸和王婶儿？没道理啊？！ 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我又看向叶如雪，叶如雪正在无聊的看着窗外，见我看过去，回头朝我眨了眨眼。 我无语，索性直接问道：“如雪，你前段时间真去医院帮我爸和王婶儿了？” 谁知话音刚落，叶如雪还没来得及开口，我爸面有怒色的看着我道：“我说是就是，我还能骗你不是？”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 感觉自己问了一个很无聊的问题，现在满头的包，叶如雪无助嘴唇笑了笑，之后才缓缓道：“你还记得那一次你跟我说你爸和王婶儿的情况吗？” “什么时候？......你是说在医院的那一次？” 我疑惑道。 叶如雪点点头，“是啊，要不是你那次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叔叔和婶儿在医院里这么辛苦，刚好我那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于是就跑到医院去给叔叔和婶儿帮忙。” 我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叶如雪到底去做什么了，因为那段时间刚好是我和她之间解除误会的时候，我又刚好重感冒，在医院打吊针的时候跟她说了这件事，以她热心的性格，不用说是我了，就算是其他普通朋友，想必也会义不容辞的过去帮忙。 刚好这时候厨房里面飘来一股香气，和青菜进入滚烫的油锅里发出的沙沙声一起席卷我们的味蕾，我不由咽了咽口水，感觉到肚子在嚎叫，仔细算了算，确实已经有很久没有吃到自家做的饭菜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人老心也老 最近的一次自己做菜应该就是去年底的年底，也就是大年三十那一天，我和孙源，还有叶如雪一起度过的大年夜。 其他时候我基本都是在外面吃的快餐，或者自己回家来煮点粥，炒上一个素菜，也就混混肚子，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过了。 孙源闻着厨房里面发出来的味道，鼻子都直了，一个劲儿的盯着厨房的方向吞口水，就连我爸和叶如雪也是时不时的望着厨房的方向。 我也是期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婶儿会走出来，大声的说饭菜已经做好了，让我们来端菜吃饭。 因为我租住的公寓并不大，所以只能把平时吃饭的小桌子抬到连接厨房和卧室的类似于客厅的中央，为什么我说是类似于客厅呢？因为正常的客厅都比较大，而我租住的这里恰恰相反，从进门到卧室的距离及其短，还没卧室大，不过放下一张桌子还是可以的。 我们把凳子从卧室抬出来，先让我爸坐在主位，我爸也没有推辞，而是让我们去帮王婶儿端菜。 虽然买的菜不少，但是炒出来并不多，算上一小碟番茄鸡蛋汤也才六个菜，我最喜欢吃的青椒回锅肉，宫保鸡丁，鱼香茄子，炝炒莲花白，还有一道炒小青菜。 我们依次把菜端上来，王婶儿也笑着从厨房走出来，说道：“你们先吃，我看看还能不能再做一个菜。” 我们连忙说：“不用了，够了，再说了，这些菜这么香，个个都是能一顶五的好菜。” 王婶儿笑了笑道：“还是你嘴甜。行，那就都坐下来吃吧。” 说着王婶儿解下围裙，让她靠着我爸的位置坐在一起，我和孙源坐在一边，叶如雪一个人坐着一边，就准备开动了。 而孙源早已经等不及了，王婶儿才坐下来，他就说道：“婶子这炒菜的技术真是没的说，老远闻着就想吃。” 我爸道：“客气啥，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嘿嘿，叔叔，婶子，拿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孙源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碗开始夹菜，叶如雪道：“孙源，你看看你，像是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 孙源自顾自的又夹了一口菜，囫囵的咽进嘴里道：“那我可不管，婶子做的这些菜实在太好吃了，我怕我再不吃，以后就没有机会吃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果然，孙源这一说，虽然明知道是玩笑，王婶儿还是听得心花怒放，又从盘子里不断给孙源夹菜，孙源一个劲儿的道谢，嘴上却也不停着。 我和叶如雪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意思，那就是孙源这货真的不要脸，以后不能再让他来了。 不过说到这个，我又莫名的惆怅起来，毕竟我爸和王婶儿一会儿就要踏上回老家的火车，胰脏还有没有机会再像今天这样高高兴兴的吃饭，还是个未知数。 这倒也不是因为他们，而是因为我自己。 桌子上的菜飞快的减少着，我爸和王婶儿，全程都吃的极少，总是吃两口，就看着我们，似乎我们只要夹一口菜吃，他们就显得特别高兴。 而他们这样做还情有可原，毕竟是长辈，但我注意到叶如雪竟然也撂着筷子坐在一边，动看看西看看，时不时的吃两口，或者我爸王婶儿提醒，她才会意思性的夹一筷子。 因为我和她的凳子挨着，我小声问道：“你怎么不吃？” 叶如雪脸色有些发红，似乎是在责怪我为什么突然之间离她那么近，她一点防备都没有，接着做贼心虚的看了看我爸和王婶儿，当然，孙源自动的被我们忽略，似乎他们都没有注意她，叶如雪这才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低声道：“你干什么？” 我说：“你也吃啊，你要是不吃，我们吃的有什么意思。” 王婶儿和我爸正在说话，听到我的话后转过来问道：“雪雪，你怎么不吃？” 说着王婶儿又伸出筷子给叶如雪的碗里夹了几块肉和青菜。 叶如雪连忙道：“我在吃，我在吃。” 说完一边小口小口吃着青菜，一边狠狠剜了我一眼。 过了没多久，孙源这货一放筷子，摸了摸肚皮道：“我吃饱了。叔，婶子，旭哥儿还有叶如雪，你们慢慢吃。” 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牙签，边剔牙边说王婶儿的手艺真的太好了，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云云，我额头上顿时生出几缕黑线，最让我无语的是，孙源这么浮夸的演技，王婶儿竟然还相信了，更是笑的开心，不过由于孙源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于是也没有跟他夹菜，又让他盛碗汤尝尝。 ... 总之，这两年来最令我高兴的一次午饭就这样结束了，饭后我和孙源，还有叶如雪三个人都主动地去收拾碗筷，然而王婶儿看到这里，叫住叶如雪说是有话要跟她说，于是乎我和孙源就投入了洗碗的大军。 收拾好之后孙源搬来两个凳子并排放在一起，躺在上面舒服的打了个饱隔，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两点了。 叶如雪从我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后面跟着我爸和王婶儿，我投过去一个询问她说了什么的眼神，叶如雪却像是没看到一样，拍了拍孙源道：“懒猪，快起来了。叔叔和婶儿马上要走了。” 我站起来道：“爸，王婶儿，你们要走了？现在才两点，还早呢，就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孙源也发挥出了从来没有显露出的实力，一个鲤鱼打挺从凳子上爬起来，附和道：“是啊，叔，婶子，从这里到火车站最多半个小时，你们现在去了也是在车站等着，还不如就在这里多待一会儿。” 我爸挥挥手，笑着说，“不用了，这人啊，一老了就想着回家，呆在这儿我不安心啊，就算是等，我在火车站等着，我心里也舒服。” 我们都没有说话了，我爸说的没毛病，就像以前看到的，落叶归根，不管去到哪儿，总是要尘归尘，土归土的，只不过让我有些莫名算出的是，我爸今年才四十九岁，半百都还差一年，哪里能说得上老？ 以前的他因为长时间的做工，早就有了白头发，但却也从来不服输，我印象最深的是我读初三的时候，一次我回家，我爸神神秘秘的将我叫过去，我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比如我家哪里哪里埋了几百万的宝藏之类的，没想到的是，他叫我只是为了帮他拔掉头上窜出来的几根白发。 从当年的几根白发，到两年前的满头银丝，再到现在完全没有头发，我爸确实已经老了，以前是他的身体跟不上，因此总喜欢让我拔掉那几根突兀的白头。 而现在的我知道，当他在向我说出这几句话的时候，他的心里已经逐渐认可了当年的事实。 我爸确实老了。 第一百三十章社会 因为车里只能坐四个人，孙源很机智的选择呆在我这里，用他的话说，吃完饭最好躺一会儿，更何况我一会儿从那里回酒吧也要经过这里，他还不如偷个懒，就在这里等着我。 于是短短的旅程就只有我，叶如雪，王婶儿和我爸，还有他们的两个包袱，因为现在早已经没有了送票制度，我和叶如雪没法帮他们提着包裹上火车，只能在车站外面静静的看着。 在前往火车站的路上，我一直在想，我爸已经服老了，但就算如此，他回家肯定要继续种地，毕竟那不是什么重活，而问题恰恰出在这里。 老家那些亲戚，都是一群白眼狼，无时无刻不想着拿走我们的田地，或者占点便宜，而我爸两年不在家，家里的地指不定早就被他们占去了。 到时候我爸一回去，看到这个情况肯定会勃然大怒，我爸虽然常年在外面做工，但骨子里也还是个农名，根深蒂固，土生土长的农民，而既然是农民，对自己的土地就有着不可磨灭的珍惜和热爱。 我担心的是，如果我不告诉他，到时候他见到这些情况，说是勃然大怒都是轻的，毕竟在他心里，那些穷亲戚虽然平时过分了点，但终究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他这次一出事，都开始占我家的田地，我爸不提着菜刀去找他们才是怪事一件。 而如果我现在告诉了他，心里准备倒是有了，但这火车接近三十小时，一路上都带着不好的心态，回去了可能也不会高兴，甚至会影响病情，医生已经说过，我爸基本上已经恢复了，但是这段日子，最好不要让他在受到刺激，毕竟虽然病根去了，但身子骨还很弱，经不起刺激。 我一时陷入到两难的境地，刚好叶如雪偏着脑袋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我干脆趁着一个红绿灯口的机会，将这件事用短信发给了她，想让她帮我参考参考。 其实如果是秦薇薇的话，我只需要跟他提一下，她就能很明确的告诉我答案，到底该怎么做，但叶如雪虽然也聪明，但和秦薇薇明显不是同一个脑回路。 因为叶如雪回复我：“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 我有些无语，不过还是在下一个红绿灯口重新编辑了一下发给她，期望她能给我个准确的消息。 叶如雪收到消息后朝我笑了笑道：“与其瞒着，不如直说。有些事情总要面对的。” 刚刚还听到我爸和王婶儿在后面小声的说话，叶如雪这话一说出口，他俩顿时没了声音，朝我们看过来。 见此我也没其他办法了，只好干咳了一声，说道：“爸，马上也要到火车站了，我想跟你说件事。” 我爸说：“行，你说就是。” 王婶儿也凑过来，想听听我要说什么。 我长舒一口气，缓缓道：“事情是这样的，之前你刚住进医院的时候，因为我也没钱，所以我就跟老家的亲戚都借了点......” 一直说到小叔甚至想侵占我们的田地，我才停了下来，刚好驾驶位旁边有一瓶还没有开过的矿泉水，我便拿了过来，喝了几口。 我爸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透过后视镜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也很平静，不过我知道，我爸以前是一个喜欢把高兴悲伤都放在脸上的人，而自从这次长时间的住院后，他似乎就变了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锋芒十足，不再像以前那样自信满满，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喜怒形于色。 我看不出我爸的想法，但坐在他旁边的王婶儿一脸气愤，几乎要骂出来，“我就知道，这王金水不是什么好东西，居然想着趁你们不在，从王旭手里骗走你们的地。亏他还是你弟弟，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呸！” 王金水就是我小叔的大名。 我爸摇摇头道：“不用说了，我们回去了再看看，再说你小叔也不一定会这样做。” 他都已经做过了，还说什么不会那样做？！ 我有些奇怪，不过不管小叔怎么做，我爸至少到现在还不算特别生气，至少脸上看不出来一丝一毫，我暗自叹了口气。 最后一段路上我认真分析了一下，其实导致我们和家里的亲戚朋友走到这种地步的，不是别人，反而正是我们自己，更是因为钱。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作为试探的工具，唯有钱不能，这个东西比任何其他东西都有吸引力。 ... 送我爸和王婶儿到了火车站外面，看着他俩排队走进车站，我和叶如雪在外面挥了挥手，王婶儿回头看到这里，也朝我们挥了挥手。 等到完全看不到我爸和王婶儿的身影了，我才说道：“行了，如雪，我们也走吧。你去哪儿？我送你。” 叶如雪似笑非笑的看着我道：“今天我已经请过假了，你要我再回萧大去继续接受折磨吗？” “那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去酒吧玩玩？” 我刚说完就发现叶如雪的眼神有些不对，似乎在看一个正在引诱少女的怪蜀黍，我也没有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叶如雪看了我两眼，语气有些诡异的道：“以前我想把自己交给你，你都不敢要，现在你居然说带我去酒吧玩？” 说完又道：“还真是没看出来，这才多久不见，你就变得这么社会了。” 我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了，举手投降道：“行行行，大小姐，我不跟你扯了，这样吧，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叶如雪抱着胸口，气愤的瞪了我一眼，“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趣？不是想着送我回学校，就是送我回家？” “可我待会儿得去酒吧，今天是酒吧开业的第二天，我必须得去。” 我说着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果然叶如雪还是一点没变，就像一只兔子，不高兴的时候也会咬你两口，可偏偏你还没法拒绝。 “行了行了，就带上我一起去你们酒吧看看吧，正好，我也想去你们酒吧看看了。” 见我无可奈何的样子，叶如雪终于挥挥手，一脸委屈，似乎被我欺负的不要不要的，两只眼睛更是不停地眨着，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第一百三十一章巧合？上 其实就算我现在回酒吧，也没什么需要我做的事情，不过因为是才开业，不论是处于什么心理，我们三个都必须在场，因为酒吧刚开业的时候，很有可能有些人来蓄意捣乱，如果我们不在，服务员或者保安不知道怎么处理，到时候为难的还是我们。 这也就是俗称的“砸场子”，但如果我们都在，这样的事情就算发生了，我们也可以足够理性的来处理，毕竟酒吧刚开业，给顾客留下的印象是最重要的，会影响后面的时间他还会不会来。 我开着车载着叶如雪往酒吧的方向过去，中间在我住的公寓楼下停下，等孙源上了车，都已经三点了，田野打电话来问我们怎么还没到，我们只好推脱说路上有点堵，田野也没说什么，听我和孙源都在，便挂了电话。 一路无话，到酒吧外面，虽然才下午，可是已经能看到几次偶尔有人驱车过来，在外面的停车场放好车，最后跟保安打了招呼，最后走进酒吧。 我和孙源都有些高兴，毕竟这是才开业，我们的知名度就已经打出去了，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忠实顾客，这些都是最宝贵的资源。 因为外面的几个保安都见过孙源的车，于是也没有过来告诉我们停车位在哪里，只是刚好在门口的陈铭走过来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我和孙源带着叶如雪走进酒吧，才进去，叶如雪就情不自禁赞叹道：“哇，你们这酒吧的格调真不错。看看，这木质的桌椅，墙壁上也全部都粉刷的像是古代的曲艺馆，看着就倍儿舒服。” 我得意道：“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是谁想出来的创意。” 孙源拍了拍我肩膀，“走了，咱们先去看看田野有没有什么事情，要是没什么事情，你再来陪陪叶如雪。” “嗯。” 我点点头答应，告诉叶如雪让她自己转转，我和孙源陷进去一下。 叶如雪也懂事，没有跟着我们，或者让我在这儿陪着。 因为现在的时间还太早，其实酒吧里的人也不多，一眼看过去也没有什么一看就不正经的人在，所以我也放心叶如雪一个人在这里转。 说完我又去吧台让朱莉给叶如雪随便调了一杯鸡尾酒，正准备到后面去，方宏道：“王先生，你怎么不叫我调？而要让她？” 他说的这个“她”意思很明显，只有朱莉一个能当得上，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行，那你也帮着调一杯吧。记住，不要太贵。” 孙源道：“旭哥儿，咱们事先可说好了，就算我们现在在酒吧喝酒，也得付钱的。” “当然得付钱，你放心，哥有钱。” 说着我将昨天跟孙源借的还剩下的一百多块拿了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孙源立刻明白了我的想法，无语道：“扯淡呢你。行了，咱们先进去吧。” 我又跟朱莉和方宏指了指叶如雪，示意他们待会儿调好了直接让服务员送过去，我和孙源就径直走到了后台。 后台田野正在看一份数据表，我想多半又是的数据，我凑过去一看，果然如此，只是上面的营收数据让我暗暗心惊。 仅仅几个小时的时间，虽然潘宇带来的效果已经在渐渐消失，但夜晚才更是这座城市里的人们不甘于生活，想要挣脱牢笼追求放纵的时间，就这么一段时间，营业额比之昨天竟然有所超越。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净盈利额已经足够给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发齐一个月工资了。 看到这份数据的时候，孙源也暗自咋舌，感叹道：“看样子我们还是太小看杭州人的消费水平了。” “没错，要是早知道会是这个样子，我们如果将开业时间选到下午三点或者晚上六点，效果说不定会更好。” 田野也点点头道。 我说：“既然这样，要不然就等一段时间，看看这段时间里酒吧的情况如何，要是营业额依然是这样，我们就再招收一些人，我们每天的时间分为两个半，一个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五点，一个是下午六点到凌晨三点。” 孙源拍手道：“好，如果这样的话，五点到六点中间一个小时的时间刚好用来换班和修整，也不用担心其他问题。不过...” “不过这样的话我们就需要一倍的人手，服务员和保安还好，但朱莉和方宏调酒的技艺你们也找到了，虽然他们要求的工资不高，但我们在这座城市里，就算拿着双倍的工资去找，我想也很难再找到能与他们媲美的调酒师了。这人员空缺去哪里找呢？” 孙源刚说完，田野就接口道，提出了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 确实如此，按照我们设想的，什么都好说，服务员保安这些都比较好找，可问题就在于调酒师，如果我们另外招来的调酒师技艺不如他们，那么无论他们是上早班还是晚班，都会给一些定时来到的客人造成一种另外两个调酒师是混日子的感觉。 而还有一个办法，将另外再引进两名调酒师，将朱莉和方宏分开，让他们分别与一名新来的调酒师作搭档，但以他们的性格，恐怕不会答应。 而且我也记得他们的话，他们答应来江湖就职不是为了那看似很高，其实对于他们来说很低的工资，而是为了江湖的氛围，如果要将他们分开，势必有一个人不能上夜班，无论是哪个，想必都不会同意。 想到这里，我也不由揉了揉额头，实在有些难办。 别人都是苦苦等来一个机会，然后一飞冲天，但这个机会有可能是十年，二十年。 与他们相反的是，我们的机会就摆在眼前，可以肯定的是，就算酒吧的顾客不再增长，我们实行分班制度，再招收一些人进来，我们赚得也只会更多，但问题就在于，我们不可能再招到合适的人，一时间我们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一番讨论无果，孙源道：“要不暂时我们不想这个，先观察一下酒吧往后一段时间的发展情况，如果一定要走到那一步，我们再想办法，现在的发展程度已经很出乎我们的意料了，在开业之前，我和田野都没有想过仅仅两天能把以一间全新而且地段偏僻的酒吧经营到这种地步。” 田野略一沉吟道：“不错，我们现在需要的是稳住阵脚，而不是去开拓更大的市场，只要我们能稳住，就已经是杭州市无数酒吧眼里的神话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巧合？中 “其实这都是旭哥儿的功劳，酒吧吸引人来自于创意和酒水，‘江湖’这个创意是旭哥儿想出来的，而酒水是田野购买的没错，但最优秀的调酒师也是旭哥儿招来的，更何况开业当天，我们都以为会惨淡收场，没想到的是现在的娱乐大咖潘宇竟然也来了，还是冲着旭哥儿的面子。” 孙源越说越激动，脸色涨得通红，我无奈的摆摆手，“这个叫瞎猫碰上死耗子，我要是真有那么厉害，早就自己一个人创意成功了，哪儿还有你们的份儿？！” 田野也笑道：“你倒是想呢，你也没那个资金。” “行，先不跟你们说了，既然没什么事了，我就先出去看看叶如雪，她还在外面等着呢。” 我说着就想溜。 孙源突然道：“叶如雪？就是王旭之前说的那个女孩儿？” “没错，这姑娘，还是我们校友呢。” 我还没开口，孙源就迫不及待的接口道。 我有些尴尬，看了孙源一眼道：“对，叶如雪是萧大的大一新生，说起来田野你可能还没有见过，你要是想看看，我出去给你们介绍一下。” 田野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在外面看两眼就行了。” 我无语，说了一大堆，还不是想看看这个叶如雪究竟是何方神圣。 如果我没猜错，我和叶如雪之间的事情一定是孙源这个大嘴巴说出去的，毕竟知道我俩事情的不多，而同时知道这件事，还认识田野的，就他一个。 不过最后田野还是没跟着出来，而是和孙源一起，跑到吧台那里说着什么，尽管我背对着他们，可还是感觉到他俩不是悄悄转过头来，对着我指指点点。 我走到叶如雪面前，桌子上已经摆着两杯鸡尾酒，认不出名字，不过叶如雪那杯已经喝了几口，脸上也泛出几缕红晕，我坐到她对面，指了指杯子里的酒液，又指着她脸上道：“如雪，你不能喝酒吗？”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我喝酒上脸，没想到你居然不知道。” 她喝酒上脸？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既然她说了，而且现在确实脸色红扑扑的，我也没心思去分辨她说的是真是假，我摸了摸脑袋，将她面前那杯酒拿到我面前，“既然你喝酒上脸，那就别喝了吧。” 叶如雪瞪了我一眼，从我面前抢过那杯酒，“你想干嘛？” “啊？” 我愣了一下，“你不是喝酒上脸吗？要是待会儿出去的时候红着脸，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哼，这可是你请本姑娘喝的酒，我可不管。既然送出去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再说了，就算我待会儿出去的时候红着脸，你不是会陪着我吗？” 叶如雪说的振振有词，我还真被她说的无法反驳，毕竟她喝酒上脸，我根本不知道她有没有喝醉，怎么说都要送她回家的。 叶如雪又不屑的瞟了我一眼道，“再说了，你还对我怎么样？借你十个胆子吗，你敢吗？” 说话之间叶如雪已经站了起来，俯身到我面前，呼出的气息带着酒液的香气吹到我脸上，我顿时有些控制不住，连忙深呼吸了一下稳定心神，往后靠了靠，这样叶如雪和我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一些。 “如雪，你...你不会已经喝多了吧？” 我看了看她那杯鸡尾酒，比起我那杯明明也只少了两三口的样子，怎么会醉成这样？ 叶如雪往后一退，做回座位上，双手抱胸，看着我面带鄙视道：“哼，就知道王旭你还是这样子。上次本姑娘都脱光了...” 原本我只当是叶如雪醉了，发泄一下，也就随她去了，没想到这话苗头越来越不对，甚至连“脱光了”这个词汇都出来了，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探过去捂住她的嘴。 同时还不忘记看看四周，还好因为还开张没多久，酒吧里还没多少人，也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谈话，我这才松了口气，叶如雪也没怎么挣扎，而是望着我，似乎我脸上有花，我苦笑道：“姑奶奶，得，我这就送你回去吧。” 叶如雪吐出一口酒气，我面前的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浓的酒味，直接告诉我这酒不对，但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连忙跑到叶如雪的座位前，一手扶着她，一手拿过那杯酒闻了闻。 结果这一闻就发现叶如雪的酒和我那杯虽然颜色看起来差不多，但酒精气息比之我那杯浓郁了不少，我两杯都尝了尝，只觉叶如雪那杯酒像极了传说中的伏特加，我不由看了看吧台的方向，孙源和田野正和朱莉二人一起有说有笑，不时看向我们。 见我看过去，朱莉朝我眨了眨眼，我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朱莉以为我要泡叶如雪，就在同样的鸡尾酒里给叶如雪的那份多加了一些伏特加。 而叶如雪被我扶着，虽然说话有些不正常，但似乎没有什么大问题，脸色除了红润些完全看不出来有酒醉的迹象，我不得不感叹，真是天要亡我。 叶如雪睁着两只大眼睛，道：“王旭，你干嘛？你别这样抱着我，我怕我会再次爱上你...” 我看了看，她的眼里也没有混乱，依旧清晰，我暗自苦笑，上天还真是造就了这么一个奇特的尤物，即使是喝多了，也不会表现出来。 “如雪，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儿？” “不要，我不要回家。你送我的酒都没喝光，怎么能就这样走了？” “不要回家啊？那我送你回学校怎么样？” 我尽量安抚她道。 “王旭？！” 正在我有些焦头烂额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过头去，只见潘宇正一脸气愤的看着我，还有被我搂在怀里的姑娘。 “你特么真是个混蛋！” 潘宇说着就给了我一拳。 因为我没又想到潘宇会突然来到，更没有想到潘宇会突然之间来这么一出，给我一拳，因此我完全没有防备，更何况我怀里还抱着多半已经醉过去的叶如雪，于是我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顿时胸口一疼，我有些窝火，不悦道：“潘宇，你干什么？” 本想着这潘宇和秦薇薇关系密切，是她的男朋友，在江湖的开业仪式上又帮了我们的大忙，我不应该生气，但现在莫名其妙挨上一拳，性子再好也受不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巧合？下 叶如雪见我被打，从我怀里努力坐起来，看着潘宇道：“你是谁？打王旭做什么？” “呸，狗男女。” 潘宇看了我俩一眼，随即冷笑。 我一下子就火了，“潘宇，江湖开业的那天你能来捧场我很高兴，也很感谢你，但你今天一来就打我，还骂她，要是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就别怪我不客气。” 潘宇道：“不客气？我倒是要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叶如雪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在我脸上发现什么东西，又断过那杯酒喝了起来我连忙从她手里夺过那杯酒，放到一边。 潘宇还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样子，而孙源和田野已经注意到了我这里的情况，招了招手，让一名服务员去外面找保安进来，同时他俩走过来，想看看怎么回事。 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来，主要还是不想让更多人知道潘宇出现在这里，我气也消了些，说：“你要是再不解释一下，就自己离开吧，这里不欢迎你。” 潘宇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没有跟他打起来，冷笑了一下，指着叶如雪道：“这个女孩是谁？” 我皱着眉头道：“这个女孩是谁和你有关系？” 潘宇道：“当然和我没关系，我只是......” 说着话音一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接着道：“我只是看不惯你刚刚才和薇薇分手，就和别的女人搞上了。” 潘宇几乎是指着我的鼻子骂，不过我却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如果在他眼里看来，我现在在和叶如雪拍拖，那么别人眼里也一定是这样，而仔细算算，秦薇薇和我之间解释清楚也不过小一个月时间而已。 但在我看来，除了现在她有些醉了，我扶着她的这个动作有些暧昧之外，其他时候的我们根本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当然之前的不算。 潘宇道：“怎么？没话说了？我真是替薇薇为你这种人感到羞耻。” 这是孙源和田野也走了过来，见到是潘宇，惊喜了一瞬间，又见我和他之间似乎有什么问题，二人还是站到了我身边，我说：“孙源，田野，你们先帮我扶着叶如雪去后面休息一下。她有些醉了。” 孙源招了招手，唐静和另一名服务员走了过来，一人扶着叶如雪的一边肩膀走到后面。 孙源笑着道：“怎么回事？” 潘宇看了看我们三个，索性在我之前坐过的位置坐了下来，“怎么？现在要以多欺少了？” 孙源立刻道：“不不，我们酒吧的氛围本就和其他酒吧不一样，主旨在于让人放松，而你一来就生这么大的气，我们也想了解了解，毕竟这是我们酒吧的服务不周。” 我和田野都有些惊讶，不知何时，孙源已经能说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了，明明就是询问原因，还可以扣上一顶提升酒吧顾客体验的大帽子。 潘宇也乐了，笑道：“一开始我答应了别人，在你们酒吧开业的时候来帮你们看看，没想到我帮忙的王旭竟然是这种货色，而你们倒是与众不同。” 孙源和田野都皱了皱眉，“要是你对王旭有什么不满意，可以私下里解决，在这里毕竟还是酒吧的地方，他作为酒吧的股东之一，不是你能轻易辱骂的。” 潘宇似乎是很随性的说了句，“你们说的也对，不过你们想过了没有？既然我可以让你们酒吧在一朝之间平地起高楼，也可以在一夜之间让你们酒吧声名一败涂地。你们真不怕惹怒了我，后果你们承担不起吗？” 孙源和田野沉默了一下，没说话，他们比我更清楚潘宇这样的明星的分量，不用他说，我们自己都明白，如果他真的下决心给我们好看，只需要几个微博，立马就有无数脑残粉丝疯狂转发，并且对我们酒吧深恶痛绝，仿佛真的来过我们酒吧似的。 而网络舆论的作用是非常强大的，我们现在吗，勉强只能算是站稳了脚跟，也完全不可能跟潘宇这样的明星之间硬撼。 想来想去，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办法，如果潘宇是铁了心要整我们，那我们也只能任其摆布，我说：“如果觉得你不只是个戏子的话，你可以试试。” 潘宇怔了一下，笑道：“你们真的很厉害，能在杭州开起来一间酒吧不是理由的。不过我可不管你们怎样，今天这件事要是王旭你不给我个解释，江湖酒吧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说完就站了起来，出门的时候放了一张名片到吧台，说：“要是王旭你想通了，可以跟我打电话，我会随时跟进你的进度。” 说完就戴上了帽子和墨镜，大衣将身上遮的严严实实的，出门上了一辆车，很快消失不见。 潘宇刚出门，保安队长陈铭走了进来，问道：“王总，孙总，田总，发生了什么事？” 我没搭理他，在门外看了几眼，又对陈铭道：“要是你们以后也跟咱们的人民公仆一样，总是会来迟一步，这个保安队长也不用做了。” 陈铭眼里闪烁了一下，不过也没说话，而随后跟进来的另外两名保安则是暗自偷笑，估计心里正在想着，陈铭一下来，这个保安队长的位置就落到他们头上了，不高兴才怪。 我和孙源田野又坐回位置上，孙源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旭哥儿？” 我摇摇头，捋了半天也没弄明白，这潘宇到底是什么意思，今天他来这里绝不是巧合，又恰好碰到叶如雪喝醉，要说这是巧合，概率也太小了些。 我便把事情说给了孙源和田野，让他们帮我想想，这潘宇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完之后田野思索了一下道：“王旭，这秦薇薇又是谁？” 我和孙源苦笑了一下，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田野不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不过我没打算讲出来，我和她之间的事情就算写出来，都能写成一本书了，哪儿能是这几句话就能解释的完的。 不过尽管我们没有解释，田野好像还是发现了什么，说道：“我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也一定不是巧合这么简单。” 第一百三十四章我给你盖的章 “什么意思？” 我以为田野发现了什么，连忙问道。 田野笑道：“没有，只是直觉告诉我，这事有些蹊跷，明明平时你和叶如雪都相敬如宾，结果刚好今天来了酒吧，又刚好喝醉，结果又刚好遇到没事做的潘宇，这天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点点头，虽然田野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但也说出了我心里疑问，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样想，田野也是如此，没准儿孙源也这样想。 孙源沉思了一下道：“这件事暂时还弄不明白，你不如去看看叶如雪，她现在肯定头晕目眩。” 说到这个，我无奈的走到吧台，看着朱莉和方宏道：“那姑娘的酒是你们谁调的？” “他！（她！）” 方宏和朱莉同时笑了笑，然后互相指着对方道。 我一时无语，说道：“行吧，那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你们以后可不能这样干，指不定别人还以为我是什么衣冠禽兽呢，嘴上说着不要，实际上却指使你俩提高酒精浓度。” 朱莉舔了舔舌头，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哎哟，王先生，这你说的，这个世界上可没人能够指使我，更何况他？他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 方宏听到这里，不屑的哼了一声，“我心高气傲？我怎么感觉有些人比我的架子还大呢？” 我暗自扶额，这两人几秒钟之前还是一副和谐的模样，没想到转瞬间就变了脸。 没搭理他们的争吵，我走进后面的房间，也就是我和孙源以及田野平时开会或者休息的地方。 另一位服务员已经出去了，这里只有唐静在叶如雪身边陪着，不时去拿一块热毛巾敷在叶如雪额头上，我说：“唐静，你先出去吧，她喝的又不是白酒，要想等酒劲儿缓过来，没个几个小时是不可能了。更何况刚才她还趁我不注意，又偷偷喝了几口，这下倒是真的醉了。” 唐静走过来，眼神有些哀怨的道：“学长，这就是你的女朋友吧？真漂亮。” “诶，不是...你不要乱说。” 我刚说完，唐静就愤愤的看了我一眼跑了出去，留下一句话，“哎，果然本姑娘已经年老色衰了，学长你还是喜欢年轻漂亮的。” 我感觉真是日了狗，怎么好像这几天无论做什么，都是诸事不顺呢？ 此时叶如雪正躺在沙发上，脸颊上醉酒的酡红尤其引人注意，我像送她回去，又有些纠结，要是送她回家，万一被她家里人看到了，没准儿还以为我把她怎么样了，而要是送她回学校，宿舍那几个女生又背不动她，说不得又要强行闯一番女生宿舍，想想上次差点拿不到毕业证的恐怖后果，我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 看样子就只能让叶如雪暂时先在这里休息了，等她清醒了一下才能送她回去。 因为现在已经是六月，即使不穿外套也不会冷，我脱下外套，轻轻盖在叶如雪的身上，刚刚想转身出去，叶如雪突然睁开了眼睛，两只眉目里慢慢的全是清澈，哪里还有半分刚才醉酒的样子。 “如雪你...你没事了吧？” 我蹲在叶如雪旁边问了句，看着她现在像是大病一场的样子，我心里莫名的一颤，伸过手去想帮她理理额前的乱发。 叶如雪摇摇头拜托我的手，突然凑过来，在我手右手胳膊上咬了下去。 我一愣，随即一股疼痛传了过来，我连忙想收回手，却被她两只手抓的死死的，只好强自忍着剧痛。 叶如雪接着抬起头来，看着我道：“这是我给你的教训，以后要是再敢趁我不注意吃我豆腐，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就算要吃我豆腐，也得等我清醒的时候！”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如雪说的是刚刚我伸手去帮她弄头发的事情，我一时无语，而我手臂上已经留下了一拍整齐的压牙印，不过叶如雪这小妮子下手也不算太重，痛是痛了点，但没有出血。 我赶紧缩回手来，叶如雪却不由分说一把拦住我的手，伸出一只手在那排牙龈上仔细摩挲了起来，我被她弄得毫无脾气，苦笑道：“如雪，你到底要做什么？很痛的知不知道。”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又不是咬我，我当然不知道很痛。不过，既然你这样说了...” 说着叶如雪努力从沙发上坐起来，将右手袖子一撩，洁白的小臂伸到我面前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来，我也给你咬一口。” 叶如雪才伸手过来，似乎是顺着那只手臂，一股淡淡的清香就传了过来，扰乱了我的心神，我连忙将她手拿下去道：“你干嘛？” 叶如雪突然吃吃的笑了起来，“好啦，就知道你舍不得。疼吗？” 我无语道：“废话，不疼你来试试？！你属狗的啊，一言不合你就咬人。” “不，我属兔子的，另外，这不是咬你，这是给你盖的章，以后你就不能再去别的女人那里拈花惹草了。” 叶如雪说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闭口不言。 我知道她的意思，可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终于决定和我在一起了吗？可是我现在还一屁股事，比如秦薇薇那边的事情，都还是毫无头绪。 尽管秦薇薇上次和我说清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但刚刚潘宇那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口误，说出的一句话还是让我有些不自在。 我没回答她，叶如雪也明白了我的意思，低着头不说话，我说：“如雪，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叶如雪摇了摇头道：“不用了，谢谢，我今晚去学校，约了杨丽他们一起去吃饭。” 既然她已经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我便走了出去，刚好唐静再次拿着端着一盆热毛巾走进去，我暗自笑道，不论怎样，你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的道理，就算你用无数块热毛巾，你也唤不回一个装醉的姑娘。 然而我刚走到吧台，后厅突然传来唐静惊讶的一声，“学妹，你怎么哭了？” 我呆了一下，连忙跑了进去。 第一百三十五章你个粗人 唐静说的学妹只有一个人，因为她和我是一所学校，萧山大学，而除了叶如雪没其他人，那么结论就是，叶如雪哭了，我跑进来的时候叶如雪正低着头，揉着眼睛。 我走到她身边，示意唐静出去，唐静噘着嘴道：“学长，你还真是一点也不怜香惜玉，把这么漂亮的学妹惹哭了就算了，还想赶这么萌萌哒的我走。” 我无语道：“行，那你就在这里等着呗。” 说着我不理她，蹲下身看了看叶如雪的脸，可能在我刚刚出去的时候真的哭过，现在她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原本漂亮的眼圈也红红的，两只眼睛更是红成了兔子眼睛。 我递过去几张纸，笑道：“怎么了？” 叶如雪摇摇头，“没事。我想一个人再坐会儿，你和学姐都出去吧。” 我心里一阵不舒服，可这种不舒服的异样感不知道来自哪里，我仔细看了看叶如雪洁白的脸蛋，除了刚刚留下的痕迹之外，没有一点痕迹。 我说：“行，那你就在这里等一会儿，你要不要再喝点什么？” 叶如雪努力维持出一个笑容道：“谢谢，一杯凉白开。” 我点点头，刚好唐静没走，还在一边的桌子上倒着热水，我说：“唐静，把热水瓶给我一下吧。” 因为酒吧后厅是我和田野以及孙源三个人每日常驻的地方，不仅是我们谈事情的地方，也是我们有时候邀请人来谈事的地方，所以提前早就安排好了，每天都会有服务员来换下热水，也有提前准备好的茶杯。 唐静看了看我，又看了叶如雪一眼，意味深长的道：“好嘞，学长，那我先出去了，你们俩慢慢聊。” 临出门的时候还朝我比划了个“V”字的手势，小声道：“加油哦。” 我哑然失笑，不过还好叶如雪一直低着头。应该没看到唐静的手势，我走到桌边，在抽屉里拿了一只一次性纸杯，先用热水烫了一下，这才给叶如雪倒满了一杯，接着放到叶如雪面前。 我说：“如雪，那你记得喝。我先出去了。” 到了酒吧前厅，我感到有些头疼，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明明只是带着叶如雪来酒吧看看，结果被朱莉或者方宏偷偷在鸡尾酒里加了料，让叶如雪喝的晕乎乎的，接着又恰好遇到微服出来的潘宇，而我居然还白痴的差点和他打了一架。 这也就算了，我还被叶如雪咬了一口，说是给我盖个章，想到这些事情，乱糟糟的呈现在脑海里，我顿时感到一阵头大。 而因为叶如雪占了后厅，我和孙源田野就只能在酒吧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着，一边随意的聊着天，一边观察着酒吧今天的营业状况。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酒吧里一直待到七点半，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酒吧的顾客人数也没有增长多少，比之昨天几乎是随时满座的情景实在是差了不止一筹。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昨天那买酒的中年人，今天还是高高兴兴的走了进来，还是跟朱莉和方宏说了几句话，估摸着还是在询问他们要不要跳槽。 结果朱莉和方宏摇摇头，中年人脸上悻悻的表情异常生动，却依然没有因此气馁，没多久朱莉就调了一杯樱花，轻轻的放在他面前。 中年人付了账，又说了几句话，这才走到一个角落，自顾自的品起酒来。 看到这里，我疑惑地问孙源和田野，“话说你俩会品酒吗？” “品酒？什么品酒？” 孙源道。 田野笑了笑道：“你说什么品酒？我们开酒吧，你居然不知道什么是品酒。就像茶一样，既然有茶，就有好茶，而有了好茶，就有了爱茶的人，也就慢慢衍生出了茶道，虽然我挺看不惯小日本的，不过他们的茶艺比我们却是要出名太多。” “没错，毕竟日本虽然和我们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但他们的一些东西还是值得肯定的，比如他们无论是对待工作，还是对待其他事情，都比较认真。” 我接口刚说完，孙源愣了一下，然后看看田野，又看看我，摸着脑袋道：“你俩疯了？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扯到这个上了？我们不是在聊品酒吗？” “哦，对对。” 要不是孙源提醒，我还真忘记这茬了，田野也有些尴尬，我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和品酒一样的道理，咱们主要是营业鸡尾酒，本来就是拿来品味，而不是买醉的，自然就有品酒的人，品酒的人多了，就会衍生出酒艺。懂了吗？” 一通话说完，我感到嗓子有些干，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而我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没想到孙源还是摇摇头，“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曹。” 我一拍桌子，“我说你会不会喝酒？” 孙源一愣，随后一脸嫌弃的道：“喝酒？喝酒誰不会？你早说不就行了，还非得说什么品酒。看，我喝给你看。” 说着孙源拿起自己那杯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仿佛喝的不是鸡尾酒，而是再普通不过的老白干一般。 我扶额，无语道：“田野，你看那边。” 田野顺着我指的方向看过去，我又说：“看到那个中年人没有，那个人很明显就是一个会品酒的。我觉得咱们酒吧如果能多多发展一些这样的顾客，就不会担心潘宇带来的热度消退了。” 田野看了一会儿，那中年人的动作确实比其他人显得更加“虔诚”，仿佛面前的酒水不是酒水，而是一件艺术品。 “潘宇带来的热度消退是肯定的，不过我们怎么去寻找这样的顾客呢？” 田野道。 孙源终于明白了过来，不高兴的道，“你俩也太不道德了吧？什么都不告诉我。” 我笑道：“谁叫你不会品酒，只会牛饮的。你以为这鸡尾酒是水啊。更何况，这些酒的价格可比大部分普通白酒贵得多。” 田野也帮腔道：“我觉得王旭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粗人。” 第一百三十六章美酒计划 听我们这样说，孙源一下子就不高兴了，不过就算不高兴，这毕竟是事实，他也没法反驳，只好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才面容一转，笑道：“行，既然旭哥儿说我不懂，那我就不说了，不过这事情你可得弄好。还有田野，我不管你俩怎么分工，总之把这个事情给我弄好怎么样？” 孙源一开口，我就知道事情有诈，结果他一开口，果然如此，居然想着让我和田野来一手操办？这不是搞事情吗？我特么有那个时间，还不如自己去找点事情，自己创业。 田野也立马摇头道：“不不不，我可没说，不过我觉得孙源说的挺对，就这样吧，王旭一手操办，反正我和他也不懂。” 我怒道：“田野，你刚才还和我一个阵营，这么快就临阵倒戈了？” 田野摊摊手，表示无奈，孙源嘿嘿笑了一下，干咳了一声道：“旭哥儿，还是说正经的。你刚刚和田野说了那么一大堆，那你们知道品酒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干脆的道：“不知道。” 孙源估计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一下子被我噎住了，而田野脸上的肌肉也不自然的抽动起来，那种想笑而不能笑的感觉跃然纸上。 我说：“其实，我们不需要懂，我们只负责酒吧的营业以及各种活动，毕竟酒吧这么大，我们三个要是什么都管，那还设立一个服务员领班，保安队长干嘛？” 孙源问：“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就是，我们不用管，我们只需要将这个想法具体细化出来，跟方宏，朱莉，还有唐静陈铭说说，不过我估计唐静陈铭是起不到多大的用处，毕竟他们不能直接接触到顾客，真正和顾客直接联系的，是方宏和朱莉。也就是说，我们将成熟的方案告诉他们，让他们在和顾客交流的时候传达过去。这就像是一所学校，一个部队，一个民族的精神气节一样，慢慢的就会成为我们酒吧的象征，别人提到我们江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哦，这个酒吧的风格是怎么样，怎么样。’只要能做到这种程度，我们就算是成功了。” 我一口气将脑海里的话全部说完，感到喉咙又干又涩，又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几口，这才感觉嗓子要冒烟的感觉消去了点。 孙润和田野不假思索的，连连点头，我说完之后更是双眼放光，孙源一把抱住我的肩膀，感叹道：“旭哥儿，你真特么是个天才！” 我被他激动地动作搞得有些尴尬，连忙推开，田野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听田野这样说，孙源立刻跟着道：“对，如果我记得没错，每次旭哥儿你这样说，都是有了一个想法才说的，不然你不会轻易告诉我们。” 我愣了一下，惊讶道：“不会轻易告诉你们？此话何解？” 孙源胸有成竹的点点头，“你这不废话吗？除了你悄悄邀请潘宇来参与我们酒吧的开业那一次，其他的时候那一次你不是提前告诉了我们，并且都是当场拿出了一个非常好的解决办法。” 我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样，我笑道：“行，那我就直说吧。我觉得我们酒吧现在的装修风格挺符合江湖这个基调，还有田野的朋友，也就是那几名驻唱歌手，都是一些民谣或者乡村音乐，既然这样，我们不如就索性告诉朱莉和方宏，让他们在顾客买单的时候简单介绍一下我们酒吧的特色酒品。不过为了符合我们的江湖特色，一定得是新品种的鸡尾酒，但我相信，以方宏和朱莉的实力，应该不难。” “这样的话，我们的酒吧知名度就会快速的从这些顾客口中传出去，并且因为那些酒水只有我们这里有，肯定也会吸引一些忠实顾客，比之上次请潘宇，这才是细手长流的好手段！” 我还没说完，孙源和田野拍着手，两眼放光道。 我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能想的到，别人也能想得到。但这个方法有一个局限性，那就是特色！很多酒吧不止卖白酒，也卖啤酒，同时还有少量的鸡尾酒，这些酒吧其实就是杭州的大部分酒吧现在的类型，没有特色。站在顾客的角度想，既然这种酒水别的酒吧也能买到，我凭什么要来你这里买？他们这个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些问题，但酒吧的商业模式已经定格了，不可能再中途改换，不然会失去大量的老顾客，他们不敢猫这个险。因此也就逼着他们不停地去搞其他副业特色，比如跳舞，游戏机。” “嗯，说的很对，但江湖不同，和乡村音乐酒吧一样，江湖本身就是走的少数派，特色路线，本身就能够吸引到大量的顾客，也就是说在起跑线上就领先了那些常规的酒吧一步，又不用转型，现在再加上这一条符合我们酒吧的风格酒水，更能吸引很多人来这里品酒。” 孙源脸涨的通红，看看我，又看看田野，激动的心情早已经不能言表了。 我也看得出来，尽管田野没有孙源这样表现的明显，可对他来说，这间酒吧的重要性同样重要，眼见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说不激动是不可能的，刚刚看到那个中年人，我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孙源道：“行，既然这样，这两天我和田野就努力点，趁方宏和朱莉有空的时候告诉他们这个消息，让他们帮忙调一些符合江湖风格的酒水出来，比如陈年女儿红之类的酒，价格嘛，我会按照市面上的价格一出百分之五十交给他们。” “好，那这个就叫做‘美酒计划’，那么，美酒计划现在开始启动。” 田野也点点头，随即就迫不及待的和孙源一起往吧台跑过去。 见此我也摇了摇头，感觉一口气想了这么多，实在是有些累了，想起叶如雪还在后厅，我连忙走过去。 没想到进去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但桌子上装着白开水的水杯已经空了,我正想问，唐静突然站在我身边道：“学长，别看了，人家那会儿就已经走了。她看你们三个聊得很开心，就没有打扰你们，让我跟你说一下。” 听到这个解释，明明没有任何问题，心里却还是感到有些失落，我刚想拿出手机给她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她到家了没，就看到叶如雪的短信发了过来： 王旭，我先回去了，早点休息，晚安。 第一百三十七章去逛街 我以为叶如雪和我之间再次筑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没想到的是，在那之后的日子，叶如雪依然很勤快的跟我发消息，虽然都是些无关痛痒，鸡毛蒜皮的小事，但的的确确，这种感觉比之许多天之前，已经好上了不知多少倍。 酒吧开业后，营业额几乎是一直下降，很少有上升的趋势，但幸好在两周后，在一段时间的滑跌之后，终于稳定了下来，虽然偶尔会有一些跳动，不过总体情况还算比较满意，但让我们比较无奈的是，酒吧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利润只能和支出持平，也就是说，扣除了酒吧的员工费，进酒水的费用，驻唱歌手的费用等之后，几乎没有没有利润这个东西的存在。 不过田野和孙源倒是也看得开，毕竟我们酒吧的位置太过于偏僻，之前的几任酒吧在这里都是连年亏损，唯独我们入驻之后，才勉强的保持了一个平衡状态。 仔细想了想，我爸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酒吧的事情也已经基本上解决，随着美酒计划慢慢走上正轨，酒吧的常驻顾客也会越来越多，营业室指日可待的事情，更何况过不了多久，这条原本已经废弃的商业街就会重新开始开发，最明显的一个现象就是酒吧附近的店面从原先的根本卖不出去，到现在已经开始有人问津，并且卖家的价格比之以前也提高了不止一筹。 仔细算算，确实没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即使我不在酒吧，田野和孙源也能够将这里搭理的井井有条。 我准备去到处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我自己的商机，虽然酒吧名义上是我们三个的产业，但实际上我们心里清楚，要不是孙源当初一个劲儿的鼓捣我们非得要投资做酒吧，或许现在我还苦逼的在铁通送快递。 不过要去到处转转，肯定是要先回家一趟的。 这两天本来想买回去的火车票，但脑海里又莫名的出现了一个久未见到的身影，我跟有一段日子没有联系的秦薇薇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想问问她最近怎么样。 其实在最近的杭州日报和上报里我已经看到了许多小道消息，李氏集团已经彻底决定对秦雨传媒动手了，最近又不少暗地里的小动作被一些嗅觉灵敏的小报发掘出来，然后刊登在各个报纸杂志上。 我现在走在街上，都能听到有人站在报亭旁边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指着报纸上面的新闻评论，说秦雨传媒这次是糟了算计了，然而隔天就能听到消息，秦雨传媒对李氏集团的某某下属产业进行了报复云云。 电话接通后传来秦薇薇的声音，“王旭？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声音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过还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疲倦。 我说：“薇薇，你最近有空吗？我想和你聊聊。” “聊聊？” 秦薇薇似乎有些惊讶。 “嗯，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杭州了，想跟你说声。” 我说完之后，电话那天并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过了一会儿，我拿过手机，看到上面并没有显示挂断的信息，我又问道：“薇薇？还在吗？” 秦薇薇像是这才意识到还在通着电话，连忙道：“嗯，我看看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然后告诉你。” 说完又接着道：“我这边有点事，先不说了，我去处理一下。” 我应了一声，电话那天就传来挂断的嘟嘟声，我看着电话不知所措。 我是想告诉她，我这两天就想离开的啊。 但因为我没有说出口，而秦薇薇似乎也没有发现，我便默默将这个回家的日期又推后了几天。 第二天叶如雪约我去逛街，我说上次不是已经陪你逛过一次了吗，结果我一说完，叶如雪立刻就不高兴了，说难道就找我逛个街都不行。 我顿时败退，只好答应她。 因为这两天是萧大的考试周，因此叶如雪最近一直在学校呆着复习，也没有回家。 萧大平时的课程虽然不难，考试更是简单无比，但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老教师曾经说过，愿不愿意来参加考试，这是你们的态度问题，如果连态度都不端正，那你们要这个大学毕业证又有什么用？ 也就是说，虽然简单，可是不去的话，还是会照样给你挂科，没有任何情分可讲，当然，当年的我因为我爸的事情，平时没有去上课，多数老师心里也都清楚，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我期末找人代考的事情，他们也没有管我。 第二天一大早我坐着公交车到了萧大外面，左看右看除了在校门口打着哈欠上岗的保安，愣是没有看到其他的人影，我无奈的给叶如雪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刚刚拨通，一阵熟悉悦耳的铃声就在我身后响了起来，我转过头，只见白衣飘飘的叶如雪束着双手正站在我身后，望着我甜甜的笑着。 看着她一阵风吹过就开始飘扬的及膝长裙，我无语道：“你还真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了。虽然是七月，但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么？” “什么时间？不是七点吗？” 叶如雪看着我道。 “七点是没错，杭州的早晨温度这么低，你就一点也不担心感冒了啊？” 说完我就不忍心再看她，因为她的脸蛋已经有些发红。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本姑娘爱穿裙子，要你管。” “据说穿裙子的可都是淑女，你看你，哪儿像淑女了？我可还记得，上次在大润发，拳皇，捕鱼，跳舞，夹娃娃，你可是无所不能。” 叶如雪仰着头道：“怎么？喜欢打电动就不能是淑女了？” “得，当我没说过，咱们走吧。” 叶如雪这才像是得胜了的大公鸡，昂首挺胸走在我身边。 因为现在还早，所以一大早还没多少人出现在萧大外面，不过偶尔有些出去开房的情侣看到我们，都是带着艳羡的神色看着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 我悄悄看了看旁边的叶如雪，可能因为今天的她确实打扮的很好看，又是一身的纯白，确实很吸引人的目光。 原本留着马尾的头发也梳了下来，成了齐刘海，上身是一件白色花纹的长裙，膝盖下面是洁白的小腿，最下面则是一双女生比较喜欢穿的小白鞋。 不得不说，本来是很普通的穿着，但在她身上却穿出了一种清纯无比的气质，就连看惯了她样貌的我，也觉得她今天确实很漂亮，这下我终于明白那些来自街上的目光是怎么回事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送我回家 其实说是去逛街，叶如雪只是和我一起在二马路上转了一圈，接着就打车去了西湖旁边，我问她为什么要来这儿，叶如雪说因为这里有个痴情的女人，她叫白素贞，被压在了雷峰塔下。 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对她说：“其实你还年轻...” 叶如雪睁着一双美目，有些不乐意得我看着我道：“你什么意思？” 我讪讪道：“没什么没什么。” 其实西湖旁边的风景还不错，以前这里因为游客太多，又有一些人乱丢垃圾，因此周边的环境很糟糕，现在因为各种治理以及处罚制度的实行，环境比我刚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已经好了太多。 我和叶如雪站在断桥桥头，两个人并肩看着远处的山水，被身后路过的人一样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我说：“如雪，之前咱们不是来过西湖了吗？怎么现在还来？” “来过了就不能再来了吗？” 叶如雪说了句，“真是，什么思想。” 我立马不说话了，今天叶如雪这小妮子绝对有问题，心情莫名其妙的差，怎么都能跟我怼上，我可不想跟她吵，我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没准儿她就是大姨妈今天驾到，这是正常的。 在西湖湖畔呆到中午饭点，我和叶如雪去外面找了一家饭店吃了点东西，不过让我有些欣慰的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张口就要一份加辣和一份不加辣，然后自然而然的将辣的那份拿到自己面前。 结果依然一样，明明吃不了，还非要去尝试的后果就是叶如雪的嘴唇和小脸通红，看着我的眼神直欲喷火，我熟练的去店家那里找了点凉白开，叶如雪也不顾淑女面貌了，咕咚咕咚的喝完，然后重重的舒了口气。 吃完饭后我又给她买了一杯奶茶，以前在网上看到说奶茶也有养胃的功效，刚好这会儿让叶如雪来试试。 叶如雪毫不客气的收下了，捧着奶茶边走边喝，而我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上面，我心里跟明镜似的，叶如雪名义上是让我出来陪她逛街，实际上只是为了能多一点和我单独相处的时间，看来她和我一样，都不怎么喜欢人来人往，喧嚣嘈杂的环境。 不过我心里更多挂念着的是我要怎么跟她说我即将要回四川这件事，虽然到现在我谁都没有说，不过孙源和田野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而且现在酒吧也不需要我做什么，我回去他们也没有理由挽留。 但叶如雪不一样，她和我是同样类型的人，比较敏感，却又不愿意轻易将心事显露出来，因此即使我决定回去，并且告诉她，她面上也不一定会有什么明显的波动。 我和叶如雪吃过饭又无聊的到处转着，每路过一条步行街她都想要去看看，直到我脚后跟都有些发软了，她还丝毫没有倦意，我几次都差点想说我累了，要不就回去了，但一看到她看着路边的玩具店双眼冒光的情景就说不出口了。 直到天色已经暗淡了，我们还在街上逛着，我手里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快几十斤的重量了，叶如雪终于反应过来，吐了吐舌头道：“好像已经是晚上了。王旭，你饿了没？咱们去吃饭吧。” “嗯。” 我们去了一家烤肉店吃了晚餐，本来我是想去吃火锅的，但叶如雪一个杭州人，又不太能吃辣，既然她没提，我要是硬要她去吃火锅，也不会太舒服，更何况中午的时候已经再次证明了她并不能吃辣。 吃完晚饭，我两手提着今天买了一下午的东西跟着叶如雪走出店外，因为店里的空气比较浑浊，有些不舒服的我感受到外面的新鲜空气，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我说：“如雪，我送你回去吧。” 我只是说说，其实也没有真的打算送她回去，毕竟以前我每次都说要送她，但她没有一次答应过我，因此这一次我同样不抱希望，可以理解为我和她之间的客套。 叶如雪伸了个懒腰，姣好的曲线顿时展露无遗，甚至因为动作太大，裙摆上升，露出膝盖上面的大片雪白，在夜晚街头的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诱人。 叶如雪道：“好啊，刚好这么多东西，我也不好拿。” 我刚伸出手，打算帮她拦一辆出租车，听到这话愣了一下，我问道：“你真的确定要我送你回去？” 叶如雪奇怪的道：“怎么？这有什么确不确定的。你要是没事情，就顺便送我回去一下，一个大男人，能死咋的？” 我说：“行。” 心里有些奇怪，还有些迷茫，杭州的夜晚同样很迷人，但夜晚里的人们却少有在街上停留的，大多都是匆匆走过，因此路上的出租车也比较多，没一会儿我们面前就停了一辆。 因为两只手都挂着大包小包，没办法开门，于是叶如雪体贴的走到车门前，帮我打开了后门，我连忙将包包口袋全部一股脑儿的放了进去，因为都是些衣服和玩具之类的东西，倒也不怕我太暴力。 叶如雪没有做副驾驶，而是和我一起坐在后面，我将几个口袋放在边上，叶如雪凑了过来，车厢里顿时就显得有些拥挤，司机师傅在后视镜里看了看我们，说道：“小伙子，小姑娘，要是你们觉得挤就来一个到前边。” 我还没开口，叶如雪抢先到：“不挤不挤，没事，师傅，去至诚花园。” 司机师傅见此也没再说话，而是默默的发动车子，我则是快速的搜索着至诚花园这个名字，因为我之前几乎对杭州的大街小巷都有些了解，虽然不是所有地方都去过，但大部分地方都有印象，而叶如雪口中说的这个名字，我却丝毫没有印象。 第一百三十九章竟然也是富家女 出租车在杭州的街头穿梭着，大城市的灯红酒绿处处照耀着我们的周围，到处都能看到五颜六色的灯光，我和叶如雪坐在后面默默无语，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因为司机师傅开着车载收音机，放的是很舒缓的一些轻音乐，我们谁都不想开口，打破车里的安静气氛。 叶如雪的家离我们离开的步行街有些远，我沿途看着车窗，感觉似乎是从东城来到了北城，大概一个小时的样子终于到了一个小区外面，叶如雪道：“师傅，前面右转就可以了，麻烦在那个路口停一下。” 听到叶如雪说到了，我精神一振，连忙仔细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而我透过车窗，看到的情景显得陌生无比，我完全不记得杭州有这个地方的存在。 下了车，我提着叶如雪的几个口袋走到她身边，两个人在路灯下对视着，我说：“你住在这边？” 叶如雪看了看前面一个十字路口道：“嗯，就那边。” 说着又朝我撒娇道：“要是王旭你没事，就送我到家吧，反正都到了这里了。” 我如遭雷击，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心想着小妮子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平日里她给我的印象一直是一个温柔小鸟依人的婉约面目，现在突然对我撒娇卖萌，我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我干咳了一声道：“行，那你带路吧。” 我们在十字路口下的车，周围的气氛很安静，环境也不错，地面上没有其他地方随处可见的杂物垃圾，而十字路口四面分别是几栋独立的居民楼，但说是居民楼又不太像，因为比之我住的小区高上太多了，目测这些大楼至少有三十层。 因为路边很少有人，所以路灯也安装的稀稀散散，隔一段路才有一个，不过光芒照耀着，依然显得很高档的感觉。 我看了看叶如雪，她在我旁边漫不经心的走着，斜斜的灯光洒在她脸上，在加上这一身洁白的衣服，显得干净无比，像是童话里跑出来的公主一般，我差点控制不住想跟她一诉衷肠。 走了几分钟，在我们面前出现一栋独立的小楼，虽然仅仅只有三层，在这周围的大楼之间显得极为突兀，但我心里却很清楚，这一定是开发商搞出来的把戏，为了提高价值，故意将这一块不好盖高楼的地皮盖成类似于别墅的小洋居，只为了获得更大的利润。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叶如雪的声音突然传到我耳边：“我家到了。” 到了？莫非就是这独立的小楼？ 我愣了一下，接着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我心里一震，果然是这里。 这里是杭州的市区二环，能在这林立的高楼里选择建一座小小的楼房，开发商一定是下定了决心要卖出一个好价格，而叶如雪的家就在这里，那么说明她的家境又岂止是殷实两个字能够概括的？ 我有些苦涩的看了她一眼，你家这么有钱，当初还去做什么兼职？随便一些零用钱都比你兼职的工作高吧！ 不过这话我没有说出来，而是叹了一口气，我说：“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叶如雪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面前的小楼三楼的方向，似乎见那里没有灯光传来，胆子大了起来，叶如雪抿着嘴唇朝我的怀里挤了进来。 我呆滞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怀里突然多了一个大活人，还是散发着阵阵清香气息的小美女，如何能不心动，我连忙按捺住心底的奇怪心思，艰难的说道：“如雪，你这是做什么？” 叶如雪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我，我索性也懒得管她了，既然她愿意就这样抱着，那就这样抱着也没什么不好的。 最重要的是，无论怎样算，我也不会吃亏。 直到我各提着两只口袋的双手都开始发麻了，叶如雪才说：“王旭，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愣了一下，叶如雪怎么知道我要走了？ 难道我就这么具有表现力吗？不止是孙源田野，就连叶如雪都看出来，我即将离开杭州的消息。 吮吸着她发丝里的清香，我说道：“怎么会这么问？” “你当我傻啊。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叶如雪抬起头，两只仿佛泛着星光的眼眸望着我。 我感到有些头皮发麻，怎么连我想什么她都知道？ “我...不知道。暂时还不会走吧。” 我说完就感到这句话真特么的假，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更何况叶如雪？ 叶如雪没说什么，说道：“我回去了。” 说完将包包垮在肩膀上，从我手里接过几只口袋，推开离我们没几步的位置的大门，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我面前。 我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点了一支烟，就这么看着面前这栋大楼。 在烟雾里我看到灯光从一楼开始亮起，二楼灯起，一楼灯灭，最后三楼一个角落的窗户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灯光，窗户悄悄推开，穿着很卡哇伊的睡衣的叶如雪出现在那里，朝我笑了笑。 不知是不是幻觉，等我吸完这根烟，烟雾散的一干二净，叶如雪的面容也消失在我面前。 ...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感到脑子有些混沌，又冲了个冷水澡，这才清醒了些，终于醒悟了无论是秦薇薇，还是叶如雪，身份都很高贵，一个是杭州本地最大的传媒集团公司老总以及最大个人股东，一个是随随便便在杭州二环市区拥有一栋独立小楼的富家女。 而我只有即将到期的一间小单身公寓，上面一分钱都没有的存款户头，无论从哪方面，我都配不上她们，我点了一支烟边抽边想，要不是因为我在一个最合适的时候遇到了她们，我想穷其一生我都难以认识哪怕只是她们两个之中的任何一位。 最让我惊奇的是，叶如雪既然家境丰厚，为什么却从来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过，无论是她们宿舍的杨丽，还是向来大嘴巴的孙源，就连充满了八卦的学校论坛，也搜索不到关于她的信息。 当然，除了那一次在我们这一届老生的毕业欢送会上，叶如雪白衣胜雪，歌声袅袅的动人情景，已经被无数人奉为女神。 第一百四十章真实故事 抽烟将本来就不大的屋子弄得乌烟瘴气，我有些心烦，打开了窗户打算透透气，冷风吹进来的时候我更加清醒了，我才刚毕业，不能就这样被打击到，恰恰相反的是，我应该更加努力，做出一番事业，至少要证明当初她们的眼光没有错。 我暂时将关于她们的想法放到了一边，这样一想，顿时舒服多了，不过因为抽了太多烟，直到半夜两点我都还在数羊。 ... 日子一天天过去，因为秦薇薇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有时间，因此时间也就一天天的被拖延，这段日子里我依然整天无所事事的待在酒吧，眼看着酒吧的业绩虽然在缓慢的上升，但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一天不和秦薇薇说清楚，我就一天都寝食难安。 叶如雪还是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三天两头约我去逛街，经历过上次的教训，我哪儿还愿意跟着她去磨鞋子，但也不太好次次都拒绝，恰好叶如雪期末的考试又全部都完成了，我也就在中间找了几天和她一起出去。 她也还是和以前一样活泼灵动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来知道我即将要离开杭州的样子，我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我那天酒喝多了，在做梦。 但仔细一想，我那天明明喝的果汁，哪里会醉？ 而因为叶如雪经常来酒吧找我，又有唐静这个奇怪的姑娘在，一来二去之下，叶如雪和酒吧里的女服务员倒是都认识了。 就连几名保安有时候看到她，也会笑着打个招呼，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但生活往往就在无意之中改变了，因为在半个月之后，秦薇薇依然没有时间，我决定去秦雨传媒找她。 但我到了秦雨传媒的大门口，突然又停下了，我还是没有勇气，而到了下班时间，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我努力的去找寻那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关于她的痕迹。 我又败退了，最后还是默默的回到家。 几次三番想拨通她的电话，却始终不敢按下那个键。 酒吧里刚好新进了一批啤酒，我要了一打啤酒，在一个寂静无人的角落喝了起来，孙源今天居然来的挺早，我拿给他一罐啤酒，示意他跟我一起喝。 孙源笑道：“旭哥儿，你最近又咋了？怎么总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心神不宁？” 我摇摇头道：“你看错了吧，我什么时候心神不宁的。” 孙源拉开易拉罐的扣子喝了起来，“扯淡呢你，这还不叫心神不宁？你看看你，这几天都喝了多少啤酒了？每天方宏去拿的啤酒，你都会要一打来喝。告诉你啊，有啥事就直接跟哥说，要是有啥心事，再不说憋在心里可得把自己给憋坏了。而且吧，这酒吧也有你的份，你把酒吧喝垮了，我找谁去？” 孙源带着一脸的嫌弃说的，可我还是感受到里面浓浓的关心之意。 我想了想，干脆将我和秦薇薇之间的事情一股脑儿全部告诉了他，听完之后孙源愕然道：“旭哥儿，你这感情经历倒是挺丰富啊。” 说完又看了我一眼，接着道：“真是没想到，当初那个漂亮的少妇，竟然真的和你有关系。” “别扯淡，我想喝酒，要喝就一起，不喝就滚。” 我没好气的说了句。 孙源连忙笑道：“可别，这样吧，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听吗？” “什么故事？我都这样了，你还给我讲故事。你以为你是传说中的鸡汤大师啊？” 我刚说完就看到孙源笑嘻嘻的递了只烟过来，孙源又道：“没事，你可以不说话，我说就行。可别告诉我，你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 我接过来没说话，默默点燃那只烟，孙源又笑道：“旭哥儿，啤酒加烟，法力无边。” “滚犊子，还讲不讲了？！” 我刚说完，孙源立马赔笑，接着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是这样的。一个女孩生病了，重病，在医院里住了三年，而在这期间全靠她男朋友陪在她身边，同时她男朋友幸运的买到了一注五百万的彩票，又有了充足的经济支撑，她才能度过这在医学上称为不可能的奇迹的疾病。” “三年后，女孩终于出院了，在医院门口，女孩高兴的拉着她男朋友的手，说以后要一辈子对他好，很感谢这段日子他的照顾。但让女孩没有想到的是，男人分开了女孩的手，说：‘以后的日子我不能陪你一起过了。’”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孙源，这就是一个简单的渣男的故事，许多人都听过，没什么好听的，但我相信，孙源要说的一定不是这个。 “女孩惊讶了，说：‘为什么？’ 男人说，“这三年我每天在医院里陪着你，你不知道我过的有多苦，我不想再过这种生活了。” 女孩终于明白了男人的话，他要跟她分手！ 但这三年，终归是她欠他的。 女孩哭了，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男人想起之前还有一套房产，问：“房子呢？你还要吗？” “不要了。对不起。” “那我中奖剩下的钱呢？” “也不要了。对不起。” 无论男人说什么，女孩只顾着哭泣，说着对不起，似乎这一句对不起已经表明了她对男人所有的想法。 最后男人如愿以偿的和女孩分开了，一个去了南方，一个依然留在这座城市。” 说到这里，孙源喝了一大口酒，不知是呛得还是怎么，一个劲儿的咳嗽。 没几下，孙源接着讲起来。 “五年后，那个女孩已经成了女人，和另外一个家境殷实的男子订了婚，在选婚纱的时候男子说婚房已经选好了，邀请女人一起去看，女人欣然答应。 然而让女人没想到的是，男子带着她竟然一路朝着记忆中那个熟悉的楼层走过去，果然，最后在那个房间外面停了下来。 男子没有发现女人的异样，敲了敲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年轻男子和女人的未婚夫很熟络的聊了起来，女人则是慢慢的看着房间里的和从前大相径庭的陈设和装潢。 走到客厅的时候，女人指着墙上的一幅壁画问：“这幅画是哪儿来的？是你的吗？” 年轻男子说：“这是上一任房主留在这里的，我看这幅画蛮有内涵，就留在这里了。” 女人泪水夺眶而出，问道：“这房子是你的吗？” 年轻男子说道，“当然是我的啊。不过五年前不是我的。是从一个大哥手里接过来的。据说他女朋友生了重病，但是没钱，为了让他女朋友安心治病，将房子卖了，又贷了一百多万的款，对他女朋友说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这才将病治好。” 说完年轻男子叹了口气，又说：“说起来，大哥真是个好人。也不知道大哥和他女朋友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这时候女人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终于明白了她前男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问她要不要房子，是因为房子已经没了。问她要不要中奖剩下的钱，是因为根本就不存在这笔钱。” 孙源说着自嘲般的笑了笑，“旭哥儿，是不是觉得很浮夸？” 我点点头。 孙源又道：“可这就是我爸亲口告诉我的事情，我妈是他后来才遇到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决定 孙源说完他爸的这个故事，也开始闷头喝起酒来，不过我已经领悟到了他的另一个意思，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行了，你这是在给我灌鸡汤，别特么我没被治愈，你反而把自己搞得闷闷不乐的。来，喝酒。” 说着我朝他举了举手里的拉罐。 孙源也笑了一下，“行了，这下你不觉得你的经历有什么了？” 我若有所悟，看了看时间才十二点，点点头道：“行，那我一会儿就去找她，不管怎么说，她给我的帮助很多很多，我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就算只去看看也好。” 孙源摇头道：“旭哥儿，我觉得你去之前还是要想好，说什么做什么，不然到时候你去见了别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多尴尬？” 我沉默了一会儿，在脑海里酝酿了一下待会儿我去找秦薇薇将要说的话，然而想了大半天，却也没有想好该说什么。 和孙源道别之后我出了酒吧，刚好遇到田野，田野见我出门，也没说什么，只是盯着我笑：“王旭，可得注意点身体啊，注意身体。” “去你的。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四处留情。” 我还记得当时我们在田野楼下面等他，却遇到一个从她房间里出门的女人，那女人浓妆艳抹，当时我和孙源还不怀好意，以为那女人的身份不太光明，后来才知道，原来田野这货不是喜欢做那种拯救失足的事情，而是喜欢到处留情，事实上他也确实挺有本钱。 虽然长相比不上韩国片里的那些欧巴王子大长腿，但他一直是一副乱糟糟的音乐发型，加上胡子拉碴的样子，再搭配上一身的破洞牛仔，一个中年怪大叔的形象跃然纸上。 最重要的是，这货是搞音乐的，弹得一手好吉他，对于那些刚刚出入社会，还没多少经验的小迷妹来说，基本上算是超必杀技了。 因此这货倒也没辜负这一身本领，经常拉一些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家里做客，直到前几次我们去找他，才发现这一点。 田野走进酒吧，于是大下午的阳光下，酒吧外面的停车场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和两名到处巡逻的保安，我出门一边走一边想着待会儿该怎么对秦薇薇开口，这里离秦雨传媒还有些距离，但时间还早，因此我也不急着往那边赶，只要在秦薇薇下班之前赶到就行，更何况，这些日子因为李氏的不断骚扰，秦雨传媒上下各部都在紧锣密鼓的盯着各方面的数据，准备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秦薇薇也不例外，所以时间还是大把的有。 ... 酒吧外面是一条未开发的步行街，这是之前就已经提到的，我在街道上走着，却看见沿途已经有一些新加入这个大家庭的店铺，服饰店，餐饮店，甚至还有一两间小型超市也正在装修，我不由笑了笑，看来孙源之前说的已经有开发商入驻果然不是假话，这个消息传出来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月，估摸着开阿发上刚刚把地皮焐热，而这些嗅觉灵敏的商人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我看了看周围，说真的，这地段在杭州三环也算是非常非常不错的位置，更何况当初我们以一个很低很低的价格买入，已经是赚翻了，现在酒吧也在开始盈利，更加证明了当初孙源的眼光没有错。 而我现在离开杭州，除了叶如雪和秦薇薇，如果还要说有什么牵挂的话，那就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开发商了，不知道他的身份和背景，我始终感觉有些奇怪，明明这是一个接受就会亏钱的盘，为什么还是会有人来选择接手？ 只有稍微有点脑子的正常人应该都能想到这一点。 更让我疑惑的是，当初我们刚刚决定做酒吧，还没有告知其他人，这开发商就自己找上了门来，这是个时间问题，不早不晚，刚好被我们赶上了。 毕竟为什么别的人做的时候开发商不来，不偏不倚刚好落到了我们的头上？ 我一直坚信天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因此不弄清楚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无法安心，毕竟孙源和我的关系自然不用说，田野虽然与我认识时间不长，但他也是个值得做朋友的人，我不希望看到他们辛辛苦苦做好的酒吧，简历的劳动成果被别人攫取。 但事实已经这样，我做不了什么，只好期望能尽快解开这个问题，同时，也希望那开发商真的是脑子进水了，不会对江湖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 又走了一会儿，实在有些累了，我已经走出了这条步行街，便点了一支烟，等烟丝燃烧殆尽，招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去秦雨传媒大楼亲自找秦薇薇，离开之前我一定得找时间告诉她，同时，我也有一些问题想要问她。 其中就有一件让我惊奇不已的事情，前段时间潘宇来到江湖，刚好撞到叶如雪喝醉，而潘宇还扬言要我给出解释，不然不会让我们好过，但我哪儿有什么解释，基本上一直都是处于一种爱理不理的态度，他来，我把他当朋友，他不来，我也没必要去攀高枝。 而已经到了现在，他所说的威胁也丝毫没有进展，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件事被秦薇薇知道了，对潘宇说了什么。 第一百四十二章情势 到了秦薇薇公司楼下已经是五点，算了算时间，秦雨传媒应该还没有下班，干脆就坐在外面等了起来，要我进秦雨传媒办公室去找她，即使秦薇薇并不会说什么，但我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 而等人的时候一向是无聊的，无论等待的对象是秦薇薇，还是其他人，都很无聊，我坐在外面玩起手机来。 没多久身后就开始传来一阵阵连续的脚步声，我回头看了看，秦雨传媒大楼里传来一阵熟悉的音乐声，仔细回忆了一下，是初中时候学校的常放的回家。 从秦雨传媒走出来得人也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萎靡不振，似乎李氏这些日子对他们的攻击只是不痛不痒，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几十块钱的地摊货，感到和这些秦雨传媒身上全是正装的员工有些格格不入，又走到一边的角落去，准备去抽支烟。 没想到我才点上，烟雾从指间徐徐飘散，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就走来一个面相不善穿着清洁工衣服的大妈，手里拿着铁铲和扫帚，盯着我的两只眼睛直冒杀气。 我愣了一下，那大妈道：“小伙子，你看看周围，这儿能抽烟吗？” 我环顾四周，“看起来挺干净，但我没看见哪儿有禁止吸烟的标语啊？” 大妈不客气的道：“小伙子，那行，你抽完烟自己把烟头收拾了，我就不管了。” 说完大妈就离开在我的眼前，而我看看四周有些无奈的灭掉了烟，虽然周围确实没有贴什么禁止吸烟的标语，但四周都是光光洁洁的，又没有看到垃圾桶，这抽完了烟头还真没地方扔。 我深呼了一口气，在这里等着也没什么意思了，便准备上楼，至少跟秦薇薇谈谈，无论结果怎样，很多事情都会尘埃落地，总好过现在这样心里像吊着颗石头一样七上八下。 我迎着出来的人群逆行上楼，没几步就看到上次秦薇薇带我上楼的电梯处，一个是公司高管专用，另外两个是普通客户和职工乘坐，刚好电梯降到一层，门一开我便连忙挤了上去。 因为现在是下班的时候，所以上去的人倒不是很多，不过电梯要先去地下室，等到了底层，除了我之外只有另外一个穿着职业裙装的姑娘，电梯里这才显得空旷了起来。 上次我也来过，所以我倒是知道秦薇薇的楼层，22楼，按下了之后就看到前面那背对着我的姑娘也按下了和我同一层的键。 我悄悄看了一眼，侧脸算不上有多好看，但有些眼熟，因为她一直没有转过头来，所以我也没法分辨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 上了楼，我走到秦薇薇的办公室外面，那姑娘竟然也随着我一起停了下来，这时候她似乎也发现我不是她熟悉的员工，转过头来我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是秦薇薇的秘书。 在秦薇薇的办公室外面还有一小片办公区，秘书姑娘在我前面停了下来，回头仔细打量了我几眼，好奇道：“你是王先生？” “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她还能记得我的名字，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回答道。 趁着时间我在脑海里仔细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秦薇薇叫我来参观我为秦雨传媒提供的“以人为本”的创意，然后被做成4D创意设计，一整套播放设备就是这叫做小罗的秘书操作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点点头，这秘书确实蛮机灵，不论是在其他方面，还是在保护秦薇薇的隐私，我想，如果她不是之前见过我几次，说不定现在发现我想要去找秦薇薇，可能早就让保安将我赶出去了。 小罗问道：“王先生你现在是要找秦总吗？” “嗯。” 我说：“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在，在的话麻烦帮我通知一下。” 听到她这样问，我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刚刚还在心里夸赞这小罗懂事，见秦薇薇和我有故，不打算仔细盘问，就准备将我直接放进去了，没想到她还是在想着这一出儿，估摸着她是要问我，有没有预约之类的了，要是没有，说不定还是要叫保安来将我赶出去。 想到这里，我就一阵郁闷。 “哦，那王先生你有和秦总预约吗？” 小罗还是用自己还算不错的身材挡在办公区前面，不让我进去，而我进不去办公区，更何况去到最里面的秦薇薇的办公室？ 她这一开口，我就暗自苦笑，果然猜得没错，这秘书是当的是真称职，只好道：“没有预约，不过麻烦你跟她说一下，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她。“ 小罗的深色突然变得很严肃，“王先生，我知道你和秦总的私交很好，但最近李氏集团对我们的攻击越来越大，越来越严重，甚至于已经开始影响到了我们的部分用户，秦总这些日子忙的不可开交，每天都是加班到很晚，所以她可能不太会有时间。” 我心里一动，李氏对秦雨传媒的攻击已经加大了这种程度了吗？ 秦雨传媒我也有一些了解，因为秦雨传媒的特殊性，发展成为杭州首屈一指的传媒企业之后，更是得到了杭州市政府的关注，在一些方面得到了特别的优待，但我也知道，秦雨传媒的主要业务还是在创意广告和网络营销这两方面，创意广告有多年的历史经验和成果摆在那里，别人自然不能轻易推翻。 但另一方面，秦雨的网络营销相对来说撼动起来则要容易得多，比如最简单的，李氏雇佣一大批喷子，不分时段的在网络上进行轰炸，就算刚开始秦雨不痛不痒，还能挨得住，可是时间一久，许多原本倾向于秦雨传媒的人们也会开始认为，秦雨传媒是不是真的不得民心？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喷？ 二十一世纪是一个网络时代，网络的发展作用很明显，比如朝鲜设立了内网机制，没有外网的情况下，他们只能了解到国内的情况，还是被媒体掩饰过的，因此他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但与此同时，网络暴力的出现也给全民互联网时代敲响了警钟，没有什么人事能在无边无际的网络暴力下还能够保住自己的，我也隐约的猜到了这一点，如果李氏真的已经开始在网络上雇佣水军，那么接下来的行动也就呼之欲出了，开始在秦雨传媒的各大营销上设计一些“偶然”的事情，再让“受害人”出来诉苦，网络上自然会有无数人声讨。 这样一来，秦雨传媒的网络营销方面算是伤筋动骨，而这个方法，简单至极，却也正因为简单，反而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想通了这些，我一边为秦薇薇和秦雨传媒感到忧心，一边又对这小罗感到有些心烦，这是完全不给机会啊，还说什么可能会没有时间，明明就还没有告诉过秦薇薇好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铜豌豆 不过我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秦薇薇最近这些日子这么累，难道潘宇就没有来看她吗？更何况，对于潘宇来说，来看看秦薇薇应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再者，对于他们来讲，以秦雨传媒在杭州本地的力量，再加上潘宇的影响力，只要二人在公开场合露面，李氏一定会有所忌惮，从而束手束脚。 而我这几天经常铁通待着，但没有看到秦薇薇就算了，也没有看到潘宇，这里面的意味就有些值得深思了。 我耐着性子说：“小罗美女，你就当帮我一个忙，只是对你们秦总说一下就行了。这个应该没问题吧。” 本以为这样说小罗会很听话的去给我传话，没想到小罗又接着说，“王先生，你有秦总电话吗？” “有。” 我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自己给秦总打个电话问问呢？我想，要真是有什么急事，你直接跟秦总提一下，她一定会让我放行的。” 小罗还是带着一丝不苟的微笑，我则是气的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要是想打电话还跟你在这儿废话？ 我咬牙切齿道：“美女秘书，你真的很称职！” “谢谢夸奖。” 这下我彻底没办法了，小罗是软硬不吃，本以为会很容易就见到秦薇薇，没想到等我下定决心，又在这儿碰了钉子。 现在办公室里没多少人，但每一层楼都有一两名保安在无聊的走来走去，尤其是此刻看到我和小罗似乎在争执，两名膀大腰圆的保安便停了下来，站在远处对我虎视眈眈，我相信只要小罗一声令下，那两名保安一定会不容我有丝毫反抗的将我抬出去。 我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这小罗就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一粒铜豌豆。 万般无奈之下，我走到一边去，小罗笑着看了看我，依然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我拿出手机给秦薇薇发了条短信，没几分钟，小罗的电话也响了，应该是秦薇薇打的，果然。 小罗笑着走过来，对我说道：“抱歉王先生，让你久等了。秦总在里面等你，请进去吧。”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临进门的时候又道：“小罗美女，你真的很称职！” 我都快哭出来了，这秘书不带这么狠的。 ... 走进秦薇薇的办公室，秦薇薇正在看一份文件，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道：“王旭，今天怎么来了？难得你还能想起我。” 说完将手里的文件放到一边，双手抬起来伸了个懒腰，将胸前的饱满和细细的腰肢构成的曲线暴露无遗。 秦薇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到窗边定定的站着，竟然闭上了眼睛。 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也走过去，瞬间就嗅到她身上传来的那股独特的香水味道，我不由心神一荡，再加上她此时背对着我，并不能看到我的动作，差点都想一把抱住她，然后告诉她，我迟早也会有一天，能达到甚至超过潘宇的财富，地位和势力，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像她证明，我能够配得上她，而我对她的感情，也绝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 我说：“听说最近李氏对秦雨传媒的打击越来越严重了？” 秦薇薇笑笑道：“你了解的还蛮多。” “据说前段时间开始，李氏就在筹划针对你的这次攻击了。” 我说完又想起刚刚小罗的话，接着道：“刚刚小罗在外面跟我说了一些，我知道，秦雨现在的情况并不好，但我有个问题...” “什么？” 秦薇薇眼睛眨了眨，似乎在向我传达什么。 我在喉咙里酝酿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道：“潘宇没来帮你吗？” 听我说到这个，秦薇薇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道：“虽然我们在一起了，不过他是他，我是我，更何况公司虽然遇到了危机，不过是来自外部，只要内部没有问题，秦雨传媒就还是铁板一块，没有任何人能啃得动。”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故意刺激我，我心情急转直下，刚刚看到秦薇薇的那一种激动和喜悦瞬间消失。 秦薇薇又道：“你不会今天特地来找我就为了这个？” 我摇摇头道：“当然不是，我要说的是，我这两天就要离开杭州了，临走前...” “临走前跟我道个别？” 秦薇薇笑笑，两只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有什么意义，我也一点看不出她的想法。 我点点头道：“我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在杭州，不过...” “不过什么？” 秦薇薇笑道。 我摇摇头没说话，不过我以后再次见到你的时候一定能够成为你的助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回去的车费都要找孙源帮忙。 不过这些话我没说出来，以后也不会说出来。 我看了一眼秦薇薇，刚刚秦薇薇这时也看向我，四目相对，依然是我敌不过她带着摄人心魄力量一般得目光，我转过头道：“薇薇，你这两天得小心李氏，他们不会只是在网络上散布谣言这么简单。” 说着我又将那会儿想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全都告诉了她，不求有多大用处，只希望秦薇薇能提前做好准备，就算李氏真的用那种下作的伎俩，损失也不会太大，至少能在秦薇薇的风险可操控范围内。 听完我说的，秦薇薇浅笑着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他们好好防范的。” 也不知道她真的听进去了没有，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至少心里有点数，我也没什么说的了，便说：“行，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先走了，你...”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秦薇薇办公室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声音上判断至少三个人。 我回头一看，见潘宇穿着一身嘻哈装，戴着耳机和墨镜走进来，身后跟着一脸不满的小罗，还有两名保安，不过那两名保安似乎是认出了潘宇，一直跟在屁股后面，想拦住他却又不敢。 秦薇薇眉头一皱，不悦道：“你要来不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吗？” 潘宇摘下耳机，嬉笑道：“都一样，都一样。” 说着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我，笑道：“诶，王旭，你也在啊。”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立刻就想起了上次他在酒吧里对我说的那番话，我想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个问清楚，我又看了看秦薇薇，会不会是她得到了什么消息，特地跟潘宇提过，因此他才没有乱来？ 我一时又糊涂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给面子 我正疑惑潘宇为什么这个时候不偏不倚的出现在这里，秦薇薇又冷着脸道：“要是现在没什么事，你可以先离开了。没人跟你说过，我的办公室闲杂人等是不许进入吗？” 说完又秦薇薇又将目光投向小罗和两个保安，两个保安立刻焉了，估计是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他们是无论如何掺和不上手的了，讪笑着连忙走了出去。 而小罗也略显尴尬，干咳了一声道：“秦总，我没拦住他...” 而我听到秦薇薇这样说，心里居然升起一丝爽快，原来潘宇这货和秦薇薇并不是像上次在我面前那样亲密无间，又见小罗这样说，我也跟着道：“没错，我可以证明。小罗是很称职的。” 小罗欲哭无泪的朝我看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刚刚的事情。 秦薇薇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而潘宇朝我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诶，王旭，你这可不对啊，居然帮着罗小姐说话，都不帮着哥们帮衬着点。” 秦薇薇还是黑着脸一言不发，我看了看她的表情，知道秦薇薇心里已经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怒火了，说道：“潘宇，要不你还是直接说说你有什么事情吧，不然...” 说着我瞥了瞥秦薇薇。 潘宇笑了笑道：“多大点事啊，对我和薇薇来说，这都不叫事，我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就是路过秦雨，想着刚好薇薇快下班了，就带了点东西来，没想到王旭你也在这里。” 潘宇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餐盒，放到秦薇薇的办公桌上，然后才摊摊手，表示他确实是无辜的。 秦薇薇脸上的表情这才有所缓解，小罗突然道：“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出去了。王先生，潘先生，秦总，你们慢慢聊。” 说完也不等秦薇薇答应，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我就奇了怪了，秦薇薇虽然说平时的性子冷了一点，可小罗作为她的贴身秘书，也不至于见到这种情况就像是见了鬼一样吧？ 秦薇薇深呼吸一口，坐回办公桌后面，看着我俩道：“行了，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就先回去吧，秦雨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我就不陪你们多说了。” 潘宇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也有些无奈，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得到答案呢，就这样因为潘宇的突然到来而没了机会。 “薇薇，你今天什么时候回去，我一会儿接你...” “不用了，这几天我都比较忙，回不回去还另说。” 潘宇和秦薇薇的对话简单明了，被秦薇薇拒绝，潘宇也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不得不说，如果他真的不生气，那么这份涵养比起许多当红的小鲜肉，还是高得多的。 跟秦薇薇道了别，我便走了出去，在上来的电梯口停了下来，准备等潘宇到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几分钟，潘宇也从秦薇薇的办公室走了出来，不过已经戴上了耳机，看到我朝我打了个招呼，又指了指电梯。 我指了指他的耳机，潘宇这才将耳机摘掉，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情吗？” “先进去再说吧。” 刚好电梯来到，我和潘宇一起走了进去。 潘宇道：“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 这样也好，既然他都这么直接，那我也省的挂心思去考虑怎么问他了，我说：“你到底和薇薇是什么关系？” 潘宇身体一僵，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脱口而出的竟然会是这个问题，潘宇深深看了我一眼道：“我和薇薇当然是情侣关系，你上次不是也见到了吗？” 我没有说话，总感觉他这样回答我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可我又说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我点点头道：“行，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酒吧的事情？” “你是说那次我去酒吧，刚好看见你和那个女人抱在一起？” 潘宇漫不经心的道。 “先纠正一下，不是抱，她喝醉了，我为了防止她说错话，做错事，才坐了过去。实际上我也没有抱着她。” 说完我顿了一下，接着道：“还有，我觉得大明星你看问题不要这么片面，如果你自己没有弄清楚事实，最好不要胡乱给人扣帽子。” 潘宇笑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你是说上次我让你来解释的事情？” 我点点头，“不错，首先，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解释的，其次，我并没有感觉我有做错什么。” “呵呵。” 潘宇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你和另外两个小伙子一起创业，刚毕业不久就建立了杭州现在风头正劲的酒吧，要说你是个笨人？我可不信。但如果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既然我说了要你给个解释，一定不会只是说说而已。能说服我放弃的，也只有一个人，你猜猜会是谁呢？” 我冷笑道：“既然是狼，就不要装羊，既然是水，也不用装纯。我知道这件事和薇薇肯定有关系，只是我想不到，原来你也并非是粉丝心中的那副模样。” 说着我又想到了之前在网络上，电视上看到的关于潘宇的访谈等等资讯，上面说潘宇的笑容温和儒雅，言语犹如春风照人，人格魅力强大.... 而我此刻只想给他一巴掌，我忍住心底欲要喷薄而出的怒火，说道：“我不需要任何人帮我求情，我也不会怕你，如果你真的对我有意见，大可以放马过来。” “哈哈哈哈...你还真是可爱，现在的公众人物，哪个形象不是包装出来的，难道粉丝心目中的形象就一定是我自己的真面目吗？当然，这都无所谓，对我来说，粉丝的心目中我是怎样的形象，根本无所谓。” 潘宇先是笑了笑，又戴上了耳机，留下一句话，“另外，我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但如果让我知道你和那个女孩还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别怪我不给薇薇面子。” 这时候刚好电梯到一楼，大门打开，潘宇戴上耳机和墨镜走了出去，就这样看着像是一个喜欢音乐的摇滚少年，完全看不出他就是那个荧幕上风光无限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人不可貌相 看着他离开，我几乎要控制不住，冲过去告诉他，秦薇薇不是你这种人渣配得上的，而我一边告诉自己他就是个幼稚的小学生，我没必要跟他计较，一边想着秦薇薇又在无形之中的帮了我一次。 虽然潘宇对我，也就是“江湖”的打击报复被她轻飘飘几句话给扼杀在无形之中，但依他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是空口说白话的人，他要怎么针对我无所谓，毕竟我现在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担心的是，如果他大肆抹黑江湖，一定会对江湖的营业带来不好的影响，甚至于孙源和田野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基业毁于一旦，也是极有可能的。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潘宇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但我依然毫无办法，即使我想着找个阴暗的小角落将他打一顿，也是不现实的。因为他这样的地位，身边肯定有保安随行，而我没看到只能说他的保安的隐蔽工作做得很好。 继上一次在看到叶如雪的家之后，我再一次感到没有身份，没有金钱，没有地位，没有权势的痛苦，没有这些，我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但偏偏我就活在一个不容易创造这些的时代。 “狗日的！” 我骂了一句。我很久都没有说过脏话，但这一句之后，似乎心里一些积压已久的郁结也被吐露出来。 出了秦雨传媒的大门，刚好看到对面的铁通快递也在关门，看了看时间，才注意到已经是六点半，和其他快递不同的是，铁通一向是早开门，早歇业。 我过了人行道走到对面，刘祥华看到我笑了一下，问道：“今天可来的有些晚，不过你们年轻人啊，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事业，不要只关注着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刘祥华又道：“你看我，快四十岁了，如今有个自己的家，虽说工作不高，但在杭州这里也能够买一间自己的房子，房子不大，但是有安全感啊。年轻人啊，需要耐心，时间一到，一切都会有的。” 我终于明白了他说的话，我无奈的笑道：“刘叔，你想什么呢，我就是刚好看到铁通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这才来看看。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别多想。” “嘿，虽说我刘祥华不是什么刘备，但是你也不需要他们那么高明的而识人之术啊，你说你，前几天天天来这里，明里是帮着我们分拣包裹，但一有空就朝着对面瞅，我才三十多岁，还没老眼昏花呢。” 说着刘祥华摇了摇头，接着道：“更何况，你那会儿可是从对面过来的，我都看在眼里。” 我笑道：“刘叔，你可真牛，不过这事很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刘祥华刚收拾好地上的包裹，拿出钥匙，准备去锁后门，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道：“诶，小王啊，我记得前段时间你是不是也在这里等人，然后来了个挺漂亮的姑娘，你天天在这儿看，不会就是等她吧？” 说着刘祥华盯着我看，似乎想从我脸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我无语道：“我说刘叔，咱能不瞎想吗？行了，我先走了。您慢慢忙。” 刚打算离开，突然又想起来，我马上就要离开杭州，无论如何刘祥华对我也很不错，于情于理都应该告知他一声。 我又走了几步，到他面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说道：“刘叔，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了。我快要离开杭州了，其实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你没有猜错，确实是等那个女人，不过我等她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和我现在对你说的一样，告诉她我要离开了。” 刘祥华这才收起了带着淡淡的笑容的脸色，看着我道：“你决定了吗？” “嗯。”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刘祥华笑道：“行，那叔也没啥说的，就提前祝你在新的地方一帆风顺。” “会的。” 我带着刘祥华的祝福离开了铁通快递，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四川混出个人样来，这么多年的苦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除了孙源的几千块，我算是无债一身轻，自然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脑海里又出现了秦薇薇的影子，还有叶如雪微笑着的面容，孙源，田野，不知所踪的沈悦，对我痛恨无比的简豪，还有杭州的一切，在回去的公交车上，我都一个不漏的想了起来... ... 回到单身公寓的时候，我仔细打量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因为决定去找的秦薇薇的时候我就已经给房东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会在这些日子离开，因为我已经在这儿住了两年，因此也没有为难我，将我的还剩三个月的租金和押金退还了我。 明明已经处理好了大多数事情，但我还是在这个夜晚失眠了，原因无他，还是有一些事情是无法处理，也无法挽回的，比如简豪那次在子衿咖啡里告诉我的，沈悦之所以选择离开我，不是因为我对她不够好，而是因为我没钱，但她恰恰在那个最不该的时候有了身孕... 平日里我没有仔细去想过这件事，只有到了现在，一切都将要结束的时候，这些过去的回忆才一片一片的串联起来，像在脑海里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出现。 因为睡得很晚，所以第二天也没有设闹钟，然而我让我没想到的是，一大早我还是被连续的敲门声吵醒，我穿了件衣服起床，却看到门外站着的是我的房东，和一对看起来也是刚毕业不久的小情侣。 房东笑道说：“王旭，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今天我带人来看房。” 说着探头看了看里面，又皱眉道：“你怎么还没有收拾好？” 我刚想说话，那小情侣中的女孩说道：“没事没事，我们不介意的，我们先过来看看，如果合适的话就立刻签合同，而且不是说这位大哥今天就会走吗？” 那男孩愣了一下：“什么时候说了他今天要走？” 女孩愤愤的瞪了他一眼，他男孩这才明白，尴尬的捂着嘴唇咳了一声。 我则是无语至极，刚开始还以为这女孩的心底不错，至少不急着将我赶出去，但没想到的是，不出三句话，就给我判了死刑，无形之中做出了让我今天之内离开的条件。 第一百四十六章死过人 尽管我不太乐意，不过确实也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了，因此就算现在把房子让给他们，我也无所谓，只是要在今天之内搬走的话，现在就得买票了，不然到时候很可能又要去跟孙源挤一个床。 房东见此也一改脸上的不乐意，笑道：“是啊是啊，小王已经说了，今天之内就搬走，你们放心大胆的看。” 说完就自顾自的带着两人走了进来，开始介绍，丝毫不顾我还没有洗漱。 所幸平时我也没什么东西，所以收拾起来倒是也比较方便，我也没理他们，回到房间里先穿好衣服，接着去洗漱了一下，在卫生间买了今天下午回四川的车票，就开始收拾起来。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厨房里面的锅碗瓢盆都是房东的，不属于我，倒是不需要我操心，整个房间里真正属于我的只有那一台破旧的笔记本电脑，一床被子，一张毛毯，还有若干衣服和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还好之前买了一个收纳箱，因此剃须刀，充电器之类的东西全部都装了进去，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我收好东西，提着我的旅行箱和收纳箱出来的时候房东还在跟那一对情侣吹着牛，本来我还希望他们在这里好好地住，没想到这女人实在太小心眼了点。 不过我也没计较，因为下午就要离开，这里再也没什么事情能够牵动我的神经，下次再来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我站在大门口，回头认真的看了一遍房间，我曾靠在那个小小的阳台上睡觉，也曾和孙源一起在小小的凳子上坐着喝酒，然后两个人喝的烂醉如泥，最后都倒在床上大梦不醒，厨房里仿佛还弥漫着油烟味... 钥匙刚刚给了房东，我了无牵挂，走出了这所单身公寓的大门。 没想到的是，刚出门还没下楼，房东突然跑出来，看了看里面，又对我不客气的道：“王旭，你说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会在今天给我找事情呢？本来你都要走了，我不应该说你什么，但你看你，现在一整，这两个租客都不太愿意续租了。” 我一愣：“不租了？这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不就收拾了一下房间吗？” 房东瞪了我一眼，“你懂个屁！说好的今天我带人来看房，你竟然还睡懒觉，你这分明是给我找茬。这样吧，如果他们不租了，你那还剩下的半个月的房租我就不给你了。你看怎么样？” 我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这个两年来一直对我还算和气的房东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房租我本来就不打算要回来，毕竟他对我也算有所照顾，但他跟着我一个劲儿的找事是什么意思？ 也罢，我不跟他一般计较。 我摇摇头说：“行，那要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本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安安静静的而离开，没想到房东听我这样说，明显愣了一下，有些气急败坏的道：“等等，王旭。” “怎么了？” 我回过头有些不爽，这逼事情是真的多。 “你老实说，你在我这儿住了多久了？” “两年。” “这两年我对你怎么样？” “还行，至少没有像其他房东那样成天催我付房租。有时候没钱，跟您说句话，宽限个几天还是可以的。” 既然他是问这个，我也就借坡下驴笑着回答。 房东点点头：“嗯，既然这样，今天他俩要是不租了，这个损失可高的很啊。要我说，造成他们不租的原因完全是因为你啊？！” 我皱了皱眉，“怎么了？” 房东突然笑起来道：“那你说这损失你得给我负责吧。” 我去你妈的！ 我差点就骂了出来，早就知道这逼不安好心，只是我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搞事情。 我冷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他们不租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完我就转身准备下楼，本身我和他的合同就已经解除了，就算他真的租不出去，和我也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他一直对我还不算坏，因此我倒是乐得和他聊几句。 只是他居然想着让我补上，那我就只有呵呵了。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更何况，我根本没钱。 房东见我要离开，喊了我几声，我装作没听到，继续下楼。 房东终于不再师徒让我来弥补这部分亏空，悻悻的走进了房间，而我却注意到，房东说他和那一对情侣谈崩了，但那两人却没有下来。 我正准备下楼，又隐约听到房东低声下气的声音，我突然有些不爽起来，放下东西转身上了楼。 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那个已经在以女主人的姿态自居的女孩，女孩惊讶了一下道：“你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拿走吗？” 我摇摇头，走进去看了看，果然房东还在里面，正在和那个男孩聊着什么，见我进来，房东估计是以为我真是个傻逼，打算帮他解决这部分损失，脸上的笑容都绽放了出来。 我朝厨房指了指，示意这两人去厨房，他们也没说什么，只是疑惑地点点头，然后走了进去。 我看了一眼外面也是一脸疑惑的房东，清了清嗓子道：“我能问你们一个问题吗？“ 女孩抱着胸口道：“行，你说吧。” “房东给你们的房租是多少？” 还不等女孩说话，男孩就抢先说道：“两千一个月。这个地段确实找不到几家比这个更便宜的房子了。” 呵呵，还说什么因为我，很明显，这两人如果谈不成，肯定是还想着压一波房租，借着我的旗号在这儿打马虎眼呢。 不过房东人老成精，又怎么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很明显，他是故意想搞我，试试我会不会真的当一回冤大头。 想通了这些，更加坚定了我要整整这个房东的决心。 女孩见我迟迟不说话，有些不耐烦的道：“你到底要说什么？我们很忙的。” 我笑道：“嘿嘿，别急嘛。你们刚刚说房租才两千块？实话说确实算很低了，但你们想过没有，这是独居室，地段也还不错，为什么房租会这么便宜？” 女孩脸上这才起了几分好奇，问道：“为什么？” 我神秘的笑了笑，指了指我住了两年的卧室道：“因为这儿...死过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咱们江湖再会 “因为这儿死过人。” 我说前半句的时候他们还没什么表情，当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女孩和男孩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男孩和女孩紧张兮兮的看了看我，又看看在那边喝着水的房东，女孩突然恢复了镇定，冷笑着问道：“呵呵，想骗我们？要是这里死过人，你一个人敢在这里住两年？我们来之前可是问清楚了，你在这里住了两年。” 既然已经决定好给这房东点教训，我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个，要这一对情侣真的这么好骗，那这房东也不会费这么多口舌了。 我笑道：“因为我带着一块玉佩。那块玉佩是灵隐寺的大师开过光，所以我百鬼不侵。” 似乎是老天帮忙，我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是大白天，房间里的光线却突然开始变换起来，时明时暗，倒真有些符合一个传说中的鬼屋的气质。 女孩和男孩脸色有些怕了，不过还是大着胆子道：“不信，不可能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 我笑道：“随你们信不信，本来我不打算管你们的，因为这房子虽然有问题，但我没有出事，我也懒得管。只不过刚刚这房东下楼去找我麻烦，我这才特地告诉你们。” 说着我转身走出厨房，走出去之前停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将沈悦以前送我的一块玉佩拿了出来，因为我不经常戴，所以已经沾染了一些黑色的污垢，不过这符合我的说法。 “这些黑气就是证据。随你们信不信，好自为之吧。” 说完也不看他们的脸色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下楼的时候听到楼上吵了起来，房东和两人的骂战有愈演愈烈之势，我心里舒服了不少，原来我看人的技术并不高明，还是有走眼的时候，比如这房东。 从小区往外面走去，我此刻有一股吟诗的冲动，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 我买的下午三点的车票，到四川的时候正好是明天晚上，要是快的话还能赶上晚饭。 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刚走出小区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小白车停在我面前，车窗缓缓摇下来，孙源那大脸盘子出现在我面前，副驾驶上是似笑非笑的田野。 孙源道：“上车。” 我心里一暖，本来打算不告诉他们，悄悄的离开，没想到他们还是知道了，明明今天的天气并不算冷，但我坐在车里还是感到一阵暖意。 孙源道：“火车站？” “嗯。” 我点点头。 田野转过头看着我道：“王旭，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没想到你竟然想不声不响的走，也不给我们打个招呼。” “打个招呼容易，想走就不简单了。” 我笑道。 孙源又问我：“几点的车。” “三点。” 孙源看了看手表，“还剩一个多小时。急什么？咱们去找个地方喝酒？” 说着孙源一个急刹，小白车在马路上轻飘飘的挪移，堪堪停在斑马线前面，原来前面路口已经是红灯。 田野也将脑袋伸了过来，“王旭，你要就这么走了，那我们算啥？” 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只好道：“行，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不答应，孙源还不得撞死我？” “这才对嘛。走，旭哥儿，前面有个饭店，咱们去那儿。” 孙源笑着再次发动车子，也不管是不是红灯，在一个没人过马路的时候冲了过去。 我们停了下来，因为中午加上早上都没吃饭，所以我不客气的点了几个菜，孙源道：“旭哥儿，你啥时候进化成猪了？敢不敢再多吃点？！让你来喝酒，你只顾着吃饭了。” 说着孙源给我倒了一杯啤酒。 我无语道：“你他妈待会儿还要开车呢？最好别喝，你出事了没啥，可别把别人停在路边的兰博基尼撞了。” 孙源朝我举了举杯，“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来，田野，旭哥儿，咱们三个，走一个。” 三个人喝了一杯酒，孙源又指着桌子上剩下的五瓶酒道：“旭哥儿，咱们今天的任务是每人两瓶啤酒，可别说你不行啊！” “去你的！男人什么时候能说不行？不就两瓶酒吗？！干了！” 两瓶啤酒对我们来说都不算什么，因为大学期间孙源经常和我去酒吧喝酒，所以倒是还好，而田野本身就是在酒吧里驻唱，酒量更不用说，于是乎三个人喝完六瓶啤酒，除了有些尿急，都没有一点醉意。 又随便吃了两口饭，孙源的眼睛有些发红：“旭哥儿，在老家混不下去了记得回杭州来找我。有你源哥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你饿着。” 田野没有孙源那么矫情，只是举起空空的酒杯朝我举了举，然后朝我笑了笑。 本来心情还不错，结果孙源这货一折腾，心情一下子就有些糟糕了起来，甚至想立马将火车票退掉，然后和他俩大醉一场。 那些被我压抑住的情感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全部宣泄了出来，我也感觉眼睛有些涩涩的，我说：“孙源，放心吧，哥会活的好好地。” 孙源深深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饭桌上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没几分钟，孙源又低头看了看手表，说道：“旭哥儿，都已经两点十分了，我先送你吧。” 我点了点头，田野走过去结账，我和孙源则是出去开车过来等着。 到火车站的时候已经能听到广场上的广播在大声播报，“现在距离开车时间不足二十分钟，请K529次列车的旅客抓紧时间检票上车。” 我提着行李下车，朝他俩笑了笑便转身离开准备进站。 刚走出几步，孙源突然喊道：“旭哥儿，一定要回来。你源哥在江湖等你。” 随着孙源这一声大喊，周围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但只有我们才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我站在人群中朝来路的方向望去，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江湖，我一定会再来的。” 第一百四十八章停电 杭州到成都的火车一路上要经过许多地方，沿路的大部分地方都远离城市，已经有两年之久没有踏上过这条路线，再次看到沿途的山水河流，心里竟然有一些小小的愉悦，如果没有在城市里生活的那么累，择一城终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我还有很多任务尚未完成。 没几天就是七月了，正是一年中最热的季节，火车的轰鸣声中我透过密闭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有小孩挽起裤腿在河边摸鱼，河风吹过来，那些小孩连忙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不多时又从另一边出现，我脑海里又回想起我的童年。 我家在青白江一个小地方，大城市的繁华还没有发展到这里，那时候我们也和这些小孩一样，在炎热的夏天，约上几个人一起到河里摸鱼洗澡，感觉整个人一浸泡到河里，浑身的暑气都被洗涤一空。 火车上的气氛出奇的不算吵，大家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有的闭着眼睛假寐，有的戴着耳塞看电影，还有的干脆躺倒自己的床上睡觉，并没有以前看到过的那些在火车上打扑克，三三两两的摆龙门阵，时而大喊大叫之类的情形出现，因此一路上也没多少离奇，很顺利的到了成都。 下车的那一刻我就感到了来自成都的欢迎，涌动的热空气几乎是一瞬间就变成了一个大大的蒸笼，额头上的汗水也开始往下滴，不过我还是很高兴，这才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不管怎么样，发自骨子里的那股熟悉的感觉是跑不掉的。 下车的时候先给我爸去了电话，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到家了，我爸果然很高兴，说现在就去买肉，我笑着说不用了，我待会儿带着就行。 坐上去车站的公交车之后我开始思索着以后的计划来，不管怎么说，既然已经决定回成都发展，那我就一定得做出一番事情来，不能让别人小瞧了。 在车上我看着沿途的店面，各式各样，但我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可以让我快速发展的机会。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随着温度开始降下来，天色也逐渐变得漆黑，我走到家的时候见我家门外灯亮着，我笑了笑，刚打算推门，却听到声音不太对，明明家里只有我爸一人，但我却分明听到了不止一个声音，除了我爸熟悉的嗓音，还有两个女声，就算其中一个是王婶儿的，那么另外一个呢？ 我愣了一下推开门，看到我爸，王婶儿正坐在一起包饺子，而他们身边的是一个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我惊讶万分，一时间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我爸和王婶儿笑道：“干嘛啊？回家了还不进来？” 见我只是盯着那个身影，我爸笑着起身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是没见过？小雪，你们不是认识吗？” 叶如雪转过头来冲我笑了下，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叶如雪摇摇头，站起来拿起收纳箱提到我房间，出来之后王婶儿才看了我俩一眼，眼神带着很强的暗示意味，说道：“那你们先聊，我和你爸先出去了。” 说着王婶儿就扶着我爸出了门，我也将另外的一个箱子搬进我的房间，见房间里面已经被整理的井井有条，不由有些感叹道：“你怎么突然跑过来了？” 叶如雪傲娇的看了我一眼，“本姑娘要去哪儿，也需要跟你汇报吗？” “可这是我家。” 我无奈的说了句，还是坐到桌边和她一起包起了饺子。 叶如雪包饺子的技术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竟然还不错，虽然不快，但包出来的饺子看起来还是很美观。 我爸和王婶儿出去外面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一时间就剩下我和叶如雪两个在孤零零的包着饺子，我和叶如雪都不说话，随着白炽灯淡淡的灯光摇曳，我和叶如雪之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不多时就包好了二十来个饺子，我干咳了一声道：“如雪，我爸和王婶儿已经出去了，你还是给我解释一下，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我没告诉你吗？我已经考完试了，准备去旅游，刚好听说叔叔要走，四川的美景美食又多，我不得来看看吗？” 见我面无表情，叶如雪又道:“你想啊，我只是一个学生，要去长时间旅游的话，哪里会有那么多钱啊？所以干脆我就跟叔叔和婶子打了电话，经过他们的同意，我这不就过来了吗？” 我对叶如雪佩服的五体投地，果然现实再一次证明了，女人想要撒谎，是有无数个理由的，偏偏你还挑不出什么理由来。 “啊！” 正在考虑是不搭理她明显是编造出来的假话还是假装相信，随便应付两句的时候，突然眼前一暗，叶如雪尖叫了一声，吓了我一跳。 等叶如雪的声音散去，房间里重归之前的寂静，我才咽了口唾沫道：“如雪，好像是停电了。” 叶如雪有些羞涩的声音传过来，“啊？停电了啊，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 即使是在黑暗中，我依然能够想象得到叶如雪不好意思的笑着，吐着舌头脸色泛红的样子。 “没事，这是正常的，以前还小的时候，我们这边经常断电，现在倒是好了很多，不过也是你运气，几年难得一遇的停电都能被你恰好碰上。” 我尽量用调笑的语气说着，一边调节着此时的气氛，一边努力的化解我和她之间微妙的尴尬。 “如雪，现在停电了，饺子也没法包了，咱们...” 因为停电的缘故，而我爸又已经两年没在家里住过，所以家里的蜡烛都被老鼠咬成了碎块，根本不能点亮，我便提议去外面转转，顺便等我爸和王婶儿回来。 没想到还没说完，脸颊突然一凉，虽然是在黑暗中，可我还是感觉到，那是叶如雪的唇瓣的温度。 我心跳不由开始加速，不过还是尽力控制着自己，假装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我说：“如，如雪，咱们去外面转转怎么样？” 因为停电已经有几分钟，因此眼睛也能稍微适应黑暗，透过窗外一点点模糊的光亮，我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正低着头，坐在我身边不说话，而我们靠的很近，稍微一有动作，从她身上便飘来淡淡的体香。 “咳咳，咱们先出去吧。” 当她是默认了，我说着便站了起来。 “啊！你干嘛？” 见她没有动作，便伸手过去拉她，没想到手刚碰到她，叶如雪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又叫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九章再遇小叔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触感一片温软，忍不住用手捏了捏，直到叶如雪叫了一声，然后一只手搭在我手上，我才意识到，刚才好像手放错地方了。 接着叶如雪咬牙切齿的声音传过来，“王...旭！” 我连忙掩饰尴尬，说道：“如雪，现在停电了，家里也没有蜡烛，还是出去待会儿吧。” 说完也不等叶如雪回答，急忙跑了出去，出门的时候隐约听到叶如雪气的在房间里跺脚的声音，不过我不敢回头看，生怕现在她是跺脚，一会儿就是拿着砍刀追我几条街了。 走出门的时候骤然闻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觉比起杭州和成都市区，或许最大的优点就是空气的新鲜程度没法比拟的，甚至很多时候抬头还可以看到一片一片的星光。 叶如雪没有穿高跟鞋，而是穿着她最近很喜欢的一双小白鞋，在月光下显得很清纯，只是脸色不是很好看。 我和她一前一后走在家门外的马路上，因为现在停电，整个村子都没有几点光亮，只有天上洒下来的几率月光，所以风景倒也是还是，我带着她沿着家门前的公路往前走着。 因为老家在青白江的农村，所以夜晚和其他地方一样会结露，湿气打在身上，还是有些偏冷，回忆起那会儿叶如雪穿的衣服，似乎并不防寒，我故意放满了步子，等到叶如雪走到我身边，我侧身看了看，问道：“如雪，你冷不冷？” 叶如雪摇了摇头，抬头看了看天上道：“没有，我感觉你们这里的风景也蛮好的。如果没有来过，或许我一辈子也不会想到还有这种地方，像是一个世外桃源一样。” 说着叶如雪伸展了一下胳膊作拥抱状，似乎这样就能将大自然里所有的灵气和景色全部揽在怀里。 “世外桃源？那你可真是想多了。更何况在过几天就要有蚊子了，你这身衣服可挡不住蚊子。” 我笑着说完，叶如雪突然转头看了我一眼，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她没说，我便也没问，我俩一直走在大马路上，因为停电的原因，所以有许多乡亲穿着汗衫，手里捧着碗边吃边在马路上走着，隔着老远就认出来了我，朝我打招呼的时候还不忘记看看我身边的叶如雪，最后走的时候还笑着说我女朋友真漂亮，不愧是城里的姑娘。 因为每次遇到乡亲的时候叶如雪都低着头，所以我也看不出她有什么反应，不过对于这些乡亲们，我还是很感激的，虽然我那些亲戚不是什么好人，但早年因为我妈离开，家里只剩我爸一个人，他们对我还是有颇多照顾。 走了一段路叶如雪突然说道:“王旭，你们村子里的人真热情。不像城市里，就算我们住在对门，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打个招呼。” 我点头道：“那是，城里的生活节奏太快了，哪里有闲工夫去和别人结识。” 不知道走了多久，电还没来，我和叶如雪已经走到了我们村旁边的一个池塘边，这个池塘以前是我们村的贮水池，后来越扩越大，最后变成约莫三四百平米的一个池塘。 而近两年因为上面的政策原因，也不需要再贮水，村人便在池塘里养了些鱼，等过几年还能卖鱼赚点钱，贴补一下家用。 现在已经是四川的夏天，老家早就热了起来，相应的，池子里的水量也上来了，夜晚的时候因为有水，所以会很凉爽，因此经常有人到这里来乘凉。 我和叶如雪走过来的时候刚好有几个村里的叔叔辈的人在这里边吃饭边吹牛。 见我过来，其中一个笑道：“是小旭啊？可是有几年没见你回来了。” 其他几人看到我也从原本是蹲着的姿势站了起来，笑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叶如雪，笑道：“小旭啊，这几年混的不错啊，都找上城里媳妇了。” 我刚想说话，叶如雪突然甜甜的说道：“几位叔叔好。” 这突如其来的对话吓了我一跳，我愣愣的看着叶如雪，实在是不敢相信叶如雪居然这么傻乎乎的就应承了几位老人的话。 那几位叔叔辈的人见我和叶如雪没有多大聊天的兴致，便继续自顾自的吹牛逼聊天，我对叶如雪说：“要不咱们先回去吧，继续带着也没啥意思了。” 叶如雪摇了摇头，“那边不是有一条小路吗？我想去看看。” 我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那是绕着池塘建的一条小路，可以直通省道，也就是直通市区，只不过走到市区要一些功夫。 “行，这条路平时很安静的，也没什么人。” 我刚说完，就注意到叶如雪的表情有些不对，突然醒悟过来，连忙改口道：“这条路主要是比较偏僻，前面都是菜地，出头了才到省道，所以平时人比较少。” 说完见叶如雪依然是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我心里一阵恶寒，感情叶如雪以为我要对她做什么刺激的事情，所以才跟她说这条路平时没什么人。 我只好在心里大呼冤枉，要是我有这个心思，早就将她就地正法了，这不是没那个胆子吗？ 叶如雪也不知道看懂了我的想法没有，唇边带着一丝淡笑，当先朝着那条小路走过去，我连忙走到她身边，毕竟这是我老家，我也算是半个地主，哪儿能让她来带路？ 这条路的风景很不错，现在虽然不是盛夏，不过也有一些萤火虫开始活动，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很漂亮，叶如雪已经被这些小东西迷倒了，不停地拉着我的手臂对我说：“快，快，王旭，快抓住它们。” “好好，你先松手。” 我刚说完，就从小路的尽头传来一个声音，“王旭？” 我愣了一下，叶如雪也停止了她的手舞足蹈，阴影慢慢在月光下露出真面目，原来是我小叔，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又干笑道：“果然是你啊，小旭，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跟小叔说一下。” 虽然心里早就对他们无感了，但是场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下，我说：“这不是才回来吗？！” 第一百五十章狼狈为奸 小叔看了我一眼，又打量了旁边的叶如雪一下，愣了一下之后故意也意识到她是城里人，甚至是我女朋友，原本想说什么的嘴巴蠕动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我说：“要是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我伸手抓住了叶如雪柔弱无骨的小手，正打算顺着原路返回，小叔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疯，突然道：“小旭，这么急着走？反正现在回去也是停电，不如就在这儿跟小叔多聊会儿。” 我看了看他手里提着的几颗青菜，说道：“聊天就算了，我还有事。”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以前见他手里提着菜，总觉得是他去自家菜地里摘得，然而在现在的我的眼里，看起来却像是不知道从谁家地里偷来的菜。 叶如雪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主动搭理小叔的心思，只是借着淡淡月色望着池塘的方向。 小叔可能是还想在我面前耍耍长辈威风，冷笑道：“呵呵，还真是，小子翅膀大了，现在见到长辈也不会说话了。” 说着走过我身边，慢悠悠的双手提着菜背在后腰朝池塘边走去，我一下子就火了，指着他道：“你？你也算长辈？” 见他停了下来，我也揶揄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敢自称长辈了。” 小叔身子一顿，随即怒气冲冲的朝我走过来，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就是骂：“王旭，你给老子放尊重点，老子怎么说也是你老汉的弟娃，再给我没大没小的，小心老子揍你！” 说着脸色都开始狰狞起来。 我则是有些可悲的看着他，心里想着，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论什么事情，只要一提到钱，就会变味？不论是友情，还是亲情，甚至爱情。 尽管小叔的这幅嘴脸我早就见识过了，但我相信，如果不是因为我爸的病，如果不是因为我没钱而找上了他，想必他也不会变成这样子。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钱是万恶的原罪。 想归想，但我看着他怒火熊熊的脸，却突然之间没了怒意，不是不生气，而是打心眼里觉得跟他生气犯不着，气坏了自己，何必呢？ 因为我继承我爸的基因，身高一直是这个大家庭的年轻一辈里最高的一个，比之小叔高了足足半个头，我故意挺起胸膛，站在他面前道：“收拾我？你来试试？”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身高压力吓退了小叔，他脸色突然紧张了一下，然后又指了指我身后的叶如雪，边走边说：“好，好，你们两个还真是......还真是狼狈为奸。” 小叔是我家我爸那一辈唯一读过书的，但即使如此，说出那个成语也让我很是惊讶，不过比之惊讶，我更愤怒，因为他不禁骂了我，还骂了叶如雪。 我差点就忍不住冲过去踹他几脚，但他虽然身高不如我，毕竟是常年做农活的，体力不错，跑的也不比较快，几下就消失在这条小路上。 叶如雪的脸上也有些不高兴，我安慰道：“没事，如雪，你只需要记住，我们家没有亲戚，除了我爸，王婶儿，家里就只有我了。” 叶如雪微微点头，旋即莞尔笑道：“王旭，你小叔真有意思，骂人还带这样的？我可没有帮你，他居然连我也骂？！” 我摇摇头道：“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有句俗话叫，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还是得理解。” 叶如雪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们刻意忽略了刚才遇到小叔的不快，不过遇到了他，也实在是晦气，我们也开始往回走。 小路离我家不算远，回去的时候因为没有心思再去欣赏沿途的景色，所以倒是很快就到家了，我和叶如雪走到家门前，正准备进门，却听见村里不知哪户小孩突然喊了起来，“来电了。来电了。” 因为村子中间是一大块田地，所以地势空旷平坦，声音传得老远，随即陆陆续续有村人的声音响彻村子，为数不多的房子也开始慢慢亮起一盏盏灯来。 虽然是小孩，但这消息却没有从那些大人嘴里说出来的话虚假意味，果不其然，叶如雪正饶有兴致的看着村里一个接一个亮起的灯火，我们身后也是突然一亮，家门前的白炽灯绽放出光芒，叶如雪一下子捂住了眼睛。 我走到叶如雪身前替她挡了一下，叶如雪才慢慢缓了过来，吐了一下舌头说道：“是不是你在装逼？好刺眼!” 原本我还想着弥补一下她刚刚莫名其妙挨骂的心情，结果这样一说，我一下子就没了心情。 我没好气道：“去去去，还想不想吃饺子了？” 叶如雪听到吃饺子，终于来了精神，估摸着我爸和王婶儿也快回来了，我和叶如雪回到桌子上又包了十来个饺子，基本上就够了。 到厨房点上火，水涨起来的时候叶如雪拿过盛饺子的托盘，准备下饺子，这时我爸和王婶儿从村子另一头一边说着话一边上了台阶，凑了进来，笑呵呵的看着我们，也不说话。 我还没什么，但淡淡的灯光下，我瞥见叶如雪的耳根子有点发红，我干咳了一下道：“爸，王婶儿，你们先进屋吧，等等饺子好了我给你们端上来。” 我爸和王婶儿点点头，然后进客厅打开了电视，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总之是津津有味的样子。 听到客厅里电视声响起，叶如雪才舒了一口气，接着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将端着的饺子一个接着一个顺着锅边往里倒。 最恐怖的是，叶如雪一边下饺子，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我仔细听了一下，却吓得一身冷汗。 “死王旭！” “臭王旭！把你丢锅里...” ... 锅里的饺子似乎真有了生命，正要说话，却猛然发现自己在油锅里，于是开始惨叫连连... 叶如雪几句话说得我毛骨悚然，连忙假装没听到，到后面去整理餐具和调料，我爸不太喜欢吃辣，王婶儿倒是还好，我是无辣不欢，至于叶如雪，则是... 第一百五十一章你要做什么？ 饺子才开吃没几分钟，叶如雪额前的刘海就散了下来，尽管已经伸手去捋了捋，但还是有几缕发丝像是调皮的小孩一般贴在前额。 叶如雪丝毫不觉，依旧一边喘着气一边继续吃着碗里红成一片的饺子，我哭笑不得道：“如雪，行了，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我爸和王婶儿正在说着什么，听我说话将目光投过来，又看向叶如雪的碗里，又齐齐朝着叶如雪红扑扑的脸上看去，顿时明白了，笑着说：“小雪，让小旭给你换一碗吧。” 叶如雪脸色比刚才更红了，朝我投过来一个杀气腾腾的目光，随即对我爸和王婶儿又变得笑意盈盈道：“叔叔，婶儿，没事，你们可别听王旭的，我能吃辣。” 王婶儿和我爸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呵呵笑了几声，然后朝我使了个眼色。 我连忙将叶如雪的碗抢过来，接着将里面还没有吃完的饺子倒在我碗里，端着空空的碗走进了厨房，叶如雪还没有反应过来。 虽然煮的饺子不多，不过因为我们这边和杭州不同，这边更偏好将饺子包的大一点，因此锅里除了叶如雪包的小饺子（已经在我碗里），还剩下几个大饺子。 给叶如雪盛好，又放了一些调料，特地没放辣椒，这才回到客厅，之间叶如雪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不知所措的样子，时而看看我，又时而看看王婶儿和我爸。 见我进来，我爸和王婶儿也朝我投过来一个诧异的眼神，正想问，我爸又朝着我面前那只红红的碗努了努嘴，我这才明白，原来他们以为欧王二叶如雪已经到了某一步了，连吃东西都可以不分彼此。 而我却只感到后背一阵发凉，一边是难堪的叶如雪，一边是不好解释却又偏偏被误会的我爸和王婶儿，这正符合那句话，黄泥巴掉裤裆，不是shi也是shi了。 叶如雪从我手里接过那碗才盛来的饺子，低着头吃了起来，而我也不好意思再说话，生怕我爸今晚再让我和叶如雪住一个房间。 除了电视里一直在播放的抗日神剧，一顿饭几乎听不到多少声音，完了之后我主动去洗碗，叶如雪也跟在我身后跑了过来。 刚进厨房，叶如雪就轻轻踢了我一脚，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脸色绯红，就那么黑着脸看着我。 我干咳了一声没说话，继续洗碗，叶如雪像是赌气了一般，也不帮忙，就那么双手抱着胸口站在我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收拾完后叶如雪还是没有动静，见实在躲不开了，我只好说：“如雪，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不是习惯了吗？” 叶如雪转过头来看着我，仍旧不开口。 “谁叫你每次都点那么辣，却又吃不掉，这不是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吗？” 说着我感觉自己都没有底气起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最后，我甚至在心里质问自己，莫非我真的和她已经到了不分彼此的地步了吗？ 不然又怎么可能习惯成自然？ 我挠挠头，叶如雪终于虎着脸说话了，“哼，谁说这个了？不过你倒是会找理由，这让我在叔叔和婶儿面前怎么待？” 我只好尴尬的摸着鼻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又过了几分钟，叶如雪说：“行了行了，我不是说这个，我们还是商量一下比较实际的事情吧。你家还有多余的房间吗？” “有一间，在楼上，不过比较小，那以前是来放杂物的。今天我和你同时到，也没跟他们打声招呼，估计我爸和王婶儿还没有收拾呢。” 我说完走出厨房，准备去给叶如雪收拾房间。 没想到的是，我刚路过客厅，我爸突然叫住我道：“小旭，你去哪儿？” “我去收拾一下房间，不然待会儿如雪没法住。” 我爸还没说话，王婶儿先开口道：“不用了不用了，你的房间我们已经收拾好了，王旭你的屋子就让给小雪住，你去住楼上。” 我愣了一下，王婶儿见我不说话，以为我默认了，又道：“我现在就先回去了。你和小雪在家照顾着点你爸啊。他现在身子弱，还经不起折腾，上次坐了一路火车，连我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更何况你爸。” “嗯。” 我点点头，叶如雪也乖巧的应了一声。 见王婶儿出门，叶如雪趁扭头送王婶儿的时候朝我扬了扬拳头，意思是“你的房间现在开始属于我了。” 我去厨房给我爸烧了点热水，接着上楼去收拾房间。 楼上的房间比较小，原本是我家用来堆杂物的，不过我爸生病前一个远方亲戚来这里做客，我们就将上面的房间收拾了出来，但不幸的是，依然是我睡上面。 收拾好了床铺，叶如雪已经洗完了澡，披着睡意大摇大摆的从我面前走过，边走还边用耀武扬威的眼神看着我，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现在就冲进房间去，将她就地正法了。 不过这个念头在看到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的我爸的时候就打消了，且不说他到底想着什么，我们老家这边的规矩可也没有男女朋友没结婚之前就睡一间房的习惯。 给我爸打了水洗脚，等他睡着了，我收拾好门窗，这才慢条斯理的走到我房间外面，听了一下，叶如雪似乎正在看电影，不过因为我家没有WIFI，她现在要么是提前下载好的，要么就是苦逼的在用流量了。 我敲了敲门。 叶如雪披散着头发走出来，奇怪的看着我道：“干嘛？” 见房门露出一点小空隙，我不给叶如雪反映的机会，连忙挤进去，叶如雪急了，小声的道：“你干嘛啊？你疯了？” 我进了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笑道：“这可是我的房间，我还不能进来了？” 叶如雪毫不客气的道：“哼，今天之前是，以后可就不一定了。” 她这句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但我偏偏就是想歪了，猛地站起来，望着叶如雪道：“如雪，你刚刚说什么？” “嗯？没什么啊。” 叶如雪呆了一下，显然没有意识到我在说什么。 “你刚刚说，今天之前这是你的房间，以后就不是了？” 我边说边靠近她的脸颊，甚至已经能感到她身上逐渐升起的温度，稍微歪着脑袋已经能看到她白皙的脖颈和脸颊已经如红苹果一般，再加上身上传来的沐浴露的味道，实在诱人。 第一百五十二章牛皮糖 “你......我的意思是，这个房间以后归我了，你就麻溜的自己去楼上。” 说着叶如雪微微仰起脸颊，微眯着眼睛道。 我乐了，说道：“你还真是不讲理，我爸说让我住楼上，你就真准备让我去楼上啊？” “那可不？！赶紧的，本姑娘还得敷脸呢。” 说完叶如雪就走到我身后，用手推着我后背，作势要将我推出门。 我哭笑不得，“行行行，那你自己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说着我走到一边，将我的行李箱提了出来，才发现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粉色的小行李箱，上面还贴着一张“HelloKitty”的画像。 叶如雪见我眼神有些不对，脸色又刷的一下红了起来，“看什么看，快出去！” 我干咳了一声走了出去，只听到身后叶如雪躺到床上的声音。 回家的第一晚总是格外让人安心，我在单身公寓住了许久，却只有回到这里才能让人安心，一向都比较择床的我，今天倒是睡的很快，没多久就迷迷糊糊地失去了意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了床，因为指望叶如雪早起是不可能的，但既然我回来了，一日三餐总不能还要王婶儿做，自然得我出马。 四川这边的早餐比较流行喝粥，做好了早饭，我爸也已经醒了，笑呵呵的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叶如雪还没有起床，悄悄问道：“小雪呢？她还没有起床？！” “可能还睡着呢吧。”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说我怎么可能知道叶如雪在干嘛，我又没和她住一起。 我爸眯着眼没说话，喜滋滋的去洗脸，我看了看时间，都已经七点了，便决定去叫叶如雪起床。 刚刚上楼还没来得及下手，门突然自己打开了，差点砸到我鼻子上，只见穿着一身小清新的白体恤和牛仔裤的叶如雪正看着我，略微失神后道：“你不会特地来叫我起床的吧？” “你这不是废话吗？” 说话间不经意的瞟到她胸前，却见不知什么时候，这小妮子胸前的规模已经小有进步，比之第一次初见的时候，确实长大了不少。 果然那句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古人诚不欺我。 叶如雪注意到了我的眼神，呸了我一声，然后双手抱胸，紧紧捂住致命部位。 我和叶如雪刚下楼，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我楞了一下连忙往外走，叶如雪也没来得及洗漱，跟在我身后就走了出去。 出门就看到小叔和小叔母带着几个村里的人站在门外，对着我爸就是一通数落。 “王山，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啊。” “哼，当年你被诊断出白血病，要不是我东拼西凑攒了钱，你们哪儿还有今天？没想到你儿子才回来就给我打眼色，嘿嘿，还真是，你儿子在城里混了这么些年，长大了，有出息了，都瞧不起我们农村人了。” 小叔这番话一说完，小叔母也跟着帮腔，“王山，以前我敬你是老大，什么事情开在对你忍着，让着，真是没想到，这些年的付出，就换来你儿子这样的回报。来，大家都是村里的，你们来评评理，王旭这小子昨天一回来就要打他小叔...” 小叔母说了一大堆，最后可能觉得不太尽兴，干脆一股脑儿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抹着眼睛哭了起来，那场景真可谓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要是有其他人来，说不定还真以为我们家怎么欺负她了。 但小叔母可能没有想过，因为常年做农活，本就长得有些发福，手臂又练得很粗壮，一坐在地上，远远的看去直接给人一个“泼妇”的印象。 不过村人可不在意这些，听到最后小叔母那煽阴风，点鬼火的一句话，直接就怒了，纷纷开始指责起我来，小叔见此冷笑道：“王山，王旭，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居然成了你的弟弟。” 我爸一下子就火了，站起来道：“哼，你永远要记住，爸走了，我就是这个家最大的。小旭会不会说那种话，大家都是村里人，难道不清楚吗？要是你们再在我家门前闹，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我爸就急急走进后院，拿了一把锄头出来，怒气冲冲的看着小叔二人，小叔二人和他带来的那几个村人都呆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我爸竟然会这么耿直，竟然直接就抄起锄头来了。 这样一来，小叔和小叔母话语里的力道也弱了许多，但已经拉了几个人来看着，也不好就这样灰溜溜的离开，那太伤在村人心中的威信，小叔道：“好，好你个王山，现在开始不讲理了是吧？你儿子这个事情要是不处理好，我就闹，闹到村上去，我就不信没人敢管管。” 我也怒了，“你真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当初借我钱还让我签什么协议，要是不还钱就拿我家地去抵债是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小叔这人其实心眼也简单，一下子就能猜到他的目的，无非是因为我还了钱，他无法拿走我家的地，报复而已。 现在我回来了，昨天又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现在自然是想要来找场子。 而我将事情真相一说出来，周围小叔和小叔母带来的几个村人顿时脸色就变了，看着小叔和小叔母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他们回答。 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田地就是我们的命根子，居然有人想通过这种方式拿走别人的田地，这是会被所有人鄙夷和唾弃的。 小叔和小叔母紧张了一下，接着色厉内荏道：“王旭，你可不要乱咬人，你说我们当初想骗你们家的地，特地签了协议，那协议呢？” 我冷笑道：“协议？既然我还清了钱，协议还能留着不成？不过要是早知道你们是这个德行，我就留着也好。” “小旭，你说的是真的？” 我刚说完，我爸也阴沉着脸问我。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本来打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小叔他们不来搞事情，我也就索性乐得清闲，这件事而眼前不告诉我爸了，没想到他们实在是像牛皮糖一样，往死里黏。 我点点头道：“嗯，只不过那时候你在医院住着，我怕影响到你恢复，没告诉你。” “他们真的想占我家的田地？” 我爸依旧黑着脸，看不出神情，但我猜到我爸肯定已经怒火中烧了，现在不过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我说的只是为了劝走小叔和小叔母骗他的话。 或许在他心里，小叔毕竟是他的亲弟弟，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吗？！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是真的，你出院之前我特地回来了一趟，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担心他俩趁我和你不在将田地给偷偷拿走了。” “狗日的，老子今天不砍了你们两个王八蛋！” 我爸突然站起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抄起锄头就跑向已经被吓傻了的小叔和小叔母。 第一百五十三章出发 我爸拿起锄头的那一刻我和叶如雪也愣住了，叶如雪是一直没说话，而我则是心里面清楚小叔和小叔母的德行，但即使这样，我爸要是真的将他们打伤了，算下来吃亏的还只能是我们。 “快拦住我爸！” “小心。” 我爸已经窜了出去，离小叔和小叔母只有几步的距离，而他俩像是失了神一般待在原地，一动也不动，我急的连忙跑了出去，但哪里追的上，千钧一发之际，村人中的一个叔叔辈的率先意识到不对，猛地伸手一拉，我爸去势缓了一下。 我和叶如雪连忙跑到我爸前面，一人抓住他一只手拦住他，而另外几个村人也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忙跑过来帮着我们拦住我爸，趁机将他手上的锄头拿走。 农家用的锄头或许许多人都见过，一根木棒，上面是一块打磨出来的钢片，两头比较尖，这样砍地的时候比较省力，但这样的设计，用来伤人却也是威力不小。 我爸一边挣扎一边大吼，“放开我，打死这两个王八蛋!” 我们哪儿能让他如愿，七手八脚的将他控制的动弹不得，等到我爸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些，村人才终于松开了手，我和叶如雪才扶着不停喘着粗气的我爸走到院子上面的凳子上。 小叔和小叔母见此终于不再发呆，不过再也不敢放狠话了，估计也是被我爸的气势吓到了，生怕我爸真的不顾念兄弟情义，什么时候扛着锄头又去了他家。 小叔和小叔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好一阵子说道：“你们...你们...你们做得好！王山，今天这个梁子，我们记住了。” 说完二人也没顾得上和来的那些村人打招呼，灰溜溜的就跑了。 而村民们见正主都跑了一个，也没了再待下去的意思，纷纷走过来跟我爸打了个招呼，这才三三两两的离开。 我和叶如雪松了一口气，我扶着我爸进房间走着，又让叶如雪先去洗漱，收拾好了吃早饭，却远远的瞥见村子里的小路上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王婶儿急匆匆的走到我家门前，见我爸正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关心的问道：“怎么啦？小旭。你给婶儿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咋一大早你小叔就带着人来闹呢？” 说着仔细打量着我爸，半天似乎没有发现我爸有受伤的痕迹，这才松了口气。 我爸看了我一眼，“你跟你王婶儿说说吧。” 说完又转过头去，似乎还在生着小叔的气，但被亲兄弟算计，这样的事情我想不论是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叶如雪还在洗漱，我便将稀粥盛了过来，摆在桌子上，这才说起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从我爸开始生病，一直到小叔去杭州找我要债，最后到现在我们两家已经成了水火不容之势。 我爸就在一边默默的吃饭，叶如雪似乎也没多少兴趣，洗漱完毕也同样一言不发，低着头吃着饭，只有王婶儿心里的关心几乎都快要写到脸上了。 我刚讲完，王婶儿就忍不住骂道：“哼，我早就知道你小叔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你爸和他关系好，我不敢乱说，现在看来，真不是个好东西。” “早就知道？” 我和我爸都愣住了，几乎是同时开口道。 王婶儿说：“可不嘛？！以前你爸还在打工的时候，你小叔就成天计划着怎么拿到你家的地。” 说完喝了一口粥，又补充道：“当然不只是你家的，那些出去务工，家里没人的，他都计划着呢，不然你们以为他们现在哪儿来的那些地？” 我爸眉头一扬：“哟呵，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以前每次回来都感觉他的地这么多。” “以前我们不是让他在我们地里先种着庄稼吗？！没想到他居然就想着这事。” 说着我爸叹了口气。 吃完饭，叶如雪拉着我走到一边，对我说道：“王旭，你真的以后不回杭州了吗？” 我楞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问我这个问题，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嗯，应该不回了。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 叶如雪说着转过身子，到了我的卧室，不知道去干什么去了。 我也不明白她到底在想什么，只好按捺下心底的疑问，去收拾碗筷。 ... 自从我回来之后，才短短一天，我就和小叔起了两次冲突，不过两次都是他以失败告终，但俗话说山水有相逢，可能是因为村子不大的原因，而我和叶如雪更是无所事事，天天闲逛，所以倒也是经常又遇到小叔，但他却再也不敢对我放什么狠话了，也就是见面假装没看着，然后快步走开。 我也乐得这样，既然他不来惹我，我也不去找他的麻烦。 很快一周就过去了，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像是深山中的一杯茶，沙漠里的一抔水，对我们有着无穷的吸引力，但是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最简单的一句话就是，就算我们什么都不买，吃自己种出来的菜，因为孙源的酒吧还有几个月才会开始分红，现在的我们没有经济来源，钱迟早会花光的。 我和叶如雪商量着去到处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契机，毕竟创业路漫漫，不是什么时候说我想创业，就能够有机会，并且成功的。 就连开起来这个酒吧，也是各种巧合刚好遇到一起，接着又有秦薇薇和潘宇相助，否则现在连盈利都还是个问题。 在家里的这一周时间我和叶如雪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因为还在假期，因此她也想陪我一起去看看四川的景色，这样一来，她便也帮我规划路线，从成都附近的景点，一直到乐山，峨眉，青城... 我们的第一线是成都的景点，虽然不多，但诸如都江堰之类的地方还是可以去看看。 做好计划的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前一晚跟我爸和王婶儿说了一声，翌日一大早我就和叶如雪一起，两个人带着各自的行李箱，离开了这个生我养我，但却不能久呆的地方。 第一百五十四章回首却在阑珊处一 成都的景点不算多，但是也不算少，三圣乡，洛带古镇，都江堰等等之类的人文景点很值得一去，但在去之前叶如雪非得让我先去武侯祠，杜甫草堂去逛逛，还好这些地方也不算大，一天的时间就将成都市内诸如锦里，宽窄巷子之类的特色景点都赚了一圈。 而叶如雪自从上次我送她回家，暴露了她也是富家女的事实之后，似乎也不再在我面前装穷了，在春熙路的时候奢侈品商场几乎都被她逛了个遍。 在宾馆开房的时候那女服务员见叶如雪抱着一大堆化妆品和衣服，眼睛都直了，又听到我说开两间房，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就热心了起来。 虽然我刚毕业，但我经历的世事绝不算少，我早已心知着服务员的心理，无非就是以为是我付款帮叶如雪买的一大堆东西而已，而我还处于追求她的状态之中，因此才特地开了两间房，以证明我是正人君子。 不过通常这样的人，会不会在晚上偷偷溜进另一间房就不得而知了。 服务员的办事效率很快，两间房挨着的，在二楼最里面，装潢还不错，一百五一天，在市内二环能有这样的价格已经是很不错了，我们也没有挑剔，各自找了一间房间就住下。 不过叶如雪刚进她房间，那女服务员就前脚跟着后脚和我一起到了我的房里，我正准备关门，见她也进来，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女服务员一脸羞涩的道：“大哥，今天生意不太好，我能和你聊聊天吗？” 我无语道：“现在我有些累了，你先出去吧。” 女服务员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大哥，你累的话要不要小妹给你捏捏？” 我想赶她离开，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太重的话不能说，只好客气的请她离开，三番五次之后，小姑娘终于出了门，离开的时候似乎为了表现她的不甘心，重重的摔着门，声音估计隔壁的叶如雪肯定能听到。 我刚想去检查一番门有没有坏掉，谁知道那姑娘又推门进来，笑嘻嘻的将一张名片放到我面前，“大哥，你正在追隔壁的那位美女是吧？要是你啥时候有兴趣，记得联系我哦。” 说着小姑娘还朝我抛了个媚眼，等她的脚步声终于消失在走廊上，我才舒了一口气，有些郁闷的想，果然跟着小富婆出来玩就是有一大堆的事情，不论是秦薇薇，还是叶如雪，都是这样。 因为今天跟着初来乍到兴奋满满的叶如雪跑了一天，早就浑身酸软了，于是冲了个澡，准备睡觉，明天的计划是和她一起去熊猫基地和欢乐谷，估摸着又是瞎忙，因为我要创寻找的是创业的机会，在这些地方去游玩，有没有闲心还不一定呢。 ... 第二天一大早叶如雪就起来敲着我的门，告诉我她已经退了房了，我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发，下楼的时候前台MM一脸幽怨的看着我，似乎对我昨晚没有找她谈人生谈理想感到十分的不高兴，不过我也顾不得她了，连叶如雪都搞不定，何况这样久经世事的女子？ 上午我们去熊猫基地，看着一只只胖成一团的熊猫在里面动来动去，我还没什么感觉，叶如雪已经像是被萌化了一般，满眼的溺爱和小星星，疯狂的拉着我一起和围栏里面的熊猫拍照。 我相信要不是因为禁止私人饲养熊猫，叶如雪一定会托人找关系在自己家里养一只。 吃过午饭，我和叶如雪就来到欢乐谷外面排队买票，结果花了两百大洋的门票，没玩几个项目，叶如雪就脸色苍白的从跳楼机上下来，在我耳边低声道：“快走！” 我没有嘲笑她，因为我第一次坐海盗船，跳楼机的时候也是这样，甚至于下来许久都还有腹内翻滚，恶心想吐的感觉。 结果在欢乐谷没有玩多久，叶如雪提议我们去黄龙溪，我说太远了，但她却说，正式因为远，咱们才要去，不然的话，去了也是人很多，你又去哪里找灵感呢？ 这一番话说的我无法反驳，尽管我不想无谓的浪费时间和金钱，但既然叶如雪强烈要求，我也只能从命，于是又坐地铁去车站，买了去黄龙溪的车票，上车的时候就感觉我已经浑身乏力了。 看着一旁又开始生龙活虎的叶如雪，我惊讶道：“如雪，你不是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吗？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叶如雪轻蔑的白了我一眼，“本姑娘的适应能力岂是你这样的凡夫俗子能比的？” “行，既然你已经适应好了，咱们今天去黄龙溪，明天再回去欢乐谷，去玩一圈。” “别...” ... 黄龙溪古镇的建设很好，但是已经不太像一个古城了，在这里几乎找不到什么关于古城的元素，唯一能证明它的历史的，只有那些老旧的塔楼。 这里的商业气息很浓，没走多久我们就倦了，叶如雪突然道：“王旭，要不这样吧？咱们就别去其他景点了，要不你去找一个古镇，然后在那里多呆一下，一定会有灵感！” 我有些不解，“古镇就能给我灵感？那我在这儿（黄龙溪）怎么没有？” “你看。” 说着叶如雪指了指周围遍布的火锅店，“你看这儿哪里像是古镇啦？” 虽然关于创业的思绪依然一片迷茫，但这两天的放松，心情还是比在杭州的时候好了太多，我笑道：“既然这样，行吧，你说去哪儿咱们就去哪儿。” 因为这里距离市区比较远，回去的末班车已经没了，便就在这里找了一家宾馆住着，晚上的时候叶如雪穿着睡衣跑过来，散发的淡淡香气飘满整个房间，我还没明白她来做什么，只听她兴冲冲的拿着一张纸道：“王旭，你看，我找了一会儿，四川的古镇我找了好多，你看看你想去哪里。” 我疑惑的拿过那张写满了工整字迹的纸张，之间上面写着一个个古镇或者古城的名字，然后在最外面用一个个小小的箭头连接了起来。 我撇撇嘴道：“既然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你决定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回首却在阑珊处二 叶如雪递过来的那张纸上写着： 平乐古镇，位于邛崃。 洛带古镇，位于龙泉。 柳江古镇，位于眉山。 阆中古城，位于南充。 看着这张纸我哭笑不得，首先不说这四个地方去的话要花多少时间，就是真的不在乎时间，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啊！ 从杭州回来找孙源借了两万，现在已经花了小一半了，更别提还得去这些地方。 最重要的是，叶如雪兴高采烈的拿过来给我看，让我选择，却自己在上面标上了箭头和顺序，这哪儿是让我做选择？分明就是给我规划好了，要我点头。 叶如雪抱着胸口道：“我不决定，你看吧，你看看这几个地方怎么样？要是你觉得不错的话，我们这就去。” “唉，如雪，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什么？” “如果我们真要去这么多地方，不只是时间有问题，知道吗？” 我尽量委婉的将我没钱这个事实讲出来，叶如雪何等聪明，一点就透，我话音刚落，她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摸着下巴说道：“唔......我不是一直都陪着你吗？” “陪着我？” 我呆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嗯，直到你找到灵感，我会一直陪你的。” 叶如雪点点头，然后一拍手道：“行。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说完就飞快的跑出了房间，似乎生怕跑慢了被我捉住一顿毒打什么的，而我则是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这才叫屋漏偏逢连夜雨。 ... 事实上我们最后并没有去远在眉山的柳江古镇，叶如雪可能也感到不方便，觉得比较远了，刚想说阆中也不去了，不过我说：“阆中可是我国现在的四大古城之一，其他地方都可以不去，这地方不能不去。” 叶如雪仔细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有说谎，这才高高兴兴的去收拾行李。 而平心而论，阆中古城确实是我看到过的最像一座古城的地方，从城外的公路进去，炎热的温度下看到的不只是绿树成荫，还有各种古色古香的建筑，而这里也是一座文化故都，有关三国时期的张飞。 张飞牛肉和阆中的醋，这是这里的特产。 而当我们真正在街上游行，才感到一座古城真正的文化余韵，不只是午时的张飞巡河，还有夜晚的美景，隔着一条长长的河，两边的灯火犹如一条长龙，滕王阁，华光楼的威风下的空气清新的让人迷醉，一座真正有灵魂的古城确实拥有着荡涤灵魂的功效。 我和叶如雪一踏上这片土地，仿佛整个人身上的重量都变轻快了，我们住的地方不是酒店或者宾馆，而是客栈，这里的所有住宿处都叫做客栈。 行走在青石板筑成的小巷子里，我心里竟升起一种古代游侠剑客的错觉，仿佛我真的变成了一个手持长剑，鲜衣怒马的酒剑客。 这里的雨和四川其他地方没多大分别，但雨点滴落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却空灵无比。 我不由有些感谢叶如雪，我似乎在这里找到了一些机会。 我敲了敲叶如雪的房间门，她正穿着睡衣在玩手机，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我笑着坐在叶如雪的床边，她也丝毫不介意，听到我说这个，还自觉地往旁边移了移。 “什么？” “开客栈。” 我轻轻说出了我心目中的那个答案，“这个是我想了很久的结果，和你一起去了这么多地方，可我觉得，只有在古城里，我才能找到我自己。以前的我或者是为了赚钱，赚够我爸的医疗费，而现在我不用担心这些了，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而我喜欢的就是呆在这里。” 叶如雪作沉思状，“看样子你已经考虑好了？” 我点点头，“嗯，我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找合适的地方吧。不过我估计，阆中的人这么多，这里的客栈生意一定很好，可能不会有老板愿意转让。” 叶如雪说着拿出手机点了点，“诺，你自己看，这段时间是暑假的假期，所以价格上涨，但也不至于涨到两百块一天，而这里的客栈价格既然能有这么高，也说明了一件事，这里的客栈不缺生意。” 她手机上的屏幕里显示着几个大大的价格，都是阆中古城各个客栈的价格，而最便宜的也要两百。 叶如雪说的没错，我想了想说：“我尽力找找吧，要是找不到，咱们就换个地方看看。” 回到房间后我有些睡不着，一直在想着接下来该做什么，如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客栈，接下来就只能去其他古城或者古镇看看，可如果找到了，着转让资金又是一大笔以我现在的财力，一定是拿不出来的。 ... 让我又忧又喜的是，接下来我和叶如雪在这里边玩边寻找机会，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不只是因为这里是旺季，几乎每家客栈都能拥有很高的收入的原因，还因为这里开口就是一两百万的转让费让我瞠目结舌。 最后我们在阆中再呆了两天，还是选择了离开，尽管这里这里让我感觉无比轻松，但迫于现实的无奈，我还是不得不和叶如雪一起离开了这里。 因为已经有了目的，所以我们也没去远在眉山的柳江古镇，第二站是同在成都的洛带古镇，本来我想先去平乐古镇，毕竟邛崃一地也是闻名已久，但叶如雪坚持一定要先去洛带，因为她非常喜欢这个名字。 古风而诗意，仿佛我们不是处于巴蜀，而是置身于烟花张柳的江南，青石阶，小木桥，青皮瓦，还有一溪清泉。 我们来到洛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原本打算第一天好好逛一下，最后因为太累，还是找了一间沿水岸边，种着几株柳树的客栈，各自定了一间房，准备休息。 这间客栈的名字叫做思君客栈，起初我不太明白，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似乎懂得了一些。 第一百五十六章回首却在阑珊处三 因为已经和叶如雪约好了第二天早点去找客栈，本来我设定好的是六点半的闹铃，没想到闹钟还没响起来，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我猜是叶如雪，不情不愿的开了门，果然是这小妮子，我无语的靠在门头道：“大小姐，看看时间，现在才六点，天还没亮呢。” 说着我指了指窗户外依然显得昏沉沉的天空。 叶如雪倒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抱着胸口笑道：“切，现在都六点了你还不起，准备啥时候起床？要知道，虽然洛带不是很有名，但我们昨晚来的时候这里可也是人山人海。快点吧，再不起来早餐都冷了。” “早餐？” 我疑惑道，随即叶如雪得意的扬了扬小手，提着的一个煎饼果子和一袋豆浆特别醒目，我不由笑道：“我说你怎么背着手。” 说着我将她手里的早餐接了过来道了声谢，放到桌上便走进卫生间洗漱。 有时间不得不说，一个人的精神头真的是靠衣装和脸体现出来的，洗漱之前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照，镜子里的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两眼有些无神，脸上也显得干巴巴的，一点精神都没。 然而在洗漱完之后，再次对着镜子一通臭美，发现镜子的自己居然多了几分英气。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叶如雪正没有丝毫形象的盘腿坐在沙发上点着手机刷微博，我问：“如雪，你吃过了没？” 叶如雪似乎刷的正认真，听到我问话也只是应付性的点了点头，连脑袋都没有抬起来的意思，我便也不再理会，自顾自的吃起早餐来。 收拾完之后我们就出了门，准备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 我们住的思君客栈的位置还算不错，位置在靠近古镇中心的位置，客栈不远处有一条小小的人工河，河边栽种的是微风吹来摇摇欲坠的杨柳，成排的杨柳中间有一座石拱桥，桥上的人络绎不绝，有自拍的，有看风景的，有想用热吻的情侣，还有漫无目的的游客。 据说这里是整个洛带最值得一看的几个景点之一，我和叶如雪沿着小河堤走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虽然是打算去找客栈，但在这之前，怎么也得把洛带转完，不然到时候就算找到了，也不清楚地理位置怎么样。 叶如雪像个小女孩，虽然没有和我说什么，但却很积极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只相机，对着前后不停的拍来拍去，看到她兴奋的脸上带着红霞的时候，我有些郁闷的想，这妮子是不是把我们的正事忘记了？ 不过我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安静的走着，看风景的同时看看两边的客栈。 早上的时候叶如雪说昨晚这里人很多，但现在看来却远非如此，刚刚那座石拱桥似乎就占了整个洛带古镇的一大半灵气，除了那里的游客较多，其他地方只是稀稀拉拉几个人走着，似乎这里并非我们想象的那样人气爆棚。 不过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因为这里不像阆中，阆中的话人流量确实很大，盘下客栈来也很容易赚到钱，但也正因为人流量太大，客栈的转让费无不高的离谱，最便宜的也是我只敢远观却永远高攀不起的价格。 洛带的人流量虽然低迷，但同样的道理，这里的客栈窜让费也不会很高，对于我来说，这恰恰是一个机会，记得以前孙源说过，我是一个天才，一个在广告创意设计方面的天才。 只要我能盘下来一个店面，我就有机会证实一下当初孙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小河不长，很快就走到了古镇外围，叶如雪见此拿起了相机，说道：“王旭，来，咱俩照几张。” 我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叶如雪跑到我身前摆弄了一下相机，随即凑到我脸上来摆了个剪刀手，接着相机发出“咔嚓”声，叶如雪心满意足的看了看，回头看着我不悦道：“王旭，你怎么这个表情？让你和我拍个照片很不愿意吗？” “啊？” 我愣了一下，叶如雪将相机的屏幕放到我眼前来，这才看清，原来刚才我想着关于客栈的事情，因此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极了传说中的“冷漠脸”。 叶如雪又道：“不行不行，你得补偿我一下。” “怎么补偿？肉偿啊！” 我没好气的道。 叶如雪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带着几分鄙视的味道说：“肉偿？就怕你不敢。” 说完叶如雪白了我一眼，“行行行，先走吧，咱们边走边拍。”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如雪说的话总是能噎的我哑口无言，不是因为她的话有多么伤人，而是因为她说的都是我无法面对的内心的反面。 ... 或许昨晚叶如雪见到的人潮汹涌的姿态真的是假象，我们花了一个上午将洛带转了七七八八，所见到的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繁华的街景，反之作为一个旅游小镇，比之其他一些人口大镇，倒显得冷清。 但让我们奇怪的是，这里的生意并不好，对于一些经营不善的老板来说，在这里继续开着客栈只会年年亏损，但却没有一家张贴出了转让的告示。 叶如雪不信邪，又拉着我继续从头到尾将洛带古镇转了一圈，直到确定所有的客栈我们都看过了之后这才放弃，正准备回客栈收拾东西，却发现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 洛带有直达市区的轮班车，现在应该还能赶上最后一班，但就只能呆在市区了，因为去邛崃的班车肯定早已经发光了。 不得已我们和叶如雪决定留下来，今晚现在这里住着，明天再去邛崃，然而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的是，就是这短短的几分钟的一个决定，竟然真的影响到了我的一辈子。 ... 我们回到思君客栈的时候瘦瘦的中年老板正好在前台看着像是照片之类的东西，路过的时候我瞥了一眼，确实是一张照片无疑，虽然已经太久了，照片早已经发黄，但我还是借着余光看清了一些，照片上是九十年代那种风格，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留着大背头，女人却穿着普普通通的蓝色衣服，相貌算不上漂亮，但看起来极为清秀。 上楼梯的时候我看了一眼老板，照片上的男人应该就是他了，只不过比之照片上的他苍老了许多。 第一百五十七章回首却在阑珊处四 或许是我们上楼的声音太大，老板突然像是注意到了我的偷看，说道：“等等，小伙子，小姑娘。” 我俩只好停下脚步，我尴尬的说：“怎么了，老板？” 老板笑了笑道：“没事，我就跟你们说一下，你们现在上楼去收拾一下东西吧，下来我把你们押的房费退给你们。” 我们愣了一下，我特么不就偷看了一下照片，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让我们退房？ 我无语道：“老板，我就看了一下那张照片，没必要把我们赶走吧。” 店老板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哭笑不得的道：“你说这个照片？这个照片你们要看的话随便看，不过我可不是要赶你们走，而是我明天就不在这里了。” “不在这里？以后也不回来了？” “嗯，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店老板干干瘦瘦的，看起来很干练，但此刻的语气却流露出了几分悲伤。 我舒了一口气，又问道：“老板，你的意思是，这客栈，你不继续经营了？” 说着我有些激动，接着道：“你走了这客栈怎么办呢？” “嘿嘿，小伙子，你倒是挺奇怪的。别的客人都是听说了之后直接就离开了，你们倒还多问几句。” 虽然话语不太对，不过老板笑呵呵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来他在责怪我们，说着老板从身前的抽屉里拿出了几张类似传单一样大的打印纸，递了一张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只觉得心都要从胸口跳了出来。 “洛带古镇思君客栈转让，二十个房间，转让费十二万，有意者联系王传。” 叶如雪也凑了过来，很快脸色就变得和我一样红，这王传应该就是老板的真名了。 我尽量平稳了心神问道：“王老板，这家客栈的效益不好吗？” 王传笑了笑，“不好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勉强混个温饱吧。” 我暗自点点头，这家客栈的设施和空间都比较一般，但胜在干净整洁，更何况位置还算不错。 最重要的是，接受这家客栈的价格只需要十二万！ 这是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价格！ 不过在确定之前我还是得跟老板问清楚，虽然洛带和阆中没法比，但知名度不低，在这里就算挣不到多少钱，也不会亏损，而价格只需要十二万，几乎就是个地皮的费用了。 “王老板，能说说吗？你为什么要出走？说实话，这家客栈就算经营不好，也绝不可能亏损的，更何况这是在地价逐年上升的成都，现在卖可以说是亏到姥姥家了。” 我说着带着叶如雪走到前台边上，王传笑了笑在兜里摸了摸，似乎是想要拿烟，但好像兜里并不存在。 我连忙打开自己的烟盒递了一只过去，王传愣了一下接过去，呼出一个烟圈之后才慢悠悠的说道：“小伙子，谢谢你的烟，不过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奉劝你一句，能戒掉就早点戒了吧，这玩意儿害人。” “会的。” 我说完就闭上了嘴巴，等着他开口。 王传从吧台走了出来，刚好前台大厅里两张沙发并排放着，示意我和叶如雪坐在一边，他自己坐在另一边，闭上了眼睛似乎回想了一下道：“我开这间客栈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等一个人。” 我想到这家店的店名，大概猜到了发生在王传身上的事情。 王传缓缓看了一圈大厅的陈设，若有所思道：“二十年了，我在这里已经等了她二十年了，可她还是没有回来，我想，我该去找她了。” “二十年前我在这里认识了她，本以为我们可以结婚，组建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家庭，但后来她离开了。离开的那天她告诉我，她会回来找我。” “可是这些年，她并没有回来。是吗？” 我刚想接话，叶如雪在我旁边问道。 王传看了一眼我俩，继续说道：“我坚信我只要等在这里，她就一定会回来找我。但很快我身上的钱就不多了，为了能在这里等她，我就借钱在这里开了一家客栈，担心她要是过来找不到，特地将客栈的名字改成了她的名字。我相信只要她来，一定会看到，也一定会明白，我就在这里。可是我等到现在她都没来，我想，我该去找她了。” 王传说着长舒了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又像是放下了许多。 我也明白了为什么他刚刚会说这客栈盈利不多的原因，不只是因为本来人气就比较低迷，还因为这些年他在还债，不过听语气，应该已经还的七七八八了。 “现在网上不是有你们年轻人很喜欢的一句话吗？人生需要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现在也是我该去旅行的时候了。我之所以卖十二万，两万拿去还了最后一笔债，剩下十万就当做我这一去的路费。” 我问：“王老板，那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有缘自会再见。” 昨天晚上的来的时候这老板还为了十块钱的而房费跟我斤斤计较，给我一个很市侩的印象，谁知现在会是这副情景？ 不得不说，如果没有那个女人，王传的人生一定会很成功，因为他做什么都是什么。 叶如雪又问道：“那要是你找不到她呢？” “找不到她？...” 王传呆呆的看了一眼挂着客栈招牌的大门外，仿佛是应景，外面突然吹起了大风，杨柳纸条互相拍打的声音和着夜风的呼啸声传了进来。 “...要是找不到，那就能走多远走多远吧...” 王传的声音传过来，虽然他实际上并没有说什么，但不知为什么，心里就是堵得慌，我不由回头看了看叶如雪，在心里暗自假设，要是叶如雪有一天也突然离开，告诉我她会再来，我会和王传一样等她吗？ 叶如雪也陷入了沉思。 “我去收拾收拾准备关门，小伙子，小姑娘，你们快上去收拾东西吧，我把房费退给你们。” 王传说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将心乱如麻的我和叶如雪叫醒。 我反应过来，急忙道：“王老板，我想接手你这个客栈，行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回首却在阑珊处五 叶如雪听我这样说，也连忙道：“对，王老板，我们想接受你这间客栈，你看行吗？” 我俩一说完，王传就愣了一下，随即古怪的打量了我们一眼，突然笑起来说道：“原来你们问东问西，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这事。那你们可真是白费功夫了，就算你们不问我，这家客栈也是要转让的，只是没想到，主顾会来的这么快。” 说完王传盯着我俩笑嘻嘻的看了一眼，又说：“不过小伙子，这家店的转让费虽然不贵，但也不少了，更何况我已经跟你讲过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需要的是现金...” 王传话没说完，不过意思已经很清楚了，他要远行，转让的钱必须一次性拿到。 “我...” 我刚想一口应承下来，突然想到，我哪儿有这么多钱？之前想着接受一家客栈，也只是想着用股权和分期贷款的方式购买，而现在王传只要现金，总不能为了自己开客栈，再去跟远在杭州的孙源借吧？更何况虽然江湖现在的状况还算不错，但距离当初我们约定的半年后分红还有五个月，他们现在也不会有多余的钱。 想到这个，突然有些心烦，我点上一支烟，但打火机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点不燃嘴里的香烟。 王传见此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你们先上去收拾一下吧，我再在这里等等，没准儿一会儿就有买主来了。” 我刚想说话，又像是被噎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拉起叶如雪的手，准备上楼，但叶如雪却用力拽住了我，同时拿出手机对着王传说道：“王老板，你的银行账号是这个吗？” 我呆了一下，似乎已经想到叶如雪要做什么了，想去阻止她，可哪怕只是动一根手指，都显得无比艰难，不知不觉间，就连呼吸都变粗重了起来。 王传看了看说：“没错，是这个，你是在哪儿看到的？” 叶如雪笑着指了指桌上，原来那里张贴着几张纸，一张支付宝，一张微信，都是二维码，还有一张白纸，上面打印着的是一个银行账号。 叶如雪灵巧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王老板，你看看到账了吗？” 话音刚落，王传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响了一声，他走过去一看，呵呵笑道：“小姑娘，你这么实在，可别被有心人骗了，这不是什么小数目，又没有签合同。要是别人，说不定就拿着这笔钱跑了，这客栈说不定你都拿不到。” 叶如雪笑道：“我能轻易拿出这笔钱，就不怕别人给我卷走了，更何况我看你也不是那样的人。” “呵呵，行，既然你们连资金都准备好了，我还有什么说的。来吧，跟我来签合同。” 王传和叶如雪走到柜台，拿出了几张事先准备好的合同。 整个过程我都像个旁观者，眼睁睁的看着叶如雪拿出手机，自然无比的将钱转给了王传，又若无其事的跟着王传去柜台签订合同，而我除了能说上几句话，什么作用都没有。 我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感，原来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不能没有钱，看着叶如雪和王传在柜台前仔细的看着合同，叶如雪不时问上两句话，王传立刻有条不紊的回答，像是整个世界都突然没了声音。 仿佛是发生在黑白电视机里的一切，我悄悄的溜了出去，王传和叶如雪都没有发现我离开了，我一个人蹲在石拱桥前，那种发自内心的孤独感依然深深笼罩着我，兜里的烟盒是下午才买的，于是我一只接着一只的抽着，身边早已经聚集起了一大堆的烟雾，可我却闻不到一丝呛鼻的味道。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般的漫长，叶如雪走到我身边，轻轻撩了撩裙摆，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在我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就将我手里的烟头拿走，也不开口。 而我终于注意到了她的到来，才注意到右手一阵疼痛，原来刚才那只烟头已经燃尽，烧到了我的手指，要不是叶如雪帮我拿掉，说不定现在我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我一边轻轻揉着手指一边问道：“如雪，你来干什么？” 叶如雪依然看着我们面前的小河，石拱桥上没有人，只有我俩，我转过去看着她，只觉得她眼里似乎多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东西，比之星辰大海还犹有甚之。 叶如雪清清的声音传来：“我要不来，你在这里滚进河里都没人知道。” 说着又从随身挎着的包包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起来似乎是合同。 我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叶如雪就将合同递给我：“王旭，哦不，以后要叫你王老板了，不知道今晚有没有荣幸在你的客栈里住一晚呢？” 说话间叶如雪的嘴角翘了起来，带着淡淡的笑容。 我看了看那张合同，只见最上面写着“思君客栈转让协议书”，而最下面的临时变更产权人的名字，不是叶如雪，赫然是两个熟悉的字——王旭。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去接那张合同，不悦道：“如雪，你这是什么意思？” 叶如雪耸了耸肩膀，说道：“王旭，我有些冷。” 我没说话，将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身上，继续看着她，虽然我已经知道她这样做的目的，但我心里就是过不去这个槛，以前我受秦薇薇的帮助，现在又要受到叶如雪的帮忙，而这里面的共同点都一样，他们是家境优渥的富家女，我则是一个普普通通一无所有的刚毕业的青年。 叶如雪没有说话，只是将合同轻轻放到了地上，双手撑在膝盖上托着下巴，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夜色下似乎泛着琉璃夜光的石拱桥。 “王旭，你说在另一个世界，会不会也有一个你和我呢？” 我看着她的侧颜，嘴巴张的大大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最后也才憋出了几个字，“应该...有的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回首却在阑珊处六 那一夜我们坐了很久，直到地上的合同都快被露水浸湿，叶如雪才小心翼翼的拿起来道：“王旭，合同都快湿了。阿嚏...” 我深呼了一口气，将合同拿过来然后塞到叶如雪的包里，说道：“你是不是感冒了？” 叶如雪又打了个喷嚏，摇了摇头。 我低下身来，指了指后背道：“上来。” 叶如雪脸蛋刷的一下就成了苹果色，“干嘛？” “我背你回去。” 半晌叶如雪才红着脸趴到我背上，我站起身来，边走便说道：“如雪，这钱我会还给你的。” 叶如雪趴在我背上一言不发，半天才发出一声蚊子叮般的声音，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 回到客栈的时候大门竟然还开着，而王传就在门口的沙发上坐着，不过一股浓浓的烟雾味道任谁都闻得出来，而我低下头就看到烟灰缸里几乎满满的全是烟头。 我由衷的说道：“王老板，这么晚还劳烦你在这儿等着，谢了。” 王传笑了笑道：“小伙子，你可得好好对你女朋友。行了，我先上去收拾东西了。这家客栈你们是继续开，还是做其他的都随你们了。我就不操心了。” 说完王传就脚步轻快的上了楼，仿佛换了个人，好像没有我之前看到的那样...沉重了。 ... 回到我们之前住的房间，叶如雪像是赖在我背上了一样，死活不肯下来自己走，我只好将她小心的放到床上，问道：“大小姐，鞋子和衣服不用我帮你脱了吧？” 叶如雪柳眉一竖：“好哇，你可以来试试。” 我没理她，摸了摸鼻头准备离开，“行，那你洗漱一下赶紧睡觉了，我去看看王老板。” 出了门我直奔楼下，记得没错的话，在柜台旁边有一个不大的房间，那就是王传的专用房间。 刚刚进来的时候没关上客栈的门，锁上之后我到灯还亮着的王传的房间敲了敲，很快王传就走了出来，见是我笑道：“小伙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我摇摇头道：“睡不着。” 王传点点头让我进了门，而我进去之后就忍不住惊讶道：“王老板，你这房间还真是别有洞天啊。” 不是因为装修的太好，反而是因为装修的太简陋，没有其他房间必备的空调，只有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衣柜，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小桌子，但收拾的很干净。 王传笑道：“哪儿有什么洞天？简单一点好，简单的真实。” 我沉默了一下道：“王老板，不会这房间二十年了都没有变过吧？” 王传道：“当然变过，你看着衣柜和桌子，我都换了有些年头了，唔...上一张桌子和衣柜在十年前就不能用了。” 说着王传打开了衣柜，里面的摆设也很简单，只有几套衣服，显得很空落。 “对了，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来，我领你去看看厨房和卫生间。” 王传一拍脑袋，当先走出门外，我也连忙跟上。 “这是厨房...这是卫生间。” 王传指了指一个房间旁边的两个小房间，厨房很小，不过有两台煤气灶，也很整洁，卫生间就在厨房旁边，虽然布局很一般，不过看得出来，王传是真的把这里当成了一个家。 “这煤气还能用半个月的样子，水费和电费也交到了一年后...” 王传说着突然沉默了下来，我以为他是心疼那些白交的水电费，但转念一想，只是为了一个临时的决定就能把客栈转卖，价格还很低的人，怎么可能会心疼那些水电费？ 介绍完厨房和卫生间，王传在走廊里慢慢的走了起来，看看这个，摸摸那个，我不明所以，只好跟在后面。 过了一会儿王传才突然转过身来，笑道：“没事，小伙子你别介意，我只是突然有点怀念了。毕竟在这里，握住了二十年啊。”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任谁在一个地方住了二十年，都会有感情的，更何况是王传这样深情的人。 我又问了他一些关于客栈的事情，王传也一一告诉了我，最后说他明天早上就会走，让我们放心。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原来他以为我深更半夜跑下来，是为了赶他走。 ... 因为睡得太晚，闹钟都没能将我从睡梦里拯救出来，是叶如雪的敲门声叫醒了我，开了门之后见她已经洗漱好了，然后递给我一张纸条，“王旭，王老板已经走了。” 我拿过来看了看，虽然刚醒眼睛还有些花，不过不影响我看清上面的汉字，字写得很工整，就像王传留给我的印象一样，纸条上的大意是他已经走了，让我们好好经营这家店，说不定什么时候他还会回来看看。 我和叶如雪对视一眼，叶如雪道：“行了，赶紧洗漱，咱们还是先规划一下这家店吧。” ... 这家客栈的位置还算不错，临水近岸，前是古镇，后是小河，门前还有一家石拱桥，成排的柳树，在盛夏的时候凉风一吹，就让人感到无比的愉悦。 而客栈本身的“硬件”，也就是房间的空调，电视等虽然比较老旧，但因为王传经常打扫，所以也显得很整洁，而客栈本身的住宿制度已经很完善，也没必要重新修改，我们接手过来，几乎什么都不要管，只要愿意，现在就能开门营业。 我和叶如雪在楼下的厨房里自己做了点东西算作午饭，吃过后正在商量去哪儿定做一个招牌，客栈的门就被敲响了。 我愣了一下，客栈今天今天都没有营业，怎么会有人来开门？莫非是王传回来了？ 叶如雪看出了我的想法，走过去开门，却见是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女子，穿着一身的淡色长裙，由于保养得好，脸上除了几条隐约可见的鱼尾纹，几乎看不到岁月留下的痕迹。 女子见开门的是叶如雪，神色变了变，问道：“你好，今天这家店营业吗？” 叶如雪回头看我，我也不明就里，这是什么情况？ 但把客人就这样晾着也不好，只好起身道：“不好意思，今天这家店暂时不营业。” 女子看了我一眼道：“我出三倍的房钱，行吗？” 第一百六十章回首却在阑珊处七 女子才说完，我就犹豫了，这可是三倍的房钱，尽管这个时候并不算是旅游旺季，在客栈住一晚也不贵，但三倍的话，那就不是什么小数目了。不过与此相比，我更好奇的是她为什么就像是下定了决心到我们这里住，毕竟现在午时刚过，整个洛带古镇在营业的客栈不说多如牛毛也差不多了。 我和叶如雪昨天已经把洛带转的七七八八，给我留下最深的印象不是这里的风景有多古朴优美，而是这里的客栈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多。 我问：“你为什么一定要在我这儿住呢？” 叶如雪不解的看了我一眼，悄悄在我耳边说道：“王旭，你是不是傻了？有上门的生意还不做？更何况这可勉强算是我们营业的第一天，就有人光顾，你不仅不高兴，居然还想着把她往外推？” 女子见我们窃窃私语，笑道：“我来看望一个故人，这个理由可以吗？” 女子的话音刚落，我和叶如雪就愣住了，故人？这客栈本就是接待各处游历的人，哪儿会有什么常居的人？而看她的口气，也不像是胡说，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我拿出手机，看着那个昨夜才存上的电话号码，不知道该不该拨出去。 女子道：“不用打电话了，我一直都知道的。” 我心里一震，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有着对王传的可惜，还有着对她的不解。 女子开口道：“行了，小哥，小姑娘，能让我暂歇一下吗？” 说着大大方方的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接着拿出一个粉红的钱包，从里面拿出了三张一百元的钞票。 我说：“行，你上去吧，房间自己找就行，今天还没人入住，你是第一位，就给你打三折吧。” 说着我从她手指间拿出一张一百元揣到自己口袋，到柜台去给她登记。 女子见此便在大厅里静静的站着，看着两边的屋墙，不时的失神。 叶如雪走到我旁边看了看那张身份证道：“难道她就是王传说的那个女人？” 我点点头，“应该是。” “听她说话，她应该是知道这些年的情况的，那为什么这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找过王传，反而在我们一接手就到了？” 我看着叶如雪认真的道：“不是我们一接手，而是王传一走。” 叶如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道：“她叫云莉。” ... 云莉，也就是王传日思夜想了二十年的女人在楼上呆了一会儿就走了下来，见我们还在前台，礼貌性的朝我们笑了笑，问道：“你们好，我可以到处看看嘛？” “嗯。” 我还没说话，叶如雪就点点头，代替我回答了她。 云莉说了声谢谢，接着走过我们身边，在一楼四处转了起来，到我身边的时候问道：“小哥，这个房间是？” 我反问道：“我能冒昧的问你一个问题吗？” “好，请说。” 云莉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换了一件长袍的她依然显得风韵犹存。 “在二十年前，你有没有遇到过...” “嗯。” 在她说话的时候，我依然看不出有什么表情波动。只是我回头的时候见叶如雪一直看着她，像是在思考什么。 “那就没错了，在我们来之前，这个房间，是他住的。你请自便吧，我和她先上楼一下，不过要是有客人来的话，就要麻烦你一下了。” 说完我拉着叶如雪上了楼，在我们昨晚住的房间坐了下来。 叶如雪道：“为什么他们要这样自欺欺人呢？” 我接话道：“我想，或许从一开始，云莉就住在洛带吧，只是王传一直不知道，还以为她已经走了。” 想到王传昨夜决定离开的时候那如释重负的眼神，突然能想象得到二十年前的他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叶如雪在一旁抱着我的胳膊道：“王旭，我想到了。” 我忍不住看了身边人一眼，似乎王传也不是...那么孤单。 叶如雪和王传不是同一类人吗？ 我想起了第一次遇见她时，一身的职业装的样子，也想起了在灵隐寺的日子，还有两次在萧大人工湖畔看到她，境况却截然不同，那些场景像是幻灯片一样一幕幕交替着在我眼前浮现。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我突然一把抱住了毫无防备的叶如雪，我的脸颊紧贴着她的脸颊，我能感觉到她的体温在急速升高，而我自己也能清楚地感觉到脸颊在发烫。 吮吸着从她发丝间一股一股沁透到我面前的气息，我有一种想要永远呵护她，和她一起走上圣洁的红地毯，然后结婚生子的冲动。 我只希望这一刻的时间永远不会停止。 叶如雪在我怀里愣了一下，语气似羞非羞的道：“王旭！你干嘛？” 她一开口，我也立刻清醒了过来，四目相对顿了一刹那，我连忙放开她，尴尬地别过头去，干咳了一声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 “哼，这次算你好运，本姑娘心情不错，饶过你了。以后再敢乱来，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我还没说完，叶如雪就白了我一眼道。 我和叶如雪分坐在床边，两个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于是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想找个理由出去，叶如雪突然道：“王旭，我刚刚说我想到了，你听到了没有？” 我愣了一下，“你想到了什么？” 叶如雪没好气道：“我想到了咱们这家客栈的名字。” 名字？ 不过和这个相比，我敏锐的察觉到了她前面说的那个词，“咱们”。 我试探性的问道：“咱们？” “嗯？...去你的！王旭，你再不正经，本怪本姑娘不客气！” 叶如雪很快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问题，又带着薄怒说：“你到底还听不听了？” “嘿嘿，听，听，当然得听。” 我笑道。 “这还差不多。” 叶如雪站了起来，找来一张纸，拿了一支笔在上面飞快的写了起来。 我凑过去看了看，笔迹很秀气，上面写的内容是“回首却在阑珊处”。 第一百六十一章回首却在阑珊处八 不得不说，叶如雪这突发奇想的一个客栈名字确实很有灵性，不只是因为王传的离开，云莉的到来，还因为我自己内心里也有着那么一丝丝的感同身受。 几分钟我就和叶如雪敲定了关于店名的事情，这时候楼下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叶如雪道：“云莉不是在下面吗？” “在下面还不能上来了咋的？” 我无语道，说完就和叶如雪一起走除了门外，没几步就看到云莉迎面朝我们走过来，看到我俩笑了笑。 她没主动开口，我们也没说话，礼貌性的笑笑回复，便下了楼。 我们在楼下正准备关门，去找找做招牌的公司，没想到大门都还没来得急关上，身后的楼梯口再次传来有些熟悉的脚步。 云莉依旧挎着来时的那个小包，对我们很温婉的笑了笑，“我先走了，谢谢。” “你才来怎么就要走？” 叶如雪从柜台走出来问道。 “没事，云姐要离开就离开吧。” 我已经明白了云莉的意思，心里一条线越来越清楚，刚好和王传之前告诉我们的事情重合，直到此刻终于完全清晰的呈现在我们面前。 云莉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洛带，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过和王传见面，王传又在这里开了一家客栈，出去的机会更少了，一心想着自己日思夜想的梦中人能到这里来见她，谁知道原来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就在身边。 我不由看了看叶如雪，心想她那会儿说出的回首却在阑珊处这个名字实在是好极了，不仅具有文艺气息，还可以给人一种疗伤的感觉。 眼见着云莉静静的走出门外，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最终还是没有拨出去。 出门的时候我和叶如雪跟在后面，但却看不到云莉的影子，我俩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到古镇边上的一家小广告店里下了单子，让他们三天之后将牌子送过来，而我和叶如雪则回到客栈收拾起来。 客栈里的东西其实没什么收拾的，更何况这里的东西本来也不多，四川夏天必不可少的空调，一次性牙刷，牙膏和毛巾等，还有其他的用具都摆设整齐，貌似我和叶如雪就闲了下来。 因为王传走的突然，估摸着他平时也是个比较勤快的人，尽管要走了，但还是整理的井井有条，我和叶如雪也就随便在楼上走了走，几乎就没什么事情了。 最后的结果是我和叶如雪坐在楼下大厅里的沙发上面面相觑，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那样尴尬的站着。 ... 接下来的三天确实很无聊，我和叶如雪只好去附近的客栈转了转，一边了解客栈价格的行情，一边了解所谓的“市场状况”，最后将价格定得比较合适了，单人间单租一百一天，双人间则随大流定了个一样的价格，长期租的话便宜十五块一天，在整个洛带，都可以说算是非常低的价格了。 招牌送来的时候正好是上午，我们一刻也没停，将牌子挂到客栈大门上就准备重新开门了。 客栈开始营业是要放一注火炮的，是这儿的风俗，而我们盘过来这家客栈，尽管有些突兀，但还是秉承了习俗，正午的时候门前的爆竹声音震耳欲聋，吸引了一些游客，旁边几家店铺的主人也走过来跟我打招呼，一边好奇的问王传去哪儿了，一边恭喜我们开张。 因为第一天营业，我们将价格定在了七五折，于是顿时招徕了不少游客，二十来个房间，第一天还没结束，入住率就达到了百分之三十。 晚上的时候叶如雪问我：“王旭，你真的决定以后要一辈子做这个了吗？” 我愣了一下，“我喜欢这里的氛围，至于以后...我还真没有具体的打算。” 叶如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别过头去继续像个老板娘一样算着自己的帐。 我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莫非她是觉得我扶不起来？小富即安？ 这时候楼上一客人披着浴袍走下来，跟我们说房间的浴室堵了，让我们通一下。 我跟着上去弄完，下来的时候看到叶如雪正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在账本上写着什么，我心里突然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深深地悲哀。 叶如雪本就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我还非要拉着她一起呢？ 想象着以后她和我一起坐在公交车上，身上穿的不像现在这样青春灵动，而是像一个典型的农村大妈一样，穿着劣质的料子做成的衣物，发丝凌乱，手里提着刚从菜市场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得来的蔬菜... 我不由打了个寒战。 “如雪，你还有多久去学校？”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心里突然豁然开朗，叶如雪还在读着大学，严格意义上来说，只不过是一位小我三届的学妹，她的人生还很漫长，未来也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至于我，这辈子可能就都被困在这里了吧。 我站在柜台，看了四周一眼。 叶如雪抬起头笑道：“怎么了？舍不得本姑娘？” 说完见我没说话，又继续道：“哼，舍不得你就说嘛，你不说本姑娘怎么知道你舍不得呢？” 我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让她自己去体会其中的意味。 夜深的时候叶如雪困了，上楼去睡觉，而我的房间则由楼上换到了王传之前住的房间，她上楼之前打了个哈欠，似乎是不经意的道：“王旭，这个月月底我就回杭州了。” 手上还在收拾着东西，心里却一阵不舒服。 思绪又在挂灯的照耀下飘到了几千公里外的杭州城，那里有给了我新生的秦薇薇，有视我如手足的孙源，田野，还有正在同秦薇薇做着生死之斗的李氏... 第一百六十二章教训 接下来的日子并没有什么波折，似乎很是顺理成章的，叶如雪和我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日出日落，客栈门前人来人往，简单的为新客人办理入住手续，给短租的客人办理退房手续，其余的时间我和叶如雪或是聊着天，或是一起无聊的看着剧，她就像是和我深居多年的妻子一般，但我们又谁都没有说破。 夜里的时候叶如雪道：“王旭，我们每天这样呆在客栈里，是不是有点太浪费时间了？” “是有点，不过这样的生活蛮平静的。” 我正在看着今天的账目，随口说道。 “要不这样，反正现在客栈还不算忙，以后咱们每天就一个人值班吧，另一个人可以出去逛逛。你觉得怎么样？” 叶如雪一脸希冀的问我。 我愣了一下道：“行啊，明明你已经借钱给我开客栈了，还一直要你在这里当我的免费劳力，我还有些过意不去。” “什么免费劳力？我可是在你这里包吃包住哟？” 叶如雪轻佻瞥了我一眼，说着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洗了洗，分给我一半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 “嘿嘿，行，你说是就是吧。” 在这之后，我们都可以忽略了叶如雪很快就要回杭州的事实。算算时间，距离月底已经只有一周了，吃饭的时候我看着她依旧斯文的样子，打心底里有些恐惧，要是有一天她不在，我还能在这个地方呆的下去吗？ 第二天叶如雪在外面买了两份早餐，吃完自己的给我留下了一份便出了客栈，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这对叶如雪来说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她不太擅长做饭，不是因为没什么机会学习，而是因为似乎真的应了那句古话，上帝给了你许多东西，总会在其他方面收回一些，比如叶如雪的做饭天赋。 事实上在这段时间我已经不止一次的带叶如雪进过厨房，但叶如雪对这行实在算不上了解，每次都将厨房搞得乱成一团，最后我只好礼貌的将她请了出去，告诉她从此以后你安安稳稳的等着吃饭就行。 没想到的是，这妮子以前早上还会自己煮煮粥，没想到这次过后再也不提煮粥的时候，只要我起的晚了点，摆在我桌上的必定是一波“爱心早餐”。 晚上叶如雪还没进门就在门口喊道：“好饿啊，饭做好了吗？” 我在刷着微博，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了一下，“你今天没吃饭？” 说着我从柜台走了出来，准备去厨房给她做些面条，先垫垫肚子，而叶如雪竟然直接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大厅的沙发上，靠着垫子斜躺了下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我无语道：“如雪，你干嘛呢？” 叶如雪有气无力的道：“快，小旭子，本姑娘快要饿死了。” 我只好先去厨房里点火，让她先帮忙看着点。 等热气腾腾的面条出来的时候，叶如雪竟然一反常态的跑到我面前，一把将面条抢过去吃了起来，没几分钟的功夫，连点汤都没有剩下。 我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忍不住道：“如雪，你今天饿死鬼上身了？” 叶如雪吃完美美的擦了擦嘴唇，又摸了摸明显已经有了一些幅度的肚皮道：“小旭子，味道不错。” 估摸着叶如雪也不会再想吃东西了，我又去煮了一碗泡面，准备垫垫肚子，等到叶如雪休息的差不多了，我还是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问道：“如雪，你今天怎么了？” 她慢悠悠的道：“没吃饭啊，还能怎么了？” “那你怎么不吃饭？” “没钱啊。” 我顿了一下从柜台里拿出这几天的收入，大概有三千块的样子，一起放到叶如雪手里道：“如雪，这些你先拿去用。” 叶如雪白了我一眼，“你干嘛？本姑娘像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我被她这一番不明不白的话说的云里雾里，试探性的问道：“那你今天怎么没钱吃饭？总不会是遇到小偷了？” “没，下午逛街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孩，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像是几天都没有吃饭了，在路边蹲着，我...” “行，我知道了，别说了，你把钱都给他了对不对？” 我忍不住打断道。 叶如雪朝我吐了吐舌头，“本来那个小孩看起来就很可怜，而路过的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帮他的，我只好将身上的钱全部给他，让他去吃点东西。” 我扶额道：“如雪，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路过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那个小孩钱呢？” 叶如雪呆滞了一下，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似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咬牙切齿的道：“我擦！我说呢？！怎么我带他去吃饭一直不愿意，没想到......” 听到几乎从来没有说过脏话的叶如雪爆粗口，我苦笑道：“行了行了，没事，就当买个教训了。对了，你给了他多少钱？” “我身上所有的现金啊。” 说着她掰了掰手指，接着道：“大概一千多块的样子...” 本来都准备上楼收拾一下的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从楼梯上栽倒下来，好不容易站稳，我咽了一口唾沫道：“多...多少？” 叶如雪伸出了一根手指，小心翼翼的道：“好像是一千三百多块...” 我恨不得在自己脑袋上拍两巴掌，妈的，在街上装装饿死就能分分钟入账一千多块，这种好事哪里找？ 我感觉我看叶如雪的眼神都变得的透着绿光，没想到这妮子竟然这么有钱... 拿一千多块买一个教训，估摸着也只有叶如雪这样的人姑娘才能做得出来了，而同样是富婆的秦薇薇就很聪明，她在这种时候一定不会轻易起怜悯之心。 “我...我去找他...” 叶如雪说着就要站起身来，我连忙拉住她：“别去了，现在天都黑了，再说等你去了，那个小孩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去哪儿找？” 叶如雪这才作罢，双手抱胸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一个劲儿的生着闷气，也不知道是生自己的气还是在生那个小孩而气。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好先上楼去收拾今天退房的客人的房间，收拾好了之后再下来已经快十点，叶如雪还和那会儿一样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 我找了一条毛毯走过去，轻轻披在她身上，这才听到一阵均匀的呼吸声，我哭笑不得的看了看，这妮子竟然就这样睡着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论教育方式上 这个点估摸着也没多少人入住了，我便关了客栈大门，小心的抱起叶如雪，准备送她去楼上休息，毕竟四川夜里温度和白天差别还是不小。 可能因为叶如雪睡得很死，根本没有发现我的动作，我一手从她略显丰腴的大腿下面揽住她，另一只手则是抱住她的肩膀，就像很久以前幻想过的电视剧里男主抱着女主那样，慢慢的将她一步一部的往楼上走去。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疏于锻炼，还是说叶如雪这妮子吃得太多，才走了几步，竟然感觉到有些累，嘴里也不由自主的喘起气来。 叶如雪的房间早就换到了二楼最里面的一个角落里，因为那里比较安静，原本挺好的一个位置，谁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让我有些有心无力。 刚刚走上楼梯，就在我忍不住要将怀里的姑娘一股脑儿摔下来的时候，脖子突然一沉，没防备之下，差点真的摔倒在地。 低头才注意到叶如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大部分身体都躲在毛毯里，只露出两只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我，见我发现了，从脖颈开始慢慢涂上了一层红晕。 我干咳了一声没有说话，叶如雪也没有说话，就用那样的眼神一直盯着我，两只手也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像一只金丝猴一样挂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第二呼吸正在加重，走路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起来。 平时只要短短几步的距离，现在却像是隔了一道鸿沟一般。 根本没心思去管怀里的温香软玉，好不容易将叶如雪抱到了房门前，却发现没有钥匙，因为之前叶如雪搬进来的时候说要保护她的个人隐私，连备用钥匙都没有留给我，一并拿走了。 我忍不住低头看了她一眼，她依旧像是毫无所觉，丝毫没有意识到我没有钥匙的事实。 于是我们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而叶如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怀里的温度再次飞快的上升了起来，而我已经感觉到双腿有些僵了，再不把她放下来，估计连站都站不稳了。 良久，叶如雪道：“王旭...你...你干嘛？” “...干!” 我咬牙切齿的道，话音刚落，叶如雪就从我怀里蹦了下来，一边后退一边警惕的看着我道：“你个流氓。” 叶如雪的离开让我如释重负，竟然有一种身轻如燕的感觉，似乎我只要轻轻的一跳，就能跳到对面楼顶，然后吸收月光精华，得道成仙。 当然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无奈道：“如雪，既然你醒了，你就自己开门吧。” 叶如雪像是才想到我没有钥匙，赶紧在腰间的包包里找了起来，谁知道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叶如雪脸色一变，尴尬地看着我道：“我钥匙不见了...” 我有一股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最后还是无语道：“行，拿我给你另外找一间房吧。” 叶如雪点点头表示同意，然而今天遇到的倒霉事似乎确实是无穷无尽了，明明平时只有一半的入住率，今天楼上的房间却几乎都有了客人，仅有的几间房的位置也不太好，而且里面的设施貌似还出了问题，叶如雪看了之后都是噘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最后我只好再次带着她来到了楼下我住的房间，虽然不大，可还能在地板上摆上一张凉席，这是最好的办法了，这房间胜在干净。 叶如雪道：“你不会要睡地上吧？” 我将凉席铺好，没好气的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叶如雪傲娇的哼了一声，说道：“那你先出去。” “出去干嘛？” 我愣了一下。 “本姑娘要换衣服，难道你也要看啊？等本姑娘收拾好了你再进来。” 叶如雪双手叉腰，十足一个泼妇的架势。 不过既然她这样说了，我也只好出去，临出门前嘟囔道：“这么矫情，还让我出去，又不是没见过...” 说话间又想到了以前我和叶如雪赤裸相对，相拥着过了一夜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画面，想到某些场景的时候，不由得笑了出来。 突然脑袋一重，一个枕头从我头上掉了下来，叶如雪脸色鲜艳如血，咬着牙道：“王旭！你再用这么淫荡的表情，就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我反应过来，心想一定是刚刚说话被她听到了，连忙抱着脑袋跑了出去，刚出门就听到门锁被死死扣住的声音。 我敲了敲门道：“喂，如雪，咱俩不用做的这么绝吧？” 随后叶如雪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哼，我是担心某些人垂涎本小姐的美色。” 我感觉额头上有几条黑线飘过，还垂涎她的美色？ ... 在沙发上坐着等了快半个小时，叶如雪才悠悠道：“行了，小旭子，你可以进来了。” 我推开门，之间叶如雪已经钻进了被窝里，睁着两只眼睛警惕的看着我。 我笑了笑关上灯，然后脱了外衣准备休息，然而没几分钟，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异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一团黑影朝我飞过来，我连忙伸手接住，只见是一个枕头。 叶如雪的声音在黑暗里传到我的耳畔，“凉席上睡着很不舒服吧，这是本姑娘赐给你的。好好收着。” 我“嗯”了一声将枕头枕在脑袋低下，准备睡觉。 然而叶如雪却精力充沛，似乎又睡不着了，说道：“王旭，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此刻已经很困了，但是我心里明白，我能对任何人发火，唯独不能冲着叶如雪，因为她帮我的实在太多，如果说秦薇薇拯救了我的前半生，那么叶如雪就是拯救了我的后半生。这个女子在大好的青春里为我付出了太多，不管她说什么，我也必须听她的。 我说：“你问吧。” “白天的时候，那个小孩，我看他真的很可怜，因此才把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 “我知道。要不这样，你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叶如雪了。” 黑暗里沉默了一会儿，叶如雪继续说：“王旭，你为什么要读书？” 叶如雪的话让我不知怎么回答，为什么要读书？我也迷茫了，想起以前的时候我爸说的那些话，我回答道：“其实我不想读书。” 第一百六十四章论教育方式下 “为什么不想读书？” 叶如雪对我的回答很难以置信， “我...原本以为读书并没有什么用，后来我爸用一些事情改变了我，只是可惜，我还是没能考上名校，到最后也只是来了萧大。” “我想听。” 眼睛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因此隐约能看到叶如雪侧着身子转了过来，一双剪水秋瞳在黑夜里透进来的星光下闪闪发亮。 我说：“很久以前我妈就离开了，只有我爸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将我拉扯大，那时候身边也有许多一直在读书的村里人，但是并没有感觉到他们的生活过得有多好，因此我觉得或许读书并没有什么用。” “于是我每天和几个朋友一起去玩游戏，到处溜，美其名曰学习压力太大，散心。但那之后不久，这些事情就被我班主任知道了，那时候的我们正在叛逆期，哪里能听得进这些话？于是依旧我行我素。” 说完我看了看叶如雪，她还是安静的听着，我拿来一瓶水，喝了一口道：“后来班主任因为担心我们几个会影响到其他人的学习，就叫了家长，另外几个同学的家长来了之后都是暴跳如雷，甚至有急性子的在办公室抽出皮带就准备收拾自己家的孩子，我以为我爸也会这样，那时候我都急死了。” “没想到啊，王旭你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叶如雪笑道，说话间朝我这边靠了靠，本来我们枕头的位置就是挨着的，只不过一个在床上，一个在床下，她这样一动，满头的青丝顿时倾泻而下，一股清香也随之袭来，我没好气的道：“你要是不想要这些头发了，就别收回去。” 叶如雪朝我吐了吐舌头，“继续继续，我不说话了。” 我接着道：“但是我爸来了，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发怒，而是跟班主任说一定会好好的管教我之后就带着我离开了学校，回去的路上说，读书没有用，还不如回家种地。从明天开始，就别去学校了，跟着他一起下地。” “刚开始我还很高兴，终于可以不用再面对那些无聊又枯燥的课本了，没想到的是，因为我身子弱，四川的夏天又很热，太阳也毒，才一周的时候我就黑了一圈，整个人也像是脱了一层皮一般，我爸却说，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很指望能把地种好？那个时候我在心里一直就盼望着什么时候能再回到学校里上学，我宁愿努力读书，也不要再继续吃这种苦了。” “终于，在一个月后，我爸见我实在坚持不了，又跟班主任好说歹说，终于决定让我重新回到学校，我想终于不用再吃苦了，心里比吃了蜜还甜，而那段时间，我爸还告诉我，要是我再不好好学习，就自己回去，老老实实的跟着他一起种地。我哪儿能再回去？只能努力读书，但认得天赋不一样，不得不说，有的同学平时看着都没怎么学习，考试的时候成绩就是比我好上一截，但我也勉强算是笨鸟先飞，因此还是考上了大学。” 黑暗里叶如雪点点头，伸手过来道：“好可怜，小旭子，来本姑娘摸摸...” “去去去，我还没说完呢。” 说完我又接着道：“那时候我挺高兴的，考上了大学，就意味着终于不用再回去跟着我爸种地了，但我突然想到，我家没有钱啊，我爸一直辛辛苦苦的种地，挣的钱也只够我在上大学之前的花销，而大家都知道，上高中和上大学需要的钱完全是两个层次，于是又犯难了，我想到这里，自杀的心都有了，没钱啊？那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我考的再好，那不也上不了吗？更何况我只是考上了萧大？！” “本以为我都以为这辈子读书时没戏了，没想到的是，一次我打完球回来，竟然看到我爸和村支书在签协议，我家有三块地，我的，我爸的，我妈的，而现在实在没办法，我爸只好将我妈的地卖掉，卖了两万块钱，这才有了钱送我读大学，而后来我上大学的时候，我爸也知道在农村挣不到什么钱，索性就也跑到了城里来打工，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爸受伤，我家的仅剩两块地差点被小叔霸占。” 说完我长舒了一口气，这些事像是一直压在我心里一般，现在说了出来，竟然觉得舒畅了许多。 叶如雪道：“王旭。” “嗯？” 她叫了一下就没了下文，我疑惑道。 “你一定会成功的。” 叶如雪像是在安慰我，又像是在提醒我。 我笑笑道：“那肯定，我是谁？行了，不早了，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来开客栈大门呢。” 叶如雪道：“睡不着。” 我一时无语，叶如雪过了一会儿又小声道：“王旭，要不...” “要不什么？” “要不你上来睡吧，下面是不是睡着是不是很不舒服？” 我能想象得到，叶如雪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气，但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站起来走到她身前，轻轻的拍着她后背道，“没事，要不你就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睡。” 叶如雪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很随意的女人？” 我摇头道：“你要是随便的女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不随便的女人嘛？” 叶如雪看着我没说话，我还以为她睡着了，正打算睡觉，叶如雪却突然探过来在我脸上啄了一下，我不敢相信的摸着脸颊，“如雪，你...” “睡觉吧。”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如雪打断道。 喉咙里的话被我生生咽了下去，我摇了摇头，刚往回走了一步，叶如雪突然一把拉住了我，没有防备之下顿时被她拉的一个踉跄，倒在了床上，而我身下就是一层薄薄的被子，再下面就是她诱人的身躯，暗夜里很安静，她的呼吸愈发的急促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离开 叶如雪的样子就像一只瑟瑟发抖的羔羊，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化身成了一头饿狼，眼见叶如雪媚眼如丝的娇羞神清，一直坚守着的那道门终于土崩瓦解，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了。 ... 第二天一早我和叶如雪是被楼上急着出门的客人的敲门声惊醒的，醒来的时候叶如雪正蜷缩在我怀里，就像从前那样，唯一不同的是，彼时的我还有足够的定力，而现在得的我，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叶如雪睡得很沉，我想起身给客人开门，没想到她抓着我的手紧紧地，怎么也不愿意松开，只好让客人再等等，等我悄悄的从房里出来，已经是快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那客人见我这副模样，笑道：“小伙子，注意身体啊。” 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那客人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连忙低头看过去，只见几道深深地牙印到现在都没有消失，像伤疤一样异常显眼，我说了声不好意思，连忙开了门，接着找来自己的衣服穿上，回头再见叶如雪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睡着，但却依稀可见脸上有些痛苦的表情。 我点了一支烟，不知道该怎么做，昨夜的我失去了理智，完全顾不得那么多了，但事后就后悔了。 摇了摇头索性也不去想，去厨房熬了点粥，静静地等着叶如雪起床。 我揉了揉脑袋，心乱如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叶如雪原本只是来游玩，没想到先是损失了一大笔钱，现在连自己都给丢了。 等了一会儿快到中午，想着这个点应该也不会有人来住客栈了，我便将粥温了一下，送到叶如雪的床边，而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穿着内衣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窗外是一面墙。 我尽量不打扰她，然后走了进去，给她披了件外衣，然后道：“如雪，对不起。” 叶如雪转过头看了看我，脸上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失落和气愤，反而抿嘴一笑，皱着鼻头像是撒娇一般：“我饿了。” 我呆滞了一下，连忙把那碗粥端了过来，叶如雪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以前你可以，为什么不呢？” 我坐在一边看着天花板，突然听到叶如雪说话，连忙转过头去，叶如雪已经喝完了粥，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我干咳了一声，正想离开，叶如雪突然抱住我，靠在我胸口道：“王旭，答应我一件事。” 我点点头：“什么事？” “如果你三十岁的时候还没有结婚，我就嫁给你。” 叶如雪十分平静的说完，随即抬起了头，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满含期待望着我。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道：“你这么好的女孩子，又有谁舍得丢下你呢？” “不要说三十岁，就是现在...”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不妥，后面的话再次被我吞回了肚子里。 而叶如雪听完前半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喜，又见我突然闭口，神色间划过一丝失望。 我看的清清楚楚，一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道：“如雪，我现在一无所有，不能给你承诺。” “你就不能骗骗我吗？” “如雪，你知道的，我一般不说谎。” 叶如雪没有回答，但肩膀却不自然的耸动起来，我知道她哭了，可是我却没有感到深深的无力，一个家境优渥的女孩子将生命中最重要的的东西已经给了我，可我却连一个哪怕只是骗骗她的承诺都说不出口。 要是我能看到自己，我都想指着自己的鼻子骂一句：人渣！ ... 接下来的几天我本以为叶如雪会生气，没想到一到晚上，她总会准时的来到下楼主动替我关上大门，然后不由分说的将我拉到房间里，第一次在我还明白过来之前，叶如雪的热吻就到了唇边，于是接下来的一周里我们几乎是夜夜笙歌，白天的时候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的，一如既往的开玩笑，拌嘴，直到一周的日子终于过去，月底的那一天... 叶如雪靠在我胸前说：“王旭，我买了明天上午的机票，我得走了。” 我点点头，我没有勇气去挽留她，更不知道有什么理由去挽留她。 那一夜我们都很平静，两个人和第一次同床一般，相拥着彼此睡觉，并没有像做过之前那样颠龙倒凤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空如也，旁边的桌子上摆着两串钥匙，我穿上衣服拿起钥匙上了楼，然而在叶如雪的房间里同样没有她的影子，只在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味道。 我有些失神，回到楼下的时候差点摔倒，一切都那么熟悉，但却少了一个人。 我坐在柜台的凳子上，恍惚间叶如雪似乎坐在我身边，对着手机屏幕上的一道看起来极其诱人的菜式问我：“小旭子，我要吃这个。” 我说：“没看到吗？这儿写着，图片仅供参考，是假的...” “我不管，我就要吃。” “好好，我待会儿给你做...” ... “啊呀，王旭，怎么你做的菜这么丑？” “废话，都说了图片仅供参考。” “唔......好好吃...” ... 这时候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我惊讶的看着楼梯，不敢相信的看着一身鹅黄色长裙，正朝我微笑着的叶如雪，她熟悉的声音让我如闻天籁，“小旭子，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好看。” 我呆呆的走过去，刚想伸手拉住她，但一阵凉风吹来，她的身影突然就这样消失在我眼前，空气中似乎都还残留着她的声音，“既然你说好看，今天本姑娘就穿这身衣服上街了。看本姑娘迷倒一群小男生回来给你看。” “得了吧，就你...” “王旭！你是不是找打...” ... “哥，哥，听得到吗？” 这时候眼前突然站着一个年轻人，穿着年轻人里很流行的黑色卫衣套装，背着一个电脑包，脸上青春期的痕迹尚还没有完全褪去。 而我也还坐在柜台前面的凳子上，我反应过来，说道：“不好意思，你有什么事？” 年轻人尴尬地摸摸脑袋，“哥，我能问你一下吗？前几天和你一起在这儿的那个美女去哪儿了？” “去哪儿了？” 我不知道是在重复他的话还是在问自己，“她去了一个我永远也到不了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六章追 “你是哪里人？” 年轻人愣了一下，答道：“我是河北人。刚毕业，来四川旅游的。” 见我没说话，他又道：“哥，我观察你好几天了，你好厉害，居然能泡到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收我做小弟吧。” “可以，不过有个要求。” 我想了起来，他似乎是这几天入住的，而这几天正是我和叶如雪“如胶似漆”的时候。 年轻人拿出自己的身份证，扶了扶眼镜道：“哥，我叫刘博文，你要我帮什么忙只管说，我一定不推辞。” 我有些奇怪，这人莫不是个傻子，不过我没工夫想太多了，我从柜台里取出了一半的现金，接着将他的身份证放进了兜里，说道：“我现在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客栈，如果我回来的时候还没有问题，你就在客栈里工作吧，到时候我将江湖上失传多年的泡妞大法教给你。” 刘博文认真的点了点头，“好。” 我将办理入住和退房的流程告诉了他，不过还是留了个心眼，柜台里装钱的密码并没有告诉他，只是说如果有人来住店，钱让他先收着。 刘博文竟然真的答应了，身份证放在我这里竟然也不担心，我索性也不管了，又叮嘱了两句就跑了出去，打了个出租车就往机场的方向过去。 出租车师傅听到我要去机场，一开始吓了一跳，因为这里到机场坐专线大巴和公交车只要几十块钱，但坐出租的话少说要一千块钱。 不过听到我一再坚持，出租车师傅也没有犹豫，油门一松出租车就飞了出去。 我坐在后排看着手机上的那个电话号码，犹豫着要不要拨通，叶如雪昨晚和我说过，她是今天上午十点的机票，而现在已经八点半了，只有一个半小时，正常情况下就算打的过去也得两个小时，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了，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司机师傅加速，最后气的司机师傅破口大骂，“小伙子，你想死也不用捎上我，我现在已经开到一百码了，你要是还嫌慢，就下车去找别人去。” 我意识清醒了点，连忙道歉，最后答应多给司机师傅一百块，司机师傅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在后座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向后退去，我觉得不能再犹豫了，既然已经决定去找她，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在手机上编辑着短信：如雪，十点之前无论如何在机场等我。” 手机上的发送标志是一个邮箱上冒出一只鸟朝着天边飞去，以前我觉得短信快捷无比，现在却觉得慢的让我头疼。 不知道叶如雪有没有收到消息，直到我到了双流机场外面，她也没有回复我的意思。 而在平时足足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在我的催促和司机师傅各种抄近道之下，竟然只花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给了司机师傅一千二百快，司机师傅笑嘻嘻的退了我一百块钱，说和我有缘，临走前给了我一张名片，告诉我以后要坐车尽管找他，整个成都三环内二十分钟随叫随到。 我只当是玩笑，没有理他，司机师傅也没在意，又去机场另一头接客去了。 我将名片揣到兜里，朝着候机室的方向跑了过去，现在时间是九点四十五，距离叶如雪登机也只有几分钟了，我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我一边在候机室奔跑一边拨着叶如雪的电话，希望她能接到我的电话。 但电话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叶如雪始终没有接，我干脆放下了手机，在候机室飞快的找了起来。 这时头顶的广播传来声音，“前往杭州的旅客注意了，航班即将出发，请还没有登机的旅客尽快登机。” 我愈发急了，广播响了三遍，我终于找到了那架开往杭州的客机，旅客通道里陆陆续续有人进去，却不见有那熟悉的身影。 难道叶如雪已经上了飞机，关掉了手机吗？ 我拨通电话，但手机里传来的并不是关机提示音，而是无人接听的提示音，我一屁股坐在登机口的椅子上，看着检查登机牌的乘务人员在那儿一遍又一遍的催促着要登机的旅客赶紧登机，而我周围已经没了其他人。 “王旭。” 因为长时间的奔跑，才低下头我就感到头晕目眩，这时身边传来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我猛地抬起头，只见叶如雪穿着熟悉的长裙，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流苏，精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如雪。”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一把抱住了叶如雪，叶如雪却带着笑意道：“放开我，被别人看到了。怪不好意思的。” 这时候旁边登机口前的一位乘务员走了过来，问道：“先生，女士，你们好，请问你们是这次航班的客人吗？如果是的话，请抓紧时间登机，飞机还有两分钟关闭舱门。” 叶如雪对她笑了笑，“是的，我马上去。麻烦你稍等一下。” 说完又转过来看了看我，帮我理了一下额前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说道：“小旭子，我很快就会再回来的。一定要等着我哦。” 说完叶如雪第一次如此主动地吻上了我的唇，就像是曾经我无数次对她那样的强吻一般。 简单的停留之后叶如雪和空乘一起走进了登机通道，看不到她的身影，我却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心里那颗大石头稳稳地落了地。 这时候才感到一股浓浓的疲倦袭来，我坐在凳子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缓解着刚才因为长时间奔跑的低血压后遗症。 ... 回去的时候我坐的公交加地铁，去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回来却在车上呆了足足三个小时，下车的时候我暗自庆幸坐的是出租，不然真的可能见不到叶如雪了。 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阳光依然浓烈的照耀在洛带，温度却没有正午时分高了，刘博文穿着体恤在柜台前看着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我走过去拍了拍桌子，“刘博文。” 刘博文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在地上，我说：“你在做什么？” 刘博文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道：“哥，我在玩游戏。” 我笑了笑，其实我刚刚就看到了，他在玩着一款最近很火的叫做开心消消乐的游戏，而我走了一下午，放心的将客栈交给他，没想到还真的有客人入住，那些房费也整整齐齐的放在柜台电脑的旁边。 我说：“行，刘博文，你被录用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本客栈的三把手。” 第一百六十七章三把手 刘博文愣了一下，“哥，为啥是三把手？” 我没好气道：“你还想当一把手咋地？” 刘博文连忙摆手：“不是，我是说，你是一把手，我是三把手，那二把手呢？” “自然是你说的那个大美女。还能是谁？” 说完我将身份证丢给他，刘博文接住道：“哥，我是学计算机的，那会儿我在这里弄了一下那个入住和退房系统，发现有些问题。” 我惊讶的问：“你想自己改一下？” 没想到的是，刘博文这人竟然对陌生人毫无防范之心，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的相信我，可他的专业技术竟然这么了得。 刘博文嘿嘿笑道：“嗯，这个系统用起来不太方便，不过只要我改一改源代码，就能修复一些东西。” 我摇摇头道：“行，你看着改吧，对了，你跟我来。” 刘博文点点头跟我去了一楼另一个房间，我打开了门说：“这间房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你就住在这里。我还不怎么了解这边的行情，不过既然你的计算机功夫不错，以后给你三千一个月，外加提成，怎么样？” “哥，我以前可是拿过市级的奖项的，这些东西都是小儿科。” 刘博文激动地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我惊讶道：“你不满意工资？” 突然想起来，在成都这个地方，三千的工资对于一些没读过书的人来说确实算还不错，但对刘博文这样某一个领域有特长的毕业生来说，貌似确实有些寒酸了。更何况这两年计算机行业正热门，我应该考虑一下重新给他定一定工资。 然而我还没说话，刘博文又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想说的是，哥你给的工资太高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工资就不必给我了，只要这家客栈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样？” 我一乐：“你说你一学计算机的，还懂股份？” 刘博文道：“嘿嘿，虽然我的主业是计算机，但是我修了双学位，第二专业可是工商管理，虽然只是个本科生，不过对这些还是有些了解的。” 我突然明白了刘博文的意思，不由笑道：“原来如此，你早就看中了这家客栈。” 刘博文再次忙不迭的摇头，“不不，哥，我真的是想跟你学习怎么泡妞的，我之前遇到过很多女孩，可是都拒绝了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我哑然失笑，这还能有什么原因？说句实在的，刘博文如果脸上没有那么多青春痘，看起来也还算蛮清秀，但就是因为这些青春痘，才成了阻碍他和那些妹子之间进行深入交流的障碍。 我拍拍他肩膀，“行，随你吧，不过这家客栈目前还小，你要确定是要股份还是要工资。” 刘博文毅然决然的道：“股份。” 我没有再说什么，去外面文印店打了几张合同，刘博文确定无误之后当即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我的客栈里多了一个人，我也终于拥有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员工。 当然，我在主观上将江湖排除了，毕竟那里的发展其实和我没什么关系，我也只是打打酱油，要是这样都能拿到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实在是太容易了。 虽然我已经离开了杭州，但田野和孙源还是不时会跟我说一下杭州江湖的发展情况，在我走之后没多久，江湖那条废弃步行街就重新走上了再次开发的正轨，在现在这种态势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江湖的业绩只好一天比一天好，说一句蒸蒸日上也不为过。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博文整天就蹲在柜台，一边替代我的工作为顾客办理入住和退房的手续，一边修改着系统的源代码，我抽空悄悄去看了一眼，那些代码，对我来说就像是蝌蚪文，看得我头晕眼花，暗自发誓再也不碰所有的有关于A,B,C,D,JAVA等等之类的语言。 但让我头疼的是，刘博文和叶如雪一样，同样进不了厨房，于是我在这家客栈的存在感几乎就降低到了仅限于做饭。 然而没几天，一直是通过视频聊天的孙源突然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杭州那边出了一些问题，我以为是江湖的运营遇到了阻力，没想到孙源却告诉我和江湖无关，是秦雨传媒和李氏只见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 天天都有关于两方企业的所谓“内幕消息”爆出，某高官又收受贿赂，造成了企业的亏损，双方各自的企业也开始打起了战争，比如秦雨传媒的报纸，自媒体等各种渠道已经在大肆宣传李氏为了上位，曾经做过哪些令人发指的事情，与此同时，李氏自然也不会轻易松口，在宣传这个秦雨的强项业务上干不过秦雨，但其他方面的势力却远比秦雨传媒强上太多。 最后用孙源的话说，整个杭州城的商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几乎闹到了满城风雨的地步。 我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中，现在洛带的客栈事业刚刚稳定下来，如果我再次去到杭州，等于是完全将这边交给了刘博文，但以他的能力，平时收收银，给客人登记一下还行，一旦真的有什么事情，恐怕还是有些力不从心。 而我如果不去杭州，秦薇薇只要有一着不慎，就会倒在李氏的攻势下，毕竟这么多年的底蕴上，秦雨传媒和李氏企业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尽管我相信在每一步的考虑上秦薇薇不会轻易犯错，但相对而言，李氏企业的容错率要高得多，用经济学的话说：这根杠杆的话语权完全不在秦雨传媒，而是取决于李氏集团。 第一百六十八章义不容辞 或许人生中很多时候都是这样，总是会在不经意间让你陷入一个两难的选择中，美观都一样，只是或早或晚。 在客栈里的日子其实不长，从我来到洛带，满打满算也顶多能有一个月时间，但这些日子的经历却让我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不止是莫名其妙和叶如雪迈出了那临门一脚，还有一个奇怪的大学生——刘博文的到来。 我坐在客栈门前的小河边，一边看着往来的人们，一边点燃了一只烟，仔细的回忆起来这些日子，但让我惊讶的是，似乎自从我那个夜晚遇到了秦薇薇开始，我的生活就像一潭死水般平静的湖面被投进了一颗石子，转眼间什么都变了，我不再是从前那一条咸鱼，反而在一些不可抗力的推动下，逐渐在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靠拢。 那天我遇到了秦薇薇，然后她向我提出陪她一起玩吃鸡的要求，最开始她对我的印象很差，但接下来我遇到了那伙流氓，见义勇为的我赢得了秦薇薇对我态度的改观。 从那以后，我和秦薇薇就像是朋友一般，而那一次她的突然离开，以及李东的到来让我意识到我和她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如果在正常的生活发展轨迹下，我们终其一生也未必有见面的机会，但命运就是这么奇怪。 我不仅最需要钱的时候遇到了成熟冷艳的秦薇薇，还在秦薇薇离开的那段日子里认识了青春灵动的叶如雪。 那个除夕夜，沈悦在电话里提出的分手让我几近崩溃，而有着孙源和叶如雪的帮助和安慰，再加上已经两年没怎么联系，感情似乎也变淡了的缘故，我竟然很快就习惯了这个事实。 后来我和叶如雪一起去游山玩水，她的心思我也猜到了一些，但却不敢说出口，于是乎短短的半年间我和叶如雪还有秦薇薇之间竟然形成了一个奇妙的平衡，谁都没有去打破。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给了自己一巴掌，这不是渣男是什么？！ 而我这像是抽风般的一巴掌也吸引了桥畔游人的注意，纷纷朝我看过来，我也没理会他们的目光，依旧我行我素的叼着烟，就像曾经想象中的那个自己，那个不良青年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兜里的烟已经抽光了，身边的草地里藏着一大堆烟头，我苦笑了一声躺下来，看着还不算刺眼的下午的阳光。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就看到叶如雪发来了一条消息，“小旭子，在杭州等着我，本姑娘很快就回来。” 我笑了笑回复道：“随时恭候大驾。” 刚准备按下发送键，余光突然瞥到最近的短信列表，摆在最上面的除了10086一如既往的给我发的催费消息，就是孙源发来的消息，那条短信我才看了，内容是李氏集团现在正在从房地产行业转变风向，不断用各种手段来攻击秦雨传媒，秦雨传媒现在的处境很不好，甚至在一些不懂行的人们眼里已经变成了臭名昭著的样子。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删掉了刚刚打出来的一排文字，没有回复叶如雪。 我起身摸了摸兜，习惯性的想拿出一支烟点上，却没有找到，这才想起刚刚一包烟已经被我抽完了。 走回客栈的时候刘博文正在低着头看着他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我说：“博文，我现在有事，要去杭州一趟，所以这里就麻烦你帮我看着一下客栈了。” 刘博文先是扶了扶眼镜，随即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惊讶之后随即脸色涨的通红，激动的道：“王哥，你真打算让我暂时负责客栈？” 我点点头平静的道：“嗯，已经说出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还会有假吗？” 刘博文一个劲儿的点头，还不时搓搓手，像极了一个被大人委以重任激动地不能自已的孩子。 我告诉了他柜台下装钱的抽屉的密码，还有客栈的水电开关，就急匆匆的上了楼。 本来以为我会很平静的面对秦雨传媒已经遭遇大难这个事实，但没想到的是，当孙源连续几天告诉我秦雨传媒的境况确实已经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我还是控制不住的动摇了。 在手机上买了今天晚上最后一班（已经是晚上七点）去杭州的机票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如雪，对不起。 再次叮嘱了刘博文一些客栈的注意事项，我便坐上公交车，接着转车坐上地铁和机场专线。 当我坐上飞机到飞机落地，已经是凌晨一点，因为在候机室的时候已经跟孙源打了电话，告诉他我今天会去杭州，而他又问到了我的航班次之后才挂了电话。 因此我才出机场，就看到孙源那熟悉的小白车停在外面一个显眼的位置，我笑了笑走过去，只见副驾驶上也坐着依然不修边幅的田野，两人见我都笑道：“快上车吧。” 孙源一边开着车一边问我：“旭哥儿，看起来你回去了之后的这小日子过得不错嘛。没几天都长胖了。” 我无奈道：“胖了？孙源，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瞎了？” 田野转过头来看着我道：“王旭，说起来你小子才回四川几天，就变白了一截。” 我摇了摇头，笑笑没说话。 孙源又道：“旭哥儿，能说实话不？” 我在后座点点头，说道：“行，你问。” “你是不是想去帮忙？” 孙源说话的时候放慢了车速，看着我几乎是一字一顿道。 我一时语噻，不知该怎么回答，要说是为了去帮忙，我确实是这样想的，虽然比之从前，我依然是一无所有，但我现在明白了，就算我一无所有，可我毕竟是个男人。 不管秦薇薇和我现在是什么关系，朋友也好，爱人也罢，甚至说是姐弟，但既然她当初毫无保留的相信我，于情于理我都不可能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放着不管。 我点头道：“嗯，我是想着回来帮她。” 孙源苦笑道：“旭哥儿，这可是两个商界大佬级别的人物对阵，你去了无异于飞蛾扑火。” 我认真的道：“这事情你不用劝我了，如果今天是你们出了事情，我也会义无反顾的过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好久不见 一路无话，因为已经是深夜，我们三个便在孙源家里挤了挤住下来，之前已经说过，孙源家的房产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他在杭州常住的地方就有好几个，之前因为开酒吧需要资金，将其中一间作为抵押暂时没了产权，而另外至少还有两处，一处是他平时住的地方，比较小，不过刚好适合他这样的单身狗，另一处比较大，因为也只有他一个人会去住，因此显得很冷清，所以基本不会住在那里，而今晚因为人比较多，自然而然的就住到了那家大些的房产。 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还没睡着，才注意到十二点的时候叶如雪发来的短信，问我为什么不回她信息，她现在很生气，表示明天就要去洛带收拾我。 我笑了笑，正想回复，却看到现在已经是深夜，便打消了念头，而因为秦薇薇和秦雨传媒现在的形式岌岌可危，我也暂时不去想叶如雪，先想办法帮秦薇薇度过这次难关再说。 ... 尽管晚上睡得很晚，但因为长时间的作息已经固定，第二天还是一大早就醒了，睁开眼的时候窗外还没有透过阳光，只是显得有些冷清，我洗漱完毕，点了一支烟，开始想着今天该怎么告诉秦薇薇我回来了的消息。 秦薇薇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女人，我一直很清楚，但她又很固执，许多的时候冷静的可怕，完全不像一个明明应该很感性的女人。 如果我就这样去告诉她我回来了，傻子也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以秦薇薇的性格，就算我帮不上任何忙，她也不会理我，甚至可能将我赶走。 我摇了摇头，还是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算了算时间，估摸着秦薇薇应该已经起床了，我给她发了一条短信道：“薇薇，咱们有多久没见了？想我了吗？” 我尽量用调侃的语气，生怕她发现我的计划。 很快秦薇薇的短信就回了过来，“不想，听说你去了洛带，那里怎么样？好玩吗？” 看到消息的时候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惊，秦薇薇和我之间隔了岂止千里，我也没有告诉过她我去了洛带，但她却一口说了出来，这让我不得不再次臣服在她强大又准确的信息渠道上。 不过话说回来，秦薇薇作为秦雨传媒的CEO，其主营业务就是宣传和信息的收集和发布，能轻易的了解我的动向，自然不算什么。 我继续给秦薇薇发消息道：“这边的风景很好，我在这边开了一家客栈，你要是心情不好，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每一句话我都要思索再三才决定发出去，确保语气没有任何问题，至少要在短信上给她一种我还在洛带的假象，不至于让秦薇薇一下子就猜到了我已经来到了杭州。 “好，我现在去吃早餐，晚点再聊。” 秦薇薇的回复及时到了，我有些愧疚，她独自面对来自李氏的威胁已经很费力了，没想到现在还被我欺骗，尽管是善意，但我想任何一个人在知道事情始末之前也不会好受。 我又道：“薇薇，我过段时间可能会去杭州，到时候我给你个惊喜。” 点击发送按钮的时候我暗自舒了一口气，我已经明说了我过段时间来杭州，相信她不可能再想到实际上在几个消失之前我就已经到了。 “什么惊喜？” “你想看吗？” “当然。” “那我不告诉你。” “你要是现在在我面前，我可以保证不打死你。” 看到秦薇薇发来消息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鱼终于上钩了，而即使隔着屏幕，我也能想象得到秦薇薇现在的心情一定还不错，毕竟她是个很认真的人，现在却连网上的段子都学会了。 “好啊。那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打出这条消息的时候我就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跟孙源和田野打了声招呼便出了门。 果然，在我刚坐上出租车的时候，手机就再次震动起来，“你现在还能立刻出现在我面前不成？” 我没有回复她，而是尽量平息着内心有些激动地心情，跟司机师傅说了声秦雨传媒大楼，就开始想起待会儿见了秦薇薇的措辞来。 ... 杭州的早晨一如既往的堵车，尤其是在现在这个点，一向是堵车的高峰期，不过因为住的地方离秦雨传媒大楼有些距离，因此去的时候也差不多到了九点，刚好赶上了秦雨上班的时间。 上了电梯，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中按下了秦薇薇所在的楼层，我便走到了电梯最里面，想象着待会儿趁秦薇薇不注意，悄悄的走进她的办公室，她会是什么表情。 而现实也确实没有出乎我的预料，跟勤快的秘书小罗好说歹说了半天将我放到了秦薇薇办公室的外面，我正准备进门，透过玻璃窗户却看到秦薇薇此时正一脸担忧的看着手里一份文件。 我深呼吸了一口，敲了敲门。 “进来。” 秦薇薇头也没抬的说道。 我干咳了一声，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见秦薇薇毫无发觉，我走到她的办公桌面前。 秦薇薇道：“文件放在这里，你先出去吧。”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秦薇薇还是秦薇薇，一身黑色的工作服，简洁利落的长发，隐藏在办公桌下面的姣好身材和那张不施粉黛的容颜，一切都是那么熟悉。 当我走近的时候，一开始令我有些不舒服，后来却又让我欲罢不能的香水味慢慢飘进了我的鼻腔。 “你...” 秦薇薇似乎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亦或是以为我是她某位禀报文件的职员，见我迟迟不说话，也不将“文件”放在桌上，更是没有离开的意思，皱了皱眉头不悦道。 “你怎么来了？” 而她在看清面前的人的一瞬间，神色也一下子就变了，从不悦到欣喜，再恢复到从容。 “薇薇，好久不见。” 第一百七十章一个要求 秦薇薇站起来从一边的桌上给我拿了一瓶水，随即自己也不继续坐在办公桌边了，而是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笑道：“我还以为你在洛带呢？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说我是刚到你信吗？” 我说着也笑了起来，因为刚到有很多种含义，我今天凌晨到的，可以说是刚才，而几分钟前到的，自然也是刚才。 秦薇薇白了我一眼，“我说的是你什么时候到的杭州。” “今天早晨。” 我说完就迎上秦薇薇复杂的眼神。 秦薇薇像是突然之间沉默了，端起之前泡在桌上的一杯咖啡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而我本以为我会有千言万语，但真的到了这里才发现，我根本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秦薇薇道：“进来。” 进来的是秘书小罗，小罗朝我笑了笑，拿来几份文件放到秦薇薇桌上道：“秦总，刚刚收到的消息，李氏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在房地产业的后招，这两天他们的贸然行动可谓是损失惨重。” 秦薇薇点点头，对小罗说道：“好，我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小罗点点头就出了门，见她摇曳着腰肢走远，我忍不住道：“薇薇，秦雨传媒...” 秦薇薇摇摇头，看着窗外道，“现在形式依然不明朗，我们需要的是更多时间，只是没想到李东竟然这么着急置我于死地。” “你们一定会成功的。” 我冲着秦薇薇笑了笑，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一边看着杭州城的风景，一边思索着我来到了杭州，可我能为秦雨传媒做什么。 秦薇薇将咖啡杯放到桌上，坐回椅子上，说道：“王旭，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先坐会儿。”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之前我就感觉这件事有疑点，现在综合之前孙源告诉我的消息，我才明白那不对的感觉是来自于哪里。 或许是因为刚刚我在想事情，目光一直在秦薇薇身上，而她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没有意识到我的到来，没一会儿双腮竟飞上两片红霞。 “薇薇，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等你好消息。” 跟秦薇薇道了别，我径直离开秦雨传媒大楼。 在楼下路过铁通快递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再怎么说我曾经也是铁通的一名员工，而且刘祥华还待我不薄，我应该进去看看他，但现在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劝着自己，现在要以秦雨传媒为重，其他事情都可以放到一边。 我很了解秦薇薇，也正因为这种了解，也深知现在孤身一人的她对秦雨传媒这家寄托着自己父亲意念的公司的感情有多深重，对她来说，或许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失去，唯独这家公司，如果在她的手上被别人毁掉，恐怕她比千刀万剐还难受。 ... 在街上的时候我拨通了手机上一从来没有打过的电话号码，电话很快接通。 我问道：“你在哪儿？” “我？我在横店，怎么？你有事？” “秦雨传媒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 听到从他嘴里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几个字，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火，我有一种想要扔掉手机，将他暴揍一顿的冲动。 我强压下怒气道：“你就没想着帮帮忙？” “帮忙？我为什么要帮忙？”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浮，很难想象，曾经在铁通外面，秦薇薇就是挽着他的手，和他一起亲密无比的离开在我面前。 没错，他就是潘宇，我是在想不明白，作为秦薇薇的男朋友，他就没有哪怕一丝的帮助秦薇薇的想法吗？ “你是他男朋友，你不帮她谁帮？” 我说完之后感觉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要是他在我面前，我一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拳。 潘宇沉默了一下，“你想我怎么帮忙？” 我冷笑道：“好啊，看样子你还真是打一开始就没有想过帮忙，呸，我真是看错了人。薇薇这番好意，真是喂了狗。” “王旭，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喷人...” 潘宇刚要说什么，突然声音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深呼吸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他接着道：“王旭，行，我不跟你计较这个。你要我帮忙也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呵，你的女朋友，你帮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现在还需要我答应你的什么狗屁条件？” 我已经完全对这个人失去了信心，只恨自己当初眼瞎，为什么没有在秦薇薇一开始跟我说的时候就将这个狼心狗肺的人狠狠地收拾一顿，让他知难而退。 潘宇丝毫不在意我说的话，继续道：“我不管你怎么说。总之你记住了，要想我帮忙，你就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请你不要再打电话过来。” 说完便传来挂断的声音，我看着手机一阵失神。 我想问问秦薇薇，他和潘宇之间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既然是情侣，在对方最困难的时候施以援手不是最基本的要求吗？ 如果不是他们俩的感情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现在潘宇会见死不救？ 我揉了揉脑袋，现在秦雨传媒和李氏集团势同水火，两边可能都支撑不了多久，尽管那会儿秘书小罗说的云淡风轻，但我知道，那只是暂时的，如果现实真的如同她话语里这么轻松，恐怕现在我应该是坐在和秦薇薇一起在她家里玩着游戏，或者是她正端着刚刚熬好还冒着热气的小米粥，往楼上不疾不徐的走着。 而在这个时候，潘宇作为当红的小鲜肉之一，只要他在各个公众渠道上力挺秦薇薇，就算只是一点点帮助，也能在这场战争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更何况以他在娱乐圈的能量，粉丝的力量是无限的，能起到的作用远不止一点。 我感到有些饿，走到路边一家快餐店点了一份快餐，刚准备吃，却又忍不住拿出了电话。 拨通潘宇的号码，待接通之后我问道：“潘宇，你要我答应你什么？” “怎么？同意了？” “不，我得先知道你要我答应什么？！”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凭我自己的力量极为有限，认识的人当中拥有足以影响胜利天平的人中恐怕也只有孙源他爸了，但他爸绝不会看在我的面子上跟在杭州势力庞大的李氏集团死磕。 也就是说，我现在除了找潘宇，已经别无他路。 第一百七十一章回酒吧 电话那头潘宇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可能你做不到。” 声音有点吵，似乎有人正在和他说话，不过他并没有接。 “呵呵，你也不用激我，直说就行了，能不能做到是我的事。” 我不想和他多废话。对于他说的什么要求，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能有什么东西让他这么看重，要钱没有，屌丝一个。 “好，那我就直说了。” 潘宇顿了顿接着道：“我的要求就是，你离开薇薇。” “离开？” 我愣了一下，“我们本来就没有在一起过，何谈离开？”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和秦薇薇需要离开这个词吗？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系的确亲密到连我们自己都说不清，但离那无微不至，彼此呵护的爱人关系还差着十万八千里远。 潘宇道：“事已至此，你还要装傻吗？” “装傻？我装什么傻？” 我冷笑道：“你不想帮忙就明说，何必拐弯抹角？” “你真不知道？” 潘宇的语气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而我则是更惊讶，事已至此？我脑子一团浆糊，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只当他是不想帮忙，故意在找借口推辞。 “我应该知道什么？” 我也疑惑道。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下，潘宇似乎走到了一个稍微人少的地方，周遭的杂音也一下子少了起来，潘宇道：“好，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我今晚就告诉你。也让你心服口服。” “你...” 我刚想说话，电话已经被挂断，我有些不爽，想起他刚刚说的今晚跟我说清楚，正要发个短信问他什么意思，手机一震动，一条短信就显示在手机屏幕上。 潘宇道：“王旭，今晚在江湖等着我，我看你有什么话说。” 我摇了摇头，莫非是在我离开杭州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根据孙源传来的消息，和我有关的或者能够影响到我的事情似乎一件都没有发生过。 我深呼吸一口，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些不知所措，我不太明白，城市依然还是那个城市，但城里的人却不再是之前的人。 因为之前离开杭州的时候将租住的单身公寓退掉，现在除了孙源家，我可以说是没有了去处，只好坐上公交车朝着江湖的方向远远行去。 走的时候是中午，一路转车，再加上注意力不集中，经常莫名其妙坐过了站，只得又跑回来，于是就浪费掉了许多时间，到酒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再过一会儿就是晚饭时间了。 到酒吧的时候江湖才开门不久，几名服务员还在打扫着大厅，见我进来，都惊讶了，随即唧唧喳喳的跑过来，围着我问这问那，最后唐静走出来解围，才得以拜托。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刚接触到这些女孩时，也就是招聘的时候，我给她们留下的印象是一个严肃认真，不苟言笑的人，而在之后的时间里，她们很容易就发现了我骨子里的宅男体质，知道只要做好了自己分内的事情，即使调侃我，我也一般不会生气，顶多黑着脸吓她们一下，这才给了她们和我打趣的勇气。 就连在一开始内向无比，面对陌生人显得手足无措的周晨晨也笑着跟我问候了几句。 没想到即使这么长一段时间不见，她们依然如此活泼。 快到吧台的时候刚好看到换好衣服的保安队长陈铭走过来，陈铭见到我愣了一下，随即道：“王先生你回来了？!” 我点点头道：“陈铭，你的保安队长的位置还在吗？” 陈铭摸了摸脑袋，一脸憨厚的样子很难让人想到他曾是一名退伍军人，“幸不辱命。” 这时候他身后的另外两名保安也跟着走了出来，先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指着陈铭道：“王先生，你可别看陈队长长得瘦，实际上可厉害了，上个月你刚走没几天就有人在酒吧里喝多了闹事，我们两个差点没架住，结果你猜怎么着？陈铭陈队长一脚就给那发酒疯的客人踢到墙根，顿时就怂了。” 我笑了笑：“那就好，总之记住了，咱们是服务人员，不能轻易惹事，但也不怕惹事。以后凡是来酒吧闹事的，全都和那次一样处理，不听劝告就给打出去。自然就老实了。” 陈铭点点头，“我们知道，上次开会的时候孙先生就跟我们说过了。” 说起孙源，我在脑海里仔细搜寻，却没有找到哪怕一丁点关于这件事的消息，估计是孙源怕影响到我找新工作的热情，特地跟田野也打了招呼，谁都没告诉。 又和三人随便说了几句，便让他们去外面了，而我则是走到吧台，嚣张的敲了敲桌子，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道：“女士，麻烦一杯白水。” 本来朱莉和方宏正在低头研究着什么新式鸡尾酒，十分入迷，听到我说话放下手里的酒杯，方宏略微有些惊喜道：“王先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助理也冲我笑了笑，接着看了一眼方宏手里的杯子，埋头继续干起自己的事来。 我没理方宏，假装不悦的拍拍桌子道：“女士，麻烦一杯凉白开。” 朱莉白了我一眼，正要转身，方宏已经端着一杯凉好的白开水放到我面前，“承惠，二十块。” 我呸了一声拿过来白开水就一顿猛喝，在气味成迷的公交车上呆了一下午，我早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了，更何况是在这样的热天里，还好酒吧里有空调。 我端着水杯进了后厅，才推开门就听到一阵呼噜声，我呆了一下看过去，只见孙源和田野两个人穿着大短裤，光着脚丫子一人躺在一张沙发上，正在呼呼大睡，丝毫没有感觉到我的到来，而一边的空调显示在二十五度，我忍不住笑了笑，走过去将二人挨个拍醒。 “是哪个兔崽子敢拍...” 孙源睡得正嗨，突然被我弄醒，起床气一下子就来了，出口就是一句脏话，睁开眼看到是我却是一愣，田野也揉了揉眼睛，不爽的看着我。 孙源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一屁股躺倒沙发上，有气无力的道：“旭哥儿，你不是去了市中心吗？怎么才刚去就跑回来了？” 田野也打了个哈欠，“对啊，我们才睡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你俩是睡蒙蔽了？来，看看现在几点了。” 说着我将手机的字体调到最大，打开时间显示栏，摆在他们面前。 第一百七十二章心虚 二人睡醒之后一起去吃了晚饭，本以为会有很多话要说，但似乎当几个人的友情真的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就只剩下喝酒了，没有那么多话，反而都很沉默。 因为出来的时候已经快六点，回到酒吧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之前以为酒吧的生意虽然不错，但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而我一推开门就明白，原来孙源当时在电话里告诉我的，江湖的生意节节攀升，并不是假话，尤其是现在正是七八点，杭州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入眼已经没多少空位了，更为出奇的是，这里并不像其他酒吧那样吵闹，大家都坐在自己座位上，或侧耳听听酒吧驻唱乐队的歌声，或独自看着书籍期刊品着鸡尾酒，显得很安静。 走进去的时候孙源和田野脸上都是挤满了皱纹，一副想笑又不好笑的样子，我无语的摇摇头，知道这俩是在跟我展示我离开这段时间以来，仅凭他们二人之力将酒吧搭理的不止井井有条，反而更上一层楼的样子。 因为刚刚喝了点啤酒，虽然不醉人，但难免憋得慌，二人径直走进了后厅，我则是找了个还没有人坐下的位置，我看了看周围，除了我对面的座位，身边全是人。 让唐静帮我叫了一杯龙舌兰，我就躺在了沙发上，刚想点上一支烟，又想起酒吧是不允许吸烟的，如果实在忍不住的客人，可以叫服务员帮忙留个位置，先出去吸完烟再进来。 我盯着烟盒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无奈的将烟盒上的透明薄膜撕了下来，挡在眼前静静看着天花板上纯色的光影。 没几分钟，明显的感觉身边一暗，然后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到我面前，不过我也没有看她，毕竟我现在在等潘宇，如果再让她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这次可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帅哥，介意我坐这里吗？” “...” “帅哥，我能请你喝杯酒吗？” “行了，唐静，别装小年轻了。” 我无奈的将眼前的薄膜拿了下来，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身边的唐静穿着一身制服，坐在我身边，见我识破了她，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唐静凑过来道：“学长，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对了，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要叫我学长，我没那么老。” 我假装生气的道，唐静这姑娘心底还不错，就是这一点让人无话可说，之前在酒吧的时候已经告诉过她无数次了，可她就是听不进去，见了我还是一个劲儿的学长前学长后的。 唐静噘着嘴唇将我点的那杯龙舌兰推到我面前，“行，学长，那我就问你了。” 我不由扶额，“问吧。” “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孩？” 唐静说完脸离我越来越近，我有些尴尬，虽然已经算是老司机了，但毕竟唐静和我算是上下级的关系，突然之间靠得这么近，实在有些难以开口。 我朝着身后挪了两步，干咳了一声道：“我...我当然有。” 说着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叶如雪的样子，被我发现私密事时脸上的阵阵娇羞，然后恼羞成怒，也有对我冷漠无比的样子。 我愣了一刹那，明明叶如雪并不算特别漂亮的女孩，可她确实一颦一笑都在吸引着我，想着想着思绪不由自主又跳到了在洛带客栈我和叶如雪一起的日子... “学长，你...” 正在我陷入回忆时，唐静突然开口打断了我，我看过去，只见她脸色有些犹疑，继续道：“学长，我怎么感觉...” “啊？感觉什么？” 我问道。 “刚刚你应该是想到了那个女孩吧，你脸上的笑也很真实，但就是...就是怎么说呢，我总感觉好像还有另外一件事牵扯着你。” 唐静说完就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我，不得不说，每个女孩子都有自己的特点，秦薇薇的高冷，叶如雪的刁蛮，而唐静脸上的两个小酒窝就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尤其是在她皱着眉头的时候，可爱极了。 刚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摇了摇脑袋，刚刚还在心里发誓自己对叶如雪一片真心，天地可鉴，现在就对别的女人有了想法，我给了自己一巴掌，才彻底清醒过来。 而唐静...不得不说，她刚刚说的不错，我心里确实有一件比现在去陪着叶如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帮助想尽一切办法帮助秦薇薇战胜李氏集团。 但想到这里，我又开始迷茫了，我喜欢和叶如雪在一起不假，她生气的样子，发怒的样子，天真的样子，还有冷漠的样子都深深的吸引着我，但我现在却在为另一个女人而拒绝回复她的短信。 我揉了揉脑袋，我对叶如雪真的是爱吗？ 唐静见我一直不说话，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道：“学长，那边客人要酒，我去帮忙了。” 说完就消失在偌大的酒吧里。 我在沙发上如坐针毡，想拿出手机给叶如雪打个电话，但又怕她问我在哪里，比起秦薇薇，她同样很聪明，我担心我说话露出马脚。 想了半天，我还是决定给叶如雪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叶如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旭子，怎么今天舍得给本姑娘打电话了？” 听到还是那熟悉的语气，我不由松了口气，回道：“如雪，这几天我有点事，比较忙，没时间给你打电话。” “哼，再忙还不是给本姑娘乖乖的打过来了吗？” “那是，你是谁啊？要是不给你打个电话，你还不得以为我失踪了？” 见叶如雪丝毫没有发现我已经到了杭州的迹象，我也开始调侃道。 “哼，小旭子，本姑娘这几天去找你，你可要好好的等着我。不许跟别的女人乱来！” 叶如雪娇蛮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本来应该很爽快的回答的我沉默了一下，笑道：“必须的，我等你。” 挂了电话，我有些头疼，上次叶如雪就说她来洛带找我，既然她现在这样说，那就肯定没有去，只是跟我开玩笑。 而她现在又这样说，我只能抱着她是同样开玩笑的想法假装了。 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又给刘博文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了问情况，刘博文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程序，随便回复了我几句就挂了，我心里那颗悬着的石头这才放了下来。 按照刘博文的性格，如果叶如雪真的过去了，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第一百七十三章离开薇薇 “给我来一杯。” 潘宇走到我对面坐下，然后取下墨镜揉了揉双眼道：“王旭，你又回来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招了招手让唐静给潘宇点了杯和我面前一样的龙舌兰，接着说道：“本来是不用回来的，但是一些事情是在太过出乎我预料了。” 潘宇似乎根本没有听出我话语里的揶揄之意，笑了笑道：“看样子你很不想和我说话。” “不敢，你之前说要你帮忙必须答应你一个条件，你现在可以说了。” 说着我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龙舌兰的味道很奇怪，一种另类的辣味，非常独特，但入喉之后却让人感觉到一股滑腻可口的甘甜感。 潘宇也没搭理我，自顾自的喝了几口酒，然后才施施然道：“王旭，我问你，你为什么想要帮薇薇？” “因为她是...” 话到嘴边，我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份，就算现在似乎他们之间出了一些问题，但在没有公开表示分手之前，潘宇始终还是秦薇薇名义上的“男朋友”。 我改口道：“因为她曾经帮助过我。更何况主动帮忙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潘宇反问道。 我笑了笑，“理由可以是我和薇薇的关系很好，也可以是我很讨厌这次事件中的另一个主角——李氏，还可以是我钦慕薇薇的美色，对一个真心想要帮忙的人来说，理由可以根本没有，但对于一个虚情假意的人来说，就算给她一千一万个理由又如何？” 潘宇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喝起酒来。 既然他不想说话，我也懒得继续开口，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闷酒，我可不相信他特地从横店跑到杭州，只是为了蹭我一杯酒，更何况，如果我们俩谈的并不投机，这杯酒的钱我也不打算帮他买单。 我站起来道：“你先喝着，我去抽支烟。” 潘宇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依旧只是点了点头。 到后台的时候见孙源和田野正在清算前几天的账目，我去看了一眼，发现最近这段日子的营业额确实不错，比之酒吧初创的时候业绩可以说是有着天差地远的提升，当时一天能有一万块的营业额就算是生意很不错，而现在生意比较差的时候眉头也有五六千的营业额。 在除去付给员工的工资，以及其他成本之后，上个月的平均利润是两千多一天，这个月从这几天预测，业绩会稍有提升，在杭州算不上大酒吧，但这是以前的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实。 给孙源和田野点上一支烟，二人问我，“旭哥儿，前段时间因为‘美酒计划’的缘故，江湖的营业额提升很大，但最近这些日子势头有些淡了。你有没有什么新计划？” 我才想起在我离开杭州之前曾经提出过一个叫做美酒计划的构想，从当时看来，效果应该会很好，而现在事实证明，结果确实不错，现在酒吧的业绩已经完全不能用站稳脚跟来形容了。 甚至由于老顾客正在一天一天的增加，江湖这个名字已如最初我们开办时想象的那样，开始在杭州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独特名气。 但无论什么行业，创新力都是不可缺少的元素，上次昙花一现的美酒计划，现在既然热度消退，自然需要更新的元素。 我略一思索道：“刚好我想到一个方案，你们看看可不可行。” 二人听我这样说，都放下手里的账单，凑了过来，孙源笑道：“旭哥儿，我就说你是个做创意的天才，我这才说了有多久？你就有答案了。” “碰巧而已。” 我摇了摇头，笑道：“其实这样的创意无外乎两个要点，第一是吸引人的目光，也就是说，需要一个噱头，而第二点就是推销，如何将我们的特色推销出去。从这一点上看，我们可以依然采用美酒计划的经营方式，只不过这一次将举办方换成乐队，我们酒吧的驻唱乐队不是田野的朋友吗？在联系他们这一点上倒是没有问题。而在这里面，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按照乐队的要求，为观众提供酒水，也就是说，活动进行期间，乐队才是酒吧老板。” 孙源和田野沉默了一下，“这样的活动我们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的意思是，我们和乐队一起，通过乐队的发挥来实现推销？” 我点了点头，“所以这就比较依靠酒吧驻唱的实力了，不过江湖的驻唱是田野的朋友，那几个哥们我也都见过，唱功和人品确实没的说，我想，还是有机会的。” 孙源看了看田野，田野道：“我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乐队的兄弟我都清楚。” “好，那就这样定了。” 孙源沉吟着一拍桌子，吓了我一跳。 我无语的摇摇头，手里的香烟已经燃烧殆尽，出了后台，走到我的座位上，潘宇还在对面坐着。 潘宇道：“薇薇并不是我女朋友。”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传进我耳边，我不由一怔，那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有一口洪钟在我心中震动。 “这酒味道还不错。” 潘宇的话再次打断了我的思绪，短暂的不可思议之后我反应过来，感到喉咙有些干涩，连忙喝了口酒，我说：“那为什么...” 潘宇道：“在我还没有成名以前，我们就认识了，我也很喜欢她，尤其是在她和李东离婚之后。但她似乎一直都很喜欢你。” 说着他站了起来，“我潘宇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硬逼着你离开她，本来我都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谁知道有一天她突然找到我，让我帮她一个忙。” 随着潘宇说话间的语气越来越平静，我终于明白了一切，为什么秦薇薇之后会表现的我预想中完全不一样，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一次秦雨传媒出事潘宇选择了袖手旁观。 “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说了。” 潘宇说完一口咽下杯子里残存的酒液，在酒吧略显昏暗的灯光照耀下，脸色有些发红。 “你要让我做什么？” 潘宇突然之间的坦诚让我有些手足无措，又想起之前他所说的要让他帮忙，必须答应他一个要求，我心里没来由的冒出了一阵不安。 潘宇淡淡道：“离开薇薇。” 第一百七十四章我有一个条件 潘宇的话让我如遭雷击，不仅是因为之前我脑海里所想的一切都瞬间化为了泡影，还因为之后应该怎么面对秦薇薇和叶如雪，原本应该很高兴的我，却因为他现在告诉我，要想让他出手相助，必须要离开秦薇薇。 我沉默了下来，潘宇见此冲我笑了笑道：“王旭，你最好考虑清楚，据我所知，秦雨传媒和李氏现在基本上已经到最后的战斗了，任何一点东西都有可能成为他们肩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说着潘宇说了声抱歉便去了卫生间，我则是望着他的背影发愣。 本以为尽管我现在孑然一身，但时间会慢慢让我成长，我也会慢慢的小有成就，到时候就可以帮助秦薇薇，帮助孙源和田野，只是没想到，一切都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没有一点点机会，这操蛋的现实就给我判了死刑。 我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飘出老远，坐在我邻桌的一个中年人走过来，朝我笑了笑指着墙上的一则张贴着“禁止吸烟”的标语，“小兄弟，这酒吧不允许吸烟。” “谢谢。” 悻悻的将烟蒂揉掉丢到垃圾桶里，我不是不知道规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好走出酒吧，站在门口不知该做什么。 我拿出了手机翻出秦薇薇的号码，犹豫再三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薇薇，是我。” 秦薇薇的声音传过来，再次听到她的声音，我有一种世事无常的感觉。 “怎么不说话？王旭，是你吗？” 依旧听不出她的喜怒，似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属于她的生活都应该是这样冷冰冰的。 我犹豫了一下道：“薇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按照时间推算，秦薇薇现在应该已经下班了，但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丝毫的松懈。 我顿了顿道：“薇薇，秦雨对你来说，真的是无法替代的吗？” 说完我就有一种挂断电话的冲动，但一想到刚才潘宇时所说的，我又来了勇气，支撑着我拿着手机的手。 秦薇薇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犹豫，几乎是不假思索的道：“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而且我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但既然你问了，我就再跟你说一遍。秦雨在一天，我就在一天，哪一天秦雨若是不在了，我也就不在了。” 她的语气充满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我暗自苦笑了一下，心里那句“哪天秦雨不在了，我陪你”还是没能说出口，不仅是因为现在发生的一切让我有些无法接受，更因为叶如雪的存在，我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不能再伤害她第二次。 我默默的点点头，当然她看不到，我说：“薇薇，我相信秦雨会在你手里越来越好的。” 秦薇薇没说话，我也没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儿，又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我和秦薇薇几乎是同时开口道：“现在不早了，早点休息。” 然后我们默契的应了好，最后一起挂了电话。 杭州的夜晚空气一如既往的不错，没有白天那样的繁杂，夜空也难得的明媚。 我深呼吸一口，走进了酒吧，朝着刚刚我坐着的角落看去，潘宇背对着我，正在有模有样的品着酒，想起他对我解释的一切，我突然有些理解他了，似乎他也并非我之前认为的那样薄情。 潘宇见我坐下来，笑道：“决定好了？” “你就这么确信我一定会答应？” 我反问道。 潘宇笑了两声，“如果是别人我还不太确定，毕竟像薇薇这样的女人对他们来说是无法抵挡的致命诱惑，但是你不一样，我猜你一定会答应的。是吗？王旭？” 看着潘宇的眼神，我突然有些不爽，归根结底还是我没有任何的底气，从之前盘下“回首却在阑珊处”客栈是叶如雪掏的钱，一直到现在秦薇薇与李氏大动干戈，我都像个木头一样，什么也做不了。 我自嘲道：“被你猜中了。我答应你，只有你出手帮忙，以后我不会再和薇薇联系。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潘宇见此大喜，向我伸了伸手。 “怎么？” 我疑惑道。 “给我一支烟。咱们出去说。” 潘宇道，这倒是让我有些吃惊，毕竟在我印象里，潘宇是从不沾烟草的。 我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出酒吧，在酒吧侧门外停了下来，发给他一支烟，见他慢慢的点燃，随即像我这样猛吸一口，然后因为控制不住而剧烈的咳嗽，我不由笑了。 似乎在这么久的生活中，我终于发现了一件能够让我稍微引以为傲的事情，不止是秦薇薇，还有潘宇，无论是身份和地位我拍马都赶不上，但论起抽烟这一样技能的熟练度，我早就将其点满了。 潘宇也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受得了，一边咳的嗓子都要炸掉，一边还乐不思蜀的继续吸烟。 好不容易等他一般折腾一半高兴的将那只眼吸完，他终于开口道：“王旭，你刚刚说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是什么？说来听听。” 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如果以后再有这次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潘宇愣了一下，不过我相信他肯定明白我的意思，我也猜到了事情的始末，一开始他苦苦追求秦薇薇无果，直到有一天秦薇薇主动找到他，让他做她的男朋友，原本他很高兴，可谁知道到最后竟然是因为我，是人都会吃醋，更何况像他这样与给予求的天之骄子？ 这一次不肯帮忙也是在意料之中，我的意思也正是这个，如果以后秦薇薇遇到了问题，他还是这样无动于衷，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潘宇没说话，我也没了继续说话的心思，给孙源和田野发了条短信，说我先回去了，便独自离开了酒吧，在路上的时候感到平常还显温和的晚风今天的格外的冷。 没多久潘宇也给我发来了一条短信，“明天你就会看到结果。” 我笑笑没有回复，然后找到他和秦薇薇的号码，刚想按下删除键，却又想起上次的事情，最后还是没有下得去手。 我自我安慰道：“就算我删去了号码，也删不掉记忆，何必又要多此一举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勿使她伤大结局 回到孙源的房子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已经滴滴答答的在往十点的指针上走，因为酒吧现在都是凌晨三点才歇业，因此他俩回来还要些时候，只剩下我一个在房里寂寞的抽烟。 刚好孙源的卧室有一台电脑，虽然说硬件已经比较老，属于几年前的配置，但还勉强能玩吃鸡，于是我又开了一局，心里想着，既然我和秦薇薇之间是从吃鸡开始，那么现在也就在这里结束吧。 玩了一局，因为没什么手感，才落地就变成了盒子，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开一把的时候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拿出来一看是叶如雪的，我不由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如雪，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我做贼心虚，干脆先发制人。 叶如雪似乎心情不太好，声音有些失落，“睡不着，小旭子，你在干嘛呢？” “啥事让咱们七窍玲珑的大小姐这么伤心？” 我说。 “呸，小旭子，我跟你说个事。” 叶如雪的声音认真起来。 我也认真起来，“行，你说吧。” “我真的要去洛带，明晚的飞机，你一定要等我哦。” 叶如雪才说完，我就有些忍不住笑，感情之前那两次她真的没去，我一时无语，摇了摇头道：“行。” 接着又随便聊了一会儿，我本就不擅长聊天，更何况现在买心有愧疚，更担心被她听出什么来，只得匆匆挂了电话，所幸叶如雪并没有说什么。 想起叶如雪，我心里的负罪感愈发深重，反正现在潘宇已经答应了帮忙，只要他一出手，绝对是一边倒的局面，我不用再担心秦雨传媒，而越是这样，我就越感觉对叶如雪的亏欠。 ...... 第二天一大早起了床，起来的时候孙源和田野还在呼呼大睡，我很奇怪他们是什么时候染上这样奇怪的作息的，不过也没有吵醒他们，悄悄的下了楼，吃早餐的时候给他们顺手带了一份，便在手机上买了下午的机票，叶如雪说她也是今晚的飞机，从时间上看，刚好我到，然后在机场等一会儿就能见到她。 二人起床的时候已经是中午，跟孙源和田野打了个招呼，我便独自收拾东西出了门，临走前跟潘宇打了个电话，他告诉我他的公关团队正在出力，不出意外下午就可以见到成效。 我是两点的飞机，在机场等待登记的时候刷了一下头条，其中一行红色的字尤其醒目——“杭州商业掌舵李氏集团董事长李东被披露大批丑闻，或将倒下？！” 如果是以前看到这样的消息，我只会笑笑，然后默默地关掉手机，有些小编纯粹为了蹭热度，无所不用其极的制造新闻来吸引观众的注意力，而在得到了潘宇的保证之后，我对这则消息的真实性瞬间上升到了一种无与伦比的地步。 没有那么多偶然，在我们这个世界里，李氏势力比秦雨传媒强不假，但也称不上云泥之别，之前因为行业的不同，秦雨才勉强有一战之力，而现在潘宇作为现今影响力最大的几个公众人物之一，他一出手，李氏整体形势瞬间告急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上飞机前我给叶如雪发了一条短信，让她下飞机打我电话。 飞机降落的时候我感到了来自家乡最真切的欢迎，现在已经快进入八月，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尤其是成都这样位于盆地中间的平原，下飞机的一瞬间我几乎能看到空气被火辣的阳光晒得如水波一般涌动的情形。 抹了一把身上的汗水，在机场外面找了个宾馆呆了下来，虽说比较贵，但因为一会儿要接叶如雪，也只能在这里先等着，毕竟洛带离这儿来回的路程实在不是我能忍受的。 想到这里，我脑海飘过一张名片，上次追叶如雪的时候遇到的那位一路开飞车的出租车师傅，貌似名片还在我身上。 ... “哥！” 在接机的站台等了一会儿，肚子已经传来不堪重负的嚎叫，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毕竟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 我正想着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算算时间貌似叶如雪又快要到了，还在犹豫中，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 我转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一脸高兴的刘博文，只不过，在他身边还有一个我同样很熟悉的姑娘。 叶如雪抿着嘴唇，看不出在想些什么，两只似水的眸子带着让我直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盯着我，束着手一言不发。 刘博文跑到我面前道：“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点了点头，走到叶如雪身边揽住她瘦弱的肩膀，笑道：“如雪，怎么啦？是谁惹到我的大小姐了？” 叶如雪看着我道：“难道我应该很高兴吗？” 我一头雾水，看了看一旁的刘博文，谁知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我，反而在盯着远处一个刚下飞机穿着热裤露背衫的女孩子，只好问道：“如雪，怎么这么不高兴？” “...” 叶如雪不言，只是默默的走在我旁边。 “如雪，你前几天好像心情也不太好，是怎么了？能说说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温柔些，但叶如雪还是不理我。 “我有点饿了，你饿了没？咱们去吃饭吧。你要吃什么？” 我有些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说完一个劲儿朝刘博文打眼色，这一次他总算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猛点头道：“对啊雪姐，我也有点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叶如雪“嗯”了一声，终于不再一个字都不说了。 不过我也不能奢求她说更多，毕竟还没有弄清她为什么会这副模样，在我的印象中，她一直都是一个活泼灵动的女孩子，也很乐观，如果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藏在心里。 吃饭的时候特地去外面小吃店里买了两份凉皮，还是按照叶如雪的习惯，一份多放辣椒，另一份没有辣椒，等上菜的时候我把有辣椒的那份凉皮推到她面前，叶如雪倒没有像我想象中的那样拒绝，而是说了句“谢谢”。 我更慌了。 我心里想到一种可能，我不由自主看向了正在看手机的刘博文，本想问他叶如雪是什么时候到的，但一想，这是我和叶如雪之间的事情，和他没什么关系，而不论是对是错，在这种时候将他拖下水，显然不是君子所为，我又打消了这个想法。 叶如雪小口小口的吃着，这一次她反常的没有辣的流眼泪花，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叶如雪都能吃辣。 吃饭的时候很安静，我们都没有主动开口，叶如雪依旧是斯文淑女的模样，而刘博文则是一副“我眼里只有这盘菜”的架势，我随手夹了两筷子便没了心思，在心里思忖着该做什么？到底叶如雪有没有发现我偷偷去了杭州？ ... 晚餐吃完，我给名片上的出租车师傅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机场接我们一下，不只是因为在机场载客的出租车比较贵，还因为现在这个点，几乎找不到有位置的公交和地铁。 和师傅约定好了价格，我们便在机场外面一边享受着难得夜风一边等待着出租车的到来。 “如雪，话说你怎么这么快就下飞机了？” 我没话找话道，想了想说，“我记得还有五分钟才对。” 叶如雪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我要是根本没上飞机呢？” 没上飞机？ 我愣了一下，不由自主的道：“没上飞机你怎么过来的？难不成你坐的火车啊？” 刚想到这里，我就感觉不太对劲，毕竟叶如雪家境比之我这样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坐火车和坐飞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体验，她不可能为了几百块的车费而选择火车。 我刚想继续说话，叶如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接着道：“王旭，我要是告诉你，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洛带，你相信吗？” 说着叶如雪蹲了下来，双手抱着青丝如瀑的脑袋，样子柔弱的让人生不起一点亵渎的心思。 我终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而我从一开始就抱着侥幸的态势，现在也终于自食恶果。 我低下身拍着叶如雪的后背安慰道：“如雪，有什么事咱们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叶如雪没搭理我，反而自言自语道：“是我错了。” 我凑到她脸庞边上，却见那双明媚的眼睛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黯淡了下来。 刘博文这时候走过来道：“哥，其实雪姐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我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事已至此，再笨的人也该明白了，叶如雪第一次说她来洛带找我，她就来了，却发现我不在，冰雪聪明的她自然知道最近杭州商场发生的事情，而我的去向自然也不言而喻。 于是她让刘博文不要告诉我，而刘博文竟然也真的听从了她的话，在我第一次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叶如雪在洛带这个事实，也因此叶如雪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告诉我，她要来洛带，让我回去等她，可我却一直在杭州。 我长舒一口气，在一边点上了一支烟，随即又听到叶如雪被呛得连连咳嗽，只好将手里燃烧到一半的烟头踩灭。 ... 我们回到洛带的时候才十点多，叶如雪依旧是睡她的御用卧房，而她告诉我，她明天就要回杭州了，而我今晚也别睡楼下的房间，这两天客人不多，去楼上随便找个房间住，等明天她离开了，再进那间房。 我知道她肯定在房间里留下了些什么，洗漱完毕躺在楼上的一件卧房里，我叹了口气，我和叶如雪之间磕磕绊绊，最终还是因为我自己的滥情，或者说优柔寡断而分开。 挣扎了半夜一直没有睡着，我几乎是一直睁着眼睛到了天明，但我不明白叶如雪是怎么做到悄悄离开的，在我还没有发觉的时候，她就悄悄离开了客栈。 我下了楼走进我常住的房间里，依然一尘不染，除了桌子上贴着一张纸条，和我走之前没什么变化。 “小旭子，你真的是个很能让人开心的人...但你也是个很能让人绝望的人。我以为只要我全心全意的对你，我就能让你死心塌地的跟我在一起，但是现实证明我好像猜错了呢。小旭子，最后答应我一件事，不要再让另一个女孩子伤心了，好吗？” 落款是“——永远不会爱上你的叶如雪。” 直到看完，我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不见了，良久才轻声道：“不会再有另一个女孩子了。” 一夜没睡的困意终于袭来，我躺在了床上，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在冰天雪地的杭州市街上的情景，叶如雪高兴的冲我招了招手，打招呼道：“这儿，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