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女配每天都在艰难求生》 第一章意外穿书 热! 好热! 全身仿若要灼烧了一般,又仿若在被一点点撕裂。 难道遭丧尸咬死,就是这种滋味吗?! 安泞忍受着身体的煎熬,耳边忽然听到了一个低沉的男性嗓音,“死了吗?” “启禀王爷,王妃已经死了。” 王爷? 王妃?! 什么情况?!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立刻差人去宫里请御医,就说王妃突发心疾,让御医速来府上。”那个低沉的男性嗓音,不缓不急的口吻,从不远处传过来。 “是。”声音随着脚步隐去。 有人似乎靠了过来。 安泞在黑暗中,努力让自己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富丽堂皇的古色建筑,还有穿着华贵古代宫廷服饰的男人…… 男人看着她突然睁开眼睛,俨然有些讶异。 安泞看着男人也被震惊了,她激动的想要起身,头突然一阵剧痛。 一瞬间,无数不属于她的记忆灌入了她的脑海里…… 她居然……穿书了。 穿进了一本古言架空里! 原文女主遇人不淑遭人算计,全家都死在了奸人手上!一朝重生,女主手撕渣男,报仇雪恨,并毅然决定帮助上一世为自己默默付出的男主宸王打下江山,宸王登基之后立马娶了女主为后,从此夫唱妇随,国泰民安。 故事很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穿过来的身份不是女主,她TM是N线女配,礼部尚书的嫡女叶栖迟。因政治联姻,叶栖迟嫁给了宸王萧谨行,理应荣华富贵一生,哪里知道萧谨行是个心狠手辣的疯批男主,除了对女主痴心一片外,对谁都是冷血无情。只要挡了他复仇的路,他就可以杀人不眨眼! 当时安泞看这本的时候,还骂作者阴暗,怎么能把男主写得这么坏! 然而她做梦都想不到,她居然穿了进来。 她作为末世的神医战士,家族世代为医,创造出来的医学科技震惊全世界,所有种族都想要联姻的医学世家大小姐,却在一次出行猎尸任务的时候,不小心被丧尸咬断了脖子。 本该死翘翘的她,怎么就能,穿书了?! 游神之余。 安泞蓦然看到面前的男人端了一碗黑色汤药放在她嘴边。 安泞吓了一大跳。 原文中,叶栖迟霸占了萧谨行王妃的位置,萧谨行为了和女主在一起,就要杀了她。 想到这里,安泞差点没有气晕死过去。 如果没有记错,面前的药就是弥香,喝了之后就必须和男人发生关系,否则就会筋脉紊乱,七窍流血而亡。 所以刚刚身体的折磨,就是来自于这种药物的药性。 此刻药性还在继续,她深切的能够感受到,身体的需求反应。 安泞保持理智! 叶栖迟当初就是这么死的,刚开篇就死了。 她好不容易活了过来,怎么能又死?! “王妃,乖,把药喝了。”萧谨行蛮横的掐着安泞的下巴,言语间却是极致的温柔,让安泞不寒而栗。 死变态! 安泞紧咬着牙关,涨红了脸,拼命反抗他对她的强行灌药。 萧谨行笑意不达眼底,按照用量,这女人早该死了,命居然这么大。 他脸色阴冷了些,手上的力气也更大些,安泞忍耐不住,不得不松开了牙关,与此同时,一口汤药灌进了她的嘴里。 刚灌进去。 安泞就拼尽了全力,一把将萧谨行推开了。 霎时,安泞才注意到萧谨行坐在轮椅上。 这货确实是残疾,下身因为被毒害而丧失知觉。此刻她这么一个用力,萧谨行不留神直接跟着轮椅摔翻在了地上。 安泞也管不了那么多,她冲下床,直接压在了萧谨行的身上,将刚刚萧谨行强行灌进她嘴里的药,嘴对嘴的喂到了男人嘴里,还用舌头强迫性让他喝了下去。 才得逞,安泞就猛地被萧谨行一把推开了,摔翻在地上,眼冒金星。 萧谨行剧烈咳嗽,试图想要把汤药呕出来,半天也只呕了一堆空气。 “叶栖迟!”萧谨行声音暴戾。 呵,这个狗男人终于装不下去了。 20岁的萧谨行别说和人接吻了,连手都没有和女人拉过,就算成亲后,也一直在为女主守身如玉,此刻突然被偷袭,恨不得一刀砍死她! 安泞在地上稳定了好一会儿,她才转头看着男人盛怒得可怕的模样,她狠狠的说道,“萧谨行,喝了弥香,你不和我睡,你也得死!” 原文中萧谨行灌了叶栖迟弥香之后,就这么冷眼看着她的死亡,任凭叶栖迟怎么求他,这个男人也无动于衷。 “你!”萧谨行脸色狰狞,根本想不到,一向软弱无能的叶栖迟会突然暗算他! 他紧握着拳头,青筋暴怒。 安泞也不怕他。 为了活着,死马也能当活马骑。 安泞从地上爬起来,猛地骑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你要对本王做什么!”萧谨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就是你想的!”安泞笑得邪恶。 “你敢!” “夫妻之间行夫妻之事,有什么不敢的……” “小伍……唔!”萧谨行想要叫侍卫,直接就被安泞用嘴堵住了嘴。 萧谨行气得眼眶充血! 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居然敢对他做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然而那时。 因为药性的作用,加上他身体的残疾,又在安泞的强势下,萧谨行根本无法推开........... ------题外话------ 坐等审核通过……(*^▽^*) 第二章 走为上策 夜晚的宸王府邸。 侍卫带来了御医,急急忙忙推开房门,刚进去就立马折了回来,一并还关上了门扉,动作那个一气呵成。 只是这么一趟之后,呼吸有些重,脸有些红。 御医已不惑之年,也被刚刚一瞥而过的画面红了脸。 好半响才开口道,“不是说王妃患了心疾吗?这王爷和王妃……” 御医实在说不出口了。 侍卫也说不出口。 他总不能说,他家王爷在……奸尸吧?! 从小跟着王爷这么多年,还不知道王爷居然有这种癖好?! 侍卫和御医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不敢进,也不敢走。 只听屋内,声响了一夜。 …… 翌日,清晨。 叶栖迟绝对不是自然醒的。 她全身酸痛不已,身子就像被车轮碾压过了一般,只想睡死过去。 只是睡梦中突然被一根树藤勒住了脖子,让她无法呼吸,她一直在挣扎,可是怎么挣扎,仿若都抓不到东西,怎么都弄不掉脖子上那根树藤。 叶栖迟吓得一下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那一刻,吓得更猛了。 近距离下,就是一张阴鸷冷血的脸,带着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表情。 而她之所以会感觉到呼吸不畅,就是被他给掐住了脖子。 玛德。 萧谨行这个疯批。 一大早就开始杀人了。 叶栖迟拼命的想要反抗,此刻脖子被他死命掐住,力气之大,根本推不开。 眼看着自己真的要被萧谨行杀死了,叶栖迟突然脚一抬。 原本压在他身上的男人,脸色猛然巨变。 叶栖迟正中中间。 男人差点没有痛晕过去。 却也因为疼痛,不得不松了手,下一秒迅速捂住了自己受伤的部位,脸都扭曲了。 叶栖迟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离这个疯批几步之遥的距离。 “叶栖迟,你居然敢偷袭本王!”萧谨行咬牙切齿的吼着她。 我TM不偷袭你,我就成为一具尸体了。 叶栖迟根本不想和萧谨行废话。 此刻走为上策。 谁都不知道这个疯批下一秒又要做什么杀人的举动。 叶栖迟直接就往门口跑去。 “你给本王站住!”萧谨行气急败坏。 此刻狂怒的程度,让叶栖迟不由得顿了顿足。 反正,萧谨行这残疾,也没办法下床杀她。 她回头看着萧谨行,“王爷有何吩咐?” “给本王把你身上的衣服穿好再滚!”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此刻才发现自己身上……不说一丝不挂,但也算是衣不遮体了。 昨晚上那个嘴上说不要的男人,身体比谁都诚实。 叶栖迟咬牙。 这个疯批,都要杀她了,还管她穿不穿衣服?! 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叶栖迟跑回来,抱起地上的衣服,太过复杂的衣服,别说穿上了,她现在都在怀疑昨晚上萧谨行是这么脱下来的。 “还不穿?!”萧谨行似乎从身体的疼痛中回过神来。 他儒雅的从床褥上坐起来。 如墨的长发滑落过他的脸庞,落在了他裸露的锁骨处,这画面怎么都觉得有点……妖艳贱货的既视感。 叶栖迟的眼眸不禁顿了顿。 昨晚上她从睁眼开始就一路在匆忙的活着,根本没来得及看清楚萧谨行的长相。 书中只说萧谨行面如敷粉,唇若施脂,转盼多情,风韵眉梢。所谓一朵梨花压海棠,玉树临风胜潘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原来不可言传,真的是无法找到言语去形容他的绝色倾城。 似乎不管多优美华丽的辞藻,都无法和面前男人的容貌相提并论。 而叶栖迟此刻的愣怔,不只是因为被美色所震撼。 她万万没想到,这人长得和她的初恋男友,一模一样。 她还以为昨晚睁眼看到的脸,只是她出现了幻觉。 “叶栖迟!”萧谨行被安泞直勾勾的眼神看得脸色一沉。 叶栖迟回神。 她不动声色的把眼泪咽了下去。 嘴角还轻笑了一下,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怎么能去奢望,那个男人死了也可以穿书的! 天底下哪来这么多好事儿。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恢复了冷静。 刚刚那一丝失控的情绪就好像是错觉。 萧谨行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这女人的情感什么时候能够这么收放自如了。 以往什么事情都表现在脸上,根本不懂得伪装。 “我不会穿。”叶栖迟开口说道,“要不,你帮我?” “你想造反了!你凭什么让本王给你穿衣服!”萧谨行暴怒,一副安泞玷污了他尊严的表情。 “谁脱的谁穿!你娘没教你,凡事都要善始善终吗?!”叶栖迟也被萧谨行的臭脾气,搞得火大! 话一落。 叶栖迟就觉得萧谨行脸色不对了。 他狠狠的盯着她,攒紧的拳头青筋暴露,骨节发白。 这货。 生气了。 好像不只是生气。 叶栖迟也知道寄人篱下,保命最重要。 她连忙拿起衣服胡乱穿了一通,穿得有些凌乱但勉强也算是穿上了,穿好之后撒腿就跑,粗鲁的打开了门扉。 门外,摇摇欲睡的侍卫和御医听到门声,立马站直了身体。 侍卫看到叶栖迟那一刻,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王妃王妃是是是……诈尸了吗?! 昨晚上难道不不不是在奸尸?! “王妃,王爷说您心疾发作,可否让臣为您诊断一下?”御医作揖。 叶栖迟顿足。 书中叶栖迟死了之后,御医就来看过了,萧谨行还表现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当时看书的时候没有感同身受,毕竟叶栖迟没什么剧情对这个人也没有代入感,这一刻突然为叶栖迟这女人严重不值。 亏原文中,叶栖迟还那么爱萧谨行! “你才有心疾,你全家都有心疾!”叶栖迟气不打一处,丢下一句话,大步离开了。 “……” “小伍!”屋内,突然传来一道冷冰的声音。 侍卫连忙答应着,“是,王爷。” 然后赶紧进了屋。 屋内,一片狼藉,要不是王妃活生生的走出来,小伍真的以为他家王爷有特殊癖好。 “王爷。”小伍下跪行礼。 “给叶栖迟送一碗避子汤去。”萧谨行吩咐。 “是。”小伍领命,不敢多问。 只是越发的好奇,昨晚他离开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王爷和王妃怎么搞到一张床上去的? 那以后,还要暗杀王妃吗?! ------题外话------ 老宅终于开新文了。 一直很忐忑,因为这本不再是现言了。 老宅写文10多年,第一次写古文,兴奋中带着担忧啊啊啊啊…… 好了,言归正传。 文还是会以爽文为主,但清楚宅的人都知道,肯定会有虐的,so……总之,坑品绝对保证。 新的尝试,期望能够撞出不一样的火花。 各位小可爱们,喜欢一定要收藏评价哦!要是能够送点小花小草,宅当然会更高兴啦! 以后每天更新时间大概在上午9点钟。 前期没上架之前,2000更每天,上架后另行通知…… 最后比个心。 爱你们(* ̄3)(ε ̄*)! 第三章 训斥刁妇 叶栖迟走出萧谨行的寝殿,依着叶栖迟的记忆,回到了她居住的小院。 院子不大,在宸王府比较僻远的地方,显然是不被萧谨行那个疯批待见。 她走进院子里。 还未来得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听到一个啼哭的声音,哭得差点没有断气,“王妃,你终于回来了,奴婢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 边哭,边小步跑向了安泞。 叶栖迟看着女子,身穿一套绿色的衣衫,梳着双挂髻丫,绑着绿色发带,整体都很简朴,一眼就能看出是丫鬟。 只是这王妃的丫鬟,也未免太寒碜了些。 “王妃,你昨晚上被王爷带走,王爷的贴身侍卫又不允许我跟着你,我都以为王妃会被王爷,被王爷……”话没说完,又哭了起来。 叶栖迟实在受不了这古代女人哭哭啼啼的个性。 她说,“绿柚,我没事儿。你帮我打盆水,我洗个澡。” 绿柚,叶栖迟的陪嫁丫鬟,嫁给萧谨行后,因为萧谨行不待见她,整个王府也就只有绿柚忠心耿耿对她,后来叶栖迟死了之后,绿柚就被赶出了王府,因长得还算灵秀,被城里小混混盯上给糟蹋了,最后选择了自刎。 因为是配角,书中这些情节都是一笔带过。 现在反而有点,细思极恐。 “好,我马上去给王妃准备。”绿柚擦了擦眼泪,连忙就进屋了。 叶栖迟也就跟着进了堂屋。 刚走进去,就听到“啪”的一道巴掌声响起。 叶栖迟眼眸一紧。 紧接着一个凶恶的声音呵斥道,“不长眼的东西,走路都不看路的吗?你想撞死我是不是?!” 是绿柚因为着急,不小心撞到了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穿着明显比绿柚华贵,头发银白,规矩的盘成一个髻,戴着价值不菲的翡翠簪子,脸上皱纹横生,面色凶狠。 “刘嬷嬷对不起,绿柚不是故意的,绿柚只是急着给王妃打水才会不小心撞到嬷嬷的……” “下贱婢子,还在狡辩!”说着,刘嬷嬷扬手又要打绿柚。 叶栖迟脸色一沉,厉声道,“住手!” 刘嬷嬷听到声音,扬起的手没再打绿柚,却也不带害怕的。 她转身面对着叶栖迟,装模作样的行了礼,“王妃,我在教训奴才,还请王妃不要插手。” 根本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 “什么时候轮到奴才来教训奴才了!”叶栖迟冷声,气势逼人。 刘嬷嬷明显怔住了。 脸上还挂着眼泪的绿柚也怔住了。 王妃居然敢冲着刘嬷嬷大吼。 刘嬷嬷可是王爷封王离开皇宫时,由皇后娘娘钦点陪着王爷到王府的,地位一直很尊贵,别说王妃,王爷对刘嬷嬷可都是,礼让三分的。 “刘嬷嬷,在皇宫这么多年,别连最基本的主奴关系都掂量不清!”叶栖迟呵斥。 刘嬷嬷被叶栖迟说得有些难堪。 在宫廷皇室,尊卑关系绝不容许侵犯。 刘嬷嬷涨红着脸没敢反驳。 只是暗自有些惊讶叶栖迟的改变。 以往在她面前叶栖迟从来都是唯唯诺诺,就怕她在王爷面前说了她的坏话,让王爷更加不待见她,现在居然对她这般。 怕莫非是她走了眼!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去给我烧盆热水送进房间里。”叶栖迟命令,不容置喙。 刘嬷嬷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从皇宫到王府,她还从来没有被人指使着做事情,凭着她的年龄和皇后的关系,谁都不敢指使她! 刘嬷嬷气急攻心,“你让我给你烧水……” “奴婢!”叶栖迟直接打断她的话,“在本妃面前,注意自己称谓!” 刘嬷嬷瞪大眼睛。 眼前的叶栖迟,在王爷寝殿过了一夜,就以为自己升天了吗?! “还不快去!”叶栖迟脸色又一沉。 刘嬷嬷咬牙。 台面上她也不敢真的和王妃对着干,主奴有别,真的追究起来就是她的大不敬! 但私底下,刘嬷嬷暗自阴冷一笑。 这个院子里面的人除了绿柚都被她收买了,她有一万种方法折磨她。 刘嬷嬷双手叠放在小腹前,微蹲身体,“是,奴婢遵命。” 叶栖迟也没再多看刘嬷嬷一眼,这个老太婆心狠得很,当时叶栖迟死后,就是她把绿柚赶出王府造成绿柚最后的悲剧,看她以后怎么以牙还牙! “绿柚,扶我进去。”叶栖迟叫着绿柚。 绿柚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她刚刚没走眼吧,王妃居然把刘嬷嬷教训了一顿。 以前,都是反过来的。 绿柚也不敢耽搁,连忙扶着叶栖迟走进了叶栖迟居住的寝殿。 比起萧谨行寝殿的华丽,这里应该叫茅草屋吧。 叶栖迟扫视了一眼,再次把萧谨行祖宗十八代骂了一个遍。 “王妃。”闺房中,绿柚有些担忧,“您刚刚这么对刘嬷嬷,她会不会报复你?” 会。 但是又能怎么样?! 她会让刘嬷嬷吃不完兜着走。 “放心,我自有分寸。”叶栖迟敷衍着,她叫着绿柚,“帮我拿个镜子过来。” “……哦。”绿柚总觉得王妃好像……变了。 但是样貌身材还是一模一样啊。 绿柚拿了一块铜镜给安泞。 叶栖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震惊了! 这女人也太太太美了吧! 在末世,她作为安家大小姐的时候,也是大美人一枚,但是对比起镜子中的女人,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看看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看看每一个堪称完美的五官,特别是含情脉脉的眼睛还有那小巧动人的嘴唇,看得她一个女的都心血澎湃。 她微皱了皱眉头。 连皱眉的神情,都这么风情万种。 “萧谨行那货是眼瞎吗?!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要反而还想杀了她?!”叶栖迟忍不住喃喃。 文中没有特别提过叶栖迟的美貌,只描绘说出嫁当天,门外的喜鹊都因她的容颜而掉下了树丫。 绿柚在旁边听着叶栖迟的话差点没被口水呛死。 王妃也太……不谦虚了。 虽若确实是事实,但也不能说出来。 女子就应该,含蓄委婉才是。 ------题外话------ 宅现在才发现文文还没有去签约,所以收不到花草钻石。?(????ω????)? 不过各位亲亲来了留个言,宅知道你们来了就行。 (* ̄3)(ε ̄*) 话说。 你们喜欢古文吗? 喜欢宅的转变吗? (#^.^#) 第四章特殊体质 叶栖迟欣赏着镜子中的人好一会儿。 门外响起敲门声,“王妃,奴婢给您送热水来了。” “进来。”叶栖迟应了一声,顺手把铜镜给了绿柚。 门扉打开。 刘嬷嬷差着两个家丁抬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 绿柚连忙领着家丁把热水放在了屏风后面。 家丁放好之后,刘嬷嬷就要带人离开。 “等等。”叶栖迟叫着刘嬷嬷。 “王妃还有什么吩咐?” “你跟我进来。”叶栖迟命令。 刘嬷嬷不爽,但还是跟上了叶栖迟。 叶栖迟走到热水木桶前,她突然抓着刘嬷嬷的手臂,迫使她的手放进了热水桶里面。 “啊!”刘嬷嬷一声大叫。 滚烫的水,烫得她整个人都狰狞了。 她反抗着想要把手伸出来。 却被叶栖迟死命摁压在里面,任凭她怎么反抗也抽不出来。 “王妃放开我,放开我,求你放开我!”刘嬷嬷疯狂挣扎。 家丁和绿柚在旁边眼睛都看直了。 也没有谁敢上前求情。 叶栖迟看着刘嬷嬷的手背,确定已经红肿起泡,才松手。 刘嬷嬷连忙把手收了回来。 烫伤的痛,锥心刺骨。 此刻的气焰突然就没了。 像老了好几岁! 叶栖迟冲着家丁命令道,“把刘嬷嬷带出去,好好请个大夫看看!” “奴才遵命。”两个家丁连忙上前扶住刘嬷嬷。 也是被王妃吓到了。 从没见过,这么强悍的王妃。 刘嬷嬷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惨烈的被人拖走了。 绿柚看着那烫得破烂的手背,不由得有些心惊。 她转头看向木桶的烫水。 如果不是王妃让刘嬷嬷试水,结果不是王妃被烫伤就是她被烫伤。 “王妃,你怎么知道这水是烫的?”绿柚好奇的问。 叶栖迟笑了一下。 刘嬷嬷这个歹毒心肠的人,刚刚被她教训了,此刻不报复她才怪! 她稍微动动脚指头就知道刘嬷嬷要做什么。 何况她还拥有上帝视角! 叶栖迟没解释,她眼眸微动,“绿柚,让人去打点凉水来。” “是。”绿柚也不多嘴。 只是突然觉得这么聪明的王妃……真好。 不一会儿。 下人打来了凉水,温度适中。 叶栖迟在绿柚的帮助下,躺进了木水桶里面。看着眼下这白皙细嫩的身体,有些出神。 “王妃。”绿柚一边帮她沐浴,一边开口道,“王妃昨晚上和王爷有没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多少会,会圆房吧,守宫砂也好似没见着了。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太好了!太好了!”绿柚高兴得都要跳起来的。 好个屁! 她当被狗咬了。 “王妃,你身子骨酸痛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身上还是白皙粉嫩的,昨晚上王爷没有弄疼你吧?”绿柚关心的问道。 出嫁之前,古代的女子不仅新娘要知道闺中之事儿,伺候的丫鬟也必须清楚。 “你去帮我拿一个小刀过来。”叶栖迟突然吩咐。 绿柚纳闷。 但也没多想,连忙就走了出来,然后拿着一把小匕首恭敬的递给叶栖迟,“王妃拿刀子来做什……啊!” 绿柚叫了一声。 是看到王妃用匕首直接在她手指上化了一下。 血液瞬间流进了木桶里。 绿柚吓了一跳,连忙过去阻止叶栖迟的举动。 叶栖迟把手上的伤口握紧。 “王妃,你做什么,你不能这么伤害自己,你才被王爷宠幸,好不容易能有好日子过了,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绿柚哭得铺天盖地。 一副她好似要自杀的样子。 “绿柚。”叶栖迟叫着她。 在她眼前,把手指伸了出来。 重新伸出来那一刻,手指上的伤口就消失了。 根本没有刚刚被划破的痕迹。 绿柚看傻了。 那一刻都在怀疑人生了。 甚至还,掐了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叶栖迟嘴角一笑。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她特殊的身体体质,陪着她一起穿书了! 安氏医学世家遗传,只要不是致命的伤,身体都能自动愈合。 她在想,她昨晚穿书过来应该是要死的,就是因为她特殊体质的原因让她活了过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昨晚上根本不用和萧谨行同房也不会死了?! 想明白之后,叶栖迟差点没有呕出一口老血。 真该让那个疯批中了弥香,自己七窍流血而亡。 “王妃,你在给我变戏法吗?”绿柚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怔怔的问道。 “别给任何人说知道吗?” “啊?” “谁都不能说,包括叶家人知道吗?”叶栖迟叮嘱。 绿柚点头如小鸡啄米。 不说不说。 王妃肯定是在给她玩把戏。 “好了,扶我起身吧。”叶栖迟也清洗干净了。 此刻泡了会儿澡,倒是有些困了。 绿柚伺候着叶栖迟从木桶中起来。 刚躺在床上。 “王妃,小伍求见。”门外,突然响起男人的嗓音。 叶栖迟皱眉。 萧谨行的人,她一个都不想见。 晦气。 “王妃。”没得到回应,小伍又叫了声。 叶栖迟有些不耐烦。 绿柚显得有些激动,她小声说道,“王妃,王爷是不是来赏赐你了,是不是让你以后跟着王爷住在他的婉院……” 想多了! 那疯批现在肯定在想怎么杀她。 “扶我起来吧。”叶栖迟吩咐。 绿柚连忙帮叶栖迟穿好衣服,梳妆完毕,扶着她走出外屋。 堂屋内。 小伍毕恭毕敬的在那里等候,看着叶栖迟出现,连忙跪下,“给王妃请安。” “有事儿?”叶栖迟扬眉。 “王爷交代小的,给王妃送东西过来。”小伍回答。 绿柚忍不住兴奋了。 “什么东西?” “这是上次缅甸国送来的贡品夜明珠,皇后娘娘亲自赏赐给王爷的,现在送给王妃。”说着,小伍让跟着他身后的下人拿了出来。 叶栖迟皱眉。 这疯批,又在耍什么花样。 “另外。”小伍从下人手上又拿过一碗汤汁,“王爷说昨晚上王妃辛苦了,特地给您熬了养身汤,让小的给王妃送过来。” “王爷真是太好了。”绿柚抑制不住的高兴。 叶栖迟翻白眼。 这什么养身汤,分明就是避子药。 ------题外话------ 这本文的话,女主可能会有些超于常人的技能。 不知道大家喜欢不喜欢。 反正我是挺喜欢的,啊哈哈哈(* ̄3)(ε ̄*) 第五章喝下避子汤 安泞医学世家,从出生就泡在药坛子里面,凭气味就知道汤药里面装的是什么。昨晚要不是因为弥香心智紊乱,她也能一秒闻出弥香的成分。 叶栖迟拿过来,一口喝了下去。 只要不是毒药,她不和疯批计较。 更何况。 她也不可能给萧谨行生孩子。 捉摸着他不送过来,她自己都会想办法弄避子汤。 倒不如从了萧谨行,也让那狗男人不要紧追着她杀,让她有喘气的机会。 小伍看叶栖迟毫无犹豫的喝下去,微松了口气,他行礼,恭敬道,“小的就不打扰王妃休息了,小的告退!” 叶栖迟点头。 小伍连忙就带着人退下了。 绿柚看着小伍的身影,激动的心终于忍不住爆发了出来,“王妃,王爷送你礼物,还给你送养身汤,王爷是不是对你……” “洗洗睡吧。”叶栖迟拍了拍绿柚的肩膀。 绿柚看着王妃淡定得过分的样子。 王妃这是肿么了? 难道被王爷睡了之后就……脱胎换骨了?! 圆房还能有这种好处?! …… 婉院。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小伍回来汇报,“王妃喝下了避子汤。” “她没吵没闹?” “没有。”小伍恭敬,“王妃应该不知道碗里是避子汤。”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似乎也理所当然的觉得叶栖迟不可能会知道汤药有问题。 “不过……” 萧谨行眉头一紧。 “王爷,听说王妃把刘嬷嬷的手烫伤了。”小伍汇报。 “是吗?”萧谨行有些讶异,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反应。 “小的担心王妃会被刘嬷嬷报复……” 一道眼神过去。 小伍闭了嘴。 他以为,王爷和王妃经过昨晚就不一样了。 看来是他,多想了。 只怕是,昨晚上就算没有被王爷暗杀,王妃接下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了。 …… 另一处雅苑。 一间古雅大方的女子闺房。 一个好听的的声音问道,“宸王府那边没传来什么消息吗?” “回小姐,一大早就让人过去打听了,没传回什么消息。” 女子柳眉微皱。 当年就是这个时候传来宸王妃死的消息,难道是她记错了?! “要不要再差人去问问?”丫鬟问道。 “不用了,再等等吧。” “是。” …… 叶栖迟一觉睡到傍晚时刻。 昨晚上被萧谨行那般疯狂对待,身子骨终究还是倦怠,要不是自身的体质,她觉得一般女人都挺不过去。 她动了动身体。 “王妃,您醒了吗?”绿柚一直在旁边侯着。 “醒了。”叶栖迟起身。 绿柚已经过来扶着她了。 “有饭吃吗?我饿死了。”叶栖迟摸了摸肚子。 一天没吃东西了。 “奴婢早就让人准备了,您更衣就能用膳了。” “嗯。”叶栖迟有些感动。 以前身边也有照顾自己的人,但……算了,不提也罢。 她被绿柚伺候着起了床。 看到清雅木桌上放着的几盘简陋菜肴,瞬间没了胃口。 “就这些吗?”叶栖迟问。 “平时都是这么吃的。”绿柚习以为常。 “我的伙食是谁安排的?”不用想也知道,叶栖迟又被穿小鞋了。 “刘嬷嬷。” 叶栖迟冷笑。 又是这个老太婆。 她脸色一沉,“把刘嬷嬷给我叫来!” “可是刘嬷嬷手受了伤,现在让她过来的话怕不太好。刘嬷嬷一直很受王爷尊重,要是这个时候刘嬷嬷闹起来,王爷一定会责备王妃的。”绿柚有些担忧的说道。 叶栖迟觉得绿柚考虑得很对。 萧谨行指不定就在抓她的小辫子。 今天把刘嬷嬷手烫伤还能说是刘嬷嬷伺候不周,该受到惩罚,估摸着这也是刘嬷嬷为什么不敢闹大的原因。现在要是强迫刘嬷嬷带伤来见她,就有些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绿柚看王妃的模样,以为她妥协了,打算伺候她用膳时,听到她说道,“走,去她那里看看!” “……” 绿柚硬着头皮跟着叶栖迟到了刘嬷嬷的院子。 小院子比她住的地方都要好,叶栖迟忍着一口气。 她大步进去。 此刻刘嬷嬷正准备用膳。 关键是,还有三个婢女伺候她。 看到叶栖迟突然出现,还是被惊吓到了。 别说主子一般不会去奴才的房间,叶栖迟是绝对不敢主动踏进她院子一步的。 刘嬷嬷看到叶栖迟这一刻还有些心惊。 被她烫伤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当然事后想得更多的还是怎么报复。 “王妃怎么来奴婢的小院了,这么破的地方,怕有损王妃的身份。”刘嬷嬷看似卑微的说道。 “破吗?”叶栖迟左右看了看,“比本妃住的地方还好。看来王爷对你还不错。” “王爷对奴婢是很好,毕竟奴婢是皇后娘娘亲赐给王爷的。”意在提醒叶栖迟注意自己身份。 她可是皇后的人,不是她一个不受宠的王妃就能够惹的。 “难怪刘嬷嬷都能有三个奴婢伺候,本妃也就只有一个。”叶栖迟看似平淡的说着,“下次见到皇后娘娘了,我可得好好给皇后娘娘说说,王爷对刘嬷嬷到底有多好。” 刘嬷嬷一听这话,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再怎么受宠,一个奴才也不可能要人伺候的。 她一个眼神连忙让身边的三个奴婢退下了。 “王妃言重了,今天老奴被开水烫伤,不方便用膳,三个小丫头看我一个老太婆可怜,来帮帮我而已。” “既然不是专程伺候嬷嬷的,那我也就不用有所顾及了。这三个小丫头喂你吃过晚饭之后,就让她们来我屋子伺候我。”叶栖迟毫不客气的说道。 刘嬷嬷吃了个哑巴亏。 王妃要奴婢伺候理所当然,特别是,闲置的奴婢。 “另外。我听闻我的伙食是刘嬷嬷在安排。刘嬷嬷是觉得我喜欢吃素吗?”叶栖迟看着刘嬷嬷面前的丰富菜肴,冷笑道。 “奴婢不知道王妃在说什么。奴婢给王妃安排的都是最上等的饭菜。”刘嬷嬷当然不会承认是她干的。 “那就是下人从中谋取了好处。” “奴婢一定会好好调查,给王妃一个交代的。”刘嬷嬷连忙说道。 心里也是有些讽刺,她还以为叶栖迟变了,没想到还是这么好骗。 “那就交给你了。”叶栖迟点头,又看了一眼刘嬷嬷的饭菜,吩咐道,“本妃饿了。绿柚,刘嬷嬷的膳食颇和我胃口,带回去我吃。” ------题外话------ 记得收藏留言哦…… 需要你们的动力支持! 第六章查账目 “……”绿柚眼睛都直了。 这么直截了当的抢,真的好吗?! “我的晚膳因为刘嬷嬷疏忽才没能吃到,我相信刘嬷嬷也会心存愧疚,应该不会介意的。” 刘嬷嬷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 她手背都烂了,痛得要死一天都没吃什么东西,现在好不容有点胃口了,晚膳还被叶栖迟抢了! 她忍得身体都在发抖的说道,“王妃能够看上老奴的膳食,是老奴的荣幸。” 叶栖迟暗笑了一下。 想和她斗?! 她叫着绿柚,“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把饭菜带回去,凉了就不好吃了。” “是。”绿柚连忙上前,把一盘盘饭菜装进了托盘里面。 心里真是爽到不行。 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能看到刘嬷嬷被欺负成现在这个鬼样子。 绿柚跟着叶栖迟回去。 这么美味的菜肴,自从嫁到宸王府之后,就再也没有吃过了。 绿柚伺候着叶栖迟用膳,不仅红了眼眶。 “怎么了?饿了吗?”叶栖迟看着绿柚的模样,问道。 “不是。”绿柚摇头,有些难受的说道,“王妃嫁给王爷一年了,这是第一次吃到这么丰盛的膳食。成亲后,王爷都没有踏进过王妃的院子一步,都不知道王妃过着的是什么生活。” 叶栖迟一边吃着,一边听着绿柚的抱怨。 “以前在尚书府,就算周姨娘对王妃不好,但明面上也是不敢亏待王妃的。本以为嫁给王爷之后王妃就可以过上更好的生活,却没想到反而越来越差,刘嬷嬷一个奴婢都能够欺负到王妃头上……”绿柚不由得哽咽出声,越说越难受。 安泞穿到叶栖迟身上之后,虽然已经是两个人,但还是能够深切感受到叶栖迟曾经遭遇过的一切。 她哄着绿柚,“别哭了,以后谁都欺负不了你家王妃了!” 既然代替了她,她就会好好帮她活下去! 绿柚泪眼模糊的看着叶栖迟,脸上分明还带着几分稚气。 绿柚也不过才15岁,搁在现代,就真的还是个孩子。 “王妃,你在王爷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估摸着是发现叶栖迟巨大的转变。 “发生了什么不重要,你只要记得,以后只有你家王妃欺负别人的份儿,谁都不能再欺负她!”叶栖迟说得斩钉截铁。 绿柚一脸懵逼。 怎么觉得,王妃口中说的是另外一个人。 晚膳之后,绿柚陪着叶栖迟在院子里转,叶栖迟感受着这陌生的真实空间,呼吸着这陌生的空气,终究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和绿柚聊了很多,虽若知道书中的全部剧情,但是真正的风土人情还是需要土生土长的绿柚给她多说说才能让她更好地适应。 两个人转悠着,一直到大半夜叶栖迟才躺在床上入睡。 闭上眼睛,就浮现了萧谨行那张让她难以忘怀的脸。 她翻了翻身。 萧谨行不是他。 他不会这么对自己! …… 第二天,叶栖迟睡到自然醒。 她伸着懒腰,由绿柚伺候着她洗漱穿衣。 她坐在梳妆台前满意的欣赏着镜中人的长相。 “王妃,半个月后老爷过生日,到时候不知道老爷会不会让人请王爷和王妃回尚书府。”绿柚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道。 叶栖迟回想剧情,虽若叶栖迟一开篇就死了,但是礼部尚书到后面还是有些剧情的,特别是礼部尚书的儿子叶允南,因为投奔了萧谨行的死对头楚王,最后导致了叶家的满门抄斩! 对叶栖迟而言,其他人不重要,但叶栖迟的亲生母亲秦梦予是真心对她好的人,不能跟着糟蹋了。 叶栖迟暗地捉摸着些事情,绿柚也给她梳妆完毕,扶着她走进了堂屋。 院子里多了三个丫鬟,是从刘嬷嬷那边要过来的。 堂屋里面也准备好了早膳。 叶栖迟看到早膳眉头又皱紧了,“院里的账务都是谁在负责?” 绿柚还没开口。 叶栖迟说,“又是刘嬷嬷是不是?” “是的,王妃。”绿柚连忙答应着。 “你。”叶栖迟指着其中一个丫鬟杏阳,“叫刘嬷嬷把账目拿过来我看看。” “奴婢遵命。” 不一会儿,刘嬷嬷亲自来了。 “给王妃请安。”刘嬷嬷行礼。 叶栖迟睨了她一眼,“刘嬷嬷怎么亲自过来了,手上的伤好些了吗?怎么不好生修养。到时候王爷怪责下来,可别说本妃苛刻了奴婢。” “王妃召见奴婢,奴婢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来,这是奴婢的本分,王爷问起也是如此。”刘嬷嬷一脸忠诚。 “既然刘嬷嬷这么识大体,场面话本妃也就不多说了。”叶栖迟轻笑了一下,说道,“听闻院子里面的账目都是刘嬷嬷在管理,近来本妃闲得无事,想看看。” “是。”刘嬷嬷把账本拿给了安泞。 心里面却带着鄙夷。 谁不知道礼部尚书的嫡女叶栖迟大字不识,账目不清,当初就是叶栖迟让她管账目的,管了之后,叶栖迟就不曾过问,显然是印证了传闻。 现在突然让她拿账本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她倒是要看看叶栖迟又想耍什么花招。 叶栖迟拿过刘嬷嬷的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绿柚也凑着小脑袋在看,密密麻麻的数字,完全看不懂。 王妃应该也看不懂吧?! 王妃以前在尚书府就因为不喜欢读书而被老爷一再训斥,虽然被逼着请了先生学了几年,终究是一无所成,连一首完整的诗句都背不出来。老爷一气之下就彻底的放弃了王妃,王妃也就再也没有碰过书本。 安静中,过了好一会儿。 叶栖迟放下了账本。 她看着刘嬷嬷。 刘嬷嬷一脸坦然,“王妃有什么疑问吗?” 口吻中,似乎还带着讽刺。 叶栖迟笑了一下,她冷声道,“刘嬷嬷,我就看了近一个月的账目,我想问问你一天之内修葺三次围墙,采购同一样商品记两笔账,买一匹布料1两银子,两匹布料5两银子你是怎么想的?!”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做假账做得这么嚣张的?! 刘嬷嬷被叶栖迟突然这么一说,脸一下煞白了。 叶栖迟是怎么看懂账目的?! “我初步算了一下,以刘嬷嬷账目上的流水来看,你一个月就可以中饱私囊30两银子。如此一来,你一年就能有个360两银子,十年就能有3600两银子……”叶栖迟倒抽口气的说道,“难怪我一天只能吃嗖馒头。” ------题外话------ 有没有觉得更新不过瘾的? 啊哈,没办法呢,公众期间不能更新太多。 等上架了就好了。 不过写古文,宅的手速真的慢了好多。 o(╥﹏╥)o 第七章杀鸡儆猴 “王妃,你冤枉奴婢了!”刘嬷嬷立马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猛地跪在了地上,“奴婢怎么敢中饱私囊,这么大笔钱奴婢见都没有见过,怎么会放进奴婢的口袋。” “那么刘嬷嬷给我说说,账目上这么多钱,都去哪里了?”叶栖迟扬眉问她。 刘嬷嬷眼珠子乱转,显然是在找借口。 心里也是慌张到不行。 别说叶栖迟看懂账目了,这么短短时间居然把她从中扣了多少钱都给算了出来,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也知道此刻肯定是骗不过叶栖迟了。 她连忙说道,“王妃,奴婢其实也看不懂账目,但为了给王妃分忧,就硬着头皮把这个差事儿接了下来。事实上,这些账目都是王管家在做,奴婢只是管理个账本而已。” “是吗?”叶栖迟看着刘嬷嬷。 刘嬷嬷连忙点头,“不信您把王管家叫过来对峙。” 叶栖迟让人叫了王管家过来。 王管家在刘嬷嬷的眼神下,只得承认了。 “来人!”叶栖迟大声道。 几个奴才连忙进来听候吩咐。 “王管家中饱私囊,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 “王妃饶命,不是小的做的账目,不是……”王管家一听到自己要被受罚,瞬间就变卦了。 这二十大板打下去,他怕是要丢了半条命。 然而当王管家想要指证刘嬷嬷的时候,刘嬷嬷使眼神让几个奴才捂住了王管家的嘴,被直接拖了出去。 而后。 门外就响起了打板子的声音,一声一声,吓得刘嬷嬷身体都在颤抖。 二十大板打完。 一身是血的王管家昏迷不醒的被拖走了。 “刘嬷嬷。”叶栖迟叫着跪在地上已经被吓傻的刘嬷嬷。 刘嬷嬷连忙回神,“王妃,奴婢在。” “既然刘嬷嬷也看不懂账目,那院子里账目的事情我就收回来让绿柚管了。” 绿柚眼睛都瞪圆了。 她哪能看得懂账目。 对视着自家王妃的眼神时,硬着头皮没说话。 “是,我这就把账目交给绿柚姑娘来管理。”刘嬷嬷根本不敢反抗一句。 “从今以后,本妃院子里面用的一分一毫,全部都要经过绿柚的同意才能使用!”叶栖迟宣布。 “奴婢遵命。”刘嬷嬷连忙答应着。 “刘嬷嬷也不用跪着了,退下吧。” “是。” 刘嬷嬷一秒都不敢耽搁走了。 绿柚看着刘嬷嬷仓促而逃的模样,心里别提多痛快了,她忍不住说道,“王妃,你现在怎么这么厉害了?!你看把刘嬷嬷吓得屁滚尿流的!” 像刘嬷嬷这种欺软怕硬的人,就该多给点教训。 “不过王妃,这账目肯定是刘嬷嬷做的,王管家只是个替死鬼。”绿柚有些打抱不平。 “我当然知道。” “那王妃为什么还惩罚王管家而放了刘嬷嬷?” “放了刘嬷嬷是因为刘嬷嬷是皇后的人,要是这二十大板打下去把刘嬷嬷打死了,皇后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有时候打狗还真的要看主人!” 绿柚立马就懂了。 也不得不佩服,王妃考虑周到。 “打王管家是在杀鸡儆猴。一方面让刘嬷嬷不敢轻易惹我,这两天在我这里吃了这么多亏,肯定想要报复,如此的话,她至少大半个月不敢来找麻烦。另一方面也是让下人看清楚刘嬷嬷的真面目,现在院子里面的下人都听刘嬷嬷的,然而一旦遇到危险,刘嬷嬷就找人替她顶罪,你想想下人们会怎么想?”叶栖迟继续解释。 绿柚听完后,看着叶栖迟的眼神都是崇拜的。 五体投地的那种。 以前跟着王妃处处被人欺负。 从来没有这么扬眉吐气过。 王妃到底是中邪了还是撞鬼了?! 怎么可以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学着点。”叶栖迟对于绿柚的崇拜显得很淡定,“以后院子里面的下人可都是你来管。” “奴婢只会伺候王妃,其他奴婢怕……” “怕什么怕,以后由我顶着,什么都不怕!”叶栖迟霸气的说道。 绿柚眼眶瞬间就红了。 总觉得以前的王妃对她好,只是因为就她们俩相依为命,王妃只有她。现在的王妃对她好,是真的给她带来了人生的曙光。 她带着抽泣声说道,“王妃,你可别再变回去了。”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傻绿柚! 那之后。 刘嬷嬷确实安分了,好长时间都以生病为由在自己的房间足不出户,下人们当然也是会看脸色的,逐渐就全部都听命于叶栖迟了。 短短时间,叶栖迟就把财务和权力掌握在了自己手上。 半个月后。 婉院,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喂食小鸟。 就一个侧脸轮廓,也是倾国倾城。 小伍恭敬的汇报,“王爷,后天礼部尚书叶大人四十岁寿辰,叶大人特邀请您和王妃回尚书府短住几日。” 萧谨行推着轮椅进屋,问道,“叶栖迟死了吗?” “……”小伍脸露尬色,“没有,王妃过得还很好。” 萧谨行一个冷冽的眼神。 小伍心里一阵哆嗦。 当初他也以为王妃弄伤了刘嬷嬷的手不会有好日子过,却没想到…… 小伍说道,“这半个月王妃把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番,添补了许多日常用品,包括床幔、被褥、地毯等全部都焕然一新。王妃还采购了上等的丝绸添置了些衣服,购买了高档的胭脂水粉,还重新请了厨子和园丁,平时的膳食也都是大鱼大肉,极其丰富……” 小伍在萧谨行的眼神下,声音越来越小。 “平时给她的银两很多吗?”萧谨行冷声问。 不多。 都不够王爷的十分之一。 小伍硬着头皮说道,“王妃把王爷赏赐给她的夜明珠典当了。” 萧谨行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致。 小伍低垂着头,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在他知道王妃做出这种事情的时候,都不由得为她捏了一把汗。 王妃的胆子可真肥。 “通知叶栖迟,明天一早出发去尚书府!”萧谨行命令。 “是,王爷。”小伍恭敬无比。 心里捉摸着,王爷肯定又在想什么阴招暗杀王妃了! ------题外话------ 这个疯批男主每天都想暗杀咱们女主,总有一天会让他追妻火葬场的! 啊哈! 明天9点不见不散。 话说,终于签约成功了,好开心啊。 嘻嘻(?˙︶˙?) 第八章回尚书府 春暖花开,春意盎然。 院子里面因为重新修葺了一番,园林景观惟妙惟肖,别有生机。 叶栖迟和下人们在踢毽子。 小伍来禀报明天要去尚书府的事情,看到小院子里面这么其乐融融的画面,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这王妃,怎么越看越让人匪夷所思。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事儿?”叶栖迟擦了擦汗水。 雪白的脖子露在外面。 如此不拘小节的样子,让小伍脸一红。 他连忙跪地行礼,眼神也不敢乱瞥,“王妃,王爷说明天一早回尚书府,您父亲大人后天生日,会回去短住几日。” “知道了。”叶栖迟应了一声,很淡定。 绿柚不淡定了。 她此刻因为踢了毽子脸蛋也是红扑扑的,她兴奋道,“明天真的可以回尚书府吗?王妃出嫁这么久,还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原文中。 叶栖迟真的是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能回去了。 她死的消息传回尚书府的时候,秦梦兮就一病不起,直到叶家满门抄斩,才结束了她悲凉的一生。 叶栖迟想到这里,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丝怜悯。 自从成为了叶栖迟,很多事情就似乎能够感同身受了。 翌日辰时。 叶栖迟勉勉强强吃了点早膳,就被催着出了门。 绿柚搀扶着她坐进了马车。 马车内。 萧谨行已经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他身穿靛蓝色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如墨的头发束起戴着顶嵌玉小银盘,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俨然就是一位艳丽贵公子。 半个月没见。 这疯批居然一点没变,还是这么帅。 叶栖迟自若的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 萧谨行似乎看了她一眼。 看着她穿着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简洁大方的款式,却一眼就能看出高档的布料以及精致的裁缝。 这女人穿得好,气色也好。 卖了他的夜明珠,这半个月日子过得不错! 两个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马车往尚书府去。 说来也真的是有些讽刺。 堂堂宸王府邸,却在郊区偏远的位置,去尚书府反而要往城里的方向走。 马车赶了半天的路,才到达礼部尚书府。 辉煌的大门口处,叶栖迟的父亲叶正德和正妻秦梦兮以及妾室周若棠,还有妾室所出的一儿一女叶允南和叶芷岚,当然少不了家里的无数仆人,恭候与此。 叶正德上前,亲自为他们掀开马车前的帷裳,行礼道,“王爷王妃一路奔波,辛苦了。” “让岳父大人久等了。”萧谨行显得很客气。 “王爷和王妃能够亲临寒舍小住几日,是微臣的荣幸。” “都是一家人,还请岳父大人不要太拘礼。” “是。”叶正德依旧不敢怠慢。 小伍和另外一个随行侍卫扶着萧谨行下的马车,绿柚扶着安泞。 萧谨行坐在了轮椅上。 小伍推着萧谨行,和叶正德走在前面。 叶栖迟跟随在萧谨行侧后边。 其他人也都浩浩荡荡的跟着进了尚书府内。 后面不远处。 一个穿着淡红色衣服的少女,带着些不满的情绪,“等了一个时辰,腿都软了!不想走了。” “岚儿!”周若棠呵斥。 “娘,你看看爹爹对他们殷勤的样子。谁不知道萧谨行是个废王爷,除了不被皇上待见,自身还是个残疾,有什么用。在朝臣上还没有爹爹说得起话!” “你给我小声点!”周若棠脸色都变了,“再不济他也是王爷,皇权不可侵犯,你想我们一家人都陪你蹲大牢吗?” “我就是看不惯爹爹现在的样子。以前叶栖迟在府里的时候,爹爹都不看她一眼的,草包一个。现在就因为成了宸王妃,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真是可笑!大泫国谁不知道,就是因为叶栖迟没人娶,宸王没人嫁,两个人才能凑合在一起!” “岚儿!够了!” “没够,你看看秦梦兮,平时哪能在爹爹面前晃悠,现在居然能够走在爹爹的旁边,我们一家人反而只能跟在后面,低人一等。” “你个死丫头,你再说我撕烂你的嘴。”周若棠明显生气了。 再怎么样也不能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 万一传到了宸王的耳朵里,他们一家人还能活命吗?! 虽然今天一早开始,她也确实忍了一肚子气。 叶芷岚看她母亲真生气了,也就闭了嘴。 两个人快速的跟了上去。 气派华贵的堂屋内。 叶正德也没有和萧谨行聊太长时间,因为路途奔波,赶紧送他们回房休息了。 但古代习俗。 回娘家,夫妻之间不能住在一间房,所以萧谨行和安泞分别住的一个小院。 叶栖迟住的是叶栖迟原来的闺房。 她刚躺在床上,门外就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女性嗓音,“栖儿。” 是秦梦兮。 叶栖迟从床上起来。 秦梦兮连忙三两步的上前,让她躺下,“栖儿累了就休息,娘就是来看看你,这一年没见,栖儿……胖了?” 叶栖迟“噗嗤”忍不住笑了出来。 估计秦梦兮想说她瘦了,结果定眼一看,明明是胖了些,话就突然转了个弯。 口气还有些滑稽。 她笑着说,“是啊,王爷对我不错。” 绿柚在旁边想要插嘴。 叶栖迟一个眼神。 绿柚乖乖不敢说话了。 “王爷对你真的好吗?”秦梦兮不放心的问道。 古代的女儿,嫁出去就真的是泼出去的水,如果不是一年半载回娘家一次,完全不知道女儿在婆家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你看我气色不就知道了?”叶栖迟回答。 秦梦兮又仔细看了看,是觉得女儿比出嫁时,仿若更加神采飞扬了些。 要知道当初皇上下旨让她嫁给宸王的时候,哭死哭活都是不愿意的。 她其实也不愿意,但奈何栖儿一直口碑不好,没人上门说媒,加上她虽然是正室,这个家却是妾室在管理,说出去也是一大笑话,更没有人敢娶了栖儿,她怕耽搁了栖儿的婚姻,也只得让栖儿嫁给宸王。 更何况。 圣旨也不能违逆。 这一年多以来,她日夜抄经祈福,只希望栖儿嫁给宸王之后能够有好日子过。 ------题外话------ 太难了,古文太难了。 宅的时速从妥妥的4000到了1000! 我的小可爱们,留个言鼓励一下宅呗。 ?(′???`)比心 第九章一对渣母女 秦梦兮打量了一番叶栖迟,欣慰的点了点头,“你和宸王两个人好为娘就放心了。虽然宸王不受皇上待见,在朝中也说不起什么话,但好歹太后一直帮衬着宸王,皇后也得给太后面子,表面上对宸王也是不错的。如此只要你和宸王好好过日子,也能荣华富贵一生。” 叶栖迟笑着听秦梦兮说话,也在默默的想一些剧情。 原文中萧谨行的出生并不好,他是皇上酒醉后宠幸了一个宫女柳颜夕生下来的。 柳颜夕靠着母凭子贵封了嫔,因着柳颜夕能歌善舞,长得也是貌美如花,加上小时候的萧谨行天资过人,功课一学就会,在那么多皇家子弟中也是出类拔萃,皇上对她很是宠爱。 后宫中,风头太过自然会遭人妒忌。柳颜夕在没有防备中被人下了药,和来给她看病的御医做了苟且之事,还被皇上逮了个正着。 皇帝自然是不允许被戴绿帽子的,柳颜夕当场被赐了白绫,萧谨行也因此,成了皇上的眼中钉。 萧谨行眼睁睁看着他母亲在他面前不甘的死去。 死之前让萧谨行一定要为她报仇雪恨! 然而没过多久,萧谨行在宫中却遭遇了暗杀,命保了下来,双腿落下了终身残疾。 仅仅十岁的萧谨行在那一年,失去了亲人,失去了权贵,失去了健康! 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栖儿。”秦梦兮叫她。 叶栖迟回神,想得太投入了。 她故意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困了。” “困了娘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睡,睡醒了娘再来找你。”秦梦兮温和的说道,满身都是,慈母的光环。 她看着秦梦兮离开的背影,那种惟妙的血缘牵绊,让她心口暖了一片,却又一阵难受。 她有点想她自己的父母了。 他们知道她死后,他们会怎么样?! “王妃。”绿柚看到王妃的眼眶突然红了,吓了一跳。 这段时间都觉得王妃的性格不一样了,不再是懦弱无能优柔寡断,变得积极勇敢还霸气强势。 怎么现在突然,哭了。 “没事儿。”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很快调整了情绪,“睡觉。” 一瞬间就又恢复如常。 绿柚真的是有点看不明白她家王妃了。 她只祈求,她家王妃千万别再变回去就行。 …… 尚书府另一处院落。 一个妇女和一个少女坐在屋子内的软塌上,把伺候的下人全部支开了。 “娘,你突然这么神神秘秘的叫我做什么?”叶芷岚有些不满。 她还想回房小憩一会儿呢。 “当然是有重要事情给你说。”周若棠严肃道,“娘其实心里一直有一个想法,但一直没有说出来,终究是觉得有些不妥,但现在看着你姐回门,就突然坚定了。” “什么想法?”听说和叶栖迟有关,叶芷岚明显有了些兴趣。 “你今年16岁了,也只比叶栖迟小了1岁,早到了婚配的年龄。” “娘。”叶芷岚终究是没出阁的少女,一说这种事情,立马就害羞了。 “婚姻之事媒妁之言,这一年也有不少人来求亲,但都被你爹拒绝了。不是做人小妾,就是对方家境不行,怎么都没有合意人选。” “没有合意之人,我就照顾你和爹爹一辈子。” “傻姑娘!”周若棠宠溺的呵斥,说道,“到底,不管你爹对你如何,你终究是庶出,按照门当户对的规矩,庶出也只能做妾或者嫁给贫农为妻。” 叶芷岚听这么一说,本就心高气傲,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宁做凤尾不做鸡头。既然做妾,倒不如选最好的。” 叶芷岚终究心里有些不爽。 就因为出身而已,叶栖迟哪里都比不上她,她却能嫁王爷,她只能给人当小妾。 “我觉得,宸王不错。”周若棠终于说出了她的心思。 叶芷岚一听她母亲的话,脸色都变了,“娘,你怎么想的,宸王一个残疾,你说他不错?!你难道还不知道,他之所以年纪轻轻被封王就是皇上不想看到他把他赶出皇宫的借口,你看他的王府,离了皇宫十万八千里,哪个受宠的皇子会被这般对待!” “你冷静一点。”周若棠招呼着她,“我这么做肯定有我的道理。一来,宸王虽然不受待见但是毕竟是皇亲国戚,以后荣华富贵肯定是不缺的。二来,按照你现在的条件想要找一个比宸王更好甚至带皇亲国戚的,几乎不可能。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叶栖迟。” 叶芷岚不明白的看着她母亲。 “你觉得,你还斗不过一个叶栖迟吗?”周若棠阴险的笑了。 叶芷岚瞬间明白了,她说道,“娘的意思是,一旦我嫁给了宸王,以后宸王府就是我当家。虽然是妾,但也能做到像娘你这样。” “果然聪明,难怪你爹那么喜欢你。”周若棠夸着叶芷岚,又劝说道,“其他人的正妻娘不敢保证,但叶栖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你嫁到宸王府,以后就是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叶芷岚显然有些心动了。 周若棠看着女儿的模样,又推波助澜的说道,“我们别的不说,宸王的长相,在大泫国都是数一数二的。” 叶芷岚不由得回想了一下萧谨行的样貌。 脸一下,就有些泛红了。 今天是她第二次见到宸王,第一次是宸王来接亲的时候,当时就被他的盛世容颜惊艳,奈何他双腿残疾又没什么权力,她也就没有深想,此刻她母亲这么一提起,不免就有些春心萌动了。 当年叶栖迟听说要嫁给宸王时,也是要死要活的不嫁,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这次回来她还以为会看到一个憔悴不堪的叶栖迟。 没想到气色如此之好,她今天还特意打扮了一番,都还是被叶栖迟的美艳给压了下去。 想明白这些之后,叶芷岚害羞的点了点头,答应了。 ------题外话------ 突然改了一些地方。 就是叶正德的年龄不是五十,五十在古代都老掉牙了吧,改成了四十,毕竟叶栖迟也才17岁,40岁都夸张了,剧情需要,也就这样吧。 另外之前有一章说萧谨行在坐听春雨,结果叶栖迟这边艳阳高照,明显是bug,所以也稍作了一点小改动。 嗯啊。 宅尽量写到极致。 希望在古文上,也能够得到我的小可爱们的认可。 ?(′???`)比心 第十章一再被欺负 “等你爹寿辰之后,我就给他提出来。正好宸王在,当下就可以把婚约定了。”周若棠说着。 “那万一宸王不同意呢?”叶芷岚反而有些担忧了,“我听说,宸王虽然是没人想嫁他才娶了叶栖迟,但事实上还有一个传闻,说是叶栖迟是因为和白将军的嫡女白墨婉长得像。宸王一直心悦白墨婉,但白墨婉看不上他,他才退而求其次,娶的叶栖迟。我和叶栖迟长得都不像,更不像白墨婉,万一宸王不要我怎么办?” 说完之后,叶芷岚眼眶还有些红了。 “要真是那样,我以后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嫁人。” 周若棠锁眉。 觉得自己女儿考虑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倒不觉得宸王会拒绝,但万一拒绝了,这女儿家还能有什么颜面。 她眼眸一紧,说道,“放心,我有办法让宸王不得不娶你。” “真的吗?”叶芷岚破涕为笑。 一想到以后她可以再次欺压在叶栖迟身上,她就兴奋不已。 “娘什么时候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有这么聪明能干的娘真的太好了。”叶芷岚嘴甜的说道,“不像叶栖迟,只有一个愚蠢的娘,自己也跟着愚蠢。” “你这孩子,就知道逗我开心……” 两母女沉浸在他们的喜悦之中。 叶栖迟倒也不知道这两母女在打什么鬼主意。 毕竟书里面,都没有叶栖迟回娘家的剧情。 她一觉醒来。 天都要黑了。 她伸伸懒腰。 绿柚连忙就上前伺候她,“王妃醒了吗?” “什么时候用晚膳?”叶栖迟问。 绿柚忍不住笑了一下,“王妃就知道吃。夫人都说您长胖了。” “……”古代不是以胖为美吗?! “老爷已经和王爷去前殿用餐了,家里其他远一点的亲戚也提前来祝寿,就先去宴客了。夫人一直在后院等你去她那边用晚膳。”绿柚说道。 古代的男尊女卑太明显了。 一般男人的宴席,女人都是不能参加的。 叶栖迟梳妆完毕之后,就去了秦梦兮的院子。 院子简洁雅静。 在如此辉煌鼎鼎的尚书府,显得有些寒酸。 难怪叶栖迟之前住宸王府那个院子能够这么忍气吞声,难不成是遗传。 她走进去。 秦梦兮连忙就迎接了上来,“栖儿,你睡醒了?” “娘等久了吧。” “不久,反正娘也没事儿,来来来,和娘坐这边。”秦梦兮牵着叶栖迟的手走向了饭桌。 饭桌上摆放着的菜肴倒也还算丰富。 这个家现在虽然是周若棠在管着,但秦梦兮终究是正妻,明面上周若棠也不敢太欺负她。 “来,饿了吧,多吃点。”秦梦兮一直在帮叶栖迟夹菜。 叶栖迟也不客气,吃了倒是不少。 “慢慢吃,别噎着了。你看看你,就一年没见,都没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了。”秦梦兮忍不住说道。 人以食为天,还什么规矩。 叶栖迟笑了笑,“实在是饿了,而且好久没有吃到尚书府的膳食了,太好吃了。” 秦梦兮听女儿这么说,也就不啰嗦了。 “对了娘,明天爹寿辰,你是怎么安排的?”叶栖迟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娘一向清心寡欲惯了,不喜人多。明天内眷的宴请就交给你周姨娘管事。栖儿要是不喜就陪着娘不出席。”秦梦兮体贴的说道,是知道自己女儿一向也是怕应酬这些的。 前些年她本来还带着女儿参加过,但栖儿每次在琴棋书画方面都被嘲讽,也确实比起其他大家闺秀差了很多。久而久之,两母女就找各种借口不再参加这样的宴席了。 他们不参加,倒是便宜了周若棠那对母女,让一个妾一个庶出,混迹在了名门权贵之中。 “爹寿辰,正妻和嫡女不出席,成什么话。”叶栖迟突然严肃。 秦梦兮怔怔的看着女儿,被她惊讶到了。 “娘,这些年你还没被周姨娘欺负够吗?你还这么纵容她!” “栖儿……” “小时候我被叶芷岚欺负,背地里被周姨娘掐得一身青紫我都不敢给你说,就是怕你伤心难过,知道你不喜欢和她计较,但这些年周姨娘越发的嚣张了,家里什么事情都是她这么一个妾室在做主,传出去总是被人笑话!我猜想,明天的内眷宴应该不是你让周姨娘管事的,是周姨娘自己安排好的是吧?!”叶栖迟不给秦梦兮说话的机会。 秦梦兮眼神中有些黯然。 这些年,确实在周若棠那里受了不少明里暗里的委屈。 她越是退让,周若棠越是得寸进尺。 以前还会装模作样给她说一声内屋的事情,现在连声招呼也不打,自己就做决定了。 而且现在尚书府大大小小的下人见着周若棠都尊称“夫人”了,除了身边几个亲近的奴婢丫鬟,其他就都不把她放在了眼里。 甚至于,要不是今天女儿回娘家,她都已经有三个月都没见着叶正德了。 想到这些。 秦梦兮再清冷的人,也有些不淡定了。 但是。 秦梦兮叹了口气,“我没能给你爹生下一个儿子,也是我不中用。” 叶栖迟就知道秦梦兮会这么说。 周若棠也就是仗着自己生了一对儿女而得意忘形。 其实当初,叶正德和秦梦兮感情还是好的,但成亲多年秦梦兮一直没有怀孕,这样的封建社会,叶正德自然也是等不下去了,立马就纳了妾,当初纳妾时就保证说只是为了繁衍子孙,对秦梦兮的感情不会变。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周若棠进了门之后,就争气的生下了一个儿子,同年秦梦兮也终于怀孕生下了女儿。 但生儿子和生女儿的待遇完全是不同的,加上第二年周若棠又怀孕了,叶正德的心渐渐就被牵引了过去,对秦梦兮慢慢的就不闻不问,时间一久,感情也就淡了。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秦梦兮本是高门嫡女,和叶正德成亲的时候叶正德官位还没这么大,说起来她算是下嫁,也带着她的清高,不屑去争宠,随着叶正德的官运发展,就也不再看重秦梦兮娘家那边的势力了。 两夫妻之间没有感情,又没有物质的束缚,自然越走越远。 ------题外话------ 突然觉得写古文好像要啰嗦一些。 但是就是有这么多剧情要交代啊。 宅也很想快速打脸打脸打脸。 呜。 大家觉得会有点繁琐吗?! 第一次写古文,小可爱们多给宅一些意见啊啊啊啊…… 第十一章诬陷 “娘,你真的觉得周姨娘就因为生了儿子,才让她变得如此嚣张吗?”叶栖迟很严肃的问她。 秦梦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是你爹宠的。” “不是。”叶栖迟给了她一个明确地回答,“是你纵容的。” 秦梦兮有些讶异。 “对爹而言,他忙于前门之事,哪还有时间来管理后院。只要后院不失火,谁主事儿对爹而言都是一样。所以……”叶栖迟停顿了一下,说道,“不是爹给的周姨娘权力,是你主动放弃了你的权力。” 秦梦兮被女儿说得有些哑然。 确如女儿所言,如果不是她不屑于去争抢,也不至于让周姨娘放肆到这个地步。 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想过再去改变什么。 “娘,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叶栖迟郑重的说道,“你一步步妥协,周姨娘就会一步步逼近,到最后,娘还有后路可言吗?!” 秦梦兮也知道这个道理。 她现在也能够深刻感觉到,周若棠对她越来越不屑一顾。 “倘若有一天,叶允南继承了家业,娘在尚书府还能有一席之地吗?”叶栖迟问秦梦兮。 秦梦兮锁紧了眉头。 “不只是娘,跟着娘这边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丫鬟奴才们,一旦娘出事儿了,他们又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娘想过吗?”叶栖迟紧紧相逼。 秦梦兮哑口无言。 那一刻却也被自己女儿惊讶到。 以前的女儿,可从来都说不出来这种话的。 别说这么直白的说周若棠的不是,平时提都不敢提起她,看着她都会吓得往后躲。 成亲一年,怎么变化这么大?! “栖儿,这一年你在宸王那里都经历了什么?”秦梦兮不禁问道。 绿柚在旁边很想说。 不,不是这一年。 只是一晚。 洞完房就变这样了。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叶栖迟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穿进来的,估计得把秦梦兮给吓死,她说,“后院这种地方,其实就是一个女人的战场,除了自己手刃刀剑,谁都帮不了你!而最最不可靠的就是男人!” 秦梦兮更震惊了。 这种霸气的话,她女儿以前是断然说不出来的。 “娘,你就别管我那么多了,反正我过得很好!你现在只需要坚定地告诉我,你想要拿回主母的权力就行。”叶栖迟一字一顿。 秦梦兮眼眸中,俨然闪烁出了一丝亮光,也会蠢蠢欲动,但却又一瞬间,黯然了下去,她说,“现在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家里奴婢奴才的卖身契大多数都已经在周若棠手上,如你所说,你爹是不会管的,院子里的人也不听我差遣,我又能怎么样去拿回我的主权。” “娘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行。”叶栖迟信心十足。 想要弄死周若棠不难,但前提是,秦梦兮得全力配合。 秦梦兮看着自己女儿,虽若女儿表现得胸有成竹,但事实上她内心是没有谱的,但看着一向都胆小怕事的女儿都能够有这份魄力,她为人母亲,也不能让女儿失望。 她一口答应,“好!娘都听你的!” 叶栖迟嘴角一勾。 那么接下来,她就要好好整治整治,这个目中无人的周姨娘了! …… 翌日。 天未亮。 叶栖迟就起床了。 绿柚都迷迷糊糊的,她一边给安泞梳妆打扮,一边打着哈欠说道,“王妃,平时你都要睡到日晒三竿,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鸡都还没打鸣你就起来了。是在尚书府睡不习惯了吗?” 叶栖迟此刻其实也生不如死。 哪里是睡不着,是有事情不得不早起。 她打了一个更大的哈欠,“把我弄好看了,就去我娘那边。” “王妃怎么都好看。”绿柚拍马屁。 倒也是事实。 王妃是真的长得好看,只不过从小琴棋书画不好,加上常年在周姨娘和庶小姐的压迫下变得很自卑,内涵撑不起她美貌,最后就会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 但现在不一样了。 自从王妃和王爷洞房后,王妃就真的变了。 她觉得她家王妃现在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散发着魅力,让人抵抗不了的那种。 绿柚心灵手巧的给叶栖迟盘了凌云髻,戴上了金步摇,身穿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富贵堂皇却又艳而不俗。 “王妃,你真的太美了。”打扮完毕,绿柚都不由得看傻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王妃稍微长胖了一点的原因,王妃现在的皮肤真是好到,吹弹可破的感觉。 “我今天不是主角。”叶栖迟不以为然,她拽着绿柚就跑,“走,去我娘那里!” “……” 走出叶栖迟的院子,此刻的尚书府就已经热腾了起来,下人们几乎一夜未眠的在准备今天的寿宴。 来来往往人还不少。 突然一个丫鬟抱着一个首饰盒子,脚步匆忙的冲着叶栖迟和绿柚走过来。 天未亮,府上的烛火也不是太旺,丫鬟没太注意面前有人,眼看就要撞上了。 叶栖迟眼疾手快拽着绿柚避开了。 然而丫鬟被面前突如其来的人影吓了一跳,手上的首饰盒一滑就掉了,里面的饰品落了一地。 丫鬟尖叫了一声,连忙蹲下身体去捡,好几个翡翠簪子被摔成两半,这里面可都是周姨娘的,才拿过去给庶小姐挑选了准备拿回去,随随便便一个她都赔不起的。 丫鬟吓得都要哭出来了,下一秒突然灵机一动,她起身冲着绿柚大声说道,“你居然把夫人今天要戴的饰品弄坏了!我现在就要去给夫人禀报,我看你怎么交代!” “我都没有碰到你!”绿柚莫名其妙,这种莫须有的罪名,也太过分了。 简直比之前王府的刘嬷嬷还要霸道。 “没有碰到,我怎么会把夫人的首饰盒掉在地上!”丫鬟强词夺理。 绿柚气得身体都要发抖了。 她正欲反驳那一刻。 丫鬟抱着那个首饰盒,直接就跑走了。 绿柚急死了,“碧清肯定去给周姨娘告状去了!” 碧清?! 伺候周若棠的大丫鬟! ------题外话------ 嗯嗯嗯,咱们家泞泞要开始打渣渣了。 期待吗?! 反正宅是很期待的,啊哈哈哈! 第十二章打脸渣母女 叶栖迟淡定的看着碧清匆忙离开的身影。 绿柚都要被气哭了。 “别管她,走我娘那边去。”叶栖迟叫着绿柚。 “可是……” “任何事儿我担着,怕什么!”叶栖迟话音落,就大步直接往秦梦兮的小院走去。 绿柚有些无措,看着王妃的坚决,咬牙追了上去。 到达小院。 秦梦兮还没醒。 倒是伺候秦梦兮的张嬷嬷连忙上前,“王妃,天未亮您就醒了,夫人还在睡觉。” 叶栖迟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 周若棠早就起床开始打扮收拾自己了,秦梦兮居然还能睡得着。 难怪被欺负成这个样子。 她冲着张嬷嬷说道,“让我娘起来了,今天爹寿宴,得早起打扮。” “是。”张嬷嬷也不敢违背。 就带着叶栖迟进屋了。 秦梦兮勉强起床,虽然困意很足,但在女儿的坚持下,也没有拒绝。 说起来,自从嫁给叶正德之后,她也没有认真打扮过。 刚成亲那几年,忙于看病怀孕,无心打扮。 后来周若棠进门之后,她不屑打扮。书香世家出来的名门大小姐,不想放下身段去争宠,自然也不会刻意讨好叶正德。 正时。 小院中来了一个府里的丫鬟,恭敬道,“王妃,夫人,周姨娘让绿柚姑娘过去一趟。” 绿柚吓了一跳。 她给秦梦兮做着发髻的手都抖了一下。 叶栖迟看着绿柚,眼神都没有给丫鬟一眼,“告诉周姨娘,绿柚忙着,没空。” 丫鬟自然也不敢违逆了叶栖迟,连忙只得回去了。 绿柚眼眶都有些红了。 显然是害怕的。 “专心给我娘打扮,其他事情我来解决。”叶栖迟安抚。 “怎么了?”秦梦兮也发现了端倪。 “小事儿。”叶栖迟不屑于顾。 绿柚看王妃这般淡定,也稍微放宽了点心。 过了一会儿。 周若棠亲自来了。 叶芷岚也跟着一起的,还有碧清以及其他几个丫鬟。 周若棠走进屋子,还行了礼,“王妃,姐姐。” “大清早的,周姨娘有事儿吗?”叶栖迟从屏风里走出来,走到周若棠的面前。 周若棠看着里面似乎在梳妆打扮的秦梦兮,心里有些鄙夷。 这女人,居然开始打扮自己了! 今天都没她的份儿,她打扮起来给谁看。 周若棠不动声色,她看着叶栖迟,“刚刚碧清回来说,绿柚摔碎了我的簪子。其实簪子碎了就碎了我也从来不和下人斤斤计较,知道她们都是无心之过,但有一支是我娘生前留给我唯一的遗物,很是珍贵。我就想叫绿柚过来问问情况,听我小丫鬟说,王妃不让绿柚过来,我就只能亲自过来了。” “是吗?”叶栖迟看着周若棠,她说,“绿柚从头到尾都是跟着我的,她并没有打碎周姨娘的簪子。” “就是她打碎的!”碧清插嘴,指控道,“就在前院,绿柚故意撞奴婢,害奴婢把簪子掉在了地上,才让夫人的簪子碎成了两半!” 叶栖迟眼眸一紧,“碧清,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撒谎,可是要掌嘴的!” 碧清显然已经下了决心,她一口咬定,“我碧清对天发誓,就是绿柚撞我才摔碎簪子的!如有谎言,奴婢天打雷劈!” 叶栖迟冷笑。 还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演技炉火纯青的。 叶栖迟难得搭理,“本妃说了没有就没有。大清早的,我娘不喜人打扰,你们都退下吧!” “王妃,你这么袒护一个奴婢,不觉得有失公平了!你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在下人面前服众!”叶芷岚突然盛气凌人的开口。 “我说了,绿柚没有打碎!” “有没有打碎,叫绿柚出来对峙就行了!”叶芷岚咄咄逼人。 叶栖迟脸色难看了些。 叶芷岚根本没有把安泞放在眼里,她对着周若棠说,“娘,簪子是外祖母留下来的唯一遗物,如此珍贵不能就此作罢……” 话还未落。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叶芷岚的脸上。 叶栖迟用尽全力,叶芷岚脸上瞬间红肿一片,整个人还懵了。 周若棠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整个屋子里面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叶栖迟厉声道,“叶芷岚,你母亲在里面,你在叫谁娘!这个家里面,没有半点规矩了是吗?!” 是在呵斥,叶芷岚对周若棠的称呼。 古代。 庶出的子女叫自己亲生母亲只能称呼姨娘,叫正室主母才能叫母亲或者大娘。 周若棠的身份,根本受不起这个“娘”字! 但因为现在是周若棠在当家,叶芷岚就一直这么叫着。 此刻直接被打傻了。 她直直的看着叶栖迟,眼眶红透。 从小到大,从来都是她欺负叶栖迟的份,这个女人从来不敢欺负她。 现在居然打她。 居然这么用力的打她! 叶栖迟看都没有看一眼叶芷岚,她转眸直接看向一样被吓傻的碧清,“再给你一次机会。簪子到底是谁摔坏的!” 碧清吓得身体都在哆嗦。 第一次发现王妃居然这么厉害。 记忆里,她还是那个被周姨娘和庶小姐欺负的草包! 心里虽有些害怕,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撒谎,“就是绿柚故意撞奴婢,奴婢才把簪子摔坏的!” “摔坏了谁的簪子?” “夫人的!”碧清脱口而出。 那个时候因为慌张自然也想不到那么多。 “既然是我娘的簪子,我娘都不追究,周姨娘有什么资格来兴师问罪!”叶栖迟气场十足 碧清愣了一下。 下一秒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是周……” “本妃不想大清早在这里浪费时间!本妃就只说一次,周姨娘还有庶妹听清楚了。”叶栖迟根本不给碧清再说话的机会,气势强大,“刚刚在院子里面,本妃和绿柚确实撞见了碧清,碧清手上拿着的首饰盒确实因为我们而受到惊吓掉在了地上。至于她口中说的绿柚故意撞她,完全是无稽之谈!何况,碧清口口声声摔坏的都是夫人的簪子,现在需要周、姨、娘来过问一二?!” ------题外话------ 感谢我的小可爱对宅的不离不弃。 宅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 ̄3)(ε ̄*) 明天9点见。 第十三章吃了哑巴亏 叶栖迟一番话,震惊了所有人。 这一刻的气场,无人能及。 周若棠都愣在当场,呆若木鸡! 估计做梦都没想到,叶栖迟会有这么强势的一天。 记忆中,还是那个看到她都只会躲的懦弱小女孩,就算现在成为了王妃,也绝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而且深思一想。 叶栖迟的话不止有威严,还让她毫无理由反驳。 碧清口中一直说的都是打碎了“夫人”的簪子,她自然知道碧清口中的“夫人”就是自己,这些年她管理着尚书府的后屋,权力也越来越大,家里下人奉承她叫她夫人,心里自然是欢喜,即使表面上一直在推脱,然而随着时间越久,没人对“夫人”这个称呼提出任何异议,连秦梦兮都没有说什么,她就半推半就的允准了。 叫了好几年,她都习惯了。 想当初叶栖迟还没出嫁时,叫她“夫人”就已经开始了,此刻却突然上纲上线。 一旦上纲上线,就是她不遵守妇道,不遵守家规礼仪。 大泫国,尊卑关系大于一切!不能被安上了这么一个罪名。 所以,她根本不可能去承认了碧清口中的“夫人”就是自己。 只得,暗自吞下这口气! 周若棠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压抑着愤怒,看着面前的女人。 叶栖迟眼眸一抬,“周姨娘和庶妹都听明白了吗?” 那般对她们不屑一顾的表情,让叶芷岚差点没有因此尖叫出来。 本来是上门来故意让叶栖迟难堪的! 却没想到,反而被她教训了一顿。 “是我误会了。”周若棠瞬间变了嘴脸。 “娘……”叶芷岚没有周若棠的城府和忍耐力。 叶栖迟一个凌厉的眼神。 叶芷岚被吓得,心口一跳。 她连忙改口,甚至是本能的叫了一声,“姨娘。” 叶栖迟笑了一下,那个讽刺。 叶芷岚看着叶栖迟的表情,气得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她居然被叶栖迟一个眼神震慑住了! 她居然会怕叶栖迟! “打扰到王妃还有姐姐了,我就先行告退了。”周若棠行了个礼。 “退下吧。”叶栖迟挥了挥手,转身直接走向了屏风内。 周若棠看着叶栖迟如此坦然自若的背影,咬牙带着人离开了。 叶芷岚压不下这口气。 一回到周若棠的院子,就忍不住爆发了,“叶栖迟到底以为她是谁?!她凭什么扇我一巴掌,她凭什么对娘这样!她不就是当了王妃吗?她真的以为她可以上天了!” “够了!”周若棠脸色也难看到极致。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受过这种气了。 她眼眸一狠,一甩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碧清的脸上。 碧清被打摔在地上,嘴角不小心咬出了血,却不敢哭闹一句。 “没用的狗奴才!”周若棠把所有的怒火全部都发泄在了碧清身上。 “是奴婢不对,是奴婢说错了话,奴婢愿意接受任何处罚。”碧清连忙跪在地上认错。 “给我拉出去掌二十大嘴。”周若棠命令。 碧清根本不敢求饶,就这么被拖出去了。 只听到屋外,响起惊人的巴掌声,屋里面的丫鬟奴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娘。”叶芷岚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哪个奴才惹她们不高兴了,就是打! 周若棠发完气之后,也稍微冷静了下来,她狠狠的说道,“让宸王纳你为妾,事不宜迟!” 叶芷岚脸上也露出阴险之色,“等我嫁过去,我一定会让叶栖迟好看!” “今天这口气先忍了。你爹今天的寿辰,先把今天糊弄过去了再说。”周若棠终究还是理智的。 “是。”叶芷岚连忙点头,又说道,“倒是我看到今天叶栖迟似乎好好打扮了一番。” “她打扮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琴棋书画她哪样比得过你!今天她识趣点不去参加内眷宴席就算了,要参加了,我要让她颜面扫地!”周若棠恶狠狠的说道。 叶芷岚一想到有可能发生的画面就忍不住心里一阵痛快。 她从来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过! …… 叶栖迟教训完了周若棠和叶芷岚后,秦梦兮和绿柚,还有屋里所有奴婢的眼神都是惊呆的。 “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叶栖迟无语。 秦梦兮半响反应过来,“栖儿,你不会是中邪了吧!” 这哪里还是她的栖儿,简直变了个人。 “我是灵魂出窍了。”叶栖迟直言。 倒不是骗人。 真是灵魂出窍才成了叶栖迟。 “你这孩子。”秦梦兮以为叶栖迟在开玩笑,她笑了笑,“嫁给宸王之后,你变了很多。宸王应该教你不少吧。” “……”那个疯批,一天不想着杀她,她就阿弥陀佛了! 叶栖迟没多做解释。 她就这么看着秦梦兮已经梳妆完毕的模样。 秦梦兮也才35岁,虽若在尚书府不受宠,但吃穿终究比平常人家好很多,加上当年成亲时陪嫁也不少,只要不浪费也够她用一辈子,所以整个人的皮肤保养得非常好,完全看不出来一丝老态,特别此刻精心打扮了一番,可谓绝艳倾城。 想当年,秦梦兮还未出阁时,求亲的人差点没有踏破秦府的门槛。 也是因为当年的叶正德风流倜傥,才华横溢吸引了秦梦兮,最后才选择了下嫁于他。 叶栖迟的美貌大部分就是随了秦梦兮。 “夫人,你太美了!”绿柚忍不住惊呼,“和王妃一样美。真的一样一样的。” 屋子里面所有人也都忍不住赞许着。 秦梦兮也认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她都被自己的样子惊讶了。 这些年嫁给叶正德之后,她都没有好好看过自己。 都快忘了,她曾经也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里面的掌上明珠。 “娘。”叶栖迟说,“今天就看你的表现了。” 秦梦兮眼眶有些红,她稳定情绪,回头看着女儿,“栖儿的意思是?” “今天的内眷宴,我要让你惊艳全场!”叶栖迟嘴角一笑,话语间,甚是霸气。 似有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秦梦兮不知道是不是被女儿所感染。 从未有过的斗志,在这一刻就被激发了。 她点头道,“好,一定让你看到不一样的娘!” ------题外话------ 嘿嘿嘿,明天大型打脸现场哦! 9点见! 表白爱你们……(づ ̄3 ̄)づ╭~ 第十四章宴请1惊艳全场 尚书府。 一个奢华的小院。 小伍在伺候萧谨行起床。 “王爷。”小伍一边麻利的给萧谨行更衣,一边汇报道,“今儿一大早,王妃打了庶小姐一耳光,还把周姨娘教训了一顿。” 萧谨行慵懒的神情一怔,他看向小伍。 小伍很是恭敬,“小的听说后也吓了一大跳。传闻,王妃从小是被周姨娘欺负长大的,在周姨娘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萧谨行眼眸一紧,也似乎觉得有些端倪。 虽若成亲之后和叶栖迟接触不多,但叶栖迟的转变,也太过明显。 “总觉得,以前的王妃和现在的王妃不是一个人。”小伍呢喃,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好像就是从那晚,和王爷圆房之后,王妃就变了!王爷是对王妃做了什么吗?” 萧谨行想起那晚上的事情,脸直接黑透。 小伍不敢再多言,只得闷头做事儿。 …… 天亮了。 寿宴也陆陆续续开始了。 尚书府前院和后院,男女分开设宴。 周若棠好好的打扮了一番,带着叶芷岚走向后院宴会场所。 露天的宴席,就在尚书府碧绿的池水之上,池中还有四季睡莲,春日的阳光照耀下,波光粼粼,好一番美景如画。 来尚书府祝寿的家眷都已经入席。 周若棠和叶芷岚到来,所有人也都客气的主动寒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知道,尚书府是一个妾室当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鄙夷,但客随主便,那些流言蜚语也不过是后话而已。 此刻就是一片和乐融融。 周若棠也帮着尚书府操办了好几次宴席,一切也都得心应手。 正当她准备入座主人席时,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宸王妃驾到!” 话音落。 宾客全部起身。 周若棠脸色难看了那么几秒,她转眸和自己女儿对视了一眼,也起身相迎。 叶芷岚看着叶栖迟来,心里倒还有些期待,期待让叶栖迟,颜面无存。 叶栖迟扶着秦梦兮,后面跟随着浩浩荡荡的一群奴婢,煞有气场的出现在宴会现场。 所有人就这么目视着她们到来。 仅此一秒,就被惊艳了。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女人,美得不可方物。 叶栖迟的好看,众所周知,只是因为在其他方面过于逊色而少了太多光彩,也就故意忽视了她的美貌。今天精心打扮之后,仿若整个人的气度都不一样了,硬是熠熠生辉般,夺目耀眼。 于她不相伯仲的,还有身边的高贵妇人。 只见她身着一袭绛红云绡服,其红耀目,领口用金色的丝线绣着蝴蝶图案,裙裾则绣着祥云。一双丹凤眼含着笑意,凌云髻中央含着一颗明珠点缀,明珠下的束束流苏轻轻垂下,映着她的脸瑰丽妩媚。 好一个绝世佳人! 不仔细瞧着,完全看不出来,这是一向过于低调还朴实无华的尚书府主母秦梦兮。 此刻秦梦兮脚步停在了周若棠的旁边。 强烈的对比下,周若棠的风采直接被秦梦兮给碾压了下去,谁是这个家的主人,一目了然。 周若棠也明显感受到了秦梦兮给她带来的压迫感。 她甚至没料到,秦梦兮会这么大张旗鼓的出现。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安排内眷宴的事情,秦梦兮都没有过问一句。 她暗自咬牙。 似乎自从叶栖迟重新回到尚书府之后,一切都不在她的控制范围内了! 她尽量不动声色。 此刻在场的所有妇人,也都恭敬的给叶栖迟行礼,“给宸王妃请安。” “今儿个我父亲寿辰,各位赶来祝寿都辛苦了。大家不必多礼,都入座吧。”叶栖迟落落大方,和传闻中那个草包大相径庭。 到底是传闻吗?! 这尚书府的正妻嫡女,模样看上去可是甩了庶出几条街。 “谢宸王妃。”所有人重新入了座。 叶栖迟和秦梦兮也自若的入了主位。 周若棠和叶芷岚反而有些尴尬了。 尴尬着,不得已坐在了旁边的偏席。 心里压了一口恶气。 “周姨娘,让下人把茶点都端上来。”秦梦兮开口道,非常自若命令着周若棠。 周若棠愣了那么一秒。 她不相信的看着秦梦兮。 这女人疯了吗?居然指使她做事情。 “还不赶紧去!”秦梦兮声音严厉些,催促。 周若棠当着所有人的面,也不敢违背。 她起身走向一边。 叶芷岚看她母亲被指使,也是压抑到不行。 其他妇人也被面前的一幕惊讶道。 谁说尚书府是妾室当家,这妾室不是被随便使唤吗?! “我因为身体的原因,很少出席宴会,以往都是周姨娘代替我招呼着大家,怠慢了。在这里我给各位夫人小姐赔个礼。”秦梦兮开口,看似客套的开场,事实上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她以前不参加只是身体原因,而周姨娘的身份不足以招待好她们,所以需要赔礼道歉。 一番话,自然是得罪了此刻已经回来了的周若棠。 她脸色难看到极致。 这女人,今天是来故意给她难堪吗?! “尚书夫人客气了,身体要紧。”妇人些也能听出其中意思,当然都是看穿不说穿。 “我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一是对以前的招待不周致歉,二是感谢各位不辞辛苦为我家老爷祝寿,我先干为敬。”说着,她主动起身,饮了一杯茶水。 其他人说着些奉承的话,也跟着饮了下去。 宴席间,秦梦兮谈吐优雅举止得体,方方面面都照顾周全,让宴会气氛越渐融洽。 而她今天的表现,让安泞都惊讶了。 她不过是简单指导了一下秦梦兮,却没想到给了她意外惊喜! 其实,秦梦兮的父亲乃朝中太傅,现朝臣中很多文人雅士甚至皇子都是他的学生,真可谓才高八斗。 不过秦太傅一向清高正直,一心只为培养更多有志之士,在朝中没拉拢巴结过任何势力,也算明哲保身。秦梦兮从小在她父亲的熏陶下,本就柳絮才高,只稍微表现一下,就能让周若棠这个出身不好且没点文学底蕴的妾室,望尘莫及! ------题外话------ 后面更精彩,相信宅。 明天见哦,么哒。 第十五章宴请2上才艺 叶栖迟总算明白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周若棠内心的妒忌和压抑,都快伪装不住了。 她一个眼神。 曾和周若棠关系甚好的一个妇人心领神会。 这些年周若棠也是聪明,除了在内院掌握了一帮奴才奴婢,也巴结了一些,对她有帮助的权贵夫人。 此刻工部尚书的嫡夫人吴舒月用肩膀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女儿齐温情。 齐温情年十六,和叶芷岚相交甚好。 “今儿叶伯伯寿辰,情儿想送一副丹青给叶伯伯祝寿。”声音中带着腼腆,看似羞涩。 叶栖迟就知道,这种妇人间的聚会,多少就是攀比。 “情儿如此有心,我马上让下人准备笔墨。”周若棠连忙开口道。 秦梦兮睨了一眼周若棠。 周若棠不给秦梦兮面子,她今天已经被秦梦兮碾压够了,她早就咽不下这口气了。 下人连忙送上笔墨。 齐温情优雅的拿起笔墨,在纸上写下两行,“嘉宾旨酒,指青山来献寿。愿百岁平,人共梅花老岁寒。” 落笔。 赞许不断。 字好,词也好。 “芊儿想献舞一曲,给叶伯伯祝寿。” 其他千金小姐也都开始,纷纷拿出自己的看家本事儿。 叶栖迟觉得,这古代和现代也没啥区别,就是把自己孩子培养好了,然后到处炫耀。 她淡定的看着她们,反正无聊,就当看节目表演了。 “主母,岚儿也想为爹爹祝寿。”一群嫡小姐表演完了,叶芷岚一个庶出居然还想压轴。 秦梦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女儿。 她不喜宴会就是最讨厌这样的环节。 但又不可避免。 叶栖迟知道秦梦兮的担忧,不就是怕她人嘲笑吗?! 她坦然一笑,“庶妹如此有心,有何不可?” 叶芷岚难掩的高兴。 今天被叶栖迟的美貌压住了她所有的光环,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在其他方面她比叶栖迟能干了一百倍,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叶栖迟就是一个空有外貌的草包。 她起身,走向了一边早就摆放好的玉琴,跪地抚琴。 悠扬美妙的琴声,从叶芷岚纤细的指尖,连绵流畅。 难怪叶芷岚这么有底气。 果然弹了一手好琴。 周若棠的脸上也难掩的骄傲。 叶芷岚从小聪明伶俐,在琴棋书画方面样样出众,甚过许多嫡女千金,更别说,叶栖迟这个一般下人都不如的草包。 一曲完毕,全场赞许,好不风光。 叶芷岚表演完毕还尚早,不到午宴时刻。 然而所有来的后辈包括叶芷岚都已经表演了节目,场上唯独就只有安泞没有表演了。 叶栖迟作为宸王妃,不表演才艺也能说得过去。 她的身份,不需要给在场的人表演。 然而现在的冷场期,终究还是有些尴尬。 周若棠故意说道,“王妃,你不是也为你爹爹准备了寿礼吗?” 明摆着就是让叶栖迟没得台阶下。 秦梦兮看了一眼周若棠阴险的嘴脸,她正欲开口。 叶栖迟说话了,“本妃是准备了。” 周若棠暗自冷笑。 无非就是送些奇珍异宝。 最不过俗气之物。 “绿柚。”叶栖迟叫了一声。 “奴婢在。”绿柚上前。 心里也是为王妃揪了一把汗。 谁都知道王妃在琴棋书画方面一窍不通,小的时候不知道被羞辱过多少次。 今儿个当着这么多的名门夫人千金的面,怎么下得了台。 “扶本妃去抚琴。”叶栖迟命令。 绿柚吓得身体一抖。 王妃要抚琴?! 她现在都还记得,当初老爷让王妃学琴时,王妃哭得撕心裂肺的样子,而且那琴声就跟杀猪一样,难以入耳。 绿柚硬着头皮扶着安泞去了刚刚叶芷岚抚琴的地方。 绿柚在旁边小声嘀咕道,“王妃,要不要奴婢不小心把琴摔坏……” 就是在想办法给她解围。 叶栖迟笑了一下,她坐在圆形软塌上,对着绿柚说道,“退下吧。” 绿柚一脸担忧。 一想起王妃以前抚琴的画面…… 王妃又得被多少人耻笑。 此刻其他所有人自然也是看着安泞的。 秦梦兮一脸担忧,也是知道自己女儿在这方面有多欠缺。 而她从小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样样上等,却不知道女儿为何如此之愚笨,她之所以收敛自己的光芒,也是不想让女儿更难堪,反而造就了周若棠如此嚣张跋扈。 周若棠和叶芷岚此刻的心态自然又不同。 两个人就等着看叶栖迟的笑话! 叶栖迟伸手,轻抚摸了一下琴弦。 难听的的琴声,从她指间响起,和刚刚叶芷岚优美的琴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绿柚在旁边都想要纵身跳池了。 她不敢面对王妃被人嘲笑,王妃遭遇难堪的画面。 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带着鄙夷。 果不其然。 传闻中一无是处的礼部尚书府嫡女千金,确实一无是处。 还以为,今天这个气度不凡的宸王妃,有些许不同。 没有人对叶栖迟还有期待。 叶栖迟抬头,冲着秦梦兮,“娘,我想和你合奏一曲,为爹爹祝寿。” 话音落。 所有人都有那么一丝震惊。 要知道双奏合琴,可谓难上加上。 但转念一想,莫非是,叶栖迟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所谓双奏,叶栖迟也可以不弹。 想明白之后,所有人对叶栖迟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秦梦兮自然是答应的。 她也想给女儿解围,这无疑是最好的方式,总比女儿弹出难听的琴声,面子上要好过很多。 “张嬷嬷,差人给夫人拿个玉琴过来。” “奴婢遵命。” 很快。 下人拿来了玉琴,摆放好。 秦梦兮在张嬷嬷的搀扶下,坐在了软垫上。 “《凤求凰》是你和爹爹的定情之作,我想和娘弹这首曲子。”叶栖迟开口。 话一说出来,周若棠就不高兴了。 当年叶正德和秦梦兮也算是文人雅士,两个人都才高八斗,自然是她一个妇人比不上的。 她心里不安逸,但一想到可以让叶栖迟出丑,就又让自己平衡了点。 秦梦兮对着叶栖迟点了点头,她自然会弹奏,且琴技高超。 她担心的是,对比下她会让她女儿更难堪。 ------题外话------ 啊啊啊啊,宅还是改不到一到周末就晚更的毛病,啊啊啊啊…… 宅遁走! 第十六章宴请3打肿脸 春日的阳光正好。 尚书府的院内景色唯美如画。 叶栖迟和秦梦兮都坐在了玉琴旁。 现场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他们,各怀心思。 叶栖迟给了秦梦兮一个眼神。 秦梦兮点头。 她俯身抚琴,惟妙动听的琴声从她的指尖泻出,明亮清脆含蓄,像涓涓小溪,流淌在山涧,溅出美丽而坦率的水花,出神入化的琴音给人身临其境般的感受。 这是刚刚叶芷岚的琴技无可比拟的,叶芷岚技巧是好,却少了那份情感烘托,如此对比下自然就黯淡失色。 在所有人都被秦梦兮的琴音吸引那一刻。 婉约的琴声突然多了一道空灵之音,仿若御风在那彩云之际,深厚灵透柔和,原以为刚刚的琴声就已无懈可击,却因为突然的琴声加入更添意境,让曲调更加饱满丰富,似环佩铃响,余音绕梁,回响天际。 此时叶栖迟唱起了《凤求凰》的词,她婉转轻柔的声音伴随着琴声,娓娓动听。 尚书府再美的景色,也抵不过叶栖迟和秦梦兮这一道,人间难得的炫丽风景线。 远处,一行人正在赏院,从后院的一道露天走廊上走过,被如此美妙的琴声所吸引,以叶正德为首的所有人都顿了足,朝水池中央的露天平榻上看去。 只见两个绝美的女子,身姿优美的弹奏着,唯美的乐章。 而那首《凤求凰》让叶正德,似忆起了当年之事儿。 “那是……王妃吗?”小伍推着萧谨行,在他耳边低声道。 萧谨行也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叶栖迟不是胸无点墨吗?!这琴声怎么回事儿?那富有感情又柔软绵绵的歌声是怎么回事儿?! 一时之间。 不只是内眷全都被震惊到目瞪口呆,路过的一群男人也都瞠目结舌,这不是亲眼见到,真不敢相信,这是传闻尚书府中最无能的两个人弹奏出来的,仿若神仙之曲。 “王妃真美。”小伍忍不住感叹。 阳光照耀在她的脸上,仿若璀璨金子一般,她粉嫩白皙的皮肤,美得仿若仙女,好不真实。 萧谨行眼眸一紧,他睨了一眼小伍。 小伍连忙收回了视线,不敢再看一眼。 “咳咳。”萧谨行咳嗽了一声。 已看得出神的叶正德连忙回过神来,他连忙招呼着众人,“这边请。” 一行人带着不舍的目光,往前走去。 恰时。 一曲也弹奏完毕。 叶栖迟抬眸一笑,那般得意的笑容,就是冲着周若棠和叶芷岚的。 原本想要让她丢尽颜面,却没想到被打脸打肿了。 叶芷岚看着叶栖迟的眼神,差点没有直接跳起来。 怎么可能?! 叶栖迟一无是处,怎么可能会弹奏这种曲子。 一定不是真的,一定不是! 她眼眶都被气红了,她接受不了被叶栖迟踩在脚下,接受不了被叶栖迟这般羞辱。 周若棠偷偷拉了一下她女儿,是怕她做出什么激进的事情,顺便给了她一个眼神,眼底都是诡计。 叶芷岚忍了又忍。 一想到她们还有准备,也就勉强让自己冷静了些。 “王妃和夫人的琴技让我真的大开眼界,现在都还余音切切,回味绵长。”其他人在不停的赞许。 一些人是真心称赞,一些人是发觉了势头不对,开始往她们身上拍马屁。 总之。 秦梦兮和叶栖迟这对母女,就这么大放光彩,顺带把周若棠和叶芷岚这对母女,碾压到了土里。 “不早了,有劳各位起身,回屋用膳。”秦梦兮此刻心情大好,她大方的招呼着大家。 也不知道自己女儿怎么突然这么厉害,她甚至觉得女儿的琴技不在她之下,不过就是因为她弹奏的主旋律,所以她的琴声更为凸出,但仔细一听,会发现女儿的琴声更加细腻温婉。 所有人都起身,在自己的奴婢丫鬟搀扶下离开木榻,往池水之上的走廊走去。 叶栖迟和秦梦兮依旧走在前面。 刚准备下榻。 突然,一只黑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猛地一下蹿了出来。 所有人惊吓了。 而那只猫,直接就往叶栖迟和秦梦兮的身上扑去。 秦梦兮吓得整个人都反应不过来了。 叶栖迟连忙挡在了秦梦兮的前面,伸手猛地一把挡住了黑猫,黑猫抓了一把叶栖迟的手臂,下一秒在众人还未反应时,又陡然往叶栖迟身上扑去,叶栖迟眼眸一紧,她一把拽住了黑猫,看准了方向直接往周若棠和叶芷岚两母女的那边扔过去。 两个人压根没想到黑猫会往自己身上来,也根本想不到叶栖迟会这么野蛮,而毛茸茸的黑猫突然扑到她们身上,吓得她们尖叫不止,甚至一不小心,叶芷岚后退着往池水里掉了下去,与此同时,她本能的求助拉住了周若棠,两个人先后掉进了池水,惊起了巨大的水花。 现场一片混乱,尖叫声一直不断! 如此,也陡然引起了远处,也准备回屋用膳的一行男人。 叶正德迅速往这边冲过来,带着家里的侍卫家丁,桎梏了那只黑猫。 下人也跳下水,把周若棠和叶芷岚从池水中捞了上来。 头发乱了,脸上的妆容花了,衣服湿透了,好不狼狈。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这对母女,嘴角突然笑了。 不用想也知道,这黑猫是这母女提前准备好冲着她和秦梦兮来的,捉摸着她俩应该会受到惊吓然后摔下水池,殊不知,最后遭报应在了自己身上。 叶栖迟就这么看笑话一般的看着两母女被惊吓过度的模样,陡然似乎感觉到一道视线,她眼眸微转,看到了不远处的萧谨行。 他没有过来,坐在轮椅上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其实除了叶正德和家里下人之外,其他人都保持了一定距离,只是不远,能够看清楚对方所有表情。 叶栖迟就这么和萧谨行对视了几秒。 她转眸,直接撇开了。 看萧谨行那张扑克脸,还不如看此刻狼狈不堪的两母女有意思。 “王爷,王妃刚刚是在对你翻白眼吗?”小伍突然开口道。 萧谨行脸色一沉。 小伍咽了咽口水,颤颤的说道,“小的好像突然眼瞎了。” ------题外话------ 啊啊啊啊,我突然好喜欢咱们家泞泞呢! 你们喜欢吗?! 我的小可爱能不能不要这么高冷,来来来,给宅留个言表示你的存在啊啊啊啊 明天9点准时见,(* ̄3)(ε ̄*) 第十七章宴请4撮合 “老爷……” “爹爹……” 从池塘里面被捞出来的两母女惨到不行。 “还不赶紧回去换衣服,别在这里丢人现眼!”叶正德看着她们的模样,冷声呵斥。 此刻周若棠和叶芷岚就算再装委屈可怜,叶正德也终究是嫌弃的。 一来确实狼狈过头,二来在这样的场合出丑,叶正德的面子也过不去。 也没想到,今天这种大日子,会是周若棠和叶芷岚给他出尽洋相。 反倒是秦梦兮和叶栖迟的改变,让他心里不免多了一丝涟漪,即使并没有表露出来。 周若棠也知道自己此刻够丢人,也不敢在叶正德面前过度撒娇,她只得带着自己女儿离开,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旁边光鲜亮丽的安泞和秦梦兮,眼底的恨意和妒忌,毫不掩饰。 叶芷岚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周若棠狼狈不堪的离开了。 现场也恢复如常。 叶正德不停对女眷们道歉。 遇到这种事情是受到些惊吓,但也没有谁受伤,也就不会真的计较。 秦梦兮也在不停的安抚着女眷,很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叶正德正欲离开那一刻,不由得看了一眼秦梦兮。 这么多年,仿若只有成亲当天,才见到她如此美过,多年后他甚至在想,成亲那天的美丽,是不是他的幻觉。 果然不是。 他的眼神,秦梦兮显然也注意到了,但她没有回头。 叶栖迟在旁边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 今天让周若棠母女颜面扫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引起叶正德的注意。 后院男人不可靠,但却很重要。 得到当家之主的宠爱,才是拿回自己权力,最快且最有效的方式。 她不可能在尚书府待太长时间,短短时间内,她必须要把尚书府的主权交回到秦梦兮的手上。 “爹。”叶栖迟主动叫着他。 叶正德回神。 那一刻反而有些尴尬。 他咳嗽了一声,故意让自己看上去很自若。 “这边我和娘可以照看着,其他宾客都在等你。”叶栖迟提醒。 叶正德点头,“这边就有劳你和你娘了。” “爹放心。”叶栖迟盈盈一笑。 笑容大方得体,第一次觉得自己女儿,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 “对了,你刚刚有没有被黑猫抓伤?”叶正德关心道。 “没有的。不过就是太着急不小心把猫儿扔在了姨娘和庶妹身上……”叶栖迟看上去非常愧疚。 分明刚刚,笑得一脸灿烂。 叶正德当然没注意到这些,他说道,“你都能推开猫,还能保护你娘,她们却如此柔弱不堪。罢了,你没事儿就好。” 似乎也是不想再多说起周若棠和叶芷岚。 叶栖迟笑了笑,当然也不会帮周若棠和叶芷岚说什么好话。 叶正德又关心了几句,转身离开了。 叶栖迟和秦梦兮也招呼着所有女眷去了内院堂屋,一起用午膳。 从用膳到下午继续宴客到晚宴结束,周若棠和叶芷岚都没有再出现过。 古代人最注重的就是颜面,如此闹腾了一番,自然是没脸见人的。 女眷的晚宴结束早,安泞陪着秦梦兮先回了秦梦兮的院子。 很久没有这般操劳过,秦梦兮的体力都透支了。 她靠在软塌上,身子骨都是软的,使不出一点力气。 “张嬷嬷,去给我娘打一桶热水,放点玫瑰花瓣,还有香精。”叶栖迟吩咐道。 “不用这么麻烦,洗个热水澡就行了。”秦梦兮招呼着。 “那可不行。”叶栖迟笑,“今晚可不一样。” 秦梦兮皱眉。 “爹说不定会过来。”叶栖迟直言。 秦梦兮脸都有些红了,“你别瞎说。” “你没看到今天在池塘边上,爹看你的眼神吗?!反正我是看到了。” “栖儿,哪有你这样打趣为娘的!” “我就是想要告诉娘,要是爹过来了,你就别赶他走知道吗?” “我和你爹已经好多年没有……”秦梦兮说不下去了。 叶栖迟当然是知道。 自从周若棠过门之后,秦梦兮和叶正德的关系就越来越差,刚开始那几年还能勉强睡在一起,后来秦梦兮越来越排斥,叶正德也不想自讨没趣,就不来秦梦兮的院子了。 秦梦兮这些年对叶正德也算是死心了。 “娘,你想过和离吗?”叶栖迟问。 话一出。 不只是秦梦兮吓一跳,跟着秦梦兮一起陪嫁过来的张嬷嬷都被吓到了。 这种话怎么能够随便说出来。 “没想过是吧?!”叶栖迟看她们的表情就知道了,“既然要和爹过一辈子,为什么不能好好过一辈子?!娘,如果你要和离,我绝对支持你,不管世俗什么眼光我都帮你。但如果娘不走这条路,那么就一定要让自己在原来这条路上过得更好,不能亏待了自己。” 秦梦兮有些沉默。 是越发的觉得自己女儿,比一年前成熟了太多。 “家里说到底还是爹当家,娘和爹感情好了,这个家就是娘说了算,不能再任由周姨娘欺负到你的头上了。” “你昨天不是才说,男人不可靠吗?” “我说的不可靠是不能全部依靠男人,但没说不能利用。你利用他当家人的地位坐稳你主母的位置,有何不可?”叶栖迟反问。 秦梦兮有些被叶栖迟说服了。 张嬷嬷在旁边听着,看秦梦兮没有表态,忍不住有些激动了,“夫人,我觉得王妃说得很对,您不能再这样被周姨娘欺负下去了。” 秦梦兮看着一直跟着自己的丫鬟,还是有些下不了决心。 “娘,你就不想你身边那么多忠心耿耿伺候你的丫鬟奴才,过得更好吗?”叶栖迟找秦梦兮的软骨。 秦梦兮咬牙,她说,“好,娘知道怎么做了。” 叶栖迟一笑。 但凡秦梦兮稍微表现一下,叶正德就绝对不可能一颗心都在周若棠的身上。 男人,特别是大男人,也不过是想要一个可甜可柔的小娇妻而已。 ------题外话------ 一般工作日就是9点更新。 然后周末就晚更,随机…… 总之,小可爱们懂就行了。 哎。 话说宅第一次写古文也没太有底,小可爱们觉得还尚可不? 第十八章谋策1气疯了的周若棠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这一天下来,她也累得要死,她说,“那我回去休息了。” “栖儿,你手臂真的没事儿吗?”秦梦兮还惦记着她被猫抓伤的地方。 “真没事儿。”叶栖迟笑。 刚开始是挺疼的。 但现在早就愈合了。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否认被猫抓伤过。 “还有一件事儿娘一直想问你。”秦梦兮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叶栖迟也重新坐回到了软塌上。 “你今天的琴技,是谁教你的?”秦梦兮问。 如此高超的技巧,别说周若棠和叶芷岚不敢相信,她都不敢相信。 叶栖迟皱眉,她要怎么回答?! 她能说,是从小她妈培养的吗?! 其实末世,对才艺什么的已经不重视了,小朋友从出生开始学得最多的就是活命的技能,是她妈很喜欢古琴,然后她在她妈的耳濡目染下学了很多年,否则今天倒真的是要出丑了。 “在宸王府这一年挺无聊的。”叶栖迟随便掰了一个理由。 绿柚很多话也不敢说出来。 再无聊也没见王妃你有心情弹琴啊?! 今天突然能够弹奏,她都以为她撞鬼了。 “你自学的?”秦梦兮诧异的问道。 “那倒不是,宸王教我的。”叶栖迟又掰了一个理由。 绿柚真的好想说。 成亲一年,王妃见到王爷的面没超过十次,哪有那功夫教王妃弹琴。 “宸王的琴技一定很高了。”秦梦兮不由得感叹。 “大概吧。”叶栖迟笑。 书上没说萧谨行在琴技方面怎么样,反正他有主角光环,无所不能呗。 “不早了,你早点准备准备。”叶栖迟怕再说下去就露馅了。 秦梦兮还是有些羞涩。 叶栖迟带着绿柚离开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绿柚忍不住问道,“王妃,你到底怎么变这么厉害的?” “你喜欢吗?” “喜欢。” “喜欢还那么多废话!”叶栖迟没好气,“小心我变回去!” “……奴婢以后再也不问了。” 就当。 就当王妃洞房后,得道升天涅槃成佛了! …… 尚书府另外一个小院。 周若棠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知道宴席已经结束了,所以专程买通了叶正德身边的大管家,让他托话给叶正德,就说她今天受到惊吓,想叶正德来院里陪陪她。 然而那边回话却是,叶正德今晚去了秦梦兮的院子。 至少十年了,叶正德没再踏进过秦梦兮那女人的院子,今晚却突然去了。 那个狐狸精,今天打扮成那样子,她就知道是为了勾引叶正德。 周若棠发脾气的把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摔了。 她今晚专程给自己泡了一个花瓣浴,还换上了特别妖娆的纱衣,就等着叶正德来好好伺候他一番,让他忘了今天她给他带来的难堪,却没想到,居然被秦梦兮那个女人截胡了! 房间中的奴婢丫鬟都被周若棠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怕把气撒在她们身上。 周若棠发完脾气之后,又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终于熬到了现在的地步,绝不能就这么功亏一篑了。 她命令着碧清,“把岚儿给我叫过来。” “是。”碧清连忙离开。 叶芷岚已经睡了。 今天在房间里面哭了一天,从来没有这般丢人过,她以后都不知道怎么还去见人,好不容易哭累了睡着了,结果就被人给叫醒了。 叶芷岚带着起床气,伸手就是几巴掌教训了下人,才不情愿的跟着碧清到了周若棠的院子。 “娘,大晚上的你叫我做什么?”叶芷岚也有些不开心。 “你爹今晚去秦梦兮的院子了!”周若棠说出来的话,都是咬牙切齿的。 “什么?!秦梦兮那女人凭什么!”叶芷岚整个人都要跳起来了。 “行了!”周若棠现在心情本来就不好到极致,看到叶芷岚这么激动,心情更加烦躁了,“事不宜迟,必须要让你嫁给宸王了!” “现在?”叶芷岚有些莫名其妙。 “秦梦兮和叶栖迟既然敢这么来挑衅我,我就让她们俩知道我的厉害!”周若棠眼睛里充满了恶毒,她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叶芷岚。 叶芷岚听后,也是震惊不已。 她说,“可以吗?” “我什么时候失手过?!”周若棠冷笑。 “今天……” 周若棠一个眼神。 叶芷岚不敢说话了。 周若棠狠狠的说道,“就是要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嗯。”叶芷岚点头。 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期待不已。 她现在迫切的想要让叶栖迟身败名裂。 迫切的想要把叶栖迟踩在脚下,再无翻身之日。 “我现在马上安排,你回去准备一下。”周若棠说做就做。 倒是个干脆利落的人。 “好。”叶芷岚乖乖答应,“一切都听娘的安排。” …… 叶栖迟泡了个热水澡。 她差点没有溺死在水桶里,真的是直接就睡着了。 这种过度消耗身体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做为好。 但凡明天叶正德和秦梦兮好上了,她也就能稍微松一口气了。 绿柚给叶栖迟换上纱裙,扶着她准备上床。 “王妃,庶小姐求见。”门外,突然响起传话声。 叶栖迟眼眸一紧。 这个时候来见她,还真是非奸即盗。 绿柚跟着叶栖迟这几天也变聪明了,她连忙说道,“王妃,庶小姐肯定有诈。”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栖迟倒是无所谓。 她倒是要看看,叶芷岚能耍什么花样。 她甚至还盼着她耍花样,如此一来,就能够加快这两母女的“死亡”了! “让她进来。”叶栖迟吩咐。 绿柚带着担忧,还是打开了门扉。 门外,叶芷岚恭敬无比的站在那里,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似乎放着一蛊汤,远远就能够闻到一股,浓郁的鸡汤味。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看着叶芷岚小心翼翼走进来。 她一脸无辜的模样,声音也是娇柔中略带可怜,“姐,我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今天我不小心掉进水池,给你还有爹爹和母亲丢人了。” 叶栖迟暗自笑了一下。 赔礼道歉不是真,阴谋诡计倒不假。 ------题外话------ 所以小可爱们猜想,周若棠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吗?! 嘿嘿嘿。 明天九点见,不见不散哦! 么哒。 第十九章谋策2识破奸计 叶栖迟淡漠的看着叶芷岚端着一蛊鸡汤站在她面前,也没给叶芷岚任何回应。 叶芷岚有些尴尬。 她杵在房间里面,也在默默的打量着叶栖迟。 此时沐浴后的叶栖迟肤如凝脂,全身似乎都还散发着一股女人的芬香,让她都不得不去承认,叶栖迟这女人外在条件的优越。 叶芷岚心里有些嫉妒,下一秒又自若的开口道,“我特意让下人熬了鸡汤,还请姐姐不要嫌弃。” 叶栖迟眼眸看了一眼那蛊汤。 “我给姐姐盛出来。”叶芷岚连忙把鸡汤放在了面前的小桌子上,小心翼翼的盛了一碗,一脸殷勤的递给安泞。 叶栖迟接了过来。 叶芷岚明显有些紧张。 叶栖迟把汤放在了鼻息间闻了闻,她笑了笑说道,“好香。” “姐姐喜欢就好。”叶芷岚有些急切的催促道,“姐姐赶紧尝尝味道好不好?” 叶栖迟端着碗,放在了嘴边。 叶芷岚就这么一直看着安泞,过于紧张的神情,都快出卖了她的别有用心。 叶栖迟张嘴正欲喝汤那一刻,又陡然放下了。 叶芷岚一颗心本来都要稳了,这一刻仿若被叶栖迟耍了一般,心里一阵烦躁。 但她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迎着笑问道,“姐姐是嫌弃吗?” “那倒不是。”叶栖迟顺手把汤碗放在了小桌子上,说道,“我们两姐妹也一年没见了,这两天爹爹寿宴都挺忙,也没时间好好聚聚,今儿个难得你有心,一起吃个夜宵吧,正巧吃晚膳时有些疲累,也没什么胃口,现在倒有些饿了。” 叶芷岚不爽透顶。 谁大晚上要陪她吃宵夜的。 她还赶着做其他事情。 但此刻没达到目的,叶芷岚肯定不可能就此放弃,她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姐姐这般热情,我乐意之至。” 叶栖迟吩咐绿柚去让厨房准备夜宵,面前的这一蛊汤,倒是一直没动。 叶栖迟和叶芷岚闲聊着,没一会儿,丰富的夜宵就上了桌,还送了一壶酒过来。 “就我们两姐妹,喝点小酒也不碍事儿。”叶栖迟一边说着,一边让绿柚倒了酒。 叶芷岚硬着头皮和叶栖迟小酌了几杯,全程的注意力还是都在面前那碗汤上,从头到尾,叶栖迟这女人都没有喝一口。 她实在等不下去了,“姐,光喝酒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喝点汤吧。” 说着,把刚刚那碗汤又递送到了叶栖迟的面前。 “你也喝点汤暖暖胃。”叶栖迟招呼着,“绿柚,给庶小姐盛碗汤。” “不、不用,我今天失足落水感了风寒,不宜喝鸡汤。”叶芷岚连忙拒绝。 “那就喝点鸽子汤吧。” “好,谢谢姐姐。”叶芷岚答应道。 鸽子汤是刚刚厨房准备的。 绿柚给叶芷岚盛了一碗。 叶芷岚正欲喝的时候。 叶栖迟突然开口道,“是宸王过来了吗?” 叶芷岚一听宸王,连忙站直了身体,转身看向门扉的方向。 叶栖迟顺势,把叶芷岚面前的汤和自己的对换了。 鸡汤和鸽子汤,色香味差不多,很容易混淆。 房门外没有任何动静。 叶芷岚皱了皱眉头,她回头看向安泞,“门外好像没有人。” “那可能是我产生错觉了。”叶栖迟很自然的端起了汤碗放在嘴边,说道,“晚膳后,宸王的贴身侍卫过来传话说,宸王晚上会来我小院,我还以为他过来了。” “宸王要来你这边吗?”叶芷岚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明显有些慌张了。 “我是拒绝了,你也知道这不符合规矩。”叶栖迟笑了笑,“宸王也是要面子的人,应该不会过来。不说他了,咱们两姐妹好不容易见一面,我们吃我们的。” 说着,叶栖迟就把碗里的汤喝下了。 叶芷岚看叶栖迟喝了汤,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去,她也端起面前的汤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说道,“这鸽子汤的味道和鸡汤还挺像的。” 叶栖迟笑得意味深长,“应该是出自一个厨子之手。” 叶芷岚点了点头也没多想。 两个人又喝了几杯。 叶栖迟打了个哈欠,“不早了,我有些困了,今晚就先到这吧,你也早些回去休息。” “好。”叶芷岚当然一口就答应了。 达成目的,她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绿柚,送送庶小姐。” “不用了,我自个儿回去就行。绿柚还是伺候姐姐休息吧。”叶芷岚连忙起身,规矩的行了礼,笑盈盈的离开了。 走出叶栖迟的小院,叶芷岚脸上的笑容就彻底消失了。 今晚之后,她要让叶栖迟那女人体会到身败名裂,生不如死的滋味! …… 屋内。 “王妃,你怎么和庶小姐把汤碗换了,这汤是有问题吗?”绿柚有些诧异。 今晚王妃主动邀请庶小姐吃夜宵,她就很惊奇了,后面发生的事情,让她好奇心就更重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 从叶芷岚端着汤进来那一刻她就觉得可疑,接过汤闻的那一下,她就知道里面放了弥香。 这古代人,还真的很喜欢用这种低级的伎俩。 萧谨行那狗男人也是! “走,去宸王那边。”叶栖迟没有回答绿柚,直接做下一步打算了。 “啊?”绿柚又懵逼了。 叶栖迟拽着绿柚就往外走了。 “王妃,你披件斗篷吧,你这样要是被人撞见了可怎么好?”叶栖迟焦虑到不行。 王妃现在穿的可是纱裙,这模样哪里能随便让人看。 好在现在很晚了。 尚书府也没有什么人,而且烛火不亮,倒也看不清楚。 绿柚真的都要担心死了。 叶栖迟倒是非常自若的,走进了萧谨行的小院。 萧谨行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一般随身跟着的就只有小伍。 小伍此刻看到王妃来,也有些诧异,连忙上前准备行礼时,看清楚王妃身上的衣着,脸猛地一下就红了。 下一秒直接扑地跪下,压根就不敢乱看,“王妃这么晚了是来找王爷吗?” “不是,找你的。”叶栖迟直言。 “……”小伍身体猛然抖了一下,魂儿都要吓没了。 王妃穿成这样来找他,王爷看到了,他不得被卸成个七块八块,拿去喂狗啊! ------题外话------ 你们觉得小伍会被卸个七块八块吗?! 第二十章谋策3将计就计 好死不死。 屋内突然传来了萧谨行的声音,“小伍!” “在,王爷。”小伍低垂着头,如果可以他想把头埋进土里。 “谁来了?” “是王妃。”小伍回答。 刚说完。 叶栖迟就直接走了进去。 萧谨行此刻也已沐浴更衣,头发放了下来,身上也只穿了一件白色内衬,看到叶栖迟那一刻,脸色不太好。 “就说两句话。”叶栖迟直截了当。 也是知道这男人不待见她,她也不想自讨没趣,而且今晚事情还很多! “第一,一会儿任何人给你送东西过来,别吃。具体原因我不多做解释,反正非奸即盗。” 萧谨行眼眸紧了紧,对安泞的警告有那么一丝讶异,表面上却依旧,一脸冷漠。 “第二,今晚我借你家小伍用一下。”叶栖迟言简意赅。 小伍此刻刚走进屋内。 一听到王妃的话,口水都差点没有把他给呛死。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小伍猛地跪在了地上。 这王妃要死,可别连累无辜! “我为什么要把小伍借你一晚?”萧谨行问,带着拒绝的口吻。 “拉拢我爹有兴趣吗?”叶栖迟一针见血。 萧谨行眉头一紧。 这一刻对叶栖迟的审视,明显多了一份戒备。 “但前提是,我得先拉拢了我爹。今晚你把小伍借给我,未来我让我爹忠诚于你。”安泞说得清楚明白。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已不是第一次觉得她的改变很惊人,这一次让他几乎要相信了,眼前的人已经不再是叶栖迟。 叶栖迟也知道这货疑心很重,生在帝王之家,也没有谁单纯得了。 她就任由着这货打量,等着他做决定。 如此,好一会儿。 萧谨行说,“现在就跟你走吗?” 在问,是不是现在就要带走小伍。 叶栖迟嘴角一笑。 萧谨行这男人果然够霸气,在什么都未知的情况下,就选择了和她的交易。 他就不怕,她支开了绝顶高手小伍,然后派人来刺杀他吗?! 要知道现在他的死对头楚王可正在拉拢礼部尚书!他不担心她是楚王派来的奸细?! “一个时辰后,让他来我院子找我。”叶栖迟也不啰嗦。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算答应了。 叶栖迟达成目的,转身欲走。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住她。 叶栖迟回头。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萧谨行冷声。 小伍跪在地上,头埋得更深了。 他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王妃穿得妖娆绝艳。 叶栖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什么都没露,虽然是纱裙但也只是手臂和小腿透明,里面都是衬裙的,这古代人真的,无可理喻。 “你不喜欢?”叶栖迟突然咧嘴一笑,就是故意的。 萧谨行脸色更黑了。 “捉摸着,大半夜的既然来都来了,就想着勾引勾引你……” “叶栖迟!”萧谨行声音很大。 绿柚在旁边吓了一大跳。 那一刻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身体都在发抖。 我滴个乖乖,王妃能不能正常点! “不喜欢就不喜欢,吼那么大声做什么。”叶栖迟翻白眼,她对着旁边吓破胆的绿柚,“走了。” 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走了之后,屋内似乎都还夹杂着熊熊怒火。 小伍跪在地上都不敢起身。 直到,房门外,突然又响起了传话声,“请问王爷睡了吗?女婢给王爷送养身汤过来。” 萧谨行给了小伍一个眼神。 小伍连忙起身,走向门外,“谁送过来的?” “是庶小姐。庶小姐听闻王爷今晚饮酒,怕王爷睡得不踏实,所以特地使唤奴婢送了养身汤过来给王爷醒酒,还能帮助睡眠。” “给我吧。”小伍接过。 “奴婢在门口等候,王爷喝完之后,奴婢就把碗筷拿回厨房,不打扰王爷休息。”丫鬟恭敬道。 小伍微点头。 他端着养身汤走进屋内,关了门。 小伍把汤碗放在桌子上,从衣服里面拿出一个锦囊,然后掏出一根银针。 小伍看着银针上的反应,走向萧谨行禀报道,“应该是弥香。” 萧谨行眼眸一紧。 那一刻想起叶栖迟说的话。 这女人,真的变聪明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小伍问。 “既然叶栖迟想要将计就计,我们就从了她。” 他倒是要看看,叶栖迟要做什么! 萧谨行吩咐道,“汤倒了,把碗给丫鬟让她送回去。” “是。” 小伍按照萧谨行的命令,把空碗拿给了丫鬟。 丫鬟拿走后,就直接去了叶芷岚的小院回话,“小姐,王爷已经喝下了。” “你确定?”叶芷岚不敢相信。 为了让叶栖迟喝汤她可是废了不少功夫,但因为男女授受不清,她不能直接去宸王的院子,只得让奴婢去,此刻这么顺利,倒是让她有些惊讶不已。 “奴婢确定。”丫鬟连忙肯定道。 “行了,给我退下。” “是。” 叶芷岚阴险的笑了。 今晚之后,明天就彻底变天了,变成她的天下了! …… 小伍是一个时辰后,到的叶栖迟小院。 “有人给你家王爷送夜宵吗?”叶栖迟问。 “庶小姐差奴婢送了汤。” 叶栖迟冷笑。 果然和她料想的一样。 叶芷岚,准确说周若棠还真的是胆大包天。 一边想要让她身败名裂,一边还想让叶芷岚爬上萧谨行的床,一旦发生了关系,萧谨行不纳了叶芷岚都不行……还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 叶栖迟眼眸一转,又问道,“他喝了吗?” “王爷没喝。” 想来萧谨行这男人也不会这么愚蠢。 别说她还去提醒了,不提醒他也不可能毫无防备。 “小伍,今晚就靠你了。”叶栖迟突然郑重的说道。 小伍不知所云,但总觉得今晚好似有,大事儿发生。 叶栖迟阴冷的笑了一下。 什么叫“自取灭亡”,明天周若棠两母女就会深切感受了! ------题外话------ 话说男主的戏份是不是有点少? 你们想看他吗? 举个手让宅知道啊! 么哒! 第二十一章谋策4共处一室 翌日。 天微亮。 院子里面突然一阵喧哗。 叶正德睡得正好,昨晚寿辰宴客本就够累,晚上又到了秦梦兮的院子……好久没有那般不受控制了。 “谁在外面大吵大闹?!”叶正德威严道。 门口处张嬷嬷连忙禀报,“是周姨娘求见。” 叶正德脸上浮现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秦梦兮,看着她此刻也被吵醒,瞬间温柔了些,“昨晚你辛苦了,多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秦梦兮点头,昨晚身子骨确实吃不消,现在起不了床,当然也不想大清早见着周若棠。 叶正德让奴婢给他更了衣,出门就看到周若棠眼眶通红的在等他。 周若棠看到叶正德,连忙上前哽咽道,“老爷,岚儿不见了。” 叶正德本打算发脾气,听周若棠这么一说,愣了一下。 “昨天岚儿失足落水,回去后就一直哭个不停,说以后没脸见人,我昨天劝说了很久以为她想明白了,哪里知道今天一大早丫鬟就来说岚儿不见了,怎么找都没有找到。岚儿一向脸皮薄,我担心岚儿会不会想不开自寻短路……”话未说完,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芷岚终究是叶正德疼了十几年的女儿,一听周若棠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忧了。 他连忙命令着家里的下人全部去找,自己也带着周若棠在尚书府寻找。 找了一圈,也惊动了大部分都没有离开的宾客。 整个尚书府的人都在找叶芷岚。 “还有哪些地方没有找?!”半个时辰过去,叶正德也有些按耐不住了,他冲着下人大声道。 “回禀老爷,就只有王爷和王妃的院子没有找过了。” 叶正德犹豫了一下。 周若棠在旁边哭哭啼啼,“老爷……” “先去王妃的院子。”叶正德当机立断。 直接就带人往叶栖迟的院子去。 周若棠暗自冷笑。 一想到一会儿会看到的画面,就兴奋不已。 她连忙跟着叶正德的脚步。 叶正德让人通报,院子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 叶正德咬牙,直接就推开了院子大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空无一人。 走到闺房门口,叶正德敲门。 没人回应。 他有些急躁,却也不敢直接就踹门进去。 “老爷,我进去看看,都是女儿家。”周若棠自告奋勇的说道。 叶正德点了点头,然后命人直接推开了门扉。 门扉一打开,周若棠就迅速进去了。 她直奔床榻,激动的掀开帱帐,兴奋到极点那一刻,却陡然看到床榻上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 昨晚上她是确定了奴才张三走进叶栖迟的院子,而且一晚上都没有出来的! 怎么会没有人?! 躲哪里去了?! 周若棠有些焦急的到处找。 叶正德在外面等得心烦,“王妃在里面没?” 周若棠找了一圈,确定没有找到叶栖迟,她咬牙说道,“王妃不在,房间中没人。” 叶正德脸色一下就变了。 大早上,他两个女儿都不见了吗?! 他倒是不信就撞鬼了! “老爷,还有王爷下榻的小院。”下人在旁边提醒。 叶正德立马转身迅速的离开。 周若棠不甘心的再次看了几眼,咬牙跟着叶正德离开了。 心里虽然带着疑惑,但不管了,先确定了岚儿和宸王的关系再说。 本来她也只是打算用这种方式让岚儿上了宸王的床,逼着宸王不得不纳了岚儿。只不过叶栖迟和秦梦兮昨天把她真的惹毛了,她才想到让她们付出代价! 一行人又直接去了萧谨行的院子。 “王爷,微臣求见。”门外,叶正德还是恭敬很多。 大门打开。 小伍走出来,一脸冷漠,“王爷还在休息,尚书大人还是不要打扰。” “实在是有要事找王爷。” “待王爷醒了之后,我定会禀报。” 叶正德有些犹豫了。 按理,叶芷岚也不可能在宸王的院子里。 周若棠看透了叶正德心思,她突然不管不顾的冲进了院子里。 小伍故意表现出没有拦住周若棠。 叶正德看周若棠冲了进去,不得已也跟了进去。 周若棠直接推开了萧谨行寝卧的门扉,反正她现在做什么都可以归结为找女心切。 她冲到屏风后面,猛地一下掀开了帱帐。 本以为会看到宸王和女儿睡在一张床上的画面,却没想到……大床上躺在一起的是萧谨行和叶栖迟! 怎么可能?! 叶栖迟怎么可能和宸王睡在一起?! 那叶芷岚去了哪里?! 周若棠的冲动,让叶正德也跟着进了寝卧。 叶栖迟看到一群人进来,装作受到了惊吓尖叫了一声,她迅速躲进了被褥里面,紧紧的靠在了萧谨行身上。 萧谨行脸色一沉,冲着进来的人厉声道,“出去!” 叶正德自然也看到了床上的两个人,那一刻连忙一把拉过周若棠,离了几步之遥的距离,直接跪下,“王爷,冒犯到您和王妃,微臣罪该万死。” “发生了什么事情,岳父大人一大早这般兴师动众?”萧谨行隔着帱帐问道。 叶正德把情况说了出来。 “岳父大人找女心切,今天的鲁莽也是无心之举,本王不予计较。不过这里没有庶小姐,还请岳父大人去其他地方寻找。” “是,微臣这就告退。”叶正德连忙拉着周若棠就走。 周若棠不甘。 她到现在都不相信,床上是叶栖迟而不是叶芷岚?! 奈何叶正德狠狠拽着她,加上宸王都表态了,她也不敢太过放肆。 只得不情愿跟着离开了。 屋内,很快就剩下了萧谨行和安泞两个人。 “还不滚开?!”萧谨行命令被褥里的叶栖迟。 叶栖迟不爽。 她掀开被子,一抬头就对上了萧谨行那张扑克脸,她不爽的嘀咕了声,“龟毛!” 搞得,谁想占他便宜似的。 “你说什么?”萧谨行眼眸一紧。 “夸你长得帅。”叶栖迟盈盈一笑,勉强讨好。 萧谨行明显不信,这一刻脸色似乎更冷了些,看上去就是对她莫大的嫌弃。 叶栖迟无语,她起身没好气的说道,“有身体反应的人又不是我!” 装什么装! ------题外话------ 我觉得这疯批王爷,有一天会被安泞给气死! 第二十二章谋策5叶芷岚的耻辱不堪 叶栖迟是寅时来到萧谨行的院子,和小伍一起来的。 来之前,叶栖迟让小伍把晚上偷摸着进他小院的奴才打晕了,然后扛着他直接去了叶芷岚的闺房,叶芷岚吃了弥香,有一炷香的昏睡时间,趁着这个时候,小伍把奴才送了进去。 好在叶芷岚是想着晚上待萧谨行药性发作之后偷偷去萧谨行的小院,所以支开了院子里的丫鬟,小伍进去得也轻松。 把人送到之后,小伍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叶芷岚醒来后欲望发作神志不清,和旁边躺着的奴才就发生了关系,小伍是确定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才离开的。 回来给叶栖迟禀报了之后,叶栖迟就跟着小伍一起去了萧谨行的寝卧,为的是一大早做一出好戏给周若棠母女看。 当然,叶栖迟来之后也没能和萧谨行睡在一起,她就这么硬生生坐了一晚上,直到门外有了动静,她才爬上了萧谨行的床,两个人难免就有些磨磨蹭蹭,然后某些人就有了异样的变化。 萧谨行被叶栖迟戳穿,神色大变,他大吼道,“叶栖迟,你还是不是个女人!” 到底是什么话她说不出口的?! 叶栖迟被萧谨行凶得火大。 她冲着萧谨行声音也够大,“我是不是女人,你不应该很清楚吗?” “……”萧谨行气得头发都要冒烟儿了。 “男人早起有身体反应多正常的事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叶栖迟甚是无语。 萧谨行那一刻真的很想掐死这女人。 叶栖迟无视萧谨行的火气,她自若的穿衣服,自若的开口道,“要不要一起去看好戏?” 萧谨行黑着一张脸,一脸生人勿近的样子。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拿热脸去贴冷屁股的人,穿好衣服就直接离开了,那个潇洒大气。 小伍看着王妃的背影,也是佩服不已。 到底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英姿飒爽! “对了。”叶栖迟离开的脚步顿住,她回头对着小伍,“昨晚谢了。” 小伍受宠若惊。 主子吩咐的事情,他定会执行。 要说感谢,也只能感谢王爷。 叶栖迟离开了。 屏风后萧谨行叫道,“小伍!” “是,王爷。” “更衣。” “是。” 小伍连忙进去。 他熟练的伺候着王爷穿衣,然后秒了一眼王爷的下身…… 萧谨行脸色陡然一沉。 小伍吓得手都在发抖。 刚刚在外面听到王爷和王妃的对话,他就有些好奇。 以前从没见王爷这样过! 小伍不得不感叹,现在的王妃,真的了不得啊! …… 叶栖迟走出院子,寻着声音看到了还在满院子找人的叶正德。 “爹。”叶栖迟三两步过去。 周若棠在叶正德旁边,看叶栖迟过来,脸色明显很不好。 “你怎么起床了?”叶正德问,满脸焦虑。 “妹妹出事儿了,我自然不可能还睡得着。”叶栖迟显得也有些着急。 “刚刚爹打扰到你和王爷了……” “爹,王爷是理解的,你别多想。” “你怎么能和王爷睡在一起?”周若棠忍不住插嘴,带着些责备的口吻,“太不符合规矩了!” 叶正德正欲开口。 叶栖迟解释道,“昨晚上王爷饮酒需要人照顾,王爷又不喜他人靠近,小伍终究是个男人不够细心,所以我就过去照顾了王爷一晚上,爹爹放心,我没做不合规矩的事情,只是照顾王爷太晚,靠在床上不小心就睡着了。” “无妨。”叶正德倒是大气,“夫妻之间何来不合规矩,不过是一些不成文的风俗习惯。” “还是爹爹大度。”叶栖迟甜甜一笑。 那一刻隐射的意思就是,周若棠的小家子气。 周若棠自然听得明白,此刻被安泞讽刺,也只能暗自生闷气。 “对了爹。”叶栖迟突然说道,“找了这么多地方,去过妹妹的闺房了吗?” 叶正德一怔。 这一刻才想起,到处都找遍了,倒没有去岚儿的小院。 “岚儿要在,小丫鬟就不会说找不到人了。”周若棠带着些讽刺。 “姨娘连王爷的院子都敢闯,不就是不想遗落家里任何一个角落吗?莫非姨娘是觉得,妹妹应该在王爷床上?” “叶栖迟你血口喷人……”周若棠做贼心虚,气得控制不住自己。 “够了。”叶正德吼了一声周若棠,“去岚儿小院看看!” 说着,带着家丁就往小院去。 叶栖迟转头看了一眼周若棠,带着挑衅的眼神,然后大步跟上了叶正德的脚步。 周若棠忍了一肚子气。 自从叶栖迟回来之后,她就没有一刻顺心过。 她咬牙,也快速的跟了上去。 叶芷岚的小院因为所有人都出来找她,院子里面反而一个人都没有。 叶正德直接推开了闺房的大门。 他带着人走向了屏风后面的床榻,掀开帱帐,那一刻脸色一下就变了,肉眼可见的愤怒,大概气得太甚,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见床榻上一男一女还纠缠在一起,此刻都在昏睡中,但也不难看出被褥下的两个人都是未着寸缕。 周若棠也看到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怎么张三跑到了叶芷岚的床上。 怎么两个人…… 眼前的一切简直不能太羞耻。 周若棠忍不住尖叫! 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叶芷岚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张三也被尖叫声惊醒。 两个人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叶芷岚叫得更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 她分明应该在宸王的床上,怎么能和张三这个狗奴才,这个黑炭一样的恶心男人发生关系,昨晚上…… 不! 叶芷岚疯狂的把张三踹下了床。 张三也被吓到了,他不是应该在王妃的院子里吗? 怎么现在在庶小姐的床上?! 而他滚在地上,全身赤裸让现场更加混乱了。 周若棠完全顾不得礼节礼仪,上前就是对张三的一顿拳打脚踢,“谁让你欺负岚儿的,你个狗东西,你凭什么欺负我女儿,我要杀了你……” 叶正德狠狠看着眼前的一幕,怒火冲天。 他这么大把岁数,还从来没有这般丢人过。 简直是他人生的巨大耻辱! ------题外话------ 有没有点大快人心的感觉! 明天还有哦! 比个心,代表宅爱你哦! 第二十三章周若棠母女的惨烈 叶正德一声呵斥,怒气攻心吼出来的声音,屋梁似乎都震动了一般,“给我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乱棍打死!” “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奴才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在庶小姐的床上,奴才真的不知道……”张三一听说要被打死,吓得连忙跪地爬到叶正德面前求饶。 叶正德一脚狠狠的踹翻了张三。 家丁连忙就要拖走张三。 叶栖迟开口道,“爹,你把他打死了,以后妹妹怎么办?” 叶正德一怔。 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一旦被玷污,要么只能嫁之于人,要么就只有羞愧自刎。 周若棠和叶芷岚一听叶栖迟的话就知道安泞的意思了。 周若棠连忙说道,“岚儿绝对不可能嫁给这样的畜生!” “我宁愿死都不会嫁给他,我宁愿死都不会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叶芷岚也崩溃的尖叫着。 叶正德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谁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奴才,但事到如今,根本别无他选。 “爹,现在姨娘和妹妹都在气头上,你不能失去理智。”叶栖迟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很有大局观的模样。 也只有把叶芷岚给赶出了家门,叶芷岚才算彻底安分,留在尚书府,就是一个祸害。 叶正德狠狠的命令道,“把张三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不打死张三,显然就是妥协了。 只是心有不甘,所以必须出口气。 张三被家丁给拖了出去。 闺房中其他奴婢奴才也都识趣的退下了。 叶芷岚一直在哭,哭得撕心裂肺。 周若棠也差点没有气死,对于这种天大的打击,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了。 “选个日子,把亲马上给我接了。”叶正德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爹,我不要嫁给张三这个狗奴才,我宁愿死都不要嫁给他……” “那就去给我死!”叶正德冲着叶芷岚大骂,“我叶正德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叶芷岚从没有被叶正德这么骂过,委屈得眼泪直流。 “你给我好好管教你的女儿!没把这件事情安排妥当之前,别让我看到你!”叶正德又把怒火发在周若棠的身上,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周若棠咬牙忍受着。 叶栖迟也跟着叶正德离开,只是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周若棠和叶芷岚,那个胜利者的微笑,直接可以让两母女崩溃。 “啊!叶栖迟,我要杀了叶栖迟!一定是她搞的鬼……”叶芷岚尖叫。 被叶芷岚算计到这个地步,她接受不了。 周若棠也气到极致。 不仅没有如常所愿,还自食其果,她好不容易在尚书府得到的地位,就因为今天功亏一篑。 “娘,我不可能嫁给张三的,你给我想想办法,你给我……” “啪!”周若棠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芷岚的脸上。 叶芷岚被直接打懵了。 “没用的东西!”周若棠终于掩饰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娘……” “你这种烂货,不嫁给张三你还能嫁给谁?!”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怎么能……”叶芷岚哭得撕心裂肺。 “要么给我准备成亲,要么给我去死!”周若棠对自己女儿没有一丝怜悯。 叶芷岚不相信的看着周若棠。 身体和心里的伤害,让她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 屋外。 叶栖迟大步追上了叶正德的脚步。 “爹。” 叶正德顿足,依旧愤怒不已。 “你别气坏了自己身体。”叶栖迟关心道,“妹妹终究是要嫁人的,虽然不尽人意,但好在以我们的家室条件,妹妹嫁给张三之后,至少不会受到婆家的委屈。” 叶正德重重的叹气,“栖儿,以前爹老觉得你什么都不如你妹妹,总是对你各种挑剔,现在却没想到,你比你妹妹出息多了。爹真是后悔当初对你不上心。” “爹不能这么说,我小时候愚笨,爹心急也是应该的。我和妹妹都是爹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栖儿都知道的。”叶栖迟一番话真是给足了叶正德面子。 叶正德也总算有了些安慰。 今天叶芷岚真的差点没有把他气死。 叶正德笑了笑,“有你这句话,爹心里也好受些了。” “妹妹成亲的事情,姨娘应该会有一顿忙的。”叶栖迟漫不经心的把话题故意转移。 一谈起这事儿,叶正德脸色又沉了下去。 “这次回来听闻说,内屋大小事儿都是姨娘在负责,姨娘忙着妹妹的婚事儿,还要管理着整个内屋也辛苦。”叶栖迟忧心的说道。 叶正德当官这么多年,在朝政上不会察言观色早就被人拉下了台,他自然立刻就明白了叶栖迟的意思。 也是当初他和秦梦兮的赌气。 秦梦兮对他的爱答不理,他也就故意放纵了周若棠的权力,后来周若棠也确实讨得他欢心,久而久之就默许了。 现在一想到周若棠给他带来的难堪,又想起昨晚上和秦梦兮多年后同房的快乐,他一口就答应了,“一个妾室有什么资格管理内屋,看她把内屋搞得乌烟瘴气的。栖儿放心,内屋的事情,爹知道怎么处理。” “还是爹深明大义!”叶栖迟连忙讨好。 正时。 一名家丁突然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满脸焦急的说道,“老爷,不好了,少爷在赌坊被人扣押了下来,说是赌钱欠下巨额银两,现在要老爷拿钱去赎人!” “什么?!”叶正德怒吼。 好不容易才压下的愤怒,此刻瞬间飙升。 叶栖迟那一刻眼眸也紧了一下。 家丁口中的少爷说的自然是叶允南。 叶允南什么时候赌钱了?! 他从小跟着叶正德在前院长大,倒是没怎么被周若棠毒害,还算规规矩矩,三观尚可。 遭了! 叶栖迟突然一个激灵。 配角的原因,书中很多细节就是一笔带过,她差点忘了,当初叶正德一家之所以被楚王给迅速拉拢,也是楚王使了些计谋。 叶正德此刻差点没有晕了过去。 今天本来就遭受了暴击,这么快又来一个,这么大把岁数的人,就明显有些撑不住了。 叶栖迟当机立断,“爹,我去看看!” ------题外话------ 周末晚更晚更……改不了了! 工作日一定9点准时更新,爱你们哦! (* ̄3)(ε ̄*) 第二十四章叶栖迟的胆识 叶正德气得眼前一阵黑,身体都在摇晃。 叶栖迟连忙扶住他,“爹,你冷静点。我去看看哥,你等我回来。” “栖儿。”叶正德一把拉住他,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去我怎么放心。” “我去的话,至少爹不用下不了台面,家里还有这么多宾客,也不能让他们看了笑话。”叶栖迟直言道,“爹放心,我要是处理不下来我自然会让家丁回来通报,到时候你让王爷来救我就行。” “栖儿……”叶正德真的是很感动。 “爹等我好消息。”叶栖迟说着。 转身就叫着家丁一起离开了。 她之所以要亲自去,就是要阻止很多事情的发生。 原文中叶正德去了之后选择了妥协,她不能让叶家重蹈覆辙。 她迅速的离开了。 萧谨行的院子,小伍推着萧谨行在院子里面活动,小伍禀报道,“刚刚接到消息说,庶小姐和家里奴才苟且,气得尚书大人差点一口气没有咽下去,现在奴才被杖打了二十大板,接着庶小姐就会和奴才成亲。” 萧谨行听着,没有表露什么情绪。 也是早料到的事情。 只是叶栖迟突然的聪明,还是让他有些若有所思。 “现在王妃去赌场了。”小伍又说道。 萧谨行眉头微皱。 “说是,叶公子在赌场赌钱数了笔大数目,王妃现在救人去了。” “她单枪匹马去的?”萧谨行问。 “带了一个家丁还有王妃的贴身丫鬟绿柚。” 萧谨行俨然对叶栖迟越来越惊讶。 “那赌坊据说叫长源坊,坊主是赵员外的大儿子赵文堂。赵员外和淑贵妃是远方亲戚。民间传闻,长源坊的后台就是淑贵妃的儿子楚王殿下。”小伍把知道的信息说了出去,“如果真是如此,赵文堂也是不可能给王妃面子的,小的担心王妃这次去会有危险。” 萧谨行并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小伍试探地问道,“需要小的暗地里去保护王妃吗?” “她既然有那个胆子去,就应该承担所有的后果。”萧谨行无动于衷。 小伍不敢多言了。 只是莫名有点不想王妃出事儿。 “准备给她收尸。”萧谨行突然冷漠的说道。 “……”王爷还是这么冷血无情。 …… 叶栖迟带着人到了长源坊。 她看着门匾,眼眸紧了紧。 如果没有记错,这就是楚王的地盘。 她咬牙,带着家丁和绿柚走了进去。 里面乌烟瘴气,突然有女子出现,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很少有人见过叶栖迟,也不禁被她的美貌所惊艳。 绿柚昨晚上被王妃支开,今天一大早听说出大事儿了就赶紧去找王妃,然后知道她要出门,死活就追着一起来了。 此刻走在这里面,多少有些不自在,还心惊胆战的。 叶栖迟倒是自若,她走进去直接问着里面的小二,“我找坊主。” “您是?” “叶允南的妹妹。” 叶允南的妹妹有两个。 一个是嫡女叶栖迟,一是庶出叶芷岚。 小二和里面的所有人自然而然认定是叶芷岚。 “叶小姐稍等,小的这就去通知我们坊主。” “有劳了。”叶栖迟客套。 小二连忙离开。 一会儿回到叶栖迟身边,“叶小姐里面请。” 叶栖迟微点头,跟着小二走进了一间赌房。 叶允南被人桎梏着坐在一张椅子上,他脸色铁青,旁边还站着一个男人,此刻也是一脸焦虑。 两个人看着叶栖迟出现都带着惊讶。 都以为会是叶正德来。 没想到居然是叶栖迟。 叶允南正欲开口那一刻,叶栖迟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爹让我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哥到底是赌了多少,会被扣押在赌坊。” “你就是叶芷岚?”说话的是赵文堂,声音带着些讥讽,“尚书大人家是没有人了吗?需要一个女人来出头露面。” “家里客人多我爹抽不了身,委派我来解决我哥的事情。赵坊主放心,我说的话就代表我爹。”叶栖迟也没有说出自己的身份。 “既然如此,我也就给叶小姐明说了。叶公子昨天晚上来我赌坊赌钱,因不尽兴,所以和在下赌了几局跳马。在下不才,险胜了叶公子,恰好赢了叶公子四十二亿九万四千余两白银。” 话一说出来,叶允南就激动不已,“你根本没有给我说清规则,你说的只是一局2两白银,不过6局,居然输了这么多!” 这笔钱,别说尚书府拿不出来,就是大泫国国库也不见得有几个四十二亿白银。 “叶公子可别血口喷人,白纸黑字,你可是签字画押了的。”说着,赵文堂把那契约纸拿给安泞看。 叶栖迟看了几眼。 一眼就看明白了这所谓跳马的规则。 这根本就不是一局2两白银这么简单,这种赌局是翻翻制,说直白一点就是第一局2两,第二局4两,第三局16两,以此类推! 显然叶允南是被坑了。 “你怎么想到来赌坊了?平时爹不是不让你来这种地方吗?”叶栖迟还算冷静,在解决之前,她总得搞清楚来龙去脉。 叶允南咬牙不想说。 现在丢尽颜面,难以启齿。 站在叶允南旁边的男人连忙开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初来浔城,想要感受一下浔城的风土人情,就让叶公子带我四处逛逛,看到赌坊一时手痒就进来赌了几局,哪里知道就这么上了赵坊主的当!” 叶栖迟看向男人。 男人连忙双手作揖,“我是渝州节度使的长子陈子焕,有幸跟着父亲来参加尚书大人的寿宴。” 陈子焕,后来楚王的左右手。 这么看来这渝州节度使的到来,就是蓄谋已久。 叶栖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她转眸对着赵文堂,“我哥刚刚说,他不清楚规则。” “这白纸黑字可容不得叶公子和叶小姐狡辩。” “倒不是为了狡辩。”叶栖迟说道,“只是想要一个公平,也让我们叶家输得心服口服。” 赵文堂脸色一沉,“叶小姐想要怎样的公平?” “很简单。”叶栖迟看着他,“我们按照这个规则,再赌一次!” ------题外话------ 之前有亲觉得还用安泞的名字有些怪异,看着也累。宅考虑了一下,决定第三人称全部改为叶栖迟。 前面已经加班加点改了,从第二章开始,如果还有安泞的名字就告诉宅一声,免得改漏了! 那个,祝大家看文愉快! 么么哒! 第二十五章赌注开始 赵文堂审视着面前的女人。 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这一刻倒是对眼前的人有些刮目相看。 听闻礼部尚书的庶女叶芷岚有些才能,传闻倒还是不假。 但赵文堂这么多年经营赌坊,阅人无数,也不可能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糊弄了过去,他带着些不屑的笑容说道,“叶公子输了在下四十二亿余量白银,叶小姐是有什么底气来和在下再赌一次,若是叶小姐输了,叶家又支付不起,我再赢的这四十二亿不是打了水漂?!” “但事实上,赵坊主不也是很清楚,我们叶家就算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我哥输的这四十二亿来。” “我这个人一向做事儿不强人所难,四十二亿不会让你们叶家一次性支付,先支付五千两白银,以后每月定期支付,直到支付完为止。” “赵坊主还是在强人所难。我爹就算再大的能耐,这一辈子也不可能赚得了四十二亿白银。终究是还不上赵坊主这笔钱。” “那也好办!”赵文堂脸色一冷,“按照赌坊规矩,还不上钱就用命来抵债。当然,看在尚书大人的面上,在下不至于要了叶公子的命,留下叶公子一只手让他以后别再赌博就行。” “既然一只手可以解决问题,那我就用我的手和赵坊主赌一次,可否?”叶栖迟一脸冷静。 叶允南不冷静了。 他看到来的是叶栖迟他就以为他被他爹给放弃了,叶栖迟从小就懦弱无能,他虽若没有他亲娘和亲妹这么看不起她,却也是对她没有任何期待,也谈不上什么感情,他根本没想到,叶栖迟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冲着叶栖迟吼道,“一人做事儿一人当,不就是要砍断我的一只手吗?!来砍我!” 叶栖迟看向激动的叶允南。 虽然有些鲁莽,但好在敢作敢为。 也难怪,楚王会盯上了叶允南。 按照剧情,赵文堂在准备砍断叶允南手的时候,楚王会出手相救。 如此大恩大德,叶允南自然是没齿难忘,从此尽忠尽责,哪里知道最后被楚王陷害,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叶栖迟断然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她眼眸一紧,“哥,冷静点!你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丁,你断了手,以后这个家还由谁来撑起,爹也撑不了几年了!” “我也不能让你来为我遭罪!” “一家人就不要说这种话,都是我自愿的。”叶栖迟表现得很是大度。 叶允南被感动了。 叶栖迟此刻也没和叶允南多说,她看向赵文堂,“赵坊主可以吗?” 赵文堂明显是有些犹豫了。 叶栖迟继续说道,“赵坊主开赌坊的,不就是让人来赌博的,我要赌赵坊主不允,传出去怕有损赵坊主的名声,以后怕是也没有谁愿意来这里赌钱了。” 赵文堂没有答应,冷冷的看着她。 叶栖迟又自若的开口道,“何况,我哥一直说是不懂规矩才会上了赵坊主的当,现在我明确的告诉赵坊主我懂规矩了,赵坊主不妨和我赌一场,也算是堵了我哥的嘴,堵了其他人的嘴。要不然,这人多口杂的,被传出这里是黑店,衙门严查起来,不仅对赵坊主不好,对赵坊主后面的人,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赵文堂脸色陡然一下就变了。 面前这女人明显在含沙射影。 他不由得眼神往上瞄了一眼。 只见2楼上一个贵公子站在那里,淡漠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贵公子微点头,同意了。 赵文堂才敢答应道,“叶小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在下就和叶小姐再赌一场!” 叶栖迟当没有发现赵文堂的视线转移,她说,“谢赵坊主。” “六局,猜大小。每局翻翻,直到六局结束。如果六局之中谁要是中途认输,按照那一局赌注买单。”赵文堂说着规矩。 “七局。”叶栖迟斩钉截铁。 赵文堂眼眸一紧。 “赌六局,不管是赢是输对赵坊主没有任何损失,而我却用我和我哥的手在做赌注,不公平。”叶栖迟一针见血。 赵文堂倒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就被眼前的女人识破。 “赌七局,多那一局,我用命来当赌注,赵坊主觉得可好?”叶栖迟问。 绿柚在旁边不淡定了。 一开始就不淡定,现在听说要命就更不淡定了。 她想拽着王妃就走。 那一刻却被王妃一个眼神逼得说不出一句话,只有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赵文堂此刻显然也被叶栖迟逼迫到了。 要是不答应,传出去就是他没有胆识,丢了名声。 但要真的赌了,结果又输了…… 赵文堂眼神不由得又往上看了一眼。 得到对方的指示,才一口答应,“好。” “那就有劳赵坊主写好契约。”叶栖迟提醒。 赵文堂让人写了契约,双方签字画押。 赌注开始。 赵文堂让人掷骰子。 “等等。”叶栖迟突然叫停。 赵文堂带着些讽刺。 这还没开始,就打退堂鼓了?! 女人终究不可能有这份气量。 “我倒不是不相信赵坊主,只是这关系着我的生命,还是谨慎一些为好。”叶栖迟说道,“我的丫鬟绿柚,从来没有接触过赌博,也没有碰过骰子,所以自然不会抽老千。让她来掷骰子,更公平公正。” 赵文堂咬牙答应了。 绿柚突然被叫去掷骰子,吓得差点没有哭出声了。 叶栖迟低声对她说道,“你什么都别怕,就只管拼命摇骰子就行了,最后结果怎么样都不怪你。” “可是……” “听话!”叶栖迟严肃。 绿柚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她拿起骰盅,把骰子放进去,开始疯狂的摇晃。 她真怕王妃就这么,就这么输了然后就真的没命了。 以前没听说王妃和大少爷关系好。 现在怎么能为了大少爷连命都不要了。 不只是绿柚,叶允南也被叶栖迟彻底感动。 他眼眶不由得一阵红,想着要是有幸出去了,他定会好好报答叶栖迟的救命之恩! ------题外话------ 一不小心,又把男主关小黑屋了! 萧谨行:你还好意思说?! 宅:那也是怕放你出来祸害女主啊! 萧谨行:…… 第二十六章大获全胜 第一局。 绿柚紧张的停下了手上的骰盅。 赵文堂说道,“叶小姐请。” 叶栖迟凝视着骰盅好一会儿,她说,“小。” “那我就开大!”赵文堂爽快的说道。 绿柚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 “大!”有人在旁边大声吼着,“坊主赢了。” “承让。”赵文堂显得有些得意。 叶栖迟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第二局开始。 叶栖迟押的大。 结果是小。 惨败。 第三局,第四局,第五局。 叶栖迟没有一局胜过。 绿柚越来越紧张了。 这样下去,王妃还能有命回去吗?! 叶允南在旁边也担心无比,他叫住叶栖迟,“够了,不要赌了!” 叶栖迟倒显得自如又大方,“今儿个运气不太好呢!无妨,继续吧。” “叶小姐确定要继续?”赵文堂连赢几局,自然是高兴无比,“下一局开始,可就是要动真格了!” 叶栖迟笑了笑,“签了字画了押,我不耍赖。” “既然叶小姐如此爽快,那在下也就不多说了,继续!” “继续。”叶栖迟点头。 绿柚手都在发抖了。 要是这一局又输,输了的话……王妃可是会被剁手的。 一想到那个画面,绿柚根本不敢想! 她眼眶红透。 好久才把骰盅停下来,放在桌面上。 “还是我先来?”叶栖迟问。 “请。”赵文堂很是风度。 叶栖迟想了想说道,“开小。” “开大!”赵文堂接话。 绿柚颤抖着双手打开骰盅。 大! 叶栖迟又输了。 绿柚看到结果那一刻,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这怎么得了! 王妃万一有个什么怎么得了! “不准再赌了!”叶允南看不下去了,“我们认输。” “认输的话,可就要剁叶小姐一只手。”赵文堂甚是得意。 “我代替我妹妹剁手,把我两只手一起剁了!”叶允南大声说道。 “我敬你是条汉子!”赵文堂故意恭维,“只要叶小姐认输,我就答应你的要求!” “不认输。”叶栖迟淡淡的声音,甚是平静。 “叶栖……”叶允南叫她名字,显然是气急败坏。 “哥,说赌七局就赌七局。”叶栖迟一脸云淡风轻,从容不迫,“六局都输了,按照概率,也该我赢一次了。人不能总这么一直倒霉吧!” “我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叶允南激动地说道。 “要是输了,我不怪任何人。要是赢了,我就救了你,还顺便赚一笔大钱。”叶栖迟看向赵文堂,“赵坊主,恕我算数不好,不知道这四十二亿翻个倍是多少?” 赵文堂脸有些发黑了。 之前一直在赢,兴奋得有些过于嚣张是一方面,重要的是前六局对他而言都没有太大损失,就算第六局输了,也不过是放走叶允南而已,所以赌得爽快! 但第七局,就是真的拿他自己的命在赌了。 不由得也想起这女人说的话,他都赢了六局了……开赌坊多年,他很清楚不抽老千,一直连赢的几率少之又少。 要真的去冒这个险…… 他不由得往上看了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 二楼上的贵公子并没有表态。 显然是让他自己决定。 “开始吧。”叶栖迟叫着绿柚。 绿柚摇头,眼神一直在劝说让她放弃。 叶栖迟却当做没有看到一般。 绿柚迫于无奈。 正欲再次摇起骰盅那一刻。 “我认输!”赵文堂突然开口。 说出来的话,震惊了现场所有人。 唯有叶栖迟还有楼上的贵公子,似乎早料到一般,不动声色。 其实从一开始,叶栖迟赌的就不是骰子大小。 赌的就是人心。 赵文堂不可能真的拿命来赌,其他人或许会,但作为资深赌徒,很清楚什么赌注是他可以赌的,什么是他赌不起的,他见过太多赌博上的悲剧,不可能让自己重蹈覆辙。 叶栖迟很清楚赵文堂绝不会和她赌到第七局,不管六局前谁赢谁输,他都不会冒这个险。而赵文堂之所以答应和她赌也不过是在赌她到不了最后一局。 “赵坊主真的认输吗?”叶栖迟表面上故意带着惊讶,“你今天运气这么好,不再赌一局?!” “送客!”赵文堂脸色一黑。 没做任何解释,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叶栖迟嘴角轻扬,她回头对绿柚说着,“扶大少爷离开。” “……是,是!”绿柚好半响才反应过来。 怎么就来了大逆转?! 叶允南此刻也是又激动又后怕,连忙跟着叶栖迟一起离开了赌坊,发誓再也不踏入这里一步。 离开后,二楼上的贵公子轻摇着扇子,说道,“叶芷岚是吧?查查这个女人。” “是,楚王殿下。” 楚王嘴角一笑,阴冷的眼神一闪而过。 除了白墨婉,还没有任何女人能够引起他这么大的兴趣。 …… 离开赌坊。 绿柚的脚一软。 叶栖迟连忙扶住她,“怎么了?” “吓得腿软。”绿柚不争气的说道。 叶栖迟无奈一笑。 “王妃,你刚刚真的吓死我了!”绿柚看王妃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带着些情绪,“要真的输了,你就没命了。” “我不会输。”叶栖迟自信道,“赵文堂不敢和我赌第七局,只要我不认输就会赢。不过就是考验一个心理素质罢了。” “心理素质?”绿柚没听过这个词。 叶栖迟也没有解释。 她拉着腿软的绿柚准备回尚书府。 “栖儿。”叶允南突然叫住她。 叶栖迟看着叶允南。 “谢谢。”叶允南郑重的说道。 “都说了是一家人。” “但以前我对你并不好。” “你以后对我好就行了。”叶栖迟很是大气。 叶允南一怔,随即坚定道,“一定。” “还有我娘亲。”叶栖迟看似随意的说道。 叶允南虽不常在内院多少也知道些事情。 他再次坚定道,“我定会照顾好母亲。” 叶栖迟一笑。 她马上就会离开尚书府,而周若棠心机这么重的人难免会耍阴谋诡计,有人帮衬着秦梦兮,她才放心! 当然还有,尚书府断然不能被楚王给利用了! 综上,她必须及早拉拢叶家人! ------题外话------ 啊呀呀,宅也觉得一天更新2000字太少了,真想爆更,愁人! 明天溜男主! (#^.^#) 第二十七章天下局势 叶栖迟一行人回到了尚书府。 叶正德在府上一直担心得要命,看到他们平安回来,才稍微松了口大气,“允南,栖儿,你们没有怎么样吧?” “是孩儿的错,让父亲担心了。”叶允南认错。 “谁让你去赌坊的!”叶正德下一秒,立马生气的责备。 陈子焕在旁边连忙道,“尚书大人,是我不该让允南带我去赌场,差点酿成大错。” 叶正德看向陈子焕。 陈子焕把事情经过阐述。 叶正德总不能教育别人家的孩子,忍了忍不再多说。 何况最后终究没出事儿,也就不计较了。 倒是说起叶栖迟用胆量和智慧救下了叶允南,心里对叶栖迟的改观更大了。 从叶正德院子出来,陈子焕借口先离开了,叶栖迟和叶允南走在一起,叶栖迟说道,“哥,交朋友还要慎重。” “你是说子焕?”叶允南有些诧异。 刚刚陈子焕可是直接把责任担在自己身上的,否则他此刻怕是被父亲打得屁股都开花了。 “总之,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允南现在对叶栖迟几乎是言听计从,他点头道,“好,我定会多注意。” 叶栖迟笑了笑,她说,“忙乎了大半天,我回房休息一下,哥也早点回去休息。” 两兄妹才分开。 叶栖迟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昨晚上没怎么睡着,今天一大早又这么斗智斗勇,身体和精神的折磨后,让她真是困到不行。 她不修边幅的打着哈欠。 然后就见到了萧谨行。 这货居然在尚书府散步,被小伍推着轮椅悠闲惬意。 叶栖迟顿了一秒,当没有看到,自若的继续打哈欠。 萧谨行眼眸一紧。 这女人都不注意点形象吗?! “叶栖迟!”萧谨行叫住她,声音很冷。 叶栖迟现在真不想搭理任何人,就想躺在床上睡个天翻地覆。 然而那一刻,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还行了个礼,“王爷有何吩咐?” “午膳后出发回宸王府。”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真想诅咒这货祖宗十八代! 现在马上就要到午膳时间了,压根就没给她睡觉的机会。 “听到没?”没得到叶栖迟的回应,萧谨行声音又冷了些。 “听到了。”叶栖迟告诉自己,忍耐。 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她要靠着这个疯批男主活下去。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眼眸一转示意小伍推着他离开。 离开后,小伍忍不住说道,“没想到王妃毫发无伤的从赌坊回来了,探子说楚王殿下确实在赌坊,居然没有为难王妃。” “这不是他的风格。除非……”萧谨行眼眸一紧。 “除非什么?”小伍问。 除非,他找不到理由为难。 所以,叶栖迟这女人到底是谁?又是怎么做到在楚王的眼皮下,全身而退的?! 他冷声命令道,“查查叶栖迟,彻查。” “……”小伍表示。 怎么查?! 分明就是突然变的! …… 叶栖迟没有回自己的小院,马上就要走了,有些事情她要给秦梦兮交代。 秦梦兮听到叶栖迟要离开,终究是不舍。 但也没办法多留,只是红了眼眶。 “娘,叶允南以后会是自己人,如果周姨娘暗地里算计你为难你,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让他帮你。”叶栖迟认真的说道。 秦梦兮点头。 对于女儿突然变聪明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而且拉拢叶允南也不是难事儿,毕竟叶允南和周若棠以及叶芷岚还是不同的。 “爹确实有很多不对的地方,但毕竟你没想过和离,就和爹好好过,爹是喜欢你的,不过就是面子太重,你以后多给爹台阶下。”叶栖迟又说道。 “好。”秦梦兮答应。 也不想女儿离开了还要来这么担心她。 “娘,你想再生孩子吗?”叶栖迟突然问。 秦梦兮本来挺悲伤的,听女儿这么一问,脸都红了,“你说什么傻话,娘这把岁数了……” “三十五岁年轻得很。”在她那个年代,三十五岁大把的人连婚都没结。 “我生你就够难了,哪还能再生!”秦梦兮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 但要是可以…… 终究在古代,传宗接代诞下儿子,是每个女人的愿望! “张嬷嬷。”叶栖迟叫着旁边的奴婢。 “王妃。”张嬷嬷恭敬无比。 “给我拿笔墨过来。” “是。” 所有人都很惊奇叶栖迟的举动。 只见叶栖迟写下一行字。 毛笔终究有些不太习惯,但好在也能将就看,她放下笔墨,“按照这个药方去拿药,每天熬给夫人喝,有点苦要忍耐,不出一年,应该会有好消息。” 秦梦兮惊呆了。 什么时候女儿还会看病了。 叶栖迟也没有解释,她只说道,“娘,你只是宫寒而已,调养一下问题不大,下次我回来的时候,希望就有一个弟弟妹妹了。” “你这孩子!”秦梦兮又被叶栖迟打趣得脸红。 但这一刻。 她突然想到什么说道,“你和王爷成亲一年了,怎么没有怀孕?” 之前她一直担心女儿遗传了她不好受孕,现在看女儿都能给她看病了,倒是有些奇怪了。 叶栖迟有些支支吾吾,“孩子不是随缘嘛。” “别耽搁了。”秦梦兮叮嘱,但也没有太催促。 当年她没怀孕有多着急她自己最清楚,不想给女儿也这么大的压力。 “好。”叶栖迟应付着。 交代完所有之后,叶栖迟从秦梦兮院子出来直接去了叶正德的院子找他。 一番冠冕堂皇的场面话之后,叶栖迟说道,“爹,现在朝中看似平静,实则暗藏凶机。太子资质平庸并不能胜任皇位,但因皇后的势力皇上也不敢就废了太子。二皇子楚王各方面都很出色也得皇上喜欢,可想要继承皇位也是蜀道之难。在这种情况下,爹千万不能轻易站队。” 叶正德惊讶的看着自己女儿。 从没想过有一天,他最看不起的女儿会帮他分析天下局势。 ------题外话------ 说好今天溜男主的。 溜是溜了。 结果就指甲缝这么点…… 忧心! 第二十八章回程,呼噜起 叶正德的书房中,叶栖迟忽视了叶正德对她的惊奇,又说道,“楚王想要上位,就必须抗衡皇后的势力,也就要拉拢权势,所以爹现在最主要防备的就是楚王。” 叶正德看着自己女儿,惊讶之余,又重重的叹了口气,“栖儿既然说起,阿爹也不瞒你,楚王已经差人来试探我了,我故意当没有听出来,没有正面回应,但如果下次楚王亲自来找我,我没办法拒绝。说到底,这个时候答应楚王不答应楚王都会得罪了皇权。答应了得罪太子,不答应得罪楚王,两边不讨好。我何尝不想,明哲保身。” 想来叶正德为这件事情也操碎了心。 叶栖迟想了想说道,“爹,有一个理由可以去拒绝楚王。” “什么理由?”叶正德有些激动。 “让萧谨行来背锅。”叶栖迟一字一顿。 叶正德眼睛都瞪圆了,他不相信的看着女儿,“你说宸王?” “要是楚王真的来找你,我就直白的告诉楚王,宸王是你女婿,你为了家庭和睦,肯定会站在宸王这边。说得再直白一点就是,宸王选谁,你就选谁。”叶栖迟说得明了。 叶正德欣喜,这无非是最好的说辞,理由充分还谁都不会得罪! 只是这样,似乎有点落井下石,他担忧道,“会不会连累了宸王?对宸王而言,他现在就是最安全的一个状态,太子和楚王都不会去针对他。要因为我牵扯到宸王陷入权势斗争之中,实乃过意不去。” 所以这就是萧谨行的高明之处。 所有人都认定萧谨行毫无威胁,太子和楚王都不会把他放在眼里,谁都不知道,他满身腹黑,野心之大。 叶栖迟重重的说道,“你放心,宸王这边我知道怎么处理。爹为了我们叶家,千万不能瞻前顾后。” 叶正德看女儿这么坚定,点了点头,“好,爹听你的。” “午膳后我就跟着宸王回去了,叶家的安危,就有劳爹爹了,还望爹爹一定照顾好我娘亲。” “栖儿放心。”叶正德保证。 叶栖迟又说了些离别的话,才离开了叶正德的书房。 午膳后。 叶正德和秦梦兮还有叶允南亲自送叶栖迟和萧谨行上了马车。 周若棠和叶芷岚没来,估摸着今天遭遇的一切大概是伪装不了了,干脆称自己身体抱恙,眼不见为净。 叶栖迟坐在马车上看着叶正德和秦梦兮不舍的目光,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伤感。 亲情和血缘这种东西,真的割舍不断。 就算没有真正的相处几日,也会有异样的情感蔓延。 她放下帷裳,靠在马车上,假寐。 又是半天的路程。 捉摸着身子骨都要被抖得散架。 叶栖迟就这么有些怏怏的闭着眼睛,旁边的萧谨行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她。 安静的空间。 萧谨行眼眸陡然一动。 耳边突然响起了呼噜声。 一声一声还不小。 而且打着打着还会突然断那么一秒,以为她要憋死了过去! 萧谨行脸都黑了。 一个女人睡觉居然会发出这种声音。 叶栖迟平时睡觉倒也不打鼾,真是这两天太累,甚至她都没想过要睡觉,结果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萧谨行终于忍受不了了,他碰了一下叶栖迟。 叶栖迟被推了一下,一脸不爽。 她换了一个姿势,又睡着了。 然后又发出了,非常响亮的鼾声。 连在外面的绿柚都听到了。 她心里还在捉摸,王爷睡觉居然会打呼噜,开眼界了。 下一秒,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狂怒的声音,“叶栖迟,你能不能小声点!” 几乎是吼出来的。 吓得绿柚一个激灵。 小伍架着马车,也被吼得身体一怔。 瞬间就又习以为常。 反正,王妃每次都能王爷气得半死。 马车内。 叶栖迟被萧谨行这么一吼,也给吼醒了,还有些莫名其妙。 她怎么睡着了。 这到哪里了?! 她迷迷糊糊的左右看了看问道,“到了吗?” 萧谨行黑着一张脸。 叶栖迟打开帷裳,“小伍,到了吗?” “回王妃,这还没走到三分之一。” “那你家王爷叫醒我做什么!”叶栖迟不爽。 小伍不敢回答。 倒是绿柚连忙小跑上前小声道,“王妃,你刚刚打呼噜了,你吵到王爷了。” 真是把绿柚急到不行。 这以后,王爷哪里还会和王妃同房啊! 她还盼着王妃母凭子贵呢! 绿柚的焦虑,叶栖迟倒是毫无察觉。 还很坦然的觉得,打个呼噜不很正常吗?! 她重新坐回在马车上。 她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冷眼看着她。 似乎在等着她,羞愧难当。 “王爷知道臣妾为什么会打呼噜吗?”叶栖迟看不出来半点尴尬。 萧谨行根本不搭理她。 不就是为自己找借口吗?! “因为睡姿不对。”叶栖迟也不在乎萧谨行的态度。 反正这疯批,把所有的温柔都只会给一个女人。 “坐着还歪着头睡觉,容易气道不通畅,然后造成音腔狭窄,从而引发不正常的呼吸声,也就是呼噜。”叶栖迟解释。 萧谨行脸更黑了。 这女人居然没有羞耻之心,反而满口胡言乱语!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叶栖迟放弃解说了。 萧谨行脸沉到了土里。 叶栖迟这是什么表情?! 她以为她多聪明?! 叶栖迟压根没有把萧谨行的情绪放在眼里,她又打了一个哈欠,睡意来袭,带着些语词不清的调调说道,“还有那么久才到王府,我再睡一会儿。” 萧谨行眼睛都鼓圆了! 她还好意思再睡! 就在萧谨行欲予爆发那一刻。 叶栖迟突然倒在了他的双腿上,说道,“躺着睡觉就不容易打呼噜了。” “……”这女人是在找死吗?! “反正你腿也没有知觉,就借用一下,谢了。” 萧谨行拳头紧握,全身忍耐。 他真想一脚把叶栖迟踢下马车。 如果,他腿能动! ------题外话------ 嘿嘿嘿,强行开始加男主戏咯! 么哒。 第二十九章遇刺 马车一直颠簸。 颠得叶栖迟很不舒服。 睡梦中总觉得自己随时都要掉下去。 不得已,她只能抱紧了那个肉枕头。 意外的还挺舒服。 鼻息间还有一股形容不出来的淡香味,会让人莫名觉得心安。 萧谨行忍得心肝肺都要炸了! 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厚脸无耻,居然这般投怀送抱! 忽然想起那晚上和叶栖迟的同房…… 萧谨行眼眸转向了一边,不去看叶栖迟一眼。 耳朵却似乎,悄悄的红了。 “王爷!”马车外,突然响起小伍的声音。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什么事儿?” “前面有埋伏。”小伍恭敬道。 萧谨行一脸冷血。 “王爷和王妃注意了,小的会加快马加鞭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随即。 就是一阵疯狂的颠簸。 叶栖迟一个不稳,猛地一下翻滚了下去。 还未来得及尖叫,下一波颠簸就让叶栖迟直接撞在了马车上。 卧槽! 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好不容易让自己稳定下来,急切的问道,“怎么了?该不会被人追杀了吧?!” 萧谨行睨了叶栖迟一眼,“乌鸦嘴!” 说准了?! 她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 叶栖迟那一刻瞌睡一下就醒了。 她忍不住想要往马车外看去。 刚准备掀起帷裳…… “王爷小心!” 伴随着小伍的声音,陡然一把锋利的大刀砍在了叶栖迟的面前,亮晃晃的,让叶栖迟愣怔了好几秒。 好在小伍武功高强,在刺客靠近那一刻,一掌击飞了刺客。 “王妃保护好自己!”小伍又急又快的说道。 叶栖迟才回神过来。 面对这样的打杀场景也没有特别怕,在末世和丧尸厮杀的时候,也很血腥,也算是屡见不鲜。 只是现在穿成了叶栖迟,她几乎没有了什么战斗力。 游神之余,叶栖迟突然想到什么,“绿柚呢?!” 绿柚是徒步跟着他们的马车走的。 萧谨行出行自然也跟了好些侍卫。 有些是骑马,有些也是步行的。 现在马车速度过快,绿柚明显就被扔在了后面。 小伍连忙回答,“王妃放心,侍卫会保护好绿柚姑娘的。” 叶栖迟不信。 萧谨行连她都不会保护,更不可能保护一个丫鬟。 转念一想,这群刺客是冲着萧谨行来的,绿柚和他们分开,危险系数就减少了。 想明白之后。 叶栖迟重新回到了马车内。 马车依旧摇晃无比。 叶栖迟狠命的让自己身体平稳。 她回头看向旁边的萧谨行,看着这个男人坐在那里双手也是抓紧着稳定自己的身体,脸上没有半点慌张。 看着叶栖迟在看他,他抬眸看了她一眼。 “是谁想要杀你?”叶栖迟问萧谨行。 萧谨行没回答。 心里那一刻却在想,叶栖迟怎么会这么冷静。 这种场面,她不应该吓破胆了吗?! 叶栖迟也料到萧谨行不会搭理她。 她在想,到底会是谁?! 书中她死后,叶正德寿辰萧谨行就没有回去,也就没有中途被刺杀这一幕。 叶栖迟想得很多。 马车突然疯狂的停了下来。 巨大的阻力,让叶栖迟整个人差点没有飞了出去。 她本能的一把抓住了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好不容易没让自己摔下去,下一秒却被萧谨行一把推开了。 这个狗男人! 叶栖迟忍着身体的痛。 马车外陡然响起了打杀的声音,显然是被围堵了。 叶栖迟拉开帷裳,去看一个究竟。 只见外面十余个黑衣人,看上去都是顶级高手,而现在还跟着萧谨行的只有五人,虽若武功不低,但除了小伍,其他人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败北。 小伍自然也发现了这样的境况。 他砍杀了一会儿,让侍卫掩护他重新回到了马车上,他恭敬道,“王爷,小的护送你离开!” 萧谨行点头。 小伍蹲下身体背起萧谨行下了马车,迅速骑上了旁边的一匹汗血宝马。 叶栖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人离开。 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 玛德。 叶栖迟忍不住咒骂。 就在叶栖迟想着自己应该怎么跑的时候。 萧谨行和小伍突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一个刺客从打杀中奔驰而来,一刀直接砍断了马的一条后腿。 鲜血迸出,血液四溅! 马倒了下去,萧谨行和小伍也滚在了地上。 刺客速度之快的冲向萧谨行往他身上刺去。 那一瞬间,小伍从地上一跃而起,用剑挡住了刺客的进攻。 两个人疯狂的打斗。 叶栖迟也被这种大场面给惊愕了几秒,果然够残暴。 她连忙也下了马车,跑向萧谨行。 要是可以她也不想管萧谨行的死活,但萧谨行死了,他们整个叶家就没得依靠了。 萧谨行看叶栖迟靠近,有那么几秒的惊讶。 这女人这个时候不趁乱先跑了?! “我背你上马车,然后我驾马车和你一起离开。” 萧谨行眉头皱紧。 似乎在怀疑叶栖迟话中的真实性。 叶栖迟也不多解释,她蹲下身体背萧谨行。 萧谨行咬牙,也没耽搁压在了叶栖迟的背上。 叶栖迟鼓足了力气,才让自己站起来。 看上去不重,真的沉得跟头猪一样。 叶栖迟一步一步走得有些艰难。 小伍此刻也发现了王爷和王妃的举动,也在给他们掩护。 好不容易,叶栖迟终于把萧谨行给背上了马车,自己连忙也坐了上去。 “驾!”叶栖迟大吼一声,马鞭打着马背,马车冲过人群迅速离开。 叶栖迟没有驱过马车,也没有骑过马,但她觉得应该不难,毕竟马的脾性就是,驯服即可。 马车一路狂奔。 后面的人被他们甩远了。 叶栖迟也不敢停下来,就一直赶着马车。 “停一下!”萧谨行突然叫住叶栖迟。 “为什么?” “你走错路了!”萧谨行冷声道。 “……”走错了你不早说! 叶栖迟狠狠的拉住马绳,然而马儿根本不听使唤,横冲冲的还是往前狂奔。 “我停不下来了!”叶栖迟大叫。 此刻叶栖迟还蓦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就是一道河沟,看着疯马的架势,是要把他们拽河里面去了。 她倒是可以游泳。 萧谨行这个疯批怕是要被淹死! ------题外话------ 男主杀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 第三十章挡箭 叶栖迟显然有些慌张了。 她死死的拽着马绳,马儿就跟磕了药似的的,兴奋无比,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眼看马车离河道越来越近…… 叶栖迟心口一紧。 只感觉一个男人宽广的胸膛从后面环抱住了她。 本来萧谨行也没有坐在马车内,她把萧谨行直接放在马车前室后,拿起马鞭就赶着马车迅速离开。 此刻萧谨行明显就是在帮她训马。 只见他双手抓住了她握着的马绳,两个人距离近到,叶栖迟都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呼吸了。 萧谨行一个用力,马儿发出嘶吼的叫声,同时双前蹄离地,马身都要垂直了起来。 叶栖迟一个不稳,身体就自然的往后倒去。 倒过去,就和萧谨行贴得更紧了。 好在下一秒。 马儿停了下来,就这么离河道一米远的距离,停住了。 萧谨行轻喘了一口气。 叶栖迟剧烈的心跳这一刻也稍微平静了些,却又因为萧谨行有些急促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让她陡然心跳有那么一秒……紊乱。 见鬼了都! 莫非她对萧谨行这个时候突然爆发出来的“男友力”还心动了?! 恍惚中。 萧谨行已经放开了叶栖迟,他冷声命令道,“调转往回走。” 声音和他身体的温度完全不同。 叶栖迟觉得自己突然被一盆冷水给浇醒了。 刚刚萧谨行可不是为了救她,而是为了救他自己,要她一个人在马车上,萧谨行那狗男人估计得拍手叫好。 叶栖迟迅速恢复平静。 对于在末世出生的人,对待儿女情长大多洒脱,何况她的心早就随着一个男人的死去而死去,她也不可能对萧谨行有多大的情感。 她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拿起马绳准备掉头。 耳边忽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急促的声音,由远而近。 这个时候要是小伍来了还好,要是刺客…… 凭她和萧谨行两个人,必死无疑! 叶栖迟连忙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蒙面男人骑着马儿疯狂而来。 还真的不是小伍。 叶栖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脏,这一刻又颤抖了。 她连忙拿起马鞭鞭打马儿,然而马车的速度和眼前马儿的速度完全无法比拟……更要命的是,现在都还未追上,刺客就拿出了一把弓箭,对准了他们。 草! 萧谨行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叶栖迟眼眸一紧。 弓箭迸发那一刻,她猛地放开马绳,直接挡在了萧谨行的前面! 箭是对着萧谨行射的,叶栖迟还有些佩服刺客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射得如此精准。 要她不去挡着,此刻萧谨行就中箭了! 她咬牙忍着痛。 萧谨行这一刻明显被叶栖迟的举动惊住了。 这个女人居然……帮他挡箭。 他是知道叶栖迟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对他有了感情,但因为太过懦弱一直不敢表达,平时在她的小院也是忍气吞声不敢违逆任何人,连刘嬷嬷那个奴婢都可以欺负到她的头上,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一刻会变得如此勇敢。 “叶栖迟!”萧谨行不由得叫着她的名字。 是看到她因为疼痛,脸色都变白了。 箭射在叶栖迟的后背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此刻却还在想,怎么才能够让残疾的萧谨行全身而退。 她转头看着刺客骑着马儿越来越近。 在离他们几米的距离时,刺客突然从马背上腾空而起,绝好的轻功直接就往他们的马车上飞过来。 叶栖迟咬紧牙关,她伸手猛地扯掉了后背上的箭,然后对着靠近他们的刺客,直接往他身上刺了进去。 刺客显然没有料到此刻的叶栖迟还有反抗力,更没料到她会直接把箭从身上扯下来,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一旦箭扯了下来,失血过多就会立即死亡。 刺客因为叶栖迟的反击,直接摔下了马车。 叶栖迟现在后背上都是血。 而且是喷射状的,喷得萧谨行满身甚至脸上都是。 “帮我捂住伤口!”叶栖迟用尽全力叫着萧谨行。 只要不是立刻致命,但凡多给她点时间,她身体愈合能力就不至于让她死。 她重新拿起马鞭鞭打马儿。 然而刚刚叶栖迟对刺客的伤害也根本不足以真的打败刺客,刺客摔在地上之后,迅速腾空而起,轻功再次追上了马车。 这次两个人明显没有了招架之力。 刺客亮晃晃的剑就这么刺向了萧谨行。 叶栖迟也来不及挡在萧谨行的面前,眼看萧谨行就要被一剑捅死了。 刺客身体突然一顿。 后背上被人射了一箭,与此同时,一个人影迅速的飞了过来,一脚狠狠的将刺客踢下了马车,踢下马车那一刻,那个人影猛地翻身下地,直接就是一剑刺穿了刺客的心脏,刺客口吐鲜血,瞬间死亡! 杀了刺客。 小伍连忙转身上了马车,急切道,“王爷,您怎么样?!” 他能有什么样?! 劳资才是要死了! 叶栖迟倒在马车上,全身是血。 此刻因为失血太多,头晕到不行,话都说不出来了。 刚刚让萧谨行帮她捂伤口,这男人根本没有照做。 她在想这货是不是巴不得,她趁机死了。 她到底为什么要拼命救他?! 她要真的死了,绝对会死不瞑目! “你看看她。”萧谨行声音冷漠。 言简意赅的话,还很冷血。 小伍立马明白王爷没事儿,王妃应该受伤不轻。 他连忙过去检查叶栖迟的伤口,血液还在不停地往外流,现在流得整个马车都是。 再这样下去! 小伍迅速给叶栖迟点了止血穴,对着王爷急切道,“王爷,王妃失血过多,伤口极深,不马上救治恐怕……” 萧谨行却没有给予回答。 那个时候的叶栖迟也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直到真的昏死那一刻,都没有听到萧谨行说要救她的话。 她想,她可能会被萧谨行抛尸荒野! ------题外话------ 所以男主会不会丢下咱们女主? 第三十一章生死看造化 “王爷!”小伍着急了。 这样下去,王妃就真的死了。 虽然之前王爷就想杀了王妃,但现在王妃明显和以前不同了,何况王爷和王妃还同房了,何况以现在的局面,王妃明显是在救王爷,王爷不会这么铁石心肠冷血无情吧?!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晕倒的叶栖迟。 看着她满身的血,看着她惨白的脸。 杀叶栖迟是他早就有的计划。 楚王现在在拉拢礼部尚书,以他对楚王的了解,必定会得逞,只是早晚的事情。而他留叶栖迟在身边就会成为一个祸害,他只能和礼部尚书划清所有的关系,才不会因为楚王收买了礼部尚书,他被太子给盯上! 以他现在的能力,他不足以和皇权任何人争斗! 而他不想他的计划,因为区区一个叶栖迟而功亏一篑。 萧谨行的眼里明显有了杀意。 小伍跟着王爷很多很多年,王爷的一个眼神他就知道王爷要做什么了! 所以此刻王妃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他在想,王妃应该做鬼都不会放过王爷的。 小伍做好了把王妃直接扔下马的准备,此刻他们也不需要再动手,把王妃扔在这个荒山野林就必死无疑,就算命大没死,荒野野兽出没,也会沦为肉食。 萧谨行正欲命令。 脑海里突然响起叶栖迟说过的话,她说,“拉拢我爹有兴趣吗?” 又想到近段时间叶栖迟的一个改变。 和之前那个愚笨懦弱又无能的女人完全不同! 所以…… 能不能信一次叶栖迟?! 萧谨行审视着叶栖迟。 他眼眸一紧,“先带回去!” 小伍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么好的机会,王爷不杀王妃了?! 现在杀王妃可以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之前用弥香也是为了找到好的理由,让王妃死得合情合理。 “还不快走!”萧谨行脸色一沉。 小伍不敢多话。 他连忙驱赶着马车迅速往王府赶去。 重新回到马路上,萧谨行的其他侍卫还有绿柚追了上来。 绿柚一直担心王妃出事儿,一看着整个马车上的血,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那一刻只听到小伍命令着其中一个侍卫,“王爷遭遇刺客暗杀,王妃为保护王爷命在旦夕,速去皇宫请御医快马加鞭回王府给王妃治病!” “属下遵命!”侍卫骑着一辆马儿,扬长而去。 绿柚眼眸直直的看着马车,耳边全部都是小伍说什么王妃命在旦夕的话…… 她眼前陡然一黑。 直接吓晕了过去。 好不容易才有的好日子,王妃怎么就出事儿了! 绿柚被人托在马匹上,跟着马车一起回到了王府。 小伍背着王爷直接回了婉院,一名侍卫抱着叶栖迟也跟着进去,把叶栖迟放在了萧谨行的大床上。 此刻叶栖迟还处于昏迷状态。 整个人看上去似乎更加虚弱了。 “王爷,皇宫离王府路途遥远,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两个时辰,不妨让府医现在给王妃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不必了。”萧谨行拒绝。 小伍又不明白了。 人都抱回来了,王爷怎么突然又变卦了。 “看她造化!”萧谨行直言。 “……” 所以王爷让侍卫去皇宫请御医,不是想要医治王妃,就是想要拖死王妃?! 不但可以拖死王妃,还能把他被刺的事情传到皇宫内。 高! 实在是高! 小伍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只是可惜了王妃,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安静的房间内。 叶栖迟就这么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小伍觉得,说不定都已经死了。 只是要等到御医来宣布而已。 如此等了大概1个时辰。 房间中陡然响起了……呼噜声。 小伍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萧谨行坐在寝殿的软塌下,也被莫名熟悉的声音怔住。 两个人不由自主的看向大床,只见大床上的女人,一动不动,一直在昏迷。 不,准确说,只是在昏睡。 所以…… 没死。 这王妃的命是不是太大了点?!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伍那一刻还有些庆幸。 他是觉得现在的王妃死了怪可惜。 难得会有人能把王爷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的地步。 要知道。 从他跟着王爷那一刻开始,他就没见过王爷除了冷漠的第二个表情。 直到遇见现在的王妃! 偌大的房间中,就只有叶栖迟此起彼伏的呼噜声,连绵不绝。 意外的是,王爷这次并没有王妃过于夸张的鼾声,而去叫醒她。 就这么一直忍受着,直到御医赶来。 与此赶来的还有一个御前侍卫,他上前跪地行礼,“宸王,陛下让您进宫一趟。” “现在?” “属下会竭尽全力护送宸王,保证您的安全。” 意思是。 除了他之外,其他人不能跟随。 萧谨行没有犹豫,“好。” “王爷失礼了。”侍卫上前,背对着蹲在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压在侍卫身上,侍卫背着萧谨行离开。 萧谨行离开后。 寝殿中就剩下小伍还有御医,以及在呼呼大睡的叶栖迟。 御医连忙上前去检查叶栖迟的伤口。 看着伤口时,眉头皱了皱,说道,“不算很严重。” 刚刚来禀报之人,说得王妃好像已经要断气了。 这么一看,伤口不深,血也止住了,休息几日便可如正常人一般。 “你仔细瞧瞧。”小伍此刻自然就不便去看了,他在屏风外面,有些纳闷。 刚刚他可看得一清二楚,伤口血肉模糊又失血过多,一个弱女子哪能承受得住。 “我行医多年,身体的受伤程度一眼便知。我开些外用药给王妃敷用,不出三日,基本就能痊愈。” “就三日?”小伍惊讶了。 御医有些不爽。 他治病多年,第一次被人如此怀疑。 他收拾好自己的药箱,从屏风内出来。 “完事儿了?”小伍问。 御医都不想搭理小伍了。 他直接开了药方子给了小伍,然后就差人送他走了。 小伍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御医离开。 到嘴边的话又因为王妃洪亮的呼噜声选择了沉默。 所以是他,走眼了?! ------题外话------ 现在男主对女主有多冷血,后面追妻火葬场就有多惨烈! 么哒。 第三十三章面圣 大泫国,德顺二十一年。 皇宫。 层层秦砖汉瓦,紫柱金梁,彰显着帝王气魄,格外辉煌。 萧谨行到达皇上的寝宫。 此刻已夜深。 萧谨行坐在早准备的轮椅上,在寝宫门口,等待被召见。 不出一会儿,奴才出来禀报,“宸王,陛下已等候多时。” “有劳穆公公了。” “宸王请。”穆公公恭敬无比,他弯腰放低姿态,推着宸王的轮椅,走进皇上的宫殿。 宫殿内。 皇上萧湛平身穿绣着金龙的锦服,坐在砚台前抒写着笔墨。 “儿臣给父皇请安。”萧谨行恭敬无比,他正欲起身。 “行儿腿脚不便,不必行礼。” “谢父皇。” 萧湛平放下笔墨,侧身坐在寝宫的龙椅软塌上,“听闻你今天遭人暗杀了?” “谢父皇关心,儿臣侥幸逃过,没有受伤。叶栖迟为保护儿臣命在旦夕。现在御医已赶到儿臣府上,正在救治。”萧谨行恭敬的回答。 萧湛平淡漠的点了点头,开口道,“知道是什么人吗?” “儿臣不知。” “小穆子。”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跪地行礼。 “把东西拿过来。” “奴才这就去拿。” 说着,穆公公小跑步走向了旁边的砚台上,拿起一个长条木盒子,恭敬的递给萧谨行。 萧谨行打开,看着里面一根染血的箭,不明所以的看向萧湛平,“父皇?” “这是从刺客身上取下来的,仔细看看。”萧湛平说道。 萧谨行拿出箭认真的瞧着。 看到箭头上最锋利的地方,刻着一个“楚”字。 大泫国,只有楚王的人才能够拥有这种弓箭。 萧谨行不敢说话。 萧湛平看着萧谨行的神情,开口道,“你怎么看?” “儿臣不觉得会是二皇兄,不说二皇兄没有刺杀我的理由,就说二皇兄想要刺杀我,也不可能用他自己的弓箭留下证据。”萧谨行直言。 “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儿臣愚笨,不敢轻易下达结论。” 萧湛平冷笑了一下,把话题转移了,“今晚叫你来,主要是关心你的身体状况。看你无碍,朕也就心安了。另外叶栖迟救你有功,朕自当会给予奖赏。” “感谢父皇。” “早点回去休息,朕也困乏了。” “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告退。”萧谨行行礼。 穆公公连忙推着萧谨行出去了。 他一离开。 萧湛平就对着屏风说道,“出来吧。” “是,父皇。”楚王萧谨慎恭敬的走出来。 “萧谨行还不算太蠢。”萧湛平评价。 今日传唤主要是试探萧谨行有无其他心思! 如此看来,应当没有! “三弟从小聪慧。” “你说是谁在陷害你?”萧湛平问。 “儿臣不敢说。” 萧湛平冷冷一笑,“皇后那边,可是太心急了。” 萧谨慎不敢回应。 “一个月后白文武从边疆回来,朕会在皇宫为他洗尘宴客,到时候当面把白墨婉许配给你。” “谢父皇。”萧谨慎连忙跪地叩谢。 “别让皇后抓到你的小辫子。” “儿臣谨遵教诲!” 萧湛平挥手让萧谨慎退下。 萧谨慎离开寝宫,脸上的表情就瞬间沉了下去。 一直以来,他都想要娶了白墨婉,除开政治原因,白墨婉也是他唯一心动过的女人。 然而……这两天他脑海里总是浮现那天在赌坊见到的那张绝色容颜。他让人去打探过了,不是庶女叶芷岚,叶芷岚那天在府中爆出丑闻,不可能离开府上,极有可能是传闻中一无是处的叶栖迟。 听闻叶栖迟和白墨婉有些相似,那一眼,他也觉得有些眼熟。 或许,叶栖迟突然的聪明只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指使,这个人会是……萧谨行吗?! 转念一想。 萧谨行现在无依无靠,加上身体残疾,他就算再聪明,也不足为惧。 倒是太子似乎已经按耐不住了! 萧谨慎阴冷一笑! 挡路之人,必诛无疑! …… 萧谨行坐着马车离开皇宫。 他冷漠的看着高高的城墙,看着熟悉的宫廷建筑。 他人生所有的悲剧都在这里发生。 每次进宫,曾经经历的一幕幕,就会狰狞的浮现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深夜。 萧谨行回到王府。 小伍一直在门口恭候,看到王爷回来,连忙上前,“王爷。” 小伍其实每次都知道,王爷进宫之后心情都会很不好。 这个时候最好就是,自觉回避。 但是王妃的事情他又不得不去禀报。 “有事儿?”萧谨行冷着脸。 小伍心口颤了颤,“是王妃。” “死了吗?”萧谨行声音冷冰。 “……没死。睡得很好。” 萧谨行眼眸一紧。 “御医说伤得不重,可能三天就能痊愈。”小伍禀报。 萧谨行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伍再次重复道,“只需要三天。” 萧谨行没有说话,让小伍推着进了寝殿。 一进去,叶栖迟响亮的呼噜声就扑面而来。 睡得果然,很好。 萧谨行掀开帷帐。 只见叶栖迟趴在床上,盖着棉被,张着嘴打鼾,声音之大就不说了,口水顺着她的嘴角还流在了他的枕头上! 真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够像叶栖迟这么邋里邋遢,简直没有半点王妃该有的模样! “叶栖迟!”萧谨行大声一吼。 小伍吓得身体都抖了一下。 早知道王爷进宫后心情不好,此刻把火是打算全部发在王妃身上吗?! 叶栖迟动了动眉头。 她睡得正香,谁在叫她?! “叶栖迟!”萧谨行看叶栖迟半点没醒来的意思,又吼了一声。 叶栖迟实在是有些不爽。 她抓了一把自己本就乱到不行的头发,从床上气急败坏的坐起来。 坐起来那一刻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忍不住叫了一声,“啊,痛!” 然后就看到了眼前,黑着一张脸的萧谨行。 叶栖迟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这TM穿书了,不是在家里睡懒觉。 她还以为是她妈在叫她起床。 “睡够了没?”萧谨行冷冷的问她。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 她现在居然在萧谨行的床上,她都以为,她被这男人抛尸荒野了。 居然没杀她?! ------题外话------ 哎呀喂,你们说女主的秘密会不会就被男主发现了呢?! 明天见! 么哒么么哒! 第三十四章小心我咬你哦 叶栖迟彻底的清醒了过来。 对于萧谨行没有杀她这件事情,她真的是感恩戴德。书上的萧谨行,可绝不会这么心慈手软。 她稳了稳情绪说道,“我睡很久了?” “你说呢?” “占你床了?” “你说呢?!” “那我起来。”叶栖迟一脸自若。 心里想着,让她腾位置就腾位置吧,凶什么凶。 她起身下床。 萧谨行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看着她下床的动作虽然有些费劲,但完全不是一个受过重伤的人可以做到的事情。 就在叶栖迟正欲离开那一刻。 萧谨行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叶栖迟,然后一个用力。 叶栖迟一个不稳,猛地一下就栽到了萧谨行的怀抱里,屁股坐在了他的双腿上。 与此同时,萧谨行直接扯掉她后背伤口处缠着的纱布。 纱布撕开,一道不深的伤口,此刻似乎都已经开始结痂了。 怎么可能?! 那么深的箭伤,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叶栖迟显然也知道萧谨行在疑惑什么,她猛地推开萧谨行,从他身上起来,“男女授受不清,你居然随便撕我衣服,你有病啊!”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她,带着审视! 对于这个女人,明显有着巨大的疑惑,“你到底是谁?” “叶栖迟。” “叶栖迟!”萧谨行怒吼。 “对,就是我。” “……”萧谨行气得脸都绿了。 叶栖迟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她说道,“你问我是谁,我只会告诉你我是叶栖迟。你要问我有没有另外一个身份……” 叶栖迟故意拖着尾音。 萧谨行被叶栖迟勾起了兴趣。 “我是一只狐狸精。”叶栖迟咧嘴一笑。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 叶栖迟居然耍她! “专吃人心脏的狐狸精。”叶栖迟一脸嘚瑟,“所以别惹我,小心我咬你哦!” 说完。 转身就走了。 也不管萧谨行被她气得都要爆炸了。 小伍是在听到王爷吼王妃那一刻,就自动回避了。 此刻在门外看着王妃大摇大摆的走出来,也是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王妃到底是……何方神圣! “小伍!”寝殿内传来王爷怒气冲天的声音。 “小的在。”小伍吓得腿都在抖。 “给我把床上的所有东西全部换了,枕头给我扔了!” “……”王爷是找不到出气口了吗?! 小伍连忙让人把床上用品全部换完。 随后又伺候着王爷沐浴,沐浴后好半响,王爷似乎真的冷静下来。 也不知道王妃做了啥,能把王爷气得到这个地步。 “小伍,你说这次刺杀本王的人是谁?”萧谨行突然问。 小伍一脸严肃,“小的认为,是太后的人。” 萧谨行看向小伍。 “刺客身上用的弓箭是楚王的,一定不是楚王,楚王不可能往自己身上揽事儿,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拉拢并强大自己的势力,绝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是太子,太子就算不聪明,也知道现在朝臣上是两方势力,一方支持他一方支持楚王,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他也怕出错被人抓到把柄,也不会轻举妄动。唯一有的可能就是太后。” 萧谨行点头,也早已心知肚明。 “王爷,太后是想要让太子和楚王互相残杀,然后让王爷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今天就是一出戏。 刺客不可能真的杀了王爷,王爷应该早就知道,然而却还是让叶栖迟拼死救他。 王妃真惨! 萧谨行不知道小伍心里在嘀咕什么,他应了一声,冷淡道,“先静观其变。” “是。” “给我盯紧了叶栖迟!”萧谨行突然话锋一转。 “小的遵命!” 分明是救命恩人,却好似对待仇人一般! …… 叶栖迟回到自己的小院。 刚走进自己的寝殿,就看到绿柚坐在她床边泪流脸面。 “绿柚。”叶栖迟叫她。 绿柚身体一怔,她抬头看向叶栖迟,看着她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从最初的惊喜到最后的恐慌,她吓得身体都在发抖,“王王王妃,你是鬼吗?” 你才是鬼! 叶栖迟睨了一眼绿柚,“备水,沐浴。” “鬼还要沐浴吗?”绿柚眼睛都直了,分分钟会被吓晕过去。 叶栖迟无语。 她走向绿柚。 绿柚吓惨了,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王王王妃,你想要什么你告诉我,我马上烧给你,你别别来吓我,我怕鬼!” 叶栖迟一把拉住绿柚。 “啊!”绿柚尖叫。 “叫什么叫,鬼能够碰得到吗?”叶栖迟不耐烦的说道。 绿柚差点没有晕过来,此刻听王妃这么一说,愣了一秒。 她连忙反手抓着叶栖迟,摸了又摸还有温度,“王妃你没死啊?” “废话!” “可是王爷说你命在旦夕。” “他巴不得我早死。” “……” “赶紧起来让人备水去。身上都是血,黏糊糊的,又臭。” “哦。”绿柚从地上爬起来,一边问道,“王妃真的没事儿吗?我听说御医都到府上来了,一般不是伤得太重,怎么会让御医来?” “来过吗?”叶栖迟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感觉到有人帮她处理过伤口,她喃喃的说道,“幸好来得快。” “要不然王妃就真的有生命危险了是不是?”绿柚眼眶都红了。 她就知道王妃受的伤肯定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要不然伤口都愈合了。” “……”绿柚觉得,她家王妃和常人就是不同。 她要习惯。 习惯了,就见怪不怪了! ------题外话------ 总有一天萧谨行会被叶栖迟气死! 我猜的。 O(∩_∩)O哈哈~ 第三十五章宫宴 叶栖迟躺在浴桶里面。 绿柚帮她清洗身体上的污垢和血渍。 “王妃,你后背上的箭伤,都在结痂了!”绿柚惊呼。 一想到之前王妃自己划破了手指很快就愈合了,当时以为是王妃给她玩的小把戏,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刚刚整个马车上可都是血,现在却好似就是被割破了点皮一般。 叶栖迟也没有给绿柚解释,她有些懒洋洋的说道,“别说出去就行了。” 倒是萧谨行好像发现了点端倪。 发现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他也查不出来,她不是叶栖迟。 “哦。”绿柚乖乖点头,又陡然想到什么,“王妃,你说你都拼死救王爷了,王爷会不会被你感动了?” 屁! 他哪会有这么神圣的情感! 此刻的叶栖迟也算是想明白了,这次刺杀萧谨行的人,最可能的就是萧谨行唯一的靠山太皇太后。 太子和楚王这个时候就是相互抵制,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唯一最想要引起两方动乱的人,就只有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是想太子楚王相争,萧谨行得利。 而萧谨行肯定也知道这是太皇太后的计谋,所以就知道在刺杀中他绝对不会死,明知道不死还默许让她来为他挡箭…… 好在,她也不在乎。 她和他,谈利益就行。 萧谨行这么聪明的人,绝对不会抗拒送上门的好处!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萧谨行分明可以杀了她,却最后选择带她回府的原因。 “王妃,没想到你这么爱王爷。”绿柚感叹。 之前就知道王妃对王爷一见钟情,只是没有想到,居然爱到连命都不要的地步。 叶栖迟白了一眼绿柚,“你哪只眼睛看着我爱他了?!” 两只眼睛! “我爱他的冷血?爱他的面瘫?爱他想要杀我?” 绿柚被说得哑口无言了。 “倒是……”叶栖迟顿了顿,“那张脸还勉强可以用。” “……”绿柚觉得,她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说不过。 …… 一月后。 叶栖迟说是养伤,其实也就是在小院天天睡大觉。 这一个月以来萧谨行也没有来找过她,她自己也过得逍遥自在。 只是这种日子过久了多少有些乏味。 她在盘算萧谨行到底什么时候可以称帝,待天下太平她家人安稳之后,她可是要去浪迹江湖的。 这么捉摸着。 绿柚突然火急火燎的从外面跑回来,脸上都是汗,“不好了王妃,不好了!” 叶栖迟正躺在睡椅上晒太阳,悠哉乐哉。 绿柚这是中邪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叶栖迟淡定无比。 “白,白,白将军回来了!”绿柚口齿都不清了。 白将军?白文武。 现大泫国最英勇的将军,手握百万兵权,多年来一直镇守边关,皇上都要给几分薄面。 “白墨婉的父亲。”叶栖迟喃喃道。 “王妃你果然还是介意白姑娘的存在。” “……”绿柚不去当编辑都可惜了。 这么会加戏。 “伍大人刚刚过来找您,我借口说您在睡觉,没让他进院子来。”绿柚禀报道。 是叶栖迟之前告诫过绿柚,萧谨行的人过来,一律不见。 绿柚以为她在生王爷这么久不来找她的气。 事实上她是真不想见。 “明天晚上皇上会设宴宴请白将军一家人,王爷和王妃都要出席。王爷让您换上宫服,明天一早去皇宫。” 这么快她就要见到皇帝皇后了?!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王妃?”绿柚看王妃没有回话,有些难受道,“要不然王妃装病不去吧!” “去,怎么不去!”叶栖迟一脸兴奋,“我还想看看白墨婉长什么样子呢!” 如果没有记错。 皇上这次宴请白文武,除了洗尘,重要的是把白墨婉婚配给楚王,不过白墨婉会当场拒绝,她当时看文的时候就觉得大快人心,现场亲自去体验那不得爽到起飞吗?! “王妃你可千万不要做什么傻事儿。明天奴婢也没有资格跟着你进宫。”绿柚满脸担忧。 不知道王妃是不是打击过度,这好似,在高兴?! 谁都知道,宸王从小就心悦白姑娘,只是白姑娘一直钟情于楚王,宸王才退而求其次,娶了和白姑娘相似的王妃。 王妃自然也知道,当初王妃出嫁时就死活不愿意,说不想成为别人的替身,哪里知道第一眼见到宸王就被宸王的容貌折服,然后就任劳任怨的当着憋屈的宸王妃,幻想着有一天宸王能够对她有所感情。 “乱说什么!”叶栖迟白了一眼绿柚。 她明天可是去看笑话的。 翌日一早。 叶栖迟就被绿柚给叫了起来。 这好长一段时间都睡到日晒三竿,突然这么早起,难受得要死。 她在绿柚的一番捣腾下,换上了宸王妃的宫服,珠光宝气,繁琐复杂! 倒也不得不说,叶栖迟这种相貌的人就适合夸张的俗物来衬托,越是金碧辉煌,越是能够凸显她的艳丽绝色。一般女子穿上的庸俗感她全然没有,甚是妩媚动人。 “王妃,你这样肯定能够把白姑娘比下去。”绿柚信心十足的说道。 她才不想把白墨婉比下去。 白墨婉乃萧谨行的白月光,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要霸占了白月光的位置。 梳妆完毕之后。 叶栖迟走向了等候在大门口的马车。 萧谨行俨然已经在马车内等她了。 两个人看着彼此时。 叶栖迟陡然还笑了一下。 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说,“没想到咱们俩还穿的是情侣装。” “……”嘴里净是些,疯言疯语。 叶栖迟坐在萧谨行的旁边。 两个人又是一个月没见,萧谨行依旧不待见她。 叶栖迟这次倒是很主动,她开口道,“你现在心情如何?”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一眼叶栖迟。 “听闻今晚的宫宴,你父皇有心要把白姑娘许配给楚王殿下。”叶栖迟幸灾乐祸。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脸色一沉。 “随便说说。” “就算婉儿嫁于他人,我也不可能对你有感情。” “……” 这人是有多自恋。 ------题外话------ 所以大家期待看到原文女主吗? 嘿嘿嘿,明天见。 第三十六章女主白墨婉 马车到达皇宫。 高高的城墙,威武的城门。 对叶栖迟而言,第一次见到真正意义上的皇宫,多少还是有些惊奇。 她不由得掀开马车旁边的帷裳,好奇的看着皇宫里面的一切。 “叶栖迟!”萧谨行叫着她。 “什么?” “帷裳放下来。” “为什么?” “知不知道什么叫规矩!”萧谨行冷声呵斥。 叶栖迟带着些许不爽。 古代人活得真累。 叶栖迟放下帷裳,也知道要入乡随俗。 毕竟这种只有王权没有王法的地方,一不小心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刚放下,几匹马儿从马车旁边经过。 领头的人转头看了一眼马车,看到一晃而过的侧脸,顿了顿。 “楚王。”后面的贴身侍卫看他突然停下,立马上前恭敬无比。 “驾!”楚王回神,骑马离开。 马车上。 小伍禀报道,“王爷,刚刚过去的是楚王。”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没什么面目表情。 倒是叶栖迟意味深长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紧,“看什么看!” “不知道楚王和你谁更帅?”叶栖迟一脸好奇的说道。 萧谨行脸色一黑。 “说楚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叶栖迟回忆着书上的描述。 当时在赌坊知道楚王在二楼,但她却没有瞥一眼,是知道楚王心机很重,不敢轻易去招惹。 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见着,也就有点小期待了。 萧谨行没有回应叶栖迟。 捉摸着此刻这货整颗心都在白墨婉的身上,哪有闲工夫搭理她。 马车到达宫宴外。 宫人准备好轮椅,扶着萧谨行坐了上去。 “宸王殿下到!” 伴随着宫人的通报,叶栖迟推着萧谨行走进去。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俨然已设好宴席,此刻也有人入座了。 叶栖迟不动声色,就看到萧谨行主动恭敬道,“皇兄,皇嫂。” 坐在离主位宴桌最近的两个人,想来就是太子萧谨言和太子妃高婧仪。 和书中描绘一样,太子相貌平平,丝毫没有遗传到皇上和皇后的优点,身材微胖,显得有些憨厚老实,事实上太子也确实资质平庸,在几个皇子中并不出彩,皇上对他一再失望。至于太子妃,仅是皇后娘家的人,相貌和才华也只是中等以上,主要是皇后的绝对心腹。 叶栖迟连忙行礼,“给太子、太子妃请安。” “没想到三弟这么远都赶来了,二弟居然还没到。”萧谨言带着些讽刺。 一方面讽刺萧谨行被封王后发配“边疆”,一方面讽刺楚王萧谨慎的不懂规矩。 “二皇兄应该是有些事情耽搁了。”萧谨行回答道。 “切。”萧谨言不屑一顾。 萧谨行也不多说。 他示意叶栖迟推着他坐在相对较远的一个宴桌旁。 两个人坐定。 随即。 “楚王殿下到!” 一位穿着华服的翩翩贵公子出现在大殿内,只见他身高八尺,气宇不凡。 叶栖迟就这么默默的打量了一番。 论长相,萧谨慎和萧谨行是有几分相似的,如若只是看相貌,萧谨行更甚一筹。但终究萧谨行是个残疾,对比着萧谨慎如此挺拔的高大身躯,萧谨行完全没得比。何况,楚王现在是当今圣上的红人,萧谨行一个不受待见的皇子,更是被碾压到了尘埃里。 如若不是白墨婉重生知道萧谨慎的真面目,估摸着让任何女人选择,也不可能选择了萧谨行。 叶栖迟暗自想着些事情,恍惚感觉到了一道目光。 她眼眸一转,看到萧谨慎似乎也在打量她。 原本萧谨慎和萧谨言、萧谨行在寒暄,此刻刚回到自己宴席位置上,眼神就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叶栖迟。 那天那女子,还真的是她。 只是今天的她坐在萧谨行的旁边,显得娇羞柔弱了很多。 和当时那个气势汹汹、胸有成竹的女人大有不同。 不过那张绝色容颜,依然引人注目。 叶栖迟避开了萧谨慎的视线。 她当然知道萧谨慎在想什么。 不过就是那天搅乱了他的计谋,他此刻说不定在想着怎么弄死她。 叶栖迟背脊一阵发凉。 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 坐在叶栖迟旁边的萧谨行自然也发现了萧谨慎的目光,他直接选择了忽视。 倒是萧谨言故意开口道,“这二弟一直看着三弟媳,怕是有些不妥!” 萧谨慎收回目光。 心口也是微有一颤。 是没想到自己居然有那么一秒看入了神。 在皇宫之中,他从小就明白喜怒不能言表。 他连忙说道,“三弟和弟媳成亲一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弟媳,不由得多瞧了一眼,失礼了。” “你这是在说三弟成亲一年了,父皇都不让弟媳来一次皇宫?”萧谨言挑拨离间。 萧谨慎正欲解释。 叶栖迟开口道,“宸王身体不便行走,父皇也是体恤宸王,怕他奔波故不常入宫。至于楚王殿下,臣妾以为,楚王应该是觉得臣妾和白姑娘长得几分相似,所以有些惊讶吧。” 一番话说的合情合理,倒是给了萧谨慎很好一个台阶下。 萧谨言自然也不会不顾自己身份胡搅蛮缠,叶栖迟也就能全身而退,免得给自己招惹了是非。 一举三得。 萧谨行那一刻似乎看了一眼叶栖迟。 “确实弟媳和婉儿长得些许相似,让各位笑话了。”萧谨慎顺着台阶就下了。 心里对叶栖迟似乎又多了些心思。 正时。 宫殿外,响起宫人响亮的传报声,“白将军到!” 三位皇子都起了身。 叶栖迟扶着萧谨行坐在了轮椅上。 萧谨行重得跟铁似的。 她觉得她跟在萧谨行身边,饭都能多吃两碗。 “白将军!”萧谨言带着高婧仪走在最前面。 萧谨慎和萧谨行跟随其后。 “微臣给太子,楚王,宸王殿下请安。”说着,白文武连忙下跪行礼。 白文武旁边的白夫人宋昭月、嫡子白默一、嫡女白墨婉也都跟着行礼。 此刻叶栖迟的视线自然就放在了白墨婉身上。 传说中的女主,终于现身了! ------题外话------ 对叶栖迟而言,今天就是把大人物都给见完了。 所以每个人的描述有点点多,大家耐心点哦。 比个心。 第三十七章重生再见 叶栖迟还未来得及打量白墨婉。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淑贵妃娘娘驾到!” 洪亮的声音,让所有人立马毕恭毕敬的迎向了门口。 “给父皇/皇上请安,万岁万岁万万岁。” “给母后/皇后娘娘请安,千岁千岁千千岁。” “给母妃/淑贵妃娘娘请安。” 所有人跪地行礼。 一身皇族龙袍的萧湛平走在最前面,身后分别跟着身穿明黄凤衣的皇后于晴鸢,以及身穿正紫色金银丝鸾鸟绣纹朝服的淑贵妃赵梦予。当然还有无数跟随其后的公公奴婢,气势逼人。 叶栖迟也不敢乱看,只觉得跪着腿有点疼。 “平身。”一道浑厚不失威严的男性嗓音响起。 “谢父皇/皇上!谢母后/皇后娘娘!谢母妃/贵妃娘娘!” 所有人才敢起身。 叶栖迟还要搀扶着行动不便的萧谨行,简直不要太费劲。 待皇上皇后贵妃入座之后,其他人按照规矩,纷纷入座。 “今儿个主要是为白将军洗尘,当家宴一样,白将军无须拘礼,随意些。”萧湛平温和的开口。 “谢主隆恩,微臣倍感荣幸。”白文武连忙上前又是跪地行礼。 “爱卿赶紧入座,多久没见面了,陪朕喝几杯。” “是。”白文武才又坐回到位置上,将倒满酒的酒杯举起来,“微臣敬皇上一杯,祝皇上万福金安。” “好!”萧湛平干脆洒脱,“朕干了!” 白文武连忙也一干而尽。 宴席上,大多都是皇上在和白文武之间的寒暄,其他人自然不敢随意插话。 这个空档,刚好给了叶栖迟,细细打量白墨婉的机会。 也正好,白文武一家人正坐在了她和萧谨行的对面。 只见身穿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的白墨婉,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她规矩的跪坐在宋昭月的身边,气度沉静雍容,眉目间又有着一般女子没有的坚毅,蕴藏着一丝睿智,一眼看去,真是大美又大雅。 叶栖迟那一刻都不由得暗自感叹了一句,女主果然是女主,长相和气质这一块,就真的被拿捏得死死的。 难怪这本文里面,但凡见过女主和女主有过一丝交集的人,都对女主有小心思。 她的视线,似乎被白墨婉发现。 白墨婉其实也在暗地里打量叶栖迟。 是在疑惑,上一世的叶栖迟已经死了,这一世怎么还活着?!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叶栖迟,叶栖迟的口碑并不好,传言她空有其貌,一无是处。 这么一看,叶栖迟长得确实惊艳,说和她有几分相似,倒是比她更艳丽一些。虽若她不是一个在乎外貌的人,这一刻真的见到如此绝色之人,也难免有点心理上的疙瘩,特别是,这女人还是萧谨行的正妻。 好在。 重生一世的她很清楚,萧谨行对叶栖迟是没有任何感情的,也没有碰过叶栖迟,一直为她守身如玉直到因她而死。 一想到这里,白墨婉不由得心口一痛。 上一世错信他人,伤了至爱她的男人,她后悔莫及。 这一世,她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 白墨婉眼眸微转,终于鼓起勇气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当然第一时间就能够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 两个人四目相对。 白墨婉眼眶一下就红了。 她真的很庆幸,还能够真的再见到他。 当初那个满身是血的男人倒在她怀里时……她痛苦万分,现在似乎都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 想着要是来世,她一定会报答他的所有恩情! 萧谨行此刻看白墨婉的眼神,自然也和平时大有不同。 对白墨婉的心意,就算如此深藏不漏的一个人,也从来没有对任何人隐藏过。 真爱无疑。 叶栖迟坐在萧谨行的旁边,也似乎感受到了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情深意长。 也无可厚非,萧谨行会那么爱白墨婉,当然不只是因为白墨婉的女主光环。 当年萧谨行母妃被赐死后,萧谨行被孤立,成了众矢之的,连一般的奴才都可以欺负他,在皇宫中过得很是惨烈。 后来太后一次偶然撞见被欺负的萧谨行,看他实在可怜,就把萧谨行从冷宫中带回到自己身边养着。 而刚好,白墨婉的母亲宋昭月是太后的亲侄女,宋昭月一次带白墨婉到宫中去拜会太后,太后对聪明伶俐又乖巧懂事的白墨婉很是喜欢,不仅留住了几日,还时不时让宋昭月把白墨婉送进宫陪她,也是从那时开始,萧谨行的人生终于有了亮光。 小时候的白墨婉会主动去和萧谨行玩,不会嫌弃他是个残疾,也不会因为他不爱说话就不理他,总是笑脸盈盈的跟在他身后。 刚开始萧谨行不太会用轮椅,小墨婉就会在他摔倒后主动去帮他,久而久之,萧谨行的防备彻底消失,和白墨婉越走越近。 可以说,萧谨行少年时光唯一的期待只有白墨婉,他的笑容只会出现在白墨婉面前,他这辈子因为仇恨血腥残忍,但却还是把所有的温柔留给了白墨婉。 后来,白墨婉的父亲白文武英勇善战,屡屡立下战功,兵权也越来越大,立马就吸引了淑贵妃的注意。淑贵妃让自己儿子萧谨慎有目的的去接近白墨婉。第一世的白墨婉对萧谨行只是同情,尽管知道萧谨行对她的感情,她还是没有犹豫的选择了萧谨慎。 对萧谨行而言,他从小自卑,也满腹仇恨,白墨婉选择了萧谨慎,他只会默默忍受。 白墨婉和萧谨慎成亲后,白墨婉一心帮助萧谨慎成就大业,萧谨行最后就算有能力坐上皇位也因为白墨婉选择了放弃,然而却被萧谨慎暗算惨死在白墨婉面前,再后来萧谨慎坐上皇位,为了稳固兵权灭了白家满门,白墨婉死不瞑目,最后重生了。 叶栖迟穿书进来之时,白墨婉重生不久。 现在就是,白墨婉重生后第一次和萧谨行见面。 经历了惨烈的一世之后,白墨婉对萧谨行的感情,真的是肉眼可见! ------题外话------ 所以男女主感情这么好……怎么破? 第三十八章拒绝婚约 宫宴上。 萧湛平突然开口道,“婉儿今年也十六了吧。” 白墨婉听到皇上叫自己,不舍的把视线从萧谨行身上移开。 她连忙起身行礼道,“回皇上,臣女今年刚十六。” “可已婚配?”萧湛平问,直奔今晚的主题。 坐在萧湛平身边的皇后于晴鸢脸色明显有些变了。 早听闻皇上要把白文武的嫡女赐婚给楚王,如若这门婚事成了,对她和太子就是威胁。 坐在另一侧的淑贵妃赵梦予心情就截然不同,她早就知道今天的宫宴主要是给自己儿子指婚,一旦他们拉拢了白文武一家人,他儿子的登基大业就成功了一半! 何况他儿子和白墨婉感情本来就好,说是指婚,其实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毕竟双方都是两厢情愿,就算皇后颇有言辞,也不可能棒打鸳鸯。 一想到这些,赵梦予心里的喜悦不由得流露于表。 叶栖迟也在这么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这里的所有人,也时不时的看了几眼萧谨行。 萧谨行也知道今晚他最爱的女人就要许配给别人了,现在心情大抵难受到了极致! “臣女还不曾婚配。”白墨婉恭敬的回答。 “不知道朕的二皇子,婉儿可否看上眼?”萧湛平爽朗一笑。 说得不能再明白了。 白墨婉低垂着头,那一刻还是微抬头看了一眼萧谨慎。 一想到他的残忍,她就恨不得杀了他。 然而她却只能伪装自己,假装还爱着他。 萧谨慎此刻的目光自然也是看着白墨婉的,满眼深情。 不说白墨婉到底让他有多心动,毕竟从一开始他接近白墨婉就带着目的,说直白一点就是利用,也不会有太多的感情!但真正接触后发现这女人果然比一般女子聪明睿智,也就多了些情感。 现在萧谨慎也是胸有成竹等着白墨婉一口答应。 白墨婉收回视线,她恭敬无比的说道,“皇子乃人中龙凤,臣女自然是心悦的。” 话一出。 叶栖迟就感觉到了身边萧谨行的压抑,他此刻拳头都握紧了,大概是在忍耐,也是在让自己接受。 萧湛平满意的点头,正欲宣旨那一刻。 白墨婉开口道,“陛下,但臣女有一事相求。” 萧湛平心情甚好,他温和的说道,“何事?” “现在边关动乱不断,常年战火不停,阿爹和大哥一年半载不能回家一次。然大哥今年二十二,早过了婚配的年龄,却因常年不在家一直未能娶妻。白家只有大哥一个子嗣,白家的香火还需要大哥延绵。阿爹也因为打战屡屡受伤,现身体大不如前,所以臣女斗胆请求,让臣女代替大哥陪同阿爹驻守边关。待大哥娶妻生子之后,臣女再功成身退。”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大气豪迈,却让所有人都惊愕了,当然除了叶栖迟。 萧谨慎脸色瞬间陡变。 之前他私下就给白墨婉说得明白,父皇会给他们指婚,白墨婉也是答应的。 现在居然当众反悔?! 萧谨行也有些惊讶。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白墨婉,看到了她眼中的坚毅。 萧湛平脸色沉了沉,被反驳了,自然心里不舒坦的。 白文武连忙上前,跪地说道,“微臣家中老母亲拿命威胁微臣,让微臣必须让犬子留下来娶妻生子,微臣只得顺了她老人家的心意。但这些年,微臣身边习惯了犬子左右,一时他离开微臣恐有不惯。不过婉儿从小跟着微臣学习兵法,也会舞刀弄枪,微臣带她在身边,方可弥补。更重要的是,微臣也有心让婉儿去战场锻炼,将门之家不分儿女,都应效忠皇上效忠国家!微臣也希望在微臣年迈老去之后,能够培养一方将才,保家卫国!” 如此精忠报国之心,让萧湛平找不出词语去反驳,且传宗接代本是家族大事儿,他更没有理由拒绝。 他看了一眼萧谨慎。 萧谨慎抿紧了唇瓣,不敢发声。 即使心里,残忍无比。 “白将军赤胆忠心日月可鉴。”于晴鸢开口了。 她巴不得白墨婉不嫁给楚王,此刻心里也是爽到不行。 赵梦予想要和他斗,门都没有。 “白家因为白将军常年打仗在外,子嗣单薄,现你母亲想要让墨一留下来传宗接代也不可厚非。”于晴鸢一直帮着白文武说话,“倒是婉儿主动请缨上阵,让本宫有些佩服。本宫也很期待,大泫国能够出一位女将军!” “臣女感谢皇后娘娘的赏识,定当不负众望守国土之太平!” 于晴鸢欣慰的点了点头,她转头对着皇上说道,“陛下,臣妾觉得在国家面前,儿女情长方可缓缓。慎儿和婉儿的婚事儿,就另择他日吧。” 皇后话都说到这份上,皇上也不可能完全不给皇后面子,更何况白文武理由合情合理,他也只能顺着台阶下。 萧湛平清了清喉咙,说道,“爱卿既然有心培养国家将才,朕自然是全力支持。” “感谢皇上对微臣的体恤!”白文武连忙磕头行礼。 那一刻也不得松了口气。 总算是在不得罪任何人的情况下,帮她女儿暂时拒绝了婚配。 白家人重新回到宴席上。 接下来宫宴的气氛多少就有些压抑了。 即将结束之时。 萧湛平说道,“差点忘了,上次行儿在宫外被刺杀,幸得宸王妃不顾生命安危救下了行儿,朕说过要奖赏。宸王妃,你告诉朕,你想要什么?” 叶栖迟心口抖了抖。 分明是个透明人的她,这一刻突然变成了主角。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原本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的皇后和淑贵妃,此刻也难得看了她一眼。 一眼,倒是被美得过于绝色的叶栖迟惊了一秒。 叶栖迟连忙从位置上站起来,行礼道,“父皇,臣媳是宸王的妻子,舍命救夫君是臣媳的本分,臣媳不需要什么奖赏,只想宸王平平安安,臣媳能够永远在宸王身边伺候就心满意足了。” ------题外话------ 哎呀,这两张对原文女主剧情介绍有点多,接着开始咱们女主打怪兽了。 明天见,么么哒! 第三十九章巧渡难关 叶栖迟说完之后,所有人看她的眼光似乎都变了。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为了在萧谨行的白月光面前表现她对萧谨行的“爱意”,她绝对没有要破坏他们感情的意思,她也只是为了自保。 毕竟如果皇上真的诚心想要赏赐她,也不会问她要什么了! “夫妻之间感情深厚,朕甚是欣慰。但是朕说出的话,一言九鼎,必须赏!”萧湛平威信十足。 话说到这份上,叶栖迟再拒绝,就是自己不识抬举了。 她连忙说道,“臣媳谢父皇恩典。” “有什么想要的?”萧湛平又问。 依旧,追问她要什么,而不是直接赏什么。 叶栖迟抿唇。 她很清楚,萧湛平就是在考验她,这也是叶栖迟第一次正式和皇上见面。 她捉摸着她这次表现得不好,她应该会被皇上彻底除名,以后怕是再也不会让她进宫来,甚至还会连累了萧谨行。 萧谨行本来在皇上心目中就没什么地位,她要惹到皇上,皇上就更不待见他了。 但按照剧情,现在的萧谨行应该是想要让皇上对他有些好感了,毕竟想要报仇,光靠太皇太后那边的势力,完全不够。 叶栖迟一时沉默。 其他人也都一直看着她。 这里坐着的人,都是人精儿,自然也都知道萧湛平的意思。 但大多人都觉得叶栖迟不会知道。 所以也在等着看好戏。 反正对皇后太子贵妃楚王而言,皇上不待见谁,对他们都有利。 不待见萧谨行,即使微乎其微,也能少一分威胁。 倒是白墨婉那一刻有些紧张。 她真怕叶栖迟说出什么话出来得罪了皇上。 现在讨要奖赏,讨得过度,会让皇上瞧不起,讨得过轻,又是不给皇上面子。 这个度,真的很难把握。 甚至这么一时半会儿,她都没有想到要什么最合适。 上一世也没有经历过,也就没有提前准备。 当然,她这么担心倒不是怕叶栖迟出糗,她是怕连累了萧谨行。 如此有些安静又紧张的氛围。 叶栖迟其实也在等萧谨行会不会帮她。 这货就算不为她,也得为自己考虑吧。 然而他就是可以稳坐泰山一动不动。 以萧谨行的聪明,肯定知道现在要什么赏赐最得体,而他不顾自己名声,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还是说只是不想让白墨婉误会?! 说到底,萧谨行从小天赋异禀,他有的才华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不过就是没有威胁所有人才会对他视而不见。 换言之,萧谨行的沉默只是因为白墨婉。 为了白墨婉,他还真的什么都可以不顾。 皇位都可以不要! 叶栖迟暗自呼吸了一口气,也不用指望萧谨行了。 她微抬头面向萧湛平,不亢不卑的开口道,“臣媳经常听闻殿下说起父皇的丹青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如果可以,臣媳想要珍藏父皇的一副丹青。” 说一出来,所有人惊愕了。 无可厚非,这是最好的赏赐。 皇上亲笔丹青可以说不值钱,又可以说是无价之宝。而且萧湛平一直对自己的丹青引以为豪,叶栖迟一席话说是要赏赐,倒不如是在恭维,还正好合了皇上的心意。 萧湛平愣了两秒。 随即,他爽朗一笑,显然是满意叶栖迟的回答。 他开口道,“来人,备笔墨!” 直接现场抒写,可谓心情大好。 叶栖迟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她知道这本文所有人的脾性,也就能投其所好! 其他人此刻看叶栖迟的眼光又变了。 特别是萧谨慎。 刚开始他一直觉得叶栖迟这次肯定会“原形毕露”,然而她淡定沉稳,恰到好处的回答,让他又有了些心理上的暗涌。 这女人到底真的和传闻不同,还是萧谨行早有安排。 就算萧谨行早有安排,然而叶栖迟的谈吐气质,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改变得了。 白墨婉此刻看着叶栖迟,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刚开始担心叶栖迟给萧谨行出糗,现在叶栖迟真的全身而退,心里又有那么一点不是滋味。 在她心目中,叶栖迟本应该是一个,空有其貌之人。 突然这般聪慧,让她似乎感受到了威胁。 她轻咬唇瓣,眼眸不由得看向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面色冷漠,并没有因为叶栖迟的表现而有任何情绪波动,心里的波澜又平静了些。 萧谨行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她不应该有所怀疑。 也不应该妒忌任何人。 宫宴上。 萧湛平亲自写下对联,“彩烛双辉欢合卺,清歌一曲咏宜家。” 横屏,“良辰佳偶!” 一副祝福丹青,实则是承认了叶栖迟,还立下了字据。 这对皇家儿媳而言,就是莫大的荣幸。 连太子妃都没有得到过这个殊荣,瞬间让旁边的高婧仪脸都绿了。 叶栖迟连忙跪地谢恩。 拿过那副丹青,心里想的是,等离开萧谨行时,说不定可以卖个好价钱! 宫宴终于结束。 叶栖迟紧绷着的情绪,稍微才放松些。 她推着萧谨行回马车准备离宫。 一个宫女突然上前,“奴婢给宸王殿下请安。” 萧谨行看着宫女,“琉璃。” “是奴婢。”琉璃恭敬无比,“太后听闻宸王今日入宫,特让奴婢在宫宴外等候,待宸王宫宴结束之后,请宸王殿下到太后的寝宫一趟。” 萧谨行点头,“好。” “宸王妃,奴婢有礼了。”说着,琉璃就对着叶栖迟行了个礼,然后接过萧谨行的轮椅把柄,推着萧谨行就离开了。 叶栖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萧谨行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她愣在原地! 懵了! 所以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皇宫,她现在应该去哪儿?! 小伍又在哪里去了?! 玛德。 叶栖迟真的把萧谨行这个王八蛋,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题外话------ 我觉得以后不狠狠虐一下男主,都对不起咱们泞泞大小姐受得委屈! 第四十章表明心意,暗杀再起 萧谨行被琉璃推着离开。 远处。 一个白衣女子在此等候。 只一眼,萧谨行就知道那抹倩影是谁。 琉璃连忙笑着说道,“太皇太后也想白姑娘了,所以让白姑娘也去寝宫一聚。” “嗯。”萧谨行点头,嘴角扬起了一道明显的弧度。 白墨婉看到萧谨行时,也是盈盈而笑。 她走到萧谨行的面前,声音温柔的叫着他,“谨行哥哥。” “婉儿。”萧谨行应声。 “我来吧。”白墨婉对着琉璃说道。 “是。” 琉璃连忙放开萧谨行的轮椅手柄,规矩的往后退了两步,和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往前行走。 安静的夜晚。 皇宫的夜色在明亮的月光下,唯美如画。 两道身影,也仿若神仙眷女,美不胜收。 “谨行哥哥,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白墨婉主动开口。 萧谨行身体紧绷。 在心爱人面前,也会手足无措。 “不问问我,为何要拒绝和楚王的婚约吗?”白墨婉说得直白。 “不知为何。”萧谨行说,声音很低,带着些压抑。 “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楚王,在之前楚王也给我说过,说皇上会当众指婚,我也是满口答应的。”白墨婉娓娓道来。 萧谨行拳头又不自觉的握紧。 “但真的答应之后,却又后悔了。”白墨婉停下脚步,她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白月光下,萧谨行绝色倾城的容颜,让她心里满是涟漪。 她说,“我才发现,我原来一直心悦的人是谨行哥哥。” 毫不掩饰的表白,让萧谨行眼里闪过一丝惊愕。 他没想过白墨婉会爱上他!他还是个残疾,他哪里比得上萧谨慎。 “但我的家族又不敢得罪了楚王,更不敢得罪了皇上,只能以跟随父亲去边关为由,拒绝这门婚事儿。”白墨婉解释,“所以我会跟着我父亲离开浔城至少一年,这一年,你等我吗?” 萧谨行喉咙波动。 如此城府之深的人,也因为激动,而有些身体颤抖。 “今天我见到你妻子叶栖迟,她和我想的不一样,原本我以为叶栖迟只是长相惊艳,却没想到还是如此聪慧的女子……” “我等你。”萧谨行没待白墨婉话说完,给予了重重的承诺,“多久,都等。” 白墨婉欣喜。 她就知道萧谨行不可能喜欢叶栖迟。 如果当初不是她告诉萧谨行她喜欢的是萧谨慎,萧谨行绝对不会娶了叶栖迟。 而且娶叶栖迟也是因为有着远方血脉的关系,她和叶栖迟长相相似。 萧谨行只是把叶栖迟当成她的替身而已。 “那叶栖迟……你打算怎么办?”白墨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父母应该不会同意,我做妾。” “我也不会同意。”萧谨行回答。 “可是我觉得叶栖迟应该是喜欢你的。她舍命救你,你这么辜负她好吗?”知道萧谨行的心意后,白墨婉就有点同情叶栖迟了。 “我会处理好叶栖迟。”萧谨行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白墨婉点头,不再多问。 她相信萧谨行,更相信,萧谨行对她的感情。 白墨婉从衣袖里面拿出一个香囊。 萧谨行看着她。 “我亲手秀的,秀得不好你不要嫌弃。从小到大我娘就说我只会跟着我爹舞刀弄枪,女红都不太会,以后都没人娶我。”白墨婉笑着说道。 “不嫌弃。”萧谨行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此刻却让白墨婉更心动。 当初她就是信了萧谨慎的鬼话,才会落得那么惨烈的下场。 “你可以一直戴在身上吗?”白墨婉递给萧谨行。 “嗯。”萧谨行把香囊紧紧的拽在手心里,点头答应。 两个人互相看着彼此。 眼底的情深意长,显而易见。 “谨行哥哥,我阿爹还在宫门口等我,我要走了。”白墨婉不舍的开口道。 萧谨行眼里也闪过一丝不舍。 “太皇太后只找你,可没有找我。是我让琉璃这么说的。”白墨婉笑道。 萧谨行点头。 “我走了。”白墨婉依依不舍的说道。 萧谨行依旧只是点头,太多情感他只会藏在心里。 白墨婉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的背影,又低头看着手上那个香囊,嘴角的笑容在一点点浮现。 却那一瞬。 萧谨行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叶栖迟的身影。 心口像被压了一下,闷得出不了气。 “宸王。”琉璃上前。 萧谨行把香囊放进怀中衣服内,心里的情绪瞬间恢复如常。 “太后还在等您。” “好。” 琉璃推着萧谨行去了太后温静檀的寝宫。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萧谨行恭敬。 “腿脚不方便,就不用行礼了。”一个年迈的声音慵懒的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谢皇祖母。” “今天的宫宴上,婉儿拒绝了楚王的婚约?” “是。” “可知为何?”温静檀问。 萧谨行沉默。 “婉儿已经给哀家说过了。”温静檀直言。 萧谨行抿唇。 “既然现在婉儿一心和你在一起,哀家也支持。” “谢皇祖母。” “当初哀家让你娶叶栖迟,就是看在礼部尚书的官职,也让楚王放松对你的防备,免得因为婉儿一直盯着你,耽搁我们的大事儿。但现在楚王正在拉拢礼部尚书,你再把叶栖迟留着就是在引火自焚。”温静檀话锋一转。 “孙儿明白。”萧谨行恭敬。 “明白为何叶栖迟还活着?”温静檀声音一沉。 萧谨行抿唇,未做解释, “今晚我已经安排人去杀叶栖迟了。”温静檀冷声。 萧谨行手指似乎颤抖了一下。 “想要复仇,就要不折手段!之前哀家没有强迫婉儿和你在一起,就是怕你感情误事儿!但现在婉儿主动,我们也不拒绝白家的兵权优势。” “是。” “很多事情,别让哀家帮你出手。” “孙儿谨遵教诲。” “等传来消息后再离开!”温静檀命令。 意思是,等叶栖迟死的消息传来后再走。 “孙儿,遵命。” 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叶栖迟。 不应该有所……留恋。 ------题外话------ 女主想要活着简直太难了…… 可怜! 第四十一章意外救下小皇子 月色笼罩的皇宫。 叶栖迟本来是打算自己去找小伍,然后去马车上等萧谨行的。 但智慧告诉她,皇宫这种地方不能乱走,乱走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今晚得皇上赏识,说不定就已经有人记恨在心了。 她还是决定在原地等萧谨行。 她捉摸着萧谨行从太后那里回来没见着她在马车上,第一时间应该想的是来这里找她。 叶栖迟就这么安分等待。 虽若已到初夏,但早晚温差,让她还是冷得哆嗦。 这萧谨行到底要去多久?! 那太后一把岁数了,不早点睡美容觉,折腾个啥玩意儿! 叶栖迟冷得跺脚。 陡然。 远处似乎一个身影走过来。 叶栖迟激动了一秒,下一秒又失望了。 不是小伍。 更不是萧谨行。 她看着一个公公过来,走到她面前恭敬道,“宸王妃,奴才是小德子,是太后跟前的人。” “德公公好。”叶栖迟回礼。 大脑也在快速转动,搜索这个人的信息。 然而脑里一片空白。 是因为配角的关系,她忽视了?! “夜冷。太后怕冻着宸王妃,差奴才过来带您去寝宫内等宸王,宸王还有些时辰才会离开。”德公公说明来意。 “有劳公公了。”叶栖迟客气道。 “宸王妃这边请。”德公公鞠躬弯腰,很是卑微。 叶栖迟跟着德公公,走在皇宫里。 夜晚的皇宫,灯光已经渐渐暗了下去,除了偶尔路过的巡逻军,几乎没有其他人,偌大一座宫殿,显得有些过于的安静和空荡。 “太后还没睡下吗?”走了一段距离,叶栖迟主动问道。 “平时太后都睡得很早,今儿个为了和宸王一聚,所以睡得晚了些。”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也在默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好像。 越走越偏了。 “德公公,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叶栖迟问。 “这是条小路,更近一些。”德公公解释。 怕是。 更好杀她些吧?! 从一开始她其实就发现蹊跷了。 但太后的命令,违背了也是大不敬之罪! 叶栖迟努力让自己平静。 也是没有料到,在皇宫都能遭人暗杀。 当然也知道是谁。 除了太后,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所以萧谨行被太后叫走,就是商量怎么杀她的是吧?! 萧谨行那个狗男人,就这么盼着她死吗?! 叶栖迟紧咬着唇瓣。 她眼眸陡然一紧。 因为走在前面的德公公突然停下了脚步。 原本一直弯腰行走的他,此刻也站直了身体。 他转身,一脸残忍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脚步缓慢往后退,带着警惕,“德公公,你突然停下来做什么?” “停下来……”德公公一步步逼近叶栖迟,声音冰冷道,“送你上路!” “啊……唔!”叶栖迟的嘴被德公公一把捂住。 力气大到,叶栖迟根本反抗不了。 她挣扎着想要离开。 德公公一个用力,直接将叶栖迟扔进了旁边的湖里面。 湖水很深。 地方很偏僻,就算巨大的水花也惊动不了远处巡逻的军队。 德公公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不停挣扎,直到水花彻底在他眼前消失。 他嘴角阴冷一笑,认定叶栖迟已死。 待明天早上,叶栖迟的尸体自然就会浮上水面。 她的死因也只会归结为失足落水,意外遇难。 谁都不会被怀疑。 任务完成,德公公没耽搁一秒迅速回去交差! 一离开。 那个在湖底憋着气没有出来的叶栖迟,突然静悄悄的浮出了水面。 她重重的喘气。 还好身在末世,什么生存技能都有,游泳憋气只能算是本能。 而且在德公公把她带到湖边时,她其实基本上就已经心安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重新潜入湖里,打算从另外一个更安全的地方爬上湖岸。 游了一会儿。 不远处的湖岸边似乎听到了少许吵闹的声音,紧接着突然一个人影从湖面上跳了下来,正好跳在了叶栖迟前方不远处。 所以! 她现在应该是过去还是不过去?! 此时,岸边上猛然响起两个宫女惊慌失措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小殿下落水了,来人啊来人啊!” 其中一个宫女边叫喊边跑去叫人了。 另外一个宫女哭泣着看着湖面,惊吓着想要跳下湖又不敢。 就在下定决心要跳下去之时。 突然看到湖中一道身影迅速的往小殿下落水的地方游去。 宫女惊呆了。 这么晚了,谁还在湖水里?! 还未回神,就看到那个人影抱着溺水的小殿下浮出了湖面。 叶栖迟拽着小殿下,游得很快。 本来她刚刚是打算直接走掉的,毕竟在皇宫这种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惹火上身,可就在离开那一瞬间,她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去救人了。 人命关天,她作为医者也不能见死不救,在末世出生的她,人类本来就在灭绝,生命曾可贵,从小的教育让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当然,另外一个目的也是为了让她自己能够在皇宫全身而退。 她很明白,她现在就算命保下来了,但要离开皇宫,也不容易。 只能靠这个小殿下了! 而这所谓的小殿下乃萧湛平最小的一个儿子,今年刚满六岁。 萧湛平后宫佳丽三千,实际上子嗣并不算多,除了太子楚王和宸王,以及5个公主外,就只有现在最小的一个小皇子,算是老来得子,深得萧湛平的宠爱。 救他,就相当于自救。 叶栖迟把小皇子救上湖岸。 宫女根本来不及诧异叶栖迟的身份,紧张无比的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小殿下。 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情,她掉十个脑袋也抵不了罪! 宫女吓得脸色都青了。 叶栖迟冷静的把小皇子的身体平放在地上,然后开始给他做心脏复苏抢救。 与此。 拿着火把灯笼的巡逻军也迅速赶了过来。 一会儿皇上皇后一众妃子都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太后和萧谨行也在听到风声后,来到了现场。 所有人都惊吓的看着叶栖迟对着已经昏迷的小皇子,使劲的在给他摁压胸口。 ------题外话------ 叶栖迟:萧王八蛋,让你害我!我不仅不死,还能因祸得福。气不气?! 萧谨行:…… 第四十二章因祸得福 皇宫内,一时灯火透亮。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栖迟对着小皇子萧谨于做着奇怪的动作。 就在萧湛平正欲发火那一刻。 萧谨于突然剧烈咳嗽了一声,俨然已经昏死过去的萧谨于惊奇的醒了过来,似乎是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下一秒“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萧谨于的母妃文雅芸连忙上前一把抱住了萧谨于,忍不住哭泣出声,“于儿,你吓死母妃了!” “母妃,呜呜哇哇……”萧谨于惊魂未定,哭得更大声了。 “还不赶紧把小皇子抱回去,让太医看看!”萧湛平大声呵斥。 文雅芸连忙抱起萧谨于,带回了自己的寝宫。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于儿怎么会掉进湖水里!宸王妃怎么又在这里?!”萧湛平冷声问道。 叶栖迟咬唇,在思考怎么回答。 旁边伺候萧谨于的两个宫女吓得身体都在发抖,根本不敢开口。 “说话!”萧湛平声音更冷了些。 如此强大的震慑力,宫女都差点吓晕了过去。 叶栖迟只得开口道,“回父皇。今晚宴会后,皇祖母因想念宸王,就让宸王去了皇祖母的宫殿。臣媳在宫殿外等得有些无聊,就在皇宫里面随处走走,然后就撞见了小殿下从不知什么地方跑了出来,脚步太快宫女们没追上,小殿下不小心失足落水。臣媳早年跟着伺候阿娘的嬷嬷学过游泳,就跳下湖把小殿下救了上来。” 萧湛平听着叶栖迟的解释,还是有些惊讶。 其他人也很惊讶。 温静檀眼眸紧了紧,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谨行。 萧谨行沉默着,似乎也在若有所思。 刚刚他们是收到消息说叶栖迟已经死了的,现在怎么能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甚至于,还阴错阳差的救了萧谨于! 温静檀眼中的残忍,一闪而过。 “于儿怎么会大半夜不睡觉?!”萧湛平生气的问两个宫女。 “启,启禀皇,皇上。”宫女声音都是颤抖的,“小殿下今儿个午睡时间长,晚上吃过晚膳后怎么哄都不睡觉。奴婢就,就告诉小殿下说要去禀报丽妃娘娘,小殿下冲奴婢发脾气,直接从寝宫中跑了出来,奴婢追不上,夜晚宫中太暗,小殿下没有注意到脚下,就落入了湖水里。幸得宸王妃路过救下了小殿下。奴婢没有照顾好小殿下,奴婢罪该万死!” “拖下去,杖毙!”萧湛平毫不留情的命令。 宫女不敢反抗,也知道就算小殿下没有死,自己让小殿下出了事儿,也逃不过被处死的命运。 “父皇。”叶栖迟突然开口,“臣媳请求对她们从轻发落。” 话一出。 萧谨行眉头明显皱了一下。 这个时候叶栖迟聪明点就知道现在皇上在气头上,不应该去求情。 否则她救下萧谨于的事情,不仅不能讨好,还会惹怒了皇上。 萧谨行抿唇。 选择了沉默。 “小殿下失足落水她们确有过失,但刚刚臣媳看得也很清楚,如若不是臣媳先入水,两位宫女也会不顾性命跳湖救小殿下,她们对小殿下的衷心可见一斑。重要的是,小殿下从小跟着两位宫女长大,臣媳担心两位宫女不在身边照顾小殿下了,小殿下会不习惯。还请父皇对她们网开一面。”叶栖迟站在萧谨于的立场去为两位宫女求情,最恰当不过。 就算皇上不轻易原谅,也不会觉得叶栖迟在不知好歹! 而叶栖迟之所以帮两个宫女,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一不下心就可能惹怒了皇上,但终究,她不习惯皇权中不把人命当命看,再则刚刚宫女也没有戳穿她的谎言,于情于理她觉得也该帮她们一把。 “皇上,这小于儿确实从小就依赖照顾他的两个宫女。这要是不在了,于儿怕是又要吵闹一番不可。”赵梦予开口附和,看似在帮叶栖迟说话,事实上不过是趁机在表达她平时对萧谨于的上心。 而赵梦予之所以得皇上宠爱,可不仅仅只是因为楚王受器重,还有她善于察言观色,知道投其所好。 萧湛平想了想,说道,“看在于儿的份上,朕免于你们死罪。但未能照顾好于儿差点酿成大错,活罪难逃!来人,拖下去各自杖打二十大板!”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不杀之恩!”宫女连忙磕头,感激涕零。 御前侍卫上前拖走了两位宫女。 萧湛平这一刻又看向了叶栖迟,说道,“宸王妃,你又救下了朕一个儿子!你说,这次又想让朕赏赐你什么?” “不管是救宸王,还是救小殿下,都是臣媳的本分。”叶栖迟很是谦卑。 萧湛平似乎笑了一下。 他宣道,“把上次楼兰使者献给朕的贡品,统统送去宸王府!” “谢父皇恩赐。”叶栖迟连忙跪地行礼。 倒不知道那些东西到底有多珍贵,但看皇后和一众妃子嫉妒的眼神,大抵上,便宜不了。 这才是真正想要赏赐该有的态度嘛! “行儿!”萧湛平叫着萧谨行。 “父皇,儿臣在。” “天冷,早些和宸王妃回去,别染了风寒。”萧湛平叮嘱。 意思也很明白,让他别在太皇太后那里多待了。 “儿臣遵命。”萧谨行恭敬。 萧湛平先走了。 温静檀看了一眼叶栖迟和萧谨行,也离开了。 所有人都走了。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也总算回到了马车上。 刚上马车,一个奴婢给她送来了一件大氅,裹着她湿透了的身体,让她稍微温暖些。 马车往宸王府赶去。 马车内安静无比。 叶栖迟捉摸着,萧谨行这狗男人此刻应该很气。 杀她没杀死,她还得了皇上那么多赏赐。 太后那老太婆估计也气得要死! 她清了清喉咙,“萧谨行,要不咱们谈笔交易吧?!” 总不能,真的过上每天都被这狗男人暗杀的日子吧! ------题外话------ 书名改了! 编辑大大说,“暗杀”不能用! 所以只能换名字了。 ┭┮﹏┭┮ 不知道新换的书名大家喜欢吗?! 喜欢扣1! 委屈的比个心。 第四十三章交易达成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显然对她的话没兴趣。 当然对她人也没兴趣。 今天他的白月光当场拒绝了他人的婚约,他现在不兴奋得一颗心都在白墨婉身上?! “你腿疾,我能治。”叶栖迟直截了当。 萧谨行明显愣怔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所以有兴趣和我谈交易了吗?”叶栖迟得意一笑。 “从未听闻过,叶家嫡女有学过医术。”萧谨行明摆着不信她。 “那你听闻过叶家嫡女会游泳吗?”叶栖迟嘴角一勾。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以萧谨行,你觉得你真的了解我吗?让小伍随便调查我一番,就以为可以对我知根知底了?”叶栖迟带着一些讽刺。 萧谨行被叶栖迟说得脸色有些难看。 也有些诧异,为什么叶栖迟会知道他在调查她?! 从何时起,这女人变得,惊人的聪明了?! “三个月。我可以让你重新站起来。”叶栖迟没管萧谨行在想什么,她放下豪言。 当然也不是在骗萧谨行。 骗了他,以萧谨行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她会死得很惨。 她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对自己医术的自信。 “末世神医”这个名声,可不是吹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萧谨行声音冰冷。 这一刻大概是越发的怀疑叶栖迟的身份了。 叶栖迟正欲开口。 萧谨行直接打断她,“我不信什么妖魔鬼怪!” 意思是,别拿“狐狸精”来哄骗他! 叶栖迟笑了笑,她很淡然的说道,“我是谁重要吗?对你而言,我不从来都只是一个工具?!”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她。 “当初娶我,一是因为白墨婉拒绝了你,二是可以打消了楚王对你的顾虑。现在杀我,一是因为楚王想要拉拢我爹,你怕牵扯到你,二是白墨婉突然又喜欢上你。”叶栖迟把话说到明处。 萧谨行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应该是料想不到,叶栖迟居然把他的所有想法知道得明明白白。 “既然我就是一个工具,何不让这个工具的价值最大化?”叶栖迟问。 萧谨行依旧没有回应。 如此一个城府极深的人,怎么可能随便表露自己的想法和情绪。 “再给你吃一个定心丸。”叶栖迟继续劝说,“一年后我们和离。我主动让出宸王妃的位置,你正大光明的迎娶白墨婉,如何?” 萧谨行紧紧的打量着叶栖迟。 这个女人,显然不是当初的叶栖迟,可他让小伍深入调查过,除了叶栖迟,也不会是其他任何谁?! “你想要得到什么好处?”萧谨行开口。 终于,还是被叶栖迟的话吸引了。 不得不说,这女人拿出了对他而言诱惑最大的两个条件。 一是让他恢复健康。 二是让他娶心爱的女人。 他根本无法拒绝。 叶栖迟一笑,其实也料到萧谨行会答应。 萧谨行这种利欲心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拒绝得了这种送上门的好处! 她也不啰嗦,直白道,“第一,别杀我。第二,别杀我家人,也就是叶家人。第三,和离时,给我1万两黄金。” 萧谨行脸色微变。 前面两个条件倒还说得过去,最后一个?! 叶栖迟脑子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成交不?”叶栖迟问。 “我只能承诺,我不杀你。”萧谨行开口。 意思是,他不能保证别人不杀她。 比如,他的靠山太皇太后。 俨然今晚上她没死,甚至还因祸得福的事情,更是惹怒了太皇太后。 “但别人想要杀我的时候,你可以帮我。”叶栖迟谈条件。 “不行。”萧谨行一口拒绝。 玛德。 这狗男人。 叶栖迟忍了忍,继续谈条件,“你可以通知我。” 萧谨行犹豫了一下,“好。” “第二个没问题吧?不杀我家人?”叶栖迟确认。 “他们不惹我,我没有杀他们的理由。”萧谨行冷声道,“我对杀人没兴趣。” 叶栖迟顿了顿。 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她继续又说道,“那第三个应该也没问题吧?” “你要这么多黄金做什么?”萧谨行反问。 “在没有过错的情况下,离婚不得分点财产走吗?”叶栖迟说得理所当然。 何况她浪迹江湖也得多带点钱防身才行! 萧谨行皱紧了眉头。 叶栖迟这段时间说的话,他似乎越来越听不懂了。 “总之,你给就是了。”叶栖迟也懒得多说。 反正那时萧谨行上位,1万两黄金对他也是九牛一毛的事情。 “嗯。”萧谨行还是答应了。 “那我们就算交易达成了。”叶栖迟高兴一笑,还从大氅里面伸出了手。 萧谨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叶栖迟叹气。 这古人怎么什么都不懂! 她主动去握萧谨的手。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 在叶栖迟触碰到他手的那一刻,手指似乎还抖了一下。 叶栖迟握紧萧谨行的手,晃了两下,“祝我们合作愉快!” 萧谨行猛地一下甩开了叶栖迟的手,“别碰我!” 口吻中带着怒火。 叶栖迟无语,她忍不住开口道,“睡都睡了,装什么矜持!” 何况她这是在碰他吗?! 她要碰他,直接上嘴了,用什么手! “叶栖迟!”萧谨行咬牙切齿。 “是是是,我知道你要给你的白姑娘守身如玉。你放心,我们睡过的事情,我保证不告诉任何人。”叶栖迟笑得一脸邪恶。 萧谨行被叶栖迟说得气更大了。 叶栖迟觉得萧谨行此刻火大到头发都要烧起来了。 “小伍!”萧谨行怒吼一声。 小伍驾着马车,吓得一个激灵。 “王爷。” “停车!”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连忙让马儿停了下来。 一停下,就听到王爷在里面吼道,“叶栖迟,给我下去!” 话音落,不只是小伍惊讶了。 叶栖迟也惊讶了。 这个狗男人,能再狗点吗?! 简直丧心病狂! “小伍!”萧谨行看叶栖迟没有反应,“动手。” “……”小伍真的为难死了。 他都不知道王妃到底又哪里惹怒了王爷。 刚刚分明听到他们还在聊天,怎么王爷说翻脸就翻脸了! ------题外话------ 虐妻一时爽。 追妻火葬场! 第四十四章叶栖迟要钱 叶栖迟就真的,被萧谨行丢在了荒郊野岭。 我草你大爷! 叶栖迟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真的很想掐死萧谨行那个乌龟王八蛋! 她就不明白了,和她睡了这件事情有这么让他难以接受吗?! 她又没让他负责! 玛德! 叶栖迟咬牙,在冷夜中,顺着马路孤独的往宸王府走去。 不知道走了几个时辰。 反正回到宸王府的时候,天都开始亮了。 萧谨行那狗男人,就真的没有再回来接她! 叶栖迟走向自己的小院。 绿柚坐在小院门槛上等她。 看到她回来眼眶一红,“王妃,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奴婢担心死你了!” 叶栖迟疲倦得要死。 现在什么话都不想说。 “王妃你到底怎么了?”绿柚看着她的模样,担忧无比。 “帮我备水,我洗个澡。”叶栖迟艰难的说道。 声音都是沙哑的。 “是,奴婢马上就去。”绿柚连忙点头。 叶栖迟躺在了温暖的木桶浴里面。 本来今天落水后,就冻得要死,虽然有大氅裹着,但终究衣服是湿润的,还是冷。后来又被萧谨行扔在路上,吹着冷风回来,她都以为她要冻死在路上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这一刻总算是活了过来。 “王妃,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衣服全都是湿的,鞋底也都磨破了!你和王爷是又被人追杀了吗?”绿柚一边帮她清洗身体一边问道。 叶栖迟不想回答。 一想到萧谨行那狗男人就气。 “王爷没事儿吧?”绿柚关心。 “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起萧谨行。”叶栖迟咬牙切齿。 “……”所以两个人又吵架了?! 王妃就不能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嘴下留情吗?! …… 半月后。 叶栖迟在小院过得还算惬意。 萧谨行那狗男人也沉得住气。 反正这么多天过去,谁都没有主动去找过谁。 萧谨行就不想她去医治他的残疾吗?! “王妃。”绿柚磨磨蹭蹭的走到她身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栖迟扇着扇子。 这就过了半个月,天气居然这么热了。 “我们没银两了。”绿柚好半响才说出口。 叶栖迟皱眉,“管家给的银两都用完了?” “嗯。”绿柚点头。 “一点都不剩了?” “嗯。” “你怎么管钱的!”叶栖迟有些生气。 “奴婢说了奴婢不会管钱,是王妃执意让奴婢管钱的。”绿柚说出来很是委屈。 “但你手上有多少钱应该知道吧?!现在一分钱都没有了,我们还吃什么喝什么?”叶栖迟也是服了绿柚。 缺钱这种事情不该早点说吗?! 绿柚低垂着头,看上去难过无比。 叶栖迟抿了抿唇。 她叹了口气,“算了,我来想办法。” “什么办法?”绿柚问。 “还能有什么办法,问萧谨行要呗!” “……王妃会不会很为难?” “你说呢?”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 都下定决心萧谨行不主动来找她,她死都不会去找这个男人! 结果现在居然要去求他! 造孽啊! “王妃,对不起。”绿柚更自责了。 “行了。”叶栖迟起身。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做了决定直接就往萧谨行的婉院走去。 萧谨行还真的是爱惨了白墨婉。 自己住的地方都是用白墨婉的名字来命名。 叶栖迟走进婉院。 小伍正在练剑。 萧谨行在屋檐下乘凉,旁边还有婢女在给他打扇。 此刻看到叶栖迟来,眼眸微动了一下,一脸冷漠。 “王妃。”倒是小伍非常恭敬的,下跪行礼。 “起来吧。”叶栖迟自若道。 “谢王妃。”小伍起身。 “小伍,你武功这么好,什么时候教我练练?”叶栖迟主动和小伍聊天。 也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萧谨行的身上。 “刀枪无眼,怕伤着王妃。” “学点皮毛就行,当强身健体。免得不小心惹怒了某些人,某些人说把你丢下就丢下了。要不是命大,应该都死在路上了。”叶栖迟阴阳怪气的说道。 小伍当然知道王妃在含沙射影谁,那一刻就不敢接话了。 萧谨行被叶栖迟这么讽刺,脸上明显难看了几分。 叶栖迟也没为难小伍,她直接走向萧谨行,看着他。 萧谨行眉头一紧,“什么事儿?” 口吻相当不好。 “皇上给我的赏赐,我怎么一件都没看到?”叶栖迟带着质问的口吻。 “什么时候赏赐给你了?”萧谨行冷笑了一下,一字一顿提醒叶栖迟,“父皇说的是,送到宸王府。” 宸王府是他的。 赏赐自然就是他的。 叶栖迟咬牙。 她就知道萧谨行这个狗男人,把所有的美好都留给了白墨婉。 给其他人的,全都是恶劣之至!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冷静,她说,“皇上的丹青总算是赏赐给我的吧?” “小伍。”萧谨行命令,“去给王妃拿出来。” “是,王爷。”小伍连忙走进堂屋。 一会儿,拿着那副丹青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丹青,直接打开看了看。 萧湛平这毛笔字,写得还真的不错。 她喃喃道,“也不知道这幅丹青能卖多少钱?”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 “皇上的亲笔文书,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吧?!” “叶栖迟!”萧谨行怒了。 小伍就知道。 王爷和王妃,不超过十句话,绝对吵起来。 “你敢!”萧谨行威胁。 “我有什么不敢的?!”叶栖迟挑衅的一笑。 “典卖皇上的赏赐,追究起来是会杀头的!” “饿死也是死,砍脑袋也是死。倒不如,死之前拉个垫背的,划算!”叶栖迟说得云淡风轻,还不忘故意确定道,“我现在是你妻子,你应该会受到牵连吧?!” 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是觉得叶栖迟真的干得出来这种事情! “要多少钱?!”萧谨行问得咬牙切齿。 显然,叶栖迟问他要赏赐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的目的了。 “一百两白银。” 萧谨行瞪着叶栖迟。 这女人还真的开得了口! ------题外话------ 都说不够看,其实宅也觉得不过瘾啊! 但是公众期就是这样,要等推荐嘛! 大家理解理解,等上架后,宅就多更点。 笔芯! 第四十五章相爱相杀,新人物登场 萧谨行还未答应。 叶栖迟又提了新的要求,压根就不觉得萧谨行会拒绝。 她开口道,“顺便给你说一声,我明天一早要离开王府去集市街上一趟。” 萧谨行沉着一张脸,冷声道,“叶栖迟,不要得寸进尺。” “你腿还要不要医治了?”叶栖迟一脸无语,“我也要准备些装备,要不然我用魔法给你治疗吗?!”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对于叶栖迟话中的那些听不懂的字眼,他选择了自动忽视。 就当叶栖迟中邪了,神志不清。 “本王陪你去!”萧谨行突然重重的说道。 叶栖迟一脸嫌弃,“你坐着个轮椅,陪我一起去不是负担吗?!” 萧谨行双手紧握着轮椅的手柄。 又怒了。 小伍在旁边真的是各种想要,原地消失。 也不得不佩服王妃,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 “想要监督我,让小伍陪着我去就行了。”叶栖迟毫不在意,还直接把萧谨行的想法戳穿了。 萧谨行脸色更难看了。 就是有一种,他在想什么叶栖迟这女人都知道的感觉! 而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 “银子一会儿记得让管家送过来。现在我就回去了,免得你看着我碍眼。”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也是没有半点留恋。 小伍就这么看着王妃潇洒无比的背影,真的惊叹不已。 谁家妻子不是极尽所能的讨好夫君,哪有王妃这样,恨不得把王爷给气死! 他觉得王爷和王妃多过几年,王爷得短命! “小伍。”萧谨行突然叫着他。 小伍猛地回神,连忙跪地,“小的在。” “明天给我看牢了叶栖迟!盯着她别耍花样!”萧谨行命令。 说到底。 萧谨行也不可能完全信任了叶栖迟。 叶栖迟的转变太大,不可能不让他防备。 “小的遵命!” 小伍领命。 那一刻心里也不由得在想,虽然王爷很讨厌王妃,但最后却还是答应了王妃的所有要求。 那天丢下王妃还是让他去确定了王妃是否回来?!虽然问的是,王妃死了没?! 不知道这叫不叫,“相爱相杀”?! …… 翌日。 叶栖迟和绿柚各自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然后在王府门口等候。 绿柚有些激动,“王妃,你真的要带我上街玩吗?真的吗?” “叫小姐。”叶栖迟纠正她的称呼。 比起绿柚,叶栖迟淡定得多。 “是,小姐。”绿柚连忙改口,一直保持着兴奋无比的状态。 她们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小伍驾着马车过来。 叶栖迟和绿柚坐进马车内,绿柚更加激动了,“小姐,你昨天去王爷那里都对王爷做了什么,王爷不仅让管家送了那么多银子过来,还让小伍保护我们去街上玩?王爷是不是对你……” “死了这条心。萧谨行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家小姐。”叶栖迟说得斩钉截铁。 好在她对萧谨行也没感情。 要不是她现在得依赖萧谨行而活,他们之间早就一拍两散了! “小姐。”绿柚眼眶一红。 是为她家小姐委屈。 叶栖迟无语,也懒得去解释。 反正解释了也没人信。 她转头掀开帷裳。 现在已经到了大泫国的都城,浔城最繁华的一条街。 叶栖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街道的喧嚣,倒真有一种盛世王朝的视觉感。 事实上,书中的大泫国确实是繁荣昌盛的,不过后来因为皇权内斗,也有过一段时间的衰败。 好在萧谨行是明君,虽然有些残暴,但绝对是个好皇帝。 所以他上位之后,很快就让大泫国又到达了鼎盛。 叶栖迟默默的想着些剧情。 “小姐。”小伍停下了马车,恭敬道,“医馆到了。” 叶栖迟从马车上下来。 绿柚有些不解,“小姐,你来医馆做什么?是哪里不舒服吗?府中也有府医的。” “来看帅哥。”叶栖迟直白。 “……”绿柚,石化。 叶栖迟走进医馆。 一名小二上前,“这位小姐是要看病吗?看病的话,需要在这边稍作等候,我们今天病人很多。” “我不看病,我找你们的馆长。”叶栖迟直截了当。 小二上下打量了一番叶栖迟,“请问小姐尊姓大名?不知找我们馆长,是有何事儿?” “叶栖迟。就说,来给他看病的。” 小二带着些惊讶。 看叶栖迟不像是在开玩笑,连忙转身走进了医馆内。 不一会儿。 小二出来,“叶小姐,我们馆长有请。” 叶栖迟嘴角一笑。 她跟上小二的脚步。 小伍和绿柚自然也是跟着一起。 “我们馆长只见叶小姐一人。”小二阻止小伍和绿柚。 “你们在外面等我。”叶栖迟吩咐。 “小姐。”绿柚明显不放心。 “没事儿。”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跟着小二走进了医馆后院。 后院的一个凉亭内,坐着一位白衣男子。 没有前屋的喧闹,隔了一扇门,这里就好像另外一个世外桃源,甚是宁静、美好。 叶栖迟走到白衣男子面前。 他此刻正一个人下着围棋。 感觉到人来,也没有抬头。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枚黑棋,久久没有落棋。 “输了。”叶栖迟开口。 男人眉头轻皱。 他抬头。 这一刻,叶栖迟看到了他的脸。 书上对这个男人的描述是,一身白衣,临风而立,眉清目秀,飘逸如风。恰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刻亲眼相见,果真是阴柔俊美,谪仙之气! “谁输了?”男人问她,声音清朗磁性。 “黑棋。”叶栖迟回答。 “我还没落棋,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要不要赌一局?”叶栖迟问。 “古某从不与人赌博。”说着,男人把黑子落下。 叶栖迟直接拿起旁边的白子,毫不犹豫的放在了棋盘上。 男人看了一眼,重新拿起黑子准备继续时,手指突然顿了顿。 显然是发现了他最多再走两步,就真的输了。 那一刻眼神中也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 他再次抬头看着叶栖迟,多了一份审视。 叶栖迟嘴角一笑,“承让!” ------题外话------ 所以大家觉得这位姓古的,会是男二吗?! 会是咱们泞泞大小姐的骑士吗?! 明天见。 第四十六章达成所愿 庭院内。 清风袭来,即使夏日,也是凉意习习。 叶栖迟面前的男人古幸川,大泫国首富之子,商业遍布整个大泫,涉及到各行各业。医馆只是古家旗下最小的一个产业,由古家最小的儿子古幸川在打理。 古幸川今年21岁,从小饱读诗书,才华横溢,因患有“怪病”所以并不常和人交道,但绝顶聪明,古家在商业上的发展,很多都取决于古幸川在背后给他父亲出谋划策。 后来机缘巧合,古幸川成为了萧谨行的幕僚,再后来古幸川帮助萧谨行登上了皇位,到最后,古幸川成为了大泫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然而有着如此繁华一生的古幸川,却真正是个短命的主,当上丞相之后不过三年,就因“患病”去世! 当时叶栖迟看文的时候就觉得作者脑子有坑。 好好的一个男二就这么莫名其妙被写死了不说,死之前都没给人家一个官配! 当然。 此时的古幸川自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什么命运,他只是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叶栖迟。 对于这个陌生而年轻的女人,多少还是有些惊奇。 好一会儿。 古幸川开始收拾棋盘,漫不经心的说道,“听我的下人说,叶小姐找古某是为了给古某医病?” 叶栖迟点头,“是。” “叶小姐可知古某到底是患了什么病?” “癫痫。”叶栖迟直言。 男人收拾着棋盘的手顿了顿。 这一刻又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他这病,知道的人不多。 而且发病的的次数也不多。 面前的女人年纪轻轻,怎么会知道的?! “敢问叶小姐出自哪门哪派?师承于谁?”男人问。 叶栖迟直言道,“对公子而言,不是治病更重要?” “古某不是不信任叶小姐,但古某这病,别说年纪轻轻的叶小姐,就是江湖上最著名的老神医也无能为力。古家之所以开了医馆,治病救人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给在下找医治的药方,然而从家父经营开始到现在已有将近20年,无一所获。”男人淡淡的说道。 对于自己这种“怪病”,似乎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既然公子医治多年都没有成效,公子还有什么所顾虑。不过就是再次一试,就算我无法医治,对公子也没有什么损失。”叶栖迟谈判。 “话虽如此。”古幸川看着叶栖迟,“但在下不明叶小姐到底有何用意?” 意思是不明白叶栖迟突然给他治病的目的。 商人从古至今都很清楚一个道理,天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 凡是,肯定都要付出代价。 “我想要公子手上那套世间仅有的银针。”叶栖迟直言。 古幸川手上有一套世代名医流传下来的银针,银针的主人早就已经仙逝,也没有后人继承,就被典卖了。古幸川本来就是一个喜欢收藏奇珍异宝之人,加上开了医馆,就花了重金买了下来。后来这套银针在一位医术高明的大夫下,帮助萧谨行重新站了起来。 她真不是为了抢后面出场的神医功劳,她也是为了活命,只有先人一步了! “叶小姐怎么知道古某手上有如此珍藏?”古幸川对叶栖迟似乎更加好奇了。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任何事情只要有心打听,就都能知道。”叶栖迟浅浅一笑。 古幸川抿唇。 这是他的至理名言。 眼前的女子…… “公子不必有所顾虑。还是那句话,对公子而言,治病最重要。”叶栖迟眼神坚定。 古幸川俨然有所心动。 确实。 对他而言治病最重要。 至于银针等奇珍异宝,也不过是身外之物。 可以说,多一样不多少一样不少。 “如此,在下愿意和叶小姐达成交易。”古幸川一口答应了。 虽没报什么希望,但却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可能的机会。 “就麻烦公子伸手,我给公子把脉一番。” 古幸川优雅的整理了一下长摆衣袖,白皙的手腕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手指轻轻搭了上去,然后细细把脉。 彼此,安静。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的模样。 刚开始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叶栖迟是个江湖骗子,这一刻她突然这般认真,而且自然流露出来那种的感觉,倒是让他有些信服了。 一会儿。 叶栖迟收回了手,她说,“原发性癫痫,十副药两个月可痊愈。” 古幸川皱眉。 原本对叶栖迟有些期待,此刻却又因为她过于大话的口吻,让他又产生了怀疑。 “麻烦公子差人拿一下笔墨。” 心有不信,但却还是听从了叶栖迟安排。 叶栖迟用着不太顺畅的毛笔把药方写好。 在她那个年代,癫痫早就可以根治而不是控制了,甚至简单之至。 她把药方子给了古幸川。 古幸川才高八斗,也看过不少医药方面的书籍,药方自然也是一眼就懂。 这药方和给他医治过的很多大夫都有着相似的用药,当然也有不同。但可以肯定一点,叶栖迟至少懂医术。 他收下药方,对着身边的侍从说道,“帮我把银针拿出来。” 叶栖迟嘴角一笑,也并不惊奇。 古幸川是一个实诚的人,虽为商人却从占人便宜。 这也是他能够在商业上甚至后来在官场上长远发展的原因。 “公子不担心我的药方不能治愈公子吗?”叶栖迟问。 “叶小姐既然给在下医治,在下就应该给予报酬。至于医治成功与否,那是造化。一码归一码。”古幸川直言。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叶栖迟也不推脱。 当然也没想过推脱。 她拿过古幸川手上那副银针,说道,“半月我会来一次公子的医馆。” “恭候。” “告辞。”叶栖迟离开。 古幸川起身相送。 叶栖迟也没拒绝。 医馆前院。 小伍和绿柚一直在等候,绿柚甚至是有些焦急。 终于看到叶栖迟出来,连忙上前,“王……小姐。” “走吧。”叶栖迟开口道。 绿柚点头,那一刻忍不住看了一眼叶栖迟身边的男人…… 我滴个乖乖,还真是个帅哥! ------题外话------ 所以你们觉得绿柚会不会说出来然后让狗王爷吃醋…… 又是明天见! (* ̄3)(ε ̄*) 第四十七章逛集市 叶栖迟带着绿柚和小伍回到马车上。 绿柚实在忍不住问道,“小姐,你去见的那个馆长是谁啊?长得那么帅?” 叶栖迟笑了笑,“你喜欢?” “不不不,奴婢哪敢喜欢这么高贵的人。”绿柚连忙解释,就怕被叶栖迟误会了。 也不得不说,古代的阶级分化太明显了,像绿柚这种入了奴籍的女子,只能给人做妾,或者通房丫鬟。 叶栖迟有些若有所思。 “不过奴婢还是觉得王爷更帅。”绿柚突然又总结道。 叶栖迟不屑的轻笑了一下。 对萧谨行就是嗤之以鼻。 “话说小姐,你怎么会认识这些人,奴婢从未见过你和外人打过交道……”绿柚好奇无比。 叶栖迟都没有搭理绿柚,她掀开帏裳说道,“小伍,停一下。” 小伍连忙停下马车,“小姐怎么了?” “你把马车停到旁边,我要带着绿柚在集市上逛逛。” “可是小姐……”小伍有些为难。 “你家王爷只是让你监督我,可不是让你来限制我的。”叶栖迟直言。 小伍哪敢反驳,只得连忙恭敬道,“是。” 叶栖迟下了马车。 绿柚跟在叶栖迟的身边,带着害怕带着兴奋,眼中充满了好奇。 小伍停好马车,快速的跟上她们的脚步。 叶栖迟其实也是第一次逛这种街道,在末世哪还有这种人潮喧嚣,到处都是狼藉不堪的场景,萧条而残缺。 第一次置身在这样的人群中,心里也多少有些新奇。 而且看着街上卖的各种小玩意,也是欢喜得很。 她和绿柚买了不少,两个人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往前走,小伍在后面艰难的抱着她们买的各种小玩意紧追着她们的脚步。 走着走着。 叶栖迟突然停了下来。 绿柚看着面前店门的牌匾,脸一下就臊了,“小姐,那是青楼。” 难怪这么五彩缤纷的。 “小姐,我们赶紧走吧。”绿柚催促。 这种地方,她们良家女子说什么都不能出现的。 叶栖迟看了一眼在门口招呼客人的风尘女子,琢磨着有机会也要去体验一下男人的快乐。 “菜市口在哪里?”叶栖迟问小伍。 小伍抱着一堆小玩意,连忙说道,“小姐,在南街那头。” “走,去那边看看。” “小姐你去菜市口干什么啊?”绿柚莫名其妙。 叶栖迟没有解释。 她走进菜市,买了些蔬菜,牛肉,还有各种各样的佐料。 别说小伍看不懂了,绿柚也没有进过厨房的人,也看不懂。 “小姐,你买这些做什么?”绿柚问。 “回去你就知道了。”叶栖迟卖关子。 也不是说古代的膳食不好吃,就是少了那种感觉。 突然就想自己动动手了。 在末世,闲得无聊就会做美食来增加生活的仪式感。 现在莫名也有点手痒了。 叶栖迟逛够了,也买尽兴了,一行人才重新回到马车上,往王府回去。 回到王府,小伍是先把购买的物品送到叶栖迟的院子放好之后,才回去给王爷复命的。 “王爷。”小伍恭敬。 “去了这么久?”萧谨行脸色明显很不好。 “王妃去了医馆,还去了集市,最后去了菜市口,所以多耽搁了些时辰。”小伍连忙回复。 “都做了什么?” “去医馆是没让小的和绿柚跟着,所以小的不知道王妃在医馆里面都做了什么,只是看到王妃和医馆的馆长一起出来,看上去相谈甚欢。”小伍禀报。 萧谨行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既然叶栖迟想要医治他,去医馆也说得过去。 “其他地方呢?” “集市上王妃好像对什么都很惊奇,所以买了很多小玩意回来,小的都送到了王妃的小院。” “那她去菜市口做什么?” “买了些膳食。”小伍回答。 萧谨行皱眉。 叶栖迟的行为,越来越诡异了。 却貌似又,见怪不怪。 “退下吧。”萧谨行挥手。 “王爷。”小伍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萧谨行眉头一紧。 小伍不知道怎么开口。 “小伍!”萧谨行声音微沉。 “王妃去见的医馆馆长,此人玉树临风,相貌堂堂。” 萧谨行脸色明显就变了。 “王妃好像是专程去看他的。”小伍继续补充。 也不敢看王爷的脸色了。 “不过小的觉得,王爷的相貌还是更甚一筹。绿柚姑娘也是这么评价的。”小伍硬着头皮说完,然后恭敬道,“小的告退。” 此刻还是走为上策。 “站住!”萧谨行厉声道。 小伍毕恭毕敬。 早知道什么都不说了。 可是总觉得王妃好像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说不定就就就……他不敢往下想。 “去叶栖迟的院子!”萧谨行命令。 小伍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没把气发在他身上。 他连忙推着王爷去了王妃的小院。 成亲之后,王爷都没有真的到过王妃的院子。 以前的王妃对王爷柔情似水,却从来没有被王爷正眼瞧过一次。现在的王妃处处和王爷作对,气得王爷肺都要炸了,王爷却好像对王妃上了心。 也不知道王爷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小伍推着萧谨行到了叶栖迟的院落。 此刻叶栖迟和绿柚坐在一颗大树下的石凳上,前面的石桌上似乎放着一个炉子,炉子上放着一个锅盆,两个人在有说有笑,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王妃,就这样涮几下就可以了吗?”绿柚夹着一块超薄的牛肉放在滚烫的锅里,问道。 “可以了,再涮就老了。”叶栖迟催促。 绿柚夹起来,然后放进了面前装着佐料的碗里,学着叶栖迟的样子,在里面搅拌了一下,然后放进嘴里。 本来是有一种视死如归的感觉。 却没想到……好吃到她无法言喻。 她觉得她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么美味的膳食,眼睛里面都冒星星了。 跟着王妃,幸福感太强了! 正享受中。 绿柚突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萧谨行。 吓得身体一抖,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跟见鬼了似的,“奴、奴婢,给王爷请安!” ------题外话------ 所以狗王爷到底有没有吃醋?! 第四十八章一物降一物 叶栖迟慢条斯努力的吃着她的涮牛肉。 看到绿柚的举动,也是一脸无动于衷。 人以食为天。 她才懒得搭理那个狗王爷。 “王妃。”绿柚看王妃半点都没有要行礼的意思,连忙叫着她。 叶栖迟睨了一眼绿柚,怕绿柚急出了毛病,终究还是放下了碗筷。 她起身面对萧谨行,勉强的行礼,“给王爷请安。” 萧谨行也能看出叶栖迟的敷衍。 他一个眼神。 小伍推着萧谨行靠近了一些。 “在做什么?”萧谨行看着面前奇奇怪怪的吃法,冷声问道。 “回禀王爷,臣妾在吃午膳。今儿个出门太久,有些饿了。”叶栖迟懒懒地回答。 分明就是在明知故问! “你还知道出门太久?!”萧谨行带着责备的口吻。 叶栖迟皱眉。 这狗王爷,就是来故意找茬的吗?! 报复她拿了他100两白银,还是报复她没让他跟着一起?! 睚眦必报的性格,简直令人发指。 “以后不准再随便出门!”萧谨行命令。 “那不行,我答应了古幸川半月会出门见他一次。”叶栖迟一口拒绝。 话一说出来,在地上的绿柚身体都在发抖了。 我滴个乖乖。 王妃这是不要命了吗?! 和其他男人幽会的事情,怎么能告诉王爷?! 要死了要死了。 请让她收回那句,跟着王妃幸福感太强的话。 她觉得她很快就能见到阎王了! “叶栖迟!”果不其然。 王爷发火了。 那般怒气。 让旁边的小伍也吓得一抖。 下次王爷和王妃见面的时候,他能不能申请离开?! 心脏受不了。 然而当事人却跟没事儿一般,叶栖迟毫不畏惧的说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放心,我胆子没那么大,还不敢给你戴绿帽子。” “什么?!”萧谨行眉头一紧。 叶栖迟说的什么鬼话。 “总之你别管我。”叶栖迟此刻饿得慌,也不想和萧谨行再废话,“反正我们一年后和离,都快成陌生人了,你还管那么宽做什么!” 萧谨行紧握拳头,怒火难以压抑。 “王爷吃过午膳了吗?”叶栖迟直接转移了话题。 就是把萧谨行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她也能一脸云淡风轻,悠然自若。 “要不要一起吃?”叶栖迟邀请。 萧谨行此刻真的很想掐死叶栖迟。 没看到他还很火大吗?! “人间美味,你确定不要?”没得到萧谨行回应,叶栖迟再次确认。 萧谨行不屑一顾,看都没有看她的美食一眼! 讲真。 叶栖迟真的很讨厌萧谨行这副死面瘫样,这么帅的一张脸在他脸上真的糟蹋了糟蹋了! 想当初她前男友……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叶栖迟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 她突然转身,用筷子夹起一块薄切牛肉,放在锅里面涮了几下,在碗里搅拌上佐料,直接走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紧,明显带着嫌弃。 “张嘴。”叶栖迟气势汹汹。 怀疑她人可以,但怀疑她的厨艺,她就和他死磕到底。 萧谨行脸色一冷,“叶栖迟,你想造反了是不……唔。” 他张嘴说话,叶栖迟一筷子直接伸进了他的嘴里,把牛肉塞了进去。 萧谨行脸都绿了。 他正欲吐出来,就被叶栖迟用手狠狠捂住了。 萧谨行眼睛都瞪大了。 叶栖迟这女人,不要命了是不是?! 小伍和绿柚也在旁边看懵逼了。 这这这……会不会殃及鱼池啊!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叶栖迟放开了萧谨行的唇瓣。 就算没有咀嚼,但也尝到味道了。 “好吃吗?”叶栖迟问。 萧谨行喉咙明显滚动了一下。 是因为牛肉的美味在嘴里本能的分泌出了很多唾液,俗称清口水。 此刻就是在咽口水。 “难吃。”萧谨行嘴上说着难吃,但那一刻还是把牛肉吃了下去。 “难吃你不吐出来?”叶栖迟揭穿。 “浪费可耻!” “口是心非。”叶栖迟翻白眼。 萧谨行脸色阴冷,他眼眸一转,冷声道,“小伍!” “是。”小伍连忙恭敬的回答。 “回去!”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推着王爷离开。 他其实都有些迷惑了。 王爷这一趟来王妃院子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啊?! 专程来受气的吗?! 萧谨行被小伍推出好几步似乎也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 真的是被叶栖迟气得,神志不清了。 “叶栖迟!”萧谨行大声一吼。 吼得正准备起身的绿柚,又吓得扑跪在了地上。 “最迟明天,否则我们的交易作废!”萧谨行威胁。 叶栖迟当然知道这狗男人在说什么,不就是让她明天必须去给他治疗双腿而已! 想要让她治病早说啊?! 搞这么多花样,让彼此都添堵。 叶栖迟重新回到石凳上继续吃她的涮羊肉。 绿柚也从地上起来,真的是战战兢兢,也是佩服王妃的胆大滔天。 院子外。 小伍大气都不敢出的推着萧谨行回去。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的在。”小伍连忙回应。 “把叶栖迟院子里面的厨子叫到婉院来。” “……”小伍懵逼了。 啥意思?! 他小心翼翼的确定道,“王爷,是让王妃院子里面的厨子来给王爷做饭吗?” 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不敢说话了。 心里琢磨着。 王爷到底是被王妃给气得神经错乱吗?! 御厨不要了?要一个当初随便买的乡村厨子?! 总觉得。 只要王妃在。 王爷就很难正常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题外话------ 我觉得总一天男主会被我们家泞泞大小姐的魅力所折服! 第四十九章气死狗王爷 院落。 叶栖迟悠然自得的重新吃着涮牛肉。 绿柚也小心翼翼的坐回到石凳上,颤颤道,“王妃,你刚刚又把王爷差点气吐了,这样下去,你们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才可以更近一步?” “谁说我们之间要更近一步的?你刚刚没听我说,我和萧谨行是要和离的吗?”叶栖迟说得云淡风轻。 “我以为你故意气王爷的!”绿柚瞪大眼睛看着叶栖迟,一脸不敢置信。 叶栖迟懒得解释,反正在古人看来,和离就跟砍头一样是天大的事情,她怎么说绿柚也理解不了。 “王妃,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虽然王爷对你是挺凶,但是我真的觉得王爷现在对你上心很多,你们没同房之前,王爷看都不会看你一眼,现在至少王爷还亲自来找你了,这就说明王爷对你的感情也在开始变化了,你不能放弃。”绿柚很是激动。 一想到王妃要和王爷和离,就完全接受不了。 “我感谢他大爷!”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感谢他大爷,亲自来找她,故意来找茬! “王妃。”绿柚难过的叫着叶栖迟,一脸悲痛。 叶栖迟无语了,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她直接转移话题,“你再伤心一会儿,我可吃完了!” “……”绿柚转眸看着锅里面的牛肉。 下一刻赶紧拿起了筷子。 还是,化悲痛为食欲吧! …… 食饱餍足。 叶栖迟非常谨慎小心的拿出了从古幸川手上得到的稀世银针,细细端详。 这套银针和书中描述的一样,做工精细到已经超出了这个时期的工艺水平,甚至和她末世使用的银针相差无异。 其实医者和剑客一样,使用的“武器”都是有缘分的,和自己对衬的,才可以发挥最大的作用。 只此这么一会儿,叶栖迟就确定了,这套工具就是她想要的。 她认认真真给银针进行了高温消毒,然后一根一根整理好。 弄完一切之后,叶栖迟就躺下睡了。 叶栖迟琢磨着要给狗王爷治病,还是要养精蓄锐。 一觉睡得很好,醒来就已经是晚上了。 “王妃你醒了吗?”绿柚感觉到叶栖迟的动静,连忙在屏风外问道。 “这什么时辰了?”叶栖迟觉得自己睡得有点久。 身子骨都有些软了。 “已经是酉时了。”绿柚连忙回答,又赶紧走向床榻伺候叶栖迟起床。 “难怪都有些饿了。”叶栖迟说道,“让厨子早点送饭过来,吃了我还有事情。” “……”绿柚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栖迟眉头一皱。 “厨子被王爷叫走了。”话一说出来,绿柚委屈得都要哭了。 叶栖迟眉头一皱。 “本来我是提前给王妃准备晚膳的,知道王妃醒了肯定会饿,结果我去宣晚膳的时候,下人说厨子被王爷的人带走了,我琢磨着,是不是王爷今天生气了,所以罚我们没得饭吃……”越说越委屈,声音都是哽咽的。 倒不是因为自己吃不了晚膳,是为王妃难过。 叶栖迟听着绿柚的话,也有些无语。 萧谨行这货简直不可理喻。 她眼眸一紧,“走,去婉院!” “王妃你不要冲动!”绿柚看着王妃气冲冲的样子都怕。 总觉得王妃真的可能和王爷打起来! 真打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没冲动。”叶栖迟尽量让自己冷静。 她只是有点生气。 生气到想掐死萧谨行而已! 绿柚终究还是跟着叶栖迟去了婉院。 院落里面,奴才在门口候着,看着叶栖迟到来,连忙跪地行礼,“给王妃请安。” “王爷在里面吗?” “回禀王妃,王爷在。” 叶栖迟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奴才到嘴边的话,又因为王妃怒气冲冲的样子,吓得不敢说一个字。 推开门扉。 偌大的寝殿内,空无一人。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萧谨行这货去哪里了?! 她顺着房间往后走去,一道屏风后面…… 我去! 萧谨行居然在沐浴。 旁边伺候他的人自然是小伍。 叶栖迟眼睛都看直了。 只见面前偌大一个浴池,至少可以容纳五个人。 此刻水池中躺着的男人皮肤白皙,如墨的长发顺滑垂下,绝世容颜加上偏瘦体质给人的一种病娇既视感,画面美得不要太上头。 “叶栖迟!”萧谨行一声怒吼。 绿柚自然是在发现王爷在沐浴那一刻,连忙就退了出去,根本不敢再看一眼。 哪里知道王妃就这么看呆了,一动不动! “哦。”叶栖迟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也没有移开视线。 美好的事物,看着心情也好。 她开门见山的对着萧谨行说道,“你把我厨子弄哪里去了?!” 不说还好。 一说萧谨行气更大了。 小伍在旁边不由得都为王妃捏了一把汗。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王爷今晚的晚膳就是王妃的厨子给准备的,王爷本充满期待,结果吃的第一口,脸就绿了。 直到现在都还憋着一口气没发出来,就这么又被王妃给撞上了! “给我滚出去!”萧谨行声音冷冰,火气大得很。 “凶什么凶!”叶栖迟被萧谨行吼得发毛,“又不是没见过。” “叶栖迟!” “长得又不好!” “叶、栖、迟!”萧谨行狂怒,要不是腿残疾,此刻应该直接蹦起来了。 叶栖迟揉了揉耳朵。 想要气这个狗王爷,她方法多得很。 大不了两个人都不得好过。 她不屑的睨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叶栖迟还故意轻蔑的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萧谨行拳头紧握,青筋暴怒。 小伍觉得,那一刻的王爷绝对掐死王妃的心都有了。 “更衣!”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连忙上前伺候。 给萧谨行穿上衣服,小伍忍不住说道,“小的觉得王爷挺好的。” 是在反驳叶栖迟刚刚的话。 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连忙闭嘴。 但他真的不是在恭维。 他甚至怀疑王妃就是故意在气王爷。 也不得不承认。 王妃气王爷,真的一气一个准! ------题外话------ 突然觉得书名不应该叫《女配每天都在艰难求生》,应该叫《狗王爷每天都在气死的路上不可自拔》! 你们觉得呢? 第五十章给残疾王爷治病 叶栖迟在萧谨行的寝殿等他。 好一会儿。 萧谨行穿上了白色锦衣从屏风后被小伍推了来,脸黑得跟碳似的。 “这是白墨婉送你的?”叶栖迟扬了扬手上的香囊。 萧谨行怒气攻心,“谁让你碰的!给我!” “谁稀罕似的!”叶栖迟还给萧谨行。 琢磨着这应该就是他俩的定情信物了,如果没有猜错,大抵是那晚宫宴后白墨婉送给他的。 也就是说她在遭人暗杀的时候,狗王爷正在谈情说爱。 不生气。 叶栖迟告诉自己,不和萧谨行一般见识。 反正早晚他们都会相忘江湖。 犯不着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伤了自己身体。 “你还不走?!”萧谨行把香囊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怀里,对着叶栖迟阴冷的说道。 “我家厨子呢?”叶栖迟问。 萧谨行没说话。 “把厨子还给我。”叶栖迟很坚决。 “撵走了。”萧谨行冷冰冰的丢出三个字。 叶栖迟那一刻真的没有忍住,破口而出,“你有病吧!”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我家厨子招你惹你了,你把要把他撵走?!”叶栖迟真的理解不了这个疯批,简直深井冰。 “本王想要撵走一个奴才,需要理由吗?!”萧谨行气势逼人。 就是一副死不认错的样子。 叶栖迟告诉自己冷静。 不能和萧谨行干架。 她打得过这个残疾,但打不过小伍。 她气得胸口都要炸了,然后呼吸,大口呼吸,然后冷静的开口道,“所以王爷的意思是,以后臣妾和王爷一起吃用膳是吗?” “休想!”萧谨行一口拒绝。 “那王爷是想饿死我!”叶栖迟总结。 萧谨行抿唇,不解释。 “既然如此,那么臣妾就此告退。”叶栖迟还行了个礼。 突然这般老实,倒是让萧谨行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女人这么好打发,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萧谨行带着警惕的目光看着叶栖迟离开的背影。 果不其然。 叶栖迟没走几步,停了下来,“臣妾本来是打算给王爷医治腿疾的,看来是臣妾自作多情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王爷说明天是和臣妾交易的最后期限,也不知道臣妾还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可惜臣妾今天刚去医馆买下了最上等的银针,只能当废铁卖了算了。”叶栖迟喃喃开口。 萧谨行依旧无动于衷。 叶栖迟咬牙,转身走了。 “站住!”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次嘴角一笑。 她回头,一脸单纯的问道,“王爷还有何吩咐?” “小伍。”萧谨行命令,“准备晚膳。” “是,王爷。”小伍连忙离开。 叶栖迟得逞的笑容毫不掩饰,“谢王爷不杀之恩!” 没让她饿死,也是恩典了。 萧谨行黑着脸没搭理叶栖迟,他推着轮椅,走向了一边的软塌上。 叶栖迟也不在乎萧谨行对她的态度,她悠然自得的在寝殿来走走逛逛。 绿柚自然是不敢乱走的。 她现在甚至很怕一不小心,王爷和王妃就杠起来了。 她还是安静的祈祷,祈祷他们相安无事吧。 一炷香的时间。 小伍让下人送来了晚膳。 叶栖迟明显是饿了,吃得有些粗鲁。 萧谨行看着她用膳的模样,眉头都皱紧了。 这女人吃饭半点样子都没有,哪个大家闺秀会像她一样,吃个饭腮帮子都鼓圆了。 倒是…… 萧谨行喉咙波动。 今晚上因为厨子做的饭菜难以下咽,他几乎没吃。 看叶栖迟吃得那么香…… 萧谨行忍了忍,把脸别了过去。 “王妃,你吃慢点,小心噎着。”绿柚在旁边伺候,连忙提醒道。 她都看到王爷嫌弃的眼神了,此刻甚至都懒得再看王妃一眼了。 王妃就不能注意点形象吗?! “我不吃快点,你怎么吃。”叶栖迟咽下一大口。 在萧谨行这里自然不能让绿柚和她一起用膳,不合规矩,这狗王爷肯定会找茬。 她只能快点吃完,让绿柚可以用膳。 “王妃。”绿柚一下就被感动了。 王妃居然为了她,连王爷都不顾了。 她一定,誓死侍奉王妃。 叶栖迟快速吃完。 她冲着小伍说道,“麻烦你带绿柚下去用晚膳。” 小伍自然听萧谨行的。 待萧谨行微点头,小伍才开口道,“小的遵命。绿柚姑娘这边请。” 绿柚跟着小伍离开。 离开那一刻还不忘给王妃眼神,让她一定不要触犯了王爷。 叶栖迟没搭理。 她径直走向萧谨行,“脱吧。” 萧谨行脸都绿了,“叶栖迟,你能不能有点样子!” “你不脱裤子,我怎么触诊。不触诊,我怎么知道你腿的情况?”叶栖迟莫名其妙。 萧谨行忍了忍,命令道,“帮本王更衣。” “……” 叶栖迟给萧谨行脱了裤子,然后扶着他躺平在软塌上。 她蹲在他身边,开始认真的诊断他双腿的情况。 因为常年没有使用双腿的原因,腿部消瘦得几乎就只剩下骨头了,看上去有些狰狞。 叶栖迟摸了摸。 好在,骨头发育尚可,只是软体组织受伤,失去了腿部知觉。 只要不是骨头坏死,问题不大。 叶栖迟大概了解了情况。 她开始一点点触碰萧谨行的腿部,“有感觉吗?” “没有。”萧谨行冷声。 “这里呢?” “没有。” “这里?” “没有。” “那这里……” “叶栖迟,你往哪里摸!”萧谨行突然大吼。 吓得叶栖迟一个激灵。 玛德。 她认认真真的在治病,这货以为她在干嘛?! 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我总得确定你到底伤到了哪里我才能够对症下药!” “伤没伤着你不是知道吗?”萧谨行咬牙切齿。 叶栖迟顿了顿,嘴角突然笑了一下,那倒也是。 她说,“我现在给你施针,你不要动就行了。” 萧谨行默许。 叶栖迟拿出银针,一个一个找准穴位,然后一个一个扎针。 时间有些长。 “还有多久?”萧谨行问,带着些不耐烦。 “别催。”叶栖迟口气不好。 生平最讨厌这种不配合的病人。 ------题外话------ 泞泞大小姐治疗好狗王爷的腿,也不知道狗王爷会不会感激?! 萧谨行:给本王治病是她的荣幸,应该的! 泞泞:我治你大爷! 明天见! 第五十一章同住 寝殿内。 叶栖迟认真的扎针。 一时的安静。 “叶栖迟,还有多久?!”萧谨行又开始催促了。 叶栖迟眉头一紧,脸色明显很不好,“你到底想不想治好?!” “本王困了!”萧谨行找借口。 就是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叶栖迟就搞不明白了。 扎针又不痛,这个男人在鸡毛个什么玩意儿。 她没好气的说道,“你想睡就睡!” “本王不习惯有人看着本王睡!”萧谨行冷了冷的说道,“更不想本王睡觉的时候,你在本王身边!” 叶栖迟真想一针扎死这货。 “萧谨行。”叶栖迟很无语,她直白道,“你兄弟都比你顺眼。” 萧谨行脸色阴冷。 仔细一看耳朵似乎在发红。 “至少它诚实。”叶栖迟一笑。 萧谨行拳头紧握。 估摸着被叶栖迟怼得说不出话来,甚至脸都憋红了! 叶栖迟这女人到底什么话说不出来?! “别这么叽歪,我不会说出去。”叶栖迟戳穿,继续扎针。 两个人自然会有亲密接触。 萧谨行不过就是在用对她的嫌弃来掩饰他的尴尬。 “而且我对你也没有非分之想!” 不会因为他的反应就觉得这货对她会有什么感情。 男人就是这种不矜持的生物,不管是谁都可以。 她还没有这么自作多情! 萧谨行盯着叶栖迟! 也因为叶栖迟把什么都说到明处,找不到理由去反驳! 他紧绷着一张冷脸,心情不好到极致! 又是安静到有些过于紧绷的气氛。 叶栖迟突然开口道,“萧谨行,以后我在你的婉院住下。” “不行!”萧谨行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 叶栖迟抿唇。 有时候真的不想和萧谨行谈事情,一谈事情这货就本能的排斥她。 她深呼吸,在让自己冷静。 她说,“刘嬷嬷是皇后的人,你如果想要避开皇后的视线,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我们住在一起。否则我每天过来一趟,总会引起刘嬷嬷的注意,她也就会秘密告知皇后,皇后肯定会怀疑,真的查起来,我在帮你治病的事情,也就瞒不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显然是因为叶栖迟的话有些惊讶。 这女人考虑事情,居然周全到这个地步。 “当然,你要是不介意皇后知道你开始在治疗腿疾了我倒是也无所谓。但如果你想瞒着皇后,最好的方式就是我们如正常夫妻一般住在一起,刘嬷嬷顶多会去禀报,我们之间感情很好了。”叶栖迟淡淡的说着。 反正萧谨行自己决定。 毕竟她和萧谨行感情很好的事情要是传到了出去,也就会自然传到白墨婉那里。 萧谨行会不会为了避免白墨婉误会而拒绝她的提议,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如此萧谨行沉默了许久。 分明对他而言,她的提议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他却还是在犹豫。 “好。”萧谨行终于答应了。 权衡了利弊,还是决定让叶栖迟搬过来。 到时候,他相信他的解释,婉儿会理解。 “但是叶栖迟,你别打什么歪主意!”萧谨行提醒。 叶栖迟翻白眼。 这狗王爷到底是有多自恋! 她能打他什么歪主意。 大泫国这么多优质美男,她非得要他?! “放心,我就算打古幸川的歪主意,也不打你的!” 毕竟古幸川没有官配,她就算对古幸川有意思也不会拆散鸳鸯! 当然,她也只是随口说说。 她也不觉得自己还能真的喜欢上谁。 萧谨行脸色明显难看了。 他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古幸川是谁。 今天让小伍专程去打听过了。 大泫国首富之子。 想要和古幸川成亲的大家闺秀比比皆是,但古幸川全部都拒绝了,无人知道其原因为何?! “好了。”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在想些什么,她扎完针说道,“你这么再待一炷香时间,我来帮你起针。” 萧谨行没搭理她。 叶栖迟也习惯了萧谨行对她冷漠的态度。 她转身走向萧谨行的砚台边,拿起他的笔墨,在纸上写了药方。 银针治疗是一方面,还是要药物来巩固效果会更好。 她写得很认真。 萧谨行此刻本不想再看叶栖迟一眼,一转头就看到她拿着笔墨认真抒写的样子。 叶栖迟长得确实很美,以前总觉得她过于俗气,现在如此认真的模样却又似乎多了些涵养,而且突然这么安静,倒是有了一些大家闺秀的感觉…… “你看我做什么?!”叶栖迟写完,就看到萧谨行盯着她。 萧谨行回神。 他一脸冷漠,“谁让你用我的笔墨!” 叶栖迟就知道从萧谨行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萧谨行!”叶栖迟忍了又忍,“我在给你写药方!你不要老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不?!” 萧谨行头一转,反正就是一副永不会错的样子。 叶栖迟拿起那张药方,扔到萧谨行的面前,“看清楚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 然后,嫌弃的口吻说道,“字真丑。” “……”我丑你大爷。 “一炷香时间了!”萧谨行提醒。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蹲下身体给他取下了银针。 “小伍!”萧谨行叫着门口候着的人。 小伍连忙进来,“王爷。” “扶本王回床休息。” “是。”小伍把萧谨行从软塌上扶起来,背着萧谨行去旁边的床榻上。 “给本王多准备两床被子。”萧谨行说,“叶栖迟留宿。” 小伍身体明显顿了一下。 他以为他听错了。 这感情进度得是不是太快了点。 “是。”小伍连忙回答。 “铺地上。”萧谨行继续吩咐。 “……”感情太快的话,当他没说。 “萧谨行!”叶栖迟听到萧谨行的吩咐,一下就怒了。 “本王只答应你住在婉院,没答应你睡本王床上。”萧谨行说得理所当然,“你没资格和本王一起睡!” 玛德! 叶栖迟真的好想掐死这狗王爷! ------题外话------ 不急不急,总有狗王爷后悔的那一天! 第五十二章难熬的夜晚 叶栖迟睡在地上。 大泫国的盛夏,晚上不冷,但蚊虫很多。 在这种科技不发达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驱蚊水,她被蚊虫叮咬得,毛躁无比。 叶栖迟从地铺上坐起来,狠狠的看着睡在床榻上,因为有帏帐而睡得很熟的萧谨行。 要不是真的需要依附他而活,她此刻真的会上床掐死他! 在末世那种残忍的竞争环境下,她从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叶栖迟忍了忍,掀开被子起床了。 她离开寝殿。 离开后,那个在床榻上看似睡得很熟的男人,此刻睁开了眼睛。 事实上他睡眠极浅。 叶栖迟在床下翻来覆去睡不着,也严重影响了他的睡眠。 萧谨行翻身,换了一个睡姿,终于可以清静入睡。 叶栖迟走向了寝殿后面的浴池。 浴池自然是换上了干净的清水,叶栖迟摸了摸,有点凉。 但一身被蚊虫叮咬到,全身脏兮兮的感觉。她直接褪下了衣裳,赤身走进了浴池里面。 今天第一眼看到这么舒服的浴池,她其实就有这种冲动了。 平时沐浴都缩在一个木桶里面,不能再憋屈了。 叶栖迟躺在浴池里。 刚入池有点冷,缓缓就觉得很清凉。 她甚至还在浴池里面游了两圈。 古代帝王之家,除去那些尔虞我诈,日子真的不要太美好。 她在浴池里面清洗了好一会儿。 耳边突然听到些异动, 叶栖迟连忙憋气进入了池水里。 萧谨行推着轮椅过来。 本以为叶栖迟不在他就可以睡个好觉,却没想到怎么都没睡着。 脑海里总在想这女人去了哪里,又在搞什么花样?! 终于,他还是没忍住翻身起床,然后自己坐上了轮椅起来看看。 转了一圈,似乎听到浴池有响动。 他一过来,就看到叶栖迟在清澈的浴池下面,似乎已经憋死了。 萧谨行脸色一下巨变。 那一刻甚至想都没有想,从轮椅上扑下来,趴在浴池边上伸手就去抓叶栖迟。 刚有此举动。 手臂猛然被人一个用力。 “噗通”一声。 萧谨行直接被叶栖迟拽进了水池。 巨大的响动。 自然第一时间就引起了寝殿外小伍的注意。 小伍夺门而入。 “王爷!”伴随着小伍的声音。 他直接往浴池冲了过来。 萧谨行此刻真的很想掐死叶栖迟。 却在小伍闯进来这一刻,把叶栖迟紧紧的环抱在自己的怀里,用身体挡住了她赤果的身体。 小伍进来之时,就看到了浴池里面暧昧不清的两道身影。 他猛地转身,脸都红了。 “王爷,小的听到声响,不知是不是王爷出事儿,所以鲁莽冲了进来,还请王爷恕罪!”小伍背跪地上,连忙解释。 “出去!” “小的遵命!”小伍哪里敢多待一秒,直接就走了。 一离开。 浴池里面就剩下叶栖迟和萧谨行两个人。 还传来了,叶栖迟笑得很灿烂的声音。 “好玩吗?!”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刚刚他以为这女人溺死了。 却没想到这女人故意骗他! “我以为你巴不得我死。”叶栖迟笑得一脸狡诈。 “治好了我的腿,我管你死活!”萧谨行冷血的说道。 叶栖迟无语。 果然对这狗王爷不应该有任何期待。 “扶本王起来!”萧谨行似乎不想和叶栖迟废话,冷声吩咐。 叶栖迟起身。 一起身。 萧谨行瞳孔都放大了。 他猛地转身,背对着叶栖迟。 叶栖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都差点忘了,她没穿衣服。 她说,“我先离开,一会儿让小伍扶你起来,我力气不够。” 萧谨行没有搭话。 自然就是默许了。 叶栖迟倒是也没有注意到,背对着他的狗王爷,此刻呼吸明显比平时重。 她走出浴室。 自己的衣服总觉得不干净了。 现在也不能让绿柚大半夜拿过来,想了想,直接去寝殿内,翻找了萧谨行的一套锦衣,松松垮垮的套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萧谨行瘦瘦弱弱的,但穿在身上真是异常的宽松。 她穿好之后,冲着门外开口道,“小伍,来帮一下你家王爷。” “是。” 小伍才敢进来,全程低着头不敢看叶栖迟一眼。 一会儿。 萧谨行全身湿透的被小伍推了出来,小伍帮他重新更衣,然后扶着他回到了床榻上。 小伍离开。 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 两个人才又重新躺下。 躺下后,叶栖迟又在床下翻来覆去。 “叶栖迟!你还不睡!”萧谨行怒吼。 真的是被叶栖迟搞得火大无比。 “到处都是蚊子嗡嗡嗡,你来试试!”叶栖迟也没好气的说道。 她也烦死了。 萧谨行脸色冷到极致。 叶栖迟把自己捂进被子里。 捂了一会儿。 又憋不过气掀开被子。 出来后蚊子就又在她耳边嗡嗡嗡。 叶栖迟受不了。 她猛地从地铺上起来,掀开了萧谨行的帏帐。 萧谨行冷眼看着她。 “不想和我睡你就自己睡地上,反正我不想被蚊子咬死。”说完,叶栖迟就直接爬上了萧谨行的床榻。 萧谨行眼睛都鼓圆了! 叶栖迟这女人胆子到底有多大。 叶栖迟根本不再搭理萧谨行,她抱着自己那床被子,睡在了萧谨行的旁边,背对着他。 完全没有搭理,身后男人刺目的视线。 反正萧谨行现在也不会杀她,她为什么不让自己好过点! 萧谨行气得头发都在冒烟。 然而在他如此火大无比的时候,他居然听到了叶栖迟均匀的呼吸声。 俨然是睡着了。 萧谨行火气更大了。 他都要被她气死了,这女人居然睡着了! 萧谨行真的是忍得心肝肺都要炸了,才翻身,背对着叶栖迟,然后强忍自己入睡。 他告诉自己,反正叶栖迟也就只能得瑟一年! 一年后和离。 老死不相往来。 叶栖迟感觉到萧谨行睡了,才轻轻的呼了口气。 她哪能这么快睡着,不过就是故意装睡。 好在狗王爷没有把她一脚踹下床榻。 她其实都做好准备了。 叶栖迟重新闭上眼睛,终于可以在不被蚊虫叮咬的情况下,睡个好觉了! ------题外话------ 狗王爷每次都拒绝,但每次都妥协。 这是为啥啊?! 啊哈哈! 第五十三章感动瞬间破功 翌日。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没有蚊子叮咬,一觉睡得不要太爽。 她翻身。 翻身就看到了一张放大的俊脸,此刻黑得跟碳似的。 叶栖迟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蹦起来,声音都颤抖着,“你你你醒了?!” 萧谨行冷笑了一下,狠狠的说道,“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不知道。”叶栖迟诚实的回答。 “午时。”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出来还有些咬牙切齿。 “这么晚了。”叶栖迟喃喃。 难怪觉得自己睡得很舒畅。 她看着萧谨行,“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起来?” 话一出,萧谨行的脸更黑了。 昨晚叶栖迟大大咧咧的睡在他的床榻上,一个晚上都不安分,不是一脚踹在他的身上,就是手臂紧搭在他的腰上。昨晚上好几次差点没把她推下床,忍了又忍,忍到总算天亮了,原本打算让小伍伺候他起床,一转头就看到叶栖迟穿着他的锦衣,锦衣过大,被她不规矩的折腾之后,领口微敞,里面几乎……全然可见。 他自然没有多看。 但如果小伍伺候他起床,一眼就能看到。 然后,他就又忍了。 忍到这女人终于醒了。 醒了之后当着他的面打哈欠,不雅观不说,还厚颜无耻的问他为什么不起床?! “把衣服整理好!”萧谨行冷声命令。 叶栖迟才反应过来,她低头看了看,看着松散的衣服都已经掉在两肩之下了。 她随便扯了扯,那一刻突然想到什么,“该不会你是怕我被小伍瞧见,所以没让小伍来伺候你起床吧?!” 萧谨行抿唇没说话。 “你脑袋进水了,突然这么好心。”叶栖迟没半点感恩的意思。 “叶栖迟!”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叶栖迟揉了揉耳朵。 这狗王爷,一不顺心就发脾气。 她冲着门口叫了声,“绿柚在不在?” “王妃,奴婢在。”绿柚连忙答应着。 “给我准备衣服,更衣。” “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绿柚恭敬无比。 昨晚上本来就想带过来的,又怕打扰到王爷和王妃所以不敢进去,今儿个一大早就在门口候着了,结果没想到都等到了晌午。想着昨晚上王爷和王妃肯定是累坏了…… 谢天谢地谢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王爷和王妃终于又同房了。 “进来吧。”叶栖迟吩咐。 绿柚推门而进。 “奴婢给王爷请安。”绿柚先给萧谨行行了礼,才去给叶栖迟穿衣。 当着萧谨行的面褪下衣裳,穿上衣服。 萧谨行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一眼。 但耳朵红了。 “王爷,需要奴婢伺候您更衣吗?”绿柚给叶栖迟穿戴完毕,恭敬的问着萧谨行。 “叫小伍进来。” “是。”绿柚连忙去叫小伍。 小伍才敢进来,给萧谨行更衣。 洗漱完毕。 萧谨行被小伍推着走出寝殿。 小院中空无一人。 叶栖迟又去了哪里?! 这女人就不能安分一会儿?! “要不要小的去找找王妃?”小伍伺候王爷多年,王爷一个神情他其实多少就能揣摩到他的心思。 萧谨行一个冷冰的眼神。 小伍连忙闭了嘴。 王爷的心思能猜不能说! “王爷用午膳吗?”小伍问道。 “嗯。”萧谨行点头。 小伍连忙让人送了午膳。 于此。 叶栖迟带着绿柚回来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没搭理。 对于萧谨行的态度,叶栖迟也见怪不怪。 她直接坐在了萧谨行饭桌旁边。 萧谨行瞪了一眼叶栖迟。 “都一起住了,当然一起吃饭。”叶栖迟说得理所当然。 萧谨行抿了抿唇,冷声道,“去哪里了?!” 问她刚刚去了哪里?! 小伍在旁边没忍住笑了一下。 王爷还是想知道王妃做了什么。 萧谨行一记眼神。 小伍立马毕恭毕敬。 “去厨房看了一下。”叶栖迟回答,“看看怎么给你熬药。” 萧谨行似乎有些惊讶。 叶栖迟的意思是,她要亲自给他熬药。 “熬药也是需要水平的,我自己开的药方,当然我自己熬效果更好。”叶栖迟觉得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没什么好多说了。她转头对着小伍,“我昨晚上给你的药方,你今天去抓药回来了吗?” “回王妃,小的已经让下人去抓了回来,现在放在了药坛子里面,王妃要的话,小的马上去取出来。”小伍恭敬。 “等我吃了午膳再去取。” “是。” 叶栖迟吩咐完,开始自若的吃饭。 吃着吃着,就感觉到好像萧谨行在看她,然而当她看过去的时候,萧谨行又一脸自若的在吃自己的,吃得很是优雅高贵。 “对了。”叶栖迟突然想到什么,冲着萧谨行说道,“给下人说的是壮阳药,到时候你别说漏嘴了……” “咳、咳!”萧谨行直接被饭呛了一大口。 对叶栖迟的感动,维持不了一会儿,就会直接被她气得吐血。 “需要这么激动吗?”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脸都涨红了,解释道,“我们现在同房,补补也能说得过去,如此不容易遭人怀疑。” “叶栖迟!”萧谨行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他愤怒的说道,“下次做任何决定之前,能不能先和本王商量一下!” “商量了你就不会同意了。” “你知道本王不同意还做?!”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叶栖迟抿唇。 是觉得自己有点先斩后奏。 她打着马虎眼说道,“身体最重要,其他都是浮云。”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眼神如果可以杀人。 叶栖迟觉得她已经千疮百孔了! 她放下碗筷,“算了,我不吃了,免得你看着我没胃口,我去帮你熬药。” 是觉得萧谨行可能忍不下去要对她动手了! 叶栖迟起身连忙离开。 离开那一刻不忘回头故意说道,“熬你的壮阳药!” 话音落。 伴随着萧谨行暴怒无比的声音,“叶、栖、迟!” 叶栖迟已经跑了出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独留萧谨行一个人气成个狗! 小伍在旁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只得佩服王妃,真是太厉害! ------题外话------ 这几天王爷和泞泞大小姐的互动情节有点多。 大剧情在后面点。 先把王爷的腿治好! 么哒。 第五十四章狗王爷的忍气吞声 厨房中。 叶栖迟在认真的熬药。 药和水的比例,不能有半点偏差。 “王妃,你怎么总是气王爷。”绿柚一直陪着叶栖迟,看着她此刻熬药的模样,忍不住感叹。 分明对王爷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和王爷好好相处。 “我没气他啊。”叶栖迟淡淡的说道,“他自己小气,怪谁?!” “王妃,你就不能顺着点王爷吗?”绿柚真的都要急死了。 好不容易王爷同意王妃同房了,这样下去会不会很快又要被撵走。 跟着王妃,过的日子每天都心惊胆战的。 “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顺着他?!”叶栖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他是王爷。” “行了行了。”叶栖迟也知道说不通绿柚,她吩咐道,“你去帮我拿把扇子过来,热死了。” 大中午的熬药,果然不是一个好选择。 都快中暑了! 绿柚也不敢多说,只得出门去找扇子。 刚走到小院就看到王爷在树荫下乘凉。 “给王爷请安。”绿柚连忙上前。 “去哪里?”萧谨行问。 “回王爷。奴婢给王妃找扇子去,王妃在厨房熬药,恐会中暑。” 萧谨行没再问什么了。 绿柚也是会看脸色的,连忙行礼道,“奴婢先行告退。” 然后恭敬的离开。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旁边还有下人在给他打扇。 “去厨房看看。”萧谨行突然开口。 “此刻正午,厨房闷热,王爷过去的话……”小伍话说了一半,看王爷的神情不对,连忙恭敬道,“是,小的遵命。” 然后推着萧谨行直接去了厨房。 还未靠近厨房,就感觉到了里面传来的闷热气息。 小伍看王爷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还是硬着头皮把他推了进去。 一进去。 里面热气更强了。 只看到叶栖迟一个人在忙碌着,身上似乎都汗湿了,她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全神贯注的全部都在她的药物上。毕竟没怎么用过这种炉子,她怕没掌握好火候。 对中药而言,火候也是一门技术。 “王……”小伍正欲开口。 萧谨行一个手势阻止了。 他示意小伍离开。 小伍安静的推着萧谨行离开了厨房,往小院乘凉的地方去。 “王爷,小的觉得王妃其实对你真的很用心。”小伍主动开口,是真的被王妃感动。 萧谨行没说话。 小伍又忍不住说道,“之前为王爷挡箭也是,真的是拼命在救王爷。” 萧谨行依旧没有说话。 但却意外的没有阻止小伍。 小伍看王爷没让他闭嘴,他就胆子又大了些,“小的甚至在想,王妃故意气王爷就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毕竟之前王妃主动讨好王爷的时候,王爷都是没正眼看过王妃,现在王妃和王爷做对,反而让王爷对王妃上了心……” “够了!”萧谨行打断了小伍。 小伍也就不敢再多说了。 就是觉得,王妃对王爷的一片痴心,要是被王爷辜负了就太可惜了。 “我对叶栖迟不会有感情。”萧谨行一字一顿。 除了婉儿,他不会对任何女人产生感情。 不管叶栖迟对他怎么用心良苦,他最多……只能满足她的请求。 其他,一律免谈。 小伍自然不敢反驳一句。 他其实是跟着王爷从皇宫到王府的,所以王爷曾经对白姑娘的感情他也一清二楚,但他总觉得白姑娘对王爷只是同情,说得直白一点,对王爷的好就是怜悯,因为善良所以给予的一点施舍,完全没有现在王妃对王爷的这般真心真情。 不过感情的事情,小伍其实也不太明白。 既然王爷认定了白姑娘,王妃也就只能,受苦了! …… 叶栖迟熬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把汤药熬好。 她真的差点没有死在厨房里面。 热得都差点嗝屁了。 她把汤药端出来,送到萧谨行的面前。 那货悠哉乐哉的在树荫下乘凉,好不惬意。 反观自己此刻的狼狈……叶栖迟告诉自己,退一步海阔太空,忍一时风平浪静。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端过来的汤药。 看着她头发都已经汗湿,脸上还因为柴火的原因有点脏,看上去有些滑稽。 “王爷,喝药。”叶栖迟开口。 萧谨行看了一眼,给了一个眼神给小伍。 小伍都觉得,王爷有时候真的很欠揍! 但王爷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小伍从衣服里面拿出一枚银针。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知道萧谨行的性格,要不是理解他曾经小时候的遭遇,她真的很想把这碗直接扣在萧谨行的头上。 她就这么看着小伍试了银针。 确定没有毒。 萧谨行才接过药碗,喝了下去。 药很苦。 萧谨行苦得眉头都皱紧了。 他喝完,对着叶栖迟说道,“没放冰糖一起熬吗?!” “你是小朋友吗?吃药还要吃糖!”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 辛辛苦苦给他熬药,还说他的药苦。 “给我!”叶栖迟一把拿过药碗,转身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生气的背影,抿紧了唇瓣。 “王爷,小的觉得王妃生气的原因可能是,王爷不信任王妃。”小伍开口。 意思是他试毒的行为不对。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小伍又不敢多说了。 “回房!”萧谨行明显火气也不小。 估摸着对王妃多少还是有些愧疚。 但是王爷毕竟是王爷。 错了,也是王爷。 而王爷,永远不会错! 不会认错! 小伍推着萧谨行走进寝殿。 寝殿的屏风后面,传来叶栖迟和绿柚的声音,“绿柚你要不要一起洗?” “奴婢不敢。”绿柚连忙说道,“王妃你也别游了,赶紧洗了起来吧,要是王爷知道你没经过他的允许用他的浴池,王爷又要发火了。” “狗王爷!”叶栖迟忍不住骂了一句。 屏风外的萧谨行,脸都绿了。 小伍觉得,王爷又要火冒三丈了! 做好准备那一刻,王爷却突然示意推他离开! 所以……王爷这次打算忍气吞声了! 宁愿自己气死,也不去打扰王妃洗澡? 为的是,让王妃可以好好凉快一下?! ------题外话------ 所以又爱又恨,相爱相杀的戏码,你们爱么?! 第五十五章逛青楼 半个月后。 期间,叶栖迟每天给萧谨行扎针,熬药。 然后同床共枕。 两个人虽然都有点谁都不待见谁,但习惯了,也还算风平浪静。 今儿个一大早。 叶栖迟吃着早膳,对着萧谨行说道,“我要出王府一趟。” “出去做什么?!”萧谨行脸色一沉。 “去见古幸川。” “咳咳咳。”绿柚在旁边,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我滴个乖乖,王妃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 叶栖迟看了一眼绿柚,没搭理。 萧谨行脸色有些黑,没说话。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反正萧谨行的沉默了,就是默许。 吃过早饭之后,叶栖迟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出门。 小伍驱赶着马车在王府门口等候。 “你送我们去?”叶栖迟问。 “刚刚王爷吩咐小的护送王妃。”小伍连忙恭敬的回答。 草! 相处这么久,萧谨行狗男人对她还是不信任。 她带着绿柚坐上马车。 绿柚忍不住说道,“王妃,你这样出门去见其他男子真的好吗?!我看王爷从吃过早饭之后,脸都是黑的。” “他什么时候不脸黑了?!” “……”好像也是。 “别管他,反正他能自我调节。”叶栖迟根本没把萧谨行的情绪放在心里。 “可是王妃,你和王爷之间……” “再说我赶你下马车了!” 绿柚委屈的闭嘴。 马车到达浔城大街医馆门口。 “你们马车上等我就行了。”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下了马车。 小伍犹豫了半响,绿柚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两个人还是听从命令的,待在了马车上。 叶栖迟走进医馆。 刚进去,小二立马上前,“叶小姐,里面请,我们馆长等你很久了。” 叶栖迟点头。 也不得不说,古幸川确实是一个守信之人。 半个月之约,他就真的一直在等她。 她跟着小二走向后院。 古幸川依旧一个人在那里下棋。 看到叶栖迟到来,抬头笑了一下。 古幸川这么仙气飘飘的人,笑起来真的如沐春风般,干净清澈舒服。 叶栖迟那一刻不由得想到了萧谨行。 她好像都没见萧谨行笑过。 那货是不是不会笑。 “叶小姐。”古幸川主动招呼。 叶栖迟来到古幸川的身边,“需要等你下完这局吗?” “不用。”古幸川优雅的整理着白色长袖,露出白皙的手腕,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伸手,把脉。 缓缓。 叶栖迟松手。 古幸川也收回自己的手臂。 “公子这段时间感觉如何?”叶栖迟问。 “服用药物之后,身体会觉得精神一些。”古幸川回答。 “从公子的脉象来看,公子的病情是有好转,还请公子继续按照我的方子服用。” “好。”古幸川点头,“谢谢叶小姐。” “想要谢我,可以用实际行动表示。”叶栖迟半点都不客气。 古幸川微怔,他估摸着也没想到叶栖迟会这么直接。 他轻笑了一下,“叶小姐直言便是。” “陪我去一趟青楼。”叶栖迟一字一顿。 不像是在开玩笑。 古幸川以为听错了。 这种话,作为女子这么能说得如此随便。 “顺便给我一套男装。”叶栖迟完全没在乎古幸川的惊讶,继续提需求。 古幸川喉咙微动,他问道,“不知道叶小姐去青楼做什么?” “没去过,见识见识。” “……”古幸川有点,无言以对。 叶栖迟嘴角一笑,催促道,“走吧。” “叶小姐。”古幸川叫住她,“或者应该叫您宸王妃。王妃如此尊贵,怕损了您的身份。” 叶栖迟其实也没想过瞒着古幸川她是谁,也知道瞒不住。 古家产业,还有一个暗格机构。 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专打听各种消息的暗地组织。 只要钱到位。 暗格可以提供任何你想要到的消息。 所以查一下她的身份,压根不难。 “什么身份不身份,我想去就去!”叶栖迟根本不在意。 古幸川犹豫。 “刚刚公子说直言便是……”叶栖迟故意拖着尾音,“看来,公子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古幸川抿唇。 一直都是言而有信,他还从未失信过谁。 此刻叶栖迟对他的质疑,让他有了心里负担。 他思索再三,点头道,“还请宸王妃办完事儿就离开。” 意思是见识了就不要耽搁。 “好。”叶栖迟点头。 也因为古幸川的答应,笑得很是灿烂。 古幸川有些发愣。 叶栖迟笑起来,真的太过绝艳。 他连忙转移了视线,没多看一眼。 叶栖迟穿上了男装,跟着古幸川从另外一个门离开,避开了小伍和绿柚的视线。 要让小伍和绿柚知道她逛青楼,那还了得! 到达青楼门口。 古幸川还想劝说,就看着叶栖迟毫不犹豫的已经走了进去。 一进去,莺莺燕燕的就上前各种奉承讨好。 老鸨也热情相迎,看是两位贵公子,更是眼睛都放了光。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我们倚翠楼吗?”老鸨问,“我们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上等姿色,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公子想要听曲儿,赏舞都可以,只要公子提要求,我马上给两位公子安排。” “我要香沁姑娘。”叶栖迟点名。 “公子可真是好眼光,香沁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要她伺候的客人都排成长龙了,现在都还没忙过来,要不我帮你找找其他姑娘……” 叶栖迟眼神看向古幸川。 古幸川立马拿出一锭元宝。 老鸨眼睛都发光了,那一刻还是忍了忍说道,“香沁实在是……” 古幸川直接拿出了二锭元宝。 老鸨一把从古幸川手上拿走,“叫香沁准备接客。” 然后恭敬无比的带着他们上了楼。 叶栖迟走在古幸川旁边,不由得感叹,“你的大方,显得萧谨行更加小气了!” “……”古幸川完全没办法接话。 两个人走进一间闺房。 里面精心布置,纱幔环绕,反正一眼就能看出,是男人享乐的天堂。 恭候他们的那个妙龄女子,自然就是倚翠楼的头牌香沁。 一位,顶级杀手。 ------题外话------ 都在问宅哪天上架。 定了。 9月11日上架。 撒花! 第五十六章识破身份 伴随着老鸨的一句“香沁姑娘卖艺不卖身,两位公子好好享受”的话,闺房的门被轻轻关了过去。 “妾身给两位公子请安。”香沁连忙上前,行礼。 优美的身子,带着一丝妩媚。 风尘气很浓,却又不显庸俗。 清美的长相,在这种庸脂俗粉的地方,反倒别具一格。 比起良家女子,多了一份妖娆,比起风尘女子,又多了些清纯。 叶栖迟不由得感叹,“倚翠楼的头牌,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过奖。”香沁带着一些羞涩,又不显造作。 不仅人长的好,谈吐气质也是一流。 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自然是百里挑一。 “两位公子这边请。” 香沁领着他们坐在软榻上,待他们坐定之后。 她才迈着优美的步伐走向面前的玉琴,“妾身给两位公子弹奏一曲。” “今儿个不是来听姑娘弹曲的。”叶栖迟直接拒绝了,她笑道,“在下来找姑娘喝酒的。” “妾身不胜酒力,一喝就醉。”香沁委婉拒绝,“怕坏了公子兴致。” “姑娘负责倒酒就行。”叶栖迟直言。 “妾身遵命。”香沁优雅的从玉琴旁站起来。 她蹲下身体,跪着给叶栖迟和古幸川倒酒。 芊芊玉手端起酒瓶,正欲斟酒时。 叶栖迟一把拉住了香沁的手。 香沁一怔。 叶栖迟直接掀开了香沁的衣袖。 一道血痕在她手腕处,异常狰狞。 香沁连忙推开叶栖迟,迅速把衣袖放下,“公子,妾身卖艺不卖身。” “看姑娘太美,失礼了。”叶栖迟笑道。 古幸川在旁边,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异常的举动,保持沉默。 香沁重新给叶栖迟和古幸川斟酒。 叶栖迟举起酒杯,“古兄,我敬你一杯。” 穿书这么久,除了上次回尚书府假装和叶芷岚喝过几杯,她还没正儿八经喝过酒。 曾经,她也是一个爱酒之人,特别是他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靠酒度日,后来从悲痛中走出来,喝酒的喜好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来这里后,不知道是不是陌生的环境,让她差点都忘了酒这种好东西。 这一刻,这样舒适的环境和氛围,就突然兴致高涨。 古幸川连忙端起酒杯,“叶……兄,敬你。” 两个人有一杯没一杯的喝了起来。 古幸川酒量不差。 终究没喝过叶栖迟。 他喝到最后,眼前都开始模糊了,甚至一趴在面前的桌子上就昏睡了过去。 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公子,酒喝太多伤身。”香沁看叶栖迟还有继续喝的打算,好心阻止。 叶栖迟看着香沁。 古代的酒是很辣。 不过她身体特殊的原因,解酒功能自然比一般人强很多。 此刻有些微醺,但确定没醉。 她说,“如果我想给姑娘赎身,姑娘愿意跟我走吗?” “公子应该是醉了。” “没醉。”叶栖迟很清醒的告诉她。 “没醉,小姐怎会为我赎身。”香沁盈盈一笑。 叶栖迟顿了顿,“你看出来了?” “哪位公子能够有小姐这般绝色。”香沁看似夸奖,实际上就是在掩饰自己过人的观察能力。 叶栖迟其实也不惊讶。 香沁本来就绝顶聪明,能够识破她的性别不足为奇。 她也不想绕圈子了,她说道,“姑娘身上的毒,不出三日应该就会发作了。” 香沁端着酒壶的手一抖。 她很快掩饰自己那一瞬的慌张,她笑道,“妾身不知小姐在说什么?” “我有解药。”叶栖迟也不需要逼着香沁承认她的身份,“姑娘如果想要恢复自由,可差人到古济医馆传信给古幸川,收到姑娘的消息,我会赶来给姑娘解毒。” 香沁依旧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小姐果然是醉了。不如妾身扶小姐上床休息一下。” “不必了。”叶栖迟从软垫上起身。 话不多说,等待回音即可。 叶栖迟一起来,倒是有些头晕了。 每次喝完酒,都是后劲上头。 香沁连忙搀扶着叶栖迟。 叶栖迟摆了摆手,她说道,“姑娘,能否送我一样东西?” 香沁微讶。 叶栖迟靠近香沁的耳边低语。 香沁笑容很深,她连忙转身去拿来东西递给叶栖迟。 叶栖揣进了怀里,道了谢。 她转身,有些不稳的脚步走向古幸川,“嘿,送你回家了。” 古幸川睁开眼睛看着叶栖迟。 此刻眼前迷糊,看不太清楚面前的人,只觉得美得晃眼。 他喃喃道,“世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叶栖迟笑了一下。 这货喝醉了倒很诚实。 她蹲下身体扶起古幸川。 古幸川迷迷糊糊,却还是跟上了叶栖迟的脚步。 “两位公子慢走。”香沁送到门口。 看着两道身影离开,眼眸紧了紧。 她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血痕,一旦血痕蔓过手指,她就会毒发身亡。 而每到毒发前一日,组织就会送来一颗解药。 但如果是背叛组织,或者对组织无用之人,就会任由那人毒发身亡。 还有两天。 现在十绝门的所有杀手,都在等待那颗解药。 或者说,等待判决! 香沁盖住手上的血痕。 眼前这女人,到底是谁?! …… 叶栖迟搀扶着古幸川,两个人摇摇晃晃的走出青楼。 刚走出门口不远处! “小姐!”绿柚带着哭腔的声音,大声叫着她。 叶栖迟回头看向那个都快哭出来的绿柚,带着些酒气问道,“绿柚,你怎么来了?!” “你还说!”绿柚气得都要跺脚了。 说好在马车上等,但是等了老半天都没见出来,去医馆找,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吓得她和小伍连忙大街上到处找人。 刚走到青楼的街口,就看到长相酷似王妃的“男子”和俊朗的医馆馆长摇摇晃晃的出来……如果不是两个人太出色而显眼,她都不能一眼就瞧见他们! 此刻看到他们勾搭不清的样子,急得头发丝都要飘起来了。 王妃去逛窑子就已经胆大包天了,现在还和一个男子在大街上纠缠不清…… 要是让王爷知道了,她连王妃怎么死的画面都想象出来了! ------题外话------ 11号上架上架上架!嗯嗯,就是告诉大家,快了快了!别催。笑哭…… 第五十七章小心我不客气 绿柚上前连忙就去分开他们。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酒醉的古幸川在绿柚的野蛮下,险些要摔地上。 好在此刻小伍也找了回来,上前迅速扶住了古幸川。 小伍看着叶栖迟一副男子装扮,也是一脸惊讶不已,“王……小姐,您怎么这身打扮?!” 叶栖迟打了一个酒嗝,懒得搭理他们。 她靠在绿柚的肩膀上,冲着小伍吩咐道,“把古兄送回医馆,嗝,我回王府了。” “是。”小伍连忙恭敬无比。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小伍先把古幸川送去了医馆,然后就马不停蹄的驱赶着马车赶回王府。 就怕,又出什么乱子。 总觉得王妃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主,半点都不能疏忽大意。 马车很快到达了宸王妃。 此时的叶栖迟靠在绿柚的双腿上,呼呼大睡。 “王妃,到了。”小伍恭敬道。 “王妃睡着了。”绿柚在里面说道,“要不等王妃睡一会儿,我担心现在背着王妃回去,王爷看到了又该生气……” 话还未说完。 “小伍!”马车外响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吓得绿柚一个激灵。 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是,王爷。”小伍连忙下了马车。 “叶栖迟呢?!”萧谨行冷声。 小伍立马就能感觉到王爷暴怒的情绪。 他支支吾吾不敢回答。 萧谨行脸色一沉,“小伍!” “王、王妃……喝醉了。”小伍硬着头皮说道。 “和谁喝酒了?!”萧谨行咬牙切齿的问道。 “医馆馆长古公子。” 萧谨行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冷得,小伍都不敢呼吸了。 “把她给我弄下来。”萧谨行吩咐。 “可是……” 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只得重新上马车,掀开了帏裳。 叶栖迟睡得很熟,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 而陪在叶栖迟身边的绿柚,此刻身体都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王妃,到王府了。”小伍叫她。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让我睡会儿。” “王妃还是回房休息,容易遭凉。” “不回去,不想看到萧谨行。”叶栖迟喃喃,脸上还带着一丝嫌弃。 “……”小伍这一刻真想屎! “叶栖迟!”萧谨行愤怒的声音,终于还是爆发了出来。 叶栖迟吓得身体一抖。 她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马车旁边坐在轮椅上黑着一张脸的萧谨行。 玛德,她还以为地震了。 叶栖迟揉了揉晕乎乎的头。 什么酒,后劲儿居然这么大! “穿的谁的衣服?!”萧谨行声盯着她的打扮。 “古幸川的。”叶栖迟怏怏的回答,完全不在意。 萧谨行眼睛里都在冒火光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什么叫礼节!” 叶栖迟被萧谨行吼得头大。 她不在乎的睨了他一眼。 她现在头痛欲裂,才懒得搭理这个疯批。 “绿柚,扶我下马车。”叶栖迟吩咐。 绿柚都快被吓傻了。 她真佩服王妃的淡定。 对王爷如此盛怒居然根本不当回事儿。 到底是喝醉了吗? 不。 没喝醉王妃也能这么刚。 总觉得跟在王妃身边,总有一天会小命不保。 绿柚小心翼翼的扶着叶栖迟下了马车。 叶栖迟脚步都是不稳的。 下次去倚翠楼,绝对要换一个品种的酒喝,太上头了。 她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走着。 “叶栖迟,本王让你走了吗?!”身后,传来萧谨行怒气冲天的声音。 叶栖迟不想搭理的。 奈何绿柚那个胆小的,被吼得步子都迈不出了。 叶栖迟转身面对着萧谨行。 “做什么?!” “谁让你穿男人衣服的?!”萧谨行狠狠的看着她,“你自己的衣服呢?!” “放古幸川医馆里面了。” “叶栖迟!” “吼什么吼,声音大了不起啊!”叶栖迟加大音量,反吼了回去。 萧谨行一怔。 明显是被叶栖迟突然的气势惊到了。 “我穿谁的衣服关你屁事儿,我衣服脱哪里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家住海边吗?管那么宽!”叶栖迟气势逼人,还一副理直气壮的开口道,“再说了,我不穿男子的衣服,我怎么逛青楼!” 绿柚真的是欲哭无泪。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在路上都求了小伍好久不要暴露王妃去了青楼的事情,结果王妃自己承认了。 她回头还是提前给自己烧点纸吧,她怕她和王妃死了,都没人敢给她们烧纸的。 “叶栖迟,你居然敢去逛青楼!”萧谨行显然也被震惊了。 这女人到底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作为一个女子,居然去青楼那种地方。 萧谨行抓着轮椅把手的手背,青筋都冒了出来。 “为什么男人可以去女人就不可以去?!”叶栖迟毫无畏惧,“男人能够享受的快乐,凭什么女人不可以?!” “叶栖迟……” “别叫我名字了。听都听烦了。”叶栖迟皱了皱鼻子,“我告诉你,别跟着我,也别吼我,我现在要去睡觉了,打扰到我休息,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萧谨行气得都脸红了。 绿柚和小伍在旁边战战兢兢,各种煎熬。 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拽着绿柚往寝殿走去。 “叶栖迟,要睡睡你自己的……”床上。 话还未落音。 叶栖迟猛地转身,三两步直接扑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萧谨行眉头一紧。 叶栖迟突然的靠近让他始料不及,也因为两个人过于亲昵的距离,本来因为愤怒而涨红的脸,此刻似乎变了味道。 萧谨行正欲推开叶栖迟那一刻。 叶栖迟捧着萧谨行的脸,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当着小伍和绿柚的面,一个大大的吻,直接印在了萧谨行的唇瓣上。 全世界仿若都安静了…… 小伍和绿柚都眨巴了一下眼睛。 他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题外话------ 你们说狗王爷是享受呢还是享受呢还是享受呢?! 第五十八章打架,知觉 周围似乎都安静了。 绿柚和小伍就这么瞪大眼睛看着王妃的举动,简直惊掉下巴。 王王王妃的胆子未免也太太太大了! 我滴的乖乖。 绿柚那一刻甚至在担心王妃会不会被王爷一把掀飞了出去,直接飞到天上去! 意外的是。 这样的亲吻,居然持续了,好一会儿。 好一会儿。 萧谨行都似乎只是被吓到一般,一动不动。 任由叶栖迟柔软的唇瓣,紧紧的贴在他的唇瓣上。 直到。 还是叶栖迟主动离开了。 离开后,迷糊的眼神就这么盯着萧谨行。 看着他似乎脸红了,耳朵都红了。 当然那一刻的叶栖迟处于酒醉状态,小细节自然是注意不到的。 她带着酒气的说道,“让你别吼我的!” 吼我,就堵住你的嘴! 萧谨行眼眸微动。 那一刻似乎才反应过来。 他火冒三丈,“叶栖迟,你想死了是不是!谁让你亲我的!谁给你的胆子,居然敢亲我!” 叶栖迟本想转身走的。 被萧谨行这么一吼,情绪又暴躁了,“萧谨行,你诚实点要死啊?!”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她。 “刚刚一脸享受的人到底是谁?!” “……”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真的是分分钟被叶栖迟气得灵魂出窍! “我琢磨着我稍微离开晚一点,你舌头都伸出来……” “叶栖迟!”这句绝对是在咆哮。 逼人的气势,吓得小伍和绿柚一个哆嗦。 连忙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王妃也太能了。 这这这话都能说出来。 “让你别叫我名字!”叶栖迟耳朵都要炸了。 此刻也能够明显感觉到胃里面的不舒服。 她也没那个耐心再和萧谨行纠缠。 叶栖迟转身就有准备走了。 刚有此举动。 萧谨行突然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想来也是真的被叶栖迟气得失去了理智。 他一个用力。 叶栖迟不稳的再次撞到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本王让你走了吗?!”萧谨行狠狠地问她。 叶栖迟胃里面翻滚着,忍不住打了一个干呕。 俨然怒气冲天的萧谨行并没有注意到。 他提高音量正欲再开口时。 “呕!”叶栖迟抓着萧谨行的衣服,吐了。 吐在萧谨行的身上,满身都是。 那一瞬间。 所有人仿若都石化了。 萧谨行就这么僵硬的看着叶栖迟的举动。 看着她“呕”了一次还不够。 接二连三的吐了好多次。 吐得他满身都是。 他眼睛里面都在冒火了。 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愤怒导致物极必反,萧谨行居然没有第一时间爆发出来! 叶栖迟吐出来之后,明显舒服多了。 她擦了擦嘴唇。 一脸淡定的看着萧谨行身上的污渍,说道,“非要来惹我。” 萧谨行直接动手了。 刚开始的怒火全部都停留在嘴上,这一刻,他真的气急攻心到,双手猛得一把掐住了叶栖迟白皙的颈脖。 叶栖迟那一刻只感觉到呼吸一窒。 玛德! 狗男人! 说好不杀她的! 居然言而无信! 叶栖迟疯狂反抗,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绿柚和小伍在旁边一脸焦作。 到底是上前劝还是劝还是劝……最后选择了没劝。 然后就听到“哐当”一声。 两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轮椅直接翻了过来,压在了两个人身上。 绿柚那一刻有点想笑。 但她怕死所以不敢笑。 憋得脸部都扭曲了。 这画面俨然就像两个小朋友在打架! 在王妃还没有改变之前,王爷高高在上生人勿近,自从王妃变了之后,王爷就似乎也变了,从王者变成了……废铁。 甚至都不觉得那么可怕了! 叶栖迟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 玛德,这狗男人真重,压得她差点没喘过气。 她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摆脱了萧谨行的“杀害”! 萧谨行此刻被压在轮椅下,双腿又是残疾,自然是没办法再去抓住叶栖迟。 叶栖迟拽着地上的绿柚,“走了。” 绿柚被叶栖迟半拖着离开。 刚走了几步。 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萧谨行怒声吼道,“叶栖迟,你滚回你自己的院子,从今以后别让本王再看到你!” 狂怒的声音,吓得绿柚都不会走路了。 叶栖迟当没听到。 终究还是被绿柚拉住了。 叶栖迟皱眉。 她喝醉酒不过就是想要睡一觉而已,有这么难吗?! 绿柚也能够感觉到王妃的情绪,她连忙弱弱地说道,“王妃,奴婢觉得,这个时候您还是避避风头。” 意思是在王爷气头上,还是不要去惹他。 “要不奴婢还是先扶您回我们的小院吧?”绿柚小心翼翼的说道。 叶栖迟此刻真的只是想睡觉。 虽然有些不爽,但想着肯定也只有回到自己小院才能够安稳的睡一觉,然后就答应了,“好。免得看着狗王爷做噩梦!” 绿柚真的都要哭了。 她们也没走两步。 王爷就在后面。 王妃的声音还不小。 估摸着王爷又听到了。 估摸着王爷想要杀王妃的心,更强烈了。 绿柚赶紧扶着叶栖迟离开,不敢再耽搁一点。 离开后。 小院似乎又安静了。 唯有盛夏蝉鸣声,显得格外响耳。 “还愣着做什么?!”萧谨行声音一冷。 小伍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上前,扶着王爷。 王爷身上的污渍……小伍不敢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 但是王爷已经嫌弃到都要吐了。 “还不扶本王去沐浴!” “是。” 小伍推着王爷走进寝殿,走向浴池,伺候他沐浴。 “给我洗干净点。”萧谨行真的都要恶心死了。 叶栖迟那女人居然吐了他一身都是,一身……越想越恨不得杀了她。 然而。 他眼眸微动。 他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双腿。 刚刚。 就在刚刚和叶栖迟打架的时候,轮椅翻过来直接压在了他的腿上。 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了,一丝疼痛。 他紧抿着唇瓣。 除了在叶栖迟面前,除了被叶栖迟逼疯,他一向喜怒不形于色。 这一刻也不是在为自己双腿有知觉而欣喜。 他只是越来越想不明白,叶栖迟这个女人到底是谁了! ------题外话------ 周末愉快! 话说今天没有晚更哦,么么哒! 第五十九章狗王爷蹭饭 叶栖迟一觉醒来,都是晚上了。 醒来之后,就一身舒畅了。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绿柚。”叶栖迟叫了一声。 绿柚坐在旁边打瞌睡。 实在是等王妃醒等太长时间了。 听到声音连忙答应着,“王妃,奴婢在。”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显然也是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小院。 绿柚此刻已经上前,掀开了叶栖迟的帷帐,她说道,“王妃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叶栖迟皱着眉头问。 她喝醉酒,是有断片的情况。 然后绿柚就绘声绘色的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情全盘告诉了叶栖迟。 叶栖迟越听脸越黑。 她嘴角颤抖了一下,“我真说了,萧谨行伸舌头这种话?!” “嗯嗯。”绿柚点头如靠鸡啄米,“王爷肺都要气大了!” 叶栖迟好像是有点印象。 此刻想起,心里一阵哆嗦。 “王爷说以后都不想看到王妃了。”绿柚一说,眼眶就又红了。 好不容易和王爷关系好了,现在又破灭了。 王妃就不能,好好珍惜吗?! “这倒没事儿。”叶栖迟不以为然,“不出三日,狗王爷肯定会召见我。” “真的吗?”绿柚有些不相信。 刚刚王爷的样子,真的杀了王妃的心都有。 “放心吧。”叶栖迟伸了伸懒腰,“饿了,给我弄点吃的。” “王妃是忘了吗?厨子都被王爷赶走了。” “……”叶栖迟顿了顿,“我们自己做。” “也没有食材啊。” “婉院的厨房你又不是找不到。” “王妃的意思是偷吗?”绿柚眼睛都瞪大了。 “我和王爷是夫妻,他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算什么偷!”叶栖迟一副理所当然。 绿柚憋嘴。 王爷的东西才不是王妃的。 王爷老抠门了! 好在。 绿柚去婉院厨房拿东西,厨子些倒也没有为难绿柚,给了绿柚一些。 叶栖迟就这么和绿柚在自己厨房做了几天饭吃。 没和萧谨行在一个屋檐下,叶栖迟其实过得更自在。 而她唯一忧心的只是,三天过去了,并没有收到古幸川那边带来什么消息给他。 看来,香沁并不信任她。 “王妃。”绿柚在旁边给叶栖迟打扇,“你不是说王爷三天之内就会召见你吗?这都三天了,王爷问都没有问过你。” “……”哪壶不开提那壶,叶栖迟无所谓的说道,“不问就不问,我做的饭你吃着不香吗?!” “王妃做的饭菜是我吃过最好的。”绿柚连忙拍马屁,“奴婢只是怕王妃和王爷之间……” “别提萧谨行了,走,做饭去!”叶栖迟起身。 绿柚真不知道王妃怎么能够活得这么潇洒恣意。 不被王爷宠幸,不应该是天大的事情吗?! 王妃完全不当回事儿。 两个人走进厨房。 绿柚烧火,叶栖迟切菜。 手法堪称一绝。 当初吃牛肉片的时候,绿柚就惊呆了,这么能够把肉削成这么薄的,简直叹为观止! 现在看看那土豆丝,跟针细差不多,还均匀无比。 “王妃,你简直太厉害了。”绿柚忍不住表扬。 “等以后离开王府,还能开个酒楼什么的。”叶栖迟随口说说。 “王妃……”绿柚眼眶又红了。 对绿柚而言,王妃离开王府,离开王爷,就是悲情无比的事情。 叶栖迟甚是无语。 “保持火候。”叶栖迟转移话题。 “好。”绿柚擦了擦眼泪。 叶栖迟把准备好的土豆丝放进了锅里,一阵翻炒。 一会儿,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香味。 绿柚都开始流口水了。 王妃就是可以把小菜做得比肉都好吃。 炒好土豆丝。 叶栖迟看了看旁边锅里面煲的土鸡汤。 一揭开锅盖,浓郁的鸡汤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绿柚忍不住说道。 “准备盛饭。” “是。”绿柚连忙从灶坑出来。 叶栖迟也去洗了手。 一钵鸡汤,一盘土豆丝,外加两份米饭。 好吃到绿柚停都停不下来,“王妃,太好吃了,真的太好吃了!” “那还想不想去王爷那边?”叶栖迟问。 “额……”好难选择。 叶栖迟笑了笑,“吃吧。” 也不为难绿柚。 两个人就这么吃着晚饭。 吃着吃着,总觉得周围阴嗖嗖的。 叶栖迟一抬头就看到了萧谨行坐在轮椅上,黑着一张冷脸,在门口处阴森森的看着他们。 玛德,大晚上这货吓谁呢?!跟个黑无常似的! 叶栖迟稳定情绪,当没看到。 低头继续吃饭。 “叶栖迟!”萧谨行哪受得了叶栖迟这种傲慢的态度。 一声怒吼。 叶栖迟没被吓到。 绿柚吓得猛地从凳子上翻了过去,摔倒在地上那一刻,连忙叩拜着,“奴婢给王爷请安!”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 她差点都灵魂出窍了! 那一刻也不由得佩服王妃。 王妃说不出三日。 果然不出三日,王爷就真的来了。 “王爷吃过晚膳了吗?”叶栖迟慢条斯理的吃着土豆丝,问道。 “没吃!”萧谨行声音极冷。 没吃就没吃,凶什么凶。 叶栖迟说,“那要不要一起吃?” 萧谨行正欲一口拒绝。 那一刻突然想到了那天在院子里面吃到的牛肉。 他威严道,“给本王盛饭去!” “咳咳!”小伍突然被呛了一下。 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捂着自己的嘴,强迫自己控制咳嗽。 他是真的被王爷刺激到了。 不是说好,来看看王妃死了没就回去用晚膳吗?! 王爷这翻脸翻得也太快了。 “绿柚,去给王爷盛饭。”叶栖迟吩咐。 绿柚连忙从地上起来,去厨房给萧谨行盛了一碗米饭。 萧谨行坐在饭桌上用膳,绿柚自然就不敢坐过去了,只得恭敬的站在叶栖迟身后。 萧谨行看着饭桌上就两样菜,没动筷子。 “王爷不吃吗?”叶栖迟问。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还是拿起了筷子,嫌弃的夹了一点土豆丝,放进了嘴里。 他慢条斯理的咀嚼着,缓缓,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细微的变化,咀嚼的速度也明显越来越快。 ------题外话------ 所以王爷是不是被我们泞泞大小姐的厨艺征服了?! 第六十章重回婉院 安静中。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萧谨行的评价。 然而那一刻。 萧谨行什么都没说,表情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 就是自顾自的吃着。 没人看得出来到底是好吃还是难吃。 绿柚不由得有些失落。 王爷不应该表扬一下王妃吗?! 这么美味的饭菜,不觉得很惊喜吗?! 叶栖迟似乎早料到萧谨行会如此,她自若地重新拿起碗筷,和萧谨行安静的吃着。 “再给本王盛一碗饭。”萧谨行突然吩咐。 绿柚一怔,连忙又去盛了一碗。 小伍有些惊奇。 王爷一般不吃第二碗饭。 琢磨着或许是有些饿了,也属正常。 可是到第三婉的时候。 小伍明显被惊住了。 王爷居然吃第三碗饭了?!他照顾王爷多年,从没有过。 是饭菜很好吃吗?! 闻着是挺香。 可就一盘土豆丝下饭,有什么好吃的。 “再给本王盛一碗。”吃完第三碗,萧谨行又吩咐道。 绿柚都要哭了。 她战战兢兢的说道,“王爷,饭都被您吃完了……” 其实菜也没剩多少了。 她都没得吃了。 叶栖迟看萧谨行的吃相,后面其实都没夹菜了。 是怕这狗王爷没菜吃又找茬。 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如果王爷实在还饿,奴婢现在就去给王爷煮去。” “不用了。”叶栖迟直接拒绝了。 萧谨行皱眉。 叶栖迟胆子越来越大了。 居然敢帮他做决定。 “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王爷保重身体。”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抿了抿唇,“给本王盛汤。” 绿柚连忙给萧谨行盛了一碗鸡汤。 萧谨行满足的喝下,说道,“绿柚手艺不错。” 认定是绿柚做的饭菜。 “启禀王爷,饭菜不是奴婢做的。”绿柚连忙解释。 萧谨行看了一眼绿柚。 绿柚回答道,“是王妃做的。奴婢只是帮忙打杂而已。” 萧谨行转眸看向叶栖迟。 眼中的惊讶显而易见。 当初叶栖迟的厨子给他做饭时,他就很清楚那天的牛肉一定是其他人做的,但绝没有想到会是叶栖迟。 叶栖迟大家闺秀,怎会做饭?! “不用太崇拜我!”叶栖迟嘴角一笑。 明显有些得瑟。 萧谨行收回视线,也一并把情绪掩饰。 对于叶栖迟越来越出人意料的存在,他现在都习以为常了。 他开口道,“看在你专程为本王准备晚膳的份上,本王原谅你那天对本王的无理!”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货还真会为他找台阶。 分明就是想让她回去帮他治腿。 不出意外,萧谨行应该能够有点知觉感应了。 尝到了甜头,显然就不想半途而废。 “不过叶栖迟,本王警告你,下不为例!”萧谨行还不忘威胁。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真的和萧谨行对着干。 对她而言,让萧谨行身体康复,登上王位,她才能功成身退,潇洒离场! “感谢王爷的大度,臣妾谨遵教诲。”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自己收拾东西回婉院。小伍,推本王回去!” “是。” 小伍推着萧谨行离开。 绿柚看两个人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才忍不住欢呼,“王妃,王爷终于又原谅您了,您终于又和王爷同房了。” “……”有这么高兴吗?! “王妃,奴婢马上给您收拾东西,马上陪您过去。” “嗯。”叶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 绿柚兴致冲冲的准备好一切,陪着叶栖迟离开时,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怎么了?”叶栖迟问。 “没吃饱。”绿柚委屈的说道。 是想都没有想到,王爷居然把饭都吃完了。 她琢磨着留点,她鸡汤泡饭也香啊。 “就这点出息。”叶栖迟笑了笑,“晚上我让小伍帮你加点餐。” “都没有王妃做的好吃。” “那倒是。”叶栖迟从不谦虚。 之前的绿柚是真的不习惯王妃的性格,总觉得女子就应该含蓄委婉,否则会招人笑话。 但现在是真的喜欢上了王妃的这份洒脱了,就好像自带光环一般,让人忍不住被吸引。 两个人离开院落。 身后,一个人影盯着她们离开的背影。 刘嬷嬷狠狠的看着她们。 好不容易叶栖迟从婉院被撵了出来,居然又回去了。 她得早点把消息传回给皇后娘娘。 让皇后娘娘,一定要防备叶栖迟这个奸诈的女人! …… 叶栖迟带着绿柚走进婉院,直接走进了萧谨行的寝殿。 小伍正伺候着萧谨行上床。 “王妃。”小伍恭敬。 “嗯。” “小的就先退下了。” 小伍离开后,叶栖迟走到床边。 萧谨行没有看叶栖迟,架子还是端得老高。 “今晚先不扎针,今晚做按摩。”叶栖迟直截了当。 萧谨行有些疑惑,但没多问。 就是……内心深处接受了,叶栖迟在医术上的能力。 “臣妾给王爷脱裤子了。”叶栖迟说。 萧谨行没说话。 一般就是默许了。 叶栖迟给萧谨行脱掉了裤子后,从怀里拿出一瓶精油。 这是从倚翠楼拿出来的。 这种东西,在古代一般只有青楼才会有,如果自己去买……不好买不说,还会影响名声。 叶栖迟从来不喜欢做效率不高的事情。 问香沁要,最好不过。 “这是什么?!”萧谨行感觉到了腿上的一丝凉意。 “一会儿会让的欲醉欲仙的。” “叶栖迟!”萧谨行又怒了。 叶栖迟无语,“你想哪去了!你真以为我对你有多大的非分之想啊!我说的欲醉欲仙是说帮你按摩得很舒服,帮助你腿部血液循环促进腿部康复!脑袋里面都装些啥玩意儿!” “……”萧谨行脸都气绿了。 “话说你是不是有知觉了?”叶栖迟问。 “嗯。”萧谨行口气并不好。 估摸着还没压下怒火。 “这种程度感觉得到痛吗?”叶栖迟问。 对比起萧谨行的情绪,叶栖迟很快就已经调整到了专业领域的范畴。 “一点。”萧谨行回答。 “半个月后,我们可以试着下地。”叶栖迟说。 萧谨行显然有细微的情绪波动。 残疾了十年。 他其实没想过,会有重新站起来的这一天! ------题外话------ 再提醒一下各位小可爱。 11日上架哦。 准备好月票了。 爱你们哦! 么么哒 第六十一章萧谨行走路 寝殿内。 叶栖迟很认真在给萧谨行做穴位按摩。 两个人静默无言。 “按摩的精油哪里买的?”萧谨行随口问道。 叶栖迟的手法让他有些……找个话题,分散一下注意力。 “青楼啊!”叶栖迟一边按摩一边回答。 萧谨行心口一顿。 所以叶栖迟去青楼是为了给他买按摩精油?! 他眼眸不由得往叶栖迟脸上看了过去。 看着她低垂着眼眸,在烛光下,第一次发现这女人的睫毛居然这么长,眼眸似乎也比常人明亮很多,粉红的唇瓣轻抿在一起,她的呼吸很轻很淡…… 萧谨行转移了视线。 他淡漠的说道,“下次有什么要说清楚。” “啊?”叶栖迟莫名其妙。 萧谨行又在发什么疯。 萧谨行脸色一黑。 叶栖迟这女人到底是不懂,还是故意为了引起他注意。 “没什么。”萧谨行没耐心地说道。 叶栖迟翻白眼。 狗王爷一天神叨叨的。 半月后。 叶栖迟坚持每天给萧谨行扎针、熬药、做穴位按摩。 萧谨行腿部的恢复情况,比她预料的康复得更好。 今儿个一大早。 小伍按照往常一样,来伺候萧谨行起床。 正准备扶他坐上轮椅时。 “萧谨行,你要不要试试自己走两步?”叶栖迟刚洗漱完毕,站在床榻旁边问道。 小伍有些吃惊。 这么快就能下地了吗?! 当初王爷被毒害时,御医说的是无药可治,会终身残疾一辈子的。 王妃真的这么厉害吗?! 萧谨行有些犹豫。 坐了十年轮椅,让他突然走路。 别说他腿好不好使,他觉得他都已经不会走路了。 “试试吧。”叶栖迟在旁边怂恿。 倒不是叶栖迟一直让他试试他答应了,是他自己对走路的渴望。 他挥了挥手,让小伍退下了。 小伍有些紧张。 他站在旁边,看着王爷双脚踩在了地上。 萧谨行在床沿边坐了一会儿,缓缓,才试着站了起来。 叶栖迟在旁边其实也没有自己表现得这么淡定。 萧谨行现在的恢复情况到底怎么样,还得看实践结果。 她就这么紧紧的盯着萧谨行。 看到他好不容易让自己稳定了。 稳定的站了起来。 真的站了起来了。 小伍那一刻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王爷站着过,这一刻就这么挺拔的站在了他的面前。 那么高的身躯,那么挺拔。 “走走。”叶栖迟叫他。 萧谨行微点头。 此刻站起来,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双腿承重的感觉,也明显能够感觉到脚踩在地上的触感,但现在让他走……他突然不知道该这么使劲。 他冷静的,一点点在感觉自己腿部的力量。 然后好久。 他终于动了动右脚。 很轻微的挪动了一下,没走出什么距离,却似乎找到了走路的感觉。 他屏住呼吸。 突然用力,抬起右脚,迈了一步。 稳稳的一步,就这么走了出去。 “王爷!”小伍激动不已。 王爷真的能走路了。 叶栖迟那一刻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按照萧谨行恢复的进度,三个月时间别说走了,跑都行了。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迈了右脚,又迈了左脚。 走路的姿势跟鸭子差不多,显得有些滑稽。 但萧谨行似乎走得非常高兴,难得在他一尘不变的脸上,看到了兴奋两个字。 “差不多了。”叶栖迟说道,“找找感觉就行了,别走太久。” “王爷,我扶你坐回轮椅吧。”小伍连忙上前。 萧谨行手一挥,显然是不想小伍靠近。 他又走了好几步。 没打算停下来的意思。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翻了翻白眼。 所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叶栖迟也懒得搭理他,准备离开寝殿时。 “哐!”萧谨行猛地一下,栽到了地上。 猝不及防的,响起了剧烈的声音。 叶栖迟没忍住笑了一下。 还笑出了声音。 “王妃。”绿柚小声叫着她。 王爷都摔成个狗吃屎了,王妃还笑。 小伍连忙上前把萧谨行扶起来,然后坐在了轮椅上。 萧谨行黑着一张脸,狠狠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收住笑容,她说,“王爷还是要量力而行。” 萧谨行自然是不会搭理叶栖迟的,他此刻只想杀了叶栖迟。 “另外,臣妾要出王府一趟。绿柚陪着我就行了,小伍照顾好王爷,就不劳你一起了。”叶栖迟说完,也没有征求萧谨行的同意,转身就走了。 萧谨行和小伍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潇洒的背影。 小伍转头看着萧谨行,“王爷,那小的现在……” 是拿捏不定,到底是不是要跟着王妃离开。 “别管她,死了我也不会替她收尸!”萧谨行丢下一句话,推着轮椅走了。 小伍怎么都觉得王爷在,死鸭子嘴硬! …… 王府的马夫驾着马车。 绿柚陪着叶栖迟坐在马车内,绿柚喋喋不休的说道,“王妃,您就不能好好和王爷说话吗?您就不能对王爷温柔点吗?您看您现在好不容易治好了王爷的腿,王爷肯定是感激您的,您要是再表现一下,王爷很快就会被您感动了,这样一来,王妃就不用再担心,王爷把您赶出王府了。” “怕被赶出王府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叶栖迟不在乎的说道,“要不绿柚,我让你做萧谨行的通房丫鬟你看怎么样?” “王妃。”绿柚脸都红了,“奴婢哪里有那个福分。王爷连您都看不上,怎么可能看得上奴婢,王妃不要取笑奴婢了。” “那以后要是我真的被萧谨行赶走了,你跟我走不?”叶栖迟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是很认真的在问绿柚。 毕竟这一天总是会来。 “奴婢自然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只是王妃,您就不能想想怎么不被王爷赶走吗?!”绿柚都要急死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 萧谨行终究是白墨婉的。 而她……属于江湖的。 “停车。”叶栖迟压根不想多解释,她看着帷裳外,“到医馆了。” “……” 所以王妃又明目张胆的来幽会了! ------题外话------ 这腿,说好就好了! 么哒。 第六十二章交易达成 医馆。 叶栖迟给古幸川诊脉。 好一会儿。 “公子这段时间觉得如何?”叶栖迟问。 古幸川一边放下手腕,一边回答道,“在下也不瞒叶姑娘,在叶姑娘给在下治疗期间,也有其他大夫同时给在下进行医治。近段时间,大夫说我的病情明显好转。” 叶栖迟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在我看来,公子已经痊愈。但保险起见,公子还可以再用两服药巩固。” “好。”古幸川答应。 “公子今天方便再陪我去一趟青楼吗?”叶栖迟直言。 古幸川顿了顿,“姑娘不是已经见识过了吗?!” “所以才会再去享受。” “……” “如果公子不方便就算了……” “对在下而言,姑娘给在下治愈了癫痫,就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姑娘的需求,在下自然是不会拒绝,只是姑娘,你身份特殊,要是被人知道了,恐对你不利!”古幸川真诚以待。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如是,在下便陪姑娘一同。” 叶栖迟微笑。 有上帝视角还是好的。 至少在交朋友方面,就是一交一个好! 两个人背着绿柚又去了青楼。 依旧是香沁接待。 “今儿个换样酒。”叶栖迟冲着香沁说道,“后劲儿太大了。” 香沁妩媚的一笑,“好,今儿个给公子准备温淳的梅子酒可好?” “好。” 香沁给叶栖迟和古幸川斟酒。 “公子今天要不要听妾身弹一曲?” “弹吧。”叶栖迟点头。 香沁优雅的坐在玉琴旁边,开始弹奏。 叶栖迟就撑着手臂,欣赏。 这古代的美人,还真的是妖娆绝伦,丝毫不逊色于电视上的演员,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跟一幅画似的。 一曲完毕。 叶栖迟拍手叫好。 古幸川真的都看不懂叶栖迟了。 好好一个女子喜欢逛青楼。 好好一个女子喜欢看美人。 他自顾自的喝着酒,上次喝太多,醉了两天,这次自然不敢多喝。 心里也是有些佩服叶栖迟的酒量。 “古兄有心意之人吗?”叶栖迟突然问。 “没有。”古幸川回答,“病疾缠身,不想祸害了谁家姑娘。” 书中古幸川善良,正直。 所以死的时候,读者才会骂声一片! “现在可以想想了。”叶栖迟幽幽的说道。 是觉得,好人就应该有好报。 古幸川看向叶栖迟。 看着她低垂着眼眸,带着些迷离的眼神,即使穿着男装,也依旧妩媚动人。 古幸川连忙转移了视线。 吃醉酒那两天,脑海里就全部都是叶栖迟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暗淡的声音说道,“随缘吧。”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她转头看向香沁,“扶我去一下茅厕。” “是。”香沁连忙上前扶起叶栖迟。 两个人离开闺房。 叶栖迟靠在香沁香喷喷的身上,甚是享受。 香沁知道叶栖迟是女子,自然也没有排斥。 两个人显得很亲昵。 叶栖迟说,“下次拿到解药的时候先别吃,我给姑娘酿制解药。” “妾身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香沁轻笑着,“何况公子上次可不是这么给妾身说的。公子说您是有解药的。” 叶栖迟也笑了一下,“上次是为了勾起姑娘的兴趣。不过姑娘放心,只要我拿到解药,就一定可以酿制。” “公子别开玩笑了,妾身怕惹公子不开心。” “谢府嫡女大小姐,谢若瞳。”叶栖迟直接说出一个人名。 香沁身体明显顿了顿。 “不想回家了吗?”叶栖迟问。 “你到底是谁?”香沁眼眸一紧。 “宸王妃叶栖迟。” 香沁不由得审视。 她轻抿着红润的唇瓣,“你为何帮我?!” “当然是想要借助你,灭了十绝门。” “你和十绝门有何仇?” “仇倒是谈不上,但十绝门和楚王关系甚秘。”叶栖迟直言。 香沁喉咙微动。 “我说到这个地步你肯定明白我的意图。换句话说,我把我的秘密告诉了你,你信不信,看你自己!而你要不要恢复你的自由,也是你自己决定。”叶栖迟不多劝。 香沁是个聪明的人,她自己会想。 而且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如果香沁还是不信任她,她也只能放弃。 “是找医馆古公子吗?”片刻犹豫后,香沁问道。 叶栖迟嘴角一笑,“找古幸川即可。” 交易达成,两个人也没去茅厕,直接就往回走了。 刚回到闺房。 就发现房间中多了两个陌生男子。 老鸨也在,此刻正在不停的周旋,“两位公子,香沁姑娘确实在接客,下次吧,下次一定给两给公子安排。” “人呢?!”其中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男子生气的问道。 “香沁你可算回来了。”老鸨看到香沁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 男子听到声音,也回了头。 那一刻看到香沁的时候,嘴角邪恶一笑,“哟,这就是倚翠楼的头牌,还真是美艳伦比,是吧,砚青兄。” 砚青?宋砚青?!宋氏嫡子,未来的状元郎。 跟在他身边这个看上去吊儿郎当的男子就是和他一起长大的秦氏嫡子秦书扬?! 比起宋砚青,秦书扬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 不过这两个人在书中戏份都不多。 一笔带过的角色,所以不重要。 倒是。 叶栖迟似乎发现了香沁神色的一些变化。 她眼眸是看着宋砚青的,而且明显有些情绪波动。 所以香沁认识宋砚青。 然而看宋砚青的模样,似乎并不认识香沁。 “行了,见过了就走吧,别扰了他人雅兴。”宋砚青招呼着秦书扬。 “这次就算了,本公子不计较了!如果下次再不安排,本公子以后就都不来了!”秦书扬冲着老鸨威胁道。 “是是是,秦公子,宋公子,这边请这边请。”老鸨连忙奉承,又对着叶栖迟和古幸川说道,“打扰到两位公子了,香沁好好伺候两位公子知道吗?!” 香沁没有回应。 此刻只是轻微动了动眼眸。 她就这么感受着宋砚青从她身边,离开。 ------题外话------ 提前剧透。 香沁是女二,戏份跟《儿砸》池沐沐差不多,不知道大家对她有没有好感啊?! 第六十二章背锅 宋砚青和秦书扬离开之后,香沁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认识?”叶栖迟问。 香沁回神,摇头笑道,“不是。” 叶栖迟也没有戳穿,她靠近香沁的耳朵,在她耳边低语。 香沁微笑着点头。 她连忙起身又去给叶栖迟拿了精油。 递给叶栖迟的时候,笑得还意味深长。 叶栖迟有些无语。 这古代人,一点都不单纯。 叶栖迟没在青楼待太久,达成交易拿了精油就和古幸川离开了。 “公子。”两个人走在浔城繁华的街道上,叶栖迟主动开口。 “叶小姐称呼在下幸川就行。” “好。”叶栖迟也不推脱,她直言道,“如果香沁来找你,还请你让人托信给我。” 古幸川有些惊讶,是不明白叶栖迟和香沁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过几次相处,他倒也不觉得叶栖迟逛青楼只是为了享乐! “麻烦了。”叶栖迟没解释。 “好。”古幸川也没多问。 两个人回到医馆。 绿柚在医馆都要急死了,看到王妃又穿着男装回来就知道她肯定又去逛窑子了。 她就不明白王妃怎么就喜欢上了那种庸俗的地方。 “小姐,您去哪里了?!”绿柚上前,眼眶都红了。 “走吧,现在可以回府了。” “您还是把衣服换了吧,王爷看到了又该生气了。” 叶栖迟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点了点头。 也是不想和狗王爷又打一架。 她去换了衣服,就跟着绿柚坐上了马车。 古幸川在医馆门口目送她们离开。 不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 叶栖迟和绿柚回到王府。 此刻还早,比平时更早一些回来。 她走进婉院,就看到萧谨行在院子里,又在学走路。 这货,还真不是一般的心急。 今天早上摔了个狗吃屎,还没吸取教训吗?! 她就站在旁边看着萧谨行很费力的走着。 感觉到叶栖迟回来,也没有正眼看她,自顾自的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走动。 走得很慢。 但比今天早上明显好很多。 恢复的程度,也比叶栖迟料想的好。 她看了一会儿,觉得也没啥意思,转身准备进屋歇一会儿。 刚走过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突然一把拉住了叶栖迟。 叶栖迟一怔。 这货明显是身体不稳,想要靠她支撑。 但对她而言就是始料不及的事情,何况萧谨行这么大一个人靠过来,又这么重,叶栖迟一个没稳住,两个人猛的一下摔了地上。 “啊!”叶栖迟大叫一声。 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王爷!”小伍在旁边,三两步连忙上前。 “无妨。”萧谨行压在叶栖迟身上,淡淡的说道。 卧槽。 你无妨,老子有妨啊! 骨头都要碎了。 小伍把萧谨行扶起来。 此刻绿柚也连忙过来扶叶栖迟。 叶栖迟真怀疑萧谨行这狗男人故意在报复她。 否则他什么时候不摔,非她路过的时候才摔。 否则他哪里不倒,飞往她怀里倒! 玛德! 好想爆粗口。 “谁?!”小伍突然眼眸一紧。 萧谨行的脸色瞬间陡变。 叶栖迟目瞪口呆的看着小伍纵身一跃,他腾飞过高高的围墙,直接翻了过去。 然后很快。 小伍拽着一个人走进了院子里。 叶栖迟皱眉。 刘嬷嬷这么会在这里?! 刘嬷嬷此刻被小伍这么拽着,也是被吓到了,她连忙说道,“奴婢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慌乱中,身体都在发抖。 所以。 刘嬷嬷看到萧谨行走路了! 显然,此刻的院子其他人等是被责令不能入内的。 刘嬷嬷的举动,非奸即盗。 萧谨行一个眼神看向小伍。 小伍心领神会。 他拔出随身携带的长剑。 刘嬷嬷看到小伍的举动,吓得脸都白了,“奴婢真的什么都没看到,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萧谨行无动于衷。 脸上的冷血,阴森得可怕。 “奴婢是皇后的人,王爷杀了奴婢,皇后一定会追究的,王爷不能杀了奴婢……”刘嬷嬷求饶,又大声威胁。 萧谨行脸上的残忍更加明显了。 就因为她是皇后的人,才要赶尽杀绝。 “啊!”刘嬷嬷吓得大叫。 那一刻只觉得脖子一疼,鲜血四溅。 她瞪大眼睛,狠狠的盯着眼前的萧谨行,死不瞑目。 绿柚被眼前小伍杀人的举动吓得要死。 她连忙闭上眼睛,根本不敢看刘嬷嬷死的画面。 叶栖迟虽没绿柚的夸张,但看着眼前一幕,还是产生了恐惧。 她都快忘了,萧谨行的心狠手辣。 除了对白墨婉,他对谁都不会有感情。 杀一个刘嬷嬷,就跟砍一颗白菜一般,又快又狠。 叶栖迟喉咙波动,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弥漫血腥味的空气。 安静的空间。 萧谨行突然开口道,“小伍,让人传话到宫里,就说刘嬷嬷以下犯上,惹怒了王妃,王妃一气之下,处死了刘嬷嬷!” 话音落。 小伍明显怔住了。 他看着萧谨行,似乎在确认。 “还不去?!”萧谨行冷声吩咐。 小伍不敢拒绝,连忙恭敬道,“是!” 然后迅速离开。 离开后。 萧谨行挪动着缓慢的步伐,淡定自若的往自己轮椅上走去。 走过叶栖迟的身边。 “萧谨行,这就是你对我的报答?!”叶栖迟问他。 声音有些冷,还有些讽刺。 俨然。 刘嬷嬷是皇后的人。 而皇后的人,肯定不能随便杀。 杀了,就一定要有人来背锅。 萧谨行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把这个锅甩给了她。 没有一丝心里上的愧疚。 其实也是。 萧谨行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不过就是没有触碰到他的利益而已。 萧谨行仿若没有听到叶栖迟在说什么,他坐回到了自己的轮椅上。 推着轮椅冷漠离开。 “说好不杀我的!”叶栖迟对着他背影,质问他,“人不能言而无信!” “皇后不会杀了你。”萧谨行口吻冷漠。 “但也不会放过我!”叶栖迟暴怒。 再怎么让自己冷静,这一刻也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现在真的想把萧谨行这个乌龟王八蛋,卸成个七块八块,一块一块全部拿去喂狗! ------题外话------ 嗯,终究狗王爷还不喜欢泞泞,所以泞泞前期是会受很多委屈。 呜呜……让老宅哭一会儿! 第六十三章罚跪禁闭 下午。 叶栖迟被招进了宫。 离开的时候,萧谨行看都没有来看她一眼。 绿柚和她分别的时候倒是哭得死去活来。 叶栖迟被带到了皇后的寝宫凤鸾殿。 凤鸾殿中。 皇后于晴鸢坐在最中间的位置。 旁边坐着太子妃高婧仪。 叶栖迟上前行礼,“臣媳给母后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叶栖迟,你好大的胆子!”皇后动怒,冲着叶栖迟厉声道,“居然连本宫的人都敢杀!” “母后,刘嬷嬷的死纯属意外。”叶栖迟连忙跪在地上,萧谨行的这个锅,她只能认了! 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早知如此,当初她对付刘嬷嬷的时候,就不应该忍手,至少她心里能够痛快点! 叶栖迟解释道,“刘嬷嬷在府中太过嚣张,不仅欺压府中奴才,还做假账私吞银两,甚至不把臣妾放在眼里。臣妾也只是为了给她一点教训掌了她两嘴,哪里知道刘嬷嬷自渐形秽,选择了割喉自刎,臣妾也未料到这个结果。” “一派胡言!”皇后根本不听叶栖迟的解释,“刘嬷嬷一直陪在本宫身边,本宫的人绝不可能以下犯上。即便存在误会,念着刘嬷嬷照顾本宫多年,叶栖迟你也不能处死了她!” “母后,刘嬷嬷是自杀,不是臣媳……” “来人!”皇后直接打断叶栖迟的话,“宸王妃滥杀奴才且不知悔改,带下去闭门思过!没认错之前,不准出来!” “是!”侍卫连忙上前,直接把叶栖迟带走了。 叶栖迟其实早料到这样的结果。 皇后招她进宫就是为了发气的,绝不可能听她解释。 一来好不容易安插在萧谨行身边的眼线突然就没有了。 二来叶栖迟杀了她的人,对她就是大不敬,作为六宫之主不能失了威严。 三来今天动叶栖迟的举动,还有杀鸡儆猴的效果,让后宫中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安分守己。 叶栖迟被扔进了一个阴暗的禁闭室里。 潮湿的环境,阴冷的气息,即便是盛夏,也寒气阵阵。 “皇后有令,罚跪宸王妃在此,还请宸王妃安分守己!”一个老嬷嬷趾高气昂现在叶栖迟面前,看着她。 叶栖迟咬牙,跪在了地上。 连个软塌都没有。 这么跪一晚上,不得跪死。 “宸王妃要是知错了,可告知老奴一声,老奴去禀报皇后娘娘,宸王妃也可以少受些苦。”老嬷嬷阴阳怪气的说道。 叶栖迟当然不会去承认了错误。 承认了,皇后可以正当光明的折磨她! 不承认,她顶多受几天苦,皇后找不到自然证据就会放了她。 至于要受苦几天…… 一天可以,十天也可以! 取决于,有没有人来为她求情。 想来,也不会有。 叶栖迟跪在地上,淡漠的想着些事情。 不知道多久。 因为没有窗户,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时辰。 只觉得腿跪到麻木,肚子也饿了,然后终于等到,禁闭室的铁门打开。 叶栖迟抬头,看着高婧仪在一群宫女的拥簇下,一身富贵堂皇的走了进来。 “母后让我来看看你。”高婧仪站在叶栖迟的面前,高高在上的姿势,俯视着她。 叶栖迟恭敬,“谢过母后的关心。” 高婧仪冷笑了一下,“叶栖迟,别嘴硬了。早点认错,也能早点出去。” “刘嬷嬷的死确实不是臣妾所为。” “好心劝你,却不知好歹!”高婧仪阴冷的说道,“来人,给宸王妃把晚饭送过来。” “是。”一个奴婢提着竹篮,把一碗饭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饭明显馊臭了,远远就能够闻到一股恶心的刺鼻气味。 “可别饿死了!”高婧仪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铁大门再次关闭。 “王妃请用膳。”老嬷嬷站在叶栖迟的面前,一板一眼,不容拒绝。 “我不饿。” “皇后娘娘赐予王妃的晚膳,王妃不能拒绝。” “那我赐予你吃可好?”叶栖迟直视着面前的老嬷嬷。 老嬷嬷身份地位自然和其他嬷嬷不同,她是于晴鸢最心腹的奴才,于晴鸢在后宫中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出自这位嬷嬷之手。 “老奴身份卑微,受不起此等恩赐。”老嬷嬷冷冰冰的说道。 叶栖迟咬牙。 老嬷嬷等了一会儿,又冷冷地说道,“如若王妃不用膳,老奴只好喂王妃用膳。” 叶栖迟眼眸一紧,“你敢!” “皇后娘娘赐予的晚膳,是王妃您的荣幸。”老嬷嬷丝毫不畏惧叶栖迟。 她蹲下身体,端起地上的碗饭,直接用手抓了一把,就往叶栖迟嘴里塞。 叶栖迟躲过。 也不可能吃了这碗饭。 老嬷嬷的脸上露出凶光,她抓着叶栖迟的身体,强迫性的喂食叶栖迟。 叶栖迟一个用力,直接把老嬷嬷给推翻了过去。 巨大的声响,加上老嬷嬷的叫声,铁大门一下又打开了。 高婧仪走了进来。 老嬷嬷叫得更大声了,“王妃想要杀了奴婢,太子妃救救奴婢……” “大胆宸王妃,让你闭门思过你却屡教不改,甚至还变本加厉!来人!”高婧仪一声令下,“给我掌嘴!” 叶栖迟面前走过来一个宫女。 宫女一挥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栖迟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亮无比! 高婧仪嘴角阴险一笑。 叶栖迟,让你得皇上夸奖,看我今晚不拔了你一层皮! 叶栖迟忍受着痛,早知道今晚不会好过。 “继续!”高婧仪冲着宫女,命令。 “啪!”又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栖迟的脸上。 瞬间两个清晰的巴掌印,脸都肿了大半。 “继续!”高婧仪吩咐。 安静的禁闭室里面,响起此起彼伏的巴掌声,因为空间封闭,还有回音。 二十六个! 叶栖迟记下了。 面前的宫女汗水都打了出来,手也跟着肿了。 高婧仪满意的看着叶栖迟那张已经不能看的烂脸,笑得阴冷无比,“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谁,居然敢违逆皇后!叶栖迟,你就等死吧!” ------题外话------ 所以明天的反转打脸,大家想不想看?! 想看的话……对,明天上架了,得付费了! 付费的好处就是,每天可以看得更多。 但因为是古文(确实龟速啊),宅不能保证能够每天万更,但6000更肯定少不了。 对了。 明天上架还有活动,大家敬请期待。 迪奥口红、实体出版书、熏香礼盒、可爱水杯、夜灯加湿器、元宝、金币等等,明天留意书院通知。 爱你们,么么哒。 第六十四章皇上驾到6000字 叶栖迟就这么阴冷冷的看着面前高婧仪的嚣张。 从头到尾没有叫一句。 因为很清楚,叫了,只会让欺负她的人更痛快! 她就这么忍受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高婧仪发泄完了之后,对视着叶栖迟冷冰眼神时,陡然心悸了一秒。 这女人居然让她有点……心颤。 不就是宸王不爱的女人,不就是尚书府的草包千金,和她的身份相比,简直没得比! 想明白之后。 高婧仪更嚣张了,她不可一世的对着叶栖次恶狠狠的说道,“还嘴硬不?!” 叶栖迟没说话。 “叶栖迟!”高婧仪声音高昂了些,“哑巴了?!” 叶栖迟依旧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没给她回应。 此刻的气势,甚至比她更强。 这女人,她以为她是谁?! 高婧仪自然接受不了叶栖迟这般姿态。 她走到叶栖迟面前。 “啪!”一个巴掌,又甩在了叶栖迟的脸上。 叶栖迟眼眸一紧。 眼神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而她这一刻的视线,又让高婧仪心口一颤。 “叶栖迟!”高婧仪尖叫。 对于叶栖迟此刻给她的压迫感简直要把她逼疯了一般。 她何时受到过这般威胁这般挑衅! 她堂堂太子妃,难不成还怕了叶栖迟不成了! 此刻被叶栖迟的激怒,也让高婧仪整个人丧失了理智。 她一把抓住了叶栖迟的下巴,长而锋利的指甲套,直接陷入了叶栖迟脸上的皮肤里,渗出了血渍。 “叶栖迟,你在给我摆什么架子!你在我面前,有什么架子可摆的!”高婧仪狠狠的说道,“还敢抢了我的风头,还让皇上那般来表扬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 叶栖迟也算是知道,高婧仪趁着皇后逼她认错的机会,来公报私仇。 当初在宫宴上,皇上对她大加赞赏,加上后来她无意救了小皇子,皇上应该对她印象很好。而皇上对她的偏爱,自然就会遭到他人的妒忌,还有可能是皇后对她的不满。 对皇后而言,自然不允许自己的任何人逊色于她人。 如此肯定也说了高婧仪几句,高婧仪就怀恨在心,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不报复她一下,怎么解她心头之恨! “说话!”高婧仪暴怒。 对高婧仪而言,叶栖迟的沉默,就是对她的不屑一顾。 “怎么,仗着自己这张脸好看,就自以为是了?!”高婧仪讽刺。 此刻也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那张其实已经肿得不成样的脸上,因为还渗出了血珠,不仅不再好看,反而狰狞得吓人。 “迷惑宸王,还让楚王那天盯着你看!”高婧仪说起来都咬牙切齿。 那次宫宴,高婧仪全程没有什么表现,却把整个过程都记得清清楚楚。 其实不只是楚王,连太子都看了叶栖迟好几次。 想起来,气得发抖。 “听说你和宸王终于同房了。”高婧仪冷冷的说道。 这些消息,自然都是刘嬷嬷传回来的。 “你以为得到了宸王的宠爱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可笑得很!”高婧仪满脸鄙夷,“宸王是个什么身份,被皇上贬出皇宫的废王爷,一无是处!再说了,你现在被带进宫这么长时间,宸王来给你求过情吗?!” 叶栖迟紧眸。 “也不怕告诉你,准确说,你应该也知道,不过是在自欺欺人而已。宸王心悦之人只有白墨婉,娶你也是因为你和白墨婉有几分相似,现白墨婉拒绝了楚王的婚约,你觉得宸王还会把你放在眼里吗?!宠幸你,就是满足男人的肉体欢悦!而我现在如果杀了你,指不定宸王还会感谢我!感谢我,给白墨婉腾出来宸王妃的位置!” 叶栖迟紧紧的看着高婧仪。 看着她恶毒的嘴脸。 这一刻她倒是真的相信高婧仪说的话。 说不定萧谨行那个心狠手辣的疯批,此刻就等着她被害死。 反正,他双腿也有了知觉,对萧谨行而言,就根本无用了! 叶栖迟忍下内心的愤怒。 对萧谨行也确实不能有任何期待。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就是合作关系。 更何况夫妻还能大难临头各自飞! “难受了?”高婧仪看着叶栖迟脸上明显的情绪变化,邪恶的笑了。 她还以为,叶栖迟有多厉害?!还以为叶栖迟有多无坚不摧。 也不过,如此! “叶栖迟,聪明点就应该安分守己,明白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别想着出风头。”高婧仪讽刺无比。 “所以太子妃是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叶栖迟说话了。 冷冷的声音,有些低沉。 她眼眸直直的看着高婧仪,没有一丝胆怯。 高婧仪一怔。 大概是没想到叶栖迟又突然说话了。 “放肆!”高婧仪大声一吼,明显是恼羞成怒,“我堂堂太子妃,会被你抢了风头?!你这么低贱的身份,有什么风头可以抢过我?!” “我也是这么说,我不过一个不被宠的废王妃,太子妃在忌惮我什么?!我就算得了皇上两句表扬,又能怎么样?!这么长时间皇上记得我,记得宸王吗?!太子妃何须这么嫉妒我的存在,我要是太子妃,我绝对不可能把精力放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不说,还丢了太子妃这么高贵的身份。”叶栖迟的一席话,看似好心,却把高婧仪讽刺得体无完肤。 高婧仪被叶栖迟脸都说绿了。 这女人居然还是这么伶牙俐齿。 上次在宫宴上那么能说,她一直安慰自己是宸王教的,现在这一刻叶栖迟的这番话,显然不可能和宸王有关系。 她冷冷的看着叶栖迟,听到叶栖迟又说道,“太子妃最应该留意的人是白墨婉,作为白将军唯一的嫡女千金,皇上自然是要把她拉拢到自己身边,也就是说肯定会嫁给王爷,至于嫁给谁,到底是楚王还是宸王,亦或者嫁给……”太子两个字,叶栖迟故意没有说出来,高婧仪能够听明白就行。 她继续说道,“反正不管是谁,太子妃的地位可都要受到威胁……” “我是太子妃,除了她嫁给皇上,嫁给谁都威胁不了我!”高婧仪一字一顿,分明就是气急败坏。 白墨婉那个女人确实是她的禁忌。 别说楚王那边想要得到白墨婉,连皇后和太子也在谋划,能不能把白家白墨婉拉拢在自己手上。 可悲的是,皇后除了太子连公主都没有一个,否则让白墨一成为驸马,也能拉平势力。 没有公主,自然只有打主意在太子身上,一旦皇后真的动了要得到白墨婉的心思,她以后在皇后在太子身边还能有什么地位可言。 高婧仪想到这些,心里一阵嫉恶。 白墨婉那个女人她自然不会放过。 但现在,叶栖迟惹了她,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叶栖迟,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高婧仪冷冷的说道,自然不会承认了自己对白墨婉的忌惮,“别以为你说这些话,就能够让我放过你!就算我不对你怎么样,你杀了母后的嬷嬷,你也不可能平安无事地离开!” 说完。 高婧仪狠狠的把叶栖迟推在了地上。 叶栖迟也没有反抗。 凭她现在的能力,也反抗不了。 不过能够几句话让高婧仪对她没有了心思,也算是让自己少受点苦。 毕竟对高婧仪而言,她就是不堪一击的存在,折磨几下就够了,真正让她心难平的还是白墨婉! 高婧仪离开了。 叶栖迟微松了口气。 她蹲坐在地上,此刻也没有力气再跪了。 老嬷嬷也因为和叶栖迟干了一架,此刻跟着高婧仪离开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去给皇后告状了。 禁闭室就只剩下叶栖迟一个人。 除了一盏微弱的烛光,什么都没有。 但她还算冷静。 反正不会死,不就是痛几下而已。 而且这个仇,也不是不能报! 叶栖迟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睡觉。 天亮之时。 铁大门又打开了。 叶栖迟半眯着眼睛,看到一行人影走了进来。 她没搭理,继续睡觉。 “大胆叶栖迟,见着皇后娘娘居然不行礼!”高婧仪愤怒的声音,在封闭的禁闭室响起。 叶栖迟抿唇。 她还是起身,跪在地上,“给皇后娘娘请安!” “本宫是让你睡觉的吗?!”于晴鸢看着叶栖迟的模样,明显动怒。 事实上不管她什么模样,只要她不认错。 于晴鸢都会找各种理由来折磨她。 “启禀皇后娘娘,臣妾只是身体不支晕了过去,并非在睡觉……” “还在狡辩,来人,给我掌嘴!”于晴鸢一声令下。 那个老嬷嬷走到叶栖迟的面前。 “啪!”这一巴掌明显比昨天晚上那个宫女打得更痛,更响亮。 好不容易昨天打的巴掌印,因为她身体特殊原因几乎已经恢复,此刻这一巴掌,直接又把叶栖迟的脸肿了起来。 叶栖迟跪在地上,一动没动,也没求情。 “知错了吗?!”于晴鸢问。 “臣妾只是训斥奴才,臣妾没有错。”叶栖迟一字一顿。 “叶栖迟,想要造反了是不是?!”于晴鸢一声怒吼。 “皇后不听臣妾解释,臣妾说什么都是错。” “叶栖迟!”于晴鸢被叶栖迟明显激怒。 这女人居然反将她一军。 她命令道,“宸王妃以下犯上,知错不改,来人,给我杖打二十!” “是!” 身后的奴才连忙上前,搬出凳子,把叶栖迟放在了上面。 所以刑器都提前准备好了,明摆着就是来用刑的。 叶栖迟咬牙。 下一秒。 “啪!”杖棍打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叶栖迟忍着痛。 听着宫人在旁边数着,“一、二、三……二十!” 终于。 杖棍放下了。 叶栖迟的身体也被打烂了,衣服上全部都是血渍。 叶栖迟眼前一片模糊。 耳边只听到皇后吩咐道,“让她签字画押!” 所以。 皇后是打算强制性让她认错了。 那一刻,就感觉到有人粗鲁的抓起她的手,把一支毛笔放在了叶栖迟的手上,在她耳边狠狠地威胁道,“签字!” 叶栖迟没有任何回应。 “宸王妃还是不要再自讨苦吃,再这么折磨下去,可是小命难保!”是老嬷嬷的阴阳怪气的声音。 叶栖迟微抬头。 她此刻还趴在木凳上,眼眸就这么对视着老嬷嬷。 老嬷嬷一脸恶毒,“宸王妃请。” 说着,把那张认错书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手一松,毛笔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显然是拒绝了。 老嬷嬷脸一沉,还未等皇后命令,她就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叶栖迟的脸上。 响亮的把掌声,甚至在封闭的空间阵阵回荡。 叶栖迟忍受着。 还真是狗仗人势。 一个狗奴才,都能这般嚣张不已! 皇后此刻看到叶栖迟的举动,也是脸色难看无比。 昨晚上她指派高婧仪去让叶栖迟认错,认了错她才能够正大光明的教训叶栖迟,甚至可以因为过失“不小心”杀死了叶栖迟,也不会承担太大的责任! 刘嬷嬷的死她要发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叶栖迟死了,白墨婉才可能和萧谨行在一起,对她而言,白墨婉嫁给萧谨行至少比嫁给萧谨慎好。 然而高婧仪昨晚上居然回来告诉她说,叶栖迟死不认错! 她本来对高婧仪就颇有意见,如果不是因为是她娘家人,她怎么可能让她嫁给太子,成为太子妃! 这些年跟在太子和她身边,不仅没有什么长进,居然连个子嗣都没有生下来,她现在对高婧仪越来越不满,再加上现在的朝政局势,她都有了废除太子妃让太子娶了白墨婉的心思。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白墨婉出关一年,还有的时间从长计议。 毕竟废除太子妃是大事儿,一个不当就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何况,如果白墨婉真的可以嫁给萧谨行,她没那么大威胁也就不至于做得那么绝,娘家这边的势力,也不能因为废了高婧仪而对她有所影响。 思前想后,不管是撮合萧谨行和白墨婉,还是废了太子妃让太子娶了白墨婉,第一步都是要先把叶栖迟弄死! 于晴鸢脸色一沉,眼中的杀意很明显。 叶栖迟能够完全感受到于晴鸢的杀意,那一刻甚至觉得,皇后这次不是想要教训她,就是想要找个理由杀了她。 她心里一阵冷笑。 萧谨行说皇后不会杀了她,只是觉得皇后不可能为了一个奴才杀了一个王妃,杀了皇后自己也不能交代。 她之前也这么认为! 然而后宫之中,死于非命的并不在少数,当年萧谨行的母亲不就是被陷害赐死的吗?!他应该更了解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及残忍手段。 叶栖迟此刻在想,皇后一直让她认错,是不是就是为了拿到那张认错画押的字据,在皇后杀了她之后,有理有据的洗脱自己过大的责任,毕竟叶栖迟是犯错在先,皇后作为后宫之首自然要管理好后宫之事,给叶栖迟教训理所应当,至于最后叶栖迟教训过度死了,皇后完全可以随便找一个宫人去抵罪。 大不了皇后再自罚一番,炒个经书禁足两月,这事儿就不了了之。 但她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 至于皇后为什么要杀死她…… 叶栖迟也想得明白。 皇后一直很忌惮淑妃和楚王,要是白墨婉再嫁给了楚王,她这边势力明显就偏弱,为了不让楚王那边得势,她更想要让白墨婉嫁给萧谨行,那天白墨婉当众悔婚这些人心里自然都有自己的一杆秤。皇后杀了她腾出宸王妃的位置,给自己多留后路,可谓上上策。 皇宫里面的人,没有一个简单,更何况还是一朝皇后! 叶栖迟觉得,现在不是十天八天能够出去的事儿了。 现在是真的出不去的事儿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萧谨行所愿?! 叶栖迟咬紧牙关,也在让自己冷静的想怎么自救! 毕竟,也不能期待谁能够来救她。 于晴鸢冷冷的看着叶栖迟,正打算再次用刑的时候。 “皇上驾到!” 铁门外,一个响亮的传报声响起。 于晴鸢和高婧仪明显有那么一秒的慌张。 现在叶栖迟还没有认错,而她她对叶栖迟做的一切就是在滥用私刑。 于晴鸢有些慌乱,看到皇上那一刻,又逼着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连忙上前迎接,“臣妾给皇上请安。” “臣媳给父王请安。”高婧仪也连忙鞠躬。 萧湛平冷冷的看了一眼于晴鸢,看着躺在长木凳上奄奄一息的叶栖迟,严厉的声音颇具威信,“听宫人说皇后把宸王妃叫进了宫里,这是怎么回事儿?!” 于晴鸢身体有些发抖,但掩饰得很好。 她连忙说道,“回皇上,宸王妃昨天杀了臣妾的刘嬷嬷,刘嬷嬷从小照顾臣妾长大,宸王封王时,臣妾也是忍痛割爱把刘嬷嬷给了宸王,是想要让刘嬷嬷好好照顾宸王。臣妾的一片好心,却没想到宸王妃不仅不领情,还用莫须有的罪名故意处死了刘嬷嬷……” 于晴鸢说到这里,眼眶一红,声音哽咽。 看上去就是伤心不已。 “是吗?!”萧湛平走向叶栖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叶栖迟精神不济。 尽管现在脑子很清醒,但因为承受的刑罚过度,眼前晕眩一片,分分钟可能晕死过去。 “皇上,臣妾句句属实。”于晴鸢看叶栖迟没有说话,连忙说道。 也是认定现在叶栖迟被杖打得已经开不了口了。 别说叶栖迟这种弱女子,一般的粗壮男子受了这二十杖刑,都会丢了半条命! “宸王妃,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皇后说的是不是真的?!”萧湛平问叶栖迟。 在皇家,皇上多少也要给皇后面子。 不可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插手皇后的事情。 叶栖迟动了动唇瓣,但没有发出声音。 于晴鸢自然也是紧张不已。 她紧紧的盯着叶栖迟,就怕叶栖迟还有力气真的开口说话。 好一会儿。 萧湛平开口道,“既然宸王妃犯错在先,朕就交给皇后处置。” 话音落。 于晴鸢终于松了一口大气。 她现在反而庆幸给叶栖迟用了重刑让她说不出话来,要是真的对峙起来,她还会站不住脚。 萧湛平转身离开。 其实压抑着愤怒。 现在他和皇后的关系本就紧张,也还没有到彻底闹崩的地步! 叶栖迟不开口说话,他就不能帮她辩解,辩解就是故意和皇后做对。 后宫之事,也本是皇后主持,他这么来一趟就已经给足了叶栖迟身份。 当然之所以来也是因为他最小的儿子萧谨于的求情,萧谨于说叶栖迟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想叶栖迟被皇后处罚,再加上淑妃也在旁边游说,说萧谨行难得和叶栖迟关系好了,叶栖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恐萧谨行会伤心。 说是怕萧谨行伤心,其实萧湛平也清楚得很,淑妃是担心叶栖迟要是死了,宸王妃的位置就腾了出来,上次白墨婉拒绝萧谨慎的婚约,至今都觉得蹊跷,也绝不可能完全是白家说的原因,所以淑妃自然也有些着急,怕白墨婉和萧谨行是不是旧情复燃。另一方面也担心皇后故意处死了叶栖迟,就是在撮合白墨婉和萧谨行。 对皇后而言,白墨婉嫁给萧谨行肯定比嫁给萧谨慎威胁性小很多。 萧湛平其实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本听闻萧谨行和叶栖迟感情很好,他稍松了口气,但要真的如了皇后的愿,他以后要废黜太子就更难,所以也不能让皇后这么轻而易举的得逞。 于是就来了。 来了,叶栖迟却说不出来话,萧湛平只能生气离开。 “父皇……”叶栖迟好不容易,终于开口。 刚刚的沉默也确实是一时的失声,她不停的在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终于发出了声音。 然而那一刻,身边的老嬷嬷猛得一把捂住了叶栖迟的嘴。 显然是不让她开口。 而她声音的虚弱,离开的萧湛平并没有听到。 叶栖迟眼眸一紧。 她突然一口狠狠的咬在了老嬷嬷的手上。 用尽力气。 老嬷嬷手一痛,没忍住突然大叫了一声。 离开的萧湛平猛得转身。 “父皇,臣媳冤枉!” ------题外话------ 哎呀,宅也想万更,但实在是古文对宅挑战太大! 先6000吧,等宅顺了,再加更。 第一天上架,还是紧张到不行。 真的真的。 那种感觉……就跟高考拿成绩时差不多。 所以……感谢所有正版订阅的小可爱。 宅鞠躬感激! 第六十五章化险为夷,疯狂打脸7000字 阴暗的禁闭室里面。 老嬷嬷因为吃痛,一声大叫后,立马放开了叶栖迟的嘴。 与此同时,叶栖迟连忙说道,“父皇,臣媳冤枉!” 声音很大。 和刚刚奄奄一息的女人俨然不同。 这也是叶栖迟刚刚没有强迫自己发声的原因,她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身体稍作恢复。 然而话一说出来,老嬷嬷又猛地捂住了叶栖迟的嘴。 这一次明显是因为慌张,所以根本没有考虑现在的境况。 “大胆奴才!”萧湛平看着老嬷嬷的举动,怒火冲天,“给朕放开宸王妃的嘴!” 老嬷嬷吓得身体一抖。 她那一刻不由得转头看向了皇后。 明显知道自己此刻犯了大忌。 也因为被吓到失了分寸,慌了神,只是本能的去求助皇后。 皇后刚刚看着老嬷嬷的举动,心就凉了一半。 此刻老嬷嬷还看向她,简直是想要害死她。 她立马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吴嬷嬷,你想造反吗?!赶紧放开宸王妃!” 此刻,她只能站在皇上那边教训吴嬷嬷以洗脱自己嫌疑,尽可能避免自己受到过多牵连! 吴嬷嬷听到命令连忙放开了叶栖迟。 放开了叶栖迟,于晴鸢也难掩慌张。 刚刚叶栖迟明显就到了极尽昏迷的状态,此刻突然还能开口,而且听上去中气十足……皇后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吴嬷嬷,眼神中的杀意显而易见! 吴嬷嬷也感受了皇后的视线,吓得身体发抖,脸色发白。 “宸王妃,何来冤枉?!”萧湛平重新回到叶栖迟的面前。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了结了,却没想到,叶栖迟又给了他惊喜。 “回父皇。”叶栖迟声音沉稳,半点没有了刚刚的病态,她恭敬道,“刘嬷嬷在宸王府,因着是皇后娘娘的人,加上宸王一直感谢皇后娘娘对他的厚待和照顾,臣媳一直对她尊重有加。哪里知道刘嬷嬷仗着自己是皇后娘娘的人,在宸王府为非作歹,欺压其他奴才不说,还中饱私囊,甚至以下犯上,从未把臣媳放在眼里……” 叶栖迟话未说完。 “叶栖迟你胡说八道!你可知道你乱说就是欺君之罪,罪当处死株连九族!”于晴鸢开口威胁。 “那如果臣妾所说事实,皇后娘娘为刘嬷嬷隐瞒罪行的一番话,是不是也是犯了欺君之罪?!”叶栖迟不甘示弱的反问! 于晴鸢本想要吓唬叶栖迟让她闭嘴,却没想到叶栖迟居然大胆包天的,反过来给她设套。 “是吗?皇后娘娘。”叶栖迟逼问。 于晴鸢脸色大变,她好半响才稳定自己说道,“我只是很清楚刘嬷嬷是个一个什么样的奴才,不可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皇后娘娘有证据证明是臣妾冤枉了刘嬷嬷吗?!还是说,皇后娘娘所谓的证据就是对我用刑逼着我忍受不住,最后签字画押!” “皇后!”萧湛平突然厉声,“你居然滥用私刑!” “陛下。”于晴鸢连忙跪在地上,“臣妾绝不是滥用私刑。昨晚上臣妾让人带宸王妃进宫,也不过是想要问清楚情况,哪里知道宸王妃拒不说明,还诬陷臣妾让刘嬷嬷在宸王府另有居心……” 于晴鸢又是眼眶一红,在皇上面前尽显委屈。 “陛下应该清楚,臣妾对宸王一向都视如己出,何况太皇太后还托付臣妾好好照顾宸王,臣妾怎么会有什么居心。臣妾被宸王妃如此诬陷,一气之下就命人带宸王妃来这里闭门思过,想着给宸王妃一个教训,今儿一早就放她离开。哪里知道今儿个我正打算去看宸王妃的时候,吴嬷嬷就跪在了臣妾的房门外,身上都是被宸王妃打伤的痕迹。吴嬷嬷你过来!” 吴嬷嬷连忙跪着爬过去。 “给陛下看看你身上的伤。”于晴鸢吩咐。 吴嬷嬷掀开自己的手臂,果然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 萧湛平脸色微变。 叶栖迟看着吴嬷嬷身上的伤,也不由得佩服于晴鸢的周全。 于晴鸢是料到可能会发生状况,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 就算是对她用了私刑,也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 “吴嬷嬷一直伺候在臣妾身边,臣妾视她如母亲一般,看到她被叶栖迟打成这样,臣妾也是心疼不已,便杖了叶栖迟二十大板。臣妾承认有错,没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未禀报皇上的情况下擅自用了刑,还请陛下责罚。” “是奴婢的错,皇后娘娘也是心疼奴婢,奴婢愿意接受所有惩罚,还请皇上不要责备皇后娘娘!”吴嬷嬷连忙磕头求情。 两个人就这么上演着主奴情深的戏码。 萧湛平脸色难看无比。 本来是打算给叶栖迟撑腰的,却没想到被皇后牵着鼻子走。 就在有些上下两难的时候。 叶栖迟终于开口道,“吴嬷嬷的伤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叶栖迟,到现在了你还不承认你犯了的错!”于晴鸢咄咄逼人,“处死了刘嬷嬷,现在打伤吴嬷嬷,你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有没有把皇上放在眼里!” 于晴鸢开始挑拨离间。 咬死叶栖迟这次对奴才做的事情,就是在藐视皇权。 “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在皇后娘娘的地盘上,动皇后娘娘的人,我到底是有多想死。”叶栖迟带着些讽刺,“皇后娘娘就算要安一个罪名在我身上,也至少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这种三岁小孩都骗不过的把戏,皇后娘娘不觉得有些荒唐吗?!” 于晴鸢脸色一沉。 叶栖迟这句话,先不说有没有说服力,但潜在意思就是表明了,如果皇上相信了,皇上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皇上最不能就是被人践踏了身份。 如果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皇上绝对不会轻易表态。 这件事情就会没完没了! “是不是皇后娘娘觉得,在娘娘的地方,娘娘想要怎么说就怎么说,反正这里的人都听你的,你说什么都可以。没人敢揭穿了你。”叶栖迟继续讽刺。 “放肆!本宫作为六宫之首,一言一行都自律自警,本宫说出来的话,如有半句谎言,定当天打雷劈!”于晴鸢发毒誓。 倒是真的被叶栖迟逼急了。 “叶栖迟,好好说话!不得无礼!”萧湛平呵斥! 说是在帮着皇后说话,事实上是在提醒叶栖迟注意言辞,不要上了皇后的套。 叶栖迟心领神会,她说道,“臣妾刚刚说话太急,有冒犯到皇后娘娘的地方还请皇后娘娘见谅!臣妾不是质疑皇后娘娘,也不敢质疑皇后娘娘,臣妾质疑的只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宫人。” “本宫的宫人,对本宫忠心耿耿,不需要你来质疑!” “然而刘嬷嬷和吴嬷嬷就是在骗皇后娘娘。” “叶栖迟,你还在狡辩!” “皇后娘娘可否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叶栖迟趴在长木凳上,仰着头才能看到现在高高在上的一群人!“就算要定罪,也得让我死个明明白白!” 于晴鸢还未开口。 萧湛平直言道,“说!” “臣媳身体虚弱,还望皇后娘娘不要打断臣媳,臣媳恐话未说完就晕死了过去。” 于晴鸢脸色难看无比。 她自然不想答应,毕竟她很清楚叶栖迟要说的话,会对她很不利!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对叶栖迟这个她从来都没放在眼里的人,有了一丝忌惮! 然而那一刻,萧湛平的视线看了过来,明摆着就是让她答应。 她只得咽着一口气,开口道,“本宫也从来不是不听解释的人!” “感谢皇后娘娘的仁慈。” 于晴鸢真想一巴掌打烂叶栖迟脸,叶栖迟看似讨好的话语,分明就是在让她难堪! “刚刚臣媳说到刘嬷嬷在王府嚣张跋扈……” “叶栖迟!” “皇后。”萧湛平声音有些严肃。 “是,臣妾只是……”于晴鸢想要解释。 “别耽搁时辰。”萧湛平根本不听解释,“宸王妃继续。” “是。”叶栖迟恭敬,她继续说道,“刘嬷嬷在王府到底如何,王府中所有奴才都知道。父皇可以召奴才问话。” 于晴鸢又想开口。 “如果父皇不信任奴才的话,可以问宸王殿下。殿下是皇子,虽和臣媳是夫妻,但也是父皇的儿子,殿下绝不可能隐瞒父皇。”叶栖迟还是赌在了萧谨行身上。 如果萧谨行真的要置她于死地,她也自认自己倒霉! 萧湛平微点头,“宣宸王进宫。” “父皇。”叶栖迟突然叫着他。 萧湛平皱眉。 于晴鸢暗自冷笑了一下,叶栖迟终究是怕萧谨行趁机杀了她! 谁不知道萧谨行心悦之人只有白墨婉,叶栖迟不过就是一个替身而已,现在白墨婉拒绝了萧谨慎的婚约,他还不想方设法的给白墨婉腾出宸王妃的位置?! 叶栖迟刚刚的义正言辞,也不过就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臣媳希望父皇在宣宸王进宫时,一并让臣媳的丫鬟绿柚一起进宫。” 于晴鸢刚高兴,脸色又沉可以下去。 她柳眉一紧,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允了。”萧湛平根本没有多问。 此刻本就是来帮叶栖迟的。 “谢父皇。”叶栖迟感激,才又开口说道,“因刘嬷嬷在府中过于猖狂,又想着刘嬷嬷是皇后娘娘的人,若不懂规矩为老不尊,传出去丢的也是皇后娘娘的颜面,故而臣媳才对刘嬷嬷稍作惩罚。其实就和皇后此刻惩戒臣媳一样,初心也是和皇后娘娘一样,只想要给刘嬷嬷一个教训。” 于晴鸢脸色阴冷。 这么说来,叶栖迟处死刘嬷嬷还是为了她?! 甚至惩罚刘嬷嬷的心情也是同她一般,如此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要她现在去责备叶栖迟擅自教训刘嬷嬷,就是在自己打脸! 这女人还真是伶牙俐齿! 于晴鸢压着一口恶气,忍耐。 叶栖迟继续说道,“其实臣媳并未对刘嬷嬷用刑,也是知道刘嬷嬷年岁已高承受不住,所以就只是掌了刘嬷嬷两嘴以示惩罚。” “既然只是掌嘴,刘嬷嬷又怎会死了?!”萧湛平冷声问道。 “臣媳是当着其他奴才的面掌嘴刘嬷嬷,刘嬷嬷羞愧难当,趁着臣媳不注意,抢过府上侍卫的佩剑,割喉自刎。臣媳试图救刘嬷嬷,但刘嬷嬷血流不止,不出一会儿就彻底没了气。”叶栖迟说道,“刘嬷嬷死后,臣媳第一时间把消息带回了宫里,也是知道刘嬷嬷是皇后娘娘跟前的人,不敢隐瞒实情。” “如果臣媳真的是想要处死刘嬷嬷,臣媳也不会主动投案自首。”叶栖迟一脸真诚,“还请父皇明鉴!” 萧湛平点头。 叶栖迟一番话,让他颇为满意。 他转头看向于晴鸢,“皇后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陛下。”于晴鸢对着皇上行礼后,才说道,“宸王妃的话虽然听上去合情合理,但却不能听信宸王妃的一面之词。臣妾跟前的人臣妾最清楚,臣妾也是把最好的宫人给了宸王,臣妾绝不相信刘嬷嬷会做以下犯上的事情,还请陛下三思。” “皇后娘娘,吴嬷嬷也算是你最好的宫人吗?”叶栖迟问。 于晴鸢对叶栖迟明显有了防备。 她没有立即回答,也是怕上了叶栖迟的道。 叶栖迟说,“刚刚皇后娘娘可说的是,你把吴嬷嬷当母亲对待,想必,吴嬷嬷在你心中,比刘嬷嬷地位更高。” 于晴鸢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她也是料到万一有人来救叶栖迟,她私自用刑会引人非议,就让人打伤了吴嬷嬷的身体诬陷叶栖迟。 计谋是派上了用场,但不知道叶栖是不是又在耍花样。 叶栖迟说,“刚刚吴嬷嬷对我做的事情,我相信父皇和皇后娘娘都看到了。” 于晴鸢心口一颤。 刚刚吴嬷嬷大胆捂住叶栖迟的事情,她以为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叶栖迟又拿来做了文章。 “不知吴嬷嬷擅自捂住臣妾的嘴,致使臣妾差点说不出话,这叫不叫,以下犯上?!”叶栖迟一字一顿的问于晴鸢。 虽若躺着,甚至还满身是血,此刻叶栖迟的气场就是让人不寒而栗。 这女人,到底哪来的底气,可以这般和她对峙! “奴婢刚刚心急,本意并非想要捂住宸王妃的嘴,只是看宸王妃身体虚弱怕宸王妃乱动才会想要制止。”一旁一直跪着的吴嬷嬷连忙开口道。 吴嬷嬷在宫中多年,不聪明也不至于混得到皇后身边,甚至成为了皇后眼前的红人。 于晴鸢听吴嬷嬷这么一说,心里松了一大口气。 差点被叶栖迟逼得下不了台,好在吴嬷嬷不蠢,找了个借口给自己洗白。 不枉,跟了她这么多年! “可是,皇后娘娘刚刚才说了,我把你打得一身是伤?!既然我对吴嬷嬷这般残忍,吴嬷嬷又怎会在意臣妾的身体?”叶栖迟瞬间找出漏洞,致命反击。 吴嬷嬷惊吓,完全没想到叶栖迟反应这么快! 于晴鸢自然也没有料到。 叶栖迟眼眸紧紧的盯着吴嬷嬷,看得吴嬷嬷毛骨悚然,“还是说,吴嬷嬷一向都是,以德报怨?!” “奴婢不识字,不知道什么叫以德报怨。奴婢只是很清楚,奴婢终究是奴才,惹主子不开心被主子教训是奴才该受的本分,奴婢绝不曾有过怀恨在心的心思,不管是对宸王妃还是其他主子,奴婢都是如此。”吴嬷嬷连声解释,还说得义正言辞。 “那吴嬷嬷给皇后娘娘告状,导致皇后娘娘对我用重刑……这还不是怀恨在心?!”叶栖迟冷讽。 吴嬷嬷被叶栖迟说得脸都白了。 在宫里她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此刻却没想到叶栖迟几番话她就招架不住了。 叶栖迟趁热打铁,继续道,“刘嬷嬷,欺君可是大罪!刚刚皇后娘娘才说了,会株连九族!” 吴嬷嬷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于晴鸢在旁边着急而愤怒。 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到怎么给吴嬷嬷开脱,倒不是真的怕吴嬷嬷受罪,她是怕牵连了自己!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怀恨在心,奴婢照顾皇后娘娘多年,从未隐瞒过皇后娘娘任何事情,所以奴婢才会把宸王妃惩戒奴婢之事告知皇后娘娘……”吴嬷嬷还在狡辩。 但显然越来越没有说服力,也越来越没有底气! “够了!”萧湛平大怒,“你当朕是瞎子吗?你到底什么目的,朕还看不出来吗?!” 一声怒吼。 吴嬷嬷吓得连忙磕头求饶。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罪该万死!” “皇后!”萧湛平把火气直接牵连到于晴鸢的身上,“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宫人?!” “陛下,臣妾真不知道吴嬷嬷是这样的人,她对臣妾一向都是尊敬有加,无微不至,臣妾断然不知道吴嬷嬷会对宸王妃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于晴鸢猛地一下再次跪在了,又急又快的说道,“来人,给本宫把吴嬷嬷拖下去,杖毙!” “皇后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吴嬷嬷一听皇后要处死她,此刻吓得更加慌乱了,她跪爬到于晴鸢身边,“皇后娘娘,奴婢伺候您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给我拖下去!”于晴鸢半点没有心软。 “不要,皇后娘娘不要……”吴嬷嬷被人桎梏着,此刻吓得大哭大叫,“皇后娘娘,奴婢为你做了这么多事情,你不能翻脸不认人,奴婢为你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 吴嬷嬷的嘴被狠狠地捂住了。 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禁闭室也瞬间安静了。 于晴鸢心有余悸。 狗奴才,居然差点出卖了她?! 她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那一刻叶栖迟突然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皇后娘娘。“叶栖迟开口。那一刻明显看到于晴鸢被惊吓得身体抖了一下。“既然吴嬷嬷都能以下犯上,刘嬷嬷难道不会吗?!” 于晴鸢咬牙。 到此时此刻,她要是再固执己见,要是再袒护刘嬷嬷,就是在自我打脸。 她隐忍着什么都没说。 无话可说。 萧湛平此刻看上去一脸冷漠,心里却是对叶栖迟赞许有加。 本以为这次来救出叶栖迟,他得费一番口舌,却没想到叶栖迟这般聪慧,把一向都得理不饶人的皇后说得哑口无言! 叶栖次还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给他惊喜。 之前最瞧不起的儿媳,现在反而让他刮目相看。 “皇后可还有什么话说?!”萧湛平故意再次问于晴鸢。 “臣妾对奴才管教不够,是臣妾的过错,还请陛下惩罚。”于晴鸢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立马就服软认错。 “父皇。”萧湛平未开口,叶栖迟说道,“刚刚臣媳说的一切只是推理,并未得到证实。臣媳也不想皇后娘娘事后还会有什么芥蒂,所以臣妾恳请父皇还有皇后娘娘,还是当面再和宸王殿下对峙,看臣媳说的是否属实。” 于晴鸢脸色难看无比。 叶栖迟是觉得她现在还不够难堪,还想让她更难堪吗?! 那一刻。 萧湛平一口答应了,“好!既然叶栖迟你有这份自信,朕就成全你,也让皇后好生看明白自己身边的人,好好反省!” “臣妾遵命。”于晴鸢也只得答应。 “宸王妃可还坚持得住?!”萧湛平看着叶栖迟血淋淋的身体,问道。 也考虑到,宸王府到皇宫路途遥远。 “谢过父皇关心,臣妾在没有洗脱罪名之前,臣妾没有资格离开这里。” “好!朕欣赏你的魄力!”萧湛平称赞。 叶栖迟谦逊,“这是臣媳的本分。” 萧湛平点头,威严道,“把朕的龙椅抬过来!” 显然是要陪着叶栖迟在此一起等萧谨行。 话一出,于晴鸢脸色又难看了。 叶栖迟这次因祸得福,不仅没有定罪,还让皇上对叶栖迟好感倍增。 而她不仅没有达成所愿,真正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管今天她对吴嬷嬷有多生气,但吴嬷嬷被处死,就是砍了她的左右手。 想要再培养一个吴嬷嬷出来,谈何容易! 于晴鸢越想越气。 当然不只是于晴鸢,还有高婧仪。 高婧仪从头到尾她不敢插话,是怕惹祸上身,但她也万万没想到,叶栖迟居然会化险为夷,甚至再次得到了皇上的认可!这么多年她嫁给太子,皇上都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 本以为只有白墨婉才能够对她产生危险,然而此刻的叶栖迟,她嫉妒得想杀了她! 禁闭室里面。 萧湛平没有发话,谁都不敢说话。 安静到甚至有些窒息。 门口处突然响起通报声,“宸王殿下到。” 叶栖迟眼眸微动。 讲真。 她现在真不想见到萧谨行。 一想到萧谨行毫不犹豫,冷血无情的出卖她…… 算了。 反正合作关系,早晚一拍两散。 她就这么冷漠的看着萧谨行被人推着轮椅走进了禁闭室。 他穿着宫服,华丽矜贵。 那张干净帅气的脸,和平常见着没有任何不同,甚至在华服的衬托下,更显气色。 和她满身是血,衣衫破烂,脸上血腥惨白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果然! 萧谨行吃得睡得好,要不是被皇上召进宫,怕是就等着给她收尸了。 此刻萧谨行走进禁闭室也没有半点神情异常。 反而是他身边的绿柚,看到她那一眼,眼眶就红了,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因为身份卑微不敢上前靠近她,也不敢哭出来,只得努力让自己忍耐着,难受不已。 叶栖迟把视线收回了。 一是看到萧谨行确实碍眼。 二是看到绿柚哭得那么难受,她也有些心疼。 其实现在身体上的伤已经不痛了,那些生不如死的瞬间早就过了,此刻就已经恢复了大半,不过是因为还残留着血渍,让她看上去狰狞而已。 “儿臣给父皇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萧谨行开口,声音沉着稳重。 他起身行礼。 “行儿腿脚不方便,免礼。”萧湛平直言。 “谢父皇,谢皇后娘娘。”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 “今儿个朕宣你进宫,主要是因为刘嬷嬷的事情。”萧湛平开门见山,“想来,你也应该清楚。” “儿臣清楚。” “刘嬷嬷到底为何而死?!”萧湛平问。 萧谨行眼眸微动。 这一刻终于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刚刚进来,只是目光所及,为了表示对皇上和皇后的尊重,并没有单独看叶栖迟一眼。 现在看着她躺在长木凳上,周身是血,心口细微一怔,却被他直接忽视。 叶栖迟此刻也感受到了萧谨行的目光。 她本不想搭理。 但想着此刻还要靠萧谨行为她作证,只得迎了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 叶栖迟在想,这货不会不会趁机杀了她。 萧谨行在想,救下叶栖迟她会不会事后反目。 各怀心思。 萧谨行撇开了视线。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她还真不知道萧谨行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她觉得,她既然都想得到皇后这次是有心杀她,萧谨行也能够想到。 想到依旧没想过来救她……她着实不敢对萧谨行报太大希望。 心里终究有些紧张。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说,“回父皇,刘嬷嬷死于自刎。” ------题外话------ 嗯。 好多亲都说男主不值得。 对。 确实不值得。 但还是得提醒大家,现在男主和女主之间,只是纯革命友谊。 男主不喜欢女主。 女主也同样没有爱上男主。 甚至两个人都很清楚,他们之间就是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所以遇到事情选择自保,也是情理之中。 当然。 后期如果动了感情也就另当别论。 总之,追妻火葬场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最后。 真诚感谢支撑正版的各位小可爱,送宅礼物的小可爱。 宅有你们的支持,一定会坚持到底! 爱你们。 真爱! 还有还有。 今天已多更新1000字,也就是7000字一章。要不要表扬一下宅。 啵啵(^_^) 第六十六章以牙还牙,太子妃的惨烈6000字 “回父皇,刘嬷嬷死于自刎。”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明了,并把刘嬷嬷死的经过进行了阐述。 自然和叶栖迟说得一致。 叶栖迟在被皇后的人带进宫之前,叶栖迟把所有需要和萧谨行对口供的话都给绿柚说了。让绿柚转告给萧谨行,如果有必要时,希望萧谨行按照她说的回答。 当然,萧谨行听不听她的,她实在没有把握。 现在萧谨行说出来后,叶栖迟才稍微松了口气。 “行儿所说是否属实?”萧湛平确认。 “儿臣句句属实。”萧谨行郑重回答。 就是一副正直不阿的样子。 叶栖迟暗自冷笑。 这货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要不是知道所有真相,她都被他坚定的眼神蒙骗了。 “父皇,儿臣还有证据。”萧谨行恭敬。 “什么证据?”萧湛平皱眉。 “绿柚。”萧谨行叫着旁边眼睛都快哭肿了的绿柚。 绿柚连忙跪在地上,“奴婢在。” “把刘嬷嬷的账本拿出来。”萧谨行吩咐。 “是。” 绿柚连忙从怀里拿出账本,双手递送。 萧湛平一个眼神让公公拿了过来。 他把账本翻开,脸色难来越难看,他怒吼道,“放肆!这奴才简直无法无天了,居然做假账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平时可想在王府有多嚣张!” 萧湛平一吼,吓得一屋子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把账本直接扔给了于晴鸢,“你自己好好看看,你所谓的好奴才!” 于晴鸢连忙从地上捡起来,看着里面记下的项目和数字,脸都绿了。而且这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刘嬷嬷所写! 越看越气! 于晴鸢此刻真想扒了刘嬷嬷的皮,鞭打刘嬷嬷的尸体才能解恨! “皇后还有什么话说!”萧湛平冷冷的问道。 “是臣妾对奴才管教不严,臣妾知错,请皇上惩罚!”于晴鸢跪在地上羞愧难当,颜面扫地! 这些年她何时这般委屈过,因着娘家势力,她和皇上之间从来都是相敬如宾,今天却因为一个狗奴才,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传出去,她堂堂皇后还有什么颜面可言! 这一刻也不由得想起所有一切的起因都是叶栖迟,这个女人她绝不会放过! “皇后,你为了一个奴才把宸王妃打成这样,关键还是奴才有错在先。别说你,传出去就连朕恐怕也会被人笑掉大牙?!”萧湛平生气无比。 于晴鸢此刻被说得更难堪了! “你自己说怎么惩罚自己?!”萧湛平甩手,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其实就是巧妙的让于晴鸢自己领命,不让他来为难。 想来不惩罚于晴鸢心里自然会不痛快,这些年于晴鸢处处拿她娘家势力压他,他也想给于晴鸢点教训!但惩罚了皇后,惩罚过了,又怕皇后怀恨在心,倒不如让她自己决断! 依着于晴鸢好强的性格,肯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于晴鸢当然也能够猜到皇上的心思,此刻心里恨得牙痒痒的,却也只能忍受。 她开口道,“臣妾愿意禁足一月,罚抄佛经十遍,日日反省。” 萧湛平眼底明显露出了一丝得逞的笑,即便是掩饰得很好。 他点头,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开口道,“既然皇后有心悔过,朕便尊重皇后的意思。” “臣妾谢主隆恩!”于晴鸢咬牙磕头。 “皇后起来吧。”萧湛平表现出一副对皇后很温和的样子。 “谢陛下。”于晴鸢起身,回到了萧湛平的旁边。 萧湛平此刻把视线重新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叶栖迟,事情水落石出。虽你有冤情,但也是奴才私底下作祟,皇后也愿意为奴才自罚,你也算得到了公平。” “感谢父皇为臣媳主持公道!”叶栖迟叩谢。 “事情既然解决,宸王妃受伤严重,就早些回去。” “父皇,臣媳还有一事儿需向父皇禀报!”叶栖迟直言道! “何事?”萧湛平此刻心情不错,对于叶栖迟的请求自然一口答应。 想着也不过是想要讨些奖赏而已。 “启禀父皇。刚刚吴嬷嬷一口咬定臣媳打伤了她的身体,为此皇后娘娘还对臣媳进行了杖刑,但臣媳确实没有做过。臣媳挨打没什么,可臣媳不想被如此冤枉,还请父皇为臣媳做主,把此事一并调查清楚!” 萧湛平皱眉。 是没料到叶栖迟会说起这事儿。 他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好,朕答应你!” 于晴鸢在旁边身体一抖! 这要是追究下去…… 叶栖迟这女人还真的没完没了了?! 于晴鸢压抑着愤怒,又紧张不已。 “谢过父皇。”叶栖迟叩谢,开口道,“臣媳昨日被皇后娘娘带到禁闭室,一直跪在禁闭室思过,并没有和吴嬷嬷有任何冲突,且臣媳以前也从未和吴嬷嬷有过交集,绝不存在有任何恩怨。臣媳想不明白,臣媳和吴嬷嬷无冤无仇,吴嬷嬷为何会来冤枉臣媳。” 萧湛平看着叶栖迟,嘴角轻笑了一下。 她倒不是想不明白,她是想着让那个人自投罗网。 叶栖迟的聪明倒是让萧湛平越来越欣赏。 “皇后,你怎么看?”萧湛平就如了叶栖迟的意,转头问于晴鸢。 于晴鸢心口一怔。 她自然不会承认这是她的计谋,何况现在吴嬷嬷已被杖毙,死无对证,她只需要咬定不知道此事就可以脱身,然而。 于晴鸢眼眸一紧,她不由得看着躺在长木凳上的叶栖迟。 这女人会不会又在耍什么花样?! 要是她一口否认,万一又被揭穿?! 于晴鸢想得很多,此刻脸上的神色也带着些慌张。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之时。 叶栖迟突然说话了,“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 叶栖迟故意欲言又止。 于晴鸢听到叶栖迟的声音,都带着惊吓。 就怕这女人说出来什么,让她下不了台的话。 萧湛平看向叶栖迟,“有话直说。” “是。”叶栖迟恭敬,她深呼吸一口气,似乎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来,“昨晚上太子妃给臣媳送了晚膳。” 高婧仪本来在旁边就大气不敢出,就怕惹火上身。 这一刻叶栖迟突然说起她,让她止不住一阵害怕。 “太子妃给臣媳送来的饭菜,臣媳没有胃口,便没有吃。”叶栖迟说得委婉。 但聪明人都知道,这饭菜肯定有问题。 “臣媳没吃,吴嬷嬷便逼着臣媳吃。” “狗奴才简直胆大包天!”萧湛平愤怒无比,“她什么身份,敢对王妃这般放肆!” “是是是臣妾的错,臣妾没能管教好奴才。”皇后一听皇上发火,连忙又跪在了地上认错。 “皇后是该好好反省。”萧湛平冷声道,“以后别让朕再看到诸如此类的事情发生!” “臣妾遵命。” “叶栖迟你继续。”萧湛平发完火,对叶栖迟明显温和了些。 叶栖迟又开口道,“臣媳终究没吃。但因着是太子妃送来的,臣媳没有领情,太子妃似乎不太高兴。” “臣媳没有不高兴。”高婧仪连忙反驳。 “没有不高兴,太子妃为何要让宫人掌臣媳的嘴。”叶栖迟问。 高婧仪脸都涨红了。 “太子妃!”萧湛平怒气一吼。 高婧仪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 “父皇息怒,臣媳掌嘴宸王妃只是因为臣媳觉得宸王妃辜负了母后的心意,臣媳只是稍作惩罚,还请父皇明鉴!” “你有什么资格惩罚宸王妃!”萧湛平怒气冲天。 高婧仪吓得身体一抖。 也知道自己是说错了话。 虽然她贵为太子妃,但终究和叶栖迟是平辈关系,按照规矩她不能擅自对叶栖迟惩罚,就算叶栖迟做错了事情,她也只能禀报皇上皇后来主持公道,断然不能自己随便动手。 “臣媳臣媳只是……”高婧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晴鸢在旁边对此刻的高婧仪也是失望透顶。 本以为宸王妃最是无能,现在却把高婧仪比到了尘埃里去。 “臣妾记得太子妃打了臣妾二十六个巴掌。”对比起高婧仪的慌张,叶栖迟沉稳冷静得多,“如果没有记错,应该是那位宫女掌的臣媳的嘴。” 叶栖迟指了指高婧仪旁边的一个宫女。 宫女吓得身体都在发抖,连忙跪在了地上,不敢说话。 “当时我看宫女的手都打肿了。”叶栖迟故意说道。 “把手伸出来!”萧湛平命令宫女。 宫女战战兢兢伸出了手。 两只手对比,一只手明显红肿得多。 “这就是你说的稍作惩罚?!”萧湛平问高婧仪。 高婧仪此刻吓得都要晕了过去。 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只能求助于晴鸢。 于晴鸢直接避开了高婧仪的眼神。 “来人,给朕把宫女拖下去,把打宸王妃的手给朕砍了!”萧湛平命令。 宫女身体都被吓软了下去。 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求饶,求饶说不定命都没有了。 此刻只能任由侍卫把她给拖着离开。 “太子妃!教唆吴嬷嬷诬陷宸王妃,是不是你做的?!”萧湛平直截了当的问道。 “臣媳没有做过。臣媳只是昨晚掌了宸王妃的嘴,臣媳没有让吴嬷嬷来陷害宸王妃,臣媳真的没有!”高婧仪吓得声音都在发抖,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哽咽。 “不是你还有谁?!”萧湛平问。 高婧仪咬紧唇瓣。 她自然知道是皇后做的。 但哪里敢说出来,说出来她马上就会被皇后害死。 皇后有多心狠手辣,她清楚得很。 “回答朕!”萧湛平威严十足。 高婧仪吓得哆嗦,“臣媳不知……” “高婧仪。”皇后突然说话了,“亏我这些年对你这般教导,没想到你却背着我,和吴嬷嬷做出这种勾当!” “母后……”高婧仪不相信的看着于晴鸢。 她在说什么?! “你给本宫闭嘴!”于晴鸢看上去气愤不已,“本宫如此悉心教导你,你却让本宫如此心寒。” “臣媳没有……”高婧仪想要反驳。 “够了!”于晴鸢说道,“上次宫宴因为宸王妃得皇上赏识,你一直耿耿于怀甚是嫉妒,本宫多次劝导,告诉你作为太子妃一定要大度,一定要心胸宽广。本以为你听进去了,却没想到只是阳奉阴违。现在还敢假公济私做出这种事情,你让本宫都觉得羞耻!” 于晴鸢看似在恨铁不成钢的呵斥高婧仪,事实上就是把她让吴嬷嬷诬陷叶栖迟的罪名,合情合理的安在了高婧仪的身上。 “母后,臣媳没有,没有……” “陛下!”于晴鸢跪对着萧湛平,“今儿的事儿都是因臣妾而起,不管是刘嬷嬷,吴嬷嬷还是太子妃,都是臣妾的人,臣妾大错特错,臣妾请陛下重新对臣妾,从重惩罚。” 于晴鸢突然这般,倒是让萧湛平有些,难以决策。 于晴鸢倒也聪明。 她是知道他不可能对她从重惩罚,特别还不是她的“主要过错”。 就在萧湛平有些两难时。 叶栖迟说道,“不是皇后娘娘的错,由皇后娘娘来承担,只会让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更加猖狂。真正要吸取教训,不敢再犯,还是要当事人受到惩罚才行。臣媳觉得,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之所以会失了分寸,就是皇后娘娘太过宽厚仁慈。” 于晴鸢暗自松了口气。 这就是她的目的。 看似承担所有惩罚,实际上就是让人来帮她求情。 不得不说,叶栖迟这番话甚得她心。 一边奉承了她,一边又让她不用受罚。 于晴鸢看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还真是聪慧得很。 在她恨不得都要杀了她的时候,居然又主动对她示好。 “宸王妃说得对!”萧湛平明显带着赞许。 叶栖迟总是不停的给他带来惊喜。 他开口道,“皇后太过宽厚仁慈,只会让奴才更加嚣张,刘嬷嬷、吴嬷嬷甚至太子妃的放肆,都是皇后你纵容出来的!这次,朕绝不允许皇后你再对她们包庇!” 于晴鸢看似为难,又带着无奈,只得开口道,“是,臣妾遵命。” “来人!”萧湛平一声令下。 御前侍卫连忙上前,“属下在。” “太子妃高婧仪不守规矩,滥用私刑,栽赃陷害。带去刑部司听候发落。” “父皇饶命,父皇饶命!不是臣媳做的,臣媳没有做过让吴嬷嬷……” “高婧仪,不准再狡辩!”于晴鸢狠狠地叫住他。 高婧仪看着于晴鸢,再蠢也知道皇后现在是在让她顶罪。 她顶罪是死。 不顶罪也是死。 高婧仪眼眶红透。 从未想过,她堂堂太子妃,会落得如此地步。 “父皇。”叶栖迟开口道,“臣媳觉得,太子妃应该不是有心要来这般对待臣媳,也是太子妃一时气急,走了极端。臣媳希望父皇念在太子妃初犯,可以给太子妃一次机会,从轻发落。” 萧湛平眉头一紧。 是没想到叶栖迟还要给高婧仪求情。 但不得不说。 现在还不是动皇后娘家人的时候。 就算此刻把高婧仪带去了刑部司,也不过是吓唬吓唬高婧仪,不可能真的砍了她的头,总会在其他人的求情下,放了高婧仪。 然而现在叶栖迟主动求情,不用再多此一举自然是好事儿。 萧湛平应了一声,“怎么个从轻发落。” “臣媳觉得,太子妃虽然是一时冲动,终究是做错了事情,惩罚是必须的,否则以后谁犯了错都这么不了了之,就彻底没有了王法。不过既然是一时冲动,让太子妃谨记教训适当惩罚就行。臣媳觉得……” “但说无妨。”萧湛平给予叶栖迟莫大的权利。 “臣媳就斗胆说出来。” 萧湛平点头。 “臣媳这次遭受的刑罚,太子妃同样遭受一次,如此就公平公正,臣媳和太子妃也两不相欠。”叶栖迟大气的说道,“相信这样一来,我和太子妃之间也不会有任何芥蒂。” 萧湛平非常满意叶栖迟的做法。 他连忙开口道,“按照宸王妃所说,念着太子妃今儿个初犯,朕对太子妃从轻处罚。” “谢父皇隆恩。”高婧仪连忙磕头叩拜。 知道惩罚其实并不轻,但对比起去刑部司,已是莫大的仁慈。 “来人。”萧湛平命令,“掌太子妃二十六大嘴,杖打二十大板!” “是。”宫人连忙领命。 高婧仪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被狠狠的打了二十六个耳掴子。 一张小脸,肿得面目全非。 因皇上皇后在,却不敢哭诉一句,只能咬牙忍受。 掌嘴之后,高婧仪又趴在了长木凳上,开始杖刑。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高婧仪被打得脸色惨白,身体虚弱不堪的模样。 叶栖迟嘴角冷笑了一下。 她被掌嘴杖刑,也就是一天两天就能下地活蹦乱跳的事儿。 高婧仪被这么一打,就是一个月两个月下了床的事儿。 她可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除了…… 叶栖迟眼眸一紧。 她看着旁边从头到尾都无动于衷的萧谨行。 就好像一切和他都没有关系,他不过就是来看一场戏的。 高婧仪杖刑完毕。 整个人就已经晕死了过去。 于晴鸢看着高婧仪的样子也是心有余悸。 要不是叶栖迟给她“求了情”,这惩罚就落在了自己身上……她怕是要丢掉半条命! “今儿个的事情,就此结束。朕不想再听到任何人议论,更不想以后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萧湛平威严的说道。 对于此刻高婧仪已经晕死过去,也是毫无所动。 “臣妾/儿臣/臣媳遵命。”所有人连忙答应。 “摆驾!”萧湛平冷声。 公公连忙大声吼道,“皇上起驾。” 一行人拥簇着萧湛平离开。 于晴鸢看了一眼叶栖迟,吩咐着奴才把高婧仪抬走,也离开了禁闭室。 很快。 就剩下了萧谨行、小伍、绿柚以及叶栖迟。 绿柚看所有人离开了,连忙跑到了叶栖迟的面前,“王妃,王妃你怎么样?!王妃……呜呜哇哇……” 终究是忍不住大哭了出来。 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身体的恢复能力,绿柚还不知道吗?! 要不是为了做做样子,她现在都能下地自己走了。 “别哭了,我没死。”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 “王妃要是死了,奴婢一定跟随王妃一起。”绿柚表达衷心。 “说什么瞎话,我才不会死!”叶栖迟无语。 她好不容易活过来,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她还要游览大泫国的大好江山! “王妃……”绿柚哭哭啼啼。 总觉得王妃不管是遇到多大的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但内心应该也会很难受吧。 被王爷这么对待,心都要痛死了吧。 一想到王爷让王妃来背锅,还让王妃遭受了这么多苦,她就为王妃不值得。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王妃对王爷不好了,为什么总是气王爷。 她现在觉得王爷就是活该。 王妃要对王爷好,才天打雷劈呢! “奴才参见宸王殿下。”禁闭室里面,两个小太监突然走了进来。 萧谨行眼眸微动。 “奴才们奉旨来抬宸王妃离开。”小太监恭敬道。 萧谨行微点头。 小太监走向叶栖迟,把棉被放在她的身上,裹着被子小心翼翼的把叶栖迟抬走。 “你们小心点小心点。”绿柚在旁边不停地招呼着,就怕碰到了叶栖迟身上的伤口。 叶栖迟被抬走后,萧谨行却没有吩咐小伍推他离开。 小伍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王爷,该离开了。” 琢磨着王爷是不是不敢面对王妃,所以才会这么犹豫不决。 萧谨行点头。 小伍推着萧谨行走出禁闭室。 禁闭室里面还残留着叶栖迟的血液。 离开之前,萧谨行的视线,就一直放在那些血渍上。 禁闭室外。 王府的马车在此等候。 叶栖迟已经被小太监们抬到了马车上。 此刻马车显然在等萧谨行。 萧谨行刚准备坐上马车。 “王爷。”琉璃从旁边走出来,在萧谨行耳边说道,“太后让您去她寝宫一趟。” 萧谨行喉咙微动。 “王爷这边请。”琉璃恭敬。 萧谨行转头对着小伍吩咐道,“让叶栖迟先回府。” 小伍点头。 心里在想,王妃大概要恨死王爷了。 不仅让王妃背了锅,受了苦,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王爷连陪都不陪王妃一会儿?! 别说王妃。 他都气! ------题外话------ 看到这个时间点更新,就知道宅是……对。 手残党! 写古文真的太难了。 老宅有苦难言啊! 所以只有6000字。 不要嫌弃。 宅还在努力加油! 总觉得重回万更还是有希望的! 第六十七章萧谨行的“好心”6000字 叶栖迟躺在马车上,收到消息说萧谨行不一起离开时,也是毫无反应。 反而是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绿柚鼻子一酸,又哭了出来,“王妃你都这样了,王爷都不舍得来陪你一起回去吗?” 叶栖迟无动于衷,她还自若的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对于萧谨行对她的所作所为,她司空见惯。 “让车夫回去。”叶栖迟吩咐着绿柚。 绿柚红着眼眶让车夫驾车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马车在他面前消失。 琉璃又恭敬道,“殿下,太后在等您。” 明显在催促。 萧谨行微点头。 琉璃推着萧谨行到了太后温静檀的寝宫。 温静檀半躺在软榻上假寐,旁边是两个宫人在给她打扇。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萧谨行恭敬无比。 温静檀眼眸动了动。 她手微抬,宫人连忙上前,扶着她坐了起来。 温静檀坐定之后,手又是一挥。 伺候她的大部分宫人都退下了,只剩下几个她最贴身的奴才,恭敬的站在她身后。 “听闻叶栖迟让皇后今儿个颜面扫地,羞愧难当。”温静檀不温不热的口吻,问着萧谨行。 “皇后因奴才的死想要教训叶栖迟,叶栖迟反将了一军。皇后被罚两个月禁足,抄佛经十遍。太子妃被罚掌嘴二十六个,杖刑二十大板。”萧谨行把今天的结果,一一禀告温静檀。 温静檀冷笑了一下,“这叶栖迟几日不见,倒是厉害了。” 说着,让身边伺候她的公公,扶着她站了起来。 温静檀六十有余,身体并不算好,微走几步,也有些气喘。 她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低垂着眼眸,显得无比尊敬。 他回答道,“孙儿也颇感意外。” “意外?!”温静檀看着萧谨行,声音极冷,“礼部尚书府的嫡女叶栖迟,出了名的一无是处,进了你宸王府就瞬间变了一个人了?!” “叶栖迟是近段时间才有所改变。”萧谨行说道,“孙儿也不知为何,她变化会如此之大!” “萧谨行,你居然开始袒护叶栖迟了!”温静檀动怒。 根本不听萧谨行的解释。 萧谨行喉结波动,他恭敬道,“孙儿从未袒护过她。叶栖迟确实是突然转变,孙儿多方调查均未有果。孙儿绝没有半点欺瞒了皇祖母……” “今天的事儿,是不是你教叶栖迟的!”温静檀直接打断萧谨行的话,也不想和萧谨行兜圈子了,开门见山的问道。 就是认定了,叶栖迟今天能够平安脱险,且反而让皇后和太子妃遭受到了教训,就是萧谨行所为。 萧谨行是她一手栽培,他有多聪明能力有多强她清楚得狠,对付一个皇后一个太子妃不在话下,然而那个叶栖迟,一个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的草包,她绝不相信她能够有这份聪慧。 “孙儿没有。”萧谨行回答。 “萧谨行!”温静檀脸色一沉,带着怒火。 “刘嬷嬷乃孙儿所杀。”萧谨行直言。 温静檀眉头一皱,“你杀她做什么?!” “我和小伍谈事时,被刘嬷嬷无意听到。孙儿担心刘嬷嬷传回到皇后耳里,就让小伍杀了她。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同时避免皇后对孙儿的猜疑,孙儿便把此事栽赃到了叶栖迟的身上,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情。”萧谨行一脸真诚,“孙儿也未曾料到,叶栖迟能够化险为夷,甚至还赢得了父皇赞赏!” 温静檀冷眼看着萧谨行,似乎是在审视萧谨行是否在说谎。 萧谨行挺直背脊,脸上没有半点异样,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听说,你和叶栖迟感情很好?!”温静檀话锋一转。 “回皇祖母,只不过是为了避人耳目而已。”萧谨行解释,“淑妃和楚王一直在揣测婉儿是否和孙儿感情有变,怀疑婉儿悔婚是因为孙儿,孙儿为了打消他们的念头,故此和叶栖迟做了一场戏。孙儿觉得,在婉儿出关这一年,孙儿和婉儿的事情不宜过早暴露,一旦暴露,楚王肯定会想方设法杀了孙儿,即便没能杀掉孙儿,一旦知道婉儿变心,楚王也不会放过婉儿。孙儿不想给自己和婉儿惹来杀身之祸,也不想我们多年计划遭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故此利用叶栖迟来掩护。” 温静檀细思。 萧谨行从小就会工于心计,也甚是高瞻远瞩,他考虑事情的全面性,她虽然从未说,但心里绝对是认可。 此刻这么解释,自然有些信了。 “从皇后对叶栖迟这件事情看来,孙儿觉得,孙儿的做法是没有错的。”萧谨行继续解释。 温静檀看向他。 “皇后想要借此来杀了叶栖迟,目的就是想要让淑妃和楚王对孙儿产生芥蒂。皇后应该也不能肯定婉儿悔婚是否和孙儿有关,但不管是否和孙儿有关,皇后这么做都会让淑妃和楚王心慌,都会让他们迫于形势对我们动手,而一旦淑妃和楚王有任何轻举妄动,皇后就可以抓住他们的把柄,将他们一并歼灭。” “于晴鸢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好,居然打到了我们的头上来了!”温静檀眼底闪过一丝残忍。 “淑妃和楚王肯定也是猜到了皇后的意图,所以让父皇去把叶栖迟救了出来。”萧谨行成功的把救下叶栖迟这件事情的功劳,转移到了淑妃和楚王那边。 温静檀微点头,“赵梦予也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叶栖迟确实招惹到了皇后,以后也会成为了皇后的眼中钉,但不得不说,叶栖迟这么一出之后,淑妃和楚王那边至少短时间内不会怀疑我和婉儿之间的事情,我们的计划暂时不会受到任何影响。”萧谨行恭敬无比。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帮着叶栖迟说话的原因?!”温静檀冷声问道。 虽然知道萧谨行这么做对他们最有利,但因为萧谨行的擅作主张还是让她心情不悦。 萧谨行抿了抿唇,“去禁闭室之前,来接孙儿的公公就把禁闭室里面所有的经过告知了孙儿,公公虽然没有把话说到明处,但他给孙儿传达的意思就是让孙儿去帮叶栖迟。公公自然不会帮叶栖迟求情,公公的意思自然是父皇的意思,孙儿不敢违背了父皇。” “但你违背了哀家!”温静檀声音一沉。 分明萧谨行这样做最好不过,但因为萧谨行没有按照她的旨意,就是不可饶恕。 “哀家给你说过多次,让你杀了叶栖迟!然而这么久一来,你不仅没有杀了她,现在甚至还告诉哀家,不能杀了叶栖迟!你还要靠她来给你掩人耳目!”温静檀动怒。 “孙儿未能完成皇祖母下达的任务,甘愿受罚!”萧谨行一字一顿。 “萧谨行,哀家知道你做事情谨小慎微,深思熟虑,但在你做任何事情之前,你要记清楚,你没有资格擅作主张,任何事情必须哀家说了算!”温静檀冷漠无比,“你的命,是哀家给你的,这辈子,都只能听哀家一个人的!” “孙儿一直谨记于心。这辈子一是为仇恨而活,二是为皇祖母而活。孙儿这次犯了皇祖母的大忌,请皇祖母责罚!” “哀家也只是想要给你一个教训!”温静檀狠狠地说道。 “孙儿明白!” “来人!” “奴才在。”温静檀身边的宫人,连忙跪在地上。 “鞭杖五十!” “是!” 宫人起身,拿起粗大的鞭子,鞭子上都有铁钉,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上衣被褪了下去,露出裸露的上半身。 此刻整个人也被抬到了一根木凳上。 “宸王殿下,奴才失礼了。”宫人跪地行礼。 萧谨行微点头。 宫人起身,对着萧谨行的后背。 “啪!”一鞭狠狠的打在了萧谨行的后背上。 白皙的后背瞬间裂开了一道血印,除了是鞭子打出的痕迹,还有铁钉挂伤的痕迹。 萧谨行忍痛,双手握紧,青筋暴怒,没有喊出一声。 整个寝宫里面,就只有鞭打的声音。 一声一声,响亮而狰狞。 整整五十下。 宫人退下,也在喘着大气。 萧谨行依旧挺直背脊,尽管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触目惊心。 温静檀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脸上没有一丝心疼,甚至冷血无比,“萧谨行,别让哀家再来惩罚你。” “孙儿一定谨记于心。”萧谨行虚弱的声音,在努力让自己说得清楚。 “叶栖迟暂时可以不杀。”温静檀说,显然是对萧谨行的考虑没有异议。 有异议的,只是萧谨行对她的反抗。 哪怕是错,温静檀也不允许萧谨行违逆她半点! “但哀家一旦下命令时,萧谨行你就必须马上把叶栖迟的尸体送到我面前!”温静檀一字一顿,不容置换。 “孙儿遵命!” “回去好好养伤。”温静檀冷漠吩咐。 “是。”萧谨行恭敬道,“孙儿先行告退。” 温静檀挥了挥手。 “小伍。”萧谨行声音虚弱。 小伍一直在殿门外等候。 听到王爷的声音,立马冲了进来。 看到王爷此刻的模样,心口一颤。 其实刚刚在外面听到鞭打声时,小伍就料到,王爷在被太后惩罚。 只是没想到。 这次下手这么狠。 “给本王更衣。”萧谨行命令。 小伍隐忍着情绪。 在太后的寝宫,自然什么都不敢说。 他连忙上前,看着王爷血淋淋的身体,还是有些不敢行动。 这个时候穿衣,无疑就是在伤口上撒盐。 “王爷……”小伍于心不忍。 “更衣。”萧谨行忍得声音都在发抖。 “是。”小伍只得遵命,伸手帮他把衣服穿好。 衣服碰到萧谨行身体时。 身体肌肉都在本能的颤抖。 看得小伍都心惊胆战。 穿好衣服后,小伍背着萧谨行坐上轮椅。 “把松香膏拿回去敷用!”温静檀此刻已经回到了软榻上半躺着继续假寐,说话时眼睛都没有睁开。 “谢皇祖母。”萧谨行叩谢。 小伍连忙上前双手拿过药膏,随后恭敬的推着王爷离开。 离开寝宫,小伍的脚步瞬间加快。 然而刚走几步。 迎面对上一个穿着紫色华服的男人。 他站在了他们面前。 小伍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自然是看着眼前的男人,萧谨慎。 “二皇兄。”萧谨行主动行礼。 “三弟身体不便无须多礼。何况我们兄弟之间,也不必拘于礼节。”萧谨慎开口。 “是。” “听闻三弟媳今天身体受伤严重,三弟怎么没有回去陪弟媳。”萧谨慎看似关心。 实际上就是来打探,他和叶栖迟的关系。 “皇祖母听闻栖儿和皇后娘娘之间的事情,甚是担心,所以命臣弟来问问情况。现在皇祖母问完了话,臣弟此刻正准备快马加鞭的赶回去。” “原来如此。”萧谨慎点了点头,“那为兄也不耽搁三弟回去照顾弟媳了。” “谢二皇兄体恤。” “不过话说。”萧谨慎突然又开口。 萧谨行喉咙微动。 此刻身体虚弱无比,如此强撑,不知道能撑得了多久。 “你和弟媳之间,感情好了吗?” “结发夫妻定当真诚相待。”萧谨行回答。 “那白墨婉呢?”萧谨慎故意问道。 “婉儿心悦皇兄,臣弟对婉儿也只是兄妹之情。仅希望皇兄能够好好待婉儿,别无他想。” “婉儿是我心爱之人,我自然会好生待她。” “如此,臣弟便祝福皇兄和婉儿百年好合。” “为兄也恭喜臣弟终于找到心爱之人。”萧谨慎说的心爱之人指的自然是叶栖迟。 “谢皇兄祝福。” “为兄就不耽搁三弟回去的时辰了。” “臣弟告退。”萧谨行恭敬。 萧谨慎微点头。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的贴身侍卫推着萧谨行离开。 明显,有些急促。 而且刚刚萧谨行的神情,也能够看出来他想要早点走的心思。 所以。 萧谨行对叶栖迟是认真的?! 他对白墨婉已经没有了感情?! 萧谨慎眼眸陡然一紧。 那一刻脑里突然浮现了叶栖迟的身影。 听说她被打得体无完肤…… 他敛眸。 叶栖迟如何,于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 萧谨行回到王府的时候。 已经是下午了。 经过马车的颠簸,萧谨行的身体明显更加严重了些。 但下马车的时候,萧谨行却坚持坐轮椅。 小伍不敢违背,只得让萧谨行坐在了轮椅,推着他进王府。 “叶栖迟呢?”萧谨行随声问道。 “小的不知道。”小伍此刻哪有心思关心王妃,虽然知道王妃委屈,但对比起王爷的伤势,其他都不重要。 “小伍!”萧谨行声音微沉。 虽然虚弱,但依旧震慑力十足。 小伍只得叫着府里的管家,问道,“王妃呢?” “回禀王爷,回禀伍大人,王妃和绿柚姑娘回府后,就直接回去了王妃的小院。” 小伍还未开口。 就听到王爷说道,“去叶栖迟那边。” 小伍有些无语,自己都要死了还要去关心别人。 当初让王妃顶罪的时候,也没见王爷有这份好心。 小伍推着萧谨行去了叶栖迟的院子。 院子里本来没几个奴才。 此刻估摸在着忙自己的,也没有人来搭理他们。 小伍对着院子大声通报,“王爷到!” 院子内房间门扉打开,走出来的是绿柚。 绿柚上前,行礼,“给王爷请安。” “王妃呢?”小伍问。 是知道王爷身体虚弱,能少用点力气就少用点。 “王妃身体受伤严重,此刻刚上了药,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奴婢恳请王爷不要打扰王妃休息,王妃好不容易才忍受着锥心的疼痛,好不容易睡了过去。” 小伍也觉得此刻叫醒王妃有些残忍。 所以那一刻转头看向了王爷。 琢磨着,王爷不会这么丧心病狂吧! “小伍。”萧谨行开口。 “是。”小伍恭敬。 “松香膏拿给绿柚。”萧谨行吩咐。 小伍一怔。 那药膏是皇宫御用药膏,极其珍贵和稀少,除了皇上皇后和太皇太后,其他人都没有。这种膏药对伤口恢复非常有效,每次王爷被太皇太后处罚后,太皇太后都会赐给王爷一盒,每次也因为这个膏药,王爷的身体才会恢复得很快。 “小伍!”萧谨行看小伍一直没有拿出来,脸色微沉。 小伍忍痛,拿了出来。 绿柚接过,有些纳闷。 “用清水洗净伤口,早中晚给叶栖迟各敷用一次。”萧谨行开口。 绿柚才反应过来,王爷是让她给王妃擦膏药。 只是王妃的身体……用得着吗?! 绿柚当然什么都不会说,她连忙答应着,“是,奴婢遵命。” “小伍,回去。”萧谨行命令。 小伍只得眼巴巴的看着那盒膏药,推着王爷离开了。 但愿。 王爷这样的举动,能够让王妃稍微有些感动。 其实王爷很多时候,真的也是身不由己。 王爷离开后。 绿柚才拿着膏药回到房间内。 房间内叶栖迟正在木桶里洗澡沐浴。 刚刚听到小伍的通报,就让绿柚出去搪塞了。 她现在洗得好好地,才没心情去应付萧谨行。 而且总觉得萧谨行也不会愧疚。 顶多不过本着人文主义看她一眼死了没。 她也懒得和他周旋。 “王妃。”绿柚回到叶栖迟身边。 此刻看着王妃背后就剩下一些细微的青肿痕迹了,还是觉得震惊。 分明王妃衣服上都是血渍的,她都以为王妃身体已经破烂不堪惨不忍睹了,然而脱了衣服清洗干净之后,就真的一点都不严重。 到底是她眼花了,还是……本来就没有受多重的伤?! “萧谨行走了?”叶栖迟泡在木桶浴里面,享受。 “王爷给您送了膏药过来。”绿柚拿给叶栖迟。 叶栖迟皱眉,把膏药拿过。 绿柚说,“我都不敢告诉王爷,王妃您其实都不需要了。” 叶栖迟没搭理绿柚,她把膏药打开了。 一打开那一刻。 眼眸明显紧了紧。 “话说王妃,您的身体怎么恢复得这么快?奴婢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绿柚终究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叶栖迟此刻用手沾了一点膏药出来,用手指在感受着它的质地,一边和绿柚聊着天,“怕了吗?!” “不怕。”绿柚一口否认,“王妃您就算不是人,奴婢也不怕。” “……”你才不是人。 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说道,“人类进化论知道吗?!” “什么?”绿柚一脸懵逼。 “算了,给你解释了你也不会懂。”叶栖迟打算放弃。 放弃给她科普人类发展到了几万年后,为了适应生存,就会出现身体上的诸多进化和变异,当然大多数的进化都是些细微的改变,比如力量会更大,跑步会更快,弹跳会更高,视力会更好,嗅觉会更灵敏等等,毕竟人类的基因有限。所以像她的这种身体异常,在末世也属少见。 绿柚皱了皱小鼻子,被王妃这么看不起还是有点小情绪。 “这是萧谨行给你的?”叶栖迟此刻基本上已经确认了,膏药的成分了。 “是的。王爷亲自送过来的。”绿柚连忙说道,“奴婢觉得王爷对您,是不是也不是那般冷血。说不定刚刚王爷在宫中让王妃您先回来,就是去给王妃讨膏药去了。这种膏药应该很珍贵。” 叶栖迟笑了笑。 是挺珍贵的。 还仅此一盒。 毕竟这种渗了毒的膏药,也不是谁都有。 萧谨行这狗男人还真是想方设法的想要害死她。 “扔了吧。”叶栖迟突然开口。 绿柚眼睛都瞪大了。 她也知道王妃一向很有脾气很有个性,但是王爷的好意也不至于,直接就扔了吧。 就算不用,放着也好。 毕竟贵啊! “王妃要是不要,奴婢要行不行?”绿柚实在舍不得扔这么贵重的膏药。 “除非你想死。” “王妃就是在暴殄天物。”绿柚碎碎念,想想那么贵的药膏扔了都觉得心疼不已。 “我不是在恐吓你,我是说药膏里面有毒。” “什么?!”绿柚惊吓。 王爷不至于……不至于吧?! “不会致命,但绝对会让你的伤口烂得更惨。” “王妃没有用过怎么会知道?”绿柚不相信。 “要不要试试?” 绿柚当然不敢试。 叶栖迟说,“你拿把匕首过来。” 她决定让绿柚心服口服! ------题外话------ 所以这是又产生误会了…… 所以太后到底想干嘛?! 所以你们觉得太后到底是好人吗?! 明天见。 爱你们,笔芯。 第六十八章给萧谨行医治6000字 绿柚战战兢兢的拿来一把匕首。 叶栖迟在手指上化了一刀。 绿柚惊吓着。 正欲大叫之时。 看着叶栖迟把药膏涂抹在了她的伤口上。 叶栖迟眉头一皱。 显然是有些疼。 “王妃……”绿柚忍不住叫着她。 叶栖迟忍着疼痛说道,“你还记得上一次我给你看我被划破手指后,伤口恢复的时间吗?” 绿柚想了想,“好像就一会儿。” “那你现在看清楚了。”叶栖迟把手指放在绿柚面前。 绿柚就盯着王妃的手指看。 好久。 手指完全没有复原的痕迹,伤口似乎烂得更加厉害了。 绿柚惊呼,“真的有毒!” 叶栖迟点头。 “王妃你怎么会知道的?!”绿柚看着王妃,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说天生的,会不会太凡尔赛。 总之。 她用清水把手指上的膏药擦拭干净,然后手指开始一点点愈合。 她说,“现在知道王爷对我如何了吧?!” 绿柚咬着唇瓣。 是真的没有想到王爷居然会这么心狠手辣。 不管如何,王妃帮他顶罪了,王爷应该感激才是。 “扶我起来吧。”叶栖迟叫着绿柚。 她倒是很淡定。 萧谨行这狗男人多坏,她清楚得很。 绿柚连忙扶着叶栖迟起身,然后换了干净的衣服,伺候着她睡觉。 叶栖迟也是真的困了。 昨晚上被折磨了几乎一个晚上,早上又经历了那么多,此刻躺在床榻上,几乎就是秒睡。 绿柚其实也困。 昨晚上担心王妃,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 今儿个一大早又被叫去了皇宫。 如此折腾了一番,自然是困到不行。 所以她靠在叶栖迟的床榻上也睡了过去。 两个人醒来之时,是因为有人在叫他们。 绿柚揉着酸软无比的身体,起身去打开了门扉。 此刻天都黑了。 也不知道她和王妃睡了几个时辰,然后就看到小伍在门口,焦急无比的样子。 “伍大人。”绿柚给小伍行礼。 “王妃在吗?”小伍声音有些急促。 “王妃还在睡觉,怎么了?”绿柚有些纳闷。 “王爷,王爷突然发热,高烧不退。”小伍急切无比的说道,“王妃医术高超,还请王妃去看看王爷。” 绿柚本想要一口答应的。 但一想到王爷对王妃的所作所为,甚至还拿带毒的膏药来陷害王妃,就气不打一处。 她说道,“王妃现在身体都还受伤严重,哪还有力气去帮王爷疗伤。还请伍大人体谅。” 说完,又行了个礼,就准备关门了。 “能否让我和王妃说几句话。”小伍恳请。 “王妃还未醒,等王妃醒了再说吧。” “绿柚姑娘,拜托了。”小伍双手抱拳,给绿柚行礼。 小伍对她这般客气,让绿柚又有些过意不去了。 虽然王爷确实很坏,但是小伍也没有错。 看小伍大人这般模样,绿柚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你等等,我问问王妃,如果王妃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有劳绿柚姑娘了。”小伍显得很是恭敬。 绿柚把门扉关上,才重新走回屏风后的床榻边上。 此刻叶栖迟其实已经醒了。 睡得时间有些长,醒了之后全身软绵绵的。 但是刚刚绿柚和小伍的对话她都听清楚了。 她直截了当的拒绝了,“不见。” 绿柚顿了顿,还没反应过来。 “萧谨行的人,我一个都不见。” “是。”绿柚恭敬。 经过一段时间的了解,王妃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性格,绿柚还是多少能够揣摩得到,王爷那般对王妃,王妃肯定不会再搭理王爷的。 绿柚连忙又走向门口,“不好意思伍大人,王妃身体虚弱,还在昏睡中,王妃实在是无能为力。” “能否让我和王妃说几句话。” “不太方便……伍大人!”绿柚话还未说完。 小伍就直接走进了房间。 绿柚惊吓。 男女授受不清,小伍未免也太放肆了。 就在绿柚想要尖叫之时。 就看到小伍“咚”的一声跪在了屏风外,对着里面大声说道,“小伍求见王妃。”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她真不想搭理。 “小的就说几句话,还请王妃成全。”小伍对着床榻磕头。 一声一声响亮无比。 叶栖迟琢磨着,这古代人的头是不是铁做的。 动不动就磕头,跟嗑核桃似的。 绿柚在旁边看着小伍的模样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王爷不好,不代表伍大人也不好。 伍大人平时对她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绿柚都忍不住想要给王妃求情那一刻。 就听到王妃说道,“想说就说吧。” 磕着头的小伍一怔,下一秒连忙叩谢道,“谢王妃。” 小伍跪直了身体没再磕头,却也没有起身。 他说道,“王爷被太后处罚五十鞭杖,此刻后背已经血肉模糊,小的让府医给王爷清理了一番,王爷也好不容易睡了过去,然而刚刚小的去看王爷的时候,发现王爷脸蛋通红,身体滚烫,让府医过来诊断了一番,才知道王爷是发烧了,而且看模样烧得还很严重。” 所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叶栖迟翻了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明显是无动于衷。 小伍也能够感觉得到,他连忙又说道,“其实王爷不是有心想要让王妃给王爷顶罪的,王爷也是身不由己。”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有什么身不由己的。 不过就是。 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已。 她完全能够猜到萧谨行让她背锅的原因,无非就是为了不让皇后,不让其他人对他怀疑。 对现在整个皇室而言,萧谨行是没有杀伤力,甚至是懦弱无比的!他不敢杀皇后的人,除非,他和现在别人看到的不一样。 所以萧谨行必须隐瞒。 当然,叶栖迟能够想得明白,但不代表她能够理解。 莫名其妙被迫在鬼门关走一趟,谁都有脾气。 小伍看王妃没有反应,继续又说道,“虽然王爷昨晚上一个晚上没有来救王妃,但事实上,昨晚上王爷一直在想怎么能够顺利的救下王妃。而王爷昨晚上一直没有任何动作,也只是因为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下,不想打草惊蛇。” 叶栖迟并没有信。 但那一刻也没有阻止小伍开口。 就当,听故事吧。 “今儿个一大早,王爷就让宫里的亲信去找了小殿下,王爷知道小殿下欠你一个人情,肯定会来帮你。果不其然,小殿下听闻王妃你被皇后关了一晚上后,就立马去找了皇上,让皇上来救你,甚至王爷还考虑到,昨晚皇上是让淑妃侍寝的,淑妃娘娘处处和皇后作对,皇后想要做的事情淑妃娘娘肯定会阻止,何况淑妃确实也怕皇后娘娘杀了你是为了撮合王爷和白姑娘,如此一来,淑妃肯定也会游说皇上来救你。只要皇上能来,王妃肯定就不会出事儿。”小伍把所有说得清清楚楚。 叶栖迟淡漠的听着。 所以她被皇后关押的事情,还真的是萧谨行去通风报信的?! “王妃您肯定也知道,太后其实不太待见王妃。”小伍说,“王爷为了让王妃能够不被太后针对,趁着这次的事情,在太后面前给了王妃一个保命符。不过这样的举动显然是惹怒了太后,太后会觉得王爷违逆了她的初衷,虽然王爷把一切做得合情合理,挑不出毛病,但太后还是无法接受王爷对她的不尊重,所以才会责罚了王爷。” 叶栖迟微皱。 刚刚她是挺意外萧谨行为什么会被太后打。 现在小伍这么一说,她就全部都知道了。 事实上太后有多独断,又多有控制欲她清楚得很。 太后之前的打算肯定是让萧谨行杀了她,然后给白墨婉腾出宸王妃的位置,然而萧谨行一直没有能成功,所以太后一直不悦。 现在为了不让别人怀疑白墨婉的悔婚是为了萧谨行,他们还可以再利用她一段时间来掩饰,也就因此,她不会再被太后暗杀,太后也很清楚留着她是对他们现在而言最有利,只因为萧谨行没有无条件完全听从她的安排,所以就一定要给萧谨行教训。 也就是说。 萧谨行这次被太后打,确实和她有关。 但话又说回来。 不是萧谨行让她去背锅,也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 “王妃。”小伍鼓起莫大的勇气说道,“您这次是因祸得福。” 叶栖迟紧眸。 “虽然遭遇了身体上的伤害,却换来了王妃至少一时的平静。”小伍大声道,“还请王妃理解王爷的用心良苦。”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要真的如小伍所说,萧谨行这疯批虽然第一时间考虑的是他自己的利益,但至少并没有完全放弃她。 当然前提还是,她对他影响不大,顶多现在就是被太后揍一顿,萧谨行被太后折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该习惯了。 “王爷被太后鞭杖之后,太后给了王爷一盒松香膏,这种药膏很是珍贵,除了皇上皇后太后之外,谁都没有。然而王爷拿到之后,却把那盒膏药毫不犹豫的给了王妃,也是为了弥补对王妃的亏欠。”小伍说,“现在王爷因为没能用到松香膏导致病情严重。小的恳请王妃去看看王爷。府医医术有限,根本就是束手无策,此刻去宫中请御用,至少也是天亮了才会到,小的怕王爷坚持不到那个时候……” 叶栖迟翻了翻身。 萧谨行不会死。 男主哪有这么容易死的。 当然。 穿书之后,很多剧情还是都变了。 所以会不会萧谨行就真的嗝屁了……谁也说不准。 此刻的萧谨行自然还不能死。 死了,这后面的剧情,说不定就重蹈白墨婉重生之前的覆辙。 而不管是白墨婉重生前的剧情还是重生后的剧情,他们礼部尚书府都没有好下场。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算了。 和萧谨行也不过是合作关系。 这次萧谨行没害死她,她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绿柚。”叶栖迟突然叫着绿柚。 绿柚听到小伍的解释,立马就被狗王爷感动了,连忙就上前,“王妃,奴婢马上给你更衣。” “顺便把松香膏拿着一起。”叶栖迟吩咐。 “……不是让奴婢扔了吗?!”绿柚纳闷。 小伍听到这话时,身体都抖了一下。 王妃到底是对王爷有多大的不满。 这么名贵的膏药,说扔就扔了。 亏了王爷因为那盒药,现在还在鬼门关游走。 “扔了不能捡起来吗?!” “可是王妃不是说……”绿柚惊吓。 王妃不会是想要用膏药去毒死王爷吧?! 这这这怎么使得?! 叶栖迟不用想也知道绿柚此刻脑袋瓜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她说道,“没你想的那么恶毒,只是有些事情要让萧谨行自个儿明白。” “是。”绿柚连忙点头。 也是知道,反正王妃要做什么事情,她也阻止不了。 她连忙给王妃更衣,然后把那盒原本已经扔掉的松香膏捡了回来。 小伍看着叶栖迟起身,连忙说道,“小的给王妃准备了轿子,王妃身体不便可坐轿子过……” 话还未说完。 就看到王妃大步流星的从他面前走过。 他这是……眼花了吗?! 叶栖迟也没搭理小伍的惊讶,径直走进了萧谨行寝殿。 寝殿中,府医正在给萧谨行医治,但也确如小伍所说,根本就是束手无策,只能按照最常规的方式,给萧谨行做着物理降温。 “小的给王妃请安。”府医看到叶栖迟到来,连忙磕头。 “下去吧。”叶栖迟直言。 “可是王爷……” 小伍一个眼神。 府医连忙恭敬道,“是。” 府医离开。 叶栖迟看了一眼趴在床上,脸都烧红了的萧谨行,远远似乎都能够感觉到,他急促无比的呼吸。 她转眸又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一碗汤药。 想来是府医给萧谨行熬制的退烧药,这么看来萧谨行应该还没有喝。 她抿了抿唇,走到床榻边上。 此刻萧谨行烧得也没有了平时的警惕。 她的靠近,萧谨行也没有半点反应。 叶栖迟伸手,摸了一下萧谨行的额头。 刚碰到,手指立马颤动了一下。 这货没被烧成白痴算他运气好。 绝对超过四十度。 叶栖迟连忙把被子给萧谨行掀开。 “王妃,王爷发烧,畏寒。”小伍连忙说道。 叶栖迟真的是懒得解释。 萧谨行是畏寒,但现在再这么捂下去,怎么烧死的都不知道。 她对着小伍吩咐道,“分别打一盆热水和打一盆冷水过来。” 小伍看着王妃的举动,有些担心,却又莫名信任。 毕竟王妃可以把王爷的腿疾治好,医术肯定不差。 只希望,王妃千万不要,公报私仇。 小伍连忙就吩咐着人按照叶栖迟的准备。 叶栖迟拿起旁边的汤药闻了闻,眉头皱了皱。 还好萧谨行没喝。 喝了也没任何作用。 “小伍你拿笔墨记一下。”叶栖迟又吩咐。 “是。”小伍连忙又去拿起笔墨。 叶栖迟说着药方,“茈草1钱,连翘2钱,葛根1钱,牛蒡子3钱……记好了吗?!” “记好了。”小伍点头。 “我看了府中的药罐子,这些药府中都有,你拿去给府医,让他按照我的药方马上熬制一副药过来。”叶栖迟吩咐。 “是。” “另外如果府上有羚羊角,可以在汤药熬制好了之后,磨制一些放在汤药里。” “是。”小伍连忙答应着。 拿着药方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绿柚。”叶栖迟吩咐着旁边都看傻了的绿柚。 之前只知道王妃在给王爷治病,但从来没有亲眼看到过。 此刻看到王妃这么从容不迫的样子,让她真的觉得,她家王妃是不是,真的换了一个人! “你来给萧谨行做物理降温。” “什么?”绿柚根本听不懂。 叶栖迟也没有解释,她直言道,“萧谨行的额头,用冷水巾给他敷用,不停的换水。四肢,也就是手脚,用热水巾给他保温帮助血液循环。” “是。”绿柚也听不懂,反正按照吩咐就行。 她连忙蹲下身体,给王爷进行冷敷和热敷。 做好了基础工作。 叶栖迟开始检查萧谨行的伤口了。 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烧。 她小心翼翼的给萧谨行脱掉了锦衣,衣服下是府医给他用包扎过的绷带,此刻都已经重新渗出血了。 叶栖迟拿起旁边的剪刀,给绷带剪开。 一剪开。 绿柚吓得叫了一声。 血肉模糊的后背,简直可以叫做恐怖。 绿柚差点没有吓晕了过去。 特别是看到后背上,那些血铮铮的烂肉。 到底太后是有多讨厌王爷,才会把王爷打成这样。 绿柚都不由得有些心疼。 然而那一刻,她家王妃居然无动于衷。 看着王爷后背的伤,也只是轻微的皱了皱眉头。 此刻小伍也已经吩咐完府医回来了。 看到王爷伤口时,还是被吓到了。 这比刚刚回来时,看上去更严重了! “小伍。”叶栖迟叫着他。 “小的在。”小伍连忙回答。 “你拿一块布塞到萧谨行的嘴里,让他咬着。” “啊?”小伍不明所以。 “怕一会儿他咬伤了自己舌头。”叶栖迟解释。 “是。” 小伍撕了一块布条,迅速折叠了一下,塞到了萧谨行的嘴里。 “帮我拿一把消毒的匕首过来。” “什么?”小伍又懵逼了。 “匕首,用火烧一下。”叶栖迟有些无语。 小伍才听明白。 他赶紧又去准备了锋利的匕首,在烛火上面烧了好一会儿,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起匕首,直接往萧谨行伤口上捅去。 “王妃!”小伍吓得“哐”的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还请王妃手下留情。” “想哪里去。”叶栖迟睨了一眼小伍,“我是把他身上的烂肉挖出来,不挖出来就会一直感染,一直感染,烧就一直退不了。” 小伍其实也知道伤口溃烂需要清理。 只是王妃说得这么专业,他听不太懂。 而且是真的怕王妃趁此机会杀了王爷,毕竟不管王爷后来做了多少弥补,但王爷确实也是利用了王妃。 他隐忍着,看着王妃一点一点,在清理萧谨行的伤口。 刀刚碰到萧谨行的身体。 萧谨行因为疼痛,昏睡中动了一下。 “小伍,摁住他的身体让他别动。”叶栖迟吩咐。 “是。” 小伍连忙上前桎梏住萧谨行。 叶栖迟重新清理。 萧谨行痛得身体都在颤抖,但因为咬着布条也并没有叫出来,琢磨着像萧谨行这么能忍的人,就算没有布条也不会叫。 叶栖迟一点点清理干净。 绿柚在旁边看着,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仅佩服王妃在看着这么血淋淋恐怖的后背可以这般冷静,更佩服的是,她用刀子的手法,总觉得和其他人不一样,就是得心应手,刀子好像在她手上都能起飞一般。 小伍自然也一直看着王妃的动作。 比起绿柚看,他看得更仔细一些。 因为仔细,就能够看到,王妃在处理伤口时的手法,真的堪称一绝。 溃烂的肉清理得干干净净不说,那些没有被感染的地方,王妃绝对没有多割一点点下来。 弄好一切之后。 萧谨行也因为疼痛出了一身大汗。 烧也因此勉强退了下去。 当然一旦汗水一过,按照常规肯定还会反复。 “把府上平时用的伤口膏药拿过来。”叶栖迟叫着小伍。 “不用,松香膏吗?!”小伍问。 “放心,我既然都做到这个地步,我不会害你家王爷。”叶栖迟直言。 小伍也不敢多说。 连忙就拿出平时用的一些膏药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一个一个闻了闻气味,然后挑选了一种,开始一点点给萧谨行上药。 让府医熬制的退烧药里面她加了消炎的成分,再通过普通药膏的一个外敷修护作用,好得虽然不会很快,但基本上也没什么问题了。 叶栖迟给萧谨行上完药膏之后,给他进行了包扎。 包扎的手法也是让小伍和绿柚惊叹。 这比刚刚府医包扎得好太多了。 王妃总是给他们惊吓……不,是惊喜。 包扎完毕后,叶栖迟给萧谨行穿上了衣服,不忘叮嘱小伍,“不能给他捂被子。” “是。”小伍连忙点头。 总觉得现在王妃说什么都是对的! ------题外话------ 还是早上更新吧,大半夜更新终究不是宅的风格啊! 么么哒! 第六十九章萧谨行脆弱的一面 叶栖迟给萧谨行重新把伤口处理完毕之后。 府医端着熬好的汤药,走了进来。 此刻萧谨行虽出了一身大汗,退了点烧,但不出意外,一定还会反复。 叶栖迟把汤药从府医手上拿了过来。 她稍微闻了闻,确定汤药是按照她的药方熬制的,才递给了小伍,吩咐道,“小伍,喂你家王爷把药喝了。” 小伍连忙答应着。 他接过叶栖迟手上那碗汤药,拿起木勺子,喂萧谨行喝药。 “王爷,喝药了。”小伍恭敬的说道。 萧谨行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没有听到一般,没有睁开眼睛,唇瓣也没有张开。 “王爷。”小伍又叫了几声。 依旧如此。 萧谨行看上去还在昏睡之中。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身上的汗水退下去,身体似乎又开始发热了。 “王妃,王爷不张嘴怎么办?”小伍看向叶栖迟,变得不知所措。 “不张嘴就撬开他的嘴啊!又不能输液。”叶栖迟有些无语。 什么她都给萧谨行做完了。 他不张嘴吃药,她能有什么办法。 “怎么撬开?”小伍茫然。 王妃口中说的输液是什么玩意儿?! 叶栖迟也真的是佩服小伍。 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难不成还真拿个铲子来不成。 “自己想办法,反正药必须得喝了。”叶栖迟直言。 “哦。”小伍只得又去喂王爷。 他把勺子放在王爷的嘴边,咬牙把勺子粗鲁的塞进了王爷的嘴里,结果刚喂进去,王爷就吐了出来,棕色的药从嘴角一直流在了枕头上。 “王妃,怎么办?”小伍又无措了。 本是绝世高手,这一刻总觉得就跟个生活白痴一样。 倒也说明,小伍对萧谨行的忠心耿耿。 因为太过担心,才会如此慌乱紧张。 叶栖迟又是一记白眼。 她能怎么办?! 都说了又不能打针输液。 唯一的办法就是喂药。 “可以嘴对嘴喂药。”绿柚突然说道。 小伍一怔。 “王爷不喝,只能用嘴把药送到王爷嘴里,让王爷喝下去。”绿柚很坚定的说道。 说完之后。 叶栖迟就看到小伍和绿柚两个人,直勾勾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看我做什么?又不是只有我才有嘴。”叶栖迟俨然是拒绝了。 “王妃……”小伍明显有些为难了。 总不能,他这么来喂王爷吧。 他倒是没什么。 他怕王爷醒了之后,杀了他的心都有。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叶栖迟。 是寄希望她可以这么做。 然而王妃久久都没有要答应的意思。 僵持中。 “死……”昏睡中的萧谨行突然说话了。 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但明显说了一个字。 “王爷你醒了吗?”小伍很激动。 “杀,杀了……”萧谨行又说了几个字。 根本没有睁开眼睛。 “王爷。”小伍惊吓道,“你在说什么,小的听不明白。” “别碰我……”萧谨行一直在口齿不清。 根本听不到外界在说什么。 他就一直在说自己的。 话语也是断断续续,完全拼凑不出来,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王妃,王爷到底怎么了?”小伍又被吓到不行。 伺候王爷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王爷这般。 就好像,在垂死边缘…… 一想到这里,小伍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高烧不退,开始说胡话了呗!”叶栖迟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那会怎么样?”小伍问。 “运气好,和病毒抗赢了,烧退了就没事儿了。” “运气不好呢?”小伍虽然很多都得听不明白,但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是王爷怎么能够好起来。 “烧成白痴啊。”叶栖迟淡淡的说道。 “什么?!”小伍惊吓。 王爷要是变成了痴儿,那怎么行。 小伍突然“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眉头微皱。 绿柚也被小伍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 “还请王妃一定要救了王爷。”说着,小伍又是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叶栖迟对小伍也是服气了。 她要说得多明白,让萧谨行喝药就行了,喝药就行了。 叶栖迟一把从小伍手上拿过药碗。 这古代人的规矩,是不是比命更重要。 让他嘴对嘴给萧谨行喂个药,要死啊! 她不过是单纯的因为对萧谨行这个人有意见所以不想这么干,但凡只是个普通人,她都不觉得为了治病做一些和平常不一样的举动,有何不可?! 她喝了一口汤药,然后靠近萧谨行的唇瓣。 萧谨行的嘴唇烫得吓人。 此刻因为说着胡话,倒是没有闭得很紧。 她很顺利的把药送到了他的唇瓣里。 然而萧谨行完全没有自主吞咽的举动,送到嘴里后,就从嘴角流了出来。 小伍在旁边焦虑无比。 绿柚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她也是黄花大闺女,这样的画面还是让她羞涩不已。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她看着萧谨行嘴角的汤药,脸色明显难看了些。 这货还真的,一点都不好伺候。 她咬牙,重新喝了一小口在嘴里,然后又靠近了萧谨的唇瓣,这次把汤药送进去之后,伸出了舌头,迫使他不得不喝下汤药之后,才退了出来。 “王爷喝了!”小伍兴奋道。 是看着王爷明显在王妃的帮助下,喝了一口下去。 叶栖迟睨了一眼兴奋过头的小伍。 玛德,他倒是喝了。 但她觉得自己亏得慌。 毕竟嘴对嘴,和舌头碰舌头,压根就是两码子事。 叶栖迟隐忍着,用着同样的方式,把一碗汤药喂进了萧谨行的嘴里。 喂完之后。 叶栖迟用手感受了一下萧谨行额头的温度。 应该还是40度。 她对着小伍说道,“烧应该还要一个时辰才会退下来,这期间,你就用冷水巾给他敷用额头,帮助他额头降温,免得烧坏了脑子。” 小伍连忙点头。 那句“烧坏了脑子”让他心有余悸。 然而总觉得王妃,跟说今儿个天气很好一样,云淡风轻。 “于此,再用温水帮他四肢和关节,进行热水巾敷用,保持他的血液循环,帮助散热。” “是。”小伍答应着。 就连忙让人去换了两盆水进来。 叶栖迟吩咐完毕,就打算离开了。 现在她待在这里也没有用。 退烧需要时间。 她起身欲走。 刚有此举动。 手突然被人一把拽住,力气大到,叶栖迟猛的一下栽到了床沿上。 因为始料不及,所以那一刻直接碰到了床头的雕木上,痛得叶栖迟想要一巴掌打死萧谨行那狗男人。 “王妃。”绿柚在旁边也吓了一跳,“你怎么样?!” 叶栖迟被撞得老眼昏花。 她就知道萧谨行这货最不知道的就是感恩戴德。 她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然后用力的想要甩开萧谨行紧抓着她的手。 草。 这货都烧成个碳了,居然力气还这么大。 “王妃,你轻点晃动,别把王爷背上的伤口扯开了。”绿柚看着叶栖迟的模样,连忙担心的说道。 “绿柚你到底站在谁那边的?!”叶栖迟质问。 绿柚惊吓。 她连忙说道,“奴婢只是怕王妃你好不容易给王爷包扎好的伤口扯开了,王妃又得辛苦重新处理。” “那还不快点帮我拔开萧谨行的手!”叶栖迟冒火。 “可是……”绿柚明显为难。 “可是什么?!” “男女授受不清,我怎么能去碰王爷的手。”绿柚脸都红了。 “……”她真的好想一巴掌打在绿柚的小脸蛋上。 到底蠢不蠢。 好在此刻小伍和下人一起端着木盆回来了。 “小伍,帮我把你家王爷的手给砍下来。”叶栖迟吩咐。 小伍身体抖了抖。 他就走了这么一会儿,王爷和王妃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儿?! “王妃是让你拔开王爷的手。”绿柚连忙解释。 小伍暗自松了口气。 他连忙上前,去掰开王爷的手指。 然而小伍去掰时,王爷反而力气更大的,抓着叶栖迟手腕的手更紧。 叶栖迟皱眉。 俨然被萧谨行抓得有点痛。 小伍也不敢用太大力气,他忍不住说道,“王爷可能是想要王妃陪着他,王妃要不……” 叶栖迟狠狠的瞪着小伍。 小伍当没有看到,他连忙跪在地上,“小的马上给王爷做身体冷敷和热敷。” 说完,就赶紧拿着冷水巾,敷用到萧谨行额头上。 叶栖迟眼眸一紧,又看向绿柚。 “奴婢给王爷热敷手脚。” “不是男女授受不清吗?”叶栖迟讽刺。 “这不一样,这是在照顾王爷的身体,照顾王爷是奴婢的本分。”绿柚连忙说道。 但是拆散王爷和王妃,就是大不敬的事情。 叶栖迟对小伍和绿柚也是无语得很。 她又挣脱了两下。 越是反抗萧谨行就越是拽得更紧。 叶栖迟最后放弃了。 放弃着,就靠在了萧谨行的床榻上,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 夜色越来越深。 “王妃,王爷在出汗了。”小伍突然开口道。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证明萧谨行马上要退烧了。 “还需要做冷热敷吗?”小伍问。 “暂时不用,等他烧退了,再给他身体做个简单的清理就行。” “是。”小伍连忙恭敬道。 绿柚也停下了手上的举动。 两个人恭敬的站在床榻边上,等着萧谨行退烧。 萧谨行现在全身都是汗。 叶栖迟琢磨着,这身汗出完之后,她是不是又要给他做一个伤口清理。 如此想着之时。 “母妃……”萧谨行似乎又开口说话了。 叶栖迟当没有听到。 “不要,不要丢下我。”萧谨行声音呢喃。 但这次。 叶栖迟其实听清楚了他在说什么。 小伍和绿柚也听到了。 两个人都很诧异的看着王爷的模样。 “母妃,母妃……”萧谨行一遍又一遍的叫着。 声音中有些急促,又带着害怕。 那一刻叶栖迟感觉到萧谨行抓着她的手,似乎又紧了。 她抿唇。 小伍和绿柚都很自觉的转身退了下去。 主子有时候的脆弱,是不允许被下人看到的。 所以他们规矩的离开了。 叶栖迟也想走。 总觉得自己在这里也会很尴尬。 毕竟她也没想过要安抚他。 “母妃。”萧谨行又叫了一声。 这一声,比之前都要说得清楚。 说出来之后,还突然睁开了眼睛。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淡淡的问道,“醒了?” “母妃。”萧谨行对着叶栖迟叫。 “……”这货不会真的烧傻了吧?! 她连忙用另外一只手去摸萧谨行的额头。 应该已经开始退烧了。 她怕手部感温不准,连忙又用额头去碰萧谨行的额头。 两个人距离很近。 叶栖迟的额头在萧谨行额头上抵触了好一会儿,是在感受萧谨行的温度。 完全没有注意到,萧谨行此刻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神。 当她测试完温度确定已经开始降温之后,准备离开时,就对上了萧谨行的视线。 柔和的,温暖的,甚至是,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草。 这货还真的把她当成了她妈了?! 她有那么老吗?! 貌似萧谨行的母妃死的时候也就二十多岁。 但怎么样,她也没有母爱光环吧?! “不要丢下行儿好吗?”萧谨行问她,口吻中似乎还带着些撒娇。 叶栖迟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恶心不恶心。 萧谨行还是适合扑克脸。 “母妃。”没有得到叶栖迟的回答,萧谨行又叫了她一声。 叶栖迟真的是忍了又忍,才开口说道,“好,母妃不走,你赶紧睡吧。” “母妃不要骗行儿。” 不骗你骗谁。 你丫的赶紧给我睡! “不骗。”叶栖迟笑。 就是忍着一巴掌想要打烂萧谨行那张完全不同于平常脸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笑了笑。 萧谨行听到准确的答复。 才安心重新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那一刻,嘴角都似乎带着笑意。 叶栖迟转移了视线,觉得这货太渗人了! 倒也放弃挣扎了。 她此刻也不是在同情萧谨行。 她此刻只是因为萧谨行搞得也有点悲伤了。 她突然也有点想,她末世的父母了。 不知道,他们在知道她死后,会不会很难受…… 安静的夜晚。 萧谨行终于再次沉沉的睡了过去。 反而是叶栖迟,莫名感伤了一个晚上。 直到。 天微亮。 萧谨行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靠在他旁边正在睡觉的叶栖迟时,明显还是有些惊讶。 他动了动身体。 一动,便有些拉扯到了伤口,让他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也在那一刻,他注意到自己的手,还紧紧的抓着叶栖迟的手。 心口,有些波动。 他连忙松开了。 松开,就看到叶栖迟的手腕都被他抓得红了一片。 所以昨晚上他都做了什么?! 迷迷糊糊的,只记得自己做了很多梦。 梦里面,见到了他母妃。 萧谨行紧抿唇瓣。 强迫自己,不去回忆。 “你终于醒了?”叶栖迟打着哈欠,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一有点动静时,她其实就也醒了。 只是半靠着睡,身体有些酸软,一点不想动。 此刻也不由得揉了自己的手腕。 这货终于舍得放开她了。 “你怎么在这里?”萧谨行问,口吻明显还带着些不悦。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虽然昨晚上那个温柔听话的男人有点让人恶心,但这种翻脸就不认人的男人,确实更让人反胃。 不过好在。 脑子没烧坏。 “小伍。”萧谨行似乎也没想要得到叶栖迟的回答。 单纯只是,不待见她而已。 小伍在外面打盹。 折腾了一个晚上,终于还是忍不住睡了过去。 这一刻听到王爷的叫声,连忙应了一声,“王爷,小的在。” 却没有立刻起身。 因为他此刻坐在地上,绿柚也坐在地上,本来昨晚上两个人只是聊着天,随时听候吩咐,也不知道何时,两个人就都睡着了,睡着后,绿柚就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本来想要推开她,毕竟男女授受不清,但看着绿柚睡得那么香甜,没忍心,就任由绿柚靠着睡了。 此刻小伍的声音,还是让绿柚一下就醒了。 醒了之后似乎都还有些迷糊自己在什么地方。 看到小伍那一刻,才想起这是王爷的寝殿。 “给本王更衣。”萧谨行吩咐。 声音听上去就真的是,底气十足。 和昨天晚上的男人俨然完全不同。 小伍连忙起身过去。 绿柚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到小伍身影那一刻,脸有些红了。 昨晚上……怎么就靠着伍大人睡着了。 “绿柚。”叶栖迟也叫了她一声。 “是,王妃。”绿柚连忙答应着。 此刻脸有些红。 就好像,自己此刻的心情被别人发现了一般,很是羞涩。 她深呼吸一口气,也走向了床榻。 “王妃。”绿柚扶叶栖迟起身。 叶栖迟半坐着睡了一晚上,真的是腰酸背痛的。 “王爷,你后背的伤还很严重,不要起身,小的去把水打过来给王爷洗漱。”小伍恭敬道。 萧谨行没有拒绝。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身体不允许自己这么折腾。 “我去吃个早膳。”叶栖迟在绿柚的搀扶下起身,对着小伍说道,“一会儿我回来帮你家王爷换药,你洗漱的时候,不要去碰他的伤口。” “是。”小伍连忙答应着。 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他直言道,“让府医帮本王换药即可。” 明显就是拒绝了叶栖迟的好心。 叶栖迟还未开口。 小伍连忙说道,“王爷,昨晚上都是王妃在帮你医治,不是王妃你现在都烧坏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小伍。 小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昨晚上王爷伤口感染,发高烧,一直昏迷不醒,是王妃一点点给王爷把后背的伤口清理干净的,也是王妃写的药方子让府医熬药给王爷喝的。王爷昨晚上不喝药,还是王妃嘴对嘴让你喝下去的。” 小伍只是不想王爷翻脸不认人。 他总觉得,王妃对王爷其实很好。 只是因为王爷对王妃不好,王妃才表现出来对王爷的不屑一顾。 所以他怎么样,都要让王爷知道,王妃到底都为他做了什么。 萧谨行脸色有些变化。 他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也回看了一眼萧谨行。 两个人都没说话。 毕竟萧谨行这狗男人也不可能对她说什么感谢的话。 “不仅如此,昨晚上王爷昏睡不醒的时候,还拽着王妃的手不放,还叫王妃母妃,王妃安抚了王爷一番……”小伍越说越激动。 “小伍!”萧谨行声音阴沉。 显然是听不下去了。 小伍被王爷一吼,也知道自己好像说得太过了。 昨晚上王爷把王妃当成母妃的事情……王爷肯定死都不会承认。 “行儿怎么能这么凶。”叶栖迟开口,就是故意的叫着他的昵称。 一般也就只有长辈才能叫的昵称。 “叶栖迟你闭嘴!”萧谨行脸色铁青。 该死的,他居然有点印象了。 所以昨晚上做的那个真实的梦,就不是梦。 “昨晚上可不是这样的。”叶栖迟就是想要气死萧谨行,“昨晚上拉着我的手,一脸渴望的眼神望着我,让我不要丢下行儿,怎么一醒了之后,就不认账了……” “叶栖迟!”萧谨行青筋暴露。 此刻俨然气得肺都要炸了! “别动气,伤口容易绷。崩坏了再发烧,又得叫我母妃了。” 萧谨行这一刻绝对杀了叶栖迟的心都有。 叶栖迟心情甚好。 从被萧谨行甩锅那一刻开始,就憋着一肚子气。 此刻总算是让自己舒坦点了。 打不过,她还气不过这个狗王爷吗?! 她冲着绿柚说道,“走,吃早膳去。” 昨晚上就没吃饭,现在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对了小伍,你家王爷高烧刚退,给他熬点小米粥就行了,这几天暂时不要沾油腥。切记这个时候不要给他大补知道吗?!” “是,王妃。”小伍言听计从。 叶栖迟和绿柚先离开了。 小伍回头对上王爷那张难看无比的脸,心口都抖动了一下。 王爷好像总是被王妃气得半死。 “其实小的觉得,王妃不是真的想要气王爷,王妃只是为了引起王爷的注意。”小伍战战兢兢的说道,“昨晚上王妃安慰王爷的时候,真的很温柔……” 小伍不敢说下去了。 毕竟,王爷脸都已经黑透了。 ------题外话------ 额…… 忘了说了,因为女主是有医术的,所以涉及到一些药方什么的,都是剧情需要,专业人士请勿考究,感谢支持! 明天见。 第七十章解除嫌疑,情感波动 叶栖迟用过早膳再次回到萧谨行寝殿的时候,萧谨行正趴在床上,由小伍喂他吃小米粥。 看到叶栖迟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脸色一下就变了。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搞得好像她很想帮他治病似的。 她转身就走。 “王妃。”小伍连忙过去拦着她。 叶栖迟看着小伍。 “王爷只是因为身体伤势严重,所以才会心情不好的。”小伍连忙解释。 就怕,王妃真的撒手不管。 但经过昨晚之后,小伍是认定了,王妃就是绝世医术,无人能及。 她医治王爷,王爷才会好得更快。 “是吗?”叶栖迟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脸色还是略显苍白的萧谨行,“我怎么觉得不像呢?” “王爷。”小伍忍不住叫了一声。 刚刚王妃走了之后,他虽然没再提昨晚上王爷找母妃的事情,但他把昨晚上王妃出神入化的医术,给王爷说得眉飞色舞,他不能和自己身体过不去。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说道,“身体原因。” 虽然没什么诚意,但能够让狗王爷服软……她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叶栖迟重新走向萧谨行。 昨晚上只是退烧了,但也确如小伍所说,身上的伤不可能好得这么快。 “吃完了吗?”叶栖迟看到小伍的饭碗里面,已经没有小米粥了。 “王爷,您还要不要吃饭?”小伍恭敬的问道。 “不吃了。” 叶栖迟点头,“那换药吧。” “是。”小伍连忙放下碗,就上前帮萧谨行脱衣服。 萧谨行忍着痛。 叶栖迟说道,“按照昨晚的药方,再熬制两幅药,早晚服用一次。” “我刚刚已经吩咐府医了。”小伍回答。 叶栖迟不由得看了一眼小伍。 这小伙子脑袋还挺灵光的。 小伍被王妃这么看着,有些羞涩,耳朵都红了,他解释道,“小的只是觉得王妃熬制的汤药效果很好,所以就让府医又熬了些,以防万一。” 叶栖迟点头。 萧谨行有这么忠诚有得力的下属,那还真是他的服气。 她转眸,把视线看向了萧谨行的后背上。 后背上虽没有昨天那般夸张,但却依旧是血肉模糊。 要不是在末世她司空见惯,要不是作为医生,她或许也会害怕。 “伤口没有感染。”叶栖迟审视之后说道,“我重新上点药膏。” 说着,就拿起昨晚上用的那盒普通药膏,准备给萧谨行敷用。 “我的松香膏呢?”萧谨行问。 叶栖迟皱眉。 “用松香膏。”萧谨行吩咐。 “王爷……”小伍开口。 叶栖迟直接打断了,“如果没有记错,那盒松香膏可是王爷赐给我的。” “你现在身体无恙,不需要再用。”自然也是看出来了,叶栖迟的身体状况。 本有些诧异。 但一想到上次叶栖迟帮他挡箭恢复的时间,瞬间就淡定了。 虽然。 还是对叶栖迟这个女人,充满了疑惑。 “萧谨行,送给别人的东西再要回去,你不觉得丢面子吗?” “我只是合理利用。”萧谨行脸都没有红一下。 这个狗男人。 叶栖迟就知道,别指望他会感恩戴德。 她冲着绿柚,“把松香膏拿过来。” “王妃,您不是说……” “王爷要拿回去,臣妾又怎能拒绝得了王爷!”叶栖迟说得阴阳怪气。 萧谨行皱眉,总觉得叶栖迟非奸即盗。 “是。”绿柚恭敬。 她从怀里拿出那盒松香膏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说道,“王爷,这可是你让臣妾给你敷用的。” 这一刻的萧谨行,其实也已经开始有点,擦觉到什么了。 但他没有说话。 叶栖迟就当萧谨行默许了,她用手指沾了些药膏,然后毫不犹豫的擦拭在了萧谨行破烂的伤口上。 一用上去。 “嗯……”萧谨行没忍住,还是低沉的叫了一声。 与此同时,身体也剧烈的颤抖着。 显然是疼痛导致。 叶栖迟看得冷漠,“王爷还好吧?!” 萧谨行那一刻痛到,差点没有忍住。 那种猝不及防又过于疼痛的感觉,让他一时话都说不出来。 小伍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王爷的一个微表情他就能够猜测王爷的心思,此刻看到王爷如此无法掩饰的表情,自然知道一定是刺骨的痛。 “王爷。”小伍担心的叫着他,又转头看向叶栖迟,“王妃,怎么会这样?!之前王爷受伤,敷用这松香膏,都不是这样的!” 叶栖迟没有解释。 她只是问萧谨行,“还用不?” 为好不得好的男人,活该。 萧谨行稳定了好一会儿。 “继续。”他说。 声音低沉,但坚定。 叶栖迟皱眉。 这男人不可能猜不到,这盒药膏有问题。 “萧谨行,你不会是烧了一个晚上,真的把头烧坏了吧?!”叶栖迟很认真的打量着萧谨行。 “不用……”萧谨行眼底一冷,“就暴露了。” 叶栖迟一怔。 萧谨行这么一说,让她瞬间就明白过来。 太后把松香膏赐给了萧谨行敷用,萧谨行肯定会用,他如果没用,就是给了她用。而现在太后又在试探萧谨行到底对她的忠诚,很显然太后是怕萧谨行对她会有什么感情,从而影响到他们的大业,更重要的当然还是,太后需要一个无条件服从她的皇子! 所以太后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太婆就用了毒药膏给萧谨行试探,如果萧谨行自己用了,显然可以说明萧谨行对她并没有多余的情感,但如果他把松香膏给了她使用……一切就都曝光了。 当然。 她和萧谨行倒不是有什么感情。 她和萧谨行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 但太后不会相信。 她说,“那你忍着。” 叶栖迟也没有拒绝了。 也只能这样,让太后打消,对她的杀意。 萧谨行应了一声。 小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绿柚更是一脸懵逼。 两个人就这么不忍的看着王妃,把松香膏涂抹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从最开始只是细微的身体抖动,到最后萧谨行紧抓着床单的手,都无法控制全身疯狂的颤动。 后背的伤口,也因为涂抹的松香膏,重新渗出了血渍。 绿柚都不敢看了。 她连忙转身过去。 小伍也是看得心惊。 讲真,叶栖迟心里也都有点,于心不忍。 虽然萧谨行这么做是为了摆脱他自己不被太后猜疑,但终究……还真的是小伍说的那样,因祸得福的人是她。 就在叶栖迟准备问萧谨行下一步打算时。 门外突然传来家里的奴才禀报的声音,“王爷,瑞公公求见。” 叶栖迟眼眸一紧。 这么快,太后的人就来验证情况了。 要是稍微晚一点…… “你们到后面去。”萧谨行忍着痛,艰难的说道。 叶栖迟也没有犹豫,带着绿柚就躲到寝殿内旁边的浴池那边。 “奴才李文瑞叩见宸王。”李文德走进寝殿,连忙行李。 李文瑞乃太后的跟前最信任的公公,从太后入宫就一直陪伴在太后身边,是太后的亲信。 至于之前来刺杀叶栖迟的那个德公公,自然只是一个杀手伪装的身份而已。 “公公不必多礼,起来吧。”萧谨行勉强让自己说出来。 “奴才谢宸王。”李文瑞从地上站起来。 站起来依旧很卑微的鞠着躬,说道,“王爷,奴才是奉太后的命,来看看王爷的伤势的。” “进来吧。”因隔着一层屏风。 李文瑞自然是看不到。 “是。”李文瑞连忙上前。 一走进去,就看到萧谨行躺在床上,小伍恭敬的站在他旁边,此刻萧谨行的后背就是全部裸露的,后背上的伤口,明显没有一点好转,甚至,很严重。 李文瑞心里大抵有了点数,他连忙说道,“王爷的伤口看上去似乎并没有怎么恢复?” “小伍。”萧谨行叫了一声。 俨然是因为疼痛说不出来话,让小伍来解释。 小伍连忙应着,对着李文瑞说道,“瑞公公,昨儿个我把王爷护送回来,按照以往一样,让府医来给王爷清理伤口敷用松香膏,按理,王爷用了之后今天明显就应该好转,然而我今天一大早,给王爷喂完早膳之后,重新打算给王爷再上药时,就发现伤口不仅没有愈合的情况,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小的本打算去宫中请御医到府上来给王爷看看,但是王爷拒绝了,王爷是担心自己身体受伤的事情,传入了宫中,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是现在王爷的情况……” 小伍看上去担心不已。 他突然猛的跪在地上,“还请瑞公公回去恳请太后,让御医来给王爷医治。” 李文瑞看了一眼地上的小伍,又看了一眼萧谨行背上的伤,他连忙说道,“太后就是不放心王爷,所以让奴才特意来看看王爷的情况。至于御医,太后没有让奴才带来,但是太后差奴才带给王爷一样东西。” 萧谨行和小伍都看着她。 李文瑞重新拿出一盒松香膏。 小伍显得很惊讶,他斗胆说道,“瑞公公,昨晚上王爷敷用之后,毫无作用,就算瑞公公再给王爷一盒,也无济于事。” “王爷应该很清楚,太后的用心良苦。”李文瑞没有回答小伍,而是一字一顿告诉萧谨行。 萧谨行点头,“本王知道了。” 李文瑞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太后做任何事情都会把他带着,他也算是看着宸王长大,所以也就很清楚宸王到底是一个什么的人。 他这么一点。 宸王肯定什么都明白了。 “太后还让奴才捎句话给王爷。”李文瑞说道,“王爷身负重任,断不能有任何感情的上的动摇,还请王爷,有则改正,无则加勉。” “儿孙谨遵皇祖母教诲。” “奴才就不耽搁王爷医治身体了。奴才告退。” “有劳瑞公公了。” “奴才应该的。” “小伍。”萧谨行眼眸微动。 小伍连忙心领神会。 他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一包银子,递给李文瑞。 李文瑞故作姿态的推了两下,还是收下了。 小伍把李文瑞送走,然后紧紧的关上了门扉。 叶栖迟也已经带着绿柚从浴池边走了出来。 她看着萧谨行一直忍耐着的疼痛。 算是,蒙混过关了。 她冲着小伍说道,“打盆清水过来,重新上药。” “是。” 叶栖迟坐在床边,拿过干净的汗巾,开始给萧谨行清理她之前涂抹上的药膏。 “小伍,让你家王爷咬着麻布。”叶栖迟吩咐。 “不用。”萧谨行痛得声音都哑了,却还是一口拒绝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 然后,选择了沉默。 寝殿中,安静无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不知道,寝殿中现在的画面到底是有多血腥。 “消毒的匕首。”叶栖迟吩咐。 小伍立马准备。 经过一晚上,也是和王妃配合默契。 “有些肉溃烂了,我需要清理干净。”叶栖迟动手之前,给萧谨行打了个招呼。 是在提醒他,要不要咬着麻布。 萧谨行应了一声。 然后,叶栖迟就重新用匕首,开始给萧谨行清理伤口。 萧谨行痛得,身体紧绷不已。 但为了让她更好的清理伤口,萧谨行居然一动没动。 就算身体肌肉在本能颤抖,但他依旧没有一丝,身体的幅动。 叶栖迟手上的速度,也快了些。 昨晚上萧谨行处于迷迷糊糊的状态,清理伤口时,也算是自带麻药了。 但此刻如此清醒,到底有多痛,叶栖迟当然也是知道。 作为医生,还是秉承着医者仁心。 能够让患者少受点痛苦,她的本分。 她流利的手法,给萧谨行清理干净了伤口。 看得小伍又是,目瞪口呆的。 伤口清理干净,叶栖迟又给他一点点上了松香膏。 这一盒的松香膏明显和上一盒就全然不同了。 而且她闻了闻这盒松香膏的配方,不得不说,功效绝对是普通药膏的一倍以上。 不出所料,按时敷用,不出半个月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叶栖迟给萧谨行巴扎好,说道,“可以了。” 萧谨行那个时候,已经痛得,满身大汗。 “小伍,帮萧谨行擦拭一下身体,别碰到伤口,伤口也不要进水。”叶栖迟叮嘱。 “是,王妃。” “一会儿府医把药熬制好了之后,让他服用下,避免再次发烧,也有消炎的作用。” “是。” “有什么再来叫我,我回房休息一会儿。”吩咐完,叶栖迟就打算离开。 “王妃。”小伍又跪在了叶栖迟面前。 叶栖迟皱眉。 小伍这膝盖都是不会痛的吗? “还请王妃能够留下来。”小伍恳求,“王爷受伤严重,小的不懂医术怕照顾不好,还请王妃能够亲自留下来照看王爷。” “你家王爷已经没事儿了。” “恳请王妃。”小伍一个响头。 叶栖迟甚是无语。 她转头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现在的模样确实虚弱得吓人。 但这只是一时的,没什么生命危险。 萧谨行此刻感受到叶栖迟的目光,看了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 萧谨行突然闭上了眼睛。 没什么情绪。 但,没有拒绝。 萧谨行的性格,叶栖迟也是熟悉不过。 他想要的东西不会说,但不想要的东西,绝对会一口拒绝。 所以这货。 此刻是想她留下来了。 叶栖迟犹豫了一下。 对于萧谨行让她受的那么些苦,此刻看到萧谨行也遭到了这么大报应,突然好像也没那么气了。 她妥协了,“好吧。” “谢王妃。”小伍又磕头。 叶栖迟又有些无语。 她看着小伍都有些红润的额头,琢磨着都不痛的吗?! 也因为她的视线被小伍吸引,所以没有看到,某个闭上眼睛的男人,在听到她答应之后,似乎……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正好,浴池的水不错,我沐个浴。”叶栖迟直言。 “……”小伍,石化。 本来挺感动的。 这么一说,王妃也不是为了王爷留下来。 就是为了那缸池水了! 那个本来还有些情绪波动的男人,也在听到叶栖迟的话时,脸色又沉了下去。 叶栖迟自然没注意其他人的情绪,她冲着绿柚,兴致匆匆的说道,“扶我去沐浴。” 绿柚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 好不容易让王爷都有好感了。 王妃又破功了。 这要撮合王爷和王妃,还真是任重道远啊! 绿柚伺候着王妃去沐浴。 小伍也在给王爷擦拭身体。 相处得还算和谐。 叶栖迟沐完浴出来,又有些乏困了。 昨天下午虽然一觉睡得很好,但晚上又耽搁了睡眠,此刻清洗干净之后,就又想睡个回笼觉了。 她打着哈欠。 小伍连忙问道,“王妃是要休息了吗?” “嗯。”叶栖迟点头。 “那小的告退。” “嗯。”叶栖迟又是应了一声。 非常自若的往萧谨行的床榻上走去。 萧谨行似乎张了一下唇瓣,似乎,又只是错觉。 然后就感受到,叶栖迟躺在了他的旁边。 “小的就在屏风外面听候吩咐。”小伍退出去之后,连忙说道。 “萧谨行吃药了吗?” “回王妃,王爷已经服用过了。” “那就行了。”叶栖迟说,“你也下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我会让绿柚来叫你。” 小伍没有回应。 “万一萧谨行又发烧,还有着折腾,保持体力最重要。”叶栖迟劝。 “是,小的这就告退。”小伍也没有征求王爷的意见。 好像现在对王妃,就是唯命是从。 小伍离开后。 叶栖迟又对着绿柚说道,“你在旁边的软榻上,也休息一下。” “是,王妃。”绿柚连忙答应着。 安排好了所有人。 叶栖迟翻身,背对着萧谨行,也睡了。 一闭上眼睛,几乎就是秒睡。 萧谨行很快就感觉到了,叶栖迟均匀的呼吸声。 他此刻,反而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是疼痛,还是昨晚上睡得很好,反正没有了半点睡意。 却又不能下地。 他不由得,转头。 原本趴着,头的方向是没看叶栖迟的。 此刻一转头,就这么看着她睡在了他的旁边。 两个人距离不远。 鼻息间,还有叶栖迟沐浴后的味道。 干净清爽,又带着一丝,香味。 萧谨行喉咙微动。 眼眸就这么看到了叶栖迟露在外面的,白皙纤细的颈脖。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昨晚上叶栖迟喂他吃药的画面。 本来意识不清醒。 本来应该不记得昨晚上的事情,然而此刻,却突然又清晰得吓人。 他甚至还能够回忆起,她喂他药时候的触感。 不只是唇瓣之间。 还有……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猛地把头又转了回去。 脸红了,耳朵红了。 心跳在那一刻,也快了。 甚至刚刚有那么一瞬,在面对叶栖迟白嫩的颈脖时,有了一股冲动。 他压下心里的欲望。 努力让自己冷静。 冷静中,脑海里面忽然闪现了白墨婉的模样。 心口被狠狠撞击了一般。 带着一股,强烈的愧疚感。 所有的欲望也在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他心动的人。 只会是,白墨婉。 对叶栖迟……不过只是身体的冲动。 而这份冲动,不会对他带来任何影响。 ------题外话------ 感谢各位小可爱给宅提的意见。 宅第一次写古文,可能很多地方注意不到细节,虽然宅写之前会尽可能的去查一些资料,但终究还是……不擅长。 所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小可爱,及时给宅提出来,宅及时改正。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七十一章招兵买马 萧谨行后背的伤,半个月的时间就好了。 在治疗后背伤的期间,叶栖迟其实也同时在帮助萧谨行治疗腿疾。 但因为后背受伤,所以萧谨行一直没能下地走路,叶栖迟都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急切。 她此刻正在帮他做按摩。 因为做得比较频繁,所以精油用得特别快。 “明天我要出府一趟。”叶栖迟一边做着按摩,一边说道。 “去什么?!”萧谨行脸色微沉。 他们之间。 并没有因为相处的时间长了而有任何改变。 还是,很不融洽。 “精油没有了,你看不到吗?!”叶栖迟有些无语。 “你一次性可以多买一点。”萧谨行提醒。 “再用一瓶,你就可以健步如飞了。”所以没必要问着人家香沁多要。 “……”萧谨行还是有些情绪波动。 这几天都有下地的冲到,但都被叶栖迟遏止了。 叶栖迟帮萧谨行做完腿部按摩。 “小伍。”叶栖迟叫着外面候着的人。 “是,王妃。”小伍连忙上前。 “给你家王爷清洗身体。” “是。”小伍恭敬无比。 小伍扶着萧谨行准备坐轮椅。 “不用。”萧谨行又开始自以为是了。 小伍也不敢违背。 那一刻就看到王爷从软榻上自己坐了起来,又自己把腿挪动在了地面上。 小伍很紧张的看着王爷。 这么久没有走路了,就怕他,又走不来了。 上次走路,还摔了个狗吃屎。 萧谨行用双脚感受了一下地面的感觉,也让自己稳定了一会儿,然后缓缓,站了起来。 小伍很激动。 萧谨行那一刻,也难掩的有些情绪波动。 这次的感觉,显然比半个月前,又有些不同。 半个月前还觉得腿脚无力。 但此刻他站在地上,他甚至有一种,他双腿有劲到,可以跑的错觉。 他回忆着走路的感觉。 开始迈动着右脚。 一步。 稳稳的迈了出去。 “王爷!”小伍又激动了。 萧谨行让自己保持淡定,他又迈着左脚。 就这么,像只鸭子一样,一步一步,自己走向了旁边的浴池。 小伍自然一直跟在萧谨行身边的。 叶栖迟也是看着他的。 看着他的脚步,虽然滑稽,但却稳定。 这货恢复的速度,还真的比她料想的还要快。 要不是躺着的半个月。 她琢磨着,萧谨行可能都能跑了。 现在俨然不是腿部还有问题,俨然是他还没有适应走路。 一旦习惯了走路,就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叶栖迟回神。 绿柚从外面进来,偷偷的在她耳边低语,“王妃,刚刚医馆馆长托人捎信过来,说有人在府外等你。” 叶栖迟一怔。 比她料想的还要早一天。 她原本是打算明天再出去的。 既然香沁已经带信了,她自然也不会耽搁。 于是转身,就带着绿柚走了。 萧谨行在浴池中沐浴完出来,就看到寝殿中空无一人。 萧谨行脸色明显难看了些。 小伍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王爷的情绪,连忙冲着门口外大声问道,“王妃呢?” “启禀王爷。”门外恭候的奴才连忙回答道,“王妃刚刚带着绿柚姑娘出府了。” “不是说明天再去吗?!”小伍有些诧异。 诧异的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脸更黑了。 所以叶栖迟这女人,从来就没想过要征求他的意见。 不过就是,随口一说。 小伍感觉到王爷情绪不太好,也就不敢多说了。 只是…… 小伍不由得又偷偷看了一眼王爷。 不知道王爷自己发现了没有,他对王妃分明越来越在意了! …… 叶栖迟坐着马车直接到了医馆。 因着是下午,所以医馆中人不太多。 古幸川在堂屋等她,看着她出现,连忙上前。 叶栖迟看着古幸川,脚步也稍微大步了些。 绿柚怎么有一种,王妃和馆长是分别很久的佳人,现在终于得以见面的既视感。 分明都很急切。 绿柚内心有些崩溃了。 王妃该不会真的是,移情别恋了。 该不会真的是喜欢上了馆长吗?! 要是被王爷知道。 王妃不得浸猪笼啊。 各种忐忑不已。 绿柚就听到叶栖迟冲着她吩咐道,“我和幸川出门一趟,你在这里等我。” “是。”王妃命令的事情,她自然不敢拒绝。 她不能接受的是。 不是外出吗?! 两个人干嘛一起去了内屋。 去内屋要做什么…… 绿柚根本不敢往下想。 …… 叶栖迟换好了男装。 古幸川在门外等她。 不管男装还是女装。 叶栖迟都……有点过分绝色。 古幸川看得出神,又立刻克制着自己,转移了视线。 “哪里有卖小动物的吗?”叶栖迟问。 “小动物?”古幸川诧异。 此刻不是应该去青楼吗?! 叶栖迟总是不按常理出牌。 “比如,小兔子什么的。”叶栖迟说道。 古幸川想了想,“城南头有牲口市场。” “先去那里。”叶栖迟直截了当。 “好。”古幸川也没有问太多。 他带着叶栖迟从另外一个门离开了医馆。 两个人走到城南头的牲口交易市场。 里面确实很多小动物。 当然不是用来养宠物的,多数是用来宰杀的。 叶栖迟脚步停留在卖兔子的小贩面前。 “公子是买兔子吗?我家兔子的肉肥美香嫩,公子要买哪只?!”小贩吆喝。 叶栖迟观察了一番。 自然是在找健壮的。 她指着其中一只兔子,“这只。” “这只可是瘦的。”小贩连忙说道。 她又不是拿来吃的,她说道,“就它了。” “1两银子。”说着小贩就一把抓起了兔子。 古幸川已经拿出了银子。 叶栖迟不由得看了一眼古幸川。 虽然钱不多。 但有这种富豪朋友,感觉还是很真不错的。 小贩收到银子,连忙就要拿去宰杀了。 “等等。”叶栖迟连忙叫住,“给我,我不杀。” “哦。”小贩有些莫名其妙。 还是把兔子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把兔子抱在身上,有些脏兮兮的,但也没有嫌弃。 古幸川其实也很诧异。 两个人离开交易市场,古幸川忍不住问道,“你买兔子做什么?” “有用。”叶栖迟笑,“大用。” 古幸川皱眉。 “一会儿让你见识,什么叫新型医术。”叶栖迟笑得很灿烂。 古幸川心口微动。 有些情感,他其实很清楚。 但他,只能克制。 两个人走进青楼。 “哟,两位公子终于舍的来了,老鸨我都想你们了。”老鸨热情的上前,迎着接着他们。 “香沁姑娘。”古幸川拿出几锭银子。 老鸨看着银子,眼神都直了。 “是是是,刚好香沁姑娘正在等二位公子,这边请。”老鸨连忙带着他们去了香沁的房间。 房间内。 香沁坐在玉琴边抚琴。 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香沁,接客。”老鸨高昂的声音。 香沁连忙起身来迎接,“香沁见过两位公子。” “好好伺候着。”老鸨离开时不忘叮嘱。 香沁点头答应。 关上门扉。 叶栖迟把兔子随手递给了古幸川。 古幸川没碰过小动物,此刻软软柔毛的小兔子在他手上,那种触感终究有些心里上的抵触。 叶栖迟自然也没注意,她一把抓住香沁的手腕,看着那根红色血痕已经蔓过了她的手心。 不出意外,今天之内就会到达手指根部,如果那时还没有吃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解药呢?”叶栖迟直截了当。 香沁看了一眼古幸川,明显对他还是有些芥蒂。 “放心,自己人。”叶栖迟也不想瞒着古幸川。 很多事情,她还要古幸川帮忙。 香沁点头,也不再有其它顾虑,她拿出那颗黑色的药丸,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然后放在鼻息间,闻了闻。 古幸川其实是不知道叶栖迟和香沁之间的关系的,此刻也不太明白叶栖迟在做什么。 但他一向很尊重他人,所以只会安静的等待。 如此至少过了半个时辰。 叶栖迟才把那颗药丸还给了香沁,说道,“服用吧。” 香沁微怔,“公子不需要了吗?” 不用,再多研究一下。 不用把药丸掰开,再好好细细端详吗?! “不需要了。”叶栖迟说道,“香沁姑娘还烦你给我一副笔墨。” “妾身这就去。”香沁连忙说道。 香沁把解药先服用了,然后给叶栖迟准备好了笔墨。 叶栖迟走向砚台边上,开始写配方。 香沁和古幸川都有些不明所以,但都很安静。 就是对叶栖迟似乎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叶栖迟写完,放进手袖里。 她说,“下次,你毒发时,用我的解药。” “好。”香沁点头。 “如果香沁姑娘不介意,我想取一些香沁姑娘的血。”叶栖迟说道,“治标需治本。现在只能给你解药缓解但不能完全医治,待我取一些香沁姑娘的血之后,才能够知道,香沁姑娘到底具体中的什么毒。方能,给你彻底解毒,不再复发。” “感谢公子。”香沁自然是不介意的。 “在此之前,能否帮我兔子洗净一下。”叶栖迟从古幸川手上拿过小兔子。 古幸川对小兔子的嫌弃还是真的是毫不掩饰。 “……好。”香沁其实也诧异。 在看到叶栖迟抱着小兔子那一刻就有些惊讶了,此刻还要让她洗净…… 香沁叫来婢女,让婢女打了几盆清水进来。 香沁一点点的给小兔子洗干净。 原本灰扑扑的毛发,经过清洗后就变得白白的,在用汗巾擦拭干爽之后,别说颜值还挺高。 “公子,洗好了。”香沁把兔子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抱过来,把兔子放在了旁边的软榻上,然后拿出匕首,帮她剃掉了一点毛发。 古幸川和香沁都不明所以。 叶栖迟说道,“香沁,你过来坐下。” 香沁连忙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 “幸川,你帮我把小兔子抱起来。”叶栖迟吩咐。 古幸川连忙抱起小兔子,也坐在了软榻上。 叶栖迟从怀里拿出了银针。 她用银针戳破了香沁的指尖。 香沁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对她而言,这种疼痛,似乎根本不叫痛。 血珠从她指尖上冒出来。 叶栖迟用另外一根针,找到了兔子的静脉。 她对着古幸川说道,“一会儿让它别动。” “好。”古幸川点头。 叶栖迟对着静脉一针扎了下去。 兔子开始不受控制的乱动。 古幸川连忙把它桎梏住。 叶栖迟一点点把香沁此刻手指上的血液,慢慢的输送到了小兔子的身体里。 古幸川和香沁完全不知道叶栖迟在做什么。 两个人都只是安静的等待。 等了好一会儿。 叶栖迟觉得差不多了。 她对着古幸川说道,“把这里摁压一会儿,小兔子不流血了再放开。” “好。” 叶栖迟收拾着自己银针,对着香沁说道,“你现在吃的解药,三天内我给你送来,但是治根的解药,可能需要些时间。” 毕竟在这科技医学都不发达的地方,她没有化验设备,只能靠她自己一点点去实验。 “好。”香沁点头,“妾身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那倒不用,不过是,合作共赢而已。”叶栖迟笑。 香沁自然是明白叶栖迟的意思,她连忙恭敬道,“是。” “今儿个就不耽搁了。”叶栖迟说道。 “公子不喝点酒吗?!妾身专程为您酿制了玫瑰花瓣酒。” “下次吧,反正经常会来。”叶栖迟笑了笑。 今儿个来的比较晚,回去的时候怕要天黑了。 “妾身给你留着。” 叶栖迟就和古幸川准备离开。 “公子,你不要精油吗?”香沁连忙叫住她。 叶栖迟其实是觉得,可以不要了。 但想着要回去给狗王爷交差,点了点头道,“有劳香沁姑娘了。” 香沁笑得很妩媚,她连忙去拿过精油,递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再次感谢,抱着兔子和古幸川离开了。 走出青楼。 古幸川问道,“你拿精油做什么?” “你说呢?”叶栖迟反问。 古幸川脸都被叶栖迟问红了。 叶栖迟忍不住笑,“就知道你想歪了。” 古幸川被揭穿,脸更红了。 那一刻心里却又弥漫出来一丝难受…… “萧谨行,就是宸王。”叶栖迟说,“你应该知道他是残废。” “嗯。”古幸川点头,大泫国的人都知道。 “我现在在帮他治疗腿疾。”叶栖迟直言。 古幸川俨然有些惊讶。 “精油穴位按摩可以帮助血液循环,加快他腿疾的好转。”叶栖迟解释,“否则你以为拿来做什么?!” 古幸川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里也因为叶栖迟的一番话,好受了些。 至少不是…… 他喉咙微动。 就算不是。 但是叶栖迟也是宸王妃了。 他隐忍着内心的情绪波动。 叶栖迟说,“幸川,我把你当自己人了。” 古幸川心口一动。 他看着叶栖迟,看着她认真的脸庞。 “我也不瞒着你,现在天下局势不好,你应该很清楚,太子和楚王之间的纷争。”叶栖迟带着古幸川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面,周围没人,可方便说话。 “知道。”古幸川点头。 但凡稍微关心一下朝政的人都知道。 何况他们家还要依靠朝政运营,自然会了解得更深入一些。 “不只是太子和楚王,还有宸王。”叶栖迟一字一顿。 古幸川微讶。 没有人能够想到,宸王会是涉入其中。 听叶栖迟这么一说,古幸川也不得不去佩服宸王的城府之深。 “你可愿意,站在宸王这边?”叶栖迟直截了当。 原文中,其实古幸川就是萧谨行的人。 但中间经历了太多。 萧谨行是先控制了古幸川的家族,然后再和古幸川谈的条件。 毕竟像古幸川这样才能的人,落入哪方都是威胁,唯有,在自己麾下。 不过现在她不想去这么绕了,很多事情她想速战速决,才能让自己更快的离开,所以选择直接找上了古幸川。 显然是事半功倍。 “你现在是在帮宸王招兵买马吗?”古幸川问。 声音,有些落寞。 “算是吧。”叶栖迟点头。 “香沁也是?”古幸川继续问道。 “嗯。”叶栖迟觉得,既然选择和古幸川摊牌,自然很多事情都要给对方坦白,她说道,“香沁是十绝门的顶级杀手。” 古幸川又惊讶了。 叶栖迟居然知道这么多! “十绝门现在和楚王有勾结,所以我需要借助香沁,灭了十绝门。而灭了十绝门的前提自然是,让十绝门的杀手在没有组织的情况下,可以活下去。” “所以你给香沁制作解药?” “对。”叶栖迟嘴角一笑,“所以需要借助你的帮忙。” “嗯?” “很多事情我在王府都不方便,到时候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和香沁对接。有什么消息,再传递给我,包括,到时候香沁帮我拉拢的十绝门的其他杀手,我也希望最后由你来帮我出面。”叶栖迟把话说到明处。 “好。”古幸川根本没多想,答应了。 对叶栖迟本来抱有救命之恩,本就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再加上…… 总之,他拒绝不了叶栖迟。 “无论如何,谢过了。”叶栖迟嘴角一笑。 虽最后她也能给古幸川一片锦绣前程,但现在他无条件的帮助她,她确实很感激。 说完话。 叶栖迟准备离开。 古幸川突然开口道,“传闻说,宸王妃和宸王感情不好,现在看来,果然传闻不能信。” 叶栖迟听这么一说,陡然笑了。 她说,“传闻可以信。” 古幸川有些诧异。 “我和萧谨行也就是合作关系。”叶栖迟说,“就和我们一样,不,还没我们之间能交心。” 毕竟萧谨行为求自保可以杀了她。 但是古幸川绝对不会。 古幸川愣怔。 是没想到,叶栖迟会说,和他关系更好?! 心口,在有些异常的跳动。 “这么给你说吧,依着我和萧谨行的关系,不管外人怎么看,但我们确实已结为夫妇,所以一旦萧谨行谋反,最后要是失败了,我以及我们尚书府必定会受到牵连。我只能和萧谨行站在一条线上。” 古幸川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 “总之,你以后就知道了。”叶栖迟不多解释。 “嗯。”古幸川点头。 总觉得今天得到的消息让他……有些难以掩饰的高兴。 “走吧。”叶栖迟叫着古幸川。 古幸川跟在叶栖迟身边。 两个人一起从无人的小巷子走出去。 刚走了两步。 叶栖迟脚步顿了顿。 她怎么看到了小伍的马车。 是她眼花了吗?! 今天没让小伍跟着啊。 “王……少爷。”小伍连忙改了称呼。 “你怎么在这里?”叶栖迟问。 “陪王爷出来。” 所以萧谨行那厮在马车上?! 这货转性了,居然舍得出门晃悠! 那一刻就突然看到萧谨行掀开了帷裳,脸色阴冷,“叶栖迟,上来!” ------题外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稍微晚了点更新。 罪过啊! 主要是今天周六,闹钟时间错了……………… 所以…… (* ̄3)(ε ̄*) 第七十二章酒局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还是吃惊的。 这货居然舍得出门了。 看上去好像也不是有什么事的样子,要是有事儿,估摸着也不会停下马车来叫她了。 古幸川自然也看到了萧谨行,宸王。 他坐在马车上,脸色有些阴冷。 甚至在叫过叶栖迟之后,眼神就转向了一边,对叶栖迟似乎,并不太热衷。 “幸川。”叶栖迟转头叫着他。 古幸川收回视线。 叶栖迟说道,“时辰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很多需要麻烦你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古幸川答应。 好像。 叶栖迟说什么,他都答应。 叶栖迟冲着他微微一笑,“下次见。” “下次见。”古幸川也是温柔一笑。 两个人相似而笑的模样就这么被萧谨行看在眼里。 小伍自然也看到了。 看到后就忍不住回头看他家王爷。 回头那一刻,他家王爷的视线就已经撇开了。 看上去,毫无所动。 小伍紧绷着身体。 跟着王爷身边多年,他太清楚,王爷越是看上去漠不关心的样子,越是,在意。 “绿柚呢?”叶栖迟和古幸川道别完,已经走到了小伍身边,问他。 小伍回神,恭敬道,“绿柚姑娘已经和车夫先回去了。” “什么?”叶栖迟不爽。 意思是,她今天不跟着这个狗王爷回去,她就又只能徒步回去了?! “王妃上车吧。”小伍也不敢解释,怕王爷生气。 毕竟王爷担心王妃不坐他马车才会故意让绿柚先回去的这件事情,王爷肯定死都不会承认。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忍了下去。 她坐上马车,坐在了萧谨行的旁边。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叶栖迟也没有自讨没趣。 小伍驾着马车离开。 古幸川就这么站在街头,看着马车扬长而去。 心里的不舍……或许,一辈子都不能说出来。 马车上。 叶栖迟无聊的逗着自己手上的那只小白兔,虽然那只高冷的小兔子,压根就不和她互动。 但也总比,面对萧谨行那张扑克脸有意思。 “这是什么?”萧谨行冷声问道。 “兔子,你没见过吗?”叶栖迟一副看白痴的的神情。 “本王是问你,你带着它做什么?!” “当然是有用。”对于萧谨行的冒火,叶栖迟无动于衷。 “给本王扔了。”萧谨行一字一顿。 “萧谨行,你有病啊!一个小兔子,招你惹你了!”叶栖迟无语。 “本王不喜欢毛茸茸的东西。”萧谨行强行找理由。 “我又没让你喜欢。” “本王不想看到!” “回去之后我放我院子里,不让你看到就行了。” “本王现在就不想看到。” “萧谨行,你吃错药啦?!故意找茬是吗?!”叶栖迟终于忍不住冒火了。 今儿个一见面就阴阳怪气的。 神经病啊! “叶栖迟……”萧谨行正欲发火之时。 叶栖迟冲着外面吼道,“小伍。” “王妃,小的在。” “停一下马车。” 小伍连忙停下。 刚刚王爷和王妃吵架,他自然都听到了。 该不会,王妃一气之下,要下马车吧?! 这用走的回去,一走可又是一晚上啊。 “帮我把小兔子抱着。”叶栖迟突然把兔子递到他面前。 小伍一怔。 “你家王爷不想看到。” 小伍真的很想说,王爷不是不想看到小动物,王爷是吃醋了。 琢磨着,王爷或许还误会了,小兔子是古幸川送的。 小伍其实也觉得,是古幸川送的。 “给我保管好了,别让你王爷看到,也别让我的小兔子有个三长两短。”叶栖迟丢下一句话,重新回到了马车内。 小伍看着这只白色的,软萌萌的,无辜的小白兔,有些忧伤…… 王妃这真是太为难人了!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是,王爷。”小伍连忙又答应着。 “还没到?”萧谨行问。 “回王爷,大概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那还不走?” “这就走。”小伍连忙一手抱着兔子,一手驾着马车离开。 叶栖迟此刻也不想再搭理狗王爷了。 她掀开帏裳,看着外面,有些纳闷,“我们不是回去吗?” 狗王爷自然不会回答她。 “小伍。”叶栖迟叫着外面赶马车的小伍。 “回王妃,王爷约了朋友一起赏月。”小伍回答。 萧谨行还有朋友。 叶栖迟想了想,还是有的。 “不是还没到中秋吗?”叶栖迟忍不住又问道。 “大泫国的月色一向都好,不是中秋也一样明媚动人。”小伍应着。 叶栖迟抬头看了看还未黑的天色。 就当是吧。 马车到达一栋酒楼。 偌大的门匾上写着“靖水楼”。 浔安街道菜品最好的酒楼。 正好。 叶栖迟也想去尝尝,这酒楼的菜到底是不是如书中说的那般美味。 她推着轮椅上的萧谨行进酒楼。 小伍抱着小兔子跟在他们后面。 小伍真的是为难死了。 小兔子大不大小不小的。 揣袖口、揣怀里面又放不下,抱着又怕被王爷看到了。 下次王爷吃醋了能不能明说。 别这么为难小的成不?! 一行人进去,门口就有人在候着了,看到他们连忙恭敬,“小的叩见宸王……” “在外,免了。”萧谨行挥手。 俨然是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是。小侯爷已恭候王爷多时,小的带王爷过去。” 萧谨行点头。 酒楼的房间俨然是在楼上。 几个侍卫抬着萧谨行的轮椅上了楼。 推开一扇门扉。 里面坐着一个男人,身边自然跟了些随从。 倒是被萧谨行出行的阵仗还要大些。 萧谨行就只带了她和小伍两个人。 “你终于舍得出门了,约你几百回不出来一次。”小侯爷上前,迎接。 和萧谨行看上去很熟。 叶栖迟也不由得暗自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人,吴侯府吴叙凡。 吴侯府乃先皇时赐予的爵位,曾在先皇时期为国立下功劳,和先皇又有些远方亲戚关系,故此封为了侯爷,后来先皇去世,因着当时的太子不多日也跟着去世,朝中几个皇子之间为夺皇权互相残杀,一时腥风血雨,后来在吴侯府战队了萧湛平,帮助他夺下了皇位之后,才算是平息了这场夺权风波。 夺下皇位后,吴侯却突然以身体原因申请辞退官职,萧湛平念着吴侯府的战马功劳,没有废黜吴侯府,甚至给予了吴侯府特殊恩赐,吴侯府可世袭侯爷爵位,不用上朝,按照侯爷待遇领取俸禄。 现下吴侯府就是一个披着侯爷爵位的马甲,过着世家的富贵生活。 看眼前的小侯爷一派贪图享乐无忧无虑的模样就知道,平时吴侯府的日子多有滋有味。 当然这些都是表象。 就像萧谨行对外人看来也毫无杀伤力一样,吴侯府突然隐退并不是因为吴侯爷身体不适,只是为了韬光养晦,养的就是萧谨行。 当然那时萧谨行还未出生,但这不影响后面一系列的计谋发展,而这一切的计谋,都来至于太后温静檀。 “这位是?”吴叙凡看着身穿男装的叶栖迟,有些诧异。 叶栖迟回神,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面前的人。 萧谨行淡淡的说了句,“叶栖迟。” 倒是没有隐瞒叶栖迟的身份。 “嫂子啊!”吴叙凡笑起来甚是明朗,“你居然带着嫂子出门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萧谨行睨了一眼吴叙凡,没搭理。 吴叙凡也不在意,反正习惯了。 他又把视线放在叶栖迟身上,连忙鞠躬道,“宸王妃有礼,在下吴侯府吴叙凡,和宸王私交甚好。” “听宸王提起过,说小侯爷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叶栖迟回礼。 “他会这么评价我?”吴叙凡有些受宠若惊,“虽然我长相确实不差。” 叶栖迟低低笑了笑。 吴叙凡确实长得白净,端正,身穿紫色衣裳,挺拔高贵,看上去就是富家公子,被滋养得很好,也从来没有吃过苦的那种贵少爷。 她说,“我猜的。” 吴叙凡一怔。 “王爷不善言谈。”叶栖迟解释。 所以叶栖迟的意思是,那句“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不是萧谨行说出来的,是她揣测的。 想明白之后,吴叙凡又是爽朗大笑,“宸王妃比在下想的幽默。” 叶栖迟也是微微一笑。 “还不开席。”身边萧谨行突然冷声道。 “怎么,我和嫂子说几句话,你吃醋了?!”吴叙凡故意说道。 萧谨行给了吴叙凡一个大白眼。 自己推着轮椅走进了房间宴席内。 吴叙凡连忙对着叶栖迟说道,“他就这样,不是一般人没办法和他交朋友,我都不知道当初我是怎么和他看上眼的。” 叶栖迟又是轻轻一笑。 当看不出来吴叙凡的拙劣演技。 所有人坐在了席位上。 “本来准备了美人献舞的,但王妃在……” “无妨,我也想看看美人跳舞。”叶栖迟连忙说道。 吴叙凡看向坐在主席位的萧谨行。 萧谨行没说话。 一般不说话就是默许。 吴叙凡显然也很清楚他的性格,他连忙让人把准备好的节目,安排了上来。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房间中的美人穿着柔纱的衣裳,若隐若现,奥妙身姿,飘飘起舞。 吴叙凡和叶栖迟看得津津有味,反而是萧谨行一脸淡漠。 琢磨着都没看一眼。 慢条斯理的吃着膳食,慢条斯理的喝着小酒。 一舞完毕。 叶栖迟拍手叫好,“好,跳得真好。” 吴叙凡微怔。 这宸王妃倒是比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兴奋。 他清了一下喉咙,说道,“赏!” 既然王妃这么喜欢的,当然要给面子。 “谢公子。”舞姬连忙行礼感谢。 领了赏赐才离开。 叶栖迟问道,“没有其它节目了吗?” “王妃还想看什么节目?” “杂技,抚琴,演奏……不应该都有吗?”叶栖迟问。 “……”这是比他都还能玩。 他笑道,“宸王不喜这些,所以我没提前准备,下次补上。” “哦。”叶栖迟显然还有些失落。 吴叙凡越发觉得叶栖迟有意思了。 他意味深长的打量着面前的女人。 那一刻只觉得一道眼神杀了过来。 吴叙凡连忙收回视线。 心里不由得在想。 萧谨行突然这般在意,这是……有猫腻啊! “在下招待不周,没能让宸王妃尽兴,自罚一杯。”说着,吴叙凡连忙端起酒杯,自己干了一杯。 喝完,又立即差人斟满酒水,“我再单独敬王妃一杯。” 叶栖迟也没有推脱,就和吴叙凡喝了起来。 酒很浓郁,度数俨然不低。 喝完之后。 吴叙凡又找理由和她又喝了几杯。 叶栖迟大概猜到,他们的意图了。 不就是想要灌醉她?! 有一瞬的小心思,她想让吴叙凡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但想了想,也不能耽搁狗王爷的大业,也就顺势,在十几杯下肚之后,趴在了宴席桌上。 除了古幸川和香沁,其他人也不知道她酒量在哪里。 吴叙凡看叶栖迟倒下了,才转头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小伍。” “是。” “扶本王坐上轮椅。” “可是……”小伍有些欲言又止。 萧谨行皱眉。 小伍感觉到王爷的情绪,连忙解释道,“小的还抱着王妃的小兔子。” “扔了。”萧谨行脸色一沉。 “可是王妃让小的照顾好。” “小伍!”萧谨行口吻严厉。 小伍左右为难,想了想,把那小兔子递给了旁边吴叙凡的随从,“帮我抱一下。” 随从一脸懵逼。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当没有看到,他连忙去扶起王爷,心里其实也很忐忑。 好在王爷没有吼他。 一旦没有说话,就证明这件事情是可以走转的。 小伍暗自松了口气。 王爷也就是嘴硬。 事实上,最后还不是会顺着王妃。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之后,吴叙凡就已经过来,推着他离开。 两个人走向廊房,把屏风关了过去。 廊房外,明月当空,笼罩着浔安街一片繁荣富饶。 “怎么样?”萧谨行直接了当。 “楚王因着白家婚姻未定,且白将军向来忠诚不二,正直不阿,楚王也不敢轻易试探,所以白将军那边暂时稳定。而且听太后说,白姑娘对你有意,想来白将军一向宠她,如若白姑娘和你喜结连理,白将军成为我们的人就不在话下。但太后的意思是,现在不要轻举妄动,怕引起太子和楚王的注意。” “嗯。”萧谨行点头,自然也很清楚,现在最不是曝光他野心的时候。 “虽没有对白将军一家出手,但楚王现在确实也在扩大势力,已拉拢了朝中大部分人,可以说,除了皇后娘家的那些权势,基本上都归顺了楚王。对了。礼部尚书是拒绝了。” 萧谨行眉头微皱。 “叶栖迟娘家。”吴叙凡看萧谨行没有回应,再次说道。 而萧谨行现在想的是,当初叶栖迟说她会帮他拉拢礼部尚书,他当时虽然答应了,但其实并没有抱太大希望,然而此刻的结果,叶栖迟做到了。 “看来,叶家对你倒是忠心耿耿。”吴叙凡突然感叹。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眉头轻扬。 “当然,对比起来,拉拢白将军自然对我们更有利。我只是随便感叹一下。”吴叙凡笑了笑,“再感叹一句,虽有几分相似,但我却觉得叶栖迟比你的白姑娘,更美。” 即便,今天穿的男装。 那五官,眉眼,确实过分出挑。 萧谨行睨着吴叙凡。 吴叙凡也是不怕死的。 他继续说道,“其实你大可以两个一起娶。正室侧妃,平衡一下就好了。哪个王臣世家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你要是登基之后,那后宫佳丽三千……” “叙凡。”萧谨行打断了他的话。 虽然知道这里不可能有他人听到他们说话,但有些话自然是不能说的。 吴叙凡之所以会这么说,是他觉得,以萧谨行的能力,坐上皇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比起现在自以为是的太子,阴险狡诈的楚王,真正的萧谨行秒杀他们所有人! “我的意思你懂的。”吴叙凡不多说了,反正表达得够清楚了。 意思是他不用为了白墨婉就放弃了其他人。 完全没必要。 “十绝门呢?”萧谨行没再和吴叙凡废话其它,问道。 “已经被楚王收买了。”吴叙凡直言。 “他动作倒是快。”萧谨行冷眸。 “以楚王现在的势力,大部分人都不会拒绝他。甚至很多是主动投靠。” 萧谨行点头,他说,“灭了十绝门。” “太后已下达了命令,但不得不说,不容易。”吴叙凡说道,“十绝门都是顶尖高手,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摸清楚十绝门到底有多少杀手,这些杀手又藏身在什么地方,目前安排进去的细作,都无一存活。”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总之,我们正在努力。毕竟十绝门的存在对楚王太有利,但凡见不得光的事情他都可以让十绝门来做,如此一来,他可以避开所有嫌疑,我们想要抓他的把柄,难上加难。” “不要安排细作进去,反而会打草惊蛇。”萧谨行说道,“找到十绝门的杀手然后收买,再去攻克。” “好,我回去就禀报父亲。”吴叙凡连忙点头。 “另外。古家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控制了古家的一些商贸,但古家家大业大,扣押他们一点半点商贸交易,影响不大。不过现在父亲已经基本上和古家掌舵人古闻舟有些熟络了,拿下古家应该不难。”吴叙凡说道,他看向萧谨行,“你一定要得到古幸川吗?” 萧谨行冷眸。 今天见着古幸川了,和叶栖迟在一起。 之前对他的了解,便只是古家隐形的军师,心思紧密,绝顶聪明,如果能够纳为己有,成为他的幕僚,自然是最好。 他现在需要人才,需要避开太子和楚王的视线暗中收纳人才,唯一才华横溢却不被世人所知晓的只有古幸川,所以在一开始他就让吴叙凡帮他拿下这个人。 现在反而…… “怎么,改变主意了?”吴叙凡看着萧谨行的犹豫,直言问道。 萧谨行回神,“不是,继续抓紧。” 断不可能因为叶栖迟而让他改变了计划。 “好。”吴叙凡应道。 “还有其他事情吗?”萧谨行问。 “有件事情。”吴叙凡说,“虽然还是消息,我们还在核实,但应该八九不离十。” “说。” “渝州地带发生了瘟疫,现在渝州节度使把消息封锁了没让放出来,但有流民从渝州逃跑离开,带了些消息出来,目前还没有传到朝中,如果属实,不出意外一月之内就会上报到朝廷。” “瘟疫?”萧谨行若有所思。 “按照惯例,如若当地发生瘟疫,而当地的节度使未能及时上报甚至造成当地的病情严重,可能会革职甚至判刑。”吴叙凡说道,“现在的情况就是,渝州节度使把瘟疫故意给隐瞒了下来,因着渝州近几年贡税都高于其它州县,朝廷对他赞许有加,节度使为了做业绩,怕瘟疫影响到他的仕途发展,所以没有上报朝廷。” “有人在背后操控,一个节度使胆子没有这么大。”萧谨行肯定。 “是楚王。”吴叙凡直接了当。 萧谨行自然也知道。 “渝州节度使是楚王的人,如若不是楚王让他这么做,一个区区的节度使,这么大的事情绝对不敢隐瞒。” “所以就算上报了朝廷,只要这件事情由楚王去处理,渝州节度使就一定能够保得下来。” “对。”吴叙凡点头。 “得消弱楚王的势力。”萧谨行眼底一冷。 “我和父亲也有此意。今日见你之后,也会把消息传给太后,还要看太后的意思。”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对了,上次听闻你被太后鞭杖了?”吴叙凡问。 萧谨行没有回答。 “为何原因?”吴叙凡追问。 “皇祖母怀疑我对叶栖迟有感情,训斥了我一番。”萧谨行也没有瞒着吴叙凡。 两个人,算是唯一可以交心的人。 可以说,萧谨行的事情,吴叙凡不一定全部告诉他父亲。 但他们要做的事情,他会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萧谨行。 “那有感情吗?”吴叙凡好奇。 对于萧谨行的个人感情是相当好奇。 他觉得像萧谨行这么冷冰冰的一个人,会喜欢一个人就不容易了,还能喜欢第二个?! “有感情我还能好好出现在你面前,你还能见到叶栖迟吗?!”萧谨行反问。 吴叙凡一下也反应了过来。 说得也是。 太后怎能允许萧谨行在她的控制之外。 “好吧。”吴叙凡也不怀疑。 萧谨行眼眸陡然一紧。 那一瞬,看到了廊房下,浔安城里一道快速躲避的身影。 “看到了?”吴叙凡漫不经心的说道。 萧谨行自然也没有盯着那个方向看。 “太子和楚王对你还是有戒备。”吴叙凡说道,显然是知道暗中监控他们的人是谁。 “不是对我有戒备,是太子和楚王之间的戒备,他们只是在警惕我会不会归顺了谁。毕竟我归顺了谁,谁就拉拢了太后。” 吴叙凡点头,皇权之下,也只有腥风血雨。 “好在。我这种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赌博嫖娼的人,和你交往甚密也不会让他们产生戒备。”吴叙凡耸肩一笑。 “嫖娼还是节制点。”萧谨行提醒,“父皇有意把和臻公主许配给你。” “就是因为要当驸马爷了,所以才要趁此机会多玩玩,以后怕被你家公主砍脑袋。” “正经点。”萧谨行严肃。 “是是是,我尽量克制。”吴叙凡敷衍,“走吧,进去喝酒。” 萧谨行也没再多说。 两个人进了房间。 宫内。 淑芳宫。 淑妃赵梦予寝宫。 “启禀淑妃,启禀楚王,宸王今日外出是约了和吴侯府的小侯爷赏月喝酒。” “好,退下吧。”萧谨慎挥手,让奴才退下了。 赵梦予讽刺的笑了一下,就是满脸鄙夷,“萧谨行也就配和这种市井混混一起玩。” “是萧谨行聪明。”萧谨慎说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萧谨行还深藏不漏?” “萧谨行从小聪明,要不是他母妃出事儿,可能就是他取缔我现在在父皇心里的位置。” 赵梦予眼底闪过了一丝杀意,“你的意思是,萧谨行暗中在耍什么阴谋?” “那倒不是。”萧谨慎肯定道,“我说的聪明,是萧谨行知道怎么挑选和他交往的人,但凡对我们有威胁的人,他都不会去深交。如此,他也就不会牵扯到我们的权斗之中,更能自保。” 赵梦予听解释,嘴角又是一番冷笑,“好在有自知之明。” “对了母妃。”萧谨慎话锋一转,似乎对萧谨行兴趣不大,所以也不会多谈,“渝州城那边听闻有流民逃跑了出来,我担心那边的瘟疫会暴露风声,到时候父皇追查起来……” “区区一个瘟疫,陈子焕还未摆平?!”赵梦予脸色一沉。 “我明天派人过去看一下具体情况。” “绝对不能传回浔城,更不能传入你父皇耳里。” “是。”萧谨慎恭敬。 眼底残忍无比。 ------题外话------ 周末就是这样的。 会晚更…… 绝对不会断更。 宅尽量,明天早点更新,么么哒。 第七十三章逛街游玩 靖水楼。 叶栖迟趴在宴席上,睡觉。 其实她还想起来吃点膳食。 毕竟味道着实不错,远近闻名的天下第一酒楼,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么纠结着,就感觉到离开的人进来了。 叶栖迟连忙装成昏睡的样子。 萧谨行推着轮椅走到叶栖迟面前,看着她嘴角口水都流了出来…… 吴叙凡自然也看到了。 那一刻还忍不住调侃,“嫂子还真是,睡得很香甜。”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吴叙凡连忙转移了视线。 心里那一刻在琢磨,这叫没感情?! 没感情,占有欲这么强。 他看都不能看一眼?! “叶栖迟!”萧谨行叫了一声。 叶栖迟故意没搭理。 “叶栖迟,起来了!”萧谨行声音又冷了些。 叶栖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萧谨行。 “走了!”萧谨行冷声道。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她伸了伸懒腰,问道,“这什么时辰了?” “王妃,戌时。”小伍在旁边答应着。 “那不挺早的吗?这就走了?!”叶栖迟明显意犹未尽。 她还想多吃两口肉。 “小伍,走了!”萧谨行吩咐着小伍,压根不再搭理叶栖迟。 俨然就是一副,你爱走不走的表情。 叶栖迟也知道这狗男人不可能因为她一句话就给改变计划,只得起身也准备跟着离开。 “擦一下你的口水。”萧谨行似乎还是忍不住了,冲着叶栖迟大声说道。 叶栖迟吓一跳。 她连忙擦了擦嘴角。 操。 果然是没吃饱,居然都流清口水了。 “走了。”萧谨行又吩咐。 小伍连忙从吴叙凡随从的手上拿过小白腿,然后推着王爷往外走去。 叶栖迟也只得跟随其后。 吴叙凡三两步上前走到叶栖迟身边,“宸王妃酒可醒了?” “嗯。”叶栖迟点头。 也不想再装下去。 “那我带宸王妃去浔安城逛逛可好?晚上的浔安城比白天更热闹。”吴叙凡邀请。 “真的?”叶栖迟有些惊喜。 这货居然这么上道。 是知道她意犹未尽吧,所以留她多玩一会儿吧?! 她其实真挺想在周边走走逛逛的,好不容易来一趟古代,总得多感受感受才不枉此行啊! “只要宸王答应。”吴叙凡说。 “他不重要。”叶栖迟直言。 此刻萧谨行就在前面一点。 两个人的对话,萧谨行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那一刻,脸色一下就黑了。 小伍也是,如履薄冰的感觉。 “重要的是,你到时候送我回王府就行。”叶栖迟说好条件。 “那是自然。”吴叙凡一口答应。 “那走吧。”叶栖迟显然兴奋过度。 那一刻直接从萧谨行身边大步走了过去,没看萧谨行一眼,更别说,要征求他的意见了。 吴叙凡倒是觉得叶栖迟越来越来有趣了。 传闻不是宸王妃很爱宸王吗?! 这到底是哪个造谣者,乱说的! “快点啊!”叶栖迟在前面催促。 吴叙凡回神,连忙追了上去。 萧谨行就这么冷着脸看着两个人大摇大摆的从他面前走过。 小伍觉得,此刻的王爷,脸都黑成包公了! 浔安街上。 一片喧嚣繁华。 这也不是过什么节气,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摊位小贩也到处都是,好不热闹。 “这玩意好吃吗?”叶栖迟走到一个卖糖人的面前,问道。 “尝尝就知道了。”吴叙凡直接给她买了一个。 叶栖迟看着手上的糖人,冲着吴叙凡灿烂一笑,“比萧谨行大方多了。” “是吗?”吴叙凡说,“可能我银子比较多。” “他银子少吗?” “不少。”吴叙凡直言。 “那就是他抠啊。” “……是吧。”吴叙凡笑。 突然有人这么吐槽萧谨行,他怎么觉得心情很愉悦。 特别是。 萧谨行此刻还跟在他们后面。 他现在真的是越发的怀疑,萧谨行所谓的没感情,到底是这么个没感情。 “那边是什么?”叶栖迟突然看到那边聚集了一堆人。 “去看看就知道了。”吴叙凡显然也很喜欢凑热闹。 所以叶栖迟想要做的事情,他都显得很积极。 简直和萧谨行那个一副无欲无求的男人,大相径庭。 两个人凑到人群中。 小伍连忙推着王爷过去。 因着街道人多,小伍一手抱着小兔子一手推着轮椅不方便,索性就把小兔子给了王爷。 结果……王爷居然接下来。 小伍也是惊讶不已。 但不敢表现出来,得非常自若的,装作毫不在意。 毕竟,王爷脸皮薄。 此刻萧谨行就是坐在轮椅上把小兔子抱在怀里,小伍推着他跟着叶栖迟和吴叙凡的脚步。 “原来是对对子。”叶栖迟看着男男女女拿着对子思考,有些兴致缺缺。 “不想玩?”吴叙凡看她表情问道。 “这有什么好玩的。” “那倒也是。”吴叙凡顺势接话。 内心其实也是知道,叶栖迟文采不行,这些对子自然也是接不上的。 两个人就准备离开那一刻。 “怕不是不好玩,怕是公子对不出来。”小贩主突然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吴叙凡皱了皱眉头。 叶栖迟转头看向小贩主,“那我要是对出来了呢?” “一炷香时间,公子如果能够对出十个对子,这尊观音玉雕就是公子的,要是对不出来,就掏钱买下我的对策。” 叶栖迟看着旁边那个巴掌大的玉雕。 一眼就能看出是假的。 她当没发现,说道,“你的对策多少钱?” “一两银子。” “我们赌大一点。”叶栖迟突然加码。 “公子想怎么赌?” “一炷香时间,我写二十个对子,赢了我不要你的玉雕,我要你身上的玉佩,输了我给你十两银子。” 吴叙凡愣了愣。 不只是惊讶叶栖迟一眼看出玉雕是假的,还因为叶栖迟太过豪迈。 但转念一想,要是她对不出来,他还能帮她。 而且十两银子也不过小数目。 小贩主显然有些犹豫。 玉雕是假的,但是玉佩可是真正的传家宝。 “怎么,玉佩比玉雕还小这么多,小贩主有什么顾虑吗?还是说玉雕是有问题的,根本不值钱……” “我明明白白做生意,定然都是真的。既然公子想要玉佩,我就把玉佩拿出来和公子赌一局。”小贩主肯定不想让叶栖迟揭穿了,他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其他人不能帮忙,否则就不算数。” “可以。”叶栖迟又是一口答应。 速度快到,吴叙凡都还未开口。 吴叙凡摸了摸鼻子。 到时候宸王妃丢了面子,可不是他惹出来的。 “公子请。”小贩主拿出早就写好的对子,让叶栖迟挑选。 对子都是折叠好的,自然是看不到里面的内容。 叶栖迟随便挑选了二十个。 小贩主已经在旁边给她准备好了笔墨。 “公子注意了,一炷香时间开始。” 叶栖迟打开对子。 第一个对子,“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角。” 此刻因为叶栖迟和小贩主加大砝码的赌注,很多看热闹的人都凑了过来。 看到叶栖迟的对子,都在思考。 吴叙凡也在思考。 事实上,他文采也不好,那些诗词歌赋从来都不是他的擅长。 他还没有想出来。 就看到叶栖迟又打开了第二个,也是这么看了一会儿,放下了。 如此把二十个对子全部打开了。 无一个写下来。 小贩主笑得脸都烂了。 还以为遇到了高手,结果就是虚张声势。 其它看热闹的人也都是摇着头带着些鄙夷,有些甚至还笑出了讽刺之声。 吴叙凡在旁边也有点面子过不去。 他回头看向了萧谨行。 琢磨着,要不要让这男人来帮他们解围一下。 就在这时。 叶栖迟突然拿起了笔墨。 她开始抒写。 落笔。 字不太好看。 又引来旁人的一阵嘲笑。 叶栖迟没受到半点影响。 她一笔一墨,写下第一个对子,“水牛下水,水没水牛腰。” 她一边写,旁人一边在念。 念完之后,有人夸奖道,“好对!” 叶栖迟继续往下。 简直下笔如有神,一个接着一个,不间断。 每一个都被赞许有加,也全然忽视了,她字迹的不太工整。 吴叙凡在旁边都被惊呆了。 行云流水般的抒写,这叫什么文采拙劣。 此刻小贩主也从最开始的得意到有些的慌张,这样下去,他的祖传玉佩可是不保了。 汗水也大颗大颗往下掉。 人群中的萧谨行和小伍自然也全程看到这一幕。 萧谨行倒是淡定自若,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 小伍此刻难言的兴奋。 刚刚王妃被人嘲笑他都有冲动要揍人了。 这一会儿,真是大快人心! 叶栖迟一口气写了十九个,就剩最后一个了。 所有人也都紧张的看着。 一炷香时间俨然是要到了,再不写,可能就来不及了。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对子是,“圣上能容天下难容之事。” 关乎着当今皇上,对子但凡有半点差错,一旦有人做文章,可能就会被砍了脑袋。 叶栖迟有些犹豫。 吴叙凡在旁边急得汗水都要出来了。 本看着叶栖迟下笔如流水,他正兴奋不已,此刻怎么在这关键时刻卡壳! 眼看一炷香就要烧完了。 所有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叶栖迟终于落笔了,她一字一画抒写,“百姓便享世间可享之福。” 刚落笔。 香灰灰烬。 一炷香时间到。 全场响欢掌声。 有人赞不绝口,“妙!妙不可言!” 叶栖迟放下笔墨,她看向小贩主。 小贩主脸都绿了。 “老板,可还行?”叶栖迟指了指面前的对子。 小贩主不得不点头,“公子才华横溢,在下佩服不已。” 虽然不舍,但当着众人的面,小贩主也不可能言而无信。 他连忙就要取下身上的玉佩。 “不必了。”叶栖迟阻止了小贩主,“给老板一个教训,记得做生意要诚信,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假玉雕。 小贩主脸都红了,自然知道在提醒他什么。 他连忙抱拳鞠躬,“是,公子教训得是,以后定会诚信经营。” 叶栖迟也不再啰嗦。 她转头面对已经目瞪口呆的吴叙凡,“走吧,去玩下一个地方。” 说着,就大步走在了前面。 吴叙凡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这宸王妃,和传闻中的草包完全不同。 到底是谁在故意抹黑她吗?! 吴叙凡追上。 小伍也连忙推着王爷追上去。 小伍就不明白了,分明跟都跟来了,怎么就不一起走。 王爷也真的是……死鸭子嘴硬。 叶栖迟几乎逛遍了浔安城所有摊位,吃的玩的买的……吴叙凡都快拿不住了。 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后面悠哉乐哉的萧谨行。 自己的媳妇儿,能不能自己来照顾?! 萧谨行对视着吴叙凡的视线,压根就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摆明了一副,吴叙凡活该的模样。 吴叙凡忍耐。 “河水里那是什么?”叶栖迟远远看到了一些烛光在水上漂浮。 “应该是许愿灯。”吴叙凡回答。 “是吗?过去看看。”叶栖迟兴致冲冲。 吴叙凡有些后悔了。 他发现他的精力根本玩不过叶栖迟。 她都不觉得累的吗?! 叶栖迟此刻已经小跑到了河边。 吴叙凡跟着她步伐,上气不接下气。 “老板,给她一个许愿灯。”吴叙凡对着卖花灯的老板,喘着粗气说道。 “好嘞。”老板挑选了一个给叶栖迟,说道,“公子,把你的心愿写在纸上,然后放进花灯里,再然后放进河水里,顺着河水流下,愿望就会实现。” “好。”叶栖迟笑。 自然是不信这些的。 不过花灯挺漂亮的,玩玩吧。 她拿过笔墨,在纸条上写下一句心愿,然后放进了花灯里面,接着点上了蜡烛,跑到小河边,轻轻的放在了河面上。 许愿灯随着河水一直往下…… 她看了几眼,转头对着吴叙凡说,“不早了,回去吧。” 吴叙凡终于松了口大气。 姑奶奶总算说回去了。 他说,“这边请。” 叶栖迟和吴叙凡往回走。 萧谨行自然也在不远处,他看着两个人的身影,眼眸一转,“小伍,去看看叶栖迟都写了什么。” “……”王爷你知道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吗?! 这么多盏花灯,他就算去河里捞,也不一定能捞到啊。 终究。 小伍不敢反抗。 他连忙起身,运用轻功,在河水上不停的捞起花灯。 好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 毕竟,王妃的字,不难认。 丑得很明显。 他连忙拿着那个许愿纸递给王爷。 萧谨行慢条斯理的接过,看到里面写的那行字的时候,脸一下就绿了。 上面写着,“谁看谁是王八蛋!” 小伍也是这一刻才真的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看清楚时,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王爷这是费尽心思找骂吗?! 还是说,王妃早就料到王爷会这么做,所以故意给王爷埋了坑。 王爷居然被王妃耍得团团转。 想着,还有些莫名好笑。 所以那一刻就没有忍住,小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笑出来就后悔了。 因为他看到王爷的脸,更难看了。 他连忙一脸严肃,不敢再出声。 萧谨行睨着小伍,把那张许愿纸狠狠的揉成了一团,声音阴冷的问道,“好笑吗?” “不好笑。”小伍连忙回答。 “吃了。”萧谨行把纸递给小伍。 小伍眼睛都直了。 “吃了!”萧谨行严肃,没开玩笑。 小伍委屈。 他接过王爷手上那张许愿纸,然后放进了嘴里。 以后,再也不敢看王爷笑话了。 毕竟王爷,睚眦必报。 还会把气往别人身上撒。 萧谨行被小伍推着回到停靠的马车处时,吴叙凡在马车旁等他,叶栖迟俨然已经上了马车。 吴叙凡说,“人给你带回来了,不早了,我就走了。” “等等。”萧谨行叫着他。 吴叙凡看着他。 “小伍。”萧谨行手一台,“给小侯爷两锭银子。” 吴叙凡皱眉,“你给我银子做什么?” “陪吃陪玩陪买。”萧谨行说,“劳务费。” “萧谨行,你把我当什么了!”吴叙凡气得直呼大名。 “三陪。”萧谨行不冷不热,干脆直接。 叶栖迟在马车上自然也能够听到他们的对话。 那一刻忍不住笑出了声。 萧谨行知道“三陪”啥意思吗?! “嫂子,今晚陪你腿都要废了,你居然还看笑话。”吴叙凡忍不住抱怨。 叶栖迟掀开帏裳,“下次我陪你。” 吴叙凡嘴角抽了抽。 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他连忙抱拳鞠躬,“王爷和王妃慢走。” 萧谨行没搭理吴叙凡,在小伍的帮助下上了马车。 然后坐在了叶栖迟的旁边。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没说话。 萧谨行自然也不会说话。 马车往王府驾去。 一路上都很安静。 叶栖迟其实玩了这么一晚上也有些累了,她靠在马车上假寐,倒也没有到真的可以睡着的地步。 好久,终于到达王府。 绿柚早就在门口恭候了。 因回来得有些晚,绿柚都已经开始跳脚了。 当时被王爷命令回来时,王爷是说了要去接王妃的,那万一没有接到,万一王爷故意不去接王妃怎么办?! 王妃还能回来吗?! 就在各种焦虑中,远远听到了马车的声音。 她连忙迎上去。 马车停下。 小伍从马车上下来,然后掀开了帏裳。 看到王妃那一刻,绿柚才稍微松了口气。 “奴婢给王爷王妃请安。”绿柚连忙行礼。 “绿柚帮我把马车上的小玩意,全部都拿回到我的小院去。” “是……” “小伍,全部拿走。”萧谨行突然命令。 “我的!”叶栖迟对着萧谨行,吼。 这狗王爷一天不和她做对全身都不舒服是吧?! “给银子的是本王。”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才想起,萧谨行拿了银子给吴叙凡。 玛德。 叶栖迟真的很想爆粗口。 她还以为狗王爷良心发现,知道给她买单了。 原来不过只是为了理所当然的拿走她买的东西,然后气死她。 “还不动手。”萧谨行命令小伍。 小伍只能从命。 经过今晚吃宣纸的事情之后,他半点都不敢违背的王爷。 他真怕王爷让他把这些小玩意都给吃了。 想想都觉得恐怖。 他连忙把手上的兔子递给王妃,“王妃,你的兔子。” 叶栖迟忍着气,她抱过小兔子,冲着绿柚说道,“走了。” 绿柚连忙跟上王妃的脚步。 看着王妃往自己院子去,急切的说道,“王妃,你走错方向了。” “没走错。”叶栖迟压抑着怒火,“从今天开始,我和萧谨行分房睡。” “……”又吵架了。 王爷和王妃,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小伍看着王妃气呼呼的背影,也是一脸无奈。 对于王妃回自己的小院,王爷半点没有阻止。 王爷现在腿疾几乎痊愈,剩下的就是自我康复,也就是要经常锻炼走路,换句话说就已经不需要王妃了。 琢磨着,两个人可能很难再同房到一起了。 毕竟,王爷和王妃,谁都不会服软啊! …… 叶栖迟带着绿柚回到小院。 绿柚忍不住劝说道,“王妃,你不能因为和王爷赌气就离开王爷的小院,你现在治好了王爷的腿疾,王爷找不到理由再让你回去小院了,王爷面子观那么重,你们以后还怎么同房,王妃还怎么母凭子贵啊!” 说起来,绿柚都要焦虑死了。 叶栖迟难得废话。 反正她说再多,她和萧谨行不可能在一起的话,绿柚还是不会信的。 她把兔子抱起来,“绿柚,帮我养好它了,不准喂死了。” “兔子?”绿柚似乎现在才注意到王妃手上抱着的小白兔。 “别问为什么。”叶栖迟不想解释,“帮我喂好了就行,另外。” 叶栖迟拿出一张宣纸给绿柚。 绿柚接过。 “明天一早你出府到医馆,按照这个药方买药材回来。”叶栖迟说道,“直接找古幸川帮你抓药就行。” “让馆长来抓药怕不好吧?!”绿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是可以免费。” “……”王妃你算得可真精。 “不早了,帮我沐浴我要睡了。” “王妃真的不去王爷那边吗?”绿柚还未放弃。 “不去。”叶栖迟一口拒绝。 故意不去的。 刚刚说和萧谨行分房睡也不是意气用事。 毕竟,她还要做很多实验。 倒也不是想要瞒着萧谨行,反正他早晚也会知道她要做的事情。 不过就是不想,在做医学研究的时候,被人打扰而已。 …… 又是半月后。 在此期间,叶栖迟已经制成了香沁每月服用的解药,她让古幸川给了香沁。 就等,一月期限到时,香沁的毒能不能成功缓解。 但基本上,不成问题。 药的成分,她一闻便知。 为了不出错,她还反复确认了三四次。 而现在,她专心致志在研究真正能够彻底根治香沁身体里的毒物,这就需要在兔子身上做实验了。 绿柚其实不太明白,这段时间王妃在做什么。 每天都在写药方,写好药方就让她去医馆拿药,拿完药回来就亲自去熬药,一熬药就是几个时辰。 绿柚刚开始以为王妃熬药给王爷喝,琢磨着至少也可以加深王爷对王妃的好感,却没想到,王妃每天喂给兔子喝。 这兔子是打算要成精的吗?! 绿柚实在是搞不懂。 就一直陪着王妃这么玩物丧志的,逗了半个月的兔子。 “小伍求见王妃。”院子外,突然传来小伍的声音。 绿柚那个兴奋不已。 王爷总算想起王妃了。 “就说我在睡觉,不见。”叶栖迟直接拒绝。 陡然觉得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绿柚心都凉了。 “王爷说,明儿个和臻公主及笄之礼,王妃一早要和王爷一起去皇宫赴宴。”小伍在门外大声禀报道。 叶栖迟眼眸微动。 和臻公主萧和臻,那不是吴叙凡的老婆吗?! 那个被吴叙凡爱尽骨子里,却对吴叙凡视而不见的和臻公主……她突然颇有兴趣。 ------题外话------ 突然又来个早更惊喜,意不意外! 阿哈哈哈,宅就是这么出人意料。 各位小可爱喜欢留个爪子。 宅爱你们哦! 么么哒! 第七十四章赐予免死金牌 第二天一早。 叶栖迟离开时,嘱咐了绿柚养好兔子,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萧谨行自然也在马车上,连正眼都没看过她。 叶栖迟也不在乎。 两个人就谁都不待见谁的,到了皇宫。 大泫国公主的及笄礼,向来盛大,不仅会宴请所有皇亲国戚到宫中见证祝贺,还会昭告天下,普天同庆。 马车到达及笄礼庄严的礼堂外。 小伍下车扶起萧谨行坐在了轮椅上。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的身影,她在想,他是不是能够自主的,自然的走路了。 “王妃。”小伍恭敬的叫着她。 叶栖迟回神,跟上了他们的脚步。 宫宴内,带刀侍卫肯定是不可能入内的,小伍在门口等候。 叶栖迟推着萧谨行走了进去。 “自己小心点。”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一怔。 两个人半月没说过一句话,现在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让她小心点。 所以今天的宫宴……不简单。 萧谨行说完之后,就没再多说了。 两个人在宫人的带领下,坐在了他们的位置。 此刻礼堂上,已到了好些人。 入眼的就是太子萧谨言,太子妃高婧仪。 高婧仪身体甚虚,脸色略白,此刻坐着的软垫,也是加厚了几层,大抵半月前受到的惩罚还未痊愈。 此刻看到叶栖迟,自然脸色不会很好。 当然,当着众人的面,也是不可能表露出来的。 坐在太子旁边的是楚王萧谨慎。 紧接着便是些皇叔,堂兄弟。 一众妃子自然也在其中,按照等级分座。 “啧啧。” 叶栖迟在默默打量着宫宴中所有人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她转头,看到了吴叙凡。 吴叙凡穿着宫府,和那天见着有些轻佻的男人不同,今儿个明显看上去正经很多。 前提是,他不傻笑。 此刻俨然就是在和他们打招呼。 叶栖迟也冲着他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 萧谨行直接当没有看到。 对于萧谨行的臭脸,吴叙凡倒是习以为常。 “吴叙凡怎么也在这里?”叶栖迟嘀咕。 吴侯府现在不是不参与朝政了吗?! 所以很多宫宴,他们也会避嫌。 “和臻及笄礼之后,会现场赐婚。”萧谨行难得好心解释。 叶栖迟恍然。 原文中,吴叙凡确实和萧和臻成亲了,只是成亲后的日子过得并不算很美丽,毕竟萧和臻真的不喜欢吴叙凡,甚至已心有所属,然而圣旨不能违抗,萧和臻虽然贵为公主,也只能接受了这段政治婚姻。 这就是古代封建社会,女性的悲哀。 当然可怜的还有吴叙凡。 分明从小就暗恋萧和臻,却又因为萧和臻不喜他,故意掩饰,甚至还幼稚的做了很多让萧和臻误会的事情。 叶栖迟想着剧情。 突然被一道声音打断。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和臻公主驾到!” 所有人连忙起身。 叶栖迟也扶着萧谨行跪在了地上。 “给皇上,皇后娘娘请安。”所有人叩拜。 皇上坐在主座位上。 皇后坐在侧位上。 萧和臻坐在另外一边,等待行及笄之礼。 “来见证臻儿及笄的,都是一家人。大家不用拘礼,平身。”萧湛平开口道。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 所有人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今儿个和臻及笄,特邀各位来为臻儿观礼见证。”萧湛平简单的开场之后,叫着于晴鸢,“皇后,由你主持及笄之礼。” 于晴鸢连忙恭敬的站起来,给皇上欠身行礼,然后才开口说道,“臣妾本还在禁足之中,臣妾感恩皇上的信任,让臣妾能够亲自主持公主的及笄之礼。” 看似一句感谢的话,实际上就是在告诉某些人,就算她犯了错,遭受了皇上的惩罚,但后宫之主还是她,任何重大日子还是她来主事,其他人等,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赵梦予当然听得明白,这番话明白就是说给她听的。 前些日子因为皇后禁足一事儿,她可是乐了好久,当时游说皇上去救下叶栖迟也不过就是私心,由衷担心萧谨行和白墨婉之间会旧情复燃,倒是真没想过,皇后会因此受到牵连,还被罚了禁足,一想到皇后的憋屈她就爽到不行。 从进宫以来,她就处处被皇后压制,一直憋着一口恶气,至今都没有发泄出来一次。 倒是因为叶栖迟而让自己舒坦了不少。 然而此刻,赵梦予的脸色自然又难看了几分。 本以为趁着这次皇后禁足,她该来主持一次宫宴,却没想到,皇上还是让皇后出门了。 希望落空。 赵梦予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况且现在她的重点也不是在和于晴鸢的宫斗上。 毕竟一旦她儿子当了皇帝,于晴鸢就不堪一击! 她何须浪费时间和于晴鸢暗自较量。 她的重点从来都是她儿子萧谨慎。 然而这几天,却出了一些让他们有些不可控的局面。 渝州城爆发瘟疫的消息,现在已经到处散落,根本无处隐瞒。 他们现在需要想尽办法撇清他们的关系,同时还不能削减了自己的势力。 赵梦予一直在若有所思。 此刻皇后已经走到了萧和臻的面前。 萧和臻长相极美,不是那种古典美女类型,有些过于张扬的五官,不含蓄很热情,更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至少就长在了叶栖迟的审美点上。 她此刻不由得看了一眼那边的吴叙凡。 吴叙凡的视线此刻自然也落在萧和臻的身上。 眼中的情深意长,真是肉眼可见。 叶栖迟不得不感叹。 吴叙凡这么开朗活泼的人,在感情上也是坎坷不已,伤痕累累。 吉时到。 “和臻公主及笄礼,正式开始。”宫人连忙大声宣布。 所有人注目。 萧和臻行跪地礼。 行完之后,依旧端正的跪在地上,面朝宫门。 于晴鸢一直保持着慈祥的笑容,她从宫人手上拿过玉梳,亲自给萧和臻盘加笄。 皇后为公主加笄的规矩,也是从萧湛平登基后开始,以往都是由其它贤良淑德的同辈且已嫁的女妇来做,萧湛平为了体现他对公主的宠爱,改了规矩,从第一个公主开始就是由皇上亲自授予,这已经是第三个公主了。 盘上发髻之后,于晴鸢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玉钗,给萧和臻戴上。 于晴鸢高声吟诵道,“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 所有人行注目礼。 萧和臻先后给皇上,皇后,母妃,来宾行正规拜礼。 及笄之礼完成。 萧和臻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皇后自然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于此。 皇上身边的穆公公上前,拿出圣旨,“吴侯府小侯爷吴叙凡接旨。” 吴叙凡连忙上前,跪地道,“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和臻公主,朕之三女,系丽妃所出,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今公主及笄,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懿旨,于诸侯臣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吴侯府小侯爷吴叙凡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佳人之美,兹将和臻公主下嫁小侯爷吴叙凡,于八月十五中秋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皇帝制曰。” “臣谢主隆恩。”吴叙凡叩拜,接过圣旨。 “小侯爷。”萧湛平开口道,“朕把朕最宠爱的公主下嫁于你,可要好生照顾公主。” “臣一定敬之宠之惜之。”吴叙凡承诺。 “平身吧。” “谢皇上。”吴叙凡起身。 起身那一刻,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萧和臻。 萧和臻淡漠的表情,没有一丝喜悦,甚至,有些过于冷漠。 吴叙凡嘴角的笑容,也在那一刻渐渐隐退。 及笄礼结束,赐婚完成,所有人起身正欲离开礼堂,去殿堂喝及笄酒。 萧湛平刚起身。 礼堂内一道人影突然迅速的靠近萧湛平。 萧湛平俨然有些受惊。 “护驾,护驾!”穆公公大声叫着。 突然的骚动,引起一阵混乱。 刺客直接冲向了萧湛平,锋利的匕首正欲捅进萧湛平的身体时,萧谨慎瞬间出现在了萧湛平的面前,挡在了萧湛平的前面,刺客刺向了萧谨慎,萧谨慎也有些功夫,稍微一避,刺客在他手臂上划了一刀,瞬间鲜直流。 现场发出尖叫声。 此时,御前侍卫已经迅速赶到。 刺客看形势不对,轻功一跃想要离开,却被御前侍卫拦住了去路。 刺客明知自己无法离开,又迅速返回。 那一刻一把抓住了此刻显然也被吓得不轻的皇后,作为了人质挟持。 “不许动!”刺客把匕首抵触在了皇后的脖子上。 皇后吓到了。 脸色都吓得惨白。 御前侍卫不敢上前,所有人也都惊吓着看着眼前的一幕。 完全没想到,在宫女之中,居然还能混进了刺客。 “你们要是敢靠近,我就杀了皇后!”刺客威胁。 “放了皇后!”萧湛平终究是皇上,自然有他的霸气,此刻也瞬间恢复了他的淡定,脸色阴冷的命令着刺客。 “放我离开我就放了皇后!”刺客谈条件。 “好。”萧湛平根本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 “让御前侍卫全部退下。”刺客大声说道。 萧湛平脸色一沉。 显然刺客让侍卫退下,就是让他们在此受到威胁。 他没有立刻答应。 于晴鸢此刻已经吓得半死。 可以说,从未经历过被人挟持的事情。 此刻匕首就抵触在她的脖子处,一不小心就会…… 她忍不住叫着萧湛平,“皇上。” 萧湛平看了一眼于晴鸢。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也不可能不救皇后。 皇后现在娘家的势力,要是他弃之不顾,这会成为一个谋反的借口。 赵梦予此刻也紧张无比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刚开始自然也是被惊吓到了。 也不知道这宫女潜伏了多少年才能够避开所有人的视线,才能够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然后有机会刺杀皇上。 看到自己儿子在皇上身边俨然受了伤,还是担心不已,知道他伤到的是手臂,稍微放了点心,也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于晴鸢被挟持的事情上。 她肯定是巴不得于晴鸢在这次事情上意外死了。 于晴鸢一死,皇后的位置就是她了。 但她也不蠢,知道现在萧湛平还不敢动于晴鸢,也就知道萧湛平肯定不可能置之不顾。 “退下!”萧湛平突然命令。 御前侍卫收到命令,连忙退出了礼堂。 “在宫门口帮我安排一匹骏马!”刺客要求。 皇上让人准备了马在宫门口等候。 刺客挟持着惊吓不已的于晴鸢,一步一步往外走。 萧湛平自然也是跟着一起,离刺客和皇后几步之遥的距离,跟在其后。 周围也都是御前侍卫一直拔刀跟在刺客两侧,警惕的跟在刺客挟持着皇后一步一步。 气氛,紧张不已。 好久。 终于到达宫门。 门口处停着一匹骏马。 刺客睨了一眼。 于晴鸢也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就怕刺客突然撕票。 所有人都紧张不已。 “放了皇后,马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萧湛平大声说道。 刺客嘴角突然冷冷一笑。 眼里的杀意,显而易见。 但她想要杀的人并非皇后。 叶栖迟其实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刺客的视线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她的身上,或许是一直在找时机,却又一直没有找到时机。 她没太想明白刺客为什么会想要杀了她。 萧谨行给她的提醒,她也一时半会儿没有猜到,今儿个的刺客最终的目的。 毕竟皇太后已经解除了对她的怀疑,也很清楚留着她是对他们有利,又怎么会派人来杀她?! 一时想不明白,但她能够想到,如何让自己获得更大的利益。 就在刺客放开于晴鸢那一刻。 叶栖迟大叫了一声,“皇后小心!” 如此的声音,自然是惊起了刺客的戒心,他原本打算放开皇后,直接冲向叶栖迟。 对她而言,从接到命令在宫宴上刺杀这一刻开始,就没有活命可言,不过就是找准机会再次动手而已。 然而叶栖迟突然的一声大叫。 让刺客那一秒也有些慌神。 于晴鸢也因为这一声吓得不轻。 她在刺客放开她那一瞬间,本能的大步逃走。 刺客看到皇后没有按照他的要求站在原地不动,眼中瞬间露出了杀意。 与此同时。 一道身影迅速的跑过去,一把拉过皇后,把皇后护在了身后。 那把锋利的匕首,瞬间捅进了叶栖迟的后背。 所有一切来的太突然,甚至很多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时。 皇上已经下达命令把刺客抓了起来。 刺客看自己已完成了任务。 这一刀捅下去,叶栖迟必死无疑。 她一咬牙,咬破了嘴里早就准备好的毒药丸,然后吞咽了进去。 吞进去之后,口吐鲜血。 刺客当场死亡。 皇上大步走过来,看着眼前的刺客,脸色难堪不已。 “给朕五马分尸!” “是。”御前侍卫恭敬无比。 “严查刺客的来处,必须给朕查清楚,她怎么混进皇宫的!” “是。” 皇上甩手,他转身,看到此刻还躺在皇后怀里的叶栖迟,匕首就插入了她的后背里。 他脸色大变,“还不宣御医给宸王妃救治!” 所有人才从惊吓中反应过来,“宣御医,宣御医!” 叶栖迟被迅速送进了最近的一间寝宫。 她躺在床榻上,此刻好几名御医围在她旁边,在商量如何拔掉匕首,才能够保全她的性命。 她其实想要告诉这些老匹夫直接上手,别磨磨唧唧,反而是匕首一直在她身体里,她的伤口一直不能复原,一直对她身体伤害。 一旦匕首一拔,她会好得很快。 “还没商量好对策吗?!”屏风外,皇上坐在龙椅上,龙颜大怒。 一个御医连忙走出去,跪在地上,“启禀皇上,宸王妃伤到肋骨,如稍有不慎就会伤及心脏,一旦心脏受损,宸王妃是凶多吉少。” 寝宫内,除了皇上,皇后,淑贵妃,丽妃,太子,太子妃还有今儿个的主角萧和臻、吴叙凡都在。 其它皇亲国戚,被安排离开了。 “那你告诉朕,现在怎么做?就让匕首一直留在宸王妃身上吗?!”萧湛平狠狠的问道。 “微臣们还在商议,定会用尽全力保宸王妃的安危。” “救不好宸王妃,朕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臣遵旨。” 御医连忙又回到了屏风内。 “臣妾真没想到,宸王妃居然如此胆识,用生命救下了皇后娘娘,想想皇后娘娘当初还冤枉宸王妃,宸王妃这是以德报怨啊!”赵梦予突然开口,看似一片关心,实则就在是故意讽刺于晴鸢。 于晴鸢脸色铁青。 刚刚被挟持甚至差点丧命都还惊魂未定,根本没有心思和赵梦予斗嘴。 但此刻赵梦予故意挑衅,于晴鸢自然也不可能忍气吞声,“本宫和宸王妃之间只是存在误会,早就冰释前嫌。否则宸王妃固然也不可能来如此救下本宫。倒是某些人,用自己的想法来臆断他人,到底是自己所想,还是别有居心的在挑拨离间?” “臣妾只是赞许宸王妃的胆识和勇气,皇后需要这般来讽刺臣妾吗?!”赵梦予一脸委屈,说着眼眶都红了。 “行了!”萧谨行脸色难堪不已,“宸王妃生死不明,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 “臣妾知错。”于晴鸢和赵梦予连忙恭敬。 寝宫内恢复安静。 萧谨行眼眸一直看向屏风内。 脸色有些紧绷。 叶栖迟的身体……异于常人。 然这次伤势这般严重。 他不能肯定叶栖迟可以挺过。 如此等待。 御医出来禀报,准备给叶栖迟拔刀了。 皇上冷声叮嘱了几句。 御医回到屏风内。 握着叶栖迟背上的手柄,一个用力。 鲜血四溅。 叶栖迟那一刻因为身体突然的疼痛以及一瞬间几乎不能呼吸的不适感,大叫了一声。 痛苦声起。 屏风外的所有人都还是被惊吓到。 萧谨行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手,拳头不由自主的紧握在了一起。 或许自己都没发现,但是吴叙凡发现了。 萧谨行到底是有一个多冷血的人,他太清楚不过。 然而此刻却因为叶栖迟而动容…… 吴叙凡抿了抿唇,把视线转移了。 所有人都在紧张的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 御医从屏风内出来,“启禀皇上,已给宸王妃止住了血,伤口也已经给宸王妃处理。但因疼痛,宸王妃此刻昏睡了过去,不过宸王妃暂时已没有生命危险。” “伤口何时能好?!”萧湛平微松了口气,问道。 “伤口较深,宸王妃元气大伤,以臣多年经验,需至少1月伤口才会愈合,至少半年才能完全康复。” “给朕用最好的药材,务必让宸王妃身体恢复如初。” “臣遵旨!” 御医退下。 萧湛平说道,“宸王妃受伤严重,暂不用离宫,在宫内养伤,宸王一并留在皇宫。” “儿臣遵旨。”萧谨行连忙恭敬。 萧湛平正欲摆驾离开。 赵梦予突然开口道,“皇上,宸王妃救皇后有功,皇上都不给予奖赏吗?” 皇上似乎才想起。 也是因为焦急而险些忘了。 也不得不说,叶栖迟这几次都让他对她意外满意。 “臣妾觉得,宸王妃屡次舍命救人,定当给予重赏,而最好的赏赐,便是让宸王妃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才不枉她这般舍己为人。”赵梦予煽风点火。 萧湛平点头,“爱妃有什么好的提议?” “臣妾不知,当讲不当讲。”赵梦予看似有些难言之隐。 “但说无妨,朕定不会怪罪。” “谢皇上,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赵梦予欠身行礼,才开口道,“臣妾觉得,宸王妃应当授予免死金牌。” 话音落。 于晴鸢脸色明显就变了。 刚开始她一直以为赵梦予突然这般好心,断然不是为了叶栖迟,而是想要借此,嘉赏她自己的儿子萧谨慎,毕竟萧谨慎这次也是救驾有功,叶栖迟都赏赐了,肯定少不了萧谨慎的,却没想到,这女人的如意算盘打在了她的身上。 谁不知道全大泫国,就两枚免死金牌,均是先皇赐予。 一是在如今太后那里,另外一个就在她的手上。 这些年她握着免死金牌也可肆意妄为一些,要现在拿出来…… 于晴鸢隐忍着愤怒,这一刻恨不得杀了赵梦予。 赵梦予却似乎感觉不到于晴鸢的怒火一般。 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于晴鸢,“不知道姐姐意下如何?” 于晴鸢还未开口。 萧湛平说道,“朕觉得,淑妃此提议甚好。宸王妃屡次救人,确实应给给她一个保命符。皇后。” 于晴鸢连忙欠身,“是,陛下。” “当年父皇赐予免死金牌,也是当年你父亲立下汗马功劳,因着你独自在宫中你父亲对你放心不下,便把免死金牌给了你。现在你贵为皇后,免死金牌便作用不大了。” 意思就是她都是一国之后了,也犯不着拿着免死金牌,没人能够威胁到她的生命。 看似对她身份地位的认可,事实上只是想要从她手上拿走免死金牌。 “朕就帮皇后做个主,把免死金牌赐予了宸王妃,也算是你对宸王妃这次舍命相救的报答!”萧湛平直接说出了口。 到了这个份上,于晴鸢自然也没有理由拒绝。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开口道,“其实陛下不说,臣妾也有此意。不说免死金牌对臣妾是否有用,但宸王妃几次这般救人,臣妾也是觉得宸王妃该受此奖赏。” “皇后宅心仁厚,大泫国的服气!”萧湛平给予赞扬,“来人。” “奴才在。” “去皇后寝宫把免死金牌拿来,皇后将亲自奖赏宸王妃。”萧谨行命令,根本没有给皇后退路而言。 “奴才遵命。” 于晴鸢压抑着怒火。 赵梦予得逞一笑。 于晴鸢没有了免死金牌,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 ------题外话------ 哎呀,乖不到一秒,就又开始晚更了,呜! 看来想要凌晨更新让你们一张开眼睛就能看到文,着实太难。 算了,咱们就顺其自然,然后反正宅也是不会断更了。 亲一个。 么么哒! 第七十五章苦肉计 叶栖迟确实昏睡了过去。 因为失血过度,身体也略微虚弱。 所以迷迷糊糊中,就得到了一枚免死金牌,也不知道是该笑呢,还是笑呢,还是该笑?! 她睁开眼睛。 此刻应该已到晚上。 烛光点亮着整个宫殿,却也出奇的安静。 “王妃。”耳边,听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 叶栖迟看到了绿柚,有些诧异。 这不是应该在皇宫吗?! 绿柚看出叶栖迟的疑惑,连忙开口道,“王妃,是王爷让人带奴婢进宫的,王爷说你受伤了,让奴婢来照顾你。” 萧谨行还算有点良心。 叶栖迟动了动身体。 “王妃别动,刚刚御医告诉奴婢,王妃伤势严重,差点伤及心脏,让王妃一定要躺在床上好好养伤,要是伤口不小心崩坏了,会有生命危险。”绿柚紧张的说道。 说出来也是眼眶一红。 总觉得这段时间王妃都是多灾多难的,特别是每次进宫。 都没有哪次,是平平安安的走出来的。 想到这里,绿柚不由得难受的又说道,“王妃,以后能不能不入宫了?每次入宫你都受伤,奴婢真的怕哪一天你入宫后,奴婢就见不到了你了……” 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 叶栖迟也能感觉到这次伤得不清。 但经过一觉的修养,至少也好了五成了。 但刚刚扭动了一下身体,拉扯着还是有些痛,也就安分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此刻听到绿柚的话,也是有些感伤。 以前看看电视总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宫内会有这么尔虞我诈,为什么女主在宫里面会活得那么小心翼翼,似乎每天都在艰难求生!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她一个末世受过各种死亡训练的人,要不是因为身体特殊原因,都不知道死几百次了。 叶栖迟再次坚定了自己,一定要远离朝政远离宫斗的想法。 总有一天会全身而退。 “启禀宸王妃,和臻公主求见。”屏风外,一个宫女突然禀报。 叶栖迟皱眉。 萧和臻来见她?! 倒是萧谨行去了哪里?! 绿柚听到通报,连忙擦拭了眼泪。 “让和臻公主进来吧。”叶栖迟开口。 “是。” 随即。 萧和臻带着她的贴身宫女出现在叶栖迟的床榻边,褪去了今日隆重的服饰,此刻身着抹胸拖地长裙,外披淡橙色轻纱,一头青丝用淡色的簪子盘起,垂留几缕披至后身,略施粉黛,面若芙蓉,倒是比今日儿见着,稍显清秀,多了几分柔美。 “和臻给嫂嫂请安。”萧和臻行礼。 “公主无须多礼。”叶栖迟说着,也想起身。 “嫂嫂别动。”萧和臻连忙上前阻止她,“嫂嫂受伤严重,还是好好躺着,和臻过来,就是想要看看嫂嫂的伤势,顺便给嫂嫂送养身汤过来,不是来给嫂嫂添麻烦了。” “这么晚,辛苦公主了。” “嫂嫂叫我和臻就好。”萧和臻说道。 叶栖迟也不拘礼,“和臻。” “嗯。”萧和臻微微一笑,看得出来她对叶栖迟的好感,她说道,“月莹,帮本宫把养身汤端过来。” “是。”宫女月莹连忙从竹篮里端起准备好的养身汤,递给了萧和臻。 “也不知道如何感激嫂嫂,就让宫人熬了养身汤给嫂嫂喝,还请嫂嫂不要嫌弃。”说着,萧和臻就要亲自喂叶栖迟喝下。 叶栖迟看着面前的养身汤。 汤味浓郁,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只是。 叶栖迟轻轻一笑,“和臻有心了,我自然是不嫌弃,只是刚刚才吃了一些清粥,御医又让我这几天稍吃清淡一点,和臻的心意,怕是只能心领了。” 是委婉拒绝了。 萧和臻连忙说道,“既然嫂嫂不能吃,那就不要吃,是和臻草率了。” “和臻的心意,是我辜负了。” “嫂嫂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今天你挺身而出,和臻真的不知道今天的及笄礼,会造成什么结果。如若皇后娘娘真的有什么不测,我还有我母妃甚至我皇弟,都会受到牵连,和臻对嫂嫂感激不尽。” “我本是救皇后娘娘,倒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和臻如此说,倒是让我有些受之有愧。” “嫂嫂谦虚了。”萧和臻说道,“其实上次你救下我皇弟,我和母妃就已经想要感激你了,但处在后宫深处,很多事情做多了反而引人猜疑,我和母妃也就只能心存感激,这次好在嫂嫂留在了宫里,方能和嫂嫂说上几句感激之言。” 萧和臻和萧谨于同出于丽妃,算是萧湛平这么多子嗣,难得有的一对同父同母的亲姐弟。当然也是丽妃聪慧,深知自己娘家没有什么势力,也没有淑妃那般受宠,也就很有自知之明的从来不参与任何后宫争斗之中,佛系的生存的方式反而让她明哲保身,因祸得福。 “你弟弟也已经还了我的恩情了。”叶栖迟说道,“上次被皇后娘娘误会,是小殿下让皇上来把我从皇后娘娘处救出来,我本也想感激,但也确如和臻所说,后宫太多身不由己,我也是怕打扰到丽妃娘娘和小殿下,所以不敢轻易造访。” “嫂嫂……” “我们就不要互相恭维了。”叶栖迟笑道。 再这样说下去,她都觉得虚伪了。 她说,“在宫中,多一个朋友就少了一个敌人。这个道理和臻肯定明白。” “和臻明白。”萧和臻也不再多说,“嫂嫂放心,虽不能帮嫂嫂大忙,但绝不会背后捅刀。” “足矣。”叶栖迟友好一笑。 萧和臻也是微微一笑。 “和臻,本不想谈及你个人私事,但今日你既然来了,就想和你聊聊。”叶栖迟话锋一转。 “嫂嫂请说。” “小侯爷和你婚约在身,你对小侯爷的感情……” 一说到吴叙凡,叶栖迟明显看到萧和臻的脸色黯淡了下去。 她说道,“父皇赐婚,而已。” 而已两个字,充分说明了,她对吴叙凡到底有多没感情。 “既然不能反抗,既然明知道很多事情是不可能实现,还希望你好好和小侯爷培养感情。”叶栖迟苦口婆心。 萧和臻笑了笑。 也不意外叶栖迟说这番话,她说道,“是三皇兄让你来说的吗?” 大抵也是知道,萧谨行和吴叙凡私交甚好。 “算是吧。”叶栖迟答应。 心里想的是,萧谨行那个冷血动物,他哪会这么好心。 “其实小侯爷也并不喜欢我。”萧和臻直言。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觉得此刻吴叙凡要哭晕在厕所了。 “但父皇赐婚,谁都无法反抗。”萧和臻说着,又突然补充道,“其实我很佩服白墨婉。” 想来,白墨婉当众拒绝了皇上的赐婚,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泫国。 多少人敬佩,她乃女中豪杰。 “但我没有她的胆识,后宫之中从未有过主权,我不想因为我连累了我母妃还有我皇弟。而且……”萧和臻欲言又止。 大概很多事情,是烂在肚子里都不能说出来的。 她说,“我不求小侯爷对我如何忠贞不渝,只求我们之间可以,相敬如宾,互不干扰。” “如果小侯爷是喜欢你的呢?”叶栖迟问。 萧和臻摇头,“不会的,从小,他对我就没有好感。” “你知不知道有些人比较幼稚,就是越喜欢一样东西,就会越表现出来嫌弃。而这种人其实就是不自信,他怕被拒绝,被伤害。” “至少小侯爷不是。”萧和臻肯定。 记忆中见过几次。 每次都是一副不学无术趾高气昂的样子,每次见到她也不会尊重,还会说一些话气她。 也全然看不出来他的不自信。 分明还有些目中无人。 叶栖迟还想说什么。 “我明白嫂嫂的意思,但感情的事情,都是冷暖自知,还请嫂嫂,勿言。”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看来萧和臻对吴叙凡是真没感情。 至少现在没有。 不仅没感情,应该还有些厌恶和排斥。 “好。”叶栖迟笑,“总之,还是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生了貌似……5个。 萧和臻回以笑容。 但却没有接受她的祝福。 “不早了。”萧和臻起身,“嫂嫂也要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和臻告退。” “和臻。”叶栖迟叫着她。 “嫂嫂还有什么事儿吗?”萧和臻问道。 “留意身边的人。”叶栖迟说。 萧和臻微怔。 叶栖迟也不多说。 因为具体是谁,她也不清楚。 有些剧情,比她看到的里面,延伸得更多。 萧和臻点头,“嗯。” “慢走。” 萧和臻欠身行礼。 然后离开了。 走出宫殿门口。 萧和臻的脚步顿了顿。 因今日发生行刺事件,皇宫中的守卫又更加严密了些。 此刻宫殿门口就驻守了比平时多一倍的大内侍卫。 萧和臻看向其中一个侍卫。 侍卫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恭敬无比。 萧和臻眼眶微红。 她转身,离开了。 离开后,那位大内侍卫才微抬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隐忍的情绪,不敢显露于表。 寝宫内。 叶栖迟眼眸一紧,“绿柚,把刚刚和臻公主拿来的那碗汤拿过来一下。” 绿柚诧异。 刚刚王妃不是自己拒绝了吗?! 怎么现在又突然要喝了。 要喝的话,当面喝不是情谊更重。 绿柚想不明白,只是听话的把汤重新拿出来放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再次闻了闻。 确实有毒。 但萧和臻不是反派,今日她来道谢,就是诚心感激,不可能是来害她。 而且就算害她,她也不至于亲自来送汤,这不是明摆着自寻死路?! 除非,有人在陷害她。 到底是陷害萧和臻还是陷害她?! 讲真,叶栖迟现在也猜不明白。 但她觉得绿柚说得很对,皇宫这种地方,还是不要来了。 不仅引来自己的杀身之祸,更会牵连他人。 她眼眸微转,“萧谨行去哪里了?” “奴婢来的时候,王爷就不见了,好像听说是,太后差人叫走了。” 叶栖迟紧眸。 温静檀才是,最不能轻视的人! …… 仁寿宫。 太后温静檀的寝宫。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恭敬无比。 温静檀躺在软榻上,也只留下了几个贴身奴才伺候。 “叶栖迟没死?”温静檀问。 “听太医说,只是伤势较重,暂无生命安危。” “还真是命大。” “孙儿不明白,皇祖母为何还要杀叶栖迟?叶栖迟对我们而言,有用。”萧谨行表现出来不解。 温静檀冷笑了一下,“自然杀她不是目的,只是为了避开我们的嫌疑。” 萧谨行抿唇。 他其实猜到了。 只是……不敢说出来。 “渝州城瘟疫的消息,已让吴良远到处散播开了,不出所料近几日就会上报朝廷,你父皇肯定会大发雷霆,并会立即派人去渝州城查明究竟。” “孙儿知道。孙儿已和叙凡见面,渝州城的事情都已听他说明。”萧谨行回答。 “渝州节度使已被萧谨慎收买,一旦由萧谨慎出面处理这件事情,渝州节度使那边就一定会被萧谨慎保全下来。而渝州地带乃北关地区重要关口,如若萧谨慎真和外部匈奴勾结,渝州就会成为他们入侵大泫的通道。如此,这个地方绝对不能让萧谨慎得逞。” “是。”萧谨行自然也能够想到,“之前和叙凡见面,也在说起此事,必须要削弱了二皇兄的势力。二皇兄野心可见一斑,如若父皇一直不能废黜太子,二皇兄极有可能最后选择逼宫。” “所以哀家今天才演了这出苦肉计。”温静檀阴险一笑,她说道,“今日发生行刺事件,你父皇心中肯定会遗留恐慌,几日后渝州城瘟疫上报,不出所料,萧谨慎就会主动请缨,但经过今日事之后,你父皇肯定会多了心眼,倒不是会怀疑萧谨慎,毕竟萧谨慎今天拼命救驾,你父皇对他自然又生好感,而这份好感,就越是会让加深你父皇对萧谨慎的不舍,也就不会让他离宫冒险。而且瘟疫传染性极强,他断不可能让自己最重视的皇子去如此危险之地。” 萧谨行点头,“皇祖母心思缜密,考虑周全。” “但瘟疫乃国之灾难之最,仁者皇帝,定会让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去当地以收获民心,让自己儿子亲自去,自然是最好不过。然而萧谨言也是没有胆识去的,皇后定然也不可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去,你父皇也不可能会去强迫。相对而言,萧谨慎比萧谨言去也更适合,而你父皇如果执意让萧谨言去,就是过分偏袒,甚至还会让皇后怀疑你父皇是为了把太子引出宫,杀了太子。”温静檀冷笑,她看着萧谨行,说道,“如此一来,你想你父皇最后会选择谁去?!” “是孙儿。”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你父皇而言,你无关紧要。去了渝州城,就算你发生了危险,他也会觉得损失最小。”温静檀说得直白。 萧谨行恭敬,“是。” 没有,任何异样的情绪。 “而你父皇让你去,就是中了我们的计。”温静檀说,“我会暗中让吴良远派人保护你,帮助你一起废了现任渝州节度使,再重新任命我们自己的人,从而控制渝州地带。一旦成功,不仅摧毁了萧谨慎的阴谋不说,还为我们铺好了道路,一举两得。” “皇祖母的高瞻远瞩,孙儿遵从皇祖母的安排。” “至于刚刚你的疑问,为什么刺杀叶栖迟?哀家再给你说明白。”温静檀口吻很冷,“杀了叶栖迟,这次的行刺事件就绝对怀疑不到你头上来,毕竟你也是受害者,这次的刺杀只会让于晴鸢和赵梦予之间互相猜疑。而避开了你的嫌疑,在你父皇考虑去渝州城的人选时,就会毫不顾虑的选择你。对他们而言,你最无威胁,也就不会有所顾忌。” “是。”萧谨行没有任何疑问。 “这次去渝州城,肯定会有危险。”温静檀也把话说到明处,“你最好提前做好准备,哀家不想到时候收到的是你死讯的消息,你要清楚,未能报仇雪恨,你没有资格轻易死去。” “孙儿谨记于心。” “叶栖迟这段时间接二连三在皇上面前立功,听闻皇上在前朝也当着文武百官对叶栖迟进行了一番赞许,礼部尚书现在在朝中炙手可热,注意他不要被萧谨慎收买了。”温静檀突然提醒。 “好。”萧谨行恭敬。 “叶栖迟大难不死,还骗走了皇后的一枚免死金牌……”温静檀想了想,开口道,“就先留着吧。” 这次,应该是真的对叶栖迟松手了。 毕竟叶栖迟几次的事情,不仅没有对他们产生影响,反而给他们带来了好处。 这样一个人,暂时留着,也无碍。 “是。”萧谨行恭敬。 依旧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时辰不早了,退下吧。” “孙儿告退。” 萧谨行被小伍推着离开了仁寿宫。 此刻,夜色已深。 宫内除了大内侍卫的加强巡视,几乎没有其他人。 小伍推着萧谨行也不敢说话。 每次,王爷在面见皇太后之后,都会沉默很久。 就像压了千斤大石一般沉重。 其实小伍也不太明白,为何太后会对王爷这般严苛。 就算是复仇。 那也是王爷自己的仇。 太后为何比王爷还要积极! 当然,很多事情他不敢说出来,而且他总觉得,他都能够看明白的事情,王爷也能够看明白,而王爷看明白了依旧选择遵从,定然有王爷自己的道理。 “停一下。”萧谨行突然叫住小伍。 小伍停下,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去冷宫看看。” “王爷……”小伍俨然有些惊恐。 萧谨行坚定。 小伍只得推着萧谨行,往冷清的院子走去。 越走越偏远。 原本烛火灯光的皇宫,这里却一片黑暗冷清,甚至到处杂草丛生,连吹的风,似乎都是阴嗖嗖的。 小伍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早秋,夜晚开始有些凉了。 “王爷,天气转凉,要不明天再来吧。”小伍催促。 萧谨行没有回应。 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冷宫的大门。 当年他母妃被刺杀前,就在这里居住了几日,他被一并带到了这里,那时,他差点被认定不是萧湛平的子嗣。 终究,他眉目之间和萧湛平太多相似,让萧湛平最终没有对他痛下杀手。 而他母妃,就这么死在这里。 死的场景,现在依旧历历在目。 冰冷的白绫上,吊着的那张脸,和白绫一样惨白。 那双眼睛一直盯着前方,死不瞑目。 “王爷。”小伍自然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波动。 他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萧谨行没有回应。 小伍鼓起勇气说道,“王妃还在等您。” 萧谨行眼眸微动。 那一刻似乎恢复了意识。 他轻抿了一下唇瓣,冷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回吧。” “是。”小伍松了一口大气。 赶紧推着王爷离开。 他最怕,王爷沉寂在自己世界里。 总觉得,他的世界,杀戮一片,没有一丝,情感。 ------题外话------ 其实狗王爷也是很惨的。 大家多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想,就觉得他也没有那么遭人厌了。 当然。 泞泞大小姐也很无辜,只能盼着,狗王爷早点动心了! 明天见! 第七十六章异常举动 寝宫内。 叶栖迟躺在床上,睡了一觉之后,就怎么都睡不着了。 她在想,怎么能够早点回去。 又在想,怎么才不会被曝光了她特殊的身体体质。 要明天太医来检查她的身体,看到她几乎已经恢复了,那不得吓死! 想得有些出神。 感觉到门外有了些动静。 其实什么都没听到,就莫名知道是萧谨行回来了。 叶栖迟连忙闭上眼睛,装死。 不想看到萧谨行也不想和他说话,倒不如眼不见为净。 绿柚看到王妃如此模样,也是无奈得很。 王妃就不能趁着自己虚弱,多给王爷撒撒娇吗?! 男人不都是喜欢,娇弱一点的女子吗?! “绿柚给王爷请安。”绿柚连忙行礼。 萧谨行坐在轮椅上,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叶栖迟,淡漠的口吻问道,“死了没?” “……”绿柚突然觉得,王妃不待见王爷是对的。 小伍在旁边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刚刚王爷在冷宫的时候,提起王妃不是这么冷漠的。 怎么见着王妃,反而这么不近人情了。 “你就巴不得我死了吧!”叶栖迟没睁开眼睛,就冷冷的讽刺道。 也是知道,萧谨行不可能发现不了她在装睡。 毕竟绿柚还规规矩矩的在她旁边,烛光也没有调暗。 萧谨行没有回应叶栖迟,他冷声吩咐,“小伍,你先退下。” “小的遵命。” 小伍离开。 离开后,萧谨行就推着轮椅,靠近了一些床榻。 叶栖迟是感觉到萧谨行靠近,产生了一种压迫感,才睁开眼睛的。 睁开眼睛就一眼对视着萧谨行的眼眸。 眼眸中的冰冷和恐怖……这货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那一刻就感觉到萧谨行的手,靠近了她的后背。 “你要做什么?!”叶栖迟惊吓。 总觉得萧谨行现在的状态,随时都可能杀人! “王爷。”绿柚看着萧谨行的举动,也是被惊吓到了,她连忙跪在地上,急切的说道,“王妃受伤严重,还请王爷不要碰到王妃的伤口,太医说要是伤口大出血,就会危及性命……” 萧谨行已经动手,扯开了叶栖迟的衣服。 叶栖迟咬牙。 她现在确实不敢动。 虽然伤口在复原,但万一伤口崩坏了止不住血,以古代这种匮乏的医疗设备和技术,想要抢救都无计可施。 “王爷!”绿柚惊吓着。 萧谨行却当没有听到一般,扯开了叶栖迟的衣服,又开始动手去扯开包扎好的绷带。 “王爷……”绿柚真的想要动手制止了。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冷血的声音,阴森的说道,“再说一句话,我割了你的舌头!” “……”绿柚俨然被惊吓到了。 平时的王爷虽然也不平易近人,但绝不会这般恐怖。 割了她舌头的话,也并非只是吓唬! 叶栖迟也觉得,今晚的萧谨行好像和平时不同。 她给了一个眼神给绿柚,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自己此刻也保持了沉默,不去招惹了萧谨行。 毕竟萧谨行到底有多心狠手辣,她其实很清楚。 安静的寝宫。 萧谨行扯开了叶栖迟的绷带。 绷带下,血淋淋的伤口,已经开始在结痂了,恢复的速度,惊人的快。 萧谨行就这么冷漠的看着,一直看着。 绿柚真的不知道王爷要做什么,刚刚被王爷威胁了之后,她又不敢再说话,此刻只是忍得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薄凉的嗓音,没有一丝温度。 叶栖迟抿唇。 是觉得此刻不能惹了这疯批。 所以选择,静观其变。 “命既然这么大,就别轻易死了。”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皱眉。 这货在说什么?! 突然中邪了吗?! 还是在意有所指? 就在她完全理解不了的时候,就在萧谨行看过她伤口,丢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又突然开始重新帮她包扎伤口。 虽然她看不到,但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手很温柔,小心翼翼的,尽量不碰到她的,在帮她包扎,在帮她穿上衣服。 绿柚在旁边也看傻了。 所以王爷只是为了确认一下王妃的伤势?!不是想要,折磨王妃?! 搞不明白。 绿柚一脸懵逼。 叶栖迟也一脸懵逼。 千万别告诉她说,萧谨行在关心她?! 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萧谨行做好一切,冲着绿柚说道,“退下吧。” 绿柚看向叶栖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是觉得今晚的王爷,怪吓人的。 叶栖迟点头。 反正不管绿柚在这里不在这里,这疯批想要做什么都会做,绿柚在反而会连累了绿柚。 绿柚收到叶栖迟的指示,带着担忧退下了。 屏风内,床榻上,突然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到底要做什么,她就这么警惕的看着他。 看着他用双手撑着床榻,上了床。 腿应该是可以用了吧?! 然而萧谨行在皇宫中,还是保持着谨慎。 他躺在了叶栖迟的旁边。 应该是这么久以来,萧谨行第一主动睡在她身边。 从来都是对她嫌弃不已,就算之前两个人同床共枕,她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她的排斥,非常排斥。 今儿个果然是撞邪了,居然变得如此异常。 “唔。”叶栖迟陡然身体一紧。 这一刻,萧谨行居然伸手,将手臂搭在了她的腰间上。 他的脸甚至还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她都能够感觉到萧谨行鼻息间的热气,全部扑打在了她的颈脖里。 太过暧昧的姿势和触感,让叶栖迟心跳在不由自主的加快。 倒不是心动。 真的是瘆得慌,总怕萧谨行一个出其不意,一刀捅死了她。 “别胡思乱想。”萧谨行突然开口。 脸捂在她的颈脖间,唇瓣碰着她的皮肤,说话时,有一种被亲吻的错觉…… 叶栖迟忍耐。 她告诉自己,睡都睡了,也不在乎被他啃两口。 “我对你不会有感情。”如此直白的一句话,真的是没有半点遐想而言。 叶栖迟翻白眼。 所以这狗王爷以为,她在春心萌动?! 要不是打不过他,她现在直接一觉踹飞了好吧?! 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动怒。 此刻萧谨行明显处于不正常状态,忍一时风平浪静。 “只是,太冷了。”萧谨行说,低沉的嗓音轻轻的说道。 冷?! 虽然初秋晚上会退凉,但也没有到需要抱着她取暖的地步吧?! 何况,不是还有被子吗?! 这货到底发什么神经。 就在叶栖迟各种莫名其妙烦躁得想要跳脚的时候,恍惚听到了身后人均匀的呼吸声,似乎是睡了过去。 睡着之后,他的唇瓣明显贴着她的皮肤更紧了,他的呼吸打在她皮肤上,似乎也更烫了。 草。 她能说她都要热死了吗?! 终究。 叶栖迟还是忍耐了。 仔细深想,其实也能想明白狗王爷今晚的异常是因为什么。 应该是,想起了他的母妃。 书中之前就提过,萧谨行每次去了皇宫,情绪就会很不稳定。而自从他封王离开皇宫之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管多晚,他肯定不会在皇宫内留宿,可想皇宫对他的阴影有多大。 然而现在却被逼无奈留在这里过夜…… 看萧谨行这般难受,她当积善成德了! …… 翌日。 天微亮。 叶栖迟感觉到萧谨行似乎醒了。 醒了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从她身上离开。 手离开,脸离开。 甚至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继续睡觉。 叶栖迟昨晚上是真的没怎么睡着,这么大一个人在她身边,把她死死的贴着,让她全身都不自在。加上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确实睡不着,就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 现在萧谨行好不容易离开,她正打算好好睡一觉。 “叶栖迟。” 然后,就听到了萧谨行冷冰冰的声音叫她。 下次谁再给他取暖谁是狗! 叶栖迟睁开眼睛瞪着萧谨行。 萧谨行压根不在意叶栖迟的愤怒,他直言道,“一会儿太医会过来看你的伤口,为了不被人发现你的异常体质……本王不得不告诉你,一旦被发现,你肯定走不出这座皇宫!” “然后呢?”叶栖迟口气并不好。 “我会重新划破你的伤口。” “萧谨行你丫的还真的够狠的。”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这男人还真tm的翻脸不认人。 昨晚上跟个受伤的小猫咪似的卷在她的身边温顺无比,满血复后之后,就又tm的是头大灰狼了! “你可以自己选择。”萧谨行冷漠。 叶栖迟咬牙。 其实萧谨行不这么说,她也会这么做。 就是看不惯萧谨行这么一副,冷血无情的样子。 “考虑好了吗?”萧谨行问。 就给了她一分钟时间思考。 叶栖迟告诉自己不气。 因为萧谨行气坏了自己身体,不值得。 她答应道,“好。” 话音落。 萧谨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毫无感情的对着屏风外开口道,“小伍。” “小的在。”小伍连忙答应。 “拿把匕首进来。” “是。” 小伍恭敬的递给萧谨行一把锋利的匕首。 “退下。” “是。” 小伍离开。 床榻上。 萧谨行重新解开了叶栖迟的衣服,又解开了她的绷带。 裸露而白皙的后背上,原本狰狞的那道伤口,已经完全闭合了,痂都结得很深了。 如此这般的身体恢复速度,还是让萧谨行有些讶异。 叶栖迟到底是人是妖?! “你要看多久?!”叶栖迟忍不住吼。 能不能让她早死早超生。 这般折磨人的滋味,简直不要太难受! 萧谨行回神。 他拿起那把锋利的匕首,匕首靠近她的伤口,就是伤口结痂的位置。 现在他要把结痂的地方全部处理掉,甚至,重新划破。 “不能叫出声。”萧谨行说。 意思是,就算痛也不能叫出来。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其实在末世也受过很多伤。 并不是,不能承受。 萧谨行不再耽搁,他眼眸一紧。 匕首落在了叶栖迟的皮肤上。 叶栖迟忍着痛。 双手抓紧了床单。 没有让自己叫出来。 萧谨行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疼痛,却并没有手软,甚至动作又快又狠。 好久。 萧谨行终于停止了动作。 后背上的伤口,也变得血肉模糊。 萧谨行看了一眼忍得脸色惨白的叶栖迟,依旧冷漠。 他重新给叶栖迟进行了包扎,穿上了衣服。 “坚持三天,可以离开皇宫。”萧谨行弄完所有一切之后,说道。 所以。 她还要坚持三天,每天被萧谨行这么对待。 她没说话。 准确说,此刻已经痛得说不出来话了。 何况,她也反抗不了。 她就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谨行也没有再多说。 这个男人就是冷血动物,没有感情的。 除了对白墨婉。 “小伍,给本王更衣洗漱。” “是。” 小伍连忙上前。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王妃的脸色白的吓人,额头上似乎也都是汗。 “清洗了。”萧谨行把都是鲜血的匕首给了小伍。 小伍惊吓。 所以王爷对王妃,都干了啥?! …… 半个时辰后,太医来寝宫给叶栖迟换药。 看着后背的伤,俨然有些心惊胆战,“王妃,你经过一晚上的修养,伤口却似乎越发严重了。” 叶栖迟冷笑。 也亏得了萧谨行下得了手。 “王妃伤重期间,一定不要扯到了伤口,待伤口愈合后,再活动不迟。”太医叮嘱。 “好,谢谢太医。” “微臣应该的。” 太医上完药,离开。 叶栖迟就这么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萧谨行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反正,不可能陪在她身边。 她就百般无聊的躺在床上,琢磨着这三天可能不是被萧谨行折磨死,是被自己无聊死。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传报。 叶栖迟连忙表现出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 绿柚连忙跪在了地上,低垂着头不敢抬起。 “儿媳给母后请安。”叶栖迟作势要起来。 于晴鸢自然不会让叶栖迟起身,她连忙上前扶着,“栖儿别动,小心伤口。” 口吻很是关切,连称呼也变得亲昵了。 于晴鸢自然也是会做人的。 “谢母后。”叶栖迟一副非常谦卑的样子。 “今儿感觉如何?”于晴鸢问。 “好多了。”叶栖迟笑了笑,“太医也说无碍,多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那就好,本宫一直放心不下。”于晴鸢说道,“本还在禁足,却一直想着你的伤势,就求情让皇上允我出来探望,看你没事儿,本宫就心安了。” “儿媳谢母后关心。”叶栖迟客气。 “栖儿,昨儿个要不是你,本宫还不知道会变成怎样,本宫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母后言重了,救母后是儿媳的本分。何况,我醒了听说母后把免死金牌赐予了儿媳,儿媳真的是受宠若惊,儿媳何德何能够受母后如此嘉赏。” “本宫拿着免死金牌用处不大,倒是栖儿,你嫁给宸王,宸王却又心有所属……”于晴鸢一副,看似说错话的表情。事实上就是说给她听的,“总之,拿着防身是好的。” “那儿媳就恭敬不如从命,谢母后赏赐。” “对了,宸王呢?”于晴鸢左右看了看问道。 “儿媳不知。”叶栖迟故意垂眸,表现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于晴鸢看着叶栖迟的表情,认定了叶栖迟和萧谨行感情不好。 感情不好,就证明萧谨行还是对白墨婉恋恋不忘。 只要白墨婉不嫁给了萧谨慎,赵梦予这辈子都别想和她斗。 于晴鸢心情极好,她和叶栖迟聊了好些,做足了“母慈子孝”的戏份,离开了。 离开后。 淑贵妃赵梦予来了。 基本上也是为了做给别人看的。 只是她来时,刚好萧谨行就回来了。 所以萧谨行这货,就是为了故意演戏给于晴鸢和赵梦予看的吗?! 给于晴鸢看的是,他们感情不好,他和白墨婉会旧情复燃。 给赵梦予看的是,他们感情很好,他对白墨婉没有感情。 如此一来,两边讨好,两边势力都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萧谨行从来都是,老谋深算。 如此。 过了三日。 这三日。 叶栖迟如第一日一样,每天晚上被萧谨行搂着睡,早上被萧谨行捅一刀。 过得,极尽憋屈。 第三日,萧谨行被皇上叫走了。 叶栖迟琢磨着,这应该就是她可以离宫的转折点了。 …… 乾坤殿。 萧湛平坐在龙椅上,龙颜大怒。 俨然今天上完早朝后,心情很不好。 乾坤殿里面,除了皇上,太子和楚王也在。 加上萧谨行,谁都不敢出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和志简直胆大包天,瘟疫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敢隐瞒不上报朝廷!”萧湛平一掌狠狠的拍打在龙椅扶手上。 巨大的声响。 吓得的旁边的奴才,连忙全部都跪在了地上,个个都战战兢兢。 “陈和志反了不是!”萧湛平越说越气。 大殿内,阵阵回荡着萧湛平怒火冲天的声音。 其他人依旧,不敢说一个字。 “太子,渝州城瘟疫之事儿,你怎么看?”萧湛平强忍着脾气,问萧谨言。 萧谨言才疏学浅,本是平庸,此刻突然这么一问,瞬间哑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萧湛平看萧谨言憋红了脸,忍着的怒气又爆发了出来,“你贵为太子,将来皇位继承人,问你,你却一问三不知,你让朕如何放心把社稷江山交给你!” “父皇万寿无疆,定然会一直管理大泫江山,儿臣也会努力学习,帮助父皇分忧解愁。”意思是皇上长命百岁,不会这么轻易早死,他还有大把时间可以学习。 对于萧谨言的恭维和推脱之词,萧湛平并不受用,他毫不留情的说道,“努力努力,这么多年听得最多的就是努力,你的成果在哪里?!” “是儿臣的不对,儿臣谨遵教诲。”萧谨言连忙认错。 就是没能力,只会打马虎眼。 萧湛平气不打一处。 但凡萧谨言不这么平庸,他也不至于一定要冒险去换了太子。 他脸色一沉,也不对萧谨言抱什么希望,他转头问萧谨慎,“楚王怎么看?” “儿臣以为,这事儿绝非表面这么简单,渝州节度使不可能胆子大到,自己敢隐瞒瘟疫而不上报,儿臣觉得应该实地督查,究竟是渝州节度使为了个人利益还是被他人威胁?!” 萧湛平点头,对于萧谨慎的观点俨然是认可。 萧谨行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萧谨慎,做贼喊捉贼的表演。 “但在此之前,儿臣以为,现在首要做的事情是控制渝州城的瘟疫。瘟疫乃国之最大灾难,现在渝州城的百姓一定苦不堪言,而渝州城外的百姓也会人心惶惶,担心瘟疫蔓延。”萧谨慎说得头头是道,正义凛然,“儿臣觉得,此时最应该是先把瘟疫控制下来,救渝州城百姓之性命,解全国百姓之忧虑。” 萧湛平欣慰。 心系天下百姓者,方可成为一代圣君。 萧谨慎,果然没让他失望。 不枉他,冒险废黜太子也要扶他上位! ------题外话------ 突然发现,好像所有的皇子不管亲生与否都要叫皇后母后,所以改了称呼。 前面的宅也要慢慢修改。如有什么地方不妥,亲们一定要踊跃给宅指出来。 么么哒。 第七十七章任命去渝州 “楚王所说,甚和朕意!”萧湛平毫不掩饰的赞许。 萧谨言在旁边,脸都绿了。 但凡每次父皇让他们发表意见时,萧谨慎总是出尽风头,而他总是被批评贬低的那一刻。 心里自然是很不安逸。 但在皇上面前自然不敢造次,也就只能忍气吞声,心生妒嫉。 对比起萧谨慎和萧谨言,萧谨行在旁边就像一个透明人一般,谁都注意不到他,也就只是个陪衬而已。 “父皇。”萧谨慎得到萧湛平的认可,并未表现出任何得意,他突然跪地,郑重的说道,“儿臣愿意主动请缨去渝州城,解救渝州城黎民百姓于水生火热之中,望父皇成全!” 萧湛平看着萧谨慎,萧谨慎这份气魄和胆识,他自然是满意的。 但此去渝州,太过危险,他断然不能让萧谨慎亲自前去。 萧谨慎看萧湛平没有答应,又请求道,“瘟疫传染性强,此刻派朝中谁去,都有怨言。如若我们不做出表率,难以服众。还请父皇以大局为重。” 萧湛平自然也能够想到。 也是前车之鉴。 太上皇时期,曾在辽东地区也爆发过一次大面积瘟疫,太上皇派遣的朝中大臣前去治理,谁知大臣因惧怕瘟疫传播,并未亲自进城,也未及时输送粮食药材进去,最后导致瘟疫越发的不受控制,整个辽东地区几乎成为了乱葬岗。 太上皇知后,自是大发雷霆,一气之下就砍了大臣的头。虽大臣罪该万死,却还是造成了朝政中的动荡,其他大臣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去辽东地区的是自己,面对太上皇的任命也是几番推脱。 后来,一个大臣抱着被砍头的决心,质问太上皇,既然大泫江山都是皇家的土地,为何在灾难面前,皇家不是首当其冲?!皇上为何不派遣皇子亲自上阵?!在皇上的眼里,是否臣民的命,就不算命?! 那位大臣以大不敬之罪被革职流放,但大臣的一番话却还是让太上皇反思了,面对战争他可以派遣将军出战,那是将军的职责,但是天灾人祸始料不及,皇家确实更应该有皇家的担当! 而后,太上皇派遣了自己的儿子去了辽东地区控制瘟疫,如此真正才服了众臣,也得到了百姓的拥戴。 综上。 萧湛平如此聪明之人,绝不可能步了太上皇的后尘,所以肯定会让一位皇子亲自去渝州。 萧谨慎主动要求,如若不是考虑危险,萧湛平定会一口答应。 但他顾虑太多。 毕竟他子嗣稀少,萧谨慎是他唯一想要扶持的储君,不能出半点差错。 他说道,“你的心情朕理解!如若不是朕的江山社稷不能不顾,朕定会一道前去渝州,救百姓于危难。然渝州瘟疫爆发之前,朕就已经对你有了新的安排。” 萧谨慎有些出乎意料。 按理,他父皇应该不会拒绝。 这关键时期,父皇肯定希望有人来出这个头。 太子肯定是不可能的。 唯有他。 然而他的主动请缨,却遭到了拒绝。 萧谨慎心里有了些忐忑,表面上却是半点都看不出来异样,伪装可谓完美。 “前方传来战报,边关战役告急,朕需你亲自率领五千军马前去支援!”萧湛平严肃说道。 萧谨慎皱眉。 军队中自然有他的细作,并未传来,边关告急的消息。 “可是渝州瘟疫……”萧谨慎看似为难。 实则,就是想要去渝州。 任何人去渝州他都不放心,怕渝州节度使把他给他卖了,虽然一般人也定不了他的罪,但终究容易节外生枝,自己去自然是最好。 萧湛平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突然看着萧谨言。 萧谨言内心一阵惊吓。 他是断然不可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无论如何也不能去的! 萧谨言眼神中明显的躲闪,萧湛平看在眼里,又是一阵愤怒。 比起萧谨慎,萧谨言简直就是废材! 他眼眸一转,“宸王。” 一直被人冷落的,仿若不存在的萧谨行,突然被叫住。 “是。”萧谨行恭敬。 内心早就清楚,萧湛平演这么一出戏是为了什么。 “从小到大,因你身体赢弱,腿疾缠身,朕也从未想过要让你牵扯在朝政之中。然朕子嗣仅有,太子需陪朕坐镇江山,楚王去边关平定战乱,于儿年龄又尚幼。如此,朕不得不把去渝州的任务,委派与你。你可否,愿意?!” 萧湛平难得的平易近人。 大抵是因为太过偏袒萧谨慎,多多少少对萧谨行就有些愧疚了。 萧谨行没有立马回答。 有时候并不是立即答应就会博得好感,反而会,引起猜疑。 萧湛平的一番话,萧谨慎又有些讶异。 他根本没有想过,父皇会派了萧谨行去! 萧谨行从来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今儿个出现在乾坤殿他也以为只是刚好萧谨行在宫里,父皇的随便一声。 而且从头到尾,萧谨行就跟个局外人一样,没人多看他一眼,父皇也没有正眼看他,如若不是此刻委以重任。 萧谨慎心里有些情绪波动。 那一刻却也没有一丝惊慌。 对他而言,萧谨行从来不足为惧,他去,也翻不了什么浪。 “行儿你有什么顾虑你可以给朕说。”萧湛平声音温和。 似乎是料到萧谨行不会一口答应。 萧谨行看着萧湛平,缓缓才似乎鼓起勇气开口道,“儿臣自幼跟着皇祖母长大,皇祖母现在上了年龄,身体也越来越差,儿臣唯一放心不下皇祖母。” “你皇祖母那边,朕已经提前就去说了,她老人家确有不舍,但非常理解朕的无奈,答应了朕的请求。” “既然皇祖母同意,儿臣自然就没有任何顾虑。儿臣愿意接受父皇的任命,前去渝州,控制瘟疫,解救百姓!”萧谨行郑重答应。 萧湛平微松了口气。 能够说服让萧谨行自愿前去当然更好。 没必要彼此的面子都过不去! 他说道,“你放心,此次前去虽然凶险,但朕早已安排好护你周全,除了医术精湛的太医院大夫二十,还有大内侍卫一百,步兵一千。” “儿臣谢父皇隆恩。”萧谨行叩谢。 “另外!”萧湛平开口。 所有人都看着他。 “穆公公。”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鞠着躬上前。 “把朕的尚方宝剑拿过来。”萧湛平吩咐。 话一出。 萧谨慎和萧谨言明显怔住。 惊讶于,父皇居然给予萧谨行这么大恩赐。 穆公公拿出了尚方宝剑。 萧湛平严肃道,“萧谨行,此去,朕允许你先斩后奏!” 见尚方宝剑如见皇上本人。 皇上有权利杀任何人,而现在,萧谨行被赋予了这个权力。 “儿臣感谢父皇的信任,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望!”萧谨行连忙就想要从轮椅上下地。 “行儿腿脚不便,无须多礼。” “谢父皇。” 萧谨行从穆公公手上,接过了沉甸甸的尚方宝剑。 不说萧谨言从未被皇上嘉赏过,就连萧谨慎此刻都有些嫉妒,嫉妒萧谨行居然有了这么大的权力。 “三日后启程。”萧湛平对萧谨行说道。 “儿臣遵命。”萧谨行恭敬,“但儿臣有一事相求。” “说。” “三日后离浔,一去不知多久能够回来。儿臣想即可回府,稍作收拾。” “允。”萧湛平一口答应。 “儿臣希望带叶栖迟一同离开。”萧谨行继续说道。 萧湛平皱眉,“听太医说,宸王妃的身体,恢复并不理想。” “儿臣知道,但叶栖迟对皇宫太过陌生,又不懂规矩,儿臣担心叶栖迟一个人在皇宫,难免有所冒失。”萧谨行说得委婉,事实上就是在说,他不放心叶栖迟一个人在皇宫,他担心她的安危。 萧湛平当然听得出来萧谨行的意思,“既然你执意,朕自然是没有意见,朕担心的只是宸王妃这么一路颠簸,身体是否能够经受得住?” “父皇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她。” “那朕便允了。” “儿臣谢父皇。” “还有其他要求吗?”萧湛平问。 “儿臣无他。” “那便退下,早些回去准备。” “是。”萧谨行恭敬无比,“儿臣先行告退。” 萧谨行推着轮椅离开。 萧湛平把萧谨言也支配走了,让萧谨慎单独留了下来。 “父皇,此次你派三弟前去,渝州路途遥远,儿臣担心三弟身体不消。而且万一渝州节度使确有异心,对三弟也是非常不利,儿臣怕……”萧谨慎游说,还是想自己亲自前去。 “你的担心朕何尝没有。但朕更不放心你去渝州。”萧湛平终于说出了真相。 萧谨慎微怔。 “瘟疫传染性强,极易被感染,朕自然不愿意你去如此危险之地。特别是此次行刺事件,朕现都还余留恐慌,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萧湛平说,“朕对你的希望很大,你应该很清楚。” “儿臣清楚,儿臣只是不想让三弟来为儿臣牺牲。” “也不算为你牺牲。萧谨行是皇子,他也该有保家卫国的担当,不能说身体原因就可以撇清一切。”萧湛平俨然很坚决。 萧谨慎很会看眼色,很清楚此刻说再多,父皇肯定会发火,也就闭了嘴,“是,儿臣遵命。” “待瘟疫稍微平息之后,朕自然会派你前去,有些功劳得用在你的身上。”意思是,到时候如果瘟疫圆满控制,不管和萧谨行有没有关系,这个功劳最后都只会是萧谨慎的。 “是。”萧谨慎也没有推脱。 他聪明地知道,很多事情必须第一时间顺从萧湛平的安排。 “对了。”萧湛平突然想到什么,“此次的刺客到底是谁安排进来的,还没有眉目?” “没有。”萧谨慎摇头,“刺客的身份过于干净,完全没处可查,基本上到刺客身上就已经断线了。” “到底是谁想要害朕!”萧湛平脸色阴冷,怒火冲天。 萧谨慎不敢有任何回应。 “你怎么想的?”萧湛平问。 俨然,此刻的萧谨慎就是不敢说。 “你在朕面前,没什么不可以说!”萧湛平声音一沉。 虽若有些生气,但也表明了萧谨慎的地位! “是。”萧谨慎恭敬道,“儿臣觉得,以现在的局势而言,唯一对父皇有杀念,敢这么做的且有能力这么做的,只有皇后娘娘。” 萧湛平脸色一沉。 “为了巩固皇后娘家的势力,皇后一定要保太子地位。然而皇后很清楚父皇对太子的不满,也会担心父皇是不是会真的废黜太子。为了以防万一,皇后极有可能选择铤而走险,也就是……” “刺杀朕!”萧湛平阴冷的说道,满脸杀意。 “只是儿臣的推断,未能证实。” “然而当天,皇后被挟持了!”萧湛平一瞬,又存在疑惑。 “这就是皇后娘娘的高明之处。”萧谨慎说道,就是认定了是皇后所为。 刺杀事件后,他就和他母妃深入探讨过。 思来想去,只有皇后才能,或者说才敢这么做。 萧谨慎解释道,“眼看刺客刺杀失败,皇后就立马让刺客来挟持她,她便可以帮助刺客离开,同时撇清自己怀疑,毕竟皇后娘娘在这次的刺杀中也成了受害者。父皇你想过没有,如果不是叶栖迟误以为刺客真的会杀了皇后,刺客是不是就全身而退了?!” 萧湛平点头。 脸色铁青无比。 差点,他就被于晴鸢给骗了! “儿臣现在确实没有突破口去查实真相,儿臣只希望父皇一定要多加小心。”萧谨慎郑重的说道。 “放心,这次失手了,皇后也不敢再来第二次!”萧湛平很肯定。 “是。但儿臣以为,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朕自然是知道。” 也确实,加派了更多人手,巡查守卫。 “父皇。”萧谨慎又开口道,“既然父皇只是碍于儿臣安危,所以不让儿臣去渝州,那儿臣还需要去边关吗?” “去!”萧湛平说道,“白文武带着白墨婉已离开小半年,你和白墨婉也有小半年没有见面,你难道不觉得应该去看看她吗?” “儿臣明白了。”萧谨慎立马心领神会。 “但不急于一时,朕自然会找借口拖延你离开的时间,朕现在还是心有余悸,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是。”萧谨慎也不多说。 这一刻莫名却多了个心眼。 他突然觉得这次的刺杀……是不是就是为了让萧湛平心惊胆战,从而让萧湛平不舍得让他去渝州城?! 转念一想。 又有谁不愿意让他去渝州城?! 皇后肯定不可能阻止,她巴不得他死在渝州,甚至他一旦离开去渝州如此偏远的地方,皇后还可以派人刺杀他。 所以绝对不是皇后。 既然不是皇后,就不可能是其他人。 其他人,也绝对不可能有这番谋略。 在他心目中,他能算计任何人。 但无人,能够算计他! …… 承乾宫。 皇后于晴鸢的寝宫。 萧谨言离开,第一时间就去找于晴鸢,一五一十的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 “所以你父王派了萧谨行去渝州?!”于晴鸢显然也惊讶了。 派谁也不可能派了萧谨行。 萧谨行那个残废…… 她一直以为会是萧谨慎去。 想着一旦萧谨慎离开,她就想办法杀了他。 果然。 萧湛平是偏心的。 很明显他不可能让太子前去,让太子去,意图就太明显了,萧湛平不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而唯一最适合的人选就是萧谨慎,然而萧湛平居然把萧谨行都利用起来了。 “只要不是儿臣去,谁去不一样。”萧谨言现在都还惊魂未定。 差点就以为自己要去了。 “你个没出息的!”于晴鸢听他这么一说,脸色难看到极致。 她于晴鸢聪明一世,怎么就生出个这么资质平庸的儿子! 萧谨言被骂,也不敢反抗。 要不是他母后逼他,他其实野心也没有大到一定要当皇帝。 “萧谨行没有反抗?”于晴鸢问。 “看上去似有不愿,但是谁能违逆圣旨。”萧谨言回答。 “萧谨行这是要,只去不回了。”于晴鸢冷冷的说道。 看萧谨行那赢弱的样子,可能没走到渝州,就半途中活活折腾死了。 萧谨言对萧谨行也不感冒。 他反正他唯一的威胁就只有萧谨慎。 “母后,没有其他事情,儿臣就告退了。”萧谨言连忙就想溜。 “站住!”于晴鸢脸色一沉,“让你调查刺客的事情,你调查了吗?” “儿臣调查了,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儿臣真的不想再调查了,儿臣就觉得,一定是萧谨慎和淑妃演的一出戏。否则为什么萧谨慎救了父皇,却伤得这么轻,反而是叶栖迟为了救母后,差点丧命。”萧谨言认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于晴鸢难得会认可萧谨言,她点了点头,“赵梦予和萧谨慎之所以演了这出苦肉计,说不定就是为了不让萧谨慎去渝州。毕竟在戒备森严的皇宫都还能遇到刺客暗杀,更别说其他地方了。这对母子,这是故意在给皇上提醒。” “是。”萧谨言很肯定,“今天父皇也显然是在偏袒萧谨慎。” 于晴鸢脸色难看得很。 赵梦予想要让萧谨慎代替了萧谨言?! 想都不要想! 她绝对不会让赵梦予得逞! …… 叶栖迟暂住的寝宫。 萧谨行回来。 回来后,直接吩咐了句,“收拾一下,离宫。” 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叶栖迟都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绿柚在旁边倒是兴奋。 终于可以离开皇宫了,终于王妃不用天天被王爷捅刀子了。 一行人收拾得很快。 就赶着逃命似的。 叶栖迟被抬到了马车上。 萧谨行坐在她旁边。 小伍赶着马车,二十个大内侍卫护送,离开了皇宫。 因叶栖迟身体原因,马车驾得很慢。 本来就要走2个时辰,这样的速度至少要走半天。 叶栖迟实在有些无聊,她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我们突然就能离宫了?皇上今天叫你去做什么?”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没有回头看叶栖迟,却难得的开口说话了,“父皇让我去渝州。” “渝州?” “渝州城爆发瘟疫,让我去那边控制瘟疫。” “……”叶栖迟觉得此刻的剧情有点连接不上了。 书上提了渝州城的瘟疫,但没有详写,只说是萧谨慎去了渝州通过滥杀把瘟疫控制了下来,当然那些血腥残忍自然不可能被暴露,对外都是他的丰功伟绩,萧谨慎也因此控制了渝州城,为他后面勾结匈奴逼宫皇上,奠定了基础。 当然,最终的逼宫自然是失败了。 因为重生后的白墨婉知道他的所有计谋,所以将计就计,联合萧谨行一起,提前设下陷阱将萧谨慎一并歼灭了。 叶栖迟想到这里,突然有些慌乱了。 总觉得剧情好像,越走越偏了! ------题外话------ 也不知道大家想不想看看原女主白墨婉。 是不是该让她出来溜溜了…… 明天见! 第七十八章践行 “我会带着你一起去。”萧谨行突然说。 没有征求,就是命令。 叶栖迟回神,她诧异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直言,“渝州那边的瘟疫,或许你有办法控制。” 所以这货是觉得她医术还行。 这算是承认她了吗?! 她趴在马车内的软榻上,不温不热的说道,“那我要是不去呢?” “你没得选择。” “……”她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三天后启程,你自己准备一下。” 叶栖迟没说话。 萧谨行也不再多说。 反正,没得反抗。 回到宸王府。 叶栖迟回到自己的小院。 第一时间就让绿柚去查看小兔子的情况。 绿柚嘀嘀咕咕,“那只兔子是要成精的吗?!王妃关心它比关心我还多!” “……”这都能吃醋。 绿柚抱着那只明显比之前肥胖很多的小兔子,放在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动了动身体。 “王妃。”绿柚实在是理解不了。 不就是几天没见而已,需要这么难舍难分吗?! 叶栖迟没搭理绿柚。 她身上的伤其实没有那么严重。 萧谨行这男人可恶是可恶,但他给她身体划上的部分都是外皮,看上去血肉模糊很狰狞,实际上好起来很快,以她身体的恢复程度,已经好了至少七成了。 她从床上坐起来,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小兔子。 看着它从颈脖处到前爪的地方,红色血渍俨然一点点在变淡。 说明,药物是有作用的。 观察两个月,如果红色血渍清除且不会再出现,基本上可以断定,毒药清理干净了。 叶栖迟把兔子递给绿柚。 绿柚一脸嫌弃的抱着。 叶栖迟说道,“明天一早,去一趟医馆。” “王妃,你身体都还没好就又去见馆长啊!”绿柚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王爷这几天对王妃是不太好。 但是密会情郎是真的要浸猪笼的。 “明天就好了。” “可是王妃……” “绿柚。”叶栖迟突然叫住她。 绿柚咬了咬唇瓣,不敢多说。 “我有件事给你说。”叶栖迟变得有些严肃。 “是,王妃。” “三日后,我会和萧谨行去渝州。” “去渝州做什么?”绿柚诧异。 “渝州爆发瘟疫,萧谨行被任命过去控制疫情。” “那不是很危险?”绿柚一下就激动了。 虽然没有见过瘟疫到底怎么样,但听也听说过了,瘟疫传染了是会死人的。 “是很危险。” “王妃能不能不要去?”绿柚连忙问道。 那么危险的地方,王爷去就够了,凭什么王妃还要去。 “不能不去。”叶栖迟说道。 刚开始拒绝萧谨行,其实也只是因为看不惯他故意和她做对。 事实上,就算萧谨行不提出来,她也会主动去。 书中萧谨慎因为“控制”了瘟疫,立下了功劳,得了民心。 现在剧情转变,萧谨行去自然也不能放过了这次立功的好机会。 在皇上心目中,满眼都是萧谨慎,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必须要让皇上注意到萧谨行。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她觉得除了她亲自去渝州,以古代的医疗技术是不可能医治得了瘟疫的,真正能够让疫情不再传播只能从根源上把疫情的传播源遏止,古代唯一的方式就只有,杀! 萧谨慎选择的是这种方式,萧谨行也不会例外。 古代,生命如草芥,叶栖迟也不去评判他们的方式到底对错。 但如果她能换一种方式去解决,她也义不容辞。 毕竟,医者仁心。 宁家根深蒂固的宗旨,她自然铭记于心。 “我去,但是绿柚你就不用一起去了。”叶栖迟说。 绿柚更激动了,“我不去,谁照顾王妃。奴婢从小跟着王妃,奴婢不在怎么能行。” “你听我说。”对于绿柚的忠诚,她还是有些感动,她说道,“此次去肯定很危险。首先瘟疫的传播性极强,很有可能就被传染,你一旦你被传染,你不仅不能照顾我,还得我来照顾你。” “那万一王妃你传染了呢?”绿柚眼眶有些红。 “我的身体不会被传染。”叶栖迟一字一顿。 她身体的恢复能力,就算传染了,很快也会治愈。 绿柚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多说。 “其次,渝州离浔城路途遥远,这一路下来,你身体肯定吃不消,到时候万一水土不服,更是没办法在那边好好生活。” 绿柚咬着唇瓣,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最后就是……”叶栖迟顿了顿,没有说出来。 她是怕吓着绿柚。 她很清楚,这一路肯定不可能太平。 或许就有人不想他们真的到达渝州…… 总之。 这一路肯定艰险。 她不会带绿柚一起去冒险。 她说道,“你在王府帮我把兔子养好就行了。” “兔子有这么重要吗?”绿柚不开心。 虽然知道王妃都是为了她好才不让她去的。 但看王妃对兔子这么上心,还是会吃醋。 “你更重要。”叶栖迟笑。 话一出。 绿柚就泪崩了。 受不了王妃对她这般好。 她哭嚷着说道,“王妃你就带我去吧,我如果感染,身体不好了,你丢下我就是,我不会给王妃造成麻烦的。” “关键就是我丢下不下你啊。”叶栖迟说道。 绿柚更难过了。 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从小就被自己父母卖了卖身契,仿若从出生就是奴婢,就是低贱的,从没有这般被人重视过。 王妃对她的好,她觉得她这辈子都无以回报了。 “好了,别哭了。”叶栖迟安慰,“放心,我死不了。” “王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绿柚抽泣着说道。 “那是当然。”叶栖迟笑了笑,“我很惜命的。” 末世那种地方,人类一直在灭绝。 所以生命的价值,远高于一切! …… 翌日。 叶栖迟一大早就和绿柚出门了。 小伍一边伺候着萧谨行更衣,一边禀报道,“王妃一早就赶着马车,离开王府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王爷放心,小的派人暗中跟着的,王妃不会走丢。”小伍连忙说道。 萧谨行没说话。 “只是小的听闻,王妃和古医馆的馆长古幸川关系甚好。”小伍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应该是去找古馆长了。” 萧谨行没搭理小伍。 小伍暗自观察着王爷的脸色,试探性的又说道,“古馆长今年二十一,相貌堂堂,家财万贯,才华横溢……” 萧谨行脸色一沉,“你想说什么?” “小的就是随便说说。”小伍连忙恭敬。 萧谨行睨了一眼小伍,明显心情不太美丽。 小伍给萧谨行更衣完。 萧谨行起身。 起身,很自然的站了起来。 然后走向了旁边的软榻上。 小伍连忙又端来旁边的木盆,帮他洗漱。 “听说,古馆长还未婚配。”小伍嘀嘀咕咕。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立马就感觉到了王爷的脾气,连忙闭嘴就不敢多说了。 他其实很想告诉王爷。 王妃这么花容月貌,古馆长这么玉树临风,两个人会不会就擦出了,什么不一样的火花! 但他觉得,他要是说出来,王爷会直接废了他! …… 古医馆。 叶栖迟找到了古幸川。 这次,没去青楼,而是直接在医馆后院,两个人一起喝茶。 叶栖迟说,“后天,我要去渝州城……” “渝州那边爆发瘟疫了。”叶栖迟的话,直接被古幸川打断。 俨然有些,震惊。 “嗯,跟着萧谨行一起去,控制疫情。” “皇上派宸王去?”古幸川也始料不及。 任何人都觉得,如果皇上要派遣皇子,肯定也是楚王,不可能沦落到宸王。 宸王的身体情况,怎么会让他去渝州?! “皇上舍不得楚王离宫,怕他出什么危险,又想要得民心,所以就任命宸王前去。”叶栖迟说得明白。 也算是知道,和臻公主的及笄礼当天的刺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她一直以为不是太后所为。 现在想来,不是她还能有谁。 她就是故意演了一出戏,让皇上心有余悸不敢让楚王去渝州城,怕楚王出什么意外。如此一来,皇上就会委派其他人,其实也就只有萧谨行前去。 至于为什么会杀她,不过就是避开萧谨行的嫌疑,怕有人怀疑到萧谨行的头上,毕竟也是因为这件事情萧谨慎才没能去渝州! 而只要她受到伤害,这起刺杀事件就会是皇后和淑贵妃之间的互相猜疑,双方可能都咬死了是对方所为,太后这个老妖婆就真的在坐享其成。 温静檀,从来都不简单。 甚至,狡猾得要命。 “宸王要让你一起去?”古幸川明白过来,又提出疑问。 “毕竟我医术了得啊。”叶栖迟笑,还很得意。 “但瘟疫和其它病情不同,传染性很强,一旦被传染,就算是再高的医术,也一样无济于事。”古幸川显然有些激动。 “去了才知道。”叶栖迟笑。 一脸不在乎。 “我希望你可以慎重考虑一下。”古幸川一字一顿。 “没得考虑。”叶栖迟直言,“萧谨行说我没得选择。” 古幸川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分明是一个翩翩公子,谪仙般的人,此刻居然也有了一丝怒火。 他说,“我来想办法。” 叶栖迟被惊讶了,“你难不成还能阻止得了萧谨行。” 无论如何。 萧谨行是王爷,不管多不受宠,但皇权就是不可侵犯。 古家就算再多的钱,也不能和皇权抗衡。 一不小心惹怒了皇权,满门抄斩,财富充公。 “我父亲和吴侯府有些关系,吴侯府的小侯爷和宸王关系甚好,托吴侯府那边,应该可以帮你。”古幸川说道。 叶栖迟笑了笑,“你可知道你父亲为何和吴侯府关系好吗?” 古幸川有些惊讶。 所以叶栖迟都知道些什么。 “其实不只是小侯爷和萧谨行关系好,吴侯府和萧谨行关系更好。” “你的意思是……”古幸川瞬间想明白。 叶栖迟点头,“萧谨行就是想要拉拢你。” “如是,我便更能说服宸王。” “所以你打算,把你自己卖给宸王,然后保我安全?”叶栖迟问。 “反正也答应过你,归顺宸王。” 叶栖迟还是有点被感动了。 她医治古幸川的癫痫其实还是处于自己考虑,然而古幸川却对她,如此掏心掏肺。 她说,“也是我自愿的。” 古幸川讶异。 “生命面前,人人平等。”叶栖迟说,“虽然我知道你们不会认同我这个观点,在你们心目中,人应当分三六九等,皇族,大臣,百姓,奴才……但在我看来,生命都是一样的。如果能够尽我之力挽回一些人的生命,我觉得很值。”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 这是他第一次听人说,生命面前,人人平等。 虽然他摒弃对奴才的恣意妄为,但他根深蒂固还是觉得,主子就是主子,如若需要牺牲时,奴才理所应当,挡在前面。 然而叶栖迟,一个身在官宦之家,嫁入皇宫权贵的女子,居然说出了这种,让他震惊甚至敬佩的话语。 他心跳明显有些加快。 压抑自己在隐忍。 “说再多可能你们也不会理解。”叶栖迟很清楚在古代人心目中,这样的言论简直就是神经失常,一直以来习惯了高高在上,怎可能对低贱人权有任何触动,她说道,“无论如何,我很感谢你为了我愿意做这么大的牺牲。不过渝州之行,我势必要去。只是去之前,有些事情需要麻烦你。” 古幸川也很清楚自己说服不了叶栖迟。 他点头,一口答应,“好。” “解药你给香沁了吗?”叶栖迟问。 “给了。” “这次渝州之行,我不知道会去多久,所以解药需要你多备一些给香沁,我把药方和熬制的方法给你。”叶栖迟说道。 “你给我吗?”古幸川问她。 “不给你给谁?” “我是开医馆的。”古幸川说,提醒,“你的药方,很值钱。” “反正你又不缺钱。”叶栖迟笑,“再说了,要是能够帮你赚一笔,有何不可?!可关键是,这个钱你敢赚吗?一旦赚了,可是和十绝门做对。” 古幸川笑,他说,“还是你考虑周全。” “事实上,最重要的还是对你的信任。”叶栖迟淡淡的说道,“大抵上除了我家那个笨绿柚,我最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 古幸川的心跳,又漏跳了两拍。 “另外,我走之后,绿柚也会经常来找你拿药,最好是你亲自抓药,倒不是怀疑你医馆中有什么细作,但还是小心为妙。” “好。”古幸川点头,“如若我有事儿不在,我也会让我最亲信的人帮绿柚姑娘抓药。” “如此我便放心了。”叶栖迟微笑。 说着,就打算起身离开。 “叶栖迟。”古幸川突然叫着她。 直呼她的名字。 “嗯。”叶栖迟点头。 “如果不忙,我想给你践行。”古幸川说。 此去,就真的不知道多久能够回来。 或许…… 不会,他相信叶栖迟会平安回来。 叶栖迟想了想,“好。” 走之前能够吃吃喝喝也是不错的。 “靖水楼。”叶栖迟毫不客气,“上次去吃了菜品相当不错,然而因为萧谨行那个狗……反正没有尽兴。” “好。”古幸川自然是,一口答应。 两人一起,带着绿柚去了靖水楼。 绿柚其实很想让王妃回去回去回去啊。 要是被人发现了还了得。 尽管,王妃已经换上了男装。 逼着她也穿上了男服。 一行人走进靖水楼。 刚进大堂。 “嫂子?!”耳边,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叶栖迟转头。 那一刻就看到了,吴叙凡。 这货怎么又在?! “你怎么来了?”吴叙凡俨然有些惊讶,“你一个人……这是谁?” 显然发现了叶栖迟身边的男人。 还不由得打量了一番。 人模狗样的……完了,萧谨行那厮不会被戴绿帽子了吧?! “在下古幸川。”古幸川抱拳,显得很有礼节,甚是儒雅。 完了完了。 吴叙凡觉得,这般英姿卓然,萧谨行肯定被戴绿帽了。 “这是吴侯府的小侯爷,吴叙凡。”叶栖迟介绍。 明显是吴叙凡没有反应,弄得古幸川有些尴尬。 所以在可以解围。 看看看。 叶栖迟这么在乎她的情郎。 “等等,你就是古幸川?!”吴叙凡问。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小侯爷认识在下。” “呵呵。”吴叙凡假笑了两声,“不认识。” 只是在想。 萧谨行把情敌拉拢到自己身边的,到底是为了啥?! 古幸川对于吴叙凡的阴阳怪气,也没在意。 叶栖迟自然也不在意,她对着古幸川说,“走吧,我们喝酒去。” “嗯。”古幸川轻笑。 笑容里面的情意…… 要说古幸川对叶栖迟没有感情,他绝对不信。 他就这么看着两个人一起走上了楼。 “小侯爷,可以用膳了。”小二恭敬的上前。 “不吃了。”吴叙凡一口拒绝了。 这会儿吃饭,哪有吃瓜香。 说着就带着自己的跟班,离开了靖水楼,直奔宸王府去。 到达宸王府的时候。 萧谨行也正在用膳。 看到吴叙凡来,也是没半点情绪波动,吃得还很高贵。 “小伍。”吴叙凡非常不客气的,坐在了萧谨行的面前,“给本侯爷拿副碗筷来。” “小的遵命。” 萧谨行睨了一眼吴叙凡,继续低头吃饭。 吴叙凡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直勾勾的看着他,“你还吃得下呢?” 萧谨行没搭理吴叙凡。 “叶栖迟都要跟人跑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你知道我今天在靖水楼碰到谁了吗?”吴叙凡故意问道。 “有话就说!”萧谨行明显脸色不好。 吴叙凡也是不会怕他的,他笑得异常阴险,“碰到叶栖迟和一个男子一起去吃饭,你知道男子是谁吗?!”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吴叙凡。 “古幸川。你一直想要拉拢的古幸川!”吴叙凡说完,笑得幸灾乐祸。 就是在嘲笑萧谨行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 “我看他俩的亲昵程度,倒是更胜你和叶栖迟。” “小伍!” 此刻小伍正派人拿过碗筷准备递送过来。 “小的在。”小伍连忙恭敬。 “送客。”萧谨行命令。 小伍愣怔。 他转头看向小侯爷。 吴叙凡也有些无语,“萧谨行,你这样会没有朋友的!哦,对,你本来就没有朋友!” 萧谨行一个眼神给小伍。 小伍连忙放下碗筷,对着吴叙凡恭敬道,“小侯爷,这边请。” 吴叙凡当然也是知道小伍身手的,打肯定是打不过。 “脾气这么坏,难怪叶栖迟不喜欢你!你是不知道古幸川有多文质彬彬潇洒倜傥又体贴入微……”吴叙凡碎碎念。 “小侯爷你还是别说了。”小伍都替小侯爷捏了一把汗。 吴叙凡丢下一句话,“活该被人甩!” 然后一股溜的跑了。 典型的嘴又贱,又怕死! 吴叙凡离开后。 萧谨行猛的一下把碗筷重重的的放在了饭桌上。 小伍心惊。 王爷一般不会把脾气发出来,一旦发出来,肯定就是大事儿了! ------题外话------ 一般周末就会……晚更。 大家,稍微习惯一下啊! 么么么么哒! 第七十九章渝州行1发气 从靖水楼离开的时候。 古幸川喝醉了。 这次醉得比第一次叶栖迟和他去青楼时,还要厉害。 路都没办法走了,还是叶栖迟和绿柚两个人架着他出门的。 一路上也是摇摇晃晃。 绿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王妃,我们能不能让人来接一下馆长大人啊,我都累死了。” 说着,还重重的的喘了一口粗气。 “在哪儿去叫啊?!”叶栖迟也累得很。 琢磨着男人,是不是都是看上去挺瘦的,重得跟坨铁似的。 “不远了,赶紧吧。”叶栖迟咬牙,给绿柚打气。 绿柚也只能任命的,两个人一起搀扶着古幸川往医馆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 两个人才好不容易把古幸川扶回了医馆。 古幸川的侍从连忙上前,“少爷,你怎么喝得这么醉。” “赶紧的,扶他回房。”叶栖迟累得都要说不出话了。 侍从连忙要从叶栖迟和绿柚手上接过古幸川。 古幸川身体微动,避开了。 他醉里吐着酒气,“别碰我。” 侍从有些无措。 叶栖迟咬牙。 送佛送到西,都走到这里了,她冲着绿柚说道,“走,扶他回房间去。” 绿柚点头。 此刻额头上身上都是汗,根本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艰难的扶着古幸川回到房间。 侍从连忙铺开床榻上的棉被。 叶栖迟把古幸川放下那一刻,古幸川突然一个用力,拉着叶栖迟一起倒在了床上。 “啊!”叶栖迟吓得尖叫。 就感觉到,古幸川的身体压在了她的身上…… “啊!!!”另一个声音,尖叫得更厉害了。 绿柚连忙捂住嘴。 这这这画面。 她没办法淡定啊。 要是被王爷知道了,不只是王爷,要是被任何人看到了,王妃都要浸猪笼! 绿柚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叶栖迟此刻也在费力的推开古幸川。 这货喝醉了,怎么这么难搞。 “快点把你少爷从我身上推开!”叶栖迟叫着古幸川的侍从。 侍从连忙反应过来。 早知道平时少爷谁都不上碰的,更别说主动碰别人了。 他赶紧想要扶起少爷,刚碰到少爷的身体。 古幸川大声说了一句,“别碰我!” 侍从惊吓。 “我只要叶栖迟碰。”古幸川说。 分明满嘴酒气,听说去却坚定得很。 叶栖迟整个人都被怔住了。 这话说得……她怕都要误会了。 “我家王妃才不想碰你,你赶紧起来。”绿柚终于忍不住了,上前就要去拽古幸川。 但是古幸川这么大一个人,又烂醉如泥,根本拽不动。 古幸川此刻似乎都感觉不到绿柚在拽他。 他眼眸就这么看着身下的叶栖迟。 叶栖迟也这么瞪大眼睛看着他。 满脸警惕。 这货不会趁着酒醉做一些……不能描述的事情吧?! “叶栖迟。”古幸川叫着她的名字。 叶栖迟都不敢回答。 “你要去渝州了。嗝。”古幸川打了一个酒嗝。 分明眼神都是迷离的,意识也不太清楚了。 “你一定不能……嗝……出事儿。”古幸川断断续续的说着。 眼神中,又仿若带着一些期望。 叶栖迟有点,被感动了。 所以古幸川还是在担心她此去渝州。 她嘴角轻笑了一下,他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你发誓。”古幸川很认真的模样。 认真得像个固执的孩子。 “好,我发誓。”叶栖迟哄着。 “那你也不能受伤。”古幸川继续要求。 “好,我不受伤。” “回来后,要来找我。第一时间。” “好。”叶栖迟继续点头。 “我等你。”古幸川说,紧紧的看着她,深深的说道。 那句“我等你”,仿若就是他的誓言一般。 叶栖迟点头,“嗯。” 古幸川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才安心的倒在了旁边的床上,睡了过去。 睡着后嘴里都在嘀咕,“我等你回来……” 叶栖迟心口有些波动。 被人这么惦记……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她被绿柚搀扶着起身。 绿柚是一秒钟都不想留下来,就怕王妃真的和古馆长……想想都要被吓死。 她抓着王妃的手就跑。 两个人离开了医馆,坐在回去的马车上。 绿柚忍不住说道,“王妃,你以后还是少来医馆吧,我看古馆长对你就是意图不轨。” 叶栖迟看着绿柚。 她想都没有往哪方面想去。 毕竟原文中,古幸川是真的没有对谁动心过。 不可能她一来,他就春心荡漾了吧?! 书上说他对男女感情一向淡泊的。 她其实还想过撮合他和香沁。 “你没发现吗?”绿柚看王妃的表情,忍不住声音大了些。 “没发现。”叶栖迟不去承认。 “你怎么就没发现呢?古馆长对你这么好,他不是对你有心思是什么……” “萧谨行对我这么坏,你还说他对我有感情?!”叶栖迟怼绿柚。 绿柚被叶栖迟说得哑口无言。 “你什么时候看准过。”叶栖迟总结。 绿柚真的都要气死了。 古馆长对王妃的感情,不用眼睛也能看出来好吧?! 绿柚生气的把头扭向了一边。 叶栖迟也没有去安抚绿柚,她其实此刻心里也有点……凌乱。 一路难得因为绿柚没有说话,而安静无比。 轿车到达王府后,叶栖迟带着绿柚也是直接回她的小院。 刚走进去。 就看到萧谨行那么大一尊佛,在她院子里。 此刻坐在轮椅上,手上抱着她的兔子。 叶栖迟皱眉。 这货突然出现非奸即盗。 但她不动声色,难得心情好的,给他行了个礼,“给王爷请安。” 绿柚连忙也行礼。 心里在想,王爷突然大驾光临,不会是发现王妃和古馆长的事情了吧! 我滴个乖乖。 千万不要被发现千万不要被发现了! 她还不想死啊! “去哪儿了?”萧谨行问。 “王爷这是在关心臣妾吗?” “叶栖迟!” “喝酒了。”叶栖迟的伪装也不过几秒,几秒之后就恢复了原形。 “和谁一起?”萧谨行问。 绿柚心里一直默念着,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 “古幸川。” 绿柚想一头撞死。 省得被王妃这么折磨死。 “叶栖迟,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了!”萧谨行冒火。 一冒火。 绿柚吓得猛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睨了一眼绿柚。 这个没出息的。 “你知不知道你是王妃,你作为王妃,去和其他男人鬼混,要是被发现了,传到了宫里,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萧谨行怒火冲天。 “你凶什么凶,又没人认识我,怎么可能传到宫里。”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又不蠢。 到底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她比他更清楚。 “吴叙凡不是人吗?!”萧谨行声音又大了些。 怒火真的是肉眼可见。 小伍在旁边都震惊了。 王爷居然这般生气,生气到好像身体都在发抖。 “哦。”叶栖迟想起,“反正他也不会告密状。” “所以我是怎么知道的?!”萧谨行质问她。 叶栖迟瞬间明白了。 意思是,吴叙凡特意来揭发她了。 她也有些无语。 没想到吴叙凡这小子,这么不上道。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心情,她说,“萧谨行,别告诉我说,你吃醋了!” “放肆!”萧谨行大声呵斥,“叶栖迟,本王现在是在教训你不守妇道!” 叶栖迟翻白眼。 “从今日起到去渝州前,不准离开王府半步。”萧谨行冷冷说道,“每天给我抄一遍《女诫》,没抄完,不准吃饭!” “萧谨行你发什么疯……” “把兔子给本王宰了!”萧谨行对小伍继续说道,“让厨子明天炖兔子肉吃了!” “是,王爷。” “回去!” 小伍推着萧谨行的轮椅准备离开。 叶栖迟直接站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眼眸一紧。 “兔子还给我。”叶栖迟一字一顿。 萧谨行脸色一沉,“让开!” “我让你把兔子还给我!” “让开!”萧谨行声音更大了些。 叶栖迟脸色也不好看。 她直接冲向萧谨行,从他手上抢兔子。 萧谨行自然不允许。 他一个用力。 兔子感觉到疼痛,咕叫着。 叶栖迟咬牙,“萧谨行,其它我都能答应你,但是这只兔子,必须还给我!” “你在威胁本王。” “我就威胁你了!” “大胆叶栖迟,你信不信……” “信!”叶栖迟直接打断萧谨行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信,但现在,把兔子还给我!”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就为了古幸川送给她的一只兔子,居然和他这般反抗! “来人!”萧谨行一声令下。 除了小伍之外,王府中几名侍卫,也一并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宸王妃以下犯上,不守护道,给我杖打二十!” 话音落。 现场所有人都被震惊了。 小伍忍不住开口道,“王爷,王妃也是一时心急……” “谁求情,就一起打!”萧谨行一字一顿。 绿柚到嘴边的话,就不敢说了。 “打我可以。”叶栖迟一字一顿,“但是兔子必须还给我!” “你没资格和本王谈条件。” “好啊。”叶栖迟冷笑道,“那去渝州的事情也免谈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更难看了。 “我死都不会去!”叶栖迟咬牙切齿,说得明明白白。 萧谨行双手握拳,愤怒到极致。 他眼眸一转,“还不打!” 几个侍卫连忙去准备刑具。 不一会儿,一个木长凳,两个大板出现在了院子里。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冷冷的看着她。 小伍走到叶栖迟的身边,小声说道,“王妃,你服软一下,让王爷至少有个台阶下……” 叶栖迟讽刺的笑了一下。 服了软就不能被打了吗?! 萧谨行从来都不是这么善良的人。 她直接走向了木凳上。 趴着。 萧谨行拳头紧握着,骨头都在吱吱作响。 “打!”萧谨行命令。 几个侍卫,不得不拿起板子,一下一下打了下去。 绿柚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 每打一下,都觉得王妃的肉都烂了一般。 “王爷,奴婢求您别打了,求您别打了……”打了五个之后,绿柚实在忍不住了。 她跪着爬到萧谨行的面前,不停的磕头,“要打您打奴婢,不要再打王妃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绿柚。 又回头看了一眼咬牙承受着板子的叶栖迟。 小伍在旁边也是,担心不已。 “住手!”萧谨行突然开口了。 叶栖迟忍着剧痛,全身无力的瘫在木凳上。 “打你,是警告你,本王不好惹!”萧谨行冷血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不打你,是为了不影响后日启程。叶栖迟,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说完。 萧谨行把兔子摔在了叶栖迟面前。 摔得有些重。 倒还不至于致命。 兔子在地上滚了一下,又爬了起来。 似乎是感觉到危险,连忙就跑远了。 “小伍,推本王回去!”萧谨行命令。 小伍连忙推着王爷离开。 心里默念,早点走早点走。 免得,又吵架了。 所有人离开了小院。 绿柚连忙跑到叶栖迟的身边,“王妃,王妃你怎么样?你怎么就一定要去惹王爷呢?王爷再怎么没有实权,但他也是王爷啊!文武百官都要磕头跪安的。” 叶栖迟趴在木凳上,没有说话。 虽然就打了八个板子,但也是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萧谨行今天发什么疯。 当然不认为他在吃醋。 他多喜欢白墨婉她再清楚不过。 所以在感情方面,她对萧谨行从来没有过期待。 或许就是自尊心作祟。 今儿个吴叙凡那货,指不定说了什么刺激萧谨行的话。 亏她还好心想要早点撮合他和萧和臻。 从今天开始,吴叙凡你就等着被萧和臻虐死吧! 叶栖迟咬了咬牙,想要起身。 绿柚连忙去扶着她,“王妃你还能走吗?!” 叶栖迟点头。 不自己走,难道还能奢望谁来抬她回房间。 萧谨行哪会这么好心。 这个院子里面的其他人奴才也早就被萧谨行给弄走了。 就剩下她和绿柚两个人。 好在她也不喜欢太多人伺候,所以也没计较。 此刻倒是,有些火气。 叶栖迟正准备起来时。 院子里面突然多了四个奴婢。 奴婢连忙上前,“王妃,奴婢是来帮助您回房的。” 叶栖迟皱眉。 “伍大人吩咐的。”奴婢解释。 果然不是萧谨行。 “伍大人还说,从今儿以后,奴婢四人就在院子里面照顾王妃了。”奴婢又说道。 叶栖迟笑了笑。 她还真的要感谢小伍。 感谢他大爷! 明知道后天就要去渝州了,他现在给她送几个奴婢过来。 送来白吃白喝,给她添堵的吗?! 叶栖迟忍着气,被奴婢几个人一起,抬回到了床上。 绿柚解开王妃的衣服,虽然没有血肉模糊,但也是红肿了一片。 “王妃,你说你怎么就一直在受伤?不是给王爷挡箭,就是被皇后处罚,不是被刺客捅刀,就又是被王爷惩罚。”绿柚说说出来都心惊,“奴婢觉得王妃现在还能活着,都不容易。” “你该庆幸。”叶栖迟虚弱的说道。 换成你家原来那位,早死几百次了。 不过这一刻,叶栖迟还是有些感伤。 穿书穿得她这么憋屈的,可能也没别人了! …… 叶栖迟后背的伤,第二天就好了。 不过被禁足,又被罚抄,当然她也不可能自己抄。 既然小伍送来了四个奴婢,不拿来抄书,想着接下来她离开的几个月还要给他们发钱,她就肉疼。 因为被处罚,倒这两天也哪儿都没去。 到了第三天。 叶栖迟就要离开去渝州了。 绿柚哭得昏天暗地。 叶栖迟准备上马车,她都还在苦苦央求让王妃带着她一起。 “别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哭丧呢。”叶栖迟实在无语。 绿柚被王妃说得一愣一愣的。 王妃总是口无遮拦,这种话怎么能随便说。 “乖乖帮我把兔子养好,我会平安回来的。”叶栖迟叮嘱。 绿柚一脸委屈,眼眶红透。 叶栖迟无奈。 她转身给了绿柚一个拥抱。 绿柚一怔。 王妃居然主动抱她。 这一抱,让她心跳都加速了。 “别担心我,好好照顾自己。”叶栖迟温柔。 绿柚泪崩了。 完全受不了王妃对她这般好。 叶栖迟也是受不了绿柚哭哭啼啼的。 她转身,直接上了马车。 马车上,萧谨行自然已经坐在了车内。 此刻要先去一趟皇宫。 然后从皇宫浩浩荡荡的离开。 皇上派皇子出行任务,自然要隆重到,全国人民都知道。 马车内。 萧谨行一言不发。 也是正眼都不会看叶栖迟一下。 叶栖迟也没有搭理他。 两个人谁都不理谁的,到了皇宫宫门。 宫门口,皇上和皇后以及一众嫔妃,皇子公主,文武百官等,早就在此等候。 萧谨行被抬下马车,郑重的给皇上行了标准的扣拜礼之后,皇上亲自把令牌和尚方宝剑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重新赐予了他。 如此荣耀,倒是让萧谨慎嫉妒了。 本来这应该是他的高光时刻,却没想到落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对他而言,控制一个瘟疫轻而易举。 是陈子焕和他父亲不够心狠手辣! 萧谨慎眼眸冷冷的看着萧谨行。 眼底闪过明显的杀意。 本不想对萧谨行动手,毕竟萧谨行还不构成他的威胁,他不屑杀不堪一击的人。 可奈何,萧谨行阻碍到了他干大事儿! 渝州他无论如何也要去,收复不了渝州,他接下来很多的计划就是纸上谈兵。 现在能够让他在不违背他父皇的情况下顺利去渝州,只有萧谨行死,萧谨行死了,他才能够代替萧谨行去! 他嘴角冷冷一笑。 萧谨行,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从小,命就不好! 此刻。 萧谨行已经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叶栖迟从头到尾都没有下马车,也是不想让人知道,叶栖迟跟随着一起去。 回到马车后。 皇上指派的所有大内侍卫和步兵等,浩浩荡荡的从皇宫出发。 大泫国京都浔城,所有的百姓都出来恭送他们离开。 到处都是人,是对萧谨行的敬畏。 人群中。 一道熟悉的身影也这么看着那辆马车。 车从他面前经过。 他却不敢,叫她。 马车越走越远。 两侧恭送的百姓也陆陆续续离开。 “公子是在不舍吗?”一个女性的嗓音突然在他耳边响起。 古幸川回神,没有回答。 “相信宸王妃吉人自有天相。”香沁安慰。 古幸川抿唇,他说道,“她离开时特别叮嘱我,让我把解药给你。” 香沁微怔。 她以为,宸王妃这一去,应该是没功夫管她了。 “我会定期让人送过来。”古幸川说道。 “妾身谢公子。” “谢她吧。”古幸川的眼眸,还一直看着远处,喃喃道,“等她回来,当面谢她。” 香沁点头。 那一刻看着古幸川,心里不由得微叹了口气。 古幸川对叶栖迟这般的感情……怕是,古幸川是要受伤的。 ------题外话------ 这么早更新,要不要表扬一下?! 话说亲们觉得这渝州行,会不会让狗王爷喜欢上泞泞。 宅觉得,有点难! 阿哈哈哈…… 第七十章渝州行2危险起 一队人马,从皇宫,一路出了浔城。 穿书也有小半年了,叶栖迟第一次离开一座城池。 在末世,虽若到处都是危险,她还是走了至少半个地球的地方。 此刻能够离开去外面见识见识,叶栖迟兴趣还很大。 她就这么一直看着帏裳外的景色,一脸好奇。 “怎么没带绿柚一起?”萧谨行突然说话。 叶栖迟看得正起劲,此刻因为萧谨行的话吓了一大跳。 她回头看着萧谨行,“你这是主动在搭讪吗?” 萧谨行脸一下就黑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带着她不方便,也不想她跟着我一起冒险。” “到时候没人伺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萧谨行冷漠道。 叶栖迟这一刻反而觉得,萧谨行似乎是在关心她。 她无所谓地说道,“我不需要人伺候。” “随便你。”萧谨行冷声。 对叶栖迟态度也不会太好。 叶栖迟也不在意。 反正对萧谨行,她就从来没有过期待。 赶了一天的路。 到达了一处驿站。 所有人住下。 明天一早继续赶路。 叶栖迟也真的是很佩服,换成末世,也就是一两个小时的飞机,到了古代,以他们现在的速度,至少走4天。 到达驿站之后,萧谨行和叶栖迟就被安排在了一间客房。 叶栖迟也是累到不行。 总觉得自己在马车上摇晃得都要散架了。 她靠在软榻上,假寐。 此刻就等着用膳。 萧谨行也坐在旁边的单椅上,小伍在帮他做着腿部按摩。 腿部按摩这种事情,是叶栖迟教小伍的。 古代医学技术不发达,什么都要靠原生态的人力来干,萧谨行的腿必须每天按摩,舒筋活血,促进腿部重新发育。 安静的房间内。 房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奴才给王爷送晚膳。” 小伍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 小伍才起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进来吧。” “是。”奴才躬着腰,连忙把晚膳送了进来。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晚膳送到了房间的木桌上。 “其他人吃了吗?”萧谨行随口问道。 “回禀王爷,其他人也一并把晚膳送过去了,王爷放心。”奴才回答。 “好,下去吧。” “是,王爷。” 奴才离开。 小伍走向饭桌,拿起怀里的银针,在晚膳里面试毒。 叶栖迟此刻闻到饭香的味道,也起身从软榻上走到了饭桌前,坐下。 就这么看着小伍很仔细的,一道菜一道菜的试验。 好久。 小伍放下了银针,“王爷,饭菜中没有毒,可食用。” 叶栖迟嘴角突然笑了一下,她看着小伍,“银针可以试出来什么毒?” “只要有毒,都可以试出来。” “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毒是可以用银针试出来的。”叶栖迟又问。 小伍有些纳闷,“小的愚笨,不知道王妃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所有人都知道银针可以把毒试出来,又有谁会有这种方式来谋害你家王爷?!”叶栖迟淡淡的笑着。 小伍点头,“王妃说得是。” 但是,还是不明白王妃想要说什么。 “不是毒。”叶栖迟也不卖关子了,“是泻药。” “什么?”小伍不明所以。 萧谨行那一刻脸色也明显冷了些。 “我说,饭菜里面放了泻药,泻药银针是试不出来的,起不了化学反应。”叶栖迟淡淡的说道,“我建议小伍此刻可以去看看,多少人已经吃过今晚的晚膳了。” 小伍连忙转头看向萧谨行,是在等萧谨行的回复。 心里也是诧异得很。 王妃到底是怎么知道,这里面放了泻药了?! 萧谨行给了小伍一个眼神。 小伍连忙离开了房间,按照叶栖迟所说,去查看情况。 萧谨行此刻也坐在轮椅上,走向了饭桌。 他审视着叶栖迟,“你确定?” “你觉得我是有多无聊?”叶栖迟反问。 “你怎么会知道里面有泻药。”萧谨行也会疑惑。 肉眼看出来的吗?! 不可能。 无色无味,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闻出来的。” 萧谨行此刻凑过去闻了闻。 完全闻不出来,其它任何味道。 “信不信随便你。”叶栖迟明显也感觉到了萧谨行对她的不信任,“反正我不吃了,你要吃就吃吧。” 萧谨行这么谨慎的人,在叶栖迟说出有问题后,当然不可能再吃了。 很快。 小伍重新回到了房间。 他恭敬道,“启禀王爷,刚刚小的去查看了,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开始在用晚膳了,如若真的如王妃所说,那今晚所有人可能都会拉肚子,明天就没办法离开了。” “现在不是离开不离开。”叶栖迟在旁边插嘴,“是今晚能不能活着的问题。” 小伍一下明白了过来。 他转头看向王爷,有点不知所措。 萧谨行显然脸色也有些沉,他阴冷的说道,“我没想到他这么猴急。” “你是说楚王吗?”叶栖迟直接把话题表明。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这女人,真的什么都知道。 “他想去渝州,巴不得现在就去,当然就想早点灭口了!能够等到今天晚上才对你动手,算他忍耐力很好了!”叶栖迟说得云淡风轻,“我一直以为,在今天半途中就会遭人埋伏!” 萧谨行眼眸一紧,他吩咐小伍,“晚上我们秘密先走。” “我个人觉得,为了安全起见,小伍最好不要跟你一起。”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看向她。 “谁不知道小伍是你的贴身保镖……就是贴身侍卫。小伍跟着你走了,反而会打草惊蛇。”叶栖迟说道,“倒不如,带走另外可信的大内侍卫离开,小伍正好可以引开想要刺杀你的人,给你留足时间全身而退。” “小的不能离开王爷。”小伍连忙说道,“除了小的,小的不放心任何人保护王爷。” “有个人可以信任。”叶栖迟看了一眼小伍,根本没有搭理他。 “谁?”萧谨行问。 “大内侍卫头领袁文康。” “他是大内侍卫,是皇宫离皇权最近的人,他极有可能会是楚王的人。”小伍力争,让自己来保护萧谨行。 “他不是。”叶栖迟一字一顿。 这一路上,说是她撩开帏裳在打量一路的风景,事实上在暗自观察跟着萧谨行离开的人都有哪些。 然后就发现了,袁文康。 袁文康,年少时就因为武功高强被选入了宫中成为了大内侍卫,奋斗了十余年,成为了一等侍卫,今年三十有二,是这次离宫侍卫的头领,也是萧和臻喜欢的人。 萧和臻从出生开始,就缺少父爱,母妃又是不争不抢,有时候就算她们在后宫受了委屈也是忍气吞声,皇上自然也是一年半载来不到丽妃的寝宫一次。 袁文康和萧和臻有交集,也是因为萧和臻有一次在皇宫里游玩,不小心掉入了湖水中,袁文康恰好正在巡逻,毫不犹豫跳入了湖水里面把萧和臻救了起来,那一年萧和臻也才10岁,却因为袁文康的救命之恩产生了情愫。 从那以后,萧和臻总是想方设法的去打听袁文康执岗时间,有意无意的从他身边走过。 一次袁文康因为被同仁陷害差点入狱,是萧和臻帮他调明了真相,将他从牢狱中救了出来,甚至因祸得福,还从三等侍卫升到二等侍卫,袁文康对萧和臻也一直抱有感恩之情。 至于两个人的感情从最初的单相思怎么变成了相互喜欢……还要从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说起。 那晚雨下得特别大。 丽妃生产小皇子。 按照规矩,萧和臻就不能待在丽妃的寝宫里,古代一直觉得女人只要动红就是晦气,萧和臻贵为公主,自然不能待在那种地方,但她离开的时候看到她母妃脸色惨败痛苦不堪的样子,心里难受无比。 她被带到了一处偏房宫殿,照顾她的人除了她的贴身宫女,其它人都要照顾她母妃了,那晚上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萧和臻因为害怕,担心,实在睡不着,就起床带着宫女离开了宫殿,走在外面的庭院内,意外看到了驻守在皇宫内被大雨湿透的袁文康。 萧和臻拿着雨伞帮袁文康打伞。 袁文康自然是推脱。 萧和臻把她内心的恐慌说了出来,说只是想要有个人可以陪陪她。 袁文臻看你这那般脆弱,那般娇小,仿若一碰就会碎的萧和臻,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就一直跪在地上,保持着君臣的距离。 那晚上萧和臻给他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她在皇宫长大的点点滴滴,关于她好想好想离开皇宫的想法,关于她很多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或许是萧和臻那晚上对袁文康的坦诚,或许是萧和臻乖巧动人的模样,也或许是因为袁文康也有着残忍的身世命运,总之,袁文康也对萧和臻埋下了情愫。 那一年萧和臻十三岁。 袁文康,三十岁。 不说两个人地位相差甚远,年龄就已经是无法跨越的一个鸿沟。 但从那晚之后。 萧和臻和袁文康之间的感情,明显有些不同了。 虽然谁都没有说出来,但彼此对彼此的那份情感,彼此都能够感觉得到。 可终究。 也只是一段孽缘。 萧和臻从小就和吴侯府的吴叙凡有婚约,虽然皇上没有正式赐婚,但所有人都已经默认了他们的婚约,就等着萧和臻及笄礼之后,嫁入吴侯府。 袁文康没能力阻止萧和臻的婚姻,萧和臻也没有能力反抗,就算反抗了又能如何?她父皇也不可能答应她嫁给袁文康,甚至如果她提出这样的请求,他父亲会直接看了袁文康的头,而她母妃弟弟还有她自己,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两个人的感情,对彼此惺惺相惜那份感情,就这么永远的埋在了心底。 到袁文康死的那一刻,都没有说出来! “他是萧和臻最信任的人。”叶栖迟一字一顿。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叶栖迟冲着萧谨行故意一笑,“你知道的。” 萧谨行当然是知道的。 皇宫里面所有的一切,他或许比太子和楚王更清楚。 毕竟太子和楚王只关注对他们有威胁的人,其他人,从来不放在眼里。 只有萧谨行,纵览大局,集所有力量为他所用。 “袁文康用过晚饭了吗?”萧谨行问。 显然是动摇了。 小伍回答,“还未,他还在亲自守岗。” “好,按照叶栖迟说的,带袁文康走!”萧谨行突然一口答应了。 “王爷!”小伍俨然不放心。 那个袁文康的身份背景到底查实清楚了吗?! 万一是楚王的人,那王爷不是很危险! “你今晚负责掩护本王离开,渝州城见。”萧谨行命令,“你跟我一起。” 后面这句话是对着叶栖迟说的。 “好。”叶栖迟点头,那一刻不得不提醒,“我们这一走,可就是我们自己走了,到时候如果真的遇到麻烦,没那么多人救你,你可要考虑清楚。” “本王从未想过,这么招摇的去渝州城。”萧谨行一字一顿。 其实本就是一个聪明的人。 或许今晚她不说,萧谨行也会这么决定,更甚者就是在等这个机会。 等机会,抽身离开这支队伍。 真正想要安全的到达渝州,只能秘密前去。 不只是路上可能危险,到达渝州城,渝州节度使接到楚王的密报,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解决了他。 “小伍去把袁文康叫进来。”萧谨行命令。 小伍不愿。 “小伍!”萧谨行皱眉。 “小的从小伺候王爷,从未离开王爷半步,小的不能把王爷交给任何人。” 萧谨行还未开口。 叶栖迟在旁边淡淡的说道,“愚忠。”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根本不在乎,“你要保护你家王爷,前提也是你家王爷没死。楚王萧谨慎,说得难听点是阴险狡诈,说得好听点叫足智多谋,他如果诚心想要杀了萧谨行,不是做不到。我们现在做的每一步,一旦有半点差错,就会死在楚王的刀下!所以小伍你确定要这么一意孤行?!” 小伍被叶栖迟说得哑然。 “放心,你家王爷没这么容易死。”叶栖迟说道。 主角都死了,还搞屁啊! “王妃会拼命保护王爷吗?”小伍期待的问道。 “一般,祸害活千年。”叶栖迟回答。 “……”萧谨行脸色沉到了土里。 小伍也是……完全接不上嘴。 他只得迅速离开,去找袁文康来。 虽然接受不了离开王爷,但既然是王爷和王妃一致同意的事情,他定然是言听计从。 袁文康被小伍带进了房间。 袁文康跪地行礼,“卑职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袁头领起身。” “谢王爷。” “小伍。”萧谨行一个眼神。 小伍心领神会,他立马走出了房间,俨然是去观察周围是否有耳目。 “袁头领,今日叫你,有重事相谈。”萧谨行说。 “卑职谨遵王爷吩咐。” “今日夜晚,你秘密护送本王和王妃离开驿站。” 袁文康有些诧异。 “亥时准备三匹骏马,在驿站百里之外,等本王和王妃。” “王爷是……”袁文康还是忍不住询问。 “按照吩咐就行。注意不要告诉任何人,也不要打草惊蛇。这件事情只有本王,王妃还有你知道,本王不允许第四个人知道。” “卑职遵命!”袁文康自然不敢多问。 “听明白了就去准备。” “是。” “对了。”萧谨行有叫住他。 “卑职在。” “不能吃晚膳。” 袁文康诧异的看着萧谨行。 “听命就行。” “卑职遵命。” 萧谨行让袁文康先离开了。 叶栖迟还是有些佩服萧谨行的果断。 他就真的不担心,她在故意害他?! 萧谨行似乎也注意到了叶栖迟的眼神。 他回视了过来。 对于叶栖迟直勾勾的眼神,明显有些不爽。 “还有事儿?!” “没有。”叶栖迟转移视线。 她打了一个哈欠,走向了房间中的床榻。 萧谨行看着她上了床,脸色明显变了。 “反正还要等挺长时间,我先养精蓄锐。”说着,就闭上了眼睛,靠在床头上睡觉。 萧谨行审视着叶栖迟。 这女人在遇到事情时居然这般淡定,可以说是临危不乱…… 她到底是谁?! 又到底,是敌是友! 萧谨行转移视线。 不管是敌是友,总有,露馅的一天! …… 亥时。 驿站反而,有些热闹了起来。 外面听到呻吟的声音,显然是肚子疼得受不了,但茅房又有限。 屋外。 突然有人大叫了一声,“有刺客!” 这一声,让外面躁动得更加厉害。 “大家保护王爷,保护王爷!”外面声音很大。 似乎一片混乱。 此刻所有人都处于拉肚子状态,根本没办法好好战斗! 房间内。 萧谨行和叶栖迟睡在床榻上,两个人一直带着警惕。 “王爷,王妃小心!”小伍突然一声大吼。 房间中瞬间射入了无数弓箭。 一支弓箭就射在了萧谨行和叶栖迟的床头上,离叶栖迟就只有2厘米的距离。 玛德,还真的不留活口的地步。 萧谨行和叶栖迟立马躲在了床后。 也是有些气愤,刺客居然这么快就杀了进来。 就算外面侍卫大多数没有斗争力,但毕竟人数很多,不至于这么快就全军覆没,除非,这里面本来就有一部人是楚王的人,不,可能不只是一部分,是一大部分。 萧谨行和叶栖迟屏住呼吸,保持冷静。 小伍按照计划,背上背着一个人行的棉被,直接冲出了房间。 很快就传来了马蹄疾速奔跑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小伍破门而出后。 刺客第一时间全部都去追杀小伍。 误以为小伍身上的人就是萧谨行。 小伍成功把人引走,萧谨行和叶栖迟从床后走了出来。 叶栖迟毫不犹豫的往房间外走去。 “拿着。”萧谨行突然暗自递给她一把匕首。 叶栖迟吃惊。 这货什么时候拿的防身武器。 萧谨行当然也不会解释。 给了叶栖迟之后,就迅速往房间外走去。 叶栖迟愣怔半秒,也跟了上去。 房间外,地上死了一片。 死的,应该都是诚心想要保护他的人。 当然萧谨行也不可能有什么恻隐之心。 在古代的皇权时代,生命如草芥,死了就死了。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驿站。 此时的驿站,死的死,伤的伤,他们很容易避开这里的视线离开。 好不容易终于走出了驿站大门。 “小心!”萧谨行突然一把把叶栖迟拉进了自己怀里。 叶栖迟惊吓。 那一刻就看到一个男人一剑直接往她身上刺了过来! 怎么会……刺客又折回来了! 以小伍的身手,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制服了! 而且制服了,也不可能就回来一个人。 果然。 萧谨慎确实聪明,如果不是太狂妄自大,也不见得谋略会低萧谨行多少,也难怪,皇上对他期待如此之高! 不惜为了他,铤而走险的去废太子! ------题外话------ 马上开始狗王爷和泞泞大小姐的逃生之旅了。 么么么么哒! 第八十一章渝州行3艰险逃生 萧谨行一把把叶栖迟拽进了怀抱里。 刺客的剑落了个空。 在刺客还未反应过来那时,萧谨行拽着叶栖迟,疯狂的往前跑去。 叶栖迟也是有些诧异,萧谨行居然会救她一命。 按照萧谨行的尿性,不应该让她去挡剑吗?! 算了,不管如何,现在逃就对了。 刺客是愣怔了一会儿才追上来的。 第一是发现了宸王居然没有被救走,他刚刚本来也是跟着其他刺客一起追出去的,追过去时突然想到楚王吩咐,杀宸王还要一并杀了宸王妃,而宸王的贴身侍卫显然只带了一个人走,也就是说宸王妃还在驿站,他就立马掉头回来准备杀了宸王妃,却没想到,突然发现了宸王妃已经到了门口。 他毫不犹豫的一剑刺下去的时候,就陡然看到了宸王。 宸王居然没走?! 那意思是,他们被调虎离山了?!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宸王居然可以自己走路。 不是说宸王是残废吗?! 过于惊讶,让他好半响才迅速跟着追上了上去。 萧谨行和叶栖迟的体力都不太好。 没跑多久,就有些体力不支了。 眼看刺客就要追了上来。 叶栖迟说道,“我去引开刺客,你先走!” 她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萧谨行拽着她的手似乎紧了一下,也有些气喘不均的说道,“你引不开,他首要杀我!” 意思是,他特么不会放过她,要死就陪他一起死。 叶栖迟暗自咒骂。 这个狗男人! 两个人继续往前累到极致,却不敢停下脚步。 只感觉到身后的刺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轻功一起,亮晃晃的剑直接就往他们身上刺了过来。 叶栖迟猛的一下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这一剑下去,萧谨行必死无疑,但她或许还可以活着。 只能,赌运气了! 叶栖迟认命的闭上眼睛。 下一刻,身体上并未传来意料中的疼痛,耳边却突然响起了刀剑触碰的声音。 叶栖迟连忙睁开眼睛,看着袁文康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和刺客打斗了起来。 还真是时候! 叶栖迟松了口大气。 此刻萧谨行被她护在身后,也似乎,微松了口气。 不过刚刚叶栖迟的举动,毫不犹豫帮他挡剑的举动……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有的情感瞬间就可以消失。 他冲着袁文康命令道,“不留活口!” “卑职遵命!”袁文康领命。 “走!”萧谨行当机立断,拉着叶栖迟就迅速离开了。 刺客看萧谨行和叶栖迟走了,轻功一点就要追上去。 袁文康也一跃起身,直接挡住了刺客,与此同时一剑刺伤了刺客的手臂。 刺客忍痛,不得已只得继续和袁文康打杀了起来。 萧谨行和叶栖迟逃离了一段距离,看到了面前袁文康给他们准备的马匹。 “会骑马吗?”萧谨行问。 “不会。”叶栖迟气喘吁吁的回答。 末世哪还需要这种,原生态的交通工具。 “不会也得骑,被摔下来了我不会管你!”说着,萧谨行已经骑上了马背。 狗日的! 刚刚她为什么要去救他! 他就该被乱剑劈死! 叶栖迟咬牙,只得努力的也爬上了马背。 好不容易才骑了上去。 还未坐稳。 萧谨行一马鞭直接打在了她那匹马的马屁上,马儿瞬间奔跑了出去。 叶栖迟连忙抱住了马脖,差点就摔了下去。 简直吓死的节奏。 她的马跑了起来,萧谨行骑着的那匹马也跟了上来,甚至速度很快的赶超了她。 她就这么看着前方的萧谨行…… 这货不是残疾吗?! 马术居然这么了得。 此刻黑暗的天色,她仿若也看到了他的英姿飒爽。 草! 欺负她不是古代不会骑马是不是?! 叶栖迟勉强让自己放开了马脖,坐正了些,然后拽紧了马绳,学着萧谨行驯马的姿势,让骏马跟着萧谨行,疯狂的往前奔驰! 此刻内心也不由得在想。 本来是让袁文康跟他们一起走的,袁文康武功高强还能够保他们安全,现在萧谨行俨然是丢下了袁文康,就他们两个人一起逃命了,如若再遇到了什么危险…… 等等! 叶栖迟眼眸陡然一紧。 我滴个乖乖。 这么快危险就来了吗?! 前面是火把吗?! 那么多火把是有多少人! 此刻萧谨行显然也看到了。 他大声吼道,“跟着我!” 话音落。 萧谨行直接让马掉了头。 玛德。 她连最基本的骑马都没学会,现在让她教马掉头,这不是存心搞死她吗?! 眼看着前面的火把疯狂逼近。 叶栖迟用尽全力拽紧了马绳。 马感觉到阻力,前蹄直接腾空。 叶栖迟始料不及,一个不稳直接从马上摔了下去。 “啊!”叶栖迟在地上翻滚。 从马背上摔下来的疼痛,差点让她晕死过去。 她躺在地上,好半响都无法起身。 只看到自己刚刚骑着的那匹马,完全不受控制的,自己跑远了。 而远处的马蹄声却越来越近。 火把也越来越近。 琢磨着。 凶多吉少了。 要对面是楚王来刺杀他们的人,那她肯定死翘翘了。 就在叶栖迟努力在让自己冷静着怎么能够自救时,一匹骏马突然迅速的朝她飞驰了过来,远远的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嗓音,“手给我!” 是萧谨行! 本来已经走远的萧谨行,居然回来了?! 她不是出现幻觉了吧?! “叶栖迟把手给我!”萧谨行大声道。 叶栖迟吓得一个激灵。 她连忙伸出手。 萧谨行一个用力,猛的一下将叶栖迟拽上了他的马背。 有那么一秒,叶栖迟觉得她差点飞上了天。 等自己反应过来时,身体就已经被萧谨行放在了马背上,他双手怀抱着她,驾着马迅速离开。 如此耽搁了一会儿。 火把和马蹄声就更近了。 一前一后不出五十米的距离。 “你怎么回来了?!”叶栖迟惊魂未定。 “渝州还用得上你。” 她就知道萧谨行不可能突然良心发现。 倒也庆幸。 至少现在,在萧谨行的心目中,她还有用。 在非极端情况下,萧谨行应该不会看着她死。 “你刚刚就应该让我和你骑一匹马。”叶栖迟一想到自己刚刚连死的念头都起了,就莫名有点来气。 “一匹马驮两个人跑不快。”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一惊。 意思是,他们很快就要被后面的人追上。 “前面是一道河。”萧谨行突然说道。 所以刚刚萧谨行都已经去前方探路了。 “不是会泅水吗?!”萧谨行说,“一会儿直接跳下去。” “好。”叶栖迟答应。 也根本没有选择。 “我不会泅水。”萧谨行直言。 “……”所以你丫的救我,还不只是因为我在渝州城有用,更重要的是,还需要她帮他渡河?! 否则。 在这样情急之下,他哪里还管得了渝州城需不需要她,他早就丢下她,走得无影无踪了是吧?! “本王死了。”萧谨行威胁,“你们叶家尚书府,一个都活不了!” 叶栖迟真想一口咬死萧谨行。 “一会儿下水之后,不要试图挣扎,你挣扎只会让我们都溺水。”叶栖迟忍着气,答应了。 意思是,真想要她救他,就要完全相信她。 “好。”萧谨行答应。 此刻。 也已经看到前面清澈的河水了。 “吁!”萧谨行紧拽着马绳,让马停了下来。 后面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两个人迅速下了马。 萧谨行大声命令道,“跳!” 叶栖迟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萧谨行跟随其后。 初秋的水已经有些冻人了。 叶栖迟忍受着河水的温度,在河水里面憋气。 然后就看到萧谨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直在不停的往河水更深处下落。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突然有一个念头在想,要不要就这么走。 就这么走了,从此远离宫廷,改名换姓潇洒的浪迹江湖。 也就在那一秒,她突然想起了尚书府,想起了叶栖迟的娘…… 终究。 叶栖迟迅速的扑腾过去,游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俨然也看到叶栖迟的。 看到叶栖迟分明停顿了一下才迅速过来。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觉得叶栖迟或许就会丢下她走了…… 最后。 这女人还是游了过来。 将他一把抱住,然后托着他的身体,往河水上方游去。 叶栖迟游的速度很快。 末世的时候,太多求生的技能,游泳只是最基础的一项。 这一刻拽着萧谨行,倒也不算费力。 这男人还真的挺能忍的。 按照常理,但凡不会游泳溺水的人,被人救起的第一时间就是抓着救助那个人不放,扑腾着还会直接影响救助人的救援,两个人都可能溺水死亡。 而萧谨行,就真的一动不动,没有伸手抓她,平静得就好像他自己会游泳,而且技术还很了得的那种。 两个人好不容易浮出了水面。 终于换了口气。 但换气的声音也是极小。 两个人就这么小心翼翼的看着河岸上,一群拿着火把的人,似乎正在确定他们是否死了。 好在。 这群人不会游泳,要不然肯定第一时间就跳水来追他们了。 算是万幸。 叶栖迟在萧谨行耳边说道,“走吧。” 河水里很暗,火把能够照耀的光线始终有限,此刻一片漆黑,自然是看不到他们的。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游着离开那一刻。 河面上突然发出了无数支箭。 草! 叶栖迟好想爆粗口。 居然还能有这种操作。 她连忙拽着萧谨行,再次潜入了河里。 萧谨行有些始料不及。 一时没有做好准备。 一口河水呛得差点咳嗽出来。 那一刻猛得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唇,没让自己发出声音。 叶栖迟自然也发现了萧谨行此刻的情况。 但现在唐突出去,很容易被乱箭射伤。 但河水里,因为水的阻力,箭的威力就不会有那么强,就算中箭也不会伤到内脏。 她咬牙。 没有让萧谨行出去换气。 萧谨行也没有反抗,任由叶栖迟拽着他,往更深更远的地方游去。 如此游了一段距离。 萧谨行显然已经憋到了极致。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吃力。 她在末世自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憋气憋个20分钟不成问题,但一般人的极限也就最多5分钟,萧谨行憋得差不多要挺不住了。 然而此刻他们并没有游出太远,箭还是能够到达的地方,贸然的出去如果被射伤…… 现在不管是她和萧谨行,都不宜在水中受伤。 叶栖迟停顿了一下游泳的身体,她靠近萧谨行,对着他的唇瓣,给他渡了一口气过去。 萧谨行一怔。 他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比了一个手势。 意思是让他再坚持一会儿。 萧谨行微点头。 讲真,叶栖迟此刻还真的有点佩服萧谨行。 这个时候还能忍! 她迅速从萧谨行唇瓣离开,托着萧谨行的身体,一咬牙,游得更快了些。 终于。 叶栖迟拽着萧谨行浮出了水面。 此刻河岸离他们已经有些远了。 但河岸边上的人,却迟迟没有离开。 依旧拿着火把,不停的往河水里面放箭。 “吸气!”叶栖迟提醒萧谨行。 萧谨行这次俨然做了准备。 叶栖迟拽着他再次游进河里是,萧谨行自然比刚刚好受太多。 如此两个人潜水游一段,又浮出水面,潜水又浮出水面。 终于,游到了弓箭已经到不了的地方了。 叶栖迟托着萧谨行浮出水面,开始冒头游泳,游的速度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慢。 “不能停下来!”萧谨行命令。 “我特么也会累啊!”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 她又不是机器,她也需要休息。 “河水里太冷,就算不淹死,也会冻死。”萧谨行提醒。 “不用你说。”叶栖迟冒火。 冷不冷她难道不知道吗?! “有这个力气和我吵架,还不如赶紧往前游。”萧谨行冷漠。 “那你闭嘴!”叶栖迟吼。 就知道说风凉话! 要不是她要费力托着他一起,她一个人的话。此刻都要游到对岸了! 也不至于还在河水中央。 萧谨行抿了抿唇,那一刻居然就这么忍了下去。 忍下去,没再和叶栖迟争执。 叶栖迟也憋足了一口气,拽着萧谨行,往河对岸游去。 每次想要休息一会儿,但凡有此举动的时候,萧谨行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会在她耳边说道,“坚持一个时辰就到了。” 她就咬牙坚持。 下一次想要休息一会儿的时候。 “坚持大半个时辰就到了。” 如此循环! 循环很多次! 终于。 叶栖迟托着萧谨行,游上了岸。 爬上岸之后,叶栖迟重重的躺在了河岸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动都不想动。 萧谨行也在河岸上躺下了。 虽然全程都是叶栖迟在使劲,但他泡了大半个晚上的河水,也会因为水的浮力而筋疲力尽。 他躺在地上,看着头顶上已经开始,渐渐明亮的天空。 用了几乎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才上岸。 那一刻。 他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躺下好久,都还一直在喘着粗气,胸口一直在上下起伏,整个人看上去仿若要虚脱了一般。 事实上,在河水里,他好几次都觉得叶栖迟要坚持不下去了。 但她却每次,又挺了过去。 甚至。 没有扔下他。 要是没有他,叶栖迟应该很轻松就可以上岸。 他回头,重新把视线放在了天空上。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天空。 即使体力透支,也没有闭上眼睛休息一下。 他怕一不小心就睡了过去。 而现在,还不是他们可以真正休息的时候。 追杀他们的人不会泅水,但不代表他们不能找其他工具渡河,找到一艘船舶,亦或者自己做一个简单的竹筏,就可以过来。 一旦发现了他们的身影,他们想要再逃生,就根本不可能。 他安静的让叶栖迟休息了一炷香的时间,冷漠的声音说道,“起来了!” 叶栖迟刚睡着。 事实上,她也没想过睡着。 也知道此刻躺在这里最不安全,万一刺客追杀了过来,他们就必死无疑。 但实在是身体虚脱到了极致,根本没办法再爬起来。 就想着休息一会儿,等着身体恢复就离开。 她身体恢复能力本来就很强,此刻就好像眯了一会儿,精神就恢复了一半。 听到萧谨行的声音,虽然庆幸他没有跟着她一起睡着,但被这么冷漠的叫醒,还是带着些不爽。 “你对你的救命恩人,不会温柔一点点吗?!”叶栖迟一边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抱怨。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难得的没有和叶栖迟计较。 叶栖迟起身。 她皱了皱眉头,“你还不起来?” “我腿……不能动了。”萧谨行说。 刚刚就试过了。 好像,突然就不行了。 叶栖迟明显有些紧张,她连忙蹲下身体查看,双手抚摸着他的腿部,“没知觉吗?” “有,但是没力气。”萧谨行说,“不知道是不是水里面泡太久,冻僵了。” “有可能。”叶栖迟思考。 也不能自己吓了自己。 她说,“我先扶你起来,你看看能不能在我的搀扶下,勉强走路。” “嗯。” 叶栖迟蹲下身体,费劲儿的把萧谨行扶起来。 刚扶起来让他站着。 萧谨行就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摔了下去。 叶栖迟眼疾手快的抱着他,但没撑住。 结果两个人就一起摔在了地上,萧谨行压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痛!”叶栖迟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货真的重得跟铁似的。 萧谨行倒是没感觉到痛。 不仅不痛,觉得叶栖迟的身体还有些软。 此刻叶栖迟在他身下扭动。 大概是因为疼痛,所以不自觉的在动着身体缓解。 萧谨行突然抿紧了唇瓣。 叶栖迟动着身体缓解疼痛的那一刻,倏然僵硬住了。 她不相信的顿了顿。 又不相信的碰了碰。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一声怒吼。 叶栖迟差点魂儿没有被吓破。 “萧谨行,你丫的现在吓死我了你能活命吗?!”叶栖迟也是火大无比。 “你往哪里碰了!”萧谨行咬牙切齿。 “我!” “我什么我!你为什么不上天?!”叶栖迟气焰高涨。 萧谨行脸都绿了。 萧谨行这狗日的! 这个时候居然亲她。 他不要命了是不是?! “别说了!” 好在,萧谨行只是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并没有做什么,此刻也很快,就放开了她。 似乎就是在阻止她不要说话! 叶栖迟不自觉的舔了舔唇瓣。 如此不经意的小动作…… 萧谨行直接把脸侧向了一边,然后冷冷的命令道,“背我!” 叶栖迟那一刻真特么想一巴掌打死萧谨行这狗日的。 他这么大一个人,她背得动吗?! “本王死了,你们一家人都得陪葬!”萧谨行又是威胁。 显然是发现,和叶栖迟说什么都没用,只有尚书府好像能够让她听命于他。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不和疯批计较。 反正总有一天,也是分道扬镳。 她现在对他做的一切,就是看在那一万两黄金份上。 毕竟,和谁过不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 ------题外话------ 感谢牡丹姐姐给我指出游泳在古代叫做泅水…… 感觉又学到了新知识。 么么哒。 第八十二章渝州行4相处,转变 叶栖迟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费力的把萧谨行从地上也扶了起来,然后背过身体,让他趴在了她的背上。 她弯腰试了试。 这货这么重,压死她她也背不起来。 “就这样吧。”萧谨行突然说。 意思是,就这样拖着他走。 叶栖迟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有些不相信。 他愿意被她这么狼狈的拖着?! “别耽搁时间!”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抿了抿唇。 这狗王爷在任何时候,都理智得吓人。 叶栖迟用尽力气,就这么拖着萧谨行,一步一步艰难的往河岸深处走去。 这是一片丛林。 树木很多,倒是一个很好隐身的地方。 叶栖迟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这里行不?” “再走!”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咬牙,又走了半个时辰。 虽然萧谨行被拖在地上,能够缓解一些她身上的重量,但终究萧谨行这么大一个人,她背着还是费劲得要命。 她觉得她都快要累死了过去。 “可以了吗?” “不可以。” “萧谨行你想累死我明说,你故意折磨我做什么!”叶栖迟气大。 但此刻因为太累。 一句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势都没有了。 “你说的地方都不适合隐身。”萧谨行直言。 “哪里适合哪里适合?!”叶栖迟真的都要吐血了,“这个丛林这么大,我们又走得这么凌乱,刺客怎么可能一时半会儿找到我们……” “前面那里!”萧谨行当没有听到叶栖迟的抱怨,他看到了前方一个被草藤树枝挡住的山洞。 叶栖迟累得都快老眼昏花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萧谨行说的地方。 这货眼神这么好的吗?! 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一个藤蔓而已。 她鼓足一口气,拖着萧谨行走了过去。 先把萧谨行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扒开藤蔓。 “别破坏了藤攀,否则很容易被人发现。”萧谨行提醒。 叶栖迟给了萧谨行一个白眼。 他以为她是有多蠢?! 这点都注意不到。 叶栖迟好不容易走了进去。 在里面打量了一番。 山洞不大,但容纳他们两个人搓搓有余。 而且这种地方不易被发现,不得不承认确实是一个隐身的好地方。 她观察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出来,把萧谨行又费力的拖了进去。 两个人终于停了下来。 休息。 叶栖迟躺在山洞地上,真的是一动都不想动了。 萧谨行此刻似乎也到了身体极限。 他躺在叶栖迟的身边,放宽心之后,就也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难得两个人可以这么安分的睡在一起。 那一刻,甚至觉得整个世界都安宁了一般…… 一觉醒来。 萧谨行睁开眼睛之时,看着已是夕落,大抵是黄昏了。 他转眸,看着身边早就没有了人影。 他很少可以睡得这么沉。 几乎,身边有任何动静,就连晚上偶尔叶栖迟呼吸重一点,他都会惊醒,这一刻却完全不知道叶栖迟何时离开的?! 离开了多久?! 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他勉强从地上坐起来。 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腿部。 腿部是有知觉的,但他却感觉不到什么力气。 那种感觉让他有些急躁。 他用力的抚摸着他的腿部,此刻冰冷的腿部,仿若一点温度都没有。 萧谨行力气有些大。 说是抚摸,都已经变成了捶打。 “你疯了吗?”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性嗓音。 萧谨行捶打腿部的手微顿。 他紧握着拳头,似乎在控制自己暴躁的情绪。 “去哪里了?!”说出来的声音也是冷得发寒。 “捡柴,顺便弄点吃的。”叶栖迟淡淡的回答。 萧谨行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 有那么一秒,他其实以为叶栖迟已经走了。 而他得靠他自己,走出这片丛林,然后去渝州。 他喉结细微波动,眼眸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根本没空注意萧谨行的情绪,她此刻蹲坐在了地上。 她把一捆干柴放在旁边,一只刚死去的野兔也放在了旁边。 叶栖迟拿着刚刚捡的一块石头,挑选了一根干柴,开始很真的在钻木取火。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有些怪异的模样。 叶栖迟一直不停的做着钻木取火的动作。 手心都快被戳破皮了,木头上终于有了火花。 叶栖迟惊喜。 萧谨行也惊讶了。 根本没想到,叶栖迟是在点火。 而这种点火方式……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叶栖迟点燃火苗之后,连忙拿了些把其它干柴烧了起来。 不一会儿。 山洞里面就燃起了一道火光,火不大,却让人仿若看到了希望。 叶栖迟点燃火之后,就开始倒腾旁边那只野兔。 “你打的?”萧谨行问。 “否则呢?”叶栖迟很认真的在给野兔去皮,她说道,“好在你给了我一把匕首,要不然我们今晚就得饿死!” 萧谨行没说话。 只是觉得叶栖迟野外求生的能力,比他想的强太多。 他以为,她什么都不懂。 安静中。 叶栖迟终于把兔子去了皮,掏了内脏。 然后简单做了一个烤架,开始在火上烤着,又说道,“没水,不能清洗。不过放心,高温灭菌,只要烤熟了,问题不大。” 萧谨行倒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候了还吹毛求疵。 对他而言,活着更重要。 “你帮我看着,过一会儿就稍微翻转一下,焦了就不好吃了!我去找找有没有什么野果子,顺便去找点水回来。” 萧谨行点了点头。 他此刻虽然睡了一觉,但明显能够感觉到身体疲软吃力,大概是因为一天没有吃东西导致。 然而叶栖迟,比他的活动强度更大,看上去却精神十足。 到底。 这女人是谁?! 真的是狐狸精?! 不可能。 萧谨行立马否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他不信这些,妖魔鬼怪。 这世上也不会有! 叶栖迟不知道萧谨行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些什么。 她此刻只想找点水喝。 她蹲下身体,在查看土壤的质地。 如若越来越湿,就说明,周围肯定会有水源,可能在地底下,也可能在山缝之间。 她做了一个标记,往前走了几步。 蹲下身体抚摸,又做下标记。 如此用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就找到了水源。 很细小的一股泉水,从山间细缝中流了下来。 叶栖迟嘴干得都要冒烟了。 此刻断然也不敢轻易回去河水边找水喝,这个时间点正是刺客来搜索他们的时候,只能往里走才会稍微安全。 她迫不及待的洗干净了手,然后捧着清澈的泉水,狠狠的喝了一口。 那种对水的渴望,真的比饥饿更煎熬一百倍。 脑海里,陡然浮现了萧谨行的样子。 那货,也是一天一夜没吃东西没喝水了。 她狠狠的又喝了几口。 琢磨着,像萧谨行这种狗男人,就应该多折磨他一会儿才行。 想是这么想。 叶栖迟的动作却快了很多。 她三两口喝足之后,就迅速的在旁边找了树木,用匕首切成了块状,又用树藤简单做了一个超大木桶壶,怕漏水,又找了几片大叶子,一点点洗净之后,铺在了木桶壶里面,几次实验确定不会漏水之后,叶栖迟才接了满满一大壶泉水,离开。 回去的路上,又发现了一些野果子。 闻了闻没有毒,就又摘了好几个。 耽搁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回到山洞。 此刻的山洞里,萧谨行居然在烧火。 她走的时间有些长。 刚刚点燃的干柴自然不够,还需要在旁边添加。 但显然,萧谨行对这种事情并不擅长。 火堆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他整个人也灰头土面的,何其狼狈。 和那个高贵傲娇的宸王,不说一模一样,简直毫不相关! 看到叶栖迟这么久才回来,也口吻也是相当不好,“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也不知道找个水会找这么久。”叶栖迟蹲下身体。 她把水壶递给萧谨行。 萧谨行生气的把自己手上的干柴仍在地上,仿若还在发气一般。 突然觉得这货,此刻还有些幼稚。 叶栖迟难得也没有去怼萧谨行,她把水壶递给萧谨行之后,重新在弄那个小火堆。 不一会儿,那个被萧谨行搞得惨不忍睹的火堆,又被叶栖迟好好聚拢在了一起。 萧谨行此时喝着泉水。 对水的渴望,让他那一刻因太多急促,完全没有控制住的被呛了很大一口。 有一种,都快呛背气的感觉。 叶栖迟连忙放下手上的干柴,去帮他拍打着后背,顺气。 萧谨行猛地咳嗽了好几下,才终于让自己稳定下来。 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又没有人和你抢,急什么急。” 萧谨行自然也有些尴尬。 在叶栖迟面前,似乎一直在出糗。 “我的兔子呢?!”叶栖迟突然发现,她刚刚烤的兔子不见了。 该不会就被萧谨行这货给吃了吧?! 吃得骨头都不剩! “那边!”萧谨行咬牙切齿的说道。 叶栖迟顺着他的方向,看到了角落里面被扔在那里的烤熟了的野兔。 “怎么在那边去了?!”叶栖迟纳闷。 “本王扔的。” “你是有病吧!”叶栖迟实在忍不住,“你知不知道我们今晚的晚膳就只有它了!你以为我打猎一只兔子容易吗?你看看我的手臂,为了追到这只野兔,我到处都是擦伤……” 说着叶栖迟就挽起袖口打算拿给萧谨行这个没良心的看。 然而白皙的手臂上,什么伤痕都没有。 玛德。 恢复得太快了。 “它烫到本王了。” 在叶栖迟正在绞尽脑汁想怎么让萧谨行相信她打猎一只野兔不容易时,就听到萧谨行突然声音很低的开口道。 好像是在解释。 解释为什么他会把兔子仍在一边。 这模样似乎还有些歉意,又固执的不愿意道歉。 话说,这货是真的良心发现了吗?! 难得居然在服软。 叶栖迟的火气那一刻也消了不少,她盯着萧谨行,“你该不会蠢到,直接用手去抓烤熟的兔子吧?!” 萧谨行没说话。 拒不承认。 但也不撒谎。 当时是因为他闻到了兔子烤焦了的味道,一个伸手就想去把野兔从火堆上拿起来,完全忘了此刻的兔子会有多烫,结果一碰到就烫得他手心都冒泡了,他没忍住一下甩了出去,也因为火大,没有过去捡起来。 叶栖迟此刻去捡了起来。 现在的野兔自然也不再滚烫,还保留着一丝温热,吃刚刚好。 她一边简单的用手清洗着地上明显染上的灰尘,一边忍不住笑着说道,“再饿也不能这么心急。”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到嘴边的话还是又咽了下去。 叶栖迟清理完野兔之后,就用匕首把面上一层有些脏又烤焦了的地方切开了,然后把里面烤得刚刚好的兔肉,割了一块下来,递给了萧谨行。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是没想到她第一口会喂他。 “赶紧的,再凉了就不好吃了。”叶栖迟催促。 她还想吃呢。 这货怎么一点都不会关心人。 萧谨行眼眸微动,他吩咐道,“喂本王。” 叶栖迟翻白眼。 她此刻显然是把肉往他手边递送的。 这货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 他以为他是谁?! 还是宸王府的宸王爷吗?! 叶栖迟有些生气的一把抓着萧谨行的手,强迫性的让他打开了手心,把肉就准备放他手上,嘴里还说道,“要吃就吃不吃就算……”了的话还未说完。 就看到他手心上,冒着好几个亮铮铮的水泡,周围还红了一大片,看上去很是狰狞。 叶栖迟顿了顿。 萧谨行被叶栖迟发现,也有些窘迫。 “别告诉我说,这是你刚刚被野兔烫伤的?!”叶栖迟瞪大眼睛。 丝毫没有感觉到萧谨行的尴尬。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脸色不好。 “萧谨行,你没想过你自己也有今天是吧?!为了吃一口兔子,双手烫成了这个鬼样子。”叶栖迟口无遮拦,还在幸灾乐祸! “还不是为了谁!”萧谨行被叶栖迟讽刺得火冒三丈。 叶栖迟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你刚刚不是让我注意翻面吗?!我翻了那么多面,看兔子都烤好了你都没回来,就只能把兔子从火堆上移开,否则烤焦了你不又得大吵大闹!”萧谨行阴冷的说道。 叶栖迟一怔。 所以萧谨行被兔子烫伤还是为她了?! 这货什么时候这么听她话了?! 两个人突然好像有些……尴尬。 彼此看着彼此良久。 “喂本王!”萧谨行突然命令。 如此不近人情的样子……叶栖迟觉得对这货但凡有点恻隐之心都是在自找罪受。 萧谨行怕惹到她只是因为,她能救他离开这里。 不是其他任何原因! 他们之间就是互相利用。 仅此而已。 叶栖迟回过神来。 她把肉放进了萧谨行的嘴里。 萧谨行咀嚼。 味道,比他想的好吃。 但也没有那么好吃。 毕竟,没有盐,就少了灵魂。 叶栖迟喂了萧谨行后,也让自己吃了几口。 味道确实很一般。 但两个人还是把整整一只野兔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 叶栖迟的精神明显又好了些。 萧谨行恢复得没这么快,但看他的模样,明显也是比之前状态好了很多。 “你把衣服脱了。”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又不是没见过,什么眼神。”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萧谨行冷漠的拒绝,“不脱。” “第一,你衣服昨晚上湿透,今天这么一天也没有干得彻底,脱下来放在火堆旁边烤一下,继续穿着湿衣服容易感上风寒。而到了晚上,火需要熄灭,否则很容易被曝光。。”叶栖迟不打算和萧谨行吵,“第二,你腿突然没有了力气,我现在需要给你扎针治疗,穿上衣服不方便。” 萧谨行听着叶栖迟的解释,淡漠的声音问道,“你带银针了?” “作为一名称职的大夫,当然会随手携带。”叶栖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所以。 不是为他专程携带的。 他不用感激。 萧谨行吩咐,“给本王更衣。” 叶栖迟真的是受不了古代男人,古代有着至高地位男人的臭德行。 终究。 她还是照做了。 她给萧谨行把衣服鞋袜脱了下来,搭在旁边简易的木架上。 接着她拿出了银针套装,规规矩矩的放在地上,开始扎针。 萧谨行躺在地上,就这么看着叶栖迟认真无比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火光衬托,他突然觉得叶栖迟的脸部很柔和,整个人都变得,很柔和…… “好了。”叶栖迟开口。 萧谨行连忙转移了视线。 叶栖迟说,“稍微等一会儿我帮你起针。现在我出去一下。” “又要去多久?!”萧谨行突然暴怒。 “舍不得?”叶栖迟逗笑。 “本王需要人照顾!” “……”狗王爷的狗嘴里就是吐不出来象牙。她有些无语,声音也是阴阳怪气,“王爷放心,臣妾这次很快。” 萧谨行沉着脸。 叶栖迟自然也不会被萧谨行威胁,她离开了山洞。 事实上是去给萧谨行找草药了。 不只是他手心被烫伤,上午拖着他在丛林中走了半天,脚也被摩擦出了很多伤痕。 她还真是佩服萧谨行的忍耐力。 要不是她给他脱鞋,她都不知道他脚伤还挺严重。 而且萧谨行不是没有知觉,他只是腿部无力,所以这是忍了多久! 叶栖迟也不知道心里什么情愫。 反正就是觉得狗王爷有时候欠揍是欠揍,但在大事儿面前,绝对不会拖了后腿。 叶栖迟很快找到了草药。 主要是对草药的嗅觉太过敏感,刚刚在外面找水喝找野果子找干柴猎杀野兔时,其实基本上就已经留意过了草药的位置。 她拿着草药回到山洞。 萧谨行依旧躺在地上。 这次因为叶栖迟回来得比较快,没怎么摆脸色。 叶栖迟坐在地上,用旁边萧谨行刚刚没喝完的泉水,清洗了一下草药,一边清洗一边说道,“草药需要碎了挤出汁液才有效果,你是打算自己咬碎吐出来,还是我咬碎了吐出来给你敷用在手上和脚上。”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不知道叶栖迟精神为什么会这么好,她好像一直在忙碌。 除了刚进山洞因为太累睡了一觉,其他时候叶栖迟就一直在不停的进进出出,不停的为他进进出出。 “两种都不接受?!”叶栖迟扬眉。 也是知道这狗王爷有时候固执起来,将就不了。 “随便。”萧谨行回神。 这么好说话?! 叶栖迟试探性的问道,“那我咬碎了?!” “嗯。” “你不嫌弃?”叶栖迟继续试探。 琢磨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嗯。”萧谨行应声。 叶栖迟带着警惕的把草药放进了嘴里,然后嚼碎了,敷用在了萧谨行的手心和脚心。 从头到尾都做得小心翼翼,就怕萧谨行这狗男人,突然一巴掌或者一脚把她给扇飞了出去。 敷好之后,她撕了自己身上一块布料,给他简单做了包扎。 做完都不相信,萧谨行就真的没有反抗,甚至从头到尾,连一个嫌弃的神情都没有。 这货,终于认清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了?! 终于认清现实,不会再把王爷的身份端出来了?! ------题外话------ 宅是觉得,狗王爷有点……心动了。 不说是喜欢,但有点感动了。 所以。 追妻火葬场还会远吗?! 第八十三章叶栖迟,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安静的山洞内。 叶栖迟帮萧谨行包扎了手上和脚上的伤痕后,说道,“明天看你腿恢复的情况,再决定走不走。” 萧谨行应了一声,同意了叶栖迟。 也是知道,叶栖迟不可能拖着他去渝州。 “我帮你起针了。”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叶栖迟很认真的起完针,然后去摸了摸旁边晾烤的衣服,确定干了之后,才收了下来,“帮你更衣。”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也没等到萧谨行答应,就麻利的帮他穿上了衣服。 穿上衣服后,又碰了碰他的双腿,“现在感觉好点没?” 萧谨行摇了摇头。 “应该也没这么快。”叶栖迟安慰,“别有心里负担。” “嗯。”萧谨行看似漫步关心的应了一声。 叶栖迟总觉得此刻的萧谨行有心事儿。 她和他说话,都有些心不在焉。 仔细一想,被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谁都崩溃。 要不是她以前在末世历练过,她也淡定不了。 叶栖迟其实还是挺理解萧谨行的。 萧谨行虽然受过很多折磨,但绝对没有受过这种苦。 被丢在荒野什么的,一次都没有过。 难免有些,接受不了。 她拿起地上的野果子,用匕首削水果。 萧谨行似乎是看了一眼叶栖迟,又似乎只是错觉,他闭着眼睛,看上去在睡觉。 “吃水果不?”叶栖迟问他。 是怕他睡着了,然后她吵醒了他,这货又得发脾气了。 而她吃水果又不叫他,狗王爷也会发脾气。 只得,先确定好。 “嗯。”萧谨行应了声。 叶栖迟本打算削皮之后就拿给萧谨行咬着吃的,想到萧谨行手上的伤,就又帮他切成了一块一块,放在刚刚被她洗干净的树叶上,拿到他旁边,“你小心点吃。” 萧谨行又这么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弄好之后,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削第二个给自己吃。 “还不吃?”叶栖迟余光感觉到萧谨行一直在看她。 “叶栖迟,你怎么什么都会?”萧谨行终于还是把疑问问了出来。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叶栖迟一边削水果一边说道,“我灵魂出过窍。” 萧谨行眼眸一紧。 对于叶栖迟的话,确实不信,此刻还觉得叶栖迟在故意哄骗他,所以脸色很不好。 “不过放心。”叶栖迟也不打算解释了。 解释了萧谨行也不信。 她说道,“我不会害你。” 萧谨行没说话。 叶栖迟削完水果,一口咬了下去,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矜持,很是豪放。 她一边吃着水果,一边说道,“我们好好合作,反正最后也是分道扬镳,何必知道得太多?!”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他眼眸微转,把视线转移了。 “你不吃水果,一会儿蚂蚁来了。”叶栖迟提醒。 萧谨行才拿过水果一小块一小块的,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叶栖迟吃的很快。 吃完之后,也没闲着,开始收拾山洞里面的东西。 首先把野兔骨头,水果皮等,全部拿出去,在比较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坑,用土壤埋住,免得因为一些味道,引来了些小动物,很容易被刺客发现。 接着又回到山洞把火堆弄灭了。 一到晚上,火光就太明显了,很容易被发现。 弄完了所有之后。 天也已经黑透了。 叶栖迟睡在了萧谨行旁边。 夜幕降临。 温度也跟着降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烤一下你的衣服?”黑暗中,萧谨行突然问。 叶栖迟吓了一跳。 这货突然关心她?! 是怕她死了,没人照顾他一起出去了是吧?! 她说道,“早干了,出去了几趟,风啊,太阳啊,晒干了。” “嗯。”萧谨行就不多问了。 安静中。 “你冷吗?”萧谨行突然又开口了。 叶栖迟搂抱着身体。 废话,荒山野林的睡在地上,谁不冷啊?! 她问了句,“你冷吗?” 要实在冷,两个人抱着睡也行。 “不冷。”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翻白眼。 明摆着就是不想她靠近他。 “腿冷不?”叶栖迟忍着不爽问。 萧谨行没回答。 叶栖迟突然从地上起来,她伸手去摸萧谨行的腿部。 冰得吓人。 难怪腿部没有力气,大概就是被冻得血液循环不够。 “你别踹我啊!”叶栖迟一边做着手上的动作,一边说道。 萧谨行皱眉。 那一刻就感觉到叶栖迟把他的腿,放进了她的衣服里,让他的腿紧挨着她的腹部肌肤,然后再把衣服拧了拧,尽可能的给他的腿进行保暖。 萧谨行喉结明显在上下波动。 “今晚你腿再被冻坏,明天肯定好不了。”叶栖迟说道,“在这里多待一天也多一分危险。” 萧谨行没有说话。 什么都没说。 叶栖迟倒也不指望萧谨行会感谢她。 她只盼着他别发神经就行。 因着要给萧谨行腿部取暖,叶栖迟也没办法躺着睡觉,就靠在了旁边的山岩壁上艰难的睡着。 萧谨行也睡着,睡着一直感受着叶栖迟腹部传来的温度,很暖很暖的温度…… 夜色深邃。 山洞里,一片安静。 一夜过去! 萧谨行再次睁眼的时候。 天刚亮。 经过昨天白天和晚上的修养,他恢复了他的警觉。 所以此刻,看到了山洞里,一条花色的蟒蛇,正在一点点靠近他们。 蛇似乎感觉到面前的人已经醒了过来。 它吐着灵活的舌头,带着警惕,随时都可能,朝他们咬过来。 萧谨行抿唇。 他余光看了一眼叶栖迟,看着她靠在岩石壁上,还在沉睡。 而此刻那条蛇,对着的方向,想要攻击的人,显然就是她。 萧谨行全身紧绷。 面对着小臂粗的一条蟒蛇,也会背脊发凉。 而且看蟒蛇的花型,毒蛇的可能性比较大! 他紧抿着唇瓣,在考虑怎么应对。 最好的方式是,保持目前的状态,一动不动,蟒蛇在一番观察之后,肯定会直接攻击叶栖迟,他可以趁着它攻击不备时,砍死它。 这么想着。 萧谨行眼眸看了一眼旁边的那把匕首。 他要在蟒蛇攻击叶栖迟时,就一并拿起匕首然后刺杀蟒蛇。 但他不能保证,他能在叶栖迟没被咬之前,杀死蟒蛇。 如此僵持。 蟒蛇很显然已经蠢蠢欲动。 萧谨行也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却在那时。 叶栖迟突然动了动。 本能的把他的双腿捂进她的怀里,就是整个晚上,不管睡得多熟,也不会忘记时不时的检查一下他的腿有没有滑出去,一旦没有被她温暖着,她就会将他的双腿抱得更紧…… 萧谨行心口,似乎触动了那么一秒。 那一刻。 也因为叶栖迟突然的动静,让蟒蛇瞬间攻击了过去。 柔软的身体一跃,直接就往叶栖迟的身上扑去。 叶栖迟似乎是感觉到危险。 但又似乎是错觉。 昨晚上一个晚上没睡好。 坐着睡实在难受,又得随时确保萧谨行的腿没有露出来被冻着,就这么一个晚上睡得极其不舒服,现在真的是困到,眼睛都还睁不开。 直到,怀抱里的那双腿突然离开,一个人影猛地挡在了她的面前,她才惊吓着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条蟒蛇,被萧谨行猛的一下摔在了地上,与此同时,萧谨行另外一只手,迅速抓着旁边的匕首,一刀刺进了蟒蛇的脑袋,血腥的画面,让叶栖迟有些惊吓。 这么大早上的,要不要这么刺激! 萧谨行确定蛇不能动弹,才放开了匕首。 放开后,连忙捂住了自己的手臂。 “你被咬了?!”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连忙问道。 她一眼就知道,这条蛇是有毒的。 萧谨行微点头。 本来计划应该是这只手去拿匕首的,却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这只手去挡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卧槽!”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她迅速的掀开了萧谨行的衣袖。 就这么几秒钟时间,手臂上就肿了一大片。 要是毒药蔓延全身…… 叶栖迟根本没有犹豫,她的嘴直接靠近萧谨行被蟒蛇咬伤的手臂处,用力的帮他把毒素吮吸出来。 萧谨行微怔。 原本疼痛不已的手臂,此刻仿若只有叶栖迟唇瓣的触感。 他沉默的,不发一语。 叶栖迟吮吸了好一会儿,确定毒素基本上被她吸了出来,才放开了他的手臂。 以防万一。 叶栖迟还连忙拿出银针,帮他扎了穴位,防止残留的毒素,流入血液里。 做完一切。 叶栖迟才松了口气。 她开口道,“啊呜啊呜……嗯?!” 叶栖迟瞪大了眼睛。 她刚刚说了些啥。 怎么说不出一个完整的词。 她试图想要再说一遍的时候。 发现唇瓣都已经张不开了。 她瞪大眼睛,连忙低垂着眼眸,就这么看到了自己的嘴,肿成了香肠。 萧谨行也这么看着叶栖迟。 真的是肉眼看到她唇瓣的变化,由原本的樱桃小嘴,变成两条香肠。 格格不入的在她脸上,滑稽到…… 萧谨行忍不住,笑了出来。 虽然很不厚道。 但真的,很好笑。 特别是此刻,叶栖迟一脸懵逼一脸无措的表情。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你丫的笑什么笑! 劳资变成这样到底是因为谁?! 萧谨行忍了忍。 本就是个严肃的人,自然也不可能笑得太夸张。 他可以很快恢复冷漠,刚刚那一刻的不受控制,其实已经在他对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他冷声道,“你会不会死?!” “叽叽咕咕……”你才会死,你全家都会死! “看你精神状态这么好,应该是死不了。”萧谨行淡淡道。 “叽叽咕咕……”我操你大爷。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消下去,要是消不下去,就永远都说不出话了吧。” “叽叽咕咕……”狗日的,我想杀了你! 你居然好意思幸灾乐祸! 劳资死了,你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别逼自己说话,认命吧。”萧谨行一脸冷漠。 当然也知道叶栖迟嘴里不会是什么好话。 叶栖迟被萧谨行这般讽刺,真的是忍不住了。 她伸手过去,双手狠狠的掐着萧谨行的脖子。 让你丫的嘲笑我,让你丫的嘲笑! 萧谨行被叶栖迟掐得差点断气。 他一个用力,掰开了叶栖迟的手。 叶栖迟气不过,一直在反抗。 萧谨行直接压在了叶栖迟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这个狗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叶栖迟被压在地上,气得吐血。 此刻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萧谨行死一百遍了! “还动不动?”萧谨行问她。 叶栖迟瞪着他。 “你听话我就放开你。”萧谨行谈条件。 叶栖迟试图动动手脚,却被狗王爷压得死死的,根本半点都动不了,还让她痛得要死。 她点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 萧谨行确定叶栖迟妥协了,才放开了她的双手和双脚。 放开那一刻。 “啊!”萧谨行突然一阵巨痛。 难以形容的,男人才能够感受的痛,差点没让他晕了过去。 叶栖迟一脚踹正之后,连忙跑开。 萧谨行一边捂着,脸都痛得煞白了,一边又狠狠的看着叶栖迟! 话也说不出来! 叶栖迟此刻虽然笑不出来。 但那得意的模样,就是可以让萧谨行恨不得立马捏死她。 这女人居然敢算计他! 天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踢他。 他忍着巨痛,准备起身起去报复叶栖迟时,眼眸陡然一紧。 叶栖迟幸灾乐祸的看着萧谨行此刻痛不堪言的模样,这一刻也陡然警惕了起来。 外面有人! 所以刺客追上了。 果然没有放弃! 大概是不见到他们的尸体,就绝不会罢休。 两个人神经都紧绷起来。 甚至屏住了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只感觉到脚步声渐近渐远。 要是此刻被刺客发现……以他们两个人,绝对活不了。 只期盼。 他们注意不到这个山洞。 两个人带着紧张,保持着警惕。 倏然。 萧谨行和叶栖迟彼此看了一眼。 明显感觉到有脚步似乎靠了过来。 一步一步,越来越清楚。 糟了。 被发现了。 叶栖迟连忙捡起了地上的匕首。 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洞口处。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举动,看着她似乎,又挡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女人到底对他为什么会如此不顾一切?!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瞬间把注意力放在了外面的脚步声上。 因为紧张,汗水也从额头上,一颗颗往下掉。 紧绷到让人窒息的瞬间。 叶栖迟举着匕首,那一刻仿若都已经看到了刺客的黑靴,她咬牙正欲刺下去那一刻。 “那边有人影!”突然一道响亮的声音。 原本那双要走进来的黑靴,瞬间追随着声音离开了。 离开了很久。 叶栖迟都还保持着匕首杀人的姿势。 刚刚太过紧张的气氛,让她差点虚脱。 她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好久才让自己松了口气。 她看向萧谨行。 看着他此刻俨然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果刚刚刺客进来了,就算在没有预料的情况下被叶栖迟杀死,但是外面那么多刺客,一旦引起动静,他们就必死无疑。 可以说,他们走了一趟鬼门关。 叶栖迟重重的的坐在地上,真的解除了危险反而有些腿软。 “这里不安全了。”萧谨行说。 “嗯。”叶栖迟点头。 这一刻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够发出声音了。 她张了张嘴,“我能说话了。” 虽然说得不太清楚,但基本上也能够感觉到,嘴唇消肿了不少。 她连忙又说道,“你腿怎么样?” “好多了。”萧谨行回答。 经过昨晚上叶栖迟的施针,加上她一个晚上帮他保暖,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腿部是可以动了。 “你站起来试试。”叶栖迟连忙过去,搀扶着他。 两个人前一秒还在箭弩拔张,恨不得杀了彼此。 这一刻却又,站在了一条线上。 叶栖迟突然的靠近,让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抿着唇瓣,被叶栖迟从地上,扶了起来。 扶起来后,叶栖迟放开了他的身体。 萧谨行站得很稳。 稳了一会儿,萧谨行迈开了腿。 走了两步,基本上无碍。 叶栖迟忍不住高兴地说道,“不枉我昨晚上死命给你保暖。” 萧谨行想起昨晚上叶栖迟对他做的一切…… 他声音有些低沉,“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除了白墨婉。 没有谁真心对过他。 皇太后,也不是。 叶栖迟眉头微皱。 这货突然说这种话?! 她对他好吗?! 不过是尽到一个医生的责任。 更何况,他要是死了,她尚书府谁来负责,她可不想重蹈文中覆辙! 正在叶栖迟考虑怎么回答时。 萧谨行突然说道,“算了,本王不想知道。” 叶栖迟无语。 不想知道还问。 “不管你如何,本王不会对你有感情。”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得很坚定。 有一种,好像也在提醒自己的感觉。 叶栖迟翻白眼。 所以萧谨行以为她是爱惨了他,所以才对他这般的吗?! “臣妾感谢宸王对臣妾的没有感情!”叶栖迟口吻有些阴阳怪气,但也没有说谎。 要萧谨行对她有感情…… 算了,想都不用想。 “你不用故意说反话。”萧谨行说,“本王,尽量弥补你。” 认定她此刻只是在掩饰。 还慷慨的,说要弥补她。 “怎么弥补?”叶栖迟突然很好奇狗王爷良心可以好到什么程度。 “王妃的位置,想都别想。”萧谨行不留情面的,直言道。 给她她也不要。 “其他,你可以提要求!”意思是,除了王妃的位置,其他条件都可以。 “算了。”叶栖迟难得和萧谨行废话了。 她不稀罕萧谨行弥补。 “你只要答应我的事情做到就行,其他不需要。”这是她唯一的诉求。 他不要食言而肥就行。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有那么一秒的惊讶,是没想到这么好的机会,叶栖迟居然什么都没提?! 转念一想。 或许叶栖迟只是在赌气。 只是用这种满不在意的方式,来掩饰自己的难受。 但宸王妃的位置……一直都是为白墨婉而留。 “走吧。”叶栖迟已经翻篇了。 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一向没什么兴趣。 她此刻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草药和剩下的两个野果子带着。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恢复如常的样子…… “愣着干嘛?”叶栖迟拽着萧谨行。 现在逃命不应该最重要。 萧谨行回神。 要不是叶栖迟一次一次舍命救他,还真的让他察觉不到叶栖迟对他的感情。 脑海里面突然浮现了那天吴叙凡说的话。 说男人三妻四妾…… 但他不想,让白墨婉受到一点点委屈。 叶栖迟此刻倒是不知道萧谨行在想什么。 她拽着萧谨行走出了山洞,看了看方向。 渝州是西南方向。 她回忆着出发前看过的路线地图,在脑海里面回想了一遍他们走过的路线,再确定了东西南北,很快找准了方向,“往这边。” 萧谨行皱眉。 他刚刚也在确定他们要走的方向,却完全没想到,就在他刚要说出口的时候,叶栖迟就已经说了出来。 而且居然是,对的。 这女人……一次又一次,超出了他的想象。 ------题外话------ 狗王爷开始自以为是了。 他以为咱们泞泞大小姐喜欢他……总之这么自作多情! 阿哈哈哈! 第八十四章渝州行5百姓之苦 确定方向之后,叶栖迟和萧谨行一起在丛林中行走。 “刚刚说有人来了。”叶栖迟突然开口说道。 “嗯。”显然除了刺客一行人,还有其他人也在丛林里。 “会是谁?”叶栖迟皱眉。 “或许是袁文康。”萧谨行揣测,“他杀了刺客之后,会来寻找我们。” 叶栖迟点头,八九不离十。 “要不要给他留下暗号,来找我们?”叶栖迟问。 “不用。”萧谨行直言,“给他留线索,就是给刺客留线索。” 有道理。 叶栖迟也不再多说。 总觉得有人会来支援他们,多少还是让人有点心安。 他们走了一天。 中途就吃了一个野果子。 好不容易走出了丛林,然后看到了一个村落。 “要不要去投宿?”叶栖迟问。 “你先去打探一下。”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翻白眼。 狗王爷还是这么膈应人。 她走向村庄。 此刻傍晚。 村庄炊烟袅袅。 是做晚膳的时候。 她走进一户人家。 此刻一个小男孩蹲在地上玩泥巴,他圆圆的脑袋,大大的眼睛,看到陌生人很是惊讶,“姐姐你找谁?” “你阿爹和阿娘在吗?” “阿爹不在,阿娘在。阿爹去打仗去了,阿爹是英雄。”小男孩很自豪的说道。 因为小男孩的声音,土房里面走出来一个妇女。 妇女看到叶栖迟那一刻也有些惊讶,“姑娘你找谁?” “大姐,我我我……”叶栖迟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眼眶一下就红了。 “姑娘你怎么了?”妇女连忙上前,很是热情的扶着她的手臂,“有话好好说,快别哭别哭了。” “我和相公从小青梅足马,惺惺相惜。殊不知,我阿爹为了讨好那员外,非要让我嫁给他。员外都快四十了,嫁过去也是当他的小妾。我就和我相公,私奔了。结果不小心在半路上丢了盘缠,又迷了路,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我们本来是要去渝州的,我阿姐在渝州,我可以过去投奔她……”说着,叶栖迟又假装要哭了出来。 “你相公呢?”妇女连忙问道。 “我相公受了伤,在村外……” “姑娘你别哭,你带你相公来我家,住一晚,明天一早再走。”妇女连忙说道,“去渝州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 “会不会太麻烦您……” “说什么话。”妇女朴质又善良,“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小夫妻冻死在村口吧,赶紧让你相公进来。” “谢谢大姐。” 说着,叶栖迟一边擦拭着眼泪,一边去村口叫萧谨行。 萧谨行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走吧,有人收留我俩了。”叶栖迟面对萧谨行的模样自然和刚刚大不相同。 萧谨行皱眉。 “对了,我说我俩是私奔的,你别穿帮了。”叶栖迟提醒。 萧谨行看了叶栖迟一眼。 满脸嫌弃。 叶栖迟无语。 这男人,还是这么,傲娇过了头。 两个人一起走向了那家小房子。 妇女出门热情的迎接,“赶紧进来,正好可以吃饭了。” 萧谨行面对妇女过分热情似乎有些不太自在。 “谢谢,谢谢大姐。”叶栖迟连忙说道。 说完之后,瞪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自然说不出口“谢谢”什么的,在他的世界里,别人为他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 叶栖迟和萧谨行一起坐在了有些破旧的小桌子旁。 农村的饭菜并不好,肉都没有。 吃的米饭也不是白皙的大米饭,而是带着玉米粒的清稀饭。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就知道这货在嫌弃。 “吃吧吃吧。”妇女热情的招呼着,“农家饭比较简单,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叶栖迟说道,连忙就拿着筷子夹了菜吃了一口。 味道确实偏淡。 对比起王府的膳食差了太远。 不过他们饿了这么长时间,再不好吃,也是能吃的。 所以叶栖迟就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萧谨行好半响没有下筷子。 “哥儿怎么不吃?”妇女问萧谨行,似乎看到了他的别扭。 “他面对生人害羞。”叶栖迟连忙解释。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叶栖迟当没有看到。 她夹了菜放在萧谨行的嘴边,“乖,张嘴。”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笑得一脸灿烂。 眼神中在告诉萧谨行,有人收留他们就不错了,别给我挑三拣四的。 萧谨行抿了抿唇,张开了嘴。 清淡的小菜入嘴,味道确实不太好,但这一刻却好像突然激起了他的味觉。 “吃口粥。”叶栖迟提醒。 萧谨行又喝了口粥。 然后,就吃了起来。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有些好笑。 早该让这货,不对,该让皇族大臣些,深入民间,真正了解百姓的疾苦。 “对了大姐。”叶栖迟突然问道,“刚刚听你儿子说大哥去打仗去了?是去边关了吗?” 妇女一听说起自己的相公,就不由得叹了口气,“是啊,我们村庄的所有男丁都被抓去打仗了,这几年边关动乱,年年都要男丁去从军,过不了多久,狗儿也要去参军了吧。” 狗儿自然说的就是她儿子。 叶栖迟皱眉,有些疑惑,“现在参军不都是自愿的吗?” “说是自愿的,为保家园,那也是身不由己啊。你要不去,官家就会让人来各种找你麻烦,前些年我们村落的三娃子家就没去,结果家里媳妇都被人拐走了,孩子也被人拐卖了,家都散了……”说着,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叶栖迟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吃着饭菜嘴,也顿了顿。 大概没有想到,上面下来的政策,到达底层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哥儿还要吃粥吗?”妇女注意到萧谨行碗里没有粥了,连忙问道。 “嗯。”萧谨行点头。 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妇女连忙起身去帮他盛粥。 “我来吧。”叶栖迟连忙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来就是。”妇女赶紧拿着饭碗去盛粥。 叶栖迟又是这么睨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当没有看到。 继续吃饭。 妇女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姑娘,你刚刚说你要去渝州?” “是啊。去找我阿姐。”叶栖迟说谎,眼睛都不眨。 “听镇上说,渝州好像在闹瘟疫,好多以前渝州城的人,可都逃了出去。”妇女提醒道。 “是吗?”叶栖迟当不知道。 “具体我也不清楚,就是上次二姑家去了镇上一趟,带回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古代,消息传播不会太快。 所以渝州城瘟疫了这么久,到现在才真的传回到朝廷,还是有人故意散播,否则还真的是,天高皇帝远,朝廷根本就不会知道,渝州发生了大事儿。 “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要是实在不行,我们就去其他地方。反正我和相公已经私定终身,绝对不会回去的。”叶栖迟很坚定的说道。 妇女笑了笑。 萧谨行一脸无语。 “我还想吃一碗。”饭桌上,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皱眉。 你要吃你自己去盛啊?! 何况刚刚一脸嫌弃连筷子都不动的人到底是谁?! 妇女愣了两秒,连忙热情道,“我去帮你盛。” 叶栖迟不由得暗骂狗王爷。 又是一碗粥放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又吃了起来。 此刻狗儿也吃完了一小碗,连忙拿起饭碗对着妇女说道,“娘,狗儿也还要吃。” 妇女显得有些尴尬和为难了。 “娘。”狗儿又叫了一声。 “乖,晚上吃多了不好,明天再吃。” “不要不要,狗儿就是要吃,就是要吃。”小男孩撒娇。 “听话。”妇女口吻有些严肃。 “小孩长身体的时候,怎么不让他吃?”萧谨行还有些不明白。 叶栖迟那一刻自然就想到,饭都被萧谨行给吃光了。 这种村落本身就穷,能吃一顿饱饭都不容易。 “那个……”妇女尴尬得说不出来。 “我自己去盛。”小孩子看他娘不给他盛饭,连忙就自己下了地。 他走进灶头内,垫着脚看到灶头上的铁锅里面,已经没有了饭。 “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那个大哥哥把我的饭都吃光了,呜呜呜呜……” 萧谨行此刻吃得正香。 被小男孩这么一哭,整个人都尴尬了。 妇女也尴尬,“小孩子不懂事儿,你们慢慢吃慢慢吃。” 说着就去了灶屋。 “吃啊!”叶栖迟看萧谨行明摆着有些没了胃口。 大概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小孩子抢饭吃。 萧谨行抿了抿唇。 他准备放下筷子。 “吃完,不吃完怎么对得起人家小男孩饿肚子。”叶栖迟提醒。 萧谨行脸色并不太好。 叶栖迟也没多说,此刻她也吃完了,就下了桌。 萧谨行面对面前的粗茶淡饭,突然就食不知味了。 叶栖迟走向灶屋,看着小男孩被妇女教育着。 “狗儿是吧?”叶栖迟微微一笑。 狗儿满脸都是眼泪,此刻却因为娘不准他哭,委屈得不停哽咽。 “姐姐教你玩游戏怎么样?”叶栖迟友好的说道。 狗儿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们。 “来,姐姐教你玩游戏。”叶栖迟招呼道。 狗儿看了一眼自己娘,得到他娘的同意,才擦了擦眼泪走向叶栖迟。 “剪刀石头布知道这么玩吗?”叶栖迟问。 男孩摇头。 叶栖迟就告诉了他这么玩剪刀石头布。 “你跟着姐姐学,到最后谁输了,我们就刮一下对方的鼻子好不好?” “好。”男孩一口答应。 叶栖迟微微一笑,她开口道,“两只小蜜蜂啊,飞到花虫中啊,飞啊飞啊……” 男孩学着叶栖迟的口令,和叶栖迟玩了起来。 一会儿,就传来了男孩高兴不已的笑声。 萧谨行吃完饭之后,还是走向了灶屋,就看到叶栖迟和小男孩一起玩的画面。 叶栖迟笑得很灿烂,和小男孩玩的时候,也很有耐心,每次都把小男孩逗得哈哈大笑。 萧谨行眼眸微转,走了出去。 这个女人,不管任何时候,似乎给人带来的都是,快乐。 就连逃亡,也没有半点气馁,甚至没有半点抱怨。 走到小土房的门口,萧谨行看着这一片偏远之地。 他还真的没有想到,国家让男丁参军,居然是用这种残暴的方式。 “哥儿。”身后,一个妇女叫着他。 萧谨行回身。 对于妇女的热情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他没有和其他人这般随意过。 不是他向别人鞠躬,就是别人对他恭敬,很难会这么去和人相处。 “你坐。”妇女拿了一根凳子出来。 萧谨行想要说拒绝,但凳子已经放在了他身边。 想要说“谢谢”,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最后,还是坐在了小凳子上。 “你和姑娘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姑娘是个好姑娘,你一定要好好对他。”妇女笑着说道。 萧谨行没有说话。 “你肯定是富家公子吧。”妇女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看得出来面前的人和其他人不同。 萧谨行没有回答。 妇女也知道面前的人不善言谈,也就没多说了,她回了屋内。 屋内,依旧传来,叶栖迟和小男孩笑笑闹闹的声音,仿若……欢悦了整片天地。 夜晚。 妇人给他们收拾了一间简单的木床出来。 萧谨行和叶栖迟自然是一起睡。 两个人先后清洗了一下身体。 叶栖迟让妇人给他们准备了一套农家的男装和女装。 倒不是嫌弃自己的衣服很脏,主要是,更方便他们潜入渝州。 清洗完身体之后。 叶栖迟去了妇人的房间,对着妇人说道,“大姐,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所以不想连累了你。如果到时候有人来追查我们,一定要说没见过,特别是狗儿,一定要告诉他不要说漏了嘴。” “你们是……”妇人明显被叶栖迟的严肃吓到了。 “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只是很多身不由己,但为了不牵连你们,你们一定要记得守口如瓶。” “好。”妇女连忙点头。 “等很多事情过去了,我们会回来报答你们的。” “那倒不用……” “休息一晚,我们明早天不亮就会走,大姐好好保重自己。” “姑娘也一路小心。” “嗯。”叶栖迟点头。 叮嘱完之后,叶栖迟才回到了房间。 萧谨行已经睡在了床上。 虽然床板很硬,被子返潮,但也比睡山洞好很多。 叶栖迟也没有拘礼,直接睡在了萧谨行的旁边。 “都叮嘱好了吗?”萧谨行问。 “嗯。”叶栖迟点头。 “寅时离开。” “嗯。”叶栖迟点头。 当然也知道,多待就多危险,而且还会连累了他人。 萧谨行翻了身,背对着叶栖迟。 叶栖迟也背对着萧谨行。 静谧的空间。 叶栖迟突然说道,“萧谨行,以后当个好人吧!” 萧谨行一怔。 叶栖迟说,“百姓之苦,苦不堪言。” 萧谨行没有回答。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多说。 她闭上眼睛。 又是这么一天的劳累,躺在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寅时。 萧谨行和叶栖迟就离开了村庄,没留下他们的任何物品在这里。 按照方向,翻山越岭。 如此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一个集市。 一问才知道到了合州,距离渝州就只有一天的路程了。 然而合州因为渝州的瘟疫,已变得民不聊生,流民很多,为了活着,已经没有了人性,镇街上几乎了没有摊贩,到处一片脏乱,还有饿死的尸体,随处可见。 萧谨行和叶栖迟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是不相信,这里居然会灾害到了这个地步。 渝州城的瘟疫到底是隐藏了多久,才会演变得这么惨烈。 “给我点吃的,行行好,给我点吃的……”震惊的两个人,突然被一道声音惊吓。 一个老妇人,瘦得只剩下一张皮了,她眼睛深凹,皱纹满面,全身脏乱无比,像个活死人,她狠狠的拽着萧谨行的衣服,“给我吃的,我要吃的……” 这画面,让叶栖迟想到了末世的丧尸。 但丧尸是没有思想的。 人是有思想的。 这样残忍的一幕,让叶栖迟有些难受。 但她和萧谨行也没有吃的。 本打算到了镇上,用自己身上的一些贵重的饰品去换取食物,但看合州的样子,根本不可能买得到食物吃。 “给我吃的给我吃的……”老妇人看萧谨行和叶栖迟没有反应,整个人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她原本趴在地上的,此刻突然站了起来,起来就要去搜萧谨行身上有没有吃的。 叶栖迟连忙推开了老妇人。 她说道,“我们也没有吃的,我们也是逃出来的,现在也一无所有……” 老妇人被叶栖迟推在了地上。 听到他们这一说,绝望无比。 叶栖迟有些于心不忍。 不只是面前的老妇人,周围很多人都因为太饿倒在地上,只是等死。 “这里的衙门呢,都不管百姓了吗?!”萧谨行狠狠地说道。 话还未说完。 突然听到一行骑马的声音。 叶栖迟连忙拽着萧谨行躲在了一个破旧的摊位后面。 远远看着一行骑兵出现在镇街上,冷漠的看着地上百姓,没有任何感情。 他们左右环视,似乎在找人。 “大人,大人,求你救救我的小孩,我家小孩都三天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了,求求你救救他……”一个妇女突然上前跪在了马匹前。 官兵看了她一眼,拿出一张画,“你们见到这两个人没有?!” 画上,显然就是萧谨行和叶栖迟。 两个人还穿着华贵的衣服。 叶栖迟和萧谨行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天高皇帝远,就变得猖獗了。 “没有见到。”妇女看了看,回答。 “其他人见到没,有见到的,赏一顿饱饭!”官兵大声道。 所有人听到连忙过去看那张画像。 萧谨行和叶栖迟有些紧张。 “有没有见到的?!”看没有人回答,官兵的声音又大了些。 依旧没有人回答。 “没见到就给本官让开!”官兵狠狠地说道,毫不留情。 “官家大哥,求求你给我吃点东西吧,求求你救救我孩子吧……” “滚开!”官兵冷漠。 根本没有把这些流民放在眼里。 “官家大哥……啊!”一个妇女突然一声大叫。 官兵一个驭马,直接将面前的妇人踩在了马蹄下。 叶栖迟见到这一幕差点没有叫出来。 萧谨行猛地捂住了叶栖迟的嘴。 两个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如此残暴的一幕发生。 叶栖迟也知道此刻她要是出声,他们马上就会被抓起来。 不是抓起来是,而是死于非命。 她只得忍着,忍耐着。 其他流民看女人被活生生的踩死,不敢再上前,全部都瑟瑟发抖的蹲在了一边。 官兵冷血无情骑着马车从女人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题外话------ 一到放假就会比较……大家懂得! 国庆快乐! 第八十五章渝州行6到达渝州 妇女的死,虽然让流民有那么一丝的害怕,但终究,没有引起太多的轰动。 对他们而言,死亡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每天都会面对很多人死亡,包括自己的亲人。 妇女惨不忍睹的尸体,就这么横尸在了街道中央,血腥而残忍。 官兵彻底离开。 萧谨行放开了叶栖迟的唇瓣。 叶栖处连忙就要出去。 “叶栖迟。”萧谨行叫着她,“走了。” 意思是,不要再出头,他们应该去渝州了。 “我去看看。” “叶栖迟!”萧谨行脸色有些沉,“已经死了。” “我知道,我去看看她的孩子。” “她没有孩子!”萧谨行一字一顿,“她只是为了博得同情。” “但我觉得,她有孩子!”叶栖迟很坚决。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她。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 叶栖迟不打算和萧谨行纠结,她直接就要上前。 “叶栖迟!”萧谨行狠狠的拽住她。 俨然,此刻的叶栖迟在挑战他的极限。 “就算有孩子又能怎么样?以现在我们两个的局面,你觉得我们还能养活得了孩子!他只会是我们的负担!”萧谨行说得明白。 所以对萧谨行而言,妇女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孩子,他根本不在乎。 叶栖迟说道,“带着孩子上路对我们而言更有利。” “叶栖迟,现在不是泛滥你同情心的时候!”萧谨行脸色铁青,“就算你想要救人,也得先自救!我们现在在被追杀,我们都自身难保,你又怎么能够随便给一条生命承诺!” 叶栖迟被萧谨行一席话说得其实有些动摇。 萧谨行确实是一个理智的人,然而理智的人,就会异常冷血。 要说他到底有没有错?! 他有一个万个理由告诉你他没有错。 但人是感情动物,如果真的没有了感情,还算什么人类。 即使在末世,人类种族之间的情意,依旧坚不可摧。 她咬牙,很认真的告诉萧谨行,“我们现在被通缉,官兵到处拿着我们的画像在寻找我们,一旦找到我们,我就必死无疑,而你能够保证,我们现在去渝州不被人发现吗?!刚刚之所以没有人认出来我们只是因为他们已经饿得,根本就不可能还有那个能力去观察其他人的长相,注意到一些异常。但如果我们是撞到了官兵,你觉得我们可以逃过他们的眼睛吗?!” “所以我才反对你带着其他人一起!” “所以我们才应该带着其他人一起!”叶栖迟尽量冷静的说道,“我们假扮成农夫,再带着一个孩子,稍微进行一番伪装,很容蒙混官兵的眼睛!” 萧谨行冷眸。 没有直接拒绝,就证明,他在思考。 “这一路到渝州还有一天的时间,而且我敢保证,越是到渝州,追查我们身份的人就会越多,我们就这么去,你有什么把握不会被官兵发现?!”叶栖迟质问他,“现在我们的救援人一个都不在,袁文康,小五,他们到底现在在哪里?我们去了渝州是不是又能遇合?!谁都不知道!唯一能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自保!” 萧谨行没有说话。 一般就是同意了。 叶栖迟也不废话,她甩开萧谨行的手就往外走。 “叶栖迟,别怪我没提醒你,一旦那个孩子对我们造成了影响,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萧谨行说得明白。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她也不会一意孤行。 叶栖迟连忙跑向了街道上,刚刚她就注意了,妇女在求着官兵要吃的时候,眼神是往左前方看的,就是说,她的孩子极有可能就在左前方的位置。 她连忙过去,在一堆躺在地上的流民中,就真的发现了一个襁褓之中的婴儿。 看上去最多不过7、8月。 此刻脸色煞白,嘴唇干裂,有呼吸但很虚弱,她睁着眼睛,但却已经不知道哭闹了。 也不知,饿了多久。 叶栖迟想都没有想,抱起孩子就离开。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模样。 冷冷的看着。 叶栖迟把婴儿抱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一眼。 叶栖迟也没在意。 对萧谨行而言,这个婴儿就是叶栖迟对他的反抗。 他不待见,正常。 叶栖迟坐在地上,然后从身上拿出了一把匕首。 萧谨行皱眉。 不知道叶栖迟突然这样的举动是要做什么。 只见叶栖迟拿着匕首,对着自己的手指,轻轻的划了一刀。 这一刀下去。 手指立刻溢出了鲜血。 叶栖迟连忙把带着鲜血的手,放进了婴儿的嘴里。 原本已经没有任何意识的婴儿,在感觉到嘴里面的一丝暖流时,身体本能的反应,连忙撅着小嘴就吮吸了起来。 萧谨行眼眸一紧。 这女人……自身都难保了,还放血给别人喝。 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觉得以她现在的状态,还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反正叶栖迟要自己找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 大不了。 走不到最后,他就丢下她。 反正……不重要。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此刻在想什么。 反正这个狗王爷不说出来,她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她把手指从婴儿嘴里拿了出来,连忙摁住手指止血。 婴儿喝了她的血之后,眼眸似乎有了一丝焦距,她眨巴着懵懵懂懂的眼睛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对着她轻轻一笑。 萧谨行抿唇。 这女人,这个时候了居然还笑得出来。 “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叶栖迟温柔的对着小婴儿说道。 小婴儿听不懂,但她对叶栖迟没有一点反抗。 叶栖迟也没有和小婴儿互动太久。 此刻当然还是走为上策。 她对着旁边站着的萧谨行说道,“你蹲下来一下。” “做什么?”萧谨行冷漠道。 “放心,不会害你。”叶栖迟无语。 萧谨行有些不爽的,还是蹲下了身体。 叶栖迟看了看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的手指,然后用手指在全是灰土的地上摩擦了几下,对着萧谨行的脸蛋,就是一阵胡抹。 “叶栖迟!”萧谨行咬牙切齿。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被她弄得脏兮兮的脸蛋,忍不住笑道,“挺好的,挺适合你。” “你造反了是不是?!”萧谨行威胁。 “我造反了又能怎么样?你现在还能对我做什么?!”叶栖迟怼回去。 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为了不引起官兵的注意,我们当然要入乡随俗。现在所有人都是又脏又乱的,你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蛋,第一眼就是官兵注意的对象。” 萧谨行没说话。 其实也想得到。 “来来来,让你报复我一下,帮我也弄弄。”叶栖迟冲着萧谨行说道。 萧谨行也没客气,抓起地上的一把灰就往叶栖迟的脸上涂抹去。 这男人简直不要太恶劣。 完全是报复性的,一把灰直接呛到了她的喉咙里。 叶栖迟忍不住剧烈咳嗽。 她的咳嗽,让怀抱里的小婴儿也带着些惊吓,张了张嘴就想要哭出来。 叶栖迟连忙哄了哄怀抱里的婴儿。 好半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脸都是涨红的。 萧谨行在旁边看着,也有点……但他死都不会承认,所以依旧冷着一张脸冷漠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稳定之后,才开口道,“现在不生气了吧?!” 萧谨行诧异。 以他对叶栖迟的了解,这女人肯定要报复了。 这一刻居然就这么,算了。 萧谨行没有说话。 不屑多说。 更不屑道歉! 叶栖迟这么久和萧谨行相处,也太清楚他的德行了。 她低着头,看着小婴儿本来就脏兮兮的脸,也就没有再多做什么掩饰。 她从地上起来,对着萧谨行说道,“走吧。” 萧谨行大步走在了前面,头也不回,一身冷漠。 叶栖连忙跟在了她的身后。 走到合州城的城门口。 重兵层层把守。 萧谨行和叶栖迟远远的看着前面排队的人经过检查后,才能出行。 而城门上,豁然贴着他们两个人的画像。 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然后,也走进了排队的人群中。 官兵检查得非常仔细,他们排了好久,才轮到他们。 “去哪里?”官兵问。 “去蜀地。”萧谨行回答。 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 一路上肯定会遇到各种排查的人,早就提前做好了台词准备。 “从哪里来?”官兵问。 “贵和。” “去蜀地做什么?” “回家探亲。” 官兵上下打量了一番萧谨行,又拿出那张画像对比了一下萧谨行的模样。 萧谨行微垂着眼眸,显得有些卑微。 官兵看了好几眼,和画像中的人似乎不太相同,又把视线看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也是低垂着眼眸。 “你呢?” “她是我內贱。”萧谨行连忙解释。 “这是你们孩子?” “是,八个月。”萧谨行回答。 官兵又看了他们两个几眼。 低下头看了看他们怀里的孩子,说道,“通行。” “谢官爷。”萧谨行连忙道谢。 叶栖迟以为,这货对下,说不出“谢”这个字。 两个人顺利通过。 刚走到城门口。 一行骑兵风尘仆仆的骑了过来。 叶栖迟抬头看了一眼。 那一眼,连忙垂下了眼眸。 萧谨行显然是发现了叶栖迟的举动,他低声问道,“怎么了?” “陈子焕。”叶栖迟声音很很低,“他见过我。” 渝州节度使陈和志的儿子! 上次她父亲叶正德50寿辰,去过尚书府。 要是此刻被发现! 叶栖迟不由得把头垂得更低,孩子抱得更紧,然后看似冷静的往他面前走过。 “接秘报,要犯今天就已抵达合州,所有人给我看紧了,要是从你们手上放走了要犯,唯你们是问!” “属下遵命!”官兵连忙跪地领命。 “走!”陈子焕骑着马,掉头就打算离开。 刚走了几步。 “站住!”一口,叫住了前面通行的人。 萧谨行和叶栖迟心口一怔。 那一刻,两个人的脑海里都浮现了一万种可能。 此刻表现出来的确是一脸冷静。 他们转身,连忙跪在地上,“官爷。” “抬起头让我本官看看!”陈子焕命令。 萧谨行和叶栖迟克制着内心的紧张。 两个人缓缓抬头。 陈子焕皱眉。 他冷声道,“给我把脸擦干净了!” 萧谨行和叶栖迟心口一惊。 莫非,被发现了。 “快点!”陈子焕没有耐心的吼道。 两个人只得,用脏兮兮的袖子,往脸上擦。 刚有此举动。 怀抱里面的婴儿,突然嚎啕大哭。 “官爷,孩子饿了,官爷能不能让贱内先喂奶。”萧谨行突然开口。 陈子焕脸色难看,“废话那么多,给我把脸擦干净了再说。” 萧谨行也不敢反抗了。 他擦拭着。 但因为衣袖趴在地上,本来就染上了灰尘,他看似不小心,其实就是在用更脏乱的衣袖擦拭脸,越擦越脏。 叶栖迟此刻故意一直在哄着怀里的孩子,没有擦拭脸颊。 陈子焕看两人不太配合,正欲下命令叫着旁边的官兵给他们洗脸时。 一匹马迅速赶了过来,一个官兵靠近陈子焕,在他耳边低语。 陈子焕一听,脸色都变了。 居然有人,擅闯渝州城?! 他转头狠狠地看了看地上狼狈的两个人,又多看了一眼怀抱里的孩子。 也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宸王和宸王妃,也不可能有一个孩子。 再说了,宸王还是一个残疾。 他没再多说一句话,迅速骑着马带着一行人离开了! 萧谨行和叶栖迟暗自松了口气。 差一点点。 两个人连忙从地上起来,迅速离开了城门。 离开后,两个人就一直往渝州方向走。 渝州方向,无数流民横尸荒野,现在这条路基本上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渝州城的城民俨然不准再离开,其他人也不会再去渝州城。 他们走在这条路上,太过显眼。 两个人根本没得选择的,只得去绕路而行。 本来只需要一天的路程,现在至少两天。 两个人就这么咬牙走了整整一天。 然后终于体力不支的,坐在了路边,歇气。 一路上。 叶栖迟都是用自己的血去哺育婴儿的。 婴儿脸色倒是越来越好。 萧谨行和叶栖迟两天没吃东西了,自然就有些,精神不振。 “萧谨行,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条路上。”叶栖迟看着夜晚的白月光,在这空空的荒野之地,真的有一种,死了都没有人发现的感觉。 “我不会死。”萧谨行一字一顿,“至于你……”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不丢掉你怀里的孩子,你会死得很快。” 叶栖迟有些无语,“萧谨行,这小孩今天在城门口救了我们一命。” “所以没用了。” “……”叶栖迟告诉自己不气。 越是生气,越是耗费体力。 她虽然身体有自愈能力,但是没有觅食能力,在没有外界营养的补充下,她的身体技能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休息一个时辰,上路。”萧谨行冷漠地说道。 叶栖迟也没再搭理。 她看着怀里的婴儿睡着了,自己也抱着婴儿睡觉。 在这荒山野林的,晚上气温自然是偏低的,因为抱着孩子,反而暖和很多。 “萧谨行。”叶栖迟又突然开口。 萧谨行没有回应。 “你冷不冷?” “不冷。”对于她的好心,他从来都是拒绝。 “你抱着宝宝,她很温暖。”叶栖迟说。 她不会感冒,不过就是身体上可能会有些不舒服。 但是萧谨行就不一样,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生病了,那样的话,他们到底渝州就更难了。 “不用。” “染了风寒,就更别想到渝州了。”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抿唇。 就是死鸭子嘴硬,绝对不会服软。 叶栖迟微叹了口气。 她告诉自己不和狗王爷计较。 既然是合作关系,自然就要诚心以待。 她把宝宝直接放进了萧谨行的怀里。 裹着破烂襁褓的宝宝,此刻除了自己身上的体温,还有叶栖迟身上的体温,甚至还有,叶栖迟身上的味道。 他喉结波动,那一刻自然也没有拒绝。 在这寒冷的夜晚,确实温暖。 叶栖迟其实也知道萧谨行不会拒绝。 她把孩子递给萧谨行之后,就靠在了旁边的大树上,睡了过去。 一会儿,就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萧谨行眼眸看了一眼叶栖迟。 月光下,她孤独的身子搂抱在一起,分明很冷,却还是把温暖给了他…… 萧谨行抿唇。 那一刻主动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近了叶栖迟,肩膀挨着肩膀,让彼此都能够感觉到一丝彼此的温度。 甚至于,萧谨行还把叶栖迟的头,顺势放在了他的肩膀上,让她靠着他睡觉。 叶栖迟被这么一碰,就醒了。 她感觉到萧谨行的举动,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得很明显,萧谨行感觉到了。 萧谨行脸有些黑,“别想多了。” “我什么都没说。”叶栖迟回答。 “我只是为了保暖。” “我知道。”叶栖迟笑,“难不成还能期待你对我有感情?” 萧谨行心口似乎,突然跳动了一秒。 下一秒。 他冷冷冰冰的说道,“痴心妄想。” 叶栖迟翻白眼。 这货,玩笑都看不起。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此刻真的是困到要命,重新闭着眼睛,就又睡了过去。 萧谨行自然也闭着眼睛,睡着了。 睡了一个时辰。 萧谨行就像是身体里面住了一个闹钟一般,到了点就醒了,然后叫醒了叶栖迟。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疲倦到不行。 好想,躺在柔软的床上,睡个三天三夜。 睡之前,一定要好好地饱餐一顿。 忍着难受,叶栖迟站了起来。 然后很自然的,准备从萧谨行手中,抱走宝宝。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已经抱着宝宝上路了。 叶栖迟愣怔了一秒。 这货到底是良心发现了知道给她分担了,还是说,抱着宝宝确实温暖,舍不得放手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 反正不管怎么样,自己能够轻松点,没什么不好。 宝宝轻是轻,但抱久了还是累。 叶栖迟紧跟着萧谨行的脚步,两个人走到了天亮。 天亮,远远就看到山下的一座城池。 壮丽的渝州城,就这么出现了眼前。 叶栖迟那一刻都有点激动了。 走了这么多天,每天都在生死的边缘,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就算。 到了渝州城,可能会更危险。 “走。”萧谨行低声道。 明显也有些情绪波动。 两个人脚步都要快些了。 半天时间下了山,刚到达山底。 突然听到一声呵斥,“什么人!” 两个人惊吓。 是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官兵把守! ------题外话------ 好不容易,狗王爷和泞泞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 明天见! 第八十六章渝州行7寻找救兵 叶栖迟和萧谨行一听到声响,明显都被惊吓到。 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就看到两个官兵走了过来。 “什么人?!”一名官兵问,锋利的剑也对准了他们。 “我们是从贵和来的。” “来做什么?” “我们是渝州人,回家探亲。” “说两句渝州话。”官兵狠狠地问道。 渝州话和浔城的话自然不同。 萧谨行有些为难。 一路上虽也听到很多渝州或者周边的口音,但需要在这么短的时间说出来,根本不可能。 那一刻就听到旁边的叶栖迟突然开口道,“官兵大哥,我是渝州的,这是我相公,他不是渝州人,他陪我回娘家。” 用的就是渝州的口音。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对叶栖迟,就是会很意外。 官兵一听口音还很纯正,就少了些防备,他说道,“现在渝州封城了,谁都不能进入,你们赶紧回去吧!” “可是我想回去看看我阿爹阿娘,我阿爹今年五十,我要赶回去给我阿爹祝寿。” “还祝寿,渝州城里面早就……” “不准说!”旁边的官兵连忙叫住了。 官兵点了点头,又说道,“总之,想要活命的就给我赶紧回去,渝州城现在不准进不准出!” “我就想回去看看我阿爹阿娘一眼。” “我要给你说得多明白,渝州城早就封城了,就算现在我放你去,你也进不了城门,赶紧给我走走走,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两个官兵哄着萧谨行和叶栖迟。 明显有些不耐烦了。 叶栖迟和萧谨行又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假装离开那一刻。 叶栖迟突然倒在了地上。 萧谨行连忙抱住她,“娘子,娘子。” 声音很是急促。 还有些浮夸。 叶栖迟怀抱里面的孩子,也因为叶栖迟突然晕倒而哇哇大哭了起来。 两个官兵看着面前的人,皱了皱眉头。 “官兵大哥,麻烦你救救我家娘子,我们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东西了……”萧谨行表现得痛苦无比,“能不能给我们点水喝,给我们点吃的?” 官兵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看着眼前的人也是可怜。 一想到现在渝州城的民不聊生,叹了口气。 他们拿出来一个水壶,递给了他们一个薄饼,“给,我们也不多,省着点吃。” “谢谢官兵大哥。”萧谨行连忙说道,然后就把水放在了叶栖迟的嘴边。 叶栖迟喝了几口。 真的是甘泉。 简直就是在救命。 她狠狠的喝了一口,假装被呛到,醒了。 其实也就是为了骗取点吃的。 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非得饿死。 萧谨行又把薄饼给了叶栖迟,让她吃了几口。 叶栖迟就没吃了,让萧谨行自己吃点。 萧谨行也没客气,狠狠的喝了几口水,又吃了大半个饼子。 叶栖迟现在也在低头,一点点喂怀里的婴儿喝水。 婴儿也是渴了,叶栖迟一小口一小口的喂了她好久。 官兵看着面前的一口子,忍不住说道,“你说你们也是,这大老远的,拖家带口来渝州这是何必?!” “之前没有听说渝州封城了。”叶栖迟连忙回答道,“官兵大哥,渝州到底怎么了,怎么就突然封城了?” “哎。”官兵重重的叹气,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说。 叶栖迟当然也看得明白,她连忙又问道,“那我真的进不去渝州城了吗?我阿爹阿娘在里面会有危险吗?” “你就别问了,赶紧回去吧!”官兵明显是不能回答,所以口吻有些急躁。 “那多久能够解封知道吗?” “不知道。看这样子……”官兵摇了摇头,“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这么一直封城,里面的百姓有吃的吗?”叶栖迟问。 “早就已经断粮了,里面……” “不准说!”另外一个官兵又叫住他。 “有什么不能说的!”官兵突然有些激动,“我们的阿爹阿娘都还在里面,见也见不到!再这样下去我也受不了了!” “大人不是说了吗?等这段时间过了就好了!” “过过过,过了两个月了,现在死了这么多人,怎么就没见好的!”官兵两个人吵了起来。 萧谨行和叶栖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看来,现在渝州城的官家内部,其实已经有了矛盾。 “走走走。”一个官兵突然对着萧谨行和叶栖迟大发雷霆,“赶紧给我们走!” 两个人连忙从地上起身。 东西吃也吃了,能够打听的,也打听完了。 反正硬闯肯定是不行的。 只得假装离开,等待时机。 两个人给官兵鞠了躬,转身欲走那一刻。 一道骑马声远远的传了过来。 一般都是通风报信的。 只听到身后很大的一个声音说道,“从现在开始,但凡有任何靠近渝州城的不管是谁,不需要询问,直接杀无赦!” 萧谨行和叶栖迟身体一怔。 两个官兵此刻也被这达命令怔住了。 “听到没?”骑兵大声吼道。 “听听听……”官兵紧张的回答,引起了骑兵的注意。 他四周看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萧谨行和叶栖迟。 他狠狠的命令道,“给我杀!” “可是他们也没犯什么错,现在也已经打算离开了……” “军令不可违背!杀!”骑兵根本不听任何解释。 官兵有些不忍。 骑兵脸色一沉,他骑着马儿,自己拔出了长剑,直接就往萧谨行和叶栖迟这边过来。 “跑!”萧谨行大声。 叶栖迟抱着婴儿,已经跑了起来。 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前面有一间破旧的房子,墙壁都倒了,看上去荒废了很久。 两个人根本没得选择,直接就冲了进去,迅速隐藏在了一扇墙壁后面。 呼吸很急促,心跳也在加速。 “想办法杀了官兵。”萧谨行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 叶栖迟大口大口吸气,她说道,“我们都不会武功。” “所以得用技巧。”萧谨行低声道。 “什么意思?!”叶栖迟问。 “官兵只有一个人,我们不能正面交锋,但可以从后面偷袭。” “怎么偷袭?” “把你怀里的婴儿拿去做诱饵。”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弄哭她,她的哭声肯定会吸引官兵过去,他一过去,我们就从后面偷袭他!”萧谨行又快又急的说道。 因为此刻,已经听到了马蹄声,马被拴在了破房子的门口,官兵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你能保证官兵不会杀了她吗?”叶栖迟问。 “我之前就警告过你,一旦她影响到了我,我不会心慈手软。”萧谨行冷漠无比。 “我去。”叶栖迟当机立断。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我抱着宝宝去当诱饵。”叶栖迟说。 萧谨行脸色阴沉。 “匕首。”叶栖迟连忙把手上的武器给了萧谨行。 萧谨行依旧冷漠。 叶栖迟也没有耽搁一秒,她抱着宝宝,轻手轻脚的往旁边走去。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这个女人,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孩子,居然真的可以连命都不要吗?! 萧谨行眼眸一紧。 在叶栖迟隐藏在另外一处之后,就瞬间听到了婴儿哭啼的声音,明显是叶栖迟把宝宝弄哭了,然后在吸引官兵去她那边。 官兵听到哭声,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按照声音过去了。 一过去就看到叶栖迟抱着孩子,一脸恐惧的看着他。 “官爷,求求你不要杀我,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 官兵根本不听她的解释。 他眼眸闪过杀意。 长长的剑就这么直接往叶栖迟的身上刺去。 叶栖迟连忙抱紧了宝宝,用背部去承受官兵的刺杀。 她紧闭着眼睛。 其实也不知道萧谨行到底能不能在这段的时间,先杀了官兵。 如果他动作稍微慢一点。 长剑刺入了她的心脏……其实她也不是每次都能活命。 如此的危险,还是让她有些恐惧。 就在那一秒。 感觉到剑刺到她后背的那一秒。 猛然听到了官兵的痛叫声,“啊……” 叶栖迟抱着宝宝猛地移开了好几步,然后才回头,回头看到萧谨行把匕首,从后面深深的插入了官兵的后背里面,血一滴滴往下掉,看上去狰狞无比。而萧谨行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情绪,对他而言,杀一条人命,微不足道。 当然叶栖迟此刻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她再怎么敬畏生命,也不会圣母到对自己有危险的人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冲着萧谨行说道,“走!” 萧谨行把匕首从已经死去的官兵身上抽离出来,两个人准备一起离开时。 就看到刚刚守卫在那里的两个官兵也跑了过来,一过来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同僚,脸色一下就变了。 本来对面前的人还抱有同情,此刻却因为他们杀了人,瞬间大怒了,连忙抽出身上佩戴的剑,就朝萧谨行和叶栖迟砍杀了过来。 两个人连忙把周围倒塌的木柱往官兵身上砸去。 官兵躲闪着。 叶栖迟和萧谨行趁乱中,迅速离开,没跑两步,就走进了一个死角。 眼看后面的官兵就要追了上来。 “爬过去!”叶栖迟对着萧谨行急促的说道。 他们的身后,有一个狗洞。 萧谨行瞪大了眼睛。 让本王爬狗洞。 “快点!”叶栖迟一脚直接踹在了萧谨行的膝盖处。 萧谨行一个不稳,直接跪蹲在了地上。 叶栖迟用力推着他的身体,迫使他跑进了狗洞。 萧谨行隐忍着还是爬了过去。 脑海里面想起了曾经,曾经在宫里面被奴才奴婢欺负时,也这么被迫钻过狗洞! 眼底的残忍,毫不掩饰。 当然叶栖迟此刻根本没那么精力去关注萧谨行的情绪,萧谨行被她狠狠的推进了狗洞之后,自己也抱着孩子,爬了过去。 一爬过去,官兵就追了上来。 叶栖迟眼疾手快,连忙把孩子放在一边,抱起旁边的石头狠狠的挡住狗洞,官兵没办法从狗洞中钻出来,只得往门口跑出去再绕过来追杀他们。 叶栖迟看官兵已经离开,拿开了那块大石头,对着萧谨行说道,“走,我们又爬回去!” 萧谨行脸色阴冷无比。 “官兵肯定过来追我们了,我们又回去,才能够躲过他们。否则追起来,我们的体力不一定能够跑得过他们!”叶栖迟连忙解释。 萧谨行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又让他钻狗洞…… “命更重要!”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她抱着宝宝,先钻了回去。 萧谨行是理智的人,他更清楚,怎么才能够活命,所以不用担心。 果不其然。 叶栖迟抱着宝宝刚钻过去,萧谨行就钻了过来。 狗王爷,最知道,能屈能伸! 两个人就这么耍了一道官兵,避开了他们的视线。 只是刚刚收到的消息,但凡进来渝州城的人,杀无赦,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办法去渝州了。 萧谨慎还真的是,宁错杀一千一不放过一人! 简直是丧心病狂! “现在怎么走?!”两个人隐藏在一处角落,叶栖迟问,“回去吗?” 就这么回去?! 可是走了这么久,终究是有些不甘。 但不回去,他们又能怎么样?! “回也回不去!”萧谨行直言,“萧谨慎能够猜到,我们如果进不了渝州城,肯定就会打道回府,而回去的路上,一定也会有他的重兵把守,他不可能放过我们,做到这个地步,不可能让我平安回去。” 叶栖迟点头,认同萧谨行的观点。 “那现在我们……进退两难?”叶栖迟也不是在抱怨。 只是一时确实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去解决。 “小伍一定在渝州。”萧谨行很肯定。 他说过在渝州汇合,小伍就肯定会在渝州等他。 “我们怎么才能够找得到小伍,我们现在根本就不敢现身。”叶栖迟还是有些焦躁了,“等着小伍来找我们吗?!” “还有一技。”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看着他。 萧谨行说,“搬救兵。” “谁?”叶栖迟问。 “白将军。”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眼眸微动。 “边关离渝州,以我们的速度至少半个月路程。”叶栖迟问,“这一去半个月……渝州城怕是已经成为了死城了。” “所以还是要等到小伍。以小伍的速度,快马加鞭最多三天就能到。”萧谨行说。 所以。 说了当白说。 找不到小伍,一切都是白费。 叶栖迟坐在地上,整个人有些浮躁。 又在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 没办法去渝州,又不能回去,只能搬救兵。 救兵就只有白文武吗?! 叶栖迟突然灵机一动。 她转头看着萧谨行,“我有办法了。” 萧谨行皱眉。 “白将军的救兵自然是最好的,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在这个地方找到帮我们的人。” “你说。”萧谨行对叶栖迟,不知何时产生了一份信任。 是觉得这个女人,确实很聪明。 “刚刚那两个官兵,就是可以帮助我们的人。”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从他们刚刚谈话之中,其实可以听出来,他们现在对渝州封城并不满意,只是迫于军令,不敢反抗,但如果我们能够帮他们出头去打开渝州城的城门,他们没理由拒绝我!” “你怎么去打开?”萧谨行问,“进去之后,就能够打开吗?没有援手,我们进去也是必死无疑。” “渝州节度使的支使庞南,是一个正直的人,虽忠心不二,一直听命于陈和志,但却一心只是为民,如若我们能够找到他,在渝州城现在如此民不聊生的地步,我相信他能够为我们所用!” “所以,你的想法是先去见庞南。”萧谨行思索。 “是,目前能够破局的唯一就只有庞南。”叶栖迟一字一顿。 “你怎么知道庞南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我父亲说过。”叶栖迟找了个借口。 当然不会告诉他,她看过这本文,文中最后庞南归顺了萧谨行,能够归顺男主的人,自然不是坏人。 萧谨行其实对庞南这个人也有些了解,很清楚他对朝廷的忠诚,也确实是一个好官,为民不为己。然而此刻要是唐突去找他……以庞南对上级的忠诚度,要是固执的只听命于陈和志,他们就是直接把自己送上了门。 “我去。”叶栖迟也知道萧谨行在想什么。 他考虑得更加周全,而且说到底,她也不能保证,庞南这么快就能够被他们拉拢。 “我去单独找庞南,我去说服他,你在城外等我。”叶栖迟直言道。 也没想过要让萧谨行去冒险。 “你去,就只有死。”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无语的看着萧谨行。 这狗王爷一天不打击人浑身都不舒服是吧。 “庞南根本不可能听信于你。除非……”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除非,我亲自去见他。” 叶栖迟心口微动。 狗王爷舍得,以身试险吗?! “你在城外等我,我去。”萧谨行吩咐。 “你不怕死吗?”叶栖迟脱口而出。 萧谨行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栖迟,缓缓道,“在这里,也是等死。” 所以狗王爷是觉得,反正前后都是死,倒不如拼一把。 “我陪你一起去。”叶栖迟也不多说,很坚定。 “你带个孩子……” “孩子我交给官兵帮我照顾。”叶栖迟说道,“真的影响到了我们的计划,我不会任性而为。”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叶栖迟说道,“我一起去,我们之间还能有个照应,万一有什么事情我还可以帮你。” 萧谨行没有答应。 叶栖迟笑了笑说道,“放心,我不会拖累你。” “叶栖迟,你到底为了什么?”萧谨行突然问她。 这么不要命的,到底为了什么?! 叶栖迟被萧谨行问得一愣。 想了想回答道,“当然是为了帮你。” 待你当上了皇上,我就可以潇洒离场,行走江湖了! 萧谨行眼眸似乎动了动,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叶栖迟微微一笑,显得一脸真诚。 萧谨行转了视线。 叶栖迟愿意陪他一起去冒险,那是她自己的选择,他不需要有任何情绪。 “我现在去找官兵,你在这里等我。”叶栖迟也是一个很急切的人。 想到什么立马就会去做。 她连忙就把宝宝递给了萧谨行,毫不犹豫的去了之前刚刚官兵把守的地方。 萧谨行抱着孩子,然后看到叶栖迟离开的背影。 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可以这么不顾一切。 又是为什么,能够这么积极向上。 就好像,遇到天大的事情都可以解决,她绝不会放弃,绝不会气馁! 而这样的人,真的很容易,感染到其他人。 ------题外话------ 哎呀,可能这几天都会更新比较晚。 各位小可爱见谅。 明天见。 第八十七章渝州行8和小伍会合 叶栖迟主动去找官兵,倒是把官兵吓了一大跳。 “你是不怕死了吗?!”官兵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简直就是在挑衅他们。 本来跟丢了就一肚子火,当然内心也是不想滥杀无辜,本以为可以松口气了,这个不怕死的女人居然又回来了! “官爷,我想和你们商量个事儿。” “没得商量,赶紧走,不走我们马上就杀了你。”官兵暴躁。 叶栖迟说道,“你们不是也想见你们爹娘吗?你带我去渝州城,我帮你们见到你们的爹娘。” “说什么瞎话,赶紧给我走!”官兵看似凶得很。 事实上就是想要让她留个活命。 要是再被其他官兵发现了她的存在,必死无疑。 “官爷……” “大妹子,你就听听大哥的成不?大哥不想杀了你,你走成不成?”一个官兵都差点给叶栖迟跪下来了。 所以说。 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居多的。 叶栖迟笑了笑,她说道,“官爷,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们是朝廷派下来专程调查渝州城瘟疫事件的钦差大臣。但现在因为渝州节度使和朝廷其他人勾结,怕我们来把他们掩盖瘟疫的事情公诸于世,所以一直在派人追杀我们。我们从浔城一路被追杀到此地,跟随我们的人也全部走散,好不容易到达渝州,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钦差大臣?”官兵两个人似乎带着些不相信。 “为何来渝州的人没有任何理由全部都要杀掉,你们想过没有?”叶栖迟问他们,“渝州节度使就是怕我们的到来,让他连官职都保不住。” 两个官兵互相看着彼此,依旧有些不敢相信。 “现在渝州城的百姓正值深水火热之中,所有人都被封锁在了渝州城里面,没得吃没得喝。重要的是,瘟疫还一直在蔓延,如此下去,整个渝州城都会成为了一座死城。你们就真的愿意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乡亲被如此活活折磨死吗?!”叶栖迟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两个官兵拿不定主意。 叶栖迟也没有催他们。 一个官兵突然说道,“你想要我帮你这么做?!” “你疯了!你违背节度使不怕被砍脑袋吗?!”另外一个官兵连忙制止。 “就算砍脑袋,我也要帮他们。现在城里的百姓都是苦不堪言。我至今不知道阿爹阿娘现在怎么样了?!问大人,大人也说等瘟疫过了就会开城门,可是瘟疫什么时候能过,我听说了,里面的瘟疫就没有停止过,越来越多的人被感染,如果再不让朝廷来帮忙,瘟疫根本就控制不下来!” “可是……” “身为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可现在我们做的一切不是在保卫国家保卫自己的家人,而是在残害自己的同胞!我早就想要反抗了!” “你怎么就能确定他们是朝廷派下来的人。”另一个官兵带着疑惑。 “我……”官兵一时无言。 他们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说道,“我没带什么能够证明我们身份的东西,因为一旦被官兵查到,我们的身份就会被曝光,没走到渝州城就死了。” 两个官兵带着审视。 “其实也不需要证明,你们只需要想想就能够想明白。此刻所有人都知道渝州城里面很危险,又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还执意去城池里面?!又有谁愿意去困死在里面?” 官兵听叶栖迟这么一说,似乎有些信服。 “可是你去,又能怎么样?现在渝州城里面,都是节度使的人,你去了也无济于事。” “我去找庞南大人。”叶栖迟直言,也没想过瞒过这两个人。 需要别人帮忙,自然要坦诚待之。 “庞大人。”两个人明显对他,更加敬畏,听口气都能够听得出来。 “他正直不阿,现在只是一直效忠于节度使所以不能违背节度使的命令,一旦我们出现,庞大人为了百姓肯定会站在朝廷这边。如此一来,渝州城的黎民百姓就能够解救出来。” 官兵显然是被叶栖迟说服了。 两个人还是有些犹豫,又互相讨论了一番,终于下定决心,“好,姑娘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一定全力以赴。” “先帮助我们进城,再帮我们引见庞大人……” “先帮我找到一个人。”萧谨行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叶栖迟抿唇。 这货,还真是掐准了时机。 也或者就是等她都谈妥了之后,才会现身。 两个官兵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抱着孩子走过来,说道,“找一个叫小伍的人,他肯定在渝州。” 叶栖迟看向萧谨行,这和刚刚的计划不一样。 萧谨行解释,“小伍在身边,对我们更有利。” 叶栖迟点头。 虽很急切想要进渝州城,但萧谨行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 “小伍?”官兵问道,“你们确定他在渝州城吗?” “确定。”萧谨行回答。 对小伍的信任,估计无人能及。 “我们试试在城里去问问……” “会不会昨天擅闯渝州城的那个人?”一个官兵突然想到。 叶栖迟和萧谨行都有些惊讶。 “昨天有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闯了渝州城,没闯进去,但是人也没有抓到,现在都还有人在搜索他的下落。”官兵说道。 “你们知道在哪里嘛?”萧谨行问官兵。 “不知道,但如果他没有走,渝州城周边能够隐藏的地方其实不多,我们可以帮你们去看看。”官兵连忙说道。 “谢谢。”萧谨行感谢。 这个狗王爷也是真心的学会了感激。 “我们只有轮换去找,我们不能同时离岗。”官兵解释道,“你们这个时间也最好找个地方躲避,要是被其他官兵发现了你们,一定会杀了你们。” “好,那我们今晚子时的时候来这里找你们。”叶栖迟说道。 “可以。”官兵连忙说道。 “那就感谢两位小哥了。”叶栖迟再次感谢。 “两位大人客气了,小的还盼着两位大人,能够真正的把渝州城百姓解救出来。”两位官兵对他们恭敬无比。 叶栖迟和萧谨行也没有太客气。 两个人微点了点头,抱着宝宝离开了。 离开,躲进了一个废旧的房屋内。 倒不是刚刚他们杀骑兵的房子,换了另外一个,破庙子。 “你说能找到小伍吗?”叶栖迟问。 此刻萧谨行已经躺在了地上,闭目养神。 叶栖迟其实也有些困了。 但因为怀抱里面的宝宝没睡,她就一直陪着宝宝。 “找不到,明天我们就自己进城。”萧谨行回答。 “你不怕没人保护你吗?” “百姓……等不了太久。”萧谨行低低地说道。 叶栖迟轻笑了一下。 狗男人终于也开始有了恻隐之心。 两个人在寺庙里面,养精蓄锐。 天暗了下去。 还未到子时。 两个人忽然听到了寺庙内似乎响起了脚步声。 那一瞬间。 两个人连忙隐藏了起来。 叶栖迟把匕首拿了出来。 萧谨行也警惕无比。 事实上,他们今天拉拢的官兵,到底是不是就这么归顺了他们他们其实也不能保证,但凡两位官兵对他们有半点质疑,一旦上报,他们很快就会被追剿。 此刻,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到底是敌是友…… 两个人紧绷着神经。 叶栖你就这么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叶栖迟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谨行。 两个人互相给了彼此一个眼神。 在脚步声靠近那一刻。 叶栖迟拿着匕首就往那个人影身上捅去。 人影一瞬间感觉到危险,他身体一侧,猛地一把将叶栖迟拿着匕首的手桎梏住…… “小伍!”萧谨行厉声。 小伍一怔。 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桎梏的人是王妃。 而王妃旁边就是王爷。 小伍连忙松手,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王爷,王妃,你们还活着!” 说着,眼眶都红了。 叶栖迟也是松了口大气。 还以为,又要死了。 她揉了揉被小伍弄疼的手腕。 “你怎么找过来的?”叶栖迟问。 “我在城外的一个废墟屋里面等你们,刚刚有一个官兵过来找到我,说有人找我,我猜想是你们,所以就来了。”小伍说道,“没想到真的是你们,这一路我都快要担心死了,袁文康居然也没有跟你们一起。” “你见过袁文康了?” “就在门口。”小伍连忙说道,“袁大人,进来吧,是王爷和王妃。” 说着。 袁文康连忙走了进来。 看到萧谨行和叶栖迟,连忙下跪,“卑职参加王爷,参加王妃。” “起来吧。”萧谨行说道,“那天追杀本王的刺客,都解决了吗?” “回禀王爷,已被卑职杀了。卑职解决了刺客之后,本打算来追随王爷,却已没发现了王爷和王妃的踪影,只看到一些刺客过了河,猜想王爷和王妃可能在对岸河,也暗地里跟着过去了,却不小心被刺客发现,只得放下寻找王爷和王妃,先来了渝州城,等待和王爷汇合。”袁文康解释他的这一路到来。 叶栖迟和萧谨行俨然都能够想到,在山洞里面差点被发现那次,就是袁文康阴错阳差的把刺客给引开了。 多亏了袁文康,否则两个人就死在了那里。 “你和小伍是怎么见到的?”叶栖迟又问。 “到了渝州,就一直隐身在暗处等待王爷的到来。结果昨天听到说有人擅闯了渝州城的城门,猜想着可能是我们的人,就跟着来到了城门口,然后就发现了小伍,也就和小伍汇合了。” 小伍也连忙说道,“小的来渝州城已有两天了,小的怕王爷不知道小的已经来了,所以故意去闯了城门,让消息传出去。只要王爷知道有人闯城门,就肯定能够猜到是小的做的。” 叶栖迟点头。 这小伍跟着萧谨行这么多年,还真的是挺聪明的。 “你们到了渝州城,打听到什么情况没有?”萧谨行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就直奔主题。 “去打听过了。”小伍连忙说道,“渝州城封城的原因,就是怕把瘟疫的事情传播出去,但现在其实节度使已经知道传播了出去,而他执意还是封城,就是因为里面的瘟疫没有控制下来,现在里面的人都可能染上了瘟疫,他是怕放了里面的人,到时候引起了外面瘟疫的传播,他就罪加一等,所以不得不把所有人都关了起来。” “里面死了多少人?”萧谨行冷声。 “小的没有打听到具体,但据说,每天晚上都会有一批尸体从城里面托运出来,扔在城外的一个荒野岗里面土埋了。”小伍说,“应该死了不少人。” 萧谨行脸色阴沉。 “王爷,刚刚听两个官兵说起,说王爷和王妃要进去渝州城里面,小的觉得,此方法不妥。你们要是进去了,也极其容易被传染。”小伍很认真地说道,“在小的看来,现在渝州城已经是一座瘟疫之城,能够控制瘟疫的最好方法就是让瘟疫不再传播到其他地方,小的觉得,为了不爆发全国性的瘟疫,封城是现在最好的方式。” “渝州城百姓8千人,就这么让他们全部都死在里面?!”萧谨行冷声道。 “小的只是不想王爷为此冒险。”小伍连忙跪地。 “我觉得,但凡节度使稍微有点能耐,就不可能让瘟疫这么传播,任何人有心要控制瘟疫,都会把染上瘟疫的人单独隔离在一个地方,绝不可能让染上瘟疫之人大肆的城内传播。”叶栖迟直接推翻了小伍的观点,“陈和志不可能蠢到这个地步,而他之所以传播这样的谣言,不过就是为他现在的封城找借口。” 小伍被叶栖迟的一席话怔住。 这只是他打听到的消息,他也没有深究过。 “而且陈和志还在里面是不是?”叶栖迟问。 “是,节度使一直在里面,说是和抗击瘟疫一起,同生死!”小伍回答。 当时听到这些,他其实对渝州节度使还有些敬佩。 “不是同生死,只是他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叶栖迟带着些讽刺。 “既然如此,为什么节度使不开城门。现在瘟疫都已经传播出去了,他肯定也知道朝廷知道渝州城瘟疫的事情了!”小伍有些不明白。 “他在等楚王的到来。”叶栖迟一字一顿。 说着的那一刻,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谨行。 萧谨行脸色难看无比。 “等楚王来,和楚王演一出戏份,又能让楚王立功,扬名天下,也能让他自保不被摘了乌纱帽!”叶栖迟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为什么现在这么大动干戈的要杀了萧谨行的原因,杀了他,楚王才能够,顺理成章的来到渝州城。” “如果真的是这样,陈和志这狗官就太可恶了!完全不顾黎民百姓的安危!”小伍生气道,“我听说里面因为封城了太长时间,都已经全部断粮了!里面的人就算没有被染上瘟疫,也会被活活饿死!” “所以不得不进去。”叶栖迟直言道。 “但是小的还是不放心王爷进去,如果真的要进去,小的愿意代替王爷……” “只有我去,才能够让庞南听命于我。”萧谨行说得明白。 小伍诧异,“王爷的意思是,你要进去拉拢庞大人。” 萧谨行点头。 “小的可以潜入城内,把庞大人带出来。” “他不一定会跟你出来。”叶栖迟直言。 “卑职也愿意前去。”袁文康领命。 “最诚意的方式,就是萧谨行去里面见庞南。”叶栖迟很坚定。 小伍和袁文康自然都不同意如此冒险的方式。 “我去!”萧谨行当机立断。 “王爷!”小伍反应更大。 “衣服撕一块下来!”萧谨行突然命令小伍。 小伍懵逼。 “快点!” “是。”小伍只得照做,带着些埋怨,“王爷,你要是不想听到小的说话,你可以让小的闭嘴,何必用这种方式……” 是以为萧谨行要用布塞住他的嘴。 萧谨行没搭理小伍,他接过小伍的布料,然后狠狠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王爷!”小伍激动。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在布料上写下一行血书,“渝州城危难,白将军速派500精兵秘密跟随袁文康来渝援救。萧谨行亲笔。” 写完之后。 萧谨行把血书递给了袁文康,严肃的命令道,“你现在前去边关,带着它,找白将军调遣500精兵来渝州城救援。” “卑职遵命。”袁文康领命。 “越快越好!”萧谨行叮嘱,“庞南的兵力始终有限,只有内应外合,才能万无一失。” “卑职竭尽全力完成任务。” “即刻出发。” “是。”袁文康从地上起来,转身直接就走了。 这就是皇命。 不会有任何借口,执行就行。 袁文康走后,萧谨行对着小伍说道,“你今晚想尽办法先进城内去,打探一下里面的情况,我和叶栖迟明晚进城。” “王爷,你一定要亲自进去吗?”小伍还是不愿意。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不敢多说了。 他立马恭敬道,“是,小的遵命。” “找你的官兵呢?”叶栖迟突然问道。 “在守卫。”小伍回答,“我猜想你们在附近所以没有等到子时就过来找你们了,王妃找他们有事儿吗?要不要小的现在叫他们过来。” “不用,我一会儿去找他们,商量明晚怎么进去。” 小伍武功高强,翻进城内不难,但是她和萧谨行,就需要从长计议。 “跟着运输尸体的人一起进去。”萧谨行突然说道。 叶栖迟顿了顿,瞬间想明白了。 “刚刚小五说,每天半夜都会有人运送尸体出来,我们跟着他们一起进城?!”叶栖迟问。 萧谨行点头。 “但我找他们还是有事儿。这个宝宝,得想办法让他们帮我们照顾一下。”叶栖迟看了眼怀里的宝宝。 此刻小伍似乎才发现,王妃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这是哪家的孩子?”小伍有些诧异。 “路上捡来的。”叶栖迟说道。 “扔了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 “……”果然是狗王爷的亲信,想法都一模一样。 小伍感觉到王妃生气了,不敢多说。 “我去找官兵,你先陪着你家王爷。”叶栖迟说着,就抱着宝宝离开了。 小伍看了一眼王爷,又看着王妃的背影。 萧谨行冷漠道,“不用管她。” “是。” 心里也在纳闷,王爷居然会让王妃留着这么一个累赘?! 以他对王爷的了解,绝对不会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威胁到他的安危。 可他却这般纵容王妃……王爷对王妃肯定不是表现出来的这么冷漠。 这一路生死相依,说不定王爷和王妃之间感情就不一样了! ------题外话------ 感觉一天比一天更新晚了呜呜呜呜,我一定要发奋图强! 加油加油! 第八十八章渝州行9成功入城,见面庞南 叶栖迟把孩子交给了官兵,官兵可以帮忙把孩子交给离渝州城外的一户农家亲戚帮忙养育几日。 离开的时候,宝宝一把抓住了叶栖迟的手指。 力道很轻,但能够感觉到宝宝对她的不舍。 官兵抱进怀抱里后,宝宝就哭闹个不停。 之前叶栖迟也把宝宝给过萧谨行,萧谨行还抱着宝宝走过很长的距离,也没见宝宝不舍,这次却突然大哭大闹。是知道,这次是会分离很久吗?! 叶栖迟心口有些难受。 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官兵把宝宝抱走了。 毕竟,在大是大非面前,不能随便,心慈手软。 叶栖迟把宝宝给了官兵之后,回到寺庙。 寺庙中,就只有萧谨行在。 小伍想来也离开了。 她坐在地板上,有些疲倦的靠在墙壁上,说道,“刚刚把孩子给官兵的时候,顺便说了明天我们跟着运送尸体的推车一起进去的事情,他同意给我们做掩护。”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萧谨行,你想过没?”叶栖迟看向也一样靠在墙壁上休息的萧谨行。 “什么?”萧谨行冷漠道。 “这一路上我们被追杀,却没有任何人来救我们。除了在渝州城等我们的小伍和袁文康。”叶栖迟直言。 “你想说什么?” “渝州城是一个危险的地方。皇上为了让楚王不冒险,所以让你来了这里。而太后明知道有威胁却想方设法让你来这里。”叶栖迟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而这一路,皇太后没有派任何人来暗中救你……” “皇祖母和我的感情,不需要你来离间。”萧谨行直接打断叶栖迟的话,“她有她的考虑。” “她的考虑,从来没有顾及过你的性命。”叶栖迟一针见血。 “我不需要被顾及性命。”萧谨行冷声道。 他只需要权利。 只需要得到相应的权利后,做他可以做的事情。 比如。 报仇! “当我什么都没说。”反正,装睡的人,永远都叫不醒。 叶栖迟选了一个能够躺下的地方,倒下去睡觉。 “睡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叶栖迟侧过身体就睡了过去。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知道的,出乎意料的多。 …… 第二天深夜时分。 叶栖迟和萧谨行提前去了乱葬岗准备。 等到子时,才看到2个人推着2辆推车,远远的走了过来。 “哎,今天又死了12个人。”一个运尸官说道,“这样下去,渝州城怕都要死光光了。” “就是。都不知道这城门什么时候打开,朝廷的人什么时候能够来救援。”另外一个运尸官说道,“再不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死在里面。现在粮食都快吃完了。” “听说现在就是在等朝廷的救济,应该快了。” 2个人边说边把尸体往乱葬岗里面倒下去,动作熟练。 倒下去之后,就开始拿起铲子进行土埋。 “我死的好冤枉……”空旷而黑暗的乱葬岗,突然响起了一道凄凉的女性嗓音。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的惨叫声,要不是他知道是她装的,在这样的地方,还真的能吓死人。 2个本来干着活的男人,俨然就被声音惊吓到。 他们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紧张的看着彼此,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不想死,救我,救我……”又传来一道,凄凉的声音。 在如是阴冷的地方,摄人心魄。 “鬼,鬼啊!”一个男人吓到连声音都结巴了,“有鬼啊,这里有鬼……” 说着,放下了手上的铲子,撒腿就跑了。 “等等等。”另外一个男人因为突然一个人逃跑,也吓得连忙撒腿就跑。 叶栖迟和萧谨行从隐藏的土堆里面出来。 看着两个男人头都不回的,一会儿就跑得消失不见了。 他们连忙走向了旁边的运尸推车,看了一眼几乎被埋葬了的尸体,也没有停留,一个人推着一个推车,就往城门走去。 一个官兵是陪他们一起来的,在远处帮他们放哨。 此刻看到他们出现,连忙说道,“两个运尸官现在已经下山走了,我去前面看着,如果他们回头了,我给你们发信号,你们慢慢跟着下山。” “好。” 官兵说完,就连忙先下了山。 叶栖迟和萧谨行动作稍慢的,跟着下了山。 想来那两个运尸官真的被吓得不浅,一路上都没有任何信号传过来。 叶栖迟和萧谨行很顺利的到了城门口。 城门口守卫的官兵上下看了一眼叶栖迟和萧谨行,黑乎乎的看得也不太清楚,一个官兵问道,“今儿个怎么快?!” “乱葬岗死的人多,闹鬼,所以动作快了些。”叶栖迟压低的声音,用粗燥的渝州口音回答。 “你们还怕闹鬼?!”官兵似乎是讽刺的笑了,“赶紧进去吧!” “谢官爷。” 两个人推着推车走了进去。 终于,进了渝州城的城门。 城门内,两个人推着运尸车,往里面空荡的街道上走去。 城内,零星有些烛光,俨然不能照亮这座城市,原本豪华的渝州城,无比萧条。 两个人走了一段距离。 “王爷。”身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叶栖迟差点没有吓死。 这人吓人,真的要命的。 萧谨行显然也被小伍的这一声叫,吓得不轻。 他转头狠狠的看相小伍。 小伍有些委屈。 其实从王爷和王妃进城开始,他就一直跟随了。 跟到确定周围没有其他耳目,才上前开口叫他们。 没想到却被他们这般嫌弃。 “庞南的居住怎么走?”萧谨行稳了稳情绪,问道。 “这边。”小伍指了指街道的方向,又说道,“不过想要见到庞南不容易,他家守卫很多,硬闯肯定会引起很大的动静,然而从我昨天一天打听的情况来看,庞南不会随便见任何人,这段时间也有不少人到庞南府邸门口去求情庞南救命,都被庞南家里的守卫给赶了出去。” 说完,小伍又补充了一句,“这庞大人,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形势所逼。”叶栖迟倒是理解,“现在庞南救一个人,就会有无数人来找他救命,他的能力也有限,只能保大局。大局自然是先保他自己,才能够护百姓。在没办法解决根本问题的情况下,庞南的做法没有错。” 萧谨行认同,他说道,“小伍,城内有地方可以隐蔽吗?” “有。”小伍连忙回答,“城内死了很多人,有些都是一家一家人的死,而且确实如王妃所说,得了瘟疫的那些人,全部都被隔离了起来,瘟疫传播性很强,一般一隔离都是一家人一家人的隔离,很多房子就空了起来。现在王爷是需要先隐蔽吗?” “嗯。”萧谨行点头。 “我提前找了一个落脚地,我现在带你们过去。” “小伍。”叶栖迟又问着她,“你知道那些染上瘟疫的人都被隔离在什么地方吗?” “知道。”小伍回答,“在城内的一个寺庙里面。那里有很多官兵守卫着,怕太近了会被发现,所以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不过我在城里这一天,就看到官兵强制性的把好几波人都送了进去。有些人其实并没有感染,只是因为接触过,就把一家人都送进去了。” 叶栖迟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边。”小伍指着道路,“这边的房子是空的,我昨天就在这里住。一般空房子都不会有人来。” 叶栖迟和萧谨行跟着小伍走进了一户院落。 “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了。”小伍一边带着他们进去,一边说道,“院子里面的吃的用的,全部都被官兵搜走了,就剩下了空荡荡的房子。” 萧谨行和叶栖迟也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座府邸想来还是个大富人家,却没想到突然就被落寞成了这副境地。 “王爷和王妃先休息一下,小的去外面想办法给你们弄点吃的。” “小伍。”萧谨行叫住他。 “王爷。”小伍恭敬无比。 “你现在去庞南的府上,让庞南到这里来见本王。”萧谨行命令。 小伍诧异,“庞南会不会跟着小的来?” “挟持来。”萧谨行直言道。 “会引起动静。”小伍担忧。 怕是引起了动静,就要追杀他们了。 他们现在是在城内,要是真的被追杀,插翅难飞。 “你就告诉他,想要让渝州城的黎民百姓活命,就跟着你走。”萧谨行说,“现在渝州城的情况,如果庞南真心想要解救百姓于危难,会跟着你走。” “是。”小伍连忙说道,“小的这就去。” 小伍迅速离开。 叶栖迟和萧谨行就在空荡的房子里面等候。 也不能保证小伍就能真的,把庞南带出来。 但不得不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现在渝州城如此民不聊生,多耽搁一天就会多死很多人。 如此。 等了差不多1个时辰。 天都已经开始微微泛亮了。 门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叶栖迟和萧谨行还是紧张的隐藏了起来。 不能确保是小伍回来,都不敢轻举妄动。 大门被人推开。 没有传来小伍的声音。 两个人瞬间紧张了。 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莫非,小伍出事儿了。 叶栖迟拿起匕首,又这么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 两个人紧张无比。 叶栖迟觉得,再这样多几次,她没有被杀死,都发心脏病死了。 她咬紧牙关,拿着的那把匕首,蠢蠢欲动。 “出来吧,我是庞南。”一个严肃冷峻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谨行和叶栖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我数三声,如果不出来,我马上离开。离开后,会一把火烧了这套房子。”庞南威胁。 叶栖迟还未有任何反应。 就看到萧谨行直接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 一行官兵迅速的将萧谨行给包围了起来,锋利的刀剑,对准了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转头看向了庞南。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络腮胡,长相有些凶狠。 他狠狠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视线看向了小伍。 小伍被庞南的人用绳子捆绑住,脸上身上无数多伤,此刻嘴还被布料给塞住了,说不出话来。 此刻看到官兵如此对着萧谨行,激动得眼眶都猩红了,全身都在扭动。 萧谨行眼眸微动,回视着庞南,他气势逼人的说道,“见到本王,还不下跪!” “王爷?”庞南无动于衷,“据我所知,宸王十岁便已残疾,不知道你是哪位王爷!” “本王是不是真残疾,庞大人难道还不知道原因吗?”萧谨行带着些讽刺。 庞南虽然是地方官,但朝廷中很多事情自然也是明白。 朝中皇子争权,屡见不鲜。 一不小心就会死于非命。 宸王为了自保,隐瞒一些真想不可厚非。 但是。 庞南还是带着警惕,“宸王如何证明,你就是宸王呢?!” “对庞大人而言,他是不是宸王,其实不重要!”叶栖迟从隐藏处走了出来。 所有人看到叶栖迟那一刻,都带着警惕。 另外一批官兵,连忙上前围困住叶栖迟,让她不敢轻举妄动。 “庞大人之所以会来这里见我们,应该不只是王爷的身份,更重要的是,庞大人希望我们来救渝州城的百姓。”叶栖迟把话说到明处。 庞南审视着叶栖迟,似乎在打量这个女人是谁。 叶栖迟回答道,“在下宸王妃,礼部尚书嫡女叶栖迟。” 庞南皱着眉头。 看着女扮男装的叶栖迟,依旧不太相信。 “其实,想要验明我们的身份不难。”叶栖迟说道,“渝州节度使之子陈子焕曾参加过我爹的四十大寿,他见过我,可以让他来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谎。只是这样的方式,会直接暴露了我和宸王已经顺利到达渝州的消息。庞大人应该也听到了风声,节度使不想我和宸王到来,怕破坏了他的计划!” 庞南心里当然知道。 但因听命于陈和志,就算他有意见,也被陈和志给拒绝了。 不得已,只得听从安排。 “庞大人,我和宸王都知道你是好官,如此环境之下,如果你还愚忠,害得可是渝州城的黎明百姓。不说渝州城现在死了多少人,每天会死多少人,就说有些渝州百姓前期逃出了渝州,以为可以活命,也变成了流民死在了路上!这么多的死亡,庞大人于心何忍?!” 庞南明显情绪有些微变。 这段时间渝州百姓的水生火热,他比谁都清楚。 “庞大人,明知道陈和志的做法是错的,你却还是听从他的安排,这真的不叫忠诚,这叫愚蠢。愚蠢的让黎民百姓跟着受苦!”叶栖迟声音有些大。 指着庞南这么骂,俨然是引起了官兵的不满。 作势就想要杀了叶栖迟。 “住手!”庞南叫住自己的属下,他对着叶栖迟冷声道,“你又能有什么办法救得了这里的人?!就算你们是宸王,是宸王妃又能如何?!天高皇帝远,到了渝州城境内,一旦节度使大人有任何大不敬的想法,你们也只会死在这里!” “我们能够进来,自然就有我们能够营救渝州城百姓的方法,就看庞大人愿不愿帮助我们。” “什么办法?” “我能治瘟疫。”叶栖迟一字一顿。 庞南眼眸一紧。 虽被叶栖迟震惊住,但也带着极大的不信任,“渝州爆发瘟疫之初,就有无数郎中来医治过,不仅没有成功,反而无数郎中被感染致死,导致后来渝州城乃至周边的郎中全部都提前跑路,没有人敢来这里给百姓看病!” 古代的医疗技术,根本不可能控制得下来瘟疫。 “而我尚未听闻,宸王妃懂医术。”庞南说得明白。 “懂不懂医术,试过便知。”叶栖迟说道,“庞大人可以带一名患者出来让我诊断,也可以让我去隔离瘟疫的地方,我去那里给他们诊断,诊断不好是我医术不精,庞大人没有任何损失,诊断好了,就是救下了所有黎民百姓!” 如此的提议,自然让庞南动摇了。 然而那一刻,“如若你真是宸王妃,我断然不可能让你去冒这么大危险,瘟疫传播性极强,万一你被传染……” “那也是我自愿的。”叶栖迟直接打断他的话。 也是知道庞南的忠诚。 “庞大人,还希望你不要妇人之仁。”叶栖迟再次劝说。 庞南沉默着,缓缓说道,“带人从隔离地出来,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得到。现在节度使大人亲自监督,那里只进不出,我要是强行带走,反而会引起节度使大人的怀疑。” “那我就进去。”叶栖迟连忙说道。 “进去,威胁太大了。”庞南说道,“里面现在有800多人,至少600人以上都是感染者,还剩下一小部分,现在基本上也被感染了,你进去,危险系数太高。” 叶栖迟正欲再次劝说时。 “去我府上。”庞南突然开口。 叶栖迟皱眉。 “委屈两位换上官服,跟我回府。”庞南说道。 叶栖迟和萧谨行对视了一眼。 萧谨行微点头。 “好。”叶栖迟一口答应。 庞南命令两个官兵和萧谨行叶栖迟互换了衣服。 萧谨行和叶栖迟跟着庞南的队伍一起,去了庞南的府邸。 到达府邸。 庞南直接带着他们走向了一个偏院。 萧谨行和叶栖迟都有些诧异。 庞南的脚步,停在了一处院落。 院落紧闭着大门。 庞南说道,“我女儿在瘟疫爆发之初,去外游玩,染上了瘟疫。” 萧谨行和叶栖迟有些惊讶。 是没想到,庞南自己家里面还藏着瘟疫患者。 “医治了两个月,虽然还活着,但一直没有好转。郎中说,这几天就可能会挺不过去了。”庞南说的时候,如此硬汉,还是有些情绪上的波动,“如若你真的医术高超,你可以先给我女儿救治。” “好。”叶栖迟一口答应,根本没有做任何犹豫的就要进去。 “你可要想清楚了,走进去就极有可能被传染,现在里面的两位郎中都已经被传染上了,连带着伺候我女儿的侍女都已经染病!”庞南提醒。 “既然是来救人的,就没想过一定要活着离开。”叶栖迟直言道。 丢下一句话,就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一句话都没说,就看着她走了。 他很清楚,能够取得庞南的信任,叶栖迟这样的举动,最好不过! 就算没有救下庞南的女儿,庞南也会对他们感激不尽。 所以。 他一直保持着沉默。 沉默的看着大门被狠狠的关了过去。 叶栖迟就这么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题外话------ 宅也想多更新一些,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呜呜,明天见! 第八十九章渝州行10医治 叶栖迟走进了别院。 天刚亮的庭院,安静一片。 院落里面杂草丛生,想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叶栖迟顺着阶梯,走到了一扇房门前,敲门。 门打开,一个丫鬟出现在门口,身上披着一件厚的衣衫,脸色红得有些异常,脸上还有一片片红疮,此刻精神也很萎靡,她看到叶栖迟有些诧异,但因为身体不适,对其他事物也没有什么兴趣,她病怏怏的声音问道,“是来照顾小姐的吗?” 这里的人其实都已经换过几次了。 来照顾庞南女儿庞悦欢的侍女,感染后因为没有昂贵的药物治疗,已经连续死了几个了。 眼下又快撑不下去了,就以为是庞大人新调遣而来照顾小姐的人。 “我是郎中,我来给你们看病。”叶栖迟解释。 丫鬟眼眸动了动,眼神中依旧呆滞无光,“没用的,这个病治不了的。” “先让我进去吧。”叶栖迟也不想解释。 丫鬟打开了房门。 房门内,除了开门的丫鬟,里面还有一个丫鬟靠在旁边的软榻上睡着,脸和开门的丫鬟一样红,不同的是,她脸上是一颗一颗的红痘,此刻显然都处于高烧状态,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是一动没动,大概是,精神已经开始有些恍惚了。 叶栖迟打量了一番房间中的环境,走到了庞悦欢的床榻边上。 床榻边上,还坐着两个郎中。 郎中看上去也是精神匮乏,此刻看到有人靠近,也只是淡漠的看着,没有任何反应。 丫鬟说道,“这是大人新请来的郎中。” 郎中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都是绝望的。 现在所有人都染上了病,也离不开这里,只有等死。 叶栖迟坐在了庞悦欢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好烫。 “烧了多久了?”叶栖迟问旁边的郎中。 “生病开始,也有2个余月了。”郎中回答,又说道,“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没用的。现在什么办法都根治不了,而且小姐已病入膏肓,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反正都要死了,你又何必让自己来送死。我们这些人,一旦小姐死了,都是要跟着去的,你就别白搭了你自己的一条命。去院子外面躲躲吧,别传染了,到时候小姐一死,你就可以离开了。” 语气,带着些语重心长。 叶栖迟嘴角笑了笑,“不会,你们都不会死,我会根治你们。” “你说你怎么就不信……”郎中摇了摇头,也没再多说。 叶栖迟放开庞悦欢的额头,伸手去给她把脉。 脉象确实很是虚弱,如不及时对症医治,恐怕今天晚上都挺不过去。 她眼眸紧了紧,让自己全神贯注,开始给庞悦欢进行诊断。 其实从看到两个丫鬟那一刻的症状开始,她基本上就断定了天花的可能性,此刻一经把脉,完全验证了自己的想法。 天花作为古代四大瘟疫之一,传染性极强,在医疗条件极其不好的古代,死亡率确实很高。 “你们都给她用了什么药?”叶栖迟问郎中。 “主要是退热药。”郎中把药方念给了叶栖迟听。 叶栖迟摇了摇头。 天花其实不适宜马上退热,反而把病毒烧死了,还能有存活的机会。 她还得庆幸,他们的退热药不是很强,加上他们一直用昂贵的补品给庞悦欢补了身体,调节了电解质平衡,没造成身体的大量脱水,否则庞悦欢早就死了。 “有笔墨吗?”叶栖迟问。 “有。”郎中说道,指了指旁边的砚台。 叶栖迟走过去,拿起笔墨开始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念着,“酒炒白僵蚕二钱,全蝉脱一钱,广姜黄三钱,生川大黄四钱……全部碾成细末,分成两副。如此这里有五个人,就需要做五个两副。”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叶栖迟的药方,没有插嘴,也没有惊喜。 叶栖迟写完之后问郎中,“这些药这里都有吗?” “广姜黄和生川大黄是有的,但是白僵蚕和金蝉脱没有。”郎中回答。 “只能让庞大人去找了。”叶栖迟说道,“一般他们几点会来人?” “还有一个时辰就会有人进来送早餐,顺便打听今天的情况。我们会把今日的情况写在字条上,告知外面的人。”丫鬟说道。 “那就等到他们人来了,我把药方送出去。”叶栖迟说着,又低头多写了几个字,把事情表达清楚。 写好了之后。 她走向了旁边昏昏欲睡的丫鬟,摸着她的脉搏,就知道她现在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连忙吩咐着旁边的丫鬟,“给我倒点温水过来,快点!” 丫鬟听叶栖迟声音有些着急,也紧张了。 她连忙去倒水。 尽管知道自己也活不久,但眼睁睁看着他人死亡,还是会有些惊吓。 她急急忙忙的倒开水,又用两个碗反复的凉了一下,确定了温度赶紧拿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把自己的手指放进了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丫鬟惊讶的看着她。 那一刻就看到了叶栖迟挤压着咬破的手指,滴了好几滴鲜血进了水里,然后让丫鬟扶着另外一个丫鬟起身,叶栖迟把混合着她血的水一起喂进了丫鬟的嘴里。 丫鬟咳嗽了几声,缓缓的全部都喝了下去。 另外一个丫鬟此刻也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春香是不是不行了?” 明显是感觉到,春香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 “先观察一下。”叶栖迟说道,“应该有用。” 她的血有自愈的能力。 一般情况下可以起到一定缓解作用。 只要能够挨过今天,她就有办法治愈他们。 “这个瘟疫到底何时是个头……”丫鬟哭嚷着,整个人似乎已经崩溃了。 叶栖迟也能够理解她的心情。 她安慰了几句,叫丫鬟把春香放在了软榻上,让她再睡一会儿。 叶栖迟就在旁边一直陪着春香,观察着她的状态。 不时的把脉,确定春香的状态。 渐渐的,春香的脉象明显稳定了下来,显然是她的血起了一定的作用。 不过整个人还是一直高烧不退,昏睡不醒。 “你每半个时辰给她喝点水,一定不能让她脱水了。不只是她,你们所有人都应该保证充足的水量,一定要多喝温开水。”叶栖迟叮嘱。 “好。”丫鬟连忙点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叶栖迟会给她一种安全感,就好像,真的可以活下来。 一个时辰后。 大门被人敲响。 叶栖迟走到门口。 门口专程开的一个洞口,用来递送食物和交互信息。 叶栖迟把纸条放在了门口。 下人连忙就要拿走。 “等等。”叶栖迟突然叫住他。 下人停下,连忙问道,“大夫还有什么吩咐吗?” “你平时都是这么直接就拿走纸条的吗?” “是。” “每天都是你来的吗?” “几乎是,偶尔我不值班的时候,就会是另外的人来拿走。” “你身体有什么反应没有?” “什么反应?”下人诧异。 “以后拿纸条的时候,一定不能用手直接接触。”叶栖迟叮嘱,“纸条上很有可能感染着病毒,你直接接触了,就极有可能被感染。” 下人明显被吓到了。 “不过一般都是唾液传播,你这样的情况传播的可能性不会太大。不过你一定要多注意,要是发现了发热的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就说出来,别隐瞒,越是隐瞒就会越有危险。” “是。” “现在你去拿两根棍子来,用棍子把纸条夹走,然后用棍子打开,尽量不要用身体的各个部位去碰纸条,看完了之后就用火烧了知道吗?”叶栖迟吩咐。 “是。” 下人连忙离开。 离开后,迅速的找来了两根棍子,然后夹起地上的纸条匆匆忙忙的又离开了。 叶栖迟端着食物走进房间内。 “吃点东西。”叶栖迟说道。 所有人都没有胃口。 叶栖迟看了一眼,也是以清粥为主。 还有一些咸菜和馅饼。 这个时候,其实最应该补充的是蛋白质。 必须要吃鸡蛋和牛奶才行。 叶栖迟琢磨着些事情,把早餐分给了其他人,要求其他人必须吃了下去。 她端着一份早餐,给庞悦欢吃。 庞悦欢身体虚弱,她勉勉强强的靠在叶栖迟的怀里,睁开了眼睛,喃喃的说道,“我想我阿爹,想我娘亲……” 说着,就呜呜的哭了出来。 这两个月,怕也是把这个才7、8岁的小姑娘折磨到不行了。 叶栖迟哄着她,“你乖乖听话吃东西,我保证你三天之后,就可以见到你阿爹阿娘了。” “真的吗?”庞悦欢有些不相信。 刚进来这里的时候,他们都是这么说,说她病好了就可以见到阿爹阿娘,但过了好久了,她病都没有好。 “你只要听话乖乖的吃饭,乖乖的吃药,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你不要骗我。”庞悦欢难受的说道。 “我不骗人。”叶栖迟口吻很坚定。 庞悦欢点点头,张开了嘴唇。 叶栖迟喂了她半碗粥。 她实在吃不下了,叶栖迟没有逼她。 生病的人,更适合,少吃多餐。 刚放下早餐。 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 叶栖迟连忙走出去。 “丈夫,庞大人说,您要的药材,他今天会想办法给你送过来。” “好,让庞大人越快越好,我等着用。” “是。另外,你相公让我告诉你,别死在里面了,他说,说,不会给你收尸,只会,只会把你仍在城外的乱葬岗,让你变成孤魂野鬼。”下人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把话带到了位。 叶栖迟有些无语。 萧谨行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 她冲着门外说道,“告诉他,他死了我都能活着,让他管好他自己!” “是。” 下人收到回复,连忙就离开了。 他迅速的回到庞府堂屋,恭敬的说道,“叶丈夫说,药材希望大人越快越好,她等着急用。另外……” 下人把眼神看向了坐在堂屋正座位和庞南一起的萧谨行。 萧谨行微皱,“另外什么?” “另外叶大夫说,说您死了她也不会死,让您管好您自己。”说完,下人连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萧谨行嘴角似乎轻笑了一下。 叶栖迟能说出这种话,说明,精神不错。 小伍此刻自然也是站在萧谨行旁边的。 他被带回到庞府之后,就被解了绑,然后一直在王爷身边。 此刻看到王爷嘴角的笑意……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打是情骂是爱吗?! 王妃这么怼王爷,王爷居然还笑了。 “下去吧。”庞南招呼着下人。 “是。”下人赶紧离开。 庞南转头对着萧谨行,说道,“要不要休息一下?昨晚上听说你一个晚上没睡。” “可以。”萧谨行点头。 此刻也只有靠叶栖迟自己,其他人帮不了她什么。 他需要养精蓄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对。 叶栖迟说的。 萧谨行的心情此刻有些好。 小伍最能够感觉到王爷的情绪波动。 就是被王妃骂了之后,王爷整个人好像都轻松了。 “这边请。”庞南恭敬。 萧谨行跟着庞南一起离开。 庞南把他们带到一处院落,“已让下人准备好了沐浴和膳食。” “好。”萧谨行微点头。 庞南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庞大人可先不用对我过于拘礼,等庞大人明确我的身份了之后也不迟。”萧谨行自然看出来了庞南的心思。 此刻庞南想要对萧谨行行礼,又带着一份芥蒂,处于有些矛盾的两难阶段。 萧谨行也不想为难了他。 庞南听萧谨行这么一说,点了点头,“好好休息。” 萧谨行应了一声,带着小伍走进了院落。 屋子里面,放着一桶热水,此刻一个下人正在帮他试着温度,看到萧谨行来,连忙说道,“大人,可以洗澡了,大人如果有什么吩咐,小的就在门外,你叫一声就行。” 萧谨行一眼就认出,这是刚刚传递信息的下人。 他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每天都是你去那边送饭菜和拿消息吗?” “是的。不过大人放心,小的如果离开这里,会让其他人过来伺候的。” “倒不是这个意思。”萧谨行说道,“那边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小的遵命。”下人连忙恭敬道。 “下去吧。” “是。”下人离开。 萧谨行在小伍的搀扶下,躺在了木桶浴里面。 小五伺候着他洗澡。 水温刚刚好。 这几天身上的脏渍,终于可以好好清洗一番,连带着疲倦,似乎也清除了。 萧谨行很是舒服的躺在木桶里面,享受。 “不知道王妃在那边能不能舒舒服服的沐个浴?”小伍突然开口。 萧谨行脸色微沉。 “王妃跟着王爷受了这么多苦,现在都还没有得到休息,又去给人治病了。王妃真正称得上巾帼不让须眉,好多男子都做不到王妃这么无私的地步,不顾自己的生死,不怕艰险不惧劳累。”小伍越说越激动,“小的都被王妃感动了……” “行了。”萧谨行口吻有些冷,“都是她自己选的。” “小的知道是王妃自己选的,小的只是感叹一下,王妃真的是个好人,大好人。”小伍重重的说道。 “或许也只是为了……”萧谨行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小伍很是好奇。 萧谨行没搭理小伍,“更衣。” “是,王爷。”小伍只得听命。 只是王爷说的话啥意思?! 王妃还为了啥?! 萧谨行自然不会告诉小伍,他认为的叶栖迟,是为了他。 那天在寺庙里,叶栖迟就说得再明白不过。 他不怀疑叶栖迟对他的感情,但他还是惊讶于,叶栖迟为了得到他的喜欢,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沐浴完,吃了膳食,躺在舒适的床榻上,入睡。 几天的逃亡奔波,终于可以在如此柔软的床上睡上一觉。 闭上眼睛那一刻。 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叶栖迟给人治病的画面…… 萧谨行翻身。 强迫自己,思考其他事情! …… 下午。 叶栖迟收到了下人送来的药材。 她把纸条又交了出去,让下人每顿必须准备牛奶和鸡蛋。 她拿着药材,走进屋内。 此刻两个丫鬟和郎中因为身体的原因,又在昏昏欲睡。 叶栖迟也没有打扰他们,她去找到了屋内其他药材,然后自己开始倒腾药物。 倒腾着倒腾着,就有些困了。 叶栖迟也才想起自己都一天一夜没闭眼了。 此刻看眼前的药材都有些老眼昏花了。 她转身看向房间中重病的人,深呼吸一口气,起身去打了一盆冷水,洗了个冷水脸,就又回到了房间内,开始倒腾药材。 终于把所有的配料完成。 叶栖迟一点点把粉末分成了10份,先拿出一份,喂给了庞悦欢。 粉末很苦,庞悦欢吃进去就要吐出来,被叶栖迟制止了。 庞悦欢忍着难受,终于还是都吞了下去。 她吃下去之后,叶栖迟又分别给了丫鬟和郎中吃。 四个人都分别服用下了。 到了晚上吃了晚饭后,叶栖迟又分别让他们吃下一副。 琢磨着,明天病情会有所好转。 她也没耽搁着,在所有人入睡后,开始准备明天的药量。 正磨药磨得打瞌睡。 突然听到院子外好像有声响。 叶栖迟连忙出去,“有事儿吗?” “是我。”门外传来,萧谨行的声音。 还真的是意料之外。 叶栖迟问道,“你找我有事儿吗?” “就是看你死了没。”萧谨行冷然。 小伍在旁边又无语了。 王爷刚刚吃过晚饭后说想要去院子转转消食,他就猜到王爷是想要来见王妃,却没想到一见面,就又怼了起来。 “放心,死不了。”叶栖迟虽有些不爽,但也不想和狗王爷计较。 他能来见她,也算是他良心发现。 她对他期待从来不高。 “病有得治吗?”萧谨行问。 “当然。”叶栖迟很自豪的回答,“没有我救不了的病。” 萧谨行似乎是笑了一下。 分明有些讽刺。 但小伍却又似乎发现了一丝得意。 是因为王妃医术高超,所以王爷也会骄傲吗?! 果真已经把王妃当成了自家人对待了。 “多久能治好?”萧谨行继续问道。 “三天。”叶栖迟说,“今晚如果没什么意外发生,明天就能好转,后天就可以确定治愈。顶多,为了保险起见,观察个一周,一周没有反复,就算彻底根治。”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没表现出来有多高兴。 “对了,你提醒庞南一声,我给的药方需要的药材,基本上就是我接下来要治疗渝州百姓的药材,让他提前做好准备,我用量会比较大。” “嗯。”萧谨行又是这么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叶栖迟说道,“我也回去磨药去了。” “你没休息?”萧谨行问。 “哪有时间休息。”叶栖迟不在乎的说道,“不说了,我去做事情了。” 然后,就转身欲走。 “叶栖迟。”萧谨行在门外叫着她。 “还有事儿?” “这次回去,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叶栖迟皱眉。 这狗王爷良心发现了。 “不过……” “王妃的位置除外,其他都可以提是不是?”叶栖迟直接接过萧谨行的话。 萧谨行抿了抿唇,“嗯。” “好好好,等回去再说吧。”叶栖迟带着些不耐烦。 只是想要打发了萧谨行早点回去磨药,磨完了晚上还能睡会儿。 不过在萧谨行听来,却觉得叶栖迟是在不开心。 如果没有白墨婉…… 不,不可能没有白墨婉。 叶栖迟代替不了,白墨婉。 ------题外话------ 反正我是觉得,萧谨行开始心动了。 只是,强迫自己,不敢心动而已! 好啦,今天更新这么早,也只有明天见了! 么么哒! 第九十章渝州行11突袭搜索 叶栖迟在第三天的时候,让屋内的所有人都退了烧,精神也好了起来。 两个郎中都是不相信的,根本不觉得这个瘟疫是可以治疗的。 然而现在身体的状况又让他们不得不信,还庆幸不已。 这个世界上真的还有华佗再世! 叶栖迟一个一个给他们把脉,确定了他们的脉象都已稳定,才开口道,“没问题了,但毕竟是传染病,为了安全起见,大家还是再隔离一周,一周后身体无异常,就可以出去了!” “谢谢叶神医,谢谢叶神医。”两个侍女激动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却没想到,神奇的活了过来。 两个郎中也是不停地感谢。 庞悦欢年岁小,还不太懂死亡的概念,但听说可以出门见阿爹阿娘了,也是高兴不已。 叶栖迟看着他们的模样。 这大概就是,医者最大的乐趣吧。 她说道,“一会儿我就要离开了,你们按照我说的做,隔离完了那一天我会来给你们再次诊断。接下来渝州城这么多百姓感染,我还要去那里给他们治疗。” “叶神医一定要小心。”几个人不停的叮嘱。 “放心吧。”叶栖迟微笑。 下午时刻。 她走出了院子。 提前就给外面的人交代过了,她出院子后谁都不要跟过来,远远的有一个下人带路让她回房就行,提前给她准备好沐浴和干净的衣服,然后就离开。 外面人自然照做。 叶栖迟走进了一个院落,走进了房间内。 脱下了身上穿了好几天,都已经臭到不行的衣服,她躺进了木桶浴里面。 久违的感觉,让她全身舒坦得,脚趾拇都不想动一下。 她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在琢磨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想着想着,叶栖迟就昏昏欲睡了过去。 舒适的木桶浴加上她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觉,这么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睡梦中,就感觉到有人靠近了。 叶栖迟动了动眼皮,想要睁开眼睛,却又怎么都睁不开,窝在怀里,就又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叶栖迟看着窗外的天居然都黑了。 她睡多久了?! 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左右环视。 记忆中,不是还在木桶浴里面吗?怎么现在在床上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谁给她穿上的?! 不是不准人靠近吗?! 叶栖迟皱眉。 她穿上外衣,起身打开房门。 房门一打开,外面就站着两个婢女,看到叶栖迟,连忙恭敬道,“叶小姐。” “现在什么时辰了?”叶栖迟问。 “回小姐,现在已经是戌时了,您睡了2个多时辰了。” 睡了这么久。 难怪一身都软了。 “是你们抱着我上床的吗?”叶栖迟问道。 “不是的叶小姐,是萧公子。”奴婢连忙回答,“萧公子来了几趟,敲了几次门你都没有应答,有一次就忍不住进来了,然后奴婢也不知道里面都发生了什么,就萧公子一个人进去的。” 叶栖迟皱眉。 所以睡梦中感觉到有人再抱她,这个人是萧谨行了?! 他有这么好心吗?! 关键是,总觉得睡梦中的人很温柔,和萧谨行的感觉大相径庭。 算了。 她也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 何况这一路来,她帮了萧谨行那么多忙,怎么着,这男人也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有些饿了,有吃的吗?” “萧公子特意交代奴婢,说叶小姐醒了,到他院子用膳。” “嗯。” 叶栖迟跟着婢女去了萧谨行院落。 走进房间,就看到萧谨行坐在椅子上,小伍站在他的旁边。 俨然一副,等人的模样。 叶栖迟看着他们,“你在等我?”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对她的态度就是很冷淡。 小伍每次见到王爷对王妃的模样,都想叹一百口气。 分明今天听说王妃已经从院子出来了,就一直按耐不住想要去见王妃,犹豫了老半天,总算是去了,结果敲门没人应,换成以前王爷的脾气,肯定一脚门给踢了出去,结果硬生生的转身走了。 走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回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的走了三次,终于没忍住推门进去了。 本来他是要跟着王爷一起进去的,结果就被王爷直接关在了门外。 而后里面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王爷在王妃的房间里至少待了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都做了些什么……小伍敢都不敢想,一想就脸红。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王爷出来了,王爷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只听到他的声音有些过于暗哑的吩咐着门口的奴婢,“一会儿她醒了,让她到我房间来用膳。” 然后就一直等。 等到了这个点。 饭菜都凉了,又热了一遍,又凉了,然后王妃才出现。 出现后,王爷居然又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有事儿和你商量。”萧谨行淡漠道。 “哦。”叶栖迟也没怀疑。 治疗好了瘟疫,自然接下来就会大有安排了。 “先吃饭吧,都快饿死了。”叶栖迟提议。 萧谨行点头。 此刻饭菜又去回热了。 两个人就坐在饭桌前等候。 叶栖迟真的饿得前胸贴后背,在院子里虽然也有吃的,但因为太累根本没什么胃口,今天睡了一觉,就有一种能吃下一牛的冲动了。 这狗王爷也真是的,分明知道她饿了,就不能早点让下人准备好吗?! 心里带着些埋怨,但也没有说出来。 不想和萧谨行吵。 不过为了转移自己的饥饿感,叶栖迟还是主动开口道,“下午是你来我房间了?” 萧谨行一脸淡漠,“嗯,想问你点事情。” “你把我从木桶里面抱出来的?” “睡得跟头猪似的叫都叫不醒。”萧谨行没好气说道,“我怕你冻死在木桶里面。” 叶栖迟无语。 这种人就是做了好事儿,都不会让人感激的那种。 她说道,“我脱下来的那些衣服呢?” “扔了。”萧谨行冷声道。 “确定扔了?” “你还要?”萧谨行皱眉。 “不是。”叶栖迟解释,“我怕身上有病毒,病毒的意思就是传染病源,如果不及时处理,可能回感染到其他人。你扔了就好。” “我让人土埋了。”萧谨行说,“就是怕有传染病在上面。” “还算聪明。”叶栖迟难得表扬。 萧谨行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又似乎只是错觉。 此刻下人把晚膳送了上来。 “萧公子,叶小姐请用膳。”满满一伙子饭菜,下人恭敬的说道。 这个声音,叶栖迟一下就听出来了,是这两天在外面传信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下人,问道,“你可有风寒的症状?” 下人顿了顿,缓缓回答道,“小的没有。” “嗯,那就好。”叶栖迟微点头。 “小的告退。” 下人离开。 叶栖迟拿起面前的碗筷,完全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粗鲁的吃了起来。 萧谨行拿着筷子的手,就这么僵硬住了。 叶栖迟这是几天没吃过东西了,能吃成这样。 小伍在旁边也惊吓住了。 不管任何时候,大家闺秀都不可能像王妃这般,这般不修边幅,分明把脸腮子都鼓圆了在吃。 完了完了。 王爷又该嫌弃了。 小伍都做好了王爷发脾气的准备。 却没想到王爷不仅没有发脾气,那一刻看到王妃的吃相还陡然笑了一下。 感觉到小伍的视线,脸色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说道,“慢点吃。” 口吻分明是严厉的。 又似乎从他的语调中,听出了一点宠溺。 小伍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是他太盼着王爷和王妃好了,所以出现了错觉了吗?! 他怎么总觉得,王爷现在对王妃的态度,即使看上去还是冷冷冰冰的,但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叶栖迟干完了一碗毛干饭,擦试了一下嘴角,对着下人说道,“再来一碗。” 下人连忙去给她盛饭。 叶栖迟吃过一碗饭之后,才觉得自己稍微有了口气,她看着萧谨行就这么盯着她,根本没有动筷子,诧异道,“你怎么不吃?!” 萧谨行眼眸微动,似乎也才回神,低沉的声音掩饰了尴尬,“都被你吃完了,我还吃什么。” “这不还剩下这么多吗?!”叶栖迟无语。 这狗王爷也太讲究了。 她用筷子给他夹起土豆丝,很自然的放进了萧谨行的碗里,“你不是喜欢吃土豆丝吗?!吃吧吃吧。” 萧谨行看着自己碗里面的土豆丝。 小伍觉得,王爷肯定会拒绝的。 在皇族高贵礼仪里面,是不允许自己使用过的筷子给他人夹菜的。 然而那一刻,小伍就看到王爷居然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吧看吧,他就知道,王爷对王妃,感情不一样了。 “不好吃。”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觉得,他还是不能臆想王爷。 王爷的心思,他跟不上啊。 叶栖迟皱起了眉头。 上次在她小院,这货不是吃得挺开心的吗? 她刚刚也吃了几口,觉得土豆丝味道还行啊。 萧谨行直接放下了碗筷,“不吃了。” 说着就起了身,离开了饭桌。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背影,这货是有病吧?! 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小伍也很诧异,连忙跟上王爷的步伐,“王爷你怎么不吃了?是不习惯和王妃一起吃吗?如是的话,小的马上去让下人重新准备一份。” “不是。”萧谨行回答道,“没什么胃口。” 是真的没有胃口。 刚刚吃了一口土豆丝,差点没有吐出来。 就是莫名的反胃。 分明看着叶栖迟吃得这么香,引起了他的食欲,但真的入口那一刻,却又一口都吃不下。 等了这么久,是饿过头了吗?! 萧谨行坐在旁边的软榻上,忍着胃里面的不适,等着叶栖迟吃饭。 叶栖迟也没有耽搁太久,两碗饭下肚,饱了。 她擦了擦唇瓣,走向了萧谨行。 “吃完了?”萧谨行问。 冷冷淡淡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他胃里面的难受。 “嗯。”叶栖迟点头,坐在萧谨行的旁边,认真道,“庞悦欢和照顾她的侍女,郎中,现在基本上都已经治愈了,我让观察一周时间,没问题就可以出来了。而从他们的试验来看,我的药方肯定是能够治愈的,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药材。我不知道庞南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渝州城内的药材商在瘟疫爆发之际,就已经被洗劫了一空,庞南家里面所剩的药材也不多,所以不能指望渝州城内。渝州城周边的城池也多少受了些影响,药材也很少,现在庞南让人去了周边收集药材,但现在还没有传回来消息。预估至少还要一周时间,药材才能够到位。” “好。”叶栖迟点头,虽然现在药材很紧急,但也很清楚,在古代交通不便利资源也不充沛的情况下,急不来。她继续说道,“我现在想去隔离区看看,去看看瘟疫病人的情况。” 先去了解具体情况,才能提前做好治疗规划。 “药材没有到,你去了也没用。”萧谨行直接拒绝,“你的药方有用,到时候药材到了,让人直接送进去病人服用就行,没必要你亲自去。” “病毒是可以变异的。”叶栖迟解释,“不是每个人的症状都会一样,还要因人而异。” 萧谨行皱眉。 显然是没有听明白叶栖迟的意思。 叶栖迟也难得解释,她说道,“反正,治病必须要望闻问切。” 萧谨行沉着脸。 “小伍。”叶栖迟根本没想过听从萧谨行的安排,她说道,“你去叫庞南过来一趟,我有事情和他商量。” 小伍不敢答应。 他转头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明显不爽,但还是微点了点头。 小伍觉得王爷,越来越放纵王妃了。 不一会儿。 小伍就跟着庞南走了进来。 “庞大人。”叶栖迟叫着他。 庞南上前,“庞某感谢叶姑娘对小女的救命之恩。” 说着就要下跪。 “举手之劳。”叶栖迟阻止他下跪,“现在重要的是,怎么救治渝州城的百姓。” 庞南脸色就又沉重了下来,“你说的药材,我现在已经到处去打听购买了,实在渝州城这几个月的瘟疫严重,周边都没办法买到药材。不过我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去了其他城池,也在联系周边比较大的药材商,不出所料,明天应该就会有一个结果。但按照预估,药材要到位的话,可能也要一周时间。” “可以。”叶栖迟点头,“最快时间让药材到位就行。我现在是想要去疫情隔离区看看。我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到时候药材到位了,才能够最快的给他们医治。” “可是……”庞南还是有些犹豫,“里面还是太危险,而且环境很差,我担心叶姑娘去里面会不适应……” “给人治病,都是救死扶伤,哪还在乎什么环境。”叶栖迟说道。 庞南还是不由得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没有点头,他也不敢做决定。 “主要是……”庞南看萧谨行是不同意的,连忙又说道,“现在里面都是只进不出,叶姑娘现在进去,药材至少要一周才会到,叶姑娘就要在里面至少待一周,而且里面也缺乏食物,我们能够拿出来的粮食终究有限。” 叶栖迟沉默。 她确实是想现在就去。 但是庞南说的情况确实也很具体,她一进去就不能出来,万一外面发生什么情况,再加上她还要确认庞悦欢等人到底是不是彻底根治……叶栖迟想了想说道,“这样吧,等药材基本上已经确定到位了,我再进去。” “这样甚好。”庞南连忙附和着。 正时。 房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远远就听到有下人吼道,“大人!” 庞南转头。 一个下人急匆匆的进来,在庞南耳边低语。 庞南脸色瞬间就变了。 叶栖迟和萧谨行自然也发现了事情的蹊跷。 “怎么了?”萧谨行冷声问道。 “节度使到府上来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陈和志见过我。”萧谨行眼眸一紧。 “陈子焕也见过我!”叶栖迟连忙说道。 要是两个人来府上看到他们……大事儿就不好了。 “你们先藏起来,我去应付他。”庞南连忙说道。 “一定不能透露了我们的消息。”萧谨行叮嘱。 “我明白。”庞南现在至少百分之八十的心都已经归顺在了萧谨行这边。 庞南迅速离开。 叶栖迟和萧谨行连忙在其他下人的带领下,躲到了另外的地方。 此刻大厅内。 陈和志带着陈子焕以及一行官兵,浩浩荡荡的出现。 庞南连忙上前下跪行礼,“大人亲临寒舍,不知道有何吩咐?!” “我听闻,你府上有人染上了瘟疫。” “大人何出此言?”庞南一脸惊讶,“卑职府上怎会有人染上瘟疫?!” “听闻瘟疫爆发之际,你小女曾在街上游玩,和好几个瘟疫感染者接触过!”陈和志冷声道,“你现在把你小女叫出来!” “大人,这么晚了,小女早就入睡了。” “庞南,这么多年本官可从来没有亏待过你,你可别不知好歹。” “卑职这就叫小女出来。”庞南连忙说道。 “不用了,给我搜!”陈和志突然一声令下。 “大人。”庞南不理解。 “本官不想大半夜的再来浪费时间!”话音落。 陈和志属下的官兵,全部都进入了庞府的内院,开始大肆搜索了起来。 庞南有些紧张。 倒不是因为他小女,他担心的是宸王和宸王妃会不会被找到?! 他甚至在怀疑,陈和志突然这么大张旗鼓,目的可能并非他小女。 他小女染病也有2个余月了,要怀疑早就怀疑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唯一的可能就是……来搜查其他人的。 只是庞府就这么大,要真的是搜,很容易被搜了出来。 庞南明显有些紧张。 只是隐忍着,在让自己看上去很淡定。 如此。 过了至少半个时辰。 庞南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想要找到他小女轻而易举,犯不着花这么长时间。 “大人!”一个官兵出现在大厅内,“找到了庞大人的小女。” 说着。 庞悦欢被带了出来。 此刻还睡眼朦胧。 不过她脸蛋红润,完全没有任何生病的痕迹,此刻只是见到外人有些胆怯,躲在侍女后面只是探出了个头。 陈和志看了一眼。 “大人,小女真的没有染病。”庞南连忙说道。 陈和志自然也看得明白。 本来目的也不在于庞南的女儿,而是收到楚王的指示,让他到庞南的府上搜索宸王是否藏身于此。 毕竟这么久了,一点都没有宸王的消息,楚王在怀疑,宸王是不是已经进了渝州城。 而进了渝州城,宸王第一要笼络的人,可能就是庞南。 “大人!”另外一个官兵从后院急急忙忙的进来,“属下发现庞大人府上有两个可疑之人!” 话音落。 现场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致! ------题外话------ 明天一定不晚更了。 么么么哒! 第九十一章渝州行12萧谨行染病 堂屋内。 官兵的急切的声音,让庞南不由得身体都细微抖动了一下。 那一刻脑海里面已经在打算,要如何才能够拼命保下宸王还有宸王妃。 如此。 陈和志连忙开口道,“何人?!” 声音,都带着些激动。 是认定,找到了宸王。 果然,楚王即使没在渝州,也是高瞻远瞩! 在之前,他一直还在城外不停的搜查宸王的下落,压根儿就没有想过宸王已经进了城,毕竟城门进出如此森严,哪能轻易进入! 这一刻也不得不佩服,楚王的能耐! 所以楚王受皇上如此器重并非没有道理,他跟着楚王,以后肯定会更上一层楼。 陈和志想到这里,更加坚定了跟随楚王的决心。 楚王现在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解决了宸王,今儿个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他都一定要把宸王家就地解决。 陈和志兴奋不已的看着官兵从后院押进来的那个人。 甚至他都想好了怎么去处置,却在看清楚那两个人之后,脸色都变了,到嘴边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他看着面前年岁至少已过四十的两个男人。 两个男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是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大人!” “他们是谁?!”陈和志脸色难看无比。 宸王断然不可能会是四十岁的老匹夫。 而且他见过宸王,一眼便知! 庞南那一刻也暗地松了一口大气。 他真的以为宸王和宸王妃被发现了。 节度使带了这么多人来查他的家,家里其实没有特别隐蔽的地方,按理应该很容易就被找到。 庞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禀大人,我们去搜索的时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躲在了床底下,小的觉得诡异,就把人带来了。”官兵连忙禀报,还以为自己立了大功。 来的时候节度使让他们查庞大人家异常的人,但并没有说明这个人的长相特征,他见这两个人神色不同,就立即逮捕押了过来。 陈和志现在心情自然很不好。 没找到宸王和宸王妃,他在楚王那里也交不了差。 他冲着官兵吼道,“这两个人到底是谁?!” 官兵吓得身体一抖。 以为要被奖赏,此刻似乎是惹怒了大人?! 官兵不敢吱声。 “回禀大人,是卑职请的郎中。”庞南连忙上前,解释道,“小女近期确实感染风寒,但绝非瘟疫,所以卑职暗地里找了两个郎中来给小女治病。为了不引起麻烦,误会小女的风寒是瘟疫,故此卑职没有上报,也一并交代郎中不能对外透露。卑职揣测,今儿个大人带着官兵来府上搜查,郎中怕身份暴露,所以才躲进了床底。还请大人明鉴!” 陈和志看向庞南。 两个郎中也是战战兢兢连忙说道,“小的确实是郎中,小的叫阿贵,他叫阿祥。大人可以去合州城打听一下,我俩在当地有些名声……” “不用了!”陈和志没好气地说道。 他的目的根本不在这两个人。 和他们纠缠就是浪费时间。 他转身,对着其他官兵说道,“人都回来了没有?!” “大人,都回来了。”副官连忙回答道。 “没有其他发现吗?”陈和志问。 “没有。”副官摇了摇头。 陈和志皱眉。 副官在陈和志耳边低声道,“把庞府都已经翻了给底朝天,确实没有找到其他人等。” 陈和志点头。 他转身对着庞南说道,“庞南,本官一直器重你,现在渝州正处于为难之中,熬过去了,大家都好过,熬不过去,大家都只有死,你别辜负了本官对你的信任!” “卑职定然不负大人期待。” “今儿个打扰了!”陈和志冷声道,“走!” 转身,带着一众官兵离开了庞府。 离开后好一会儿,庞南再三确定人确实都已经走了,才急急忙忙的跑向了后院,去找人。 走进宸王的院落,空无一人。 他又找到带宸王和宸王妃去隐藏的下人,下人也说只是把他们带到了灶屋躲避,但现在里面也没有人了。 好在没有人。 刚刚官兵是寸草不留的,全部都翻了个遍。 要在,肯定就被发现了。 庞南诧异。 这好端端的人,去了哪里?! 而这好端端的人,已经躲进了他们进渝州城的那个富贵人家的空荡院落内。 小伍确定没有人跟来,才回到了王爷和王妃身边。 也是王爷当机立断,庞府的下人带他们去躲避时,王爷就很肯定,陈和志就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他还在庞府,一定会被陈和志逮到,唯有离开。 但显然,庞府的前后门都被陈和志的人堵住了,想要离开根本不可能。 然后王妃说,可以钻狗洞。 王爷当时脸都黑了。 但意外的,却没有反对。 三个人就从灶屋后院的那个狗洞爬了出去,那里通往的地方恰巧偏僻,陈和志的人也没有在那里驻守,他们就偷偷的离开了。 离开后就直接到了这里。 今晚应该是没打算回去了。 “小伍。”萧谨行坐定后,突然叫着他。 小伍连忙上前,“王爷,需要我回去给庞大人通一下消息吗?” “你先过来摸一下我额头,是不是很烫?”萧谨行突然开口。 话一出。 本来在旁边休息的叶栖迟一下警惕了起来。 在小伍还未靠近萧谨信的时候,叶栖迟就已经靠了过去。 她有些冰凉的小手,抚摸在了萧谨行的额头上。 额头上的温度,明显不对。 但她怕是因为自己手太冰的原因,连忙又用额头靠了过去。 萧谨行就这么看到了叶栖迟突然近距离的脸颊。 他似乎还闻到了,她身上沐浴后的味道。 下午他去叶栖迟房间叫她的时候,她就躺在木桶浴里面睡着了。 白皙的身体,乌黑的长发,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他在木桶边犹豫了半响,还是把她从水里面抱了起来,想的是叶栖迟这几天为他做了不少事儿,他偶尔帮她做一件,也不过是礼尚往来。 他自认他没有多看一眼。 却好像什么都清清楚楚。 直到给她穿上衣服,脑海里面都还是浑浊一片。 他甚至单独冷静了很久,才打开房门出去。 本不想再去回忆起今下午的场景,然而叶栖迟突然又这么靠近,靠得这么近…… 萧谨行神志迷惑的那一刻。 叶栖迟离开了。 突然的离开,又似乎让他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烦躁。 叶栖迟此刻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萧谨行发烧这件事情上,根本注意不到萧谨行的其他任何情绪,她连忙又抓起了萧谨行的手腕,抚摸着他的脉搏。 小伍在旁边也被吓到了。 看王妃的神情,好像大事儿不妙啊! 他不敢出声,只得紧张的在旁边等待。 叶栖迟把脉完,又突然靠近萧谨行。 整个身体靠了过去,脸颊都快要抵触在萧谨行的脖子上了。 萧谨行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 下一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衣口被叶栖迟扯开了。 小伍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王妃不是在看病吗?! 这这这是在干嘛?! 他要不要回避?! 要不要自动消失?! “萧谨行,你染上了瘟疫。”安静中,突然响起了叶栖迟的声音。 冷静,但又似乎不是很冷静的声音。 这一声,直接打断了小伍的胡思乱想。 这一声,也让萧谨行瞬间清醒。 他眼眸直直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解释道,“你脖子上已经开始出红疹了,这是天花,也就是你门口中瘟疫的表现。而且从你的脉象和你发烧的症状来看,八九不离十!” “瘟疫不是要传播吗?王爷没有接触什么瘟疫病人,怎么可能被传染?!”小伍说出了萧谨行的疑问。 叶栖迟叹了口气,“果然不能存在侥幸。” “什么意思?” “我就一直怀疑和我对接信息的人会感染上瘟疫,在我之前,他根本没有给自己做任何防范措施,被感染上病毒的可能性会很大,但因为一直没有症状,加上瘟疫传播的主要途径是唾液,所以我没有引起重视。”叶栖迟说着,还是有些懊恼。 “可是那个下人没有被传染啊!”小伍还是不明白。 刚刚他们走的时候,那个下人都还好好的,完全看不出来任何异样。 “瘟疫是动态的,在每个人身上的表现形式都不一样,有些人可能感染上了,但他却没有症状,这是最危险的,因为不会去防备。所以陈和志在隔离瘟疫的处理上,虽然残忍但其实很有效,他把所有接触者都隔离了起来,这是最有效控制瘟疫传播的方法!”叶栖迟说道,又连忙回到主题,“萧谨行被传染的唯一可能就是那个下人。小伍!” 小伍明显紧张。 “你现在回去庞府告诉庞南萧谨行染病的事情,并让他立刻把下人隔离起来,其他人也全部自行隔离,并按照我的药方,先把药物吃起来,以防万一。”叶栖迟吩咐,“另外,萧谨行染病肯定也是需要治疗的,你记得带足药物回来,越快越好!” “这里什么都没有,如此简陋,王爷和王妃要不要回去庞府?陈和志来搜查了,庞府就安全了。” “不会安全。”萧谨行开口。 此刻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强烈不适。 其实从庞府出来他就觉得异样了,为了不耽搁路程,所以一直忍着没说。 没想到,他真的会染上瘟疫。 “让陈和志来庞府搜查我的人是萧谨慎。萧谨慎现在既然料到了我可能已经进了渝州城,也料到了我可能要拉拢的人是庞南,接下来肯定就会派人一直盯庞南。我们现在回去,就是在自投罗网。”萧谨行说得明白。 “更何况萧谨行染病了,肯定更不能回去。染病的人,最应该的就是自行隔离!”叶栖迟补充道。 小伍看王爷和王妃都这么说了,自然就不敢违背,他连忙起身就离开了。 离开后,叶栖迟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萧谨行身上。 她问道,“难受不?” 萧谨行没有回答。 没有回答,自然就是难受的。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萧谨行,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倒霉?!” 萧谨行脸色有些沉。 “不过好在有我。”叶栖迟说道,“要不然都不知道你死几百次了。” 萧谨行这一刻难得没有反驳。 也是……没得反驳。 “我琢磨着你这辈子所有的不幸运,都是为了幸运的遇到我!”叶栖迟喃喃道,“估摸着也只有我对你,真心实意无怨无悔,还别无他求!” 叶栖迟说的是实话。 她穿书进来,萧谨行确实得了不少便利。 因着萧谨行主角光环,她自然是无条件战队他这边,就算这货天天想要杀她,她也真没和这货计较,毕竟,剧情设定。 而且她对萧谨行也是真的没有他求,至少,不会影响到他任何利益的所求。 比白墨婉对他都好。 原文中,白墨婉其实一直得到的比较多,就是萧谨行一直在付出,白墨婉在接受而已。 叶栖迟突然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最大的不幸,就是遇到了你。”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翻白眼。 萧谨行这男人,这辈子都不懂什么叫感恩吧?! 不,也不是不懂。 对象只是白墨婉而已。 叶栖迟其实也不介意。 萧谨行每次对她的不待见,她都能理解。 毕竟狗血言情文,男主的眼里除了女主,还能容纳得下谁?! 她无所谓的说道,“是是是,你最大的幸运是遇到白墨婉。我祝你俩,早日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心实意的祝福。 可萧谨行没信。 他看着叶栖迟,看着她伪装得极好的样子,心里似乎有些压抑。 是。 叶栖迟说得很对。 他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白墨婉,让他曾经灰暗的人生,有了一道白月光。 他以为那是他唯一的月光。 然而现在却遇到了叶栖迟…… 叶栖迟是他最大的不幸,在感情上从未有过任何动摇的他,却因为叶栖迟开始变得矛盾和纠结。 “萧谨行。”叶栖迟突然又叫他。 她对感情相关的事情,兴趣没那么大,所以很快就会翻篇。 然而她话音刚起。 萧谨行突然开口道,“妾室。” “什么?”叶栖迟莫名其妙。 萧谨行突然这么一句话,神叨叨的。 不会是烧模糊了吧?!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这女人有时候聪明绝顶,有时候又钝得跟头牛似的,半天转不过弯。 “没什么。”萧谨行生气道。 叶栖迟又无语了。 这货动不动就生气。 他就不怕肝不好吗?! 反正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她说她想说的,“我觉得渝州城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得开城门。其实现在瘟疫是已经控制下来了,不影响渝州城老百姓的正常活动。你也听到庞南说了,他现在都没得多余的粮食,想想其他老百姓,估摸着只能吃土了!” “不会开城门的。”萧谨行也把注意力转移了,“说到底,陈和志哪里有控制疫情的能力,一切都是萧谨慎在操控。而之所以现在疫情已经控制了下来却一直没有打开城门,也没有对外放出消息,不过是为了等萧谨慎来,他一来,就全部是他的功劳!” “我也知道。”叶栖迟点头。 她也料到了这一切都是萧谨慎所为。 如果萧谨慎早点来控制疫情,疫情也不会扩散到这个地步。 当然也不排除,萧谨慎想要把事情搞大点,自己才能够更好的立功! 总之,不管如何,她现在想的最多的是,怎么开城门,怎么让朝廷来救济渝州城及周边城池的老百姓,怎么让这里恢复如常。 “能不能想办法,把这里的情况传回到皇上那里去?!”叶栖迟考虑。 “传回去也没用,现在父皇听萧谨慎的。”萧谨行倒是看得明白,“目前只有等袁文康搬来救兵,直接攻城,拿下陈和志!” 叶栖迟点头。 貌似这是唯一的方法了。 庞南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抗衡陈和志。 “我只是担心……”萧谨行欲言又止。 “担心什么?”叶栖迟问。 一般萧谨行担心的事情,绝对不是小事儿。 “担心萧谨慎发现了袁文康去找白文武救援。”萧谨行说道。 “放心,袁文康不会背叛你。”叶栖迟很肯定。 袁文康是忠臣,这点不可厚非。 “我不是担心袁文康,我是担心萧谨慎耳目那么多,他肯定在白文武的军队中安排了细作。如此一旦暴露,萧谨慎肯定会阻止白文武调派精兵过来。白文武也不可能驳了萧谨慎的面子!” “这点你就更不用担心了。”叶栖迟说道,“白文武碍于萧谨慎的面子,可能会听从了萧谨慎的安排,但是你家白姑娘不会。甚至于,萧谨慎越是不让她做的事情,她越是会做。” 萧谨行明显不信。 “总之,白文武那边的事情你不用担心,只要袁文康不是死在了半路上没有把消息带给白墨婉,一旦白墨婉得到消息,她想方设法都会调派精兵过来帮你。” “你这么相信白墨婉吗?”萧谨行诧异。 比他还要相信她。 “当然相信。”叶栖迟笑了笑。 废话。 重生前的白墨婉是被萧谨慎搞死的,还辜负了萧谨行一生。 重生后的白墨婉当然会报复萧谨慎,然后弥补萧谨行。 一旦萧谨行有威胁,甚至还是为了对付萧谨慎,白墨婉想都不用想,绝对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你不应该……讨厌她吗?”萧谨行问。 “我为什么要讨厌她?!”叶栖迟莫名其妙,“我和她无冤无仇,有什么好讨厌的。” 尽管谈不上喜欢。 或许是白墨婉对她还是有些敌意的。 第一次在宫宴上遇见,就觉得白墨婉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其实也能接受。 毕竟在白墨婉看来,她已经是个“死人”的,怎么就还活着! “我喜悦她你不是知道吗?”萧谨行口气有些不好。 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 “知道啊。”叶栖迟点头如小鸡啄米,“你们还会成亲百年,恩爱千古!” “叶栖迟!”萧谨行声音有些大。 他此刻其实精神很不好了。 分分钟要昏睡了过去。 但就是被叶栖迟气得,头发都要冒烟了。 叶栖迟眨巴着眼睛看着萧谨行。 “满嘴谎言!”萧谨行冷声。 “……”这个狗王爷,是不是除了白墨婉,其他人说什么他都不信! “别说话了!”萧谨行命令,“我要休息了。” 早就该休息了! 脸都烧成个猴子屁股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和她吵架的。 萧谨行没和叶栖迟说话后,很快就睡着了。 叶栖迟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这货刚刚在死撑个什么劲儿。 她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小伍。 好在下午睡的时间长,也不困。 等了小半个时辰,小伍匆匆忙忙的脚步回来了。 “嘘。”叶栖迟看他有些激动,连忙暗示他小点声。 小伍忍了忍,努力让自己平静而小声的说道,“王妃,庞府的药材,在医治了庞南小女后,就已经没有了!” ------题外话------ 啊啊啊啊,谁这么聪明说狗王爷染病了啊?! 就是染病了啊! 嘿嘿嘿。 今天更新比较早,爱不爱宅啊! 明天见。 第九十二章渝州行13叶栖迟的虚弱 小伍的话还是让叶栖迟有些紧张了。 她看着小伍,在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刚刚去庞南府上说明情况后,庞南就连忙带我去看了他们的药坛子,王妃想要的药材都没了!庞南现在正在想办法弄药材回来,说一旦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我们,要是找到了药材,也会第一时间就送过来。”小伍连忙又说道。 “现在药材的消息都没有,要等到何时?!” “庞南也没办法给我们一个准话,就说有了第一时间满足王爷。”小伍着急的说道。 叶栖迟强迫自己冷静,她确认道,“你让庞南把下人隔离起来了吗?其他人也要自行隔离都说了吗?” “说过了。”小伍点头道,“还特别让庞南自己也注意一下身体,不要外出,整个府上的人都不要外出!” 叶栖迟点头。 一般交代小伍的事情,基本上都没有问题。 只是眼下,萧谨行怎么办?! 她转头看向那个靠在椅子上睡着的男人,远远似乎就能感觉到他呼吸很重,睡得应该是极其不安稳。 “王妃,现在王爷怎么办?”小伍也看着王爷的样子,紧张的问道。 “先等等庞南那边的消息。一时半会儿,萧谨行应该死不了。” “万一……” “没得万一。”叶栖迟也不想自己吓自己,她冲着小伍说道,“不早了,先休息,明天等庞南消息。” “哦。”小伍点头。 叶栖迟找了一个舒服点的椅子,靠在椅子上也闭着眼睛想要睡觉。 小伍肯定是睡不着的,他就站在萧谨行的旁边,就这么陪着他。 “小伍,你离萧谨行远点。”叶栖迟没睁眼,猜都猜得到小伍要做什么。 肯定是守在萧谨行旁边,寸步不离。 “为什么?” “萧谨行得的是瘟疫,要传染的,你靠他这么近,你不怕他传染给你吗?” “不怕。”小伍斩钉截铁,“如果可以,我愿意代替王爷生病。” 果然是死忠。 叶栖迟也没多劝,知道劝也没有用。 “反正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要极早说出来。”叶栖迟叮嘱。 “好。”小伍连忙点头,又有些不明白的说道,“我刚刚去了庞府又见了那个下人,那个下人依旧什么事儿都没有。” “所以他现在只是携带者,还不能算瘟疫病人。”叶栖迟解释,“其实说得通俗一点,瘟疫这种病,跟人的身体好坏有着极大的关系。一般身体比较好的人,传染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身体不好的人,很容易就被感染。” “王妃的意思是,王爷是因为身体太弱了?” “弱鸡。”叶栖迟评价。 “……”小伍虽然没听过“弱鸡”这两个字,但也猜到,不是什么好词。 “你看大多数被传染的都是百姓,都是老弱病残,而一直锻炼着的官兵却很少被传染,就是这个道理。” 小伍点头,算是明白了。 “不说了,睡吧。”叶栖迟打了个哈欠,“休息得好,身体也会更好,也就更不容易被传染。” “是。”小伍恭敬。 下一刻也听话的,搬来了一个椅子,睡在了萧谨行的旁边。 夜深。 偌大的空房子里面,安静无比。 叶栖迟好不容易入睡,睡梦中突然被人吵醒,“王妃,王妃不好了,王爷,王爷……” 耳边是小伍急促的声音。 叶栖迟猛得睁开眼睛,连忙走向了萧谨行那边。 萧谨行此刻身体一直在发抖,全身都在发抖,看上去很是狰狞。 “怎么会突然抽搐?!”叶栖迟问。 “不知道,我刚睡着,就听到身边有动静,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王爷不停的发抖,就好像身体控制不下来了……”小伍吓得不轻。 叶栖迟上前去抚摸萧谨行的额头。 还未碰到,手臂突然被萧谨行一把拽住。 力气之大。 叶栖迟摆脱不了,连忙叫着他,“萧谨行放开我……啊!” 萧谨行突然一口,咬在了叶栖迟的手臂上。 叶栖迟痛得尖叫。 这狗男人,真的属狗的吗?! “王爷,王爷,你怎么了怎么了?!”小伍连忙叫着他,看着他此刻不受控制的样子,整个人都是慌乱的。 “小伍,把他打晕!”叶栖迟忍着痛,大声说道。 小伍有些犹豫不决。 “快点!”叶栖迟痛得脸都白了。 这样下去,萧谨行不直接把她的肉给咬了下来。 小伍看着王妃的难受,又看着王爷好像完全失去了意识,一咬牙,一掌劈在了萧谨行的后脑勺上。 萧谨行身体一顿。 整个人直直的倒了下去。 也在那一刻。 萧谨行的牙齿松开了叶栖迟的手背。 松开后,叶栖迟的手背就是血淋淋的一片了。 小伍看着都有些心惊,但最关心的还是王爷,他连忙扶着王爷,避免他摔在了地上。 叶栖迟也没有管理自己的伤口。 她直接拿起萧谨行的手腕,帮他把脉。 脉象,乱得有些可怕。 萧谨行的症状来得太猛了。 一般人感染至少也要一周时间才会到极限。 看萧谨行现在的样子,恐怕现在就已经到极限了。 如若不及时治疗……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王妃,王爷到底怎么了?”小伍看叶栖迟半响都没有说话,急切的问道。 “你家王爷身体太弱,一感染,就要死了。”叶栖迟说得直白。 “什么?!”小伍吓得脸都青了,“王妃,你一定要救救王爷,你一定要救救王爷,王爷不能死,不能就这么死了……” 叶栖迟被小伍吵得脑壳痛,“你安静点,我不是在想办法吗?!” “要不要小的现在再去找庞南?让他想方设法帮王爷找药材,无论如何也要帮王爷找到药材!找不到,我就直接砍了他的脑袋!”小伍越说越激动。 “你逼他也没用。”叶栖迟有些无语。 这古代人,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她说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家王爷死的。” “那现在怎么办?”小伍很是担忧。 “你别说话,安静在旁边待着就行,让我想想。”叶栖迟带着些不耐烦。 小伍连忙就闭了嘴。 别说现在让他不说话,只要能够救王爷,他一辈子不说话都行。 安静的空间。 叶栖迟就一直在若有所思。 她考虑了好一会儿。 目前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靠近了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靠在椅子上,被小伍搀扶着。 叶栖迟俯身靠近他的脸颊,唇瓣就这么贴在了萧谨行的唇上。 小伍瞪大了眼睛。 这个时候王妃还有心思……亲王爷。 是怕王爷死了,没得亲了吗?! 呸呸呸。 王爷不会死,王爷一定是吉人自有天相! 叶栖迟此刻当然不知道小伍脑瓜子在想什么。 她只是很清楚,瘟疫是通过唾液传播,而她现在的举动,就是让萧谨行把瘟疫传染给她。 她身体的自愈能力,可以完全抵御住病毒的侵犯,而病毒入侵,身体的免疫系统又会产生大量的抗体,抗体通过血液流入萧谨行的身体内,治愈的可能性会比较大。 叶栖迟紧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伸出了舌头。 好久。 叶栖迟离开了萧谨行的唇瓣。 小伍此刻也是尴尬的,脸自然也是转向一边的,没敢看。 叶栖迟亲吻完萧谨行后,对着小伍说道,“你观察他的情况,只要没死就行。给我两个时辰,我救他。” 小伍一脸懵逼。 两个时辰……庞南就能送来药材吗?! 叶栖迟丢下一句话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 她在等待,病毒入侵然后形成化学反应。 半个时辰后,叶栖迟开始高烧。 叶栖迟搂抱着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全身无力,呼吸困难。 小伍也发现了她身体的不适,关心的问道,“王妃你怎么了?” “你看好你家王爷就行,我没事儿。”叶栖迟艰难的说道。 她咬紧牙关,让自己尽量不要晕睡了过去。 小伍全程都很紧张的看着王妃,就怕她突然有个三长两短。 他甚至在想,刚刚王妃亲王爷,是不是就是为了被王爷传染瘟疫,然后一起殉情……王妃真的爱惨了王爷,为了王爷,真的是死活都不顾了。 要是王爷以后还是辜负了王妃,他都觉得王爷忘恩负义! 又过了一个时辰。 叶栖迟终于回过神过来。 她深呼吸一口气。 此刻全身也是出了一身大汗,不过大汗一过,烧就退了下来,身体就又恢复如初。 叶栖迟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依旧还在昏昏欲睡,呼吸也一直急促。有一种,下一秒可能就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小伍,匕首给我。”叶栖迟吩咐。 小伍发愣。 总觉得王妃,异于常人。 刚刚整个人看上去分明难受不已,现在突然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然而此刻的举动又是什么意思?! “给我!”叶栖迟催促。 小伍回神。 他自然也不敢违背了王妃,连忙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叶栖迟拿过匕首,看着自己的手腕。 “把萧谨行叫醒。”叶栖迟叫着小伍。 小伍莫名其妙。 看到王妃的神情时,连忙叫着萧谨行,“王爷,王爷你醒醒。” 萧谨行整个人昏昏沉沉。 耳边能够听到声音,但却没有什么意识。 小伍叫了他好久。 萧谨行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整个眼眶都是红的。 高烧所致。 “王爷好像没有意识。”小伍紧张的说道。 “醒着就行,我是怕睡着了不吞咽,浪费了。”叶栖迟解释着,又叫着小伍,“你把萧谨行的嘴张开一点。” “哦。”小伍照做。 也不知道王妃是要做什么,反正言听计从。 小伍张大了萧谨行的唇。 叶栖迟咬牙,一刀直接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割破动脉,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看得小伍整个人都傻了。 那一刻又看到王妃把手腕放在了王爷的唇边,血就全部流入了王爷的嘴里。 突然的血腥味让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本能的想要拒绝。 “萧谨行,不想死就赶紧喝了!”叶栖迟威胁。 萧谨行眼眸似乎动了动,分明毫无焦距。 那一刻似乎又听懂了叶栖迟在说什么。 一口一口的吞咽了下去。 小伍在旁边一直不敢有任何举动。 虽然好几次都想要提醒王妃,是不是够了。 再让王爷喝下去,王妃还要不要活命了?! 可每次想要开口就又什么都没说了。 总觉得,王妃的血,是可以治王爷病的! 多喝点,是不是对王爷有好处…… 如此矛盾中。 叶栖迟终于收回了自己的手腕,用力紧紧的捂住了手腕伤口的位置。 血却还是不停的从她握着的指缝中流出来。 应该是,动脉割破没有及时止血,有点控制不住了。 “小伍……”叶栖迟失血过多,此刻明显有些头晕目眩,“帮我点穴,止血。” 小伍才反应过来。 他连忙靠近叶栖迟,点了止血穴。 叶栖迟那一刻似乎才感觉,血液停止了外流。 但她不敢松手,一松手,怕伤口太深,血液还是会往外流。 她就这么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腕,想要去旁边的椅子坐一下。 刚有所举动。 身体就一个不稳。 “王妃。”小伍眼疾手快的扶住她,“你怎么样?” “扶我去椅子上休息一下。” “是。”小伍连忙扶着她坐下。 叶栖迟靠在椅子上。 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到,呼吸都是弱的。 她闭着眼睛,在慢慢的调整自己的气息,在慢慢等待身体的自动恢复。 小伍一直看着叶栖迟。 总觉得此刻的王妃,比王爷现在病得还重! 小伍真的是被王妃感动了。 这个世界上,怎会有如此,痴情的女子,怎会有如此,重情重义! 天亮。 晌午时刻。 萧谨行睁开了眼睛。 总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睡得很好。 他此刻只觉得脱胎换骨般,神清气爽。 不由得,伸了个懒腰。 就看到叶栖迟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卷在那里,娇小的身体,睡得似乎很沉。 “王爷。”小伍开口。 “嘘。”萧谨行几乎是本能的,让小伍小点声。 明显是怕打扰到某人睡觉。 “是。”小伍放低了声音,“王爷你怎么样?身体如何?” “挺好。”萧谨行说话声音也是很小,“好像没发烧了。” “应该没发烧了。”小伍肯定道。 昨晚上小伍就一直没睡了。 王爷和王妃身体都这么病弱,他根本就不敢睡。 所以观察到,王妃把自己的血给王爷喝下之后,王爷没多久就退烧了。 “是王妃救的你。”小伍看王爷似乎有些疑惑身体突然的好转,连忙说道,“昨晚上我去庞府送消息,同时给王爷拿药材,哪里知道药材早就在治疗庞南小女时就用光了。本打算等庞南重新购买了药材再给王爷治病,结果王爷昨晚上突然全身抽搐,高烧不退,王妃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把她的血给你喝了,喝了很多。小的虽不知道为什么王妃的血可以治病,但王妃真的为了救王爷,半条命都搭进去了。” 萧谨行听着小伍的话,眼神一直看着叶栖迟。 刚开始没注意,就算此刻外面天已大亮,但屋子内还是有些阴暗,暗光下,一时看不清楚叶栖迟的模样,但此刻仔细一看,就完全能够看清楚,她白得吓人的脸颊,唇瓣似乎都没有一丝血色。 “王妃帮王爷治疗了之后,就一直在椅子上昏睡不醒。”小伍有些难受的说道。 萧谨行喉结上下滚动。 脑海里面似乎回想起了,昨晚上很多的事情。 分明是迷迷糊糊,此刻却又好像清清楚楚。 昨晚上他身体难受不已,自己都觉得自己可能会挺不过去了,就算一直在坚持,一直在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大仇未报,绝不能就这么死了。 然而身体的无力,却又让他没有自信,真的能够活下去。 如此折磨之下,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了他。 甚至,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沐浴后的那股特有的香味,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而后,就感觉到了她甜蜜的唇舌,又温柔又温暖。 再接着。 就是一股带着血腥味的暖流,进入了他的口腔,他耳边此刻似乎都还响着那句话,“萧谨行,不想死就赶紧喝了!” 就是那句话,让他拼命的吞咽。 就是信任了她。 就是觉得她能救自己。 但他没有想到。 他喝的居然是,叶栖迟的血。 叶栖迟的身体和常人明显不同。 她身体的愈合能力,堪称可怕! 莫非……她如此特殊的体质,就是因为她的血液。 而她用她特殊的血液,在为他治病?! “王爷,你以后一定不能辜负了王妃。”小伍看王爷一直没有说话,又忍不住开口道。 王妃对王爷的好,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王爷不对王妃好,都要天打五雷轰! “其实白姑娘对王爷……”小伍实在是想要帮王妃争取。 “够了。”萧谨行脸色一沉。 明显并不想说下去。 “是。”小伍不敢多说。 他其实也知道王爷对白姑娘有多执着。 可他一想到有一天王妃要被王爷这么抛弃……他就真的会为王妃感到严重不值。 “去庞南的府上,弄点吃的过来。”萧谨行冷声吩咐,“让他准备一些,补血养身的食物。” “是。”小伍恭敬。 “注意不要被人发现了。” “小的遵命。” 小伍离开。 离开后。 叶栖迟还是一直没醒。 萧谨行等了很久,很久,还是走向了叶栖迟。 走到她身边,看着她惨白的脸颊,那一刻似乎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 他连忙伸手放在了叶栖迟的鼻息间。 “没死。”叶栖迟突然开口。 萧谨行手指微动。 他故作冷静。 “让你失望了。”叶栖迟睁开眼睛看向萧谨行。 嘴角似乎还笑了一下。 萧谨行转身,“既然没死,装什么装!” 叶栖迟都难得和萧谨行争执了。 她现在全身无力,虚弱之至。 修养了一个晚上,居然没怎么复原,看来昨晚上真的是,失血过多。 她依旧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其实小伍和萧谨行一说话她就醒了,不过就是没精神开口而已。 要不是萧谨行突然靠近,她也不会睁开眼睛。 萧谨行背对着叶栖迟之后,等了半响没有听到叶栖迟的声音。 按照平常。 叶栖迟肯定早就回怼他了,绝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他不由得回头。 回头看着叶栖迟又这么无力的卷在椅子上,第一次觉得这女人虚弱得好像真的会随时倒下。 而以前,不管任何时候,就算她中箭,就算她被皇后用刑,就算她被捅刀,也似乎没有现在这般病弱。 萧谨行心里有些细微的情绪波动。 他说道,“叶栖迟,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题外话------ 好啦,又是明天见了! 第九十三章渝州行14萧谨行你不知道你多弱吗? “你就这么想要和我撇清关系吗?”叶栖迟虚弱地问道。 此刻身体状态是真的很不好。 这次为了萧谨行还真的是,元气大伤! “我是在给你机会,从我身上得到好处!”萧谨行冷言。 两个人似乎从来都说不到一起去。 “这么想要弥补我,不就是怕欠我什么你心里过意不去吗?”叶栖迟淡淡的说着,“其实不只是对你,我对其他人也会如此。” 作为医生,救死扶伤,医者本份。 萧谨行显然不信,他直言道,“叶栖迟你不要给我兜圈子了,你就告诉我,你最想要什么,我尽量……满足你!” 叶栖迟都有些不耐烦了。 而“尽量”两个字,大抵就是在说,不要太过分。 比如王妃什么的…… 叶栖迟无语道,“答应我的事情不要食言而肥就行。” “叶栖迟!”萧谨行生气。 显然,是生气了。 这货也是真的有病。 不想要得到好处,还逼着别人得到了不是?! 萧谨行什么时候心这么好了?! 她说道,“一定要提要求吗?” 萧谨行沉着一张脸。 这哪里是给救命恩人的态度。 叶栖迟微叹了口气,“之前不是说给我黄金万两吗?” 萧谨行眉头微皱。 “再加一万两……如何?”叶栖迟问道。 除了钱。 她也不知道能从萧谨行身上得到什么好处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又变了。 黑成了一个包公。 所以萧谨行就是抠门。 “你就这么点出息吗?!”萧谨行咬牙切齿的说道。 没有被瘟疫搞死,总有一天会被叶栖迟给气死。 “还可以再加?!”叶栖迟试探性的问道。 莫非萧谨行是觉得她要价太低了,侮辱了他的身份。 “叶栖迟!”萧谨行气得都要爆炸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故意什么了! “一年后,我们可以不和离!”萧谨行突然一字一顿。 什么?!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不和离怎么行? 不和离她怎么医仗天涯,笑傲江湖! 这货不是在给她开玩笑吧?! 而且不是一年后。 还有大半年就和离了! 说好,不要食言而肥的。 这货这么能说变卦就变卦! “我可以给你妾室的位置。”萧谨行说道。 声音有些大。 就是一副,不想在叶栖迟面前服软的架势。 有一种,好像给了她莫大恩赐的感觉。 恩赐你个大爷。 她连正妃的位置都不想要,给她一个妾室她倒要感恩涕零了?! 这男人以为他是谁啊?! 女人就该依附于男人而活吗?! 好吧。 古代女人好像确实是以夫君为荣,但她不是古代人啊。 她为什么要活成古代人的样子。 叶栖迟脑海里面思绪万千,她努力平静的说道,“你的白姑娘不介意吗?” 决定以退为进。 像萧谨行这种男人,不能直接顶撞。 “我会好好给她解释的。”萧谨行直言。 模样看上去,已经做好了打算。 “不用了。”叶栖迟说道,“白墨婉不惜惹怒楚王拒绝了楚王的婚约,一心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却为了报恩还和另外一个女人纠缠不清,要我是白墨婉我也会接受不了。” 萧谨行眉头微皱。 这女人会不会,善良得过头了。 “为了不引起你们的矛盾,我们还是和离吧。你要真的觉得对不起我,你可以多给我点银两,我贪财。”叶栖迟说得直白。 萧谨行脸色又沉了下去。 “妾室什么的,就算了。”叶栖迟笑了笑。 其实笑容是有些讽刺的。 倒不是觉得萧谨行侮辱了她。 毕竟在萧谨行的成长背景下,女人就是为了男人而活,男人不抛弃她就是对她最大的恩宠,成为妾室也总比被赶出家门强很多。虽然确实也是耻辱,不过对现在的萧谨行而言,这是他能够给她最大的恩怨了。 但她终究不是一般的女人。 她从小到大的教育和成长背景,不允许她和其他女人共享男人甚至争宠,意外传书到这个年代,孑然一身反而是她最好的安排!当然重点是,她真不觉得自己还会喜欢上谁。 她喜欢的人死了,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叶栖迟,不要得寸进尺。”萧谨行冷声道。 大概是觉得,她不屑妾室之位。 事实上她确实不屑。 “一旦和离,不会再有人会娶你。就算有人,那也是贫贱之辈,而且不干净的女人,不会被丈夫所待见。你最好想明白。”萧谨行在威胁。 “我就不能不成亲吗?”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她怎么过日子,那是她的事情,他指手画脚个什么劲儿。 “宁愿为我单身一辈子,也不愿意做小妾吗?”萧谨行问她。 狗王爷。 你脸能不能再大点?! 这脸皮还真的是比城墙还厚! 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是在为他单身一辈子。 “我给你的最大极限就是侧妃。”萧谨行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来,“正妃的位置,除了白墨婉,就不会是任何人。当初娶你,你也很清楚我的目的,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就是太有自知之明了,所以我不想破坏了你和白墨婉的感情,你想想,你娶她过门,还把我留着,你说作为丈夫吧,隔三差五总还是得来我房间一次吧,你说每次你来我房间的时候,白墨婉就独守空房,你于心何忍?她现在可是放弃了,炙手可热的楚王妃一心跟你的,你最后却这么辜负了她,你不觉得对她很过意不去吗?!” 萧谨行狠狠的看着叶栖迟,他冷冷说道,“你不用说得这么阴阳怪气。” “我诚心的。”叶栖迟此刻要不是太虚弱,都吼出来了。 然而就是太虚弱,声音轻到不行,就显得有些底气不足了。 “叶栖迟,你不愚蠢,所以应该很清楚我的抱负。现在你是侧室,但以后就可能是皇贵妃……”萧谨行这么谨慎的人,绝对不会轻易把自己的野心说出来。 想来也是被叶栖迟逼得没有了办法。 “眼光不要短浅。”萧谨行重重的说道。 所以她还被萧谨行批评了。 叶栖迟甚是无语。 她说道,“萧谨行,如果你是个男人,就不应该伤害了两个女人。” 萧谨行眼眸一紧。 “把我留在身边,不管是侧室,还是妾室,对我对白墨婉都是一种伤害。于我而言,我好好地宸王妃没了,被你贬了职,你让我以后被多少人所嘲讽?就算成为了皇贵妃,也是天下人的笑话吧!于白墨婉而言,当初你答应她,只会宠她爱她一个人,现在却还是把其他女人留在了身边,你让她怎么再相信你对他的感情。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你的私欲,根本就不是对我和对白墨婉的弥补。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萧谨行被叶栖迟说得瞠目结舌。 “所以,既然一定会有伤害,为什么不把伤害降到最低?!”叶栖迟说道,“而我真心愿意成全你和白墨婉。” 萧谨行喉结滚动,大抵上还是会有些情绪波动。 “其实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要拥有的。”叶栖迟微微一笑。 看上去真的特别真诚。 她觉得既然没办法让萧谨行相信她对他真的没有感情,倒不如顺了他的心意,如此一来,至少萧谨行怀揣着对她的愧疚,总不会杀了她,还能保她家人安全。 也算是一举两得。 “喜欢一个人,只要那个人过得幸福就够了。”叶栖迟说出来,自己都被自己肉麻到了,“你和白墨婉是互相喜欢,你们在一起才会幸福,而我不想打扰到你们。”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看着这个女人,大度到让他,有些心疼。 他轻抿了一下唇瓣,说道,“真的这么想的?” “真的。”叶栖迟真诚的模样,“只要你记得我对你的好,我就够了。” 事实上内心,都要快呕出噢力给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所以以后不要轻易有什么,不和离的念头了。”叶栖迟小心翼翼的提醒,“会伤了两个女人的心。” 萧谨行没有答应。 但沉默,一般就是默许了。 叶栖迟松了一口大气。 萧谨行刚刚的话,差点没有吓死她。 好在她聪明。 也好在,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确实很深。 很容易就被她说服了。 她琢磨着,以后是不是不应该对萧谨行太好?! 事实上她也不过是正常的医生治病救人,再加上自保而已。 谁让这狗王爷,这么的自以为是! 安静的屋子内。 小伍匆匆忙忙的回来了。 好在回来了。 叶栖迟都觉得她现在和萧谨行的相处,尴尬得都要扣出一个三室两厅了。 “王爷,王妃,我从庞府把膳食都带了回来。”小伍说道。 “嗯。”萧谨行点头。 “特别让庞大人吩咐下人熬了补气养血汤给王妃补身体的。”小伍又补充道。 “嗯。”萧谨行又是冷漠的应了一声。 心里就是还是有些压抑。 叶栖迟对他说的那些,于他而言其实是最好的。 叶栖迟留在身边,不管什么身份都是对白墨婉的伤害。 而他不想伤害了白墨婉。 但却又想,弥补叶栖迟…… 既然这是叶栖迟自己的选择,他也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 “现在庞府怎么样?”萧谨行问。 “所有人都在府中隔离,暂时还没有谁有瘟疫的症状。”小伍说道。 “感染我的人,还没有任何表现?” “没有。”小伍回答。 是又去确认了,还是没有。 萧谨行似乎有些诧异。 怎么传染人没有问题,他这个被传染人反而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王妃说,是王爷身体太弱的原因。”小伍声音很小的解释。 此刻叶栖迟已经开始吃东西了。 她现在急需营养。 萧谨行眼眸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忙着吃东西,没说话。 小伍又说道,“王妃说,瘟疫和人的身体有关系,一般被传染的都是老弱病残……” 萧谨行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小伍不敢说话了。 “小伍没说错。”叶栖迟喝着补汤,说道,“你该锻炼你自己的身体了,你太弱了。” “叶栖迟!”萧谨行俨然冒火了。 这女人就是分分钟能够气死他。 刚刚对她的感动,就这么一瞬间就可以烟消云散。 叶栖迟擦试了一下嘴角,不怕死的继续说道,“自己弱还不承认!你要是像小伍这样武功高强壮得跟头牛似的,哪里可能被传染瘟疫,也至于让我失血这么多!” “所以你在责备本王了!”萧谨行冷声问道。 一路上都自称“我”,此刻搬出“本王”,俨然是被气到了。 “忠言逆耳利于行。”叶栖迟才不在意萧谨行的怒火。 萧谨行放下碗筷生气的就不打算吃了。 “再不多吃点,身体更弱!”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狠狠的瞪着叶栖迟。 “萧谨行,你应该还不知道你身体有多磕人吧!”叶栖迟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我们圆房那次,你知道你骨头碰到我多疼吗?” “叶栖迟!”萧谨行怒吼。 小伍在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王妃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啊! “我就是好心提醒你。”叶栖迟无语,“你下次娶白墨婉的时候,你别把人家磕痛了。” 小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好心当成驴肝肺。”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怒气,抱怨了句。 她不多说了。 再说下去这狗王爷可能真的会杀人了。 她就安静的吃东西,默默的给自己补充营养。 小伍真是佩服。 王妃到底是怎么做到把王爷都要气死了,她还能够坦然自若的吃饭的。 关键是。 王爷如此火大之时,王爷居然没有对王妃做什么,还把放下的碗筷重新拿了起来,大口大口的,似乎是在发气的狠狠的吃了起来,吃得还不少。 这大概就叫,一物降一物! …… 下午时分。 庞府差人送来了消息,说药材供应已经找到了,如果不出意外,三日可以送进渝州城。 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叶栖迟根本没有犹豫,对着小伍说道,“你去告诉庞南,让他今晚想办法把我送瘟疫隔离区,我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话一出。 萧谨行明显看了一眼叶栖迟。 小伍感觉到视线,连忙看向萧谨行。 明显是在等待他的吩咐。 萧谨行冷声道,“死在里面了,没有人替你收尸。” “如果我死了,也别来给我收尸了,有瘟疫病毒会传染。”叶栖迟是站在理性的角度说的。 萧谨行却又被叶栖你所感动了。 这女人,还真的随时都不忘,他的安危。 “我先进去,药材到了之后就立刻给我送进来!我就负责治疗里面的人。”叶栖迟自然没萧谨行想的那么多,“而你,负责打开渝州城的城门,拿下陈和志!我们分头行动。” 无疑,这是最好的方式。 一边治疗瘟疫,一边解救百姓。 “嗯。”萧谨行点头了。 在大是大非面前,也不可能会儿女情长。 小伍得到萧谨行的答复,才跟着送信的人一起离开了。 叶栖迟说道,“袁文康应该已经到了边关了。” “不出意外应该到了。” “消息送到,白将军如若第一时间派精兵过来,差不多也是三天时间。”叶栖迟说道,“到时候先送药材进来,再攻城,药材耽搁越久,死伤就会越多。” 萧谨行没给予明确回复。 叶栖迟也没多想,她又说道,“你攻城的时候,最好是活捉了陈和志。说不定还能反将楚王一军。” “嗯。”萧谨行自然想得到,“不过萧谨慎没那么容易被抓到把柄。” “能威慑一下楚王也好。”叶栖迟说道,又想到什么,“这次之后,你怕是就要暴露了!” 萧谨行当然知道叶栖迟在说什么。 “渝州城你立了功,回去之后皇上肯定会嘉赏你。加上你双腿残疾治愈,皇上肯定会重用你。而他到底是真心重用你,还是说利用你来达到他想要废太子另立储君的目的……”叶栖迟在提醒萧谨行,“你心里要有一杆秤。” “迟早是要暴露的。而且就算不暴露,我还是成为了萧谨慎的眼中钉了,这次我破坏了他渝州城的计划,他肯定不可能忍气吞声,早晚都会想办法杀了我。反而此时如若我能够得到父皇的重用,不管是虚情还是假意,萧谨慎对我就会有了一份忌惮,还能暂时保我安全。” 萧谨行确实什么都考虑得周全。 渝州行之后。 萧谨行就会选择硬碰硬了! 而不是再,韬光养晦了。 能养的,其实都养得差不多了。 现在需要的其实就是一把火,一把星星之火! 叶栖迟不再多说。 萧谨行其实有他自己的规划,而且不得不说,所有的发展都在他的规划之中。 晚上。 庞南亲自来这里接叶栖迟。 叶栖迟也换上了最普通的布衣,扮成了民妇。 走的时候。 叶栖迟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看着她。 叶栖迟倒不是不是舍,她只是在提醒萧谨行,别耽搁了送药材的时间。 尽管,萧谨行没给她任何承诺。 叶栖迟走了。 小伍反而眼眶红了。 他不由地说道,“王妃真的是个大好人!”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 有些感动,也就只是一瞬而已。 他冷声道,“小伍,你现在出城一趟,去放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庞南正在到处收集药材的消息。” “为什么?”小伍诧异无比。 要是把消息放出去了,药材还能够顺利进渝州城吗?! 如此以来,王妃等待的药材,不就是等了一场空吗?! “注意力转移。”萧谨行说道,“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让白文武那边的精兵到位,攻下渝州城,拿下陈和志,然后才是瘟疫的救治。所以先让萧谨慎把注意力放在药材上,他会动用人力物力去阻止庞南的药材运输。如此一来,白家的救援军队才能够更顺利的抵达渝州城。” 小伍明显还是有些迟疑,“可是王妃千叮万嘱,让一定要先送药材,药材才是关系到目前百姓的人死……” “不只是。现在城门打不开,很多百姓也会饿死。叶栖迟的考虑不过是妇人之仁。而且重要的是,白家军的到来才是解救渝州城的关键,药材只是个辅助,即便是药材到位了,医治了病人,但城池我们没有攻下来,最后所有人就都会死在里面!”萧谨行一般不会隐瞒小伍,但也不会给他解释得这么清楚。 这一刻似乎也是在说服自己,必须先按照他的方式来,不能听从了叶栖迟的安排。 “到时候怎么给王妃解释?”小伍问。 虽然认同王爷,但是王妃肯定会生气! “不需要解释!”萧谨行冷血无比,“本王做的事情,不需要给叶栖迟什么解释!” 小伍觉得。 王爷总有一天,会天打雷劈! ------题外话------ 嗯,宅觉得,萧谨行不只是天打雷劈,还要一直火葬场! 第九十四章渝州行15叶栖迟进入瘟疫区 叶栖迟跟着庞南走向了城郊外的一个寺庙。 寺庙其实不大,能够容纳800多人吗?! 她完全可以想象里面环境到底有多遭! “叶小姐,进去之后,就不能出来了。”庞南把叶栖迟送到了百米之外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知道。”叶栖迟说道。 “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再考虑一下。”庞南劝说,“既然你已经制成好了药方,到时候药材进城之后,按照药方给瘟疫病人送进去服用就行,犯不着你亲自进去。” “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用药肯定不同。比如你女儿庞悦欢,她的病情、她的年龄、她的体重等,都是用药的一个标准,过多过少都会对身体造成影响。”叶栖迟解释。 庞南摇了摇头。 也知道王爷都没有劝动,他又能如何?! 他只是从未见过那个皇家人,对百姓上心到这个地步。 如若他们真的是宸王和宸王妃,如若渝州城百姓得救,他一定会誓死效忠于他们。 “不过庞大人。”叶栖迟提出要求。 “叶小姐请吩咐。” “我现在进去之后,会根据病人的情况不同进行区分隔离,对于有症状和没有症状的,我肯定会分开,有些没有症状的百姓说不定并没有被感染,不能全部一杆子打死。”叶栖迟说道,“到时候还需要你给里面的人说一声,具体听从我的安排。” “放心吧,我早就打点好了,里面的官兵会听命于你。如若你有什么需求,也会有人专程带信给我,我收到消息后,会第一时间处理你交代的事情。” “谢谢。” “叶小姐客气了。”庞南恭敬。 “我让你带的笔墨带了吗?”叶栖迟问。 “在这里。”庞南亲自从马车上拿下来,递给叶栖迟。 叶栖迟接过,转身就走。 “叶小姐。”庞南突然叫住她。 “还有事儿?”叶栖迟诧异的回头。 “请受在下一拜!”说着,庞南就直直的跪了下去。 “庞大人不必。”叶栖迟连忙说道,“没确认我和萧谨行身份之前,庞大人无须对我如此。” “不是叶小姐身份。”庞南重重的说道,“撇开你的身份,撇开你救我女儿的恩情,在下愿意替渝州城的老百姓,给叶小姐行叩拜之礼,感谢叶小姐的救命之恩!” 叶栖迟笑了笑。 庞南果然是个好官。 渝州节度使如果换成庞南,萧谨慎想要通过渝州城去勾结外奴,就是天方夜谭。 她说道,“救死扶伤是医者本份。何况,天下是萧家的,百姓也是萧家的,我作为萧家的媳妇,自然应该对天下,对百姓负责。庞大人快快请起。” “如若有那么一天,庞某一定誓死追随宸王。”庞南隐晦之意说得明白。 意思是如果需要争权夺位,他一定站在萧谨行这边。 也不枉这一路他们遭遇了这么多。 叶栖迟微点头,“庞大人的话,我就代萧谨行先收下了。不早了,庞大人还是早些回去,要是被陈和志看到,多少又会引起他的怀疑。” “是,在下告辞。”庞南二话没说。 看得出来也是一个干净利索的人。 他转身坐进马车就离开了。 叶栖迟也没耽搁,她跟着两个官兵,被扣押着走进了寺庙。 一走进寺庙的大门。 里面就人山人海,全部都拥挤在一起。 只留出了很小一道通路,可以供人行走。 叶栖迟进去时,也没有引起里面人的什么轰动。 估计经常有人被送进来,见怪不怪。 而且大多数人还因为症状,都是倒在地上的,各个看上去都精神恍惚,萎靡不振。 叶栖迟刚进去。 寺庙的大门又被人推开了。 进来了两个人,推着推车。 推车放在了门口,大声说道,“我们来拉死人尸体了。” 说完。 里面守卫的两个官兵,就拖着几具尸体,走了出来。 就从叶栖迟身边走过去。 尸体被他们粗鲁的拖在地上,没有半点怜悯。 周围人似乎也司空见惯,看都没有看一眼。 “等等。”叶栖迟在看到拖出去第三具尸体时,突然叫住了官兵。 官兵看了一眼叶栖迟,“让开,别挡路!” “他还没死。”叶栖迟直言道。 就算隔得有些远,但有没有生命气息,她只需要一眼,凭感觉都能够感觉出来。 “就这几个时辰的事情了,早点拉出去,免得死了要等到明天晚上才拉走,这里温度高,久了就会发臭。”官兵说得冷漠。 一条人命对他们毫无影响。 只当成了一种麻烦。 叶栖迟脸色明显变了,她大声道,“不准拖走,他没死,就不能当成死人对待。” “我说你……”官兵被激怒了,那一刻看上去就要动手了。 身边的另外一个官兵连忙拉住他,“刚刚接到消息,说新进来的人,让我们特别对待,她有什么要求,都按照她的要求来!” 官兵皱眉。 另外一个官兵连忙给他眼神。 官兵粗鲁的把拖着的那个“尸体”扔掉了,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死了臭了,别怪我!” 说完,转身去拖另外的尸体了。 叶栖迟连忙去扶着官兵扔下来的那个女人。 女人很轻,很瘦。 她根本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把女人拖到了一个角落。 刚把女人放下,一个7、8岁的小姑娘就凑到了叶栖迟的身边,眼睛红红的,她小声的叫道,“娘,娘……” 叶栖迟看着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看着她瘦得也几乎是皮包骨。 “这是你娘吗?”叶栖迟问。 “嗯。”小女孩哽咽着回答,“阿爹说娘已经死了,可是我不信,娘刚刚还一直紧紧的拉着我的手,她只是说不出来话来,但她没有死,可是我刚刚给官爷说,他们不听我的,我阿爹捂着我的嘴让我不要说,说要是惹怒了官爷,我们一家人都得死……” 说着,小女孩就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 叶栖迟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别怕,姐姐会救你阿娘。” 小女孩不相信的看着叶栖迟。 “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我是怎么救你娘的。”叶栖迟要求。 “我不告诉,我谁都不告诉,阿爹也不告诉。”女孩连忙点头。 “那你来挡在我面前,不要让别人看到了。”叶栖迟说道。 “嗯。”小女孩连忙爬到了叶栖迟的面前,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虽然周围人的也没有谁会真的注意她们,但还是小心为妙。 毕竟要是真的被人发现她的血可以治病,她分分钟会死在这里。 人性……有时候也会很可怕。 特别是,被逼疯的人。 这里的人,如果知道怎么让自己活命,肯定会如同饥饿狮子一般,拼了命的去抢夺“食物”。 叶栖迟再次确认了周围的情况后,狠狠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把血,滴在了女人的嘴里。 女人干涸的唇瓣,在有暖流滋润的情况下,本能的张开了嘴,用舌头舔了舔。 叶栖迟就滴了几滴。 然后捂住了自己的手指,止血。 果然。 她还是对萧谨行偏心的。 给萧谨行喝得她差点晕死过去了。 对这个女人,就吝啬的给了这么一点。 其实真实原因是,她昨晚上确实失血过多今天恢复不够,不能冒险,当然最重要的是,一下子让女人身体康复过来,必定会引起轰动甚至造乱,此时自然不宜如此。 她对着小女孩说道,“你今晚陪着你阿娘,多陪她说说话,让她要坚持下去,知道吗?” “好,谢谢姐姐。”小女孩感激地说道。 她连忙回到她阿娘身边,让她阿娘的头,枕在了她的双腿上。 “你叫什么名字?”叶栖迟问道,开始打听这里的情况。 “我叫小喜。”女孩回答。 “你们一家人都在这里?” “嗯。”女孩点头,“是阿娘先有症状的,然后我们一家人就被官兵带到了这里。我和阿爹还有祖父暂时都没有症状,可是阿娘就不行了……” 说着,女孩又哽咽了起来。 “你们进来多久了?” “我们进来三日。”女孩说道。 也就是说才进来不久。 难怪三个人都还没有被感染或者还没出现症状。 “我听阿爹说,进了这里就再也不出去了。”小女孩低声的哭泣道,“没有人能救得了我们。” “我可以救你们。”叶栖迟安慰,“就像救你阿娘一样。” “真的吗?”小女孩满眼都是期待。 “真的,我不骗你!”叶栖迟说道,“你乖乖的陪着你阿娘,姐姐去找一下官爷,然后想办法救治你们。” “好。”女孩乖乖的点头。 叶栖迟起身,走向了把尸体已经全部搬送离开的两个官兵,说道,“庞大人说,我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找你们帮忙。” “可以。”官兵点头,带着些不耐烦的说道,“但是进了这里的人,就没有能够活着出去的,姑娘还是做好心理准备。” “我自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叶栖迟没有多说,她直言道,“官爷麻烦你先帮我腾出一小块地方,能够容纳五个人的地方就行。” “好。”官兵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听从了安排。 他很快找了一个角落,把周围的人撵走了一些,腾出了个位置出来。 叶栖迟走了过去。 官兵转身就打算离开。 “等等。”叶栖迟叫住他。 “还有吩咐?” “麻烦官爷帮我清理一下,哪些人是没有瘟疫症状的。”叶栖迟说道,“我想给他们面诊一下。” “你是郎中?”官兵猜测。 “是。” “该不会是专程进来给人治病的吧?”官兵显然诧异了。 “是。” “你还真是不怕死。”官兵说着,其实心里开始不由得有些敬畏了,“你可知道之前来过的郎中,全部都染病了,甚至都死了,你来不是在自讨苦吃吗?!” “先试试吧,万一就救好了呢。” “是被逼着来的吧。”官兵揣测。 叶栖迟也没有反驳。 反正也不太重要。 官兵叹了口气,也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他当然不是自愿的,也是被逼着来这里守岗的。 这里也已经更换了三次人了。 前面的人,自然是染病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多久也会染上了病。 他说道,“你等着啊,我马上去给你清点人数。” “谢谢官爷。” 得知叶栖迟身份之后,官兵明显积极了些。 不一会儿。 官兵就带了好些人过来。 叶栖迟让官兵在旁边维持一下秩序,开始一个一个面诊。 她很认真的给每一个人把脉。 确定没有任何症状的,排在了一边。 有细微症状的,就笔墨记了下来。 她的举动,俨然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所有人都看着她,也能揣测她的身份是郎中,但也都不敢抱什么希望,也就还是没有引起什么轰动。 叶栖迟诊断整整一个时辰,对89个人进行一一筛查,查出来32个人确实没有任何症状。 她起身对着官兵说道,“我看到寺庙后院似乎还有一个院子。” “有是有,不过也有人住在里面的,而且那个后院比较破烂,梁上的瓦都是坏的,不太能遮风挡雨。” “无碍。”叶栖迟说道,“总好比被传染起了强。而且通风好,更有利。” 官兵不明所以。 “你现在让后院的人出来,然后把这些人带到后院里面去住下。” “为什么?”官兵不懂。 “按照我的吩咐来就行。” “好。”官兵想想也没多问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 官兵很快就让后院的人来到了前殿,让那32人住了进去。 叶栖迟叮嘱到官兵,“除了这32个人,其他人都不能进去,也不能靠近,每天你去门口送膳食的时候,问问里面人的情况就行,如果有人有了症状,就让那个人出来,知道吗?” “好。”官兵答应。 “现在我开始要给所有人进行一个面诊。”叶栖迟说道,“人太多了,时间上可能会很久,还请官爷一定要帮我维持一下秩序。这里面本来就小,要是动乱起来,很容易出事儿。” “放心吧,这里面的人大多数都已经没了精神,一般情况不会发生什么动乱。” “嗯。”叶栖迟点头。 但也还是让官兵帮她把守着。 官兵自然是照做。 叶栖迟就开始一个一个进行面诊。 她把每个人的病情进行记录。 同时让官兵帮她进行一个病区分类,如此她才能够更快更准确的知道,哪个病区比较严重,需要她重点关注。 然而如此的方式,还是让病人产生了不满。 因为里面大多数都是以家庭为单位的,一个家庭的人自然愿意和家人在一起,被硬生生的分开自然是接受不了。 很多稍微精神好一点的病人,就开始闹了起来。 “我为什么要听从你的安排,我就要和我夫人在一起!我被关在这里就够难受了,我凭什么还有被你这么去使唤!”一个男人大声吼道。 这一声,显然是有带动作用的。 原本还在排队等着候诊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 “我不医治了行不行?反正都好不了了,我不想折腾,倒不如让我安安静静的死了算了!”男人越说越激动。 说完,带着他夫人就去旁边随便坐下了。 其他人看男人带了头,也都全部分散了,刚刚还有的秩序,瞬间就乱了起来。 官兵吼了几次。 但这里面的人早就已经疲倦了。 根本不听官兵的招呼。 叶栖迟从地上站起来,她大声说道,“我知道大家的难处,也理解大家想和亲人待在一起的心情,但是现在真的不是可以任意妄为的时候,如果大家想活着,就一定要按照我的方式来做,我保证,可以让大家平安的走出这里,一个都不少!” 叶栖迟的话,让其他人有些躁动。 但终究,泼冷水的人还是有! 一个男人大声说道,“别吹牛了,来了这么多郎中,哪个活着出去过?!死的比我们还快!我听我祖母说过,瘟疫一旦染上了,就只有等死!我们这里的人,都只有等死!” 说出来,全部人都崩溃了。 本来在这里待的时间长,就已经让这里的人失去了理智,现在这么煽风点火,现场全部乱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直接冲向了官兵,冲向了叶栖迟大声吼道,“别在这里妖言惑众,我们不相信你,你给我们滚,给我们都滚……” 叶栖迟被人狠狠的推倒在地上。 官兵想要保护她,又要去维持秩序,和造乱的人打斗了起来。 胆子小的连忙缩在了角落。 胆子大点的,就上去帮忙打架了。 被关在这里,本来就一肚子怨气,此刻完全就是在发泄。 叶栖迟面前的笔墨和纸也被人扔掉,甚至撕碎了。 好不容易诊断了200多人。 她密密麻麻记录了好几张宣纸。 突然,全没了! “够了!”叶栖迟从地上站起来,吼道,“不想活命的,立刻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话音落。 现场所有人都怔住了。 叶栖迟直接上前拔出来官兵的长剑,她举起剑,狠狠地说道,“谁再敢闹一下,我立刻杀了他!” 没人敢动了。 面对死亡,谁都怕。 “我一个好好端端的人进来给你们治病,我为了什么!为了让自己陪你们一起死的吗?”叶栖迟问他们,“你们既然不配合,既然都想死,那就现在就死了!谁想死的上前来,我一剑劈死他!” 所有人面面相觑,不敢动了。 旁边的官兵都被叶栖迟的气势吓到了。 分明一个弱女子。 怎会如此有魄力。 “你们要相信阿姐!”一个小女孩的声音,突然从人群中响起。 叶栖迟看到哪个小女孩。 她皱眉。 刚刚人真的太多,她完全忽视了,这个没有症状的小女孩,居然没有去后院隔离。 “我阿娘本来都要死了,刚刚被阿姐诊断了一番,此刻都能睁开眼睛说话了。”小女孩激动着,连忙扶着身边的妇女,“娘,你说说话给他们听听,让他们看看是不是阿姐可以救大家的性命!” 妇女身体依旧虚弱,但此刻就真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让所有人自然都吃惊了。 刚刚所有人都看到,她命在旦夕,都要被拉出去埋尸了! “我刚刚都已经到阎王殿走了一圈了,我女儿告诉我说是面前的姑娘救了我,我现在身体真的好了很多,还请大家一定要相信姑娘!”妇女连忙帮叶栖迟说话。 尽管说话时,气喘吁吁。 但和刚刚的人,俨然是判若两人。 所有人看到这女人的转变,又转头看向叶栖迟。 躁动的人,都变得沉默了。 很沉默。 叶栖迟那一刻也放下了剑。 她大声说道,“我是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只要大家配合我,我保证让大家活着走出这里!” 现场一片安静。 没有人做出任何回应。 大家似乎都在等着别人表态。 好久。 突然一个年迈的老人站起来,“不管你能不能救我们,不管你是自愿还是被迫,你今天走进了这里,老夫就敬你是女中豪杰!我听从你的安排,你让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老人表态后。 其他人也立马表态,“我听从安排。” “我听从安排。” “我们听从你的安排……” 所有人,瞬间变成了一条心。 叶栖迟微松了口气,那一刻不由得低头看了一眼被撕烂的宣纸。 她咬牙,没抱怨也没有耽搁一秒钟时间,捡起地上的笔墨,重新拿出宣纸,凭着记忆开始抒写。 好在智商很高,记忆很强,叶栖迟几乎全部都回忆了出来。 记录完之后,又开始马不停蹄的给所有人进行诊断。 她必须抓紧时间,不能给萧谨行拖了后腿。 ------题外话------ 女主真的是三观超正的女主。 嗯嗯。 应该是招人喜欢的对不对? 第九十五章渝州行16萧谨慎的阴险,危险来袭 花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 叶栖迟把所有瘟疫病人进行了分类。 又花了一天时间,把重症病人进行了简单医治。 在没有药材的情况下,将近100人的重症病人,其实也都是通过她的血液进行暂时保命,当然每个人也就一两滴,混在水里面秘密给病人服用,除了那个小女孩,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医治他们的。 做完所有之后,叶栖迟靠在墙角就昏睡了过去,也是累到了极致。 她现在唯一等的就是庞南把药材送进来,待药材制作成药方给病人服用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届时,萧谨行的救援军队应该也到了。他直接攻城拿下陈和志,渝州城也就彻底解救了。 叶栖迟做着打算,睡得也还算安稳。 寺庙外。 萧谨行落脚的大院。 小伍恭敬的汇报道,“王爷,刚刚听庞南传回消息,他现在正在运输药材回来,俨然已经被陈和志盯上了,陈和志正在派兵去阻止他药材的送入,想来应该是楚王吩咐。楚王肯定也是擦觉到了异样。” “好。”萧谨行点头。 让萧谨慎把注意力放在药材上,就是他的目的。 他问道,“白家军那边的情况如何?” “庞南派人去打探了了,探子快马加鞭传回消息,最多还有一天,白家军就能到渝州城外。只要王爷一声吩咐,就可以直接攻城!” “好,就等明天。” “王爷。”小伍有些欲言又止。 “还有事儿?” “药材如果一旦被陈和志拦截,王妃就没有药材给瘟疫病人治病了。我担心王妃倒时候会责备你……” “现在最关键的是先把陈和志拿下。拿下了陈和志,渝州城才能够被我们所控制。否则,就算药材送进了城,一旦被陈和志发现,也会变成废材,起不了任何作用。” “我只是觉得王妃是一个好人,她亲自去了瘟疫隔离区,肯定就是为了治疗所有人,现在如果没有药材治疗,我担心王妃心理上会接受不了。”小伍担忧地说道。 “那是她的事情。”萧谨行依旧冷漠,“而且她很理智,不会无理取闹。” 所以不会无理取闹的人,就该忍受委屈吗?! 小伍终究不敢多说。 反正,都得听从王爷的命令。 …… 浔城。 楚王府邸。 萧谨慎脸色阴冷,他冲着他的幕僚施永诚大发脾气,“陈和志还没有找到萧谨行?!” “回禀王爷,确实没有找到。” “还不明显吗?!萧谨行一定在渝州城内,且已经和庞南勾结上了,庞南暗地里去找的那些药材就是萧谨行让他去找的,目的是想要治疗瘟疫病人!本王绝不能让他得逞!”萧谨慎脸色黑到极致,又狠狠地说道,“渝州城就这么点大,萧谨行一个残疾能躲到哪里去?!难道还能钻洞了不成?!” “王爷,陈和志确实去庞南府上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看到宸王,整个渝州城也没有宸王的踪迹。”施永诚恭敬道,“陈和志现在也派人在监视着庞南,如果有任何消息,会第一时间传递给王爷。” “先让他把庞南弄的药材给我全部扣下来!绝对不能让萧谨行就这么立了功!”萧谨慎狠狠地说道。 “王爷放心,陈和志已经派人去了,不出意外,今晚上应该就能够成功,明天一早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施永诚回答,“只是王爷,小的现在在想,宸王找药材进去救人,就算瘟疫真的被他们救治了,但他们依然得不到任何好处!只要他们打不开渝州城的城门,一样被锁死在里面!反而如果他们将瘟疫真的控制下来,我们还能占有了他们的功劳。以小的对宸王的了解,宸王虽从不表现自己,但他绝顶聪明,绝不会做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萧谨行还有阴谋?!”萧谨慎那一刻似乎突然一个激灵。 经这么一提醒,一下想到了什么。 “小的只是在想,宸王到底要怎么才能够打开渝州城的城门,把渝州城的瘟疫彻底控制下来?如果他做不到,那么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白家军!”萧谨慎一字一顿。 只需要一丁点提点,就立刻反应了过来。 施永诚听萧谨慎这么一说,那一刻也立马醍醐灌顶。 他激动的说道,“王爷,你的意思是,宸王会去找白将军支援!” “我们上了萧谨行的当!”萧谨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在声东击西!” “王爷的意思是……” “萧谨行让我们把注意力放在他寻找药材的事情上,就是为了分散我们的精力注意不到他做的其他事情!”萧谨慎狠狠地说道,“他现在就是在我们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去找白文武调派兵力过来支援,如果没有猜错,他会让白家军和庞南里应外合,直接拿下陈和志,然后控制渝州城!” “节度使作为朝廷重臣,宸王恐要先得到皇上的同意才能拿下陈和志。”施永诚连忙提醒道。 “不,不需要!”萧谨慎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萧谨行有父皇赐予的尚方宝剑在手,他可以先斩后奏!他只要有合理的理由不得不拿下陈和志,父皇就不会追究!而且他成功控制了瘟疫,解救了渝州城的百姓,功劳极大,父皇只会嘉赏不可能会惩罚!” 施永诚听楚王这么一说,连忙点头认同,“王爷,那现在怎么办?就算我们立即派人赶去边疆让白将军不准出兵也来不及了!” “萧谨行这么想要立功,这么想要在父皇面前表现,我就偏不如他意!”萧谨慎阴冷的说道,他当机立断,“你现在立刻快马加鞭赶去渝州城,让陈和志立刻斩杀所有瘟疫病人,一个不留!” “王爷!”施永诚不明所以,“不是说,要等到我们杀了宸王,然后由我们前去立功吗?现在就杀了他们,我们就没有立功的机会了!” “我不立功没有关系,但萧谨行绝对不能立功!绝对不能让父皇对他有任何另眼相看!”萧谨慎残忍地说道,“杀了瘟疫病人,就栽赃嫁祸到萧谨行的身上,让陈和志一口咬定是萧谨行下的命令,为了控制瘟疫所以萧谨行滥杀无辜。同时,拦截庞南的药材,也可以说成是陈和志想要用药材去治疗瘟疫病人却被萧谨行拦下!萧谨行为了早点控制瘟疫不折手段!如此一来,萧谨行不但没有功劳,还会成为大罪人!” 施永诚不禁佩服楚王遇事后的变通能力。 虽然他们没办法再去渝州城立功,但是宸王这次之后就彻底翻不了身了。 也算是给了宸王一个莫大的教训,同时让他们出了口恶气。 “赶紧下令赶去渝州城,让陈和志这次绝对不能再有任何失误!否则,拿头来见本王!” “属下遵命!”施永诚连忙退下。 萧谨慎看着施永诚的背影,嘴角阴冷一笑。 萧谨行,你想要和我斗?! 可笑! 就算你再会躲,我也会让你知道,我压根不需要找到你,也同样可以让你体会,什么叫天来横祸! …… 渝州城。 夜深。 小伍恭敬道,“王爷,庞南的药材已经被陈和志的人全部拦截了。” “嗯。”萧谨行点头,“白家军到哪里了?!” “最多两个时辰就能够到渝州城外。” “让庞南做好准备,里应外合,随时攻城。” “是!”小伍连忙离开。 刚走出院门。 庞府送消息的人出现在门口,“伍大人,庞大人刚刚收到急报,说节度使大人正在派人去瘟疫隔离区,现在要焚烧里面所有人!” “什么?!”小伍整个人一下就懵了。 焚烧?!瘟疫隔离区! 王妃还在里面! 小伍回神,连忙跑回进院子,“王爷!” 萧谨行看向小伍。 如此模样,应该是发生了大事情了。 “不好了,陈和志突然派人去焚烧瘟疫隔离区!”小伍禀报,“王妃还在里面!” 萧谨行那一刻脸色一下就变了。 第一时间想的自然不是叶栖迟还在里面。 他在想,陈和志怎么会突然有这个举动?! 这么久了没有对瘟疫病人赶尽杀绝,目的显然是为了等萧谨慎来处置,但是萧谨慎现在没有到渝州城,陈和志突然就做出这样的举动……无疑,肯定是萧谨慎发的命令。 但是萧谨行功劳都还没有立下就要杀了所有人,他到底什么目的?! 小伍看王爷一直沉默,有些焦急了。 他忍不住问道,“王爷,我现在要不要先去瘟疫隔离区救王妃,要是王妃被烧死了怎么办?!” 说着。 小伍急切到都没有等萧谨行答应,转身就要走了。 “等等。”萧谨行突然叫住小伍。 小伍不敢离开。 “你先去找庞南,让庞南立刻马上去瘟疫隔离区,拖住陈和志动手的时间,想尽办法一定要拖住,直到白家军的到来!”萧谨行又快又急的说道。 就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想明白萧谨慎的用意了。 萧谨慎是想要用滥杀百姓的罪名来诬陷他。 很显然,萧谨慎已经发现了他的计划,他也很清楚为时已晚,很多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只得想尽办法破坏了他的计划。 最后宁愿自己得不到任何好处,也要把他毁个彻底! 帝王之家,从来没有所谓的亲情,只有权利! 萧谨行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他对着小伍严肃的说道,“通知了庞南之后,你快马加鞭去会合白家军,先带领一部分白家精兵攻城,务必用最少的时辰让一部分兵力进入渝州城,我们必须阻止陈和志的残暴行为,不得有失!” “可是王妃……”小伍整个脑海里面还是叶栖迟! “叶栖迟不用你管!”萧谨行冷声道,“你做好我命令的事情就行。” 小伍明显有些不情愿。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小伍。 小伍咬牙,终究是妥协了,“小的遵命!” 然后转身直接走了。 本想要让王爷一定要救王妃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王爷要不要救王妃,要看救王妃会不会影响到王爷的计划。 如果影响到了……王爷不会为了王妃,放弃他的抱负! 小伍只盼,王妃能够自保! …… 寺庙内。 叶栖迟一觉睡得有些久。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喜在旁边守着她。 其实除了第一晚小喜陪着她娘在一起,之后的这两天一直都跟着叶栖迟身边。 帮着叶栖迟忙前忙后。 叶栖迟本来要让她去后院没染病的隔离区,小喜却直接拒绝了。 她说既然阿姐可以治好瘟疫她就不怕传染。 因为阿姐救了她娘亲,她想陪着阿姐身边,帮阿姐做事儿。 叶栖迟确实也需要一个助手,想了想就让小喜留下了。 好在留下,小喜还真的帮了她大忙。 她用血液治疗的时候,也是小喜帮她挡住其他人的视线,也是小喜帮着她一起去喂其他人喝下血水。 这个小姑娘,勤快又懂事,叶栖迟真的打心里喜欢。 “阿姐,你醒了。”小喜笑眯眯的看着她。 “我睡多久了?”叶栖迟问。 “不知道。”小喜对时辰还没有多大的概念,“不过应该睡了很久了,你睡的时候天都还没有黑,现在都黑了好久好久了。” “是吗?”叶栖迟揉了揉自己的身体。 靠在墙头睡觉,睡醒之后,全身都酸痛不已。 “阿姐,吃点东西。”小喜连忙捧着一碗粥,和一个馒头在她面前。 叶栖迟低头看了一眼。 一眼就知道,这粥和这馒头,至少是这里面五个人的分量。 “怎么这么多?”叶栖迟问。 “他们说你辛苦了,想让你多吃一点。” “我吃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省着点吃也够的。”小喜连忙说道,“阿姐你就不要客气了,赶紧吃了吧,吃了之后才有精神给大家治病。你不是说,不出意外,今明天药材就能够送到吗?一旦药送到了,阿姐你又得忙了。一忙起来也没有时间休息,再不补充体力怎么能行?” 小喜的一番话,让叶栖迟没得反驳。 确实是。 不出意外,最迟明天一大早,应该药材就能送进来了。 药材一进来,以这里这么多病人的情况来看,至少两天两夜要不眠不休了。 叶栖迟也就不再客气,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馒头又冷又硬,除了能够增加饱腹感,尝不到一点其他味道。 粥也是。 都已经有些馊了。 叶栖迟还是忍耐着,把全部都吃了进去。 刚吃完。 就似乎好像听到了门外有些动静。 叶栖迟连忙起身。 她想,应该是药材到了。 她对着官兵说道,“你去看看,是不是庞大人让送药材进来了。” “好。”官兵也显得很是激动。 他连忙走向门口,直接就去敲响大门。 按理,只要他敲门,门外驻守的官兵就会回应他。 但此刻他敲了老半天,手都敲肿了,门板都要敲破了,居然没有任何人回应。 而且让他也有些惊奇的是。 今晚上到点了,居然运尸体的人没有来运尸体。 虽然这两天没有尸体可运,但是例行还是会来了的。 是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吗?! 官兵连忙回到大殿内,对着叶栖迟说道,“外面好像没人了。” 叶栖迟正在看自己写下的病历。 正在暗自测算,如何分配药物。 那一刻听到官兵这么一说,整个人明显怔住了。 官兵把他诧异的事情告诉叶栖迟。 叶栖迟自然也觉得蹊跷。 她连忙跟着官兵一起,又走向了大门口。 大门紧闭。 叶栖迟凑到门缝处,眯着一只眼睛,费力的看向外面。 然后,就看到了外面,被一群火把包围。 周围似乎有很多官兵,但因为太暗,根本看不清楚,只看到外面的火把一直在燃烧。 叶栖迟不由得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 她听到外面的人大声说道,“宸王下令,现将所有感染上瘟疫的病人,全部焚烧,以彻底控制瘟疫,从而解救渝州城其他百姓!” 声音很大。 不只是叶栖迟听到了。 就连里面的所有瘟疫病人都听到了。 一听到。 里面瞬间就引起了动乱。 就算被关得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也接受不了被活活烧死! 而且明显叶栖迟为鼓励他们配合治病,还给了这里人很大的希望,此刻希望落空,自然更加接受不。 叶栖迟连忙回到大殿。 她大声冲着所有人说道,“大家冷静冷静!” 依旧造乱不堪。 “冷静!”叶栖迟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 那一声,也成功让所有人都看向了叶栖迟。 “宸王不会下达这个命令,我肯定宸王不会下达这个命令!”叶栖迟大声解释。 “你凭什么肯定?!” “因为我是宸王妃!”叶栖迟一字一顿,把自己身份说了出来。 所有人不相信的看着叶栖迟。 “我没必要骗大家,我是宸王妃叶栖迟!我之所以进来给大家治病,就是受宸王之意。”叶栖迟自然是要给萧谨行赚足口碑,得百姓的拥戴,“现在有人一定想要栽赃陷害宸王!” “就算如此,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等着被活活烧死吗?!”一个人质问。 叶栖迟有些沉默。 此刻,他们就像是羔羊,根本无力反抗。 “我们冲出去吧,大不了和他们同归于尽,也好过在这里被活活烧死!”一个男人提议。 因为慌张,声音都在发抖。 “冲出去和他们拼了!”另外一个男人附议! 越来越多人支持,甚至已经有人开始蠢蠢欲动。 “大家不要动!”叶栖迟大声叫着他们,“现在出去,肯定必死无疑!” “不出去也是死!” “不出去还能有活命的机会!”叶栖迟说道,“现在我们被官兵包围,一出去就会被乱箭射死,被火烧死,但如果我们不动,给宸王一点时间,他肯定会来救我们!” “宸王怎么救我们?!天高皇帝远,宸王在这里有势力吗?虽然我不了解朝廷的事情,也听说了宸王是皇上最不受宠的皇子,他根本就是无权无势,他能怎么救我们!”一个男人反驳。 “他可以,你们相信我!”叶栖迟肯定无比的说道,“我在这里,他就一定会来救我!” 所有人面面相觑。 虽然没有反驳叶栖迟,但也绝对没有认同。 “大家听我的,现在出去,一开门肯定就是死,谁要是不信,可以大胆的去试试!”叶栖迟气势逼人的说道。 没有人敢挪动一步。 叶栖迟的话,威慑力十足。 所有人,不自主的就是会听从了她。 “我现在教大家如何自救!”叶栖迟不耽搁,连忙说道。 她肯定萧谨行一定会来救他们。 倒不是因为她在。 她对萧谨行没有影响。 而她之所以肯定只是因为,如果这里的瘟疫病人死了,萧谨行就会背了这个黑锅,就会变得罪大恶极! 她能够想到的事情。 萧谨行也能够想到。 所以,萧谨行一定会来! ------题外话------ 泞泞大小姐不仅聪明,还是人间清醒。 她可不会完全指望萧谨行的! 么哒! 第九十六章渝州行17白墨婉的到来 寺庙内。 叶栖迟半点都不敢耽搁。 她不知道外面的人多久会放火,她只能尽她所能,让他们先学会自救! 萧谨行肯定会来,只是时间问题。 她大声说道,“前殿有一口水井,大家赶紧打几桶水上来。所有人把衣服全部脱掉,放进水里面,保持衣服的湿度,一旦火燃烧起来,所有人不要惊吓乱跑,这里不大,一旦混乱会造成人踩人的危险!大家全部待在原地,用湿润的衣服捂住自己的口鼻!大家快点!” 说完。 叶栖迟又大声吩咐着官兵,“你打一桶水给后院的人,让他们按照我刚刚说的做。” “是。”官兵连忙就要进去。 叶栖迟又突然叫住他,“让他们捂住口鼻之后全部都出来,他们没有染病更有劳动力,到时候火烧了起来,他们可以帮忙灭火!” “好。”官兵点头,迅速走进了后院。 另外一个官兵也没有闲着,一直在维持秩序,让所有人脱下身上的外套,一个一个排队把外套打湿。 里面的人都忍受着坚持着,但好在,还算齐心,并没有谁突然暴动。 其实这个时候很关键,到了此时此地,大家的弦都紧绷着,一旦有一个人崩溃,其他人所有人就都会崩溃。 如若崩溃,一切便前功尽弃! 叶栖迟只盼萧谨行能够快点来! 准确说,盼着白家军能够快点来! 庙子内,井然有序。 庙子外,陈和志率领着一众官兵,冷漠的看着面前的寺庙。 话已经放了出去。 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 按理,所有人应该恐慌了才是。 他现在需要制造更大的矛盾,然后留下一些活口,去指证宸王的罪行。 但现在,显然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他脸色一沉,给了一个眼神给副官。 副官心领神会,连忙大声又说道,“宸王有令,渝州城因瘟疫而民不聊生,感染瘟疫者罪大恶极!现将所有人焚烧处死!弓箭手准备!” 安静的夜晚,声音在空中回荡。 不可能里面听不到。 然而紧闭的大门,依旧没有任何响动。 完全没有陈和志预料的,命令一出,就会引起异常巨大的动乱,他甚至调派了上百的兵力过来,为的是用最残忍的方式进行镇压! 如此,等了好一会儿。 陈和志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子焕在旁边提醒道,“爹,我觉得可以动手了!” 陈和志看了一眼自己儿子。 “他们出来不出来其实不重要,他们听到是宸王下达的命令就行。到时候烧得差不多,我们再去救几个人出来做证人就行。”陈子焕很是谨慎,在陈和志耳边低语道,“楚王特别交代,不能有任何闪失。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点不定因素,万一白家军真的打进了渝州城,届时,我们就真的没办法动手了。” 陈和志点头,也不敢耽搁太多的时间。 没有找到宸王,楚王已经对他很不满了,这次要再搞砸了,楚王肯定不会放过他! 就在他正准备下令那一刻。 “大人!”一行骑兵,迅速赶来。 陈和志脸色一沉。 “拦住他!”陈和志吩咐。 断然不能让庞南来影响了他的计划。 庞南带领的二十骑兵被陈和志的人直接拦下了。 “大人!”庞南叫着他。 陈和志当没有听到。 “庞大人,大人现在正在做要事儿,还请庞大人不要打扰!我劝你赶紧回去!”陈和志身边的亲信,冷冷的威胁道。 庞南看了一眼亲信。 他突然鞭笞着骏马,直接从亲信身边越了过去。 “庞南,你以下犯上!抓住他!”亲信大声说道。 一行官兵立马过去拦着他。 庞南抽出剑,一剑刺死了两个官兵。 现场有些混乱。 陈和志看到这一幕,脸色自然难看到极致。 他正打算下令把庞南抓起来之时。 庞南一个跃身,从马上跳下来,已经到达陈和志的面前,跪地道,“大人,不能焚烧瘟疫区!” “让开!”陈和志脸色难看到极致。 “卑职已找到了治疗瘟疫的方法,大人给我一点时间,我能医治好瘟疫,定不会再传播!” “庞南,你够了!”陈和志狠狠的看着他,“这些年念在你对我衷心的份上,我对你一向不薄,你别逼我,杀了你!” “就算大人杀了卑职,卑职也请求大人,不要杀了他们!” “来人!”陈和志根本不想和庞南废话,“把庞南给我抓下去,押进大牢!” 一声令下。 几个官兵的剑瞬间指向了庞南,直接把他层层包围。 “大人!”庞南誓死争取,“你这样做,朝廷追究起来,难逃其责!” “我这么做,是宸王的命令!”陈和志底气十足,遂又命令道,“给我把他带下去……” “本王怎么不知道,本王下达了这个命令的!”一道清扬的男性嗓音,带着几分威严,在夜空中陡然响起。 这一声。 让陈和志整个人一怔。 陈子焕也猛得转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 只见黑暗中走出来一个男人。 身穿黑色锦服,并不华丽,却尽显高贵。 身如玉树,俊美绝伦。 陈和志眼睛都看直了。 宸王的相貌自然是出类拔萃,大泫国还未有人能媲之一二。然他终是残疾,掩盖了他所有的风姿,此刻这般气宇轩昂的出现,着实让陈和志傻了眼。 那一刻也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宸王怎能……不是残废! 正因为他一直以为宸王是个残忍,行动不便,才会对他的追捕没了那么上心,总觉得他不可能走得进渝州,就算打了洞进了渝州城,也不可能跑得到哪里去,早晚会出来?! 然,万万没有想到,宸王居然不是残废! 不是残废,行动未有不便,宸王可以随时更换他隐身的地方! 才会让他,找不到宸王的踪迹。 陈和志内心带着些愤怒。 此刻突然看到宸王,本能的也带着些恐慌。 他自然是见过宸王,也自然是第一眼就认出来,面前挺拔的男人就是宸王,但此刻绝不能就这么承认了他的身份,一旦承认了,他就不能诬陷宸王,甚至假传宸王的命令还会让他罪加一等。 想到这里,陈和志挺直了背脊,似乎也是在暗自给自己鼓劲,他大声呵斥,“大胆刁民,竟敢冒充了宸王!宸王身体不便,常年坐在轮椅上!眼前双腿无恙之人,根本不是宸王,给我拿下!” 话音落。 一众官兵上前! 萧谨行脸色一沉,气场十足,“谁敢动本王!” 如此一声。 官兵陡然被震慑,不敢上前。 彼此都在面面相觑。 也怕,真的杀了宸王,那他们必定会被株连九族! “卑职叩见宸王!”庞南连忙跪在地上,给萧谨行行叩拜礼。 官兵看庞南都在行礼了,对萧谨行的身份就越加的开始怀疑。 “大胆庞南,居然勾结刁民扰乱宸王计划,罪大恶极!”陈和志愤怒不已,“庞南你由始至终一直在渝州城,从未入朝觐见皇上大臣,也从未见过宸王,又怎么会知道面前的人是宸王!” 官兵听陈和志这么一说,似乎又有了些道理。 “本官在礼部尚书四十大寿时曾和宸王见过,本官很清楚,面前的人根本不是宸王!来人!”陈和志大声命令,“此人冒称宸王,罪不容诛,给我就地正法!” 陈和志的手下终究是听陈和志的。 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就要上前一剑劈死萧谨行。 “谁敢动宸王,我就杀了谁!”庞南猛地从地上站起来,他拿着剑瞬间走到萧谨行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都不准动!” 陈和志脸色难看无比。 此时自然也看到,庞南带过来的二十骑兵,这一刻也全部拔出了剑,就要兵戈相向。 陈和志兵力自然占着极大的优势。 就算打起来,分分钟灭了宸王和庞南不在话下。 他下达命令之时。 “爹!”陈子焕突然叫住他。 陈子焕当然也认出来了宸王。 倒是也没有想到,宸王居然不是残疾。 估摸着,楚王也不知道。 要知道,早给他们通信儿了,也不至于让他们放松了这么大的警惕。 他这一刻甚至想起了在合州城城门见到的两个可疑之人,这么定眼一看,似乎就是宸王! 也就是说。 他眼睁睁把宸王给放走了! 陈子焕忍着内心的憋屈,他在陈和志的耳边低声道,“先不要杀了宸王,第一耽搁时辰,虽然庞南兵力不多,但免不也会让我们有些死伤,现在我们再丢失兵力只会让我们更陷危机。第二,先完成楚王交代的命令要紧,否则我们没办法给楚王交差。还有第三点。” 陈子焕说的有些急。 他停顿了一下,吸了口气,“我们放箭之时,宸王正好在现场,更能做实了,是他下达的命令!” 陈和志听陈子焕这么一说,连忙点头。 不愧是他儿子,凡是想得比他还周全。 也难怪楚王器重他,也多次提起他儿子让他好好培养以后定能成一番大业。 陈和志不再废话,脸色一冷,“所有弓箭手准备!” 层层围着寺庙早就准备好的弓箭手,全部都蓄势待发。 “给我放箭!” 箭头上面都是火苗! 火苗直接就往寺庙中射去! 无数火苗,瞬间让寺庙燃烧了起来。 陈和志突然的命令,让萧谨信和庞南都始料不及。 他们来这里,自然是为了拖延时间。 白家军已经逼近。 萧谨行特别交代小伍先带一支精兵入城,不出意外一炷香时间应该能够赶到。 他和庞南一前一后,多少能够拖延时间。 却没想到,陈和志如此的当机立断。 根本没有和他们纠缠,直接就放箭点燃了寺庙。 萧谨行狠狠的看着寺庙,看着寺庙已经在无数火苗中,燃烧了起来。 白家军不到,他也无力回天! 只能,隐忍! 庞南看宸王没有举动,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 宸王妃还在里面! 宸王真的不在意吗?! 即使在意,庞南也很清楚他们此刻改变不了什么,一个不留神有可能还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人是有感情的,宸王对宸王妃在里面真的没有半点恻隐之心吗? 他甚至没有看到宸王脸上有任何一丝,其他情愫。 有的,也只是因为自己不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而隐忍着的愤怒。 庞南捏紧了拳头! 面前的寺庙已经彻底燃烧起来。 火苗太多,火势疯狂。 不知白家军多久能够到。 这样下去,里面的人必定凶多吉少! 庞南根本没有做多余的考虑。 他突然转身,直接冲进了已是火球的寺庙! 萧谨行有些微怔。 是没有想到庞南会直接冲进去。 他紧眸,那一刻没有任何举动。 陈和志看到庞南进去,明显也很吃惊。 他正欲开口。 陈子焕连忙叫住陈和志,在他耳边低语,“爹,正好让庞南救几个人出来,指证宸王。” 陈和志点头。 面前的寺庙,火势越来越大! 庞南脱下身上的官服,披在自己身上,直接冲进了寺庙内。 寺庙中,没有他想象的一片混乱。 他一进去,就看到有人在门口一直不停的扑火,虽然力气微薄,但寺庙里面因为水源的原因,并没有全部都燃了起来,呼吸也没有想象的痛苦! 而且此刻,所有人都捂着自己的衣服蹲在地上,惊人的安分,让庞南那一刻都看傻了眼。 不得不说,也因为所有人没有乱跑没有大吵大闹,没有一片混乱,现场反而没有外面看到的,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危险。 庞南的到来,也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叶栖迟自然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了庞南。 她连忙从地上起身,避开周围掉下来的火苗,迅速的走到了庞南的面前。 “叶姑娘。”庞南很是激动的叫着她。 还好好活着就好! “庞大人,白家军到了吗?”叶栖迟又快又急的问道。 “没有。”庞南说道,“不过应该很快了,我现在先带你出去!” “你是来救我的?”叶栖迟有些诧异。 没想到庞南会拼死来救她。 “嗯,萧公子也在外面。”庞南说道,“跟我走!” 此刻也顾不上其他人,他现在只得先把叶栖迟救出去。 毕竟! 谁都不知道白家军什么时候能够到来,也不知道火势到底可以大到什么地步,里面的人到底会不会全部都烧死,他现在唯有,先保全叶栖迟。 叶栖迟有些犹豫。 她一走。 里面肯定会一片混乱。 一旦混乱,就会造成很多人的死亡。 但她不走…… 诚然,她也会害怕死亡。 好不容易穿书活了下去,不能对生命不敬。 就在她有些犹豫那一刻。 庞南直言道,“叶姑娘失礼了!” 说着,庞南拉着叶栖迟就想要离开。 “庞大人!”叶栖迟叫着他,“你等我一会儿,很快!” 终究还是决定先出去。 不只是为了保命! 重要的是,保大家的命! 庞南看叶栖迟的急切,连忙放开了她的手臂。 此刻其实多待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 但庞南愿意尊重她! 叶栖迟大声对着所有人说道,“我现在跟着庞大人先离开,大家不要惊慌,按照我刚刚给大家说的,大家保护好自己!我一定会回来救大家!” 所有人此刻就只是直直的看着叶栖迟。 “我说过会让你们平安走出这里,我就一定会做到!”叶栖迟大声道,“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叶栖迟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们说太多。 没有得到回应,还是转身就准备和庞南离开了。 离开时,小喜的声音突然响起,“阿姐,我会在这里等你,等你来救我,救我阿爹阿娘,救我们大家!” “一定!”叶栖迟承诺。 她转身迅速和庞南一起离开了寺庙。 寺庙门口反而火势更大。 庞南用官服把叶栖迟护住,带着她冲出了火门,两个人身上还是都被火烧燃了。 “在地上滚灭!”叶栖迟一边叫着庞南。 一边自己也在地上,疯狂的翻滚。 庞南连忙也倒在地上,翻滚着灭了自己身上的火势。 两个人灭完火没耽搁一秒,站起来直接往官兵包围中冲过去。 自然不是冲向陈和志那边。 庞南带着叶栖迟,走向了离陈和志比较远的方向,虽有官兵驻守,俨然根本不是庞南的对手。 庞南直接砍杀了两个官兵,吹了一声口哨,一匹骏马很快出现在了庞南和叶栖迟的面前,庞南一个用力,撑着叶栖迟坐在了马背上,“叶小姐先行离开!” 然后猛地拍着骏马,骏马载着叶栖迟,穿过官兵直接扬长而去。 萧谨行就这么远远的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从庞南进去,他的视线就一直没有转移。 庞南在里面很久,在他以内叶栖迟可能出事儿的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他们出来。 两个火人出来,在地上疯狂打滚。 然后在火光照耀下,他看到叶栖迟被庞南送走了。 庞南送走了叶栖迟之后,也没有回到他这边,而是再次进去寺庙之中。 不得不说。 庞南是一个好官。 为了百姓,可以不顾性命。 为了正义,可以不顾权威! …… 叶栖迟被骏马载出了很远。 她也没有让马儿停下,拽着马绳,直接往渝州城门方向骑去。 当然不是为了逃命,她要用最短时间的做最有效的事情。 她骑着马,速度加快。 远远的,似乎看到了一行骑兵。 “吁!”叶栖迟让马儿停了下来。 骑兵越来越近。 “小伍!”叶栖迟大声叫着他。 显然看清楚了,夜色下那个骑在最前面的男人是谁。 小伍听到声音,怔了一秒。 他又加快了速度,迅速朝叶栖迟过去。 看清楚叶栖迟时,小伍掩饰不住的激动,“王妃,你没死!” “我没死。”叶栖迟说道,“是白家军的人到了吗?!” “是,一部份!王爷让我先领着一批人进城。好在庞大人提前埋伏了兵力在城门口,没花什么时间,就已经攻进了城门!”小伍又快又急的说道,“王妃,你怎么出来的?陈和志不是说要烧了寺庙吗?!庞南把消息传递给我的时候,王爷就让我去找庞南拖住陈和志焚烧,并让我立马又去带白家军的精兵进城!本来小的是打算先来救王妃,但是王爷……” 小伍立马知道自己说错了。 太过激动,一时忘了分寸。 叶栖迟自然也听明白了。 小伍本打算来救她,但是被萧谨行拒绝了。 虽说现在的局势萧谨行会这么做理所应当,救她当然没有救更多的百姓重要! 更何况这还可能威胁到他,让他背了黑锅,萧谨行肯定会选择先自保。 她能理解。 却还是有些膈应。 狗王爷,从来就不会给她任何惊喜。 当然,她也不会去纠结。 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救下瘟疫区的百姓。 她说道,“陈和志已经放了火烧寺庙,我是被庞南冒死救出来的。” “一定是王爷吩咐庞南救王妃的。”小伍试图想要弥补刚刚对萧谨行的“出卖”! 绝对不是。 萧谨行既然没让小伍救她,肯定也不会让庞南去救她。 对萧谨行而言。 一个有能力又忠诚又有用的好官,比她更重要。 至少此刻,萧谨行需要庞南的支撑,就绝对不会让庞南去冒死。 而且如果是萧谨行让庞南进来救她。 庞南会告诉她。 但他,只字未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她严肃道,“这次白家军的头领是……”谁?! 话还未说完。 叶栖迟看到了,骑着马儿迎面而来的白墨婉。 身穿铠甲,英姿飒爽! ------题外话------ 所以,你们期待白墨婉的到来吗?! 么么哒 第九十七张渝州行18挟持陈子焕 叶栖迟看到白墨婉出现,俨然有些惊讶。 她其实没料到,白墨婉会亲自到来。 真的看到那一刻,又好像释然了。 白墨婉现在对萧谨行的感情,除了喜欢之外,还有感激。 萧谨行有难,白墨婉几天几夜不眠不休的亲自赶来营救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叶栖迟连忙上前,“白姑娘。” 白墨婉看到叶栖迟时,比叶栖迟看到她更惊讶。 她完全没有想到,叶栖迟会在这里。 萧谨行来渝州,居然会把叶栖迟带在身边?! 而且据说,叶栖迟在皇宫为了给皇后挡剑受伤严重,怎么会跟着萧谨行来这么远的地方?! 太多的疑问。 她此刻最关心的显然还是萧谨行。 她连忙问道,“宸王呢?” “和陈和志在一起。” “驾!”白墨婉根本没有耽搁,骑着马直接就往前去。 叶栖迟话到嘴边,就看到白墨婉已经离开的背影。 “小伍,帮我拦下白墨婉!”叶栖迟也知道自己肯定追不上。 小伍这些天和叶栖迟相处,对叶栖迟自然更为亲近。 听叶栖迟的吩咐,连忙就追了上去。 叶栖迟也不耽搁,骑着马往前追去。 白墨婉被小伍拦了下来。 叶栖迟好不容易追上他们。 白墨婉脸色明显很不好,“陈和志是楚王的人,他只听楚王的,极有可能现在就要造反,他会杀了宸王!” 意思是,叶栖迟此刻不应该挡着她去救萧谨行。 叶栖迟知道白墨婉的担心。 她连忙解释,“我知道萧谨行很危险,所以才想要提前和你商量好对策。不只是萧谨行,此刻渝州城的瘟疫病人还被陈和志放了火想要烧死他们,情况都很危急!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想办法如何最快最有效的拿下陈和志并救下百姓!” “我白家军英勇善战,拿下陈和志轻而易举!” “我知道,但现在是寡不敌众!你的大部队在后面,现在赶来的只是少部分精兵,陈和志作为渝州成的节度使,有自己的兵力六百,以五十敌六百,胜算大吗?!”叶栖迟问白墨婉。 白墨婉眼眸一紧。 由始至终,她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 前世对叶栖迟印象就不深刻,只知道是一个草包千金,萧谨行娶她也不过是为了把她当挡箭牌,对这个女人没有感情,而这女人死得也很早,没惊起什么水花。 这一世她不知道为什么叶栖迟还活着,就算是活着,她除了是萧谨行的王妃外,叶栖迟于她而言也不算什么。 这一刻她这句话,倒是让她对叶栖迟有了些审视。 叶栖迟其实也能够感觉到白墨婉的情绪变化。 白墨婉重生而来,说直白一点,和她一样都自带npc属性,所以会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很多还未发生的事情。 在白墨婉眼中,她应该还是那个草包千金,没有自保的能力,一无是处。 刚刚对她的不屑,她其实也能够感觉得到。 当然,她理解白墨婉,白墨婉的傲慢也确实是因为白墨婉知道“叶栖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是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她急切的又说道,“陈和志这些年之所以被萧谨慎器重,最重要的不是陈和志能力有多强,最重要的是,他看上了陈和志的儿子陈子焕。陈子焕从小聪明,善于用技,陈和志很多决定都是陈子焕在帮他出谋划策。” 白墨婉看叶栖迟的眼神,似乎又多了些异样。 重生一世的她当然知道陈子焕的能耐,甚至后来,陈子焕直接被萧谨慎调派到了自己身边,让陈子焕给他做参谋,陈子焕也确实和萧谨慎一样阴险狡诈,两个人狼狈为奸,帮助萧谨慎夺下了皇权,杀了所有威胁萧谨慎权利的人,包括她,包括他们白家满门,包括为她而死的萧谨行! 她早就想要杀了陈子焕! 一方面是报仇雪恨,另一方面也是要斩断了萧谨慎的左右手! 只是现在刚重生而来,很多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悔婚是她必须要先做的事情,其他计划还不能轻举妄动。 一旦被萧谨慎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以萧谨慎这么多疑的性格,她可能还未报仇,就又死在了他的手上。 叶栖迟看白墨婉脸上的变化,也是知道此刻的白墨婉肯定对她有了点信任。 白墨婉比谁都清楚陈子焕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此时定然,说到了白墨婉的心坎里。 叶栖迟声音依旧又快又急的说道,“擒贼先擒王!我们现在只需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抓陈子焕,逼迫陈和志不得不投降!而陈子焕看到你一定会认为你是自己人,聪明反被聪明误,白姑娘应该知道,怎么做最有效!” 白墨婉审视叶栖迟。 她自然是认同叶栖迟的观点。 她只是没想到。 叶栖迟居然会想到这些。 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居然变得这般睿智,连怎么拿下陈子焕,都给了她明确指引! 这个女人…… 莫非,也是重生而来?! 还是说,这一切是萧谨行交代的。 萧谨行多聪明她不怀疑。 那一刻的白墨婉理所应当的自动归结为了第二种。 就是萧谨行让叶栖迟来找她,并给她传递信息的。 这么想通之后,白墨婉心里似乎舒坦一些,她说道,“好,我知道怎么做!” 下一刻,直接快马加鞭,带着一行骑兵,气势浩荡的去了目的地。 小伍自然也跟随在其中。 叶栖迟怕挡了他们的路,毕竟在武力值方面,她确实相差太远。 在骑兵全部走过之后,叶栖迟才骑着马,跟了上去。 寺庙外。 远远的听到了一行骑马的声音。 陈和志和陈子焕惊吓着转头。 萧谨行那一刻自然是知道,是白家军赶到了。 但却不敢松懈一秒。 此刻虽然庞南留下了他的手下会誓死保护他。 然而陈和志的兵力明显更多,一不小心他就会被一刀砍死! “不好了大人!”放哨的官兵连忙骑马上前,“收到消息,城门被白家军和庞大人的属下里应外合的攻下了!” 白家军自然和一座城池的官兵不同。 白家军身经百战! 而城池的保卫军,有的可能一生都没有上过战场。 此刻看到浩浩荡荡一行穿着盔甲的骑兵气势汹汹而来,官兵吓得腿都在发软! “爹!挟持宸王!”陈子焕当机立断。 随即又对着属下吩咐,“立刻去让所有军队前来抵御白家军,快!” “是!” 收到消息,一个官兵连忙从另外一侧,快马加鞭的离开。 刚刚陈子焕吩咐挟持萧谨行的话。 显然也被庞南的属下听到。 庞南的属下此时先动了手。 二十余人,全部把萧谨行保护在了他们的范围之中,不准任何人靠近,全部都是用命在保护。 陈子焕听到越来越近的骑马声。 他咬牙,直接从马背上腾飞下来,亲自去挟持萧谨行。 此刻唯一可以保他们性命的只有挟持宸王! 陈子焕武功还算高强。 他直接杀死了庞南的三个手下。 而陈子焕亲自上阵瞬间鼓舞了军心! 官兵不顾一切冲向庞南的手下。 一会儿功夫。 庞南的人全都倒地,血流成河。 唯剩下萧谨行一个人,面对着无数亮晃晃的刀剑。 “陈子焕!”萧谨行脸色阴冷,依旧保持着他的气质,“你现在投降认罪,本王还能饶你一命,否则,本王定让你诛了九族!” “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你是宸王,我也只能铤而走险!”陈子焕从来都聪明,他很清楚到了这个地步,就算他投降,他们陈家也全完了,倒不如搏一搏。 挟持宸王,还能有一些生机可逃。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楚王念他是个人才,以后定还会给他机会,现在主要是先自保。 想到此。 陈子焕直接走向萧谨行,就打算亲自挟持他。 就在靠近萧谨行那一刻。 一支箭,直接往他身上射来。 如若不是他反应及时,早被箭刺穿了身体。 陈子焕翻身蹲在了地上。 那一刻,就看到一道人影,运着轻功,从人群中飞了过来。 “抓住她!”陈子焕命令。 然而那人轻功极好。 脚尖惦着官兵的头,避过所有的刀剑,直接来到了萧谨行的身边,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把萧谨行护在身后。 萧谨行在看到白墨婉那一刻,惊讶无比。 他真的从没有想过,会是白墨婉亲自来。 内心也因为白墨婉的到来而产生了巨大的情绪波动。 这一刻激动的情感。 让他压抑的手指,都隐忍着在细微颤抖。 白墨婉自然也感觉到了萧谨行的情愫。 她远远看到萧谨行被人围困住,被人用刀剑冷冰的威胁时,内心也有着巨大的情感波动。 就好像看到了上一世,萧谨行为了救下她而倒在她怀里的画面。 当时萧谨行分明可以反抗的。 却为了她,放下了手上的利剑,然后身体被无数把剑刺得千疮百孔。 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再次让它发生! 所以白墨婉远远的,就往陈子焕身上射了一箭,然后不顾所有的直接来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而真的到了萧谨行的身边,才意外的发现,他居然是站着的。 挺直的站着。 身长玉立。 在人群之中,出类拔萃。 上一世。 萧谨行的腿没治愈得这么快。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还是说她的重生,本来就让很多事情发生了改变! 白墨婉此刻,自然也没有心思想得了那没多。 她紧紧的把萧谨行护在身后,对着面前的官兵包括陈和志、陈子焕英气十足的开口道,“宸王在此,都给我退下!” 所有人也因为白墨婉刚刚出神入化的武功有些胆怯。 没有人敢贸然上前,只是拿着剑狠狠的对着他们。 陈子焕扒开官兵,走到他们面前,“白姑娘,你我本是同路人,你此刻又在做什么?!” 看到白墨婉,陈子焕那一刻反而有些庆幸。 当然也不敢怠慢。 只是觉得,或许会有一丝胜算。 白墨婉眼眸看着陈子焕。 “你我都是楚王的人。”陈子焕看白墨婉没有回应,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所以这是楚王的安排吗?”白墨婉问。 “是。”到此时此刻,陈子焕自然也不想隐瞒什么。 也很清楚,越是隐瞒对他的处境会越糟。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白墨婉故作不解。 “楚王自然有他的考虑。”陈子焕说道,“白姑娘,还请你放下手上的宝剑,让我完成楚王的使命!” 白墨婉似乎有些犹豫。 “白姑娘,你相信我!”陈子焕劝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白墨婉反问。 陈子焕从身上连忙拿出一张秘纸,“楚王手笔,白姑娘可认识?” 白墨婉定眼一看。 只见陈子焕拿出来一张宣纸上,豁然写着三个字,“杀宸王!” 确实是,萧谨慎亲笔。 上一世她经常陪伴萧谨慎的身边,帮他研磨,看他抒写。 她再清楚不过,他的字迹了。 白墨婉放下了手上的剑。 陈子焕得逞一笑。 宸王天机算尽,大概想都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白墨婉。 他也没想到,白文武居然会派自己亲女儿来渝州救援。 简直是天助他也! 简直是天都要成就了楚王! 此时,白墨婉也走向了陈子焕。 陈子焕对白墨婉自然没有防备。 楚王和白墨婉的感情多好他自然有所听说。 而且白墨婉到底对楚王有多忠诚,他也略有耳闻。 就算白墨婉为了家族拒绝暂时和楚王的婚姻,也从未引起过他人的猜疑。 看到白墨婉放下刀剑向他走来,陈子焕更是没有半点防备。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白墨婉走向了陈子焕。 就这么站在了,陈子焕那边。 准确说,站在了楚王那边。 曾经白墨婉说,心悦他的那些话……他信她。 他从来不怀疑白墨婉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哪怕白墨婉真的是骗他,他也愿意欺骗自己去相信她。 看到白墨婉从他身边离开。 也只是,默默的看着。 他从来不会为难白墨婉,绝不为难她……只要是她的选择,他不怨她。 然而。 萧谨行陡然眼眸一紧。 因为这一刻,他突然看到白墨婉放下的剑,在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那一刻,直接架在了陈子焕的脖子上。 陈子焕显然也被震惊了。 陈子焕的手下,立马全部警惕。 “白姑娘!”陈子焕似有不解。 “我不知道是不是楚王命令!我只站在我的立场,我站在君臣的立场上,我只会尽我所能保护主,绝不会做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之事!”白墨婉一字一顿,正气凌然。 陈子焕脸色难看到极致。 所以刚刚白墨婉的妥协,只不过是让他没有防备。 然而轻而易举的拿下了他。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算计我!” “呵!”白墨婉冷笑。 是。 就是算计! 上一世,她被他算计得还少吗?! 和萧谨慎狼狈为奸,让她家破人亡! 她不以牙还牙,怎对得起自己这一世重生。 如若不是因为还要利用陈子焕达到目的,她现在会一剑,直接割破了他的喉咙,让他死无葬生之地! 白墨婉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眼前的寺庙还在燃着熊熊大火。 她现在还要救下百姓。 “都给我退下!”白墨婉命令,气势逼人。 真正上过战场的女人,和其他女人决然不同! 陈和志看着自己儿子被白墨婉挟持,脖子上都已经有血了,连忙说道,“都给我退下,退下!” 官兵收到命令,连忙往后退着。 此刻白墨婉带来的五十精兵也已经全部到位。 白墨婉命令,“所有人进去,立即救人!” “是,白将军!”白家军收到命令,连忙就要往火场里面去。 叶栖迟骑着马儿,突然挡在了他们面前! 白墨婉眼眸一紧。 此刻火势那般汹涌,里面的人都已凶多吉事,叶栖迟还在耽搁时间。 萧谨行看到叶栖迟那一刻,也有些惊讶。 叶栖迟不是已经离开了吗?! 此刻怎么又回来了?! 现在的叶栖迟身上脸上都是污渍,衣服头发都凌乱不已。 显然是根本没有时间去顾及自己的外在礼节。 她大声说道,“进去之前,所有人撕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用水打湿后,捂住口鼻进去!” 白家军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叶栖迟。 根本不明所以她在说什么! 他们进去救人,就是冲进去把人救出来就行。 不需要做任何过场! 而且军令如山,根本没得任何借口没有任何理由! 更不能耽搁时辰! “小伍!”叶栖迟也没有废话,直接让小伍把他们早就准备好的两桶水,放在了他们面前。 白家军自然不会听从叶栖迟的吩咐。 他们直接跨过叶栖迟就想要冲进去。 小伍立马拦住所有人,“站住!全部都停下来,听从王妃的安排!” 白墨婉脸色有些难看。 小伍居然也陪着叶栖迟胡闹。 就在白墨婉正欲下达命令之时。 “听叶栖迟的!”萧谨行突然对着白墨婉说道。 白墨婉一惊。 连萧谨行都陪着叶栖迟胡闹。 “听叶栖迟的。”萧谨行很坚定,“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萧谨行不得不承认,叶栖迟有她的过人之处! 她确实知道很多他似乎都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现在他也不太理解叶栖迟为何一定要在这个关键时刻让白家军做这么多。 但他很清楚,叶栖迟不会无理取闹。 这么久的相处,叶栖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看得明白。 而且她那么迫切的想要救这些感染上瘟疫的百姓…… 他决定认同她。 白墨婉轻咬了下唇瓣。 心理有些憋屈。 就是,有些压抑。 但在这种时候,她也不想耽搁了时辰去救人。 她大声命令道,“按照叶栖迟的吩咐!” 白家军听到指令,连忙按照叶栖迟说的,扯下了身上一块衣服,井然有序的在面前两大桶水里面打湿,打湿后,捂在了自己的口鼻处。 叶栖迟在他们打湿布巾的时候,又在不停地叮嘱,“大家进去的时候,身体一定要压低,这样可以减少燃烧中产生的有毒物体吸入体内造成身体伤害!如果呼吸出现困难时,立刻选择爬行的方式!” 白家军都是训练有素,身经百战。 且此刻到来的还是精英中的精英! 自然对叶栖迟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说的话,对他们而言就跟耳边风一般。 他们不可能听信女人之言,哪怕是王妃也不行! 除非这个女人,是他们的将军! “里面的人都是瘟疫病人,你们把他们从寺庙救出来时,不要离人群太近,病毒容易传染!我在外面等你们,你们出来的时候,就在我的位置把人放下!”叶栖迟继续说道。 真的是声音都吼哑了的在告诉他们。 是怕她声音太小,他们听不清楚。 尽管如此。 依旧没有任何人给她任何回应。 他们只按照白墨婉的吩咐,把布料弄湿之后,捂着自己的嘴,然后五十白家军全部冲进了火场。 ------题外话------ 都问原女主白墨婉到底是不是好人……会不会黑化?! 我只会告诉你…………………………我不剧透! 阿哈哈哈,仰天长啸! 第九十八章渝州行19叶栖迟的危机 白家军全部冲进了燃着大火的寺庙中,开始了营救工作。 因陈子焕被白墨婉挟持,陈和志此刻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家军的救援。 叶栖迟在寺庙和官兵之间的中间距离等白家军救人出来。 如此还是有些紧张。 燃烧了这么久。 她其实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里面的人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白家军进去了约莫几分钟时间。 开始有人被救了出来。 白家军确实训练有素,英勇强壮。 他们一次可以带着至少三个人出来。 五十白家军,一次就可以带着一百五十人出来。 里面813人,只需要5、6次进出,就可以全部把人救出来。 叶栖迟等到了一批人的出来。 白家军从火场里面把人救出来放下之后,不会耽搁一秒就直接又冲了进去了。 里面的人被救出来,叶栖迟和小伍就在外面接应。 救出来的人看到是叶栖迟,都很激动。 叶栖迟也连忙问着其中一个人,“里面现在情况怎么样?” “里面火势已经很大了,几乎都烧在了身上。”被救出来的人,显然都被吓得,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说出来的话也带着颤抖。 “里面有造乱吗?”叶栖迟连忙又问道。 “没有,大家都坚持按照你的方法,全部都在原地,谁身上着火了,就有人用水给他扑灭,不过火太大了,已经扑灭不过来了,好多人都被火烧了起来,但大家都没有动,都在等你来救大家……你终于来了……”那人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不清。 叶栖迟也没有多问了。 她看到火势,也知道里面,肯定会有伤亡。 只能。 只能乞求大部人活着。 叶栖迟紧张的在等待。 白家军进进出出。 就算身上燃起了火,也非常淡定自若的,在地上滚灭后,就又冲了进去。 如此两三趟之后。 白家军的救援的速度明显开始缓慢。 甚至有白家军出来之后,就直接倒在了地上。 叶栖迟连忙过去。 一查看就知道这个人是因为吸入了燃烧中产生的大量有毒物体而晕倒。 她不由得看向了其他出来的白家军。 不只是一个两个倒下了。 很多人都开始,倒下了。 但是救援才只进行到一半而已。 甚至有些白家军进去了好一会儿,并没有出来。 叶栖迟咬牙。 那一瞬间也知道,白家军根本没有按照她的方式,只是按照他们认定的方式去救人,此刻出来的还好,出来的,至少还保住了性命,没有出来的,在里面晕倒的,会直接被活活的烧死在里面。 “小伍!”叶栖迟叫着小伍。 小伍此刻也在查看白家军的情况。 突然全部都倒下了。 这样下去,里面根本就没得救了。 “王妃,现在怎么办?”小伍紧张的问道。 “我们进去!”叶栖迟说道。 “我进去就行!”小伍连忙说道。 里面这么危险。 王妃怎么可以进去。 “把身上全部用水淋湿,快点!”叶栖迟根本没有和小伍商量,她拿起旁边的水桶,迅速把身体全部都淋湿了,然后从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料,直接就要往寺庙里面冲进去。 “王妃!”小伍连忙拦住她,“你不能进去,白家军进去之后都不能全身而退,你进去更不能出来了!” “所以才让你陪我一起,要是里面的人真的没得救了,我们就出来!我不会拿命开玩笑,我只是确定,还能不能救出来更多的人!”叶栖迟坚定道。 小伍看王妃这么坚决,也拦不住他。 他那一刻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王爷。 王爷也是看向他们的。 显然应该也看出来的王妃想要做什么。 但王爷没有给他任何指示! 没有指示就代表着,王爷不阻止王妃去冒险。 小伍咬牙。 王爷现在满脑子里面,可能都只有他身边的白姑娘了。 他哪里还会把王妃放在眼里! “好。”小伍一口答应。 王妃是心系百姓的。 总觉得王妃不会那么,儿女情长。 她的气魄和气度,胜过在场的所有人。 两个人迅速冲进了寺庙之中。 萧谨行看着他们进去,脸色还是有些微变。 叶栖迟真的……不要命了! 此刻火燃得这么大。 现在能够救出来将近一半的人,已经是极限了,她还想要怎么样?! 她以为她是神吗?可以普度众生,可以让所有人起死回生?! 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 白墨婉自然也看到叶栖迟和小伍冲进了火场。 那一刻又被叶栖迟的举动震惊。 这个时候进去……不明摆着凶多吉少吗?! 她自然也发现她的白家军,大多数人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很显然是被火烧得严重了。 而至少一半以上的白家军,被困在里面,根本没出来。 没出来……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虽心里也有些不忍。 但军人上战场,定然会有死伤。 保家卫国救百姓于危难本也是军人的职责,他们救下了几百百姓的性命,他们为此丧命,也算值得。 然而她万万想不到。 在她白家军死伤到都没有战斗力之后,叶栖迟居然带着小伍冲进了火场。 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试问,她都不会这么做。 就算里面还有百姓被困,她也会理智的告诉自己,自己进去也是陪葬,只能选择放弃。 但是叶栖迟不仅感情用事,还让小伍跟着她一起陷入危险,简直是害人害己! 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注意力大多在救援上。 陈和志和陈子焕的注意力自然不在于此。 他们看着白家军几乎全军覆没,又开始了蠢蠢欲动。 他们现在这么多人,而他们需要解决的就只有楚王和白墨婉。 楚王没有武功。 所以他们现在要解决的就只有白墨婉。 只要把白墨婉拿下,在白家军大部队还没有赶来之前,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陈子焕和陈和志心思诡异。 寺庙内,大火燃烧。 叶栖迟和小伍冲进去,刚走进火门之中,就被里面的热浪给冲击到,差点缓不过神来。 叶栖迟连忙拉着小伍,蹲下了身体。 他们用布料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口鼻,然后在观察里面的情况。 里面火势很大,原本应该在门口处打捞井水的人,应该也已经全部离开了寺庙,此刻就剩下里面火光一片。 隐约能够看到里面还有些人,倒在地上。 “王妃,出去吧,进去不了了。”小伍说道。 确认了里面的情况,要是执意再进去,他们也会死在里面。 叶栖迟心有不忍。 现在被救出去的,只有300多人,还有400多人都被困在了里面。 她眼眶有些红。 有些危险,并没有她预料的那么好解决。 但如果白家军按照她的方式,听从她的指示,或许,还可以多救一两百人。 “王妃,走吧!”小伍看火势越来越大,里面的人也根本就是凶多吉少了,他又劝着叶栖迟。 叶栖迟喉咙波动。 也知道自己此刻再任性,她和小伍也会死在里面。 两个人转身欲走那一刻。 叶栖迟突然听到了里面还有些动静。 小伍自然也听到了。 两个人连忙回头。 回头看到一个满身都是火的人影,似乎还在拼命的扑火。 叶栖迟想都没有想蹲跑了过去,“里面还有活口吗?!” 叶栖迟的声音,让里面的人一怔。 “大部份人还活着!”是庞南的声音。 所以庞南还在里面?! 叶栖迟确实没有看到庞南,她离开后,没想到庞南会回到这里。 难怪里面可以这么井然有序,说不定就是庞南一直在里面指挥。 “白家军的人现在全部倒在了地上,很多人因为呛入了大量的浓烟晕在了地上,我现在只能带还活着的人冲出来,但现在有一根大柱子倒在了我们前面,我们出来不到!”庞南又快又急的说道。 说完之后,狠狠地咳嗽了几声,大概也是被浓烟呛住了! 庞南这么一说。 叶栖迟和小伍也注意到了横在他们面前的那几根柱子。 也是因为柱子的原因,里面的人全部都被困在了里面,出来不到。 “我去看看!”小伍此刻连忙就要进去。 叶栖迟一把拽住他,“先不要冲动!” 小伍看着王妃。 本来以为王妃现在知道里面还有人活着,会心急的去救人,他就是怕王妃冲进去所以先自己进去看看情况,却没想到王妃此刻反而冷静。 她说道,“我们现在进去,以现在的火势,也只会被困在里面。这里应该有水井。” 说着,叶栖迟开始寻找。 火烧得一片狼藉,很多地方都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 小伍听到叶栖迟的声音,也连忙在找水井。 “王妃,这里!”小伍发现,大声说道。 “看看水井里面还有水桶没有?!”叶栖迟问。 “好像有!”小伍连忙说道! “水还有吗?” “也有!” “好,打水上来。”叶栖迟又急又快的说道。 她连忙往庞南的方向靠近,当然也没办法真的进去,她说道,“庞大人,现在只能尽可能的救人出来,没办法保证所有人的安全了!” “我知道。”庞南回答道,“我也给他们说得清楚,现在出去,能活着就活着,出不去的,也就是阳寿已尽!” “我现在会和小伍一起,尽可能的把横在你们面前的柱子挪开,挪开之后,你就带着所有人跑出去,过程中肯定会有人倒下,一定不要回头,也不要救人,能走的就走,不能走的,我们已经尽力而为!” “好!”庞南点头。 他现在想的也是,能救多少救多少。 叶栖迟和庞南传递了信息。 小伍此刻也已经打了一桶水过来。 叶栖迟把自己身体又打湿了一遍,让小伍也再打湿了一遍。 两个人用湿布料捂住口鼻,往里面进去。 里面火势大,温度自然越高,头顶上的被烧烂的梁柱也在往下不停的掉。 两个人艰难的到达所说的大柱子前,此刻柱子横在大殿门口。 火势很大,人根本出不来。 “小伍。”叶栖迟吩咐,“把水扑灭这里一角。” 他们的水源,也只能扑灭一小个地方。 “是。” 小伍连忙把一桶水,倒在了柱子最底端的位置。 熄灭之后。 叶栖迟说道,“用衣服缠住自己的手,用力搬开它!” 柱子此刻温度极高,小伍徒手只会让他的手被烫伤。 小伍按照叶栖迟的吩咐。 叶栖迟此刻也已经接过了小伍捂住口鼻上的湿润布料,帮他捂住口鼻。 小伍迅速弄好自己的双手,没有耽搁一秒,直接抓着还是滚烫无比的柱头,他一个用力,柱子挪动了一点点。 叶栖迟连忙又叫着庞南,注意柱子挪动的时候,可能会直接砸到大殿中,让注意所有人注意不要被砸到了。 小伍鼓起一口气。 忍受着手部还是剧烈的滚烫感,用尽全力。 偌大的一根柱子,被小伍一下挪开了。 瞬间腾出来一人大小的位置,完全可以让人逃生了。 叶栖迟连忙对着庞南说道,“庞大人,注意不要造乱,让大家一个一个出来,不要拥挤,拥挤的话,大家都活命不了!” “好。”庞南此刻已经开始在让人离开了。 其实之前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给所有人做了工作。 越年轻的越先走。 年迈的人,也同意。 他们愿意把更多活命的机会,留给年轻人。 古人的观念,自然不会那么人性。 如果是叶栖迟,她肯定会先让老弱病残的出去。 因为到最后紧急时,年轻人的存活率会更大一些,但是如若剩下老人,老人自身的身体情况,根本就坚持不了那么久。 生命从来都不应该以贫贱、富贵、年龄、身体来衡量。 在生命面前,都应该一视同仁。 当然在这个时候,叶栖迟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 有了逃生的通路。 就有人跑了出来。 就算在这最危急的时刻,这里面的所有人也是听从了叶栖迟的吩咐,全部都蹲下身体捂着口鼻在离开。 火越来越大。 头顶上掉下来带着火的梁柱越来越多。 浓烟也越来越大。 “王妃,走了!”小伍提醒。 弄出来一条逃生通道,就是他们的极限了。 他们也没有能力,进去救人。 此刻在这里待着,多待一会儿,就多一份危险。 叶栖迟点头。 也很清楚自己能够做到的,现在就是极限了。 她大声说道,“庞大人,必要时刻,一定要走了!” “我知道!”庞南还在里面,还在尽可能的让所有人离开。 此刻看到火势越来越多,显然再待下去,自己肯定走不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还剩下的一部分人老年人,咬牙,也跟着人群离开了。 所有人都在往外走。 至少,重新逃了出来一百多人。 虽然所有人身上都是火,但出去之后,在地上拼命翻滚,在其他已经出去的人帮助下,很快就灭了火。 叶栖迟跟着小伍也在离开。 “阿姐!”身后,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叶栖迟身体一怔。 是小喜的声音。 小喜还没有出去吗?! 她其实有注意到,留下来的很多都是老年人,基本上就已经断定了,庞南在里面的一个安排。 “王妃!”小伍连忙拉着叶栖迟。 此刻不能回头了。 再回头,他们肯定出不去了。 庞南此刻也走到了叶栖迟和小伍的身边。 “走了王妃!”小伍催促。 是真的很怕王妃此刻又回头。 叶栖迟犹豫了一秒,她还是转身了。 “王妃!”小伍大声叫着她。 庞南看到叶栖迟也被怔住了。 说好,不回头的! 小伍咬牙,“庞大人你先出去,我跟着王妃!” 庞南犹豫了一秒。 点了点头。 叶栖迟冲进火中,看到小喜被面前的一根柱头打下来,身上全部都燃了起来。 叶栖迟根本没有犹豫。 徒手直接把那根柱头从小喜身上拿开,然后直接把小喜抱在了怀里。 她身上衣服还有些湿润。 可以帮助小喜把身上的火给灭了下来。 小喜已经被浓烟和大火烧得奄奄一息。 叶栖迟此刻也没时间检查她身体情况,蹲下身体背着小喜就打算跑出去。 刚起身,一根火红的柱子就这么掉了下来。 眼看就要掉在了自己身上。 一旦掉在自己身上砸下来,她和小喜都难逃一命。 就在那一刻。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运用掌力,直接把柱子档开了。 叶栖迟看着小伍。 小伍连忙把小喜从叶栖迟背上背过来,“走!” 叶栖迟也没有耽搁,和小伍迅速的冲了出去。 火越燃越大。 寺庙烧得都快倒塌了! 小伍背着小喜,和叶栖迟一起,还在里面拼命的逃出。 此刻寺庙外。 能出来的人都已经出来了。 庞南也已经出来了。 他站在离寺庙不远处的地方,就这么看着寺庙的方向。 叶栖迟还没出来。 还没出来…… 庞南如此彪悍的一个男人,那一刻眼眶似乎也有些红了。 叶栖迟的英勇,叶栖迟的无畏,叶栖迟的善良真的让他敬佩不已。 在他的认知里面,从来没有皇家人会舍命去救百姓。 百姓的性命如草芥。 叶栖迟却为此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萧谨行也一直看着寺庙的方向。 叶栖迟没有出来。 火光之中,其实看得不清楚每个人。 但他就是知道,叶栖迟没有出来。 在叶栖迟冲进去让100来人出来之后,她没有出来。 小伍也没有出来。 他就这么紧紧的看着,脸上没有露出任何其他的情绪。 白墨婉都没有感受到萧谨行的情绪波动。 她此刻也一直看着寺庙的方向。 她倒是没有注意到叶栖迟到底有没有出来。 她只是没想到,叶栖迟进去之后,真的还可以救下这么多人出来。 在她看来,甚至在所有人看来,那些人都应该已经烧死在里面了,根本想不到,居然还有活口。 还有这么多活口。 白墨婉心里也说不出出来说什么感受。 终归而言。 能够救出更多的人,也是她心有所想。 她这一刻,算是有些佩服了叶栖迟! 对这个女人,也开始有了些另眼相看。 火光之中。 突然。 寺庙倒塌了! 在燃烧了这么久之后,终于支撑不住,全部倒塌了。 倒塌的声响,还是让人有些心惊了。 这说明,里面还被困住的人,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叶栖迟……也死在里面了吧?! 萧谨行喉咙滚动。 可惜了,搭上了小伍的性命。 小伍跟了他这么多年,唯一他可以交托性命去信任的一个人,就这么被叶栖迟连累死了…… 萧谨行眼眶似有些红润。 他悲痛的只有小伍。 分明只有小伍。 脑海里面却浮现了,叶栖迟的身影,叶栖迟挥之不去的身影…… ------题外话------ 嗯嗯嗯,今天稍微更晚了一点。 不过也算各位亲们一醒来就可以看文了是吧! 话说泞泞肯定不会死的。 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渝州行20白墨婉受伤 寺庙坍塌。 在所有人都以为再没有生还机会的那一刻。 两道人影从火光中冲了出来。 小伍背着小喜,叶栖迟跟在小伍身边,冲了出来。 身上都是燃烧着的大火。 两个人冲出来之后,连忙在地上滚灭。 其他人看到他们,从悲痛到感动到激动,连忙过去用衣服帮他们拍打着身体的火苗。 很快。 三个人身上的火都被扑灭了。 扑灭了,那一刻叶栖迟和小伍还有小喜,三个人都精疲力尽,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休息。 重重的休息。 其他人也没有去打扰他们。 就这么紧张的看着他们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远处。 萧谨行脸色有些变化,却又在刻意控制。 叶栖迟,总算没有连累小伍。 他眼眸微动。 蓦然看着一把亮铮铮的剑锋突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人。 白墨婉脸色也瞬间变了。 刚刚那么一会儿,她和萧谨行的注意力都在救援上,忽视了陈子焕和陈和志,此时的情况就是,陈子焕用眼神示意了离萧谨行最近的官兵,让他去挟持萧谨行,萧谨行和白墨婉都没有防备,很容易被对方得逞了。 如此一来。 “不许动!”陈和志看到白墨婉蠢蠢欲动的样子,“你要轻举妄动,我就杀了宸王!” 白墨婉脸色一冷。 萧谨行也冷冷的看着面前锋利的刀剑。 “放了子焕,我就放了宸王!”陈和志谈条件。 “好!”白墨婉根本没有犹豫,一口答应。 对她而言。 现在没有什么比萧谨行的命更重要。 她再也不会让萧谨行死在她的面前,这辈子绝对不允许。 “你先让官兵全部退下!”白墨婉狠狠地说道。 陈和志警惕的看着她。 “否则,我一放开陈子焕,你的人就可以把我和宸王万剑刺死!”白墨婉口吻坚决。 陈和志看了一眼旁边的陈子焕,显然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子焕微点头。 此刻最主要的就是,他要活命。 活着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陈和志看自己儿子同意了,才命令着周围的人,“都给我退下!” 一听命令,所有官兵,全部退了十米之外。 “再退!”白墨婉要求。 陈子焕点头。 陈和志又命令官兵,大声说道,“退远一点!” 所有官兵退了,至少百米之外。 白墨婉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点头,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白墨婉对着陈和志说道,“别耍什么花样,我的武功并不比陈子焕差!” 陈和志脸色难看无比。 陈子焕对白墨婉也是满身警惕。 他当然知道白墨婉武功高强,白家的人都厉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数三声,我们同时放手!”白墨婉说道。 陈和志点头,“好!” 白墨婉警惕的看着陈和志和陈子焕。 她开口道,“一,二,三!” 白墨婉放开了陈子焕。 挟持萧谨行的官兵也放开了萧谨行。 两个人缓慢的挪动着脚步,回到自己人身边。 过程很紧张。 当然都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有任何异样,免不了一场死伤。 终于。 萧谨行回到了白墨婉身边。 陈子焕也回到了陈和志身边。 陈子焕一回去,就立刻转身和陈和志一起,去了远处等候他们的官兵处。 与此同时。 听到陈子焕大声命令着远处候命的官兵,“全部给我杀了,一个不剩!” 白墨婉和萧谨行自然也听到了陈子焕命令。 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果断又残忍。 一安全,立马就要杀了他们。 两个人在往后逼退。 身后是才救出来的瘟疫病人。 还有倒在地上的白家军。 他们如果没有援兵赶来,就真的会死在这里。 此刻庞南和小伍也迅速的赶到了萧谨行和白墨婉身边。 看着突然冲向他们的几百官兵,声势浩荡! 再高的武功,也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围剿。 就在那一刻。 更远处,听到了更为响亮的脚步声。 终于。 白家军大部队赶到了。 正在靠近他们的那些官兵,自然也发现了身后的动向。 看到举着白家军旗子的军队赶来,军心瞬间涣散,有些人甚至已经直接跑了,到处混乱一片。 陈子焕和陈和志在远处看到这样的局面,也知道不能拿下宸王了。 “走!”陈子焕当机立断。 陈和志心有不甘,此刻局面也确实没有办法,只得丢掉自己的渝州城,选择逃命。 在转身离开那一刻。 陈子焕突然从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一个官兵手上拿过来一把弓箭。 远远的,他对准了萧谨行! 如果他此刻能够杀了萧谨行,楚王定会更容易再次接纳他! 他举起弓箭,瞄准。 弓箭箭头迸发! 一支利箭直接朝萧谨行射了过来! “王爷小心!”小伍发现,连忙大声说道。 此刻陈和志的手下虽然溃不成军,但终究还有些人在听从命令往他们身上砍杀,庞南和小伍都去杀官兵了,离得萧谨行有些远,此刻就算轻功飞过去,也救不了萧谨行。 也就在那一刻。 离得萧谨行最近的白墨婉,毫不犹豫的直接扑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箭直接射在了白墨婉的背上。 “婉儿!”萧谨行脸色巨变。 今晚上遇到这么多事情,唯有此刻,萧谨行才有了真正的神色变化。 肉眼可见的紧张,让萧谨行整个人甚至看上去有些慌张。 他紧紧的抱着白墨婉,声音中都带着颤抖,“婉儿,婉儿,你怎么样?!” 白墨婉忍受着后背的疼痛,根本说不出一句话来。 小伍此刻也已经迅速的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他刚刚从火光中出来,身上多处被烧伤,身体也已经到了极限,但听到陈子焕大声命令那一刻,还是咬牙让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到了王爷身边誓死保护王爷。 他紧张无比的看着王爷。 才发现,是白姑娘中了箭。 也瞬间知道,是白姑娘为王爷挡箭了。 王爷现在的紧张,连小伍看到都怕。 从来没有见过王爷这般模样,就好像天都塌了! 想当初王妃也给王爷挡箭了,想当初王妃为了王爷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从没见王爷这般关心过,还巴不得王妃早点死…… 小伍此刻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他连忙上前去检查白墨婉的伤势。 看着那根箭直接射在了他左后背的位置,刚好是心的位置,一旦真的伤到了心,白姑娘就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 小伍还是有些胆怯了。 白姑娘对王爷有多重要,小伍自然是知道。 要是白姑娘为王爷而死…… 小伍不知道王爷会变成什么样。 可以说。 除了仇恨,白姑娘是王爷活下去,唯一的希望。 “找叶栖迟过来!”萧谨行冷静。 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会死。 他告诉自己,白墨婉不会死。 小伍似乎也反应了过来。 王妃医术高超,她能救白姑娘。 只是…… 他从地上起来的时候,王妃还在地上躺着,奄奄一息,此刻身体还能够支撑得住来给白姑娘看病吗?! 小伍有些犹豫的那一刻。 “小伍!”萧谨行脸色一沉。 口吻恐怖到了极致。 这说明,王爷已经怒火到了极致。 小伍连忙起身,跑向了叶栖迟那边。 叶栖迟此刻还在地上歇气。 刚刚差点就葬身在了火海里,好在,终于跑了出来。 跑出来,身上也是多处烧伤,口鼻也因为呛入了大量浓烟而有些精神不济,身体萎靡。 此刻自然也是,动都动不了。 她至少需要半个时辰来恢复自己的体力。 就在她默默调节自己身体时,小伍突然急切地回到了她的身边,“王妃。” 叶栖迟看着小伍。 看他模样就知道,似乎发生了大事儿。 “白姑娘中箭了,王爷让你过去给白姑娘看看……”小伍说。 其实不愿意说出来。 但王爷的命令,他又不得不说。 叶栖迟一听白墨婉中箭了,整个人明显紧张了! 我滴个去! 女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还怎么玩下去! 她连忙就要从地上起来,一起来那一刻身体有些发软,差点没有直接又摔下去。 小伍眼疾手快,连忙扶助叶栖迟,“王妃。” 那一刻也是被王妃感动不已。 自己身体都这样了,还要去救人。 救人不说,关键救的是王爷的心上人。 王妃也太大度了。 叶栖迟稳了稳身体,她说道,“小伍扶我起来一下。” “王妃,你要是不愿意就不去了,我去给王爷说,就说你身体虚弱现在昏迷不醒,王爷总不会对你怎么样吧?!” “那倒不一定。”叶栖迟说道。 以狗王爷的尿性,鞭都要把她鞭打起来,给白墨婉治病! 她说道,“走吧。” 叶栖迟从地上站了起来。 身体不稳,不是小伍根本就站不起来,更别说还要走到萧谨行那边去。 她有些艰难的在小伍的搀扶下,终于走到了萧谨行身边。 萧谨行整颗心此刻都在白墨婉的身上。 叶栖迟的到来,都没有让他正眼看过叶栖迟一眼。 叶栖迟蹲下身体,先摸了摸白墨婉的脉搏。 白墨婉此刻状态不好,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想来是疼痛让她,有些难以忍受。 她静静的把脉。 好一会儿,她说道,“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检查一下她的伤口。” 萧谨行根本没有搭话。 整颗心依然在白墨婉的身上。 叶栖迟靠近白墨婉的后背,看着箭刺的地方。 这个位置确实很难说,深一点浅一点对身体的影响就会很大。 她说道,“现在不好诊断,要脱掉衣服看到箭刺的位置和深浅,才能够知道,白姑娘到底伤势如何!” 萧谨行此刻似乎才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脸上身上到处都是乌黑的痕迹,如果不是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这个女人的模样了。 她衣服也是破烂不堪。 胳膊处因为破烂的衣服,皮肤露在了外面,那些被少烧后留下来的痕迹,惨不忍睹。 此刻对视着叶栖迟的视线。 萧谨行心口似乎痛了那么一下。 又似乎,内疚了那么一秒。 然而所有的情绪都在白墨婉开口时,烟消云散。 “行哥哥,我没事儿,不要担心我。”白墨婉艰难的说着,声音虚弱无比。 “你别说话,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儿的!”萧谨行重重的说道。 “行哥哥,要抓到陈子焕还有陈和志。”白墨婉此刻还在担心陈子焕和陈和志,“他们是萧谨慎的人,要是回去通风报信,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会被萧谨慎怀疑,萧谨慎一定会立马就针对我们,对我们会很不利。” “我知道。”萧谨行当然知道其中危害,他承诺道,“陈和志和陈子焕,跑不掉的。” “这是兵符。”白墨婉从身上拿出兵符牌匾,“白家军任由你调遣。” “好。”萧谨行也没有拒绝,他拿过来,对着小伍吩咐道,“小伍领命。” “属下领命!”小伍立马恭敬。 “现指派你带领白家军去捉拿罪臣陈和志父子,不得有失!” “属下遵命!”小伍拿过兵符,立马就离开了。 没有一丝犹豫。 叶栖迟看了一眼小伍。 小伍身上被烧得有多严重她当然知道。 坚持一会儿可以。 要是坚持久了,难免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 但想着萧谨行的命令,小伍不能反抗,她更没办法让萧谨行改变主意,特别是,这还是白墨婉的请求。 小伍带着已经赶来的大部分白家军离开了。 剩下一小部分白家军留下来保护萧谨行和白墨婉等人。 庞南没有跟着小伍前去。 他回到萧谨行身边,急促的说道,“王爷,卑职带你和白将军回卑职的府上给白将军治病。” “好。”萧谨行点头。 那一刻直接把白墨婉从地上横抱了起来。 白墨婉不由得抓住了萧谨行的衣服,他胸膛给她的安全感,让她心口暖了一片。 这一世,她真的不要,再辜负了萧谨行。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急急忙忙的抱着白墨婉走了。 她咬牙。 没了小伍在旁边搀扶自己,简直走路不要太难。 她忍着身体的难受,跟着往前走。 走的速度很慢。 很快就被前面的人给甩出了很远。 直到。 庞南骑着马回到她身边,“叶姑娘。” 叶栖迟看着庞南。 庞南迅速从马背上下来,“王爷让我来载你去我的府上。” “好。”叶栖迟点头,“你扶我上马吧。” “小的失礼了。”庞南恭敬,然后一个用力,撑住叶栖迟的腿,让她坐在了马背上。 庞南牵着马走着,自然不敢和王妃同骑了一匹马。 “庞大人。”叶栖迟叫着他。 “叶姑娘请吩咐。” “现在陈和志和陈子焕肯定不可能再回到渝州城,不管小伍有没有捉拿到他们,渝州城都已经被我们占领了。”叶栖迟尽量让自己用很平稳的声音说道,“此刻就需要庞大人让渝州城恢复如常。但瘟疫病人现在还没有完全根治,自然还是要让他们隔离起来,庞大人一定要重新给他们找地方住下,待我给白姑娘医治了身体之后,就会回来。” “好,我会安排。”庞南点头。 “对了,我的药材到了吗?”叶栖迟问。 庞南有些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告诉叶姑娘,那些药材全部做了诱饵,已经没有了。 而且周边的药材,都已经被他当时收买干净了,重新要找,谈何容易。 他忍着没有说话。 叶栖迟那一刻也没有注意到庞南的心思,她说道,“除了之前我要的那些药材,庞大人可能还要准备一些治疗烫伤的相关药材,我一会儿把我要的药材写给你,你差人一定要买回来,现在不只是瘟疫病人有些被烧伤,我,你,还有小伍,还有白家军都有烧伤痕迹,还是需要用药物进行治疗,否则感染了,后果会很严重。” 庞南没说话。 不知道该怎么说。 叶栖迟那一刻身体也有些虚弱,就趴在了马背上,暂做休息。 好一会儿。 终于到了庞南的府上。 叶栖迟从马背上下来。 她直接去了白墨婉下榻的小院。 白墨婉此刻已经被放在了床上,萧谨行一直紧紧的跟在她身边。 叶栖迟也走了过去。 她说道,“拿把剪刀过来,把衣服先剪开看看,箭伤的情况。” 庞南连忙吩咐人去拿了剪刀。 叶栖迟拿过剪刀,开始给白墨婉剪衣服。 “你们都下去!”萧谨行吩咐。 所有人自动回避。 屏风也紧紧的围住了床榻,外面人的人根本看不进来。 萧谨行在叶栖迟剪开白墨婉衣服那一刻,也准备离开。 “行哥哥。”白墨婉紧紧的抓着他的手。 萧谨行看着她。 “你别走。”白墨婉虚弱道。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没关系。”白墨婉说,“将门之家不拘小节。行兵在外,特殊时期,我和我的士兵会同住一个帐篷。” 萧谨行眼神波动。 倒不是在意白墨婉和其他男人住一个帐篷。 他只是想尊重白墨婉。 不想她,受到任何委屈。 “留下吧。”叶栖迟一边剪着衣服,一边说道,“我也需要一个帮手,一会儿拔箭的时候,还要人帮忙。”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说得冷静平常。 此刻的注意力却似乎好像只放在白墨婉受伤的身体上。 心里有些……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应了声,“嗯。” 白墨婉看他答应了,拉着他的手更紧了。 叶栖迟剪开了白墨婉的衣服,看着箭头的位置,刚好在她心脏处。 不过好在。 白墨婉穿了铠甲,箭射入的位置不深,应该没有刺穿到心脏。 如此。 也就算是皮外伤了,不严重。 她检查完了之后说道,“没有伤到心脏要害,拔了箭之后,止住血,然后包扎了伤口只要不感染,7日就可以痊愈。” 听叶栖迟这么一说。 萧谨行明显松了口气。 “现在需要拔箭了,拔箭的时候会有些痛,白姑娘你要忍住。”叶栖迟提醒。 白墨婉点头,“嗯,我能忍住。” “怕你咬到舌头。萧谨行,你拿块布给白姑娘咬着。” “不用,我忍得住。”白墨婉拒绝。 叶栖迟也就不多说了,“那萧谨行你注意白姑娘的身体不要动。” “好。” 叶栖迟交代完之后。 她拿着白墨婉身上那支箭,一个用力,直接拔了出来。 一拔出来,鲜血四溅。 白墨婉因为疼痛,还是忍不住叫了一声。 “婉儿!”萧谨行看着她的模样,心疼不已。 他紧紧的抓着白墨婉的手,满眼都是她。 恨不得,受伤的人是他自己! ------题外话------ 放心,我家泞泞没有吃醋的。 不会吃醋的。 周末会晚更,各位小可爱见谅! 第100章渝州行21萧谨行和叶栖迟的矛盾爆发 叶栖迟淡然的看着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样子。 看着萧谨行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这男人还会心疼人啊?! 叶栖迟都以为这男人不知道何为关心。 “止血完,我就要消毒了。消毒前还会检查有没有感染的地方,如果有的话,还会清理感染的血肉。整个过程比现在会更痛。”叶栖迟提醒道。 白墨婉此刻已经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谨行满眼的看着白墨婉,听到叶栖迟这么一说,才回头看着她,“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止痛吗?” 古代又没有麻药。 到现在为止,她来这里这么久了,还没有那个时间去制作麻药。 叶栖迟摇头,“没有。”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无语。 你瞪我也没用。 叶栖迟说道,“要不你打晕她。她晕死了过去,就没感觉了。” “叶栖迟!”萧谨行被叶栖迟搞得火大。 叶栖迟翻白眼。 “行哥哥。”白墨婉终于在疼痛中缓过神来,她虚弱的说道,“你别吵她了,我能忍受。” “婉儿。”萧谨行紧紧的抓着白墨婉的手。 就是一副,恨不得他为她受尽所有伤痛的模样。 叶栖迟看了一会儿两个人的互动。 真的就是以吃瓜群众的心态在看。 目的也是无聊在等止血的过程中,打发时间而已。 一会儿,叶栖迟看白墨婉的血已经止住了,就又全神贯注的开始动手检查她伤口的情况。 她说道,“萧谨行,准备高浓度白酒。锋利的匕首,匕首要消毒,消毒就是放在高浓度白酒里面浸泡之后,在火上面烧一会儿,然后把匕首给我。” 萧谨行抓着白墨婉的手不愿意放开。 白墨婉抓着萧谨行的手,明显也不愿意放开。 叶栖迟看了他们一眼。 突然有点怀恋小伍了。 小伍在她旁边,配合默契。 指望萧谨行,还不如指望自己。 她也没多说,起身自己去搞那些东西。 想当年自己还在末世时,不管做一台什么手术,旁边至少都是6个人以上的助手。 她上一个步骤刚做完,就有人给她递上她下一个步骤要用的工具了。 叶栖迟起身去找了一个匕首,又进行消毒,然后把高浓度酒放在了旁边,对着白墨婉的身体说道,“我开始动手了,你要忍住,身体一定不要动。” “嗯。”白墨婉应了一声。 也不是一个矫情的女人。 叶栖迟匕首靠近白墨婉的后背。 “你动作轻点。”萧谨行突然命令。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 “要是割下来婉儿的一点好肉,我……”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就这么淡定的等着萧谨行下一步的威胁。 等了好一会儿。 萧谨行似乎没说了。 估摸着也反应过来,此刻刀在她手上。 他要再刺激她,说不定她报复心更重。 然后就突然闭了嘴。 叶栖迟没等到萧谨行说话,她也不想浪费时间,开始给白墨婉处理伤口。 伤口上感染的地方不多。 清理一点点就好。 因为手法确实惊人,就完全没有碰到白墨婉身上一点点好肉的地方,感染的地方疼痛感也不会那么强,所以白墨婉也没有感觉到太多的疼痛,就忍了过去,然而消毒的时候,就真的让白墨婉痛得,整个人都忍不住的颤抖了。 甚至那一下因为太过疼痛让她不小心牙齿碰到了舌头。 “啊!”白墨婉又是一声惨痛的叫声。 “婉儿。”萧谨行紧张无比的看着她。 “舌头……”白墨婉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睛中打转。 显然是舌头被咬到了。 萧谨行连忙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白墨婉的嘴边,“你要是痛的话,你咬我的手!” 白墨婉眼泪朦胧的看着萧谨行。 她痛得身体都在颤抖,说的话也是颤抖无比,“行哥哥……” 就一直叫着他的名字。 叶栖迟此刻倒是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 此刻时间越长,白墨婉越痛。 现在就是要快刀斩乱麻,迅速消完毒包扎好,才是对白墨婉减轻痛苦最轻的方式。 而她动作的迅速,让萧谨行又不满了,“你就不能轻点吗?!” 叶栖迟没搭理萧谨行。 也不知道这狗王爷哪只眼睛看着她动作不轻了。 就是速度有些快而已。 快就不轻了?! 孤陋寡闻。 叶栖迟继续自己手上的动作。 “叶栖迟!” “你再吼,信不信我不做了!”叶栖迟也是有脾气的。 她堂堂安氏医学世家的大小姐,在末世伦得到她做手术的,都是天花板级别的高难度手术,像这些随便找个阿猫阿狗都可以弄的小手术,别说她不屑一顾了,她连碰都不会碰到。 此刻被萧谨行如此怀疑,她也会很不爽。 萧谨行被叶栖迟威胁,忍了忍没说话了。 叶栖迟带着一丝不屑。 明知道“打”不过还要来惹,这不是犯贱吗?! 房间中终于安静了下来。 叶栖迟消完毒之后,给白墨婉进行了包扎了。 做完之后。 白墨婉也已经痛得,几乎要晕死了过去。 叶栖迟说道,“后背的伤在没有伤口结痂之前,不能进水,如果处理不当很容易感染。今明两天不要下地,后面要适当下地活动,帮助血液循环可以促进伤口愈合。但是下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碰到伤口,否则把伤口崩开,恢复会更难。” 叶栖迟交代着。 萧谨行也没有应她一声。 反正现在满眼都是虚弱的白墨婉。 叶栖迟也没有再重复。 她很清楚萧谨行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并不是没有听清楚。 她用棉被给白墨婉把身体盖上?又说道,“白姑娘身上出了很多大汗,可以用温水帮她擦拭一下身体,她会更舒服一些。注意一定不要让水碰到了伤口的地方。明天的膳食也不要吃得太过油腻,尽量以清淡为主。可以吩咐庞南让下人弄一点鱼汤喝,鱼汤比鸡汤更适合伤口的恢复。另外,如果白姑娘突然发烧了,一定要重视,这说明白姑娘身上发炎了,很严重,一定要让人来通知我!” “你要去哪里?!”萧谨行开口了。 没有回头看她,眼神依旧只是看着白墨婉。 所以这货就是听到了她说的话,只是不想搭理她而已。 “我要去看看瘟疫病人那边。”叶栖迟回答。 “不准去!”萧谨行声音冷漠且坚决。 叶栖迟不想和萧谨行废话。 她之所以跟着萧谨行回来也只是为了给白墨婉治病。 现在治疗完毕,就没她什么事儿了。 她没有回应萧谨行,起身道,“今晚最好你陪着白姑娘,如果要发烧,应该也是今晚的事儿,过了今晚就没事儿了。” 丢下一句话,就直接走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难看。 叶栖迟走出房间。 房间外下人全部在门口等候,叶栖迟交代了几句,然后问道,“你们庞大人回来了没有?” “回叶姑娘,庞大人出府了,一直还没回来,如果叶姑娘要找庞大人,奴婢可以让人去给庞大人带信儿。” 叶栖迟想了想,“不用了,等庞大人回来再说吧。对了,我的房间是哪间?” 离开之前,她还是要稍微清理整顿一下自己。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刻,什么鬼样子。 “叶姑娘,就在旁边。”奴婢连忙说道,“您和宸王的房间就在旁边。” 叶栖迟皱眉。 她和萧谨行的房间?! 有了白墨婉,萧谨行这么可能和她一个房间?! 不过也没事儿。 反正她也不会在这个房间住。 萧谨行说不定也不会在这个房间住。 她也就不用给奴婢另外提要求了。 “帮我打热水进来,我洗澡。另外帮我准备一些吃的,多准备点,饿死了。”叶栖迟吩咐,又说道,“你们庞大人回来之后,让他来见我,我有事人找他。” “是,叶姑娘。”奴婢连忙去准备。 叶栖迟动了动身体,去了隔壁的房间。 在医治白墨婉的这一个时辰,她身体上的伤口恢复得也差不多了。 就是有些犯困。 其他都还好。 她琢磨着,写完澡吃顿大餐然后稍微休息一下等庞南回来,接着再去瘟疫区,应该问题不大。 这么琢磨着。 庞府的奴婢很快给她打了热水进来,又给她准备了干净的衣服。 自然还有奴婢伺候她洗澡。 叶栖迟舒舒服服的洗干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之后,又大吃了一顿。 吃完之后就更加犯困了。 叶栖迟倒在旁边的床榻上就睡了过去。 直到。 房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叶姑娘,卑职是庞南。” 所以,是庞南回来了。 叶栖迟起床。 虽然此刻恨不得自己睡死过去,还是让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走向门口,打开房门。 庞南显然从外面刚回来,都还没有来得及修正自己。 此刻不仅身上都是污渍血渍,神情也能看得出来他的疲倦。 “都安顿好了吗?”叶栖迟问。 庞南看着叶栖迟刚睡醒的模样。 她头发没有梳理,柔顺乌黑的长发飘逸的披在身上,她穿着纱裙,纱裙并没有套上外袍,纱裙下的身子,似乎都有些若隐若现。 庞南根本不敢多看。 他连忙转了身。 叶栖迟看庞南好像有些异常,仔细一看,耳朵都红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 很合适啊?! 一点没露啊?! 古人到底是有多保守! 叶栖迟无语。 她转身回房穿上了外袍,然后才走出来,“好了,庞大人转身吧。” 庞南才转过身子,也不敢直视叶栖迟,眼神就看着她的脚上,显得很是拘谨。 “姑娘交代的事情,卑职都已经弄好了。所有的瘟疫病人现在被隔离在城内的三个公共祠堂内,祠堂很大,他们住下问题不大。现在我也正在到处寻找棉被和食粮,确保他们的吃住不成问题。”庞南恭敬的禀报,“白家军的将士,卑职把他们安顿在了卑职的另外一处别院住下,已经派遣了下人过去照料。” “清点人数了吗?这次死了多少人?”叶栖迟问。 “清点了。感染瘟疫的百姓出来549人,死了274人。大多数都是五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已经在登记具体名单了。”庞南回答道,“白家军死了32人,只剩下了18人。” 叶栖迟其实也料到了。 白家军当时进出的时候,她就知道肯定牺牲很大。 但那样的环境,加上白家军根本不会听从她的指挥,她也无力回天。 她话锋一转,“药材呢?现在到哪里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药材到位,先把活下来的瘟疫病人治疗好。 庞南眼神闪烁。 那一刻没有说话。 叶栖迟皱眉,此刻身体恢复精神,当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庞南的异样,“药材出问题了?!” 庞南重重的点头。 “怎么回事儿?”叶栖迟表情严肃。 其实这么久药材没有到位,她就觉得有些蹊跷了。 但她没想那么多。 毕竟发生了很多事情,也没时间去深想。 庞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庞大人,有话不妨直说。”叶栖迟口吻明显冷了些。 庞南连忙跪在地上,“是卑职办事不力,在运送药材的过程中,被陈和志识破了,陈和志派人把卑职的药材全部借劫走了,现在药材全部不知去向。” 叶栖迟脸色一下就变了。 所以说,药材全没了?! 她让自己冷静。 冷静下来。 也知道,除了这种事情,庞南不是故意。 但她还是有些不明,陈和志怎么可能发现他们在收集药材?! 陈和志当时的精力,不应该用在,追拿萧谨行的身上吗?! 怎么可能,就被发现了。 “卑职昨晚上也已经紧急派人再去购买药材了,只是当时我们去购买药材的时候,就已经把周边的药材全部购买干净了,现在这么短时间要重新筹集药材可能会有一定困难,但是卑职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寻找药材!”庞南重重的说道,口中也满是自责。 叶栖迟也很清楚,现在要重新购买药材有多难?! 而且瘟疫病人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叶栖迟咬牙,“先带我去瘟疫去看看。” “是。”庞南连忙起身,就要带着叶栖迟离开。 “站住!” 一道威严的男人嗓音,就这么出现在他们耳边。 两个人转头,看到萧谨行从白墨婉的房间出来。 此刻天已微亮了。 显然萧谨行在白墨婉的房间守了一夜。 “叶栖迟,哪儿都不能去!”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觉得萧谨行就是个神经病。 她懒得搭理萧谨行,直接就打算离开。 “庞南,拦住她!”萧谨行冷声。 庞南只得,挡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有些无语,“你是还没睡醒还是怎么着?我现在去看看瘟疫病人的情况?!目前药材到不了位,好不容易救出来的人,没得治疗也会死!” “没有药材,你去了也没用!” “庞大人已经去再找药材了。” “那就等到药材到位了再去!”萧谨行冷漠。 “我要去看看现在所有人的情况!” “不准去!”萧谨行在此命令。 “你有病吧!”叶栖迟冲着萧谨行怒骂。 庞南也是第一次看到两个人吵架。 有那么一秒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王妃居然敢这么去骂王爷! 这不是大不敬之罪吗?! “庞南,帮我看好她。”萧谨行根本不和叶栖迟吩咐,丢下一句就打算离开。 “萧谨行,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叶栖迟怒吼。 萧谨行眼眸微紧。 “你的白姑娘现在已经没事儿了。昨晚上没有发烧,以后发烧的可能性就会很低,只要按照我说的注意,很快就可以恢复,不需要再用到我!”叶栖迟狠狠的说道。 那一刻唯一想到的就是,萧谨行为了保证白墨婉的安全,所以强迫性的留下她。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明显是被叶栖迟说得恼羞成怒。 “走。”叶栖迟叫着庞南。 “药材近段时间都不会再有了!”萧谨行说得直白,“萧谨慎知道了我们想要的药材之后,他会让大泫国所有药商都没有这种药材!庞南去全国各地,都不可能买得到这些药材!” 叶栖迟狠狠的看着萧谨行。 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却不得不说,这是极有可能存在的事实。 “怎么让萧谨慎知道的?!”叶栖迟冷冷的问萧谨行。 很多的疑问。 在这一刻,突然好像知道了什么。 当初让庞南去找药材,就千叮万嘱让庞南一定要小心,务必把药材送到位,要在确保了药材的情况下,再做其他事情。她不相信,庞南的办事能力可以差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没有回答叶栖迟。 叶栖迟看向庞南。 庞南自然也不敢说出具体原因。 如此僵持下。 “是本王放出的消息!”萧谨行承认了。 就是理所当然的承认了。 叶栖迟紧握了拳头。 那一刻真的很想,把这张自以为是的脸,揍得稀巴烂。 “你有你的考虑,我也有我的考虑!药材进了渝州,你救下了感染瘟疫的百姓,然而白家军被萧谨慎阻止,百姓救了下来,一样是死,还会让我们一起陪葬!” “萧谨行,你到底会相信谁?!”叶栖迟问他,冷冷的问他。 萧谨行冷眸。 “我是不是告诉过你,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就算萧谨慎出面,白墨婉也一定会带兵来救援你,你何必再用这种方式,去引开萧谨慎的注意力!” “就算婉儿为了我会带兵过来,但本王不想她和萧谨慎有任何冲突,本王要保证她的安全!” “呵。”叶栖迟冷笑了。 反正萧谨行说什么都有理。 对他而言。 没有任何人的命,不管多人的命,都抵不过一个白墨婉。 她也不想和萧谨行计较。 也没有计较的可能。 萧谨行有他的根深蒂固。 而她有她的做人原则! 与她而言,治病救人,天经地义。 在末世,她一样有她的名族大义。 来到这里。 依旧如此。 她说道,“药材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萧谨行带着些讽刺,“准备放光你的血,救这几百人?!” “那也是我的事情!”叶栖迟不想和萧谨行废话。 她转身就准备走。 萧谨行眼眸一紧。 在庞南正欲出手挡住叶栖迟的那一刻。 叶栖迟直接从身上拿出来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要么我死在这里,要么让我走!” “叶栖迟,你威胁我!”萧谨行怒声。 “对。”叶栖迟一口承认,她看着着萧谨行,“不过宸王会把我的小命放在眼里吗?!” 萧谨行脸色铁青。 盛怒的模样,迫使他身体都在发抖! ------题外话------ 嗯嗯嗯。 咱们泞泞也是真的生气了! 第101章渝州行22唯有,古幸川 两个人的对峙。 一旁的庞南,大气都不敢出。 第一次发现叶姑娘居然这么刚硬,本以为只有将门之家才会有这般霸气,现在完全是被叶姑娘折服。 当然此刻还是有些胆颤心惊。 要是王爷真的一怒之下……叶姑娘怕是要被砍头的。 气氛,僵硬到了极致。 “你是想你叶家跟着你一起陪葬是吗?”萧谨行压低的声音,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情绪。 他很容易被叶栖迟气得失控。 却又不愿意承认。 只得,压抑。 “都是人命。叶家人也是命,现在的渝州城百姓也是命。命不分贵贱,哪怕是你拿任何人威胁我,我也有我的坚持!” “叶栖迟,你真的不想活了!”萧谨行咬牙切齿。 对叶栖迟的忍耐,根本没办法压抑。 他脸色难看到底,“你以为你有多少血可以放?!你就打算死在这个地方吗?!” “你不是盼着我死吗?”叶栖迟冷笑,“我死了,你和白墨婉不就顺理成章了!宸王何时这么好心,来关心我的死活?还是说,宸王是怕白姑娘身体不适,我死了没人给白姑娘看病了……” “叶栖迟!”萧谨行怒吼。 声音之大。 地都要震动三尺。 庞南不由得跪在了地上。 完全是,被惊吓到了。 “好好陪你的白姑娘!”叶栖迟根本不在乎,她丢下一句话,“我的死活,不需要你管!” 叶栖迟放下脖子上的匕首,转身就走。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狠狠的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急得血红一片。 他猛地捂着自己心口。 第一次因为生气,气得心口痛。 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被叶栖迟气死。 跪在地上的庞南看叶栖迟走了,又看着宸王似乎并没有拦下来的意思,有点两难。 “跟着她。”萧谨行突然发话。 庞南收到命令连忙说道,“是,我马上去追叶姑娘……王妃。” 庞南觉得,此时应该改口了。 之前一口一个叶姑娘,只是因为不敢确定宸王的身份。 现在既然知道了。 自然就应该尊称。 “叶姑娘。”萧谨行冷冰道,“王妃不是她!” “……” 宸王这是在赌气吗?! 庞南也不敢多说,连忙起身就去追叶栖迟了。 叶栖迟走出庞府,等了一会儿。 其实是知道,庞南一定会出来。 不管萧谨行这狗男人怎么样,庞南冒死都会来见他。 果然。 庞南急急忙忙的出来了,“叶姑娘。” 叶栖迟等着他。 “我送你去。” “谢谢。” “卑职应该的。”庞南恭敬无比。 叶栖迟坐上了一辆马车。 庞南亲自驾车。 “庞大人。”叶栖迟叫着他。 “卑职在。” “我想麻烦庞大人一件事儿。” “叶姑娘尽管吩咐。” “你派一个你最衷心的人,去一趟浔城。”叶栖迟说,“去找一个叫古幸川的人,他在浔城街头开了一间医馆,我们需要的药材,可以找他要。” “但是刚刚宸王说得很明白,现在大泫国都不可能找到我们要的药材。我担心古幸川或许也早就收到了消息,不敢给我们提供药材。他要是给了就是在和楚王做对,纵观整个大泫国,没有几个人敢违背了楚王!卑职甚至还担心,他会不会告密状!” “其他人我不敢保证,但是他绝对不会。”叶栖迟坚决,“庞大人,我写封信给你,你让人把信带给古幸川,古幸川就知道怎么做了。” 庞南点头,“是。” “不要告诉萧谨行。”叶栖迟叮嘱。 庞南诧异。 “不想给他解释太多,耽搁时间。”叶栖迟口味有些厌烦,显然是对萧谨行的厌烦,“你直接派人去找古幸川就行。不过这一路一定要小心,我担心楚王会暗中又耍什么阴谋。如果让楚王知道我找古幸川帮忙,古幸川也会有危险。” 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她没有直接找古幸川的原因,是不想这么快就牵连到他身上。 但现在,已经别无选择。 要让庞南按照正常渠道去找药材基本上不可能。 唯有,古幸川了。 “好。”庞南一口答应。 总觉得叶栖迟说的话,就是可以绝对相信的话。 马车停靠在了一个公共祠堂。 叶栖迟下车。 “庞大人留步。”叶栖迟说道,“你现在早点回去,然后派你的亲信带着笔墨过来找我,你就不用亲自来了,这一天一夜你也辛苦了,好好养身体,接下来渝州城还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是。”庞南也不推脱。 庞南离开。 叶栖迟走进了祠堂内。 此刻大多数人都在休息。 叶栖迟去的时候动静也很小。尽量不去打扰了他们。 她小心翼翼一个一个检查病情。 不得不说,经过昨晚上的事故,加上药材迟迟到不了,以现在的境况来来,病情确实越来越严重了,确实越来越难控…… …… 庞府。 萧谨行从白墨婉的房间出来后,回到了他的房间。 貌似。 叶栖迟睡过的房间。 床榻上,似乎还有她的味道。 萧谨行脸色阴沉。 想到叶栖迟,火气就会完全不受控的蹭蹭蹭往上升,根本冷静不下来。 脑海里面都是刚刚叶栖迟离开时,那般坚决的模样。 对她而言,他说什么似乎都没用。 他的话,她从来都不听! 本来。 昨晚上他照顾了白墨婉一晚上。 白墨婉因为伤口的原因,痛了一个晚上几乎没有睡着,他就一直陪在她旁边,等到她真的睡着,他才离开。 离开时,也是满身疲倦。 但那一刻其实想的是,见一下叶栖迟。 昨晚上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墨婉的身上,因为她为他挡箭而受伤,满怀愧疚,也心疼不已,所以没怎么注意叶栖迟的情绪。 冷静下来时才想起叶栖迟好像身上也受伤了。 而他昨晚上的举动,叶栖迟虽然表现大度,想来,也是故意表现得大度。 这么久和叶栖迟相处,也是发现了叶栖迟的自尊心似乎很强。 她好像不太愿意被人发现她的难过。 至少,从来没有因为他不喜欢她,而把她内心的情绪表现出来。 所在在面对他对白墨婉的感情时,才会故意这般的无动于衷。 但终究。 叶栖迟救下来白墨婉,还为了他,给渝州城做了很多事情。 叶栖迟如此毫不保留为他付出,他也会有些感动。 仅此感动。 应该……只是感动。 毕竟他对叶栖迟没有对白墨婉的感情。 白墨婉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想到她,心口会很暖…… 而他。 从未想过叶栖迟。 更别说,还有任何情感。 但叶栖迟对他好,确实让他产生了那么一丝愧疚。 本来想稍微感谢她一下。 却没想到,一出门就和叶栖迟吵了起来。 叶栖迟不气他,就不能好好过了是吧?! 萧谨行躺在床上翻了个身。 那一刻突然灵机一动。 叶栖迟故意和他做对,也不过是在发泄她内心的不满。 只是用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发泄,他昨晚上照顾了白墨婉一晚上,却没有关心过她一句的情绪。 萧谨行抿了抿唇。 叶栖迟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她的口是心非! 想着些事情。 萧谨行迷迷糊糊还是睡了过去。 这两天几乎也没怎么闭上眼。 躺在舒适的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也不知道几时了。 他微动了动身体。 “王爷。”小伍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谨行眼眸微动,“小伍。” “小的在。”说着,小伍就走进了屏风,走到了萧谨行的床前。 “人抓到了吗?” “陈和志和陈子焕,都已经被属下捉拿,现在已经带到了庞府关押了起来,等王爷处置!”小伍恭敬道。 “给本王更衣。” “是。” 小伍上前给萧谨行更衣。 手刚抬起,萧谨行就注意到了小伍手上被火烧伤严重的痕迹。 萧谨行眼眸微紧,“小伍,你受伤了。” “王爷,小的不碍事儿,皮外伤,擦几次药,很快就好了。”小伍无所谓的说道。 “一会儿,好好休息。”萧谨行冷声吩咐,“没有我的命令,哪儿都不准去。” “是。”小伍知道王爷在强迫性的让他养伤。那一刻他不由得问道,“王妃呢?” 说起叶栖迟,萧谨行脸就黑了。 小伍自然也发现了,但此刻还是忍不住又问道,“王妃怎么样了?我和王妃从火场里面出来的时候,王妃应该比我烧得更严重,她一直在保护我和我背着一个小姑娘离开,几次掉下来的柱头,都是王妃生生的用手拍开的。” 萧谨行依旧没有说话。 事实上,他确实没有注意到叶栖迟到底受伤有多严重。 昨晚上不只是把注意力放在了白墨婉的身上,还因为白墨婉昨晚上为了疗伤,后背露出了很大一片,他只能把视线尽可能的放在白墨婉的脸上,才可以做到非礼勿视。 然而叶栖迟的所有注意力又都在白墨婉的伤口上,他要是真的去看叶栖迟,一个不注意就会看到白墨婉的身子,也只能强迫着自己,尽量不转头,除非在必要时刻。 必要时刻的转头,也是让自己只去看了叶栖迟的脸。 叶栖迟脸上脏兮兮的,根本看不到她到底受伤怎么样?! 现在听小伍一说。 才在想,叶栖迟当时给白墨婉进行包扎的时候,手上不知道……伤得怎么样。 应该也没有太严重。 否则叶栖迟也会说出来。 何况叶栖迟的身体异于常人。 她的伤势,不用治疗,也好得比正常人快很多。 今天一大早看到她,精神比谁都好。 嗓门比谁都大。 想到这些。 萧谨行内心的愧疚,似乎又少了很多。 他淡淡的说道,“去瘟疫区,治病去了。” “王妃都不休息的吗?”小伍有些激动。 都不让自己好好养伤就去了吗?! 何况。 小伍说道,“王妃不知道药材已经没有了吗?就算现在她去,也是无济于事。” “不用管她。”萧谨行脸色阴冷。 叶栖迟根本不听他的。 想到叶栖迟对他的反抗,本来咽下去的火气,就有升了起来。 “王爷,不管你做的是不是对的,或许是对的,毕竟你是王爷,你做什么都对。但药材确实是你的命令才会没有的,你不觉得你应该给王妃一个解释吗?”小伍忍不住,还是斗胆说了出来。 话一出。 萧谨行一下就怒了。 “大胆小伍!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你帮谁说话?!”萧谨行大吼。 小伍连忙跪在地上,“小的知错!只是小的觉得王妃真的很不容易,她为了渝州城的百姓,连命都不要了……” “够了!”萧谨行冷冷道,“别在我面前提起叶栖迟!你也马上给我回你房间去,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房门一步!” 小伍不再敢多说。 只是觉得,王爷好像反应有些太过了。 是被他说到痛点,王爷恼羞成怒吗?! 总之。 小伍觉得,王妃还是真的不要喜欢王爷的好。 王爷。 只会在乎,白姑娘的感受! …… 萧谨行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袁文康在门口守候。 看萧谨行出来,连忙叩拜,“卑职参加王爷。” 从去边关搬救兵,到回到渝州城,然后又跟着小伍去捉拿陈和志父子,直到现在,才能来给萧谨行复命。 萧谨行微点头,“这趟,辛苦了。” “卑职应该的。” “小伍受伤严重,本王让他休息养伤。”萧谨行说道,“你跟我去见陈和志父子。” “卑职遵命。” 萧谨行搁下话之后,也没有带着袁文康直接就走,他转身走向旁边的房间,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白墨婉的声音。 想来是,醒了。 他推门而进。 房间中,两个侍女在照顾白墨婉,此刻正在喂她吃饭。 白墨婉看到萧谨行的到来,连忙叫着,“行哥哥吃了膳食了吗?” “没有。”萧谨行说道。 他也才起床。 “正好,我们一起吃怎么样?”白墨婉邀请。 萧谨行轻笑了一下,笑容带着些宠溺,“你在床上吃,我们怎么能一起吃?” “那行哥哥来喂我吃可好?”白墨婉笑容满面。 那一刻似乎让萧谨行想到了,他们一起在皇宫的日子。 萧谨行点头答应。 根本没办法拒绝。 也不可能拒绝。 他走到了白墨婉的床榻边。 白墨婉已经穿上了白色的寝衣,也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用软枕帮她支撑着腰部,尽量让她坐着舒适,又不会碰到她的伤口。 “你们先下去吧。”白墨婉招呼。 侍女恭敬离开。 房间中,就剩下了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个人。 白墨婉此刻在喝鱼汤。 萧谨行用勺子,一边帮她吹凉,一边喂她。 “行哥哥,是抓到了陈和志父子了吗?”白墨婉问。 刚刚隐约听到了,门外他们的对话。 “嗯,关押在了庞府,一会儿我去见他们。”萧谨行说道,“就是来给你说一声。” “抓到了就好。”白墨婉点头,“行哥哥打算对他们怎么做?” “杀了他们。”萧谨行直言。 白墨婉眼眸微紧,“不打算带回去威慑一下萧谨慎吗?!尽管皇上肯定不会立马就相信了陈和志父子,但多少在皇上面前说了些话,皇上肯定也会放在心里,后面只要再多揭穿萧谨慎,皇上就会对萧谨慎有了芥蒂。” “前提是,我们要带得回去。”萧谨行解释,对白墨婉就是会很有耐心,“我们能够想到的事情,你觉得萧谨慎会不会也想到了?” 白墨婉一怔。 这一刻瞬间醍醐灌顶。 “既然萧谨慎不会让陈和志父子离开渝州城让朝廷来审判,他就会想方设法让人来杀了陈和志父子,我把他们带着一起回朝,就是在给自己增加危险。” “还是行哥哥想得更周全。”白墨婉由衷的感叹。 上一世,分明萧谨行筹略城府都更甚萧谨慎,却因为她,死在了萧谨慎的阴谋之下。 直到现在,她都还耿耿于怀。 “所以我会直接杀了陈和志父子,还会把消息带回朝廷之中,让萧谨慎放心。”萧谨行说道。 “行哥哥,我想亲手杀了陈和志父子。”白墨婉提出要求。 既然,决定要杀了这两个人。 那她想要,亲自动手。 萧谨行眉头微皱。 “我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白墨婉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萧谨行看白墨婉这么坚决,也没多问,“好。” 一口就答应了白墨婉。 “行哥哥。”白墨婉话锋一转,“婉儿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你说。” “你的腿,是怎么好的?”白墨婉问。 因为多经历过一世,所以自然是知道,他的腿是真残疾,并非装的。 而且记忆里,应该是好几年之后才被治愈的。 绝不是现在。 萧谨行也没有隐瞒白墨婉,他说道,“是叶栖迟治疗的。” “叶栖迟?”白墨婉更加诧异了。 昨晚上叶栖迟帮她医治,她其实就满是疑惑。 奈何昨晚太疼,疼得她根本说不出来其他太多的话。 今天稍做休息,就有太多想不明白的地方想知道。 “叶栖迟确实变了很多。”萧谨行说,到嘴边的话,就又突然咽了下去。 那句“和我圆房之后”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是不想让白墨婉知道。 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或许以后他会告诉她,他对她有过的一次不忠。 不过那是一次意外。 不会再有第二次。 他说,“就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夜之间变的。” “是吗?”白墨婉皱眉。 其实自己也发现了叶栖迟变化很大。 上一世没有接触过,但多方传闻,叶栖迟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愚蠢。 这一世如此改变。 莫非……真的和她一样,重生了。 因为重生,所以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才会变得,完全不同了! 然而叶栖迟的改变,明显比她的更大…… 白墨婉没太想明白,也没有把心中的疑问说出来。 “总之,叶栖迟已经不能完全把她当成原来的人看待了。”萧谨行总结。 他也不知道叶栖迟到底是谁。 至少目前为止,叶栖迟并没有害他甚至一直在帮他,所以,他可以让叶栖迟暂时留在身边。 “行哥哥会不会对叶栖迟有所改观了?”白墨婉问。 其实内心知道,萧谨行是心悦她的。 如若不是,上一世又怎么会为她而死。 可有时候,女人就是感情会更细腻一些。 会更希望,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不会。”萧谨行斩钉截铁的说道,“我和她之间早就做了约定。一年后,我们和离。” 白墨婉紧紧的看着萧谨行。 那一刻,喜悦毫不掩饰。 她脸上带着些红润,说道,“那一年后,我嫁行哥哥可好?” 白墨婉出生将门之家。 虽有着传统女人的羞涩。 但却并没有那么死板的矜持。 重生一世,她对待感情自然比一般女子,更加大胆。 ------题外话------ 等咱们古公子来了,杀杀狗王爷自以为是的锐气。 嗯嗯,明天见。 么么哒 第102章渝州行23陈和志父子的惨烈下场 房屋中。 白墨婉注目着萧谨行,眼神中都是期待。 萧谨行心口微动。 因为白墨婉的主动,让他心生涟漪。 他点头,“好。” 对白墨婉,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她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哪怕是把她拱手相让别人,他也可以。 更何况是,成为自己的妻子。 白墨婉听到萧谨行的回答,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她说道,“行哥哥,以后我定然不会辜负你。” 这一世,再也不会辜负你。 萧谨行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笑容。 满眼的宠溺。 这个世界上,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只有……白墨婉。 萧谨行喂白墨婉吃过午膳。 自己也吃了一些。 白墨婉执意现在要去见陈和志父子,萧谨行就搀扶着她下了地。 两个人走向了庞府关押的地下室。 除了袁文康跟在萧谨行身边,庞南此刻也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行人出现在了陈和志父子面前。 两个人被捆绑着,身上多多少少带着些伤,看上去很狼狈。 “陈和志、陈子焕,你们简直胆大包天!作为渝州节度使,不但不造福百姓,反而陷渝州城于危难之中,残害百姓,甚至还想杀了本王,罪大恶极!”萧谨行威严冷峻,气场十足! 陈和志和陈子焕落在萧谨行的手上,自然也是知道凶多吉少。 但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栽到最看不起的宸王手里。 陈子焕连忙说道,声音甚是卑微,“宸王,卑职这么做也是受楚王的教唆。楚王一直想要杀了你,卑职也只是听从他的命令,实属不是卑职本意,还请宸王明鉴!” “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居然还恶意挑拨我和皇兄的关系!来人!”萧谨行命令。 “卑职在。”袁文康连忙上前。 “把皇上赐予本王的尚方宝剑拿来!” “是。”袁文康把手上那把宝剑递给了萧谨行。 这一路追杀,为了确保尚方宝剑的不丢失,宝剑一直是袁文康代为保管。 袁文康自然是,一步都不敢离身,就连睡觉,也会抱着宝剑入睡。 萧谨行把宝剑拿了过来。 陈和志和陈子焕看萧谨行的模样,俨然又被惊吓到。 “宸王,卑职的话句句属实。如宸王不信,宸王可带卑职回去和楚王对峙。卑职还有楚王的书信来往,宸王你一定要相信我!”陈子焕激动无比。 为了保命,瞬间就把萧谨慎给出卖了。 白墨婉站在萧谨行的旁边,就这么看着陈和志父子狼狈不堪的模样。 上一世。 陈子焕在萧谨慎身边不知道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想到当年他带着萧谨慎的兵马抄了她全家,她就恨不得把陈子焕千刀万剐! “宸王。”陈子焕激动不已,不停在为自己找活命的机会,“楚王一心想要杀了你,你再不揭穿他,以现在楚王的实力,你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早晚会面临危险。如若你现在带着卑职回朝去见皇上,卑职有楚王杀你的证据,皇上定会治了楚王的罪,宸王方能自保!”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对他的话自然是无动于衷。 陈子焕确实也不过是在耍心思。 他想的是,一旦他去了朝廷见到了楚王,只要他不指证楚王反而诬陷宸王让他故意加害楚王,楚王不仅不会杀了他,还会救下他,甚至重新重用他,他现在只需要骗过宸王就行。 陈子焕有些紧张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的冷漠,让他第一次揣摩不透一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也和楚王有过几次接触,虽楚王也是城府极深,但他多少能够摸到他到底想要什么。 而面前这个宸王,他真的不敢轻易下达结论。 “本王和皇兄的手足之情,断不可能受到你等小人的挑拨!”对于陈子焕的话,萧谨行一脸冷漠。 陈子焕和陈和志脸上的表情明显更加慌张了。 到底是萧谨行太蠢,不知道如何反将一军萧谨慎。 还是说萧谨行太聪明,把一切早就看得清楚明白。 陈子焕此刻想不到那么多,只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 “白将军!”陈子焕这一刻直接把视线放在了白墨婉的身上,“白将军,你断不能让宸王杀了我!卑职知道你和楚王的关系,你定然是站在楚王那边的,你杀了我,就是折了楚王的羽翼,你可要三思啊!” 白墨婉笑容更冷了。 三思?! 她已经思了很久了。 恨不得,立刻一剑刺死他。 她说,“你杀了陈和志,我就求情放了你。” 陈子焕脸色微变。 那一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眼神坚定,“我说,你杀了你父亲,我就请求宸王放了你。毕竟,渝州节度使是你父亲不是你,所有的决定都是你父亲做的,你父亲才是罪臣。你亲手杀了罪臣,就是在将功补过。” 陈子焕明显犹豫了。 陈和志毕竟是他亲生父亲,他再贪生怕死也做不到这个地步。 “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考虑。”白墨婉冷漠,“你要是不亲手杀了你父亲,我就任凭宸王如何处置你!” “白姑娘,你何必做这么绝!”陈子焕大声质问。 “我是在救你。”白墨婉看似好心道,“但你要不要活命,就看你自己了!” 陈子焕眼眶猩红。 没想到,听闻是一向宅心仁厚的白墨婉,居然会这般冷血。 不是说。 白墨婉虽出生将门之家,但却心思单纯,很容易相信他人,对楚王也是一心一意。 但此刻的白墨婉,分明和他理解的人完全不同。 不只是白墨婉。 宸王萧谨行也显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无能。 陈子焕此刻思绪有些混乱。 再聪明的人,在面对如此危险的境界时,也会不知所措。 如此安静了好一会儿。 白墨婉开口道,“陈子焕你考虑好了吗?!” 陈子焕眼眸一紧。 为了活着…… 他直言道,“我父亲作为渝州节度使,残害百姓,冒犯宸王。卑职愿意,大义灭亲!” 话音落。 陈和志脸色一下就变了,“陈子焕!” “爹!”陈子焕此刻对陈和志瞬间变了个嘴脸,“你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死不足惜!” “你你你!”陈和志气得,半点说不出一句话。 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宠爱的一个儿子,居然为了活命要亲手杀了他?! “庞南。”白墨婉命令。 “卑职在。”庞南连忙上前领命。 “给陈子焕松绑,给他一把剑。” 庞南不敢轻易答应。 他转头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 庞南连忙上前解开了陈子焕身上的麻绳,然后给了陈子焕一把剑。 陈子焕从地上站起来。 他走到陈和志的面前。 陈和志恐慌中,又带着极大的愤怒,“陈子焕,你杀我会天打雷劈……” 面前。 突然鲜血四溅。 陈子焕连犹豫都没有,一剑下去,直接让陈和志的头分了身。 头颅掉在地上。 陈和志还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其他人就这么看着如此残忍血腥的一幕。 庞南那一刻不由得把视线转移了。 他毕竟跟着陈和志这么多年,看到陈和志落得如此下场终究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陈子焕亲手杀了陈和志之后,面不改色的转头面对白墨婉,“白姑娘。” 明显是在等待白墨婉发话,放过他。 白墨婉口吻中带着讽刺,“还真的是一样的冷血残忍。” 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行哥哥,我借一下你的尚方宝剑。”白墨婉直言道。 萧谨行递给白墨婉。 白墨婉拔出宝剑,锋利的剑尖对准了陈子焕。 陈子焕脸色一下就变了,“白姑娘你什么意思?!你说话不算话?!” 白墨婉笑了。 笑的有些讽刺。 上一世。 你说话算话了吗?! 当年抄她满门的时候,让她哥亲手杀了她父亲,他说只要她哥杀了他父亲,他就饶她哥一命,仅流放边疆。她父亲为了让她哥活命,逼着她哥亲手杀了她父亲。 结果呢?! 结果只是被陈子焕戏耍了一场而已。 她父亲倒地之后,陈子焕命人一剑,砍断了她哥的脖子! 曾经的回忆,让白墨婉眼眶猩红了一片,她直接一剑,往陈子焕的脖子上刺去。 陈子焕也是有武功的。 在白墨婉靠近那一刻,他一个避闪,躲开了致命一剑。 也就在下一刻。 和白墨婉打了起来。 白墨婉身上还有伤…… 萧谨行眼眸微动。 袁文康和庞南都想要去帮白墨婉,被萧谨行用眼神拦住了。 明显。 白墨婉对陈子焕的恨意很深。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仇恨,但他愿意让她,去亲手了结。 终究。 陈子焕不是白墨婉的对手。 即使在白墨婉受伤的情况下,也依旧不堪一击的被白墨婉打掉了他手上的剑,整个人滚倒在地上。 白墨婉的剑,指在了陈子焕的脖子上,陈子焕根本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白墨婉!你何必如此对我,我们无冤无仇!”陈子焕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白墨婉对他做到这个地步?! 他自认,从来没有招惹过白墨婉。 白墨婉冷冷一笑,“你死了,或许就知道了!” “白墨婉!” “去死吧,陈子焕!”白墨婉眼眸一紧。 眼底的恨毫不掩饰。 她的剑法又快又狠,对着陈子焕的脖子,一剑封喉。 又是,鲜血四溅。 陈子焕就这么,死在他们的眼前。 白墨婉做梦都想要亲手杀死的男人,终于,被她一剑刺死了! 她就这么一直狠狠的看着陈子焕,身上沾满了陈子焕的血。 久久似乎都还沉浸在她的仇恨中,报复的仇恨中,不可自拔! “婉儿。”萧谨行叫她。 明显感觉到,白墨婉此刻的状态不对。 白墨婉眼眸微动了一下。 下一刻。 她手上的宝剑突然滑落,整个人瞬间晕倒了过去。 “婉儿!”萧谨行眼疾手快的连忙上前抱住白墨婉。 白墨婉晕倒在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后背上的血,已经浸湿了她的衣服。 萧谨行连忙抱着白墨婉离开地下牢室,大声说道,“把叶栖迟叫回来!” 庞南和袁文康看着宸王惊慌失措的模样,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庞南说,“我去找叶姑娘吧。” 袁文康点头。 庞南连忙离开了庞府,快马加鞭的去了祠堂找叶栖迟。 叶栖迟还在清点和诊断病人。 从到了这里来之后,一刻都没有休息过。 她发现所有瘟疫病人除了自身瘟疫比较严重之外,烧伤也不轻。 烧伤不得到及时的治疗,感染了一样会很严重。 现在她只有等,古幸川的药材到位。 叶栖迟还剩下一小部分病人没来得及诊断,就听到外面庞南叫她的声音。 她连忙出去。 想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庞南看到叶栖迟,迅速上前。 叶栖迟往后退了几步,“庞大人,病毒。” 庞南跟在叶栖迟身边几日,大抵都要懂病毒是什么意思了。 应该就是,容易传染别人的什么东西。 “叶姑娘,白将军刚刚动武,伤口被崩裂了,现在全身都是血。王爷差我让你回去一趟。”庞南说得有些着急。 叶栖迟眉头微皱。 这白墨婉怎么这么不省心。 自己身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吗?! 逞什么强! “叶姑娘。”庞南看她没有反应,又叫了她一声。 “走吧走吧。”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琢磨着她现在不跟着庞南回去,萧谨行会直接杀过来。 她直接骑上了庞南的马,“庞大人,我先骑马回府!” “叶姑娘小心。” 叶栖迟应了一声。 她快马加鞭,也是想要快去快回。 说来人也是很奇怪,在一个环境似乎就很容易适应一个环境的生活方式。 本以为马术是一件很难驾驭的事情。 她也就骑过一两次,就得心应手了。 叶栖迟迅速的赶到了庞府,然后走向了白墨婉的房间。 袁文康在门口守卫。 看到叶栖迟出现,连忙跪地,“卑职参见王妃。” 叶栖迟看到袁文康,大抵是知道,陈和志和陈子焕应该是被他们逮捕回来了。 而陈子焕当初对白墨婉一家人有多残忍,她当时看文的时候都气得咬牙切齿,现在白墨婉有了报仇的机会,自然肯定会亲手杀了陈子焕父子,不用多想,白墨婉伤口崩裂,估摸着就是杀这两父子导致。 她刚刚还差点以为,又出什么事故了。 叶栖迟敲开房门。 一边吩咐着旁边的下人,“帮我打盆水,拿套衣服进来,快点!” “奴婢遵命。”侍女看叶栖迟口吻有些急,连忙就去办事儿了。 房门被一个侍女打开。 叶栖迟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白墨婉的床榻上都是血,萧谨行用手帮白墨婉捂着后背出血的位置,看到叶栖迟出现立马命令道,“过来看看她到底怎么样?!” “我洗个手换身衣服。”叶栖迟说道。 “换什么衣服……” “我身上都是病毒,如果你不怕你白姑娘被传染起瘟疫!”叶栖迟冒火。 萧谨行抿了抿唇。 虽然自己不占理,但此刻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愧疚的。 侍女很快打来了一盆水,拿了一套衣服过来。 叶栖迟就当着萧谨行的面直接把衣服脱了下来。 萧谨行连忙转移视线。 叶栖迟这女人,真的是半点都不知道廉耻的吗?! 居然当众更衣。 尽管。 房间内除了他之外,没有其他男人。 叶栖迟换了衣服,认认真真的洗了洗手,才走到床边。 “怎么不脱掉她的衣服检查一下她伤口到底伤成了怎么样?”叶栖迟问,口吻还带着责备。 萧谨行脸色微沉,“关乎到女子的清白,怎么可以随便脱掉衣裳。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这般,不知羞耻吗?!” 叶栖迟无语。 她到底是为了谁这么匆匆忙忙的。 她大可以回房间泡个热水澡再慢条斯理的更换一身衣服过来! 萧谨行这个不知道感恩的狗男人。 “我现在要给你清白的婉儿姑娘脱衣服了,宸王是打算留下来看,还是出去等候?!”叶栖迟讽刺地问道。 萧谨行抿唇。 叶栖迟翻白眼。 也认定萧谨行是不会出去的。 白墨婉受伤了,他怎么可能不陪在她身边。 “非常时期就会有非常行为。总比,为了所谓的规矩礼节,搞死了自己好!”叶栖迟一边说着,一边就撕开了白墨婉的衣服。 就在准备她撕开白墨婉寝衣时。 萧谨行离开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的背影。 这货还真是怕玷污了白墨婉的名声。 不过这人也真是好笑。 昨晚上不都看过了吗?! 今天又装什么矜持。 自然,她也不想去多揣测萧谨行。 她撕开了白墨婉的衣服后,看到她伤口伤得明显比昨天还严重…… 到底是仇恨太深,否则也不至于连自己的身体都不顾了。 叶栖迟快速的重新给白墨婉进行伤口处理。 过程中白墨婉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用担心她身体乱动,所以处理起伤口,比昨晚更快。 她弄好之后。 走出白墨婉的房间。 房间外,萧谨行在门口候着。 看到叶栖迟出来,问道,“这么快?!” “不放心自己去检查一下就知道了。”叶栖迟都懒得和萧谨行废话。 萧谨行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 回眸,就看到叶栖迟已经准备离开了。 从头到尾,似乎都不愿和他有多余的废话。 “叶栖迟!”萧谨行上前拉住她。 叶栖迟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 此刻不应该去好好陪着他的婉儿吗?! 萧谨行拽着她的手,一眼就看到了她手指上结痂的痕迹。 叶栖迟被萧谨行看得有些不爽。 她猛地甩开萧谨行的手,“放心,白墨婉只是皮外伤,就是又流了点血而已,多吃几颗鸡蛋就补回来了。” “你就打算一直用你的血去救感染瘟疫的人?!”萧谨行问她。 冷冷的问她。 明显是看出来,她手指上结痂的地方,是做了什么。 是。 叶栖迟也不否认。 为了尽可能的保证他们在药材来之前活着,她会对病情严重的人,用自己的血给他们保命。 按照以往,这么点伤一会儿就会好。 当然也跟她身体有关。 果然,这段时间太劳累了,自愈能力都变慢了。 “你能救得了多久?!”萧谨行冷冰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告诉她,“叶栖迟,药材不会到了!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一直在渝州城!” “五天!”叶栖迟根本不和萧谨行多说,“我只需要五天时间,五天后我救不了他们,我就放弃了!”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白姑娘养病至少也需要五天时间,否则以她的身体骑马上路,伤口还是会崩裂。”叶栖迟谈条件,“至少,你要等白姑娘身体康复,才离开渝州城。” 萧谨行隐忍着怒火。 很容易被叶栖迟激发的怒火。 “五天就够了。”叶栖迟再次,重重的重复道。 五天,她相信古幸川一定来了! ------题外话------ 呃呃呃呃……大家是不是都在等古幸川。 嗯。 其实宅也在等。 第103章渝州行24杀无赦 叶栖迟说完话,转身欲走。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叶栖迟走出几步之后,突然顿足。 萧谨行眼眸微动。 心口上猝不及防的跳动,让他有些,惊愕。 似乎是期待。 又似乎,带着些意外……意外的惊喜。 叶栖迟转身道,“小伍呢?” 就好像,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全身散发着寒冰。 几米之远的叶栖迟似乎都感觉到了他寒气森森。 叶栖迟皱眉。 她又惹到狗王爷了?1 她做了什么?! 就在叶栖迟以为萧谨行会大发雷霆,和往常一样跟她吵起来那一刻。 就看到萧谨行突然转身走了。 莫名其妙就走了。 冷冷冰冰的背影,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草! 狗王爷还没告诉他,小伍在哪里?! 乃不成,出事儿了?! 叶栖迟有些紧张,她连忙问着旁边的袁文康,“小伍怎么了?” “回禀王妃。伍大人因追拿陈和志父子时身体受伤,王爷命伍大人哪儿都不能去,只能在房间中休息养病。”袁文康连恭敬道。 所以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王妃在说起小伍时,王爷会突然冒这么大火。 “没死吧?”叶栖迟确认。 “伍大人的伤,不足以致死。”袁文康回答。 “那就好。”吓得她以为小伍嗝屁了。 “王妃要不要去看看伍大人?卑职可以陪同王妃一起去。” “不了。”叶栖迟说道,“小伍身体一向很好,只要多休息多养养,问题不大。” “是。” “我先走了。”叶栖迟关心道,“袁大人你一路也幸苦了,注意休息。” “是。” 叶栖迟离开了庞府,去了祠堂照料瘟疫病人。 现在她只等,古幸川的到来! …… 庞府。 萧谨行叫着袁文康到他的房间。 “叶栖迟走了吗?”萧谨行问。 口吻有些冷。 就好像,对这个人根本不在乎。 但事实上,演技拙劣。 袁文康恭敬道,“回禀王爷,王妃离开了。” “说什么了吗?” “让卑职多休息。”袁文康直言。 萧谨行脸色微沉。 叶栖迟还真是菩萨心肠,谁都要关心一番。 袁文康似乎也感觉到了王爷的怒气。 他连忙转移话题问道,“王爷找卑职,是有事情交代吗?” “嗯。”萧谨行自然也不可能真的因为叶栖迟耽搁了他的大事儿,他说道,“今天你好生休息,明天一早,你带着我的书信回浔,把陈和志父子叛变被我就地正法的事情禀告给皇上。” “卑职遵命!”袁文康领命。 “袁文康。”萧谨行严肃叫着他的名字。 “卑职在。” “你跟着本王来到渝州,这一路也为本王立下汗马功劳。从此以后,本王自当把你当自己人对待。” “卑职感谢王爷的信任。” “但是。”萧谨行眼眸微紧,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可知,现在朝廷局势。” “卑职,略知一二。” “一旦你忠诚于本王,就会成为有些人的眼中钉。你最好,细思决定。”萧谨行认真道,“本王不强迫你。” 意思是,如果袁文康不想牵扯到是非之中,他也不会为难他。 袁文康自然也听得明白萧谨行的意思,他连忙回答道,“卑职愿意跟随王爷,至死不渝!” 萧谨行唇角轻扬。 整个朝廷,除了皇后娘家的势力,所有的能人异士全部都被萧谨行纳入麾下。 剩下还能用的少之又少。 袁文康也算一名大将! “既然如此,本王便不多说。总之,只要本王不倒,定不会亏待了你!” “卑职定不负王爷厚爱!” 萧谨行微点头,缓缓道,“下去休息吧。” “是。” 袁文康恭敬离开。 萧谨行此刻也从房间走出来,走向了白墨婉的房间。 对他而言。 除了复仇。 就只有婉儿。 他自然不能错过了陪伴婉儿的时间。 …… 陈和志父子被萧谨行就地正法的消息被袁文康带回了皇宫,自然就传入了萧谨慎的耳里。 萧谨慎气得直接把面前的饭桌都掀翻了。 完全没有想到,陈和志父子会这么快就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虽然他也确实没想过让陈和志父子活命,他们活着对他就是威胁,他也怕这两父子出卖了他,且他都已经开始秘密派人去渝州城,一旦收到陈和志父子落在萧谨行手上的消息后,就会立刻杀了那对父子,殊不知,却被萧谨行就这么处置了! 自己的人,自己杀和被他杀,虽然都是死,但是感觉完全不同! 萧谨慎这么多年习惯了什么事情都控制在他的掌心之中,突然被这么牵着鼻子走,心里自然是不舒坦得很。 他阴沉着脸。 身边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全部都心惊胆战的听候命令。 “药材都控制好没有?!”萧谨慎问道。 声音冷到极致。 也是压抑到极致。 这一局被萧谨行险胜,他认了。 但他绝对不会让萧谨行这么好过。 “回禀王爷,中土境内已经全部安排妥当,所有的药材商都不会给任何人提供渝州城想要的那些药材,宸王想要救渝州百姓可以说是天方夜谭!”施永诚连忙回答。 “进宫!”萧谨慎冷声,当机立断! “是。” 萧谨慎直接入宫去见萧湛平。 显然。 萧湛平刚收到袁文康的密报,知道陈和志父子如此恶劣的行径时,也是气得大发雷霆。 “一个区区的节度使,居然恣意妄为到这个地步!”萧湛平龙颜大怒,“简直胆大包天!” “儿臣叩见父皇。”萧谨慎走进先湛平的寝宫,行礼。 “你来了正好!朕正打算宣你进宫!” “儿臣听闻袁文康回来了,想到是渝州城传回了消息,所以就进宫想要问问情况。之前一直说皇弟发生了意外,不知皇弟可好?”萧谨慎一脸关心的,在问袁文康。 袁文康连忙回答,“回禀王爷,宸王一切安好。” “之前你们出浔城后就听说遭遇了刺客刺杀,是怎么回事儿?!”萧谨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显得很紧张,“父皇后来派遣御前侍卫去寻找宸王的踪迹,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传回来什么消息。” “回王爷。”袁文康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经过说出来,“宸王下榻第一个驿站时,遭遇了刺客的暗算和刺杀。卑职为了抵御刺客,也和王爷王妃走散了。卑职甩开了刺客之后,直接去了渝州城,去时,宸王已经抵达了渝州。但渝州被陈和志父子控制,不准人进出,渝州城的老百姓全部都被关在了里面,苦不堪言。为了能够拿下陈和志父子,解救渝州城的百姓,宸王命我去了边关寻求白将军的支援,白将军派遣了500精兵来帮助宸王攻下了渝州城,并就地处死了陈和志父子。宸王特此命卑职回宫禀报皇上。” “陈和志简直胆大包天!他何来的权利,敢封锁了渝州城!”萧谨慎看上去生气无比。 自然也是做样子给萧湛平看。 “陈和志罪大恶极,就地处死,死有余辜!”萧湛平冷声道,“现在渝州城情况如何?” “回皇上。渝州城的瘟疫病人已经被全部隔离了起来,渝州城的瘟疫已经得到控制。宸王特此命卑职请求皇上放粮仓救济渝州百姓。渝州城因封锁时间太长,所有的粮食都已经枯竭。甚至,不只是渝州城内,周边的合州城等城池,也因为瘟疫的原因,闹起了饥荒。” “好!”萧湛平一口答应,“朕答应立马放官粮,救济渝州城及周边百姓!” “父皇。”萧谨慎突然开口。 “楚王有话要说?” “儿臣还想要再多了解渝州城具体的一些情况。” “你说。” “袁文康。”萧谨慎叫着他。 “卑职在。” “你刚刚说渝州城的瘟疫已经控制下来了,怎么控制的?”萧谨慎问道。 “回王爷。宸王把所有的瘟疫病人,全部隔离了起来。瘟疫是传染病,只要没有人再传染,就算控制。” “能保证所有的瘟疫病人全部都隔离了吗?” 袁文康不知如何作答。 “一旦有一个漏网之鱼,瘟疫就不会一直传染。”萧谨慎下达结论,“而且即便是隔离了起来,也不能完全保证隔离的人逃不出去!万一逃出,就又会再度传染。” 萧湛平听萧谨慎这么一说,似乎也觉得有些道理,他点头道,“就没有法子,治好这些人吗?!” “启禀皇上……”袁文康正欲开口。 萧谨慎直言道,“父皇,我听闻瘟疫这种病,事实上就不可能根治,反而是拖得时间越久,危害性越大。” 萧湛平自然也是想起了太上皇时期的那场瘟疫。 当时也没有什么可用的药物去控制,最后还是被活活病死。 而那一次死伤严重,几乎是死了上万人。 “儿臣斗胆,希望父皇能够下达圣旨,处死感染瘟疫的百姓。如此,才是真的彻底杜绝瘟疫传染的方式。”萧谨慎跪在地上,一副站在国家大义的立场上,不得已下此决定。 萧湛平自然是知道,这是最好不过的方式。 萧谨行现在既然已经把所有感染瘟疫的百姓集中在了一起,集中处死就轻而易举。 但是作为仁者皇帝,定然不能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父皇。”萧谨慎当然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犹豫,“儿臣知道父皇的考虑,也知道父皇仁厚,不愿见到百姓伤亡。但处死感染瘟疫的百姓是为了造福更多的百姓,还请父皇下旨!” 袁文康自然没有发言权。 来的时候,宸王就交代,言多必失。 让他能不说话的时候,一定不要开口。 刚刚他本想说宸王正在配置药方,希望皇上能够帮助宸王收集药材,那一刻因为楚王开口说话,袁文康也就选择了闭嘴。 而且宸王特意说过,药材的事情,能提就提,不能提,就不要多提。 免得。 惹火上身。 安静的寝宫内。 萧湛平突然命令道,“袁文康你退下。” “卑职遵命。” 袁文康离开。 “你先起来。”萧湛平吩咐着萧谨慎。 萧谨慎从地上起身,对萧湛平依旧恭敬无比。 “下旨杀感染瘟疫的百姓,不是不可以,但朕不想背了一个暴君的名号。”萧湛平考虑更多的自然不是那区区的几百人性命,他考虑的自然是他的利弊,“明白的人,会懂朕的用苦良心,不明白的人,会拿着朕的此举大做文章,朕不想听到任何非言非语。” “儿臣明白。”萧谨慎当然知道萧湛平在考虑什么。 就是知道,才会提出此等建议。 他说道,“命令不是父皇下达的,是宸王萧谨行下达的。” 萧湛平眼眸一紧。 自然,听懂了萧谨慎的意思。 “父皇只需要给宸王一个期限,让他务必彻底清理瘟疫。儿臣相信,以宸王的聪明,定然会知道怎么做。到头来,如若真要背负什么不好的名声,那也是宸王的自作主张,甚至于,父皇可对宸王略有一些惩罚,以堵住朝廷上所谓那些非言非语!”萧谨慎直言,“特别是,皇后娘家的人。” 萧湛平眼神中,都表现出了对萧谨慎的认同。 他现在最担心的自然是于晴鸢娘家那边的人,极有可能会故意拿这件事情来做文章?!到时候他落得个不仁不义的地步,反而是便宜了于晴鸢。 “既已考虑周全,那就按照你说的做。”萧湛平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朕这段时间身体诸多不适,太医要朕静养。关于渝州城瘟疫的事情,朕就交给你来处理!” “儿臣遵命。”萧谨慎得逞,连忙说道。 “此事可大可小。”萧湛平不忘叮嘱。 “儿臣一定不负父皇所望。” 对于萧谨慎,萧湛平多少还是信任的。 而且渝州城瘟疫的事情确实也闹得有点大了,再不解决,恐怕朝廷上都不得安宁了。 他其实也早有此想法。 不过是需要一个人帮他说出来。 萧谨慎果然,深得人心。 …… 萧谨慎离开萧湛平的寝宫。 袁文康一直在寝宫外候命。 萧谨慎走向他。 袁文康跪地,“参见楚王殿下。” “袁文康,刚刚本王和皇上的对话,你也听了一二。” “卑职定不会泄漏半句。” “你在宫中多年,本王自然相信你。” “卑职感谢楚王的信任。” “这里一封信。”萧谨慎从衣袖里面拿出来。 袁文康不敢有任何举动。 “本王命令你立马快马加鞭去渝州城,亲手交给宸王。”萧谨慎命令。 “卑职领命。” 萧谨慎把信件给了袁文康,冷声道,“本王一直觉得袁头领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袁头领可不要让本王失望。” 萧谨慎的一番话与其说是在赞扬袁文康,倒不如说在威胁他。 威胁他,最好不要违背他。 丢下这句话之后,萧谨慎也没不需要得到袁文康的回复,转身就走了。 袁文康感觉楚王走远,才从地上站起来。 刚站起来。 他眼眸突然一顿。 连忙又跪下,“卑职参加和臻公主。” 萧和臻就这么看着袁文康。 听闻他跟着三皇兄去了渝州城,却没想到,回来了。 但她并没有听说,三皇兄回来得消息。 袁文康似乎察觉到萧和臻的心思,连忙解释道,“卑职奉命回来给皇上禀报渝州城情况,现在立马要回去渝州城。” “所以马上又要走了是吗?”萧和臻问道。 “是。” 好在父皇叫她来他的寝宫,否则她根本看都看不到他一眼。 袁文康走之前,她本让自己的宫人捎信给她,她想和他单独见一面,为他践行。 亦或者。 和他彻底道别。 或许他回来之时,她已嫁为他妇。 以后,怕是再也没有机会见面。 然而那晚上,她却孤独的等了一个晚上,并没见他的身影。 于他而言。 她和其他“萧”姓人没有什么不同。 仅是,效命! “卑职告退。”萧和臻突然的沉默,袁文康主动开口了。 萧和臻就这么看着袁文康卑微离开的背影。 她说,“还有十日,我就要嫁给小侯爷了。” 袁文康离开的身子,终究顿了顿。 他隐忍着的情绪,无人能够看得出来。 那一刻也没有回头。 只说道,“卑职祝公主和驸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萧和臻笑了。 笑着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她其实很清楚他们之间不可能。 她没想过反抗什么,也不想连累了任何人。 她不过只是想要,哪怕只有他一点的温暖。 让她至少心口不会那么冷,那么痛。 让她至少可以把那份美好的不被任何人所知的感情,好好珍藏。 而不是。 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带给她的只有,心灰意冷。 …… 袁文康快马加鞭回到了渝州城。 来回用了3天。 萧谨行看着袁文康带回来的信。 信上只写了几个字,“放粮仓,灭瘟疫。期限,两日!” 萧谨行紧紧的看着信件。 一眼便知,萧湛平的意思。 意思是。 粮仓里面的粮食可以放出来给百姓应急,但同时,他要保证彻底灭绝了瘟疫,且只给他两天时间。 两天时间要彻底控制下来瘟疫,只有一个方法。 杀! 他其实早料到会如此。 这也是为何,他不同意叶栖迟去救治瘟疫的原因,因为,救不救最后结果都一样。 现朝廷上应该已经有人开始在故意挑拨瘟疫的事情。 一定会有一种声音说,是因为皇上福泽不够所以百姓才会遭殃,这般非言非语,萧湛平定然不能接受,而于晴鸢娘家的势力又一直在蠢蠢欲动。萧湛平恐于晴鸢以此大做文章得了民心,所以一定会选择非常的手段来尽快控制瘟疫。 萧谨行捏紧了信纸。 所谓的两日。 加上袁文康走的这一天半。 也就只有半日了。 也就是说。 今晚,就要处置所有。 本也不应该有太多的情感。 庶民的生命,本就如草芥。 在必要时刻的牺牲,不足以动恻隐之心。 然那一刻。 他想到了叶栖迟。 想到叶栖迟所有的努力,现在全都白费。 “通知庞南,还有白家军的人,全部待命!”萧谨行冷声。 圣旨不能违背。 叶栖迟也不能成为他抗旨的理由。 “是。”袁文康连忙恭敬。 一会儿。 庞南和小伍出现在了萧谨行的房间内。 小伍经过几天的修养,身体恢复大半。 因白家军的兵符还在小伍手上,所以现在白家军听小伍指挥。 “今晚亥时,处死所有感染瘟疫的人,一个不留。”萧谨行命令。 小伍瞪大了眼睛。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在此之前,把叶栖迟带出来。”萧谨行冷漠。 对于小伍和庞南的异样无动于衷。 “如若叶栖迟反抗……”萧谨行一字一顿,“杀无赦!” ------题外话------ 今天居然古幸川还没来。 等古幸川的第二天! 哈哈哈哈……  第104章渝州行25古幸川一定会来 小伍和庞南明显震惊到。 两个人都这么诧异的看到萧谨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去领命。 萧谨行说完之后,也没有在废话。 他冷声道,“退下!” “王爷。”小伍终于反应过来,也实在是忍不住了,“王爷,我们好不容易救下了感染瘟疫的百姓,现在又处死他们,我们做的一切不都是在白费……” “皇命难违!”萧谨行直言道,“我们只能奉旨!” 小伍不多说了。 既然是皇上下的命令。 谁都不能违抗了圣旨。 只是……还是有些遗憾。 庞南此刻自然也是。 渝州城的老百姓,他比谁都不愿意看到他们死亡。 但因为是圣旨。 又因为宸王的坚决。 庞南终究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小伍和庞南一起从萧谨行的房间离开。 走出去。 庞南就忍不住对小伍说道,“伍大人,真的要执行命令吗?!” “嗯。”小伍点头。 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小伍还是很容易分别得出来,什么是必须要做的。 庞南重重的叹了口气。 坚持了这么久。 没想到最后还是这个结果。 怎么都让人有些,意难平。 那一刻突然又想到什么,庞南有些激动地问道,“王爷对叶姑娘真的要……杀无赦吗?!” 没办法救下百姓。 至少,也要保证叶姑娘的安全。 她是真的,一心为民。 断不能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 “这倒不用担心。”小伍很淡然的说道,“王爷就是嘴硬而已。” 庞南有些不明白。 他总觉得王爷对叶姑娘,真的不上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爷钟情于白将军。 “王爷真心想要杀王妃,王妃也不会活到现在了。”小伍很肯定地说道,“王爷舍不得杀她。” “可是王爷刚刚说得很坚决。”庞南还是诧异。 “他每次都这么说。”小伍都习以为常了。 每次被王妃气得半死,但每次,还是会纵容了王妃的所有。 王爷估计自己都没有发现。 他对王妃的容忍,早就超出了他做人的底线了。 “我现在担心的反而是……王妃。”小伍突然有些惆怅。 庞南有些不明白。 “王妃要是知道王爷下达这个死命令,王妃怕是接受不了。”小伍说着,又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王爷下令处死百姓的事情。不是说对她杀无赦。” 小伍甚至觉得。 王爷要杀王妃这件事情,王妃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就怕王妃理解不了,王爷处死感染瘟疫百姓的做法。 庞南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走吧,我们先去瘟疫区见王妃。先给她说明情况,看她怎么做说吧。”小伍无奈。 但命令。 必须无条件执行。 庞南跟着小伍,两个人带着一些人手,去了公共祠堂。 小伍直接就要进去。 “伍大人,叶姑娘说有病毒。” “放心,王妃说了,身体健康的人,不容易被感染。你看我俩也不是没有接触瘟疫病人,不都好好的吗?”小伍解释。 庞南点头。 也倒是。 两个人也就直接走了进去。 走进去,就看到叶栖迟在用笔墨抒写着什么。 此刻里面的百姓看到小伍和庞南,也有些躁动。 但因为身体原因,还有叶栖迟交代他们放宽心态,也没有造成什么混乱。 只是有些,议论纷纷。 叶栖迟自然也察觉到了异样。 她抬头,就看到了庞南和小伍来了。 那一刻陡然就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总觉得此刻两个人来,不是好事儿。 准确说。 现在除了古幸川的到来,其他人来都不会是好事儿。 她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走向了小伍和庞南,“你们怎么来了?” “王爷命小的来找王妃。”小伍恭敬道。 叶栖迟眉头微皱,她说道,“出去说。” 小伍和庞南,就跟着叶栖迟走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叶栖迟直言。 小伍和庞南都有些难以启齿。 叶栖迟猜测,“萧谨行又发神经了?!” “……” 庞南突然认同了小伍的观点。 叶姑娘根本都不带怕王爷的。 王爷对王妃,根本也是纵容的。 “王妃。”小伍鼓起勇气,“刚刚王爷收到皇命,要求今晚亥时处死所有的瘟疫病人,以彻底将瘟疫消灭。” 叶栖迟紧眸。 她就知道不会有好事儿。 但那一刻俨然也没有太过激动。 这倒是让小伍和庞南有些诧异。 他们料想的是,王妃肯定会火冒三丈,然后和王爷大干一架。 就在小伍和庞南都不知道叶栖迟下一刻要做什么的时候。 她开口道,“我去和萧谨行谈谈。” “这个事情,没得谈吧。”小伍忍不住说道。 其实也是怕王妃和王爷之间矛盾更深。 不用想也知道。 谈,就是吵。 两个人就不会心平气和的说事情。 “就算是王爷,圣旨也不能违背。” “我知道不能违背。”叶栖迟想得很清楚,“圣旨之所以这么下,不过也是皇上想要控制瘟疫,控制瘟疫的方法从来都不只是这一种方式,我去见了萧谨行再说。” 她要去了解清楚,圣旨到底是怎么下的。 小伍和庞南互相看了彼此一眼,点了点头。 两个人护送叶栖迟回到庞府。 也算是,提前把王妃从瘟疫区带了出来。 也不至于到时候王爷真的对王妃下命什么,杀无赦了。 到达庞府时。 萧谨行俨然不在房间内。 自然,就是去了白墨婉的房间。 叶栖迟也没有催促。 她让下人给她打了水进来洗澡。 让小伍先去通知萧谨行一声,就说一会儿她去找他。 小伍还真的是挺佩服王妃的。 王妃好像在面对王爷对白姑娘感情的时候,真的淡定得有些过分了。 小伍和庞南退下。 叶栖迟躺进了木桶浴里面。 水的温度,让她身体的疲倦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现在的瘟疫区虽然已经有了简单的休息区,但终究地上太硬,棉被也有些潮湿,她睡得并不好。再加上要随时医治病人,她的睡眠时间基本上一天不会超过2个小时。 此刻躺在木桶里面,多少就有些睡意来袭。 她闭上眼睛。 告诉自己就眯个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就起来。 叶栖迟昏昏欲睡。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因着叶栖迟觉得自己身上有病毒,所以没有让下人伺候洗澡,房间中也就只有她一个人。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靠在木桶里面又睡着了。 上次也是。 这次也是。 他看了一眼她脱在地上的衣服。 又看了一眼木桶浴下,一丝不挂的人…… 萧谨行眼眸微动。 撇开了某些视线。 在转身欲走那一刻。 脚步又像是被钉住了一般。 没有移开脚步。 他就这么自我纠结了好一会儿。 似乎是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背对着叶栖迟,冷声道,“叶栖迟!” 就是选择直接叫醒了她。 虽有些残忍。 但总比,让她冷死在木桶里面好。 当然他也不会好心到抱叶栖迟出来。 想起上一次…… 他不能对不起白墨婉。 叶栖迟觉得自己刚睡着。 真的是刚闭上眼睛,就被一个声音惊醒。 吓得她差点没有大叫。 她不由得看向面前的始作俑者。 萧谨行这货,巴不得她不得好过吧?! 她感受着木桶里面水的温度。 别说睡半个小时。 她觉得她十分钟都没有睡到。 “不是要找本王吗?!”萧谨行感觉到叶栖迟醒了,冷声道。 自称又变成了本王。 明显就是,在故意用权势来压迫她。 叶栖迟早习惯了狗王爷对她的各种态度。 她也懒得和他废话。 直接就起身,从木桶浴里面站了起来。 萧谨行背对着她,自然就能够听得出来叶栖迟在做什么。 脸明显红了。 耳朵都红了。 他厉声道,“叶栖迟,你不知道什么叫廉耻吗?怎么能够当着男人的面,如此裸露!” “……”叶栖迟真的无语。 又不是他吃亏。 他叫什么叫。 叶栖迟也不过是不想耽搁了时间,一会儿还要回到瘟疫区去。 此刻被萧谨行这么一吼。 她也是有脾气的,“反正你也不会回头,我裸露又怎么样了?!” 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怎么就能够肯定,他不会回头了。 他tm现在不只是想要回头,还想要…… 叶栖迟勾引男人的本事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炉火纯青了! 萧谨行忍耐。 忍得了极致。 “有你白姑娘在,你还能对谁有兴趣?!”叶栖迟带着些讽刺,当然觉得没有半分吃醋的意思,就是在说明一个事实,“我脱光了在你面前你又能怎么……” 叶栖迟话都没有说话。 萧谨行就甩手出去了。 也真的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一秒。 叶栖迟无动于衷。 早料到萧谨行会有此反应了。 她快速的穿上衣服。 然后走出了屏风外。 屏风外。 萧谨行冷着一张脸坐在软榻上,此刻在喝茶。 叶栖迟也是不怕萧谨行的,就算知道他火气很大,依旧淡定自若的坐在了萧谨行旁边的软榻上。 还很非常自若的,去拿另外一杯茶水。 想来是下人准备的。 却在拿茶水那一刻,不小心碰到了正放下茶杯的萧谨行的手。 两个人手背碰了一下。 就一下。 萧谨行反应很大。 直接一把推开了叶栖迟的手。 就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叶栖迟一个没有防备,在萧谨行突然的举动下,茶杯里面的滚烫的茶水直接倒在了叶栖迟的手背上。 痛! 叶栖迟连忙缩手,那一刻也真的是被萧谨行惹火了,“你有病啊!”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也看到了叶栖迟手背被明显烫伤的痕迹。 此刻红了一片。 他也不知道刚刚为何反应这么大。 这一刻就连脑子里面都还是……叶栖迟刚刚沐浴的场景。 挥之不去。 才会让他,脾气很不好! “碰一下手要死啊!”叶栖迟没好气的说道,“需要为你家白姑娘守身如玉到这个地步吗?!” 萧谨行喉咙滚动。 断然也不可能说出来,自己此刻内心真正的情绪。 他冷声道,“你找我什么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儿,当然是说,你要处死瘟疫病人的事情。”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也料到了。 所以那一刻,直接了当的回复她,“皇上的命令,你求我也没有用!” “皇上是直接下达的圣旨,让你处死瘟疫病人吗?!”叶栖迟确定。 如果是。 圣旨难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下瘟疫病人。 但如果不是。 一切都转机。 而她不相信,皇上会直接下达这个圣旨。 毕竟如果此圣旨被有心人做了文章,皇上不可能不受到影响,皇上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父皇的意思,很明确。”萧谨行冷漠。 所以说。 没有下命直接处死瘟疫病人。 只是让他,消灭瘟疫。 叶栖迟这么想着,正欲开口那一刻。 房门外突然响起敲门的声音,随即传来一个熟悉的女性嗓音,“行哥哥你在吗?!” 是白墨婉。 萧谨行听到白墨婉的声音,连忙就去打开了房门。 叶栖迟到嘴边的,就又咽了下去。 房门打开。 白墨婉穿着白色的纱裙纱衣,和那天穿着盔甲的女人又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此刻温婉动人,少了那份英姿飒爽,多了一份柔美,更显娇媚。 是个男人应该都抗拒不了她的美。 叶栖迟就这么欣赏着。 也不得不再次感叹,女主就是女主。 一颦一笑,都是赏心悦目。 白墨婉此刻也发现了房间中的叶栖迟。 刚刚小伍来她房间找萧谨行的时候,她也听说是叶栖迟找他,本也不想打扰他们说事情,但又想到,这次叶栖迟救过她,于情于理,她也要来感谢一番。 又想到,萧谨行肯定是不会排斥她在场的,所以也没有太多犹豫就过来了。 此刻。 她也这么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似乎是刚沐浴完。 此刻头发都还有些湿润,也没有刻意的去擦拭,就随意的披在了身上,柔润的长发,就算没有什么装饰,此刻也一种说不出来的风情,加上她因为沐浴后脸蛋有些红润,衬托得更显动人。甚至于,她穿得随意的衣衫,也不难掩饰她身子的婀娜,和那天她在渝州城第一眼见到的那个脏兮兮乱糟糟的女人大不相同。 此刻的妩媚,要不是她知道萧谨行不喜欢叶栖迟。 她怕是都要吃醋了。 “我会不会打扰了你们?”白墨婉还是礼貌性地问道。 萧谨行还没开口。 叶栖迟连忙说道,“没有,白姑娘在更好。” 是觉得,白墨婉也有着她的仁义和善良,说不定会站在她这一边。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对白墨婉的大度……还真的是,装得天衣无缝。 白墨婉微微一笑。 她和萧谨行一起,就坐在了另外一边。 也就是说萧谨行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叶栖迟当然也不在乎。 两个人本来就是一对,她可从来没想过拆散他们。 看他们坐好之后,才连忙说道,“刚刚我和萧谨行在谈处死瘟疫区病人的事情。” “处死?!”白墨婉显然还不知道,“为什么?!” 明显也是接受不了。 萧谨行对白墨婉自然对叶栖迟有耐心,他解释道,“父皇让我在两日内,灭瘟疫。袁文康快马加鞭从宫中到渝州花了一日半的时间,所以今晚必须处死瘟疫病人。” 白墨婉眉头微皱,“皇上为何会下达如此命令?!” “揣测,朝中应该有人开始拿瘟疫做文章了,如果瘟疫没有消灭,父皇就一直会被非议。你也知道,皇后的势力一直在蠢蠢欲动,巴不得抓到了父皇的小辫子,一旦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就极可能……造反!” 白墨婉自然也清楚朝廷局势。 她点头,也算是理解了。 “父皇就只留给我半日时间,自然唯一的选择只有,处死感染瘟疫的百姓。”萧谨行似乎也带着些无奈。 而这样的情绪,也只会在白墨婉面前表露。 对其他任何人,不管内心怎么想的,都是一层不变的冷漠。 “不只是处死。”叶栖迟插话。 萧谨行和白墨婉转头看向她。 “还能治好他们。” “没有药材,你怎么治好?!”萧谨行冷声。 对叶栖迟,就是会不自觉地,态度恶劣。 “有药材。”叶栖迟一字一顿,“古幸川会给我送药材来!” 萧谨行眼眸一紧,“会?你知道萧谨慎现在对药材的管控到了什么地步吗?!” “我不需要知道,我只知道古幸川一定会来。” “你就那么信他?!” “我信他!”叶栖迟很肯定。 萧谨行脸色明显很难看。 虽知道叶栖迟和古幸川有些交情,但没想到,她居然对古幸川信任到了这个地步。 “不是今晚,就是明天。”叶栖迟补充道,“所以你只需要多给了一日一时间,我就可以救治瘟疫。” “一日,就是违抗圣旨!” “不,只是你办事不力!”叶栖迟直言反驳,“皇上要求你两日内消灭瘟疫,你照做了,只是因为能力不够,所以多花费了一天时间,皇上就算责备,也不过是责备你办事不力,而不是违抗了圣旨!” 萧谨行冷眸。 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事实上,萧谨行你应该也明白,皇上下达圣旨为何不直接让你处死瘟疫病人,而是给你两日时间消灭。具体如何消灭,他没说就是因为他给自己留下了后路。而你却要为他的后路买单。再说直白一点,你这次在渝州城的所有功劳,都会因为你处死了瘟疫病人而前功尽弃,甚至还会受到惩罚。不仅得不到好,还会被万民唾弃。”叶栖迟把一切说到明处,“而这一切的计划想来都是萧谨慎的安排,你甘心被萧谨慎如此算计吗?!” 叶栖迟话一出。 萧谨行没有任何反应,当然也只是因为,叶栖迟说的,他自然都想到了。 反而是白墨婉,明显惊讶了。 她都还没有想到的事情,自然给她点时间细想,她也能想到,但她不觉得,叶栖迟会知道。 叶栖迟的变化太大了。 她突然想起了萧谨行说的话。 说她一夜之间就变了。 莫非,真的和她一样,重生而来?! “我就只需要你多给我一日时间!”叶栖迟并没有在意白墨婉的心思,她对着萧谨行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保证可以医治好瘟疫病人。” “那如果没有呢?” “没有,自然就按照你的方式处死他们!”叶栖迟很坚定。 固然,百姓的命很重要。 但要是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她也不会固执的去营救。 无畏的挑战皇权,只是害人害己! 她能够给百姓争取的,也只是萧谨行能力范围内的,多一日而已。 ------题外话------ 等古幸川的第三天…… 第105章渝州行26古幸川终于来了 萧谨行的沉默,显然是犹豫了。 叶栖迟也没有多说。 反正,萧谨行的决定没有人改变得了。 但她不觉得他会拒绝。 一来,就算违抗了皇命,也不过是办事不力,顶多被皇上责罚,事实上,他就算不违背,只要他杀了百姓也一样会被责罚,不差这一项罪名。 二来,如若真的等来了药材,他救下来了渝州百姓,那么就是立下大功一件。 衡量一二。 萧谨行很清楚会怎么选择。 果不其然。 萧谨行在思索半响后,说道,“好,本王就多给你一日。” 叶栖迟是真的一点都不意外。 萧谨行有多会算计得失,她再清楚不过。 他没道理拒绝,对他更有利的方式。 “一日后,如果古幸川没来,如若你的药材没到位,我会直接下令。就算叶栖迟你说什么,我也不会收回命令。到时……”萧谨行紧紧的看着叶栖迟,“你若再阻止,我连你一起杀!” 叶栖迟半点不怀疑萧谨行对她的威胁。 她一口答应,“一日后如果古幸川没来,我绝不,多说一句!” “好!” 叶栖迟得到萧谨行的承诺,她从软榻上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去哪里?!”萧谨行眉头一皱。 “当然是去瘟疫区。”叶栖迟说得明白,“我还要医治病人。” “古幸川要是没来……”萧谨行冷讽道,“你现在做的所有一切都是白费。” “他一定会来!”叶栖迟再次肯定。 萧谨行脸色微沉。 “走了。”叶栖迟没搭理萧谨行的情绪,直接就往外走。 刚走出门口。 “叶姑娘。”身后,白墨婉再叫她。 叶栖迟回头。 到是很意外,白墨婉会主动搭讪她。 “想和你说几句话,你方便吗?”白墨婉走到叶栖迟身边,询问。 叶栖迟回头看了一眼房间内的萧谨行。 看来白墨婉是想单独和她聊聊。 想了想,也没拒绝,“好。” 叶栖迟和白墨婉走在庞府的院子里。 身边跟着的侍女全部都打发走了。 白墨婉主动开口道,“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叶栖迟无所谓地一笑,“不客气,举手之劳而已。何况也算不上救命之恩。你的伤不严重,不是我,其他郎中也可以医治,不足挂齿。” “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尽心的给我医治。我和行哥哥……”白墨婉看着叶栖迟,似乎也是想要看她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萧谨行喜欢你的事情,整个大泫国的人都知道。”叶栖迟把话说到明处,“放心吧,我不会吃醋。” “你不是也喜欢他吗?”白墨婉问。 “谁说我喜欢了?”叶栖迟反问。 白墨婉皱眉。 是觉得叶栖迟在撒谎。 叶栖迟看出了白墨婉的想法,但她也懒得解释,她说道,“萧谨行给你说过没有,我们一年后会和离。不对,就大半年后就和离了。” “他给我提过。”白墨婉点头道。 是觉得,叶栖迟在说她和萧谨行感情的时候,真的很淡漠。 看不出来她对萧谨行的感情。 到底是真的没有感情?还是叶栖迟隐藏得够好。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 “所以,你和他的相处,可以当我不存在。”叶栖迟再把话说到明处。 白墨婉又皱了皱眉头。 真不知道,该不该信了叶栖迟。 叶栖迟也猜到白墨婉不可能就此轻信了她。 但话搁在这里。 白墨婉信不信也她自己的事情。 她开口正欲说离开。 “叶栖迟。”白墨婉突然又叫着她。 “什么?” “你……”白墨婉有些欲言又止,好久才开口问道,“你和以前改变很大,你是不是遇到过什么?” 比如重生。 叶栖迟自然一听就听出来了白墨婉的意思了。 白墨婉怀疑她也是重生很正常。 但她表现出来的是一脸莫名其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不会告诉她,她是穿书来的,她知道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那不得成为所有人的眼中钉?! “而我之所以会有所改变,只是因为……”叶栖迟想了想,似乎在组织语言,“这么说吧,我小时候其实并不笨,但因为我姨娘从小给我下药,导致我越来越不聪明,学什么都不会,渐渐就变成了众人口中的草包大小姐。后来我离开了尚书府和萧谨行成亲,没有了姨娘投毒,我的身体就恢复了过来,也就变回了我原来的自己。” 白墨婉打量着叶栖迟。 似乎在确定她是不是在说谎。 叶栖迟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理直气壮的胡说八道,然后接受白墨婉的审视。 好一会儿。 白墨婉也看不出来个所以然,暂且相信了她的话。 想来。 她的重生或许对很多事情都有改变。 她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说不定,也改变了她的人命运。 她说,“原来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你去瘟疫区了,叶姑娘还请小心为上。” “好。”叶栖迟笑了笑。 然后转身离开了。 总算是蒙混过关。 她微松了口气,离开了庞府。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的背影,又去了萧谨行的房间。 她敲门而入。 萧谨行看到白墨婉,温柔说道,“婉儿。你身体还未完全康复,多休息为好。” “我知道。”白墨婉很亲切的走到了萧谨行身边坐下,“刚刚不过是和叶姑娘在院子里面走了走,顺便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不需要感谢。”萧谨行显得有些冷淡,“她救你,也是理所应当。” 白墨婉真的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叶栖迟的不待见。 很清楚萧谨行不喜欢叶栖迟。 可内心,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萧谨行的性格,他不会对任何人表现出任何喜怒哀乐,除了在她面前,会对她体贴入微,会表露他对她的感情,对其他人,都是冷冷冰冰。 她上一世也撞见过萧谨行和叶栖迟的相处。 全程不会有任何语言交流,就连眼神都不会有。 仿若陌生人一般。 但现在,萧谨行对叶栖迟虽然表现出来的是排斥,可怎么都觉得,他们的距离近了很多。 她轻咬了一下唇瓣。 那一刻也有点鄙夷自己的疑心太重。 她不应该去怀疑萧谨行,更不应该去在意萧谨行和叶栖迟的相处。 不管如何,萧谨行和叶栖迟现在还是夫妻。 就算大半年后会和离。 但他们现在就还是夫妻关系,她不应该,过分在意。 她努力放下心里的负担,由衷的说道,“我觉得叶姑娘人挺好的。” 萧谨行看向白墨婉。 “真的。”白墨婉微微一笑,她其实从来都不吝啬赞美别人,但对叶栖迟,她其实有些区别对待,此刻也在努力让自己改变,她不想变成,自己最讨厌的,见不得别人好的那类人。 萧谨行没有做任何评价。 对叶栖迟…… 他不想评价。 白墨婉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不想多说叶栖迟,也就不再多说。 她转移了话题,“这次皇上下达的命令,肯定是萧谨慎怂恿皇上这么做的。我真的不希望,他就这么得逞了!” 本想心平气和。 却还是在说起萧谨慎的时候,白墨婉忍不住的咬牙切齿。 “但我不觉得,古幸川会来。”萧谨行明显,对古幸川不抱任何希望。 白墨婉其实也不信。 天下局势,没有谁会去惹怒了楚王。 “就等一日。”萧谨行冷声道。 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算是给叶栖迟一个交代。 叶栖迟为救渝州城的百姓,确实付出了很多,他也看在眼里。 而且贫苦百姓,他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再加上。 他如果不答应叶栖迟的要求,叶栖迟绝对会埋怨他一辈子。 莫名也不想,叶栖迟恨他。 当然。 就算叶栖迟恨他,他估计也不会很在乎。 他只是还想断了叶栖迟的念想。 让她明白,很多人不值得她去那般相信! …… 叶栖迟走出庞府。 “王妃。”小伍连忙追上去。 叶栖迟回头看着他。 “王妃,你和王爷之间……”没吵起来吧?! “挺好的啊。”叶栖迟有些莫名其妙。 小伍有些惊讶。 按理。 王妃和王爷别说吵了,他甚至觉得都能打起来。 “王爷答应不处死百姓了吗?”小伍问。 “答应了,多给我一日时间。” “王爷果然还是在意王妃的。”小伍总结。 他跟在王爷身边多年,太清楚他家王爷的性格了。 他绝对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定,除非…… 除非,权势所逼。 要么就是……真的在乎。 “可别说笑了。”叶栖迟满脸不以为然。 萧谨行只是太会衡量利弊了而已。 小伍想要再给王妃解释什么,但又好像不知道怎么说。 毕竟白姑娘在这里。 她在这里,王爷满门心思都在她身上。 他说什么王爷心里有王妃的话,他都觉得虚伪。 但他真的觉得,王爷对王妃,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冷漠。 “王妃是要去瘟疫区吗?”小伍转移了话题,问道。 “嗯。”叶栖迟说道,“你家王爷多给了我一日,这一日我等古幸川的到来,他来了百姓得救,不来,我也尽力了。” “你通知了古公子?”小伍诧异。 叶栖迟点头,也不需要隐瞒小伍。 小伍心里还是犯嘀咕了。 总觉得王妃和古幸川两人关系,不简单。 要古幸川真的来了渝州城。 怎么都觉得,王妃可能会感动到以身相许,想想接下来可能发生事情,小伍就不敢想象了。 “我让庞南帮我通知的。”叶栖迟简单解释。 “那王妃大可以等到古公子来了,再去瘟疫区。”小伍劝道。 进去了瘟疫区看到里面的环境,也是觉得委屈了王妃。 “皇上下旨今日就要处死百姓,我们多耽搁一日,虽钻了漏洞,但还是违背了皇上,我早点去瘟疫区等候,把所有的准备工作做好,待古幸川一来,更能够有效救人。”叶栖迟一边说一边也在琢磨着些事情,“少用些时间,萧谨行回去也更好交差。” 小伍被王妃感动了。 总觉得任何时候,王妃考虑事情总是把王爷放在第一位。 然而王爷呢?! 想都不用想,肯定在白姑娘的温柔乡里面。 小伍琢磨着,要是哪一天王爷弄丢了王妃,王爷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小的跟着王妃一起吧。”小伍主动请缨。 也是被王妃的善良感动。 想要帮她。 “不了,虽然你身体很好,但还是免不了万一被传染,而且我也不能完全保证古幸川就来了。倒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怕他出什么意外。如若他来不了,你又被传染了,后果难以想象。放心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叶栖迟拒绝。 小伍真的是觉得,王妃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 这样的人。 难道不应该母仪天下…… “那小的送王妃去瘟疫区吧。”小伍执意。 叶栖迟点头。 不触碰原则的事情,叶栖迟一般都很好说话。 小伍带着一些人手,护送叶栖迟。 叶栖迟坐在马车上。 她掀开帏裳,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有些人了。 “小伍,是开了城门了吗?”叶栖迟问道。 “应该是。”小伍点头道,“庞南和袁文康去处理渝州城其他百姓的事情了。应该不只是开了城门,还放了粮仓。” 叶栖迟点头。 总算是看到渝州城渐渐开始恢复如常了。 小伍把叶栖迟送到祠堂。 小伍说道,“王妃一切小心。” 叶栖迟点头。 “王妃,如若古公子没有来,明日还请王妃……”小伍欲言又止。 “不会耽搁你家王爷的大业的。”叶栖迟笑了笑。 小伍点头。 就是觉得,王妃对王爷简直太好了。 “小的告退。”小伍恭敬。 叶栖迟点头。 她也转身,走了进去。 真的。 就只等古幸川了。 如若他到不了……在这样的形势下,她真的无力回天。 …… 叶栖迟忙碌了一天一夜。 因想着药材来了之后就能够更快的进行医治,所以把所有药方都开好了。 分类把所有人的药方都已经整理完了。 她伸懒腰。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已戌时。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亥时。 古幸川,还没来。 叶栖迟刚开始一直在忙碌,但忙碌中,偶尔想起还是会有些担忧。 现在做完了所有事情,俨然更加焦虑了。 古幸川会来。 但他会不会,来晚了…… 太多的外在因素,很多事情都不能确定。 叶栖迟从地上站起来。 此刻瘟疫区很多病人都已经睡着了。 “阿姐。”小喜突然叫着她。 叶栖迟看着还未睡着的小姑娘。 从大火中把她救出来之后,她伤势也不轻,因为没有药材,也只是慢慢的养着。而且因为受伤的原因,后面也被传染上了瘟疫,这段时间精神状态都不太好。 “还不睡吗小喜?”叶栖迟声音温柔。 “阿姐你不睡吗?”小喜担心地说道,“这么久以来,你都没有好好睡过觉。” “我不困。”叶栖迟摸了摸小喜的脸蛋,“你早点睡吧。” “真想,我们都早点好起来。”小喜由衷的说道,“这样阿姐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叶栖迟有些感动。 她笑了笑。 什么都没有告诉小喜。 没有告诉他们。 其实今晚,就是结束。 古幸川来,他们得救。 不来。 他们就死。 想到这些,叶栖迟心里还是有些压抑。 她安抚了小喜几句,走出了祠堂。 外面,难得的星光璀璨。 想来,明天会是一个艳阳天。 只是不知。 里面的人,还能不能见到。 她就这么在外面跺步。 不紧张都是骗人的。 她一直在等,等古幸川的到来。 远远。 叶栖迟似乎看到了一些亮光。 她心口有些紧张。 不敢抱太大想,是怕自己陡然的失望。 而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她眼眸紧紧的看着。 亮光越来越近。 叶栖迟没有看到古幸川,倒是看到了小伍。 小伍骑着马带着军队走在最前面。 他到达叶栖迟面前,连忙从马上跳下来,跪地行礼,“王妃。” 叶栖迟看着小伍,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 “王爷命小的,先做准备。”小伍说道,“时辰一到,就会立即执行命令。” 叶栖迟点头。 没有反对。 和萧谨行说好的事情,她也不会无理取闹。 只是。 叶栖迟问小伍,“古幸川还没来吗?” “我让庞南亲自去城外接古公子了,如果古公子到了,庞南会快马加鞭传回消息,但如果古公子没来……”小伍说,“还请王妃一定不要太过伤心。” 叶栖迟点头。 “小的去准备了。” “嗯。” 小伍带着军队,把三个祠堂都围了起来。 如若要处死他们。 应该也是焚烧的方式。 简单快速,顺便连尸体一起火化了,也算是把瘟疫彻底的消除彻底。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所有人的准备。 祠堂内的瘟疫病人自然也发现了外面的异样。 里面已经有些躁动了。 叶栖迟却并没有回去解释。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次,已经不在她能力范围内了。 如若真的必须死,她会直接离开。 如此。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一辆马车被人护送着出现在叶栖迟面前。 很显然是萧谨行和白墨婉。 并非,古幸川。 他们走下马车。 萧谨行就这么站在离叶栖迟几米之远的地方,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也这么看着他。 好久。 萧谨行冷声问叶栖迟,“你还要站在那边吗?!” 很显然。 叶栖迟现在站的位置,更靠近瘟疫百姓。 如果她不离开。 焚烧的时候,她也会被一起烧死。 “时辰还未到。”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冷笑了一下。 又带着些不屑一顾。 显然。 他不觉得古幸川会来。 到此刻,连叶栖迟自己都没有把握了。 叶栖迟就这么和萧谨行僵持着。 “还有半柱香时间。”萧谨行看了看旁边一个士兵手上的香钟,直言道。 叶栖迟咬唇。 “还要执着吗?”萧谨行冷冷的问她。 口吻中,就是带着讽刺。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终究还是有些不甘。 但终究。 还是选择了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微动。 其实没想到,叶栖迟这么信守承诺。 她居然就此真的放弃了抵抗。 白墨婉也有些惊讶。 她以为,叶栖迟应该还会坚持。 哪怕是,口头上的争取。 然而她却就这么妥协了。 白墨婉甚至不知道叶栖迟是不够善良,还是她就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总之,叶栖迟让她觉得惊讶。 琢磨不透的惊讶。 叶栖迟回到了萧谨行身边,还是故意保持了一些距离。 萧谨行也没有看叶栖迟,眼眸看着面前的祠堂,他冷讽道,“你以为的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值得信任。” 叶栖迟没有反驳。 不是觉得古幸川不值得信任。 只是这个时候,她没心情和萧谨行斗嘴。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大声下令,“所有人听命!” 现场士兵训练有素的举起了弓箭,箭头上的火苗,对准了祠堂。 萧谨行浑厚严厉的嗓音正欲再次命令。 “王爷手下留情!”远远的,一道急切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 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 骑着骏马的庞南,出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跟着他身后的是……白衣翩翩的古幸川。 半月不见的古幸川…… 终于,来了! ------题外话------ 来了来了,撒花欢迎! 第106章渝州行27古幸川的陪伴 黑暗的天空,火光弥漫的夜色。 一道白衣袂袂的男子骑着骏马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他眉目如画,衣冠胜雪,眸如辰星。 仿若一道,曙光! “抱歉,我来迟了。”古幸川清扬的声音,优雅磁性。 叶栖迟穿进这本书这么久了。 第一次。 有点感动。 被风尘仆仆赶来的古幸川感动了。 她眼眶蓦然有些红。 她都放弃的那一刻。 古幸川却给她带来了的希望。 古幸川看到叶栖迟眼眸有些红,那一刻冲着她微笑了笑,淡淡的笑容里分明带着一丝宠溺,依然有着那份谪仙之气,风度翩翩。 他说,“我来了。” 后面那句别哭的话。 终究当着众人的面没有说出来。 他翻身一跃,轻巧的从马背上下来。 没有给萧谨行行叩拜礼,直接走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眼眸垂下。 刚刚那一刻的感情来得有些突然,此刻似乎在掩饰。 “药材在后面。”古幸川磁性的嗓音低语道,“我和庞大人快马加鞭先进了城。” “嗯。”叶栖迟点头,重重的点头。 她就知道。 古幸川一定会来。 古幸川看叶栖迟的眼神,都带着浅浅笑意。 他转身,走向了叶栖迟身后的萧谨行。 然后,才行礼道,“参见王爷。”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古幸川。 事实上,从古幸川出现到现在,一直都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他和叶栖迟的交流。 仿若。 没有他人在,只有叶栖迟的交流。 古幸川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情感……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叶栖迟对古幸川的感激。 一眼也能看得明白。 有那么一会儿。 两个人的眼中似乎已经没有了其他人。 萧谨行突然想起吴叙凡曾在他面前说过的话,说古幸川和叶栖迟之间的亲昵,说古幸川文质彬彬潇洒倜傥体贴入微……吴叙凡的话,看来不假。 “行哥哥。”白墨婉在旁边,轻声叫着他。 俨然是,沉默的时间太长。 白墨婉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毕竟此刻,古幸川还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却半点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对于白墨婉而言。 她自然也想用药材救下百姓。 古幸川的到来,无疑是所有人的希望。 然而萧谨行似乎并没有任何喜悦。 甚至,对古幸川带着一些,距离。 上一世。 萧谨行最重用之人便是古幸川。 古幸川陪他出生入死,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断然不像现在这般生疏。 因着上一世古幸川和萧谨行的关系,她对古幸川都带着一丝好感。 但现在的萧谨行,却好似对古幸川并没任何好感。 就算萧谨行现在还未真正拉拢古幸川,但她很清楚,萧谨行暗地里一直在拉拢,此刻古幸川出现在他面前,他不至于这么冷漠。 有些疑问,白墨婉没有说出来。 此景,也不适宜说出来。 萧谨行眼波微动。 在白墨婉的提醒下,恢复如常,“古幸川是把王妃要的药材带来了吗?!” 以往。 绝对是叶栖迟。 此刻,却搬出来了王妃的称号。 估计连萧谨行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故意。 旁边跟着萧谨行多年的小伍,一听便明。 “是。”古幸川恭敬。 心里也因为萧谨行那句“王妃”而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却还是被他,忽视了。 “王妃带信让在下送药材过来,在下收到消息后,便派人亲自和在下一起赶到了渝州城。因着怕被楚王的人发现异样,故此走了水路,又绕了些弯道,所以耽搁了些时辰。”古幸川解释。 “本王听闻,楚王已经控制下来了所有的药材,你为何还有?”萧谨行问。 口吻并不是太好。 “在下确实收到指令,不准再卖王妃需要的这些药材。不过此命令,让在下觉得其中定有蹊跷,想着会不会是渝州城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秘密让人藏匿了一些,没有报上自己药材真正的数目。”古幸川说道,“好在多了份心思,否则王妃让在下运输的药材,恐难送到渝州城。” 萧谨行审视着古幸川。 古幸川确实睿智。 他相信叶栖迟走的时候,绝不会给古幸川叮嘱此事,毕竟没来之前,谁都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又会发生什么事情,而出事儿之后,叶栖迟也不可能有时间也没有人去帮她给古幸川传递消息。 古幸川却能考虑至此。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 不枉,古幸川是他最想要拉拢之人。 他开口道,“药材既然到位。小伍!” 小伍连忙从马背上下地,跪在萧谨行面前,“小的在!” “配合王妃,医治病人。”萧谨行吩咐。 “小的遵命。”那一刻也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气。 总算。 救下来渝州百姓了。 “袁文康。”萧谨行再次命令。 “属下在。”袁文康领命。 “即刻回宫禀报皇上,瘟疫已得到药物治疗,7日便可痊愈。”萧谨行吩咐,“本王还需在渝州7日,待渝州城一切安稳,上路回朝。” “属下遵命。” 萧谨行吩咐完所有的事情。 他转身正欲离开之时。 又回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从古幸川到来之后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这倒是和她的性格完全不同。 是不是……古幸川一来,她就变了个模样。 想到这里。 心里带着些压抑,口吻也更冷了些,“本王让你救治百姓,如若不成,拿头来见!” 叶栖迟对于萧谨行的威胁,显得无动于衷。 每次狗王爷都用命来压制她。 她习惯了。 小伍在旁边真的就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这情敌都来了,王爷不但不好好表现,还让王妃更加厌恶。 王爷总有一天会被王妃抛弃。 萧谨行丢下了话,和白墨婉一起坐进了马车,离开。 仅留下一部分士兵。 大部队走了。 萧谨行一走,压迫感自然没那么强烈。 古幸川也不需要那么拘束。 他转头对着叶栖迟,“你怎么样?” 在关心她,在渝州城的情况。 事实上,他一来就能够看得出,她精神不济。 想来,应该是疲劳过度。 “本来不怎么样的,但你一来,什么都好了。”叶栖迟笑道,说的是实话。 小伍在旁边真的是…… 他都不知道这些话,他要不要告诉王爷。 他不想出卖王妃,又不能对王爷不忠。 倒不如,自动消失吧。 于是乎。 小伍就带着一队人马,去城外接药材去了。 古幸川听叶栖迟这么一说。 心口自然有些暖意,还跳得比平常更快。 他拿出叶栖迟给他的那封信件,说道,“你不画一个兔子,我都不敢确定是你给我的。现在楚王把药材管控得甚紧,一不小心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叶栖迟看着那封信件。 确实,她觉得她和古幸川之间,最大的信号就是那只兔子了。 她说道,“本也不想让你这么快就牵扯之中,实属现渝州城局势紧张,如若你不来,这里500余人的百姓,全会死在这里。” “好在没让你失望。”古幸川微微一笑。 就是分明赶了几天路的人,本该一身疲倦或些许狼狈,在他身上却就是半点都看不出来,依旧仙气飘飘。 叶栖迟看得都有些出神了。 琢磨着。 古幸川这么孤身一人一辈子,那不是极大的委屈吗?! “王妃!”远远,传来小伍的声音。 想来是。 药材送来了。 叶栖迟回神,看着小伍骑马急速而来。 他略微带着些喘气,“王妃,药材到了,小的应该做些什么。” 叶栖迟也瞬间把所有精力放在了医治瘟疫的事情上。 她说道,“所有的药方我都已经整理好了,每个人喝什么药,用多少药物,怎么熬制,我全部都已经梳理清楚,你现在安排人手进行煎药,注意一定不要乱,药量用错对病效都有影响。” “是!”小伍恭敬。 “我现在进去拿药方。”叶栖迟转身准备走进祠堂。 “我陪你一起去。”古幸川连忙说道。 “里面容易传染。” “你既然可以医治,传染了又何妨。”古幸川笑道。 叶栖迟也笑了笑,“放心,我不会放你离开的。在熬制药物之前,我会让人先熬制预防药给工作人员,就是要留在这里帮助我治疗的人服用,避免传染。你服用了药物之后,再陪着我不迟。” 古幸川点头。 一是不会拒绝叶栖迟的要求。 二是也很认可,叶栖迟做事情的周全。 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离开的背影。 总觉得。 她娇小的身体,隐藏着巨大的能量。 就是会莫名的人让人觉得,世间很美好。 小伍安排着人手,那一刻就无意看了一眼古幸川。 要说古幸川对王妃没感情。 他都不信。 活该。 王爷对王妃那么不好! …… 叶栖迟把药方给了小伍。 小伍让人直接在祠堂旁边,单独搭建了一个小木屋,砌了灶头,弄了好几个大锅,一起开始熬药。 叶栖迟就一直守着。 亲自清点各项药材,还是怕有出错。 如此。 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终于熬制出了药汤。 然后开始,一个一个瘟疫病人服用。 古幸川自然一直陪伴在叶栖迟身边。 看着叶栖迟的忙碌,看着瘟疫病人对叶栖迟的感激和崇拜。 从未有任何女子,让他如此觉得,她的存在,仿若一道光亮,可以照亮不管多黑暗的天空。 瘟疫区内,一切井然有序。 叶栖迟有些疲倦的坐在了角落。 然后看着士兵在小伍的安排下,照顾着瘟疫病人。 她靠在墙壁上,就这么看着。 看着这里面的人,终于有了活命机会。 末世,人类越来越少。 每个人的命都很重要。 毕竟,一旦人类灭绝,人类就真的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她想着些事情,看着古幸川走到她面前。 古幸川也略懂医术。 所以会帮着她,一起给瘟疫病人做些诊断。 此刻看到她坐下休息,又看着目前的瘟疫区内并不需要他的帮忙,便走向了叶栖迟。 “要坐吗?”叶栖迟问他。 是觉得,像古幸川这般贵公子,应该不会就这么席地而坐。 而且地上来来往往的人走过,并不干净。 萧谨行当初都是嫌弃这些的。 但为了活命,后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然而古幸川,没有到逼到绝境的地步。 那一刻却看到他,还是席地而坐下了。 毫不嫌弃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叶栖迟微微一笑。 就是觉得,古幸川会让人觉得温暖。 “累了吗?”古幸川温和的声音问她。 “有点。”叶栖迟承认。 她体力确实比一般人好。 主要是身体的自愈能力很强,所以就算累到爆,很快也可以恢复。 但太长时间的不眠不休,加上高强度工作下,她第一次发现自己,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能抗。 此刻坐在地上,就有些,撑不下去了。 眼神都有些迷离了。 但因为这第一道药很关键,难免会有人药物过敏出现排斥情况,她还不能离开。 “这里我看着,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古幸川说道。 叶栖迟摇了摇头,她问他,“这几天你赶路,也辛苦了。要不我让小伍让人送你,去庞南的府上休息?” “你都不去,我怎么能走。”古幸川轻声说道。 其实。 收到叶栖迟信息那一刻。 他带着些欣喜。 叶栖迟这一走,大半个月过去。 一点音讯都没有。 也偶尔听闻,她和宸王发生了些事情。 心里一直担忧。 收到她信件那一刻,至少他知道她活着,好好的活着。 而她,需要他的帮助。 他便也有着正当理由来看她。 陪在她的身边。 此刻,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叶栖迟心口微动。 就是还是会有些感动。 她说,“古幸川,可别对我有感情。” 古幸川身体微顿。 心也在那一刻,仿若被刺了一剑。 有些痛。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我不属于任何人。”叶栖迟说,“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是因为宸王吗?”古幸川问。 “不是。”叶栖迟说,“和他没有关系。” 是那个,在她心里刻下了名字就一直磨灭不掉的人。 而他。 已经不在了。 古幸川什么都没再多说。 有些难受。 他不想让别人发现。 也不想,为难了叶栖迟。 有时候喜欢……可能就是,偷偷喜欢吧。 两个人没再说话。 就这么安静的,看着整个祠堂内的一切。 …… 庞府。 天亮,萧谨行洗漱起床。 他吃着早膳,问着伺候他的下人,“庞南在吗?” “庞大人在,奴婢马上去叫。” 萧谨行应了一声。 庞南很快出现在了萧谨行的房间,“卑职参加王爷。” “起来吧。”萧谨行淡然道。 “谢王爷。”庞南起身,恭敬的站在他面前。 “小伍回来了没有?”萧谨行问。 “回王爷,伍大人还在瘟疫区,一晚上并未回来。” “叶栖迟呢?” “王妃也是。” “古幸川在吗?”萧谨行又问。 “古公子也一直没有回卑职府上。”庞南恭敬无比。 萧谨行眼眸顿了顿。 庞南也不知道萧谨行的心思,只得恭敬的杵在那里,不敢说话。 萧谨行看似漫不经心的继续吃着早膳,缓缓,才说道,“去看看感染瘟疫百姓的情况,回来给我禀报。” “是。”庞南立即领命。 转身就准备离开。 “等等。”萧谨行突然叫住他。 庞南停下。 “那边有吃的吗?”萧谨行问。 “回王爷。自从放了粮仓之后,除了分配给了百姓,也为瘟疫区的病人都准备了些,维持7日是没有问题的。”庞南连忙回答。 萧谨行微点了点头。 庞南连忙又鞠躬道,“小的告退。” 是想着早点过去看看情况。 其实,他也想了解一下最新情况。 药材到位之后,经过一晚上的医治,所有病人是否有些好转?! 多久,可以痊愈。 这么有些心切,庞南转身欲走。 “等一下。”萧谨行又叫住了庞南。 庞南第一次觉得王爷也有点……难缠。 他不敢离开。 萧谨行放下了碗筷。 庞南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王爷的举动。 “本王亲自过去看看。”萧谨行直言道。 庞南有些惊讶。 但又觉得理所应当。 心系百姓性命,王爷自然也会有所动容。 “是。”庞南恭敬。 然后跟着萧谨行一起,准备出府。 刚走出院子里。 “行哥哥。”一道好听的女子声音响起。 萧谨行转头,看向了白墨婉。 白墨婉退下了女子的纱裙,穿着练武的束身骑术装,干练飒爽。 “你要出去吗?”白墨婉问。 “嗯。”萧谨行回答,“去瘟疫区看看药材到位后,医治的情况。你练武了?” 也是发现了白墨婉身上的穿着,以及她额头上的汗渍。 “休息了几日,身体已基本康复,便随便活动了一下。” “小心别扯到了伤口。” “行哥哥放心,我很小心,没有碰到伤口。”白墨婉微微一笑。 今日天气甚好。 零零碎碎的阳光洒落在白墨婉白净的脸上,白皙剔透的皮肤,看上去温婉可人。 萧谨行心口微动。 白墨婉总是会让他,心生涟漪,让他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温暖。 “行哥哥可否等我一下,我想跟着你一起去瘟疫区看看。”白墨婉请求。 “好。”萧谨行自然是一口答应。 “那我回房换身衣服。”白墨婉说着,转身离开。 萧谨行自然就在原地等她。 庞南也这么看着白墨婉的身影。 他不由得感叹,“早听闻白将军和寻常女子不同,果然英姿飒飒,神采奕奕。” 萧谨行听着庞南的话,嘴角明显上扬。 白墨婉确实和其他普通女子不同。 她睿智,英勇,不拘泥于闺中,大气而豪迈! 这般女子,世间难得。 “不过叶姑娘也不差。”庞南又补充了一句。 萧谨行眼眸一紧。 庞南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连忙闭了嘴,不敢多说。 白墨婉换了一身衣裳,她并不喜欢太过繁杂的衣物,此刻穿的也是一袭青衣,气质幽兰,干净利落。 她走到萧谨行面前,甜甜一笑,“行哥哥,可以了。” 萧谨行微点头。 对白墨婉难言的温柔。 两个人一起,乘着马车到了瘟疫区。 瘟疫区,现在还是一片忙碌。 萧谨行带着一行人,直接走了进去。 既然已有药物治疗,自然也不担心再度传染。 因着所有人都在忙,小伍也在忙,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萧谨行的到来。 萧谨行走进了祠堂内。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中的叶栖迟。 叶栖迟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膝,头靠在了另外一身白衣男子的肩膀上,显然是睡了过去。 而此刻,那个白衣男子正温柔似水的看着他身边的女子。 如此绝色的两人相倚…… 还真是,美若画卷。 ------题外话------ 啊啊啊,罪过啊,这么晚了才更新! 实属…… 睡了懒觉。 唔唔! 第107章渝州行28狗王爷的愤怒 瘟疫区内。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和古幸川相倚的画面。 叶栖迟睡着了,自然没有察觉萧谨行的到来。 但是,古幸川看到了。 看到,也仅仅是坐在地上,无动于衷。 相对而言,他更怕吵醒了叶栖迟。 叶栖迟最多睡下不过一个时辰。 昨晚上还真的被叶栖迟料到了,第一幅药服用之后,还真的有人出现了排斥现象,如若不是叶栖迟及时救治,那人或许就活不了,而因为救治,就又忙碌了好长时间,在她再次坐下之后,就真的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叶栖迟消瘦了不少。 他甚至觉得,她的头靠在他身上,都没有什么重量。 只有,属于她特有的香气,一直萦绕在他的鼻息间,让他却是,怎么也无法入睡。 更想就这么陪着她。 更想就这么看着她。 面前两个人没有任何反应。 萧谨行,也没有开口说任何一个人字。 就这么看着他们。 冷若寒冰。 白墨婉自然也感觉到了萧谨行的情绪。 那一刻不由得有些心颤。 总觉得,不是叶栖迟和古幸川对萧谨行不尊敬从而导致萧谨行此刻的愤怒那么简单,总觉得…… 白墨婉轻咬了一下唇瓣。 心里,有些难受。 但她不愿意承认。 她不应该去嫉妒叶栖迟。 她不会嫉妒任何人。 萧谨行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一想到上一世他对自己的付出,她坚信,他只会心悦她一人。 现在的情感波动也不过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无论如何。 叶栖迟还是宸王妃。 她如此明目张胆的和其他男人肌肤相亲,是个男人都会介意。 白墨婉内心,思绪杂乱。 萧谨行却仅仅只是。 愤怒。 压抑的怒火在胸口,却又不想让自己表现出来。 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靠在古幸川的肩膀上,睡得何其安稳。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觉得叶栖迟对他,和对其他男人无异…… “王爷!”一道急促的声音,终于打破了此时的僵局。 小伍差点心脏病没有吓出来的,迅速的来到了萧谨行的身边跪下。 我滴个乖乖。 王妃和古幸川的画面,怎么就让王爷更撞到了。 他也是忙碌了一个晚上。 病人太多,各种各样的事情不断,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何时,他家王爷来了。 来了还撞见了这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其实也早看到王妃和古幸川的过于亲密,但王妃实在太累了,他看着她睡容真的不忍心去打扰,她眼下的青影,真的是熬了几个夜晚才会有的疲惫,虽然他也知道王妃和古幸川这样很不合礼数,但就是,怎么也做不出,拆散他们的事情。 现在的王妃,就是需要一个肩膀。 一个可以给她依靠的肩膀。 而不是任何时候,都是她一个人。 没有人关心,甚至,只会阻拦。 他都觉得王爷不配拥有王妃的爱,倒不如,王妃移情别恋算了。 想归想。 现实却断然不敢这么做。 王妃现在要是和其他男人有染,轻则浸猪笼,重则抄满门。 所以那一刻不由得故意大声了些。 是想要一并叫醒熟睡的王妃。 叶栖迟听到声音,确实是皱了皱眉头。 她勉强让自己睁开了眼睛。 眼眶里面都布满了红血丝。 萧谨行还真的从未看到,叶栖迟疲倦到如此。 仔细一想。 从进入瘟疫区,准确说,从到达渝州,甚至从离开浔城这一路,叶栖迟仿若就没有真的好好休息过。 此刻。 他恍惚觉得,她也到了极限。 原来。 他也不是她想的那样,不会累,不会倒,不会生病,不会死! 叶栖迟看到萧谨行,也没有很激动。 自己靠在古幸川身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地方。 对她而言。 能这么睡一会儿,她能够让自己身体自愈得很快。 要再这么不停的疲劳下去,她真怕自己会猝死。 但这一刻看到萧谨行来了。 她还是从古幸川肩上离开了。 古幸川唇瓣轻抿。 伴随着她触感的消失,心里似乎也落空了一半。 叶栖迟从地上起身。 毕竟萧谨行这么站着,她坐着,总觉得低人一等的感觉。 在末世,人和人之间,没有那么多尊卑。 都是生命,都值得敬畏。 所以她一直不喜欢,被人欺压的感觉。 然而刚起身。 也不知道是不是低血糖的原因,眼前突然一黑,身体就这么往后倒了过去。 萧谨行手指微动。 还未出手那一刻,古幸川就这么将她紧紧抱住。 萧谨行清楚地看到,古幸川的手,落在了叶栖迟纤细的腰上。 萧谨行脸色阴沉。 不只是因为古幸川的举动。 他只是突然还想起了,叶栖迟的腰有多柔软。 叶栖迟稳了一会儿。 真的是好久没有这种晕眩的感觉了。 看来。 确实应该休息了。 她对着古幸川感激一笑,“谢谢,没事儿了。” 古幸川才放开叶栖迟。 叶栖迟站直了身体,她对着萧谨行直言道,“你是来问情况的是吗?” 对于她刚刚和古幸川所有的亲密举动没有半点的羞愧,就好像是稀疏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值得提起。 萧谨行脸色很冷。 整个人都觉得很冷。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是觉得萧谨行这货莫名其妙。 这般盯着她,是想要杀了她吗?! 做人真不能这么厚颜无耻。 利用了就不要了! “是。”反而是旁边的白墨婉,解围道,“我和宸王过来看看你们医治的情况。” 叶栖迟回答道,“目前所有病人都已经服用了第一幅药,排斥的人不多,只发现一例。也就是只有一个人对药物不受用,我已经给他拟定了其他药方,应该问题不大。初算的话,三日所有病人都会好转,为了安全起见,7日方可全部离开。所以萧谨行你说的7日启程回朝,时间上刚刚好。” “那就好。”白墨婉说道,也是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百姓救了下来。 “还有其他事情吗?”叶栖迟问。 没其他事情她打算再睡一会儿。 白墨婉没有说话了。 俨然,她没什么事儿。 叶栖迟就把视线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这男人阴晴不定,指不定又有什么想法。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了叶栖迟的视线。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他没有看到叶栖迟眼里过多的情绪。 反而,过分坦然。 对于她和古幸川的亲昵,没有一丝,愧意。 萧谨行突然转身,直接走了。 冷冷的来冷冷的走。 一句话都没有说。 萧谨行离开。 白墨婉自然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走了之后好久,小伍都觉得周围都是冷飕飕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 转头看着王妃坦然自若的样子。 对于王爷都要气死了的模样,根本无动于衷。 或许。 都不知道王爷现在已经气死了。 毕竟王爷的情绪,估摸着不是真的跟随他太久的人,根本揣测不到。 “王妃。”小伍恭敬道,“要不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看着。” 这次。 叶栖迟没有拒绝了。 她伸了伸懒腰,毫不掩饰的打了一个哈欠。 再不休息,她可能都要死在这里了。 她说道,“那就交给你了。” “是。”小伍连忙答应着。 “幸川。”叶栖迟叫着他,“一起走吧。” “好。”古幸川点头。 小伍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王妃和古幸川都达成共识了,他说什么也没用。 何况也不怪王妃记挂着古幸川。 古幸川陪了王妃一夜,可以说除了忙碌的时候,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王妃身上。 然而王爷呢?! 不仅回去睡大觉,还有温软美人相伴。 他是王妃,也不会瞎了眼选王爷啊! 小伍就这么看着王妃和古幸川一起离开。 不得不说。 两个人还真的是般配。 小伍摇了摇头。 不能再想。 再想,王妃和古幸川的孩子都蹦出来了。 …… 叶栖迟坐着马车,去了庞府。 两个人在下人的安排下,分别住进了一个房间。 本来叶栖迟的房间和萧谨行在一起的,她强烈要求分房睡,就反而和古幸川隔得比较近。 回房那一刻。 叶栖迟叫着古幸川,“这次你来,萧谨慎肯定知道你违背了他,你将成为他的眼中钉。” “我已做好了准备。”古幸川并不在乎。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要表明你的立场,你在萧谨行面前表明你的立场。萧谨行这次回去肯定会受到皇上的嘉赏,他一旦得势,就能保你安全。” 古幸川自然听得明白。 叶栖迟是在让他,跟随宸王。 “放心吧,虽然萧谨行那个人脾气不好,性格不好,还心狠手辣。但他会厚待忠诚于他之人,这和萧谨慎完全不同。萧谨慎为了利益说翻脸就翻脸,但是萧谨行不会,你跟着萧谨行,只要不是被外人所杀,萧谨行会护你一辈子周全!”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叶栖迟,他说,“你对他就这么信任吗?” “这是事实。”叶栖迟其实能够听出来,古幸川口中的,淡淡的失落。 古幸川点头,“曾就答应过你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反悔,以后我定然是跟随宸王,为他卖命。” 卖命两个字。 还是让叶栖迟心口有些说不出来的刺痛。 就好像,古幸川是因为她才会舍命去忠诚萧谨行一般。 但事实上。 原文中,古幸川对萧谨行确实是死忠。 就是有危险,古幸川会直接挡在萧谨行面前的那种人。 她忍下了心里的情绪,“总之,跟着萧谨行没有错。” 最后。 他会一统天下。 而古幸川也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嗯。”古幸川点头。 叶栖你说什么,他就认定什么。 “早点休息。”叶栖迟说道,“我也回房了。” “好。” 叶栖迟转身离开了。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久久。 才离开。 …… 萧谨行在白墨婉的房间。 两个人喝着茶。 白墨婉说,“行哥哥,你回朝的那天,我也要上路去边关了。” 萧谨行点头,默默的点头。 从瘟疫区回来之后,似乎一直是这般冷冷的,却又看不出来太多的情绪。 “边关一去,可能又是半年。”白墨婉说道,“行哥哥可会,忘了我吗?!” 半年前离开之时,她从未有过此等担心。 但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安。 “不会。”萧谨行很认真地说道,“多久都不会。” “叶栖迟和你……” “我们是会和离的。” 对。 会和离,所以不用在意,她的不知检点。 尽管,当着众人的面,作为宸王妃的叶栖迟触犯了他的尊严。 但她救了那么多百姓,为他做了那么多事情,他当抵罪了。 “我觉得……”白墨婉欲言又止。 “婉儿有话直言便是。” “我觉得,叶栖迟和古幸川,似乎交情不浅。”白墨婉没有明说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断然也不可能根据几面之缘就断定叶栖迟和古幸川之间有了男女之情,她也不会故意诽谤了谁,她只是很诧异,叶栖迟怎么会和古幸川有牵扯。 古幸川乃商人之家。 叶栖迟乃官臣之家。 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才是。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不知何时。 叶栖迟和古幸川,有了这般联系。 “他们怎么认识的?”白墨婉好奇的问道。 萧谨行也不知道。 以往,根本没在意过叶栖迟。 现在却发现,叶栖迟做的很多事情,似乎都是在帮他,达成所愿。 “不过不管如何,古幸川这次来,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白墨婉说道,“行哥哥要趁机,将他纳入麾下,断不能让萧谨慎占了便宜。” 萧谨行点头。 也知道白墨婉的担心。 这次古幸川送药来渝州。 萧谨慎对古幸川只会有两个决定。 一是拉拢他,二是杀了他。 两者对他而言都不利。 所以有些事情,他要和古幸川说明白。 “我去单独找古幸川。”萧谨行当机立断。 有些事情早点说自然更好。 也不可能因为心里的一丝情感纠葛,而坏了他的大计。 叶栖迟还没那么重要。 “好。”白墨婉点头。 萧谨行起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叫着下人,“去瘟疫区,让古幸川来见本王。” “回禀王爷,古公子上午和叶姑娘一起,已经回了庞府,现在听下人说,两个人都已经入睡了。” 萧谨行眉头微皱。 没想到,叶栖迟和古幸川回来了。 他冷声道,“叶栖迟去哪里睡了?!” 这个房间,本是叶栖迟也住过的。 “回禀王爷,叶姑娘执意要单独睡一个房间,所以下人们就给叶姑娘安排了偏院的一个房间,刚好和古公子挨得比较近。”下人如实回答。 萧谨行脸色瞬间阴沉。 下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王爷的怒火。 连忙跪在地上,“王爷要见古公子,小的马上去叫古公子过来。” “不用了!”萧谨行冷声,“古幸川醒了,再带来见本王。” “小的这就去安排。” 说着,下人就心惊胆战的离开了。 离开后。 萧谨行也从房间中走了出去。 然后,就走到了偏院的一个房门前。 “参加王爷。”门口候着的侍女,连忙行礼。 “叶栖迟在这个房间?” “回王爷,叶姑娘确实在房间,刚沐浴完用了膳,才睡下。”侍女连忙说道。 萧谨行伸手就要推开的房门。 顿了顿就又放了下去。 脑还里面浮现的是,叶栖迟在瘟疫区内,睁开眼睛时,满眼的红血丝。 他说道,“她醒了,让他来我房间见本王。” “是。” 萧谨行转身走了。 心里带着些莫名的压抑,还是离开了! …… 楚王府。 萧谨慎直接把面前的茶水全部挥在了地上。 愤怒,到达极致。 “不是说,没有药材可进渝州城吗?现在是什么情况?!萧谨行给皇上传来的消息,又是什么意思?!”萧谨慎狠狠地问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一众人,“这么点事儿,就办不到吗?!” 没有人敢说话。 全部都低着头,承受着萧谨慎的愤怒。 “谁在负责药材的事情?!”萧谨慎冷冷的问道。 跪在地上的一个男人,身体微抖了一下,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是属下!” “赐死!”萧谨慎残忍的说道。 “王爷,属下固有失职,但属下绝非故意,还请王爷对属下从轻发落,属下日后,定会好生反省,绝不再犯!”男人带着恐惧,求情。 “没有下次!没有人有资格让本王,给他下一次机会!来人!”萧谨慎一脸冷血,“拖下去,斩立决!” “王爷,属下衷心跟随王爷十余年,看着王爷成长,王爷就因为属下一时的失责,就如此对待属下!王爷残忍对待衷心于你之人,可想过人心?!”男人大声质问。 “人心?!”萧谨慎血腥的笑容冷声道,“人心的前提是,不养废物!给本王拖下去!” 再次下命! 侍卫连忙上前,拖着男人离开。 其他跪在地上的人,都不敢有任何举动。 就怕,牵连到自己。 整个大殿只有男人崩溃的声音,“萧谨慎,你这样就算当上了皇帝,也一样得不到民心,也一样被世间多唾弃,一样守不住大泫江山……” 声音,终于消失。 萧谨慎却根本无动于衷,“他的下场,本王不想在你们身上再看到!” “我等定当,不负王爷厚望。”所有人连忙表态。 “都给我滚!”萧谨慎冷暴道。 其他人连忙起身,鞠躬退下。 大殿内,就剩下怒火冲天的萧谨慎,还有他的幕僚施永诚。 “王爷,宸王侥幸在渝州立下了大功,让他就这般回来,肯定会受到皇上的嘉赏,如若皇上对宸王另眼相看,对王爷您就是威胁,要不要……”施永诚眼神一冷,有些话不言而喻。 萧谨慎握着椅子扶手的手,都在隐忍着发抖。 他说到明处,“杀他,谈何容易。现在白家军在渝州,渝州的支使庞南,如不出意外,皇上肯定会任命为节度使,也就是说,整个渝州城都是萧谨行的人。” 越说越气。 无疑。 他就这么丢掉了一座城池。 还是他最为重要的一座。 “但离开渝州城呢?”施永诚问。 萧谨慎眼眸微顿,随即说道,“上次,也没能杀了他。” 意思是上次在路上,也能把萧谨行杀死。 他其实就不明白。 萧谨行命怎么会这么大! 一个残废,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上次,是我们轻敌了。”施永诚说道。 “本王担心的是,我若再次去刺杀他,万一被他抓到了把柄……” “王爷,还有一人可用。”施永诚献计。 “谁?!”萧谨慎冷声。 “十绝门!” ------题外话------ 哎呀喂。 真的是这一路艰险不断啊。 明天见。 第108章渝州行29践行,离别 渝州城,庞府。 叶栖迟一觉醒来,真不知道几点了。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般睡过了。 她想的本来是,回来休息一下,稍微养一下身体,恢复了一下自己的体力就好。 却没想到,一觉,就真的睡死了过去。 她睁开眼睛那一刻,她甚至觉得,她可能都睡了几天几夜。 也不得不说,没有人打扰的睡到自然醒,这种感觉不要太满足。 她伸了伸懒腰。 床上的动静,很快就被身边伺候的侍女发现,侍女连忙恭敬道,“叶姑娘,您醒了吗?” “嗯。我睡多久了?”叶栖迟随口问了一句。 “叶姑娘睡了5个多时辰。”侍女回答道,“现在已经是戌时了。” “帮我更衣吧。” “是。” 侍女连忙上前。 叶栖迟看着侍女,又问道,“有人来找过我没?” 是担心,瘟疫区那边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王爷,和古公子分别来找过您。”侍女回答道,“王爷是上午来的,古公子是下午来了。听闻叶姑娘在睡觉,两个人都没有来打扰你。” “就他们俩来找过我?”叶栖迟确定。 “是的。” 小伍没来,就说明,瘟疫区那边还好,没什么异样。 叶栖迟微松了口气,漫不经心的说道,“他们找我说什么事儿没有?” “王爷让您睡醒了之后,就去见他。”侍女恭敬道,“古公子只是问了问你醒了没有?其他并未多说。” 叶栖迟点头。 估摸着两个人应该都没什么事儿。 她也就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穿好衣服,叶栖迟又伸了一个大懒腰。 不得不再次感叹。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的感觉太好了。 这几天因为劳累过度,她都有点撑不过去。 她吩咐道,“有些饿了,让人送点晚膳过来。” 想的是,吃过之后,还是要去瘟疫区那边看看的。 而且小伍一直在那边也是忙碌了一天一夜,总得有人去换他回来休息。 “是。”侍女连忙吩咐人去准备晚膳。 叶栖迟也这么打开了房门,呼吸了一下晚秋的新鲜空气。 天高云淡,秋高气爽。 休息好了的叶栖迟,觉得全身都舒坦了。 晚膳还未等来。 叶栖迟突然看到一道气宇轩昂的白色身影走了过来。 如此仙气飘飘的感觉,不用看清楚相貌也知道是古幸川。 “醒了?”古幸川带着笑意,走到了她面前。 “嗯。”叶栖迟点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下午大概未时。” “就睡了这么一会儿?” “极少在白日睡觉。”古幸川说道,“所以睡得没那么踏实,不过睡了这么一觉,也差不多了。” 叶栖迟点头,她问道,“你吃晚膳了吗?” “等你一起。”古幸川回答。 这么晚了。 他居然一直在等她。 心口还是有些触动。 她说道,“那进来吧。” 叶栖迟邀请古幸川走进了她的房间中。 不一会儿。 下人送来了晚膳。 两个人安静的吃着。 叶栖迟突然说道,“好想喝点酒。” 古幸川不由得笑了笑。 是突然想起,每次他们一起喝酒的时候,他总醉。 “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喝一次。”叶栖迟在说服自己,现在不能喝酒。 “回去之后,我陪你。”古幸川附和。 “那是当然。”叶栖迟笑。 本来就是看到古幸川之后,才想到要喝酒的。 听到叶栖迟的回答,古幸川嘴角扬起了一道,明显的笑容。 两个人吃着晚餐。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一会儿我还是要去瘟疫区把小伍换回来。”叶栖迟说。 “我陪你。” “不用,你就在庞府休息就行,那边应该不需要太多的人手了。” “我陪你。”古幸川很坚决。 叶栖迟看着他。 “这次来,就是为了陪你。”古幸川说得直白,“你别拒绝我。”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书中的古幸川分明是一个对感情很淡泊的人,因着自己身体的原因,没有对任何女人动情过,分明是一个很克制很自律之人,不至于这么快,就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她穿书来,可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欠感情债。 就在叶栖迟有些说不出来的矛盾时。 房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叶栖迟眼眸微动。 她看到了萧谨行。 萧谨行穿着一袭黑袍,冷着脸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总觉得每次见到萧谨行,都没什么好事儿。 她当没有看到。 古幸川那一刻却已经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行礼,“王爷。” 萧谨行看了一眼古幸川。 淡淡的说了句,“免礼。” “谢王爷。” 古幸川回到了位置上。 叶栖迟看这两个人的相处,大抵是知道了什么。 “不是让你,醒了之后来见本王吗?”萧谨行视线放在了,自若吃饭的叶栖迟身上。 “睡了一天,饿得慌。”叶栖迟淡淡的解释,“打算吃饱了再来见你。” 萧谨行又这么冷冷的看着她。 看着她和古幸川一起吃饭的画面。 叶栖迟被萧谨行看得有些不自在。 正欲开口那一刻。 萧谨行直接转身走了。 好像,怒气有点大。 叶栖迟觉得萧谨行这货,就是有病。 对她似乎就从来没有过好脸色。 萧谨行离开后。 叶栖迟转头问古幸川,“你们谈过了?” 古幸川点头,“一觉醒来,下人就让我去见了宸王。” “你表明立场了?” “已表明。”古幸川说道。 叶栖迟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原本是一个不想涉入朝中之事儿的人,但有些命运改变不了。你的选择,不会有错。” “嗯。”古幸川应了一声。 只要是她想要的。 就算错了,也不后悔。 两个人吃完了晚膳。 叶栖迟说道,“我去见一下萧谨行,然后去瘟疫区,你等我一下。” 古幸川点头。 点头,就看着叶栖迟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叶栖迟和萧谨行之间的感情…… 他也说不上来。 很早之前听闻叶栖迟很爱萧谨行,但萧谨行只是把她当替身,当白墨婉的替身。 此次见到叶栖迟和白墨婉。 他其实并没有觉得她们有什么相似之处。 相貌,性格,各个方面都不像。 或许是偏执吧。 总之,他不觉得叶栖迟和白墨婉,谁可以当谁的替身。 所以叶栖迟替身一说,他觉得就是无稽之谈。 更多的或许是,萧谨行为了某些目的。 他原本觉得,萧谨行和叶栖迟之间或许就是在互相利用,谈不上感情…… 因为他们之间没有感情,他才会忍不住放纵了自己的情感。 这一刻却又有些茫然了。 叶栖迟和萧谨行之间,到底,算什么感情?! …… 叶栖迟走进萧谨行房间。 萧谨行坐在桌子前,正在吃晚膳。 此刻俨然心情很不好。 一直黑着一张脸。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现在吃的晚膳不知道有多难吃。 叶栖迟倒也是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萧谨行还没吃晚膳?! 又想到他刚刚来找她?! 莫非是在等她一起用膳。 就在叶栖迟各种想象那一刻。 “别太自以为是。”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我只是在等婉儿。婉儿去庞南的别院关心白家军受伤的士兵,一直未归。刚刚收到消息,她在那边陪士兵一起用膳。”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她也没说什么啊。 狗王爷这么想要和她撇清关系。 她当然也不计较。 非常自若的坐在了萧谨行旁边的凳子上,问他,“你找我有事儿?!” “就是告诉你一声,古幸川已经归顺我了。” “他给我说过了。”叶栖迟淡淡的开口道。 口吻中,就是很自然的会让人觉得,她和古幸川的交情甚好。 两个人之间,甚至可以很随便。 萧谨行脸色又沉了一些。 叶栖迟压根没注意。 其实也不是没有注意,只是萧谨行面对她也没几个时候脸色好过,见怪不怪。 她说道,“没什么其他事儿,我就和古幸川去瘟疫区把小伍换回来。小伍回来后你让他多休息,别差他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人一定要休息,疲劳过度,铁人也会倒。” “不需要你提醒。”萧谨行冷漠。 对她,就是各种不待见。 叶栖迟都懒得和萧谨行计较了。 计较了也是浪费口舌。 她起身,“那我走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 看着她,到嘴边的话就又什么都没说。 也不需要说什么。 她精神这么好。 想来就已经全部都恢复了。 叶栖迟离开后,也没耽搁时间,就和古幸川一起去瘟疫区。 刚走出庞府大门。 迎面就看到白墨婉从马车上回来。 白墨婉看到她和古幸川的身影,主动开口道,“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去瘟疫区看看。” “哦。”白墨婉点了点头。 “受伤的白家军恢复得怎么样?”叶栖迟问道。 在治疗瘟疫病人的同时,叶栖迟自然也顾及到了白家军那边,给了药方专程派了郎中去医治。 这几天忙在瘟疫病人身上,精神也透支,便没那么多时间去关心那边。 “都恢复得很好。”白墨婉由衷的说道,“谢谢你。” “举手之劳而已。”叶栖迟不在乎的一笑。 白墨婉看着眼前的叶栖迟。 那一刻还是有些恍惚。 叶栖迟就真的半点都不在乎,她和萧谨行之间的感情吗?! 她真的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对她的真诚。 原本她还有点担心,叶栖迟会不会尽心去治疗他的士兵,去了才知道,叶栖迟的药方,真的是起了大作用,士兵们伤口康复的情况比她想的还要好很多。 “对了,萧谨行还在等你吃晚膳。”叶栖迟离开时突然想到什么,“早点回去吧,我们就先走了。” 白墨婉抿唇。 她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和古幸川离开的背影。 叶栖迟和古幸川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莫非。 叶栖迟喜欢的人,真的是古幸川,根本不是萧谨行。 所以才会对她,没有任何敌意。 白墨婉收回视线。 心里也有些莫名的不解。 她很早就已经差人带了信回来,今晚不会回来用膳,让萧谨行不要等她。 叶栖迟此话,什么意思?! …… 几日后。 瘟疫病人,全部治愈。 所有人都从瘟疫区离开了。 渝州城的瘟疫得到了彻底控制。 困了几个月的渝州城,终于恢复如常。 明日。 他们就要启程回宫了。 后面这几日,叶栖迟也没那么累了。 所有病人都在好转,没那么多担心,人手又够,自然不需要太过操劳。 只是莫名还有些惆怅。 这将近一个月的渝州行,就此结束了。 倒不是对渝州城有什么眷念。 只是很清楚,这次回去之后,萧谨行和以前的看似与世无争的日子就此结束了。 萧谨行会得到皇上的重用。 而对他的重用,显然就会有很多的腥风血雨。 叶栖迟觉得自己也不需要多想。 毕竟,早点来,她也好早点解脱。 今夜。 庞南设宴,给他们饯行。 宴席其实很简单。 困了几个月的渝州城食物本来就有限,加上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白吃白喝,估摸着也把清官的庞南都要挖空了。 好在。 皇上下旨专程对渝州成进行了救济,不仅拨了官银,还免了渝州成两年的税收。 不久,渝州这座繁荣的城市,应该很快就可以恢复它原来的经济。 和乐融融的晚宴上。 庞南突然拿起酒杯起身,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他。 庞南直言道,“感谢王爷,叶姑娘,白将军,还有古公子,伍大人,袁大人亲自到来解救了渝州城,在下嘴笨,不知道能说什么,便自饮三杯!”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庞南。 明显能够看得出来他的激动。 也没有人阻止他。 自然是,接受了他的这份感谢,也让他,心里能够好受些。 庞南豪迈的喝下三杯之后。 又举着酒杯,对着叶栖迟。 叶栖迟今晚喝得不多。 虽然有些痒痒的,但想着明天一早赶路怕起不来,所以逼着自己喝得极少。 “叶姑娘。”庞南举着酒杯,“卑职想单独敬您。” 叶栖迟拿起酒杯,非常豪迈,“好。” “感谢叶姑娘对小女的救命之恩,感谢叶姑娘对渝州城百姓的救命之恩,如若没有叶姑娘,卑职真不知道渝州城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就是生灵涂炭,白骨森森。” 叶栖迟笑了笑,也没有故意谦虚的去否定了自己的功劳。 “卑职,先干为敬!”庞南激动的,又是一干而尽。 叶栖迟举着酒杯,也没有推杯的,一干而尽。 她说道,“庞大人,我们走后,渝州城便都交给你了。可别辜负了皇上,辜负了王爷,辜负了百姓,做一个好官。” 袁文康回去捎信之后,又带了圣旨回来。 任命了庞南为渝州节度使。 庞南听叶栖迟这么一说,更加激动,眼眶甚至都有些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他重重的说道,“卑职遵命!” 叶栖迟笑了笑,“庞大人回坐吧,今晚不需要太过拘礼。” 庞南才隐忍着情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所有人就又自若的吃着晚宴。 晚宴的位置,萧谨行和叶栖迟自然是上坐。 左边是白墨婉,右边的是庞南。 然后才是小伍,袁文康还有古幸川。 白墨婉在庞南主动敬酒之后,就有意无意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的不拘小节,让她真的是对这个女人,有了更多的,打量。 她甚至觉得,叶栖迟比她还要,不拘泥于闺中礼节。 现在的叶栖迟真的是胸怀大志,心系百姓! 心里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导致晚宴,她情绪一直不高。 好在,明日都要上路,晚宴时间也不长。 很快便结束了。 结束后,白墨婉自然是跟随萧谨行一起离开的。 明日,他们就又要分别了。 白墨婉有些不舍。 两个人也刻意在院子里多走了一会儿。 “行哥哥,明日我们便要分别了。”白墨婉的口吻中,俨然带着一些难受。 萧谨行应了一声。 也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 “你会,想我吗?”白墨婉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 萧谨行自然也随着白墨婉把脚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白墨婉。 两个人四目相对,深情款款。 叶栖迟和古幸川一起准备回房的。 他们自然没有什么离别的情伤,但此刻远远的看到两道身影,还是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是觉得此刻去打扰到他们不太好。 但他们又确实,挡了他们的路。 叶栖迟有些纠结。 古幸川就淡定的,等着叶栖迟的反应。 不知道……叶栖迟会有什么反应。 “行哥哥。”白墨婉主动伸手。 萧谨行手指微动。 手心间,传来了白墨婉手心间的温度。 白墨婉的手心,和其他女子不同,和叶栖迟的都不同。 叶栖迟的皮肤很嫩滑。 而白墨婉手心,却有些许茧子。 是常年练武留下来的。 那一刻不由得让萧谨行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用手抚摸了一下她的手心。 白墨婉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举动,此刻脸也有些红,“行哥哥介意吗?” 男人,应该多会介意,女子的皮肤。 但她很清楚萧谨行不会。 “不会。”萧谨行给予了肯定回答。 料到的事情,真正得到肯定答案,心口却还是会有些波动。 想到上一世口口声声说爱他的萧谨慎,对她的身体唾弃之至。 不只是她手心的茧子。 她身上还留下过很多打仗受伤的伤疤,然而这些伤疤,当时都是为了帮助萧谨慎打下他的江山导致,然而当她凯旋而归去见萧谨慎之时,萧谨慎却抱着其他女人,嫌弃她满身血腥…… 好在。 重生一世。 她定会血债血偿。 她踮起脚尖。 唇瓣就这么靠近了萧谨行。 这一世。 她再也不会错爱他人。 萧谨行眼眸微动。 就这么看着白墨婉小巧红润的唇瓣,靠近了自己。 她眼中的深情,显而易见。 那一刻,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心里的触动,让他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白墨婉的唇瓣上。 却在真正靠近他的那一刻。 他微,躲开了。 白墨婉心里,突然痛了一下。 她眼里的失落,显而易见。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了,他压抑的声音说道,“我不想委屈你。” 白墨婉依旧看着他。 “待我娶你为妃之时。”萧谨行给予承诺。 白墨婉轻咬着唇瓣。 是她。 太心急了吗?! 萧谨行俨然是看不得白墨婉难受的。 他伸手,将她搂进了怀抱里。 白墨婉猝不及防的躺进了一个温暖高大的怀抱,心里,又暖了一片。 她就知道。 萧谨行绝不是在拒绝她。 只是。 真的不想委屈了她。 “我等你。”白墨婉整张小脸都捂在了萧谨行的胸膛上。 听到了他,均匀有力的心跳声。 “嗯。”萧谨行点头。 眼眸就这么看着两道身影从他面前离开。 那一刻,他不由得把白墨婉抱得更紧了些! ------题外话------ 终于要离开了。 明日上路回朝。 又是,另外一番腥风血雨了! 第109章回朝1萧谨行的决定 叶栖迟和古幸川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两个人依依不舍道别的画面。 看着白墨婉主动去亲吻萧谨行。 女主果然是女主。 在这种封建社会里面,果然比一般女子都大胆很多。 叶栖迟佩服的同时,也在那一瞬间转身了。 毕竟,非礼勿视。 多留给他们一点空间吧。 明天一大早,就要上路分别了。 所以她转身的时候比较早。 也就没有看到萧谨行躲开了。 要躲开被叶栖迟发现,指不定又会有些鄙夷。 觉得萧谨行这货,还没有白墨婉勇敢。 她一转身。 古幸川自然也发现了。 这就是叶栖的反应吗?! 默默的离开。 他甚至没有感觉都叶栖迟过多的情绪。 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萧谨行和其他女人的幽会。 对大泫国女子而言。 夫君三妻四妾在所难免。 特别是王爷。 王爷也不可能只有妻子一人。 但在古幸川的心目中,总觉得叶栖迟和平常女子不同。 总有一种感觉,觉得叶栖迟不会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夫君…… 古幸川看叶栖迟转身离开。 他自然也,跟着她离开。 只是离开那一刻,他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或许是好奇。 或许是想要确定。 确定,萧谨行是不是真的和白墨婉之间…… 然而。 萧谨行居然,避开了。 在白墨婉靠近他的时候,就算暗黑的月色下,他们距离还隔得有些远,那一刻还是清楚的看到,萧谨行拒绝了白墨婉的主动。 古幸川心里,有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他突然觉得。 萧谨行对白墨婉,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那么喜欢…… 到底是喜欢? 还是……只是责任。 很多事情,因为他没有切身经历过,所以他也不能下达结论。 但他明显看到了萧谨行的视线,往他们身边看了过来。 古幸川收回了视线,跟着叶栖迟走在庞府的后花园。 “不介意吗?”古幸川问,看似平常,实际上,天知道他有多紧张,又有多在意。 “干嘛要介意。”叶栖迟觉得有些好笑,“萧谨行和白墨婉的事情,不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以我对白姑娘还有白家的了解,白姑娘应该不会以侧妃或者妾室的身份,嫁给萧谨行。”意思是,如若白墨婉和萧谨行真的在一起,那么白墨婉极有可能,抢了叶栖迟宸王妃的位置。 “当然不会。”叶栖迟很肯定,还觉得理所当然。 “那你……”就算不喜欢萧谨行,总会介意自己的身份地位吧?! “我和萧谨行是会和离的。到时候就把王妃的位置给白墨婉腾了出来了。” “你会和萧谨行和离吗?”古幸川问。 问出来那一刻,心跳明显有些快。 想要隐藏,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难言的激动。 叶栖迟这么聪慧敏感的人,当然听得出来。 她不得不直白的告诉古幸川,“我和萧谨行和离之后,也没想过再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是想,一个人潇洒自在。” 这番话。 无疑就是对古幸川的拒绝。 古幸川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有些自嘲的笑道,“我还什么都没说。” “你最好什么都别想。” “……”想都不准他想。 叶栖迟笑道,“以后你会遇到好姑娘的。” 尽管书中没有官配。 但她总觉得,命运会改变古幸川,不会让他就这么孤独终老了一辈子。 古幸川听着叶栖迟的话,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在心里说道。 唯一的好姑娘。 只有,你。 两个人在后花园走了好一会儿。 也不知道萧谨行和白墨婉会缠绵多久。 尽量,不去打扰了吧。 然后那一刻就看到庞府内,庞南出现在了院子里,看到叶栖迟和古幸川在院子里面散步,连忙过去。 “叶姑娘,古公子。”庞南上前,很是恭敬的行礼。 “庞大人今晚喝了这么多酒,还不休息?” “实在睡不着。一想到明日你和王爷就要离开,便生出了些不舍。不知道下次,你们何时还能来渝州。”庞南由衷的说道。 如此一个粗汉男子,却突然变得心思细腻且敏感了起来。 叶栖迟笑了笑,“庞大人作为渝州节度使,会有经常面圣的机会,以后你来浔城,也就会经常见面了。” 庞南点头。 却还是带着些不舍。 “庞大人。刚刚在宴会上,我不便把话说到明处。此刻没有他人,有些事情,我想给庞大人再说一声。” “叶姑娘请吩咐。” “渝州城乃大泫国重要城池,以南的方向便是彩南地区,接着便是他国楼兰境地。为了两国之间的和睦,太上皇时期,两国之间便达成了共识,边境地带,不驻守军队,边境的城门为两国百姓任意打开。然而友邦已是多年之事儿,这些年虽楼兰一直进贡,但免不了,合久必分。还请庞大人一定要坚守渝州城的城门。” “叶姑娘的意思是,你觉得楼兰会对我们大泫有什么阴谋?” “楼兰毕竟是小国,他想要讨伐进攻我们大泫,自然是以卵击石,我所担心的只是,楼兰会成为某些人的庇护!” 庞南还未反应过来。 古幸川明白了叶栖迟的意思。 叶栖迟是在说,如若楚王真的发动了政变,那么他极有可能利用周边国家的军事力量。 楼兰会成为他首要考虑的对象。 彩南地区为楼兰国是打开城池大门的,楼兰进了彩南,真正要到浔城皇宫,就会经过渝州城。 所以渝州城,是一个重要的关口。 一旦守好了。 楚王根本没办法得到楼兰的力量。 “说得明白一点。”叶栖迟也看得出来庞南没听懂,也就不再拐弯抹角,“以后你守好城门,不准任何可疑之人随意进城,且只听命于萧谨行就行。” 庞南此刻听明白了,立马表态,“叶姑娘放心,你对小女的救命之恩,你和王爷对渝州城百姓的救命之恩,卑职没齿难忘,卑职必定守好渝州城,并一生为王爷效命。”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叶栖迟点头。 很多事情。 等真的发生时,庞南便会明白。 “庞大人不早了,你就早些回去休息。” “叶姑娘还不睡下吗?” “我等小伍回来。”叶栖迟说道。 确实今晚也在等小伍。 但想的是,在房间等他。 毕竟深秋的晚上还是有些冷。 “我刚刚见伍大人出了府。” “嗯,我让他去办点事情。”叶栖迟又提醒道,“庞大人还是早些休息。” “那卑职告退。”庞南恭敬,离开。 庞南一走。 古幸川就忍不住说道,“你怎么会觉得,楚王会利用楼兰。” “萧谨慎和楼兰一直关系甚密。如若他有什么打算,自然就会用到皇上最不会防备的楼兰国,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怎么知道楚王和楼兰国关系甚密?”古幸川还是疑惑。 “我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叶栖迟得意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古幸川审视着叶栖迟。 叶栖迟一脸坦然。 “叶栖迟,你真的很让人惊喜。”古幸川不由得,赞扬。 由衷的赞扬。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对于古幸川对她的评价她其实很淡然。 穿书从来都不是为了让自己,万人敬仰。 她不过就是要一份,自由。 在太平盛世生活的,自由。 “王妃!”远远的。 小伍叫着她。 叶栖迟转身,看到身后的小伍急匆匆的走了过来。 手上俨然还抱着一个小孩。 叶栖迟嘴角轻笑了一下。 她连忙过去。 古幸川也赶紧,跟着叶栖迟的脚步走了过去。 “王妃,小的把婴儿带回来了。”小伍连忙把怀里的小孩,递给叶栖迟看。 小孩此刻睡着了。 看不太清楚她的脸色,睡得很香。 总感觉又软又可爱。 叶栖迟伸手,“给我吧。” 小伍连忙把小孩抱给了叶栖迟。 小孩。 自然就是叶栖迟在合州城捡到的那个小朋友。 在渝州城太忙,她实在没有时间去把小朋友接回来,但明日启程回浔城,自然就要带着一起回去。 她有些欢喜的看着怀抱里面的小婴儿。 古幸川俨然有些惊讶,“这是?” “你猜?”叶栖迟故意说道。 “我猜一定不是你女儿。”古幸川直言。 明知道的事情,那一刻却还是有些紧张。 “当然不是。”叶栖迟笑道,“再快,我也不能在这么短时间生娃。” 说着,叶栖迟把这个小婴儿的来历,告诉了古幸川。 古幸川听后,问道,“那你决定带回去自己养吗?” “要不然呢?”叶栖迟笑。 自己捡的小朋友,当然要自己负责到底。 “王爷同意吗?”古幸川问。 “我才懒得管他。”叶栖迟淡淡的说道,“既然决定了救下她,当然就要对她的生命负责。” 古幸川有些微怔。 有时候叶栖迟的大仁大义。 真的让他,很敬佩。 叶栖迟把孩子抱紧,是觉得外面有些冷,她说道,“走吧,回房了,那两人应该也幽会完了吧。” 说得那个云淡风轻。 根本就是半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所以。 叶栖迟真的,不喜欢萧谨行吧?! 叶栖迟抱着娃,就和古幸川一起往房间走去。 果然。 萧谨行和白墨婉已经不在前面的院子里了,两个人也就没有阻碍的,回到了房间。 叶栖迟刚推开房门进去那一刻。 那一刻就看到了,萧谨行在她房间里面坐着。 这货。 有病吧?! 大晚上的,不去陪着白墨婉,到她房间来干嘛?! 叶栖迟也不在乎。 她现在满心思都在小朋友的身上。 此刻进了房间,在烛光下才看清楚孩子的模样。 虽然穿得不是很好,但却比刚开始她捡到这个小婴儿时,干净了很多。 白白净净的模样,也是很讨人喜欢。 萧谨行脸色有些冷。 叶栖迟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他一秒,反而对怀里的婴儿,爱不释手。 “你就打算无视本王吗?”萧谨行冷声问叶栖迟。 叶栖迟此刻把小婴儿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漫不经心的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对萧谨行的态度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就好像,根本不在乎。 她更在乎的还是眼前的婴儿。 萧谨行心口有些闷。 送白墨婉回房之后,就一直压抑着心口的情绪。 看着叶栖迟转身离开的背影…… 甚至在想,叶栖迟离开时,眼中会不会有泪。 终究回房后有些坐不住。 就来叶栖迟的房间等她。 殊不知。 她居然和古幸川在外走了那么久。 等得他都要,冒火了。 然后看到叶栖迟抱着一个孩子,慢条斯理的回了房。 “你是不是想说,你和白墨婉的事情。”叶栖迟主动把话说明。 也是不想浪费时间。 她还想早点睡觉,明儿个还得早起。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就是咽下了所有心里的不适,打算和叶栖迟聊聊。 叶栖迟把婴儿放好之后,才转身走向了萧谨行。 也是发现了,萧谨行把所有侍女都叫了出去,房间中就剩下他们两人。 叶栖迟随手拿起旁边的茶壶,给萧谨行倒茶。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还对他这么好?! 撞见了他和白墨婉,不应该一哭二闹三上吊?! 叶栖迟给萧谨行倒了一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说吧。”叶栖迟坐下,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 萧谨行本想好的话。 此刻突然看着这么坦然的叶栖迟,居然有些说不出口。 叶栖迟喝着茶就这么等他开口。 好久。 萧谨行说道,“我许诺过,一定会娶白墨婉为妻,作我的王妃。” “你说过了。”叶栖迟点头。 “我知道,你对我感情深厚。”萧谨行继续道,说得很坦然。 叶栖迟刚喝下去的一口茶,就这么喷了出来。 何其不雅观。 萧谨行皱眉。 叶栖迟真想问问萧谨行,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你感情深厚了。 还要不要脸了! 叶栖迟连忙擦拭了一下嘴角,有些激动地说道,“你大可以不用顾忌我的感情。” “原本我也觉得我不需要顾及,但……”萧谨行看着叶栖迟,“我发现我好像良心过意不去。” 你特么还有良心?! 你有良心,就一天别想着杀我就行。 “所以你想怎么样?”叶栖迟问。 古代男人,还真的是一个尿性。 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关键还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说过,只要我记住你的好就行了。”萧谨行开口道。 “所以你心里记着就行。”不用说出来了。 她心脏不好,容易被惊吓道。 “如若我侥幸拿下了江山。”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第一次把自己的野心暴露得毫不掩饰,“后宫便有你的一席之地。” 叶栖迟无语了。 她稀罕什么后宫不后宫的。 “毕竟,后宫不可能只有皇后一人。”意思是,后宫不可能只有白墨婉。 但原文中。 萧谨行的后宫,除了白墨婉,就真的是形同虚设。 但她此刻忍着,什么都没说。 狗王爷的自尊心这么强,说多了他怕接受不了。 “如若我一直是王爷。”萧谨行喉咙滚动,“我便,只有白墨婉一人。” 所以。 萧谨行给她的承诺是。 只要他当上皇上,她就可以不用离开他。 但他当不上皇上,那他往后余生就只有白墨婉一个女人。 叶栖迟突然有些惆怅了。 那她到底是帮不帮萧谨行上位了! 此刻看萧谨行如此认真的模样。 叶栖迟终究选择了沉默。 萧谨行也没有想过会得到叶栖迟的回答。 他知道叶栖迟此刻不会好受,所以不想逼迫他。 但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做下的决定。 也是给白墨婉和叶栖迟两个女人的诺言。 以后。 便再也不会改变。 也不再纠结。 “婴儿,你可以带回去。”萧谨行转移话题说道,“但不能由我们养着。” 叶栖迟皱眉。 刚刚萧谨行说的那些话她倒是听着就听着,以后再想办法破解就是,反正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但现在婴儿的事情,让她不淡定了,“为什么?” “我不喜欢婴儿。” “我自己养就行了。”叶栖迟翻白眼。 “现在局势不稳定,跟着我们不安全。” “萧谨行……” “你可以送去你尚书府,由你父亲和母亲代为养育。” 叶栖迟瞪着萧谨行。 萧谨行根本没在意叶栖迟的情绪,“明日上路,早些休息。” 说着,起身就打算走了。 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叶栖迟就这么不爽的看着萧谨行。 古代男人的霸道和强势真的过分了! 萧谨行转身,突然拿起那杯叶栖迟给他倒的,他却碰都没有碰的茶水,喝了下去。 叶栖迟皱眉。 这男人有病吧?! 喝下茶之后,萧谨行也什么都没说,放下茶杯就走了。 叶栖迟无语透顶。 简直。 深井冰! …… 翌日。 一早。 叶栖迟让侍女给婴儿喂了些米羹汤,抱着婴儿走了出房间。 其实和婴儿好多天没见了。 她醒过来之后看到她,就好奇了那么一会儿,然后冲着她笑得很甜。 叶栖迟总觉得,她和这个小婴儿有缘。 这辈子也没打算自己生娃。 有这么一个孩子,甚好。 琢磨着现在萧谨行不准她自己养,等她离开时,再带着娃一起去浪迹江湖,想想都觉得日子很惬意! 房间外。 古幸川在等她。 看着她抱着婴儿,连忙伸手,“我帮你。” “你会抱吗?”古幸川问。 “可以试试。” “算了。”叶栖迟笑了笑,“先上路吧,免得萧谨行等我们太久又黑脸。” 是婴儿起床吃羹,本身就耽搁了些时间。 古幸川点头。 其实还是能够感觉到,叶栖迟挺在乎萧谨行感受的。 两个人走向府门外。 所有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白墨婉也已经穿上了她的盔甲,很是气派。 她会带着300精兵直接回边关,留下那100多精兵,护送萧谨行回朝。 此刻,萧谨行和白墨婉俨然就在道别。 叶栖迟也没有打扰他们。 抱着娃就坐进了旁边的马车。 古幸川坐的后面的马车。 小伍和袁文康已经骑在马上了。 没多久。 萧谨行坐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叶栖迟怀里的婴儿,终究什么都没说。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离开。 庞南护送他们到城门。 刚走到城门口。 忽然看到城门两边,站满了百姓。 看到他们到来。 两侧的百姓,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和萧谨行自然都发现了。 他们打开帏裳。 那一刻突然听到一个百姓大声喊道,“感谢宸王,宸王妃的救命之恩,愿宸王宸王妃洪福齐天!” 一人说完,其他人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一道道声音,响彻天际! 无数百姓跪在地上,表达着对他们的感激。 叶栖迟嘴角笑了笑。 被人这般敬仰,好像也不是坏事儿! ------题外话------ 好了。 明天见! 第110章回朝2十绝门,香沁到来 全程百姓对他们的感激,还是让叶栖迟有些感动。 她就这么默默的看着跪地送行的百姓,又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依旧稳重,不露声色。 还真的看不出来他此刻内心在想什么。 但叶栖迟觉得。 萧谨行再冷血无情,内心应该也会有一丝触动。 也为以后做一个好皇帝,奠定基础。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的,接受着,百姓如此的送别。 白墨婉是骑着骏马和萧谨行叶栖迟一起离开渝州城的。 她看着两侧的百姓,看着百姓对萧谨行和叶栖迟的崇拜…… 不得不说。 萧谨行来渝州,就已收获了大片民心。 本应该欣慰。 毕竟,萧谨行现在的成就,远远早于上一世萧谨行的成就。 上一世这一切的功劳还在萧谨慎的身上。 然而她内心却突然有那么一点的失落,甚至压抑。 一是。 萧谨行现在得到的一切,并非她的主要帮助,而是叶栖迟。 二是。 百姓的感激,感激的是萧谨行和叶栖迟,他们得到了百姓的拥戴,她没有。 白墨婉努力让自己淡定。 真的不想,去嫉妒任何人。 也不允许自己去嫉妒任何人。 一行马车军队,出了渝州城。 庞南从马上下地,给萧谨行和叶栖迟行了最高的跪拜礼,目送着萧谨行和白家军的离开。 叶栖迟一直打开帏裳看着庞南,又看着白墨婉骑着马,威风凛凛的带着白家军离开。 “你不再多看一眼你的白姑娘吗?”叶栖迟问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坐在马车上,在闭目养神。 听到叶栖迟的话,根本没有搭理。 叶栖迟也觉得自己在自讨没趣。 她也放下了帏裳,然后逗着怀里的小婴儿在玩。 马车上,因为有孩子的原因,所以有些闹腾。 萧谨行不喜欢闹腾,所以黑着脸对叶栖迟说道,“你安静一点。” 叶栖迟看都没有看萧谨行,无所谓地说道,“你要是嫌我吵,我一会儿去古幸川的马车。” 萧谨行脸更黑了。 然后,就一句话都没说了。 一行人,赶了一天的路。 到达了一处客栈休息。 不得不说,坐马车坐久了,全身也疲惫得很。 叶栖迟觉得身体都要散架了一般。 抱着小婴儿去客栈住了下来。 叶栖迟自然和萧谨行住一个房间。 萧谨行嫌弃的看了一眼已经熟睡,且已经放在了床榻上的小婴儿,说道,“今晚她睡这里?” “要不然呢?”叶栖迟反问萧谨行。 “我不习惯。” “那你可以不用睡这里。”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根本不在乎萧谨行情绪。 她把宝宝放好之后,甚至还对萧谨行说道,“我出去一会儿,你帮我照看一下她。” “叶栖迟!”萧谨行发火。 叶栖迟当没听到,径直走出了房间。 萧谨行脸色阴沉无比。 小伍自然是一直贴身保护萧谨行的,看到王爷这般被王妃气死了的模样,以前总觉得王妃不应该如此,现在却觉得,王爷这般不会珍惜王妃,活该。 就在小伍有些胡思乱想又在心里默默很爽的时候,房间中,突然响起了婴儿的哭啼声。 这一声。 直接让小伍有些懵逼了。 不只是小伍。 萧谨行那一刻也明显有些,慌乱。 即时掩饰得很好。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婴儿的哭啼。 从最开始的小声哭啼,到因为没人理她,便成了嚎啕大哭。 萧谨行明显被哭得烦躁,他冲着小伍吼道,“还不快去找叶栖迟回来!” 这一路,除了叶栖迟,就没有其他女人。 在大泫国,从来都是女人带孩子,且天经地义。 小伍听到命令,连忙就走了出去。 一走。 萧谨行就有些后悔了。 小伍离开,房间中就有他一个人面对小婴儿了。 本不想搭理。 但听到那哭得要死要活的声音,终究让他烦躁到,走了过去。 婴儿脸蛋红红,不知道是睡觉让脸蛋血色很好,还是因为此刻的哭闹涨红了小脸,但不得不说,婴儿小小的模样,幼嫩的肌肤,还是会让人心口有些波动。 “别哭了。”萧谨行叫着她,带着命令的口吻。 婴儿根本不听,依旧哭闹不止。 “我让你别哭了!”萧谨行声音又大了些。 婴儿似乎听不到一般,继续张着小嘴大哭。 模样看上去委屈无比。 萧谨行有些无语了。 他对这孩子真的无感。 从一开始,要不是叶栖迟执意,他就不同意把孩子带在身边。 他觉得,就是负担。 不得不说,确实是负担。 这一刻甚至打算,转身就走。 却在有此打算之时,脑海里面又浮现了叶栖迟。 他就不知道,叶栖迟的同情心怎么就可以泛滥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挣扎了好久。 还是伸手,把婴儿从床上抱了起来。 蹑手蹑脚。 并不是那么熟练。 婴儿感觉到有人抱她。 哭声停了一会儿。 她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紧张的看着她。 两个人对视。 下一刻。 小婴儿“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萧谨行脸黑到极致。 这一路叶栖迟抱着婴儿,他明显能够感觉到婴儿对叶栖迟的喜爱,时不时就会冲着叶栖迟笑。 现在看到他,居然比刚刚哭得还要大声。 萧谨行真想直接把婴儿给扔了出去。 身体却诚实的,学着叶栖迟哄婴儿的样子,抱着婴儿在房间中踱步,一边踱步还一边哄着她,“别哭了,叶栖迟一会儿就回来了,乖,别哭了……” 一边哄,又一边暴躁到不行。 小伍去找个叶栖迟,怎么还没找回来?! …… 房间外。 叶栖迟离开后,和古幸川一起,避开了一些耳目,直接离开了客栈。 两个人迅速走向了客栈外,一个隐蔽的角落。 然后。 一个人影走了出来。 她穿着布衣,和以往见到有些过于花枝招展的样子完全不同。 甚至因为简单易容之后,一眼根本就难以看出,这人的真是面貌。 但那一刻。 叶栖迟和古幸川还是认了出来。 面前的人是,香沁。 一进入客栈。 就是香沁在热情的迎接他们的到来。 当然刚开始他们并未认出。 是叶栖迟抱着婴儿回到房间,掀开棉被那一刻,看到了床单上的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客栈外见,香。” 一瞬间。 叶栖迟就发现了蹊跷。 她不动声色的,拿过纸条,直接就离开了。 离开后去找了古幸川,两个人一起离开了客栈。 然后就这么和香沁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叶栖迟问。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十绝门的杀手出门,当然是为了杀人。 香沁也没有撕下自己的人皮面具,是知道他们肯定已经认出来了她,她直言道,“接到任务,来刺杀宸王。” 叶栖迟眼眸一紧。 还真是没想到,萧谨慎这么不安分。 甚至还有些急功近利。 以她对萧谨慎的认知,他不会轻易做冒险的事情,俨然现在刺杀萧谨行,刺杀不成,万一被人抓到了把柄,是他吃不完兜着走。 想来又能理解。 萧谨慎被萧谨行这般抢了风头,心里自然是过不去,也就想方设法的还是要杀了萧谨行。 而且利用十绝门,江湖中的一个杀手组织,和朝廷半点关系都没有,很难怀疑到他的头上,就算是怀疑,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是他下达的命令。 叶栖迟想明白之后,冷静地问道,“来了多少人?” “十绝门一半以上的杀手都来了。”香沁说道,“包括,排名前十的杀手,全部都在内。” 这萧谨慎为了杀萧谨行,还真的是下了狠功夫。 “具体多少人?”叶栖迟确定人数。 “三十二人。各个都是顶尖杀手。” “以你的判断,这些人杀我们,容易吗?” “不难。”香沁分析,“宸王一行,白家军151人,虽若都是英勇善战,但功夫却也只是一些蛮力和皮毛,和十绝门的杀手比起来,不堪一击。最多二十五人,十绝门的杀手便可正面和白家军厮杀,且胜算很大。” 叶栖迟听着,脸色有些沉。 “剩余七人。”香沁继续说道,“你们之中,功夫最好的就是小伍,其次是袁文康。小伍的功夫和我应该不相上下,他要一边保护宸王,一边对抗杀手,会很吃力,最多2到3个杀手,就可以拿下小伍。袁文康也是如此。所以,7人来刺杀宸王和你,轻而易举。” 叶栖迟抿唇。 要不是香沁早是她的人。 他们这次就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她问道,“你身体情况如何?” “叶姑娘是问我,吃了你的药物吗?”香沁确定。 “嗯。” “这一次药发之时,我吃的自然也是姑娘给的解药,身体无恙,和十绝门给我的解药一样。”香沁回答。 “我们计划要提前了。”叶栖迟当机立断。 香沁看着她。 “十绝门的杀手,全部都是孤儿。说是孤儿,也不过是小时候被拐卖,然后带去十绝门经过残忍的训练。有些人很小就去了十绝门,记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去的十绝门,有些人稍微大一些,比如像香沁你这样的,已经有些许记忆,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你们到达十绝门之后,十绝门就不把你们当人一般的训练成了冷血无情的杀人工具,甚至很多杀手因为资质不行,达不到杀手的要求,便会直接处死!如此残忍的一个地方,我相信里面的杀手,要不是十绝门控制着你们的命脉,极少有人心甘情愿的沦为十绝门的杀人工具。” “是。”香沁认同叶栖迟的观点,“如若不是十绝门的毒药,没人愿意效忠。而毒药复发的痛苦,筋脉全断,七窍流血,全身腐***一般的死,残忍一百倍,没有哪个杀手,不畏惧。” “原本我打算,练就了解药解除杀手体内毒物之后,然后利用十绝门的杀手灭了十绝门,现在却因为渝州行的耽搁,根治你们体内毒物的解药并没有完全练成,但现在紧急之时,香沁只能靠你了!” 香沁看着叶栖迟。 “靠你,去拉拢一部分杀手,为我们所用。直白一点就是,这次你们十绝门的杀手32人,按照我们的武力值,我们需要平安无事,除了你之外,至少还要拉拢十人成为我们的人。” 香沁显然有些为难。 她此刻只能保证,她绝不杀他们。 其他人。 其他人,她并不熟。 “香沁,我知道让你这么做会有危险,一旦不成,反而因为暴露了自己的想法而被十绝门追杀。但现在,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可以做成这件事情。”叶栖迟直言。 “我倒是不怕被十绝门追杀。这次出来收到任务是刺杀宸王和你时,便已下了决心,否则也不会来提前通知你们。我担心的只是,万一我失误了,就会害了你和宸王。”香沁认真道。 叶栖迟给她的解药,已经让她完全衷心与她。 从成为杀手而言。 就没想过会一直活着。 每次任务,都有杀手会死。 早就,司空见惯。 她只是不想,因为自己连累了他人。 “不需要顾虑。”叶栖迟说得明白,“你失败不失败,我们都很危险。倒不如铤而走险,说不定还有希望。” 香沁沉默了几秒,点头道,“好,我试试。” “预计是什么时候动手?”叶栖迟问。 “今晚,子时。”香沁说道。 “会下药吗?” “不会。”香沁说道,“怕打草惊蛇,上头没有让我们下药。而且按照十绝门以往的战绩,三十二人,远远可以刺杀了宸王,不需要那么多过场。” “如若这次十绝门的杀手反而被我们杀了或者笼络了,是不是就代表着,十绝门基本上也被灭门了。” “可以这么说。”香沁听到叶栖迟的话,也不由得有点激动,“十绝门杀手本来不多,真正培养出来的合格杀手一年不会有几个,而且杀手的死亡还大,几乎每次执行任务都有人死,现十绝门能用的杀手只有不到六十人。而现在的三十二人,还包括排名前十的杀手,一旦遇难或者背叛,十绝门就难以翻身,加上十绝门在江湖上也结下了很多仇,主要十绝门损失惨重,江湖上其他人自然会趁机寻十绝门报仇,十绝门很快就会在江湖上消失。” “这也是,拉拢杀手的一个有利砝码。”叶栖迟重重的说道。 “好,我知道怎么做。”香沁答应。 叶栖迟也点了点头。 因着也怕被人发现,所以耽搁的时间并不长。 香沁先离开之后。 叶栖迟和古幸川才走出来,往客栈回去。 古幸川说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老是往青楼跑了。” 叶栖迟笑了笑。 “你是不是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料到楚王会利用十绝门来杀宸王。” 叶栖迟点头。 事实上不是料到。 是书上早就写过了。 自然就要未雨绸缪。 但还是,比她想的快了一些。 萧谨慎作为本书中的大反派,果然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好对付。 “如若你灭了十绝门……”古幸川由衷的佩服,“楚王不仅没能杀掉宸王,反而还折了他的羽翼。楚王怕是要被气死。” 叶栖迟笑了笑。 也是能够想到,要真的达成,楚王会被气成什么鬼样子。 “渝州城应该已经让楚王气得够呛了。”古幸川感叹。 真的是佩服。 佩服叶栖迟的智慧。 “革命还未成功。”叶栖迟拍了拍古幸川的肩膀,“不能高兴得太早。” “革命?”古幸川皱眉。 “就是你们口中的战争。” 古幸川微怔。 还有这些新鲜的词语。 叶栖迟自然也不多做解释。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回到了客栈。 自然是不会让里面暗藏的杀手,看出来他们的心思。 两个人刚走进客栈。 “王妃,你去哪里了?!”小伍看到王妃和古幸川出现,都快哭死了。 “怎么了?”叶栖迟问。 “王爷找你。准确说,是小婴儿在哭,王爷让你回去照顾。”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哭你们不会哄哄吗?” “……”他们大老爷们,根本不会啊。 叶栖迟跟着小伍回房。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每次看到她奔向萧谨行的背影,心里都会有些难受。 他微微的笑了笑。 笑着,掩饰自己的情绪。 …… 叶栖迟走进房间。 一走进去。 就被眼前的画面给惊住了。 萧谨行居然在哄宝宝。 他此刻把宝宝抱在怀里,在房间中来回踱步,嘴里还嗯嗯哼哼的,明显是在哄宝宝睡觉。 感觉到叶栖迟回来。 一转身,眼神都可以杀人。 叶栖迟咽口水。 小伍也被王爷的模样吓到了。 这不是他印象中的王爷。 他家王爷,不会这么……良家妇男。 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眼花了。 “还不过来!”萧谨行冷声吩咐。 “哦。”叶栖迟回神。 回神那一刻,赶紧过去,从萧谨行怀里抱过已经又睡着的婴儿。 也不由得,又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耳朵似乎都有些红了。 那一刻却还是嘴硬的说道,“叶栖迟,你下次再敢让本王里做这种事情,本王定会杀了你这婴儿,让她以后再也哭不出来!” “……”狗王爷还是这么口是心非! 萧谨行丢下一句话就打算走。 估摸着也是觉得很尴尬。 “萧谨行。”叶栖迟叫着他,“十绝门的杀手来了。” 萧谨行眼眸一冷。 整个人明显变得严肃起来。 “原本我想过,我们像上次那要秘密逃走。但又考虑,第一次用了这种方式,这次,萧谨慎肯定会更加周密,说不定,我们一旦逃走,反而有更多人在外面等着杀我们。”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也在思索,叶栖迟的话语。 “所以我打算这次硬碰硬。”叶栖迟说,“不只是觉得这样更容易活命,更重要的是,还能趁机灭了十绝门。” 萧谨行眼眸中明显有了杀意。 叶栖迟自顾自的又说道,“十绝门现在为楚王所用,楚王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都是让十绝门去秘密解决,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他可以为达目的肆无忌惮的做不折手段的事情的原因。现灭了十绝门,就是灭了楚王的一条捷径之路,楚王以后想要达成他的目的,不仅畏手畏脚,还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所以,正面迎战,一举两得。” “你又怎么能保证,我们能赢?”萧谨行终究还是理智。 并没有被面前的诱惑,而迷昏了头。 “我拉拢了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叶栖迟一字一顿。 似乎又说得,云淡风轻。 ------题外话------ 啊哈,又是明天见咯! 第111章回朝3逼入绝境 萧谨行还是被叶栖迟的话,惊讶了。 叶栖迟总是这么的让人,出其不意。 她什么时候,拉拢了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 她又是如何知道,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到底是谁的?! 萧谨行的审视,叶栖迟依旧淡定自若。 她淡淡的说道,“她会帮我们,拉拢其他人。” “你怎么就觉得,她可以做到,拉拢了其他人。”萧谨行决定放下心里所有的疑惑,解决当前的危机,“据我所知,十绝门的杀手对十绝门的忠诚程度,非同一般。” “十绝门的杀手对十绝门的忠诚是因为,十绝门掌控着他们的生死。一旦他们的生死不再十绝门的手上,以十绝门对他们的残忍,他们只会灭了十绝门。” “十绝门作为了江湖上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的杀手组织,既然他很清楚杀手们到底为何给十绝门卖命,如若一个不当,十绝门不仅掌控不了杀手,反而会被杀手反杀,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十绝门不可能不知道。所以他们对杀手的掌控,不会简单。” “确实不简单。”叶栖迟冷冷一笑,“不过,我能破。” 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审视,更加明显。 “放心。”叶栖迟胸有成竹的说道,“十绝门的杀手,至少一部分杀手,会为我们所用!” 之所以有这个信心,一方面是因为香沁的能力。 香沁作为第一杀手,自然会有她一定的威严,总有一部分人会愿意信任她。 另一方面,没有哪个杀手愿意一辈子过这种,在刀刃上舔血的日子,杀手频频死亡,他们也不想,有一天就这么落在了自己身上,一旦有任何一个可以造反的机会,哪怕是,或许不会成功,也会有那么一部分人,蠢蠢欲动。 所以,香沁拉拢一部分人,不难。 叶栖迟这么想着,又漫不经心的说道,“今晚子时动手。趁现在这个时间,还可以休息一会儿。” 萧谨行还是有很多疑惑。 然而看到叶栖迟这般模样,又选择了沉默。 叶栖迟这女人……到底是有什么不知道的?! 她的高瞻远瞩,似乎已经超出了他对她的认知。 终究,对这个女人,还是会有,刮目相看。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 他对着小伍吩咐道,“秘密通知所有人,今晚不准睡觉,提前做好部署和准备。” “是。”小伍领命。 那一刻也不由得有些对王妃很是佩服。 王妃是天上的神仙吗?! 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什么事情都可以料事如神?! 小伍连忙退下了。 叶栖迟坐了一天的马车也有些累了。 她就这么也睡在了床上,睡在小婴儿的身边。 她闭目养神。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心里开始筹划很多事情。 如若今天十绝门的人真的会来。 按照叶栖迟的规划,便是要正面灭了十绝门。 先不说他们到底能不能做得到,但不得不说,一旦做到了,就是给了萧谨慎致命一击,他以后想要借用这个组织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就是天方夜谭。 他眼眸微紧。 从被任命去渝州开始,他便再也不会,隐藏了自己! …… 是夜。 客栈里外,一片安静。 所有人看上去似乎都睡了过去。 一行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开始出动了。 一些在屋顶上飞檐走壁。 一些在客栈中,轻盈的穿梭。 如此几十人的出动,硬是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十绝门杀手的武功,确实,名不虚传。 小伍一直在叶栖迟和萧谨行的房间内,守卫。 习武之人,自然比一般人耳朵更灵敏。 他耳廓微动。 明显是听到了,一丝响动。 子时一到。 果然要来了。 那一刻又不得不再次佩服,王妃的料事如神。 他不动声色。 然后给了一个眼神,给睡在床上假寐的萧谨行和叶栖迟。 两个人收到信号,自然也会有些紧张。 叶栖迟在想。 这次回去之后,安全回去之后,她也应该,习武了。 在末世,她也不是没有战斗力,只是因为穿到了叶栖迟的身体上,身体的特殊体质保留了,但战斗力却一点都没有,加上叶栖迟本身身体较为羸弱,她自身都能够感觉得到,她可能连拿稍微重一点的刀剑都拿不起,更别说去挥动。 但体力这个东西,都是可以练出来的。 这里这么多的刺杀暗杀,光靠自己的特殊体质活命,太难。 叶栖迟这么琢磨着。 突然就听到了房顶上的一声巨响。 俨然是有人从房顶中,运用轻功直接飞了下来。 长长的剑,直接就往床上刺去。 剑还未靠近。 小伍已经用剑,挡住了杀手的举动。 杀手被小伍的内力反攻,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下一刻。 两个人瞬间,打了起来。 这人,不是香沁。 而且看上去,应该也不是香沁拉拢的人。 和小伍的厮杀,刀刀致命。 十绝门的杀手,一招一式都是在夺人性命,不留任何余地。 小伍和对方打得很激烈。 叶栖迟和萧谨行此时也已经抱着婴儿,准备离开房间。 房间一打开。 一个黑衣杀手站在门口,一把亮晃晃的剑,直接往他们身上再次刺来。 叶栖迟迅速甚至本能的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眼眸明显动了一下。 神色在那一刻也有了一丝的慌张。 就在那一瞬间。 那个杀手一顿,整个人僵硬在原地,长长的剑也只是指着叶栖迟,一点点的距离,终究没有刺入叶栖迟的身体里。 杀手倒下。 叶栖迟看到了香沁。 香沁微点头。 下一秒也没有耽搁,直接冲进了房间内。 加入小伍,和房间内的杀手打了起来。 杀手原本对小伍就有些吃力了,此刻也有一些在下风,这一刻因为香沁的到来,根本就没有了任何抵抗之力,心里自然也有些诧异为什么香沁会站在宸王那边,但现在最重要,还是离开! 于是。 杀手当机立断,运用着轻功,打算从屋顶上逃走。 刚有此举动。 香沁身体腾飞得更快,更迅速,直接挡住了杀手出路。 与此同时。 香沁一剑,封喉。 杀手瞪大眼睛看着香沁。 重重的从半空中,摔在了地上。 死不瞑目。 叶栖迟和萧谨行就这么看着眼前一切。 叶栖迟也是被香沁所震惊到了。 香沁的剑法真的是又快又狠。 她甚至觉得,她都没有反应过来,香沁就已经,杀人了。 琢磨着,以后跟着香沁学习剑法,应该错不了。 “民女叩见宸王,宸王妃。”解决了刺客,香沁走到了叶栖迟和萧谨行的面前,行礼。 萧谨行看着眼前的黑衣杀手,带着警惕。 “香沁,就是我给你说的,十绝门排名第一的杀手,自己人。”叶栖迟自然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这货到底有多警惕,她再清楚不过。 萧谨行依旧只是看着香沁,一言不发。 叶栖迟也没有再去在意萧谨行,问香沁道,“你那边怎么样?” “已拉拢八人。”香沁回答,“太多,我没有把握,只能把我认为可以的杀手拉拢了。现在他们正在暗地里找机会杀杀手,但很多杀手还是会有顾虑,所以并不是那么容易。而此地现在很危险,民女建议,王爷和王妃先行离开。” 萧谨行皱眉。 叶栖迟也在犹豫。 “民女是觉得,十绝门出动了如此多的杀手,目的自然就是,势在必得。”香沁解释,“我担心,十绝门还留有了后手。就是说,如果我们失败了,还会有人来支援,为了安全起见,我建议王爷和王妃秘密离开。” “离开后,外面安全吗?”叶栖迟问香沁,“会不会,一部分人在这里杀我们,另外一部分人在外面等着杀我们?!” 香沁一怔。 此刻被叶栖迟这么一说,仿若醍醐灌顶。 十绝门来了大半以上的人。 还有小半人没来,或许不只是觉得人手已够,或许就是因为,有部分还在埋伏。 香沁不再多说。 “香沁,现在我们不能走。”叶栖迟很肯定地说道,“只能在这里,要么活,要么死!” “是。”香沁明白。 “而我和王爷的命就交给你了。” “我会,誓死保护。还请王爷和王妃,暂不要离开这个房间。” “好。” 香沁起身,迅速离开。 离开后。 小伍连忙把房门关了过去。 萧谨行和叶栖迟也回到了房间。 外面现在早已血腥一片。 他们出去,危险更大。 好在提前做好了部署。 现在这一刻,白家军的大部人士兵也已经层层把这里保护了起来。 一时。 杀手们再也闯不进来。 但终究。 房间中还是会有些紧张。 不知道,外面到底什么情况。 不知道十绝门的杀手实力到底在什么地步。 但从刚刚来刺杀他们的杀手,以及从香沁的身手来看,绝非常人能及。 门外。 全部都是砍杀的声音。 时不时,会有人来禀报外面的情况。 俨然,白家军损失异常惨重。 从最开始的一百多人到剩八十,六十,四十…… “不好了!”此刻来禀报情况的士兵,满身是血的出现,“王爷,我们的人已经快要抵抗不住了,现在又来了一批杀手。” “什么?!”叶栖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萧谨行那一刻,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本来刺客已经所剩无几,但突然又来了几十人,白家军马上就要抵御不住了。”士兵紧张无比的说道。 叶栖迟脸色一沉,她冲着萧谨行说道,“看来这次,萧谨慎是真的非杀了你不可!” 萧谨行脸黑无比,他冷声道,“走。”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既然杀手都到了这里,自然,外面就没有人埋伏。”萧谨行直白道。 叶栖迟点头。 “小伍。”萧谨行命令,“掩护离开。” “是。”小伍连忙打开房门,四处观察。 此刻白家军还在厮杀,目前还未真正打到萧谨行和叶栖迟的院落,他们还能够顺利离开。 虽然刚开始的第一选择不是离开这里,但还是做好了万全准备,客栈外早就隐秘好了,他们离开时需要的马车和人手。 “古幸川呢?”一行人走出客栈之后,叶栖迟问道。 “不知道。”小伍回答,此刻所有人都已经坐在了马车上,“此刻,我们只能先保证我们的安全。不过王妃放心,袁文康会全力保护古公子。” 叶栖迟抿唇。 明显还是不放心。 萧谨行根本没有搭理叶栖迟,对着小伍说道,“走!”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 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 他们这一走很快就会被杀手发现,一旦发现,客栈反而就安全了。 一辆马车,和十来匹骏马,护送着离开。 突然的响动,瞬间惊起了杀手的注意。 他们走出去不远。 便听到了后面,马蹄追赶的声音。 叶栖迟掀开帏裳看了一眼,虽然天色开始亮了起来,但还是看不清楚后面追赶的到底有多少人。 但应该人不少。 叶栖迟放下了帏裳,也不能保证他们能够全身而退。 而此时。 因为马车的速度,马车自然很是颠簸。 不小心整个人都要腾飞了过去。 原本见过“大场面”的一婴儿,原本不怎么爱哭的婴儿,此刻也因为颠簸,哇哇大哭了起来。 叶栖迟怎么哄都哄不过来。 婴儿哭得撕心裂肺。 叶栖迟琢磨着萧谨行会不会直接让她把婴儿扔下。 然而一路上,萧谨行除了板着一张脸之外,没有多说一个字。 马车。 一路狂奔。 后面的人越追越近。 叶栖迟都在想,这次是不是真的可能凶多吉少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急刹。 差点没有让叶栖迟整个人扑了出去。 也在那一瞬间。 萧谨行突然挡在了她的前面。 她的身体和脸颊撞到了萧谨行的后背上,俨然是早知道叶栖迟会摔,所以在保护她。 叶栖迟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当然此刻也没心思注意到太多。 命更重要。 也就在那一刻,听到小伍急切的声音说道,“不好了王爷,前面是死路了!” 萧谨行连忙掀开帏裳,下了马车。 叶栖迟也连忙抱着孩子下去。 一下去,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悬崖。 根本不能往前走了。 而此刻。 后面的杀手,也逼近了过来。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停下,让他们进退两难。 萧谨行身边的人,全部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誓死保护他。 面前的杀手,也没有动手,此刻也只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双方僵持。 叶栖迟也在那一刻,暗自打量。 来的杀手。 十五人。 而他们,除了她和萧谨行,也只有十五人。 十四人是白家军的精英,但绝对不是杀手的对手。 还有一人小伍。 也只能一对一。 要真的打起来。 他们断然打不过。 重要的是,这些杀手之中,还没有看到香沁。 也就是说。 极有可能,这些人,全部都没有被香沁拉拢。 叶栖迟让自己冷静。 凡是没有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 她暗自深呼吸一口气。 又这么看着眼前的杀手。 杀手此刻没有动手,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按理,杀手应该很清楚,他们现在想要杀了萧谨行,轻而易举。 此刻却只是和他们僵持,迟迟未动。 是……在等谁吗?! 叶栖迟还在揣测。 远远,又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果然如此。 叶栖迟看着骑着骏马极速而来的几人。 他们一到来。 杀手们的表情明显有些微变。 所以,来人不简单。 叶栖迟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骑在最前面。 后面分别跟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还有,香沁。 香沁还没有出事儿。 准确说。 香沁还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 这一刻,叶栖迟不由得,稍微稳定了些。 但完全也不敢,和香沁有任何眼神交流。 是怕。 被人察觉什么。 “宸王,你命可真大!”中年男人停到他们面前,冷讽道,“我十绝门出行杀人任务这么多年,还从未有过这么高规格去杀一个人!你可是让我,损失惨重!” “大胆刁民!明知本王是宸王,却还要来杀本王,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罪?!”男人更加讽刺了,笑得还很猖狂,“能犯了什么罪?!我杀了你,我还会被朝廷重赏,你信不信!” “你!”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 事实上自然也是清楚,这一切都是萧谨慎的安排。 “宸王,你也算死得其所。”男人从马上下来。 其他人自然也跟着他,下了马。 “这么多十绝门的杀手给你陪葬,你不亏!” “尔等贱命,怎能和王爷相提并论!”叶栖迟呵斥。 男人把视线看向了叶栖迟,“可是,宸王妃?!” 叶栖迟眼眸微紧。 根本没有回答。 “本次在下的任务只是杀了宸王。”男人说道,“你若安分,在下可不杀你。” 叶栖迟冷冷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如果没有猜错。 此人应该就是十绝门的当家断崖子! 倒是也没想到,萧谨慎为了杀萧谨行,连十绝门从来不露面的断崖子都亲自出面了。 可想,这次渝州行,萧谨行到底有多惹怒了萧谨慎。 也不得不说,渝州行确实破坏了萧谨慎的大计划,才会让他,这么不折手段的报复!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看着断崖子。 断崖子说道,“听闻渝州城的老百姓乃宸王妃救治,我的雇主对你兴趣颇大,你要是听话,我不杀你,还让你享受更多的人荣华富贵!” 叶栖迟依旧沉默。 她只是在思考断崖子的话。 他口中的雇主,自然就是萧谨慎。 萧谨慎开始留意她了?! 当年萧谨慎之所以选择白墨婉,只因白墨婉有用。 现在注意到她,也不足为奇。 而且此刻如若她真的背叛萧谨行,她可能还真的能活命。 “还需要犹豫吗?”断崖子问,似乎不觉得叶栖迟会拒绝。 这也是为什么,分明立刻就可以杀了宸王,但却让所有杀手等他到来。 一是楚王要求他留下叶栖迟的性命。 二是他要亲眼看着宸王的死,不能出半点纰漏。 楚王下了死命令。 如若完不成。 他想要让朝廷成为十绝门的保护伞,几乎就不可能了。 叶栖迟的沉默。 萧谨行自然也能够感觉得到。 萧谨慎从来不蠢,很清楚什么人可以为他所用。 叶栖迟现在的能力自然也已经引起了萧谨慎的注意。 萧谨慎肯定不想放过叶栖迟这样的人才。 “好。”在叶栖迟还未开口之时,萧谨行说道,“既然你的雇主只杀我,叶栖迟你便,离开!” 叶栖迟转头。 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萧谨行。 压根没想到这男人居然还真的会……在意她的性命。 此刻不说一定要让她一起陪葬。 但肯定,不会想着怎么让她活命! 还真是让她。 受宠若惊! ------题外话------ 狗王爷终于良心发现了! 第112章回朝4激烈决斗 悬崖边上。 萧谨行的一番话,确实让叶栖迟有些吃惊。 她眼眸微动,眼神看向了萧谨行。 也在审视,他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让她不要顾他选择自保。 萧谨行自然也注意到了叶栖迟的视线,那一刻根本没有回头看叶栖迟一秒,显得异常的冷漠,他再次说道,“你要走,便走!” 一幅。 随便她的样子。 表现出来的就是,她对他根本不重要,你爱怎么选择,怎么选择。 叶栖迟也没说话。 断崖子笑了。 笑得猖狂。 他说道,“一直听闻宸王是钟情于白墨婉的,没想到,还是个多情的种子,对宸王妃也不错!还知道在生死关头,救宸王妃一命。” 萧谨行冷淡,他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本王只是从来都没有杀人的嗜好,和你雇主不同。所以叶栖迟的生死,那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无关。她要死便死,要活便活。” 听着萧谨行这番话,断崖子笑得更加疯狂。 他转头看向叶栖迟,“宸王这般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如果你不蠢,你应该很清楚,宸王心悦的人到底是谁?!没必要为了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你的人,一起陪葬。” “你雇主,是真的不想杀我吗?”叶栖迟确定。 对于萧谨行那些冷言冷语。 她也习惯了。 而且这一刻她反而觉得,萧谨行的冷漠,只是不想拖累了他。 表现出来对她的不屑一顾,只是不想她为了他一起死。 当然,生死关头。 她也没有那么多情感。 此时最重要的还是活命。 不只是她活命。 还有这里的所有人活命。 “他要是想要杀你,你还能活到现在?”断崖子反问。 “会不会这只是他的一个计谋,待我真的随你回去时,他便用其他方式来折磨报复我!”叶栖迟其实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她肯定。 香沁一定能够在某个瞬间,反击。 “我的雇主只是和宸王有仇,和你,毫无瓜葛,他为何要来报复你?”断崖子劝着。 叶栖迟微皱了皱眉头。 她突然觉得,萧谨慎好像是真心的。 断崖子这种人,断然不可能为了谁而说这么多好话。 如若不是萧谨慎的态度,他也不可能和她废话这么多。 叶栖迟思索了半响。 她突然又问道,“不杀我,会杀我怀里的孩子吗?” 断崖子看了一眼叶栖迟怀里的孩子。 心里也明白,叶栖迟问出这句话,基本上拉拢她就成功了一大半。 楚王交代。 尽可能保叶栖迟,除非必须,不能杀了叶栖迟。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耐心的劝说。 他说道,“只要不是宸王的孩子,我便没必要杀她。” “不是。”叶栖迟说,“是我在渝州城的路上,捡的一个婴儿。” “既然如此,在下便可不杀。” “那好。”叶栖迟不再犹豫,“我愿意离开萧谨行。” 话语间,很坚决。 似乎,没什么留恋。 萧谨行冷峻的脸上,还是有了一丝的情绪波动。 倒是没有想到,叶栖迟可以这么洒脱。 对他,这么洒脱。 他刚刚说的话,自然也是为了让叶栖迟活着,如果她可以活着,他也没必要让她陪着自己一起死。 但叶栖真的这么舍他而去的时,还是有些不悦。 “你就这么,背叛了宸王?”断崖子其实不是在怀疑。 人在生死面前,选择活着,再正常不过。 此刻这么说,也是故意想要讽刺一番萧谨行。 这次刺杀萧谨行,十绝门死了一半以上的杀手,损失可谓空前绝后,也让他对萧谨行生恶痛绝! “你都说了,宸王心悦的人是白姑娘,我又为何要去,白白的牺牲了自己。”叶栖迟说的毫无感情,“这半年,我拿命救过萧谨行无数次,他没有一丝感激,心里终究只有白墨婉一人。甚至于,到达渝州,帮他治疗渝州瘟疫,得到渝州城百姓的拥戴,为他立下如此功劳,然而……” 叶栖迟越说越激动。 似乎就是,情绪压抑到极致,此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她说,“然而,萧谨行告诉我说,宸王妃的位置,唯一只能是白墨婉的。” 萧谨行喉结波动。 当时说这件事情的时候。 叶栖迟的云淡风轻让他以为,她其实是接受的。 就算也知道她心里难受,但她对他的感情,让她不会恨了他。 此刻叶栖迟真的说出来。 他才知道,原来她的怨恨这么深。 心里说不出来的情绪。 萧谨行依旧沉默不语。 断崖子听叶栖迟这么一说,大笑了一声,“这种男人,确实没必要,托付终身。” “是。”叶栖迟点头。 “过来吧。”断崖子说道,“只要你听话,以后,你依旧会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好。” 叶栖迟抱着孩子,在起身离开那一刻,还是转头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脸色冷漠。 对她,依旧不会有任何感情。 不管是她做出什么选择。 都不会有情感上的变化。 她说道,“萧谨行,夫妻一年有余,我对你我问心无愧。现在我选择离开,也问心无愧。” “好。”萧谨行应了一声。 叶栖迟对他,确实不需要有愧。 反而是他,理所当然的利用叶栖迟的对他的感情,接受她给的他所有付出。 最后这一刻。 她要能活着,就活着。 他不勉强。 也勉强不了。 叶栖迟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转身走了。 从他面前,走向了断崖子那边。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她的举动。 断崖子很是得意。 虽然杀宸王花了些功夫也损失惨重,但至少,最后还是完成了任务。 那些损失,慢慢也能重新补上,时间问题。 断崖子眼眸陡然一冷。 那一刻的杀意,带着强大的气场。 在叶栖迟走过来那一瞬间。 他下达命令,“杀!” 杀手,正欲行动。 “不许动!”一个响亮的女性嗓音,突然大声响起。 在如是空旷的峡谷之间,阵阵回荡。 所有人此刻的注意力,似乎才放在了香沁的身上。 看着香沁,挟持了断崖子身边的那个年轻男人。 “谁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他!”香沁手上的剑,直接搁在了男人的喉咙处。 香沁的剑法有多快。 断崖子比谁都清楚。 如若她真的动手,那他儿子,必死无疑。 断崖子脸色难看到极致。 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培养的杀手会背叛他。 当然以前也有过,却终究是不堪一击。 此刻香沁居然拿他儿子的命来威胁他。 而他,也因为刚刚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香沁的举动,如若不是香沁大吼一声,他都没发现自己儿子被挟持! 被怎么挟持的! 他冷冷的看着香沁。 愤怒,让他脸色难看无比。 那样的狰狞。 可以让杀手,不只是心理上,甚至是身理上都会产生巨大的,恐惧。 但是香沁,却直视着断崖子,努力强迫自己,不要被他所震慑。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断崖子自然不会有什么慌张。 这些年,还没有任何人,真的可以威胁到他。 “这些年我在十绝门被你残忍对待,我受够了。”香沁狠狠地说道,“我要离开!” “离开?”断崖子讽刺,“我放你离开,你又能活多久?一个月?不对,还有半个月。你没有我,你以为你能活命吗?!” “为什么不能?!” “为什么不能?!”断崖子重复着香沁的话,带着极大的嘲讽,“你怕是忘了,你身上的毒了!” 毒。 就是威胁杀手牵制杀手最有效的手段。 因为他练就了这个毒药,所以,十绝门的杀手,只能全部臣服于他,否则就是,自取灭亡,死相惨烈。 “如果我说,我已有解药呢?”香沁冷冷一笑。 那一刻,明显看到了断崖子眼中的一丝慌张。 那是香沁从五岁开始到十绝门,十二年间,做梦都想要看到的画面。 她总是在想,她怎么才可以杀了断崖子。 怎么才可以让他,死在自己的剑下,乱剑劈死! “不可能!”一瞬的慌张之后,断崖子给了一个绝对的答案,“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解毒。” 香沁正欲反驳那一刻。 “来人!”断崖子直接下达命令,“叛徒香沁,给我杀了她。我要让她知道背叛我的结果就是,碎尸万段!” 命令一出。 就有杀手,逼近了香沁。 “断崖子,你不顾你儿子的命了吗?”香沁脸色微沉。 那把架在脖子上的剑,已经把年轻男子的喉咙,割出了血渍。 “谁说他是我儿子!”断崖子冷讽,“我断崖子一生,因为练就奇功,尝试各种药物,早就没有了生育能力。你真以为林千俞是我亲生儿子?不过是,一个谎言,让他卖命与我而已!” 断崖子本姓不姓断,只是江湖上的一个称号而已。 而所有人都以为,林千俞是断崖子的亲生子。 这一刻。 香沁有些许的紧张了。 不只是香沁,被挟持的林千俞自然也是接受不了。 他大声质问,“爹!” “林千俞,到死这一刻,我也不妨告诉你真相。你也和其他杀手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我从你爹娘手上略来的,唯一不同的是,你是一出生就被我带走了,想着自己这一生也不能有孩子,就对外宣称你是我儿子,一方面是为了让你对我忠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稳定十绝门内部,怕因为我十绝门没有继承人的关系,发生抢夺继承人的血案,故此而已。” 林千俞自然无法接受。 当了这么多年的少主,这一刻居然告诉他,是冒充的。 他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所以,你的命对我而言,和其他杀手一样,影响不了我任何决定。”断崖子冷血无比。 林千俞狠狠地看着断崖子。 青筋暴露。 那一刻。 最紧张的莫非,香沁。 香沁想过,唯一在此时有可能救下宸王的方式,只有挟持断崖子的儿子。 却没想到。 失败了。 千算万算,算不到林千俞不是断崖子的亲儿子。 这个老奸巨猾的老魔头。 这辈子,从来没有过一丝善心。 只有自己的野心和残暴。 她现在恨不得,一剑刺穿他的喉咙。 “动手!”断崖子再次冷血的命令。 “你们身上需要的解药,我有!”那一刻,叶栖迟突然大声说道。 也在第一时间。 走到了香沁的身边。 香沁本就在断崖子身后。 此刻也很清楚,一旦她反抗断崖子,她就有危险,所以选择了靠近香沁。 断崖子脸色一沉。 他转头狠狠的看着叶栖迟。 “如果你们不想一直被断崖子控制,你们现在就不要杀了香沁而是成为香沁的帮手,一起杀了断崖子,从此离开十绝门!” “叶栖迟!”断崖子咬牙切齿的叫着她的名字,“你若如此破坏我的大计,可别怪我杀了你!” 断崖子的威胁。 叶栖迟根本没有在意,她冲着面前的杀手说道,“香沁之所以敢反抗,难道真的是因为她不要命吗?!不,她惜命,她要是不惜命,不会活到现在,更不会成为了十绝门第一杀手。而这么多年,香沁在十绝门这么高地位的情况下决定叛变十绝门,不仅仅是因为她对十绝门的仇恨,更重要的是,她知道离开十绝门活命的方法!” “闭嘴!”断崖子带着阴森的口气,“你再敢说一句,我杀了你!” 叶栖迟咬牙看着断崖子。 断崖子现在对她的容忍只是因为萧谨慎一句话。 但她如果真的激怒了断崖子。 也可以被他一掌劈死。 “宸王妃说得没错。她确实有解药。” 说着。 香沁用另外一只手,从怀里拿出来一刻黑色的药丸。 杀手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颗药丸身上。 “这是十绝门半月前给我的解药,我并没有服用。”香沁说,“而我活到了现在。” 杀手的眼神,明显有了些触动。 “各位可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平时服用的药丸。”香沁话音落。 将药丸往天空一抛。 一个杀手轻功弹起,直接接住了那颗药丸。 接过后,把药丸放在了鼻息之间,又掰下了一点,放进了嘴里。 确定了药丸了真实性。 杀手的眼中,明显有了些异样。 “我没必要骗大家,我们是一起的!”香沁大声说道,“目的都是想要活着,想要摆脱十绝门活着!” 杀手开始有些动摇了。 一个杀手突然开口道,“我们现在就算离开了十绝门,但是解药在宸王妃的身上,她会不会又是另外一个十绝门!” 叶栖迟还未解释。 香沁直接说道,“至少,宸王妃不是那个把我们从爹娘身边拐走的人。和亲人失散的痛苦,亲人失去我们的痛苦,难道不应该让断崖子,血债血偿吗?!” 叶栖迟看着香沁。 杀手更能够了解杀手的内心。 香沁更知道,怎么才能够说服杀手。 “何况,就算宸王妃再恶劣,还能比待在十绝门更惨吗?!”香沁继续劝说,“我不能保证去了宸王妃那里是不是会更好,但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差……啊!” 香沁话未说完。 突然一股内力。 直接一掌,击在了香沁的胸膛上。 香沁忍着那一掌,口吐献血。 断崖子出手了,武功高强到,让人瞠目结舌。 叶栖迟站在香沁的旁边,那一掌不是对着她,但她都感觉到了,内力的浑厚,让她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 “你以为,你们真的能杀了我?!”断崖子冷笑。 所有杀手都这么看着断崖子。 包括,满口鲜血的香沁。 “你们都是我教出来的。”断崖子说道,“你们的致命弱点,我一清二楚。想要杀我,可能吗?!” 香沁狠狠地看着断崖子,冷冷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话音落。 她直接放开了林千俞,一个腾空,飞向了断崖子。 和他正面打斗。 场面,激烈。 这是叶栖迟第一次看到武功高强之人过招。 招招致命,招招出神入化。 “王妃!”小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叶栖迟的身边。 叶栖迟被小伍的声音,惊吓。 此刻所有人也都全部看着香沁和断崖子的厮杀,太过紧张和激烈,都差点忘乎其他。 “先去王爷那边。”小伍说道。 也是为了,绝对的保护她的安全。 俨然此刻,她算是背叛了断崖子,一旦断崖子杀了香沁,第一个就会直接杀了叶栖迟。 叶栖迟点头。 那一刻也迅速的跟着小伍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似乎是看了她一眼,但更多的,还是把注意力放在香沁和断崖子决斗上。 明显。 香沁不是断崖子的对手。 如此几番下来,香沁终于被断崖子一掌,直接击出了很远。 口吐鲜血。 整个身体,直接跪在了地上。 而身下,就是万丈深渊! 断崖子冷冷的看着香沁,“你以为,你打得过我?!所谓的第一杀手,也不过是我五成的功力而已!你以为,我会真的放任你们的武功,高于我?!” 香沁捂着自己的胸口。 全身都要撕裂了一般,筋脉似乎都已断裂。 但她眼神尖锐,对断崖子的杀意,依旧坚定。 她再次腾飞而起。 再次,冲向了断崖子。 叶栖迟明显知道,香沁再这样和断崖子决斗下去,必死无疑。 她转头大声对着其他杀手说道,“这次之后,因为你们有背叛之心,断崖子肯定不可能再留你们。终归一死,何不为自己争取一下?!” 其他杀手一直在观望。 在香沁和断崖子决斗中,没有人敢上前。 到底是对断崖子的恐惧。 此刻听到叶栖迟的话,也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小伍!”叶栖迟当机立断。 小伍领命。 此刻他其实早就想要帮助香沁了。 但因为没有得到命令,所以不敢擅自行动。 听到王妃的命令,连忙一跃,加入了决斗。 断崖子脸色微沉。 本可以马上解决了香沁,却没想到…… 也无妨。 对断崖子而言。 来一个是杀,来两个也是杀! 两个人对他也产生不了威胁! 就在小伍加入决斗后。 一个杀手,突然也加入了进去。 陆陆续续,十绝门的杀手,全部都向断崖子杀去。 如此一来。 断崖子自然开始有些吃力了。 但他也并没有露出任何慌张。 对他而言,似乎这些人,根本不能伤他分毫。 他一个内力。 直接让靠近他的人,全部被击翻了过去。 于此,他一个轻功微点,仿若瞬移一般,迅速靠近几个杀手,直接一指封喉。 断崖子连剑都没用。 轻而易举的让杀手,就这么死在了他的手上! ------题外话------ 明天见。 明天又是周末了,么么哒! 第113章回朝5杀死断崖子 现场一片惨烈。 叶栖迟和萧谨行两个人似乎都没有料到,断崖子的武功会高强到这个地步,如此多的顶级杀手加上小伍,都全然不是断崖子的对手,看着眼前不断有被断崖子杀死的杀手……如此下去,所有人都会死在这个老魔头手上! 俨然,有些紧张了。 叶栖迟紧咬着唇瓣,在想怎么才有解决之道。 萧谨行也是表情严肃,一脸认真。 就在断崖子又轻而易举的杀死一个杀手时。 萧谨行突然大声说道,“断崖子刚刚说过了,你们的弱点他全部都一清二楚。所以你们按照自己原来的招式去杀他,甚至越是厉害的招式,断崖子越是能够躲过,还会找到你们的弱点趁你们不备直接反杀了你们!” 萧谨行的话,那一刻也让叶栖迟瞬间发现了什么。 所以萧谨行一直盯着他们的打斗,并不只是在关心他们的输赢,而是在找断崖子的弱点。 “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你们不要用你们习惯的招式,反向而行!”萧谨行冲着杀手,指挥道。 杀手们打斗中自然也发现了,他们越是厉害的招式,断崖子躲得越好,当然在打斗过程中根本注意不到这么多,也没有想到要去怎么改变,此刻听萧谨行这么一说。 所有杀手连忙变换了自己的招式。 把自己最厉害的武功隐藏了起来。 虽没那么强大的杀伤力,但因为人多,加上断崖子已经找不到他们的规律,此刻明显,有些吃力了起来。 杀手发现断崖子确实没那么容易杀死他们了,招式也就更加的出其不意。 断崖子脸上明显有了些慌张。 是没想到自己刚刚随口一句威胁自大的话,却被萧谨行发现了他的秘密! 现在没办法轻而易举的杀死杀手,当然杀手们想要杀他也不容易,可时间越久,体力终究有限,怕这样耗下去,非把自己耗死不可! 他眼眸一冷。 整个人气势,又瞬间强大起来。 他大声说道,“林千俞,你还在旁边做什么!给我全部都杀了!” 林千俞此刻确实一直在观望。 他也站在那里,看着面前混乱而残暴的局面。 听到断崖子叫他,他才转头看了断崖子一眼。 断崖子狠狠的再次吼道,“林千俞,给我杀了他们!” “我为什么要帮你杀了他们?!”林千俞突然笑了,冷讽的话语说道,“我又不是你儿子,我也不过就是你的一枚棋子一个工具而已,我为什么要来帮你?!” “你傻子吗?!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爹你还不知道吗?刚刚不这么说,我能救下你,你能活到现在吗?!”断崖子脸色阴沉无比。 此刻如若没有人帮他,他胜算少之又少! “刚刚如果不是叶栖迟突然说自己有解药,你就已经动手了,而你一旦动手,香沁就会直接杀了我!你根本没有把我的命放在眼里,我何必要来救你!”林千俞无动于衷。 甚至恨不得,断崖子就这么死在他们的剑下! 断崖子咬牙,狠狠的说道,“林千俞,你果真是蠢得无可救药!就算你不是我亲生儿子又能怎么样?!现在整个江湖上都知道你是我儿子,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林千俞眼眶猩红。 “十绝门这些年在江湖上有多少仇家你心里没数吗?!我死了,他们会找谁报复?!还不是找你!”断崖子大声说道,“只有我活着,你才能够活着,你现在不帮我杀了他们,最后你也活不了!” 林千俞身体都在发抖。 听到断崖子如此对他威胁的话,全身都在颤抖! 他脸色突然一狠。 一个轻功,瞬间飞向了依旧场面惨烈的打斗之中。 他随意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利剑,直接往其他杀手中刺去。 一个杀手被他,杀死。 与此同时,林千俞迅速来到了断崖子身边。 叶栖迟和萧谨行那一刻,自然有些紧张了。 从刚刚林千俞那一两个招式就不难看出,这人的武功也是极高。 或许在香沁之上,仅次于断崖子。 本对付一个断崖子就没有胜算,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这场决斗,很难再赢。 断崖子看着林千俞过来,脸上也不由得有了些得意的笑容。 只要林千俞帮他。 解决面前的这些杀手,就是轻而易举。 香沁眼眸一紧。 她冲着叶栖迟大声吼道,“宸王和宸王妃先走!” 明显是,他们可能打不过了。 让萧谨行和叶栖迟先走,而他们可以拖延时间。 叶栖迟心口微动。 她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已经迅速,往旁边的马匹上去。 叶栖迟咬牙。 如若待在这里,最后的结果就是大家所有人一起死。 她只能先行离开。 心里愧疚的是,她连累了香沁。 还有十绝门的,其他杀手。 萧谨行坐上马车,伸手,“把孩子给我!” 叶栖迟也没有犹豫。 以她的技术,抱着孩子骑马根本不可能。 此刻也没有那个时间去问萧谨行会不会可能把孩子摔死,香沁他们能够给他们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他们不能耽搁一秒。 萧谨行抱着孩子之后,丢下一句话,“你自己追上来!” 就先骑马离开了。 叶栖迟连忙也骑上了一匹马,她拽着缰绳,迅速离开。 断崖子自然是不允许他们走的。 他冲着林千俞说道,“这里交给你!” 说着,轻功一跃,就要从厮杀中离开。 刚离开。 小伍迅速的腾飞到了断崖子的面前,挡住了他的路。 此刻小伍也全身是伤。 血流不止。 但他现在唯一的信念只有,帮助王爷和王妃离开。 断崖子看着小伍,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迅速逼近小伍,疯狂的招式,让小伍根本接不住。 正面几番回合之下,小伍直接被一掌击落在地上,口吐鲜血,奄奄一息。 断崖子不屑一顾的看了一眼小伍。 他起身正欲骑上旁边的一匹骏马。 小伍突然从地上腾起来,一把抱住了断崖子的腿,迫使他根本没办法离开。 断崖子脸色那看到了极致。 对他而言,小伍不可能还能再爬得起来,受伤如此严重,最多就剩了一口气,只要没有得道救治,一会儿也要死,根本料不到,到了这个地步,他还能有力气,困住他。 断崖子眼里的杀意很明显。 他掌心开始蓄力,将身体里所有的内力全部集中在手心,然后对着小伍的头…… 这一掌下去。 小伍的头直接可能被炸裂开。 也就在那一瞬间。 一把剑。 猛的一下,直接刺进了断崖子的身体里。 穿过他的心脏,刺穿了他的胸口。 手心里强大的内力,也在那一瞬间消失。 他不相信的转头。 看着刺他一剑的人,居然是林千俞。 林千俞满脸血腥,面部狰狞。 “你,你,你……”断崖子话都说不出来了。 全身的怒火,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恐怖。 “你以为,我真的怕江湖人报复吗?”林千俞狠狠的看着断崖子,“只要你死,什么代价我都能接受!” “林千俞……”断崖子死不瞑目。 怎么都死不瞑目。 他想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被人暗算。 居然会被林千俞暗算。 林千俞看到断崖子的模样,突然笑了。 笑得很是猖狂。 他说,“你知道吗?香沁之所以挟持我,也是我和她演的一出戏,我们早就想要杀你了!只是因为你的毒,我们没办法杀你!要不然我怎么可能,就这么被香沁轻而易举的挟持,她武功可没有我高!” “你,你……”断崖子更加接受不了了。 更加接受不了。 在林千俞都还不知道他不是他亲生儿子那一刻。 就已经,对他背叛了。 “你知道你现在死不瞑目的样子,我看着有多爽吗?!断崖子,你这辈子的血腥和残忍,落得今天这地步,也是你活该!”林千俞咬牙切齿的说道! 断崖子眼里的不甘和残忍,那一刻还是让他爆发了最后的力气。 他用尽身体全部的内力。 猛的一下,弹开了林千俞。 林千俞整个人,也这么翻了过去。 包括在他身边的小伍,也被突然的内力,再次击倒在地。 “想要杀我!”断崖子满身是血,但却给人一种,怎么都不会倒的感觉,“还没有这么容易!” 他身体微动。 就要直接朝地上的林千俞杀去。 却在靠近林千俞那一刻。 香沁的一把利剑再次穿透了他的身体。 断崖子身体一顿。 与此同时。 剩下的所有杀手,全部都用剑,穿透了断崖子的身体。 仿若把曾经在十绝门受到的所有一切痛苦,都发泄在了这一剑上。 无比的,大快人心! 断崖子的身体,可谓被刺穿成了一个骷髅。 所有人把剑拔了出来。 血溅四方。 终于,断崖子倒下了。 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所有杀手就这么看着断崖子死在了他们面前。 做梦都想要的一幕。 就真的,实现了。 仿若,还觉得不太真实。 直到。 耳边,又响起了骏马的声音。 萧谨行和叶栖迟,重新回来了。 离开之时,香沁其实就给了叶栖迟一个暗示。 所以她骑马离开的时候,一直在回头瞻望。 然后发现了断崖子,倒了下去。 于是,便和萧谨行重新回来了。 回来后,就看到断崖子躺在了血泊之中。 所有杀手,都这么冷冷的看着。 叶栖迟和萧谨行连忙下了马。 萧谨行把孩子递给叶栖迟,直接走向了旁边的小伍。 小伍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小伍。”萧谨行叫着他。 脸上明显有些,慌张。 小伍躺在地上,动了动眼皮。 好不容易,终于睁开了眼睛。 “王爷。”小伍叫了一声。 那一刻甚至还想要起身,就是不想让王爷担心。 “你别动。”萧谨行制止他。 知道他没死。 就行。 萧谨行命令道,“来人,把小伍抬上马车!” 白家军还有幸免。 此刻听到命令,连忙上前把小伍抬了起来。 此刻叶栖迟也看到了一眼小伍,虽然小伍一动不动,但看萧谨行的神色,应该是没死。 但没死,也应该丢了半条命。 叶栖迟转头对着香沁说道,“你们也受伤严重,重新回到刚刚的客栈,我给你们医治。不要耽搁,我先走了!” 香沁点头。 叶栖迟看了香沁一眼,转身跟着萧谨行上了马车。 马车再次迅速离开。 悬崖边上,就只剩下十绝门的所有杀手。 所有人都受伤严重。 香沁说道,“宸王妃说过,十绝门一灭,我们杀手就全部获得自由。你们可以云游四海,也可以去寻找自己的亲人,只要在规定时间到宸王府取药便行。宸王妃还说,最多三个月或者半年,她会研制彻底解除我们体内毒的解药,从此以后我们便可以不用再去宸王府,也就真的恢复了自由身。” 杀手们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心里也难掩有些雀跃。 一个杀手问道,“香沁,宸王妃为何会如此帮我们?!就算灭了十绝门,她也可以完全利用我们。” “我也不知道。”香沁回答,“或许,就是个好人吧。” 好人?! 在杀手的心目中。 除了杀人就是被杀。 从不知,什么叫好人。 “在解药没有彻底清除之前,我会一直留在宸王妃身边。如若你们有任何需要,可以找我。”香沁说道,“各位,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说着,香沁就直接走向了旁边的一匹骏马,骑了上去。 他们之间,本也没有什么同门之情。 或许还存在竞争,所以不需要太多的煽情。 然而香沁正欲离开之时。 林千俞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香沁眼眸微动。 对林千俞…… 她说道,“断崖子没有给你服用过毒药。” 意思是,他现在彻底自由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林千俞问。 香沁抿唇。 “彻底解除解药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林千俞再次问道。 香沁说,“我要回家。” 林千俞看着她。 “嗯,我会回家。”香沁很坚定。 她会回去。 一直以来,坚持着她活着的唯一信念,就是回到她原来的家里。 她想娘亲,想爹爹。 “你呢?”香沁不想沉寂在自己的情感里面,她问他。 “我?”林千俞自嘲的笑了笑,“我原本以为断崖子是我亲生父亲,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 对。 之前林千俞是不知道的。 而答应香沁的请求,也是因为他对断崖子也有仇恨,他理解不了他的残暴,不只是对待杀手,对他也是。 他想要解救所有的杀手。 最想要解救的是香沁。 因为。 他喜欢香沁。 一直喜欢。 香沁其实知道。 但这一刻,并没有回应。 他说,“断崖子不是我父亲,杀了他,我也不会再有任何愧疚!然而我也不知道,我亲生父母是谁。我没有家。” 香沁听到林千俞这般说,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但还是忍住。 什么都没有说。 什么情感,都没有表露。 林千俞突然笑了笑。 淡淡的笑容,仿若也是在让自己释怀和放下。 他说,“香沁,希望你早日和家人团聚。有缘再见。” 便是。 他的告别。 同门十几年。 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大抵只有,林千俞一人。 香沁眼眶有些红,她说道,“江湖险恶,仇人极多,一定保重!” 便也是。 她的告别。 离开了十绝门。 就再也不想记起曾经的一切。 她要忘记。 不只是惨烈曾经的经历,还有,曾经的那些人。 林千俞嘴角笑了一下。 十绝门的人,从来不会笑。 不会由衷的笑。 他们的笑容,都是被训练出来的,千篇一律的表象。 但这一刻,香沁觉得,林千俞的笑容,发自内心。 他转身,骑上了一匹马。 “驾!”林千俞拽着缰绳,潇洒的身姿,在她面前越来越远。 香沁咬了一下唇瓣。 她眼眸微转,鞭打着骏马,也迅速离开。 离开时,眼眶中有泪。 嘴角却带着笑。 是对,未来的期望。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后悔,当初为何不选择和林千俞恣意江湖。 如若一起离开。 便不会被亲人伤害。 便也不会,被爱情伤害。 …… 客栈。 到处都是残骸。 叶栖迟他们回来的时候,画面真的惨烈。 死了太多的人。 真的太多的人。 他们重新回到他们的客房。 小伍被放在了床上,满身都是血。 叶栖迟开始给小伍进行伤口检查。 一边检查一边问道,“古幸川在吗?” 萧谨行此刻抱着孩子。 关注力自然全部都在小伍的身上。 听到叶栖迟这么一说,脸有些黑。 “去找一下古幸川,还有袁文康。”叶栖迟说道。 原文中,两个人都没这么早死。 但现在她的到来,剧情已经偏远得厉害了。 谁都不知道都变成了什么样子。 “萧谨行。”没有得到回应,叶栖迟声音沉了些。 萧谨行眼眸微动,冷声吩咐,“去找袁文康和古幸川。” “是。”白家军恭敬。 叶栖迟也没有太把注意力放在找古幸川的事情上,她全神贯注给小伍医治。 一边检查一边说道,“肋骨断了两根,伤口三十八个,最深的已经伤害到了内脏,血流较多,身体现在过分虚弱,我要给他动手术。” “手术?”萧谨行不明所以。 “切开身体,看里面的伤势情况。修复里面的伤口,然后再缝起来。” “切开身体还能活吗?”萧谨行俨然不同意。 叶栖迟都懒得和萧谨行解释,“我现在需要两把刀,消毒,针线,消毒,还有止血草药,膏药无数。马上准备!” 萧谨行审视着叶栖迟。 “耽搁久了,小伍就没命了。”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咬牙,还是吩咐人去准备了。 准备时。 叶栖迟也已经开始给小伍做手术准备了。 她脱光他的衣服。 正脱裤子那一刻。 “叶栖迟!”萧谨行怒吼一声。 “手术的时候你最好别在我身边。”叶栖迟冷漠。 在对待手术时,她也不近人情。 “谁让你脱小伍的裤子了。”萧谨行冷声道。 “最深的伤口在小腹部,不脱裤子影响我手术操作……” “我来!”萧谨行突然说道。 然后把孩子抱给了旁边的侍卫,直接走到了叶栖迟旁边。 叶栖迟也是无语。 “你先出去!”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也难得和萧谨行废话,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全部脱光,然后盖上被子。” 萧谨行没搭理叶栖迟。 叶栖迟出去。 出去,也重重的呼吸了一口气。 第一次在古代这种,医疗设备这么差的地方做手术,她还真的没有完全的把握。 但是小伍受伤太严重,不动手术肯定不行。 就算不死。 也得落下残废。 以小伍的性格,断然不会接受自己无用。 叶栖迟眼眸微动。 那一刻看到了古幸川和袁文康,急步的走向了她。 ------题外话------ 嘿嘿嘿,周末就是会晚点。 么么么么哒! 第114章回朝6萧谨行的醋意 古幸川和袁文康朝着叶栖迟迅速的走了过来。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俨然是有些激动。 “你没事儿吧?!”古幸川紧张的问道。 “没事儿,小伍受伤比较严重,我马上要去给他做手术。”叶栖迟说道,“你们俩,受伤了没?!” “袁大人手臂被刺了一剑,我给他做了简单包扎。” 叶栖迟看了一眼袁文康。 “无大碍。”袁文康连忙说道。 “好。”叶栖迟点头。 屋内,突然传来了萧谨行的声音,“叶栖迟,可以进来了!” 叶栖迟应了一声。 又对着古幸川和袁文康说道,“现在基本都已经安全了,十绝门的当家断崖子也已经死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对了幸川。” 古幸川看着她。 “一会儿香沁来了你先帮我招呼着她,我做完小伍的手术就过来。”叶栖迟说道。 “好。” 也没有多问其他。 就看到叶栖迟,匆匆忙忙走进了房间。 两个人都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王妃到底什么来历,十绝门的断崖子,江湖上武功第一之人,居然就被她真的轻而易举杀了。”袁文康不由得感叹,自然还有惊奇。 他虽然在宫中,因着习武的原因,也对十绝门这个门派有所了解,对断崖子自然也有多方了解,江湖上说他的武功出神入化,武林中好多高手都死在了他的剑下,这些年已经没有任何人敢去挑衅十绝门,却不知道,居然被王妃就此,简单解决! 古幸川听着袁文康的话,自然也心生佩服。 总觉得叶栖迟的能耐,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 …… 房间内。 叶栖迟走向了小伍。 小伍脸色苍白,身体虚弱无比。 叶栖迟看了看旁边准备的所有手术工具,又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然后吩咐道,“留两个人在这里帮我就行,其他人先出去。” 她不想被影响。 “你留下来,你们出去!”萧谨行吩咐。 “萧谨行你出去。”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眼眸一紧。 “你会打扰到我。” “叶栖迟!”萧谨行明显有些恼火。 “除非你答应,全程不准说一个字。”叶栖迟看着萧谨行,“不管我在做什么。” 萧谨行冷眸。 他想要留下来,自然是他对叶栖迟所谓的“手术”的好奇。 他不知道叶栖迟的“手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又怎么能够救人。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萧谨行应了一声,“好。” 叶栖迟才没有反对萧谨行留下来。 其他人离开了。 “你帮我压住小伍。”叶栖迟命令白家军,“整个过程,不能让他动。” “是。”白家军领命。 “你在旁边帮我递东西,我要什么你就给我什么。” 萧谨行抿了抿唇,“嗯。”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做手术。 真的,还是会有些紧张。 她让自己冷静了下来,然后开口道,“小刀。” 萧谨行拿给叶栖迟一把刀。 叶栖迟按照受伤的位置,精准的划开了小伍的腹部。 昏迷中的小伍感受着疼痛,身体本能的筋挛。 叶栖迟让白家军帮他摁住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小伍的腹部被叶栖迟划开,然后给他的内脏位置,进行缝针修复。 如此血淋淋的画面。 即便他从小见过太多,也终究残忍到有些不能直视。 而他不知道叶栖迟怎么可以做到,脸不改色心不跳,甚至手上的操作,灵活精湛,刀和针线在她手上,游刃有余。 开了腹腔,叶栖迟给小伍缝上之后,又迅速给他做了手臂和小腿的骨折手术。 整个过程很长。 又似乎很短。 很长,是因为真的做了三个多时辰。 很短是因为,叶栖迟的每一个手术动作,都让人移不开眼睛,所以不会觉得时间太长,甚至当真正做完看天色时,都有些惊讶,用了这么长的时间。 叶栖迟做完手术。 她其实有些累了。 她对着白家军说道,“今天小伍动了手术,今晚就是观察期,一定要看小伍有没有什么异样反应,就是十二个时辰都要看着他,如有异样一定要叫我。另外小伍动了手术也是不能动的,一动就会把缝好的伤口撕裂,也就是说这两天吃喝拉撒都只能在床上,也不用给他穿衣服了,注意保暖就行。另外还给他做了骨折手术,我用竹棍给他固定的支架,至少一个月不能取下来,双腿也不能下地,谨记!” “是。”白家军连忙恭敬。 叶栖迟起身。 昨晚上通宵逃命,今天又做了大半天的手术,真的不是一般的困。 叶栖迟打了个哈欠,从小伍的房间里开。 萧谨行本来想要叫她。 看她疲倦的模样,就又选择了沉默。 他转头再次看向了小伍。 还在为刚刚叶栖迟那台手术,而震惊! …… 叶栖迟走出房间。 “孩子被放在了哪个房间?”她问着守卫。 “王妃,我带您过去。” “先去古幸川的房间。”她要去看看香沁。 “是。” 守卫连忙带着叶栖迟走向了古幸川的房间。 敲开房门。 古幸川房间内,果然香沁在。 身体虚弱的,睡在床上。 古幸川一直在房间陪着她,看到叶栖迟来,才上前小声说道,“香沁刚睡着。” “嗯。”叶栖迟点头。 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 然后,还是从被褥里面,将香沁的手腕拿了出来。 很轻很轻的一个动作。 香沁就醒了。 她看到叶栖迟想要起身。 “先别动。”叶栖迟叮嘱她,“我帮你把脉看看你受伤的情况。” 香沁点头。 叶栖迟把手指放在了香沁的手腕上。 如此安静。 叶栖迟说道,“你比小伍好一点,你这是身体内脏受损,但并没有到需要动手术的地步,按照我的药方养一两个月便可痊愈。但这段时间不能用武,不能使用内力,否则就只能手术治疗,还可能留下病根。” “好。”香沁点头。 离开了十绝门,也没有要动武的时候了。 “其他杀手呢?”叶栖迟问。 “他们走了。指定时间他们会去宸王府领药。” “好。”叶栖迟点头,“休息吧。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上路了,身体要养好。” “嗯。” 叶栖迟起身准备离开。 “宸王妃。”香沁叫着她。 叶栖迟回头。 “谢谢。”香沁由衷的说道。 这么多年,十绝门这么多杀手,却从来没有任何人动得了断崖子一根头发,现在叶栖迟却帮他们,杀了断崖子,可谓,天大的恩情!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 “我也是有我的目的。”叶栖迟笑,“要不是杀了断崖子,我和萧谨行都没命。所以不用感谢,我们是合作共赢。” 香沁微微一笑,“嗯。” 是真的觉得,叶栖迟是个好人。 好人,一定会有好报。 “休息吧。”叶栖迟温柔道。 然后起身,离开了。 古幸川跟着叶栖迟的脚步,两个人走出房门。 叶栖迟说道,“回到浔城后,我会把香沁带回宸王府,在此期间,还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香沁,我可能更多时间会去照顾小伍,小伍的伤势较为严重。” “好。”古幸川一口答应。 “我回房休息了,太困了。”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从离开浔城开始,这一路就真的是,每天都过着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简直崩溃。 “好好休息。”古幸川看着她。 磁性的嗓音,深情的目光…… 叶栖迟连忙转移了视线,她说道,“香沁是个好姑娘,而且她卖艺不卖身的,所以身体是清白的。” 古幸川一怔。 不明叶栖迟突然说起香沁的身体是何原因? 他想了想答应道,“我不会用异样眼神去看香沁姑娘的。” 甚至他还很同情香沁悲惨的身世。 叶栖迟微点了点头。 她是想撮合香沁和古幸川,但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强。 慢慢来吧。 她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 宝宝被一个白家军抱着,正在哄着睡觉。 这一路宝宝也跟着她,经历了大风大雨。 她从白家军手上接过宝宝,“给她吃过东西了吗?” “回禀王妃,刚刚已经喂过米羹汤了,也帮她换了尿布了。” “辛苦了,先先去吧。” “是。”白家军受宠若惊的离开。 叶栖迟抱着宝宝,和她一起躺在了床上。 宝宝看着叶栖迟,看着看着,嘴角就笑了,笑起来天真可爱,真的心都要融化了。 叶栖迟忍不住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以后,待我把这乱七糟八的事情弄完了之后,我就带你云游四海,恣意江湖好不好?到时候我们就做一对,剑侠母女花。” 宝宝听不懂。 但她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情绪。 所以那一刻,更加兴奋的挥着小手小脚,似乎是在回应叶栖迟。 叶栖迟忍不住亲了她一口,“就当你答应了。” 然后抱着宝宝柔软的身体睡觉。 叶栖迟想,有个人陪自己,或许不会容易寂寞! …… 一觉。 叶栖迟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反正是饿了。 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闭着眼睛摸了摸身边的宝宝。 摸了半天,似乎觉得触感不对。 她探索性的再摸了几下,那一刻也因为刚醒迷迷糊糊的…… “你还要摸多久?!”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的,口吻不好的男性嗓音。 叶栖迟惊吓了一跳。 她转头近距离看到了萧谨行。 这货怎么睡在了她的床上?! 宝宝呢?! “还不把手拿开!”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萧谨行的胸口上,他身上穿着寝衣,也不知道是他自己弄散开的,还是她刚刚摸摸摸,弄散开了,反正她的手就直接摸进了他的胸口里面,手指好像还碰到了他…… 叶栖迟连忙收回了手。 她就说,宝宝的脸蛋不应该是这种触感嘛?! 皮肤倒是挺嫩的,就是没那么软。 “醒了就出去。别打扰本王休息。”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对萧谨行也是无语了。 这男人,从来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她起身,穿好衣服出门。 也是饿到不行。 没功夫和萧谨行斗嘴。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翻身,继续入睡。 叶栖迟打开房门。 睡了太久了。 此刻都是晌午了。 她看了看客栈的院子。 院子也已经被打扫干净了。 尸体,血渍,那些因为打架而弄坏的门窗,都已经整理好了。 昨晚上发生的那些残忍画面,似乎都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如果不是,人少了很多。 她吩咐着守卫,帮她准备膳食。 那一刻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嫂子。” 熟悉的声音,吊儿郎当的口气。 叶栖迟猛的转头,看着嬉皮笑脸的男人吴叙凡。 他怎么来了这里?!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来了是吧?!”吴叙凡拿着一把白色的折扇,显得很是风流倜傥。 叶栖迟是有些好奇。 但转念一想。 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皇太后那个老太婆,也该派点人来支援了。 “不好奇。” “嫂子,你对我怎么能这么冷漠。”吴叙凡看叶栖迟转身就走,连忙就追了上去,“萧谨行对我冷漠就算了,你还这么对我,我是专程来护送你们回去的。你看这里面的所有能够恢复原样,都是我让人清理干净的。” 就是在讨要功劳。 叶栖迟都懒得搭理吴叙凡,“我们被刺杀的时候,你死哪里去了?!” “……”额。 没得到命令不敢,擅自行动。 “别拦着我去用膳。”叶栖迟睨了一眼吴叙凡。 吴叙凡灰溜溜的离开了。 叶栖迟去客栈堂屋用膳之前,先去看了一眼小伍。 此刻袁文康在里面守着小伍。 看到叶栖迟出现,连忙上前,“参加王妃。” “在外就免礼了。”叶栖迟说道,“小伍怎么样?” “伍大人一切都好,中途醒了几次,喝了点米汤,就又睡下了。”袁文康回答。 “那就好。”叶栖迟点头,“一会儿记得把小伍叫起来吃药。过了今天,他想吃什么都可以。” “是。” 叶栖迟离开后,直接去了堂屋。 去的时候。 古幸川和香沁也来了。 似乎是专程在等她。 叶栖迟看着香沁,问道,“你身体还好吧?” “修养了一天,好多了。起床行走都可以。” “不要勉强就行。”叶栖迟也不多说,“吃过膳食了吗?” “就是在等你一起吃。”古幸川说道。 这都快中午了。 不会他俩早饭都没吃吧。 算了。 叶栖迟也没多问。 三个人坐在一个小餐桌上,吃着还算可口的膳食。 客栈里面之前都是杀手伪装的老板和店小二,现在应该是重新找了一批人来给他们做饭伺候他们的起居。 吴叙凡是有些无聊,就在客栈里面晃悠。 然后就看到了,叶栖迟和古幸川还有香沁三个人一起用餐的画面。 看着古幸川一直在帮叶栖迟夹菜。 叶栖迟和古幸川的相处也相当的自在,完全没有那种,男女有别的感觉。 吴叙凡连忙转身,打算去通风报信。 他敲开了萧谨行的房门,走进去时,就看到床上的男人,脸黑得跟碳似的。 “叶栖迟都要跟人跑了,你还睡得着?!”吴叙凡无比夸张的说道。 萧谨行脸更黑了。 他昨晚上几乎上一个晚上都没睡。 小伍那边不太放心,所以就一直陪着小伍。 到了天微亮,看小伍醒来后且基本上无大碍,才离开小伍的房间,然后去了叶栖迟的房间。 叶栖迟睡的很香甜。 就是他回来,她完全没有发现。 他也没有打算打扰她,躺下正准备睡觉时,就看到睡在叶栖迟旁边的婴儿,动了动手脚,似乎是醒了。 他连忙把宝宝从床上抱起来,直接就抱出了房间。 然后哄了她好一会儿,待吃过米羹汤又换了尿布之后,才把宝宝交给了其他人,打算睡会儿。 刚躺下不久。 他本不是一个入睡极快的人。 好不容易终于睡着。 叶栖迟的咸猪手就在他身上不停的摸。 摸了衣服不够,还伸进去摸…… 这女人。 还真的是趁他不注意,就想亲近他…… 要不是他叫住她。 他都不能保证,会不会被勾引。 而叶栖迟离开之后,就又睡不着了。 心里好像有一团火。 想要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然后好不容易。 忍耐着自己,终于睡了过去。 房门又被人推开了。 此刻看到吴叙凡,他真的杀了他的心都有!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叶栖迟又不是跟我跑了,是要跟着古幸川跑了,你不知道叶栖迟和古幸川在一起有多眉来眼去,有多亲密无间……” “滚!”萧谨行一声怒吼。 仿若都要把房顶掀翻了一般。 “我说你……” 吴叙凡闭嘴了。 萧谨行发起火来,忒吓人了。 他可是好心! 吴叙凡灰溜溜地离开了。 萧谨行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此刻脑子里面还突然想起,今大早上,袁文康来小伍的房间,小伍刚好也醒了过来,袁文康和小伍请求他去休息,他便离开了,离开后又因为哄了一会儿婴儿,刚好听到小伍的房间内,小伍和袁文康的对话。 “小伍,你说王妃和古幸川到底什么关系啊?”袁文康说。 “朋友吧?!”小伍说出来,都底气不足。 “你不是让我保护好古幸川吗?我就一直在古幸川身边,好不容易躲过了刺客的刺杀,我看基本安全,便让古幸川在客栈等,我来找你们。结果古幸川坚持要跟我一起,你也知道古幸川是没有武功的,他去肯定帮不上忙甚至可能成为累赘,古幸川可能也看出来了我的顾虑,他说如果他连累了我们,他会选择自尽,绝对不会成为我们的负担。” “古幸川也太执着了。” “所以我没办法就带他一起来找你们,虽然没有找到你们,不过后来白家军找到了我们,说王爷和王妃已经安全在客栈了,我们就连忙回来了,回来的时候,古幸川下马之时,差点都没有站稳,就是很激动,无法掩饰的那种。然后见到王妃那一刻,我看他眼眶都有些红,王妃去给你做手术时,他都很久很久站在门口,没有离开。” “你想说……古幸川喜欢王妃?”小伍大胆揣测。 袁文康不敢说。 萧谨行也没再听下去。 本也不想在意。 对他而言,谁喜欢叶栖迟也不重要。 此刻听到吴叙凡这么一说,心里却莫名烦躁得很。 他脸色阴沉,对着门口大声说道,“给本王更衣!” 这个觉,真没办法睡了。 侍卫连忙进来,给王爷穿衣服。 萧谨行直接走向了堂屋。 然后就看到了叶栖迟和古幸川,还有香沁在用膳。 三个人有说有笑…… 叶栖迟是对谁都可以笑得出来吗?! 他冷着脸走过去。 一过去。 所有人都看着他。 然后气氛明显,就冷了下来。 就好像。 他影响到了他们用膳! ------题外话------ 狗王爷明明那么在乎泞泞大小姐! 明天见。 明天会早上更新了,么么哒 第115章回朝7萧谨慎盯上叶栖迟 叶栖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看着萧谨行。 这货不是在睡觉吗?! 怎么突然就起来了。 起来后明显,来者不善。 “给本王拿一副碗筷过来。”萧谨行吩咐。 还把王爷的身份,端得高高的。 侍卫连忙去给萧谨行准备碗筷。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悦。 这货要吃饭,不会在房间里面让人送吗?! 突然出来,真的是莫名其妙。 香沁和古幸川对萧谨行自然会比较尊重,他们连忙起身,“参见王爷。” 萧谨行睨了他们一眼,“免礼。” 两个人才重新坐在餐桌前。 有了萧谨行在,自然,气氛就变得完全不同。 香沁和古幸川明显是,有些拘束了。 萧谨行当没有发现。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忍了忍,不打算和这货计较。 萧谨行加入他们的用膳之中。 吴叙凡不知道何时,也出现在了餐桌前,也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同意,让人拿了一副碗筷,和古幸川坐在了一根长凳子上。 多了两个人。 反而。 一点都不热闹了。 “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叶栖迟打破僵硬的气氛,问道。 萧谨行慢条斯理的吃着膳食,淡淡的回答道,“明天。” “小伍不能走。”叶栖迟直言,“他至少半个月后才能坐马车。” 否则伤口崩裂,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袁文康会留下来照顾小伍。”萧谨行淡然。 叶栖迟点了点头。 离开前请一个郎中,按照她的药方照顾小伍,让小伍留在这里,问题不大。 萧谨行肯定是要先回去的。 不回去,危险太多。 而且,总得回去给皇上复命。 叶栖迟说完之后。 饭桌上就又安静了。 好不容易总算吃完。 萧谨行起身准备离开那一刻。 “叶栖迟。”他叫着她。 叶栖迟皱眉,“有事儿?” “跟我回房。” “做什么。”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睡饱了,不想回房。 想到处走走。 “本王的命令你敢违背?!”萧谨行火气有些大。 这货今天是有病吗?! 叶栖迟忍了忍。 终究还是跟着萧谨行走了。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背影。 香沁自然也注意到了古幸川的表情。 其实从宸王故意来和他们一起用膳时,敏锐的她,还有古幸川其实就能够发现,宸王的意图,所以整个过程古幸川的情绪一直很低,却也不敢表露,直到此刻看到他们离开,眼神中才会有些无法掩饰的难过。 香沁暗自叹了口气。 叶栖迟是宸王妃。 就算宸王不喜欢宸王妃,宸王妃还是宸王妃。 何况。 她突然觉得传闻好像不对。 传闻说宸王喜欢的事白将军的女儿白墨婉,娶叶栖迟只是因为叶栖迟和白墨婉有几分相似,不爱叶栖迟。 可真正看到宸王和宸王妃的相处,她却觉得,宸王分明很在意宸王妃。 不在意。 为何在顶着那么明显的眼下青影,还要故意来和他们一起用膳。 明摆着就是不想叶栖迟和古幸川之间太近。 估计也是知道了古幸川对叶栖迟是有些异样的情感。 香沁也不知道能够给古幸川说什么。 感情的事情,大概还得自己想明白。 古幸川离开了堂屋。 香沁也跟着离开了。 吴叙凡一脸八卦的看着这些人,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他想要看到的腥风血雨,吃饭都能够吃得这么平静,真是无趣。 他伸了伸懒腰。 昨晚上赶来,到今天其实他睡的时间也没多少。 明天一早还要上路。 倒不如回去睡个回笼觉。 这么打着哈欠。 突然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看着吴叙凡,顿了一下,才缓缓跪地行礼,“参见小侯爷。” 吴叙凡看着眼前的人,袁文康。 倒是没有想到,萧谨行会去拉拢了袁文康。 不过袁文康品行正直,自然也不是萧谨慎的人,能够为萧谨行所用,也是极好。 唯一不好的大概就是。 他对袁文康的不待见。 不管他和萧和臻是怎么的政治婚姻。 但萧和臻喜欢袁文康这件事情,还是让他有些……对,不爽。 他就不明白了。 他长得比袁文康帅,身份比袁文康高,其实武功也不比袁文康低,萧和臻是眼瞎吗?居然会喜欢袁文康这个老男人。 他倒不是嫉妒。 就是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萧和臻给侮辱了。 放着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对老男人情有独钟…… 莫名的,越想越气。 他睨了一眼袁文康,直接从他面前走了过去。 袁文康就这么感觉到吴叙凡的离开。 没有给他说一个字。 他缓缓地从地上起来。 隐约察觉,小侯爷知道了他和和臻公主的事情。 但他们的事情。 从未给任何人说过。 就连他们自己,也全部隐藏在了心里。 谁都没有说出来。 他抿了一下唇瓣。 对他而言。 他只盼,和臻公主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即便,小侯爷贪玩,不学无术。 但侯爷府不牵扯朝廷政权,和臻主嫁过去便不会再有那么多的,尔虞我诈,对和臻而言便是最好的选择。 他会,默默祝福。 …… 叶栖迟被萧谨行强行带回房间。 萧谨行睡觉。 叶栖迟又睡不着了。 几次想要走。 都被萧谨行叫住了。 叶栖迟真的很想打死他。 这货今天中邪了吗?! 对她这么的,“依赖”?! 故意的不让她离开,故意的来和她一起吃饭,怎么都觉得异常得很。 萧谨行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对他的审视。 他也没有睁开眼睛,冷淡的声音说道,“叶栖迟,本王提醒你,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 她注意什么身份?! “你作为宸王妃,和其他男人就应该保持应有的距离。”萧谨行声音有些冷,“在外,本王本不想计较太多,但你有些得寸进尺了。” 她得寸进尺什么了?! “和古幸川,保持你该有的距离!”萧谨行终于还把话说到了明处。 是觉得不说出来。 叶栖迟压根就不会听他的。 叶栖迟翻白眼。 所以狗王爷今天做的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骚操作就只是因为她和古幸川的关系。 她讽刺的笑了笑,“王爷作为有妇之夫,怎么不和其他女人保持应有的距离?!” 萧谨行脸色明显就沉了。 “如果没有记错,王爷和白姑娘连嘴都亲了……”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冒火。 这货就是恼羞成怒。 说别人可以,说自己,就接受了批评了。 “凶什么凶!比谁的声音大吗?” “所以你在故意报复我!”萧谨行问叶栖迟。 叶栖迟差点没有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他哪只眼睛看得出来,她在报复他了! “大泫国,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应当。”萧谨行说得那个大气凛然。 所以叶栖迟是真不喜欢大泫国的男人。 在他们心目中。 娶多个女人再正常不过。 其实像萧谨行这种,只爱白墨婉一人的男人,少之又少。 还为了她,让整个后宫都形同虚色。 现在这货突然谈起大泫国对婚姻的价值观…… “萧谨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要和离的。”叶栖迟不得不,再次提醒。 萧谨行脸色阴冷,“你犯不着用这句话来搪塞我,甚至说,故意气我!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总得有个先来后到。是我先遇到婉儿,才遇到你。也只怪,我们缘分不够。” “是啊,因为我们缘分不够,所以才要和离,才要成全了你和白墨婉。”叶栖迟一脸认真。 “叶栖迟!”萧谨行又发火了。 叶栖迟觉得自己耳朵都要被振聋了。 “你别在这里阴阳怪气。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你就不要得寸进尺。” 她又哪里得寸进尺了。 她都没想过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好处好吧?! 她现在之所以那么帮他,让他快速上位,也是为了保叶家尚书府安全而已。 这点小恩小惠萧谨行都不给?! “叶栖迟。”萧谨行吼完之后,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说道,“别故意做一些事情出来让本王添堵!” 她故意做了什么事情。 “本王困了。”萧谨行翻身,背对着叶栖迟,“在本王睡觉期间,你最好哪儿都别去!” “……”这人要不要再霸道一点。 你丫的是王爷你了不起啊! 艹。 叶栖迟脸色有些难看。 当然她也不是真的受萧谨行威胁。 她只是不想和这个狗王爷浪费口舌。 何况。 趁着这个时间,她正好可以写一下药方子。 本来的打算便是,用过膳食之后,给小伍把药方子准备好,明天上路,今天得让人把药材都准备了,然后把药物都熬制出来。 这么想着,叶栖迟走向了房间中的砚台边上,拿起了笔墨,认真的抒写了起来。 一边写一边在感叹。 什么时候还是好好练练毛笔字。 她都嫌自己的字太丑。 此时萧谨行没有听到了房间中的声响,他翻过身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屏风外,叶栖迟正在砚台上抒写笔墨,看到她的模样,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些。 叶栖迟就是这么……口是心非。 …… 翌日。 所有人吃过早膳之后,便重新上路回朝。 小伍和袁文康还有几个白家军留在客栈。 其他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路。 叶栖迟观察了一下。 吴叙凡带来的人不算多。 但这些人貌似,不只是朝廷中的人。 应该是,温静檀那个老太婆培养的暗卫。 各个也是武功高强。 如若当时十绝门的人来刺杀他们时,温静檀早点下命令来救他们,估摸着也不用这么艰险。 这老太婆对萧谨行确实是残忍的。 为了达到她自己的目的。 真的是把萧谨行利用得淋漓尽致! …… 楚王府。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探子跪在地上禀报最新的消息。 脸色黑到极致。 却没有爆发出来。 但跟在萧谨慎身边多年的人知道,此刻的萧谨慎怒火已经到达了极致。 越是不发泄出来,越是,残忍。 所有人都大气都不敢出。 大殿内,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似乎都能够听到。 如此僵持。 一直僵持到窒息的空间。 萧谨慎突然眼眸一紧。 他微抬起手臂,袖口里面的一记飞刀,直接射入了探子的喉咙处。 探子睁大了眼睛,猩红的血丝布满眼眶,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地上。 其他人更不敢有任何举动。 就怕稍微一点点不对,就会被楚王给灭了口。 探子倒在了地上。 萧谨慎才开口,冷冰的声音,寒如冰霜,“又让萧谨行跑了?!” 没有人敢说话。 谁都知道,此刻一说话便可能死。 倒不如,就这般,低着脑袋,一言不发。 “武林第一的十绝门,就被萧谨行给灭了?!”萧谨慎越说,越讽刺。 这一刻甚至还笑了一下。 笑得那般残忍。 萧谨行到底何德何能,一个最废物的废物王爷,居然,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他的计划,居然一次又一次的,从他手上逃脱,居然一次又一次的让他损失这般惨烈。 他不怕他的人死,反正他多得是人才,不差这么一个两个,但他绝没想到,因为一个平平无奇的萧谨行,居然让他屡屡受挫! 越想。 越怒。 萧谨慎紧握着椅子把手,把手都因为他的内力,捏得稀巴烂。 所有人已经大气都不敢出了,大殿内安静得窒息。 “断崖子不是传说中江湖第一高手吗?!难不成,萧谨行的武功,还在断崖子之上了?!”萧谨慎讽刺。 狠狠的讽刺。 一个残废。 能有多强的武功。 “没人说话是不是?!”萧谨慎脸色一沉。 杀气十足。 “回王爷。”施永诚鼓起勇气开口道,“小的觉得,可能不是萧谨行一人的功劳。” 萧谨慎眼眸一紧。 “我们收到情报,渝州城之所以被成功解救,瘟疫之所以被治愈,全部都是宸王妃的功劳,所以小的觉得……” “你的意思是,宸王妃才是萧谨行身后那个,真正出谋划策的高手!” “小的不敢笃定。只听闻过以前的传言,说宸王妃一无是处是个草包大小姐,所以对宸王妃并未放在过眼里,也未了解过深,不敢断定是不是宸王妃在帮助宸王。本打算这次杀了宸王带回宸王妃了解真相,可惜……”施永诚不敢说下去。 萧谨慎脸上血腥一片。 此刻自然恨不得杀了萧谨行,杀了叶栖迟。 那一刻,脑子里面似乎又浮现了,他第一次见叶栖迟的样子。 在赌场。 叶栖迟来救叶允南,当时叶栖迟的胆识和过人智慧确实让他……记忆深刻。 仔细一想。 那一刻叶栖迟也破坏了他的计划。 原本他想要通过此等方法去拉拢了尚书府,让尚书府还不得不欠下他一个莫大的人情,为他卖命,却因为叶栖迟,全部都功亏一篑,后来他找人去试探尚书府,叶正德那个老匹夫居然说他站在萧谨行那边,意思是萧谨行衷心于谁,他便忠诚于谁,倒是顺水推舟的,把责任推到了萧谨行的身上。 萧谨慎越想越气。 原来,叶栖迟才是那个,他最应该除掉的,眼中钉! 只是此刻突然想到叶栖迟的样子…… 第二次见面,在宫宴上。 本是他的指婚宴,却硬生生的被白墨婉拒绝了。 但意外的是。 他被白墨婉拒绝后,心里自然是不舒坦得很,但那次宫宴让他记忆最深刻的倒不是白墨婉,反而是长得过于出色,又能够成功巧妙化解自己危机的叶栖迟。 原本以为是萧谨行在暗中帮助叶栖迟。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 一切都是叶栖迟在帮萧谨行。 这个女人! 萧谨慎眼眸一紧。 眼神中明显带着杀意。 “王爷。”施永诚恭敬道,“虽若宸王三番四次的破坏我们的计划,且侥幸逃脱,但宸王毕竟是个残疾,皇上不可能真的对他重用,纵观整个大泫国历代帝王,没有谁是残废上位,不说帝王之家是否允许,大臣百姓也是接受不了。所以宸王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真正的赏识。” 萧谨慎冷笑。 要不是念着萧谨行是个残废,萧谨行早就死了一百次了。 “所以王爷,宸王即便没有死,我们也不用太过在意。当时杀宸王也不过是因为宸王破坏了我们计划给予教训,事实上并未觉得,他对我们的大业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他不为太子所用,便也不是太大的威胁。”施永诚说道,“我相信宸王也没有那个胆量,想要争夺帝位。” 萧谨慎满脸残忍,“那可不一定,身为帝家人,没有任何人不想坐到至高无上的位置。” “但他如果够聪明,就应该会有自知之明。小的觉得,宸王渝州行这一路,更多的还是在自保。因为自保,才会破坏了我们的计划才会不得不和我们对抗。宸王,没有那么大的胆量。” 萧谨慎其实内心,也是瞧不起萧谨行的。 虽然够聪明,但因为残疾,但因为不受父皇待见,萧谨行注定这一生,就会这么碌碌无为,郁郁终生。 “小的觉得,既然宸王没有坐上九五至尊的能力,依着宸王现在的能耐,王爷倒是可以,趁机拉拢了宸王。准确说,拉拢了宸王妃。” 萧谨慎眉头微皱。 这一刻听到叶栖迟的名号,心口似乎还,跳动了那么一秒。 自然,他不可能让人发现了他的异样。 只是听到幕僚这么一说,有那么一点……情绪波动。 叶栖迟这个女人,居然有一天会让他,想要得到! 他以为,唯一可以匹配他的人只有白墨婉。 当然。 白墨婉依旧是他王妃的第一人选。 白家手握重兵,自然身份地位和他人不同。 萧谨慎脸色一下又黑了下去。 他在想什么?! 叶栖迟到底何德何能,让他动了,和白墨婉一样的心思。 叶栖迟这么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他怎么会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 简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那个女人。 连跟她暖床,都不配! “王爷。”施永诚明显感觉到了萧谨慎的分心,却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只得,叫着他。 萧谨慎回神。 回神那一刻,很快就把内心的想法掩盖了下去。 他直言道,“明日萧谨行回宫。父皇特设的宫宴给萧谨行庆功,明日,我会去好好会会萧谨行。” 俨然是同意了施永诚的观点。 同意这一刻。 心里居然还是会有那么一丝……心口异样。 就好像,有一团火在胸口处。 不只是怒火。 还有…… 他脸色微沉,直接离开了楚王府大殿。 离开之时,对着自己贴身侍卫吩咐道,“叫两个通房丫头到本王房间。” 侍卫愣了一下。 楚王二十有余虽未大婚,自然也享受过鱼水之欢,但也断然不是一个淫乐之人。 然而这大白天的…… 当然侍卫不敢多言,连忙恭敬道,“是。” ------题外话------ 哎哟喂。 感觉泞泞又危险了…… 第116章回朝8皇上重赏,锋芒毕露 终于。 萧谨行一行,回到了浔城,回到了皇宫。 离开半月。 终于,平安抵达。 这一路经历太多。 总算回来了。 文武百官在前朝等他们。 萧湛平坐在龙椅上,自然也是龙颜大悦。 这一次,萧谨行算是立下了大功。 渝州城瘟疫的控制,让大泫国所有人看到他作为天子的仁义。 得百姓所敬仰。 他的好心情,文武百官均能够感觉得到。 萧谨慎也在其中,当然也能够感觉到萧湛平的喜悦。 他脸上一直带着笑。 几番去催促公公,为何萧谨行的马车还未到皇宫。 可想,见萧谨行的急切。 这么多年。 自从萧谨行的母妃出事儿之后,萧湛平就从未正眼瞧过萧谨行,因为萧谨行这一次立下的大功,明显让萧湛平再次得到了了萧湛平的重视。 即便,萧谨慎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早已知道,这次萧谨行一定会受到父皇的赏识,然而真正看到父皇如此模样时,心里还是不自在得很。 分明,这一切的功劳都应该是他的。 得民心。 得父皇之心。 得文武百官的敬仰。 都应该是他。 萧谨行,走了什么狗屎运。 此时。 心里不爽的除了萧谨慎,还有太子萧谨言。 萧谨言。 他作为太子,总是被其他皇子抢尽风头。 萧谨行就不说了。 因着父皇的不待见,所以从小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然而父皇对萧谨慎的厚爱,他从小便看在眼里,嫉妒在心。 本以为,眼中钉就只有萧谨慎一人。 现在却突然,又冒出来一个萧谨行。 一个残废都可以立下汗马功劳。 为何他……却从未有任何成就。 心里,自然有万般不服气。 总认定是因为父皇不喜欢他,所以才让他作为太子都这般憋屈。 从也不愿意承认,自己能力不足。 如此,各怀心思之下。 大殿门口,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响起。 “宸王宸王妃觐见!” 声音让大殿内,有了些许的躁动。 萧湛平面带微笑的看着走进来的两人。 萧谨行和叶栖迟进宫面圣,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自然是,换上了高贵华丽的宫服。 两个人一扫,奔波的劳累。 看上去神采奕奕。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在他们身上。 而最最让他们移不开眼睛的是,萧谨行。 他此刻本是万众焦点,却因他走着进入大殿而非坐着轮椅的模样,让所有人更是,惊掉了下巴。 宸王不是……残疾吗?! 虽然文武百官因萧谨行不出现在前朝,见着萧谨行的时间不多。 但传闻却不可能有假。 此刻这个迈着稳健步伐,挺拔轩昂的男人,到底是宸王吗?! 身高八尺,走路带风的气场,也是让所有人,嗔目结舌。 萧谨行却似乎没有发现他们的目光,他很严谨又显从容的,和叶栖迟一起,跪在大殿上,“儿臣参见父皇。” “臣媳参加父皇。”叶栖迟跟在萧谨行的身边,跪地行礼。 萧湛平也是被萧谨行的模样惊讶。 这一路都经历了什么。 萧谨行居然站了起来。 而且看他行走的仪态,全然看不出来曾是残疾。 加上他俊俏的容颜。 这一刻,倒是比大殿中的所有文武百官更是耀眼。 连他一直无比重视且长相能力各方面都很突出的萧谨慎,都被萧谨行给比了下去。 那一瞬间,似乎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萧谨行。 小时候的萧谨行深受他的喜爱。 俊美的长相,又聪明懂事,他曾动过把皇位留给萧谨行的心思。 后来因为萧谨行母妃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萧谨行后来的残疾,让他不得不放弃了对萧谨行的栽培。 现在这一刻,似乎又燃起了他一丝星星之火。 而萧湛平的情绪变化,萧谨慎全然看在了眼里。 他跟在萧湛平身边这么多年,他了解他的一举一动是什么意思。 此刻,这般目不转睛的看着萧谨行,对他而言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在萧谨行小的时候,萧谨行最受皇上的宠爱,如若不是事故发生,也轮不到他成为父皇最宠之人,现在萧谨行的改变…… 萧谨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才让自己,没有把怒火发泄出来。 千算万算。 算不到,萧谨行居然可以站起来了。 这么身躯凛凛,俊美绝伦。 这一刻所有光芒仿若都被他一人带走。 目光,根本移不开。 萧谨慎眼眸一紧,眼里闪过一道杀意。 萧谨行让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威胁,而这样唯一下的下场就只有,死! “平身。”萧湛平也是好久,才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让萧谨行和叶栖迟起了身。 两个人依旧恭敬的站在大殿上,面对着萧湛平。 萧湛平开口道,声音都是高扬而亢奋,“这次渝州城的瘟疫得到控制,朕很欣慰。百姓之苦,便是朕之苦,现宸王解救百姓于苦难,朕定当给予重赏!” “儿臣感谢父皇的赏赐。”萧谨行连忙又跪在地上,领赏。 叶栖迟也就又跪了下去。 在古代最讨厌的便是,动不动就下跪。 “你应该得到的,起来吧。”萧湛平对萧谨行,难得的温和。 萧谨行和叶栖迟又起了身。 “宸王这次出行渝州行,不只是控制了瘟疫,还一举拿下来了原渝州节使陈和志父子。陈和志仗着自己节度使的身份在渝州城为非作歹,坑害百姓,造成渝州城内百姓死伤无数,罪该万死。”萧湛平严肃说完之后,口气又稍微温和了些说道,“这也是大功一件,赏!” “儿臣,谢过父皇。”萧谨行又跪下了。 然后叶栖迟,也这么跪在地上。 琢磨着,就不能一次性赏完吗?! “平身。”萧湛平让他们起来。 两个人又恭敬无比的起身。 “十绝门,江湖上传闻杀人如麻的杀手组织,朝廷多次派人去围剿,最后却都无功而返,此次宸王回程之中,将十绝门灭一并拿下,立下大功,必赏。” “儿臣,谢过父皇。”萧谨行连忙下跪。 叶栖迟不耐其烦的,跪在了萧谨行身边。 这次萧湛平没有让他们立即起身,而是带着些炫耀的口吻对着文武百官说道,“宸王这一行,给朝廷立下三个大功,大泫国历年以来,从未有谁有过此等辉煌战绩。宸王,你真的让他朕,倍感欣慰。” “儿臣只是尽儿臣所能,为父皇解忧,为百姓造福。” “好一句为朕解忧为百姓造福!”萧湛平脸上的笑意丝毫不掩饰,他看着萧谨行,“在朕颁布圣旨之前,朕想要知道,你的腿是怎么好的?” “回父皇。”萧谨行恭敬道,“儿臣的腿一直以来病疾缠身,本也没有想过可以好转。然而在去渝州的路上被人刺杀,便在栖儿的舍命帮助下,一起逃脱,然后便逃去了森林之中,因着我和栖儿受伤均很严重,便找了些草药进行敷用,歪打正着,这些野外草药不仅对儿臣的身体恢复有帮助,对儿臣的腿也有帮助,服用之后不久,腿部便有了一些感觉,加上栖儿会医术,借着草药的药性,帮助儿臣治疗好了腿疾。” 萧湛平听着,不由得点头道,“这也算是因祸得福。” “多亏了父皇任命儿臣去渝州,才让儿臣有机会服用到稀世药材。”萧谨行连忙说道。 “你被刺杀一事儿,朕一直在调查之中,朕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感谢父皇。”萧谨行磕头行礼。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也是不停的磕头。 腿早就医治好的事情,断然肯定不能说。 说出来,便是欺君之罪。 然而此刻她和萧谨行想的这个理由,估摸着要把萧谨慎气死。 萧谨慎可能做梦都想不到。 他刺杀萧谨行不成,反而治好了他的双腿。 内心都该扭曲了吧。 萧谨慎确实扭曲了。 听到萧谨行的解释,心口的一团火,就这么一直强迫自己压抑。 脸色也已经黑到了底谷。 居然是他。 是他意外让萧谨行治疗了腿伤。 这次对萧谨行的暗杀,偷鸡不成蚀把米。 何时。 这般,让他崩溃过! “渝州城百姓的瘟疫医治,朕听闻是宸王妃所为。”萧湛平此刻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身上。 叶栖迟连忙恭敬的回答道,“臣媳从小便跟着母亲一起在家研究医书,对医术也颇有兴趣,母亲便请了些郎中在家里给臣媳授课,因为臣媳的女儿之身,所以并未对外展示过自己的医术。渝州城百姓的瘟疫,我曾在医书上见过,便跟着医书的一些药方,调制了汤药,其实并没有抱多大希望,却没想到真的救下了百姓。” “宸王妃,你真的是一次又一次,让朕对你刮目。” “臣媳感谢父皇对臣媳的认可。” “也不得不说,叶尚书养了个好女儿。”萧湛平连着叶正德一起表扬了。 叶正德连忙跪地感谢。 对于叶栖迟的改变,他也诧异不已。 曾在闺中时,未曾这般聪慧甚至还有些过于愚笨。 他也想不出来为什么。 不过女儿变得聪明甚至被皇上赏识,便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既然是好事儿,便也不需要,去追究原因。 他恭敬的说道,“臣感谢皇上对宸王妃的厚爱,宸王妃能够为宸王,为皇上解忧,便也是宸王妃的福气。” “都起身吧。”萧湛平招呼着萧谨行,叶栖迟还有叶正德。 三个人从地上站起来,“谢父皇/皇上。” “本次宸王立下大功,朕本想给予宸王一些金银珠宝的赏赐,但现在朕觉得……”萧湛平突然话语微顿,缓缓再次威严的开口道,“宸王腿疾已好,且如此谋略胆识!朕现命宸王从今以后,每日早朝,和太子楚王一起,辅助朕管理朝政!” 话音落。 全场不免有些震惊。 都知道,宸王这次回来,肯定会受到皇上的重赏,黄金白银稀世珠宝肯定是少不了,却万万也没有想到,皇上居然让萧谨行来管理朝政了。 仔细一想,又似乎觉得理所当然。 萧谨行之所以一直未能辅助皇上管理朝政,也是因为腿疾的原因。 现身体恢复健康,又聪明过人,自然要被皇上所重用。 不得不说。 这次的渝州行,宸王可谓真的是,大赢家。 太子和楚王,怕也是眼红得很。 “儿臣遵旨!”萧谨行跪地领命。 叶栖迟也跟着跪了下来。 真的是。 膝盖都要跪破了。 不过那一刻,她不由得还是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这么多年,被欺压了这么多年,皇上甚至连正眼都不看他,文武百官对他也只是表面上的尊敬,背地里不知道对他有多讽刺,今时今日,终于重新拿回了属于他的荣耀,属于他的尊严。 然而。 叶栖迟看到的,却还是萧谨行,沉着冷静的脸。 这货。 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似乎都不会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简直无趣。 “这一路,宸王和宸王妃辛苦了。朕便也不耽搁你们休息。退朝!” 话音落。 萧湛平起身,气场逼人的,离开大殿。 文武百官全部跪在地上。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离开了大殿。 文武百官才起身。 起身后。 所有人开始陆续退朝。 也没有敢上前恭贺萧谨行。 毕竟,现在局势不明。 文武百官也不敢轻举妄动。 萧谨言和萧谨慎离开时都是不怀好意的看了一眼他们,然后才甩手走了。 唯有,叶正德,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萧谨行和叶栖迟出来。 “臣参见宸王,宸王妃。”叶正德行礼。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 “谢宸王。”叶正德起身,此刻不免也有些激动。 也是很意外。 这次的渝州行,他们居然立下了如此功劳。 而他们的功劳越大,他们尚书府,自然也会同样受益。 今日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他赞赏,就足以让文武百官对他有多了几分敬畏。 “这一路,宸王和宸王妃辛苦了……”叶正德正开口。 一个宫女走到了萧谨行的跟前。 萧谨行眼眸微动。 叶栖迟一眼认出,此刻是温静檀的宫女,琉璃。 琉璃先后给他们行了礼,才对着萧谨行恭敬道,“太后听闻宸王今日面圣,便让奴婢来等候宸王。” 萧谨行微点头。 其实也料到,太后会来找他。 就算不来,他也会主动过去。 他对着叶栖迟说道,“本王去见一下皇祖母。叶栖迟你一会儿在马车上等我。” “好。” 萧谨行离开。 离开后,便剩下了她和叶正德两个人。 “爹,我们走走吧。”叶栖迟说道。 “好。” 两个人往皇宫外走去。 故意放慢了脚步。 叶正德说道,“这一路,你和宸王辛苦了。” “是挺累的,不过结果好就行了。”叶栖迟说道,“萧谨行现在得皇上重视,我们便也能够享受到福利。” 叶正德重重的点头,那一刻也不由得说道,“你的改变,真的让父亲很惊喜。” 叶栖迟笑了笑。 她当然也不会告诉叶正德,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她都不算是他女儿了。 她直接转移了话题,“娘亲如何?” “你娘亲都安好。” “姨娘可还安分?” “上次因为你庶妹的事情,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几个月了,便也没有再兴风作浪。” “庶妹现在嫁人后,可生活得还好?” “还好。”叶正德有些敷衍,估摸着根本就没有再去管过她的死活。 想来上次的事情,也是让他对叶芷岚失望透顶。 “那便好。”叶栖迟当然也不揭穿。 她也不过是随口问问而已。 她又说道,“爹,我在去渝州城的路上,捡到一名女婴,女儿觉得和她很有缘分,便一直带在身边。本打算带回宸王府好好养育,但宸王不喜孩子,便只有把她送到尚书府,爹爹可愿意帮女儿代为抚养。” “自然是愿意。”叶正德一口答应。 偌大一个尚书府,养育一人何其简单。 他担心的是,“宸王不喜欢孩子吗?” “嗯。”性格还很怪。 “那你和宸王之间……总得,传宗接代。”叶正德有些忧愁。 叶栖迟倒是都没想到这么一出。 她说道,“这事儿不急。” “栖儿,爹爹早有听闻,宸王是心悦白将军的嫡女。”叶正德不得不提醒。 在权贵面前,多少还是会有些私心所在。 “我知道。”叶栖迟满脸不在乎,“她不是在边关打仗吗?!” “总会回来的。” “回来也是许配给楚王,哪里轮得上宸王。” “那是以前。以前宸王一无所有时,自然白家首选楚王,但现在宸王得势,加上宸王和白家小姐的青梅竹马之情,便很难断定。” “爹爹,你就别操这份心了。”叶栖迟说道,“不管宸王最后要不要和白姑娘在一起,我们便也是管不住的。你现在只需要认定,我们和宸王是一条心就行。就算以后宸王负我,也至少不会负了我们尚书府。” “栖儿……” “爹,娘怀孕了没?”叶栖迟突然问。 也是不想多说。 要她说什么她早晚会和萧谨行和离。 叶正德不得吓死。 “这……”叶正德脸上有些不自在了。 叶栖迟一眼便看得明白,“怀孕了?” “前几日才请了郎中,才不久,便也没有通知他人,而且你娘身体不太好,年龄也大了,便也不想被人打扰,也就没有对外说出去。”叶正德也不瞒女儿。 “那你多照顾好娘,待过些时日,我便来看望你和娘亲。” “好。” “时辰不早了,爹赶紧回去。娘怀孕期间,还希望爹爹多陪在娘身边。” 叶正德此刻想到自己妻子,心里上也是有些喜悦。 他也不再推脱。 只不放心的多叮嘱了叶栖迟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叶栖迟看叶正德离开,也跟着往宫门口的马车旁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 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叶栖迟脚步微顿。 讲真。 在这偌大的皇宫内,碰到萧谨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但她依旧从容不迫的,走向了萧谨慎。 萧谨慎本是在这里等叶栖迟。 等的时间有些长。 本有些不耐烦,但此刻看到叶栖迟盈盈而笑朝他走来,却又似乎没自己想的那般火气。 “臣妾给王爷请安。”叶栖迟行礼。 “宸王妃免礼。”萧谨慎表现出来的,便也是,一脸疏远。“今日,宸王妃在大殿上,被父皇赞许有加,可喜可贺。” 叶栖迟微微一笑,“楚王过奖。” “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懂医术。” “只是略懂一二。” “本王这段时间身体微有不适,请了御医,又请了江湖郎中,却都无济于事,不知道宸王妃可否,给本王医治一番?!” ------题外话------ 又是明天见了。 这个萧谨慎开始耍小心眼了。 话说你们觉得叶栖迟会不会上当呢?! 么哒。 第117章萧谨慎对叶栖迟的异常情动 叶栖迟面对着萧谨慎的要求,有些懵。 这男人是有毛病吧?! 文中从未提过他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除了心眼不好之外,身体壮得跟头牛似的。 如此让她诊断,不是非奸即盗吗?! “怎么,宸王妃不愿意?”萧谨慎看着叶栖迟的迟疑,眉头一扬,明显不悦。 当然不愿意。 谁tm给坏人看病吧?!还不怀好意的那种。 叶栖迟微微一笑,“楚王严重了,臣妾自然不是不愿意,而是臣妾医术有限。臣妾其实并不会看病,只看过很多医书,知道很多病例。比如渝州城的瘟疫,也只是因为在医书上曾见过,所以就照葫芦画瓢,根本没有任何医术而言。” “是吗?” “如若楚王有什么身体上的不适,楚王可以将你的症状告之于臣妾。臣妾可以在医书上去给楚王找相关的病例,看能否对楚王有所帮助。”叶栖迟不卑不亢的解释。 沉着冷静,淡定从容的模样,让萧谨慎又多了几分审视。 这女人。 真的和传闻中的女人完全不同。 也不知道何时,开始有了她的锋芒,让人,居然有点移不开眼睛。 萧谨慎如此打量着叶栖迟。 有些出神。 叶栖迟眉头微皱。 萧谨慎这男人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因为大反派的原因。 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觉得这人在,各种阴险算计。 “楚王?”叶栖迟看萧谨慎好久没有回应,不由得叫了他一声。 当然是想要得到他的回复之后,顺势离开。 并不想和他,过多接触。 萧谨慎听到叶栖迟的叫声,才猛然回神。 他眼眸一冷。 情绪明显很不好。 他居然对叶栖迟……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而他完全不能接受,自己的情绪被其他外界所支配。 他说,“既然如此,那本王隔日,便托人把本王的症状送到宸王妃的手上,就有劳宸王妃帮本王多翻翻医书了。” “楚王客气了,臣妾一定竭尽所能。”叶栖迟笑。 笑得,自然是虚情假意。 “臣妾这一路从渝州回来,路途遥远身体发困,就先行告退了。”叶栖迟行礼。 萧谨慎点头。 也再没有理由缠着叶栖迟。 叶栖迟转身欲走。 刚走出一步。 脚突然被旁边的石头绊住。 整个身体一歪,险些就要摔了下去。 那一刻就猛地被旁边的萧谨慎拦腰抱住。 叶栖迟眉头一紧。 好好地皇宫内,怎么会突然有一颗石头。 而刚刚因为急着想要离开萧谨慎,所以也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情况。 她连忙站稳了身体,然后推开了萧谨慎。 萧谨慎也放开了她。 并没有在她身上停留。 也是知道,这不符合规矩。 叶栖迟稳定了心情,她行礼道,“谢楚王殿下。” “举手之劳。”萧谨慎显得很淡漠,也不忘叮嘱,“宸王妃小心走路。” “是。” 叶栖迟这次便真的转身走了。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手心间还有叶栖迟身上给他的触感。 虽刚刚仅抱了一瞬,指尖上却似乎一直残留着,叶栖迟身上的柔软。 这女人……居然让他真的动了,心思。 “王爷。”一名侍卫走到萧谨行身边,“贵妃娘娘一直在等您。” 萧谨慎才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一离开。 一道人影从皇宫一角走了出来。 萧谨行就这么看到了,萧谨慎和叶栖迟的一幕。 很显然。 萧谨慎盯上了叶栖迟。 萧谨慎最大的能耐就是,他会不停的把有才能的人纳入麾下,成为他可用之人,而叶栖迟这一路的表现,加上父皇对叶栖迟的肯定,自然就会引起萧谨慎的注意。 而刚刚主动去靠近叶栖迟,就是把心思已经打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萧谨行不动声色,往马车上走去。 马车内。 叶栖迟已经在里面等萧谨行了。 琢磨着可能会等挺久。 谁知道温静檀那个老妖婆又要做什么,说不定萧谨行又会被痛打一顿。 毕竟萧谨行腿疾好的事情,并没有提前给温静檀告之,那女人最接受不了的便是,萧谨行不在她的控制范围之内。 然而这一刻看到萧谨行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模样,叶栖迟还是有些惊奇。 想想。 又能够理解。 这次萧谨行去渝州一行立下大功,也算是达到了温静檀的要求。 将功补过。 温静檀也就“大度”的不去计较。 或许就是威胁了萧谨行几句,然后这么快就把萧谨行放了出来。 不过估摸着,萧谨行去见温静檀也不算愉快,否则脸也不至于这么难看。 当然。 叶栖迟也没心思去关心萧谨行的心情。 从渝州城回到皇宫,真的只是沐浴更衣后,就直接进了皇宫面圣,根本没有做任何休息。 此刻做完了所有事情,就开始发困了。 叶栖迟靠在马车上,在昏昏欲睡。 马车的速度也不快,摇摇晃晃的,很容易就把人晃睡着了。 “叶栖迟。”萧谨行冷冰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栖迟已经处于半入睡状态。 被萧谨行这般阴森的叫着,吓了一跳。 瞌睡都要被他吓醒了。 她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有事儿?” “萧谨慎不是好人。”萧谨行突然提醒。 叶栖迟皱眉。 这货突然说这句话…… 所以刚刚他撞到了她和萧谨慎?! 既然撞到了,怎么不出来给她解围。 他应该很清楚,萧谨慎想要做什么吧? 其实叶栖迟在看到萧谨慎故意接近她的那一刻,她就心知肚明的知道,萧谨慎是对她打了心思,萧谨慎最大的能耐就是将他觉得有用的人拉到自己身边去帮她,不出所料的话,她应该就已经被萧谨慎“看上了”。 “我知道。”叶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 也很明白,萧谨行之所以不出面给她解围,大抵也是不想和萧谨慎有正面冲突。 这个狗男人,随时随地都知道怎么对自己才是利益最大化。 萧谨行看叶栖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终究没再多说。 他转头不再看叶栖迟。 只是突然想到,萧谨慎在把玩女人的能耐。 他不知道为何白墨婉现在会突然心悦于他,曾几何,萧谨慎就这么硬生生的从他手上把白墨婉抢走了,现在……现在对叶栖迟是不是也会用同样的方式。 如若叶栖迟真的被萧谨慎所勾搭…… 萧谨行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冷的杀意。 但愿。 叶栖迟不会那么蠢! …… 皇宫。 漱妃殿。 “萧谨行居然不是残废了!”赵梦予气的身体都在发抖。 谁能够料到,萧谨行居然可以站起来了。 而且从前朝传回来的消息,说萧谨行身高八尺,出类拔萃,硬是抢走了大殿上所有人的光彩,加上皇上对萧谨行的赞许有加,锋芒毕露,风光无限。 萧谨慎自然心情也不爽。 一想到萧谨行今天在朝臣上,在文武百官面前那般耀武扬威,心理就憋足了一口闷气。 总要发泄出来才行。 “难怪萧谨行能够屡屡躲过我们的暗杀!”赵梦予气不打一处的说道,“原来根本就不是残疾,我们真的是小看了萧谨行!” “确实小看了他。还小看了,叶栖迟。”萧谨慎一字一顿。 “既然挡了我们的路,就必死无疑!”赵梦予残忍的说道。 “母妃,暂时不可。”萧谨慎还算理智。 此刻虽也在气头上,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急功近利。 赵梦予眼眸一紧。 “现萧谨行得父皇赏识,也给了萧谨行一定的权利,杀他自然不容易,当然也不是不能杀,可因为父皇现在对萧谨行的重视,萧谨行已经被推上了至高的位置,在这风口浪尖上,我们去刺杀了萧谨行,肯定惹父皇大怒,他定然会追究到底,到时如若发现是我们所为,父皇也定然不会饶过我们!” “所以我们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嚣张不已了?!”赵梦予狠狠地问道。 “萧谨行果然聪明。在之前不得势的时候,极力掩饰自己的光芒,让我甚至太子那边对他都没有在意,甚至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现在明知渝州行得罪了我,便开始在父皇面前大力邀功,让父皇成为了他的保护……”萧谨慎越说越气。 也是把萧谨行的计谋看得明白。 “萧谨行,绝不简单!”萧谨慎下达结论。 说出来的话,也是咬牙切齿。 早知。 在萧谨行还是个残疾时,就应该动手了结了他。 那个时候皇上对萧谨行根本无半点感情,死了便死了。 现在,却已错过那个时机。 “那现在怎么办?”赵梦予问萧谨慎,“就任由萧谨行不简单下去?!” “倒不是。”萧谨慎冷漠道,“现不能动萧谨行是因为萧谨行得父皇赏识,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如果一旦萧谨行不得势,我们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 “怎么不得势?” “这次渝州行,其实最大的功劳不是萧谨行,是叶栖迟。”萧谨慎说。 说起叶栖迟的名字时。 手心那一刻似乎都不由自主的动了动。 仿若,还有她的温度残留。 “倒也也有听闻。”赵梦予有些讽刺,“这个草包一样的女人,居然多次被皇上毫不掩饰的赞赏。” “所以我们需要离间叶栖迟和萧谨行的感情。”萧谨慎说,“一旦萧谨行没有了叶栖迟的帮忙,甚至说,一旦两个人内部有了矛盾,鹬蚌相争我们反而可以渔翁得利。” “你有什么主意?”赵梦予自然是信任她儿子。 从小培养谋略,暗地里她找了那么多能人异士辅助他成长,这些年的城府和远谋,自然不在话下。 “萧谨行不是喜欢白墨婉吗?”萧谨慎直言。 “不行!”赵梦予一口拒绝,“就算叶栖迟天大的能耐,但让白墨婉去换叶栖迟,我绝不同意。白墨婉不管她人的能力如何,但白家手握重兵,断然不是一个叶栖迟,还有一个尚书府可以比拟的,你如此打算,就真正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母妃放心,我断然不会舍得让白墨婉去换了叶栖迟。叶栖迟自然也没有这个资格。我的意思是,当初萧谨行娶了叶栖迟,也是因为叶栖迟和白墨婉确有几分相似。如若……找一个比叶栖迟更像白墨婉的女人送给萧谨行,母妃觉得萧谨行会不会,有所动摇?” 赵梦予一怔。 “白墨婉的表妹,谢芮瑶。” “谢氏女儿。”赵梦予对此女也略有耳闻。 “是。”萧谨慎说道,“因为是白将军那边的亲戚,当时谢氏一家宴席时,我便去过一次,见过一眼谢芮瑶,和白墨婉几乎是七八分的相似,我当时都差点误认为那是白墨婉。” “可怎么把她送到萧谨行的身边去?”赵梦予问。 “塞个女人给萧谨行还不简单?!”萧谨慎冷冷一笑,“我现在考虑的是,怎么塞给了萧谨行,这女人还能为我们所用。” 赵梦予点头,也不由得欣慰,萧谨慎比她想的还要周全。 “母妃给我两月时日,我一定办妥此事。” “如若真能如你所说,离间了萧谨行和叶栖迟,同时还能让谢芮瑶被我们所用监视着萧谨行的一言一行,那便真是极好的事情。” “儿臣一定,不负母妃厚望。”萧谨慎邪恶一笑。 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所有人都知道。 如此一个情种。 用感情去对付,再好不过! …… 宸王府。 离开半月有余,叶栖迟总算回来了。 之前沐浴更衣换宫服也没有回宸王府,是直接去的驿站。 以前倒不觉得,而且从穿书进来也没觉得有任何归宿感,这一刻重新回到宸王府,到有那么一点,真的到家的感觉。 她下马车。 然后就看到好久没见的绿柚红着眼眶在那里等她。 真的看到她那一刻,绿柚眼泪更是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这个小妮子。 莫名让人觉得很温暖。 “奴婢给王爷,给王妃请安。”绿柚行礼。 自然也是因为萧谨行也在,不敢造次,不敢对叶栖迟太过亲昵。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绿柚一眼,直接从绿柚身边走过。 绿柚看萧谨行离开,才真的忍耐不住的,小跑步到叶栖迟身边,“王妃,你总算回来,我都以为你一走就不回来了,呸呸呸呸,王妃吉人自有天下,一定会平安无事儿。” 叶栖迟嘴角笑了笑,第一次觉得聒噪的绿柚,好像也没那么烦人。 她也就任由她唠唠叨叨的挺久,才开口道,“我渝州带回来的婴儿,被送到王府没有?” “送来了,现在由老嬷嬷照看着,在王爷的那个院子。” 叶栖迟还有些惊讶。 萧谨行居然让婴儿去了他的院子。 “王妃,你怎么捡了个孩子回来啊?你应该和王爷生一个才是啊。”绿柚有些不爽。 叶栖迟也懒得解释。 她转移话题又问道,“香沁在这里住下了吗?” “香沁姑娘已经安排到了我们院子住了下来。”绿柚不开心的,还是又恭敬的回答道。 因着叶栖迟和萧谨行是直接进宫的,其他人就先让他们回了宸王府。 叶栖迟微点了点头。 “可是王妃……”绿柚有些话想说又不敢说。 “你想问说什么?” “我听说,倚翠楼的头牌也叫香沁,我的意思是……” “对啊,就是她。” “可是她是妓女啊?”绿柚实在是没有忍住,脱口而出。 堂堂宸王府,居然私藏妓女。 关键是,还不是王爷私藏。 是王妃。 这这这传出去…… 叶栖迟正想说绿柚大惊小怪的。 然后那一刻就看到了香沁站在不远处,似乎也是在等她。 绿柚刚刚的声音不小。 香沁定然也是,听到了。 绿柚自己也觉得羞愧了。 这个只会窝里横的小奴婢,眼神都不敢看香沁了。 香沁倒也大气。 此刻就当没有听到绿柚刚刚说的一般,对着叶栖迟行礼道,“王妃。” “没休息吗?”叶栖迟也很自若。 是真的觉得,妓女不妓女,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事儿。 “睡过一觉了,现在便想走走。” “那你随便走,别客气。”叶栖迟招呼着,还补充道,“就当你家一样。” “谢王妃。” “你也不用对我这么拘礼。”叶栖迟直言,“跟着古幸川叫我叶栖迟就行了。” “那可不行。”绿柚突然又鼓起勇气,“王妃就是王妃,平民怎么能够直呼其名。” 说着,因为叶栖迟的眼神,声音又小了下去。 “我说的是私底下。”叶栖迟解释道,“我这个人不注重这么多礼节。” 香沁却也没有答应。 大概还是不敢。 叶栖迟也不强求。 反正,怎么自在怎么好。 她说道,“我这一路真的是身体都要散架,我就先去睡会儿,你随意。” “是。”香沁依旧恭敬。 叶栖迟回到久违的房间。 绿柚正打算给叶栖迟更衣那一刻。 “我的兔子怎么样了?”叶栖迟问。 “……”绿柚有些不开心,“王妃回来问这问那,就没有问过奴婢过得好不好?” “你白白嫩嫩的,脸上还长了一圈肉,过得能不好吗?”叶栖迟逗笑。 “奴婢哪里有长胖。”绿柚有些激动,“奴婢每天思念王妃,饭都吃不下……” “是是是。”叶栖迟无奈,“那你这段时间我不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被其他人欺负?” “那倒没有。”绿柚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王爷专程叮嘱过了,反正现在整个王府的下人,对我都是毕恭毕敬的!” 叶栖迟微点头。 “王妃,这一路你和王爷之间……”绿柚终于忍耐不住她八卦的心了。 “你闭嘴吧。”叶栖迟无语,“赶紧把兔子给我抱过来瞧瞧。” 绿柚瘪嘴。 她就不相信。 王爷和王妃这一路,一点感情都没有加深。 绿柚把兔子抱回了叶栖迟的房间。 叶栖迟拿过来,仔细研究,看得那个仔细。 一边看一边还在问绿柚兔子的基本情况。 绿柚真心觉得,王妃关心这只兔子比她还多。 这只兔子有一天真的会成精。 “好了。”叶栖迟仔仔细细看了好久,“拿下去吧,我要睡觉了。” “哦。”绿柚抱走。 叶栖迟躺在床上。 经过刚刚观察她的实验小兔子,兔子身上的红线几乎就要消失了,如果不出所料,十天之内便可完全消失,接下来就只需要再观察两月左右,如若兔子没有任何副作用,便可以将解药给香沁等杀手们服用了。 也算是,了了一件事儿。 叶栖迟闭上眼睛。 心理还是不由得有些烦躁。 想到被萧谨慎盯上,还是会有些焦虑。 实在是不知道,萧谨慎那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会用什么方式来对付她! 也只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题外话------ 嗯。 萧谨慎看上咱们大小姐了。 明天见。 第118章香沁的感情 叶栖迟一觉睡得很爽。 起床之时,天都黑了。 她动了动身体。 绿柚连忙上前,“王妃醒了吗?” 叶栖迟应了一声。 心里也不有些感动。 去渝州城这么长一段时间,太久没有享受到这种,被人如此无微不至伺候的感觉了。 “什么时辰了?” “回王妃,已经是戌时了。”绿柚回答道。 “这么晚了。” “王爷还在等王妃用膳。”绿柚连忙补充。 说出来还甚是兴奋不已。 总算这一路没有白费。 王爷对王妃果真是好的。 叶栖迟看了一眼绿柚,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妮子脑袋瓜里面都在想什么了。 她直言道,“我和萧谨行,没你想的那样。” 绿柚嘟嘴。 心里有些不悦。 王妃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王爷对她好了些。 “总之,别有任何期待。”叶栖迟泼冷水。 “反正奴婢觉得,王爷总有一天会喜欢上王妃的。” “你哪里来的自信?” “王妃这么好,王爷要是不喜欢王妃,王爷就是眼瞎。” “……”绿柚胆子越来越肥了。 都敢说萧谨行的坏话了。 叶栖迟在绿柚的伺候下,更衣洗漱,然后去萧谨行的婉院。 刚走到自己院子内。 就看到了香沁在院子里面,散步。 看到叶栖迟,连忙上前行礼,“王妃。” “吃过晚膳了吗?”叶栖迟问。 “绿柚姑娘已经给我准备,吃过了。”香沁回答。 “那便好。我去萧谨行那边用膳,你随意。” “是。” 叶栖迟也没多说,便离开了。 倒也不是怕萧谨行等她,就是饿了。 她走进院子里。 房间内,便也已经摆放好了晚膳。 萧谨行坐在餐桌前,脸色有些黑。 估摸着等她等得有些久了,心情不悦。 叶栖迟大大咧咧的过去,一屁股坐下,也没有一丝歉意,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真的越来越放肆了。 他等她用膳等了这么久,居然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看叶栖迟吃得香。 萧谨行想了想,便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王爷找我有事儿吗?”叶栖迟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总觉得这男人不会这么好心。 萧谨行又看了一眼叶栖迟狼吞虎咽的样子。 到底。 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他带着些嫌弃,但意外的却又没有说什么,只回答道,“三日后,和臻和叙凡成亲。” “这么快?”叶栖迟感叹。 想想,他们去渝州城大半月。 这确实都已到中秋了。 刚刚走来,看到院子里面的明月,都变得又亮又圆了。 “嗯。”萧谨行说,“到时,会去吴侯府参加婚宴。” “哦。”叶栖迟应了声。 “另外。”萧谨行表情严肃,“本王从明天开始要每天早朝,父皇念宸王府太远,便赐给了本王一处离皇宫较近的府邸,不出所料,半月内便会搬过去。” “哦。”叶栖迟又应了一声。 对她而言,搬哪里去都一样。 反正王爷府邸,环境也不会太差。 “本王以后早朝,至少半日不在王府,你自己安分点。” 叶栖迟翻白眼。 “你在渝州城捡来的婴儿,明日送去尚书府。”萧谨行吩咐,“相信你今天已经给你父亲说过了。” “说过了。”叶栖迟说道,“那我明天一早回尚书府。” “下午。”萧谨行说道。 叶栖迟皱眉。 “本王陪你回去。” “……”这人中邪了吗?! 大清早的去上了早朝,回来不睡个觉。 “用膳。”萧谨行招呼。 被叶栖迟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 声音和表情都有些冷。 叶栖迟抿了抿唇终究没什么,然后低头继续吃饭。 吃过晚膳。 “今晚我把孩子抱回我的院子。”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眼眸微动。 “在这边怕孩子晚上哭闹,吵着王爷。” “随便你!”萧谨行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叶栖迟无语。 萧谨行这货又在发什么脾气。 绿柚看王爷离开,才连忙上前在叶栖迟耳边说道,“王妃,王爷是不是想要你搬来他院子一起住?” “怎么可能?”叶栖迟完全不觉得。 “那王爷干嘛把王妃捡来的孩子放在自己院子?”绿柚反问。 “……”鬼知道那狗王爷是不是,良心发现。 “王妃……” “行了行了。”叶栖迟终究还是打算了绿柚。 绿柚这叽叽咋咋的,吵得她头疼。 “带你去看看我捡回来的孩子。” “奴婢更想看王妃亲生的孩子。” “……”话不投机半句多。 叶栖迟还是去萧谨行院子里老嬷嬷的手上,抱走了婴儿。 回到了宸王府,婴儿的待遇自然也不同。 穿上了华丽的衣服,小身体明显都清洗干净了,脸蛋白嫩嫩红扑扑的,估摸着现在也吃得饱饱的,所以叶栖迟抱着婴儿离开时,婴儿一脸满足的睡得还很香甜。 回到院子。 叶栖迟小心翼翼的把婴儿放在了她的床上。 “王妃,她跟着你一起睡吗?”绿柚问。 “嗯。” “小孩晚上睡觉不安分,奴婢担心她会吵着王妃休息。”绿柚说道,“要不要奴婢去请王爷的老嬷嬷过来,帮忙照顾她。” “不用了,也就一晚而已。”叶栖迟拒绝。 如果狗王爷愿意让她把婴儿养在王府,肯定得有嬷嬷来照顾,她其实对照顾小孩也没有什么经验。 但就这么一晚,她也就不想折腾了。 而且还挺想,和婴儿多待一会儿。 “是。”绿柚也不多说,也是听到王爷和王妃的谈话,知道明天下午要送走这个孩子。 此时。 房间外,突然想起了敲门的声音。 随即传来香沁的声音,“香沁求见王妃。” 叶栖迟点头。 绿柚连忙去打开了房门。 门口香沁看着绿柚,显得很客气的叫了一声,“绿柚姑娘。” “香沁姑娘。”绿柚回礼,“王妃在里面,不过孩子睡着了。” 意思是,香沁要小声点,不要吵着孩子睡觉。 “是。” 香沁走进了叶栖迟的房间。 跟着绿柚走向了屏风后的床边。 “香沁给王妃请安。”香沁行礼。 叶栖迟实在不喜欢香沁对她如此恭敬。 不过香沁这些年在十绝门,过的都是水生火热战战兢兢的日子,想来已经习惯了,对别人恭恭敬敬,谨小慎微。 “香沁找我有事儿?” “嗯,有些话想要单独和王妃说说。” “绿柚你先下去。” “是。”绿柚恭敬离开。 叶栖迟看婴儿睡得很好,也起身,带着香沁坐在了房间一边的软榻上。 “香沁有话不妨直说。” “我想,明日便离开宸王府。”香沁鼓起勇气,开口道。 叶栖迟皱眉,“怎么了?这么快就想要回谢府了?” “不是。”香沁摇头,“待我身体好了之后再回去,免得阿爹阿娘担心。” 打算的是。 身体彻底康复,她才回去。 如果康复不了。 她就再也不回去。 宁愿,自己饱受对亲人的相思之苦,也不想再次让亲人伤心难过。 “那你是?” “我身份不太好,就像绿柚姑娘说的那样,我在这里终究不合规矩。” “现在还叫你香沁,只是因为,谢若瞳还没有回家。一旦谢若瞳回家,香沁也就死了。”叶栖迟说得明白。 香沁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笑了笑,“世人的目光没那么重要,自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才是硬道理。” 香沁有些感动。 今天无意听到绿柚说的那些话,心里就一直在想,要不要离开了。 当然,她没有半点对绿柚的不满,她甚至觉得绿柚说的全然都对。 她是妓女,妓女在大泫国,是最低贱的存在,连奴婢都不如,她的存在都会让身边的人蒙羞。而她不想连累到叶栖迟,对她而言,叶栖迟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不管她怎么说他们是合作关系,但叶栖迟就是让她成功的脱离了十绝门,就是救了她的性命,甚至还能让她回家,这份天大的恩情,她早已记在心里,便不想因为自己,对叶栖迟造成什么没必要的麻烦。 此刻听到叶栖迟这么一说,自然又被叶栖迟所感动。 总觉得她和大泫国的女子都不同。 她大气,豪迈,不斤斤计较,不拘泥于礼节。 活得,潇洒恣意。 这样的人,似乎更适合在江湖。 江湖之中,便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很多年后香沁都在想,要她能够有叶栖迟这般胸怀,或许,在接下来的很多年,也不会活得那么累! “你要是真觉得不好意思,怕在我这里白吃白喝……”叶栖迟看着香沁犹豫不决的样子,又说道,“你可以帮我做点事情。刚好我有事相求。” “王妃客气。王妃想要什么,只要香沁有的,便都给你。”香沁很认真地说道。 也是一个,性情中人。 这样的人,原本就不适合当杀手。 之所以这些年能够成为杀手第一,也是因为有着强大的意念想要回家。 再多几年,心智被摧残到绝望的地步,怕是整个人都要崩溃了去。 也就,不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了。 叶栖迟说道,“教我武功。” 香沁吃惊。 王妃要习武?! “这一路被暗杀怕了。一点武力值都没有,连基本的自保都不行。”叶栖迟说道,“总得学点防身术。” “防身术?”香沁没听明白。 “就是在别人杀自己的时候,有能力逃跑,甚至反杀。就是你们口中的武功。” “哦。”香沁也算是听明白了。 时不时觉得,叶栖迟说的话,她都听不太懂。 她说,“好。但是习武很累,王妃如若不怕苦的话,我一定将我所有的武功全部都传授于王妃。” “我要有你这么厉害,我得学多少年?”叶栖迟好奇的问道。 “得看王妃的资质,和每天习武的时长。我用了五年。”香沁说着,“而我每天早上日只有2个多时辰的时间没有练功,其他时候一直在被训练。” “……”那她得多久才能有绝世武功。 算了。 叶栖迟也不想惆怅。 能学多少是多少吧。 她说道,“我慢慢学。先学会一些,简单防身就行。” “好。”香沁点头。 “明天我回了尚书府,后天回来我便跟你学习。” “好。” “那就不走了吧?”叶栖迟问。 香沁脸有些红,她连忙回答道,“不走了。” “那就好。”叶栖迟笑了笑。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 床上的婴儿呢喃了几声,似乎不太舒服。 叶栖迟连忙过去把婴儿从床上抱起来,哄着她入睡。 香沁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真的是半点王妃的架子都没有。 但却又不觉得,她好欺负。 叶栖迟真的是,很特别的存在。 “王妃似乎很喜欢小孩子。”香沁看着叶栖迟把孩子又哄睡着了,不由地说道。 “其实也不喜欢。”叶栖迟回答道,“就是看到她娘亲在她面前死了,有些于心不忍。” “王妃是个好人。” 叶栖迟笑。 这算什么好人。 一般的人,也都会有怜悯之心。 “再加上我也不会生孩子,就想着留一个孩子在身边,以后也不会太寂寞。” “王妃是有什么身体不适吗?王妃医术了得,怎会不能生孩子?”香沁有些紧张的问道。 叶栖迟笑了笑,“是不会,不是不能。” “……为何不会?王妃是觉得,王爷不会和你生孩子吗?” “萧谨行确实不会和我生孩子。”叶栖迟说道。 他自然是和他的白姑娘生孩子。 “我也不会和萧谨行甚至说,其他任何男人生孩子。”叶栖迟也不瞒着香沁。 就觉得香沁是自己人。 “我觉得王爷是在意王妃的,如若王妃可以多在王爷面前表现,王爷应该不会吝啬给王妃一个孩子。”香沁很认真地说道。 叶栖迟真不知道怎么给他们古代人解释。 在末世,女人不愿生孩子比比皆是。 有时候单纯也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让人类不至于就这么灭亡了。 但现在这里,人这么多,也没有自然灭绝。也就不需要那么多后代去繁衍,生不生就无所谓了。 只是在古代。 女人不生孩子,怕是滔天大罪。 而女人生孩子,不仅得不到男人的感谢,反而还要感谢男人的大恩大德。 什么强盗逻辑。 叶栖迟说道,“女人不是为了男人而活的。” 香沁看着叶栖迟。 “算了,你也不会理解。”叶栖迟不想解释了。 大泫国女子对男子的依赖,已根深蒂固。 香沁这种在江湖上十几年的女子,也依旧保持着无比传统的思想,改变不了。 现在的香沁确实是,理解不了叶栖迟的想法。 但她却突然觉得,叶栖迟好像真的不会为了男人而活。 也不是为了,王爷而活。 传闻都说宸王妃喜欢宸王。 事实上,她反而觉得,宸王更在乎宸王妃。 香沁想了想,说道,“其实,除了宸王,古幸川对王妃,也很好。” 意思是,如果宸王不要她了,还有古幸川。 叶栖迟无语了。 她认真的看着香沁,问道,“你觉得古幸川人怎么样?” “翩翩公子,玉树临风,情深义重。”香沁评价。 对古幸川的评价自然是很高。 “那你们俩如何?”叶栖迟直言。 香沁脸色都变了。 整张脸红到不行,连忙激动地说道,“王妃,我和古幸川之间,断然没有任何儿女情长……” “没有就没有,反应这么大。”叶栖迟兴致缺缺。 她是有心撮合他们的。 “话说你喜欢古幸川吗?” “我对古幸川只有,感激之情。”香沁说得直白,“古幸川对我,也只有,怜悯之情。” 硬是,把两个人的关系撇得一清二楚。 叶栖迟皱眉,“香沁,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男人啊?” 这般模样,让她不由得有些怀疑。 香沁脸更红了。 她咬了咬唇瓣。 就是难以启齿,却又,不想骗了叶栖迟。 “所以说,你之所以不喜欢古幸川,只是因为你早就心有所属了?”叶栖迟有些好奇。 一个被人培养了十多年的杀手,居然会有喜欢之人。 着实让她有些诧异。 “嗯。”香沁点头。 “谁啊?”叶栖迟问。 书上,并没有提及那么多。 原文中,十绝门后来也被萧谨行给灭了,自然是香沁帮萧谨行一起灭掉的。十绝门灭门之后,香沁便独自离开了,因为没有解药,书中倒是也没有刻意提香沁最后的结果,只一笔带过说香沁离开十绝门后,有了久违的笑容。 想来,按照原文,香沁最后应该也是死了。 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当时看文时,就特别喜欢香沁这个冷艳杀手。 果然。 真正见到这个人,甚是对她胃口。 “宋砚青。”香沁好久,才红着脸,鼓起勇气说道。 “状元郎?” “什么?”香沁诧异。 “没什么。”叶栖迟摇头。 现在宋砚青还没考上状元。 “你怎么会喜欢他?”叶栖迟问道。 这两个人,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吧。 “我们指腹为婚,在小时候我还没有被断崖子拐走时,我曾和宋砚青是青梅足马……”香沁有些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叶栖迟想了想,倒是想起上次在青楼香沁撞见宋砚青的模样,确实有些不同。 但是宋砚青明显对香沁没有任何印象吧?! 而且仿若记得,原文中宋砚青是有娶妻的,而这妻子也不是香沁。 “大概是忘了吧。”香沁说着还是有些失落,“我小时候的长相,和现在也大有不同。而且在青楼之地,妆容又过于艳丽……” 叶栖迟点头。 那倒也是。 她说道,“这么说来,你和古幸川就真的不可能了。” 香沁脸红透,“我和古公子,从来都没有男女之情,古公子喜欢的人是……” “我知道。”叶栖迟打断香沁的话。 就是知道,所以才这么烦恼。 香沁也觉得,以叶栖迟的聪明,肯定是感觉得到的。 也就不多说。 叶栖迟现在更烦躁的是,原文中古幸川没有官配。 要有官配,她早撮合了。 最怕,欠下感情债。 “对了,孩子有名字吗?”香沁看叶栖迟似乎有些烦恼,很自然的把话题转移到了婴儿身上。 “还没取名。”叶栖迟似乎才反应过来。 也不想再去纠结感情的事情。 “哦。” “取个吧。”叶栖迟一边说着,一边在想名字。 琢磨着,也不能一口一个宝宝吧! 想了想,说道,“安琪。” “嗯?”香沁懵逼。 这是什么名字。 “天使的意思。”叶栖迟笑。 正好跟她姓。 “天使?” “就是……仙女的意思。”叶栖迟解释。 “哦。”香沁依旧懵逼。 第一次听说,仙女还有一个名字叫安琪。 “萧安琪吗?”香沁问。 “当然不是。”叶栖迟笑了笑。 就是叫安琪。 顶多不过叫,“叶安琪。” ------题外话------ 么哒。 明天见! 第119章叶栖迟开始习武 翌日。 叶栖迟跟着上完早朝的萧谨行,去尚书府。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叶栖迟抱着孩子。 这个孩子真的是神仙宝宝。 不知道是不是在渝州真的见多了大风大浪,不到她真的无法忍受的事情,基本上不哭,而且吃羹睡觉,也完全不用操心,非常乖巧,醒着的时候,也只是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瞻望,不吵不闹,偶尔还会对着大人们开心一笑。 笑得,叶栖迟心都要化了。 大概是理解了,为人父母的心情。 她这一路上就逗着孩子,欢声笑语。 萧谨行一路黑脸。 仿若和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叫什么名字?”萧谨行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也是听到叶栖迟一口一口的叫着一个有些奇怪的名字。 “安琪。”叶栖迟眼神都没放在萧谨行的身上,回答着,“我昨天刚取的。” “怪头怪脑的名字。”萧谨行不屑一顾。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这么洋气又高大上的名字,你们懂个屁。 叶栖迟补充道,“叶安琪。”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刚开始只是对“安琪”这个名字不喜欢。 现在听到孩子的姓氏,脸都黑了。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她终于把视线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送回尚书府,当然得跟着我爹姓,难道跟着你姓,你又不抚养她。” 萧谨行转眸。 大概也觉得自己没有道理。 虽然心情不悦却也是什么都没说。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特别在意萧谨行的情绪。 只是这货脸黑的时候,会让空间很压抑,她也就解释两句。 他听便听。 不听就算了。 马车内,又只有叶栖迟都安琪的欢笑声。 萧谨行眼神也没再放在她们身上,余光却还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她们。 他就不明白。 叶栖迟一天的精神,怎么会这么好。 一路,吵吵闹闹的,终于到了尚书府。 因提前已经让人带信他们会回来。 叶正德便已经带着秦梦兮还有叶允南恭候在大门口多时,看他们到达,叶正德连忙上前,给萧谨行行礼,“臣参见王爷,王妃。” 秦梦兮和叶允南自然也是跟着行礼。 “在家,岳父大人便不用拘礼。”萧谨行走下了马车。 “是。”叶正德起身。 然后,不由得还是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以及抱着的孩子身上。 “爹爹,娘亲。”叶栖迟叫了他们一声。 叶正德和秦梦兮连忙应着。 然后招呼着他们走进了尚书府。 一阵寒暄之后。 叶栖迟主动开口道,“爹,娘,我和王爷因很多原因不便养这孩子,就有劳你们代为抚养了。” “王妃客气了。”叶正德连忙说道,“养育一个孩子本不是难事儿,爹定然会帮你好好养育。” “谢谢爹爹。”叶栖迟感谢。 “一路上辛苦了,王爷和王妃要不要回房稍作休息?” “今儿个就不住下了。”萧谨行直言道,“明日上完早朝后,父皇要单独召见我,我要回去稍作准备。” “是是。”叶正德连忙就不多说了。 心里也是欣慰不已。 以前从未觉得宸王会有所作为,当时之所以让叶栖迟嫁给宸王也不过是政治婚姻,当然也谈不上,他把女儿嫁给宸王后会得到什么好处,只是无法拒绝。 殊不知。 才短短一年余,萧谨行就这般得势,今儿个在朝臣上,皇上又是当着文武百官对萧谨行进行了一番赞许,好不风光。 甚至把太子和楚王都比了下去。 假以时日,说不定…… 叶正德不敢往下想。 叶栖迟转头对着萧谨行说道,“孩子有很多需要注意的事项,我单独和我娘亲说一下,王爷你和我爹聊聊,交代完了,我们便一同离开。” 萧谨行微点头。 叶栖迟便抱着孩子跟着秦梦兮一起,离开了堂屋,去了秦梦兮的院落。 走进院落。 秦梦兮就再也控制不住相思之苦,她连忙抱着叶栖迟,“栖儿,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听闻你被皇后处罚,听闻你又在皇宫里面被刺杀,又听闻你去了渝州城,一路上生死不明……娘亲真的担心死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叶栖迟转了转自己的身体。 “你说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亲还怎么活?!”说着,秦梦兮眼眶都红了。 “你肚子里面不还有一个吗?”叶栖迟故意打趣。 秦梦兮脸都红了。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叶栖迟。 “爹告诉我的。” “你爹那个大嘴。”秦梦兮羞涩的,骂了一句。 “爹也是高兴。”叶栖迟笑道。 “他当然高兴,他又不用生孩子,不用遭罪。”秦梦兮抱怨。 但抱怨的口吻中,都能够听出来,秦梦兮和叶正德的感情,已是突飞猛进。 叶栖迟也没有去揭穿。 她转移了话题,“娘亲,这孩子,我便真的交给你了。” 说着,把安琪放在了秦梦兮的面前,让她瞧着。 “放心吧,昨日听你爹回来说起,我便也是一口答应。你和王爷都还没有孩子,有个孩子在王府确实也不太方便。”秦梦兮说着,“栖儿放心,娘一定当亲生女儿对待。” “什么亲生女儿。”叶栖迟笑了笑,“我才是她娘。” “你说你这孩子……你都还没生孩子,怎么能叫娘。” “反正不管。”叶栖迟撒娇,“她只能叫你外祖母。” “……”秦梦兮也说不过叶栖迟。 勉勉强强答应了。 叶栖迟把孩子抱给了秦梦兮身边的嬷嬷,把安琪的基本情况给他们交代了一番。 “娘,现在周姨娘还算安分吧?!”叶栖迟问道。 “自从上次叶芷岚发生了那般丑事,出嫁之后,周若棠就安分了下来。这段时间听闻我怀孕了,也没有什么表现,还差人送了东西过来。” “不管如何,防人之心不可无。” “自然。”秦梦兮点头,“周姨娘心思歹毒,娘亲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那我便不多操心。”叶栖迟笑了笑,“反正,爹现在对你好。” 秦梦兮脸又红了。 真的是羞涩不已。 她连忙把话题转移,“栖儿,你的肚子还没有动静吗?” 从上次尚书府一别,好几个月了。 她都怀孕了。 女儿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反应。 叶栖迟敷衍着,“我和王爷不急。” “还不急,你都17岁了。翻年就18岁了,都是老姑娘了。”秦梦兮焦虑无比。 18岁。 多么如花似玉的年龄。 居然被人说成,老姑娘。 这还有天理吗?! 叶栖迟忍了忍,“好,我知道了。总之娘亲先管好自己,还有,照顾好安琪。” 秦梦兮看叶栖迟有些不耐烦。 只再念叨了几句,便也没有再多说。 倒是有一事儿有些惊讶,“栖儿,宸王的腿,是一直残疾,还是……” “是医好的。”叶栖迟回答。 “哦,娘亲还以为……” “很多人都以为。但萧谨行的腿确实是残疾,不是伪装的,是后来被医治好的。”叶栖迟说道,当然也没有提及是她医治好的,她说,“娘,我也不瞒你,萧谨行确实是有野心的,而且成功的几率会很大。他现在得势,我们尚书府自然也被很多势力盯上了,你一定要多加提醒父亲小心防小人。” “好。”秦梦兮虽没踏入过朝政,也知道里面的勾心斗角。 “另外,一定要让父亲坚定不移的忠诚萧谨行。”叶栖迟叮嘱,“唯有萧谨行能够成为我们是尚书府的保护伞。” 一旦背叛了萧谨行。 结局就会像原文中的一样。 叶家落得个灭满门的地步。 “放心,你爹现在对宸王赞许有加,他绝对会忠诚于宸王。” “那便好。” 叶栖迟之所以多番叮嘱,也是因为原文中叶正德跟了萧谨慎。 也是怕,重蹈覆辙。 “娘亲,王爷急着回去,我就不耽搁了。”叶栖迟说道。 “这么快就走了,娘亲真不舍……”秦梦兮眼眶又红了。 “娘怀孕了不要哭,容易动了胎气。”叶栖迟提醒。 秦梦兮用手帕,轻拭着眼泪。 “我便走了。” “一路小心。”秦梦兮叮嘱。 “娘也是,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 叶栖迟带着绿柚离开。 离开时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安琪。 看着她乖乖的在嬷嬷的怀抱里,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她,单纯清澈的眼眸,应该不知道,她现在要暂时“抛弃”她了。 不过萧谨行说的很对。 安琪在他们身边,其实不安全。 在尚书府,更好。 她深呼吸一口气。 还是转身离开了。 待功成身退之后,她便带回她,然后一起行走江湖。 叶栖迟重新回到堂屋。 萧谨行和叶正德还在聊着,看叶栖迟回来,萧谨行才问道,“可以走了?” “嗯。” 萧谨行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对着叶正德还算恭敬,“岳父大人,女婿便告退了。” “臣送王爷和王妃。” “爹你留步,有时间多陪陪娘。”叶栖迟叫住他。 萧谨行也说道,“岳父大人无须多礼。” 叶正德听萧谨行这么一说,才恭敬道,“那臣恭送王爷王妃。” 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然后走出了尚书府。 就待了半个时辰,也是算高效。 两个人重新回到马车上。 没有了安琪。 叶栖迟突然觉得空唠唠的。 和萧谨行的单独相处,也觉得,无聊得很。 “你身上长虱子了吗?”萧谨行脸色微沉,“动个不停。”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 她就是无聊动了两下。 哪里有动个不停。 而且她就算动两下又怎么了?! 这货管得未免也太宽了些。 “别打扰本王,本王要休息。”萧谨行冷声命令。 然后闭着眼睛,看上去打算要睡觉了。 “你要不要躺下来睡。”叶栖迟问。 “不要。”萧谨行直接拒绝。 “我可以借你腿做枕头,像上次我睡你腿上一样,算是礼尚往来……” “叶栖迟!”萧谨行脸黑,声音还很大,“你能不能矜持点!你是个女人!” “……”她哪里不矜持了。 她只是觉得躺下来睡会舒服点,简直是好心当成驴肝。 “别勾引我。”萧谨行又冷声道。 叶栖迟眼珠差点没有瞪出来。 他哪只眼睛看出来,她在勾引他了。 勾引他就是让她睡她腿上?! 他怕是对“勾引”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没用。”萧谨行没有得到叶栖迟的回应,又补充了两句。 叶栖迟翻白眼。 这萧谨行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他以为他多帅,她要去勾引他?! 仔细一看,是挺帅的。 说到底,要不是这张脸,估摸着萧谨行对她这么恶劣,以她的脾气,也可能翻脸不认人了,就因为这张脸……妥协了。 叶栖迟的视线,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闭着眼睛都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在看他。 他心跳,莫名快了那么些。 却又让自己忽视了。 他阴冷的声音说道,“你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你也就仗着长了这么一张脸!”叶栖迟把视线转移了。 其实很多时候,她都刻意的压抑着自己不去这么看萧谨行。 有时候看久了。 反而还真的会有些,意识上的不清醒。 就会把他,和萧谨行的长相所融合。 当时萧谨行和白墨婉在渝州城庞南的府上告别亲吻时,她其实也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无动于衷。 当然不是因为萧谨行,她对萧谨行没感情。 她只是有点接受不了。 萧谨行顶着那么一张脸,去亲吻了其他女人…… 叶栖迟叹了口气。 琢磨着,还是得早些离开萧谨行才行。 叶栖迟安静了。 萧谨行此刻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叶栖迟,看着她扭头,掀开了马车上的帏裳,看着外面的景色。 侧脸突然觉得叶栖迟,有些悲伤。 基本上,他从来没有见过叶栖迟如此模样。 平时的叶栖迟看上去神采奕奕,还有些没心没肺。 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也不会自怨自艾,更不会放弃,只会想办法去解决。 总之。 活得很潇洒,很积极,很阳光。 然而现在…… 是因为他刚刚的话,伤到她了?! 他轻抿了一下唇瓣。 心里滋生出了一丝愧疚。 平时也是这么对叶栖迟说话的,平时也没见她生气。 今儿个……怎么了?! 萧谨行若有若无的视线打量着叶栖迟。 几次张嘴想要说话,又几次咽了下去。 “不是不让我看你吗?你看我做什么?”叶栖迟也能感觉到萧谨行的视线。 萧谨行连忙回眸,就跟做贼心虚一般。 而他如此举动,也让他心里又一阵不爽。 他在怕叶栖迟个什么鬼。 他是王爷。 他想看谁就看谁。 心里各种矛盾不爽,嘴上却一个字都没说。 “萧谨行,你也该习武了吧。”叶栖迟把话题转移了。 觉得和萧谨行相处的正确打开方式就是,谈事业。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淡淡道,“正在考虑。” “不用考虑了,赶紧学吧。”叶栖迟催促道,“小伍也是会受伤的,他也有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算是答应了。 难得这么爽快! 事实上,在原文中,后期的萧谨行凶的一批。 带着男主光环,身体资质自然是高于常人。 萧谨行只要开始习武。 便也就是半年上下的时间,武功就可以出神入化。 叶栖迟琢磨着些事情。 两个人就安静的,一路到了王府。 下了马车。 萧谨行走在前面。 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叶栖迟皱眉。 萧谨行问,“香沁一直住在这里?” “不是,过段时间她会回谢府。”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就走了。 叶栖迟有些莫名其妙。 绿柚在旁边连忙说道,“王妃,王爷肯定是在说香沁姑娘走了之后,你就搬回他的院子。” “……”绿柚,你可知道编辑都不敢这么写。 两个人回到院子。 香沁在院子内,喂小白兔吃草。 看着叶栖迟回来,连忙上前,“王妃。” “无聊吗?”叶栖迟问。 “还好。” 倒还珍惜这份无聊的时光。 以前在十绝门,根本没有这种时候,除了吃睡,就是练功。 即使为了各种任务要扮演其他身份,也活得战战兢兢。 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停下来,她反而很珍惜这段时光。 “正好现在吃晚膳还早。”叶栖迟说道,“要不我们来武两下?” “王妃是现在就要学武了吗?”香沁问。 “可以吗?” “可以。”香沁一口答应,“但在学武之前,先要给王妃确定王妃使用什么兵器。” “兵器?” “比如,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流星锤……”香沁一个一个念着。 叶栖迟听得脑袋都大了。 她说道,“我个人觉得,我应该拿不起太重的武器。然后我这个人的优点是,我应该射击很准。” “弓?” “可以试试。”叶栖迟说道。 “弓的话,但是平时防身实用性不强。不过我们可以试试王妃的射击能力,如果确实天赋过人,便可以考虑,飞镖类的武器。” “好。”叶栖迟兴致冲冲。 绿柚也很感兴趣,连忙托人去拿了弓箭过来。 香沁给叶栖迟简单做了一个靶场,“就这个位置吧,你尽量去射靶子红心的位置。” “好。”叶栖迟拿起弓箭。 弓箭还挺沉。 她拉了拉。 “不对,手法错了。”香沁给叶栖迟调整。 叶栖迟也没拉过弓箭,就是凭感觉在使用。 此刻被香沁调整了一下。 然后才又重新拉起弓箭。 刚准备射击。 “我想挑战远一点。”叶栖迟说道。 “你确定?”香沁提醒,“远了,你可能连靶子都碰不到。” “那可不一定。” 香沁看叶栖迟信心十足,也没有打击她的自信。 便带着她多走了几步。 叶栖迟看至少有十米之外了,才重新拉起弓箭,对准了靶心。 箭迸发。 箭头,直接射准了红心的位置。 香沁惊讶了。 真的很惊讶。 按理,从来没有用过弓箭的人,不可能,一下就射准了红心。 绿柚在旁边都看傻了。 下一秒连忙欢呼,“王妃,王妃你太棒了,太棒了!” 叶栖迟心情也特好。 她看着香沁。 香沁比较冷静,作为杀手,习惯性很多事情都不会表现出来,她说道,“再试一次。” 很多时候,可能是刚好。 叶栖迟点头。 香沁递给叶栖迟一支箭。 叶栖迟射击。 准确无误的,又是命中靶心。 香沁相信了。 相信了叶栖迟的天赋异禀。 事实上。 也不叫天赋。 在末世,她也有被训练打枪,枪准早练就了百发百中。 而射箭的原理,和打枪差不多。 自然也能,百发百中! ------题外话------ 各位小可爱已经不爱宅了吗?! 宅已经两天没有收到评论留言了,心好痛…… 第120章萧和臻大婚 叶栖迟拿着弓箭射了好几发,每次都是百发百中,看得绿柚在旁边眼睛都直了,香沁也不得不佩服,叶栖迟的天赋异禀。 因着叶栖迟的天赋,便就确定了,飞镖作为叶栖迟的主要兵器。 香沁给叶栖迟制定了一个练武计划。 每天清晨起来就开始体力训练,然后力量,轻功,再接着简单的武功招式,最后就是专攻兵器的使用。 香沁也就正式成为了,叶栖迟的师父,每天准时准点带着她练功。 第一天练完全套之后。 叶栖迟全身都是痛的,走路的姿势都很怪异。 结果还要跟着萧谨行去参加萧和臻和吴叙凡的婚宴。 两个人一早便出发去了吴侯府。 到达吴侯府的时候,吴侯府吴文昌和穿着新郎官衣服的吴叙凡已经在门口等候了,看着他们的马车到来,连忙上前,“参见王爷,王妃。” “吴侯府今日大婚,侯爷无须多礼。”萧谨行说道。 “感谢王爷王妃亲自莅临寒舍,来参加犬子的婚宴。” “父皇特意交代,让本王一定要来。父皇还单独给吴侯府准备了贺礼。穆公公。”萧谨行叫了一声。 穆公公,乃皇上身边大太监,今日一大早便去了宸王府等候,带着贺礼,跟着宸王一起来了吴侯府。 “奴才在。”穆公公跪地行礼。 “把父皇的贺礼,呈上。” “是。” 穆公公起身,从衣服里面拿出来圣旨,“小侯爷接旨!” “臣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今日朕的和臻公主嫁于吴侯府小侯爷吴叙凡,朕特赐黄金二百斤,白银万两,马匹六十,绸缎千匹,府邸一座,良田百亩,家丁五十。钦此!”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侯爷。”穆公公把圣旨交给吴叙凡,说道,“皇上还托着奴才捎句话给小侯爷。” “穆公公请讲。”吴叙凡难得这般的,正经严肃。 “和臻公主乃朕最宠爱的公主,小侯爷需好生待公主,如若公主有任何委屈,朕便拿小侯爷问罪!” “臣一定会好好待公主,定不会让公主受任何委屈。”吴叙凡承诺。 穆公公点头说道,“奴才会把话带给皇上的。” 吴叙凡起了身。 吴文昌已经偷偷塞了一袋银子给了穆公公。 穆公公心满意足,说道,“奴才赶着回去给皇上回话,奴才就先走了。” “恭送穆公公。” “王爷,王妃,奴才告退。”穆公公又给萧谨行和叶栖迟行了礼。 才缓缓,离开了。 穆公公一走。 街道上便响起了,奏乐的喇叭声。 俨然是和臻公主到了。 大泫国嫁公主,由宫中直接把公主送出宫门,驸马在府邸等候迎亲便是。 徐徐而来的队伍中,便见着由八人齐抬,四角缀着雪白珍珠的火红凤锦流苏轿。两侧跟着浓妆艳抹的喜娘,以及无数宫中的丫鬟奴婢。 公主出嫁,千载难逢。 街上也都是来看热闹的人! 公主的轿子停到吴候府大门口,放下。 吴叙凡上前,踢了轿门,掀起帏裳。 里面坐着萧和臻,穿着通红的大红喜服,规规矩矩的坐在轿子里面。 “公主。”吴叙凡鞠躬。 然后才把手上的红绸子,送到了萧和臻的手上。 萧和臻盖着盖头,低头看着手上出现的红绸子,心里还是会抗拒。 今日大婚。 万千不愿,却又不敢违背。 眼眶红了又红,便还是拿起了红绸子,然后在自己贴身宫女的陪伴下,走下了轿子。 吴叙凡和萧和臻走向了吴侯府大门。 门口又响起了喜庆的奏乐声,看上去喜庆洋洋一片。 萧谨行和叶栖迟自然是早就已经进了吴侯府。 萧谨行作为皇室代表,和吴文昌一起坐在了主席的位置。 叶栖迟坐在左边,离萧谨行最近的位置。 然后看着吴叙凡和萧和臻,在一群人的拥簇下,走进了堂屋。 两个穿着奢华红色喜服的两人,站在了堂屋中间。 周围都是宾客,满满堂堂的观礼他们的仪式。 叶栖迟不由得看了一眼萧和臻。 文中,萧和臻嫁给吴叙凡时,是一万个不情愿,现在和吴叙凡拜堂,想来也是煎熬无比。 反观吴叙凡,脸都快笑烂了。 终究是掩饰不住,自己对萧和臻的喜欢。 时不时还会偷偷的去看几眼萧和臻,巴不得,马上掀开了她的盖头。 “吉时到!”响亮的声音响起。 原本还奏着乐的喇叭唢呐都停了下来。 一下变得异常安静。 “请两位新人,一拜天地!” 吴叙凡和萧和臻对着门口,跪在了地上,叩拜。 “二拜高堂。” 吴叙凡和萧和臻一起,面对着高堂上的吴文昌以及萧谨行,叩拜。 “夫妻对拜!” 吴叙凡和萧和臻,面对面。 缓缓。 彼此,鞠躬。 鞠躬之时。 吴叙凡好奇的想要去看看萧和臻今日的样子,便低着头透过盖头去看。 那一刻便看到了一滴眼泪,落了下去。 吴叙凡喉咙微动。 他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站直了身体。 “送入洞房。” 算是,成亲了。 吴叙凡和萧和臻被人拥簇着,进了洞房。 其他人宾客,也被招呼着,去吃宴席。 “我能去看看萧和臻吗?”叶栖迟跟在萧谨行的身后,问道。 “随便你。”萧谨行淡漠。 就是一副对叶栖迟做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叶栖迟当然也不在乎,转身就带着绿柚直接走向了后屋。 也是知道大泫国规矩。 说是送入洞房,事实上,新娘和新郎回到洞房后,也不会立即洞房,最多不过就是把洞房里面的交杯酒喝了,新郎就得赶紧出来招待客人。 叶栖迟就站在房门口等着。 房间内的萧和臻和吴叙凡坐在婚床上。 旁边跟着伺候的丫鬟宫女无数。 “公主,驸马,喝交杯酒了。”宫女提醒。 “不用了。”萧和臻直接说道,“外面客人众多,还请驸马,先去招呼客人。” 吴叙凡伸手准备拿杯子的那一刻。 手就这么顿了顿。 他看了一眼此刻还盖着盖头的萧和臻,起身直接就走了。 明显。 带着些不爽。 房门被他粗鲁的打开。 一打开便看到了叶栖迟。 吴叙凡正在气头上,看着叶栖迟那一刻也是有些诧异。 “我来看看和臻。” 吴叙凡就什么都没说,走了。 气鼓鼓的走了。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笑。 想来也是在萧和臻这里受了委屈。 她走进去。 一进去。 里面的宫女丫鬟全部跪地行礼,“参见宸王妃。” “本妃想要和和臻公主单独聊聊,你们先下去吧。” “是。” 宫女和丫鬟走出了房间。 叶栖迟走到萧和臻面前,“和臻,我是叶栖迟。” 萧和臻就想要掀开盖头。 “你不等,吴叙凡来给你掀盖头吗?” “不用了。”萧和臻还是自己掀开了。 叶栖迟就看到了,今日异常绝艳的萧和臻,脸上,却没有半点喜悦。 “嫂嫂找我,是有事情吗?”萧和臻问道。 “倒也没有,就是怕你心情不好,过来和你聊聊。” 萧和臻眼眸垂下。 确实,心情有些抑郁。 “其实吴叙凡这个人挺好的。”叶栖迟也不是帮吴叙凡说好话。 只是这两人在书中,反正后面的结局很完美。 “嗯。”萧和臻应了一声。 似乎是,不感兴趣。 “我琢磨着,你应该想要知道袁文康的情况吧?”叶栖迟嘴角一笑。 萧和臻整个人脸色完全就变了。 她看着叶栖迟,甚至惊讶。 似乎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知道,她和袁文康的事情…… “袁文康现在在渝州城回浔城路途中的一个客栈,这一路跟着萧谨行到渝州,虽受了些伤,但也立下了功劳。回来也会受到皇上的嘉赏。”叶栖迟漫不经心的说道。 萧和臻咬紧了唇瓣。 “你和袁文康最好的结果便是,相忘彼此,各自幸福。”叶栖迟看着萧和臻,“这点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明白。” 萧和臻眼眶有些红。 崩溃的情绪,多次都想要哭出来。 却又一直在忍耐自己,怕哭花了妆容。 “吴叙凡便是你的幸福。”叶栖迟劝说。 萧和臻点头。 默默的点头。 “对了。”叶栖迟突然想到什么,“丽妃一直以来是个明白人,知道怎么在宫中生存,但后宫之中还是险恶,还要你多加提点丽妃娘娘小心为上。” “嫂嫂是说,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你三皇兄,也就是萧谨行现腿疾治愈,又得皇上赏识,在朝中也就有了些敌人,而吴侯府作为和萧谨行关系最甚的势力,多少会成为某些人之眼中钉。你现嫁给小侯爷,自然也会受到一定牵连,而你母妃亦是如此。”叶栖迟说得明白。 也没想过瞒着萧和臻太多。 毕竟后来无条件站在萧谨行身边的,还有萧和臻。 算是,自己人。 “是,有机会进宫,我定会多告诫母妃。” “马上婚宴开始了,我便先走了。” “嫂嫂慢走。”萧和臻起身想要恭送。 “和臻留步。”叶栖迟叫着她,“晚上还要洞房,留足体力为好。” 萧和臻脸一下就红了。 这般直白的话,女子是断然不能说出口的。 却一点也不反感。 反而喜欢叶栖迟的洒脱。 叶栖迟笑了笑,离开了。 走在吴侯府长长的走廊上,远远便看到,萧谨行和吴文昌一起走进了一个房间。 想来。 又在筹谋什么事情了。 …… 吴文昌书房。 萧谨行和吴文昌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吴叙凡还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规律的现在他们旁边。 “王爷,你的腿疾,确是王妃治愈?”吴文昌问道。 “是。”萧谨行的点头。 “没想到王妃居然还有这个本事儿。” 叶栖迟的本事儿…… 萧谨行喝了口茶。 他其实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大。 “只是王妃锋芒太甚,也不见得对王爷而言是好事儿。”吴文昌有些担忧地说道。 萧谨行眼眸微动,“太后说什么了吗?” “太后说楚王极有可能已盯上了王妃,让你一定要多加留意。万一王妃背叛了王爷,就会坏了我们的大事儿,让王爷一定不要,儿女情长。” “放心,叶栖迟如果真的被萧谨慎收买,我断然不可能心慈手软。”萧谨行说得冷漠。 吴叙凡在旁边看了一眼萧谨行。 总觉得这货在死鸭子嘴硬。 要叶栖迟真的被萧谨慎给勾引走了……他突然还莫名很想看看那个画面,看看萧谨行到底会气成个什么鬼样子。 “太后说,现王爷得势,皇上已开始器重王爷,让我们趁热打铁,先解决了太子。”吴文昌终于说到了今天的主题,“然后把太子的死嫁祸给楚王。让楚王和皇后的势力相争,我们再从中得利。” 萧谨行眼眸一紧。 曾经那些所谓的平静日子,就算是……结束了。 “两月后,皇上会出行打猎。到时,便是时机。”吴文昌说道。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王爷,你身体已康复,臣建议你学点武功。到时候打猎,难免也会有些危险。而且臣觉得,楚王可能也会有所动作。” 萧谨行点头,“萧谨慎比我们更按耐不住。他原本以为他唯一的对手只有太子,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我,更会慌张。而且萧谨行应该不会先对付太子,太子那边毕竟势力对他有所危险,他不敢轻举妄动,现在他首要会选择把我解决了。说不定,还会用我们的方式,解决我之后,嫁祸给太子。” “那王爷更要学点武功!” “嗯。”萧谨行点头。 “臣手上有几名绝顶高手,王爷今日回去之后,臣便让人到宸王府,教王爷武功。”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又说道,“时辰不早了,叙凡大婚,不要耽搁了他的宴席。” “是。” 几个人便一起,离开了房间。 …… 中午的宴席吃完之后,叶栖迟就跟着萧谨行离开了。 马车上萧谨行很沉默。 虽若对她一直都很沉默,但现在的萧谨行看上去,似乎更深沉了些。 “吴文昌给你说什么了?让你心情这么沉重。”叶栖迟忍不住问。 萧谨行睨了叶栖迟一眼,“你怎么知道,吴文昌和我说事情了?” 口吻也不惊讶。 好像就是习惯了,叶栖迟什么都知道一般。 “从和臻房间中出来之时,刚好看到你和吴文昌还有吴叙凡走在一起。” “两月后,父皇会去打猎。”萧谨行说,“皇祖母让我趁机杀了太子,然后嫁祸给萧谨慎。” 叶栖迟有些诧异。 倒不是诧异萧谨行这么快就要动手了。 她诧异的是,萧谨行居然会把他们的计划直接告诉她。 被如此信任,还真的有点受宠若惊。 “叶栖迟。”萧谨行看着她,“这个计划,除了吴侯府就只有你知道。如若有半点风声泄漏了出去且导致我们计划不成,就是你的责任!” “你有病吧!”叶栖迟忍不住骂了出来。 刚刚的感动,瞬间破灭。 萧谨行这男人,就真的不能用普通人的心态对待。 简直就是腹黑阴险到,丧心病狂。 他如此直白的告诉她他的计划断然不是因为信任她,还是在考验她,大抵是也发现了萧谨慎对她的主意,在明里暗里威胁她,同时还逼着她必须帮他,把这个计划达成,达不成,就是她的罪。 叶栖迟心里窜出来一股火。 真想一巴掌打死萧谨行。 萧谨行被叶栖迟骂,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仿若就是习惯了这样的叶栖迟,毫不在意。 他冷声道,“听闻香沁在教你习武。” “你到是什么都知道!”叶栖迟没好气地说道。 “好好学。” “不用你管。” “大难临头,只能自保。”萧谨行一字一顿。 似乎是在提醒她。 想要活着。 得自己保护自己。 别依赖他人。 她倒是一直很明白这个道理。 且从未想过,依赖任何人。 最不能依赖的人就是萧谨行。 …… 吴侯府。 宾客归至。 吴叙凡有些酒醉熏熏的,回到了房间。 房间内。 萧和臻自然还坐在床边。 盖头终究还是被宫女求着,盖上了。 有些不能改变的规矩,谁都改变不了,哪怕是,当朝公主。 “都出去吧。”吴叙凡招呼着其他人。 “是。” 所有人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就只有他和萧和臻两个人。 萧和臻明显也能够感觉到吴叙凡的靠近。 叶栖迟说吴叙凡才是她的幸福。 当时她答应着。 事实上,内心还是抗拒的。 她的幸福,不可能在吴叙凡的身上。 准确说。 不能在袁文康的身上,便不会在,任何人的身上。 那一刻。 盖头,被吴叙凡掀开了。 盖头下那张艳丽的动人的妩媚的脸颊,那般倾城绝代。 然而那双冷冰的眼睛,却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冰寒。 就好像。 心都冷了。 冷得,发抖。 而更让他心寒的是,她手上的那把锋利的剪刀,就这么抵触在她白皙的颈脖之间。 吴叙凡笑了一下。 冷冷的笑了笑。 他说,“公主这又是演哪一出?” “今晚你要碰我,我就死在你面前。”萧和臻直言。 她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和吴叙凡洞房。 “你就算是当朝公主,也不能霸道到这个地步吧?!你嫁给我,我作为你的夫君,夫妻之间行夫妻之礼,不应该吗?” “吴叙凡,我本意并没想过嫁你,是父皇的圣旨,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我们之间……” “公主也说了,是圣旨。”吴叙凡直接打断了萧和臻的话,“圣旨不能违背!” 萧和臻咬着唇瓣。 她就知道,吴叙凡绝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从小到大,就从来不会顺着她。 甚至是,她越不想做什么,他越要做什么。 她眼眶有些红。 想着是有些委屈。 “你知道你哭的样子,让我更想要欺负你了。”吴叙凡说。 就是用最最不在意的态度,最最吊儿郎的样子,来掩饰自己内心的难过。 是啊。 他那么喜欢萧和臻。 而她却,那么嫌弃他。 他好不容易能进一次皇宫,便也只是想要见她。 而她的视线,永远都在袁文康的身上。 那晚上丽妃产子,他知道她肯定会害怕,便想尽办法让父亲带他进了皇宫,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萧和臻给袁文康打了一晚上的雨伞,他只能躲在暗处,被大雨淋湿了全身,回去之后足足,感冒发烧了半个月。 这些,萧和臻从来不知道。 就比如,此刻他的心比她的心还要痛更多更多,她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他总是戏弄她。 她永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戏弄她。 他不戏弄她。 她会,正眼看他吗?! 自然是不会。 吴叙凡说,“公主,既然很多事情没办法反抗,我们便好好过日子。你不喜我,我也不需要你对我有感情,我们按照皇上的旨意,成亲,洞房,生孩子……就这么过完平淡无奇的一生,有何不可?” “不可。”萧和臻直接拒绝,“你若想要洞房,生孩子,最多半年,我便允你纳妾。” “公主还真是大度。”吴叙凡笑着,“新婚之夜,就给夫君想好了半年后纳妾的事情。” “所以只要你不强迫我,我会给你想要的生活。” “如若我想要的生活便是和公主洞房生孩子呢?” “吴叙凡!” “这么貌美如花的公主,我实在做不到,供、着、不、用!”吴叙凡一字一顿。 那一瞬。 也让萧和臻感觉到了危机。 感觉到,吴叙凡强硬的气势。 她警惕的看着吴叙凡。 看着他直接靠了过来,把她压在了床上。 与此同时,她手上的那把剪刀,已经被吴叙凡,轻而易举的夺了过去。 速度之快。 让她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之时,却只剩下,无力的反抗,“吴叙凡,你放开我!” “公主不要乱动,我怕弄疼了公主。” 话音落。 吴叙凡的唇,就深深的吻在了萧和臻的唇瓣上。 萧和臻睁大了眼睛。 眼神中…… 满是惊恐和绝望! ------题外话------ 卡文。 真的,今天是卡文才这么晚的。 写古文太难了太难了。 呜呜呜…… 谁给我的勇气,让我来写古文的。 第121章狩猎准备 红色烛光,两道交织的身影,映衬在了窗棂上。 人生三大喜事。 他乡遇故人,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为何。 他的花烛夜,这般难熬。 吴叙凡压在萧和臻的身上,看着她眼神中的恨意,绝望,恐怖。 到底是,是有多排斥他,才会这般生不如死,心如死灰。 “公主把眼睛闭上。”吴叙凡说。 萧和臻眼眸微动。 她满泪盈眶的看着他。 微一动。 眼泪便从眼角,滑落了下去。 却似乎不自知一般。 没有擦拭眼泪。 也没有闭上眼睛。 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他,对她做的一切。 既然。 无法改变。 她就,这般承受。 让自己,去承受。 事实上。 她也没想过,今晚的洞房就真的可以平安无事儿。 吴叙凡,从来不会让她有任何期待。 她只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 一个反抗过,却反抗不了的交代。 从出生到现在。 似乎。 从未反抗过。 原来,反抗确实是无用的。 “公主是打算好好看清楚,我是怎么残忍对待你的吗?”吴叙凡笑着,口吻中带着吊儿郎当的调侃。 仿若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她的难受,他只是当笑话一般。 “如若是,便好好记下吧。”吴叙凡说完。 再次低头,将头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 萧和臻不再有任何抗拒。 准确说,当他夺过她的剪刀之时,她便,其实并未做太多的反抗。 是明知道根本反抗不了,却还是要为自己这么去争取一下是吗?! 吴叙凡狠狠的亲吻着萧和臻。 然后每次抬头,都能够看到萧和臻,那般无神的眼眸。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萧和臻的时候。 那年萧和臻也才5、6岁。 灵动的大眼睛,分明很讨人了喜欢。 何时。 眼眸变得这般暗淡无光。 吴叙凡终究还是伸手,大手覆盖着了萧和臻的眼睛。 不想看到。 不想看到,被萧和臻如此嫌弃。 然而手心附上她的眼眸,却是源源不断的眼泪,不停的从他指缝间滑落,温热的眼泪,让他手心湿润了一片…… “有这么难受吗?”吴叙凡问萧和臻。 萧和臻没有回答。 只是在哭。 一直在哭。 “萧和臻,我有那么讨厌吗?”吴叙凡拿开放在萧和臻眼睛上的手,眼眸对视着她的眼眸。 “嗯。”萧和臻应了一声。 声音有些哽咽。 却明明白白的在告诉他,他真的很讨厌。 吴叙凡也不知道此刻是该哭还是该笑。 萧和臻居然给他回应了。 他还以为,今晚上她就会这么一直当他不存在。 即使,开口说的是,她很讨厌他。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让人讨厌。”萧和臻漆黑的眼眸,此刻似乎才有聚焦了一般,才真的看着眼前的吴叙凡。 她记得她第一次见到吴叙凡的时候,那天她刚好染上了风寒,有点流鼻涕。 吴叙凡一见到她就惊奇的大声说道,“公主不应该都是天仙吗?公主怎么也会流鼻涕!” 然后好长一段时间。 吴叙凡都叫她“鼻涕虫公主”。 他不知道。 她到底有多讨厌这个称呼。 吴叙凡突然笑了。 这次,是真心的笑了。 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受虐倾向。 萧和臻说他讨厌,他反而,没那么压抑了。 他从萧和臻身上,离开了。 萧和臻眼眸微动。 不知道,吴叙凡又要做什么。 这个人古灵精怪,总会做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不洞房了。”吴叙凡突然开口道。 萧和臻心跳加快。 有些不敢相信。 “谁愿意和讨厌自己的人洞房。”吴叙凡带着些嫌弃的口吻,“这种事情,还是要两厢情愿才好。” 萧和臻转头看向吴叙凡。 是没想到,吴叙凡会突然有一天这么明事理。 吴叙凡感觉到萧和臻激动的眼神。 心里,还是有些,悲伤啊! 他不洞房了,她需要这么高兴吗?! 能不能,不要这么毫不掩饰。 吴叙凡从床上离开,离开时说了一句,“主要是,你哭的样子太丑了,我做不下去了。” “……” 吴叙凡离开了床,也没有离开房间。 洞房花烛夜离开,传回宫中,两个人都得遭罪。 吴叙凡抱了一床被褥,铺在了地上,然后去吹掉了蜡烛。 房间变得黑暗。 萧和臻第一次在皇宫外的地方睡觉,还是有些不踏实。 她抱着棉被,看着地上躺着的吴叙凡。 “你再看我,我就重新爬起来洞房。” 话刚落。 萧和臻就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密不透气。 吴叙凡淡淡的笑了笑。 这辈子,也就在萧和臻身上,会这么隐忍,这么憋屈。 …… 翌日。 天刚亮。 萧和臻就感觉到身边似乎多了一个人。 她转头,一转头就看到吴叙凡偌大一张脸,离自己很近。 萧和臻惊吓着正欲大叫。 “你敢叫出来,我就继续我昨晚上没有完成的事情。”吴叙凡威胁。 萧和臻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一会儿有人要进来,看到我们分开睡,不好。”吴叙凡看萧和臻冷静下来,才解释。 萧和臻听吴叙凡这么一说。 稍有些安心。 吴叙凡突然又从床上坐起来。 萧和臻有些诧异。 不是要,一起睡给他人看吗?! 他又要去哪里?! 各种疑惑时,就看到吴叙凡突然用昨晚上扔在旁边的剪刀,割伤了自己的手指。 然后将血渍,染在了铺在他们床榻上的白色手帕上。 萧和臻出嫁前自然也学习了洞房之事儿,自然就明白了,吴叙凡这么做的目的。 她脸有些红,侧身不去看。 吴叙凡弄好了之后。 就又躺了下来。 然后继续睡觉。 昨晚上一个晚上没睡好。 这会儿,终于是支撑不住了。 吴叙凡睡得很熟。 萧和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耳边都是吴叙凡的呼吸声。 很轻,但还是能够感觉到,他就在自己身边。 突然觉得。 吴叙凡好像也不是,那么那么讨厌。 …… 萧和臻大婚之后半个月。 郊外的宸王府,搬到了离皇宫最近的一个府邸,和楚王府,一左一右,仿若现在朝政之中的关系一般,两个人都是,皇上的左右手。 而让叶栖迟没想到的是。 从回到浔城之后一个月了,居然比她想的风平浪静太多。 也或许。 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叶栖迟这一个月,最多的时间就是在练功。 香沁真的是一个太过尽职的师父。 每天绝对是准时准点的叫她起床,然后带她练功,不耐其烦。 叶栖迟真的好几次都想要放弃。 但想想在这种地方也靠不住谁,就一直这么坚持着。 她拿着飞镖,对准前方的靶心,一个飞镖过去。 直中靶心。 “王妃好棒!”绿柚在旁边欢呼。 就是一直在从充当,啦啦队的角色。 “王妃进步神速。”香沁也不由得感叹,“十绝门使用飞镖最好的杀手,一年的水平也不过王妃一个月。” “真的吗?”被人表扬,当然还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是,如若王妃再多加练习体力,轻功还有武功招式,便可轻松应对二十人以内的一般士兵。” “哎。”叶栖迟有些无奈。 除了飞镖技术精湛。 什么体力,轻功和武功招式,都特么是她的短板。 这叶栖迟的身体,也太弱了。 她还给自己调养了,补了又补,否则跑两圈就得晕倒在地。 “没关系,都可以慢慢练。”香沁鼓励。 叶栖迟点头,“我想休息一会儿,喝口茶。” “可以。”香沁点头。 叶栖迟走向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绿柚连忙端茶送水,又连忙帮叶栖迟擦汗捶背。 “王妃。”一个奴婢从外突然走进来,恭敬道,“古公子求见。” “让他进来吧。”叶栖迟叫着。 香沁正在旁边擦拭兵器,听到奴婢的禀告,转头问道,“古幸川来了?” “我让他来的。”叶栖迟毫不畏忌的说道。 “哦。”香沁应了一声。 也是觉得见到故人,有些高兴。 在宸王府一个月,就真的是在王府待了一个月,哪儿也没去。 不一会儿。 一身白衣的古幸川,便仙气飘飘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看到偌大的一个院子居然改成了一个练功场,还是有些惊讶,“谁在练功吗?” “我啊!”叶栖迟从椅子上站起来。 直接走向了古幸川。 “怎么想到要学武功了?” “武林高手香沁在此,不用白不用。”叶栖迟故意玩笑。 香沁此刻也走了过来,笑了笑说道,“王妃是想学点武功防身。” “倒是极好。”古幸川感叹。 “你要不要也跟着一起学?你好像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古幸川脸稍有尴尬,他解释道,“我小时候学过,但不是这块料,便就放弃了。” 叶栖迟也不为难古幸川。 她转移话题道,“我的东西带来了吗?” “进宝。”古幸川叫着自己的随从,“把东西拿出来。” “是。”进宝连忙答应着,拿出一个包袱放在了旁边的茶几上。 叶栖迟连忙过去,很是兴奋不已。 只见包裹打开,全部都是一个个怪异的……刀不是刀?剑不是剑?针不是针?! 一行人看得懵逼。 “这是什么?”绿柚终于忍不住问道。 怎么总觉得王妃的东西,奇奇怪怪的。 叶栖迟把面前一个一个手术刀具拿在手上,爱不释手的在找感觉,她一边仔仔细细的检查,一边回答道,“做手术时要用的。” “手术?” “说了你们也不懂。”叶栖迟懒得解释,“反正是好东西。” 这是她好不容易才画出来,然后托古幸川去给她找了大泫国最好的师傅帮她打造的。 比她想的更好。 有了这套工具。 以后做手术自然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她对着绿柚说道,“按照我现在这样的分类,帮我找个好的箱子装起来。以后我说要医药箱的时候,你就给我把箱子包出来就行了。” “医药箱?!”绿柚从未听过这个词。 古幸川和香沁也没有听说过。 却突然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赶紧去。”叶栖迟催促。 绿柚没办法,只得抱着面前奇奇怪怪的一堆东西,离开了。 刚离开。 小伍就出现在了叶栖迟的院落。 小伍是半月后回来的,和袁文康一起。 袁文康回到皇宫后,就被皇上赏赐给了萧谨行,在宸王府当差,成为了宸王府的护卫总管,隶属一等,正三品。管辖皇上赐予宸王府的护卫30名,护军60名,马甲200名。 “小的参加王妃。”小伍上前,给叶栖迟行礼。 “有事儿吗?”叶栖迟皱眉。 小伍来,肯定是狗王爷又有什么吩咐了。 这么一想。 自从上次参加了和臻婚宴后,她就好像没有再见过萧谨行。 也不知道那货一天在忙什么。 “回王妃,王爷让王妃去他的院落一趟。” “什么事儿?” “好似,要给王妃挑选骏马。” “给我挑马?”叶栖迟有些惊讶,突然又有些惊奇。 这在古代的出行交通也就只有马了,有一匹属于自己的,不就是在末世时,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超级轿车吗?! 她连忙说道,“走吧。” 刚跟着小伍走了几步,连忙又回头对着古幸川和香沁说道,“你们俩一起帮我去挑一下,这东西又没有价格,我不知道哪个好。” 有价格的话,选贵的就对了。 古幸川也没有推辞,便跟着叶栖迟一起去了萧谨行的院落。 今日见着萧谨行,穿着一套轻便束身骑术装,想来也是刚练武功,此刻额头上似乎还有些汗渍,在深秋上午的阳光下,这货出类拔萃的气质和惊为天人的相貌,还真的是晃眼得很。 好在叶栖迟从来不是花痴。 对美男子……也就那样吧。 “马在哪里呢?”叶栖迟劈头就问,一月没见,和萧谨行也没有任何相思之情。 萧谨行擦拭着汗水。 看着叶栖迟也是一身束身骑术装,脸蛋红扑扑的,似乎也是刚练完功。 他眼眸微动,看到了旁边的古幸川。 古幸川感觉到萧谨行的目光,跪地行礼,“古幸川参见王爷。” 萧谨行淡淡道,“起来吧。” “谢王爷。” “今日怎么进府了?”萧谨行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事实上。 从渝州回来之后,萧谨行便经常召见古幸川入府,商量很多要事儿。 古幸川几乎已经成为了,萧谨行的幕僚。 萧谨行现在这么一问,俨然是因为今天并没让古幸川来。 “回王爷。”古幸川恭敬道,“王妃托我打造了一些兵器,我给王妃送来。” “以后这种事情,让下人送就行了,无须你亲自跑一趟。” “是。”古幸川恭敬。 叶栖迟翻白眼。 萧谨行这货,用一下你的人,需要这么护短吗?! 她不去和疯批计较,不耐其烦的再次问道,“萧谨行,我的马在哪里?!” 萧谨行嫌弃的看了一眼叶栖迟,“马场。” “赶紧去吧。” 说着就兴致冲冲的走在了前面。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 一月不见。 居然……半点感情都没有。 叶栖迟还真是,比他想的能忍。 一行人走向了宸王府偌大的一个马场。 马厩里,养着好多匹马,看上去都神采奕奕,彪悍无比。 “父皇今日才让人送来,下月狩猎大会。” “我也要参加吗?”叶栖迟一边挑着骏马,一边问道。 “自然。”萧谨行直言道,“所有皇亲国戚朝中大臣均会参加,包括皇子,王妃,公主等。” “意思是和臻也会参加?” “嗯。” “都会骑马狩猎?”叶栖迟有些好奇。 “自然都会。” 难得啊。 “父皇一直喜欢狩猎,原本没有女子学习狩猎的规矩,父皇便把规矩改了,鼓励大泫国所有女子学习狩猎骑马,而皇亲国戚、一品大臣子女,要求必须学习,无特殊情况,所有人每年都必须参加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 “这么隆重。”叶栖迟喃喃。 书中好像没怎么提及过。 “狩猎分为女子和男子,女子组第一名和男子组第一名都将得到皇上的奖赏,荣誉至高无上。”萧谨行说道。 “去年女子组第一名是谁?”叶栖迟问。 “白墨婉。”萧谨行回答。 果然,女主就是女主。 “男子呢?” “萧谨慎。” “两人还真是般配。” “……”萧谨行脸黑。 叶栖迟笑了笑,“今年就不会了,反正白姑娘在边关也不会回来。就算萧谨慎得了第一名,也不会和白墨婉凑一对了。” “父皇下旨,如边关战争迟缓,婉儿便回来参加狩猎大会。” “……”这皇帝还真的是,喜欢狩猎喜欢到,仗都不打了。 “选马。”萧谨行似乎没耐心给叶栖迟解释了。 叶栖迟却突然想到什么,她连忙对着萧谨行说道,“我突然觉得,皇上让白墨婉回来狩猎应该不只是为了狩猎这么简单!上次皇上赐婚不成,这次怕是想要借此机会把婚赐了。皇上这段时间对你如此重用,为了让萧谨慎平衡,肯定要给萧谨慎一个定心丸,让白墨婉嫁给萧谨慎,无疑就是最大的定心丸。” 萧谨行脸更黑了。 想来,也是早就知道萧湛平真正的目的。 否则也不至于,为了一个狩猎,把远在边疆的战士给召唤回来。 “选马!”萧谨行似乎不想说这件事情。 脸更黑了。 叶栖迟也不想去触了这个霉头。 心里倒是也在想,怎么才能够让白墨婉再次合理的去拒绝皇上的赐婚。 “香沁。”叶栖迟叫着香沁,“你帮我挑挑,我都看不出来。” 香沁点头。 她一匹马一匹马认真的给叶栖迟进行挑选。 “你是哪匹?”叶栖迟问萧谨行。 “这。”萧谨行指了指。 一匹白色骏马,倒是生得甚是俊俏。 叶栖迟伸手过去想要摸一下。 “别碰。”萧谨行叫住了她。 叶栖迟吓了一跳。 你的马了不起啊。 小伍在旁边连忙解释,“王妃,马都是今日才到,都还没有驯服,容易伤到王妃。” 是吗?! 叶栖迟似信非信。 “王妃。”香沁似乎是选好了一匹马,“这匹马和这匹马都可以,看王妃你更喜欢哪匹?” 叶栖迟走过去。 一匹棕马,一匹白马。 都想没想,指着棕色的马匹说道,“这匹。” “白马似乎更好看一点。”古幸川在旁边说道。 叶栖迟笑了笑。 看来古幸川也是一个颜控。 “萧谨行的马是白色的,我不想和他选一个颜色。”叶栖迟直言。 就是觉得晦气。 萧谨行脸色微沉。 叶栖迟拍了拍自己选定的棕色马匹,“走,拉出来我溜溜。” “王妃,马儿还没有驯服,等驯服后,王妃再过来骑最好。”小伍恭敬道。 “我的马儿,当然要我自己驯服了。”叶栖迟拒绝。 小伍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甩手,“随便她。” 转身离开时,还丢下一句话,“摔死了活该。” “……” 玛德,一天就想她死! ------题外话------ 每天都是一更。 但是每天一更都是6000更。 所以1000更相当于6更,2000就相当于3更。 其实也不算少了,是吧?! 么么哒 第122章萧谨行和叶栖迟的情感波动 小伍牵着叶栖迟选好的棕色马匹,走出了马厩。 马儿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看上去还挺威风。 叶栖迟走过去,摸了摸马儿的颈脖。 马儿明显不悦的摆动了一下。 叶栖迟笑了笑。 还挺傲娇。 “我上马了。”叶栖迟说道。 小伍还是担忧,“王妃,你可真的要注意,马儿没有被驯服之前是极其野性的,一个不当便会从马背上摔下来,重要的是,还可能被马蹄踢伤。” “要真的发生危险,香沁会救我。”叶栖迟转头看了一眼香沁,“是吧香沁。” 香沁恭敬,“是。” 小伍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王爷。 虽然王爷先甩手离开马厩,但离开后却也没有离开,此刻还是在马场,似乎也想看叶栖迟怎么驯马。 萧谨行没有给小伍任何回应。 沉默,就算是默许了。 小伍只得,帮助叶栖迟上了马。 坐在马背上,叶栖迟紧拽着缰绳。 马还算安分,没有小伍形容的那么不受控制。 她坐在马背上稳了稳,然后突然一记马鞭,马儿便一跃而出。 奔跑的速度极快。 叶栖迟始料不及,身子被马儿拉扯了一下,但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开始骑着马儿在马场上奔驰。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她。 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却意外的,一切都很顺利。 就好像,这匹马早就被驯服过,这匹马的主人就是叶栖迟,对叶栖迟毫无反抗,还温顺得很。 就在所有人都有所放松警惕时。 叶栖迟骑着的马儿仿若突然受到了惊吓一般,瞬间变得失控而野蛮了起来,它抬高了前马蹄,险些就要摔了下来。 那一刻所有人惊吓着,香沁就要轻功过去救下叶栖迟。 只听到叶栖迟远远说道,“我能驯服。” 便抱着马脖子,在马场上继续奔驰。 香沁紧张无比的看着叶栖迟,隐忍着没有任何举动。 其他人自然,也变得异常紧张。 古幸川脸上的焦虑,毫不掩饰。 唯有萧谨行,只是黑着脸,眼神却也没有移开一秒,拳头还不自知的握紧了去。 此刻的叶栖迟整个人都趴在了马背上,抱着马脖子,好几次差点被甩了下去,此刻马儿也是不受控制的,试图想要把她从马背上摔下去,叶栖在马背上狠狠地说道,“反抗也没用,既然成为了我的骑坐,以后就一直是我的骑坐!” 马儿自然听不懂。 现只是不爽的,拼命想要把叶栖迟从它背上甩下去。 一人一马。 都显得很是倔强。 叶栖迟也很执着。 骑马在马背上颠簸了半个时辰,依旧不放弃。 叶栖迟累的气喘不匀。 这马儿,脾气还很大。 叶栖迟勉强让自己坐直了身体,然后又拽着缰绳,继续和马儿斗智斗勇。 其他人的视线,就这么一直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在阳光下,虽若有些狼狈,头发也变得凌乱,衣衫也变得凌乱,脸上却洋溢着坚毅,就是给人一种怎么都不会服输的感觉! 如此,一人一马僵持了很久。 马似乎被叶栖迟给搞累了。 大概也没想到,会这么难缠。 就是它怎么想要把她从它身上摔下去,就是摔不下去。 到后面,它觉得累了。 终于,就冷静了下来。 叶栖迟松了口大气。 也是感觉到马儿突然的温顺。 她摸了摸马脖子的鬃毛,笑了笑,“这才乖。” 马儿依旧一脸傲娇。 “给你取个名字吧。”叶栖迟把马儿驯服,一边骑得很慢的,往回走去,“你说你叫法拉利,还是兰博基尼?” 马儿根本不搭理她。 叶栖迟又拍了拍马儿的马脖子。 “法拉利。”叶栖迟也不管马儿是不是听得懂,最终选了这个名字。 她把马儿骑回到了萧谨行他们身边。 正欲下马那一刻。 马儿突然一个不受控制。 似乎就是故意的。 故意温顺之后,然后又突然不受控制。 如此。 自然也是让叶栖迟有点始料不及。 没想到这马,这么阴险。 居然还知道耍诈。 叶栖迟那个时候已经放开了缰绳。 整个人因为马儿的突然狂躁,猛的一下就要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香沁眼疾手快立马就要上前。 却看到一道身影比她更快的,迅速的过去。 轻功一点。 拦腰直接将叶栖迟抱在了怀里。 在空中翻腾了一会儿,缓缓一起回到了地面。 叶栖迟心有余悸。 她看着面前的萧谨行,也是有些吃惊。 惊讶的不是萧谨行居然来救了她,惊讶的是,这货一个月的功夫进展速度,也太惊人了吧。 这就是带着男主光环,这么夸张的吗?! 刚刚那么快的轻功,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看书的时候不觉得,只说萧谨行天赋异禀。 因着现在自己亲生体验过练功的经历,所以才会震惊,萧谨行的神速。 “没半点自知之明。”萧谨行放开了叶栖迟,脸色有些冷。 叶栖迟翻白眼。 她没搭理,眼眸看向那匹甩开她就在马场上狂奔的马儿,看着小伍已经追了上去。 “从明日开始,和本王一起,学习骑马射击。”萧谨行突然命令。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 倒是也没有拒绝。 萧谨行得到叶栖迟的回应,便先离开了。 叶栖迟看小伍在帮她驯服马儿,想了想,觉得这马儿忒阴险,得让小伍给它点教训,便也和香沁还有古幸川一起离开了。 古幸川终究也没有在王府待太久,便也先走了。 香沁和叶栖迟两个人回到院子里,吃着午饭。 香沁忍不住说道,“王妃,我觉得王爷对你挺好的。” 叶栖迟顿了顿,继续吃饭,根本没放在心上。 香沁继续说道,“其实没有被驯服的马挺危险的。我刚刚观察了好几次,看到王爷全程都是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的,甚至好几次想要去救你,刚刚你差点摔下马那一刻,如若不是提前做好准备,不可能在我之前。” “所以呢?” “王爷和王妃之间是不是有所误会,我是觉得……” “他现在是舍不得我死,我还能帮他做好多事情。”叶栖迟真不觉得萧谨行会喜欢她。 “但有时候人本能的一些东西,是无法掩饰的。”香沁劝说。 “对对对,奴婢也觉得香沁姑娘说得很对。”绿柚连忙在旁边插话,“奴婢觉得王妃现在就应该多和王爷培养感情,王爷现在这么在乎王妃,王妃再主动点对王爷,说不定,王妃和王爷马上就能有孩子了,一旦有了孩子,王妃就可以母凭子贵,那个白姑娘再怎么好,王爷也会念着王妃的旧情,定然就不会赶王妃离开了……” “行了行了。”叶栖迟打住绿柚的话。 她巴不得萧谨行赶走她。 她为什么要让萧谨行念她的旧情。 她说道,“我和萧谨行没可能的,你们别劝了。” 绿柚咬着嘴唇,很是不爽。 就不明白,王妃为什么那么排斥王爷。 总觉得。 王爷和王妃之间,真正不想他们关系好的人,从来都不是王爷,而是王妃自己。 “王妃是不是,喜欢上了古公子了……”绿柚说出来,都快哭了。 香沁也不由得看着叶栖迟。 古幸川对叶栖迟的感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但是叶栖迟呢?! 就好像对谁都一样。 “不要脑补了行不?”叶栖迟对绿柚实在无语,“我就不能一个人吗?一个人多好多自在,我为什么一定要有个男人?!” “王妃,你怎么会有这种思想,女子怎么能够一个人,一个人,成什么话?” “单身贵族懂吗?” “……不懂。” “不懂就不要问,再多话,小心我把你的嘴巴封起来!”叶栖迟威胁。 绿柚不敢开口了。 香沁自然也不会多劝。 她只说,她看到的那些事实。 至于叶栖迟要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决定。 饭桌上突然有些安静了。 叶栖迟反而有点食不知味了。 本对萧谨行就没什么感情,也知道萧谨行这疯批,时不时还是会杀她,时不时还是会在利益面前弃她不顾,但这一刻被香沁和绿柚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情绪……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不想让自己多想。 对她而言,就是要离开。 待功成身退之后,就立马离开! …… 翌日。 叶栖迟一早,天刚亮,便被小伍叫着去了马场。 她迷迷糊糊的,就看到马场上,有个人已经开始在练习骑马了。 只见他穿着玄色骑马束身衣,身上自然没有任何装饰品,看上去干练飒爽,此刻一人一马在马场上奔驰,不说,还真的有点赏心悦目。 萧谨行这货,昨天不还说马儿没有被驯服,今儿个怎么骑到这么溜。 她就这么看了一会儿。 小伍把她的马,拉到了她的面前。 叶栖迟骑上去。 刚坐上去。 萧谨行就骑着马过来了。 他看都没有看叶栖迟一眼,一个翻身,直接从马背上跳了下去。 动作那个潇洒。 叶栖迟都有点,看傻了眼。 之前一直看到萧谨行病娇的样子,此刻这般英姿威武,倒是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我去上早朝了。”丢下一句话。 萧谨行便带着袁文康离开了。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回头看着小伍,“他什么时候起床的?” “回王妃,王爷寅时便起床了。” “这么早?!他都不睡觉的吗?”叶栖迟惊呼。 “王爷睡了两个半时辰。” “他不困吗?!不怕上早朝的时候,睡着了。” “王爷每天都是如此,王妃不用担心。”小伍回答。 “每天?”叶栖迟惊讶。 “王爷自从习武开始,便是这个作息。”小伍说道。 叶栖迟恍然。 难怪这货进步这么神速。 还真的是,天道酬勤。 想想自从她习武开始,都是上午辰时才慢条斯理的起床,跑个步,回去吃个早餐,然后休息半个时辰,才练习个半上午,上午结束后,中午还要睡一个时辰的午睡,下午再练习,到晚上,基本上就是她自由支配时间,炼炼药,做做手术等。 难怪。 她和萧谨行的距离差了这么远。 “王妃,你的马儿昨天小的已经帮你驯练了一番,王妃可以再试试。”小伍说道。 叶栖迟回神。 刚刚居然想萧谨行的事情,想得有点,上头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骑马离开时说道,“我的马儿叫法拉利。” “……”小伍一脸懵逼。 他回头看向香沁。 香沁耸肩,“我也没听懂王妃说的什么名字。” 叶栖迟今天骑着马奔腾,明显今天的马儿比昨天温顺了些,想来,也是被小伍好好地教训了一番,变得老实了。 她骑了好久。 骑到身体都快散架了。 正打算下马回去休息时。 萧谨行又回来了。 换上了骑术装,又回到了马场。 看到叶栖迟似乎要离开,直言道,“继续练习。” “我练完了。” “你确定?” “有什么不能确定的。” “要不要和我比一下?”萧谨行问。 叶栖迟皱眉。 她干嘛要和他比。 她又不是被虐狂,要自己去找虐。 但看着萧谨行这么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叶栖迟也不知道哪根筋儿不对,突然一口答应了,“比就比,输了学狗叫。” “大胆!”萧谨行脸色一沉,“你居然让本王学狗叫。” “所以你承认你输了。” “你!” “不敢就算了。” “本王绝不可能输给你。”萧谨行纵身一跃,直接就上了马。 叶栖迟连忙追了上去。 两匹骏马。 两道身影,在马场上,驰骋。 叶栖迟自然是想着要赢的。 一直拽着缰绳。 萧谨行自然也不愿输给叶栖迟。 两个人速度快到极致。 谁都不服谁。 然而速度太快。 马儿也跑得疯狂了起来。 叶栖迟有点控制不住了。 她突然觉得她的法拉利和萧谨行很像。 阴险腹黑还是个疯批。 她控制不住了。 整个人就要被法拉利给腾飞了出去。 萧谨行在她旁边。 看到叶栖迟明显有了危险,下一秒直接从自己的马背上,一跃,稳稳地坐上了叶栖迟的法拉利,然后从后面抱住她,拉住她的缰绳,狠狠的在帮她控制发疯的法拉利。 叶栖迟就感觉到萧谨行的呼吸在她耳边。 因为身体贴得很近,她还感觉到了他疯狂的心跳在她后背上,很激烈。 男人的……荷尔蒙。 叶栖迟抿了抿唇。 成年人之间,还真的是不能,经常有身体上的接触。 好不容易。 萧谨行把叶栖迟的法拉利控制了下来。 叶栖迟却趁机,一掌推开了萧谨行。 萧谨行一个不稳,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说是摔下去,事实上,轻功一跃,便不会真的摔下。 叶栖迟重新拽着缰绳,“萧谨行,我们的比试还没有结束!” 说完,就快马加鞭的,往终点冲去。 萧谨行脸黑到极致。 没想到叶栖迟居然算计他! 他纵身一跃,再次回到了自己的马上,疯狂的往叶栖迟追去。 然而耽搁的时间太长。 目的地距离不远。 叶栖迟纵马冲过了终点。 在萧谨行前面一点点。 不管如何,就是赢了。 叶栖迟拉住缰绳,让法拉利停了下来。 萧谨行此刻自然也让他的马停了下来。 叶栖迟骑着马走向萧谨行,“你输了。” “你耍诈了。”萧谨行明显不符。 “兵不厌诈。”叶栖迟笑得灿烂。 阳光落在她都是汗水的脸颊上,白皙的皮肤也被照耀着晶莹剔透,脸蛋的红润,又添了些光彩夺目。 萧谨行把视线转移了。 他声音一沉,“小伍。” “是,王爷。” 小伍迅速的跑过去。 “学狗叫。”萧谨行命令。 小伍一脸委屈的看着王爷。 他做错了什么?! “萧谨行,你怎么能让小伍学狗叫,你输了你自己学。”叶栖迟抗议。 “你刚刚说的是,输了学狗叫,又没说,输的人学狗叫。”萧谨行钻字眼,“只要有人学狗叫,便没有失言。” “……”玛德,狗王爷太阴险了。 “兵不厌诈。”萧谨行嘴角一勾。 此刻居然唇角上扬,似乎在笑。 这货。 她都以为他不会笑。 记忆中她看过他的笑容,好像就是那次他们去渝州城逃命途中,在洞穴里面,她因为帮他吸毒所以肿了嘴唇,他一脸嘲笑,然后就是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好。 这一笑,居然还挺阳光帅气。 怎么都觉得萧谨行阴暗阴冷,这一刻居然会有这种错觉。 “还不叫?!”萧谨行眼眸微动。 小伍认命的叫了两声,“汪汪汪!” 叶栖迟皱了皱鼻子。 无趣。 她拽着缰绳,骑马离开,“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你慢慢练吧!”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从刚刚去她马背上抱着她帮她控制马匹就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出气不匀,俨然也是累到了极致。 看她离开也就没有多说。 自己开始练习。 小伍就这么看着王爷骑马奔腾的模样。 王爷是不是自己都没发现,他现在在笑,笑得还很灿烂。 …… 一月过去。 大泫国也已到了初冬时节。 天气越发的冷了。 这一月。 叶栖迟每天都被逼迫着练习骑马射箭。 虽然很累。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技术倒是突飞猛进。 这天。 萧谨行去上了早朝,迟迟没有回来。 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叶栖迟练完骑马射箭,正回到院子准备沐浴更衣时,就听到小伍在外禀告道,“王妃,王爷让你去他院子一趟。” “急吗?” “王爷说,王妃最好现在就去。” 叶栖迟便也没有耽搁,衣服都没换便跟着小伍去了婉院。 走进萧谨行的书房。 萧谨行脸色明显有些阴沉。 看来是今日上朝遇到了大事儿。 “婉儿,三日后,回浔。”萧谨行直言。 “心上人回来,你不应高兴?”叶栖迟问。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她到底要多诚心他才能相信她真心祝福他们。 “父皇有意要把婉儿许配给萧谨慎。” 所以。 开始焦虑了。 叶栖迟惆怅。 书中白墨婉第二次拒绝萧谨慎,便是萧谨行和白墨婉已经在一起了,他们用了一场计谋,让萧谨行为了救下白墨婉差点丢掉了性命,白墨婉为了感激萧谨行便选择了以身相许,而那时,萧谨行也是单身,毕竟叶栖迟早死了。 但现在叶栖迟没死。 如若用同样的伎俩,白墨婉执意嫁给萧谨行,便成为了第三者,而且皇上白家肯定也不会赞同白墨婉嫁给萧谨行作为侧妃,可如若萧谨行为了白墨婉选择废了叶栖迟的王妃,又会落得个,不仁不义! 着实,不好处理。 叶栖迟有点惆怅。 她现在自然也不能轻而易举让出王妃之位。 叶家,还得靠萧谨行来顶着。 否则现在屡次拒绝萧谨慎,一旦没了萧谨行这棵大树依靠,分分钟被萧谨慎搞死! ------题外话------ 明天见! 第123章和离休妻,二选一? 有些沉重的气氛。 叶栖迟也有些惆怅,要怎么才能够让白墨婉躲过皇上的赐予,然后和萧谨行在一起,又不会影响到她的家族。 以现在的局势。 一旦她被萧谨行休了,她尚书府曾因拒绝萧谨慎多次得罪了萧谨慎,萧谨慎肯定会报复尚书府,萧谨慎报复,萧谨行也肯定会袖手旁观,他绝对不会为了尚书府,和萧谨慎就这么发生正面冲突,萧谨行不是这么好的人。 叶栖迟想得有些多。 一时,倒还没有真的想到更好的方法。 萧谨行看了叶栖迟好一会儿。 看着她脸上的纠结,明显的情绪低落。 心里想的是,叶栖迟肯定不愿看到,他对白墨婉的感情。 但之前他话也说到了明处。 他先认识白墨婉,白墨婉在他心里已经扎了根,叶栖迟是怎么都比不上的。 而且……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白墨婉才是他的终生归宿,不管叶栖迟对他多好,舍命为他做任何事情,只要他但凡有一点心思想要对叶栖迟好,想要更好一点,心里就会产生巨大的愧疚感,就会一瞬间想起白墨婉,就怎么都放不下白墨婉。 他想。 这大概就是,爱和感动的区别。 对白墨婉,是真爱。 对叶栖迟,只是感动。 他不动声色的看着叶栖迟。 如若叶栖迟为了一己私欲,趁机想要让白墨婉嫁于萧谨慎。 他便,顶着被天下人辱骂的代价,也要,休了叶栖迟。 如此僵持的空间。 叶栖迟说道,“三日后回来是吧?!” 在确定时间。 萧谨行点头,“收到密报,婉儿已从边关上路回浔。” “狩猎大会是什么时候?”叶栖迟再次问。 “五日后。” “也就是说白墨婉回来之后,还能有两日的休息时间。我猜想皇上肯定会在狩猎大会当天,赐婚。这样更显隆重,且当着这么多百官之面,白墨婉也不敢驳了皇上面子去抗旨。” 萧谨行点头。 确实如此。 父皇肯定会选择狩猎大会当天,让白墨婉再无理由和胆量去拒绝。 “你知道白墨婉有一个表妹吗?”叶栖迟问萧谨行。 萧谨行眉头微皱,“你想说什么。” “白墨婉的表妹,谢芮瑶。” “你突然说起她做什么?”萧谨行问。 对其他女人,显然半点兴趣都没有。 “你见过她没?” “没见过。” “她和白墨婉有七八分的相似。”叶栖迟说道。 倒是没有亲眼见过。 但是书中描述得很清楚。 说是乍眼一看,有那么一瞬是分不清楚,是白墨婉还是谢芮瑶。 “你以为,谢芮瑶会取代得了白墨婉。”萧谨行带着些讽刺,“萧谨慎想娶婉儿,不仅仅是他对婉儿的感情,他更看重的是,婉儿身后的白家军。” “我知道。”叶栖迟点头。 但书中,谢芮瑶确实,跟过萧谨慎。 而且谢芮瑶对萧谨慎的感情也是真的。 萧谨慎对白墨婉的感情并不专一,他真正想要的只是权利,至高无上的权力,女人对他而言,不是床上的发泄工具,便是可以助他上位的棋子工具,根本不存在什么情深意长。 可以说,萧谨慎彻头彻脑的,反派角色。 洗都洗不白的那种。 “然谢氏,国公府,虽没有实权,但身份地位仍在。而且谢芮瑶的祖母乃大泫国的长公主,当今皇上的皇姑,按照规矩,皇上也会礼让三分以示尊敬。如若谢芮瑶能够和萧谨慎发生点关系,那便可以让萧谨慎娶了谢芮瑶,彻底断了萧谨慎和白墨婉的姻缘。”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对她的计谋,带着审视。 因着他也有眼线在萧谨慎那边,便也知道,萧谨慎确实有见过谢芮瑶两次,对谢芮瑶的长相也是赞不绝口,好几次从他口中提到过,说谢芮瑶和白墨婉相似度极高,想来对这个女人也有所放在心里。 但是。 以萧谨慎这么谨慎的人,如何才能够让谢芮瑶和萧谨慎发生得了关系。 根本,不太可能。 “谢芮瑶是喜欢萧谨慎的。”叶栖迟直言。 自然是看出来了萧谨行的疑惑。 书中明明白白,谢芮瑶对萧谨慎的感情之深,完全不亚于白墨婉对萧谨慎当初的感情。 甚至最后,在萧谨慎被萧谨行和白墨婉伏诛之后,谢芮瑶选择了自刎,死在了萧谨慎的身边,并央求白墨婉,将他们葬在一起。 当然白墨婉并未同意。 因谢芮瑶在残害他们白家,陷害白墨婉的事情上,可半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简直和萧谨慎一样,心狠手辣到了极致。 唯一不同的便是,谢芮瑶有感情,有着对萧谨慎极深的感情。 但是萧谨慎,只在乎权利。 “从小到大,谢芮瑶便因为和白墨婉长相相似,处处被人拿来做比较,所以对白墨婉一直存在妒忌,恨不得能够比过白墨婉的风采。谢芮瑶虽然出生不低,作为谢氏正室所出,但家中实权却远远不如白墨婉,而且白墨婉文武双全,本身能力也比谢芮瑶出众,便处处觉得自己被白墨婉碾压,白墨婉想要的东西,她便更想要得到。”叶栖迟说,“对萧谨慎也是如此。” “所以你想利用谢芮瑶。”萧谨行一字一顿。 “是。” “怎么利用?” “我要想想。”叶栖迟说道,“天时地利人和,现在只想到人,但是没有好的天时地利也不行,我要回去从长计议。” “时日不多。”萧谨行提醒。 “嗯。”叶栖迟点头。 也知道萧谨行现在的焦虑。 要白墨婉真的被赐婚于萧谨慎…… 萧谨行根本不可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他最后在没办法的情况下,想都不用想,绝对会先把她解决了,给白墨婉腾路。 叶栖迟离开了萧谨行的书房。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背影,也有些出神。 这件事情找叶栖迟来商量……其实并非明智之选。 但却又想把事情,给叶栖迟说得明白。 让叶栖迟清楚的知道,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她自己应该处于的一个身份地位。 他眼眸微转。 倒是。 也有些意外收获。 叶栖迟口中的这个“谢芮瑶”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用! …… 叶栖迟回到自己的院子。 难得看上去,心情有些沉重。 “王妃,你又和王爷吵架了吗?”绿柚看着王妃的模样,担忧地问道。 要单纯是吵架。 她也不用这么焦虑了。 她睨了一眼绿柚,问道,“香沁呢?” “在喂兔子。”绿柚有些不爽,“也不知道那个兔子有啥了不起的,你和香沁姑娘,都喜欢陪它玩。” 她们是在玩吗?! 她们是在观察。 可以说,香沁对兔子的生死更在意。 毕竟这关系到,她是不是能够完全解除身体里的毒素,回归正常人。 叶栖迟走向院落喂养兔子的角落。 香沁蹲在地上,拿起地上的菜叶子,在喂兔子吃草。 感觉到叶栖迟靠近,连忙起身,“王妃。” “兔子精神状态看上去不错。” “是。”香沁说道,“我刚刚看过它身上的红线了,已彻底消失。” “这说明,药是有效的。” “那我何时,可以服用?”香沁问。 “想回去了?” 香沁垂下眼眸,诚实的点头。 虽在王府两月,对叶栖迟确有不舍。 但终究,她还是想要回家。 想她的父母,还有她的祖母,家人。 她想回到,她原来出生的地方。 “本意,我还想再过一月,做到最保险,再让你离开。但现在,有一事儿我需要你帮忙,所以可能要提前让你服药,回家了。”叶栖迟直言。 “王妃不妨直言。”香沁认真道。 但凡不是违背她原则的事情,她会帮叶栖迟到底。 所谓救命之恩,不能以身相许,定然是没齿难忘。 “你妹妹,谢芮瑶。”叶栖迟说,“我想她嫁给萧谨慎。” 香沁眼眸微动。 那一刻也有些许诧异。 “我也不瞒你。白墨婉马上要回朝,皇上有意要把白墨婉许配给萧谨慎,但你也知道萧谨行一直喜欢白墨婉,白墨婉也有心嫁给萧谨行,然而现在我还霸占着宸王妃的位置,白墨婉可谓是处于最尴尬的地步,想嫁之人不能嫁,不想嫁之人又逼着她嫁人。一旦皇上赐婚,便定然不能违抗,唯有,曲线救国了。” “曲线救国?”香沁不明白。 “就是,转个弯,去让这件事情没办法发生。”叶栖迟解释,“你妹妹谢芮药,和你表妹白墨婉长得七八分的相似,让你妹妹代替你表妹,这是我能够想到,唯一的办法。” “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去劝我妹妹嫁给萧谨慎。” “那倒不是。”叶栖迟笑了笑,“首先,你和你妹十多年未见,怕是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她定然也不可能听你。二是,你妹妹想要嫁给萧谨慎,不代表萧谨慎就会娶她。” “那我能做什么?”香沁不明白。 “就是让我,和你妹见面。”叶栖迟说道,“不让人怀疑的见面,我怕引起,萧谨慎的猜疑。” “王妃的意思是,你送我回家,然后顺理成章的就见到了我妹妹。” “聪明。”叶栖迟表扬。 “可是……”香沁有些迟疑。 “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叶栖迟直言道。 香沁看着叶栖迟,“我妹嫁给萧谨慎会幸福吗?” “你妹是喜欢萧谨慎的。”叶栖迟说道,“至于幸福不幸福,我会告诉你,不幸福。因为萧谨慎眼里只有权利,对女人不会有太多的感情。” “那……” “你妹并非心善之人。”叶栖迟说得直白,“她为了嫁给萧谨慎也是用尽了手段,现在,我便只是在成全她。” “你怎么会知道这没多?”香沁还是惊讶。 “就是知道很多。”叶栖迟笑。 香沁总觉得,叶栖迟仿若神仙一般的存在。 “我做不到,把我妹妹推入火坑。”香沁拒绝了。 对于家人。 她不想妥协。 即使。 她真的很想报恩,但不想拿家人的幸福来作为报答。 她过不了心理上那一关。 “要不要嫁给萧谨慎,是你妹妹的选择,不是你。”叶栖迟谈判,“我现在只需要你带我去谢家,其他事情,我不需要你的帮忙。” “可是……” “甚至于,你可以帮忙劝你妹妹不要嫁给萧谨慎。只要她同意不嫁,我便不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叶栖迟口吻坚决。 香沁皱紧了眉头。 也不知道为什么,叶栖迟会这般的胸有成竹。 香沁犹豫了很久。 终究是还是同意了,“如果我妹不同意,还希望王妃,不要强人所难。” “我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好。”香沁点头。 “明日回府,今日我会让人把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回谢府,明日我便送你回去。”叶栖迟安排行程。 香沁咬唇。 这一刻,还是会有些紧张。 离家十多年。 终于可以回家。 见到爹娘祖母,见到亲人…… 她不敢想太多。 只是,满怀期待。 叶栖迟说通了香沁之后,便又去见了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依旧在书房,书房中除了他之外,还有古幸川。 古幸川看看着叶栖迟,行礼道,“王妃。”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对着萧谨行说道。“明日我去谢府,见谢芮瑶。” 萧谨行眉头微皱。 叶栖迟的动作,让他有些惊讶。 “想要让谢芮瑶嫁给萧谨慎,必须先和当事人把事情说清楚。” “万一,打草惊蛇呢?”萧谨行问。 “打不打草惊蛇,难道萧谨慎不知道,你不想白墨婉嫁给他?” 意思是,就算没成,被萧谨慎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反正,全大泫国的人都知道,萧谨行心悦白墨婉。 “本王已经和幸川商量好了。”萧谨行说道,“婉儿回来途中遭遇刺客暗杀,本王去营救受伤严重且生死不明,婉儿为了感恩,便对本王以身相许。如此,念着婉儿情深义重,皇上也不能拒绝了婉儿的请求。” 所以。 还是用了书中那一套伎俩。 “那你打算,让白墨婉成为你的侧妃?”叶栖迟问。 心平气和的问。 “我们提前和离。”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翻白眼。 她就知道,狗王爷肯定会选择先抛弃她。 “萧谨行,我不是不和离!但我现在真不能和你和离,我们一旦和离,萧谨慎就会弄死尚书府!”叶栖迟尽量保持冷静的和萧谨行谈。 古幸川就这么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 今日被王爷召见,便也没有想到,王爷是在和他商量,他要娶白墨婉的事情。 娶白墨婉,叶栖迟怎么办?! 对。 他对叶栖迟是有感情。 内心也是想要和叶栖迟在一起。 但终究而言,宸王妃的地位如此之高,他也很心疼叶栖迟被萧谨行如此抛弃。 然而萧谨行的坚持,让他没办法为叶栖迟说情。 也知道,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自然比对叶栖迟更深。 他宁愿伤害叶栖迟,也绝对不会辜负了白墨婉。 便只能,帮他想办法,如何才能够顺理成章在不违背皇命的情况下,娶了白墨婉。 办法是想到了。 却真的,对叶栖迟太不公平了。 此刻看到叶栖迟努力的平静,古幸川心口真的疼痛不已。 他一方面私心的希望,叶栖迟真的可以和萧谨行和离,他便,立马表明心意,愿意娶了叶栖迟。 但另一方面,一想到叶栖迟受到的委屈,就又不愿,她被人这么伤害。 如此矛盾之中。 也只是,心疼的看着叶栖迟。 让她,自己去选择。 或者,被选择。 “我会保护你们家。”萧谨行承诺。 “狗屁!”叶栖迟终于还是被激怒了。 她直接爆了粗口。 “叶栖迟!”萧谨行自然也有些动怒。 “一旦威胁到你的利益,你会保护尚书府?!滚蛋吧?!你保护你自己保护你的白姑娘都还来不及,我怎么能够相信,你会保护我们家尚书府!”叶栖迟真的是动怒了。 玛德,狗王爷就不能信她吗?! 她肯定能够让谢芮瑶嫁给萧谨慎。 他只需要把萧谨慎弄死下台之后,她便马上和他和离去成全了他和白墨婉。 “既然不相信,就算我们在一起,我也可以对你们尚书府袖手旁观!”萧谨行脸色阴冷。 “就算你现在袖手旁观,仗着我们之间的关系,萧谨慎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动了尚书府,一动尚书府便是对你的挑衅,现在皇上器重你,萧谨慎做什么故意针对你的事情,你觉得萧谨慎怎么给皇上交代?!萧谨慎不蠢,他很清楚他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无害最有利的方式!” “你也说萧谨慎不蠢,既然不蠢,他怎么可能会上了你当,娶了谢芮瑶。”萧谨行冷冷道。 “所以你就是不信我!” “你信我了?!” “你不值得信任。” “你值得信任?!”萧谨行反问。 两个人就这么大吵了起来。 声音很大。 房顶都要掀翻。 站在门口的小伍和袁文康,就这么彼此看了彼此一眼。 是没想到。 王爷和王妃之间吵架,跟普通百姓骂街,没什么区别。 这般……接地气。 “够了叶栖迟!”萧谨行似乎也不想和叶栖迟废话,“你应该清楚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你现在就不应该这么胡搅蛮缠!” “我就是太清楚我在你心目中的地位才深刻的知道,没有了宸王妃这个头衔,在朝廷之中我们家会有多寸步难行!”叶栖迟真的是气大得很。 “你没得选择!”萧谨行一字一顿。 就是在说,你说什么也没用,你没资格和我反抗。 “叶栖迟,态度好一点,我们和离。态度不好,便是休妻!”萧谨行冷声。 和离和休妻,在古代自然是两个概念。 但对叶栖迟而言。 都是离婚,根本就没任何区别。 她才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 她说道,“萧谨行,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吧?” “是。”萧谨行毫不留情的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好。”叶栖迟说道,“三日后白墨婉回浔,第三日,你才会和白墨婉演这么一出戏是吗?”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说,“如若第三日我能让萧谨慎不得不娶了谢芮瑶,我们能不能不和离?” 萧谨行眼眸一紧。 也是没想到。 叶栖迟为了不和他离婚,居然紧张到这个地步。 他说,“你做不到。” “如果我做到了呢?”叶栖迟问萧谨行,“做到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暂时不和离了。” “如果你做到了,我便也没有立刻和离的理由……”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叶栖迟丢下一句话,直接就走了。 反正和这个狗王爷,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一离开。 古幸川根本也没有犹豫,直接就追了出去。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就这么冷冷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背影。 ------题外话------ 哎呀,这个狗王爷,又开始遭人嫌了! 第124章国公府1香沁回家 古幸川追着叶栖迟,从萧谨行的书房出来。 叶栖迟绝对不是在和萧谨行赌气。 她只是不想在萧谨行身上浪费时间。 而且萧谨行这个人,说到做到。 她也改变不了他什么决定。 她现在只想,通过她的方式,去解决事情。 “叶栖迟。”古幸川追了出来。 叶栖迟听到古幸川急切的声音,还是停下了脚步。 她回头,看着古幸川气喘吁吁的跑步追上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行走的速度变得很快,比她以前明显快了很多。 所以练武功还是有成效的,平时在萧谨行的衬托下,她都差点忘了自己有点功夫了。 “幸川。”叶栖迟看着古幸川靠近,叫了他一声。 “你有什么办法,让萧谨慎不得不娶了谢芮瑶?” “我还在想。”叶栖迟诚实的回答。 她确实还没有想到。 她现在只知道谢芮瑶肯定是喜欢萧谨慎的,萧谨慎对谢芮瑶也有些情感,不管是什么情感,反正是不太会拒绝谢芮瑶的靠近,但在这关键时刻要让两个人在一起,确实不容易。 她觉得她还要跟着香沁回到了谢国公府之后,见到了谢芮瑶再见机行事。 “明天见了谢芮瑶再说吧。”叶栖迟直言道。 “你明日真的要去谢国公府?” “明日送香沁回去。”叶栖迟也不瞒着古幸川,“香沁是谢国公府的嫡女。当年被断崖子拐骗去了十绝门成为了一名杀手,因着身上有剧毒,所以一直没有回去,是怕回去之后无法解毒再次死去让家人担心,现在我炼制了解药,十绝门也已经灭了,香沁便可以回家。” “意思是,香沁可以帮你?” “香沁只能帮我见到谢芮瑶,其他事情都帮不了。”叶栖迟说道,“她才回去,还摸不清楚现在的谢国公府到底是什么情况,没办法帮我,我也不想让她来淌混水。” 古幸川默默地听着。 总觉得,叶栖迟人真的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做成。 尽管,他确实想不到,怎么让萧谨慎不得不娶了谢芮瑶。 毕竟萧谨慎的权利,以及他的阴险狡诈,很难算计得了。 “你……”古幸川突然有些欲言又止。 叶栖迟看着他,其实是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叶栖迟其实也不想,让古幸川对她还有什么期待。 她能够感觉到古幸川对她的感情。 而她最怕的就是欠下感情债。 她说道,“对,我不想和萧谨行和离。”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抿了抿唇瓣。 对于古幸川有些受伤的眼神,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但她想,既然她没想过会和古幸川在一起,便也不想,给他留下什么幻想。 “为了尚书府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是自私的不想被萧谨行就这么抛弃了。” 叶栖迟也没有说喜欢萧谨行。 反正说到这个地步,古幸川就懂了。 她也不想说太多的谎言。 哪怕是善意的。 古幸川默默的点了点头。 大概是知道了叶栖迟的想法。 他说,“好,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开口,我先帮你。” 意思是。 在这件事情上,在她和萧谨行意见不合的这件事情上,他会选择先帮她。 “你不要背叛萧谨行。”叶栖迟直言。 古幸川看着她。 有些诧异。 又有些难受。 萧谨行都伤她到了这个地步,做得这般绝对了,她还是在为萧谨行考虑吗?! “他这个人嫉恶如仇,如若知道你更衷心于我,肯定心里会不舒坦,甚至会对你产生间隙,对你以后的发展也不好。你好好跟着他吧,他对你不薄。”叶栖迟说的是事实。 在古幸川听来,叶栖迟就是还一直在,袒护萧谨行。 就算是那般对她。 她还是,要这么去帮萧谨行。 “不过,你可以帮我传递一下信息。”叶栖迟说道,“就是说,你们要动手做计谋的时候,你可以给我说一声,我好有个心理准备。” 如若实在不行,她还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才行。 “好。”古幸川把所有情绪隐藏,给予承诺。 “那我先走了。”叶栖迟离开。 离开的脚步,又蓦然回首。 就是想到了事情想要和古幸川说。 却在突然回头那一刻,看到了古幸川眼底的难受。 在她转身后,他才暴露出来的情绪。 却在看到她转身时,又微微的笑了笑。 那般温柔,那般温暖。 叶栖迟还是有些心口上的波动。 她好像。 真的被古幸川喜欢上了。 她说,“我想问你,要不要和香沁告别一下?她明天便走了,不出意外,以后应该很难再见到。” 古幸川笑了笑。 分明心里很难过,却总是用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对她,“不了,离别总是悲伤的,不想太伤感。你帮我带句话给香沁,让她照顾好自己,如若回去之后不习惯,便可以随时来找我。古医馆的大门随时为她打开。” 叶栖迟点了点头。 那一刻想的是。 古幸川喜欢香沁多好。 两个人分明,很配。 …… 下午。 叶栖迟收到了谢国公府的回信,对于她说找到了他们谢国公府的嫡女谢若瞳非常的感激,信件中就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激动,甚至已经派遣谢国公府的人到了宸王府,明天护送他们一起回国公府。 翌日一早。 叶栖迟便陪着香沁启程。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 香沁虽然习惯性了什么都不露于言表,但此刻还是能够看出来,香沁的紧张。 离家这么多年,现在回去…… 她都不知道,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家人可都还安好?! 是不是,全部都在。 她在十绝门十多年,坚持自己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她还有家,她还有家人。 这一刻真的要回去了。 她却开始有些忐忑了。 她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人行处。 在十绝门习惯了一个人,什么都是一个人,现在回家,到底会习惯吗?! 担忧,害怕,又带着期待。 让香沁整个人显得有些慌张。 “你在担心什么吗?”叶栖迟问。 香沁才回神,缓缓说道,“一想到自己要见到家人,就有些紧张。” “别紧张,家人就是家人,离开几十年,也都是家人,离开几十年,家人的感情也不会变。这就是血缘最伟大的地方。”叶栖迟安慰。 “嗯。”香沁点头。 就是叶栖迟的一两句话,让她心里舒坦了不少。 国公府和现在的宸王府路途并不遥远。 走了半个时辰,便到了国公府庄严气派的大门。 门口处。 好多人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远远就看能够看到他们的期盼,带着明显的紧张。 香沁原本被叶栖迟安慰了放宽了心,此刻真的到了,就又紧张了。 叶栖迟主动拉着她的手。 香沁手指微动,有些惊讶。 是没想到叶栖迟会主动亲近她。 作为杀手,极少会有人这么靠近自己,自己也绝对不会主动去靠近他人,然而这一刻叶栖迟的主动靠近,让她心里,真的暖了一片。 就是感动不已。 叶栖迟说,“别怕,都是家人。” 香沁咬着唇瓣,点头。 帏裳被人打开。 叶栖迟和香沁被人搀扶着从马车上下去。 下去,便见到了大门口,好多人站在那里等她。 眼眶陡然就红了。 一直很想回来。 一直很想回家。 现在便回来了。 现在便见到了,她十几年未见到的亲人。 眼泪不受控制的,一颗颗往下掉。 就是怎么都控不住不住自己。 她一哭。 为首的那位老太太,也是眼泪盈眶。 大概之前就哭过了,此刻眼睛都是肿的。 “瞳儿。”老太太叫了她一声。 这一声,真的是饱含了太多的感情。 “祖母。”香沁哽咽着,也叫了她。 “快到祖母身边来。”老太太招呼着,早就泪流满面。 香沁再也忍不住。 就算再矜持。 就算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不要失控。 这一刻在听到自己祖母呼唤自己时,再也忍不住,扑进了老太太的怀抱里。 扑进去。 老太太哭得更加厉害了。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也是眼泪不止。 叶栖迟都有些,被这样的画面,给伤感到了。 这种和亲人的重逢。 最是……让人触动心灵。 香沁和老太太哭了好一会儿。 旁边开始有人劝慰。 说老太太年龄大了,不能这样伤了身体。 说瞳儿现在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 一家人就团团圆圆了。 应该开开心心才对。 一大家子人互相劝慰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才有人注意到叶栖迟。 谢国公府现在的当家,谢若彤的父亲谢康恒上前,“臣参加宸王妃。” 如此一句话。 才让所有人,从失而复得的香沁身上,转移了视线。 “谢国公免礼。”叶栖迟笑,她起身,此刻也走向香沁的祖母,她行礼道,“栖儿给皇姑祖母请安。” “宸王妃快快免礼。”萧青卉连忙上前扶起叶栖迟。 此刻就是一只手还是紧紧的拽着香沁不放,一只手来主动扶着叶栖迟。 “你帮我找回孙女,我还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皇姑祖母客气了,我们是一家人,家人之间不需要感谢。” 萧青卉听叶栖迟这么一说。 对叶栖迟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昨日收到消息说找到了瞳儿,她都有些不相信。 此刻亲眼看到,就真的无法言喻的的对叶栖迟感谢无比。 她和蔼的笑了笑,“一路上辛苦了,宸王妃到府中小憩。” “好。”叶栖迟也不推脱。 本来,就是要到谢国公府有事情要办。 “宸王妃这边请。”谢康恒连忙招呼着。 叶栖迟点了点头。 她跟在萧青卉的身边,被一行人拥簇着进了国公府。 国公府这些年虽在朝中没有了实权,但是这么大一个家族,还是荣耀之至,家里也是富贵堂皇,依旧还是大泫国一般人不敢造次的地方。 叶栖迟走在国公府的府邸,一边打量着,又漫不经心的看着谢芮瑶。 其实一下马车,就看到了谢芮瑶。 和白墨婉长得确实太像了。 所以才会一眼便知。 她在人群中,因为自己大姐回来,也是哭成了个泪人。 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只是为了在家里人表现,叶栖迟现在和谢芮瑶不熟,书中也没怎么提及她对家人的感情,只知道,在对付白墨婉这件事情上,真是半点都没有心慈手软。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和所有人走进了国公府大气的堂屋。 因着自己的身份,她自然是上座。 郡主萧青卉自然也是。 然后两侧才是坐的谢国公家其他人。 香沁此刻是一直跟在萧青卉身边的,萧青卉拉着香沁的手不放,就是怎么都舍不得放手。 时不时,还会又湿了眼眶。 大抵还是在激动,香沁还能回来。 “皇姑祖母,我便也是第一次到国公府来,都是对所有人都面生得很,皇姑祖母可否给我介绍一番,正好若瞳被拐离家这么多年,怕也是有些不认识了。”叶栖迟主动开口道。 萧青卉点头道,也很是热情,“这是我的嫡子,瞳儿的亲生父亲,谢康恒,世袭他父亲的爵位。” “国公大人。”叶栖迟点头。 谢康恒连忙又给叶栖迟行了礼。 “旁边这位便是恒儿的正室,瞳儿的亲生母亲,沈氏。” 沈氏给叶栖迟行礼。 叶栖迟点头。 “这是我的次子,谢康深……” 萧青卉不耐其烦的亲自介绍。 大概不止是为了给叶栖迟介绍,还在帮助香沁熟悉家里人。 “这便是沈氏所出的两子两女。”萧青卉说道,“长子谢文轩,较瞳儿年长1岁,次子谢文仲,较瞳儿小四岁。这是长女,不对,应该是次女谢芮霖,小瞳儿1岁,旁边这位是谢芮瑶,也小瞳儿1岁,霖儿和瑶儿是一对双生子。” 所有人都上前,叩拜叶栖迟。 叶栖迟看着他们,带着些疑惑,“霖儿和瑶儿,看上去倒是不太像。” “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萧青卉说道,“霖儿更像父亲一些,瑶儿便是随了母亲。” “那倒是。”叶栖迟点头,“霖儿和若瞳倒是很像。” “是啊。”萧青卉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自从瞳儿给人贩子拐走之后,我便患上了心疾,每每看到和瞳儿相似的霖儿便止不住的难过,这些年都不敢怎么见着霖儿。霖儿,祖母这些年对你的忽视,让你委屈了。” 谢芮霖连忙上前,“祖母言重了,孙女是懂祖母心情的,孙女其实也思念姐姐。” “总之,祖母都记在心里。”萧青卉甚是和蔼可亲。 谢芮霖看上去也是懂事不已。 心里,却丝毫没有半点感激。 从小到大,他们几兄妹,祖母就偏心谢若瞳一人。 也只有谢若瞳是祖母一直带在身边养大的。 本以为谢若瞳被拐卖了,祖母会带其他兄弟姐妹养育,而她的希望最大,因为他和谢若瞳最像,却没想到,祖母不仅没有对她更好,反而不让她经常出现在她面前,怕看着她这张和谢若瞳相似的脸伤心过度。 这些年她也是在祖母身上受尽了委屈。 此刻谢若彤回来,她便才真的又一次被她祖母,真心对待。 心里,断然是不舒服的。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谢若瞳。 也是没想到,离家这么多年,他们找了这么多年,在家里人都放弃了觉得谢若瞳可能再也不会回来的这一刻,却又被带了回来。 带回来做什么?! 她当了这么多年的谢家大小姐,是不是又要被谢若瞳抢了所有光彩?! 心里自然是不甘心的。 只是不敢表现出来。 萧青卉把家里人都给叶栖迟介绍了一番之后,才问道,“王妃是怎么,救下瞳儿的?” 话一出。 所有人也都带着好奇。 他们谢家找了谢若瞳这么多年,硬是半点消息都没有,她又是怎么把人找到的。 “纯粹是巧合。”叶栖迟解释道,“当时我和宸王一起去渝州城救治瘟疫。回来的途中遭遇暗杀,也是因为若瞳,我和王爷才能够脱身,说起来,倒不是我们救了若瞳,反而是若瞳对我有救命之恩。” 香沁不由得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现在身份尊贵,宸王也深受皇上重用。 以现在叶栖迟身份来这般抬高她的身份,自然让她回到谢府之后,地位更高。 大宅子里面,最在乎的便是身份地位。 香沁不免又有些感动。 “瞳儿救你?”萧青卉更加惊讶了。 “若瞳被拐卖之后,去了江湖上的杀手组织十绝门,被十绝门培养成了一名杀手。因十绝门控制着杀手的一切,包括若瞳的生命,所以她不敢断然回来。而若瞳接到命令来暗杀我和宸王,便秘密提前给我们报了信儿,里应外合之下,才得以灭了十绝门。灭了十绝门之后,若瞳也受伤严重,便留她在宸王府修养,这就耽搁了两月,才把若瞳平安送回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青卉有些激动地说道,又回头看着香沁,“瞳儿现在身体怎么样?” “回祖母,瞳儿身体在宸王妃的照料下,全部都好了。” “这些年你在外头,受苦了。”萧青卉眼眶又红了。 想到那么小的瞳儿被送到了一个残忍的门派,还被培养成了杀手,就心疼不已。 “能够回来,以前的苦都不算什么。”香沁说着,眼眶也红了。 整个国公府,又开始哭成了一片。 要不是萧青卉身体实在撑不住了,都不知道谢家人要在堂屋哭多久。 好在萧青卉身体不适,才先送回了房间休息。 自然,香沁一直陪着萧青卉。 叶栖迟也顺势的,在一间客房稍作休息。 国公府定然是会宴请一番表示了感谢,才会让叶栖迟离开。 叶栖迟回到房间内。 也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 她其实一点都不习惯,这种礼仪尊卑。 “王妃,我真的都想不到啊,香沁姑娘居然是国公府的嫡女,居然地位这么尊贵,我都看不出来,她分明那么随和。”绿柚自然是一直陪在叶栖迟身边的,此刻单独两人,才不由得感叹。 叶栖迟倒是没怎么搭理绿柚。 她现在打算,要怎么在离开国公府之前,把正事儿做了。 “不过王妃,香沁姑娘虽然是嫡女,但要是让人知道,她曾经在倚翠楼过,那她会不会……” “嘘。”叶栖迟连忙打住绿柚,“这种事情,烂肚子里面也不能说出来。” 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 古代人,特别是未出阁的女子,名声有多重要?! 要是让人知道了香沁之前的经历,她都不能保证,谢家人是不是还能对香沁如初。 “哦,是。”绿柚连忙闭了嘴,又安慰着说道,“想来也不会有人知道。” 叶栖迟微点了点头。 她突然从软榻上起来。 “王妃?”绿柚看着她的举动,有些诧异。 “去国公府,转转。” “……” 王妃真是闲不住。 ------题外话------ 所以,你们觉得泞泞要如何才能达成所愿! 第125章国公府2引诱谢芮瑶 叶栖迟带着绿柚,走出了房门。 房门口,国公府的几个奴婢在门口候着,看着叶栖迟出来,连忙恭敬的行礼道,“王妃。” “我家王妃要在院子里走走,你们不用跟着。”绿柚很有气势的说道。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妮子也变得趾高气昂了起来。 想想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哭啼啼的还只会被人欺负。 国公府的几个奴婢连忙应着,“是。” 叶栖迟便带着绿柚,在国公府的府邸走动。 这个国公府,书中确没有仔细介绍过,所以叶栖迟对于这里的布局并不熟悉,来的时候观察了一番,也不知道谢芮瑶在哪个院落,又不愿问国公府的下人,也是不想惹起没必要的麻烦。 这么走了好一会儿。 远远的,看到了香沁,不,现在应该叫谢若瞳走了过来。 她换了衣裳。 虽然在宸王府时穿得也不差,但回到了国公府,自然就会穿上国公府给她准备的衣衫。 一身淡紫色,戴着精致的发饰,甚是高贵美丽。 谢若瞳的长相本身就不差。 要不好看,断崖子也不能把她隐藏在妓院里,更不能成为了头牌。 只是在妓院里面的谢若瞳俨然要风尘俗气些,回到了谢国公府,看上去便一下变得,优雅知性了起来。 她匆匆走向叶栖迟,行了礼,“我刚刚去王妃的房间找王妃了,下人说你出来逛了,便找了过来。” “你没和你祖母在一起?”叶栖迟问。 都没想过此刻她还能够来找她。 “她昨晚上到今天就没怎么睡觉,我刚刚陪着她睡着了。”谢若瞳说道,“我带你去见瑶儿。” 想来也是吧叶栖迟的事情,一直放在心上的。 叶栖迟笑了笑。 也没有拒绝,“好。” 谢若瞳便带着叶栖迟,往谢芮瑶的院落走去。 “回来后,感觉可还好?”两个人一边走,叶栖迟一边主动开口道。 “嗯。”谢若瞳微微一笑,“你说的很对,家人就是家人,即便分开几十年,家人的感情还是不会变。” “那便好。” “谢谢你。”谢若瞳再次由衷的说道。 是真的很感谢,让她能够回家。 心里的感激之情,她真的都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 “不用。”叶栖迟不在乎的说道,“朋友之间,哪里这么多的感谢。” 朋友?! 谢若瞳心口有些微动。 在十绝门十多年,从不知道“朋友”为何意? 哪怕是林千俞给过她温暖,她也从来不觉得,他们之间是朋友。 现在叶栖迟,却用朋友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心里。 就是会有一阵阵的感动。 她想。 叶栖迟应该是她这辈子第一个朋友。 还是,唯一一个吧! 谢若瞳隐忍着内心的感动,和叶栖迟走到了,谢芮瑶的院子。 院子里面的下人看到谢若瞳和叶栖迟,都是跪地行礼,“给王妃请安,给大小姐请安。” “起来吧。”谢若瞳很温和的说道,“三小姐在吗?” “在。” “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来看她了。” “奴婢这就去。” 丫鬟连忙回了屋。 一会儿,谢芮瑶便亲自出来迎接他们,“瑶儿给王妃请安,给姐姐请安。” “免礼。”叶栖迟显得很是随和。 “不知道王妃和姐姐到瑶儿的院落,是否是找瑶儿有事儿?”谢芮瑶很礼节的问道。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她。 这女人。 看上去一脸无害,心里却是残忍得很。 对白墨婉简直是……恨到极致。 从小的嫉妒,加上她对萧谨慎的喜欢,可谓是,变态得很。 然而现在一副柔弱的模样,世人都看不出来,她的心狠手辣。 谢若瞳自然也不知道。 此刻叶栖迟看谢若瞳的眼神就知道,她眼中,都是对亲人的情感。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对着谢芮瑶说道,“能进屋说吗?” “王妃里面请。”谢芮瑶连忙邀请叶栖迟进了房间。 一行人坐在房间的软榻上。 下人送来了上好的茶水和糕点。 “王妃你尝尝我们国公府的如意糕,我从小就爱吃。”谢芮瑶很是热情,16岁的年龄,也显得天真烂漫。 “好。”叶栖迟点头。 习惯性的把糕点放在鼻息间轻闻了一下,才缓缓放进了嘴里。 软糯香甜的味道,入口即化,倒是堪称一绝。 “好吃吗?”谢芮瑶问。 “很好吃。” “我就知道王妃会喜欢。”谢芮瑶得到表扬,高兴无比。 如若不是知道她的秉性,倒是真的会被她单纯的模样给欺骗了过去。 “姐姐你也吃。”谢芮瑶又连忙招呼着谢若瞳,“小的时候你不也爱吃府中的如意糕吗?有段时间祖母看到如意糕就落泪,好在你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哽咽了。 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谢若瞳自然心里也会有些感动,她连忙说道,“瑶儿别哭了,姐现在回来了。” “嗯嗯。”谢芮瑶吸了吸小鼻子,才缓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房间内,倒是和睦。 叶栖迟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喝着茶水,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和白墨婉长得真是有8分的相似。” 谢芮瑶本也是陪着她们吃茶点,此刻叶栖迟的突然的一句话,让她拿着茶杯的手,都顿了顿。 眼里一瞬的厉色,掩饰得很快。 她盈盈而笑。 放下茶杯时,轻擦拭了一下嘴角,“世人都这么说。” 看上去似乎并无异样。 “我今儿个刚到国公府,看到你那一刻,差点以为是白将军到了国公府。瑶儿应该知道,白墨婉现在去边关了吧。”叶栖迟说道。 “知道,去了都有大半年了。当时听到消息说表姐去了边关我着实也被吓了一跳,当然更多的还是佩服。表姐文武双全,文韬武略,真正是巾帼不让须眉。” “是,皇上对她都赞赏有加。”叶栖迟也附和着,又显得很淡漠的说道,“听闻白墨婉,几日后便从边关回来了。” “要回来了吗?”谢芮瑶看上去半点都没有对白墨婉的敌意。 “皇室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皇上专程让白墨婉回来参加。” “皇上对表姐,真是器重。”谢芮瑶感叹。 听上去,好像也没有什么嫉妒的成分。 还带着些骄傲。 这女人。 城府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深。 “我听闻说,皇上这次,便是有意要把白墨婉赐婚给楚王殿下。”叶栖迟又喝了口茶,看似很不在意。 眼神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谢芮瑶。 从头到尾都装得非常完美的女人,此刻听到这个消息,脸色还是稍变一些。 下一瞬,立马就又换上了自若的表情,“上次便听闻,皇上有意赐婚,只是表姐心怀大志拒绝了皇上,去了边关打仗,这次回来,皇上再赐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表姐如此优秀,楚王也是人中龙凤,两人便是天作之合。” 叶栖迟笑了笑。 是真的觉得有些佩服。 谢芮瑶心里大概都扭曲了吧。 然而面上怎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 还显得一脸真诚。 但她。 不想和她兜圈子了。 刚刚和她故意说的一番话,也确实在观察谢芮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城府这么深。 便不能,旁敲侧击了。 毕竟这种人,但凡不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对方绝对不会轻而易举暴露了自己。 叶栖迟再次放下茶杯,说道,“瑶儿可真的觉得,白墨婉和楚王天作之合?” 谢芮瑶这一刻,便感觉到了叶栖迟的异样。 她其实就很纳闷,家里也不是她一个兄弟姐妹,为何叶栖迟和谢若瞳会来她的院落单独找她,按照排行,也应该先走谢芮霖那边才是,怎么会突然找上了她?! 后来想想,或许是想要拉拢她。 谢若瞳才回来,对家里人也不太熟悉,为了更好地适应,肯定是想要有个人帮衬着她。而谢芮霖做了这么多年的国公府大小姐,谢若瞳但凡聪明一点就知道,肯定不能去找谢若霖,无论如何,谢芮霖对谢若瞳的回来,肯定存在私心的。 但她就不一样。 对她而言,二小姐三小姐,不过一个称呼而已。 对她在国公府没有任何影响。 心里也有些佩服谢若瞳的聪明。 聪明的知道先来笼络她,并利用叶栖迟王妃的身份,让她不得不帮衬着谢若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叶栖迟和谢若瞳的感情很好,叶栖迟就是谢若瞳妥妥的后台,在国公府要是受了委屈,还有叶栖迟给她撑腰。 她本也打算好好对谢若瞳。 她和谢芮霖之间,虽然是双生子,但因为个性都很好强,其实感情并不好。 现在回来个谢若瞳,她倒是有那么点想要,杀杀谢芮霖的锐气。 总是在家里端着自己嫡女的身份,不可一世。 然而现在叶栖迟的一句话,让她心里突然一阵机灵。 难道,叶栖迟发现了什么?! 发现了她和楚王之间的关系?! 不可能。 他们之间这么隐秘,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心里的紧张,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她的冷静沉着,她笑盈盈的说道,“自然是真的觉得。” 叶栖迟笑了笑。 笑容,就是带着些许讽刺。 让谢芮瑶不仅有些心虚,还有点,自尊上的侮辱。 就好像,叶栖迟看出来了她的虚伪一般。 她轻抿着唇瓣,让自己看上去依旧自若。 “瑶儿,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叶栖迟直言。 谢芮瑶心里有些忐忑。 还是不敢违背的把所有伺候的下人,赶了出去。 然后看着谢若瞳。 大概是拿不定注意,要不要谢若瞳离开。 “她不用。”叶栖迟说得很自然。 一句话,便能够看出来叶栖迟和谢若瞳的感情。 谢芮瑶心里也都记下了。 反正,只要宸王府还得势,她就不会主动去惹了谢若瞳。 叶栖迟看所有人都离开。 房间中就剩下她们三人,才开口道,“我不喜欢白墨婉。” 开门见山的一句话,直接让谢芮瑶愣怔了。 完全没想到,叶栖迟会说得这么直接。 而且这种话传出去,真的便是,对叶栖迟名声极其不好的。 “瑶儿应该也知道,宸王对白墨婉的感情。”叶栖迟看着谢芮瑶。 谢芮瑶回答道,“是有所耳闻,但现有听闻,宸王对宸王妃还是有些不同了。上次去渝州城后,便都在传,说宸王妃解救了渝州百姓,宸王已对宸王妃另眼相待。而且宸王妃在渝州城的功劳也让宸王妃在百姓之中名声大噪,还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宸王对成王妃,早就和以往不一般了。” “传闻不假。”叶栖迟承认,“因着去渝州城立下了功劳,现宸王对我确实比以往更好,也仅限于好。但他的感情,却并非真的在我身上,还是心悦白墨婉,我自然是心里不舒坦的。” “我能够理解。”谢芮瑶连忙说道。 甚至,她对白墨婉的讨厌更深。 如若不是和她长相相似,也不能这些年处处被拿来和她比较,处处吃瘪。 她做梦都想要比下白墨婉。 做梦都想要,把白墨婉踩在脚下,甚至让她身败名裂,让世人知道,她比白墨婉更加优秀。 当着叶栖迟的面,她也不敢把自己心声表露出来。 叶栖迟淡淡的看着谢芮瑶的神情,又说道,“所以,我便不想让白墨婉好。” 谢芮瑶听到叶栖迟这么直白的一句话,还是有些惊讶。 倒不是惊讶叶栖迟见不得白墨婉的好。 毕竟她就见不得白墨婉好,很见不得。 叶栖迟这番话,完全是说到了她的心声,她根本不怀疑。 她不相信的事,这种话,叶栖迟会对她说。 她们之间才第一天见面而已。 第一天见面,叶栖迟不可能就这么信任了她。 把这么隐私的话,告诉了她。 “所以,我不想让白墨婉嫁给了,楚王殿下。”叶栖迟再次说得明明白白。 谢芮瑶不知,如何回答。 而这句话,让她真的止不住内心的激动。 对。 她也不想。 她现在和楚王的关系,断然是接受不了,白墨婉和楚王在一起。 刚刚听到叶栖迟说白墨婉马上会回来,皇上还会立即赐婚给楚王,她就差点崩溃。 如若不是叶栖迟在,她早就发狂了。 谢芮瑶说道,“可是皇上的旨意,没人能够违背,还请王妃放宽心。而且换个角度想,表姐嫁给了楚王,对王妃也少了威胁。至少,表姐就不会再和宸王在一起了。” 口吻中还很大度很善解人意的在劝叶栖迟。 叶栖迟笑了笑,“白墨婉现在想要嫁给宸王,是不可能的,只要我一天不死,她就没有能耐嫁给萧谨行!” 谢芮瑶这一刻还是被叶栖迟的气场怔住。 之前一直听说宸王妃一无是处,胆小懦弱。 后来听闻变了很多,皇上也对她有些另眼相看,特别是渝州行,在老百姓心目中简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宸王和宸王妃的风头,在民间几乎要赶超了楚王。 然而这些,在谢芮瑶心目中,都觉得只是传言在夸大其词,她并不觉得叶栖迟能有多厉害。 今儿个这么见着,突然觉得自己曾经真的是小看了叶栖迟。 叶栖迟给人的气场,就不可能是个简单的人物。 谢芮瑶连忙附和道,“我自然不是怀疑宸王妃的能力,我的意思是,表姐嫁于楚王之后,宸王便就断了对白墨婉的情谊。” “会不会真的断,我清楚得很。”叶栖迟狠狠地说道。 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对白墨婉强烈的敌意。 谢芮瑶那一刻心里也有些触动。 叶栖迟这么讨厌白墨婉,她也这么讨厌白墨婉,她们之间是不是可以…… “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叶栖迟突然说道,眼眸直直的看着谢芮瑶。 谢芮瑶有些紧张。 她也猜到,叶栖迟说到这个地步,肯定是有事情让她做。 但她不敢揣测是什么事情。 即使,心里已经开始紧张的在期待了。 “我今天之所以来找你,便是为了,让你和我站在一条线上,一起对付白墨婉。”叶栖迟说得明明白白。 谢芮瑶有些惊讶,就是一副,很诧异的模样,“可是,我和表姐无冤无仇,我们之间虽然平时接触不多,但我们是亲戚,我对付她的话……” “你真的不介意,你被人这么和她比较?”叶栖迟问谢芮瑶。 谢芮瑶眼眸微动。 被叶栖迟戳穿,还是有片刻的窘迫。 叶栖迟说,“世人都拿你和白墨婉做比较,世人都说你样样不如白墨婉,你就真的没有半点不舒坦?你就不想,让世人看到,你比白墨婉更优秀?瑶儿,你本来就不是一个碌碌平凡之人,为何要承受世人这般对你诽谤。” “事实上,表姐确实样样都比我好。现在更是,大泫国的大将军,我能有什么和她比的?” “有。”叶栖迟说道,“只要你做成一件事儿,她便会一直被你踩在脚下。” 谢芮瑶心动了。 被叶栖迟说得,有点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 她看着叶栖迟,不明白地问道,“什么事情?” “代替白墨婉,成为楚王妃。”叶栖迟一字一顿。 这句话。 直接让谢芮瑶,掩饰不住的激动。 她做梦都想成为楚王妃。 但这样的想法一直都掩藏在心里,完全是不敢出来,甚至连一点心思都不敢表露出来。 现在被叶栖迟这么直白的说出口…… 她根本,拒绝不了。 但那一刻,却还是强迫自己,不要表露出来什么。 断然不能表现出来什么。 楚王说过,他对她确实真心,但因着白墨婉家的家世,还是皇上的旨意,他没办法只得先委屈了她。 她是接受的。 也知道,皇命难违。 可她心里还是不舒坦。 即便,楚王说过,娶了白墨婉,不出半年,便娶她进门,作为他的侧妃。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地位。 断然也不敢窥视了楚王妃的位置,能够成为楚王侧妃也算是心满意足。 然而此刻。 叶栖迟居然给了她这么大的一个希望。 让她成为,楚王妃?! 她心跳在加速。 就这么,满脸不相信的看着叶栖迟。 好半响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说道,“我有何德何能,能够成为楚王妃。楚王要选择的妻子,定然就是像表姐那样的文韬武略之人,才足以相配。” 还在,故意掩饰自己。 叶栖迟也不在意,她说道,“想要成为楚王妃,其实不难,就看,你愿不愿意。” 谢芮瑶咬着唇瓣。 对于叶栖迟口吻中的胸有成足,还是有些被诱惑。 要是真的可以……她当然愿意。 但万一不成。 那她的名声便毁于一旦,还可能惹怒了楚王,得不偿失。 可……却又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万一,成功了呢?! 一旦成功,便真的把白墨婉踩在了脚下,便成了世人都羡慕的,高高在上的,大泫国楚王妃! ------题外话------ 所以,又是明天见咯! 么么哒 第126章国公府3达成 谢芮瑶心动了。 很心动。 她没办法拒绝这么大的诱惑。 一旦想到自己可能成为楚王妃,可能成为萧谨慎的正室妻子,她就根本没有办法去拒绝了叶栖迟。 对她而言。 就算很冒险,就算会失败,就算失败后惨遭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她却依然觉得,比起她有可能成为楚王妃,其他都不足一提。 她的心动,叶栖迟就这么看在眼里。 之所以能够在和谢芮瑶毫不熟悉的情况下,就能找谢芮瑶谈合作,就是因为太清楚她的性格,就是知道对比起她能够当上楚王妃,其他事情她都可以接受,原文中,她为了成为萧谨慎的女人,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卑劣的手段,简直不堪入目。 重点是。 谢芮瑶还是爱情至上,对萧谨慎的爱,也已经到了疯狂的地步。 就是明知道萧谨慎不爱她,明知道萧谨慎最爱的是他的权利,但她还是会听他的甜言蜜语,还是会在他的哄骗下,自欺欺人的觉得,萧谨慎是爱她的,萧谨慎总会爱她的。 这样的人,俗称,恋爱脑。 “你可以考虑一下。”叶栖迟说道,看似也没有那么着急,“白墨婉后日回来。你还有明日一天的时间,如果考虑清楚了,可以让若瞳差人带信到宸王府,我们再行商议如何让你成为萧谨慎的妻子。当然,如此一来,我们便多耽搁了一日,成功的几率便会减少一些,你自己把握。” 说着。 叶栖迟就起身准备离开。 谢若瞳自然是跟着叶栖迟一起的。 从头到尾,虽然她没说话,但也是一直在观察谢芮瑶的神情变化,也看得出来,谢芮瑶的心动。 她跟着叶栖迟离开时说道,“瑶儿,如若实在不愿意,也无须强求。阿姐听闻,楚王心思慎密,野心勃勃,他更在乎的是他的权利,你嫁于他,也只是空有一个名声,实则不会太幸福。” 谢芮瑶听谢若瞳这么一说,反而不爽了。 谢若瞳是不想她好吧?! 什么叫嫁给楚王空有一个名声,楚王妃的名声,多少人趋之若鹜都想要得到的,她怎能说得如此不堪?是因为自己得不到所以嫉妒吗?! 谢芮瑶心里的讽刺自然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开口道,“姐姐,我想答应王妃。” 说得,还有些勉强。 谢若瞳眼眸微动。 叶栖迟眼眸也动了动。 其实从刚刚谢芮瑶的表现她就很清楚,谢芮瑶不会拒绝。 只是早晚的问题。 倒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就答应了。 琢磨着。 或许是刚刚谢若瞳真诚的一番劝阻,反而是刺激到了谢芮瑶。 谢芮瑶是有多想要得到楚王妃的位置,任何人阻止她成为楚王妃,她都无法接受,而且越是有人阻止,她就会越反抗。恨不得,马上成为楚王妃,打脸所有人! “瑶儿!”谢若瞳还是忍不住,带着些训斥的口吻,“楚王真没你想的那般好。” “可是,我想和王妃站在一条线上。对,我承认表姐对我确有影响,因着我和她的相似,处处被用来做比较,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但我真的也没有嫉妒过,也承认表姐比我优秀。可是王妃今日的话,我却不想拒绝,不是因为故意针对表姐,而是比起表姐,我自然在乎姐姐你。” 谢若瞳皱眉。 一时没听明白谢芮瑶的意思。 叶栖迟倒是一听便懂了。 谢芮瑶在冠冕堂皇的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合情合理还有情有义的借口。 谢芮瑶说道,“王妃把姐姐从十绝门中救出来,终于让姐姐得以回家,这份恩情,我们谢家断然是会感激一辈子的。所以王妃如若想要对付谁,我便会帮助王妃对付谁。这是,对王妃的报答。” “瑶儿,王妃对我的恩情,不需要你来为我报答。” “需要的,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恩人,就是我的恩人,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自愿的。姐姐不要再劝我了,我愿意和王妃站在一一条线上。”谢芮瑶很坚决地说道,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谢若瞳还想劝什么。 叶栖迟直接阻止了她。 毕竟。 谢若瞳说什么都没有用。 谢芮瑶只是为了自己,跟谢若瞳其实毛关系都没有。 还想借由谢若瞳,达到她的目的。 她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开始商议,如何让你成功的成为楚王妃。” “好。”谢芮瑶一口答应。 答应时,心里也全是窃喜。 一想到自己就要成为了楚王妃……她一直在告诉自己要冷静。 不能让别人看了出来。 “瑶儿和楚王,已认识吧?”叶栖迟开门见山的说道。 谢芮瑶脸一下就红了。 是窘迫的红润。 就好像被人发现了,见不得光的事情。 本来她是站在大仁大义的立场上去帮叶栖迟,此刻这么一句话,分明让她显得虚伪了很多。 叶栖迟看着谢芮瑶的表情,大抵是知道,两个人应该已经勾结上了。 文中这个时候,萧谨慎和谢芮瑶自然是已经在一起了,但因为她的到来,太多剧情被篡改了,她怕有些地方已经衔接不上了,好在,主要大纲没变,时间轴基本上还是吻合。 谢芮瑶一直没有说话。 就是咬紧了牙关,说不出口。 叶栖迟想了想,“若瞳,你去外面等我们吧,这件事情,我单独和瑶儿说。” 谢若瞳看向叶栖迟,明显有些不愿。 谢芮瑶说道,“姐姐,你让我王妃单独谈吧,这种事情,瑶儿也很难启齿。怕姐姐第一天回来,就看了瑶儿的笑话。” 谢若瞳叹了口气。 起身还是离开了。 房间中,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 有些话自然就更放得开了。 叶栖迟说道,“你也不用瞒着你的想法了,我能来找你,肯定对你就有了一定了解,我也不可能贸然做一些唐突的事情。何况,我的真面目也在你面前摊牌了,你何不,对我真诚一些?” 谢芮瑶自然是警惕的。 最怕,自己有些不堪的想法,被人发现。 但听叶栖迟这么一说,确实放宽了戒心。 堂堂宸王妃都能够这么直白的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她又有什么好顾虑的。 她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点头道,“是,我和楚王认识。两月前,南山寺的庙会活动上,我无意和楚王撞上了。楚王见我和表姐长得像,便主动靠近我,和我说了几句。” “只是说了几句吗?”叶栖迟问。 谢芮瑶脸更红了,她说道,“那天只是说了几句话。半月后我再次陪着母亲去南山寺参加庙会活动,再次遇到了楚王,楚王便对我……” “对你什么?” “楚王说,我们缘分注定,对我有了情意。”谢芮瑶说着,脸都红透了。 古代的女人,特别是未出阁的女子,在男女情感的事情上,终究是羞涩不已。 她说,“我也不知道楚王是不是在给我开玩笑,毕竟,毕竟……我和他就见过两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对我有感情……” “那你心动了?”叶栖迟继续问。 “楚王乃大泫国的皇子,身份高贵,文采卓越,人中龙凤,任何女子都无法拒绝楚王的魅力,我自然,也是心悦楚王的。但我很清楚,楚王定然是要娶了表姐的,所以不敢对楚王有太多的想法,只愿把这份情意深深的埋在心里。” “既然你也是喜欢楚王的,既然楚王也说对你有感情,那么你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叶栖迟下达结论。 是。 谢芮瑶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楚王说过喜欢她。 那么她嫁给他作为楚王妃有什么不可?! 只要能够合理的违背皇命,她相信楚王会高兴的。 “你能想办法和楚王见面吗?”叶栖迟问道。 谢芮瑶羞涩的点头,“后日,楚王约了我去南山寺,说……好久没见到我了,想要在狩猎大会前,再见我一次。” 叶栖迟笑了。 有时候,不尝试做一件事情,就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会有多简单。 她说,“后日吗?” “对,后日。”谢芮瑶说道,“后日不是庙会,人少,我和楚王私下见面,也不会被人发现。” 叶栖迟点头。 倒是很适合偷情。 不过却也有些诧异。 萧谨慎如此谨慎的一个人,在白墨婉回来前夕和谢芮瑶私会,万一被发现了,他就不怕,他和白墨婉的婚约不成吗?! 一定是。 有什么阴谋诡计。 萧谨慎这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目的。 当年和谢芮瑶在一起,也是为了拉拢国公府,他很清楚他要坐稳了皇上的位置,自然需要各方势力的拥簇,虽然国公府没有权势,但毕竟是皇亲国戚,还是有他的地位可言。 “后日,我便让萧谨慎不得不娶了你!”叶栖迟一字一顿,胸有成足。 “需要我怎么做?”谢芮瑶有些激动,连忙问道。 “你按照萧谨慎说的赴约就行,其他事情,我来办妥。” “怎么办妥?”谢芮瑶还是好奇。 她真的不知道,叶栖迟要怎么才能够达到目的。 “就不告诉你了,怕你心里一直想着。也怕到时候如若不成,你不知情,便也不会让萧谨慎对你怀疑什么,我也不想影响到你和萧谨慎的感情。”叶栖迟找理由。 谢芮瑶这么一听,就不追问了。 有时候不知道,可能更好。 知道了,反而会露出马脚。 她连忙说道,“是。” “其他我便不多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叶栖迟叮嘱。 其实不用叮嘱,以谢芮瑶的城府,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好,我一定会为王妃保密的。”谢芮瑶一脸真诚的说道。 叶栖迟心里有些讽刺。 这女人还真的是很会说话。 分明一切是谢芮瑶所想,却搞得,什么都是为了她。 算了。 她本来就是利用谢芮瑶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起身,“我便先走了。” “我送王妃。” “对了。”叶栖迟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若瞳才回到国公府,很多不熟悉不方便的地方,你多帮衬她一下。” “王妃放心,我定然会照顾好姐姐的。”谢芮瑶肯定道。 心里想的是,她对谢若瞳是真没什么情感,当年谢若瞳走丢时,她也不过4、5岁,对谢若瞳的印象也不深,只是这些年一直听到她的名字,对这个人,真的没什么感觉,但既然叶栖迟让她多帮帮谢若瞳,在她还要利用叶栖迟的时候,自然就是满口答应。 叶栖迟微点了点头,走出了谢芮瑶的闺房。 房门外,谢若瞳在等候。 看着她们出来,走了过去。 “瑶儿恭送宸王妃。”谢芮瑶还是一脸无害且乖巧温顺。 谢若瞳看了一眼谢芮瑶。 还是跟着叶栖迟走了。 走在国公府的府邸内,叶栖迟直言道,“你妹是答应了。” 谢若瞳抿唇。 心里自然还是不想谢芮瑶去淌了混水。 “而且你妹早就已经和楚王,私会过了。”叶栖迟没想过瞒着她。 谢若瞳有些惊讶,“瑶儿怎会见到楚王?” “我怀疑是楚王也在策划什么阴谋算计。”叶栖迟很严肃地说道,“而且我猜想,这次应该是针对萧谨行。” “什么意思?”谢若瞳不太明白。 真的觉得,太复杂了。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具体我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预感不好,总之。这件事情就这么确定了,你也不要再去劝谢芮瑶了,她不会接受你的意见,她对楚王妃这个位置有着极深的执念,你越是劝她,她反抗得越是厉害,到头来,可能还会让谢芮瑶恨你。” “可是让她入了虎口,她便是会更恨我,我也不想那个时候,她来后悔。” “放心吧,到死的那一刻,谢芮瑶都没有后悔过。”叶栖迟直言。 谢若瞳更听不懂了。 叶栖迟不解释了,她拍了拍谢若瞳的肩膀,“你还是少操心这些事情了,多想想你自己。国公府也不是一个小地方,这么多年离家突然回来,必然也会引起一些利益上的转变,所以你的回来不是所有人都会欢迎,你自己小心一点。” 谢若瞳怔住。 随即明白了叶栖迟的意思。 大宅院里面的勾心斗角,她自然也是知道。 她点头道,“嗯,我知道。” “一会儿吃过宴席之后我便离开了,以后怕是……”叶栖迟看着谢若瞳。 古代女子。 虽然距离不远,但想要见一面,可谓真的不容易。 谢若瞳也有些伤感。 是也知道,以后怕是很难见面了。 叶栖迟笑了笑,“保重吧。” “王妃也是。” 两个人也没有太过煽情。 其实本就不是两个矫情的人,也就不会说太多,伤感的话。 叶栖迟吃过国公府精心为她准备的午宴之后,便带着绿柚离开了国公府。 坐在马车上,绿柚忍不住说道,“王妃,你说香沁姑娘,不不不,谢姑娘在国公府能不能过得很好。奴婢今儿个特意观察了,老太太对谢姑娘肯定是极好的,国公大人和国公夫人对谢姑娘也是客气,然而国公原来的大小姐却对谢姑娘还是有些敌意,明显能够感觉到,她在故意讨好国公大人和夫人,好像就是在故意争宠。” 叶栖迟倒是对绿柚这傻妞有些刮目相看,“你倒是观察得仔细。” “和谢姑娘相处这么久,奴婢也希望谢姑娘可以过得更好,所以就仔细观察了一番。是觉得谢家二小姐,就和以前尚书府的庶小姐一样,总是在老爷面前故意争宠,然后让老爷不喜欢你。”绿柚愤愤不平的道。 叶栖迟微点头。 她也能够看得出来谢芮霖的小心思。 但这一切,还是都得靠谢若瞳自己。 在一个大家族想要真正立足,绝不是依靠了其他任何人。 诚然,有靠山肯定是重要的。 但让自己强大起来更重要。 谢若瞳在十绝门这么多年,早该忘了这些所谓宅门里面的尔虞我诈。 她还,有得磨练! …… 叶栖迟离开。 谢若瞳诚然是很不舍的。 她在国公府的大门口,目送她们的马车。 这一别,也不知何时还能再见。 “大小姐,回屋吧,天气凉,别冻坏了身体。”谢若瞳的丫鬟巧儿叫着她。 回来前。 国公府便给她把院落,丫鬟,奴才等全部都配足了。 俨然是大小姐的气场! 谢若瞳收回视线。 她转身,走进国公府。 刚回到自己院落。 萧青卉的大丫鬟便匆匆忙忙的走了过来,“大小姐,老太太找你。” “好,我马上去祖母的院落。”谢若瞳点头。 回来这一天。 祖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让她陪在自己身边,一直都还是患得患失。 “不是去老太太那里,是去堂屋,说是有重要事情要说。” “好。”谢若瞳也是满口答应。 她带着巧儿走向了堂屋。 堂屋中,除了萧青卉之外,谢康恒,沈氏沈翠如,谢文轩,谢文仲,谢芮霖,谢芮瑶也都在。 似乎就等她了。 谢若瞳行了礼,被萧青卉叫着站在了萧青卉的旁边。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青卉对谢若瞳的喜爱。 谢芮霖嫉妒的眼神,都快无法掩饰了。 却又,只能忍气吞声。 “瞳儿回家,倒是让我想起了一件大事儿。”萧青卉开口道。 她在国公府自然很是威严。 所有人对她也都是毕恭毕敬。 “当年我们国公府和宋家定下了婚约,定的也是宋家嫡子宋青砚和瞳儿的婚约,现瞳儿回来了,得早些和宋家那边把婚约确定了,瞳儿17快18了,再耽搁下去,就成老姑娘惹人笑话了。”萧青卉很是严肃的说道。 说出来。 所有人都有些惊讶了。 最激动的自然就是谢芮霖了。 谢芮霖那一刻甚至眼眶都红了。 当年宋家和他们国公府定了婚约,确实先前定的是谢若瞳,可谢若瞳被拐卖后,婚约也一直没有取消,国公府和沈家的婚约一直都在,而婚约还在,谢若瞳不在了,那么履行婚约的人,自然就落在她的头上。她才是要嫁给宋青砚的,甚至和宋青砚从小青梅竹马也是感情深厚的,两家都是默许的。 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谢若瞳。 分明,最多一月,宋家那边就要过来提亲了。 她就要成为宋氏夫人了。 怎么突然被谢若瞳抢走了。 她接受不了。 “母亲,这件事情可能还需要从长计议。”谢康恒有些忧心的说道,“当初定的婚约确实是瞳儿,但瞳儿离家这么多年,宋家那边一直默许了是霖儿嫁过去,前些日子遇到宋家长辈,还说起要过来提亲之事儿,我也自然是满口答应的。再加上青砚和霖儿亲梅竹马,这突然把他们拆散了,我怕宋家那孩子接受不了。” “什么接受不接受!”萧青卉脸色一沉,“婚约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小辈多言了!” ------题外话------ 各位亲们有没有,不想看谢若瞳剧情的啊?! 怕大家会不喜欢? 事实上,真的很好看的! 第127章反间计1抓奸正着 萧青卉有些严厉的一番话,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 谢芮霖眼眶中包含着眼泪,只能把所有委屈咽下。 萧青卉也没有管其他人的情绪,她再次开口道,“宋家和我们的婚约,本来就是和瞳儿定下的,瞳儿嫁于宋佳嫡子宋青砚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康恒。” “儿子在。”谢康恒恭敬道。 “明日便差人去宋府,让宋家尽快提亲,把这门婚事儿定下了。” “儿子遵命。”谢康恒只得同意。 “瞳儿,扶祖母回房。”萧青卉把事情交代完,便起身离开。 谢若瞳自然是搀扶着萧青卉,一同离开。 两个人走在谢府中。 萧青卉语重心长的说道,“瞳儿,祖母也没有给你商量,便给你把婚约定下来。你可别怪祖母。” “瞳儿不怪。婚姻之事儿,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瞳儿明白,瞳儿只是不舍……”谢若瞳眼眶有些红,“才和祖母,才和家人团聚,便又要离家。” “傻姑娘,你今年都17了,再拖下去,以后可还怎么嫁人。女人这一辈子最好的归宿,就是嫁于一位郎君。宋家那孩子我也有所了解,从小便饱读诗书,对人待物均是彬彬有礼,长得相貌堂堂,以后定会有所作为,祖母打心眼儿里对他满意。” “嗯。”谢若瞳有些羞涩。 对宋青砚也是有几分期待。 因年龄相仿,又从小订下婚约,小时候便经常有过来往,记忆中的宋青砚就已生得面如冠玉,从小便也是文采卓越,那次青楼再见过宋青砚之时,也一直记于心头。 “走吧,陪祖母回房下棋,小时候的你,总是陪着祖母。”萧青卉看孙女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便也放了心,牵着孙女的手,一起回了屋。 此刻谢芮霖的闺房。 谢芮霖捂着被子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氏沈翠如劝慰着她,“你别哭了,哭能有什么用。宋家那婚约本来就是和你姐姐定下的,当年要不是你姐姐被人拐走,又怎么落在你的身上。现在你姐姐回来了,按照规矩,便也应该是你姐姐的。” “反正,你们就是向着姐姐,什么都向着她。”谢芮霖眼泪婆娑的看着沈翠如,“祖母从小就不待见我,就因为我长得和姐姐相似,她怕触景伤情便一直不见我,现在姐姐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说会弥补我,结果第一件事情就是抢了我的婚约。当初姐姐被拐卖,又不是我的错,为何我要去承受所有的报应!” 沈翠如也有些无奈。 诚然,她肯定对谢若瞳也是有感情的,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对比起来,她自然更心疼谢芮霖。瞳儿是打小就跟着萧青卉一起生活,直到被拐卖她都没怎么和这个大女儿相处过,不同霖儿和瑶儿,一直在自己身边长大,感情自然就不同。 刚刚堂屋萧青卉的决定,她其实也有所不满。 可碍于身份地位,也不敢说什么。 此刻看着女儿哭得这般伤心,也是无能为力。 “娘,就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就是喜欢宋青砚,宋青砚也是喜欢我的。为什么非要让姐姐嫁过去?!”谢芮霖伤心不已。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要娶了其他女人,她死都不会同意。 “霖儿,你祖母刚刚应该说得明白了,你让我能有什么办法?” “就不能让宋家那边指定提亲于我吗?”谢芮霖说道,“娘,你只要给宋家说清楚,给宋青砚说清楚,宋青砚肯定会让他父母来提亲于我的。” 沈翠如摇了摇头,“婚姻之事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轮得到宋青砚说话。你祖母的意思,宋家也不敢违背。” “不,我不同意。”谢芮霖什么都不听,她此刻崩溃到了极致,“如果娘亲不让我嫁给宋家,姐姐出嫁那天,便是我死的那一天!” “霖儿!”沈翠如明显有些动怒了。 谢芮霖再次把自己捂在了被褥里面,什么都不愿意在听。 沈翠如没办法。 只得叹口气,从女儿的闺房中出来。 门口处,谢康恒在那里等她,担忧地问道,“霖儿怎么样?” 两夫妻内心深处,都是偏袒谢芮霖和谢芮瑶的。 “怎么样,肯定是伤心死了。刚刚还说,瞳儿出嫁之日,便是她死的那天。”沈翠如虽不相信,但心里想起还是憋屈,“这些年,什么都是你母亲说了算!女儿的婚姻大事儿,就不能我们来做主吗?!” 想来这些年,沈翠如在萧青卉面前,也受了不少委屈。 “行了,你明知道我母亲的身份地位,当年我父亲在时,也得礼让我母亲三分。”谢康恒打住沈翠如的话。 “我不管,这件事情,不能就让霖儿这么委屈了。” “母亲的想法我们没办法反抗,倒是……”谢康恒意味深长的说道,“可以和瞳儿聊聊。” 沈翠如似乎才想起来。 她连忙说道,“那我去找瞳儿单独说这件事情。” “好。” 沈翠如连忙离开。 谢若瞳回到自己院子时,都是晚上了。 祖母留着她吃了晚饭,才放她回来。 一回来,便见到了她母亲。 她连忙上前行礼,“母亲大人。” “瞳儿陪祖母陪到现在吗?”沈翠如很是亲近的拉着谢若瞳的手。 谢若瞳心里一阵感动。 本以为,父母对她是疏远的。 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当着外人的面不便做得明显。 两个人一起坐在软榻上。 沈翠如拉着谢若瞳的手,就一直没有放过。 她煽情的说道,“瞳儿,这些年你在外面受苦了,母亲每次一想起,就忍不住掉眼泪……” 说着,眼眶就立马红了。 谢若瞳看着沈翠如哭,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在十绝门的时候,有段时间都不知道,眼泪为何物? 此刻一回家,便是把她这一生的眼泪都要哭出来了一般。 两母女说了很多伤感的话。 沈翠如才说道主题,“今儿个你祖母说你婚约之事儿,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谢若瞳脸有些红润。 她小声道,“自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翠如立马就明白了。 想来是答应了这桩婚事儿。 沈翠如叹了口气,“本来,我也是支持你祖母的决定。但你可能也有些不知,这些年,因为你不在,宋家那边一直把霖儿当成了你,宋家一直以为娶的是霖儿,现在你回来,诚然母亲也觉得应该是你,但这些年霖儿和青砚之间的感情……母亲是觉得,你和宋青砚也没什么感情,便把这门婚事儿让于你妹妹如何?” 谢若瞳有些愣怔。 也没想到,她母亲今晚来,是为了这件事情。 是为了,谢芮霖。 她垂下眼眸。 心里诚然有些不愿。 她对宋青砚…… 谢若瞳没有说话。 沈翠如又说道,“瞳儿你放心,母亲一定给你找一门,比宋家更好的婚事儿。其实宋家这些年,也不过是一般的大家族,如若不是当初指腹为婚,宋家是配不上我们国公府的。瞳儿,母亲答应你,以后给你找的一定是名门权贵,可好?” “如若母亲觉得妹妹更合适,便按照母亲的意思。”谢若瞳答应了。 即使……心里有些难受。 但如果宋青砚和谢芮霖已生感情,她也不愿去做了第三者。 更不想,一回来便和家人闹得不愉快。 沈翠如听女儿同意了,连忙就换上了高兴的表情,“小时候你就懂事儿,处处让着弟弟妹妹,这么多年,还是这么让母亲省心。那母亲现在马上去禀告你祖母,母亲就先走了。” “母亲慢走。”谢若瞳恭敬道。 沈翠如就离开了。 并没有对她,有多留恋。 谢若瞳看着母亲的背影,有些淡淡的失落。 “大小姐。”丫鬟巧儿看夫人离开,才忍不住开口道,“你和宋少爷的婚约,夫人这般就让你让给二小姐,对你的名声是很不好的。所有人都知道宋家是和大小姐你的婚约,然而宋家却娶了二小姐,这不就在告诉外人,你被宋家悔婚了吗?被悔婚的女子,以后还有哪家人愿意上门提亲,大小姐可要好好为自己考虑。” 巧儿说的事情,她其实又何尝不明白。 祖母之所以这么做,何尝也不是如此! 不管她曾经是不是被拐卖,现在回来,婚约便就是她的。 她没能嫁成,以后,便都会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 她母亲不可能不知道。 知道也要这般去做,她反抗又能有何用? 只能添家人的麻烦,只能添家人的矛盾。 能够再次回家,她已是感恩,已是珍惜,并不想,成为了家人的负担和麻烦…… …… 宸王府。 叶栖迟折腾了大半天回来。 回来之时,便直接去找了萧谨行。 萧谨行在马场骑马射箭。 这段时间,萧谨行但凡有空,便是在骑马射箭,武功自然也是突飞猛进。 她站在远处看着萧谨行。 好半响。 萧谨行才骑着马,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有事儿和你说。”叶栖迟直言。 萧谨行从马背上下来,冷声道,“说吧。” “萧谨慎已经和谢芮瑶有染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我已说通了谢芮瑶,她答应和我合作,让我帮她嫁给萧谨慎。” “怎么帮?”萧谨行问。 “后日,萧谨慎和谢芮瑶在南山寺私会,只要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世,以着国公府现在的地位,在长公主的加持下,萧谨慎就不得不娶了谢芮瑶。” 萧谨行沉默。 似乎在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缓缓,他问道,“如何让这件事情公诸于世?” “那还不容易。”叶栖迟邪恶一笑,“只要两个人确实有染,捉个奸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倒是,萧谨行你不觉得奇怪吗?萧谨慎明知道皇上这次有意赐婚白墨婉给他,他却还要在最后关头和谢芮瑶见面。要说萧谨慎真心喜欢谢芮瑶……说出来谁都不信。所以定然,萧谨慎肯定有什么阴谋!” “大抵是,想要把谢芮瑶塞给我!”萧谨行一下,便猜了出来。 叶栖迟微怔。 萧谨行说道,“萧谨慎知道我心悦白墨婉,便找来了和白墨婉七八分相似的谢芮瑶。但萧谨慎可没这么好心送我一个女人,不过是利用这个女人来监视我,便私底下先让谢芮瑶爱上他,便于他控制谢芮瑶。” 叶栖迟恍然。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萧谨慎还真的是,什么阴招都想得出来。”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有些话并没有说完。 他很清楚,萧谨慎这么做,还想要离间他和叶栖迟的感情。 萧谨慎以为自己肯定是会娶了白墨婉,没了白墨婉,便没有任何人来影响他和叶栖迟的感情,而叶栖迟现在的能力已经构成了对萧谨慎的威胁,萧谨慎自然是不愿叶栖迟帮他,就想到了用另外一个女人来让叶栖迟对他失望,从而让叶栖迟离开他,甚至有可能,萧谨慎想要得叶栖迟。 萧谨行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心里,不知道是因为萧谨慎的阴险而生气,还是因为……萧谨慎对叶栖迟动了心思。 “这次便是要让萧谨慎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叶栖迟压根没有去在意萧谨行在想什么。 只是有点期待。 萧谨慎反被他们算计后,会是怎么一副惨烈的模样! …… 两日后。 狩猎大会前一日。 白墨婉即将回到浔城。 叶栖迟尽管已经和萧谨行达成了共识,首选萧谨慎不得不去娶了谢芮瑶,但还是为白墨婉做了备选,说直白一点便是,如果她失败了,那么萧谨行便会按照她的方式,去营救白墨婉,然后顺理成章的和白墨婉成亲。 叶栖迟是前一日,便带着小伍和绿柚以及几个高手侍卫去了南山寺。 早料到,如若当天去,萧谨慎肯定不可能让人靠近南山寺内,他能够让谢芮瑶来见他,肯定就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若她那时再去,有人给萧谨慎放哨,怕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然而如若她早些便在南山寺内,来个瓮中捉鳖,萧谨慎怕是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得到。 上午巳时,小伍提前在隐蔽的一个山头蹲守,远远的便看到了一行人走上了山,果不然是萧谨慎到了,萧谨慎到了之后,没多久,又有一小行人抬着轿子,上了山,想来就是谢芮瑶到了。 小伍迅速的回到南山寺偏远的一个厢房,告诉了叶栖迟。 叶栖迟嘴角轻笑,她让一名侍卫秘密下山,把消息传了出去。 然后等待时机。 于此。 南山寺的一个厢房内。 萧谨慎自然是在里面等候谢芮瑶。 他身边跟着贴身侍卫,“都把守好了吗?” “回王爷,所有上南山寺的路口,我们都有人在驻守,除了谢家小姐,谁都不能上山。” “但也注意,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坏了我的名声。” “属下遵命。” “下去吧,谢芮瑶来了,便把她带进来。” “是。” 侍卫退下。 不一会儿。 房门外便想起了敲门声。 “进来。” 谢芮瑶穿着粉色纱裙,显然是精心打扮,看上去俏丽美颜,又带着些大家闺秀的清新秀丽,倒是很有一番风采。 “瑶儿给王爷请安。”谢芮瑶甜甜的声音,又带着些娇嗔。 萧谨慎倒是被谢芮瑶此刻羞涩又风情的模样,惹得有些蠢蠢欲动。 他大走向谢芮瑶。 也是毫不隐晦的,一把将谢芮瑶抱进了怀里。 谢芮瑶又娇嗔了一声。 看似不好意思的推开,却又紧紧的埋在了萧谨慎的怀里。 整个人整颗心都是他的…… “瑶儿,你可想本王了。”萧谨慎在她耳边问她,故意用嘴唇去亲吻谢芮瑶的耳朵,惹的谢芮瑶脸红心跳,羞赧不已。 她柔软的身体在萧谨慎怀抱里磨蹭,嘴上说着,“王爷,不要……痒……” 身体却是诚实得很。 萧谨慎倒是被谢芮瑶点燃了火。 从刚开始只是搂抱着亲亲她的耳朵脖子,到现在倒也是没忍住,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前两次。 萧谨慎都没这般大胆的。 两个人也不过是牵牵手,这次都不知,为何萧谨慎这般急切。 对她分明都不受控制。 虽然她今天确实故意穿得……心机了些。 也没想到,萧谨慎居然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也没有反抗。 反而是小心翼翼的回应着萧谨慎。 两个人亲得如胶似漆。 好不容易才放开了彼此。 放开后。 谢芮瑶脸更红了,她小拳头捶打着萧谨慎的胸膛,“王爷真坏,居然亲人家……” “谁让你嘴那么甜,一亲便停不下来……” “王爷讨厌……”谢芮瑶撒娇。 身子一直不停的在萧谨慎身上,扭动个不停。 “瑶儿,你再这么引诱本王,本王可就真的要对你……”萧谨慎在谢芮瑶耳边低语。 谢芮瑶听得,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过来。”萧谨慎放开谢芮瑶,牵着她的手走向了旁边的软榻上坐下,“今儿来,除了想你,还有一事儿给你说。” “什么事儿?”谢芮瑶有些惊讶。 “明日你也会跟着你父母,兄弟姐妹去父皇举办的狩猎大会。”萧谨慎说道。 “是,父亲今日已给我们几个兄妹说过此事了,明日一早便出发去九墩山。” “这里有一包药。”萧谨慎直奔主题。 谢芮瑶诧异。 “你帮我把药给宸王萧谨行服下。”萧谨慎直言。 谢芮瑶有些不可思议,“我怎能,靠近得了宸王?” “你放心,我自然会给你创造机会。你只需提前准备好一个随身携带的水壶,把药提前放进去,待狩猎之时,我定会有办法,让萧谨行喝下你水壶里面的水。” 谢芮瑶还是很不明白,“这药是什么?” “瑶儿,因为我们真心待你,所以也不瞒你,这是蒙汗药,吃了之后,便会想要睡觉。如此一来,明日的狩猎大会,萧谨慎便不能好好狩猎,他就不能成为了我的威胁。” “王爷还会惧怕宸王吗?我听说,宸王早些年是残疾,就算现在治愈也才2个余月,断然不会构成王爷的威胁。” “那倒不一定。”萧谨慎严肃道,“萧谨行小时还未残疾时,武功就已是我们几皇子之最,本王就算比他年长一岁也是打不过他的,后来他虽残疾,但听闻他经常看兵书,研究武功秘籍,想来也是有一定基础,现在身体恢复,重新习武,哪怕是时间很短,也绝对异于常人。” 谢芮瑶还是有些,不愿。 “瑶儿,你也知道现在父皇对萧谨行的赏识,如若我这次被他比过,那我还如何能够在皇上面前立足。你难道不想我坐上皇位,你难道不想,当我的皇妃吗?”萧谨慎诱惑。 谢芮瑶咬唇。 自然是想。 王妃,哪有皇妃好。 甚至。 还可能是皇后。 她点头,“好。” 自然是满口答应。 心里想的是,叶栖迟也别怪她站在楚王这边。 原本。 她就是楚王的人。 她对叶栖迟也不过是利用而已。 萧谨慎看谢芮瑶答应,心里邪恶一笑。 他把药递给谢芮瑶。 这药,自然不是什么蒙汗药。 而是弥香,一旦使用,便会马上想要和女人发生关系。 到时…… 萧谨慎眼底的恶毒一闪而过。 他看谢芮瑶把弥香放好之后,便又一把将谢芮瑶抱进了怀里。 让谢芮瑶成为萧谨行的女人之前,他还要让谢芮瑶一颗心放在他的身上,如此他才能够掌控得了谢芮瑶为他办事儿。 他抱过谢芮瑶之后,又把她放倒在了软榻上。 谢芮瑶和白墨婉真是八分的相似,要不是这娇柔的姿态,他怕是也会认错了人。 萧谨行明日见着,加上药物的作用,肯定拒绝不了。 萧谨慎低头,再次亲吻在了谢芮瑶的脸上,嘴上,身体上。 却也是小心翼翼的,不能把她身上弄出印子。 自然也不会做到最后一步。 处子才能让萧谨行不得不对谢芮瑶负责。 但除了那之外,其他地方,他都可以为所欲为…… 谢芮瑶也沉寂在萧谨慎的甜蜜之下,两个人都已是,衣衫不整…… 忽然。 甜蜜拥吻的两个人,都停了下来。 总觉得,房间中,有了些不对劲儿。 是两个人的气息让彼此觉得燥热了吗?! 不对。 房间中怎么可能有烟雾。 诧异时。 房门被人猛得推开。 看到两个纠缠的人,侍卫连忙转身,跪地恭敬道,“王爷,寺庙失火了!” 萧谨慎连忙从软榻上起来。 谢芮瑶也赶紧起来。 听到失火,也是吓得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 连忙和萧谨慎要从房间中出去。 萧谨慎此刻也是一直牵着谢芮瑶的手,拽着她赶紧离开。 谢芮瑶死了,他的计划可就是泡汤了。 两个人在侍卫的保护下,速度很快的从寺庙中走了出来。 此刻寺庙已燃起了一些火。 所有人都在救火。 包括萧谨慎身边的贴身侍卫,以及寺庙中的一些僧人等。 走出寺庙门口。 萧谨慎还未歇口气。 那一刻突然看到了叶栖迟也匆匆忙忙的被人保护着从寺庙中走了出来。 明显也是因为火势,不得不出来。 一出来。 就和萧谨慎碰面了。 萧谨慎脸都绿了。 叶栖迟怎会在此。 他分明让人,封锁了整个南山寺,叶栖迟怎么可能进得来。 就在他疑惑那一刻。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楚王殿下?” 熟悉的声音,让萧谨慎连忙回头。 一回头便看到了白墨婉。 此刻还穿着盔甲,俨然是刚从边关回来。 不是说。 白墨婉要午时才会到达吗?! 此刻怎么会突然到了这里。 而她身边,居然还站着萧谨行。 萧谨慎这么多年从未有过的慌张,这一刻是明显慌乱了。 关键是。 此刻他还牵着谢芮瑶的手。 他和谢芮瑶都明显还处于衣衫不整的状态! 任谁都可以一眼看出,他和谢芮瑶这是在,私会! ------题外话------ 周末就会晚更一些。 但是今天的更新不少,亲们发现了没?! 第128章反间计2皇上的威胁 寺庙燃起了大火。 萧谨慎完完全全没有想到,他会遇到这样局面。 从小到大,任何事情都是算到极致,从未被人抓到任何把柄,也因为他的缜密周全,父皇才会对他这般赏识。 然而现在,却被他们撞到自己这么狼狈这么不堪的一幕。 萧谨慎眼眶猩红,显然是怒气攻心。 表面上却依旧一脸冷静。 冷静的放开了谢芮瑶的手,冷静的开始给自己整理衣衫。 谢芮瑶此刻似乎也才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便是惊叫了一声。 毕竟自己这般衣衫不整的样子出现在外人面前,就是奇耻大辱。 她羞愧不已,连忙抱住了自己的身体,慌乱的给自己穿衣。 心里大概也是懂了,叶栖迟到底是有什么方式来达成她所愿。 虽然让她狼狈了些。 但不得不说,叶栖迟走了一步好棋。 男女私会被人发现,男子定然必须负起责任。特别是她家世不低,皇上也得给他们家几分薄面,便一定会让萧谨慎娶了她。 这只是其一。 其二。 叶栖迟让白墨婉当面撞见。 白墨婉这般趾高气昂的个性,定然再也不会嫁给萧谨慎。 一举两得。 叶栖迟果真是高明。 “楚王怎会在此?”白墨婉开口问道,看着他的模样,看着谢芮瑶的模样,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却又在让自己保持冷静。 萧谨慎慢条斯理的整理好了衣服。 “明日狩猎大会,母妃让我来南山寺祈福,保佑父皇此次出行一切平安。”萧谨慎不温不热的说道。 撞到他的狼狈不堪,也只是一瞬的慌乱,冷静下来之后,便好像并未发生任何事情,对他也并无影响。 “她呢?”白墨婉问。 眼眸,就这么看着谢芮瑶。 谢芮瑶此刻也整理好了衣衫,她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整个人看上去小心翼翼楚楚可怜,就好像,白墨婉的一个眼神都欺负了她一般。 上一世也是如此。 上一世的谢芮瑶在萧谨慎的面前,也是这般娇小柔弱。 当年萧谨慎把谢芮瑶带进门,萧谨邀解释的是,她不爱谢芮瑶,只是因为他需要国公府的支持,她便信了他,结果,谢芮瑶最后怀上了萧谨慎的孩子,而她却被谢芮瑶害得再也不能生孕。 现在再次见到这个女人,她恨不得,一剑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隐忍着怒火。 眼里对谢芮瑶的仇恨,显而易见。 如此模样,倒是让萧谨慎以为,白墨婉还是倾心于他。 因为他和谢芮瑶的关系,让白墨婉对谢芮瑶这般仇恨。 此刻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在想,如何欺骗得了白墨婉,让她义无反顾的继续嫁给他。 “我只是来给母亲还愿,无意撞见了楚王……”谢芮瑶小声的回答道,说出来的声音就是哽咽的。 还并没有任何人说她的不适。 她便开始,哭了起来。 白墨婉压抑得手指都在发抖。 想到上一世这女人对她做过的所有残忍手段,她真的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 站在白墨婉身边的萧谨行自然也发现了白墨婉的情绪。 看着她对谢芮瑶这般的恨意,大抵是……还是喜欢萧谨慎的。 不喜欢,怎会,愤怒到这个地步。 叶栖迟也这么看着面前的所有人。 在看到白墨婉的恨意时,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看着萧谨行眼里的一丝,失落。 叶栖迟当然知道白墨婉为何见着谢芮瑶会如此之恨,断然不是因为萧谨慎,只是因为上一世的恩怨,显然萧谨行误会了,萧谨慎也误会了。 就她这么一个人间清醒,在这群人之中,真难。 “无意撞见……”白墨婉冷冰冰的声音,不寒而栗,“需要,手牵手,衣衫不整吗?” 被这么直白的讽刺。 萧谨慎还是有些脸上难堪,他沉着脸说道,“只是发生大火,我顺势救下谢姑娘而已,婉儿,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白墨婉轻笑了一下。 笑容那般讽刺。 萧谨慎就这么把白墨婉的模样看在眼里。 这一刻也确实没有把握,白墨婉会轻信了他。 他故意先把话题转移,“听闻你要午时才回,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路过南山寺,看到南山寺着火,便带士兵上山来帮助灭火救人。”白墨婉回答,又讽刺,“哪知会撞见王爷,撞见王爷这般模样?!” 其实也是之前早就想好的理由。 萧谨慎脸色又难看了些。 分明让人把守了,却没有任何人禀报白墨婉上了山。 转眸,看到此刻这么多人灭火。 一下明白是因为大火,让把守的人都回来灭火救他了。 他沉着脸,又看向了旁边的萧谨行,“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我在这里。”叶栖迟开口。 萧谨慎此刻才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才想起,叶栖迟也在这里。 而且和他一起从南山寺出来的。 也就是说。 叶栖迟一直在这里。 应该不是今天在这里。 或许昨天就在了这里。 心里立马就明白,这一切绝对不是巧合。 说不定……又是叶栖迟这个女人搞得鬼! 他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 叶栖迟说道,“因着明日去狩猎大会,便来给王爷还有皇上祈福。然而我身体一直不太好,怕今日上山身体吃不消,便提前一天在寺庙里住下了。倒是没想到,会碰到楚王。楚王应该来了,半个多时辰了吧?!” 叶栖迟后面这句话。 自然是故意的。 故意在提醒萧谨慎,她可知道他何时来的。 也知道,他来了,又做了些什么。 萧谨慎这么聪明的人,当然就听出来了叶栖迟的意思。 果然。 果然一切都是叶栖迟在算计他! “我来接栖儿回府,路上偶遇婉儿,便一同上了山。”萧谨行此刻也解释道。 看上去一切似乎都是巧合,一切好像都是合情合理。 然而萧谨慎很清楚,这一却绝对都是预谋。 可就算知道是预谋,他此刻也想不到任何办法,去扭转现在的局面。 甚至。 想不明白,为何会被他们所算计。 分明一切,他都做得小心翼翼,怎会被人发现蹊跷。 “楚王殿下,你和谢姑娘这般……”叶栖迟突然开口,把话题俨然是带了回来,“怕是怎么都说不清了。” 萧谨慎眼眸一紧。 叶栖迟的意有所指他当然明白。 现在他如果选择一再撇清,也撇不清了。 叶栖迟既然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就肯定知道,他和谢芮瑶在一个房间……叶栖迟也绝对不会这么好心帮他隐瞒,甚至,还会添油加醋!到时候反而让他落得过不好的名声。 但如果不撇清,他怕是要娶了谢芮瑶。 以现在国公府的地位,加上皇姑奶奶萧青卉还未过世,父皇肯定会给了皇姑奶奶几分薄面,他现在轻薄了谢芮瑶,定然一定会让他娶了谢芮瑶,而谢芮瑶不是平常女子,她是国公府的嫡女千金,国公府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妾室,侧妃也不可能,国公府一定会给谢芮瑶争取正妃的位置。 这么多年,他为了娶白墨婉,饱受争议一直不成亲,却没想到,最后被叶栖迟这么算计! 应该不只是叶栖迟,还有萧谨行。 萧谨行就是怕他娶了白墨婉,白家军便成为了他的羽翼。 越想越气。 萧谨慎此刻的脸色都几乎变得狰狞。 “这大庙的火也差不多灭了下来了。”叶栖迟点到即止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被人灭火了下来的寺庙,走向了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还真的让她做到了。 这么轻而易举的做到的。 他原本已经在城外做好了埋伏,就待叶栖迟未成功,便实施他的计划,不多时便收到了叶栖迟的消息,就带着白墨婉一起,上了山,配合演出了刚刚那一幕。 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萧谨慎想要撇清关系,也撇不清了。 “明日要去狩猎大会,我们还是先行回去准备一番。而且这里……”叶栖迟盈盈一笑,笑起来好看无比。 此刻冬日的阳光照耀在她白皙的脸颊上,仿若染上了一团光晕一般。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她。 连白墨婉和谢芮瑶那一刻都不得不说,叶栖迟美得有些过于耀眼。 论长相,是真的把她们都给比了下去。 即使。 三人的长相均有几分相似。 叶栖迟却就是,更美一些。 “这里,还是交给他们三个人自己处理吧。我们在也不太合适。”叶栖迟显得很是好心。 萧谨行转头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此刻把视线还放在叶栖迟的身上。 就是,有那么点,心里上的……说不出来的滋味。 两月不见。 当初在渝州城叶栖迟便是出尽了风头,名声大噪,她一路从边关回来,便听闻路人多次议论赞扬叶栖迟,甚至叶栖迟在渝州城的事迹还让评书先生写进了评书里被广泛传颂,而她和萧谨行在渝州城这件事迹里面,占的篇幅极少极少,大多都是对宸王妃叶栖迟的描绘。 现在见到叶栖迟,这女人似乎比在渝州城里时又更添了风采。 渝州城内,她见到叶栖迟时,便是一脸脏乱的模样,虽然后来有好好清理自己,也因为为了救人看病,穿得也是简单朴素,加上不知道是在渝州身体太过疲倦,脸色一直不算太好,这次一见,叶栖迟唇红齿白,风华正茂,一代佳人,绝世而独立。 不得不承认,她此刻内心都有了几分,艳羡。 更让她心里有些不适的还是,这次计谋是叶栖迟一手策划。 她一直以为,叶栖迟应该是巴不得她嫁给萧谨慎的,毕竟,叶栖迟喜欢萧谨行,萧谨行喜欢她,而叶栖迟宸王妃的位置,很可能被她所取缔,换成任何人,叶栖迟应该都不会这么做。 不说,在渝州城开始,她就真的没有感觉到叶栖迟对她的任何敌意,现在,明知道这么做就是在撮合她和萧谨行,叶栖迟居然还这般诚心诚意的帮助他们出谋划策,她着实对这个女人的大度有些佩服。 哪怕是她,她也不觉得自己会做到这般地步。 如若叶栖迟有小心思,她便还可以理所当然的鄙视她,也就可以不把叶栖迟放在眼里,就因为她这般为她和萧谨行撮合,她倒是连个想要讨厌她的理由都没有。 却又,心里对她还是有些膈应。 这让她有些矛盾。 甚至有点不喜这样的自己。 从小到大,她便一向是,宽宏大度,以德报怨。 如若不是萧谨慎害她家破人亡她也不会这般去对付他。 然而现在的叶栖迟对她有恩,她却对叶栖迟有了敌意。 就好像叶栖迟抢了她所有的风头,让她心里不是滋味。 她一直以为,她不会嫉妒任何人。 谁好,她便仰慕谁。 谁不好,她便也不会看不起谁。 现在却因为叶栖迟,让她看到了自己阴暗的一面。 原来她也不是那般洒脱大度,只是因为,在叶栖迟之前,她并没有发现,任何人比她更好更优秀而已。 白墨婉在默默地调整自己的心情。 也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她不想变成了,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 她不应该去嫉妒叶栖迟,更不应该去敌视叶栖迟。 “婉儿,我便先离开了。”萧谨行开口。 白墨婉回神。 那一刻她缓缓点头,“好。” 萧谨行和叶栖迟携手离开。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白墨婉把视线收回了。 萧谨行说过,他不会负她。 她便相信,他会说到做到。 对于叶栖迟,萧谨行也说过,他对她没有感情。 即使。 现在的叶栖迟很难让男人拒绝。 但萧谨行和其他男人不同。 他会为了她连生命都不顾,连江山都不要,他对她的感情,断然不是一般。 这么想明白之后,白墨婉似乎又平衡了一些。 …… 山下。 叶栖迟和萧谨行分别坐着轿子下山后。 便同坐了一辆马车,回宸王府。 回去的路上。 两个人也没有说话。 就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 叶栖迟想的是,白墨婉回来了,萧谨行肯定一颗心都在白墨婉的身上,哪有功夫搭理他,她现在和他说话,肯定就会遭她的冷眼,她还没有这么无趣。 萧谨行的沉默,却是一直在等着叶栖迟主动开口。 他以为,叶栖迟这次成功后,自然会给他邀功。 结果等了老半天。 叶栖迟一个字都没说。 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甚至没有正眼看他。 如此有些气氛僵持的马车内。 萧谨行忍不住还是开口道,“你放的火?” 叶栖迟听到萧谨行的声音,差点没有吓死了。 突然说什么话。 她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不放火,怎么让两个人这么衣衫不整的冲出来!要我直接把房门推开进去捉奸,我怕我还没有给你们通风报信,就死在萧谨慎的手上了。” 唯有制造意外,才能够让萧谨慎转移注意力,没那么警惕的杀人灭口。 “这次,算你立功了。”萧谨行直言。 难得,认可她,表扬她。 也对。 让他心爱的女人不用嫁给他人,他自然是高兴的。 一高兴,说的话自然都好听些。 她说,“你记得,好好待我就行了。”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眼眸转向了一边。 突然又变得很冷漠。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萧谨行这货是不是又想歪了。 她不由得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要动不动就说和离或者休妻了。” 萧谨行脸色似乎更冷了。 叶栖迟觉得她好像越说误会越大了。 这狗王爷怕是以为她不想离开他。 她连忙又解释,“你别乱想啊,我说的是,我们按照约定就行,不要中途突然就变卦……” 还未解释完。 马车外袁文康突然禀报道,“王爷。” 萧谨行眼眸一紧,“什么事儿?” “刚刚接到皇宫快马加鞭的消息,说让您和王妃,进宫一趟,立即。” 萧谨行和叶栖迟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不用猜想,也是今天萧谨慎和谢芮瑶的事情,已经传到了皇上那里。 看来皇上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情了。 萧谨行冷声吩咐,“即刻入宫。” “是。” 马车迅速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萧谨行和叶栖迟就又保持了沉默。 马车抵达皇宫。 宫人引着他们到了乾坤殿,皇上的寝宫。 他们进去之时,萧湛平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 此刻除了皇上。 皇后于晴鸢,淑贵妃赵梦予以及萧谨慎,白墨婉都已在了大殿上。 倒是没见谢芮瑶。 就在叶栖迟诧异之时。 便听到宫人传话道,“国公府长公主到。” 俨然,谢芮瑶应该是跟着萧青卉一同入的宫里。 果不其然。 谢芮瑶跟在了萧青卉的身后,眼眶红彤彤的走进了大殿。 一走进来,便对着皇上开始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萧青卉还未行礼下去。 萧湛平连忙说道,“皇姑姑年岁已高,无须行礼。” “谢皇上。”萧青卉便就站直了身体。 因着辈分,加上是皇上的亲姑姑,便也有她的气场所在。 “来人,给长公主赐座。” 宫人连忙给萧青卉搬来了椅子,放在了大殿上,扶着她坐在了椅子上。 “皇姑姑捎信给朕,说有要事儿和朕商议,并让朕叫来了这些人,还请皇姑姑有话直言。” “那臣妾在皇上面前,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萧青卉气势很足。 “皇姑请讲。” “今日,我孙女瑶儿去南山寺祈福,却遇皇上的亲儿子楚王萧谨慎。现丫鬟回来禀报,说楚王轻薄了我孙女儿,我孙女儿可是黄花大闺女,楚王作为皇上的皇子,皇上可要给臣妾一个交代。”萧青卉便也是把话说到了明处。 萧谨慎听到这番话,脸色自然是难看不已。 这么短短时间,便就传到了国公府,不用想也知道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他们都还未从南山寺下山,就又收到了,父皇的命令,要求立即回宫。 他隐忍着情绪。 那一刻只听皇上厉声道,“萧谨慎,怎么回事儿!” 怒气之大! 萧谨慎连忙跪在了地上,“回父皇,儿臣对谢小姐并没有任何轻薄,还请父皇明鉴!” 萧湛平脸色一沉。 萧青卉又说道,“据说现场,除了臣妾孙女儿和楚王,宸王,宸王妃甚至白家姑娘也在场。” 俨然就是在找证人。 萧谨慎跪在地上,脸色难看到极致。 这里面的所有人,没有任何人会帮他,甚至会害他。 刚刚在南山寺,萧谨行和叶栖迟离开后,他说了很多也没有得到白墨婉的信任。 “宸王!”萧湛平叫着萧谨行,俨然是让他来解释。 “是,儿臣在。”萧谨行连忙跪在了地上。 “你说说今日你看到的情景。”萧湛平命令。 “回父皇……” “等等。”萧湛平直接打断了萧谨行。 萧谨行不敢说话。 “你一直心悦白墨婉,众所周知!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需要避嫌。”萧湛平直言道,“宸王妃。” 叶栖迟突然被点名,她连忙也上前跪在地上,“臣媳在。” “你来告诉朕,你今天见到的情景。”萧湛平冲着叶栖迟说道,“在此之前,朕不得不提醒你,你可要诚实的回答。这关系到,楚王,国公府,白家的婚姻大事儿,断然不能有任何儿戏。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 这番话,看似公平正义。 事实上却是在威胁叶栖迟。 想来,皇上也是不想萧谨慎娶了谢芮瑶。 他自然是一心想要让白墨婉嫁给萧谨慎,稳定萧谨慎的权利。 叶栖迟轻咬了一下唇瓣。 这tm不是把她,往刀刃火坑上推吗?! ------题外话------ 我家泞泞简直太惨了! 太惨了! 我滴个去! 第129章反间计3萧谨慎的报应 叶栖迟跪在地上,这一刻真的是想要爆粗口。 这萧家的人,没一个好东西! 萧湛平这明摆着就是在把她往火坑里面推。 萧湛平肯定是想要保萧谨慎和白墨婉的婚约,但这只老狐狸肯定知道,萧谨慎和谢芮瑶有染的事情铁定是真的,所以才故意说了那番话在威胁她,让她来做假供。 一来,以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以及朝野上的权势,萧湛平很清楚,萧谨行绝对不会帮萧谨慎撒谎,也就狡猾的利用她来做这件事情,毕竟以她现在的身份,但凡她有一点私心想要和萧谨行好好过日子,就会让白墨婉给嫁给了萧谨慎,所以成功率会很高。 二来,如若真的需要一个人来背锅,萧湛平肯定不想自己亲生儿子来做这件事情,毕竟一旦说出来萧谨慎和谢芮瑶没有关系,就明摆着在打脸长公主,也就是得罪了长公主,萧湛平自然,不想他儿子来做了这个恶人。 甚至于,叶栖迟还在想,萧湛平这般做,还有一方面也是不想引起他两个儿子的内部矛盾,不管最后结果是什么样,就算她最后选择了指控萧谨慎和谢芮瑶,也是她做的,不是萧谨行,萧谨慎要恨也会恨她。 姜是老的辣。 萧湛平的算盘是打得好。 明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说都会得罪人,就让她来当了这个替罪羔羊。 有些沉默安静的大殿。 叶栖迟深呼吸了一口气说道,“回禀父皇,儿媳昨日便去了南山寺为明日的狩猎大会祈福。因着身体原因,便在南山寺住下了一晚。到今天晌午一直在南山寺,等宸王来接臣媳下山。殊不知,南山寺突然发生火灾,我便被侍卫保护着,从南山寺里面匆匆逃了出来,一出来便见到了楚王殿下和谢姑娘,那个时候,楚王殿下的手下都在很积极紧张的帮忙救火,想来也没有多余的人来保护谢姑娘,我见着得是,楚王保护着谢姑娘。” 一番话,明显给所有人都留下来的颜面,也留下了,悬念。 这保护着,到底是怎么保护?! 两个人又为何,会在一起?! “如何保护?”萧湛平问叶栖迟。 叶栖迟咬牙,她说道,“父皇,臣媳觉得,此时应该问问当事人楚王和谢姑娘。臣媳当时出来时,也因为火势的原因,自身受到惊吓,也没注意到那么多。很多事情,恐楚王和谢姑娘更清楚一些。” 明摆着是打着太极,把事情给推了出去。 萧湛平意味深长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虽然没有按照他的旨意帮他去撒了这个谎,多少对叶栖迟有些不满,但仔细一想,也能发现叶栖迟的聪明,因为聪明,才会知道这件事情,怎么说怎么错,只能模凌两可,让他人再去定夺。 在这样紧张的情境下,叶栖迟还能有这份睿智,还能这般沉着应对,倒是对叶栖迟又有了些好感。 萧湛平把视线转移了。 也没有再去为难了叶栖迟。 “萧谨慎,你自己说说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萧湛平转移对象。 叶栖迟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 好在,蒙混了过去。 她眼眸微动,就感觉到了萧谨行的眼神。 叶栖迟转眸看过去。 她以为看到的会是萧谨行的愤怒,毕竟只要她刚刚咬死萧谨慎和谢芮瑶衣衫不整的模样,就做实了他们有染的事情,皇上就只能,让谢芮瑶嫁于萧谨慎。可让她诧异的是,萧谨行此刻看她的眼神,不但没有半点生气,还貌似有点……欣慰,有一种,如释负重的感觉。 所以萧谨行也有点良知了吗?! 也不想让她成为了那个众矢之的?! 此刻也想不到那么多。 就听到萧谨慎恭敬无比地说道,“回禀父皇。今日儿臣去南山寺祈福,是母妃要求儿臣去的,说每次父皇出行离宫,她都会非常担心,便让我一大早就去了南山寺,本在祈福,南山寺却突然大火,我便迅速离开了南山寺,离开时撞见了谢家姑娘,便带着她一同出来,同时让身边的贴身侍卫帮南山寺一起灭火,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萧谨慎说得理直气壮,今日在南山寺见着时的狼狈仿若只是幻觉一般,萧谨慎就是可以这般,睁着眼睛说瞎话。 “确实如此吗?”皇上再次审问。 萧谨慎正欲开口。 “皇上,臣有话要说。”大殿上,白墨婉突然走向前,跪在地上,恭敬无比。 萧湛平看向了白墨婉。 所有人都看向了白墨婉。 事实上。 这件事情,白墨婉出面,才最应该。 而她话一出,也俨然让现场安静了下来。 目前的情景是,萧谨慎极力否认他和谢芮瑶有染,其他人也不敢给他做了这个证,只要萧谨慎咬死了他和谢芮瑶清清白白,这事儿便不了了之,就算萧青卉知道自己孙儿受了委屈在皇上面前也只能忍下了这口气。 所以现在的所有关键点都在,白墨婉的身上。 叶栖迟也是料到白墨婉肯定会出面,才会故意没有把话说到明处。 而且直白点。 这事儿也需要白墨婉自己表态。 本是他们三人的事情,旁人本就不应该多言。 白墨婉要是可以忍气吞声,这事儿便也可以就这么过了。 “婉儿从边关回来,便被朕叫进了宫。一路辛苦了。婉儿有什么话,便可直言。”萧湛平对白墨婉态度温和。 想来也是想要让白墨婉,一如既往的站在萧谨慎这边。 “谢皇上。”白墨婉说道,“臣收到皇上的圣旨便上路回来。今日路过南山寺,看到南山寺失火,便带着士兵上山灭火,刚好也恰逢宸王去接宸王妃,便一同上了山,一上山便看到了楚王,瑶儿,还有宸王妃从大火的南山寺出来。臣看到的是,楚王和瑶儿均是衣衫不整,且十指交错。” 一番话。 直接把萧谨慎刚刚的伪装,全部都是撕破了。 萧谨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他没想到,白墨婉居然会这么对他。 居然会这般给他难堪。 记忆中,白墨婉什么都听他的,他说的那些甜言蜜语,他全部都信。 甚至于这么多年他为了娶她,一直迟迟不成亲,早过了婚配的年龄,也惹来了很多闲言闲语,到了这个时候,她却居然这般对他,不仅不给他留情面,还让他们之间再也不可能! 他的愤怒,难以掩饰。 此刻当着皇上的面,自然不敢发作。 “本来,这件事情臣可以睁眼闭眼,就如宸王妃刚刚所言,臣也可以这般模凌两可过了就过了。但是瑶儿是臣的亲表妹,她受了委屈,臣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臣也不能违背着自己的不安,和楚王在一起,在一起便是对瑶儿的不公平。如若楚王和表妹是两情相悦,臣便是第三者,臣也不愿成为了这样的人。”白墨婉说得义正言辞。 一番话,就是站在大义的立场上。 彰显着,她将军的风采。 大度,豪迈,气壮山河! 萧湛平有些许的沉默。 这话一出,白墨婉便也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俨然要成全了萧谨慎和谢芮瑶。 “儿臣和谢姑娘真不是两情相悦。儿臣既已承诺了婉儿,便会一直心悦婉儿,断然不会,移情别恋。儿臣承认,当时因为紧急,确实牵了谢姑娘的手,因着当时火势太大,儿臣和谢姑娘在里面被困时间很长,两个人在慌忙之中,确实衣物有些损坏,导致衣衫不整……” “衣衫不整,便也是见到了,瑶儿的身体。”萧青卉直接接过了萧谨慎的话,一字一顿,半点不留情面。 萧谨慎紧咬牙关,此刻说什么都说不清了。 对女儿家而言,见着了身体,牵了手,就算是有了肌肤之亲,不管原因如何,这般就必须为女子的清白负责。 说什么,都没用。 如若是平常人家,纳妾收下就算了。 堂堂的国公府,堂堂长公主的孙女,肯定不能受了这个委屈。 “皇上,臣妾也不想追求得太彻底,太过,便是伤了皇上,楚王还有臣妾自己的面子。楚王说到此,臣妾便是信了楚王的话,臣妾感谢楚王对孙儿的救命之恩,但孙女的清白确实也毁在了楚王的手上,还请皇上,为孙女指婚。”萧青卉甚是直接,因着自己的身份,也无须拐弯抹角,给谁留了情面。 萧湛平自然很清楚,到了这个地步,怎么推脱都不行。 而且到底是不是萧谨慎所言,在场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哪可能是为了救人心切便出现这样的情况。 萧谨慎是何其谨慎的一个人,他就算是救人也不会把自己搭进去,搭进去就一定是事实。 萧湛平开口道,“自然,不管楚王到底是何原因,瑶儿的清白确实毁在了楚王的身上,楚王定然要负责。但刚刚楚王也说得明白,他和婉儿是两情相悦,诚然楚王是要负责,但朕也不便做棒打鸳鸯的事情。这次婉儿从边关回来,朕也是打算为他们指婚,现如今……” “皇上,臣愿意退出。”白墨婉直截了当,很是坚决。 萧湛平自然是知道,白墨婉不会再嫁萧谨慎。 她刚刚能说出这番话,就已表明了她的态度,他这般说也不过还是给白家留足面子。 断然不是因为他偏袒了谁。 是白墨婉自己决定的。 “既然如此,那朕便给楚王和瑶儿赐婚。”萧湛平也没有再有任何犹豫。 都到了这个地步。 不这般做也不行了。 萧湛平话一出,赵梦予心凉了半截。 一直想着会有什么反转,把希望也寄托在了叶栖迟和白墨婉的身上,想着叶栖迟但凡聪敏点就不会让白墨婉不嫁给萧谨慎,想着白墨婉但凡念着点就旧情,也不会就这么放弃了萧谨慎,结果两个人都把萧谨慎给推了出去,让他不得不去娶了谢芮瑶。 谢芮瑶哪能和白墨婉比。 虽有长公主一直在撑腰,但也是没有实权的,才华相貌各方面也是比不上白墨婉的,她要嫁给萧谨慎也顶多当个妾,有什么资格,成为楚王妃。 而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 他们原定计划是要把谢芮瑶这女人塞给萧谨行的。 今日萧谨慎去见谢芮瑶,赵梦予自然全都知道,就是最后一次去利用谢芮瑶,让她给萧谨行下药,设计两个人发生关系,萧谨行就不得不把谢芮瑶娶进门,然谢芮瑶一直喜欢的是他儿子,他们便可以利用谢芮瑶做很多事情。 一切本来都很顺利,谢芮瑶也真的是爱上了他儿子,就待明天东窗事发,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了惊天逆转。 谢芮瑶没能嫁给萧谨行,反而嫁给了他儿子,让他儿子损失了白家的百万军队! 越想越气。 越想越想咽不下这口气。 她现在看着谢芮瑶,看着那个看上去楚楚可怜的女人,她都恨不得,上前掐死她。 她到底何德何能,能够嫁给她如此优秀的儿子! 心里愤怒到了极致。 于晴鸢却是高兴到了极致。 这几天本就在焦虑,也是很清楚皇上这次肯定会当众把白墨婉赐婚给了萧谨慎,一旦萧谨慎得到了白墨婉,他想要对付萧谨慎就更难了,现在萧谨慎突然娶了谢芮瑶……简直是,笑死个人了。 赵梦予和萧谨慎筹谋了这么半天,结果栽到阴沟里了,怎么都觉得大快人心。 她现在真的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看到赵梦予一副吃了屎的样子,就真的是兴奋不已。 大殿上,所有人各怀心思。 片刻后。 萧湛平亲自给予了赐婚,穆公公大声念着圣旨,“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兹闻国公府嫡女三小姐谢芮瑶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躬闻之甚悦。今楚王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于配。值谢芮瑶待宇闺中,与楚王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楚王为楚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念完之后。 穆公公连忙提醒,“楚王和谢姑娘,还不领旨谢恩。” 萧谨慎硬着头皮。 谢芮瑶一脸羞涩的上前。 两个人跪在皇上面前,“谢父皇/皇上赐婚。” 圣旨交给了两个人。 谢芮瑶忍不住羞涩的看了一眼萧谨慎。 她自然是高兴的。 甚至是雀跃。 真的想都没有想过,她可以成为楚王妃。 她一直以为,她最开始进楚王府,也是做侧妃,她其实都想明白了的,就算家里人反对她也要以死相逼,却没想到,幸运来得这般突然,她居然成为楚王妃,这般高高在上的荣耀,以后国公府的所有人都得对她毕恭毕敬。 一想到以后的荣华富贵,一想到自己嫁给了心爱之人,满脸的喜悦难以掩饰。 然而却在对视着萧谨慎冰冷的眼神时,心口一凉。 明显能够感觉到萧谨慎不愿意娶她。 娶她,就是被迫无奈。 根本没有半点,她内心的喜悦。 谢芮瑶收敛了笑容。 此刻也在告诫自己不要被兴奋冲昏了头。 说到底,萧谨慎又如何会甘心娶她,娶了白墨婉自然是对他更有利,此刻逼着娶了她,怕是会把对她的那份爱意都变成了恨,此刻看萧谨慎的眼神便能够看得出来。 自然,她肯定会去讨好了萧谨慎,但……前提是,不能让萧谨慎知道了,这件事情是她和叶栖迟私通好了来故意陷害他的,要是知道了……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谢芮瑶眼底闪过一丝残忍。 要想把这件事情彻底遮掩,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叶栖迟永远闭嘴,而让她闭嘴的方式就是……死! 谢芮瑶突然有些被惊吓,为自己刚刚闪过的杀意吓了一跳,但转念。 一旦她成为了楚王妃,有了权势地位,定然就有机会杀了叶栖迟。 这般想着。 谢芮瑶重新回到了萧青卉的身边。 “楚王和瑶儿的婚事,便定在狩猎大会之后,待良辰吉日选定,再告之皇姑姑。”萧湛平对萧青卉说道。 “好。”萧青卉同意,这一刻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臣妾便不耽搁皇上了,皇上明日还要去打猎,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皇姑姑慢走。” 萧青卉带着谢芮瑶离开。 离开后,萧湛平说道,“宸王和宸王妃,还有白将军也都回去早些休息,准备明日的狩猎大会。” “儿臣/臣媳/臣告退。” 萧谨行和叶栖迟,白墨婉一同离开。 “皇后也早些回去休息。”萧湛平叫着于晴鸢。 俨然是想要单独和萧谨慎以及赵梦予说话。 于晴鸢自然也知道。 但这次她反而心情很好。 毕竟今天赵梦予吃了这么大的瘪,够她哭个十天半个月了。 于晴鸢给萧湛平行了礼,便走了。 大殿上,就剩下了萧湛平和萧谨慎,以及赵梦予。 所有人一走。 萧湛平隐忍着的怒火终于忍不住发了出来,“萧谨慎,你做的什么事情!到这个节骨眼上,你居然去私会谢芮瑶,你疯了吗?!” 突然的火冒三丈,吓得赵梦予连忙跪在了地上。 跟在萧湛平身边这么久,还没见他发这么大的火,对他们发这么大的火。 一直以来她都把萧湛平伺候得好,萧谨慎也一直表现好。 从未让他这般失望过。 身体也是吓得哆嗦。 “父皇,儿臣……” “你刚刚说的话,朕没有反驳你是给你面子,事实上你到底做没有做,你自己最清楚!”萧湛平把话说到明处。 萧谨慎咬紧牙关,也知道自己是骗不过的。 此刻再狡辩,定然会更惹父皇生气。 只得,闷着不出声。 “这次,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本念着白墨婉嫁给你之后,增加你的羽翼,和皇后那边搏一搏,现在……”萧湛平狠狠地说道,“就看你自己造化!” “是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愿意接受任何惩罚,请父皇责罚!” “让你娶了谢芮瑶,就是对你最大的责罚!你自己好好反思!”萧湛平怒火无比,“给朕退下!” “儿臣遵命。” 说着,萧谨慎就准备起身离开。 离开时,赵梦予想要去讨好萧湛平。 “滚!”萧湛平怒火冲天,根本不让赵梦予靠近。 赵梦予惊吓着,连忙恭敬道,“皇上莫要气坏了自己身体,臣妾告退。” 匆匆忙忙的和萧谨慎一起离开了大殿。 走出去之后。 两个人的脸色明显就变了。 赵梦予狠狠地看着萧谨慎,也是接受不了,萧谨慎居然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 “跟我回寝宫。”赵梦予命令。 萧谨慎正欲点头那一刻。 远远看到了叶栖迟站在皇宫那边,只有一个人,似乎是在等人。 他眼眸一紧。 “母妃你先回寝宫,我有点事儿,马上就来。” “你要做什么?”赵梦予此刻心情坏到极致。 “会会叶栖迟。” 丢下一句话,直接就走了过去。 赵梦予远远看到了自己儿子走向了叶栖迟。 她眼眸一冷。 总有一天,今天看她笑话的这些人,她全部都要,一个一个的弄死! ------题外话------ 啊哈,明天见! 话说萧青卉从大郡主变成了长公主,是我的用词不当! 已修改。 么哒。 第130章萧谨行发怒 叶栖迟和萧谨行还有白墨婉一起离开大殿之后。 走在半路之中,皇太后温静檀便差着琉璃叫着萧谨行和白墨婉去了她的寝宫,把叶栖迟一个人留了下来。 搞得自己甚是多余。 她本打算也就离开,反正留在皇宫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结果萧谨行命令她等他。 想来也是怕人误会了什么。 不管现在萧谨慎和谢芮瑶已有了婚约,但他和还未出阁的白墨婉在一起,便就是不合常理,故意留下来她,给他们掩盖事实,叶栖迟其实也没有啥意见,男女主谈恋爱她放哨什么的,她也不是不愿意做,只是让她在皇宫这么等,不知道要等多久,还是让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 就在叶栖迟一个人无所事事到有些不爽的时候,远远便见着一个男人朝她走了过来。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慎。 看着萧谨慎那一瞬间,她甚至想要转身就走。 但觉得似乎,又伤了萧谨慎的面子。 这个男人,此刻恨不得杀了她吧?! 她要再这么无视他,估摸着杀她的心思更强烈了。 她就这么隐忍着,看着萧谨慎走到了自己面前。 “宸王妃。”萧谨慎还算礼节性的,叫了她一声。 叶栖迟也很有礼貌的,欠身行礼,“楚王殿下。” “萧谨行呢?”萧谨慎故意问道。 “皇太后叫走了。” “白墨婉呢?” “或许也是。” 萧谨慎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一想到他等了这么多年的白墨婉居然就这般擦肩而过,甚至可能便宜了萧谨行,他终究是接受不了这份打击。 他突然冷讽道,“宸王妃觉得今天的结果,是宸王妃想要的吗?” “臣妾不知道,楚王殿下何意?”故意,打马虎眼。 “以前本王觉得楚王妃可能是天真浪漫,与世无争,什么都可能不懂。”萧谨慎眼眸紧紧的审视着叶栖迟。 叶栖迟不动声色。 即使萧谨慎这句话看似在赞扬她的品行,事实上就是在讽刺她的愚蠢。 她也可以当,听不明白。 “但现在本王却觉得,楚王妃可是冰雪聪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萧谨慎冷冷一笑,“所以不可能不知道,本王在说什么。” “臣妾愚笨,是真不知楚王殿下的意思。” “本王也不和你打马虎眼了。”萧谨慎似乎对叶栖迟的耐心也有限。 倒是有些佩服,这女人在面对他的时候,可以这般的沉着冷静,甚至没有半点破绽。 他冷声道,“今日,你不为本王和白墨婉争取,你便是,给宸王和白墨婉留下了机会。你想过,你自己的处境没有?” 叶栖迟当然知道萧谨慎心有不甘。 此刻自然是想要对她进行一番羞辱。 “臣妾只是实事求是,在皇上面前,臣妾不敢撒谎。何况楚王殿下,你和白墨婉的婚约,不是臣妾不给你争取,而是白姑娘主动放弃,臣妾也不过只是一名妇人,断然扭转不了任何局面。还请楚王殿下,莫怪。”叶栖迟说得冠冕堂皇。 萧谨慎又是讽刺一笑,他说道,“叶栖迟,本王可不是在怪罪你,本王只是在可怜你。本王猜想,要不了多少时日,你便会被宸王抛弃了。你觉得呢?” “宸王待臣妾不薄,臣妾不觉得宸王会如此对臣妾。” “叶栖迟,你可真是太单纯。” “哪怕是宸王另有所爱而抛弃臣妾,臣妾作为妇人,便是以夫为天,如若夫君确实不喜臣妾,要另谋他娶,定然也是臣妾不够好,宸王便是休了臣妾,也是应该。”叶栖迟故意把自己说得,很是低下。 目的就是让萧谨慎,毫无讽刺她的乐趣。 她才没有那个恶取向,去迎合这个抖m。 萧谨慎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这女人,到底是真的以夫为天,还是说,就是故意在搪塞他,不想和他多言,便破坛子破摔,让他没办法再去羞辱她。 他冷眼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也这般坦然的看着萧谨慎。 “叶栖迟,你可真是,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萧谨慎毫不掩饰,一字一顿。 叶栖迟心里一阵恶心。 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吗?! 还成功的引起了你的注意。 叶栖迟欠身行礼,“臣妾有什么得罪到殿下的地方,还请殿下息怒,臣妾确实是无心之举。” “你还知道你得罪我了?”萧谨慎饶瑶兴趣的看着叶栖迟。 越发的觉得这个女人,聪慧过人,甚至是大智若愚。 让人觉得什么都不懂,事实上心跟明镜儿似的,把别人看得明明白白。 果然。 他料得没错。 叶栖迟就是萧谨行的一匹黑马。 萧谨行之所以现在能够这般发展,能够迅速得父皇的赏识,叶栖迟功不可没。 这个女人,真的成功挑起了他的兴趣。 比起白墨婉…… 白墨婉只是她的家世让他想要得到,但是叶栖迟却完完全全只是因为她这个人。 萧谨慎突然心口一动。 为自己此刻所谓的“得到”而有些惊讶。 他居然对一个女人,有了这么强烈的心思。 此刻看到叶栖迟站在他面前,他居然有了一股冲动,一股想要拥人入怀的冲动。 萧谨慎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脸色也似乎,难看了些。 叶栖迟自然也把萧谨慎的神色看在了眼里,看着这个抖m这般对她残忍的目光,想都不用想,这货肯定在筹谋怎么杀她。不管她怎么极力撇清自己,萧谨慎自然是不信的。 心里不由得有些惆怅。 穿个书,真是累。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 叶栖迟分明觉得萧谨慎真的是恨不得都要掐死她的地步,想着这个男人可能一怒之下,转身就会走,但他就是在自己面前站了好半响,却就是没有离开。 叶栖迟有些不耐烦了。 她想了想。 反正也被萧谨慎给盯上了,她也没必要去迎合他,迎合也没用。 她说道,“臣妾告退。” 也不需要什么客套话,反正就是不想和这厮站在一起。 说完,转身欲走。 刚走。 萧谨慎猛地一把,直接拉住了叶栖迟的手。 叶栖迟眉头微皱。 她差一点就一掌劈了过去。 现在有点武功,就会想要运用。 在千钧一发之际,又忍了下来。 在皇宫打王爷,怕是看砍脑袋的罪。 萧谨慎说不定就是在故意陷害她。 更何况。 以她现在三脚猫的功夫,还不一定打得过萧谨慎。 萧谨慎的武力值虽后面定然没有带着男主光环的萧谨行厉害,却也高于常人。 叶栖迟做完了一番心里斗争后,选择了静观其变。 她转身,“楚王殿下?” 手指动了动。 被萧谨慎这么拽着,明显不合常理。 萧谨慎也知道。 也知道此刻自己的举动有多大胆,要是被人发现,他和叶栖迟两个人都得要遭受惩罚。 明知道的事情,却在拉着叶栖迟的小手,感觉到她手指的动作时,就是怎么都不愿放开,那一刻甚至被她摇动的手指撩得心痒痒的…… 他喉结滚动。 情绪似乎反应很大。 叶栖迟皱眉。 这货到底在搞什么鬼?! 皇宫内,大庭广众之下,萧谨慎抓着她的手不放?!这tm是变态到,为了弄死她,连自己受到牵连也不顾吗?! 就因为她今天没有帮他撒谎。 玛德,叶栖迟暗自爆粗口。 你tm要报复也是先找萧谨行和白墨婉,找她做什么?! 她眼眸一紧,冷漠的声音带着威胁,“楚王是忘了,今日是怎么被逼着娶了谢姑娘了?” 是在提醒他。 今日遭受的还不够?! 还想,再次重蹈覆辙,让皇上再一次对他失望。 这句话。 明显让萧谨慎瞬间冷静下来。 就似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他对叶栖迟分明应该是怒气和仇恨,刚刚不顾他母妃直接走向她,也是想要故意嘲讽她一番,却不知自己居然因她而沦陷……他绝不可能对任何女人,有任何感情。 都只是,利用而已。 都只是,他上位的一枚棋子。 谢芮瑶是,白墨婉是,叶栖迟也只能是这个下场。 他放开了叶栖迟。 强烈的不舍,终究是冷漠的忍了下来。 叶栖迟这女人,早晚有一天,他要让她臣服在他的身下。 他说,“失礼了。” 分明在道歉,确实没有半点歉意。 看上去便是,故意在调戏她。 古代女子被调戏,那是羞辱到都能跳河自尽的。 萧谨慎以为这样就可以报复她了?! 简直是可笑之至。 当然叶栖迟也没有笑出来,而是非常自若的又是欠身行礼,“臣妾告退。” 再次转身离开。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手心中似乎还残留着叶栖迟手心间温热的触感。 叶栖迟…… 他嘴角拉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于此。 远处。 萧谨行和白墨婉就这么站在那里,俨然是看到了萧谨慎和叶栖迟刚刚牵扯不清的那一幕。 两个人分开。 白墨婉忍不住转头看向了萧谨行。 在他冷漠的脸上,她真的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面对叶栖迟被萧谨慎的调戏,萧谨行毫无情感波动。 她甚至揣摩不出来,他到底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在意的话,应该会上前为叶栖迟解围。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萧谨慎的故意。 不在意的话,萧谨行却又一直站在这里,目睹着全过程,仿若是在等待叶栖迟的反应,否则他便是会转身就走。 萧谨行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 他也把从叶栖迟身上的视线收了回来,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白墨婉点头。 很多事情,便也没有多问。 两个人走向宫门口。 叶栖迟此刻也已经到了宫门口等他们。 看到他们到来,也没有什么过多的情绪,很自若的跟着他们,一同坐上了马车。 自然是。 萧谨行和叶栖迟一辆。 白墨婉自己一辆。 再怎么样。 萧谨行和白墨婉也会有所避嫌。 马车离开皇宫。 马车内,又是安静无比。 叶栖迟就这么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昨日到了南山寺,倒是也一直没有睡好。 心里有些事情便也不能安心入睡。 今日又进宫折腾了一番,也就有些困了。 萧谨行睨着入睡的叶栖迟。 看着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转移视线,不去看她,一脸冷漠的开口道,“没什么要说的吗?” 叶栖迟刚睡着。 被这突如其来冷冰的声音吓得一阵激灵。 叶栖迟总觉得她穿书不是重获新生的,她tm是来历劫的。 萧谨行这货,就是一秒钟都不会让她安逸。 她有些烦躁的,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你要坐后面那辆马车就过去吧,现在离开皇宫,周遭都是自己人,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漫不经心的一番话,让萧谨行的脸色似乎更冷了。 叶栖迟也没去看萧谨行,还很自若的打了个哈欠,又说道,“你走了,我还能睡到舒服一点。” “叶栖迟!”萧谨行怒火。 声音也明显大了很多。 叶栖迟翻白眼,她也有些暴躁,“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今儿个终于让白墨婉不再嫁给萧谨慎了,这货不仅没有感谢她,还又给她甩脸色。 玛德。 果然姓萧的没一个好东西。 萧谨慎和萧谨行,都tm是疯批。 就知道拿她出气。 “你就真的不给本王说什么吗?!”萧谨行一字一顿。 她给他说什么?! 有什么好说的。 达成目的就行了,下一步就是怎么搞死萧谨慎了,但下一步还需要从长计议,她现在能说什么?! 她就这么盯着萧谨行。 实在是不知道这疯批又在想什么。 萧谨行被叶栖迟看得脸色更冷,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叶栖迟再开口说话。 “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你真没话给本王说?” “没有!”叶栖迟回答,带着极度的不耐烦,“简直有病吧你!” 萧谨行眼眶中都在冒火了。 他握紧了拳头,似乎在隐忍怒气,终究这一刻没有发泄出来,侧着脸,不再去看叶栖迟一眼。 叶栖迟也没再搭理萧谨行。 觉得萧谨行就是在,无理取闹。 难不成,在皇太后那个老妖婆面前吃瘪了?! 老妖婆不会是反对萧谨行和白墨婉在一起吧? 应该不会。 老妖婆说不定此刻又在预谋怎么杀了她,然后给白墨婉腾位置了。 毕竟娶了白墨婉,至少是半壁江山都稳了! 马车内,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萧谨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生气。 在看到叶栖迟被萧谨慎故意调戏时,会这般的怒火攻心。 然而那时。 他却并没有上前为叶栖迟解围。 不知道是碍于白墨婉在身边,还是本身就不想去帮了叶栖迟……终究,他就这么冷眼旁观了。 他以为。 他可以不主动帮她。 但叶栖迟至少应该主动寻求他的帮助。 萧谨慎一旦盯上了叶栖迟,后面肯定会对叶栖迟有所动作。 叶栖迟就不想他来,护着她吗?! 因着叶栖迟帮他阻止了萧谨慎和白墨婉的婚约,不费一兵一卒,甚至让萧谨慎得不偿失,叶栖迟此刻提的所有合理的要求,他便都不会拒绝。 可叶栖迟却就是什么都没说。 他甚至有一种,叶栖迟好像就并没有要依靠他的想法。 是叶栖迟觉得自己够聪明够自信可以对付得了阴险狡诈的萧谨慎,还是说,她根本对他就没有期待,根本不觉得,他会帮她? 所以选择什么事情都自己承受?! 心口很闷。 就好像有什么堵在那里,想要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他就这么一直压抑着。 直到马车到了白将军府。 萧谨行下车。 叶栖迟便没有下车,也是不想打扰到两个人好不容易有的二人世界。 “行哥哥。”白墨婉停留在将军府邸大门口,“你早些回去,明日上山,还得养精蓄锐。” “你也早些休息。”萧谨行叮嘱,“明日的狩猎大会定然会有一番风波,你注意安全。” “你也是。” 两个人又这么看了彼此一眼,都带着些不舍。 “行哥哥赶紧回吧。” “你进去了,我便再离开。” 白墨婉盈盈一笑。 萧谨行唯有对她的好,毫不掩饰。 她本不应该去怀疑萧谨行对她的感情。 即便。 今日皇太后要求萧谨行立马处置了叶栖迟娶了她,遭到了萧谨行的拒绝。 这怕是,萧谨行这一世第一次反抗皇太后。 上一世,便也是皇太后一直掌控着萧谨行,而萧谨行唯一一次反抗皇太后,也只是为她,为她抛弃了江山,死在了萧谨慎的手上。 这一世,萧谨行却为了叶栖迟…… 她知道,萧谨行只是觉得叶栖迟现在的能力对他帮助很大。 毕竟对目前的局势而言,萧谨慎的权势还是太强,萧谨行目前最缺的便是人才。 任何有用之人,都能为他所用。 他也是这般理由去说服皇太后的。 自然,她也会站在萧谨行那边,帮他一起说服皇太后。 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耽搁了萧谨行的大业。 皇太后因为她的帮衬,勉强同意了萧谨行的请求,让萧谨行和叶栖迟继续在一起,但也放了话,但凡叶栖迟有任何轻举妄动,但凡局势必须让萧谨行去了她,便立马必须处理了叶栖迟。 萧谨行虽一口答应,白墨婉虽也一直帮着萧谨行,内心还是有些,不舒坦。 谁愿意让自己心爱的男人,还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 她再大度,也没办法大度到那个地步。 但转念一想。 萧谨行和叶栖迟是没有发生关系的,萧谨行一直为她守身如玉,上一世便是,到他死那一刻,都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一想到萧谨行为她做的那么多,她也不愿为难了萧谨行,也是相信萧谨行对她的感情。 此刻,看着萧谨行对她如此模样,便又放下了一百颗心。 白墨婉离开。 离开后很久,萧谨行都还站在白将军府邸,久久没有离开。 叶栖迟等得都有些不耐烦了。 明日大清早就要上山,她还盼着回去早些睡觉。 萧谨行这货到底要耽搁多久。 她掀开帏裳,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对着将军府邸的大门发呆。 俨然是白墨婉已经离开了,萧谨行都舍不得走。 叶栖迟无语的放下了帏裳。 果真还是年轻人。 果真都还是情窦初开的年龄。 在她看来,这种站在门口傻逼兮兮的行为,真的是幼稚得很。 那一刻也不得不感叹自己确实已经“老”了。 老到对感情,特别是对爱情,真的没有半点期待,也不觉得有什么美好。 真正是看破了红尘。 她伸了伸懒腰,也没有去叫萧谨行。 毕竟,她不期待的爱情,不代表别人不觉得美好。 说不定,萧谨行此刻内心已经甜成了蜜汁。 就让他好好享受,爱情带来的快乐吧?! ------题外话------ 所以…… 亲们觉得萧谨行对我们泞泞大小姐到底是什么感情? 第131章狩猎大会1萧谨行复杂的情感 叶栖迟真的是等了好半响,才把萧谨行给等了回来。 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就又变了。 反正叶栖迟觉得这个人真的不好琢磨。 原文中就说他城府很深,心思很重,一般人都看不出来他的想法,现在看来,这闷货,还真是难揣摩得很。 当然她也没功夫去揣摩他。 这么大好的时光,何必浪费在萧谨行的身上。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儿的,回到了宸王府。 下马车的时候。 萧谨行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脚步说道,“明日之行或有危险,自己注意。” 头都没有回,口吻很冷。 却又好似在好心的给她提醒。 叶栖迟应了一声,“知道,明日你要动太子了。” 太子在原文中领盒饭也挺早的。 “还有一事。”萧谨行继续道。 叶栖迟就沉默的听着。 “明日的狩猎大会,别和婉儿抢了风头。”萧谨行叮嘱。 叶栖迟翻白眼,甚是无语得很。 你家白月光,就受不得一点委屈! “好。”叶栖迟却也是一口就答应了。 本来就没想过抢了女主的风头。 只是被萧谨行这么刻意的提出来,有些不爽而已。 萧谨行站在前面。 高大挺拔的身子,似乎是把话交代完了。 交代完了,却又没走。 叶栖迟蹙眉。 虽然一路上回来萧谨行在马车上什么都说,看上去似乎也没什么异样,但仔细观察,还是觉得这货好像有心事儿。 都不明白。 一切都在按照对他有利的方向发展。 他又在惆怅个什么劲儿。 “你能让让吗?”叶栖迟实在不想和萧谨行这么耗着。 她还要回院子里准备明天出行的工具。 这货杵在前面,完全是挡了她的路。 话一出。 萧谨行似乎生气了。 就是背对着她,叶栖迟能够感觉到这货的怒火。 莫名其妙又发脾气。 文中说的萧谨行,可没有这么阴晴不定。 到底书中把一个人的性格,还是描绘得不够透彻。 就在叶栖迟胡思乱想之际,萧谨行又陡然离开了。 生气的走了。 没给她发火,居然自己就走了。 这疯批。 越来越,出其不意了。 叶栖迟转身也走进了自己的院落。 反正不管萧谨行气多大。 对她都没什么,影响。 …… 书房。 萧谨行坐在椅子上,脸色有些冷。 小伍是一直陪着王爷的。 平日王爷一旦有空,不是看书便是习武。 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习武。 王爷虽有顶级高手轮流教他武功,王爷确实武功进步神速,但能够达到现在武功的境界,真正原因还是因为,王爷其实在还是残疾的时候,就一直没有放下过武功,当然残疾时是施展不出来,但他理论知识惊人,而且也有暗自修炼内力,现在双腿康复,也不过只是在巩固而已。 事实上王爷现在的武功到底有多强……小伍也不能完全摸透,估摸着不是到关键时刻真的要运用出来,谁都不知道王爷现在到底到了个什么境界。 当然,小伍现在突然的惆怅倒不是因为自己揣摩不透王爷的武功,他突然的感叹只是,王爷今日没有去练功,也没有看书。 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书房中,仿若在想事情,又仿若没有。 小伍就这么陪了王爷整整一个时辰,什么都没有做。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连忙回应,“是,王爷。” “你觉得本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萧谨行眼眸微动,看着小伍。 小伍惊吓了。 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哪敢去评价。 此刻自然也是咬死了不敢说话。 “你觉得本王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吗?”萧谨行又问。 直白的问着。 “不是。”小伍连忙回答,“王爷对待感情,忠贞不二。大泫国所有达官显贵便都是三妻四妾,唯有王爷,至今只有王妃一人,没有小妾也没有通房丫头,王爷定然是整个大泫国,对待感情最真之人。” “本王原以为是如此。”萧谨行深深的说道。 对小伍,什么话便都可以说。 小伍也知道自己是王爷唯一可以交心的心腹,即便如此,但王爷也甚少,和他说这些。 “本王现在却开始有了些矛盾。”萧谨行说,对小伍,仿若是在倾诉。 小伍还是受宠若惊。 王爷何时会给他表露他的心情。 哪怕是曾经遭遇过的那么多,也从没见他如此伤感过。 到底为何。 王爷居然也这般像个正常人一样,多愁善感了。 “本王到底对婉儿是什么样的感情?”萧谨行又开口。 在问着小伍。 又在问着自己。 小伍真的是搞自闭了。 王爷的感情,他怎么会知道。 何况,他又敢说吗?! 他就这么沉默着。 想着可能王爷就是随口一句话,发泄发泄内心的抑郁,倒也不是真的要他说个一二。 那一刻就听到王爷有些冷硬的声音,“小伍!” 俨然是让他回答。 小伍真觉得自己躺着中箭。 这感情的事情,王爷自己都不知道,他又为何能知道。 这一刻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答应着,“白将军从小便陪着王爷长大,王爷曾经被人欺负,嘲笑,王爷曾被皇太后处罚等,都是白将军给了王爷温暖。王爷感激白将军,也是理所应当的。” “感激?”萧谨行看向小伍。 “小的愚笨,不知王爷心里所想。小的也真的不知道,王爷对于白将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小的只是知道,王妃对王爷的好,并不亚于,白将军对王爷的好。”小伍连忙说道。 萧谨行眼眸一紧。 自然就是想起了叶栖迟。 分明说着白墨婉。 却又扯到了叶栖迟的身上。 事实上。 从回到书房后一直,他脑里想的也都是叶栖迟。 不只是回到书房后。 送走了白墨婉。 站在将军府邸看着白墨婉离开的背影,也在想,叶栖迟。 想这个女人何时,开始对他产生了那么大的影响。 让他原本应该一门心思在白墨婉的身上,却分心这般严重。 他站在那里。 只是在认认真真的想要梳理自己的感情。 梳理了很久。 还是,梳理不明白。 但情绪是调整了。 调整到,不再被叶栖迟影响。 不再因为想到萧谨慎对叶栖迟的调戏,而影响这么大。 然而现在回到书房。 却又,被影响了。 小伍的一番话,也让他有了多一份的思考。 叶栖迟对他的感情,他自然很清楚。 然而叶栖迟的大度还是让他,有些惊讶。 她仿若,真的不在乎他和白墨婉在一起。 甚至真的比他想的要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的知道他不爱她,所以不会对他有所期待。 更不会去,争风吃醋。 这样的叶栖迟……到底是他期待的吗?! 什么都表现得很好。 不给他惹麻烦,不争不抢…… “王爷。”小伍看王爷好像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连忙又开口说道,“小的真的不知道王爷的感情到底在白将军身上还是在王妃的身上,小的只是觉得,王妃对王爷也是一片真心,王爷如果真的不喜王妃,也不要伤害了王妃,王妃真的是个好人。” 好人?! 好人,是说对谁都好的意思?! 不只是,对他。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这一刻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的想法。 这般想法,反而让他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他说,“本王不能辜负了婉儿。” 此刻就是在说明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小伍有些无语了。 王爷既然已经认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让他来说这么多又有何用?! 让他内心平衡点吗?! 让他全心全意对白将军时给王妃带来的伤害,可以理所当然一点吗?! 他就偏偏不顺着王爷的意思。 在王妃对王爷好的这件事情上,他绝对不妥协。 “王爷自然可以不辜负白将军,但也请王爷,不要辜负了王妃。”小伍说道。 萧谨行睨着小伍。 小伍硬着头皮,一脸坚决。 “本王,从未给过叶栖迟任何承诺。”萧谨行在说服自己。 他不用对叶栖迟负责。 他只说过。 如若他能登基,他便给她皇妃之位。 其他。 便什么都没有。 “所以小的才会为王妃打抱不平。”小伍接话。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低垂着头,明知道王爷开始有些生气了,却还是忍不住说道,“白将军对王爷的好,王爷便想着不能辜负,王妃对王爷的好,王爷想的便是没有给过承诺便不用负任何责任。王爷这般,对王妃确实很不公平。” “本王不喜叶栖迟。”萧谨行冷声。 “如若王爷不喜,便不会有了这般矛盾。”小伍戳穿。 萧谨行心口微动。 这一刻被小伍这么说得直白。 脸色也明显有些难看。 他对叶栖迟……是喜吗?! 这么多年,一心只在白墨婉的身上。 对叶栖迟到底是一份情感。 还是。 因为她对他的无怨无悔,而有的一丝怜悯。 因为怜悯,才会对叶栖迟有了一丝的在意。 “退下吧。”萧谨行突然挥手。 大抵是,不想再听小伍乱言乱语了。 “是。”小伍自然也就不敢多言了。 但他总觉得,王爷有一天或许能够看明白自己的内心。 当然前提是。 王爷愿意承认。 以他对王爷的了解。 王爷如若真的想要压抑一件事情。 就会真的一直压在心里,死都不会说出来。 如果他真的不愿对王妃负责。 便就不会让任何人看出来,他的任何心思。 …… 翌日。 叶栖迟一早便被叫醒,出发去九墩山。 九墩山其实就在浔城郊外。 是离皇宫最近的一个山脉,因萧湛平喜欢狩猎,便把那座山建造成了一个狩猎场,每年萧湛平都会带着一众皇亲国戚,一众达官显贵去那里狩猎一日,从最开始只是单纯的狩猎,到现在就演变成了一场竞技赛。 去的人,无一不想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的才能,故此狩猎大会,也是异常的激烈。 所有人到达九墩山时,也不过辰时。 整个狩猎场,也早在半月前就布置完毕,等着皇上驾临。 此刻萧湛平就坐在了最中间,最高台阶的龙椅上,这次跟在他身边来的便也是皇后和淑贵妃。 连续三年了,均是她们陪伴出行。 可想。 在整个后宫,还是于晴鸢和赵梦予最得宠。 “今日一年一度的狩猎大会,朕甚是欢喜。穆公公。”萧湛平依旧气场十足。 萧湛平今日虽然还是龙袍加身,但因着也会出场打猎,便穿得稍轻便一些,不过九五至尊的气势依旧还是无人能及。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跪地领命。 “本次的规则,给众卿说明。” “是。”穆公公从地上站起来,对着下面至少上百人说道,“本次狩猎大会依旧分为两场比试,一是在马场内进行骑马射箭比试,分为男女组,第一,二,三名。二是在猎场进行狩猎,以猎物多少择选一二三名。最后再以两场比试的名次进行排名,评选出最终的一二三名,授予奖励。本次和以往有所不同的是,本次还会评选组队奖,也就是说,现场所有人会随机抽签组成一组,男女混合,评选第一名授予组队奖励。” 穆公公简单阐述了之后。 皇上开口道,“狩猎大会,不分尊卑不分地位不分男女。众卿拿出自己的实力,让朕看到各位的风采!朕宣布,狩猎大会正式开始!” 现场所有人全都跪地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湛平先行离开。 离开后。 狩猎大会便正式开始。 所有人都分了小组。 按照数字被随意编排到了一个小组内。 叶栖迟看着自己手上的数字三。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萧谨行。 “你几组?”叶栖迟问。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又睨了一眼叶栖迟手上的数字,没有回答。 叶栖迟无语。 有什么好隐瞒的。 她也没有搭理萧谨行,便直接往三组的集合地点去。 现场马场上,有官兵举着牌子。 分别是一到十的数字。 每个牌子旁边都已经站了些人了。 叶栖迟走进三组。 三组也有些人了。 但都不太认识。 不过所有人看到她的到来,都很尊敬。 连忙给她行礼。 叶栖迟也显得很随和。 今日“团建”,分什么尊卑。 刚刚皇上都发话了。 叶栖迟其实还有点佩服萧湛平的。 在文中也有提过狩猎大会,说是皇上用来拉近和重臣皇亲国戚关系的有效手段,现在看来果然不假,这不就是跟所谓的公司团建差不多吗?! 还真的是新潮。 叶栖迟暗自想着。 一抬头,便看到了白墨婉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还真的就走到了三组的举牌下。 所有人看到白墨婉来,更是激动了。 白墨婉是上一届女子组第一名,又是大名鼎鼎的将军,她的到来,自然就是增添了这组的战斗力。 对白墨婉的欢迎,简直有些过于热烈。 白墨婉显得也很是亲民。 半点都没有,大将军的架子。 此刻看到叶栖迟,还是规矩的行礼,“宸王妃。” 大抵也没有想到,居然和她在了一组。 叶栖迟微笑,“今日都是队友,便都不需要拘束。” “是。”白墨婉恭敬。 心里自然也有些心思。 既然是竞技赛,她自然便是想赢的。 以前都没有过所谓的组队赛,全部都是靠自己,她只需要顾好自己就行。 现在多了一个组队赛,也不知道每个队伍里面都是些什么人,完全也是没有把握,而且她当时知道规则的时候就在想,最好不要和皇亲国戚一组,碍于身份不能要求他们做什么,甚至害怕伤着他们的身体,此刻看到叶栖迟,心里就有了点抵触,也是做好了,叶栖迟会拖后腿的准备。 叶栖迟倒也不知道白墨婉心里在想什么,她一边看着自己队伍的成员陆陆续续的到来,一边又在看其他组都是些什么人。 看到萧谨行走向了五组。 和他一组的人,到也都不是什么大人物。 叶栖迟正在琢磨着,太子和楚王被分到了哪一组时,便看到了萧谨慎直接走了过来。 我滴个去。 这货不会和他们一组吧?! 要是一组,她和白墨婉不被萧谨慎这厮给陷害死吗?! 好在。 萧谨慎直接直接走向了第二组。 在叶栖迟还未歇气那一刻。 便看到太子萧谨言走了过来。 玛德。 果然还是没有逃过一个。 甚至萧谨言的到来可谓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萧谨行这次是要刺杀他的。 一旦他在他们组出了事儿,追究起来他们一组的人都难逃其责。 萧谨言出现,看到叶栖迟和白墨婉也是笑得意味深长,“白将军和宸王妃一组,倒是……不错。” 故意说得,阴阳怪气。 在场的所有人也都知道,白墨婉和叶栖迟有些微妙的关系。 “有太子到我们这组,便更是蓬荜生辉。”叶栖迟直接把这份尴尬给掩饰了过去。 萧谨言看了一眼叶栖迟,倒是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 当然。 他今日的目的也不在叶栖迟身上,而是在白墨婉的身上。 父皇一直想要赐婚白墨婉给萧谨慎,然而萧谨慎那个不争气的居然是去私会了谢国公府三小姐,现在被长公主逼了婚,便错过了白墨婉,他收到消息时自然是大快人心,也真的是嘲笑了萧谨慎的愚蠢,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现在萧谨慎不能娶了白墨婉,他便对白墨婉动了心思。 一旦白墨婉成为了他的人,这白家军就成为了他的麾下,加上现在他的势力,那偏心眼的父皇,还不得不把江山拱手相让。 所以本次狩猎大会。 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 拿下白墨婉。 用最简单明了的方式,让白墨婉和他发生关系。 越想。 萧谨言越兴奋。 脸上流露出来的狡猾,真的都毫不掩饰。 白墨婉自然也感觉到了萧谨言的视线,只是当作没有看到。 上一世。 萧谨言确实也想得到她。 不过因为太过愚蠢,不仅没有得到,反而被她所算计。 今日。 便也会和萧谨行里应外合,将计就计。 白墨婉不动声色。 叶栖迟也假装没看出来几人的各怀心思。 “嫂子。”一道响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栖迟回头,“小侯爷?” “是我。”吴叙凡笑得一脸灿烂,“我也是三组。” “恭喜。”叶栖迟笑,笑着问道,“和臻呢?” “不知道。”吴叙凡耸肩。 叶栖迟皱眉。 他能不知道?! 他怕是整个眼睛都放在了和臻的身上。 “或许在那边。”吴叙凡指了指五的数字。 叶栖迟看过去。 原来和萧谨行一个组。 此刻看过去时。 正好看到萧谨行也在往这边看。 两个人就四目相对了。 叶栖迟眼眸微动。 她看了看身后在和他人交谈的白墨婉。 缓缓,挪开了一点脚步。 让萧谨行可以很顺利的看到,他心爱的白墨婉。 ------题外话------ 那个,就明天见了! 第132章狩猎大会2出尽风头 萧谨行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叶栖迟的行为动作。 很明显。 她在故意挪开位置,让他能够顺利地看到白墨婉。 诚然,他转头看过去,确实是在寻找白墨婉的身影,今日白墨婉会成为诱饵去对付太子,虽做好万全准备,但很多事情还是怕出了纰漏,所以便想要随时看着白墨婉,也想要多提醒她一下。 然而此刻叶栖迟故意的举动,反而让他心里有些不舒坦了。 叶栖迟是不是,善解人意得过分了?! 因为她此刻的举动,他反而把注意力更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就想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出来些什么。 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反而悠然自得,在好奇的看着场上的其他人,似乎对这次的狩猎大会,更感兴趣。 对他。 不感兴趣。 他脸色沉了下去。 白墨婉此刻也是感觉到萧谨行在往这边看过来的,透过余光,她也以为萧谨行在看她,不由得脸上有了些羞涩,和他人谈话,也变得有些心不在焉,却在故意漫不经心的把视线转过去那一刻,看到的却是,萧谨行的视线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直直的看着。 似乎,有些生气。 而在感觉到她视线过去那一刻,萧谨行的视线就瞬间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两个人四目相对。 萧谨行的火气,瞬间就没有了。 对她。 明显温和。 分明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自己的好,却又心里有些压抑。 总觉得萧谨行对她总是千篇一律的好,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而他其他的情绪,仿若都只在叶栖迟的身上才会看到。 记忆中。 萧谨行从来不会对任何人表露了自己的情感。 他深藏不露,谁都揣摩不出来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然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萧谨行在对叶栖迟的时候,很容易失控。 白墨婉收回了视线,也在让自己不要多想。 因着叶栖迟没死,在该死的时候没有死,便一直对叶栖迟存在芥蒂,而这份芥蒂,她便不应该甩在萧谨行的身上,不应该因为她对叶栖迟有些想法,而把原因归根结底放在萧谨行的身上。 萧谨行看白墨婉把视线转移了。 他便也把视线转移了。 萧和臻就在萧谨行的旁边,自然也是看到了,三哥和白墨婉以及叶栖迟之间异常的情绪波动。 她原本也一直觉得三哥喜欢的是白墨婉。 然而是错觉吗?! 刚刚那一刻叶栖迟好心的为他挪开位置,哥居然在生气。 按理。 如果说三哥是真的半点都不在乎叶栖迟,叶栖迟这般善解人意的举动,怎会惹来他的不爽。 而不爽。 是不是因为,三哥觉得叶栖迟不在乎他。 当一个人因为另外一个人不在乎自己而生气时,便是那个人,在乎了另外一个人。 想到此。 萧和臻不由得嘴角轻笑了一下。 想来。 她三哥的感情,和外界断言的,已有不同。 萧和臻淡淡的笑容,就这般闪耀在吴叙凡的眼里。 嫁到吴侯府一个余月。 两人虽有经常见面,却不常说话。 甚至洞房之夜之后,便再也没有睡在一个房间。 萧和臻对他异常的冷淡。 导致。 他对她,也没有太多的好脸色。 两个人感情真的不好。 因为不好,所以几乎没见过萧和臻在他面前笑过。 他忍不住也笑了一下。 自嘲的笑了一下。 原来萧和臻不是不爱笑,只是,不对他笑而已。 狩猎大会。 分组,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比赛正式开始。 场内分为单项射箭,和骑马射箭两个回合,分别射箭十次,以命中靶心的次数作为成绩。 场上一共十组人。 所有人分别进行第一轮的单项射击。 每次记下个人成绩,再记下每组的总和成绩。 第一轮射击的人。 便有萧谨行,萧谨慎,萧谨言。 作为当今圣上的皇子,自然什么事情都要在最前面。 皇上此刻也已经换了个位置,坐在一个视野更好的地方,看着场下人的比赛。 所有人拿起工具。 对准了靶心。 这次的竞技赛,无疑,萧谨行成为了所有人更关注的对象。 其实之前几年的狩猎大会,来参加过的人实力在哪里,大家都知道,唯有萧谨行,第一次参加,也就更引人注目。 萧谨慎对萧谨行,也有忌讳。 他往萧谨行那边看了一眼。 眼眸一紧。 也在让自己冷静。 萧谨行再厉害,也不可能比过他。 从来都是百发百中靶心。 从没有过失误。 这么想着。 听到现场裁判说道,“开始!” 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第一组人的射箭。 一支箭头迸发。 十组,六组命中靶心。 包括萧谨行和萧谨慎。 萧谨言从来不擅长骑马射箭,几年来似乎也都习惯了太子在这方面的欠缺,对他没有命中靶心已经见怪不怪。 然而萧谨行突然的命中,还是让人有些惊讶。 听闻宸王的残疾才好不久。 射箭技术,怎会好到这般地步。 甚至在萧谨行一箭一箭的射击下,更是让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从最开始的安静变成了,不由自主的惊呼。 惊呼声一声比一声高。 直到,十支箭全部都射完。 叶栖迟自然也是看着萧谨行的箭术的。 两个人一起训练的时候,没见这货这般嚣张,那一刻也不由得有些鄙夷。 让她别抢了风头。 自己却是把风头抢尽了。 双标! 萧谨行收了弓。 其他人也放了下来。 萧谨慎自然也是十发十中。 本以为现场的呼声是因为他,他此刻嘴角还带着些骄傲的笑容,却在转头那一刻,看到所有人的视线基本都在萧谨行身上时,脸色有些难看,他连忙看萧谨行的靶心。 靶心上就只有一枚箭。 就在他诧异那一刻。 听到身后人的谈论才知道。 萧谨行是每射一箭,便把他原来那支箭打了下来,也就是说,他每次射击的都是一个位置,而这样的技术……他都不能达到。 心里自然很不舒坦。 被萧谨行这般抢了风头,自然不舒服得很。 此刻他还忍不住看了一眼父皇那边。 看到父皇也是因为萧谨行的技术,而满脸高兴。 萧谨慎握着弓的手紧了又紧。 对萧谨行的杀意,再明显不过! 没组人第一人射箭完毕。 接着就是第二人。 大家按照顺序,轮到了白墨婉。 白墨婉的实力自然也不在话下。 十箭,命中九箭。 迄今为止,女子组第一名。 一直到最后一组,叶栖迟。 叶栖迟拿着弓箭准备。 她作为最后一个,本也就混混而已。 哪只萧谨慎在叶栖迟背后说道,“叶栖迟,本太子刚刚去打听了一下,因着白将军的好成绩,我们差二组2箭,差5组3箭,你要是发挥得好,指不定还能到第一名。” 叶栖迟没搭理萧谨言。 萧谨言明摆着在花式给白墨婉示好。 拿她当炮灰而已。 “宸王妃不需要有压力。”白墨婉解围,“我刚刚观察了一下,最后一组的2组队里面,有一人是宋家那姑娘,上次是得了第二名,箭法一流,上一次的成绩命中七箭,经过一年或有所长进。宸王妃平常心就好。” 叶栖迟自然也听出来了,白墨婉已经认定了他们会输。 所以让她不要有压力。 随便射箭就行了。 如若是宋家那姑娘七箭,她十箭,那便是她赢了。 然而萧谨行提醒她的话,又在耳边给响了起来。 要她十箭十中。 那就是抢了白墨婉的风头。 她抿了抿唇。 在裁判喊开始时。 她射了一箭出去。 直接,射中了靶心的位置。 这一箭。 自然让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 当然。 第一箭不能说明什么。 运气也有可能。 叶栖迟拿过第二箭。 拉弓射箭。 又是,命中靶心。 这一次。 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连续两次的命中,显然不能说是运气了。 白墨婉也被叶栖迟的命中率而惊讶到了。 她根本没有想过,叶栖迟会射中。 射箭,真的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甚至比很多武功招式还要难。 然而叶栖迟居然,这般毫不费劲儿的就命中了两支。 看她的状态也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连瞄都没有多瞄一会儿,便随意的就射了出去。 便随意的,就命中了。 白墨婉心里也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总觉得现在的叶栖迟,真的……超出了她的想象,亦或者是,超出了她能够接受的范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期待叶栖迟下一箭的时候。 她这一箭却直接射偏了。 偏到,连靶子都没有上。 顿时,让所有吃瓜群众,有些失望。 大大的失望。 白墨婉也皱紧了眉头。 对于叶栖迟的失误,又感到了意外。 叶栖迟总是,这般出人意料。 叶栖迟射偏了,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依旧很淡然自若的,拿起一支箭,没有停留的又往靶中射去。 后来的几箭,要么连靶子都碰不到。 要们就是离靶心很远。 总之。 她最光亮的时刻,就是前面两发。 其他全部都偏得厉害。 她收下弓箭回到组队,带着些歉意,“不好意思,就中了两箭。” “意料之中。”萧谨言明显有些故意针对。 叶栖迟也没放在心上。 对于一个也就中了三箭的人,她也不屑一顾。 “这大泫国的女子,又有几人能够像白将军这般,箭术出神入化。”萧谨言故意再次捧高白墨婉。 白墨婉谦虚道,“太子谬赞,臣也不过是,运气而已。” “表扬你,还不好意思了。”萧谨言笑得一脸猥琐。 白墨婉行了个礼,便也并没有,做太多的回应。 好在,此刻又开始了下一轮。 骑马射箭。 这一轮,俨然比之前的单项射箭难很多。 坐在马背上以骑马的方式,命中靶心,也亏皇帝老儿想的出来。 不注意的人,得直接从马背上摔死。 据说以往的狩猎大会,就屡屡出现这样的事故,但皇上就是,乐此不彼。 所有人再次准备就绪。 萧谨行,萧谨慎,萧谨言自然又是在最前面。 萧谨慎这次想的是,上一场让萧谨行抢了风头,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再让他超过自己! 他全神贯注。 在裁判发令之后。 便快马加鞭走在最前面,直接往自己通道冲过去。 一边骑马,一边拿出弓箭,对着靶心射了过去。 一箭,两箭,三箭……十箭完毕。 萧谨慎十发八中。 比他上一次十发六中,提升了两名。 却也是,全场最佳。 这次。 他便不相信,萧谨行能够超越他。 一转头。 就看到萧谨行也放下了弓箭,豁然看到他的靶心上,十支箭全部都在靶心中间。 脸色一下就黑了。 黑到彻底。 萧谨行居然……真的变得这般厉害了。 而在他生气之余。 突然听到那边观看的萧湛平居然在拍手叫好。 明显是很欣赏萧谨行的射箭技术。 他脸色难看到极致。 一想到昨天才因为谢芮瑶的事情而让他父皇失望透顶,本想着今天好好表现让父皇对他另眼相看,却没想到,今日萧谨行这般厉害,如此下去,他保持了三年的狩猎大会第一名,便就会被萧谨行给抢了过去。 现在就已经,落后他两箭了。 萧谨慎强忍着心里极大的愤怒! 每一组第一人射击完毕。 其他人按照顺序,也进行骑马射箭比试。 白墨婉又是十发九中。 对于她这种长年在马背上打仗的人,骑马射箭和单项射箭并没有太多的不同,所以骑马射箭反而成为了她的优势,甚至超过了萧谨慎。 萧谨慎脸色更难看了。 他居然连一个女子都不如。 白墨婉居然,这么不给他面子! 好久。 轮到了叶栖迟。 叶栖迟骑上她的法拉利。 萧谨言在她身后说道,“宸王妃,你要是不行就不要勉强,这骑马射箭,也是有危险的。” 声音中,又带着讽刺。 叶栖迟坐在马背上看着萧谨言,“谢太子的关心,臣妾会小心的。” “切。”萧谨言不屑一顾。 叶栖迟骑着法拉利走到赛道上。 她刚刚暗自算了一下。 他们距离第一名萧谨慎那组差3箭,距离萧谨行那组差1箭。 不得不说,这次确实是白墨婉把距离拉近的。 如果她能够十中。 暂列第一名肯定是他们。 但是…… 她余光看向了萧谨行。 要她真的十箭十中,这货应该会打死她吧?! 叶栖迟暗自琢磨着,在裁判喊开始下。 其他人都骑着马快马加鞭的到目的地。 她反而有些慢条斯理。 让外人看着,就是觉得她连骑马都不会。 也就对她,兴致缺缺。 叶栖迟其实想的就是。 在所有人对她不关注的那一刻。 悄然声息的把比分给追回来。 这么慢条斯理的到了靶子前面。 旁边的裁判忍不住提醒,“宸王妃,比试是规定了时间的,宸王妃还有半炷香的时间。” 她当然知道。 她就这么看着其他人的骑马射箭。 缓缓,才拿起了弓箭。 此刻自然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她的身上。 都以为她在放弃了。 毕竟马背上射箭,确实很难。 叶栖迟对准了靶心。 一箭一箭速度很快。 一箭一箭,直接命中了靶心。 此刻除了叶栖迟旁边的裁判,所有人都不知道,叶栖迟的成绩。 裁判看得目瞪口呆。 以为自己看错了眼。 宸王妃居然全命中。 而且速度之快。 射完之后,叶栖迟转头看向了裁判,对着他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裁判依旧目瞪口呆。 叶栖迟琢磨着,裁判可能懂不起她的手势,小声说道,“不要喧哗。” 说完之后。 便冲着裁判笑了笑。 裁判脸都红了。 宸王妃本就美。 是那种惊为天人的美。 此刻对他一笑。 他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心跳很快,根本不敢和宸王妃对视。 叶栖迟有些好笑。 她骑着马回去。 回去之时,便又注意到了一道眼神。 她看过去,看到了远处的萧谨行。 艹。 被这货给发现了。 估摸着,此刻杀了她的心都有。 但作为竞技赛。 不拿出自己的实力就是对自己对队友的不负责任。 这皇上的奖赏绝对不轻,不要白不要。 她当没看到萧谨行的视线。 回到了自己队伍,下了马。 下人把马儿牵走了。 萧谨言带着些讽刺,“是不是一箭没中。” 叶栖迟没回答。 萧谨言便觉得叶栖迟是心虚了。 也是认定了,叶栖迟一箭没中。 白墨婉那一刻却,抿紧了唇瓣。 她看得很清楚。 叶栖迟,十箭全中。 但她,并没有说出来。 不知道为何……就是说不出口。 就是很难去承认,叶栖迟比她命中更多。 场内比试结束。 接下来就是狩猎大会真正的重头戏,真正的狩猎开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弓箭,箭上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狩猎的猎物上只要标记了谁的名字,就是谁的战利品,战利品越多成绩越好。 皇上一声令下。 所有人都骑着自己的马匹,森林林中去,开始了狩猎。 猎物倒是很多。 一些是野生的。 一些是提前放养的。 总之,所有人全部都分散在了森林里面,开始各自打猎。 叶栖迟骑着法拉利,也在四处找猎物。 看准一只野兔。 叶栖迟拉动弓箭之时。 一支箭比她更快的,一击即中。 叶栖迟转头。 转头便看到了一脸冷漠的萧谨行。 这么大的地方。 她还能和萧谨行就这么撞见了。 萧谨行射完箭之后,转身骑马便走了。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有什么了不起的。 她骑马往另外一边走去。 一过去,就看到萧谨慎刚射下一只鸟儿。 叶栖迟转身便走。 “宸王妃。”萧谨慎叫着她。 叶栖迟抿唇。 真是冤家路窄。 她拽着法拉利的缰绳,停在原地。 萧谨慎手上拿着刚刚射下来受伤严重的鸟儿,“要吗?” 叶栖迟皱眉。 这男人,又在耍什么花样。 “要的话,我送给你。”意思是,把这个猎物送给她。 叶栖迟笑了笑,“感谢楚王,但比试要公平,是楚王的,便是楚王的。” 萧谨慎冷笑了一下。 随手把鸟儿扔在了地上。 只要有他的箭,便就是他的猎物,自然会有人来帮他捡回去。 “不耽搁楚王打猎了,臣妾告退。” “叶栖迟。”萧谨慎直接骑马拦住了她。 叶栖迟皱眉。 “你好像,很怕我?” “楚王言重了,臣妾作为宸王妃,自然是要和楚王避嫌的。”叶栖迟说得直白。 “避嫌?”萧谨慎讽刺,“你见着萧谨行和白墨婉避嫌了吗?两个人在马场上眉来眼去,你不觉得难受?” “宸王一直心悦白将军,两人之间的感情,臣妾只有祝福。” “叶栖迟,你可真是大度得很。” “楚王过奖,臣妾也不过是做好,女子的本分而已。”叶栖迟故意在听不懂萧谨慎的讽刺。 “叶栖迟!”俨然。 萧谨慎被叶栖迟激怒了。 “楚王是否是因为,宸王今日抢了楚王风头,故此把火气发泄在臣妾身上?”叶栖迟直白。 “笑话!”萧谨慎冷声,一脸不屑,“本王何时会嫉妒萧谨行?!何况,比试都没有结束,他也就领先了我两箭而已,有什么好嫉妒的?!” “既然如此,那臣妾便也不影响楚王狩猎,臣妾先行告退。”说着,便让法拉利转了弯,直接就走。 刚一走。 就感觉到后面的人,从马背上腾飞过来,俨然是想要到她马上。 明摆着是故意不让她走。 叶栖迟握紧了拳头。 就在萧谨慎到达她身后,她做好一掌打过去那一刻。 突然一道人影从另外一处飞了过来。 轻功惊人速度很快。 在萧谨慎靠近那一刻。 叶栖迟整个人直接被那人从马背上给抱了下来。 两个人一起,双双回到了地上。 萧谨慎骑到了法拉利的背上,眼眸一冷。 冷冷的看着,萧谨行把叶栖迟,紧紧的护在怀抱里。 ------题外话------ 嘿嘿嘿,萧谨行终于做了个人! 第133章猎手大会3阴谋迭起 叶栖迟甚是惊讶。 萧谨行不是走了吗?! 抢了她一只野兔子,就直接走了。 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还这么神出鬼没的。 当然此刻也不是诧异萧谨行离开与否的时候。 此刻她诧异的是。 萧谨行居然为她解围。 她都习惯了,萧谨行对她的袖手旁观。 “二哥。”萧谨行看着坐在叶栖迟的马背上的萧谨慎,主动开口叫着他。 如果不是他抱着叶栖迟离开。 下一刻是不是,萧谨慎就会从后面抱着叶栖迟在一匹马背上?! “不知三弟也在此。”萧谨慎自然也把心里的愤怒,给隐藏了起来。 “刚好路过。”萧谨行直言,“便见着,我家夫人似乎是,冒犯到了二哥。” “冒犯倒谈不上。” “谈不上,二哥为何要靠近我夫人。怕是,不合规矩。”萧谨行直言相怼。 萧谨慎冷眸。 从小到大,貌似这是第一次,萧谨行对他这般大肆。 是这段时间父皇对他的重用让他有了底气,还是说……他靠近了叶栖迟,真的惹到了萧谨行。 萧谨行和叶栖迟到底什么感情?! 有感情,为何对白墨婉念念不忘。 没感情,此刻为何又让他觉得,萧谨行的占有欲很强! 男人的自尊?! 不尽然。 “宸王妃刚刚骑马险些被摔,我好心,救她一命而已。”萧谨慎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随意撒谎。 “我代替我夫人,感谢二哥。”萧谨行恭敬的行了个礼。 一句,代替。 很直白的在告诉萧谨慎,叶栖迟是他的人。 让他,不要招惹。 曾何时,萧谨行居然敢这般来威胁他。 心里压抑着不爽。 萧谨行也没有等萧谨慎回话。 对萧谨慎看似尊敬,实际上却并不卑微。 他开口叫了一句,“法拉利!” 在萧谨慎还未听明白。 他骑着的那匹骏马,便突然动了一下。 前蹄直接抬高。 俨然是要把他从马背上摔下去。 萧谨慎连忙轻功,从法拉利背上离开,直接回到了自己的骏马上。 他冷眼看着萧谨行一个用力,把叶栖迟成功放回到了她的马匹上,坐定之后,萧谨行一个跳跃,也坐在了法拉利的马背上,从后面抱住了叶栖迟,然后拽着缰绳。 “竞技还在继续,我便不耽搁二哥狩猎时间了。”萧谨行说完,带着叶栖迟骑马直接就走了。 萧谨行对萧谨慎现在的无视,真的让萧谨慎握紧了拳头。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把萧谨行放在眼里了。 现在居然这般来挑衅他! 此刻看到萧谨行和叶栖迟双双离开的背影,看着萧谨行把叶栖迟紧紧的搂抱入怀…… 他眼里的愤怒毫不掩饰。 叶栖迟! 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哪怕只是用来,玩玩而已! …… 萧谨行和叶栖迟离开萧谨慎的视线。 叶栖迟虽然一直没说话。 但还是有些惊奇。 这狗男人转性了吗?! 居然这么好心。 虽然和萧谨慎周旋的时间不多。 但也是耽搁了他的狩猎。 何况,他不是今日还有大事儿要做吗?! 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怎么都觉得不是他这种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叶栖迟。”在叶栖迟胡思乱想之际,萧谨行突然开口。 冷冷的声音。 还真的是半点听不出来任何感情。 所以萧谨行来帮她,仅仅只是因为,在给萧谨慎宣战是吧?! 告诉萧谨慎,他现在已经并不是,这么容易招惹了。 不管如何。 她现在是宸王妃,明面上,她就是萧谨行的人。 萧谨慎欺负她。 便也是对他的挑衅。 “离萧谨慎远点!”萧谨行吩咐。 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冰。 叶栖迟有些无语,“你以为我是疯了吗?我要去主动接近萧谨慎。他又是什么好货色!” 萧谨行眼眸一紧。 也是第一次听到,叶栖迟对萧谨慎的评价。 口吻中,带着明显的不屑。 所以叶栖迟对萧谨慎……是他多虑了?! 萧谨行唇瓣轻抿。 或许自己都没发现。 他此刻唇角上扬。 “你还不去狩猎?!”叶栖迟提醒。 都抱着她骑了好长距离了。 他不下马。 她也不好打猎。 萧谨行嘴角的幅度,突然僵硬。 “不是想要赢,不是想要在皇上面前表现吗?现在你就比萧谨慎领先两箭而已,很容易就被他超越了。”叶栖迟再次提醒道。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想着叶栖迟,什么都在为他着想。 着实也不感情去怀疑了,叶栖迟会移情别恋到萧谨慎的身上。 刚刚听到叶栖迟对萧谨慎如此直白的评价,也是印证了这一点。 他用手吹了一个口哨。 萧谨行那匹白色的马,很快的从森林里面来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轻功腾空,迅速地回到了自己马背上。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对马匹的驯服,忍不住问道,“我马儿怎么会听你的话?” 刚刚萧谨行就叫了一声法拉利。 法拉利就似乎听懂了他的意思一般。 她都没觉得她的马儿这么听她的话。 “畜生也是通人性的。”萧谨行骑在自己的马背上,此刻重新拿出了弓箭,一边和叶栖迟说话,一边开始注意打猎了,“它也知道,听谁的话才能活得更好!” “……”叶栖迟无语。 萧谨行这是在威胁她吗?! 连畜生都知道,要听他的话? “你马儿的名字有些奇怪。”萧谨行拉弓,一支箭迸发。 隐藏在丛林中的一只野兔,被他直接射死在地上。 又快又准。 “你不懂。”叶栖迟不想解释。 解释了他们也不理解。 “我马儿还没取名。”萧谨行又说。 所以你丫的一边嫌弃我取的名字难听。 一边又让他她帮他马儿取名字。 这是有病吧。 “保时捷。”叶栖迟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果然难听。”萧谨行收了弓,似乎是观察到周围已经没有什么猎物了。 他拽着缰绳,迅速离开了。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跟上我!” “……”她也要狩猎好不好?! 跟着他,她连一根毛都碰不到。 但琢磨着。 万一又碰到萧谨慎什么的。 真觉得那个男人,现在就是故意找茬。 说不定,在这深山老林,一刀捅死她也有可能。 她拽着缰绳,追上了萧谨行。 …… 森林深处。 太子萧谨言骑着马,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帮他牵着马匹在森林里面闲逛,俨然没有半点,主动打猎的意思。 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这些舞刀弄枪。 要不是父皇喜欢,他连骑马射箭都不会学。 现在被逼迫着学了,也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 知道自己再怎么样都比不过萧谨慎,现在连萧谨行也比不过,倒不如直接躺平。 然后想想。 其他事情。 其他可以走捷径的事情。 反正。 萧谨行和萧谨慎现在这么拼的狩猎,这么拼的在父皇面前表现,也不过是想要让父皇把皇位传给他们。 他现在只需要得到白家军。 父皇就只能把皇位,传给他。 想到这里。 萧谨言明显,兴奋了些。 他转头。 看着他的探子从森林里面回来。 到他身边,连忙下马下跪,“太子殿下。” “交给你的事情,都打探好了没?” “回太子,白将军现在在以西的方向狩猎,目前身边没有跟其他任何人,包括宸王和楚王均不在,白将军一人在狩猎。” 萧谨言这么一听,脸上猥琐的笑容,就更加明显了。 “楚王和宸王分别在哪里?”他有些激动的问道。 “回太子。”探子回答,“楚王和宸王在以南的方向,刚刚楚王和宸王还在一起碰面,现在分开了。分开后,楚王在往以北的方向去,宸王和宸王妃在一起。” “萧谨行和叶栖迟在一起?”萧谨言还有些诧异。 他还以为,萧谨行会选择和白墨婉在一起。 还琢磨着,万一全程萧谨行都和白墨婉一起,他怎么能够引诱白墨婉到他身边?! 倒是。 让他有些惊喜。 “是,宸王和宸王妃一起打猎,看上去,宸王和宸王妃感情甚好。” 萧谨言冷讽。 世人都传萧谨行爱白墨婉入骨,为她便是什么都可以,还说萧谨行娶了叶栖迟只是因为和白墨婉几分相似,现在看来,男人又有几个是真心可以做到唯一的,叶栖迟长得那么明艳貌美,是个男人也会心动,萧谨行又怎会例外。 想到这里。 萧谨言便又少了些戒心。 现在萧谨慎肯定是不会主动去搭理白墨婉的。 萧谨慎的自尊心这么强,被白墨婉悔了婚,不管是不是萧谨慎原因导致,他肯定都是不会对白墨婉主动。 而现在萧谨行和叶栖迟在一起,也不太可能,去找白墨婉…… 真是,天赐良机。 萧谨言阴险一笑,“往白墨婉那边去。” “是。” 探子连忙上了马骑在前面给萧谨言带路。 …… 森林很大。 分布了很多人。 不只是参加狩猎大会的达官显贵,还有很多官兵士兵驻守。 但因为确实很大。 所以在森林里面,也是依稀才能够见到人。 大家为了狩猎分布得都很广。 毕竟人越多的地方,猎物自然就越少。 叶栖迟拿着自己的弓箭。 打哈欠。 这个狗王爷。 还真的是一根毛都不给她剩。 但凡她看上去的猎物,萧谨行就是能够精准的,提前一秒将猎物猎杀在他的箭下。 无趣得很。 叶栖迟就这么趴在法拉利的身上,无所事事的看着萧谨行打猎。 不得不说。 这货打猎的样子还是挺帅的。 顶着这么一张帅气逼人的俊脸,眼神却过于冷漠了些,叶栖迟不由得暗自感了一句,可惜了。 要他能有她前男友那般深邃温柔的眼眸…… 还好没有。 安静的打猎中。 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声。 叶栖迟起身,看了过去。 第六感就觉得,发生了大事儿。 一转头便看到吴叙凡,潇洒的骑马过来了。 “宸王。”吴叙凡直接从叶栖迟面前过去,就跟没看到似的。 想来也是大事儿发生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太子靠近白将军了。”吴叙凡禀报。 萧谨行眼眸冷了冷。 叶栖迟此刻也坐直了身体。 所以还真的是让白墨婉当了诱饵,去勾引了太子。 萧谨行就不怕白墨婉会出事儿吗?! 想了想。 估摸着也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保护好婉儿。”萧谨行吩咐。 “是。” “这个。”萧谨行把一个玉佩拿出来递给了吴叙凡。 吴叙凡诧异。 “萧谨慎的东西。”萧谨行直言。 吴叙凡立马懂了。 他连忙拿过。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手上的东西,瞬间就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这个玉佩俨然是刚刚佩戴在萧谨慎身上的。 就刚刚萧谨行从马背上把她抱下来的功夫,估摸着和萧谨慎触碰的时间不到一秒,他居然就顺手,拿走了萧谨慎随身携带的一个玉佩,神不知鬼不觉,她没发现,萧谨慎自然也没发现。 所以这货刚刚都不是为了帮她解围。 反而是利用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艹。 害她还有点小感激。 果然还是自作多情了。 吴叙凡拿着东西离开了。 萧谨行回眸看着叶栖迟打量他的视线。 他眼眸一紧,“看什么?” “没什么。”叶栖迟收回视线。 这样的萧谨行不才正常吗?! 她有啥,好研究的。 “你别想多了。”萧谨行口吻中带着些不悦。 显然也知道,叶栖迟此刻在想什么。 诚然。 刚刚靠近叶栖迟的时候,顺势,确实从萧谨慎身上拿走了他的玉佩,目的也是为了栽赃陷害。 但刚刚靠近萧谨慎顺走他的东西,只是顺便。 不去救下叶栖迟,他也能想办法拿走萧谨慎的东西。 只是既然已经靠近了萧谨慎,便不想再多此一举。 “放心,一点都没想多。”叶栖迟说得很坦然。 对萧谨行。 她可是,一点都不敢多想。 她说道,“跟着你,真的一个猎物都打不到,虽然我知道你不想我抢了你家白姑娘的风头,但既然是出来打猎的,让我过过打猎的瘾行不?” 萧谨行脸色阴沉。 “走了!”叶栖迟也没有征求萧谨行的同意。 她骑着法拉利,快马加鞭的从萧谨行身边离开。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离开的身影。 他让她跟着他,只是因为不想她再遇到萧谨慎。 并非是,不让她打猎。 算了。 对叶栖迟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拽着缰绳,往另外一边骑走了。 叶栖迟骑出了好长一段距离。 终于脱离了萧谨行那个狗男人了。 她聚精会神的打猎。 今日她的目的就是打猎,就是玩。 至于萧谨行他们的计谋算计。 那都是他的事情。 毕竟杀太子这件事情,萧谨行就是会成功的,她也不用操心。 她拉开弓箭,终于射下了一只野兔。 射完之后,又不停的在森林里面,寻找其他猎物。 这么逛了好一会儿。 远远的看到了两个人。 叶栖迟仔细一看。 才看清楚,远处的两个人,一人是宋青砚,大学士宋元忠的嫡子。另一人是……国公府二小姐谢芮霖。 两个人在这森山老林,故意避开人群,想来便是在幽会。 只是没有记错的话。 宋青砚的婚约是在谢若瞳身上的。 想了想。 倒不如上前,问个明白。 她走过去。 两个难舍难分的人,连忙放开了彼此。 不管婚约在谁身上,未婚男女,便也不能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 两个人原本骑着的两匹骏马,就都保持了一点距离。 “宸王妃。”谢芮霖一眼便认了出来,连忙就要下马行礼。 “不用了,皇上说了今日狩猎,不分尊卑,也就无须行礼。”叶栖迟直言道。 “谢宸王妃。”谢芮霖连忙恭敬道。 “宸王妃。”宋青砚坐在马背上,双手抱拳,还是恭敬的行了礼。 叶栖迟看向宋青砚。 宋青砚此刻也看着叶栖迟。 今日狩猎大会,便也是又见着,但第一眼见着,就觉得宸王妃有些眼熟。 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又全然想不起来了。 叶栖迟看着宋青砚打量的视线,笑着故意说道,“宋少爷,我们可是见过?” 宋青砚微讶,“宸王妃也有此感觉吗?” “嗯。”叶栖迟点头。 当时她穿着男装在青楼。 想来,宋青砚肯定也是想不起来的。 “青砚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王妃。” “想不起便算了。”叶栖迟当然也不会去提醒。 更不会去提醒和你有着婚约的谢若瞳,曾在青楼做过红牌。 宋青砚又抱拳,行礼应着。 “若瞳怎么没来?”叶栖迟转移视线,问谢芮霖。 “姐姐才回到国公府,祖母怕她来参加狩猎大会身体会不适,便让她留在家里陪着祖母。”谢芮霖连忙回答道,“王妃可是想姐姐了。” “确实有些想了。”叶栖迟淡淡的说着。 “霖儿回去之后,定然告诉姐姐,王妃对姐姐的关心。” “嗯。”叶栖迟点了点头,又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听闻,宋氏和国公府是有婚约的。想来便是,霖儿和青砚的婚约吧。” 话一出。 谢芮霖脸就猛然红了。 是窘迫的尴尬的潮红。 宋青砚脸色也有些异样。 “不是吗?”没有得到回答,叶栖迟又问道。 看上去也只是关心而已,没有其他心思。 谢芮霖咬紧了唇瓣。 不管曾经如何,但现在的婚约确实是谢若瞳和宋青砚的。 她此刻却和宋青砚在这里……怎么都是羞愧不已的。 “回王妃。”宋青砚比谢芮霖坦然,“青砚本是和霖儿的婚约,但因为国公府大小姐回家,婚约便落在了青砚和谢若瞳的身上。但青砚和霖儿从小青梅竹马,早认定了彼此,现也在请求双方长辈,重新许配。” “那重新许配了吗?”叶栖迟问。 “还未曾同意。” “既然没有同意,那便是你们俩没有了婚约。既没有婚约,两位的言行还是要多注意一些。毕竟人言可畏,到时候,不只是两位,若瞳也会受到牵连。两位还是要,多为他人考虑。” “王妃教训得是。是青砚的不对,青砚不应该和霖儿这般见面,青砚定然,严苛律己。”宋青砚把所有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叶栖迟看了一眼宋青砚。 是觉得这男人,倒是有他的一份担当。 只是…… 越是这边护着谢芮霖,就越说明,宋青砚对谢芮霖的真心。 如若国公府和宋氏执意让谢若瞳和宋青砚完婚…… 谢若瞳怕是,要被宋青砚辜负的。 叶栖迟也没想得太多。 很多事情。 其实都得靠自己。 而且这个时代的很多封建迷信,很多知乎礼节,真不是她能够改变的。 她能够改变的也是她自己。 很难去要求别人。 她淡漠的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会当没有看到,宋青砚你记得信守承诺。” “一定谨记于心。” 叶栖迟便也没有多说。 她拽着缰绳骑马往另外一边走去。 她能够帮谢若瞳的也就,只有这么多! ------题外话------ 所以你们觉得,宋青砚会是香沁的良配吗? 第134章狩猎大会4叶栖迟救下白墨婉 叶栖迟离开。 谢芮霖还处于有些恐慌的状态。 虽然叶栖迟说当没有看到,但万一传了出去,她简直不敢想,回去之后会被父母,特别是祖母怎么责罚! 这几日。 宋家那边在祖母的会意下,主动是来提婚了,但提婚的对象却也是谢若瞳。 分明,谢若瞳自己都说了,可以不嫁给宋青砚,然而祖母却硬是要棒打鸳鸯,还在家里放话,要是谁敢再说一句宋青砚和谢若瞳婚约之事儿,谁便滚出国公府。 如此一番话说出去之后,谁也不敢再多说一句,她父母也没办法,只得妥协了婚约之事儿。 然而她却,怎么都忍受不下去。 她和宋青砚青梅竹马,认定彼此,凭什么谢若瞳这个女人一回来就要抢走她的郎君,凭什么! 她今日便是故意来找宋青砚的,诉说自己的相思之苦,诉说自己的悲痛欲绝。她很清楚,她在国公府反抗无效,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宋青砚,希望宋青砚能够和他父母反抗,让他父母妥协成全他们的婚约。 宋青砚自然是一口答应。 他本对谢若瞳就没有什么感情,即便小时候……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宋青砚都不记得了,现在的宋青砚便真的是一心喜欢她的,也承诺一定会娶她。 两个人刚说到动情之处,叶栖迟突然出现了。 还说了一番威胁的话。 想到叶栖迟和谢若瞳的关系……要是叶栖迟让人传话到国公府,她简直不敢想像自己回去后会面临什么。 “霖儿。”宋青砚看她脸色不太好,连忙叫着她。 谢芮霖似乎才回过神来,“宋哥哥,你说宸王妃会不会回去告我们一状。” “我觉得不会。”宋青砚很肯定地说道,“刚刚她说了会当没有看到,便是会说到做到。” “你是不知道她和谢若瞳的关系,她们可以说得是生死之交。谢若瞳救过宸王妃,宸王妃救过谢若瞳,如若不是宸王妃,谢若瞳便也不会回到国公府,总之,被谁撞见,都不能被宸王妃撞见……”谢芮霖越说越慌乱。 “霖儿你冷静点。”宋青砚安抚,“虽然我和宸王妃不熟,也不知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但我觉得,宸王妃不会出尔反尔。你想想,以宸王妃的身份,她也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伪装,大可以直接呵斥我们,根本不需要给我们颜面,而她既然说了当没有看到,便是真的不会传出去。” 谢芮霖还是有些惧怕。 “何况,就算传出去了,我也不怕。我本就是要娶你的,就算打断腿,我也会来娶你为妻。” “但是我祖母……” “我会保护你的。”宋青砚承诺。 谢芮霖看着宋青砚坚定的眼神,才稍微放宽了些。 “刚刚宸王妃提醒得很对,在没有婚约之前,我们见面便是不合规矩,也会影响到你的名声。我便去那便打猎了,霖儿注意安全。” “宋哥哥也是。” 宋青砚不舍的看着谢芮霖,还是骑着自己的马匹,往另外一边离开。 谢芮霖也骑向了一边。 心里其实还是很不舒坦。 不只是被叶栖迟撞见她心里有些忐忑,是想到分明自己才是国公府大小姐,凭什么谢若瞳一回来,就抢了她的所有! 原本她在家里是最受宠,当然除了祖母,其他人都是最宠她的,她也是琴棋书画,样样能干,一直以来的优越感,却从谢若瞳回来之后,全然都不在了。 不仅她的婚约被人抢了,连她一向看不起的谢芮瑶,居然都攀上了楚王即将成为了楚王妃,以后,以后一说国公府三千金,她不就是被人嘲笑的那一个吗?! 谢芮霖越想越气。 眼眶也是红润到了极致。 她绝对不能这么委屈自己,绝不能让自己,被这般欺负! …… 叶栖迟骑马射箭打猎。 在这大自然的风光里面,好不惬意。 一想到末世的萧条荒凉,何时能够见到,这么一大片一大片绿色森林,这些所谓的画面,就真的是只是在纪录片里面才能看到。 她兴奋的在森林里面,打猎。 不管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的,树上爬的,对她而言都是手到擒来。 这该死的,百发百中的天赋。 叶栖迟收了弓。 猎物,到一定地步就够了。 第一,实在是不想太过杀生。 第二,猎杀太多,萧谨行那狗王爷又要冒包了。 万一抢了他婉儿的风头,又得给她使脸色。 当然她也不是怕萧谨行,就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她就这么骑着马,在森林里面游荡,感受着这大自然的风光。 就在她各种放松全身心亲近大自然那一刻。 突然,似乎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叶栖迟整个人一惊。 她连忙看过去,看到一个人,被一群穿着黑衣骑马的刺客追杀。 卧槽! 皇宫贵族的狩猎,居然还有刺客潜入,还这么明目张胆。 叶栖迟想的自然是,跑为上策。 毕竟她功夫也就那样。 她此刻去救人,她也会陪葬。 她去叫找救兵,才是上上策。 她拽着法拉利的缰绳就想快马加鞭。 然而真正看清楚在森林中迅速奔跑逃命的女人时,整个人瞬间怔住了。 这不是,白墨婉吗?! 她不是去当太子的诱饵了吗? 此刻怎会被人追杀。 此刻怎会被落单一个人被追杀。 萧谨行去了哪里?! 而且白墨婉此刻是没有马匹的,后面的人骑马追她,自然很快就会被追上。 看白墨婉的状态,似乎受了伤。 她要是此刻转身一走,白墨婉恐怕是凶多吉少。 叶栖迟也想不到那么多了。 一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咬牙。 “驾!”叶栖迟迅速的骑着法拉利靠近了白墨婉。 在后面的刺客即将追上白墨婉那一刻。 “把手给我!”叶栖迟俯身,把手递给了奔跑了的白墨婉。 白墨婉一直在拼命逃跑,便也是没有发现周围有人。 此刻听到声音,也不知道是谁,迅速就把手给了叶栖迟。 因着本来就有轻功,叶栖迟也不费劲,一把就把白墨婉拽到了她的马匹上,然后迅速骑马离开。 身后的刺客也没想到,已是这么深入的森林深处,怎还会有其他人。 却也没有耽搁的,迅速的追了过去。 白墨婉真正骑上马之后,才发现救她的人是叶栖迟。 她咬紧牙关。 看着身后如此逼近的刺客。 “我来骑马!”白墨婉又快又急的说道。 “你受伤了。”叶栖迟明显看到白墨婉的臂膀处,中箭了,“而且,箭上有毒。” 所以不及时治疗。 白墨婉就会死。 白墨婉有些惊讶。 叶栖迟怎么能够一眼就看出来,箭上有毒的。 正是因为有毒,她才会被刺客这般追杀。 否则,以她的功夫,也不至于这般狼狈。 “放心吧,我能甩掉他们!”叶栖迟安慰。 白墨婉咬牙。 她不太相信。 但是此刻,也只能依赖叶栖迟了。 法拉利迅速的在森林中穿梭。 速度很快,但却并没有慌乱,马匹很稳。 虽然没有彻底的摆脱后面的刺客,但按照叶栖迟现在骑马的状态,很快骑到有侍卫驻守的地方,应该不难。 白墨婉不由得对叶栖迟又有了些质疑。 这女人的骑马技术再次超过了她的想象。 她甚至觉得,对一般人而言,遇到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傻了。 叶栖迟居然这般沉着冷静。 白墨婉此时当然也想不了太多,目前最重要的还是逃出去,一旦遇到了侍卫军,她们就安全了…… 却在那一瞬。 法拉利突然猛的一下,翻滚在了地上。 两个人也在一瞬间,从马上摔了下去。 猝不及防的摔倒,让两个人都是始料不及的翻滚在了地上。 一时之间,甚至是头晕目眩。 叶栖迟咬牙,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根本没有管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受伤,拽着地上还未起身的白墨婉,就迅速逃跑。 刚刚法拉利摔倒,是因为有人故意在地上设置了陷阱。 在地面上隐藏了一根绳索,而森林中本就杂乱,草木丛生,完全注意不到。奔跑的法拉利,蹄子便被绳索直接缠住,然后将她们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叶栖迟不由得在想。 到底是谁要杀白墨婉。 显然是预谋已久,否则不可能准备得这么周全。 可这人是谁?! 萧谨慎吗?因为被白墨婉悔婚,便要杀人灭口。 不可能。 萧谨慎做事情这般谨慎,不会在昨天悔婚,今日就杀人,他做任何事情,都会深思熟虑考虑周全,断然不可能这么唐突。更何况,今日的暗杀还在森林里面设置了机关,就算以萧谨慎的能力,这么一晚时间也不可能做这么多,毕竟这里从半月前就已经封锁了,萧谨慎想秘密让人进入很难。 还有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白墨婉遭人刺杀,萧谨慎的嫌疑最大,他也不会这么蠢的把自己陷入这样的不仁不义之中。 综上,定然不是萧谨慎。 不是他,谁还那么想要杀白墨婉?! 还有那个势力,能够来杀得了白墨婉?! 叶栖迟和白墨婉疯狂的在森林里面逃命。 后面的人越追越紧。 也就在那一瞬间。 两个人突然脚下一空。 因为跑得太快,一心只想逃命,便也注意不到面前就是悬崖陡峭。 两个人先后,滚落下了陡峭。 滚落的速度很快。 两个人根本停不下来。 就这么一直被到处碰撞,一直被树藤树桠弄伤着身体,也不知道滚了多久。 被重重的的摔倒了一个乱石堆里面。 两个人摔下去那一刻,都因为强烈的撞击而晕了过去。 此刻峭壁上追杀他们的刺客,正欲下马然后去确定两人是不是都死了,那一瞬,身后突然响起了马蹄上,想来刚刚的追杀还是引起了侍卫军的注意,现在已经有一行侍卫过来查看情况了。 几个刺客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么高的陡峭摔下去,加上白墨婉还中了箭,箭上有毒,也不可能还能活得下去,便迅速骑马离开,把侍卫故意引开,让他们也发现不了白墨婉从这里摔了下去,也就不能进行及时的救援。 马蹄声,消失不见。 天色。 也渐渐暗了下来。 叶栖迟睁开了眼睛。 真的是头痛欲裂。 此刻看到满天星辰,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自己发生了什么。 她动了动身体。 大概不只是身体的伤口引起的。 伤口她还能自动愈合。 但是这天寒地冻的,倒是真的让她身体僵硬到,半天都动不了。 她用了好半响时间,才让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然后走向了旁边,奄奄一息的白墨婉。 白墨婉身上的伤势明显很重,此刻的气息都是虚弱的。 但还好,没有死。 她叫了一声,“白墨婉。” 白墨婉没有给予她任何回应。 叶栖迟只得蹲下身体,再次查看了一下白墨婉的伤势,将她那因为从山坡上滚下来已经折断了一些的箭,再折断了一些,方便她接下来背她离开。 她好不容易把白墨婉背在身上。 此刻两个人的状态想要爬上去根本不可能。 而且萧谨行肯定会来找她们。 他不在乎她的死活,总会在乎白墨婉的死活。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先安身,然后给白墨婉处理身上的伤。 叶栖迟咬紧牙关,好不容易把白墨婉背到了一个可以稍微避风的山洞里,她气喘吁吁的把白墨婉轻轻的放在洞内,自己便没有停留一秒的出去,到处找了一些干柴,开始钻木取火。 终于点燃了火苗。 整个洞穴也有了光亮。 叶栖迟弄好了火堆之后,就连忙去检查白墨婉的身体情况。 刚刚黑暗中,她大多只能靠感觉,真正看清楚白墨婉的伤势,也不由得倒抽了口气。 此刻白墨婉也是昏睡状态,如若不及时治疗,怕是今晚都挨不过去。 她解开白墨婉身上的衣服。 臂膀上被毒箭刺伤的地方,肉都已经变得乌黑,甚至有了腐烂的痕迹。 叶栖迟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医药包。 她就知道,今天肯定会发生事情,所以以备不时之需,带了些医疗工具在身上。 包括手术刀,钳子,银针等等。 她手术之前,撕了自己身上一块布料,放进了白墨婉的嘴里咬着。 怕万一,她手术过程中,白墨婉醒了,因为疼痛咬伤了舌头。 做好准备。 叶栖迟开始给白墨婉取箭。 她用刀,剖开了她已经腐烂的血肉。 白墨婉似乎感觉到了疼痛,身体微动了动。 叶栖迟琢磨着。 她得尽快提炼麻药了,这古代受伤还真的是有够平常的。 而且还是要人命的那种。 她迅速的清理了白墨婉臂膀上的烂肉,然后用木条裹住了还剩下一头的箭杆,一个用力。 箭被她直接拔了出来。 拔出来那一刻,鲜血直流。 叶栖迟连忙用手捂住,帮她迅速止血。 白墨婉也因为这一疼痛,醒了过来。 她此刻痛得,全身都在哆嗦。 脸上也都是虚汗不停。 那一刻,却看清楚了叶栖迟在帮她治疗。 她昏迷前那一秒,她甚至以为她又死了。 甚至还在想,这次还能不能有上次那般幸运,还能重生一世。 却没想到。 她居然还活着。 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叶栖迟在帮她治疗。 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为自己还活着而感动庆幸,却又因为是叶栖迟在救她,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你醒了。”叶栖迟也感觉到了白墨婉的视线。 白墨婉嘴里塞着棉布,不能说话。 “我现在给你把箭拔了出来,因为有毒,且毒已经开始在你身体里面蔓延,所以把动脉的血止住了后,我还要帮你从手指上放些血出来解毒,你忍忍。” 白墨婉用另外一只手,把棉布从嘴里,拿了出来。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叶栖迟,你为什么要救我?”白墨婉拿下棉布后,问她。 为什么?! 救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有得救当然要救。 没命救的话,她也没办法。 “你不是知道,萧谨行喜欢我吗?”白墨婉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笑了一下。 她说,“萧谨行喜欢你那是萧谨行的事情,跟我什么关系。” “你不吃醋吗?你不嫉妒吗?”白墨婉问她。 “不吃醋,也不嫉妒。”叶栖迟一边回答着白墨婉,一边在看她止血的情况,“我和萧谨行之间本来就没有感情。” “你不喜欢萧谨行吗?”白墨婉有些不信。 “不喜欢。” “怎会不喜欢?” “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叶栖迟反问白墨婉。 这一刻,倒是被把白墨婉问懵了。 叶栖迟笑了一下。 所以白墨婉也找不到萧谨行的优点吧。 至少对她没有任何优点。 叶栖迟漫不经心的说道,“对我又不好,脾气又坏,动都不动就要杀我,我为什么要去喜欢他?” 我又不是被虐待狂! “你不喜欢他,为何要帮他做这么多事情?” “当然是为了我的家人。现在朝廷局势,我家要是没有他在背后撑着,分分钟被萧谨慎被萧谨慎的势力搞死。”叶栖迟放开了白墨婉的臂膀,血差不多止住了,“你放心,我从来没有和你抢过萧谨行,也抢不走他,你俩就是妥妥的cp,命运注定的。” 叶栖迟其实也能够感觉到白墨婉对她的敌意。 “cp?”白墨婉莫名其妙。 “就是,夫妻的意思。”叶栖迟想了想,找了一个词语去解释。 话一出。 白墨婉就瞬间脸红了。 未出阁女子,这般总是会有些不自在。 叶栖迟无奈的笑了笑。 上一世的白墨婉不是嫁过人了吗? 夫妻之事儿不是也做过了吗? 虽然不是和萧谨行,虽然是和萧谨慎,但也不至于,还这么害羞吧。 害羞。 大概就是因为对喜欢的人才会如此吧。 叶栖迟说道,“我和萧谨行是会和离的,等萧谨行拿下萧谨慎之后,就和离。”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墨婉反而被叶栖迟的坦诚,弄得有些不自在了。 总觉得在叶栖迟面前,她有些过于小人了。 “你忍忍。”叶栖迟不再多说,把注意力放在了白墨婉受伤的身体上,“我现在要给你放血解毒了。” “好。”白墨婉一口答应。 叶栖迟拿出自己的银针,用银针捅破了白墨婉的中指。 然后通过中指,把白墨婉身体里面的毒素,利用血液,释放。 整个过程有些长。 叶栖迟弄完之后说道,“这里没技术可以输血,否则可以多放一些稀释血液中的毒素,但应该,现在体内的毒素也不会对你身体造成太大的伤害,回去之后再调养一段时间,服用一些药物,便会恢复。” “谢谢。”白墨婉由衷的感谢。 之前对叶栖迟…… 果然是她,太小人了。 叶栖迟比她想的,更大度。 她不应该对她存在敌意。 哪怕是因为,她嫉妒。 “你身体其他的伤口,我都看过了,都是皮外伤,现在没有条件可以暂时不用处理,对你身体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不过你手臂上的箭伤可能要多调养一段时间,因为伤到了骨头,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要舞动弄枪,等骨头恢复再说。” “嗯。”白墨婉点头。 “你睡一会儿吧。”叶栖迟说道。 “我们不离开吗?”白墨婉问。 “等萧谨行来营救吧。”叶栖迟此刻也已经靠在了旁边的洞壁上,也是疲累的,“以我们现在的状态,肯定是自己爬不上去的。不过放心,萧谨行会来救你的。” 白墨婉轻咬了一下唇瓣。 她自然是知道,行哥哥一定会来救她。 ------题外话------ 我们家女主三观真的很正。 妥妥好人一枚。 第135章狩猎大会5萧谨行到来 静悄悄还有些冷的山洞里。 叶栖迟靠在墙上,想要睡一会儿。 对她而言,只要睡好了,只要修养好了,身体就会好。 如果一直疲倦一直疲倦,她身体也会变得很虚弱。 白墨婉此刻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在这种荒野冰冷的地方,心里终究会有些忐忑,怎么都没办法放宽心睡觉。 尽管。 她很清楚萧谨行肯定现在已经来找她们的路上了。 但这片森林这么广,到底多久,萧谨行才能够找到。 会不会。 萧谨行没到,刺杀她的人反而到了。 一想到被刺杀,白墨婉神色也难看了些。 今日,按照他们的计划,她去引诱太子上钩。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太子是早有预谋,想要让她成为太子的人,从而太子便能够顺理成章让白家军归顺了他,他便真正有了实权让皇上不得不传位给他,事实上,太子的想法固然没有错,错就错在,他一直以来都低估了其他皇子的能力,他能够想到的事情,其他人比他想的更明白。 也就,真的上了他们的当。 当太子靠近她想要对她做不轨之事儿时,萧谨行的人便在暗中将太子拿下,为了让自己撇清嫌疑,太子死这件事情不要牵扯到她的身上,在太子被杀之后,她便一个人,往另外一个方向独自离开,往她原本狩猎的方向,深入,造成她一直在打猎根本不知道太子出事儿的假象,却没想到,刚开始打猎,就遭遇了偷袭,一支毒箭,在暗处直接射进了她的臂膀,迫使她从马背上,掉了下来。 而后,便被一群刺客骑马追杀。 如若不是叶栖迟的出现,她便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 白墨婉还是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从未想过,叶栖迟会这么救她。 上次就不说了,在渝州城的时候,因为萧谨行在场,叶栖迟为了表现帮她医治情理之中,现在谁都没有,就算叶栖迟不救她,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她却还是给予了援助。 白墨婉心里有了些愧疚,因为自己以前对叶栖迟的偏见,让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堪。 “睡不着吗?”叶栖迟自然也感受到了,白墨婉的目光。 白墨婉收回了视线。 她说道,“在想,到底是谁在刺杀我。” 叶栖迟动了动身体,换了一个有些舒服的姿势。 她说道,“应该不是楚王。” “应该不是。”白墨婉也很认同。 萧谨慎这个人她太了解不过,他不可能做这么急切的事情,昨天悔婚今日便来杀她,她死了,他的嫌疑也会很大,萧谨慎不会这么蠢。 反而是。 暗中那人,是要把她“死”诬陷给萧谨慎。 白墨婉冷笑了一下。 像萧谨慎这样的人,果然很多人想要他不得好死。 上一世,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被这个男人给蒙骗之深。 此刻想起,都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我倒是想到一个人。”叶栖迟有些若有所思。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 她能想到什么。 “算了。”叶栖迟突然说道,“先不说,怕是万一,错怪了。” 白墨婉被叶栖迟吊足了胃口。 她现在是一头雾水。 叶栖迟却故意卖关子。 叶栖迟其实也不是为了在白墨婉面前显摆什么。 她只是觉得在很多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不想去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白墨婉从叶栖迟身上收回了视线。 心里有些不舒坦,但想的是,可能叶栖迟就只是随口说说。 她也不知道,那个暗中想要杀她的人到底是谁。 故弄玄虚而已。 夜色。 越来越深。 山洞里面的火苗都要燃尽了。 然而萧谨行还没有来找到他们。 天寒地冻,又在黑暗的森林里面,想要找到她们确实不容易。 叶栖迟准备起身再去外面找点干柴回来。 就在那一刻。 外面似乎有了一丝动静。 不只是叶栖迟听到了,白墨婉也听到了。 叶栖迟连忙脱掉身上的衣服,把还剩下一丝的火苗,直接用衣服扑灭了,迅速扶起地上的白墨婉,躲在了洞口处。 两个人无比紧张,又在努力冷静,听到洞口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叶栖迟手指尖夹着一枚飞镖。 谢若瞳给她选的武器。 现在虽然还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但偷袭应该不难。 气氛越来越压抑。 叶栖迟的手指微动。 在人靠近洞穴那一刻。 叶栖迟的飞镖直接射了出去。 一出去,就听到一声响亮的触碰声,是飞镖和剑鞘,钢铁触碰的声音。 所以。 她的飞镖被人精准的挡住了。 叶栖迟咬牙。 正欲上前和人打斗时。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叶栖迟和白墨婉都愣了一秒。 “行哥哥?”白墨婉叫了一声。 “婉儿。”萧谨行也叫着她。 白墨婉眼眶一红,鼻子一酸。 本以为她们遇难了。 毕竟,以叶栖迟的功夫,打不过什么人。 她现在却又受伤严重。 叶栖迟此刻也松了一口大气。 还好是萧谨行先来了。 要是其他人,她俩很难活着离开。 萧谨行走进了洞穴内。 白墨婉直接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那种,劫后重生,让白墨婉似乎也不想注意那些所谓的礼节,此刻只想,狠狠的抱着萧谨行。 告诉他,她没死。 萧谨行此刻自然也是把白墨婉紧紧的搂抱着,仿若是在给她温暖一般,他柔声道,“我来了,别怕。” “嗯。”白墨婉在萧谨行的怀抱里,重重的点头。 此刻也是真的因为萧谨行的到来,而心安。 两个也不知道抱了多久。 叶栖迟其实也没有打扰。 还非常悠然自得的,看着男女主重逢后的深厚情感。 就是因为有些冷。 因为她身上的棉袄,在刚刚紧急时刻,拿去把火苗给熄灭了,现在寒风吹进洞口,冻得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阿嚏!” 一声喷嚏。 萧谨行似乎才注意到叶栖迟。 白墨婉似乎才尴尬的想起,叶栖迟还在这里。 而她现在,抱着的是叶栖迟的丈夫。 她连忙从萧谨行的怀抱离开。 萧谨行也转头看到了叶栖迟。 叶栖迟哆嗦摩擦着自己的双臂,“你们继续继续,我去找点干柴回来。” 想着,还是要等明天天亮后再走。 “你怎么在这里?”萧谨行问。 对于叶栖迟和白墨婉在一起还是有些诧异。 对。 今天狩猎失踪的人有三个。 萧谨言,叶栖迟,白墨婉。 现在皇宫出动了所有人来找他们。 他猜到,白墨婉和叶栖迟可能都发生了危险,但没想到,两个人是在一起的。 “我从太子那里离开后,就遭受埋伏暗杀,刚好宸王妃路过,救了我。我们在被追杀过程中,从陡峭上摔了下来,也是宸王妃给我疗伤,现在在洞穴中,等你来救我们。”白墨婉连忙回答道。 口吻中,也带着对叶栖迟的感激。 萧谨行看向叶栖迟。 黑暗中,其实都看不太清楚模样。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视线,她淡淡的说道,“不用感谢,医者仁心。”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 叶栖迟转身就打算走出洞口。 “等等。”萧谨行叫着她。 叶栖迟皱眉。 “今晚就走。”萧谨行说道。 “怎么走?白墨婉受伤了,还不轻。”叶栖迟提醒。 而且黑乎乎的,看都看不清楚。 “我之所以一个人前来,就是因为担心搜救的侍卫里面,有人暗藏了心思。”萧谨行意味深长的说道,“在混乱中,正好可以趁机杀人。” “你的意思是,萧谨慎可能会让人在找到白墨婉之后,杀了白墨婉。”叶栖迟直白。 “也不是不可能。”萧谨行说道,“因为婉儿悔婚,萧谨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婉儿。” 叶栖迟点头。 也是认同萧谨行的观点。 萧谨慎不会主动去杀白墨婉,但既然白墨婉已经出事儿了,他顺势补一刀,这算盘倒是打得很好。 “也不排斥,除了萧谨慎之外,还有其他人想要杀了婉儿。”萧谨行说道,“比如今日要刺杀婉儿的人,或许也混在侍卫中。” “所以你也觉得,之前刺杀白墨婉的人不是萧谨慎,是另有他人,而且这人的身份地位应该不低?”叶栖迟问。 萧谨行应了一声,说道,“我猜想是……” “太子妃?”叶栖迟脱口而出。 萧谨行眼眸一紧。 是没想到,叶栖迟居然猜了出来。 白墨婉听到她这么一说,明显惊讶。 但说出来之后。 就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由得看着叶栖迟,为这个女人的聪明,而感到了那么一丝,对自己的失望。 为何。 叶栖迟能够想到,她却半点都没有想到。 “如果萧谨慎想要得到婉儿的事情被高婧仪知道,那么高婧仪绝对会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如果皇后要真正得到白家军的拥簇,那么皇后就一定要让婉儿当上太子妃,做足他们的诚意。高婧仪太子妃的地位也就会不保。”萧谨行冷冷的说道,“唯一迫切想要让婉儿死的人,就是高婧仪。” 叶栖迟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高婧仪肯定是早发现了,皇后对白墨婉有了心思,便早就预谋杀掉白墨婉。而且就算白墨婉没有和萧谨慎悔婚,但她如果杀了白墨婉,白墨婉就不能嫁给萧谨慎,白家军自然也就不会成为萧谨慎的麾下,她在皇后太子面前就是立功,但如果白墨婉没有嫁给萧谨慎,那么她杀了白墨婉,白墨婉也就不能嫁给了太子。 保全自己又可以立下大功的事情。 高婧仪就会去,铤而走险。 “太子死了吗?”叶栖迟突然问。 萧谨行没有回答叶栖迟。 似乎,并不想要让知道他们的计谋。 就如这次狩猎大会,他们让白墨婉当诱饵然后去杀太子之事儿,萧谨行也没有给她说过。 算了。 她也懒得去关心了。 反正和自己关系不大。 她唯一想的就是,萧谨行何时拿下江山,她便能够潇洒离场。 “那走吧。”叶栖迟转移话题。 萧谨行是怕耽搁了时间,其他人也找到了这里。 现在早点回去,才能确保真正的安全。 “婉儿,你到我背上来。”萧谨行转身对着白墨婉,蹲下了身体。 “行哥哥……”白墨婉还是有些羞涩。 “上来。”萧谨行很坚决。 白墨婉终究也没有拒绝,她身体趴在了萧谨行的背上。 萧谨行背起白墨婉,丢下一句话,“你跟着。” 叶栖迟应了一声。 三人一起走出了洞穴。 卧槽。 好冷。 叶栖迟冻得身体都在发抖。 今日狩猎,本也没有穿太多。 但多少还有件薄棉袄在身上的。 刚刚一个激动,棉袄扑在了火堆上,全是灰不说,还烧了些破洞,也是不能穿了。 此刻就穿了一件单衣。 在这森林里面至少零度以下的天气,简直是要人命啊。 叶栖迟蹦蹦跳跳跟在萧谨行的身边,就是在不停的给自己取暖制造温度。 她真的是怕被冻死了。 萧谨行似乎也发现了叶栖迟的举动。 看着她冻得直哆嗦。 终究。 还是什么都没说。 三个人到达了刚刚他们摔落下来的陡峭。 叶栖迟摔下来就观察过了,想要轻功飞上去,她反正是做不到。 萧谨行可能做得到,但现在背着白墨婉,难。 白墨婉此刻受伤严重,身体内还残留这毒素,想要运用轻功,不可能。 所以。 他们怎么走?! “我下来时,留了树藤。但树藤的长度有限,在半山腰的位置。”萧谨行说道。 萧谨行这狗男人,果然做事情靠谱。 这半山腰,她觉得以她的能力,应该都能到达。 “我先背着婉儿上去,你用身体帮我垫一下,方便我轻功运用。”萧谨行对叶栖迟说道。 “哦。”叶栖迟也没有拒绝。 她蹲下身体。 萧谨行运用轻功,直接踩到了叶栖迟的身体上,然后垫着她的肩膀,一个用力,萧谨行便背着白墨婉飞了上去。 叶栖迟被萧谨行刚刚那一脚,还是踹得有些痛。 玛德。 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她揉着自己的肩膀,听到萧谨行叮嘱的声音,“你先别上来,树藤支撑不住这么多人。” “好。”叶栖迟回答。 你们先走先走。 她也不急于这么一会儿。 叶栖迟就在原地,跺脚,不停的哆嗦着跺脚。 等了差不多半炷香时间。 应该,上去了吧。 叶栖迟实在也是忍不住了,便运用轻功,然后去半山腰的位置找树藤。 她用尽了全力,好不容易是看到了那根树藤。 但关键是,她居然飞不到那么高。 艹。 她高估了自己吗?! 果然,她还是很菜。 萧谨行背着个人都能上去,她居然上不去。 叶栖迟试了两次。 两次树藤都在她一米远的距离,就是怎么摸都摸不到。 完了。 萧谨行此刻肯定已经带着白墨婉走了。 难不成,她就这么又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关键是太冷了。 她怕她会被冻死。 叶栖迟咬牙。 决定再试一次。 她活动着身体,再次运用轻功。 刚腾飞上去。 身体陡然被下来的人撞到。 撞得叶栖迟两眼昏花。 身体也在那一刻,直接就要摔了下去。 也就在那一瞬间。 一个强壮的手臂将她瞬间抱进了他坚硬的胸膛里面。 叶栖迟在萧谨行的怀抱里,落在了地上。 没摔死。 万幸。 萧谨行抱着叶栖迟单薄的身体。 碰到她衣服的地方,都能够感觉到她身体冻成了个冰块一般,半点温度都没有。 “你衣服呢?”萧谨行冷声问道。 叶栖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都还心有余悸。 刚刚差点就要摔死了。 “被火烧坏了。”叶栖迟回答。 “你能再蠢点吗?” “我不是为了救你的婉儿吗?!”叶栖迟也有些冒火。 萧谨行除了会说风凉话,说不出来一句感激吗?! 要不是为了救白墨婉。 她今晚能这么倒霉吗?! 萧谨行被叶栖迟这么一吼,脸色有些难看。 却忍了忍什么都没再多说。 估计也是,不占理。 他放开叶栖迟。 叶栖迟又感觉到一阵寒风来袭。 不得不说,此刻萧谨行的身体还真的挺暖和的。 她还真的有那么一丝不舍得他放开。 但想都不用想,萧谨行绝对不会这么这般好心。 特别是,白墨婉还在。 她哆嗦着身体,“你蹲下,我踩着你的身体应该能够飞上去。” 就像刚刚,萧谨行利用她那样。 礼尚往来,萧谨行怕也是不会拒绝的。 然而萧谨行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并没有蹲下身体。 那一刻却解开了自己身上的那件棉袄,扔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拿到带着萧谨行温度的棉袄时,真的是受宠若惊。 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 萧谨行居然这么好心。 “别想多了,不过是感谢你,救婉儿一命。”萧谨行冷漠道。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但想着,有得衣服穿就行。 管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她连忙就把萧谨行的衣服穿在了身上。 虽然很大,但是真的暖和啊。 瞬间有一种,从冰冷地狱到了温暖天堂的感觉。 “走了。”萧谨行叫着她。 “好。”叶栖迟做足准备准备运用轻功。 却就在那一刻。 萧谨行长臂一揽,揽着她的腰间,让她整个人直接靠近了他的怀抱里,“抱紧我。” 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连忙抱紧了萧谨行的身体。 萧谨行运用轻功,直接带着叶栖迟,飞上了半山腰,一把稳稳的抓住了树藤。 叶栖迟不由得感叹。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练功。 否则万一萧谨行良心不发现,她就得冻死在这里。 从小到大都很清楚,凡事都得靠自己,不能依靠了任何人。 萧谨行一手搂抱着叶栖迟,一手抓着树藤,再稍加运用轻功。 两个人便很爬上了陡峭。 陡峭上,白墨婉被萧谨行放在一颗大树下靠着,等他。 此刻就看到萧谨行和叶栖迟上来了。 萧谨行抱着叶栖迟上来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的画面……还是让白墨婉有些,吃醋。 上一世的萧谨行,从来不和任何女人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从来不会……现在却和叶栖迟抱得这般紧。 虽然知道是为了救人,但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当然她也不会无理取闹。 也就不会表现出来。 萧谨行和叶栖迟上来后,萧谨行便放开了叶栖迟,直接走向了白墨婉,把白墨婉又背在了背上。 白墨婉趴在萧谨行身上时,才发现萧谨行身上的棉袄不见了,“行哥哥,你的衣服呢?” “给叶栖迟了。”萧谨行淡淡的说道。 白墨婉心里,又有了一丝妒忌。 这样寒冷的天,萧谨行居然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了叶栖迟。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 在努力让自己不介意。 “我背着你,很温暖。”萧谨行解释。 也怕被白墨婉误会。 白墨婉勉强让自己笑了笑,“我身上很暖和吗?” “嗯。”萧谨行点头。 “那我再抱你紧一点。”说着,白墨婉便又抱紧了萧谨行的身体。 叶栖迟就这么在他们身边。 谁说古代人矜持了?! 谁说古代人不会打情骂俏了?! 这不是……很肉麻吗?! 嗯。 她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电灯泡。 他们随便……缠绵。 三个人在森林里面,徒步走了一段距离。 然后。 都停了下来。 因为。 明显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 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保持着警惕。 然后缓缓,看到了面前,走出来的,不知道多少……狼。 在黑暗中,闪烁着绿色眼眸的狼,在不远处,堵住了他们的道路。 狼盯着他们,虎视眈眈。 随时可能,进攻。 只要,任何一方,但凡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 三个人甚至不敢交流。 就怕。 他们的一个举动,让狼冲他们攻击而来。 而他们现在完全没有把握,可以战胜狼群。 第一。 不知道狼群到底有多少。 第二。 他们今天白天加上今晚一晚,早就身心疲惫。 想要再来对付一群野狼,饥饿的野狼,根本没有胜算。 “我的马在前方不远处。”萧谨行突然小声开口。 说话的时候,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怕,惊动了狼群。 “只要能够上马。”萧谨行说,“就可以逃过狼群离开。” 关键是。 怎么上马?! 他们现在一动。 狼群定然会,瞬间攻击他们。 “只能硬刚。”萧谨行说道。 根本没有其他,任何办法。 毕竟,狼群听不懂人话。 它不可能和他们谈判。 “行哥哥,你放我下来吧。”白墨婉突然说道。 萧谨行眼眸微动。 “你不要管我,你还能走,你要是背着我,我们可能都会死。” “不会。”萧谨行很坚定,“我们都不会死。” “行哥哥。” “我不会放下你。”萧谨行斩钉截铁。 白墨婉被萧谨行感动了。 重生一世,她虽不想再死,但也不想连累了萧谨行。 她抱紧了萧谨行的脖子。 如果这次真的难逃一劫。 那她宁愿,和萧谨行一起死。 两个人的互动,叶栖迟就这么看在眼里。 这生死关头还能谈情说爱…… 行吧行吧,是她不懂爱。 她现在只在想,怎么活着。 这么多狼群,真的可以活活的把他们咬死,然后吃得骨头都不剩。 想想都觉得恐怖。 叶栖迟让自己保持冷静。 既然只能硬刚…… 她开口说道,“我发一个飞镖出去,先分散狼群的注意力,然后便逃走。” “好。”萧谨行点头。 叶栖迟手指尖的飞镖,猛的一下,直接往狼群中飞了过去。 直接,命中一匹狼。 狼群明显受到一丝惊吓。 也就在此。 三人迅速往一边疯狂的跑去。 他们一跑。 狼群便全部都追了上来。 速度之快。 在晚上,在森林中。 他们便完全不是,狼群的对手。 他们的速度,惊人的快。 一旦被追上,无数头狼扑过来,武功再强的人,也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三个人拼了命的奔跑。 狼群越来越近。 萧谨行突然狠狠的吹了一记口哨。 瞬间,看到一匹白色的骏马从森林中奔跑过来。 萧谨行看到自己的马儿,用尽全力运用轻功,身体从地面上腾飞,背着白墨婉迅速坐在了马匹上。 坐上之后。 便拽着缰绳,疯狂离开。 离开时,似乎是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叶栖迟,被一群野狼……攻击! ------题外话------ 哎,狗王爷又丢下泞泞了! 第136章所幸,还活着 夜色弥漫。 森林中,布满了绿色的眼眸,虎视眈眈的全部朝着叶栖迟扑面而来。 萧谨行背着白墨婉,骑回到了他的骏马上。 骏马载着他们疯狂逃离狼群,疯狂离开。 离开之时,萧谨行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叶栖迟瞬间被狼群淹没。 还有一些狼群,追赶着他们。 然而那一刻。 萧谨行骑着马离开的步伐却似乎,在慢慢减弱。 或许下一秒,追赶他们的狼就会从地上腾飞起来,直接咬着他们的身体,也或许,狼会直接咬断了,马儿奔跑的四肢。 “行哥哥。”白墨婉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那一丝犹豫。 她也不想丢下叶栖迟。 如果可以,她定然希望三人都能够活着。 叶栖迟救她一命,她定然也想报答她。 但现在的情况是。 如果他们三人留下来,他们三个人或许都会死。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世,好不容易才重新活过来,她还有家仇未报,萧谨慎还没有被她一刀杀死,她还没有报答萧谨行对她的恩情,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如果真的要有牺牲。 就牺牲叶栖迟一个人。 叶栖迟本就应该死的。 不知道她为何还活着。 分明,在半年之前,她就应该死了。 或许只是因为她的重生同时也改变了叶栖迟的人生,但有些命运还是逃脱不了。 对叶栖迟而言,她好多活了半年…… 白墨婉有些害怕的声音让萧谨行那一刻似乎,突然冷静下来。 此刻留下。 死的便是他们三人。 家仇大业,心爱的人,他丢不下。 他眼眸一紧。 把随手携带的那把宝剑,扔到了狼群中。 他能帮她的,就这么多。 然后,再也没有任何犹豫的,骑马载着白墨婉离开了。 血腥的夜晚。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白墨婉走了。 毫不犹豫将她留下了下来。 越走越远。 很快就消失不见。 在他们离开那一刻。 无数头狼,就疯了一般的往她身上扑面而来。 别说她现在一个人。 就算是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个人留下来,他们可能都会被狼给咬死。 叶栖迟用尽全力,在不知道被多少只狼咬了之后,终于挣脱开,运用轻功飞到了树上。 此刻全身都是血,血淋淋的,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没办法自愈恢复。 她上了树。 无数的野狼就在下面狰狞的围着这棵树。 叶栖迟抱着树干,在想自己能不能这么抱一晚上,或许,皇宫的侍卫军还在找他们的下落,或许还能有一丝生机。 却在那一刻。 无数头野狼,开始猛烈撞击树干。 一下一下。 不停的撞击。 树干摇摇欲坠。 如此下去,树木肯定会被野狼撞倒。 叶栖迟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这群野狼,到底是饿了多久,非要吃她不可吗?! 而以她现在的体力,想要运用轻功飞到另外的树上,已经不可能了,她甚至觉得,她现在已经筋疲力尽到,动都动不了。 一旦树干倒下去。 她可能就会被下面的饿狼,咬得,连骨头都不剩。 叶栖迟想了很多。 终究。 不想死。 对生命的敬畏,也让她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她看着离她不远处的那把萧谨行留下来的宝剑,此刻正插在地上。 这算是萧谨行对她最大的仁慈是吗? 留下它。 至少还给了她一把武器。 她现在身上没有弓箭,飞镖根本不能保自己周全。 如果有一把剑。 或许还能多支撑一会儿。 或许还能让自己多活一会儿。 她咬紧了唇瓣。 在野狼在最后一刻将大树撞倒之时,叶栖迟身体跳跃,直接落在了宝剑的位置,然后拿起宝剑。 拿起宝剑那一刻。 手臂就被野狼,一口咬了下去。 叶栖迟忍着剧烈的疼痛,还是拿起了宝剑,一剑,将野狼砍死。 接着,无数的野狼,全部朝她攻击而来。 多到。 她数不清。 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 也不知道,她被野狼攻击了多少次。 也不知道她身上都被野狼咬成了什么样子。 身体,或许早就鲜血淋淋,皮开肉绽…… 她一边砍杀着野狼。 一边在想,自己还可以坚持多久。 下一秒。 是不是就彻底的倒在地上。 然而成群的野狼将她的身体,四分五裂,然后叼着它们的战利品,把她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比。 她在末世死的时候,更加惨烈。 那一次可以说是意外,自己的预判失误,亦或者,被算计。但不管如何,却也是死得干脆,丧尸直接咬断了她的脖子,她便也没有多少疼痛感觉,就死了过去。 这次。 这次……真的是生生的体验了一把,死的过程。 惨目忍睹,惨烈无比的过程。 …… 天色。 亮了。 越来越亮了。 整片森林终于恢复了宁静。 冬日和谐的阳光铺洒在了林间,似乎让人感觉到了,冰冷的温暖。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耀眼的,仿若珍珠一般的阳光碎碎。 还真是难得的,再一次见到了,太阳。 她眼眸微动。 远远的,听到了马蹄声。 一群马蹄声。 她在想。 要此刻是有人来杀她。 她便,让他们杀了。 不想反抗了。 不说现在的身体还能不能反抗。 她也累了。 昨晚上和野狼的拼杀,已经让她想要放弃活着的机会了。 她可能不会,再去经历一次了。 她就这么,淡漠的听着马蹄声越来越近。 淡漠的看着,一行人离她越来越近。 然后看清楚了。 最前面的人是萧谨行。 叶栖迟想要笑一下。 那一刻是真的觉得自己,可能还能活着。 却在那一刻,根本笑不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脸已经僵硬到,没有了笑容,还是说,野狼咬破了她的脸颊,连面部表情也做不出来了。 总之,她就只能这么看着萧谨行。 在昨晚上离开之后,直到现在才回来的萧谨行。 回来。 给她收尸吗?! 他应该猜到,她要是死了,就是被狼狗咬得,骨头都不会剩。 哪来的尸体。 也或者,他就是来确认一下,她是不是死了。 如果死了。 便可以顺理成章的,娶了白墨婉。 叶栖迟还真是佩服自己,此刻站着都成问题,心里却还能想那么多。 或许就真的是,没有期待。 也就,不会觉得失落。 更不会,依赖了任何人。 然而那一刻…… 却在萧谨行下马想要抱起她残缺不全的身体时,她避开了。 那么笨拙。 还是躲开了萧谨行的大手。 萧谨行的手僵硬在半空,看着叶栖迟。 看着血淋淋的叶栖迟。 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来这里,看到的就是一堆鲜血,叶栖迟被野狼吃得,骨头都不剩。 或许,就剩下她身上的留下来的,一堆破烂的衣物。 他真的没有想到,会看到叶栖迟活生生的站在那里。 尽管,身体到处都是伤,全身血肉模糊,身体上好多地方的肉,都缺了好大一块。 如果不是他走近后,看到她空洞无神的眼眸中,那么闪烁了一下,他真的以为,她就是个活死人站在那里,只是保持着自己的尊严,没有倒下而已,事实上,已经没有生命了。 而她身边。 满地的狼尸。 满地的血。 昨晚上。 她是怎么做到。 在这么多野狼的攻击下,活下来的。 惨烈的活下来的。 他的大手,又想再次靠近叶栖迟。 是想,带着她离开这里。 离开血腥无比的地方。 “别碰我。”叶栖迟说话了。 声音很轻,但还是听得明白。 萧谨行眼眸紧紧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的眼神中,并没有恨。 只是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而已。 萧谨行心口,就这么,仿若被刀刺了一剑。 他知道叶栖迟会恨他。 不管她活着还是没有活着。 她都会恨。 他甚至在想,叶栖迟被狼咬死的那一刻,她心里想的应该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 此刻看到叶栖迟的模样……从她眼神中看不到恨,却好像比恨,让他更痛。 他承认。 他对叶栖迟有些心软了。 昨天抛下叶栖迟那一刻,就开始……心软了。 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他只会保护一个女人,只会保护白墨婉一人。 现在却开始对叶栖迟,产生了巨大的愧疚。 这样的心思,似乎违背了他一直以来做人的宗旨。 他一直都很清楚。 在意的越多,在意的人越多,他被束缚被威胁得就越多。 “我们三人,唯有你,可能活着。”萧谨行开口,清淡的声音,其实也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就是冷漠的,在阐述一件事情。 叶栖迟眼眸微动。 这一刻就这么和萧谨行四目相对。 “你身体,可以自愈。”萧谨行对视着她的眼神,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明白。 和叶栖迟这么久的相处。 他大抵上也知道了叶栖迟身体的一个异样,她和常人不同的就是,受了再大的伤,她都可能恢复得过来,而且很快,所以,就算她被狼咬成这样,她还可以坚持活着,如若换成是他,或者白墨婉,以现在的流血量和伤害,也死了。 唯有她留下来。 生存的几率会很大。 叶栖迟听到萧谨行的解释,似乎是笑了一下。 是啊。 她有自愈的能力,所以在任何危险下,她活着的几率更大。 所以。 他一走,便是一个晚上。 并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救她,也是觉得,她可以活得更久吗?! 算了。 都不重要。 反正和萧谨行之间,也不过是合作关系。 合作,也会经历背叛。 谁说了,合作就一定要对对方一辈子忠诚。 利益不同的情况下,瞬间就会分道扬镳。 萧谨行也看到了叶栖迟嘴角的笑容。 很淡很淡,被血肉已经模糊了。 但似乎还是清楚了,她嘴角的讽刺。 对他的讽刺。 对他找的借口,讽刺不已。 事实上。 何尝不是借口?! 何尝不是为了撇清自己的借口。 “萧谨行,你知道……”叶栖迟的声音真的很低很低,此刻的身体状态,常人根本是说不出来话的。 但是叶栖迟,就是可以,那么完整的说出来。 即便。 声音很小。 她说,“我也能感觉到痛。” 一句话。 直接刺痛了萧谨行的心口。 仿若,万箭穿心。 他拳头不自觉的紧握。 叶栖迟在说,她不会死,但她也会痛。 被这么多狼群撕咬,身体受这么多的伤,她也会痛。 她的身体也会感受到,剧烈的疼痛。 萧谨行喉结上下起伏。 喉咙处,似乎有些,哽咽。 他却强忍着,让自己依旧一脸冷漠。 冷漠的对叶栖迟的话,无动于衷。 冷漠的说道,“回去医治。” 回去医治,便把一切,全部都抹掉了。 “我自己走。”叶栖迟回答。 不想萧谨行来碰她的身体。 既然。 她能够自己在狼群中活下去,她就能够,自己回去。 不需要,任何人的依靠。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冷淡的模样,话语中那般虚弱,却就是让他感觉到了她的坚毅,就是让他,想要伸手抱过她,也伸不出那只手。 他吹了一声口哨。 一辆白色的骏马,出现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叶栖迟看了一眼。 昨晚就是它,载着萧谨行和白墨婉,把她丢下的是吧。 但对比起来。 还是觉得,马比萧谨行顺眼。 她伸手,用尽全身力气,爬上了萧谨行的马背上。 爬上去,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住的,趴在了马背上。 白色的骏马,瞬间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红得刺目。 小伍,还有一行侍卫是跟着王爷一起来找王妃的。 此刻看到王妃的模样…… 他都真的看不下去。 他连忙下了马,把自己的马让给了王爷。 萧谨行骑上了小伍的马,走在前面。 萧谨行的马驮着叶栖迟,跟在他后面。 一行人,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走出去之后,这里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所有皇亲国戚全部都离开了,昨晚上或许发生了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但对现在的叶栖迟而言,她觉得她自己活着更重要,便对其他事情,也不是那么感兴趣了。 她就一直被萧谨行的马驮着,回到了宸王府。 宸王府大门口。 好些人在门口等她。 绿柚在。 古幸川也在。 古幸川是知道狩猎大会出事儿了,便一早就来了宸王府,听闻叶栖迟一个晚上没有回来,就一直在宸王府等。 没想到,等回来的却是叶栖迟,这般生死不明的模样。 她身上的血,还有那露出来的皮开肉绽的肌肤……仿若,连她身上的白骨,都能够看得清清楚楚。 他眼眶猩红。 身体在那一刻,似乎压抑得发抖。 身边的绿柚看到叶栖迟的模样,真的没有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才来。 “王妃,王妃……”绿柚连忙靠过去。 真的不敢想象,王妃居然受伤这么严重。 一个晚上,王爷和王妃都没有回来,现在回来,却是这般惨烈的样子。 王妃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身体会烂成这样。 她现在想要去拉她,却都不知道,拉她哪里。 她身上哪里,还可以碰的。 她就只是哭泣,无法控制的,哭得撕心裂肺。 她满脑子都是,王妃现在的身体不知道多痛,不知道多痛多痛。 叶栖迟此刻是闭着眼睛的。 因为虚弱到,真的连眼皮都抬不起。 耳边就听到了,绿柚的哭声,撕心裂肺的哭声,好似在哭丧。 她本想要阻止绿柚。 这一刻却反而,说不出话来。 她只是睁开眼睛,看着绿柚伤心欲绝,心痛不已的模样。 事实上。 还是有人,不想她死的。 她就这么看着绿柚,有这么一瞬间,也被这个小蹄子感动了。 却在下一秒。 她的视线被一个男人挡住了。 萧谨行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伸手,想要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 现在的叶栖迟,想要自己下马……除非摔死她自己。 那一刻。 她却还是拒绝了。 她动了动手指。 手指都已经被咬得,破烂不堪。 她手指的方向,指向了古幸川。 一直看着她,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她的男人。 萧谨行眼眸微动。 叶栖迟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她是想要让古幸川来抱她下马。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小伍站在王爷的旁边,也都是手心在冒汗。 王爷其实对王妃的关心…… 但终究。 昨晚上,王爷丢下王妃,便是丢下了。 做任何事情都没办法弥补。 他此刻更希望,王爷可以尊重王妃的意思。 王妃现在不想见他,也是王爷自己应该承受的。 如此僵持了小会儿。 萧谨行让开了。 身体,从叶栖迟面前走开。 古幸川也在第一时间,走到了马匹前,将叶栖迟从马上抱了下来。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抱哪里,叶栖迟才不会痛。 却还是忍受着,把叶栖迟抱了下来。 叶栖迟眉头皱了一下,因为真的很痛。 她咬牙,静静的躺在了古幸川的怀抱里。 古幸川把叶栖迟抱进了叶栖迟的院落,一行人也跟着走了进去。 叶栖迟被放在了床榻上。 此刻也早有御医等候在王府。 萧谨行冷声吩咐,“给王妃看看伤势!” “微臣遵命。”两个女御医,便连忙上前走到床榻边。 于此,绿柚也连忙把屏风要挡过去。 其他人自然都要回避。 叶栖迟却抓紧了古幸川的手。 如此举动,所有人自然都看到了。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的模样,有些讶异她的举动。 萧谨行也这么冷漠的看着。 “在外面别走。”叶栖迟虚弱地说道。 意思是,就算出去了,也别离开。 “我不会走。”古幸川给与承诺。 叶栖迟才放开了古幸川的手。 古幸川走出了屏风。 就一直站在屏风外等候。 萧谨行没走。 就这么站在床榻前,看着此刻御医小心翼翼解开叶栖迟,破烂不堪全是鲜血的衣服。 “你出去吧。”叶栖迟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微动。 下一刻,还是转身离开了。 因为,叶栖迟的眼神,真的很嫌弃。 他走出屏风。 正面看着古幸川。 古幸川眼中的关心,深切的关心,真的是毫不掩饰。 此刻看到萧谨行出来,便也只是看了他一眼,所有注意力也都放在了,叶栖迟病情上。 萧谨行也把视线转移了。 此刻。 门外小伍走进来,“王爷。” 萧谨行转眸。 “刚刚收到皇上谕旨,让您即刻入宫,说是,关于太子薨逝的事情。” 萧谨行眼眸看着屏风内。 小伍连忙说道,“如若王爷不舍王妃,小的便去……” 话未说完。 萧谨行就直接离开了。 小伍叹了口气。 虽然抗旨死罪,当然皇上肯定不会杀了王爷,也会受到些处罚,但怎么都觉得,现在王爷更应该陪伴在王妃身边。 他也是知道,王爷是丢下了王妃,王妃才会受伤如此严重。 要现在就这么走了…… 王妃怕真的是,对王爷彻底死心了! ------题外话------ 今天突然就睡过头了,罪过最过…… 终于更新了么么哒! 第136章萧谨行的原因 萧谨行离开。 御医也开始检查叶栖迟的伤口。 解开她的衣服,看着她血淋淋的身体时,也不由得倒抽了口气,身体都被咬成这个样子了,怎会,还活着?! 一般人,大概早就死了。 “帮我把伤口稍微清理一下就行。”叶栖迟开口。 绿柚在旁边早就哭成了个泪人。 此刻看清楚王妃身上的伤势之后,整个人仿若都崩溃了一般。 怎会这么严重?! 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会变成这样。 身体似乎都残缺不全。 到底,又是这么活下来的?! 现在,居然还能开口说话。 虽然虚弱。 但却真正切切的,还活着。 御医连忙恭敬道,“是,王妃。但是王妃,你的伤势……臣行医这么久,从未见人受过如此重的伤,从未见人,受过这般伤之后还活着,您是第一人。” 叶栖迟没有回答。 是吧。 换成其他任何人,早死透了。 昨晚上,本也是抱着终究要死的决心。 却在要死那一刻,却又不甘就这么放弃。 就一次又一次的,拼命让自己站起来。 拼命一般的屠杀。 不知道屠杀了多久。 身边满地的狼尸,身上满身的血…… 后来,那群野狼走了。 大概是被她,吓到了。 大概是觉得,这头猎物,没它们想的那般容易得到。 所以离开了。 狼群离开后,她却一点都走不动了。 她那一刻,甚至连痛都感觉不到。 整个人僵硬在那里,只是在想,还能活多久。 还可以,活多久…… 叶栖迟紧咬着唇瓣。 御医开始给她处理伤口了。 血铮铮的伤口再次被碰到,锥心的痛。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拳头上的伤,因为她的用力,血又从身体中,渗入了出来。 “王妃,王妃……”绿柚吓得,全身都在哆嗦。 此刻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一遍又一遍叫着叶栖迟。 叶栖迟忍受着的疼痛,没办法去安慰绿柚。 她甚至有点想,痛晕了过去。 这样,就不会感觉到疼痛了…… 古幸川,就这么一直在屏风外,听到绿柚哭个不停的声音,却并没有听到,叶栖迟惨叫的声音。 到底要多能忍,才能让自己,不发出一丝,痛苦的叫声。 古幸川眼眶红润了一片。 站在外面,拳头也紧紧的握在一起。 在没有遇到叶栖迟之前,从未对任何人心动过,所以从来没有感受过,心爱之人受伤是什么滋味,从未感受过内心会这般难受,恨不得,所有的伤痛都由他来承担。 那一刻。 古幸川眼眸紧了又紧。 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涌出,又强忍着咽下。 以后。 就算拼了自己性命,他也一定不会再让叶栖迟,受这般痛苦! …… 皇宫。 从昨日发现了太子萧谨言的尸体开始,皇亲国戚,重要大臣等,便全部都在大殿上,没有任何人离开过。 唯有。 宸王萧谨行。 他此刻重新回到大殿上,跪地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萧谨行!”萧湛平龙颜大怒,“谁允你离开皇宫的,你简直胆大滔天,没有朕的允许,居然敢擅自离宫!居然还打伤了朕的御前侍卫,你该当何罪!” 一声怒吼,让原本就紧绷的大殿,更是让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声。 就怕,皇上把怒火牵扯到了,他们的身上。 太子的死,本就让皇上动怒不已。 不管自己对这个儿子有多不期待,但终究是自己的孩子,而且萧湛平子嗣本就单薄,死了太子,便就只剩下三位皇子了,定然悲痛不已。 然而在太子的死因不明之下,萧谨行居然擅自离开,简直是犯了皇上的大忌。 萧谨行跪在地上,回答道,“儿臣担心儿臣妻子安危,便离宫了一趟。儿臣自知不对,还请父皇惩罚!” “来人!”萧湛平冷声道,“把宸王带下去,杖打二十!” 大殿上所有人都倒抽口了气。 近段时间,萧谨行向来受到萧湛平的偏爱,此刻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就要处罚了萧谨行。 这一刻也总算是领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萧谨行被带了出去。 白墨婉站在大殿上,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身影。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却不敢给萧谨行求情。 她很清楚,现在皇上在怒气上,谁开口说话,此刻谁就会一并受到责罚,得不偿失。 她心里自然还是有些心疼。 想到二十大板打在萧谨行的身上…… 白墨婉又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 昨晚深夜他们才从狼群中,离开。 从森林中出来时,恰逢太子的尸体已找到,且已禀报回了皇宫,皇上下令,今日参加狩猎大会的所有人都必须进宫,没有调查出太子的死因前,谁都不能擅自离开皇宫半步。 萧谨行本打算放下她就带着一行侍卫回去救叶栖迟。 但皇上的命令,谁都不敢违背,侍卫头领直接将萧谨行和她拿下,强行带他们回宫,并说道,“皇上有令,宸王和楚王必须立即回宫,这是皇上的口谕,违抗便是抗旨!” 萧谨行选择了违抗圣旨,他毫不犹豫的,准备回去。 被层层侍卫拦住。 侍卫只听命于皇上,皇上下的命令,就会执行到底,不管对方是谁! 一场打斗之下,萧谨行败下阵来。 侍卫太多,且都是御前大内侍卫,武功高强。 再则萧谨行一晚的劳累疲倦,身体也已经透支。 在几次打斗之下,被侍卫桎梏着,强行带回了皇宫。 带回皇宫后,所有人便都在大殿上,太子的尸体自然也已经回到了皇宫,皇上亲自严查,太子的死因。 所有人都阐述了自己打猎的全过程。 都在,避开自己的嫌疑。 萧谨行却三番两次请求,离宫。 多次的顶撞,让本就盛怒的皇上,更是龙颜大怒,直接让人把萧谨行关押了起来。 却没想到,带去关押的途中,萧谨行打伤了御前侍卫,在宫外袁文康的掩护下,终究还是离开了皇宫。 如此举动,自然是引起了皇上对萧谨行的大大不满。 此刻重新回到宫殿上的萧谨行,自然会受到皇上的一番重罚。 白墨婉听到了大殿门口,一声声响亮的杖刑声。 明知道,叶栖迟不可能活得下去。 萧谨行却还要冒死去救她,又是何必?! 从他们丢下叶栖迟离开那一刻,叶栖迟就凶多吉少。 经过了几个时辰,叶栖迟怕是被野狼咬得骨头都不剩了,萧谨行明知道的事情,却还是要这么去惹怒了皇上…… 白墨婉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好,似乎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 事实上。 丢下叶栖迟,她心里也不好受。 安慰自己的是,叶栖迟半年前就该死的,现在多活了半年,足够了,但真正想到叶栖迟为了救她,却最后被他们抛弃死了,心里也在过意不去,想着这辈子可能都会对叶栖迟抱着愧疚,也暗自决定,会完成她的遗愿,定然保护好他们家尚书府,然而因为萧谨行对叶栖迟的过于在意,却让她产生了那么一丝嫉妒。 对叶栖迟的愧疚,似乎也少了一半。 她抿紧了唇瓣,也在暗自,调整自己心里的波澜。 断不应该,有这般心情。 毕竟。 她能够对叶栖迟产生巨大的愧疚,萧谨行也会。 萧谨行只是,因着他的身份,可以为所欲为一些。 就算他违背了皇命,以现在的情况皇上顶多不过就是一番责罚,绝不可能要了萧谨行的脑袋,所以他可以不用那般顾虑,这么做,也不过是让自己内心能够,好受些。 至少他努力了。 并不是他不想救叶栖迟。 只是,救不了。 二十大板。 终于打完了。 萧谨行重新回到了宫殿。 没有皇上的允许,他依旧不能离开半步,也不能,让御医来帮他医治伤口。 他只能忍受着身体的疼痛,重新跪在了大殿中央。 背后都已,皮开肉绽。 此刻却还是要跪得笔直。 脸上的血色,也已惨白到了极致。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上前关心一句。 “萧谨行,朕才痛失爱子,不想再经历一次,你好自为之!”萧湛平冷冰的声音,狠狠地说道。 “儿臣知罪,儿臣定当谨记教诲。” 萧湛平便也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他手一挥。 萧谨行强忍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从大殿上,走到一侧,回到自己的位置。 自己的位置旁边,便是萧谨慎。 萧谨慎自然是冷漠的看着萧谨行,看着他被当众责罚自然是兴奋不已。 心里,却又莫名有些情绪。 萧谨行居然为了叶栖迟,违抗父皇,这样的事情,别说萧谨行,就连他都不敢。 到底。 萧谨行是对叶栖迟动真情了?! 那白墨婉呢?! 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 萧谨慎脸色阴沉。 从萧谨行离开时的请求中,隐约知道叶栖迟是发生了危险。 所以,叶栖迟死了没?! 心口陡然一动。 就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一般。 他居然在想到叶栖迟的死,会觉得难受,甚至窒息…… “萧谨慎!”皇上突然厉声怒吼。 突然的大怒,让萧谨慎连忙回神。 他刚刚居然在想叶栖迟,想得入神了。 此刻显然是,父皇叫了他两次,便大怒了。 萧谨慎连忙走到大殿中央,跪在地上,“儿臣在!” “你和萧谨行是想要气死朕是不是?!”萧湛平怒火冲天。 对于太子的死,就一直无法接受,萧谨慎和萧谨行却这般,让他失望透顶。 “儿臣知罪,儿臣只是看着三弟的伤势,有些……”萧谨慎故意不说出来,表现出来的就是对萧谨行的无比关心,他连忙磕头,“儿臣在大殿上有所分心,请父皇惩罚。” “够了!”萧湛平也没心思去惩罚任何人,他狠狠地说道,“你说说,太子为何而死?” “儿臣从刚刚仵作口中得知,太子因打猎发生意外,应该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头部撞击到了山中石头上,因没来得及及时医治,故此薨逝。”萧谨慎回答。 太子的尸体运回皇宫之后,自然是第一时间进行了尸体的检查。 仵作传回来的第一个验尸报告,便是如此。 萧湛平听到这样的回答,心里终究是来气。 堂堂太子,打猎居然会从马背上摔死。 他骑马射箭多年,到现在这把年龄,也从来未从马背上摔下来过。 萧谨言,简直愚蠢到让他不相信是他亲生儿子。 但终究是自己亲儿子。 这么一死,让他心里不好受。 就算得到仵作的回答,也不甘如此。 便让所有人陪着他一起,承受自己的丧子之痛。 “皇上,臣断不觉得仅仅如此。”大殿上,吏部尚书郑博涉上前,突然禀报。 萧湛平看向郑博涉。 自然吏部尚书便也是皇后那边的人。 太子一死,就意味着他们在朝中的权势倒戈,心里自然很是不舒坦。 “所以你有什么想法?!”萧湛平冷声问道。 “臣觉得,太子不可能出现打猎意外薨逝。以臣对太子的了解,太子从来不爱骑马射箭,打猎也不过是,陪同一趟而已,从几次狩猎大会来看,都没有什么收获,断然不可能,为了狩猎,而一个人在森林深处且没有任何侍卫的跟随。臣觉得,太子的死,定然不是意外那般简单,还请皇上明察秋毫,给太子一个公道。”说着,便跪在了地上,使劲磕头。 萧湛平听郑博涉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打鼓。 想来太子的本性就是贪图享乐,根本不可能为了猎杀而一个人去那么深的森林处,莫非是,有人故意引诱…… 萧湛平的视线,不由得看向了萧谨慎。 萧谨慎自然也发现了皇上的视线。 他不敢回视。 也知道,太子一死,他的嫌疑很大。 毕竟他和太子不和多年,动了杀心,情理之中。 但他没有那么蠢,这个时候去杀太子。 明知道,他丢失了白家军,按照常理他就要通过其他手段巩固势力,杀了太子自然是上上策,但这个节骨眼上,杀了太子就是引火自焚,他要动太子,也是后面找机会,绝不会现在就杀了他。 然而此刻郑博涉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把矛头指向他,却也是,让所有人都开始怀疑。 他也在怀疑,太子到底死于谁之手。 郑博涉说得很对。 太子不爱打猎,为何会独自一人去深山打猎,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诡计。 而唯一的可能…… 萧谨慎咬牙。 那一刻几乎确定一定是萧谨行搞的鬼。 萧谨行就是想要把太子的死,诬陷在他的身上。 果然。 他就不应该看轻了萧谨行。 只是。 萧谨行到底是怎么做到,这般轻而易举杀了太子的。 他多次动了杀意,却迟迟不敢动手。 萧谨行却可以做得这么干脆,且避过了所有人的耳目。 萧谨慎不敢出声。 也不敢去指控萧谨行。 一旦指控,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反而让自己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且更招人怀疑。 有些安静的大殿上。 萧湛平不发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开口。 宫殿外,皇后突然冲了进来。 顾不上什么礼节。 从昨天见到太子尸体那一刻,皇后整个人就崩溃了。 太子虽然平庸没有作为,却也是她唯一的儿子,她儿子一旦死了,她就什么念头都没有了。 这辈子,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 也是从头到尾一直陪在了太子身边。 此刻突然出现,却也是让人有些惊讶。 而皇后于晴鸢,亦然也没有当初的风貌,此刻披头散发,虚弱沧桑。 她跌跌撞撞的直接冲进了大殿。 前朝大殿,断然不是后宫哪怕是皇后能随意进出的地方。 皇后的此番做法,定然不合常理,但念着皇后丧子之痛,萧湛平倒也没有追究。 “皇上。”于晴鸢走进大殿之后,直直的跪在了地上,“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一定要为我们的儿子做主。” 说完,就又不顾形象礼仪的,哭嚷出声。 萧湛平看着于晴鸢的样子,心里也有些难受。 原本两个人互相猜忌算计,真正在儿子死的这一刻,却还是有了些怜悯。 对皇后的戒心也就不再那么重。 反而多了一份情感。 他说道,“皇后平身,朕自然会为我们的儿子主持公道……” “是楚王!”于晴鸢从地上站起来,站在大殿上,直接指着萧谨慎。 萧谨慎脸色微沉。 萧湛平眉头一皱。 “皇上,是萧谨慎杀了我们的言儿,是他杀了太子!”于晴鸢整个人情绪激动不已。 一想到自己孩子的死,就恨不得,把杀他儿子的人,碎尸万段。 “皇后……” “臣妾有证据!”于晴鸢狠狠地说道。 萧湛平整个人也一下紧绷了起来。 “这是萧谨慎随身携带的玉佩,如果没有记错,这是他十岁时,皇上亲自赏赐给楚王的,楚王便一直携带在身上,从来没有取下来过!”于晴鸢突然拿出来一枚玉佩。 萧谨慎脸一下就绿了。 他也是回到皇宫后,才发现自己玉佩不见了。 根本没有注意到丢在了什么地方,心里自然也有些忐忑,因在皇宫当着父皇大臣的面,自然也没有那个功夫去秘密派人查找,现在居然在皇后的手上…… 果然,他被萧谨行陷害了。 就是陷害他杀了太子。 “怎么回事儿?!”萧湛平脸色一沉。 太子出事儿,心里自然也是有些想法的。 萧谨慎杀太子的可能性最大。 他怒火冲天。 即便他给了萧谨慎再大的权利,即便他对太子大有不满,即便他一直在找机会削减皇后的势力,但也没有受命让他去杀了太子,他天大的胆子,居然去杀太子,居然兄弟残杀! “太子出事儿,臣妾便一直让侍卫去太子出事儿的地方反复寻找证据,臣妾不以为太子会因为打猎发生意外,所以便一直在寻找太子出事儿的线索,就让人找到了这枚被丢落在地上的玉佩,就在太子出事儿不远处!”皇后很是激动地说道,她狠狠地看着萧谨慎,眼睛红肿,想来是哭了一夜,此刻又疯狂的哭了出来,“萧谨慎,太子终究是你兄长,你怎会这般残忍不堪,你怎会这般?!” 萧谨慎被于晴鸢指控。 他连忙跪在地上,“儿臣未做过弑兄之事儿,还请父皇,母后明察。” “不是你,你的玉佩又怎会掉落在太子出事儿的地方?!”于晴鸢质问。 “儿臣不知。儿臣昨日一直在狩猎,并未注意到自己玉佩丢失,还请父皇明鉴!”萧谨慎极力为自己辩护,“母后也断然不能因为儿臣的玉佩掉落在地上,便认定儿臣是杀人凶手,这只能给说明,儿臣只是在太子出事儿的地方出现过。儿臣打猎,为了猎杀更多的猎物,森林之中任何地方儿臣都可能去过,不只是太子出事儿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有儿臣的足迹,而在这之中,儿臣无意掉落了自己玉佩,定然不能说明什么,还请母后不要因为伤心过度,便失了分寸。” 萧谨慎给自己做着强势辩护! ------题外话------ 明天日,么么哒。 第135章萧谨慎被关押 皇宫大殿上。 萧谨慎义正言辞的反驳着皇后的观点。 于晴鸢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绝不可能就这么三两句被萧谨慎说服,她狠狠地说道,“天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太子出事儿,你的玉佩便掉落在太子身边?!为何,其他人的玉佩不掉落,偏偏是你的掉落了?!为何不是宸王的?为何不是和臻的,为何不是其他人的?!偏偏是你的!” “儿臣……” “皇上。”于晴鸢并不想和萧谨慎争论,她激动的对着萧湛平,“是不是萧谨慎,皇上比臣妾更清楚,皇上乃九五至尊,天选之子,皇上断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失了公平偏袒了谁!如此别说不能给臣妾交代,也不能给所有大臣,给黎明百姓交代。请皇上定夺!” 于晴鸢的话,又上升了一个层次,就是在逼着,萧湛平不得不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情,甚至说,于晴鸢也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一定要让萧谨慎跟着陪葬! 萧湛平脸色铁青无比。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被皇后如此逼迫,皇上的尊严也接受不了。 但此刻,却又不能,一下就反驳了皇后。 大殿上,皇后的势力不少。 他但凡有那么一点被抓到把柄,指不定,就会被做了文章。 当然。 萧湛平自然不可能让萧谨慎陪葬,先不说太子的死和萧谨慎到底有没有关系,萧谨慎这些年一直得他喜爱,他也早有要废太子重新立下皇储的打算,而萧谨慎就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就算现在萧谨行也让他有了些好感,但终究,萧谨行出生不够,加上萧谨慎母亲做过的那些侮辱他的事情,他也不可能真的把江山交给了萧谨行,仅因为萧谨行这段时间的表现优异,他暂且可以给他一些权力,继续看他表现。 “皇上!”于晴鸢看皇上没有发话,又开始咄咄逼人,“请皇上为臣妾做主,请皇上为我们死去的儿子做主!” 萧湛平眼眸一紧,他沉声道,声音也颇具威严,“朕自然不会偏袒了谁。如果太子的死,真是萧谨慎所为,那朕定然会让萧谨慎以命抵命。但是皇后,光凭一枚掉落的玉佩,很难说明是萧谨慎做的。朕也能够理解皇后的心情,太子之死给皇后带来的悲伤,朕感同身受,又何尝不想,找找到真凶碎尸万段,但也正如皇后所言,朕贵为九五至尊,天选之子,断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就去冤枉了任何人,断不能因为情绪就不分青红皂白,滥杀无辜!” 萧湛平大义凛然的一番话,于晴鸢明显是接受不了的。 说得好听,不过就是在偏袒了萧谨慎。 她也很清楚,皇上肯定不会对萧谨慎做什么,说不定,就是萧谨慎和皇上之间的阴谋,说不定…… 一想到太子的死可能和皇上还有关系,于晴鸢的情绪更失控了。 她正与爆发之际。 萧湛平又说道,“太子的死,朕必定要差个究竟,现皇后指控楚王有杀太子的嫌疑,朕自然也不偏袒,但证据不足,断不能就此定夺。来人!” 萧湛平一声令下。 大殿守卫的御前侍卫,连忙上前跪地行礼,“皇上。” “把楚王萧谨慎关押至御史台进行审判!”萧湛平发令。 萧谨慎跪在地上,心有不甘却不敢反抗。 御前侍卫连忙上前,带着萧谨慎离开。 萧谨慎被带走。 于晴鸢此刻便无话可说。 皇上做到了公平公正,于晴鸢现在再多言便是无理取闹。 她只是不甘。 看似皇上的公平,明摆着就还是在偏袒萧谨慎,所谓的审判,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皇上说有罪便有罪,说没有罪便没有罪,不过就是找了一个方式堵了她的嘴,让她无法在朝廷重臣面前,让他下不了台,如了她的愿! 但是。 于晴鸢眼眸一紧。 她绝对不会让萧谨慎轻易走出御史台,她一定要让萧谨慎给他的儿子陪葬。 “皇后因太子之死,伤痛不已,朕也倍感难受。昨日到今日,便也是让众卿家陪同朕一起,不眠不休查明太子死因,都已身心疲惫,现太子之死就交由御史台处理。” 所有皇亲国戚大臣等,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请皇上保重龙体。” 萧湛平点头,又威严道,“太子的葬礼交给礼部尚书负责,按照大泫礼仪厚葬太子!太子膝下无子,宸王、小皇子萧谨于给太子守灵,全国哀悼!” “儿臣遵旨。” “臣遵旨。” 萧湛平吩咐完了之后,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所有人跪地,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湛平离开时,便主动牵着于晴鸢的手一起离开。 这么多年,皇上和皇后之间,关系微妙,难得,见此场景。 看上去,就是让人误以为皇上对皇后的宠爱,事实上,就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在太子这件事情上不会偏袒了谁,定然会给皇后一个交代。 于晴鸢自然知道萧湛平的心思,他表现的对她的好,也不过是想要让她放过萧谨慎。 想都别想。 她死了儿子。 她也要让赵梦予和她一样,死了儿子。 她绝对不会让赵梦予踩在她的头上! 皇上和皇后一行人离开。 其他重要大臣,也都按照尊卑陆续离开。 走出大殿。 “宸王殿下。”白墨婉迅速的走到萧谨行的身边。 两个人在皇宫,自然就要保持了距离。 “你身体怎么样?”白墨婉紧张的问道。 看到他后背上鲜血淋淋,心里一直难受不已。 “没事儿。”萧谨行淡淡的说着。 声音中,也是听不出来他的难受。 “你这样我很心痛。”白墨婉眼眶都红了。 萧谨行轻笑着安慰,“过几日便好了。” “但皇上现在让你去给太子守灵,何时能够去处理伤口,何时能够让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白墨婉有些激动。 “放心,我不会有事儿的。” “你要是有事儿了,我也不活了。”白墨婉有些赌气的说道。 萧谨行温和一笑,心里也有些温暖。 从小到大,便都是婉儿温暖了他。 “答应我,以后不准再这么冲动行事儿了。”白墨婉叮嘱,又带着些小情绪说道,“都快不是我认识的行哥哥了。” 记忆中的萧谨行,断然不会这般冲动,也不会对谁这般心软,更不会轻易表露了自己的情感。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隐藏着一些情绪。 “好了,我不耽搁行哥哥去给太子守灵了,现在皇上还在气头上,万一又拿行哥哥出气我就要心痛死了。行哥哥你赶紧去吧。”白墨婉催促。 “嗯。”萧谨行点头。 然后转身,离开了。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背影,看着他身后的血渍斑斑,心里又是心疼不已。 但一想到,他们杀了太子陷害了楚王,心里又舒坦了一些。 不说萧谨慎一定会被判刑有罪,但能够让他去一趟御史台,能够让皇上对萧谨慎有些忌讳,也算是大功告成。 她转身,离开了皇宫。 吴叙凡和萧和臻也一起离开了皇宫。 经过昨日的狩猎加上皇上查询太子的死因,所有人都已经疲惫到了极致,萧和臻自然也是。 真怕再这样的在大殿上不离开,会直接晕了过去。 她跟着吴叙凡的脚步,一起走出皇宫。 刚走出不远。 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萧和臻脚步,就这么停顿了下来。 吴叙凡也这么,停了下来,看着袁文康,又回头看了一眼萧和臻。 萧和臻连忙转移了视线。 不敢多看一眼,低着头重新迈着步伐,从袁文康面前离开。 袁文康自然也看到了吴叙凡和萧和臻,自然也不敢东张西望。 更何况,此刻的他是被扣押着的,更不能四处张望。 因帮着宸王打伤御前侍卫离宫,宸王被杖打二十,他便是遭受了比宸王更重的惩罚,此刻也全身是伤,满身鲜血。当然这还不够,他还要被带去关押,再审。 萧和臻和吴叙凡回到了宫门口的马车内。 马车往吴侯府去。 一路上,还算安静。 吴叙凡也当什么都没有发现的,吊儿郎当看着马车外的风景,没有说话。 直到。 马车到达了吴侯府。 吴叙凡下马车时转头,转头,就这么看着萧和臻的样子。 萧和臻感觉到吴叙凡的视线,也没有回视,她起身准备下了马车。 却被吴叙凡一把拉住。 萧和臻狠狠的看着吴叙凡。 此刻,真的不想和吴叙凡纠缠。 昨日到今日,她很累。 身心疲倦,她现在需要休息。 一句话都不想和吴叙凡说。 “心很痛吗?”吴叙凡问,冷冷的问她。 萧和臻眼眸一紧。 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也在那一刻,萧和臻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满目的泪水。 她侧头,不去看吴叙凡,也不想让吴叙凡看到她此刻的模样。 不想让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 “求我啊!”吴叙凡冷声。 看着萧和臻冷漠的模样,冷冷的威胁。 对他。 总是平平淡淡。 甚至连多余一个眼神都不会给。 对袁文康呢?! 一眼万年是吧?!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求我,我让你重新回到皇宫,让你去见你的心上人……” “我没有心上人。”萧和臻冷冰的说道。 她也不知道何时,吴叙凡发现了她对袁文康的感情。 她一直以为她和袁文康之间,谁都不知道。 这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但好似…… 宸王妃知道。 她知道,吴叙凡便也有可能知道。 她当然不会去怪罪了谁。 但她可以选择不承认。 不能承认。 承认了,袁文康就会死。 这是大忌。 不管袁文康对她有没有非分之想。 公主对他有情,他便是死罪。 “呵。”吴叙凡冷笑了一下。 笑容,到底有多心痛。 萧和臻,是在保护袁文康吧?! 怕让人发现了,袁文康就会掉脑袋。 萧和臻不想和吴叙凡纠缠。 更不想让他真的知道了,她和袁文康的关系。 她动了动手臂,让吴叙凡放开她。 吴叙凡却抓得更紧。 疼痛让萧和臻,皱紧了眉头。 她却只是回头狠狠的看着吴叙凡,没有多说一个字。 所以。 吴叙凡就这么看着萧和臻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她对他的厌恶和隐忍。 所以,对萧和臻而言,宁愿痛死,也不会委屈了自己求他一下是吗?! 她只要说“痛。” 她只要说对他说一句话。 他就会放开她。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这么承受着,对他全然的无视和不屑。 终究。 吴叙凡主动放开了萧和臻的手臂。 因为他看到了她眼眶中的泪水,不停的溢出,又强忍的咽下去。 萧和臻得到自由,便直接转身下马车。 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烦是吗?! “痛吗?”吴叙凡对着萧和臻的后背问她。 萧和臻身体顿了顿。 依旧没有给予任何回复。 就这么丢下他,直接走了。 吴叙凡就这么坐在马车上,突然不想下去了。 他眼前有些模糊。 他想告诉萧和臻。 他其实也很痛。 心,很痛。 “小侯爷。”马车外,下人在叫着他。 是太长时间,小侯爷都没有下马车,他们都在怀疑,小侯爷是不是在马车上睡着了。 “去皇宫。”吴叙凡回眸,冷声吩咐。 “……”下人不明所以。 吴叙凡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 萧和臻不是那么在意袁文康吗?! 他就帮她,去见见这个男人! …… 吴叙凡重新回到皇宫。 因为萧谨行得皇上赏识,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萧谨行和他关心甚密,所以作为萧谨行关系最好的人,进出皇宫自然没那么困难,甚至,找点关系见到被关押的袁文康,也很容易。 袁文康被关押在宫内的临时狱间。 这里多半只是领罚,一般不会判刑。 领罚结束,便会放了出去。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来求情,便会被直接带走。 袁文康便需要,宸王来带走。 他万万没有想到,来见他的人,居然是吴叙凡。 但转念一想。 宸王和小侯爷关系甚好,宸王交代小侯爷来救他,也是理所应当。 便也就,没有太多疑虑。 吴叙凡交涉了一番,便带走了袁文康。 袁文康已被用邢,伤势很重,全身血肉模糊,此刻连走路,都有些踉跄。 出了皇宫。 “袁文康,你知道我为何来救你?”吴叙凡问他。 “宸王授意。” “不是。”吴叙凡直言道,“自然,宸王守灵之后,便会来带你离开,但今日之事儿,并非他的吩咐。” “小的便不明所以。”袁文康恭敬回答。 吴叙凡冷笑了一下,“你当真不知道?” “小的不知。”即便,已只一二,但有些事情,断然不能说出来。 说出来,就是毁了公主的名讳。 他宁愿死,也不会去玷污了公主。 “是和臻。”吴叙凡直言。 袁文康连忙跪地,“小的感谢和臻公主的救命之恩,感谢驸马的救命之恩。” 驸马?! 吴叙凡看着袁文康。 萧和臻可从来没有把他当过驸马。 “袁文康,很多事情,我便一清二楚。”吴叙凡把话说得明白。 袁文康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今日来救你,便也不想看到和臻难过。”吴叙凡说。 倒是真的没有骗袁文康。 本气到极致。 却还是不想萧和臻伤心。 却一想到她满目泪水时,还是心软了。 救下袁文康,他都有点看不起自己! “袁文康,很多事情,并非你觉得没有人知道,就没有人知道。”吴叙凡眼眸一冷。 袁文康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小侯爷的愤怒。 他在想。 或许。 小侯爷此番来救他,并非救他,而是,真正解决了他。 如若他的存在确实影响到了公主和他的感情,他便也可以,以死谢罪。 “小的罪该万死。” “万死?”吴叙凡看着袁文康,“你觉得,我要杀了你?!” 袁文康没有回答。 沉默,便是默认。 吴叙凡笑了笑,“我不杀你袁文康。” 袁文康抬头看着吴叙凡,有些诧异。 吴叙凡说道,“自然,我确实想杀了你,毕竟,谁能接受这种事情?!” 袁文康沉默不语。 “但我在想,我杀了你,和臻会难过。” 会很难过。 事实上。 他真的不是一次动了杀袁文康的心思。 想着只要袁文康一死,萧和臻就没有任何念想了。 但一想到袁文康死了,萧和臻会哭,他就又,放弃了。 就是这样。 分明爱到骨头里,恨不得将她碰到手心上,却还是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袁文康听着吴叙凡的话,也有些,诧异。 他也见过吴叙凡和萧和臻的相处,偶尔会遇到。 吴叙凡对萧和臻并不好,还会故意欺负她,他对吴叙凡也没有好感,总觉得这人吊儿郎当,没有责任感,即便,因为跟了宸王对他多了份了解,知道他和表现出来的有所不同,但也并不觉得,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然而今日吴叙凡的所作所为,反而让他大吃一惊。 或许。 是他误会了。 公主,也误会了。 “我来救你,一方面是因为和臻。”吴叙凡一字一顿,口吻严肃,“一方面是来警告你,如若你被人发现了任何蛛丝马迹,如若你但凡影响到和臻一点点,让她受到外界的一丝恶意,我便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如若真有那一天,小的会自行了断!”袁文康立下承诺。 吴叙凡又看了一眼袁文康。 但愿。 萧和臻的感情,没有白白辜负。 他转身便走了。 话到此,足矣。 只是离开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 玛德! 为了一个萧和臻,真的活得不像自己! …… 萧和臻回到吴侯府之后,便命人去了宫中打探袁文康的情况。 今日在宫内偶然看到袁文康伤势那么严重,会不会…… 她知道,她三哥宸王肯定会去救袁文康,但三哥在太子跟前守灵,怕也是不能分身乏术,便想着能不能托点关系,至少让袁文康在这几天,不会那么遭罪。 殊不知。 宫内传话回来,说袁文康已经被人带出了皇宫。 还说,是小侯爷带走的。 萧和臻有些不敢相信。 吴叙凡怎会这般好心?! 还是说?! 萧和臻心里开始犯了嘀咕。 吴叙凡不会是因为知道她和袁文康的感情,借此杀了袁文康吧?! 一想到这里。 萧和臻就没办法淡定了。 她连忙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奔跑着就要去找吴叙凡,那一刻几乎失去了理智。 “公主,公主你慢点……”婢女在后面连忙叫着她。 这么久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公主这般慌乱过。 就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情,让她失了分寸。 萧和臻确实失了分寸。 在远远看到吴叙凡出现在荷花池的庭院中喝酒时,直接冲到了吴叙凡的面前,将吴叙凡面前的酒和点心,直接掀翻了过去! 吓得身后的婢女,连忙跪在了地上,不知所措。 ------题外话------ 写个古文太难了。 太难了太难了…… 手速慢到不行……呜呜呜 很多地方可能还用词不当,各位看官,有任何不对的,一定要给宅指出来,宅改! 第136章古幸川顶撞萧谨行 吴侯府。荷花池塘上。 吴叙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看着萧和臻。 从皇宫回来,路上越想越气。 他到底是中什么邪了,居然要去救下袁文康。 袁文康抢了他的和臻,他就该看到他被狠狠折磨才是,他居然做了这么蠢的事情。 回来途中就琢磨着去酒馆喝酒消愁,缓解自己内心抑郁的心情,但一想到,他去外面花天酒地,萧和臻知道了,对他肯定更不待见了,然后就忍着回来了,回来后还是觉得憋屈,就让人准备了酒和点心,在家里喝闷酒。 喝着喝着。 萧和臻把他的整个桌子都掀翻了。 这是……撞邪了。 公主何时,这般不守规矩了。 在他面前真的是,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伪装得彻底。 他诧异的看着萧和臻。 萧和臻脸涨红无比,大抵是因为愤怒。 此刻掀翻了他的桌子,冲着他大声问道,“你把袁文康带去哪里了?!” 所以。 是为了袁文康。 早该料到,萧和臻对他发脾气,对他有自己的情感,肯定是因为其他人。 而他,却还在暗自期待。 吴叙凡冷笑了一下。 “公主怎会知道我去皇宫带走了袁文康?难不成,公主让人去皇宫打听了?”吴叙凡讽刺地说道。 萧和臻眼眶红透,“吴叙凡,你到底把袁文康带到哪里去了?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你越是想知道,我也越是不告诉你!”吴叙凡就是故意,找茬。 故意,气死萧和臻。 让你关心袁文康,让你关心! 我就不告诉你。 “吴叙凡!”萧和臻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吴叙凡就真的感觉不到她的难受吗?! 就是她越难受,他就越开心是不是?! 就越是,故意要欺负她。 萧和臻狠狠的看着吴叙凡吊儿郎的的样子,她也知道,像吴叙凡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有任何期待,他做过的事情,又怎么会承认,但如果,吴叙凡真的杀了袁文康……她会和吴叙凡,同归于尽! 萧和臻转身就走。 吴叙凡不告诉她袁文康在哪里,她便自己去找。 刚转身。 手臂被吴叙凡猛地一把抓住。 力气之大,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我!”萧和臻冲着吴叙凡生气的吼道。 “怎么,打算去找袁文康?” “是!”萧和臻不再隐瞒。 突然的承认。 让吴叙凡心口,还是刺痛了一下。 终于掩饰不住了。 掩饰不住,自己对袁文康的感情了! 终于肯大方的承认了。 “放开我,我要去见袁文康!” “如果我说,他早就被杀了呢……” “啪!”萧和臻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吴叙凡的脸上。 奴婢此刻跪在地上,本就吓得发抖。 现在这一巴掌,直接让她整个人懵在原地。 跟着公主这么多年,从未见公主对谁,发过这般脾气。 仿若也只是对驸马爷,才会真的情绪失控。 吴叙凡摸着自己的脸。 萧和臻这一巴掌,还真的不轻。 “如果你杀了他,我就杀了你!”萧和臻说完,疯狂的的挣脱吴叙凡的桎梏。 吴叙凡也从来都不是一个管得住自己脾气的人。 他冲着萧和臻怒吼道,“萧和臻,你是眼瞎吗?放着我这样年轻,帅气的男人不要,要去喜欢袁文康那个老男人,他到底哪里好了?他到底哪里值得你这么去喜欢?!他的年龄,都能当你爹了,你居然要去喜欢他,你不觉得你有病吗?!” “我没病!”萧和臻此刻也是怒火冲天,“你和袁文康根本没得比!” 吴叙凡咬牙切齿的看着萧和臻。 他真的想不明白,他到底比袁文康差在哪里?! 出生,相貌,身份,武功,谋略……他到底哪里不如袁文康那个老男人! “萧和臻,你可知道,你对袁文康的感情,一旦我去禀告了皇上太后,你和袁文康要遭遇什么吗?!”吴叙凡威胁,狠狠的威胁她。 萧和臻这一刻,似乎冷静了一下。 她对袁文康的感情……可以直接害死袁文康,也会害惨她的家人。 她眼眶红透。 吴叙凡真的很恶劣,他就是能够找到,她最在乎的东西,然后让她,什么都做不了。 “怎么?不反抗了?”吴叙凡这一刻,放开了萧和臻的手臂。 萧和臻,不再离开。 因为,一旦她走,吴叙凡就可能真的会去禀告了皇祖母和父皇,而后的结果,她承担不起。 “不是要去找袁文康吗?要不要我帮你们一把,让你们私奔?” 吴叙凡的讽刺,带着侮辱的讽刺,让萧和臻忍着剧烈的难受。 现在,她完全不知袁文康的情况。 此刻。 却也不敢,踏出一步。 她突然笑了一下。 包裹在眼眶中的眼泪,就这么掉落了下来。 吴叙凡就这么看着,冷漠的看着。 萧和臻还真的是,经常为袁文康哭。 “今日的事情,是和臻冲动了,还请驸马不要放在心上。”萧和臻温和的口吻,即使满目泪光,也似乎恢复了她平常的模样。 平常那般的知书达理,又疏远得吓人的模样。 “月萤。”萧和臻叫着自己的婢女。 “奴婢在。”月萤此刻才敢做声。 好几次她都想要上前阻拦,真的很怕公主和驸马就这么打了起来,公主吃了亏。 此刻公主突然的冷静,也是让她有些诧异,却也是心痛不已。 贵为公主,事事却都要隐忍。 “给驸马重新准备酒水点心。”萧和臻吩咐完。 “是。” 萧和臻交代完,对着吴叙凡说道,“就不打扰驸马的雅兴了。” 说完,萧和臻转身离开了。 “萧和臻,你不累吗?”吴叙凡看着萧和臻的背影,问她。 萧和臻身体顿了顿。 “这么伪装自己,不觉得累吗?” “夫妻之间本应相敬如宾,我不觉得累。” “可是我看着你的虚伪,我觉得累。”吴叙凡嘲讽。 对她。 就是从来都不会,给予颜面。 哪怕是,她是公主。 他也一样,不放在眼里。 “袁文康我没杀。”吴叙凡突然说道。 萧和臻此刻是背对着吴叙凡的。 吴叙凡看不到萧和臻的脸上的表情,但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明显怔住了。 袁文康没死的消息,对她就是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早该习惯了。 他说,“我没你想的那么,卑劣。” 吴叙凡说完,便也转身,不再去看萧和臻。 不想再看到萧和臻对袁文康的关心。 不想知道,萧和臻对袁文康的感情。 就这样吧。 得过且过。 萧和臻回头,在吴叙凡背过身去那一刻,她回头看向了吴叙凡。 看着他冷漠的背影…… 不知是不是他没有杀袁文康让她突然对他有了些感动。 总觉得此刻的吴叙凡,好像被人遗弃了一般。 一个人,显得有些孤独。 想来。 成亲以来,她便一直对他疏远。 两个人一直没有行房事。 她一直以为吴叙凡会逼她,却从洞房夜开始,就一直在尊重她。 今日的事情…… 在吴叙凡告诉她说我他没杀袁文康那一刻,她真的有些愧疚了。 吴叙凡只是喜欢欺负她。 但并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袁文康还是三哥的左右手,吴叙凡现在跟随三哥,也不可能削了三哥的羽翼,但凡刚刚她稍微冷静一点,就不会去怀疑吴叙凡会做出,杀了袁文康的事情。 顶多不过,受三哥的命令,先去把袁文康带出皇宫疗伤。 萧和臻心里,有些波澜。 她一直以为,她对袁文康的感情是含蓄内敛隐忍的。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样。 为何在吴叙凡面前,这般暴露了出来。 “我会去找母亲商量,给你纳妾之事儿。”萧和臻突然开口道。 吴叙凡真的是很想掐死萧和臻。 因为他没杀袁文康,她便好心的要帮他纳妾。 真的。 他此刻有那么一瞬,想要和萧和臻同归于尽! 但那一刻,所有的情绪他都忍了。 舍不得萧和臻死。 就想看到她,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笑。 像小时候,那样…… 他冷漠的说道,“那就有劳公主了。” 如果这便是你期待的。 我便,满足你的期待。 萧和臻得到吴叙凡的回答,也没有任何惊讶。 原本她是想要半年之后,否则这么快吴叙凡就纳妾,定然会传出他们夫妻不和的事情,但想着,吴叙凡也是男人,他也需要被满足,便觉得,有些谣言,听听便是,不必太放在心头。 待太子葬期一过,便着手,给吴叙凡纳妾。 萧和臻没再多说。 她转身,带着月莹从吴叙凡身边离开了。 吴叙凡又是讽刺一笑。 萧和臻可能永远不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她如果要感谢他,什么才是最好的感谢。 他的笑容,就这么在嘴角上扬。 眼泪,也在笑容中,落下…… …… 七日守灵。 明日太子下葬。 萧谨行终于回到了宸王府,更衣沐浴后,便要去参加太子的下葬礼。 回到宸王府之时,也是夜深。 小伍自然是一直跟在宸王身边。 此刻看到宸王下了马车回到府邸,却没有直接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而是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爷是要去见见王妃吗?”小伍其实一眼便知,王爷心思。 守灵这么久。 除了当日救回王妃,王爷便一直没能回来。 今日有得一丝空隙,自然会把王妃的病情挂在心上。 王爷关心王妃也是理所应当。 就是不太明白,王爷为何会犹豫。 便主动开口询问。 萧谨行喉咙微动。 他其实很清楚,只要叶栖迟没死,她的身体就会康复,而且是惊人的速度。 7日。 说不定,已经能够起床下地了。 他说,“走吧。” 然后,走向了叶栖迟的院落。 小伍还是有些吃惊。 惊讶于,王爷居然突然这么洒脱。 以王爷的尿性,他就根本不会表露自己的情感。 有时候甚至越是他想要做的事情,他也是越会忍耐下去。 所以现在对王妃,是忍耐不了吗?! 真希望。 这次之后,王爷可真心要对王妃好。 别再对不起王妃,别再丢下王妃了。 叶栖迟的院落。 晚上,一片安静,烛光很暗。 小伍琢磨着,王妃肯定是睡了。 现在王爷来看王妃,不也是吵着王妃吗?! 但转念一想,说不定这么晚了,王爷都要去看王妃,王妃也会感动。 也就没有说话了。 此时。 小伍也看到王爷已经推开了王妃的房门。 动作真的很轻。 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大概也是怕吵醒了王妃。 小伍就这么在门口守候。 王妃的闺房,他自然不便随意进入。 萧谨行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走进了叶栖迟的房间,然后走进了屏风内。 房间中的烛光很暗淡。 叶栖迟睡得很沉。 在叶栖迟身边照顾她的绿柚,也是趴在床边,睡得很熟。 唯有古幸川。 没有睡觉。 此刻就这么坐在床榻旁边的凳子上,一直看着叶栖迟。 看着熟睡中的叶栖迟,满脸红润,呼吸很重。 萧谨行眼眸微动。 古幸川自然也看到了萧谨行。 一走便是7日。 现在突然回来。 他起身,恭敬道,“参见王爷。” 声音却也刻意压低了去。 也是怕吵醒了叶栖迟。 叶栖迟这七日,反复发烧,大多数时候都睡得很不安稳,今日好不容易退了些烧熟睡了过去,他真不想任何人,影响到她休息。 “御医呢?”萧谨慎冷声问道。 为何。 古幸川会陪同在侧。 他在宫中叫来的御医,却不见踪迹。 “王妃第二日便让御医离开了。”古幸川回答。 具体原因,古幸川没有说。 如果王爷知道,便就知道。 不知道,他也不想把叶栖迟的秘密告知于他。 萧谨行自然,一瞬就能够想到。 叶栖迟的体质惊人,如若御医一直在身边照顾,便就会发现了她身体的异常。 所以在御医帮她做了第一次治疗后,就不会再让她们继续治疗。 而御医一走。 这几日,便都是古幸川在帮她医治吗?! 古幸川懂医术他当然知道。 但是叶栖迟伤势这么重,伤口这么多……古幸川又是如何治疗的?! 萧谨行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很多事情,不想再多想了下去。 他冷声道,“你跟我出来。” “是。” 萧谨行看了一眼熟睡的叶栖迟,大步走了出去。 古幸川也看了一眼熟睡的叶栖迟,才跟着萧谨行离开。 两人离开后。 叶栖迟就睁开了眼睛。 萧谨行和古幸川一开口说话,她就醒了。 只是真不想见萧谨行,也就故意装睡了。 但如果萧谨行要对古幸川做什么……她觉得她应该也不会视而不见。 所以此时。 便也没有睡觉了。 就这么躺在床上,听着门外是不是有任何响动。 门外。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 古幸川微低着头,显得很尊敬。 如此模样,却也没有般半点心虚,就是被撞到他陪在叶栖迟旁边,也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也并不觉得有什么需要给萧谨行解释。 两个人之间,就沉默了好久。 萧谨行开口道,“她的身体,现在怎么样?” 终究。 萧谨行也没有追问什么。 只是,了解叶栖迟的病情。 “回王爷。”古幸川依旧恭敬,“王妃伤势好得很快,但因为伤口太多,又因愈合得比常人更快,体内紊乱,所以一直处于发烧状态,但今晚,比以往好了很多,今晚王妃可以正常入睡。” “你一直陪着王妃?” “属下略懂医术,在御医离开后,便是属下一直在帮王妃医治。” 萧谨行眼眸微紧。 拳头不自觉的在的紧握。 治疗…… 如何治疗?! 也会,看了叶栖迟的身子吗?! 萧谨行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他说,“今晚看来,王妃的伤势是不是已经稳定?” “基本稳定。”古幸川点头。 “那时辰不早了,你便可以回去了。”萧谨行淡然道。 古幸川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再次说道,“这几日,你代替本王陪在王妃身边,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古幸川自然知道。 萧谨行不是在感谢他,而是在赶走他。 但他。 更想留在叶栖迟的身边。 这几日,叶栖迟承受的痛苦,他便真的不放心把她交给任何人。 哪怕是王爷。 萧谨行丢下一句话,也不需要征得古幸川的同意,他转身便直接又要回叶栖迟的房间。 “王爷。”古幸川突然叫着他。 萧谨行顿了顿脚步。 “王妃伤势只是基本稳定,但并非痊愈。还请王爷,善待王妃。”古幸川大胆说道。 “本王的王妃,本王定然会善待。”萧谨行冷漠。 “如果王爷对王妃没有感情,还请王爷,早些放过王妃……” “古幸川!”萧谨行转身,脸色阴沉,“说话之前,注意自己的身份。本王和王妃之间的事情,你岂能如此多言?” “属下自然不敢多言王爷和王妃之间的事情的,属下只是告知王爷,如若王爷有一天真的抛下了王妃,定会有人等着王妃,一直等着。到时,还请王爷不要后悔。”古幸川一字一顿。 就是在冒犯。 萧谨行脸色难看无比。 古幸川也知道,自己惹怒了他。 却也并没有示弱。 他恭敬道,“属下先行告退,明日再来给王妃医治。” 然后起身离开了。 就这么在萧谨行面前,堂而皇之的走了。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白色的身影。 他是真的觉得,本王不敢杀了他是吗?! 小伍本就在门口等候。 平时一直觉得古幸川文质彬彬,人才横溢,性格温和,却不知,居然可以和王爷这般刚硬,着实让小伍大吃了一惊。 虽然有些不厚道。 但心里这一刻还是有些极爽的。 终于有人给王妃打抱不平了。 终于有人说出了他的心思。 他也觉得,一旦王爷抛下了王妃,后悔的就是王爷。 心里莫名有些舒坦。 在感觉到一道逼人的视线后。 小伍连忙恭敬无比。 萧谨行甩手,再次走进了叶栖迟的房间。 屏风内。 叶栖迟闭着眼睛,继续睡觉。 刚刚听到了古幸川和萧谨行的聊天。 好在现在萧谨行求才若渴。 否则古幸川怕是要被萧谨行这疯批给搞死。 她假装继续睡觉。 “别装了。”萧谨行低沉的,冷漠的嗓音,响起。 叶栖迟有些烦躁。 所以萧谨行什么时候发现她是醒着的。 “一开始。”萧谨行直言道,似乎还看穿了叶栖迟的心思,“从我走进你床边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你醒了。” 意思是。 别给我装了。 叶栖迟轻抿了一下唇瓣。 然后睁开眼睛,看向了萧谨行。 又是7日不见。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待见。 他真该,不回来的。 回来,也真该不来见她的。 见她,估摸着又不会有好事儿。 她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萧谨行,声音极其冷淡,“王爷是看来臣妾,死没有吗?!” ------题外话------ 嘿嘿嘿,古幸川为了心爱的人,也会变得很刚硬! 明日见。 第137章萧谨行的道歉 叶栖迟带着冷讽的一席话,明显是对萧谨行的不待见。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看着她比他想的要虚弱很多的样子。 他在皇宫守灵这几日,他一直以为叶栖迟或许已经恢复了,记忆中,她自愈的能力很强,没想到,真正看到她的模样,才似乎高估了叶栖迟。 是高估?! 还是说,这次真的伤得太重。 太重太重,才会一直不好康复。 萧谨行心里有些波澜。 这几日在皇宫,便都是如此。 一想到叶栖迟,心里就会涌出愧疚的心情。 他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叶栖迟没有得到萧谨行的回应,她又讽刺的说道,“臣妾暂时不会死,让王爷失望了。” “恨我吗?”萧谨行突然问。 叶栖迟皱眉。 对于萧谨行突然的这句话,还是让她有些惊讶。 她真的不觉得,今日的萧谨行来是带着好心的。 她甚至闪过一丝念头,萧谨行来杀人灭口的。 指不定和白墨婉一盘算,琢磨着留着她影响到了他们大计,就顺势将她解决了。 当然。 仔细一想,也觉得不太可能。 要萧谨行真想杀了她,也不至于把她又带回来了。 但无论如何。 她都不觉得萧谨行安了好心。 她听到萧谨行的话,也是半点其他情绪都没有,很淡漠地回答道,“有啥好恨的。” 萧谨行眼眸微动。 “你站在你的立场上,选择丢下我保全你自己和白墨婉,有舍好恨的。”叶栖迟说得明白。 在那日的情况。 萧谨行留下来,可能就死了。 白墨婉留下来,可能也死了。 萧谨行倒说得没错,她留下来,活着的几率更大。 当然。 她也不是在给萧谨行洗脱罪名,她只是觉得,对于一个仅仅只是牵扯利益关系的人,他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利益面前,谁都会选择对自己利益最大的方式。 她不恨萧谨行。 但她心里,有自己的一杆秤就够了。 萧谨行眼眸一直,紧紧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云淡风轻的一番话,却让他心里,很压抑。 说不出来,又发泄不出来的压抑。 那一刻甚至有点想,她是恨他的。 恨他,至少对他还有期待。 不恨,就真的是对他,失望透顶了?! 到此刻,他也不会真的自欺欺人的觉得,叶栖迟爱他真的爱到,没有了任何底线,连他这么对她,都能够毫不在意,叶栖迟,其实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她现在对他的不恨。 就真的只是,死心后的,不在乎。 萧谨行喉结微动。 仿若也有些,情绪波澜。 叶栖迟恍若看出来了萧谨行的情感波动。 这个对待外人总是不动声色的男人,此刻明显,和以往不同。 他说,“需要我解释吗?” 叶栖迟皱眉。 萧谨行今晚,到底是吃错药了吗?! 解释?! 对她,还会好心的解释。 还是说。 那日丢下他的事情,就算再冷漠的一个人,也有了一丝,愧意。 想想,但凡一个正常人,在一个人拼命救他们,他们却把那个人丢下,心里多少都会有些内疚。 还真的是很难得。 萧谨行对她居然有这种,常人的情绪。 叶栖迟又笑了一下,“不用了。” 释然的笑容,不是因为对他的原谅,而是真的觉得不重要。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 叶栖迟说道,“解释,也不过就是一借口,借口让自己,能够好受些而已。” 萧谨行抿唇。 被叶栖迟这么一句,淡淡然的话,说得有些难堪。 他确实,想自己好受一些。 在皇宫给太子守灵,脑海里便一直都是,如何弥补叶栖迟。 如何弥补了她,然后让自己能够坦然。 “太子薨逝了。”萧谨行说。 叶栖迟这么多天当然知道了。 萧谨行之所以没有回来,也是被叫去守灵了。 她还听说,萧谨慎被关押了起来。 倒不觉得萧谨慎这一次会被真的处死,但萧谨慎这一刻吃了哑巴亏,也算是,得到了一次教训,挫了他的锐气! 白墨婉,应该很高兴吧。 白墨婉高兴,萧谨行自然也高兴。 两个人自个儿高兴去,就别来,打扰她了。 “明日下葬,一会我便又要离开。”萧谨行说。 没有再解释,他当时为何丢下她,或许解释过了,因为她身体可以自愈。 只是没有另外解释,为什么丢下她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回来救她。 不过她猜到了的。 太子死的事情,对朝廷皇室而言是大事儿,自然所有人都要以太子为主,萧谨行丢下她理所应当。 现在想来。 萧谨行还能重新回来,她都觉得稀奇。 当然不会感激。 有时候,理智上可以接受的事情,情感上不代表就能够接受。 对于萧谨行。 终究还是,有些失望的。 因为失望,就真的,不想见他。 她还要好生想想,接下来她应该怎么对待萧谨行。 还是那么一门心思的帮他成就大业。 还是说,也要多给自己留条后路,断不能再把所有一切全部都压在萧谨行一个人身上。 这么琢磨着些事情。 突然感觉到一只大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 叶栖迟皱眉。 她有些厌烦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似乎只是在感受她是不是还在发烧。 如此抚摸了好一会儿。 他说,“应该没发烧了。” 叶栖迟翻白眼。 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很清楚,不需要他来告知。 前些天之所以一直发烧,是因为身体自愈速度太快,身体内出现了机能紊乱导致了身体的发烧,这一日病情稳定,身体也适应了现在的一个恢复状态,达到了身理平衡,自然就不发烧了。 “所以王爷可以离开了。”叶栖迟直白的说道。 萧谨行又是这般看着叶栖迟。 今晚来见她,本准备了很多。 却似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此刻还被她明显的排斥…… “刚刚你应该听到古幸川说的了,这几日我便因为发烧一直没有睡好,王爷在这里,太影响我的睡眠了,而王爷应该也很清楚,我的身体虽然异于常人,但真的要康复,还是需要足够的休息,休息不够,康复的时间就会越长,没有上限的,越来越长,还请王爷能够体谅。”叶栖迟说着一番托词。 就是想要让他,早些走。 赶紧走。 一秒都不想再看到他。 萧谨行点头,“那你好好休息。” 难得这么听话的,就答应了。 还真的是让叶栖迟有些受宠若惊。 她便也没再多说,就直接闭上了眼睛,打算当萧谨行不存在的,重新入睡。 事实上她此刻其实已经很困了。 要不是担心萧谨行会对古幸川做什么,要不是因为萧谨行这么突然来找她说话,她早该进入甜蜜的梦乡了。 此刻重新入睡,也是很快就有些迷迷糊糊了。 哪怕,萧谨行答应了,却没有直接就走。 但至少,没有再说话吵着她的。 反正,萧谨行还要去参加下葬礼,他也不可能待得了多久,所以叶栖迟睡的还算安心。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叶栖迟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隐隐约约中。 恍若听到萧谨行说了一句,“对不起。” 呵。 大概是在做梦。 …… 翌日。 叶栖迟睁开眼睛时,天都亮透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时辰了?! 一觉睡到满足,她突然有一种,满血复活的感觉。 她动了动身体。 “王妃你醒了。”身边的绿柚,连忙叫着她。 叶栖迟转眸看着在她床榻上趴着睡觉,也是睡到此刻似乎才醒的绿柚。 绿柚还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 “你也睡到现在?”叶栖迟问她。 “奴婢也是因为照顾王妃太累了,就不小心睡着了。”绿柚小声反驳。 “我又没怪你什么。”叶栖迟无语。 她只是有些惊奇。 想来也确实如绿柚所说。 这几日,确实让他们辛苦了。 回来之后。 因不想让御医发现她身体的异样,便都是古幸川和绿柚不眠不休的在照顾她。 整整7日。 也就是今天,她身体才真的算得上,活了过来。 “我要起床了,帮我更衣洗漱。”叶栖迟说道。 说完之后,绿柚就被惊讶到了,“王妃,你身体那么差,怎么就能下床,你下床后万一身上的伤口又崩开流血了怎么办?奴婢笨手笨脚的,万一又伤到王妃的身体怎么办?” 御医离开后,她因为发烧有一晚抽搐,把好不容易清理好的伤口,又崩出了血液,重新上药止血便是绿柚在帮她,她其实也让古幸川来做的,医治病人从不分男女,然而绿柚就是哭得死去活来的,说断然不能如此,要是被人发现了,王妃是要被浸猪笼的,各种撕心裂肺。 古幸川也是一个遵守礼节的人,虽紧张她的伤势,但也不会乱了分寸,便在屏风外,教着绿柚来帮她清理伤口进行止血,绿柚一边清理一边哭,清理完了之后手都在发抖,估摸着都能够成为她的阴影了,也就怕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放心,我身体好很多了。”叶栖迟安慰,“我觉得我现在精神好到,可以打死一头牛。” “……”王妃真不让人省心。 绿柚还是听话的,去打了洗脸水,然后开始给叶栖迟洗漱。 帮叶栖迟洗漱时,绿柚还是发出了惊奇的声音,“王妃,你脸上的伤,都快好完了。” 第一天看到王妃脸上的伤时,差点没有吓死她。 惨不忍睹的模样,她都觉得王妃是要破相了。 想着王爷本来就不待见王妃,王妃再变成了丑女,以后怕更是没有了出头之日。 然而现在看来,伤口恢复得好快,脸上的伤,几乎没有什么痕迹了。 总觉得过不了几日,就能够恢复她原来的美貌了。 一想到这里,绿柚不由得也心安了些。 想到只要美貌还在,王妃讨好王爷还有希望…… 这一刻,心里却又莫名有些不舒服。 是想到王爷让王妃受伤这么严重,就不又不想他们好了! 绿柚一边给叶栖迟洗漱更衣,一边说道,“王妃,昨晚上王爷是回来了的吗?” 叶栖迟听绿柚这么一提醒才想起,萧谨行昨晚来过。 真的是不在意,所以真的都忘了。 “好像是。” “迷迷糊糊中,好像觉得王爷来过,然后想要挣扎着起来给王爷请安,却就是起来不到,就好像被鬼压了床。”绿柚有些懊恼的说道。 “是被男鬼吗?”叶栖迟打趣。 绿柚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听明白了王妃的意思,脸一下就红了,“王妃,你好坏,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 “所以想要男人了。” “奴婢没有。” “绿柚,你想不想嫁人了。”叶栖迟突然认真。 绿柚虽然还小。 但古代人15岁便开始成亲了,绿柚这个年龄,也自然是可以有想法了。 “不想,奴婢就一直陪在王妃身边伺候王妃。”绿柚连忙回答道,“绿柚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么肉麻的话,亏得绿柚说得出口,还说得这般自然。 但也不得不说。 绿柚这小蹄子,她还真的挺喜欢的。 “王妃,你总是把我带偏,我刚刚在说王爷昨晚上回来的事儿。”绿柚有些抱怨。 王妃总是轻而易举就让她忘了她上一刻在说什么了。 “有什么好说的。” “王爷还是关心你的对不对?”绿柚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关心,也不会深更半夜不去休息来看望王妃了。 叶栖迟讽刺的笑了一下,“你知道顺便这个词吗?” “顺便?” “今日太子下葬,萧谨行回来更衣沐浴然后去送葬,因为也就可能一个时辰的时间,他沐浴更衣之后,也不能再去睡觉,一睡觉就要睡过头,如此一来,来顺便看我一眼打发时间,要不然你以为呢?”叶栖迟一觉醒来之后,觉得自己思维也活跃了。 “哦。”绿柚应了一声。 “别胡思乱想了,赶紧给我更衣,我要活动一下胫骨。” “……”王妃这是吓死她吗?! 绿柚连忙给叶栖迟穿衣。 那一刻又不由得说道,“王妃对王爷,真的不期待吗?” “不期待。” “其实奴婢也是对王爷有些不开心的,想着王爷让王妃受这般重的伤,但转念又想,王爷毕竟是王爷,他身份地位就是那么高高在上,王妃能够过得更好就要王爷对你更好,我还是希望王妃能够和王爷好好相处……” “要是我的生活,不需要依靠萧谨行,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讨好萧谨行吗?”叶栖迟打断绿柚的话。 绿柚微怔。 “就是说,单从男女而言,不分地位尊卑,你还要撮合我和萧谨行吗?” “额……”绿柚突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以后别再说萧谨行的好话了。”叶栖迟拍了拍绿柚的肩膀,“我会犯呕。” 王爷有这么让王妃讨厌吗?! 但一想到王妃受伤是因为王爷,就突然也不想给王爷争取什么了。 总觉得。 王妃好像自己一个人,过得会更好。 到底。 王妃怎么会这般,特立独行。 绿柚给叶栖迟穿好衣服。 叶栖迟下地。 躺了整整7日。 身体都软了。 琢磨着再这这样下去,人都要废。 叶栖迟小心翼翼。 绿柚也一直搀扶着叶栖迟。 叶栖迟起身。 头有些晕。 这是躺太久的后遗症。 她这么让自己稳了一会儿。 便在绿柚的搀扶下,走出了屏风。 一走出去,就看到了古幸川。 吓了叶栖迟一大跳。 绿柚也吓了一跳。 刚刚她出去打水的时候都还没见着古公子,怎么这么一会儿他就出现了。 她还以为,古公子今日不会来了。 “你何时来的?”叶栖迟问。 “好一会儿了。”古幸川回答。 “萧谨行不是让你回去了吗?”就琢磨着,今日不会来了。 “我也告诉他了,我今日会来。” “你胆子可真肥。”想到古幸川昨晚上的一番话,不由得佩服。 古幸川微笑。 笑容真的如沐春风一般。 他说,“所幸还活着。” 是啊。 所幸,萧谨行没有一怒之下杀了他。 “我刚刚听到你和绿柚的对话了。”古幸川突然直言。 叶栖迟皱眉。 “昨日我对王爷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 所以呢? “如若你真对王爷无情,如若你厌倦了这般生活,如若你想要策马江湖,可愿让我伴你海角天涯。”古幸川一字一顿。 似,表白! 还一点都不含蓄 叶栖迟还是有些懵逼了。 她是知道古幸川对她的感情,但她没有想过,古幸川会这么说出口。 她现在可是王妃。 他居然敢撬王爷的墙角,这不是死罪吗?! 再加上,古代人不还是很注重女人的清白吗?! 她可是没有清白的人。 一想到一穿书就被狗王爷喂了弥香,一穿书就失身,她其实也觉得自己亏得慌。 在末世长到25岁都没有失身过,这一穿书就给破了处。 算了。 叶栖迟不想想了。 越想越怄。 她此刻看着眼前的古幸川,正想开口拒绝。 古幸川突然又说道,“我说的是,如若有那么一天。” 意思是,不是现在就一定要让她答应。 这句话,倒是堵得叶栖迟说不出话来。 “我会一直等你。”古幸川说。 说得明明白白。 “而你,不需要给我任何答复。” “……”叶栖迟又被堵得一句话都说出来。 以前总觉得古幸川文质彬彬的,很好说话。 这一刻怎突然觉得这货这般强势。 让她都好像有点招架不住了。 她抿了抿唇瓣,“随便你吧。” 反正。 时间一久,古幸川便知道,她不只是对萧谨行没感情。 她是真的,对任何男人都不会,有感情。 孑然一身,策马江湖,就是她对自己穿书生涯的,唯一规划。 绿柚那一刻心里反而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她突然有点想要撮合了古公子和王妃。 王妃在治疗的这几日,古公子对王妃的好,真的是肉眼可见。 比起,整整七天都不见的王爷不知道好了多少。 要是王妃真的和王爷过不下去了…… 她觉得王妃和古公子可能更幸福。 决定了。 以后再也不给王爷说好话了。 王爷……不值得。 “我去院子走走。”叶栖迟说道。 就把古幸川的表白,直接跳过了。 古幸川点头,“我陪你。” 叶栖迟也没拒绝。 叶栖迟在绿柚的搀扶下,走出了房间。 院子内。 远远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从面前走开。 绿柚皱紧了眉头,“刚刚走出去的那个是王爷吗?” 叶栖迟根本就没有往那边多看。 是不是萧谨行,又不重要。 “王爷怎么来了,又走了?”绿柚纳闷。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当然是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不让自己,没得台阶可下。 ------题外话------ 好啦。 明日见。 明日又是周末了…… 宅尽量,更得不太晚! 嘻嘻! 第138章康复吃麻辣烫 萧谨行从叶栖迟的院落离开。 小伍大步跟着王爷的步伐,都有点想要让他慢点慢点了。 王爷这是气急败坏吗?! 脸真的好臭。 小伍只得硬着头皮跟在王爷身后,回到了王爷的书房,低着头不敢去王爷冷着的一张脸。 其实王爷那日在皇宫被皇上杖打二十大板的伤都还没有痊愈,虽在皇宫有被御医治疗,但终究不如王妃身体的自愈能力,也因为没有好好休息,身上的伤势依旧很重还,此时,大概是忘了,就剩下满腔怒火了。 想来。 王爷是吃醋了吗?! 因为古幸川对王妃表明的爱意。 关键是。 王妃没有拒绝。 刚刚他跟着王爷在门口都听到了,他看到王爷气得拳头都握紧了,却最后选择了离开。 独自离开。 因为不能对王妃和古幸川做什么,所以只能生闷气,当自己从来没有听到过?! 对王妃,是因为真的有情了,所以才会忍下吗?! 对古幸川,真的只是因为人才不可缺失吗?还是说,王爷如若对古幸川做什么,怕是王妃会更恨他。 小伍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王爷了,虽在王爷让王妃受伤严重这件事情上,是觉得王爷不对的,但终究,还是会偏袒王爷,所以觉得此刻的王爷有点……可怜。 琢磨着像王爷这种性格,想要追回王妃,真的不容易。 王妃和普通的女子真的不同。 她好似,没那么觉得,夫君有多重要。 她好似,活得更洒脱潇洒。 小伍不由得叹了口气。 还叹出了声。 “你叹气做什么?”萧谨行声音很冷,明显是把火气发在了小伍的身上。 小伍无语。 王爷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连呼吸都是错! …… 叶栖迟小院落。 冬日的阳光正好。 叶栖迟在院子里面散步,晒着太阳,呼吸着新鲜空气。 终于活过来的感觉,此刻真的是再明显不过了。 “王妃,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外面虽然阳光很大,但还是极冷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王妃还是回房休息吧。”绿柚满脸担心。 王妃身子骨刚好一些,就一点都不安分。 走路也没有很小心,甚至她扶着王妃,王妃还一脸不情愿。 “我想吃麻辣烫了。”叶栖迟突然开口。 “……”所以王妃到底听她说话了吗? “麻辣烫?”古幸川一直陪伴在王妃身边,有些诧异。 “就是,用辣椒煮一锅红汤,然后把鸡肉牛肉羊肉豆皮豆腐白菜大葱……等等煮在一起。”叶栖迟越说,嘴越馋。 “这样不辣吗?” “辣才好吃。”叶栖迟说着都流口水了,“当然如果吃不得辣,也可以不弄那么辣。” “需要着什么原料,我去准备。”古幸川一口答应了。 叶栖迟有些惊奇,“真的?” “嗯。”古幸川点头。 根本没办法拒绝。 看到她说着“麻辣烫”时眼睛中的光亮,就让他完全不能拒绝。 想想这几天叶栖迟躺在床上的虚弱…… 所以,只要她高兴,天上的星星什么也好,他也想尽办法给她摘下来。 叶栖迟也没有推托,连忙就把自己想要的材料全部给古幸川说了一遍,“你记得住吗?要不要,用笔墨纸砚写下来?” “不用。”古幸川说,“能记住。” “还真是聪明。”叶栖迟表扬。 是知道古幸川确实文采卓越,智慧过人。 古幸川被叶栖迟这么一表扬,脸反而有些红了。 这男人,还真是害羞。 想想萧谨行那张一尘不变的臭脸。 如果真要选择,估摸着还是和古幸川过日子比较幸福。 叶栖迟又暗自叹了口气。 要是古幸川和谢若瞳能有点感情多好?! 突然有点想若瞳了。 吃麻辣烫这种食物,就是要人多才好。 古幸川离开了宸王府,去集市上亲自准备食材了。 叶栖迟悠然自得的院子里面散步,偶尔喂一下兔子。 兔子长得可真肥了。 一想到麻辣兔头…… “王妃,你不会馋到连兔子都想吃了吧?”绿柚明显能够看出叶栖迟的心思。 不是,很喜欢这只兔子吗? 这只兔子不是要成仙的吗? 王妃不在的时候,她对兔子的照顾可是比照顾她自己还好。 叶栖迟笑了笑,咽了咽口水,“哪能啊?” 绿柚瘪嘴。 口上说不能,那赤果果的眼神简直都要把小兔子生吞了去。 一个时辰后。 古幸川重新回到了宸王府。 身后跟着两个随从,手上大包小包的,看上去是满载而归。 叶栖迟有些激动。 “王妃你别跑,哎,王妃,为了吃连命都不要了吗?”绿柚实在是,理解不了。 当然。 此刻有多不屑,一会儿脸就打得有多响。 “都买了吗?”叶栖迟兴奋的问古幸川。 “都买了。” “那我们去厨房吧。” “你亲自做?” “要不然你们会吗?” “你身体……” “好着呢。”叶栖迟不在乎,现在满眼都是“麻辣烫”。 古幸川看着叶栖迟的模样,也实在是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便叫着随从一起,去了厨房。 厨房中,还是有厨子佣人。 此刻也都在叶栖迟的吩咐下,各司其责。 “调料我来。”叶栖迟叫住厨子。 这是麻辣烫的精髓。 不能假手于人。 叶栖迟把调料弄好,锅底根据火候熬出了味道,再把准备好的新鲜食材放进锅里面炖煮,约莫一炷香的时间。 叶栖迟让人把一锅香气扑鼻的麻辣烫盛了出来放进另外一个小锅里,然后放在了院子内的石桌上,石桌上已摆放好简易的小型炉灶,这样就算天气很冷,麻辣烫也不会凉了下去。 终于一切搞定。 叶栖迟招呼着古幸川坐下来一起吃。 古幸川自然也是欣然答应。 闻着味道是很好。 但这满锅的红油,还是让他有些望而生怯。 他不太能吃辣。 而且叶栖迟这大病还没痊愈就吃这么辛辣的食物,对她身体好吗?! 就在有些犹豫那一刻。 就看到叶栖迟已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进嘴里后,一脸满足的模样,仿若突然到了春天一般,春暖花开,阳光明媚。 实在是抵不住叶栖迟的诱惑。 古幸川斯文的夹了一小块肉,放进自己碗里,然后才慢条斯理的,非常优雅的,吃进了嘴里。 本做好了,辣吐血的准备。 却在吃进去那一刻,眼睛一下就亮了。 没有想象的那么辣。 分明看上去放了特别多的辣椒,吃进嘴里却并不辣,只是带着辣椒的香味而已,而麻辣烫的口感,难以形容的美好。 从小到大,因为家庭富裕的关系,所以吃过不少山珍海味。 这一刻反倒觉得,这是他活这么大,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而这些食物,都只是些平常食材,平时在家,就算他不主张铺张浪费,也都是不怎么会吃的。 “好吃吗?”叶栖迟问。 笑盈盈的问她。 阳光洒落在叶栖迟的脸上,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被阳光照耀着,仿若笼罩了一层,璀璨的光晕。 美得刺目。 看得古幸川有些失神了。 甚至那一刻。 他脑海里面自动浮现了,他和叶栖迟策马江湖,恣意人生的画面…… “有那么好吃吗?”绿柚嘀嘀咕咕。 突然的声音,让古幸川猛的回神。 回神那一刻脸也有些红了。 刚刚他想太多了…… 对叶栖迟,就是有太多的,控制不住的,非分之想。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叶栖迟吃得很欢。 吃饭是大事儿。 所以吃饭的时候,她基本上是注意不到别人的。 也就并没有注意到古幸川的心情。 绿柚还是夹了一块。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绿柚也习惯了和王妃一起用膳。 王妃就是……特立独行的存在。 她并不那么在乎,礼仪尊卑。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那么不在意的。 绿柚吃进嘴里,眼睛也亮了。 王妃的厨艺她其实领教过了。 她真不应该去怀疑王妃的。 此刻嘴里的麻辣烫,好吃到她想哭。 “要是有坛酒就更好了……” “不行。”绿柚连忙说道,“酒绝对不能喝,现在王妃身体还没康复,绝对不能沾酒。” “我就是随口说说。”叶栖迟有些扫兴。 “等你身体好了,我一定备上陈年老窖。”古幸川承诺。 “那就说定了。” “一言为定。” 三个人坐在石凳上,吃得很满足。 如若不是。 萧谨行突然的出现。 一出现。 吓得绿柚赶紧,跪在了地上。 和王妃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就是犯了大忌。 她们也只是在私下才会如此,明面上,绿柚断然是不敢不守规矩的。 萧谨行看了一眼绿柚。 刚刚和古幸川不是有说有笑的吗?! 他来,有这么让他恐怖吗?! 古幸川此刻看到萧谨行出现,也优雅的放在下了筷子,然后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萧谨行故意没去看古幸川。 摆出了很高的架子。 他把视线看向叶栖迟。 叶栖迟没搭理萧谨行。 民以食为天。 她得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你不知道你身体的情况吗?就吃这般辛辣的食物?”萧谨行带着些责备的口吻,却和平时似有些不同。 平时就是故意找茬。 今日好似,带着关心。 “臣妾的身体,臣妾很清楚,谢王爷关心。”漫不经心的说着,继续兴奋积极的吃麻辣烫。 萧谨行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对他的冷淡。 然而,萧谨行没有生气。 小伍也是,很惊讶。 想想,王爷这几日一直对王妃有亏欠,也就自然会包容很多。 说不定,还不只是亏欠。 否则。 分明刚刚还因为王妃和古幸川气得头顶冒烟,此刻就突然,又来到了王妃的院子。 然后遭王妃白眼。 “好吃吗?”萧谨行问。 一句话,差点没有让小伍被口水呛死。 王爷对王妃,变化可真是大。 王妃这么不待见,他却还能这般死皮赖脸。 “没你的份。”叶栖迟直截了当。 相当的不给面子了。 萧谨行背在身后的手,都握紧了拳头。 小伍是站在他身后的,所以完全看到了。 所以知道王爷此刻……有多生气。 “小伍。”萧谨行突然叫了一声。 小伍连忙答应着,“王爷。” “给本王准备一副碗筷。” “……”小伍懵逼。 叶栖迟终于也抬头看向了萧谨行。 这货是没听到她刚刚说的话吗?! 萧谨行直接忽视了叶栖迟的视线。 他帅气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然后直接坐在了石凳上,等着小伍给他拿来碗筷。 小伍愣怔了一秒,连忙亲自去给王爷拿碗筷了。 然后迅速,放在了王爷的面前。 第一次发现,王爷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小伍放下碗筷时,故意说道,“王爷身体还有伤,辛辣之物,还请王爷少吃点。” “无碍。”萧谨行不在意的说道。 叶栖迟真的是好想一巴掌打在萧谨行的脸上。 要不是因为,她不想伤了这张脸。 她就真的这么干了。 “王妃可能不知道,王爷因违抗皇上的命令,被杖打了二十大板,现在满背都是伤。”小伍再次说道。 就是故意,说给叶栖迟听的。 叶栖迟就当没有听到。 “当时王爷为了回去找王妃,便不顾皇上的旨意……” “小伍你不觉得你很吵吗?”叶栖迟直接打断了小伍的话。 “……”他只是想要为他王爷争取一下。 不争取,你都跟古幸川跑了。 刚刚他们走进院落看到王妃和古幸川一起用膳,一起用膳笑得那般幸福的模样……王妃和古幸川孩子的名字,他都帮他们想好了。 “小伍你退下。”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站直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萧谨行拿起筷子,吃麻辣烫。 也以为会很辣很呛人,然而味道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好。 叶栖迟的厨艺,就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萧谨行吃过一口之后,就开始非常自若的,继续吃了起来。 叶栖迟也赶不走萧谨行,只得对着古幸川说道,“你坐下来吃。” 古幸川也没有拒绝。 也大胆的坐了下来,和萧谨行一起用膳。 绿柚自然是不敢了。 她规规矩矩的把自己的碗筷收了起来,然后看着王爷,王妃,古公子津津有味地吃着。 心里默念道,不要吃完了不要吃完了千万不要吃完了…… 终究。 还是吃完了。 一点不剩。 绿柚终究还是被,辜负了…… “王爷。”袁文康突然从走进院子,恭敬的给萧谨行行礼。 萧谨行吃得明显满足。 此刻因为很饱,都不想动了,就想这么静静的晒会儿太阳。 “何事儿?” “宫里传话,皇上让您进宫一趟。” 萧谨行皱眉。 “打听了一下,应该是楚王的事情,太子现在下了葬,皇后便开始逼迫皇上给她一个交代。”袁文康禀报。 萧谨行微点头。 他起身准备离开。 “王爷,皇上的意思是,让王妃也一起入宫。”袁文康再次说道。 叶栖迟本来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悠然自得,听到袁文康这么一说,明显心情受到很大的影响。 “说是,白将军遇刺的事情,要一起调查清楚了。”袁文康解释。 “叶栖迟去换衣服,一起入宫。”萧谨行丢下一句话,就先走了。 那一刻分明心情似乎还有些好。 因为叶栖迟也要进宫,心情好了些。 叶栖迟自然不知道萧谨行在想什么,她就是满身心的烦躁。 她现在吃饱喝足,就想又好好睡一觉…… 嗯。 一定要离开这种是非之地。 一定要过,自由自在无人管束的生活。 “绿柚,更衣。”叶栖迟生气归生气,该做的事情还是会做。 “是。” 绿柚还在心疼,她的麻辣烫没有了。 换了宫服。 叶栖迟和萧谨行坐上马车。 古幸川在门口送他们。 叶栖迟上马车时,古幸川还是忍不住交代了一番,“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碰到伤口了。” “好。”叶栖迟点头,说道,“今日入皇宫,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幸川你先回去。” “嗯。”古幸川应着。 叶栖迟放下了帏裳,和萧谨行一起离开。 马车上。 萧谨行冷着一张脸,好似千里冰封万里雪花。 好在,叶栖迟也不是一个,在意他人情绪的人,所以还算自若。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在驾着马车。 “是,王爷。”小伍回答。 “以后,闲杂人等,不能随意进出宸王府。”萧谨行下令。 小伍懵逼。 闲杂人等,何时能够随意进出宸王府了?! 那一刻却还是硬着头皮答应道,“是,小的会让袁大人,将王府的守卫再加严密一些。” 马车上,就又恢复了安静。 好在,现在的宸王府和皇宫也不远。 很快便进了宫门。 萧谨行带着叶栖迟,走向了大殿。 大殿内。 白墨婉也已经在了大殿上。 听到宫人传报宸王到了,也有些兴奋的,转了头。 一转头,看着萧谨行旁边跟着的叶栖迟时,不禁吓了一大跳,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可能见到鬼了。 叶栖迟已经变成鬼,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 否则,怎会死了的人,又活了过来。 否则,怎会看上去身体并无异样,就好似从来没有受过伤。 直到。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一起跪地行礼,“儿臣/臣媳参见父皇。” 萧湛平脸色并太好,大概也是烦心事儿太多,他冷冷的说了句,“平身。” “谢父皇。” “宸王妃。”萧湛平突然叫着她。 白墨婉心口微动。 所以。 不只是她能够看到,所有人都看得到叶栖迟。 所以,叶栖迟根本没死。 “是,父皇。” “听闻你受伤严重?”俨然现在叶栖迟的状态,让萧湛平有些怀疑。 “臣媳谢过父皇的关心。臣媳当日偶遇狼群,好在,臣媳身手还算敏捷,便爬上了大树躲过一劫,但因为狩猎大会当日疲劳过度,身体又染上了风寒,便在床上修养了几日,现已基本安康,还请父皇不要担心。” “身体没事儿就好。”萧湛平也没怀疑叶栖迟的解释。 白墨婉却,怎么都不信。 如若不是亲眼看到那么多狼群冲着叶栖迟攻击而去,她可能也会相信叶栖迟的一番话,就是因为亲眼目睹了叶栖迟被攻击的画面,残忍的画面,她才不相信,叶栖迟可以轻易的逃过狼群。 甚至现在看上去,毫发无伤。 她不过就是中了一支毒箭,到此时手臂都未康复。 叶栖迟到底是又是怎么做到一点事儿都没有的?! 这女人…… 到底是什么人?! 还是说,根本不是人,是妖?! 妖精附体。 白墨婉脑海里面浮现了很多。 从来都不相信妖魔鬼怪,这一次,却反而因为叶栖迟,把自己搞得有些魔怔了。 “今日,朕就叫了宸王,宸王妃还有白将军到朕的寝宫来,也是想要先了解,白将军当日被刺杀的具体情况,从而给远在边关的白将军一个交代。”萧湛平威严的说道。 看似在亲自调查白墨婉遭遇刺杀的事情。 事实上。 萧谨行,叶栖迟还有白墨婉,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的知道。 萧湛平的目的,绝不这般单纯。 否则。 这个节骨眼上,萧湛平的专注力更应该在太子和楚王的身上,断然不可能,分出心思来解决白墨婉的事情。 一定是,蕴藏了心思。 ------题外话------ 没有太晚更吧?! 嘿嘿嘿,撒花! 第139章替罪羔羊 萧谨行,叶栖迟,白墨婉三人,均在大殿上,没有主动吭声。 三个人都心知肚明,皇上今日叫他们到大殿,绝非他口中说的那般简单。 也就聪明地知道,静观其变。 萧湛平说完开场白之后,便主动关心的问着白墨婉,“当日狩猎大会,你可知道是谁要刺杀你?” 白墨婉恭敬道,“臣感谢皇上对臣的关心。当日狩猎大会,臣按照以往一样,习惯性的去了森林深处打猎,想着人越少的地方,猎物便越多,而且一直以来,从臣十三岁开始参加狩猎大会以来,一直如此,也从未发生过危险。而那日,臣也没有料想到,臣集中精神打猎时,便被埋伏在此的人偷袭刺杀,当日要不是宸王妃的营救,臣便也是,凶多吉少。现在皇上问臣是谁?臣暂时没想到,是谁做的。臣这几日也一直因为太子的薨逝而难受,便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在意臣被刺杀的事情。” 一番话,倒是把自己的忠诚孝义放在了最前头。 萧湛平从内心深处其实是非常喜欢白墨婉的,白墨婉也确实是他心目中最佳的儿媳人选,也一心想要撮合白墨婉和萧谨慎,一想到萧谨慎那个不争气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和谢家女子幽会,心里就又有了些冒火。 仿若这段时间,萧谨慎一直在让他失望,和之前时时都在为他分忧解难的儿子完全不同,变得都有些愚笨了。 现在,居然还要让他亲自来帮他收拾他那些烂摊子,心里也自然是烦躁不已。 “宸王妃呢?刚刚听白将军说,是你救下了她。”萧湛平把视线放在叶栖迟的身上,“你倒是真的很让朕惊喜,总是在不停的救人。可惜……” 可惜,这次没能救下太子。 对萧湛平而言,不管如何,太子都是他亲儿子,能不死,自然不想他死。 “回父皇。”叶栖迟其实也听得出来皇上的言外之音,她说道,“臣媳每次救人,也都只是碰巧遇到。一旦遇到,臣媳自然会挺身而出,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白将军还是驻守边关为国效命的战士,臣媳不可能袖手旁观。” 萧湛平点头。 虽有些遗憾叶栖迟没能碰巧救了太子,心里对叶栖迟还是非常认可。 之前从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也知道尚书府家的千金没有才华,现在想来,传言还真的不能轻信。 倒是此刻,很自然的就把白墨婉和叶栖迟对比了一番。 论相貌,两个人确实有几分相似,但叶栖迟似乎更甚一筹,也更具女子柔情,反观白墨婉,虽然长相出众,英姿飒爽,却因着常年舞刀弄枪,总看上去更坚毅一点,也就少了女子那般的柔情似水,对男人而言,自然叶栖迟会更迎合他们的喜好。 论才情,以前总觉得白墨婉雅而不俗,刚中带柔,聪慧洒脱,在女子中一枝独秀的存在,很容易让人过目难忘,然而现在的叶栖迟,却反而比白墨婉更具个人魅力,她没有白墨婉那般个性突出,和大多数深闺女子一样,以夫君为天,却在每次的言谈中,会给人一种惊喜,她和白墨婉不同的是,她柔中带刚,看似柔弱的一人,却比一般人都刚强,看似什么都不会的人,却什么都会,看似不够聪慧,却什么都心如明镜…… 如若不是家世。 他便好似,更中意叶栖迟了。 “那日,臣媳也是无意路过,便碰到白将军被人刺杀,也就拼命的把白将军救了下来,但因为白将军受伤,臣媳武功也不高强,追杀过程中,意外掉落下一个陡峭,两个人便都昏迷了过去,直到宸王来救下臣媳和白将军,才得以活下来。”叶栖迟把事情阐述明白。 也是一副,真不知道谁刺杀白墨言的模样。 毕竟。 在没有真正摸透皇上心思时,他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白墨婉不也是,一口否认吗?! “那宸王呢?”萧湛平也没有对叶栖迟和白墨婉的话怀疑。 萧谨行恭敬,“回皇上,儿臣狩猎大会那日,也是一直在狩猎,如若不是所有人集合时说太子失踪不见,便也没有注意到儿臣的夫人还有白将军也没有回来。当时所有人都去找太子,自然,儿臣也担心太子,也跟随去寻找,寻找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森林里面有栖儿被树枝撕碎的衣服布条,为了不影响所有人去寻找太子,便自己一个人独自下了陡峭,然后找到了受伤严重的她们。” 此刻所有人都在说那日发生的情景。 自然也是首先在避开自己的嫌疑。 “要说白将军到底是谁刺杀的……”萧谨行故意顿了顿,他再次恭敬无比,“儿臣没有证据,断然不敢轻易下达结论。” “朕今日单独宣召你们进宫,便就是很清楚没有证据,也就不想落人口舌。朕此刻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但说无妨,即便冤枉了谁,也只是我们四人知道,不会引起其他纷争。”萧湛平把话说到明处。 明摆着就是要让他们指正了谁。 甚至于此刻说谁,谁就会成为真正的那个“真凶”。 皇上就是在找人出来顶罪。 而顶罪这件事情他需要帮手。 当然,肯定不是给白墨婉一个公平,他只是为了萧谨慎。 把刺杀太子的事情,嫁祸在他人身上,他才能够,合情合理的把萧谨慎救出来。 “那儿臣便斗胆直言。”萧谨行说道,“儿臣觉得,此人是太子妃高婧仪。” 话一出,皇上的眼睛里面,明显闪过了一丝亮光。 仿若此刻,正中了他意。 他其实做好了准备,萧谨行可能会说是萧谨慎。 萧谨慎有杀太子的动机,毕竟太子的存在就一直对他有影响,只要太子在位一天,他就只能是王爷,他就没办法顺理成章的继承他的皇位,所以萧谨慎杀太子的可能性很大。 不只是杀太子的可能性大,杀白墨婉的可能性也很大。 没能和白墨婉成亲,萧谨慎定然怕白墨婉这块肥沃之田落入他人之手,得不到就毁掉,这从来都是帝王家有野心之人的手段,萧谨慎即可能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刺杀太子也是刺杀,刺杀白墨婉也是刺杀,倒不如一起杀了,解决了后患。 如果萧谨行但凡有一点私心,就会指控萧谨慎,指控萧谨慎,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怪罪萧谨行,毕竟连他都相信,太子和白墨婉的刺杀都是萧谨慎可为,他也反驳不了萧谨行。 而一旦萧谨慎出事儿。 唯一能够继承皇位的人,就只有萧谨行了。 所以萧谨行此刻的回答,真的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还在想。 如果萧谨行指证了萧谨慎,他虽是反驳不了萧谨行,但绝对会对他如之前一样,冷处理。 对萧谨行的定位,从来都没有继承他皇位一说,他只配,辅助。 而他此刻这般维护萧谨慎,也暂时不需要去怀疑,他的忠诚。 萧谨行从小聪明。 他很清楚拿捏自己的分寸。 萧湛平此刻甚至觉得,刚刚对萧谨行的怀疑,让他都有些小人之心了。 事实上,今日他叫萧谨行来,也是在试探萧谨行,试探他有没有野心。 现在看来,自然是没有。 而萧谨行的回答。 不仅让他信任了萧谨行,还给他意外惊喜。 皇后这段时间对他逼迫得紧,几乎每天变着花样让他给太子给皇后一个交代,弄得他都有些神经衰弱,晚上睡觉都不得安宁,心里自然是烦躁不已,他也很清楚,这事儿要是不给皇后一个说话,肯定是过不了,朝中皇后的那些势力,显然也都在蠢蠢欲动。 他倒是想要借此机会,彻底了解了皇后的势力。 而现在萧谨行说出来的人,就是皇后身边的人,如此一来皇后便是“做贼喊抓贼”,看她如何收场?! 他现在都可以想象,被揭发后皇后的崩溃。 萧湛平内心的激动,自然不会表露出来。 他此刻甚至还带着些诧异,“怎会是太子妃?她似乎和白将军都没有什么交情,两人之间,又怎会有什么过节?据朕所知,白将军一向待人温和,不太可能和太子妃有了矛盾让太子妃要这般的去杀人灭口。” 萧湛平看似不明所以的一番话。 事实上就是在让萧谨行给他一个合理的借口,让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把高婧仪给拿下。 他才不管是不是高婧仪做的。 他现在要的就是一个,替罪羔羊,把萧谨慎给救出来,然后再狠狠的给皇后一记耳光。 “有些事情,儿臣自知说出来之后,便是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也是对逝去的太子殿下不尊,儿臣不敢言说。”萧谨行行礼,一脸为难。 “行儿。”萧湛平此刻自然是迫切的想要让萧谨行把高婧仪认定为杀人凶手,对他此刻的态度都温和了很多,叫他也用了昵称,彰显了对子女的厚爱,“朕今日便是和你说知心话的,你可大胆在朕面前直言不讳,不管对谁不恭,哪怕是对朕,朕也绝对不会追究。” “父皇既然是让儿臣说家常,那儿臣便直说了。”萧谨行看似为难的说道。 “直言便是。” “儿臣从不否认,儿臣对白将军的私人感情,儿臣的妻子也知道。”萧谨行眼眸看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接收到萧谨行目光。 此时,自然要陪着萧谨行演戏。 她连忙说道,“是,臣媳知道。” “朕也知道。奈何……少了些缘分。”萧湛平看似无奈。 萧谨行继续说道,“儿臣因着对白将军的心意,便处处留意她的一举一动,处处想要保护白将军,也就是对白将军的留意过程中,发现了太子对白将军也怀有了心思。” 萧湛平眼眸一紧。 那一刻也似乎醍醐灌顶。 太子虽然愚笨,但并不代表他没有想法。 何况背后还有一个皇后。 他们自然清楚,如若萧谨慎和白墨婉联姻,太子被废黜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也就肯定会阻止这件事情的发。 阻止最好的方式,自然就是让太子得到白墨婉。 “而太子妃作为太子身边最近的人,自然会比其他任何人更知道太子的心思,而一旦太子真的想要和白将军好,加上太子妃这么多年和太子,却也还没有生下一儿半女,那太子妃就很容易被替换。而太子妃为了自己的地位,极有可能对白将军痛下杀手。” “确实如此!”萧湛平认同,那一刻义正言辞的补充道,“因为太子对太子妃的不好,现太子又动了更换太子妃的想法,太子妃便一气之下,不仅要杀了白将军,还要杀了太子泄愤。” 萧谨行抿唇。 果真如他所料。 今日便就是为了找人给萧谨慎背锅。 既然父皇下定决心要把萧谨慎救出来,他便也只能,投其所好。 叶栖迟和白墨婉,都清楚明白。 所以此时,也只能这般沉默。 但不管如何,这次就算皇上把萧谨慎给拉了出来,皇上对萧谨慎绝对有了隔阂,而此刻萧谨行的表现,会让皇上待他更好,虽没有真的达到想要弄死萧谨慎的目的,但也算是曲线救国,让萧谨行在皇上心目中,又占据了一席之地。 “宸王如何看?”萧谨慎说完之后,问着萧谨行。 显然是要萧谨行站在他这边,承认了太子的死,就是高婧仪所为。 “父皇明察秋毫,英明神武,定然如父皇所言,太子的死和白将军被人刺杀之事儿,由太子妃所为。”萧谨行连忙附和。 萧湛平难得脸上露出了笑容。 终于算是把太子之死这件事情,摆平了。 他挥手威严道,“来人。”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上前。 “摆驾坤德殿!” 坤德殿自然是皇后的寝宫。 “是。” 穆公公连忙大声宣道,“摆驾坤德殿。” “你们三人跟着朕一起。”萧湛平在穆公公的搀扶下,走在前面。 萧谨行和叶栖迟,白墨婉跟随其后。 一行人,到达坤德殿。 坤德殿内,皇后领着太子妃已经跪在地上迎接了。 此刻两人均是憔悴不已。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因为太子的死,心力交瘁。 “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后快快请起。”萧湛平连忙上前扶起于晴鸢,看上去就是对她关心不已,“这段时间太子的死,让皇后伤心了,整个人都消瘦了,朕甚是心疼。” 于晴鸢这么多年在皇宫,对于萧湛平的虚伪再清楚不过。 自然也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了。 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了萧谨慎。 她儿子死了,赵梦予的儿子就一定要跟着陪葬。 于晴鸢说道,“臣妾谢过皇上的关心,臣妾这几日确实身体虚弱,也确实是心病所致,一想到太子……臣妾就真的连死的心都有,臣妾这些年一直含辛茹苦的培养太子长大,太子受一点伤,臣妾都锥心刺骨的心疼,现在太子薨逝,臣妾真的真的……” 说着,眼泪就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也不是装的。 这丧子之痛,真的是人间最最惨烈。 “皇后还是要保证自己的身体。”萧湛平连忙安抚着皇后。 “皇上,没能找出杀太子的真凶,臣妾没办法以身体为重。臣妾每每想起太子一个人在下面,便心痛不已,便愧疚不已。臣妾一定要给太子一个交代,否则臣妾就算是死了,也没脸去见我们的儿子……” “皇后的心情,朕理解。朕今日来,便也是给皇后一个交代的。”萧湛平直言道。 于晴鸢有些微讶。 这几日她明里暗里的逼迫皇上,也听闻皇上这段时间寝食难安,但皇上还是没有给他一个正面回复,这一日太子下葬后,她便让她娘家的势力,给皇上送了几本奏折,却没想到就这般有效了。 想来。 皇上还是不敢轻易得罪了他们娘家势力的。 她就算是逼宫,也要让皇上杀了萧谨慎。 “臣妾谢过皇上。”于晴鸢连忙感激道,“臣妾知道,皇上自然也是心疼太子的,自然也不可能让太子就这般死得不明不白。” “自然。”萧湛平说道,“所以,朕已查明了真凶是谁,并会让真凶,付出该有的代价。” “皇上英明。”于晴鸢连忙恭维。 也是没想过,除了萧谨慎还有其他任何人。 其他任何人,她都不会认。 她不相信,皇上敢这般睁眼说瞎话。 现在朝廷上,所有人都吵得沸沸扬扬。 都在默认了萧谨慎杀了太子之事儿。 她不相信,皇上可以这般武断,睁眼说了瞎话。 于晴鸢满脸期待。 那一刻便听到萧湛平一声令下,“把刺杀太子,刺杀白将军的太子妃高婧仪,给朕拿下!” 话音落。 于晴鸢脸一下就僵硬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居然把罪名安在了高婧仪的身上。 皇上是疯了吗?! 她狠狠地看着萧湛平,看着一行御前侍卫,把高婧仪给拿下了。 “父皇,母后……”高婧仪也是,一脸不敢置信。 怎会,突然安了这么大的罪名。 她承认,她安排人去刺杀了白墨婉,也很是愤怒白墨婉为何没死?! 白墨婉没死,反而太子死了。 但她做得干净,不会让人知道。 此刻怎会被皇上发觉,甚至于,还把太子的死安在她的身上。 她现在确实和太子感情不好。 也知道太子和皇后都有了废她的心思,甚至于太子突然的死了,她并没有太过伤心,反而觉得他罪有应得。一直以来太子都昏庸无度,沉迷美色,太子宫中女人无数,太子现在都已半年没有碰过她了,她哪能有什么子嗣!也是成为了无数人的笑话。 虽她不伤心太子的死,但也绝对没有杀了太子的心思。 太子一死,她的地位也不保。 她不能这么做?! 她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保全自己太子妃的地位。 “臣妾冤枉,太子乃臣妾的夫君,臣妾怎会做出刺杀太子的事情,还请父皇母后明鉴,臣妾真的没有……”高婧仪此刻也是慌乱了。 要真的被认定了是她杀了太子,别说她命保不住,还会牵连了九族。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高婧仪更是慌张了。 于晴鸢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 冷静中,就带着极大愤怒。 她冲着皇上,也不顾什么身份地位了,“皇上,你贵为九五至尊,为了偏袒自己的儿子,就这般颠倒是非搬弄黑白,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有失皇上自己,有失大泫国的尊严吗?!” ------题外话------ 嗯,宅这几天被饱受争议…… 对,萧谨行现在确实不算好人。 宅也不想给他在辩解了。 不过书名和简介宅写的很清楚。 也并没有欺骗读者的嫌疑。 所以,愿看的便看就是,宅一定勤勤恳恳好好写文。 不愿看的,便就不看了。 点个叉叉,咱们都不要给彼此添堵。 感恩! 第140章皇后叛变,危险再起 萧湛平来,就料到于晴鸢不会接受,甚至会放肆顶撞他。 他早就做好准备。 所以此时也没有动怒。 表现得还非常的,仁厚宽容。 他说道,“皇后的心情朕能够理解,当查出是太子妃的时候,朕也难以置信,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皇上的声音,越来越严厉,越来越威严。 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容许,谁真的去冒犯他。 可是于晴鸢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她连逼宫都想过了,更别说,现在只是和皇上争执而已。 儿子的死对她而言就是莫大的打击了,现在还要把罪名安在她自己的身上,太子妃就是她自己的人,是她娘家的人,也是太子的妻子,皇上这不仅偏袒了萧谨慎,甚至还这么来打她的脸,她死都不会接受。 她尖锐的声音,已没有了皇后的仪态,“皇上说是太子妃,就说是太子妃?!证据呢?皇上你的证据呢?!” “朕刚刚就说过了,朕是查出来的,自然是有高婧仪杀人的证据。”萧湛平冷声道,“朕贵为九五自尊,皇后莫非还觉得,朕可以偏袒了谁?!” “皇上有没有偏袒,皇上自己最清楚!”于晴鸢直言讽刺,“皇上你的证据在哪里?!拿不出证据,臣妾绝对不会让皇上,带走太子妃!哪怕臣妾死在这坤德宫里面,也绝不会让皇上带走!” 萧湛平终究还是动怒了。 这么多年,因为皇后娘家的势力,他处处受到限制,但终究而言,皇后见着他,还算规矩尊重,现在居然敢对他这般咄咄逼人。 “皇后,朕念着你是朕的结发妻子,又辛苦管理着整个后宫,念及我们的旧情,便处处对你宽容,你可别恃宠而骄,没了分寸,这般在朕面前,得寸进尺!” “皇上如若真的念我们的旧情,念着我于家一族帮助皇上夺下来的江山,便会给太子一个公平,便断然不会让谁来给萧谨慎顶罪,皇上这些年,早忘记了臣妾当初是怎么帮助皇上登基的,早忘记皇上曾说过,会许诺我一辈子幸福……” “放肆!”萧湛平一声怒吼。 似乎是听不想爱去了。 于晴鸢讽刺的笑了。 很显然,萧湛平是自己心虚了。 当年萧湛平从自己的兄弟手上血腥的夺过皇帝之位,除了后来反戈的武侯帮助他上位之外,皇后娘家的人,也是一直支持拥簇帮他一举拿下大泫国江山的功臣。 萧湛平登基后,当时被高兴冲昏了头,毫不吝啬的给予了于晴鸢娘家人的权力,于晴鸢娘家人也因为自己有功,便也端出来了他们的架子,在萧湛平统治大泫国期间,干预萧湛平的朝政,渐渐萧湛平自然就无法接受了,便有了想要对付于晴鸢娘家人的心思,也就开始把恩宠放在了其他妃子身上,比如赵梦予,还有其他嫔妃。 这些年和皇后也是,貌合神离。 现在这一刻。 终于把他们几十年紧张的关系,彻底拉爆了。 “皇后,朕念着你失去儿子伤心过度,今日之事儿朕不予计较。你好自为之。”萧湛平也不想给于晴鸢更多的解释,冷声又吩咐道,“把高婧仪带走!” 丢下一句话。 萧湛平便直接转身就走。 “站住!”于晴鸢冲着萧湛平大声吼道。 根本不顾礼仪,就是这般的大逆不道。 没了儿子。 她本就没了活着的念头。 现在萧湛平还要这般来侮辱她,她怎么让他得逞。 萧湛平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脸色也已难看到极致,“皇后,可别让朕对你最后一丝感情,都不剩了!” “皇上何时在乎过臣妾的感情,皇上何时把臣妾的感情放在了心上?!当年臣妾如何对皇上的,皇上难道感觉不到吗?!到底为什么臣妾和皇上的感情越来越淡,难道不是皇上你故意的吗?!在皇上心目中,皇权哪有儿女情长重要。” “够了!”萧湛平又是一声怒吼,“朕是一国天子!心思自然最应该放在江山社稷上,怎能迷恋儿女情长,皇后如若真的在意朕,便会体谅朕的无奈和责任,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来讽刺朕对你的无情。皇上你可真的,让朕太失望了!” “皇上何尝不是,让臣妾失望?”于晴鸢似乎也不想为自己辩解了。 萧湛平早不是以前那个,把她捧在心里,说只会爱他一人的男子。 他满眼都是权力。 她早就看得明白,也早没抱希望。 所以在萧湛平再次离开时,大殿门口,被一群侍卫团团围住了。 萧湛平脸色大变。 料到今日于晴鸢无法接受会和他撕破脸皮,但却也没有料到,于晴鸢居然,大胆到这个地步。 居然。 敢这般对他。 萧湛平隐忍着的怒火,脸色狰狞。 萧谨行和白墨婉,已都没有料到于晴鸢居然无畏到了这个地步,皇后最清楚,对皇上如此不公,就是死罪,还是灭九族之罪,她一人,便会害了她整个家族。 明知道的事情,却也不顾一切的要这样做。 就是抱着。 玉石俱焚的心态?! 叶栖迟当然知道皇后会如此极端。 当时书中在太子死的这一环节并没有给予太多的篇幅,太子死后,只说皇后带着娘家的势力逼宫了,但逼宫失败。 但现在很多剧情都有改变,也并不能如书中所言就能一笔带过,现在亲身经历,便是刀枪无眼! 叶栖迟此刻自然带着些紧张。 现在身处其境,这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死,还是让她不敢过多分神。 “皇后,你疯了吗?!”萧湛平看着眼前的人,脸色一下难看到底。 “也是被皇上逼疯的。皇上如若不这般去偏袒了萧谨慎,臣妾何须做到如此!” “杀太子的人,就是高婧仪!”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你!”萧湛平被于晴鸢一句话堵得,面红耳赤。 “臣妾也不想要皇上的证据了,对皇上而言,皇上想要证据,什么证据都有,皇上说是谁就是谁!” “于晴鸢,你简直胆大包天。” “就当臣妾胆大包天又如何?!”于晴鸢走到萧湛平面前,“从你有废黜太子心思那一刻开始,臣妾就已经,胆大包天了!” “于晴鸢!” “皇上,臣妾早就准备好了,如若你敢下令废黜了太子,臣妾就会,以这样的方式,让太子直接登基!”于晴鸢也不再伪装,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你以为你做得到?” “江山都是臣妾的家人帮皇上打下来的。臣妾又如何做不到?!臣妾既然可以让皇上登基,也可以让太子登基。只要臣妾想,皇帝谁都可以……” “你简直大逆不道!” “皇上当年不也是这般上位,当年硬生生从你兄长的手上,拿下了大泫江山。”于晴鸢当面拆穿了萧湛平的所有。 事实上,整个大泫国的人都知道,只不过是心里知道和当面说出来,对萧湛平的感受自然是完全不同! 他此刻愤怒到,恨不得将于晴鸢碎尸万段。 “皇上恼羞成怒了?”于晴鸢看着萧湛平的模样,讽刺无比。 “你真的疯了。”萧湛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你可知道,太子已经死了,你就算逼死了朕,你让谁来继位?!” “臣妾早就想好了。臣妾会把臣妾的侄儿收为自己的孩子,代替太子,代替皇上,坐上皇位。从此以后,萧氏的江山,便改姓为于,臣妾便成为了,于氏家族上,最伟大的人!” “你敢!”萧湛平此刻不仅愤怒,还有了些慌张。 他万万没想到,于晴鸢居然还打了这个心思。 居然想要让大泫改姓。 “皇上,如若不是你心思诡异,想要动了太子,臣妾也不会提前安排部署这般。如若皇上一门心思培养让太子上位,大泫的江山,也断然不会改了姓。你便是,千古罪人!” “于晴鸢,朕一定不会放过你。” “那也要看皇上有没有这个能力。”于晴鸢脸色一冷。 此刻便再也不想和萧湛平废话。 她一声令下,“给我拿下皇上一行!” 话音落。 皇宫中的大内侍卫,便全部听命于于晴鸢,直接冲着萧湛平刺去。 萧湛平身边的太监宫女吓得鸡飞狗跳,唯有贴身的几个御前侍卫挡在了萧湛平的面前,自然还有萧谨行,叶栖迟,白墨婉三人。 然而大内侍卫至少百人,他们却不超过十人。 如此的寡不敌众。 萧湛平看着眼前的一切,愤怒更大于害怕,他是没想到自己上位这么多年,皇宫的大半权力居然还在皇后手上,还在皇后娘家人手上,他秘密安排的一些亲信,也全都都被皇后秘密解决,到今日就直接被皇后给逼到了绝地。 “皇上,朝廷之中,皇宫之内,大半都是我娘家的势力,皇上唯一能够有的支援不过是白家军,但白家军千里之外,想要救皇上,怕赶来也只能看到皇上的尸首!所以,皇上这般来逼迫臣妾,陷入现在的地步,皇上可后悔了?”于晴鸢坐在大殿上,冷漠的看着萧湛平被逼到极致,口中的话,还带着侮辱和挑衅。 萧湛平阴冷的看着于晴鸢,“你如此大逆不道,定遭天谴!” “只要皇上能够死在前头,臣妾遭天谴又能如何?!只要能给我儿子一个交代,让该死的人都给他陪葬,臣妾又有什么可怕的?!”于晴鸢讽刺不已。她眼眸陡然一紧,声音更冷血了一些,“所有人,拿下皇上首级者,重赏!” 一声令下,便全部都再次逼近了萧湛平。 保护萧湛平的御前侍卫,陆续倒下。 萧谨行,白墨婉还有叶栖迟,也在保护皇上的过程中,都有大大小小的受伤。 这样下去。 显然是不可能有活命的! 萧湛平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于晴鸢可以大胆到这个地步。 他只想到把高婧仪带走,顶下所有得罪名给皇后一个交代的同时,打她一巴掌,便对皇后进行冷处理,全然没有料到,自己反而中了皇后的陷阱。 皇后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自己上钩。 萧湛平越想越气。 想想这么多年,居然会败在于晴鸢的手上,他死了也不心甘! 皇宫的打斗异常激烈。 于晴鸢就这么冷冷的,带着讽刺的笑容,看着萧湛平的狼狈。 终于也有这么一天。 萧湛平也会在她面前这般,不堪入目。 终于报复了,当年萧湛平对她的感情欺骗。 如若不是被她欺骗,她也断然不会帮他那般的去打下江山,打下江山后,萧湛平就立马翻脸不认人! “白墨婉。”于晴鸢突然又开口。 白墨婉眼眸一紧。 “念着你是白将军的女儿,白将军常年驻守边关保家卫国,赤子之心日月可鉴!你现在如若帮本宫把皇上拿下,本宫便放过你,你白家依旧可以名留青史!” 白墨婉咬紧了唇瓣。 皇后自然不是在骗她。 杀了她,皇后也不好给她父亲交代。 毕竟她父亲手上还掌管着百万军权,如果真的有了叛变之心,也会对皇室巨大威胁。 所以对白家军,朝廷都是,以和为贵,以忠诚孝义来制约。 “本宫还许诺你,不管是萧氏江山,还是于氏江山,下一任皇后的位置,都是你的!”于晴鸢引诱。 可以说是,巨大的引诱了。 白墨婉有些心动。 谁都不愿死。 而且她还有大仇未报。 虽如果于晴鸢拿下了皇上,萧谨慎必死无疑,但她也不心甘。 她也不想萧谨行就此陪葬。 一旦皇后得势,便绝对会杀光了萧姓人,让她于氏上位。 她不可能会背叛了萧谨行。 她冷声回绝,“我和皇后不同,我作为忠臣之女,断然做不出来,欺君犯上之大逆不道!” 话一出。 叶栖迟其实就有些,失望了。 白墨婉自然不可能背恩忘义,对她而言,皇命,还有萧谨行,都不可能让她违背了自己的良心,但她可以演戏,可以演戏去分神皇后的注意,以白墨婉的手上,去挟持皇后也不是不可能?! 她咬牙。 “皇后,白将军做不到的事情,臣妾可以吗?”叶栖迟突然大声道。 于晴鸢眼眸微动。 被白墨婉拒绝,心里自然是不舒坦。 此刻听到叶栖迟这么一说,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臣妾不想,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叶栖迟说道,看上去就是贪生怕死之徒! “呵。”于晴鸢冷笑,说道,“叶栖迟,你倒是识时务,但可惜,你没有用,本宫留着你,没有任何意义!” 显然是拒绝了。 “臣妾虽没有白将军的地位,但臣妾好歹也是礼部尚书嫡女,我爹也是一品大臣,皇后多留下一个可以辅助皇后的大臣,至少有利无害。何况,臣妾还略懂医术,陪伴皇后身边照顾皇后,臣妾也是心甘情愿。” “好吧。”于晴鸢勉强答应了,“本宫就喜欢,识时务者。白墨婉,你就没有叶栖迟的眼力劲儿,难怪,尽管宸王这么喜欢你,你却还是得不到宸王妃的位置,就是性格太过死板,不会学着变通。” 白墨婉被于晴鸢说得脸色难看无比。 此刻看到叶栖迟突然从打斗中退了出去,心里自然也是对叶栖迟有些埋怨。 叶栖迟似乎总是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总是让人,出其不意。 对于叶栖迟舍命救她,对于叶栖迟舍命救下渝州城的百姓,她便有些相信,叶栖迟是个好人,现在却在危难关头,又如此贪生怕死,简直让她揣摩不透,这个女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萧谨行也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全身而退。 事实上。 如若今日便真的要命丧于此,他更希望,白墨婉和叶栖迟可以自保。 人活着,总是好的。 他如若可以自保,他也会这般选择。 但他很清楚,皇后不会放过一个姓萧之人,所以他的命只能压在萧湛平的身上。 然而叶栖迟和白墨婉就不同。 特别是白墨婉,她活下去的几率很大。 然而她却,选择了放弃。 萧谨行眼眸一紧。 迅速挡在了萧湛平的面前。 一把剑,刺伤了他的手臂。 萧湛平看着自己儿子为自己挺身而出,也是感动不已。 只是此刻的危机,让他没办法说话,更没办法分心。 萧谨行此刻也不敢有半点分心。 很容易,下一刻就要被,万剑刺死。 宫殿上,依旧打斗激烈。 叶栖迟也知道,萧谨行坚持不了多久。 累都能够累死他。 她眼眸微动,看向了于晴鸢。 她离于晴鸢三米之远。 她如果运用轻功到于晴鸢面前去挟持于晴鸢…… 于晴鸢身边有侍卫高手保护。 她可能还没有挟持,就已经被拿下了。 但现在明显是唯一能够救下萧湛平的方法,只能,铤而走险了。 她秘密的从自己衣袖里面,划出来一枚暗器。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 都在激烈无比的打斗上。 就差最后一刻,便会拿下了皇上。 于晴鸢也是,紧张又激动。 却在那一瞬间。 突然感觉到一丝危险。 在于晴鸢吓得面容失色那一刻。 旁边保护她的绝顶高手,用手上的宝剑直接挡住了叶栖迟的暗器。 也就在那一瞬间。 叶栖迟轻功一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时到达了于晴鸢的面前,在旁边侍卫把注意力放在暗器那一刻,声东击西,成功挟持了于晴鸢,手上那把锋利的暗器,直接抵触在了于晴鸢的脖子上。 于晴鸢惊吓。 下一刻,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叶栖迟,你居然算计我!” 心里极大的愤怒,恨不得此刻杀了叶栖迟。 叶栖迟嘴角一笑,“皇后不也是,算计了皇上吗?我只是以牙还牙而已,皇后别太动气,伤了身体。” “叶栖迟!”于晴鸢咬牙切齿。 叶栖迟大声道,“放了皇上,否则我杀了皇后!” 所有人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萧谨行和白墨婉很自然的把萧湛平保护在身后。 彼此都气喘吁吁。 萧谨行没想到,叶栖迟居然会这般聪明。 白墨婉也没想到,叶栖迟居然是为了救皇上。 她都差点以为,她确实是,叛变了。 叶栖迟,也没有不叛变的理由。 她最大的目的就是让她的家人活着,所以谁是皇上都不重要。 殊不知,她却藏了这么一手。 如若刚刚她便也如此…… 白墨婉心里,有些不舒坦。 “放了皇上,我就放了你!”叶栖迟狠狠的威胁于晴鸢。 于晴鸢此刻被叶栖迟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好不容易让自己走到了这一步,居然在临门一脚,让叶栖迟破坏了她的计划。 她眼中都是残忍,冷冰的声音说道,“叶栖迟,你以为你能威胁得了本宫,本宫很清楚,此刻放不放了皇上,本宫都是死,但能够让皇上给本宫陪葬,给我儿子陪葬,本宫心满意足!“ ------题外话------ 先预告一声,明天宅会带着宅的女儿去医院检查身体,因为一早就要去,没办法早更了,而且因为不知道检查身体会有多久,更新时间不能完全确定,大概是在下午4点左右。 么么哒。 再次比心,爱你们。 另外,对文有质疑的读者,还请直接针对宅,不要针对宅的任何其他读者,你们对宅的攻击,宅照单全收,并不是你们可以肆意攻击他人。 文明看文,和谐共进。 明天见。 第141章拖延时间,吴叙凡救驾 紧张激烈的大殿上,叶栖迟挟持着于晴鸢。 于晴鸢根本不以为然,对于一个死去了儿子的人,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她一心只想报复。 她狠狠地说道,“哪怕是同归于尽,我也绝对不会放了萧湛平!” 口吻,坚决无比! 叶栖迟眼眸一紧。 也是想过,于晴鸢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态去杀萧湛平的。 所以挟持于晴鸢不一定会有用。 然而现在的局面,除了挟持,也找不到另外的方法。 但她总觉得,拖延时间绝对没有错。 叶栖迟冷声道,“既然皇后已然想好,那便,我们所有人都同归于尽吧!” 话音落。 叶栖迟抵触在于晴鸢脖子上的暗器,便要割破了于晴鸢的脖子。 于晴鸢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举动。 这女人。 居然真的要杀了她。 明知道杀了她,自己也会死。 不杀她。 她还能有活命机会。 “叶栖迟!”于晴鸢那一刻还是,慌张的叫着叶栖迟。 对。 人都畏惧死亡。 不管是谁。 哪怕心如死灰之人,在真正面对死亡那一刻,绝非那般坦然。 何况,于晴鸢还没有彻底的到那个地步。 至少。 她还有夙愿没有完成。 就算死了唯一的儿子,她伤心欲绝,但她还是给自己的以后做了规划。 足以说明,于晴鸢不想死。 不想死的人,用命去威胁,总算是有用。 “你觉得值得吗?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去死,你觉得值得吗?”于晴鸢有些愤怒的质问叶栖迟,“面前的人,有谁值得你去用命来营救的?!萧湛平?还是萧谨行?还是白墨婉?!他们有谁,是真心对你好过?!” 叶栖迟紧咬着唇瓣,暗器已经划伤了于晴鸢的脖子。 那一刻却没有再用力的,割破她的喉咙。 仿若是被于晴鸢说得,有些犹豫了。 “叶栖迟,你其实不蠢,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不仅不蠢,还很聪明,否则也不会这般轻而易举的,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威胁到我,而你对我的威严,让我真正看到了你的能力,我需要人才,只要你放了我,我定然会重用你。”于晴鸢开始,给叶栖迟承诺。 叶栖迟自然是,没有答应。 于晴鸢又说道,“如果本宫是你,本宫就绝对不会去救了他们。其一,你救不了他们。本宫说得很明白,哪怕是同归于尽,本宫也绝对不会放过他们,你也会跟着一起死,你现在做的一切,不但改变不了什么,反而是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其二,你用命去救他们,值得吗?!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牺牲自己,何苦?!明眼人都知道,萧谨行喜欢的是白墨婉,早晚,萧谨行会休了你让白墨婉代替你的位置,不管你有多聪明,百万白家军可以取缔一切,萧谨行也不可能为了你,不要他心爱的白墨婉,不要可以给他更大权力的白家军,你现在救了他们,间接的也是在害死自己!” 叶栖迟有些沉默。 事实上于晴鸢说得很有道理。 救下他们,也不见得对自己是好的。 原本是觉得可以和萧谨行合作,保尚书府的安全,但经过上次狼群事件让她深刻的知道,萧谨行在任何关系到他利益的时候,都可能背弃他们的合作,她把所有都压在萧谨行身上,值得吗?! 就因为他是男主,所以帮他便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要是不帮?! 要是重新改写剧本,又会怎样?! 帮助于晴鸢颠覆朝政,改朝换代,重新开始,到底行吗?! 叶栖迟的犹豫。 于晴鸢也能够感觉得到。 不只是于晴鸢。 萧谨行也能够看得出来。 现在因为于晴鸢被叶栖迟挟持,所有侍卫便只是虎视眈眈的围困着他们,并没有上前攻击。 自然他们也是全身警惕,不敢松懈。 但因为叶栖迟现在成为了他们的所有希望,所以还是会把注意力放在叶栖迟的身上。 萧谨行其实没想过,叶栖迟现在还会,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上次丢下她。 他能够感觉到,她对他的心死。 即便,叶栖迟不是一个什么都表现出来的人,但有些感觉,却就是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所以到了今日危机的地步。 他不会觉得,叶栖迟还会无条件的帮他。 不太可能,还帮他。 而且现在的局面,叶栖迟真的可以活命。 只要她帮助皇后杀了他们。 不仅可以活命,还能立功。 再加上叶栖迟的聪明机智,以后要在皇宫立足也不会太难。 “可是,我现在已经冒犯皇后了,皇后还会放过我吗?”叶栖迟问。 口吻中,就是在妥协了。 “自然!”于晴鸢斩钉截铁。“本宫需要人才,而你就是本宫一直想要的人才。你比白墨婉聪明,圆滑,更识时务,本宫就喜欢这样会变通的人。你现在只要放过本宫,本宫保证,既往不咎。” 叶栖迟却还是显得有些犹豫。 “叶栖迟,你不放过我,你肯定会死。但你放过了我,你可能会活着,何不,为自己赌一把?”于晴鸢一直引诱,“面前的这些人,真的不值得!” 叶栖迟抿唇。 她那一刻转眸,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自然也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她的视线。 “你是真的喜欢白墨婉的吧?”叶栖迟问。 萧谨行喉咙微动。 他还未回答。 白墨婉说道,“叶栖迟,你如果听了皇后的一面之词,那你就真的会后悔一辈子。她绝对不可能会放了一个,对她产生过威胁的人……” “嗯,喜欢。”萧谨行突然回答。 打断了白墨婉的话,认认真真的回答叶栖迟。 白墨婉眼眸一紧。 此时,萧谨行自然很清楚,如果真的刺激到了叶栖迟,叶栖迟就真的可能放弃救他们。 而现在叶栖迟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不管于晴鸢这么口口声声说她宁愿同归于尽,但她其实没那么想死。 如果想死,也就不会受到叶栖迟的威胁,也就不会和叶栖迟说这么一番话。 只要叶栖迟坚持。 于晴鸢就不可能坚决的杀了他们。 如此他们才有可能会有活下去的机会。 然而。 萧谨行的此番承认,明显是在让叶栖迟逼着她放弃了他们。 白墨婉这一刻甚至觉得,萧谨行不是在表明他对她的心意,反而是在救叶栖迟! 让她。 至少在这次的事件中,能够全身而退。 白墨婉咬紧了唇瓣。 她不想死。 死过一次的人,很清楚死亡的滋味,很清楚死亡的恐惧,所以她不想死。 何况。 她大仇未报,她会死不瞑目。 但因为萧谨行的话,她却只能选择沉默。 “我喜欢白墨婉这件事情,整个大泫国,众所周知。”萧谨行一字一顿,再次说得明白。 “是吗?”叶栖迟笑了一下。 冷冷的笑了一下。 “是。”萧谨行坚定不移,“所以,皇后说得很对,你救我们不值得,我早晚会休了你然后娶白墨婉为妻。” “但是萧谨行,你不觉得你很矛盾吗?”叶栖迟问他,狠狠地问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现在却在帮我活命?你故意说不喜欢我,只是为了让我放弃救你,然后能够活下来!” “我只是不想再欠了你什么。”萧谨行说得直白,“皇后说得很对,你怎么做,反正我都是死,唯一不同的结果就是搭不搭你和皇后的命。既然对我而言,我都是死,我也没必要一定要让你来和我陪葬,也算是弥补上次在狼群中丢下你的伤害。从此,我们便是两清。” “所以,你还真的没有喜欢过我,一点都没有?”叶栖迟喃喃道。 那一刻在问萧谨行,也仿若在问自己。 “没有。不过是你对我无条件的付出,让我觉得,你没必要,跟着我一起死。”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眼眸紧紧的看着她,“我对你,就仅此而已。” “既然如此。”叶栖迟说,“那我也就不用对你有任何期待了。” “不需要。” “萧谨行,我放弃你,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 “别恨我。”叶栖迟一字一顿。 “没有爱,何来恨?!”萧谨行直言。 “好。”叶栖迟下定决心,她回眸,对着皇后道,“皇后,臣妾再确定一件事情。” “你说。”于晴鸢此刻,自然是感觉到了叶栖迟的妥协。 基本上以为自己,得救了。 “你真的不会杀了我?” “本宫说出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而且本宫理解你,作为女人,谁不曾因为感情犯过傻?!本宫当年要不是被萧湛平欺骗了感情,本宫能活成现在这个样子。本宫感同身受,自然会不计前嫌。” “臣妾先谢过皇后。”叶栖迟说道,“但臣妾可能要让皇后失望了。” 于晴鸢脸色一下就变了。 分明萧谨行都说到了这个地步。 叶栖迟居然,还在执迷不悟?! 这女人到底是真的聪明,还是蠢过了头。 “臣妾倒不是,还有救下皇上宸王他们的念头,皇后说得很对,刚刚宸王也说得明白,用我自己的命救他们,真心不值得,但伴君如伴虎,臣妾这般冒犯了皇后,断然不敢再这么待在皇后的身边,皇后刚刚说不计前嫌,臣妾自然相信皇后现在的真心,可时间一久,皇后便还是会对臣妾心生间隙,对一个威胁过皇后生命的人,皇后断然不可能真的把臣妾放在身边,毫无忌讳。” 于晴鸢眼神冰冷。 那一刻虽对叶栖迟恨到骨头里,但叶栖迟的前瞻远瞩,却也不得不让她佩服。 是。 叶栖迟说得很对。 现在她为了活着,肯定凡事儿都会答应了叶栖迟。 但一切安定,待她权力至高无上之时,待叶栖迟没有利用价值之时,有那么一天她想到自己曾被叶栖迟这般威胁,也可能真的杀了叶栖迟。 “所以,为了保证臣妾的绝对安全,臣妾此刻要离开皇宫。”叶栖迟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你想怎么离开?!”于晴鸢狠狠地问道。 “在宫门口,给臣妾准备一匹骏马,皇后送臣妾到宫门。” “叶栖迟,你可别得寸进尺!”于晴鸢激怒。 “这是臣妾能够想到,怎么保臣妾周全的唯一办法,如果皇后不答应臣妾,臣妾便愿意和皇后,还有皇上宸王一起,同归于尽!” 于晴鸢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叶栖迟的聪明真的让她对叶栖迟无可奈何。 一直被叶栖迟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的恨不得杀了叶栖迟泄愤! “我数三声,我便动手了。”叶栖迟根本没有太多时间给于晴鸢考虑,她开口道,“一,二……” “好!”于晴鸢答应了。 对她而言,死了儿子,她现在唯一还想做的事情,便是把于氏推上历史的舞台,让萧家的江山彻底毁于一旦,让萧湛平悔恨终身,她断然不能让区区一个叶栖迟,破了她所有的计划。 “但我有一个条件!”于晴鸢狠狠说道,“让我先杀了萧湛平!” 叶栖迟眼眸一紧。 “杀了她,和你离开并没有任何冲突。”于晴鸢引诱。 萧湛平此刻被逼迫得,很是狼狈。 听到于晴鸢的话,也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要这次不死,他一定要让于晴鸢生不如死! “不行!”叶栖迟突然拒绝。 于晴鸢脸色又难看了! “杀皇上需要时间,而臣妾不想耽搁。”叶栖迟说道,“皇后和皇上的恩怨,那是你们的事情,臣妾现在只想保命。” “叶栖迟,你可真的是……” “主动权在臣妾手上,还请皇后也不要激怒了臣妾。”说着那一刻,暗器又在皇后的脖子上,深了一些。 于晴鸢气得身体发抖。 这一刻却也不得不受叶栖迟的威胁! “本宫送你离开!”于晴鸢隐忍着怒火,只得答应。 “臣妾谢过皇后。”叶栖迟显得恭敬。 那一刻也没再耽搁一秒,便挟持着于晴鸢从大殿上一步步离开。 此时其他侍卫,也挟持着萧湛平,萧谨行和白墨婉,互相僵持警惕的,跟着叶栖迟和于晴鸢的脚步。 此刻大殿外,皇宫内,也是死伤无数。 他们出去,也都还在激烈的打斗。 显然是,皇后在德坤殿杀皇上的同时,也在下令,将皇上在皇宫的侍卫,全部砍杀。 皇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自然是占领了上风。 现在整个皇宫,基本上都已经被皇后所统治,只待杀了萧湛平,便可以彻底结束,萧家的江山。 叶栖迟挟持着于晴鸢,终于走到了宫门口。 宫门口也已经准备好了一匹骏马。 她骑着马,在如此混乱中,便真的可以离开。 于晴鸢根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来追杀她,毕竟她杀了萧湛平之后,还要用大量的时间来让于氏上位,来稳住于氏的江山,断然不会费太大的功夫,来捉拿她。 此刻。 真的是她离开的绝佳时期。 但事实上…… 是走不了的。 萧湛平当皇上这么多年,不可能就真的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被于晴鸢拿下了。 皇宫中,他明知道皇后有很多势力,他也不可能不给自己就留下活路。 只是被突然逼宫,事发突然,救驾便是需要时间。 也就在此刻。 在叶栖迟把于晴鸢带到宫门的此刻。 宫门外突然大量涌入无数士兵挥刀直入,瞬间把于晴鸢的侍卫全部层层围住。 此刻涌入的军队,人数已然是于晴鸢人数的十倍之多。 武功再高强,也决然不会是对手。 于晴鸢那一刻,明显有些慌乱了。 怎会,突然有这么多军队入宫?! 白家军不全部都在边关打仗吗?! 皇宫之内,哪还有这么多军队前来救驾?! 她不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相信! 吴叙凡骑着骏马威风凛凛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此刻到达萧湛平跟前,迅速下马,跪在地上,恭敬无比,“皇上,微臣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萧湛平立马威严,半点看不出来他的狼狈,“爱卿平身,给朕把皇后自己她的余党全部拿下!” “臣遵命!”吴叙凡恭敬,然后起身面对着于晴鸢。 于晴鸢此刻已愤怒到了极致! 她眼眶猩红,几乎要被逼疯! “皇后,你以下犯上,罪该万死,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束手就擒?本宫到了今天的地步,何来束手就擒?!”于晴鸢疯狂残忍的说道。 所有士兵此刻逼近皇后和挟持皇上的侍卫。 侍卫看到这么多人,也开始有些慌乱! 皇后冲着侍卫大声吼道,“给我杀了皇上,给我杀了皇上!” 侍卫听到命令,迅速往萧湛平砍去。 萧湛平惊吓。 萧谨行直接挡在了萧湛平的面前,一剑直接刺在了萧谨行的身体上。 “行儿!”萧湛平惊慌的叫着他。 白墨婉看到萧谨行中剑,也吓得不轻,连忙就要上前查看情况。 奈何面前侍卫较多,根本没有办法分心。 叶栖迟此刻挟持着皇后,勉强安全! 她就这么看着面前激烈的打斗,看到吴叙凡也迅速到了萧谨行身边搀扶着他,保护着皇上。 好在。 皇后的人终究寡不敌众,很快全军覆没,整个皇宫已是血流成河! 萧湛平大步走到于晴鸢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笑得一脸讽刺。 萧湛平冷声道,“于晴鸢,你真以为朕就是个废物吗?!” 于晴鸢一脸冷漠,心知自己必死无疑,便没什么可多说! “当年,朕放纵你们于氏的权利,便也没想到你们居然这般得寸进尺,来干涉朕的朝政,你们家族这般放肆,朕便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所以秘密找到了吴侯府,避开你们于氏的耳目,让他帮朕养了军队,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皇后,你果真还是让朕太失望了!” 于晴鸢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萧湛平,到现在的地步,她依然是没有活路可言! “还有什么话给朕说的吗?”没有得到于晴鸢的回应,萧湛平声音又冷了些! “皇上会放了臣妾吗?”于晴鸢冷冷的问道。 “你说呢?” “那臣妾说什么也不都是自取其辱吗?” “那倒也是!”萧湛平冷讽刺一笑,“给朕把皇后关入大牢!” “是!”吴叙凡连忙过去,从叶栖迟手上带过于晴鸢。 于晴鸢看了一眼叶栖迟,那是对她极大的恨。 她被带离时,冲着叶栖迟说道,“本宫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想来,今日之事儿不是叶栖迟拖延了她的时间,就算最后可能还是会被拿下,但至少,她杀了萧湛平,至少让他陪葬了! 于晴鸢被吴叙凡亲自看押带走。 萧湛平也是第一时间就把视线放在了叶栖迟身上,爽快而豪迈的说道,“宸王妃,这次救驾,你功劳最大!朕绝对要好好赏赐你!” ------题外话------ 唉,更晚了更晚了罪过罪过! 第142章萧谨行病危,叶栖迟怼白墨婉 皇宫,宫门口。 满地血腥,尸首横生。 萧湛平此刻却因为拿下了于晴鸢,解除了危机,而高兴不已。 对他而言。 不管是他的侍卫,还是于晴鸢的暗党,都是死得其所。 他的侍卫,便就是保他性命而活。为他而死,是极大的荣幸。 于晴鸢的暗党,便都是些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所以对萧湛平而言。 他人的生死俨然不太重要。 他现在反而更在意的是,如何嘉赏救驾有功之人。 叶栖迟就是头号功臣。 如果不是她拖延时间,分散皇后的注意力,他断然也不能这么轻松活命。 叶栖迟显得有些淡定。 救下皇上一行,其实也是必然的事情。 原文中虽没细节,但最后结果皇后逼宫失败,她也断然不能觉得自己能够真的颠覆了剧情,便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帮助于晴鸢,也就自然站在了萧湛平那边。 她只是有些惆怅。 刚刚真的差点就能走了。 那匹骏马让她此刻都有些心痒痒的。 当然。 就算吴叙凡没有这么快的赶来,她想她也不可能会走。 毕竟要走,她早就走了。 也不用等到今日。 但在自己还未真的心安理得毫无牵挂之前,她也不可能就这么甩手走人。 还是。 没办法置之尚书府不顾。 她暗自叹了口气。 正欲感谢皇上时。 萧谨行突然猛地一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行哥哥!”白墨婉在他旁边,那一刻也不顾上礼仪,直接就过去跪在了他的旁边抱着他的身体。 叫萧谨行也不再是尊称。 两个人还有一种生死离别,凄美爱情的既视感。 叶栖迟就这么淡淡的看着。 萧湛平此刻似乎才想起,他儿子给他挡了致命一剑,脸色瞬间变得紧张,“来人,传太医,赶紧给朕传太医!” 一声令下。 连忙有人离开。 萧谨行也被一行人抬着离开去了宫殿。 因为萧谨行的受伤严重,一时之间反而又变得有些混乱。 寝宫内。 几名太医给萧谨行进行医治。 萧湛平此刻坐在宫殿的龙椅上,面色凝重的等着医生医治。 屏风内。 白墨婉趴在萧谨行的旁边,看着萧谨行虚弱昏迷的样子,内心难受不已。 每次看到萧谨行受伤,便就会想起当年,萧谨行为她而死的画面…… 不。 她再也不想上一世的惨剧发生。 她再也不想萧谨行死。 白墨婉眼眶红润无比,眼泪也一直在眼眶中打转,“行哥哥,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坚持,行哥哥我求你不要死不要死……” 悲痛的声音,听得所有人都难受不已。 萧湛平坐在外面的龙椅上,也是拳头都握紧了。 叶栖迟此刻其实也在萧谨行的旁边。 不管他们之间私底下关系如何,但在外人看来,他们还是夫妻。 所以她得守着。 只不过…… 她比白墨婉离得远点而已。 当然她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只要白墨婉自己不觉得,越界了毁了她的名节就行。 而她之所以此刻站在萧谨行的旁边没走开甚至说还认真的看着萧谨行,不是因为担心,而是出于医生的本能在观察他的伤势。 只见此刻太医把萧谨行的衣服,直接用剪刀剪开了。 剪开后,便在左胸的位置,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此刻伤口还在渗出血液。 叶栖迟眉头微皱。 看伤口的形状和出血的状况,极有可能真的伤到了心脏! 她还真是佩服,萧谨行从中了一剑之后,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才倒下。 她眼眸紧了紧,大脑在想着些事情。 “太医,太医他怎么样?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白墨婉看到萧谨行身上的伤口瞬间就破防了。 这么深的剑伤,又离心脏这么近的距离……白墨婉根本不敢想下去。 她看着昏迷不醒气息虚弱的萧谨行,包裹着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疯狂的掉落了下来。 “白将军先别急,待臣下诊断一番,看看宸王的伤势,再下结论。”太医连忙回答道。 虽是带着安抚。 事实上太医自己也没有把握。 他上前去查看萧谨行的伤口。 用手碰了一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 太医的神色,立马就变了。 “怎么样?”白墨婉一直看着太医的模样,看着他这般,吓得脸都白了。 “宸王伤中要害,失血过多,脉搏虚弱,怕是……”太医不敢说下去。 萧湛平在外面自然也听到了一些。 他声音一沉,“到底什么情况?!” 一名太医连忙出去禀报,“回皇上,宸王伤及心脏,脉搏逐渐虚弱,微臣恐宸王熬不过今日……” “放肆!”萧湛平猛地一巴掌打在龙椅上,从龙椅上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愤怒。 太医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 “今日若你们救不了宸王,朕要让你们整个太医院一起陪葬!” “是,臣一定竭尽所能。”太医连忙回答道。 匆匆忙忙的又回到屏风内。 满脸冷汗。 萧湛平看着屏风的方向,脸色铁青。 倒真的是接受不了,一时之间,他要失去两个儿子。 他子嗣本就不多。 这样下去,怕是要后继无人了! 萧湛平越想越气。 刚刚拿下于晴鸢平定了动乱的兴奋,此刻也烟消云散,如若不是于晴鸢,萧谨行也不会面临这般危险。 他紧握着拳头,愤怒到青筋暴露。 “皇上,皇上……”宫殿外,突然响起了,急切而哭泣的声音。 萧湛平头都没有回。 赵梦予真的是跌跌撞撞的走进大殿的,脸上都是泪水,整个人的仪态也有些不稳的,她走到萧湛平面前,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皇上了。要是皇上有任何三长两短,臣妾一定不会独活……” 萧湛平看了一眼赵梦予。 此刻倒是半点都没心情去应付她。 一想到萧谨行还在里面生死未卜,就对其他,全然没有任何兴趣。 即便此刻赵梦予哭得伤心欲绝,楚楚可怜,萧湛平也依旧无动于衷。 “皇上。”赵梦予又哭泣着叫他,“皇上你没事儿吧?” 萧湛平听着赵梦予对自己的关心,多少还是有些心软了,他带着些不耐烦的口吻答了一声,“朕没事儿,爱妃起来吧。” “谢皇上。”赵梦予连忙从地上起身,还是眼泪汪汪的看着萧湛平。 “宸王为了救朕生死不明,朕今日没心情,你便直接退下吧。” “宸王受伤了?”赵梦予表现出一副,才知道的样子。 自然。 宸王受伤严重的消息,其实早就传遍了宫中。 今日于晴鸢大胆包天,居然想要杀了皇上辅助于氏上位,皇宫内瞬间变得腥风血雨,赵梦予也是惊吓到,到处藏躲,待此刻因为吴叙凡带兵救驾,才得以安全。 看今天这样的局势,她都差点以为,于晴鸢会得逞了。 倒是没想到萧湛平这个老狐狸,早就设好了埋伏,就等于晴鸢自己往下跳。 于晴鸢下台,她自然是心里极爽。 但站在另一角度想,皇上秘密养军队的事情,她和她儿子都从来不知道,这说明皇上还是没有完全信任她和她儿子。 再加上此次,萧谨行和叶栖迟救驾立下大功。 萧谨行要是还能活着,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怕是要翻天了。 想到此刻她儿子还在大牢里面受苦受难,心里简直不平衡到了极致。 但在皇上面前,自然是不会表露出来一分,把自己的情绪掩盖得天衣无缝,让皇上半点都察觉不到。 “宸王伤势严重吗?”赵梦予一脸担心无比的样子。 “太医还在诊治。”萧湛平心里甚是烦躁和担忧,对赵孟予的耐心也有限,“你别在朕面前晃了,先退下。” “臣妾理解皇上的心情,臣妾只是也很担心宸王的安危,皇上放心,臣妾没有皇上的允许,臣妾便再也不说话也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就安静的陪着皇上陪着宸王。”赵梦予此刻自然不想走。 她要看看,萧谨行到底会不会被救过来。 如果救下来了…… 赵梦予眼底,闪过一瞬的杀意。 萧湛平看了一眼赵梦予,终究没多说。 此刻,他就真的是满门心思都在萧谨行的身上。 也因为萧谨行为他挡下这一剑,又是愧疚又是感动。 因着萧谨行母亲的事情,他其实对萧谨行从来都是苛刻的,不待见的。加上萧谨行小时候突患残疾,他几乎是当萧谨行不存在,一到他成年便赐了一座最远的府邸让他离开皇宫,眼不见为净。 却没想到,萧谨行遭他这般对待,他却拿自己的命来回报。 要萧谨行能够平安无事儿。 他定然会对萧谨行,一番弥补。 寝宫内。 安静无比。 萧湛平不说话,其他人连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也是紧张安静到,地上掉一颗针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屏风内。 太医给萧谨行把伤口进行了包扎处理,开了药方让人熬制。 整个过程,萧谨行依旧昏迷不醒。 太医从屏风内走出,跪在了萧湛平的面前,“皇上,微臣已经给宸王殿下把伤口进行了清理,并开了些药方给宸王服用,但是宸王伤势过于严重,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如若宸王12个时辰都还没有醒不过来……” 太医不敢说下去了。 萧湛平脸色一沉,“给朕把话说完!” “宸王怕就是,凶多吉少了。”太医连忙磕头,请罪,“微臣医术不精,请皇上责罚。” “不就是中了一剑,你们就给朕说凶多吉少,你们这群废物!”萧湛平发火,愤怒到了极致。 “臣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够了!”萧湛平狠狠地说道,“反正,你们救不了宸王,你们就给我等着一起陪葬!” “臣遵命。”太医只得,领命。 也知道。 在皇宫求生,本就不容易。 一不小心就会掉了脑袋。 “皇上你别动气,我相信宸王一定吉人天相的,你别气坏了自己身体……”赵梦予话未说完,连忙跪在地上,“臣妾知错,臣妾就算关心宸王身体,也不该说话。” 说着,还狠狠的打了自己嘴巴一巴掌。 声音很响亮,倒是半点都没有留情。 萧湛平看着赵梦予这边唯唯诺诺又楚楚动人的样子,他心一软,“爱妃也是关心朕的身体,起来吧。” “臣妾谢皇上。”赵梦予起身,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臣妾可以说话了吗?” 萧湛平微点头。 脸色依旧凝重无比。 “臣妾想说,臣妾知道皇上担心宸王,但臣妾也不想皇上这般折腾龙体。皇上今日受惊,也已在此陪了宸王一个多时辰了,臣妾看着皇上满目的疲倦,臣妾也是心痛不已。臣妾希望皇上能够回去休息,皇上龙体安康才是为百姓造福,才是对宸王今日舍命救皇上最好的交代。” 不得不说。 赵梦予真的会说话。 此刻叶栖迟在屏风内,也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 难怪赵梦予得萧湛平如此宠爱,连带着她儿子,也被萧湛平如此重点培养。 “还请皇上移步回乾坤殿休息,宸王这边有任何情况,都会第一时间给皇上禀报。”赵梦予又说道。 萧湛平经过这一日,便也是身心疲惫,加上前几日因为太子楚王的事情焦虑烦躁,亦然是身体不支。 他威严道,“朕回宫稍作休息,你们太医院给朕好好医治宸王,如有任何闪失,拿你们是问!” “臣遵旨。”一屋子的太医,全部跪在了地上。 萧湛平摆驾回宫。 所有人恭送他离开。 赵梦予自然是跟着萧湛平一起走的。 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 想到太医说的,今日如若不醒…… 赵梦予嘴角邪恶一笑。 不管萧谨行会不会醒,她便都会让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 皇上一行离开。 太医院的太医就松了口大气。 但又想到宸王殿下的身体情况,终究又叹了口气。 这宸王殿下的情况,真的只能看宸王殿下的造化,他们也是无能为力。 太医轮流照顾着萧谨行。 白墨婉和叶栖迟也是寸步不离。 太医说12个时辰不醒,也就是说一天不醒过来,萧谨行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想到这种可能。 白墨婉眼眶又红了。 “白将军。”一名太医突然上前,“臣下看你身上也受了些伤,让臣下帮你治疗一下伤口吧?” 白墨婉此刻哪有心情管好自己。 太医说道,“白将军还是要以身体为重,否则宸王殿下醒来,白将军如此怕也是会伤心的。” 叶栖迟就这么听着太医对白墨婉的劝慰。 想来这大泫国的人还都知道,萧谨行喜欢的是白墨婉。 白墨婉听太医这么一说,才勉强答应。 “白将军这边请。”太医邀请白墨婉去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白墨婉不舍的看了一眼萧谨行,还是跟着太医离开了。 叶栖迟还一直站在萧谨行的床榻前,站的腿都僵硬了。 她在想,她此刻要不要也找个借口,去旁边哪里休息一下。 但看到萧谨行要死不活的样子…… 医生的本能真的会让人难以去克制。 她还是起身,在白墨婉离开后,走到了萧谨行的旁边,拿起他的手腕,把脉。 她真不想再这么去救萧谨行。 好吧。 上次萧谨行丢下她背弃了他们的合作,让她还是耿耿于怀,她承认了。 但一想到这货要是死了,就真正是萧谨慎的天下了,这萧谨慎一旦得势,十有八九,第一件事情就是搞死她,然后还让他们尚书府陪葬。 玛德。 这个无法无天的皇权社会! 叶栖迟心里虽有些不舒坦,但还是认命的给萧谨行诊脉。 刚开始没有出手,是看太医忙碌得井然有序,也是不想去打扰了他们。 何况也并不是很主动想要给他医治,也就在观察,太医能不能让萧谨行醒过来。 观察了一番,估摸着萧谨行会死在太医的手上。 她被迫无奈。 叶栖迟把完脉,脸色也稍微沉了些。 这萧谨行的伤势,比她想的还要严重。 萧谨行还真的是为了达到目的,连死都不顾了。 这男人真的是,对别人残忍,对自己更残忍。 一旦刺杀萧湛平这一剑挡好了,萧谨行但凡还能活着,萧湛平对萧谨行自然更加不同,萧谨行就会因祸得福。 但要是自己嗝屁了呢?! 也不知道现在的萧谨行后不后悔。 后不后悔,救下自己的杀母仇人然而自己还把命搭了进去。 甚至于。 这货早不倒下去晚不倒下去。 居然在萧湛平要赏赐她的时候倒下去。 她都想好了,怎么要这个赏赐了。 应该是故意的吧。 故意,不想让皇上对她恩惠太大。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她觉得她不能多想。 医生需要理智点,否则……一个不高兴,不知道多少病人死在她的手上。 她放下萧谨行的手腕,趴下身体,把头靠在了萧谨行的胸口位置,想要近距离听听他心脏的情况。 此刻自然也有太医在。 太医看着叶栖迟的举动有些诧异,但因为是宸王妃,所以也不敢,多言一句。 叶栖迟眉头皱紧,全神贯注。 “叶栖迟,你在做什么?!”耳边,突然响起了白墨婉的声音,“你难道看不知道宸王胸口处受了重伤吗?你现在还压在他胸口上做什么?” 口中带着极大的责备。 叶栖迟从萧谨行胸口上离开,她淡淡的说道,“我没压着他。” “那你这么靠近他是想做什么……” “白将军。”叶栖迟此刻心情是真的有些不好,所以口吻也不好。 她其实在这之前就已经有想法给萧谨行诊断医治了,但白墨婉一直抓着萧谨行的手不放,一直在萧谨行的耳边呼唤着他,就好似想要把他叫醒一般,她这一刻真的觉得白墨婉有点聒噪。 讲真,当时看书的时候,她就不太喜欢女主的性格,觉得作者把她写的有点太过自我了,甚至很多时候自以为是,给男主还惹了不少麻烦,每次遇到危险也都是男主挺身而出,现在真的接触了,在这么多次的接触中,还真的果然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甚至觉得在文中出场不多的谢若瞳,都比白墨婉更具人格魅力。 “如果没有记错,我现在才是宸王妃。”叶栖迟一字一顿。 是在提醒。 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即便努力保持着冷静,却还是不难看出,她眼眸中的一丝窘迫,一丝羞愧。 也在这一刻,似乎也感受了,叶栖迟给她带来了威迫感。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便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哪怕是谢芮瑶后来得萧谨慎的宠爱,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对她而言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她根本不怕谢芮瑶,甚至看不起她。 然而此刻的叶栖迟,却让她有一种,这女人气场强大的错觉! ------题外话------ 哎呀,我们家泞泞也终于是,发火了喂! 明天见。 第143章白墨婉的人设崩塌 白墨婉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带着窘迫,带着愤怒,却又在疯狂的压抑。 她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这般嫉妒过。 从小到大,似乎身边的任何人,都没有她优秀。 要么矫揉造作,要么头脑简单,要么心怀诡异,要么平平无奇…… 却唯独。 叶栖迟给了她极大的冲击。 第一次有一种,棋逢对手的感觉,甚至有一种,高她一等的错觉。 白墨婉眼里的复杂情绪,叶栖迟也看得明白。 白墨婉作为这本文的女主,从小自带女主光环,所遇到的人自然都没有比白墨婉更优秀的,即便是第一世因为错付了他人遭受了不公平的待遇,那也是被欺骗陷害,内心深处也从未觉得自己不如任何人,甚至于意外重生,白墨婉还更有优越感了,觉得自己就是和他人与众不同。 然而现在,白墨婉突然遇到一个似乎比她更厉害的人,心理上产生了落差,一时之间接受不过来,也就会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但叶栖迟始终还是觉得,既然是女主,就算性格真的不讨喜,但也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现在的情绪也不过是一时的,早晚,她会坦然的去接受,别人的优秀。 所以在怼完白墨婉,面对她矛盾又复杂的情绪时,叶栖迟又补充了一句,“我只是在检查萧谨行的受伤情况。” 白墨婉回神。 刚刚是真的被叶栖迟就这么怔住了。 而此刻叶栖迟突然又恢复了如常,让她心里又莫名涌上了很多情绪。 就好像。 她在无理取闹一般。 何时。 她白墨婉会无理取闹了?! 一向她都深明大义,一向她都明理是非,一向她都对人宽容…… 白墨婉轻咬了一下唇瓣,缓缓说道,“那是我误会了。抱歉。” 就这么。 让彼此都下了台阶。 白墨婉心里,却还是压抑。 对叶栖迟这个人压抑无比。 叶栖迟的存在,哪怕不愿意承认,还是不得不承认,给了她极大的威胁。 仿若有叶栖迟在,所有人的视线,就不会再全部放在她的身上了,哪怕是萧谨行,好像也是…… 叶栖迟没再多说什么。 反正很多事情,解释也解释不清。 但她觉得既然是女主,应该会想明白。 何况,等她和萧谨行和离后,白墨婉也就没什么可多想的了。 她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此刻的萧谨行,如果不动心脏修复手术,别说12个时辰,怕是真的活不过今晚了。 但动手术,也有危险。 在这种医疗设备如此简陋的地方,一旦手术不成功,萧谨行也会是死。 而如果是她在动手术中把萧谨行给弄死了……那皇帝老头子不把她碎尸万段吗?! 对了。 她有免死金牌。 可是她有,但不代表她家人有。 叶栖迟其实有些矛盾。 仔细一想也不用太矛盾。 救萧谨行还能有活命的机会,不救,一旦萧谨行一死,她还有她家里人,早晚也得全军覆没,就如文中一样,结局惨烈。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下定决心,说道,“去帮我找一下小侯爷,就说我有要事儿找他。” “是。”一名太医连忙离开。 叶栖迟此刻也从屏风内走了出去。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的身影,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说是给萧谨行看病。 却又,什么都没做。 叫吴叙凡来又是何意?! 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心思复杂到,她真的完全揣摩不透。 叶栖迟在大殿门口等着。 不一会儿。 夜色下就疾步走来一个人。 吴叙凡匆匆而来,“宸王妃。宸王怎么样了?是不是不行了?” 口中,都带着惊恐。 因为他此次带兵救驾,皇上便一直命令他在宫中驻守保护,是怕皇后那边还会偷袭,便让他这几日一定要亲自做好守卫,待白家军的军队回朝,就能够直接端了皇后娘家的所有势力。 此刻突然收到叶栖迟的消息,吴叙凡当时第一个感觉就是,萧谨行可能凶多吉少了。 其实在守卫的时候,心里就一直带着担心,但因为皇命在身,又不敢违抗命令,便也只能心里着急,此刻一听叶栖迟找他,他想的就是,来送萧谨行最后一程了。 “病情是很严重,但还没有到马上就要不行的地步,但如果今晚醒不过来,可能就真的不行了。”叶栖迟说道。 吴叙凡还是深受打击。 萧谨行这种祸害,怎么会就不行了?! 从小到大,萧谨行其实也是被虐待着长大,受了多少伤,受了多少致命的伤,怎会这次,这般严重。 既然这般严重,为何还要去给皇上挡下一剑,让皇上就趁机死了,萧谨行就名正言顺的可以上位了,当然,萧谨慎肯定不会让他就这么上位,就算现在朝中大臣大部分支持的是萧谨慎,但萧谨行手上有他这张王牌,还有白家军这张王牌,萧谨行还怕自己没有胜算?! 吴叙凡也想不明白萧谨行。 萧谨行这个人,总是琢磨不透。 萧谨行能够想到更深远的东西,他真的不一定能够想到。 他现在只是为萧谨行不值得。 要是就这么死了。 他背负着的深仇大恨,杀母之仇,就这么全部前功尽弃了! “所以我现在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儿。”叶栖迟直言。 “什么?” “你现在派人出宫,去宸王府,找绿柚拿我的医药箱来,我要给萧谨行动手术。” “什么医药箱?什么手术?” “说了你也不懂,你就派人去取就行了。”叶栖迟也不想耽搁时间。 此时皇宫戒备森严,想要进出,目前只有吴叙凡才有这个能力。 吴叙凡看叶栖迟也有些焦急的样子,便也没有多问。 反正只要能够救下萧谨行就可以。 他连忙说道,“我马上派人去办。” “越快越好。” “好。” 吴叙凡迅速转身离开。 叶栖迟也重新回到了萧谨行的床榻边。 此刻白墨婉坐在床榻上,就只是这么焦急的看着萧谨行,到也没有像刚刚那样,拉着他的手不放了。 想来,也是因为她刚刚一番话,让白墨婉注意了自己的行为举止。 事实上她真不是因为看不得白墨婉和萧谨行亲昵。 她只是很暴躁,在她医治病人的时候,有人在旁边打扰。 大多数医生,其实都脾气。 她也不例外。 此刻白墨婉看叶栖迟回来,便也什么都没说。 彼此之间,因为刚刚争执的几句,更显得生疏,更保持了距离。 叶栖迟其实也没想过一定要和白墨婉搞好关系,即便刚穿书的时候,她是觉得她可以和女主做朋友的,但仔细一想也知道不太可能,毕竟利益无法达成一致,她现在作为宸王妃,就是对白墨婉的一个威胁。 当然叶栖迟也不强求。 在交朋友这件事情上,从来都是顺其自然。 比如对古幸川,比如对谢若瞳。 她们彼此就这般无比安静的,陪着萧谨行。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 大殿外传来了吴叙凡的声音,“宸王妃。” 叶栖迟便又走向大殿门口。 吴叙凡把一个箱子递给了叶栖迟,问道,“是这个吗?” 当时派亲信去拿回来的时候,他都诧异了。 这个是什么玩意。 “没错。”叶栖迟给予肯定回答,“现在我还有一个忙要你帮我。” “直言便是。”吴叙凡自然是不会拒绝。 叶栖迟看了看左右。 左右俨然驻守了很多人。 宫女太监,还有很多守卫。 人多口杂。 吴叙凡自然一眼便知道了。 他脸色一沉,“你们先退下。” 此刻吴叙凡在皇宫,皇上给了很大的权力,所有守卫自然全部听命于吴叙凡。 一声令下,就连忙离开了。 大殿口,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叶栖迟小声道,“我给萧谨行做手术,我不想旁边有人,这会影响到我的操作,所以我希望你能派人把所有太医全部都看押起来,让他们不要打扰到我的手术。” “好。”吴叙凡一口答应,“我来处理。” “还有。”叶栖迟说道,“萧谨行现在因为救皇上病危,如若萧谨行醒过来,皇上自然会对萧谨行重用,你想萧谨行立了功,会不会有人会眼红?我担心的是,今晚萧谨行就算自己没死,也会受到一定的威胁,所以从现在开始,不准任何人靠近这个屋子,一会儿侍卫你一定要在严查一下,绝对不让任何一个,你觉得不放心的人来守卫,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懂。”吴叙凡连忙点头。 也是被叶栖迟此刻的周全和警惕所佩服。 他后来也听说,这次皇上之所以还能活着,也是叶栖迟机智过人,如若不是她,他就算赶到,估摸着皇上和宸王都是死人尸体了。 以前只觉得叶栖迟长得够好看,比白墨婉好看,相处下来性格也好,甚至比白墨婉还好,所以对叶栖迟就多了几分好感,也觉得萧谨行断然也没有必要,休了无辜的叶栖迟,现在这一刻,他反而觉得,萧谨行要真的不要叶栖迟了,难受后悔的,肯定是萧谨行自己! “那你准备一下,我先进去了。”叶栖迟不再耽搁。 吴叙凡的为人她自然很清楚。 交给他的事情,特别是关乎萧谨行生死的事情,可以放一万颗心。 叶栖迟提着自己的医药箱,重新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她把医药箱放在一边,抓起萧谨行的手腕,准备给萧谨行把脉。 刚有此举动。 萧谨行突然反手,一把抓住了叶栖迟的手。 叶栖迟一怔。 白墨婉看到,也有些惊吓。 分明萧谨行没有任何清醒的痕迹,此刻怎会,突然有了反应。 是醒了吗?! 她连忙过去,“行哥哥,你醒了吗?你醒了吗?” 甚是激动。 如此模样,其他太医也都全部靠了过来,想要看看萧谨行的是不是真的醒过来了。 是不是奇迹发生了。 “不要激动,他只是肌肉的条件发射,并没有醒过来。”叶栖迟直言道,“他没有意识。” “宸王妃让臣下看看。”太医自然是不能听信。 叶栖迟也知道不让这些老头子检查一番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便想移开位置。 然而她的手却被萧谨行死死抓着。 就是力气大到,她完全挣脱不开。 叶栖迟有些冒火。 白墨婉此刻也看到了萧谨行拽着叶栖迟不放的手。 刚刚她一直拉着萧谨行的手,萧谨行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此刻叶栖迟一碰到他,他便抓得这么紧…… 白墨婉勉强让自己,把情绪转移了。 萧谨行应该是无意的。 无意的。 “太医,怎么样?”白墨婉问着几个在检查的太医。 太医翻开了萧谨行的眼皮看了看他的眼睛,明显能够看出他眼里无光,便也认同了叶栖迟的观点,说道,“没有清醒过来的痕迹。” 白墨婉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太医退下。 叶栖迟一直在推开萧谨行的手。 他这样抓着她,她根本没办法给他动手术。 叶栖迟火大无比。 “白将军你帮我一下。”叶栖迟只得求助。 白墨婉其实早也有了想要让他们双手分开的心思。 但因为刚刚叶栖迟对她的一番嘲讽,让她不敢,再这般放肆。 听到叶栖迟的话,便连忙上前,抓住了萧谨行的手。 “行哥哥,你放开叶栖迟。”白墨婉还靠近萧谨行的耳边,叫着他。 萧谨行此刻自然是听不到的。 叶栖迟也没什么耐心了,“你帮我把他的手掰开,用力!” 还想补充一句,掰断了都可以。 反正她能帮他接回去。 但她怕说出来会把白墨婉吓死。 白墨婉看自己说的话,萧谨行全然没有听进去。 便也就用了点力气,强硬的把萧谨行的手,好不容掰开了。 叶栖迟终于得到自由。 不由得,揉了揉手掌,真痛。 这萧谨行都没有意识了,居然力气还能这么大。 叶栖迟挣脱开后。 白墨婉便把手放在了萧谨行的手边。 是想要代替叶栖迟…… 承认吧,她就是嫉妒。 嫉妒萧谨行抓着叶栖迟的手不放。 然而当她把手放在萧谨行旁边时,萧谨行的手却没有任何反应。 叶栖迟也看出来了白墨婉的小心思。 她解释道,“身体反应是随机的,可能就是身体内某个激素或者神经受到的外界刺激,身体紊乱,身体就会产生没有意识的条件反射,说得直白一点,萧谨行刚刚拉我的手,只是恰巧而已。” 叶栖迟的解释,让白墨婉心里似乎更不是滋味了。 她是很在意萧谨行这么去拉了叶栖迟。 但她被叶栖迟这么看穿,心里还是很不爽。 她甚至又觉得,此刻叶栖迟是不是又在讽刺她。 白墨婉隐忍着,让自己保持了沉默。 叶栖迟自然也不会把太多心思放在白墨婉身上,此刻又重新拿起了萧谨行的手腕。 萧谨行现在也没有多余的反应了。 她静静的把脉。 感受着,萧谨行越来越虚弱的脉搏。 说不定刚刚那一下突然用力的条件反射,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 一会儿。 这货就得断气了。 她放下萧谨行的手腕。 此刻就等吴叙凡来清空了这里。 好在也没有等多久。 吴叙凡便重新回到了寝宫内,然后带着人手,把太医全部都给抓了起来。 太医惊吓。 白墨婉看着这架势,也被吓到了。 “吴叙凡,你反了吗?你把太医抓起来做什么?!”白墨婉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莫非,吴叙凡也是萧谨慎的人。 所以不想萧谨行活过来。 但上一世。 吴叙凡并没有和萧谨慎有任何交集,他一直听命于萧谨行。 就在白墨婉有些不得其解的时候。 叶栖迟不缓不急的开口道,“我让吴叙凡这么做的?” “叶栖迟!”白墨婉火更大了。 叶栖迟居然想要害死萧谨行。 就因为萧谨行不喜欢她吗?还是说,报复上次狼群时,萧谨行丢下了她。 叶栖迟正欲解释。 白墨婉说道,“叶栖迟,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萧谨行吗?你不是说你们之间终究是要和离的吗?你说的那些话,是故意骗我的吗?!” 叶栖迟皱眉。 白墨婉想哪里去了。 “既然你对萧谨行没有感情,怎会因为他喜欢我,便要如此对他?!”白墨婉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 叶栖迟真的是无语了。 女主能不能有点脑子。 她有多大的能耐,能够指使得了萧谨行的亲信吴叙凡来配合她杀了萧谨行。 她不是重活了一次吗?!这都白活了吗?! 吴叙凡是谁的人,她不清楚得很?! “白将军你误会了,宸王妃让我这么做,只是想要救宸王,并非你说的,想要来杀他。”吴叙凡都已经听不下去了。 是觉得此刻的白墨婉有那么一点不讨喜。 叶栖迟断然也不是她说的那样的人。 为了一己私欲,就不顾一切的人。 何况她现在杀了萧谨行,她自己能活命吗?! 白墨婉以前也不是这么蠢啊?! 难道真的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还是因为嫉妒心,让她故意在针对叶栖迟。 吴叙凡把所有都看在眼里。 “把太医扣押下来说是救宸王?”白墨婉对着吴叙凡,带着些讽刺。 “宸王妃懂医术你应该知道的。她现在需要给宸王做手术,但她不希望有人在旁边,便让我帮她让太医回避一下,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不想浪费口舌劝说,所以就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达成目的,并无他意。太医们也不用紧张,你们只要在外面守着,别进来打扰宸王妃,就不会有事儿。” “可是宸王现在的情况……”一名太医开口。 “闭嘴!”吴叙凡果然很讨厌麻烦,他狠狠的威胁道,“你再敢说宸王凶多吉少的话,我一刀砍死你!” 太医不敢说话了。 “白将军要不要走?”吴叙凡问叶栖迟。 叶栖迟还未说话。 “我不会走,我会一直陪着宸王。”白墨婉斩钉截铁。 就是一副,她不信任叶栖迟的表情。 吴叙凡看向叶栖迟。 显然此刻只听叶栖迟的。 白墨婉也能看出吴叙凡的心思,脸色一下就变了。 她冲着吴叙凡大声道,“你知道萧谨行差点让叶栖迟死了的事情吗?她极有可能,在以救萧谨行的名义骗你!” 吴叙凡此刻是真的有点反感白墨婉了。 尽管知道白墨婉只是担心萧谨行的安危。 却就是觉得,白墨婉格局太小。 以前总觉得她豪迈又善良,英姿飒飒又温婉动人。 怎么现在这么……让人讨厌呢。 吴叙凡还未开口。 叶栖迟便淡淡的说了句,“我正好缺一个帮手。” 意思是。 让白墨婉留下来。 如此一句话。 吴叙凡更是觉得,叶栖迟比白墨婉大气太多了。 果然。 人与人之间。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题外话------ 明天见咯!么么哒 第144章萧谨行清醒 白墨婉有些激动的情绪,那一刻突然就被叶栖迟的一句话给怔住了。 她回头看着叶栖迟,有点不相信,叶栖迟居然会答应了。 这一刻叶栖迟一答应,反而就显得她在无理取闹。 从吴叙凡的眼神中她也能够看出来,吴叙凡对她的印象都不好了。 白墨婉压抑着愤怒。 叶栖迟为何总是充当好人那一个,而她却为何变成了,她自己都讨厌的那种人。 到底是因为叶栖迟这个女人道行太深了吗?! 她做的所有都是故意,故意让她难堪,从而抬高叶栖迟自己。 白墨婉咬牙。 叶栖迟这女人,果然不能小看了她。 果然不能去低估。 “耽搁太久,我不保证萧谨行还能再说。”叶栖迟再次说道。 因为此刻,白墨婉突然的毫无反应。 她也不知道白墨婉在想些什么,当然也是知道她心里有些不舒坦,不过没去深想,此刻也只是想要早点给萧谨行把手术动了,要真死了,他们这一屋子人可能谁都活不了。 叶栖迟直接转身走进了屏风内。 白墨婉咬了咬牙,跟着叶栖迟进去了。 吴叙凡自然也是跟着的。 一方面确实担心萧谨行的死活,要萧谨行都死了,他还在皇宫当什么差,毫无意义。另一方面,他也很好奇,叶栖迟到底要怎么救下萧谨行。 他从萧谨行口中听说了叶栖迟超高的医术。 当时渝州城的瘟疫治愈,也是叶栖迟的手笔。 那次小伍受伤奄奄一息,也是叶栖迟救活。 就连萧谨行这么多年的残疾…… 越想,越好奇。 叶栖迟此刻已打开了她的急救箱。 急救箱里面,各种乱七糟八的器材,看得吴叙凡也是一脸懵逼,但莫名觉得很厉害的样子。 叶栖迟先拿出来了一把小剪刀,剪开了萧谨行的衣服。 把他原本包扎好的伤口,就又解开了。 一解开,血肉模糊的画面,还是让在场的三个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么大的伤口,这么深的伤口,要活命确实太难。 而且因为刚刚萧谨行突然用手使劲儿,此刻伤口处明显就在渗血。 血这么止不住,也危险得很。 叶栖迟观察了一下。 又重新开始,检查了一下萧谨行此刻的昏迷情况,到底是处于深处昏迷,还是说,还有可能有一点意识。 如果有意识能够感觉到疼痛,她做手术的时候,萧谨行难免会动。 叶栖迟检查了好一会儿。 几乎可以肯定萧谨行是醒不过来的。 但以防万一,叶栖迟还是拿出银针,找到了萧谨行的对应穴位,通过银针,控制他身体暂时不能有任何动作,哪怕是本能的也不行。 叶栖迟插好针之后,就拿起一把手术刀,对着萧谨行的手指,狠狠的化了一道。 “叶栖迟!”白墨婉看着叶栖迟伤害萧谨行的举动,又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叶栖迟眉头微皱。 手术期间,她脾气并不好。 所以声音一下就冷了下来,“我要是想要杀他,就不会割他的手指,直接割他的脖子了。” 白墨婉被叶栖迟怼得,话都说不出来。 脸色也是难看到极致。 叶栖迟的一番话。 就好像,她很蠢。 又好像,她在小人之心。 叶栖迟也没有搭理白墨婉,确定萧谨行在疼痛的情况下也不会乱动之后,才开始放手,帮助萧谨行做心脏手术。 她重新拿起一把手术刀,在手术之前,先给萧谨行的伤口进行了酒精消毒。 萧谨行身体明显紧了紧。 是因为疼痛,让他产生了肌肉反应。 却只是肌肉的一点反应,身体没有任何其他动作。 此刻除了感受痛,锥心刺骨的痛,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消了毒。 叶栖迟正准备动刀的时候,她突然说道,“我现在要破开萧谨行的伤口去给他做心脏手术,所以过程比较血腥,如果白将军有任何不适,可以离开,但如果不离开,还请不要说话不要打扰我,心脏手术和其他不同,一不小心就会导致心跳再也无法跳动,也就是说,会死。” 白墨婉听叶栖迟这么说都被吓到了。 然而叶栖迟交代完之后,根本没有停留,直接就再次,破开了萧谨行的胸口。 白墨婉差点没有尖叫。 她捂着自己的嘴。 叶栖迟到底在做什么?! 所谓的手术,又是什么?! 为何,要去剖开了萧谨行的身体,剖开了他的身体,他还能活吗?! 白墨婉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眼眸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真的剖开了萧谨行的胸口。 吴叙凡在旁边其实也有点被吓到了。 这血淋淋的画面,这种剖开血肉的画面,叶栖迟怎么能够这般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看得都有些心惊胆战,她却这般,毫无所动。 甚至手上的动作,仿若出神入化。 他不知道叶栖迟在做什么,他只是再次莫名的觉得,她好像很厉害。 就是很厉害的样子。 他从未见过有任何人救人会是这样的。 会把病人剖开了身体来救。 但半点都不会去怀疑,叶栖迟不是在救萧谨行,而是在杀他。 房间中。 很安静。 叶栖迟在帮萧谨行做心脏修复手术,果然不所料,萧谨行就是因为伤到了心脏才会这般命在旦夕,要真的不修复,定然是活不过今晚的。 她全神贯注,心脏手术自然和其他手术不同,不能有半点失误。 好在。 也不知道吴叙凡和白墨婉是知道不能打扰到她,还是说真的被看傻了眼,反正保持了安静,让她可以完全不用分心的,给萧谨行做着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 大概,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叶栖迟终于给萧谨行把心脏修复缝合了。 做好之后,再重新给萧谨行的伤口也进行了缝合,期间虽然有用银针止血,但过程中萧谨行还是流了好些血,加上受伤时也流了血,萧谨行目前处于失血过多的状态,想来还会昏迷很久。 她给萧谨行重新包扎好了伤口,给他盖了被子。 “好了吗?”吴叙凡实在忍不住,问道。 整个叶栖迟给萧谨行做手术的过程,真的是又惊险刺激,又担心害怕。 现在终于结束了吗?! 现在萧谨行还是没有醒,所以到底现在萧谨行是死的还是活的?! “差不多。”叶栖迟已经拿起萧谨行的手腕,在把脉了。 脉象明显比刚刚好了很多,刚刚是一直在变弱,现在至少能够稳定了。 而他依旧虚弱的原因只是因为失血太多导致。 待身体造血功能启动,恢复身体正常血量,便会彻底活过来了。 她放下萧谨行手腕那一刻,用手摸了一下萧谨行的手心。 白墨婉本也被叶栖迟的举动所惊讶,心里就是压抑着各种情绪,然后看着叶栖迟做着她看都没有看过的事情,心里不由得也有些震撼。 此刻看到叶栖迟去主动拉着萧谨行的手,还握着萧谨行的手心,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叶栖迟如果真的把萧谨行救了,那么叶栖迟就是萧谨行的救命恩人了,那么萧谨行对叶栖迟…… 白墨婉紧咬着了唇瓣。 这一刻真的有一种,萧谨行会被叶栖迟抢了去的错觉。 萧谨行当年对她的感情也是因为,她对他的好,才会让他爱她如此之深。 也是因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对萧谨行好过,才会让萧谨行对她记忆深刻。 然而现在有了一个叶栖迟。 有了一个叶栖迟,一次又一次的帮助萧谨行,一次又一次的救萧谨行于为难之间,萧谨行会不会……移情别恋。 一想到萧谨行可能会移情别恋,白墨婉眼眶都红了。 叶栖迟放下萧谨行的手腕抬头那一刻,就看到白墨婉猩红的眼眶。 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白墨婉感觉到叶栖迟的视线,连忙把头微转向了一边,不想让叶栖迟看到。 叶栖迟自然已经看到了。 也大抵是知道白墨婉在想什么。 她说道,“萧谨行手心是凉的,因为失血过多,所以身体的体温会下降,这个时候需要给他做好保暖,最好是让人多加一床棉被过来,房间中也多加一下炭火,再放几个暖水壶在萧谨行的床上,注意不要烫伤了萧谨行的身体。” “好,我马上去安排。”吴叙凡连忙说道。 迅速就走出了屏风外。 没多久。 房间中因为炭火的原因温度就更高了些。 萧谨行也多加了一床棉被,被窝里也放了暖水壶。 “我有些累了,我要休息一下。”叶栖迟动了动身体。 看似不费体力的手术,事实上做下来,真的会让人虚脱。 “白将军注意一下,萧谨行不要受凉了,随时摸一摸他的手心,看他手心是不是还一直凉,如果半个时辰还是凉的,就来叫我,如果暖和了就不用。”叶栖迟站起来,明显是把萧谨行交给了白墨婉。 白墨婉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不知道她葫芦里面有在卖什么药。 “另外,如果萧谨行手心出汗,也就要注意帮他适当的降温,或者拿走一床棉被,或者把暖水壶拿走,总之,他现在的情况就是不能受热也不能受冷,需要悉心照料。”叶栖迟继续说道。 一边说一边还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哈欠,“萧谨行清醒的时间应该是辰时,如果到了这个时间他还没有醒,就也一定要来叫我,醒了就不需要了,让他不要乱动就行。醒了之后,就让他吃点清粥,其他什么都不要吃,吃完后一炷香时间,把我一会儿开的药方汤药喝了。” 白墨婉就这么默默地听着。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叶栖迟好像在吩咐她。 她想要拒绝,却又想来亲自照顾萧谨行。 就这么,不停地忍耐。 叶栖迟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交代完了,便直接出去了。 出去后看着屋子里面的太医被看押着,还带着焦虑不安。 她冲着跟着她一起出来的吴叙凡说道,“不用再这么对他们了。” 吴叙凡一声令下。 太医全部得到了自由。 一得到自由,太医连忙就走进了屏风内,相继给萧谨行诊脉。 每个太医诊断完那一刻,都是一脸不敢相信。 宸王妃到底对宸王做了什么,宸王的脉搏居然就这么稳定了,虽然还是虚弱,但明显没有了生命危险。 太医院的人都是行医几十年的老医生,也从未见过这般奇迹发生过。 宸王妃莫非是……华佗转世?! 这样的医术,怕是世上绝无仅有。 从刚开始太医对叶宸王妃的各种不信任到现在完全是佩服不已。 而此时的叶栖迟,还在撑着眼皮,给萧谨行写药方。 分分钟要睡死了过去的节奏。 她打了几十个哈欠,终于把药方写好了。 写完之后交给了吴叙凡,“我希望你可以亲自去监督熬药,你懂我的意思。” 吴叙凡点头。 他自然是懂。 他拿过药方正准备离开那一刻。 忍不住还是回头说道,“你真的让我大开眼界,我吴叙凡这辈子没佩服过什么人,你算其中之一。” 叶栖迟笑了一下。 按照文中的朝代背景,她是他们进化几万年后才能到达的高度,当然不是一个档次。 “以后要是萧谨行抛弃你,你没人要的话,我要你。”吴叙凡大胆的说道。 “萧和臻你不要了啊?”叶栖迟开玩笑。 “她都开始给我纳妾了,你觉得我还能对她有什么期待。”吴叙凡很无所谓的说道,“总之,你要是没人依靠了随时来找我!我虽然也不保证会真的爱上你,但我绝对不会让你受什么委屈。” “赶紧去熬药吧,再不熬药,也不用等着萧谨行不要我了,他死了我也就没人要了。”叶栖迟懒得和吴叙凡废话。 吴叙凡这种人就是大义正直。 只是觉得她对萧谨行付出很多,所以觉得她是好人,不应该受到不公平对待,所以想要帮她。 事实上。 吴叙凡这男人爱萧和臻爱到骨头里。 哪还能看其他女人一眼?! 吴叙凡离开后。 叶栖迟就靠在大殿内的软榻上睡了过去。 真的是一秒钟都支撑不住了,靠着就睡着了。 一觉睡得还算踏实。 也不知道外面这一晚都发生了什么。 事实上也没有发生太惊天动地的事情,毕竟皇宫才发生了危险,谁这个时候都不敢轻举妄动,唯有些人,在暗藏心思而已。 比如,淑贵妃赵梦予。 她今晚也是一晚未睡。 时时让人传话,萧谨行可否醒了过来。 刚开始还有些传话回来。 子时后,便再也没有消息了,说吴叙凡把守卫在萧谨行身边的侍卫更换了,宫女太监也都全部撵走了,她的人都不在萧谨行身边,完全不知道萧谨行此时的状态了。 赵梦予听后自然是生气无比。 没想到,吴叙凡居然防范得这么紧。 不仅把人赶走了,还不准任何人靠近萧谨行的寝殿一步,她根本没办法打听到萧谨行今晚到底是死是活。 也就在刚刚。 奴才回来禀报,“启禀贵妃娘娘,奴才看到有太医从宸王殿下的寝殿出来了。” “赶紧把那个太医给本宫带过来。” “奴才本有此打算,却没想到,小侯爷全程都跟着太医一起的,奴才不敢贸然行动。” 赵梦予脸色一沉。 吴叙凡何时变得这般谨慎能耐了! 心里不由得也是怒气冲天。 本以为把皇后斗了下去,便高枕无忧了,只需要坐等他儿子登基就行!现在这一刻却突然觉得,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萧谨行变得越来越不简单。 在她看来,应该不只是她,所有人都最不看好的两个人,一个身体残废不受皇上待见的萧谨行,一个不学无术只会吃喝玩乐的吴叙凡,两个人却突然,变得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如果说萧谨行是因为身体恢复重新得到了皇上的重视,还能勉强解释得过去,那么吴叙凡呢?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怎会突然也变得这般威武能干,今日救驾,便也立下大功,而皇上把皇宫的安全交给吴叙凡,也足以说明,吴叙凡的能力所在! 所以说,吴叙凡就是一直在隐瞒自己的实力。 到底是皇上授意? 还是,吴叙凡和萧谨行早有勾结。 毕竟两个人关系甚好,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 想到这里,赵梦予不由得有些心惊。 萧谨行是不是早知道,皇上对吴侯府另有安排,所以早早便去拉拢了吴侯,如若是这样,萧谨行的野心可见一斑! 赵梦予再也坐不住了。 她冷声吩咐道,“给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楚王。” “奴婢遵命。” 赵梦予脸色都是铁青的。 她必须把现在的情况,早点告知她儿子。 她甚至觉得对萧谨行,半点都不能耽搁了。 他们最开始应该处理的是萧谨行而不是太子。 当然太子也确实不是他们杀的。 此刻便更加坚定是萧谨行所为,就是故意陷害他们,从而让他在皇上心目中更得宠。 萧谨行的野心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绝不能再让他,这么放肆发展下去! …… 天微亮。 白墨婉一直拉着萧谨行的手。 叶栖迟都说过了,让她随时感觉萧谨行的手心的温度,她便没有半点犹豫的一直拉着萧谨行的手。 如若叶栖迟再来讽刺她,她便也有理由讽刺回去。 此刻的白墨婉也已困到撑不住的,趴在萧谨行的床边睡着了。 太医也都折腾了一晚上,也都自己找个地方,靠着打盹。 天地间,变得很安静。 安静到,萧谨行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不知道身处何地?! 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还是说,他还活着…… 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还能够活着。 这一刻却突然,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熟悉的一切。 他好似,还活着。 他手指微动。 那一刻便感觉到了自己的手被紧紧的握住。 他低头,就看到了白墨婉趴在他的床边,小脸上都是疲惫。 所以是白墨婉照顾了他一晚上吗?! 因为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他身边就睡着了。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被感动。 白墨婉总是给他温暖。 总是在他需要的时候,在他身边,给他信念,给他希望。 他嘴角拉出了一抹笑。 带着宠溺。 笑容,却又在下一秒僵硬。 所以。 叶栖迟呢?! 叶栖迟不在吗?! 心里陡然的失落,就这么突然涌入。 他皱眉。 也是不明为何会有这般情绪? 其实想想,叶栖迟这般对他,不是理所应当吗?! 他早知道,叶栖迟对他已经失望了。 算了。 萧谨行也不再纠结。 这样其实也挺好。 叶栖迟不再喜欢他,他便也不用因她而有什么心理负担。 他便也不用……去在乎叶栖迟的心情了。 ------题外话------ 这狗王爷真的是…… 第145章吴叙凡说出真相 白墨婉感觉到手上的一丝动静,连忙就睁开了眼睛,一抬头就看到萧谨行已经醒了过来,此刻正看着她,带着温柔的笑。 “你醒了?”白墨婉有些激动,她连忙坐直了身体,关切的问道。 “嗯。”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好。”萧谨行说道,“就是身体没什么力气。” 说着,萧谨行就想要起身。 “别动。”白墨婉很激动的说道,“你身体受伤那么严重,不能动,一动就容易拉扯到伤口。” 萧谨行皱紧了眉头。 显然是刚刚动了一下,确实拉扯到了伤口。 伤口的位置,好像不只是伤口的位置,伤口更里面的地方,好像也被刀割过一般,疼痛难忍。 “很痛吗?”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样子,心疼不已。 “没有。”萧谨行忍耐。 不想让白墨婉担心。 “行哥哥,你知道我昨晚上有多怕吗?”白墨婉眼眶红润无比,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他,不愿意移开。 “没事儿了。”萧谨行忍着痛,安慰白墨婉。 “我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白墨婉说道,“太医都说,你凶多吉少……”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萧谨行笑了一下,“昨晚,辛苦你照顾我了。” “只要你没事儿,我怎么辛苦都可以。”白墨婉很坚定地说道,“我就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那样,那样的话,我也不活了。” “傻瓜。”萧谨行宠溺无比。 两个人就这么深情款款的看着彼此。 叶栖迟打着哈欠站在屏风旁边。 此刻已是辰时。 还是,自己主动过来看了一眼。 看着萧谨行醒了就行了。 她转身,没去打扰劫后重生两人的甜蜜时光,又打着哈欠,回到了旁边的软榻上,继续撑着手臂休息。 屏风内。 旁边的太医此刻也醒了过来,连忙就去给萧谨行做诊断。 白墨婉担心的在旁边看着。 好半响。 太医说道,“宸王殿下身体虽还是虚弱,但已没了生命危险,只要多加修养,便很快就能够康复。” “那就好。”白墨婉终于松了口大气。 她都怕萧谨行是骗她的。 为了让她不去担心,所以故意说自己身体没事儿。 “宸王殿下受伤这么严重,按理是……”太医自然不敢说萧谨行要死的话,他欲言又止,又说道,“好在昨晚上宸王妃……” “对了。”白墨婉直接打断了太医的话。 太医看向白墨婉。 “宸王殿下一天没吃东西了,不是准备了清粥吗?吃过之后,还要把熬好的药服用了。”白墨婉吩咐着太医。 太医自然也是有眼力劲儿的。 自然是知道,白将军不想让宸王知道,宸王之所以能过活过来,是宸王妃的功劳。 他当然也不敢去得罪了白将军。 也就什么都不再多说,只恭敬道,“臣马上去取殿下的早膳和汤药。” 说着,便就退下了。 白墨婉笑盈盈的对着萧谨行,“一会儿乖乖把早膳吃了,然后把药喝了。” “嗯。”萧谨行点头。 对待白墨婉,自然言听计从。 一会儿。 太医把熬好的软糯清粥先送了过来。 白墨婉小心翼翼的把萧谨行从床上扶起来,就怕再次扯到伤口,动作很轻很温柔,终于让萧谨行半坐着靠在了床头。 她亲自拿起碗和勺子,亲自喂萧谨行吃清粥。 白墨婉用勺子盛出一勺,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确定粥一点都不烫了,才放在萧谨行嘴边。 对萧谨行的照顾,就是无微不至到,萧谨行不想感动都难。 萧谨行张嘴吃下。 眼里都是白墨婉对他的温柔体贴。 仿若回到了曾经还在皇宫,还在太后跟前的时候,那个时候被人欺负了,便也是白墨婉陪在他身边,便也是白墨婉,这么对他悉心照顾。 吴叙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就看到这两个人,情意绵绵的样子。 白墨婉眼里都是萧谨行。 萧谨行眼里也都是白墨婉。 吴叙凡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感觉。 只是刚刚回到这个寝殿的时候,看到外面叶栖迟撑着手臂睡觉的疲倦模样有些心疼,他本打算过去给叶栖迟盖一下毯子,却好似吵醒了叶栖迟,叶栖迟换了一只手继续撑着,淡淡的说了句,“萧谨行醒了,没大碍了。” 所以。 叶栖迟是知道萧谨行醒了。 所以叶栖迟应该也看到了这两个人这么亲亲我我的一幕。 有点为叶栖迟不值。 但好像也不能去指责了萧谨行。 毕竟萧谨行从小到大,喜欢的人确实是白墨婉。 要说萧谨行有什么不对。 大概就是,眼神不对吧。 吴叙凡咳嗽了一声。 其实萧谨行知道吴叙凡来了。 这么大一个人站在他面前,他只是不想搭理而已。 “醒了?”吴叙凡自然也知道萧谨行看到他的。 而他发出声音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在提醒两个人,别这么亲亲我我的,碍眼。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看上去精神还不错,都能谈情说爱了。”吴叙凡调侃。 白墨婉被萧谨行这么一说,脸有些红。 终究还是会有些羞涩。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吴叙凡翻白眼。 对白墨婉这么维护,也没见你对你的救命恩人叶栖迟这般好过。 “你们先下去。”萧谨行突然吩咐着周围的太医。 自然是有话要单独问吴叙凡。 太医连忙恭敬地离开。 “宫里现在情况怎么样?皇后娘家的势力,有没有什么动作?”萧谨行严肃问道。 “昨日到现在,一切都还太平。皇后和太子妃现在都被关押在了大牢。对了,昨晚上淑贵妃去看望了牢中的楚王。”吴叙凡说道,“然后就没什么其他大事儿了。” 萧谨行点头。 “白家军还有多久能够回朝?” “明日应该会到。”吴叙凡说道,“到了之后,便会以皇后谋逆之罪,灭了皇后九族,彻底铲平皇后的势力。” “嗯。” “我其实一直很好奇,昨天为何你不,将计就计?”吴叙凡问道。 意思是。 昨天就不应该去挡下那一剑,直接让人杀了皇上。 皇上一死,便可以争权夺位了。 反正现在就剩下宸王和楚王,小皇子年纪尚小,肯定不可能参与其中。 楚王现在虽在朝中有一定威望和势力,但有他和白家军在,楚王也是不堪一击的。 吴叙凡就是没想明白,为什么萧谨行会选择救了皇上。 皇上活着,夺权就是谋逆之罪。 白墨婉虽然一心向着萧谨行,但在皇上还活着的时候让白家军造反,白文武作为一代忠臣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萧谨行的胜算也就不大,但皇上一死,总得有人上位,白文武拥簇萧谨行的可能性最大。 他都能够想明白的事情,萧谨行不可能想不明白。 “自然有其他打算。”萧谨行有些敷衍。 很多事情,便也没有对吴叙凡说得明白。 事实上,白墨婉其实也不太明白,萧谨行为什么会用命去救下皇上。 从萧谨行母妃被赐死之后,萧谨行便就没有过一天好日子,皇上也从来没有对萧谨行有过关心,甚至当没有这个儿子一般在对待,萧谨行小时候遭受过多少毒打,遭受过多少轻蔑,遭受过多少辱骂,皇上从来没有过问过。 为何萧谨行现在,还要去救下皇上。 也真的如吴叙凡说的那样,将计就计,皇上一死,萧谨行现在和萧谨慎正面对刚,胜算其实很大。 “我当然知道你有你的打算,不过就是有些可惜而已。”吴叙凡看着萧谨行,“我突然觉得,你要对付的人,好像不只是一个人。” 否则为何,会对皇上手下留情。 吴叙凡和萧谨行这么多年,自然还是很了解萧谨行的。 所以大抵是知道,萧谨行这般做就是在掩人耳目。 萧谨行没有承认。 此刻也不想和吴叙凡再说下去。 有些事情,还不能说出来。 毕竟,牵扯太多。 “你退下吧,我需要休息。”萧谨行冷漠。 吴叙凡也不过是来看看萧谨行的伤势。 此刻看他精神不错,还有美人相伴,也不想自讨没趣,便转身就准备离开。 离开那一刻,又突然回过头来,“我知道你现在满心满眼都是白将军,但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我觉得你应该还是要感谢一番宸王妃。” 萧谨行一脸冷漠,“为何要去感谢她?一个晚上,也只是婉儿在照顾我。” 吴叙凡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直勾勾的看着他。 就仿若,他刚刚说的话,犯下了天大的错一般。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谨行自然很不爽吴叙凡的眼神。 “你说……一个晚上只有白将军在照顾你?”吴叙凡那一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吗?”萧谨行反问。 醒过来,便就只有白墨婉一人在他身边。 累到困到就趴在他床边入睡。 “没人告诉你,昨晚上都发生了什么?”吴叙凡又问道,那一刻口吻中的讽刺更加明显了,“白将军你没告诉他吗?” 眼神,看向了白墨婉。 白墨婉被吴叙凡这么一说,心里自然有些不舒坦。 她确实没有告诉萧谨行,也不想……告诉他。 就是自私的不想让萧谨行知道,昨晚上是叶栖迟救的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变成了这样的人。 可就是到嘴边,还是说不出来。 还是不想说出来。 “今日宸王醒来,我的注意力便都在宸王的身上,便也忘了提昨晚的事情。对我而言,宸王的身体更重要,其他自然就不会太放在心上。”白墨婉解释,看上去坦然自若的样子。 吴叙凡笑了一下。 之前不觉得白墨婉是这种人。 现在怎么突然就这么明显了。 到底是一颗心在萧谨行的身上,还是故意让萧谨行不知道,昨晚上是叶栖迟救的萧谨行。 好在。 他这个人一向最喜欢打抱不平了。 白墨婉不说,他就说出来。 好好地告诉萧谨行,昨晚上到底是谁救了他。 他正欲开口那一刻。 “皇上驾到,淑贵妃娘娘驾到!” 大殿门口,突然响起了,宫人通报的声音。 所有人连忙变得恭敬。 与此同时,面前的屏风也被收了起来。 叶栖迟本来还在软榻上昏昏欲睡,听到声响,也连忙从软榻上下了地。 然后所有人都上前去恭迎萧湛平。 “臣参加皇上。” 屋子里面跪了一地的人。 萧湛平连忙说道,“所有人都起来。” “谢皇上。” 一屋子的人起身,毕恭毕敬的站着。 “朕听闻宸王醒了,是否真的?”萧湛平口中带着激动。 “回禀皇上,今日辰时,宸王醒了过来,此刻刚用完早膳。”一名太医,连忙回话道。 萧湛平连忙步伐快速的,走到了萧谨行的面前。 俨然是很高兴很激动。 “儿臣给父皇……”萧谨行看皇上过来,就要下床行礼。 “你身体受伤严重,此刻正是需要养病之时,断不能乱动,便都免礼了。”萧湛平连忙说着。 还上前,亲自扶着萧谨行,让他不要起身。 “儿臣谢父皇的关心,儿臣身体已无大碍,只需修养几日便可康复。”萧谨行回答道。 “如此便让朕安心了。”萧湛平松了口大气,“朕昨晚上一个晚上都没有睡着,就怕你会出什么事情,现在没事儿就好。” “儿臣让父王担心了。” “行儿,你这次救下了朕的性命,朕定当会好好奖赏你一番。” “救父皇是儿臣的本份。” “不只是你,还有宸王妃,驸马,白将军,本次都救驾有功,朕都会重赏!”萧湛平大声说道。 拿下了皇后,萧谨行又没有了生命危险,萧湛平此刻心情自然大好。 “穆公公。”萧湛平叫着身边的奴才。 “奴才在。”穆公公连忙跪在地上。 “宣读朕的圣旨。” “奴才遵命。” 穆公公连忙从地上站起来,拿出圣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于氏谋逆逼宫,幸得宸王萧谨行,宸王妃叶栖迟,驸马吴叙凡,白将军白墨婉的及时救驾,朕免于危难,立下大功。朕赐封渝州、合州两座城池于宸王,赐封驸马吴叙凡为御前领侍卫大臣,正一品,赐封卫将军白墨婉为车骑将军,正二品。钦此!” “臣谢主隆恩。”吴叙凡和白墨婉连忙跪地领旨。 萧谨行无法下地,也恭敬无比,“谢父皇恩典。” 叶栖迟此刻也跪在地上。 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册封,这皇帝是把她给忘了吗?! 莫非,赏赐给了萧谨行,就当赏赐了她吗?! 玛德。 叶栖迟想要爆粗口了。 以萧谨行的个性,他得到的赏赐自然就是他的,和她绝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封了两座城池,便也只是萧谨行自己的。 他也不可能送一座给她不是?! 所有人升官发财了,就她来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 “宸王妃。”萧湛平突然看向叶栖迟。 “臣媳在。”叶栖迟连忙回答道。 就算皇帝什么都没给她,她还是得表现出感恩涕零的样子。 毕竟,萧谨行得了两座城池,俨然是天大的奖赏了。 按照大泫规矩,皇子成年,便会封王,但封王后,避免地方集权,便不会封地,皇子也都会留在浔城,不允许离开。所以萧谨慎和萧谨行即便早早封王,也没有什么实权,不过是赐予了良田府邸仆役黄金等,今日萧谨行获得城池两座,便相当于这两座城池的一切归萧谨行所有,包括土地,森林,百姓,地方军权等等,也就是说,萧谨行成为了大泫历史上第一个拥有实权的王爷。 如此荣誉,怕是会让萧谨慎嫉妒的发狂。 此时赵梦予听到这番奖赏,也是难掩的脸部狰狞。 大抵上想都没有想过,皇上居然会给了萧谨行这么大的赏赐。 当然仔细一想,也是能够接受。 毕竟萧谨行用命救下了皇上,大泫国这么多城池,赏赐一两座出去,对皇上而言也不算什么,却可以肯定了萧谨行的功劳。 而萧谨行这么大的赏赐,作为萧谨行的妻子,叶栖迟自然得于荣俱荣。 所以萧湛平便可以不用单独再奖励她了。 想来还是生气。 叶栖迟本都想好了如果皇上真要赏赐,她要什么的。 结果,就这么成为了萧谨行的附属品。 “朕赏赐给宸王的,便也是你可享受的。”萧湛平开口。 叶栖迟就知道,这皇帝老儿就是这么想的。 谁tm不是向着自己儿子,哪可能向着儿媳妇。 “是,臣媳谢父皇恩典。”叶栖迟违心的感激。 “但朕觉得,你的临危不乱,聪慧睿智,还可单独再得赏赐。”萧湛平突然说道。 叶栖迟俨然有些激动。 她抬头看着皇上。 萧湛平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高兴。 不知为何,现在看着叶栖迟,却就是心生好感。 没有那么虚伪。 把自己想要的都表现在脸上。 甚是让他觉得欢喜。 他说道,“可想要单独的奖励?” “臣媳救皇上本是臣媳的本分,臣媳可不要奖励。”叶栖迟口是心非的说道。 说完之后,还骂了萧湛平祖宗十八代。 故意玩她呢?! 萧湛平看着叶栖迟的样子,忍不住大笑了一声。 心情很好,现在说什么他都能高兴。 “这个‘可’字,似藏了不少心思。”萧湛平故意说道。 肉眼可见的,对叶栖迟的满意。 白墨婉本心情极好,因着圣旨里面没有单独给叶栖迟赏赐,便也觉得叶栖迟在皇上心目中也并非那么重要。 万万没想到,皇上却还要来单独嘉赏叶栖迟。按理,奖赏了萧谨行也就够了!不单独奖赏叶栖迟也能说得过去! 而且此刻皇上对叶栖迟的喜爱,真的是毫不掩饰。 这一刻,所有人的视线也都全部在叶栖迟的身上。 连此刻萧谨行,也是一直看着叶栖迟的。 “皇上。”吴叙凡突然开口,“臣有话想说。” “说。”萧湛平心情甚好。 “臣觉得,宸王妃应该受到皇上的单独赏赐,这是宸王妃应该得到的荣誉。”吴叙凡俨然是在帮叶栖迟说话,也怕她被皇上问得尴尬,“这次救驾,宸王妃功劳最大,不只是救驾,宸王妃还救下了宸王,如此两大功劳,宸王妃应当重赏才是。” “你的意思是,宸王妃不仅仅救了朕,还救下了宸王和白将军?” “臣说的是,宸王因救皇上受伤严重,命在旦夕,是宸王妃昨晚上用她超高的医术,再次将宸王救了下来。”吴叙凡把昨晚上叶栖迟救萧谨行的事情,当着皇上的面说了出来。 萧湛平有些惊讶。 萧谨行那一刻,也有些惊讶。 吴叙凡说……昨晚上是叶栖迟救的他?! 仔细一想,昨晚上似乎是有些零碎的记忆,但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毕竟醒过来入眼的便是白墨婉。 全然没想,昨晚上叶栖迟居然会又救他一命?! ------题外话------ 你们说狗王爷又要想什么了…… 第140章皇上的赏赐永不和离 寝殿内。 吴叙凡的话一出,自然让萧湛平惊讶了。 诚然也让萧谨行,有些,震惊。 他以为,叶栖迟应该不会再对他如以往一样,上次的狼群事件,叶栖迟尽管看上去和平时无异,事实上,还是能够感觉到她的疏远,他想都没有想过,叶栖迟还会主动救他。 心里的情绪……波澜万千。 叶栖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为何会对他好到这般地步。 白墨婉此刻听到吴叙凡这么说出来,心里自然不爽得很。 她本就有点私心,所以便没有主动告诉萧谨行,现在吴叙凡却当着皇上的面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了,萧谨行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叶栖迟高超的医术,叶栖迟的能耐,估摸着会传遍整个大泫国。 她此刻甚至在想,萧谨行会怎么看她?! 会不会觉得,她很心机,很小人的存在。 白墨婉隐忍着内心的情绪,也不敢去主动看萧谨行。 就怕,萧谨行真的是这么看她的。 她其实……其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就变成了这样。 为何会这般嫉妒,为何会这般忍受不了,她人的优秀! 有那么一会儿安静的寝殿内。 萧湛平突然开口了,“朕甚是,惊讶。” 说出来,还是有点不相信,不相信叶栖迟这般医术! “叙凡的意思是,宸王的命,又是宸王妃救下来的。”萧湛平确定。 “是的。”吴叙凡连忙回答,“臣也被宸王妃高超的医术所折服。” “宸王妃总是给朕惊喜。”萧湛平还不掩饰的赞扬,“叙凡说得很对,宸王妃该赏,该重重的赏赐。” “皇上英明。”吴叙凡附和。 叶栖迟那一刻不由得看了一眼吴叙凡。 这货还挺讲义气的。 比萧谨行义气多了。 萧谨行也就是主角光环,否则他怎会有这么多,优秀的人死命跟着他。 吴叙凡感觉到了叶栖迟的视线,咧嘴灿烂一笑。 一副,哥们会罩着你的表情。 叶栖迟忍不住也笑了笑。 两个人的互动,萧谨行就这么看在眼里。 明知,两个人不会有什么。 吴叙凡喜欢萧和臻,爱之入骨。 叶栖迟也不可能会对吴叙凡有感情,应该不可能…… 而他本也不应该因为叶栖迟对其他人有好感而心生芥蒂。 此刻却就是,莫名有些不舒坦。 “朕来之前,本想过赏赐宸王妃一些奇珍异宝,胭脂水粉,绸缎华服。”萧湛平不缓不急的说道。 叶栖迟心里想的是。 可以可以。 她正好缺钱。 狗王爷得了赏赐断然不会给她。 她也不想用钱的时候去伸手问萧谨行要,自己有钱自然是更好。 结果就听到萧湛平突然说道,“朕现在反而觉得,这些东西,庸俗了。” 叶栖迟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就是个俗人。 赶紧来俗气之物来侮辱她吧! “朕觉得,宸王妃更想要的,或许是……”萧湛平突然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这么看着皇上。 都很期待,皇上到底要赏赐叶栖迟什么。 立下这般大公,赏赐肯定是非同寻常。 萧湛平说道,“朕便许诺宸王妃,今生今世,宸王都不得和宸王妃,和离!” what?! 叶栖迟整个人那一刻全然僵硬住了。 她不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她觉得她肯定是听错了。 和萧谨行不和离这件事情,是tm什么奖赏。 这萧湛平是不是有病啊! 她稀罕什么不和离,她巴不得早点和离。 她心里压抑的愤怒,那一刻真的差点发泄了出来。 当然不只是她。 萧谨行也被萧湛平的话,震惊。 他也没想到,父皇会突然许诺叶栖迟这般。 纵观大泫国历代,便也没有皇上这般强硬下旨,不能和离的,终归而言,和离不和离,也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也不应该皇上来插手…… 萧谨行眼眸微动,看向萧湛平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旁边赵梦予眼底阴冷的笑,笑容中有那么一丝的得逞。 心里,便也知道父皇这么做的目的。 不过是为了稳定萧谨慎的心。 昨日救驾,父皇肯定会对他们奖赏,不只是表达对他们的肯定,还要做给全朝文武百官看,所以定然对他们的赏赐不会太轻,而父皇赐封了两座城池给他,让他成为了第一个有实权的王爷,就是对萧谨慎的一个威胁,毕竟大泫国目前就只有两个王爷,一个有实权一个没有,定然是平衡不了了。 父皇便想到,让他和叶栖迟不能和离,他们不能和离他便不能和白墨婉成亲,白家军也就不会成为他的人,如此也是给了萧谨慎的定心丸,告诉萧谨慎,父皇只是单纯的在奖励他,并没有其他意思。 也就,平稳了萧谨行的内心。 萧谨行想明白之后,这一刻也不得不佩服父皇走了一步好棋。 这步棋,真的把他又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他转眸看了一眼了白墨婉。 看着白墨婉在听到皇上给予叶栖迟承诺后,眼眶俨然红透了,此刻眼泪就这么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就这么一直隐忍着,对皇上也不敢违逆。 “朕能够看得出来,宸王妃对宸王的情意,屡次救下宸王,朕也被你的深情所感动,便赐予你和萧谨行,今生不得和离,即刻昭告天下!”萧谨行笑容满面,一副做了,天大好事儿的样子。 叶栖迟拳头都握紧了。 真的。 那一瞬间她差点没有控制住,一拳打在萧湛平这张虚伪的脸上。 让她和萧谨行不能和离,到底是她对他的奖励,还是利用她来平衡萧谨行和萧谨慎的关系?萧湛平今日这般重赏了萧谨行,自然要给萧谨慎一个承诺,只要她和萧谨行在一起,那么白墨婉就永远没有机会嫁给萧谨行,白家军就不能成为萧谨行的麾下,如此,萧谨慎便不会觉得皇上已经开始偏袒了萧谨行。 萧湛平能够当上皇上,还真的比一般人聪明,亦或者叫做狡猾。 就这么轻轻松松,摆平了他两个儿子。 高。 果然是高。 叶栖迟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里却也讽刺到了极致。 真的不得不去讽刺,帝王家之人的冷血。 萧湛平倒是摆平了他两个儿子之间的关系,却又把她就推上了,风口浪尖。 在萧湛平的圣旨下,她和萧谨行不能和离,但不代表着,她能不死。 她有免死金牌,那是在犯错的时候可以免于一命。 不是说,她就有了长生不老药。 她还可能被人暗杀。 一旦她死了。 宸王妃的位子也就腾了出来。 萧湛平这是逼着萧谨行来杀她灭口。 这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她果然是,高估了皇家人的,人性了! “宸王妃还不领旨?”穆公公看叶栖迟半天没有反应,连忙催促。 叶栖迟忍下心里的暴躁。 伴君如伴虎。 现在萧湛平能够对她和颜悦色,若她顶撞,也可以马上被处死。 她开口道,“臣媳谢主隆恩。” 除了接受,便也只能接受。 叶栖迟领赏,萧谨行还是转头看了她一眼。 并未看到她眼底的高兴,反而是勉强。 而且他觉得,叶栖迟应该已经想明白了父皇奖赏的真正目的。 才会这般。 心不甘情不愿。 萧湛平也能够看得出来,叶栖迟情绪的怠慢。 事实上。 他也确实是在利用叶栖迟。 利用叶栖迟,把白家军稳定在一个中立的位置。 固然,白墨婉不嫁萧谨慎。 自然,也不能嫁萧谨行。 白家和他两个儿子谁结婚,都会引起朝中动荡。 现在,他还没想清楚,到底应该把皇位传给他们谁。 虽这段时间萧谨行让他确实看到了他的能力和衷心,萧谨慎这段时间确实让他很是失望,但私心,还是更偏袒萧谨慎一些。 “皇上。”赵梦予突然开口。 “爱妃何事?” “皇上,臣妾也觉得,对宸王妃而言,最好的赏赐便是和宸王永世不和离,毕竟宸王妃对宸王的感情之深,臣妾都甚是感动,也真的很为宸王高兴,能够有这么以一位贤内助。”赵梦予自然是要去讨好皇上的。 如此一番话,也是故意在恭维皇上,在给皇上有台阶下。 “朕便也是这么觉得。”萧湛平很是欣慰的说道。 “臣妾只是觉得……”赵梦予欲言又止。 “爱妃有话直说便是,这里面的也都不是外人。” “是。”赵梦予优雅的行了个礼,才开口道,“刚刚皇上说,宸王和宸王妃今生不得和离,便是让宸王给了宸王妃一个承诺,这辈子便是要好好对待宸王妃,好好感激宸王妃的屡次救命之恩。但臣妾觉得,今生不和离,还不能完全表达宸王对宸王妃的感情,臣妾觉得,两人之间的感情应该超过生死,所以臣妾斗胆建议,无论发生什么变数,宸王应当许诺,宸王妃这个位置,唯叶栖迟所有。” 一番话说出来,所有人自然便懂了赵梦予的意思是。 意思是,如果叶栖迟死了,宸王也不能另娶妻。 这就是把白墨婉想要嫁给萧谨行的路,全部都堵死了。 比萧湛平显然做得更绝。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赵梦予。 赵梦予这番话,虽然是为了她自己的利益,但不得不说,给她保了一命。 如此,就算萧谨行杀了她,他还是不能娶了白墨婉。 她便也不容易就这么死了。 只是。 这样的话,就真的断了萧谨行和白墨婉的姻缘了。 但转念一想。 只要萧谨行登基,萧谨行便不是宸王了,皇上的妻子,便是爱谁谁当。 此时萧湛平听赵梦予这般一说,也有点犹豫。 这样一来便真的是做绝了这件事情。 他也是怕,萧谨行会真的恨他。 但赵梦予把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 萧湛平终究是聪明的,他叫着叶栖迟,“如此,可好?!” 叶栖迟冷笑。 这鬼老头,又把这个恶人丢给了她。 就是说她答应了,那么,萧谨行恨的人就是她了。 而此刻。 叶栖迟自然会答应。 毕竟,得先保命。 她断然不敢期待,萧谨行不会为了白墨婉而杀她。 所以只能自保。 反正到萧谨行当了皇帝,他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她叩头感谢,“臣媳感谢皇上贵妃娘娘的厚爱,臣媳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王爷,一定会做好王爷的贤内助。” 所以,是答应了。 萧谨行心口微动。 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悸动。 好像并没有自己想的,那般排斥。 白墨婉听到,却真的是恨到极致。 叶栖迟口口声声说,她不喜欢萧谨行,她和萧谨行是会和离的,然而此刻,却答应了皇上赏赐,坐稳了宸王妃的位置?! 这个女人,真的,比她想的还要不简单! “那朕便帮宸王许诺,今生今世,宸王不允辜负了宸王妃,今生今世,宸王妃的位置,唯有叶栖迟一人所有!” “臣媳谢主隆恩!”叶栖迟再叩谢。 萧湛平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连忙回应道,“儿臣今生,绝不辜负叶栖迟。” 话一出。 白墨婉的眼泪就从眼眶中滑落。 上一世。 萧谨行仅对她一个人有过这般承诺。 承诺这辈子绝不辜负她。 现在,却把这个承诺给了叶栖迟。 到底重生一世。 真的不只是改变了她的命运,还改变了他人的命运吗?! 到底重生一世,失去的也不能重新挽回吗?! 因为上一世她辜负了萧谨行。 所以这一世,老天便让她感受一次,她被萧谨行辜负吗?! 心里压抑着难受。 现在自然也没有人刻意去看她。 就算是在意到她的情绪,在此刻的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去安慰。 萧湛平得到叶栖迟和萧谨行的回应,欣慰的点了点头,他再次开口道,“太子死因现在也已水落石出,是太子妃所为,太子妃也已签字画押,这事儿便和楚王没有任何关系,是朕冤枉了楚王。” 看似很平常的一句话,实际上就是在通知萧谨行。 萧谨行当然知道,萧谨慎不会有事儿。 父皇如此偏袒他,便也没有想过会真的对他怎样! “楚王能够洗清罪名是皇上英明,楚王定然不会埋怨皇上。”赵梦予连忙说道。 “楚王在大牢也受了些苦,吴叙凡。” “臣在!”吴叙凡连忙回应。 “亲自去把楚王接回来。” “臣遵旨。” “朕还要上早朝,行儿你自己好生休养。”萧湛平吩咐道。 “儿臣谢父皇关心。” “起驾!” “皇上起驾!”穆公公大声吼道。 “臣恭送皇上!”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离开。 所有人从地上站起来。 吴叙凡转头故意看向了叶栖迟,挤眉弄眼的,俨然是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儿。 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要不是赵梦予心思深沉,误打误撞让她保住了小命,她怕是分分钟要死的!然而此刻吴叙凡这货肯定还以为他做好了天大的好事儿。 她没搭理吴叙凡,拍了拍膝盖,跪得痛死了。 吴叙凡因为还有皇命在身,也没有多耽搁的,就匆匆离开了。 太医些也都开始换班轮岗了。 寝殿中,就剩下了叶栖迟,萧谨行和白墨婉三人。 如是,还真是有些尴尬。 特别是此刻白墨婉的眼眶还是红的。 想来也不知道偷偷哭了好几次了。 叶栖迟觉得,此刻她应该留点时间给他们两个人。 总觉得此刻萧谨行应该很想去安慰一番白墨婉。 不管是不是皇上逼迫,终究而言,至少现在白墨婉是不可能和萧谨行在一起的。 叶栖迟便也没有说什么,直接就走出了寝殿。 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要知道今日皇上做的事情,她其实也是受害者。 她也需要去调整一下心情。 她就这么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白墨婉自然也看到叶栖迟走了,她一回头,便看到萧谨行在看叶栖迟。 萧谨行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顺势,也看过去。 没在去看叶栖迟。 两个人四目相对。 白墨婉的眼眶瞬间又红了,眼泪就这么疯狂的往下掉。 根本停不下来。 仿若此刻把所以的委屈都给发泄出来了一般。 重生而来,仿若一切都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美好。 虽然萧谨慎开始处处受到限制,萧谨慎开始被萧谨行抢占了风头,都是往她想要的方向在发展,但萧谨行却似乎离她越来越远,萧谨行的眼里,她似乎不再是唯一。 她重生一世,对萧谨行并不只是想要报恩,更重要的是她死那一刻真的发现了自己爱的人是萧谨行,因为爱,才会更加心疼,才会更想要和萧谨行在一起。 殊不知。 重生一世,她变了,好多人也变了。 叶栖迟……萧谨行…… 白墨婉的眼泪,让萧谨行自然很是心疼。 他柔声道歉,“婉儿,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 仿若更加刺激到了白墨婉。 她要的,不是这三个字。 这三个字就代表着,萧谨行内疚了。 而他的内疚只能说明,他接受了现在的安排,接受和叶栖迟在一起的安排,而要去辜负她了,而要抛弃她了。 她宁愿,他现在和她一样的愤怒。 愤怒至少说明,他是厌倦这样的安排的,他会去反抗。 白墨婉因为萧谨行的话,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萧谨行伸手去帮她擦拭眼泪。 这么多年对白墨婉的感情,看她如此难过,他自然是心痛不已。 但…… 但却好似,又找不到什么去安慰。 也仿若,给不出她什么承诺了。 他喉咙波动,心里也很矛盾。 “行哥哥,你还爱我吗?”白墨婉哽咽着,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萧谨行心口一痛。 就是,很心疼。 看着白墨婉这般绝望痛苦的模样,他会很不忍。 他并不是一个心软之人,对很多人都可以心狠手辣。 但就是对白墨婉,会心生怜悯。 就是看到她哭,会很难受。 这种心情,其实他自己也怀疑过,为何,唯独对白墨婉会是如此。 是因为真的很爱吗?! 很爱很爱,还是说……就是一种命中注定。 人这一辈子大概都会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而白墨婉就是他的那一个,命中注定的安排。 萧谨行点头,“嗯。” 是爱吧。 如果不爱,他也不会如此心疼。 不只是心疼,还带着愧疚。 但凡自己对白墨婉有些动摇,便就会产生巨大的愧疚感,便好像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能辜负了白墨婉。 不能对她不好。 就好像是,不能反抗的命运。 “但是现在……”萧谨行还是想要说点什么。 他可能,不会再有和叶栖迟和离的想法了。 一是皇上旨意无法反抗。 二是,他也想要,弥补叶栖迟。 对她。 真的是亏欠。 ------题外话------ 所以……咱们泞泞大小姐这一次,血亏啊! 第141章皇后的下场 “不用说了行哥哥。”白墨婉直接打断了萧谨行的话。 她很清楚,现在萧谨行说的话,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 她甚至能够想到,他要说什么。 但她,不能接受。 重生一世,便再也没有想过,会和萧谨行错过。 她说道,“对我而言,知道你还爱我就够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白墨婉的悲伤。 有些话,便也没有再说出来。 何尝,想要去伤害她。 他其实也没想到,就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和叶栖迟本说好和离。 现在却怎么样,都离不了。 “我确实很难过,也很不能接受,皇上的安排。”白墨婉说着,难受的说着,“所以,我现在真的不想再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所有事情了,我也不想行哥哥你来内疚,就让我冷静一下,让我冷静一下可以吗?” 萧谨行点头。 他能够体会,白墨婉的心情。 白墨婉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离开了萧谨行的寝殿。 今日的事情,她真的做梦都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所以此刻,她只想逃避! 逃避,或许还能够有所希望。 要真的接受了。 站在萧谨行的立场上不去为难他的接受了,那就……真的再无可能了! 而她。 不会放弃。 对萧谨行,再也不要放弃! …… 皇宫内。 叶栖迟走出来,一路走一路叹气。 要不是在宫中需要处处隐忍,她此刻真的很想尖叫。 大声的尖叫发泄心里的抑郁。 这次救驾,真的是救了个寂寞。 啥好处都没有唠叨,还引来一身的骚。 永不和离! 这四个字。 她感觉就像定时炸弹一样,在她脑海里面,炸得一直嗡嗡作响。 她觉得她但凡心理承受能力差那么一点点,她都得疯在现场。 她就这么走着,一边走着,一边踢着皇宫里面的花花草草,一边在发泄。 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反正就是这么随意乱逛。 突然就看到了,萧谨慎。 被吴叙凡从大牢里面带出来的萧谨慎。 此时的萧谨慎当然没有了昔日的风采,在大牢中待了好几日,脸色变得惨白,此刻也没有桂冠没有华丽的衣服,身上还有些伤,显得还有些狼狈。 看惯了他锦衣华服,高高在上的样子,突然看到这般落魄的模样,还真的很是不习惯。 叶栖迟转身就要离开。 当没有看到。 撞到萧谨慎就是触霉头。 让她本就不好的心情,雪上加霜。 “宸王妃。”远远的,萧谨慎直接叫住了她。 叶栖迟有些无语。 这个神经病,此刻不回去见赵梦予,叫她做什么。 她能不能当没有听到。 显然不能。 她回头,看着已经大步来到自己身边的萧谨慎。 这货不是身体很虚弱吗?! 这步伐挺稳的啊。 看来在牢里面,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她勉强着自己微笑,然后行礼,“楚王殿下。” “听说宸王受伤严重,怎么没有陪着宸王,一个人在皇宫里面散步?”萧谨慎直截了当的问道。 “好不容易来一次皇宫,就想要四处走走看看。”叶栖迟随便找了个借口,“何况宸王现在需要静养,最好是不要打扰。” “是吗?”萧谨慎讽刺,“那白墨婉呢?” 意思是。 白墨婉难道没陪着? “楚王是要找白将军吗?”叶栖迟巧妙的,没有回答萧谨慎,而是反问他。 萧谨慎冷笑了一下,“叶栖迟,你还真的很会打太极。” “臣妾不知道楚王什么意思。如果楚王想要见白将军,可以让小侯爷带白将军来见你。”说着,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吴叙凡。 吴叙凡应该是被萧谨慎下令不能跟着,便只有在远处这么看着他们。 看得出来,吴叙凡很不爽萧谨慎的举动。 但是君臣地位悬殊。 吴叙凡也不敢越界。 虽然如此,吴叙凡却还是一直盯着萧谨慎的。 他要是敢有什么对叶栖迟过分的举动,他才不管那么多! 反正。 他现在就是认定了叶栖迟这个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朋友,受欺负。 “叶栖迟,本王一直觉得以前的你很愚笨,便从来没有把你放在眼里。现在才知道,所有人都低估了你。”萧谨慎俨然不想和叶栖迟拐弯抹角了。 “楚王谬赞。臣妾和以前一样,并未改变过。”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伪装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萧谨慎直截了当,“而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所以萧谨慎想要做什么。 “你可知道,你今日被皇上赐予,不能和萧谨行和离的圣旨,是谁的提议?”萧谨慎眉头轻扬,带着些得意。 叶栖迟自然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萧谨慎了。 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诡计多端,能够想到这样的方式去保全自己的地位,不足为奇。 “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萧谨慎冷冷的问叶栖迟。 叶栖迟轻抿了一下唇瓣。 感谢你?! 我感谢你祖宗十八代! “楚王用意,到底是为了臣妾,还是为了你自己,楚王应该比谁都清楚。”叶栖迟也不想在萧谨慎面前伪装了。 既然,伪装不了,那就正好发泄两句。 萧谨慎眼眸一紧。 “臣妾也不得不承认,楚王走了一步好棋。”叶栖迟直白。 “所以,要不要合作?”萧谨慎问叶栖迟。 叶栖迟还真的是有些惊讶。 惊讶萧谨慎,这般大胆的提议。 这男人到底是太自负吗?! 居然要和她合作?! 居然要和萧谨行的人合作! “皇上下的圣旨是,宸王妃的位置,唯有你一人所有。说的是宸王妃,但如果萧谨行不是宸王了,你觉得,这个位置,还能是你的吗?!”萧谨慎问她。 所以萧谨慎也够聪明的知道,有些字眼其实很重要。 “你想说什么?” “只要宸王一直在宸王的位置,你就可以一直高枕无忧。”萧谨慎引诱,“而你这般聪明,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也应该知道自己怎么选择!毕竟,在本王看来,宸王妃真的是爱惨了宸王。” 你眼瞎吗?! 哪只眼睛看到她爱惨了萧谨行?! 要是可以。 她能拿把刀,把萧谨行千刀万剐。 心里的愤怒,脸上却依旧带着,不动声色的笑,“楚王说的话,臣妾心动了。” 萧谨慎得逞一笑。 “但是,臣妾也不蠢。”叶栖迟说得直白,“宸王一直在宸王的位置上,臣妾便可以一直和宸王在一起不假,但楚王如果不在楚王的位置上,那么宸王又怎么能,一直在宸王的位置上。楚王殿下,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萧谨慎脸色一下就黑了。 叶栖迟这女人,果然不会被爱情冲过了头脑。 她的意思显然是,如果他上位当了皇帝,萧谨行也不可能还会是宸王,他肯定会选择赶尽杀绝。 帝王家,从来不给自己留下任何后患和威胁。 “楚王殿下,道不同不相为谋。”叶栖迟丢下一句话,行了个礼,也没有得到萧谨慎的同意,直接转身就走了。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这个女人,还真的很对他胃口! 如此三言两语,便就让自己全身而退。 还把他拒绝得彻底。 越是拒绝。 他便越是要去得到。 这辈子,就没有他得到不了的东西! 包括皇位。 包括,女人! 萧谨慎转身也准备离开,去见他母妃。 却在那一刻,看到了不远处的白墨婉。 这女人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边。 以往他的警觉,绝对不可能发现不了。 却因为面前是叶栖迟,便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叶栖迟这个女人的身上。 叶栖迟的聪明疏远高冷美丽,还真的让他有点,欲罢不能。 现在看着白墨婉却似乎都平淡了很多。 以前怎么会觉得,白墨婉是大泫国第一美人,这个美,当然不只是外在美,白墨婉虽长得好看,但大泫国断然也不是她一个人好看,好看的人,特别是在皇宫之中,多不胜数,而她的美,还有气质,内涵,能力,各个方面,会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然而现在。 他不但没有那种惊艳感,反而觉得对方,平凡得过头。 他对白墨婉没有了兴趣。 但不代表,他对白家军没有兴趣。 所以就直接上前,走到了白墨婉的面前。 白墨婉对萧谨慎是真恨。 恨之入骨。 这个男人到底有多残忍,她此刻似乎都还能够感受到,他一剑刺穿她胸膛时,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所以每次和萧谨慎的见面,她都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婉儿。”萧谨慎,还是用了亲昵的称呼叫着她。 白墨婉轻笑了一下。 笑容中都是残忍,却又极力在隐忍。 “楚王殿下。”白墨婉礼节性的行礼。 “听闻昨日救驾,你立下大功,皇上给你升职了。恭喜。” “臣谢过楚王。” “在我面前,何时变得这般拘束了?”萧谨慎明显能够感觉出来,白墨婉对他的疏远。 心里也知道,自从上次被撞见他和谢芷摇的事情后,白墨婉就对他死心了,然后一门心思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也就是因为白墨婉开始对萧谨行有了感情,他才想方设法的,让萧谨行和白墨婉不能在一起。 虽然计谋得逞。 但刚刚看到叶栖迟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平。 就好像,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的感觉。 但想想,在白家军面前,叶栖迟别说是西瓜,连芝麻都算不上。 他也不用有何不舍。 “君臣有别,男女有别。楚王就要和谢家姑娘成亲了,臣自然应该避险。” “但听说,婉儿陪了宸王一夜,不知道,应不应该也避避嫌?”萧谨慎冷讽。 “昨晚宸王命在旦夕,所有人包括小侯爷,宸王妃都陪着宸王,臣不觉得有何不妥。” “婉儿,你还是这么口是心非。”萧谨慎笑了笑,笑得很讽刺,“你以为萧谨行喜欢你,便可以许诺你宸王妃的位置,现在皇上下旨,就算宸王喜欢你,便也不可能再让你成为宸王妃,你如果想要嫁给萧谨行,便也只能为妾室……” “臣一心报国,便也没有儿女私情。” “我就是让你明白,你和萧谨行已无可能,自己还是多长点心,别真的被萧谨行所蒙骗了。”萧谨慎冷冷道。 “谁对臣好,谁对臣不好,臣心如明镜,感谢楚王殿下的提醒。臣昨日到今日,便也没有好好休息过,臣就先行告退。”说完,白墨婉就冷漠的离开了。 萧谨慎看着白墨婉的背影。 嘴角,阴冷一笑。 这女人,这辈子都别想嫁给他们皇室了。 还真是,可悲得很。 萧谨慎也转身离开了。 吴叙凡自然是跟在萧谨慎身后,护送他一直到淑妃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 刚刚萧谨慎连续和叶栖迟白墨婉相遇。 他怎么觉得,萧谨慎对叶栖迟更有兴趣。 叶栖迟离开后很久,萧谨慎都还看着叶栖迟的背影,而白墨婉离开时,萧谨慎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转身就走了。 一个人再谨慎,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情绪,都是骗不了人的。 所以萧谨慎真得对叶栖迟不一样。 而这样的事情,不只是吴叙凡看了出来。 白墨婉也似乎看了出来。 萧谨慎多谨慎的一个人,却在面对叶栖迟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甚至看到萧谨慎满眼里面都是叶栖迟。 这是上一世,不管萧谨慎多虚伪的在她面前伪装,她都没有见到过。 而她原本不想和萧谨慎有任何交集,在萧谨慎没发现他时,她也可以转身就走,一直没走,就是在确认自己内心的想法,甚至故意让萧谨慎看到自己,让萧谨慎靠近她,来确定,自己是不是多疑了。 没有多疑。 萧谨慎对她,只是利益。 所以眼里只是冷冷冰冰一片。 但是对着叶栖迟,他的眼神明显很不一样。 不说一定是男女之情。 但绝对,有感情波澜。 所以萧谨慎是看上了叶栖迟…… 白墨婉脸色一沉。 萧谨慎这种十恶不赦只为权力地位的人,怎可能会喜欢上谁?! 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也似乎,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接受不了,萧谨慎对她只是利用,对别人却有感情。 她宁愿相信,萧谨慎对任何人,都只是利用。 哪怕当年对谢芷瑶的宠爱,也不过是谢芷瑶能够满足他的身体需求,她也不觉得,萧谨慎是喜欢谢芷瑶的! 白墨婉没有直接离开皇宫。 她去了宫内关押皇亲国戚的大牢。 去见了,皇后于晴鸢。 于晴鸢此刻披头散发,一身白衣在牢里面,不仔细看,根本认不出来,面前的人就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地位尊贵的皇后,此刻的女人,看上去就是一个没有精神颓败不堪的罪妇,没有了半点昔日的光彩。 “皇后娘娘。”白墨婉叫了她一声。 于晴鸢抬头看了一眼白墨婉。 经过一天一夜的折磨,她已经没有了任何锐利。 看着白墨婉,也只是冷漠的看着。 倒也有些惊讶,来的人居然是白墨婉。 按理,最恨她的人应该是赵梦予,来折磨她的,便也应该是赵梦予。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了。 对她而言,反正什么都没有了。 政权,儿子,荣耀…… 她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就等着皇上,砍头了。 “你们先退下。”大牢大门打开,白墨婉吩咐身后的狱卒。 狱卒连忙离开。 都知道昨日白将军救驾有功,自然不敢得罪。 牢房中,就只有于晴鸢和白墨婉两人。 白墨婉冷冷的看着于晴鸢,说道,“皇后现在感觉如何?” “白墨婉,别告诉我,你还是赵梦予的人!”于晴鸢冷讽。 认定白墨婉就是赵梦予指使来的。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不属于任何人。”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于晴鸢自认,和白墨婉无冤无仇。 她不会好心来看她。 也不至于,这个时候来侮辱她。 “来告诉皇后娘娘一些真相,让皇后娘娘死得明白。” 于晴鸢脸色难看到极致。 很清楚,白墨婉此刻说的,便也不是好话。 “你真的以为,太子是楚王杀的吗?”白墨婉直截了当。 “不是吗?!”于晴鸢狠狠的问道。 说到太子,终究变得很是激动。 “不是。”白墨婉说道,“是我杀的。” “白墨婉!”于晴鸢完全不能相信,她瞳孔都放大了一般,恨不得杀了白墨婉。 “杀了太子,嫁祸给楚王。你觉得这步棋,可高明!” “白墨婉!白墨婉!我们无冤无仇,你怎会这么对我!” “无冤无仇?!”白墨婉冷讽。 上一世。 于晴鸢为了让太子得到她,便是真的,玷污了她的身体。 好在萧谨行及时杀了太子,同样诬陷在了萧谨慎的身上,才让她被玷污的事情,没有被流传出去,萧谨慎也不知道她曾经被太子玷污过,萧谨行一直为她守口如瓶。 后来嫁给萧谨慎和他洞房,萧谨行也暗自给萧谨慎下了药,让他在洞房中昏昏沉沉,根本记不得洞房之夜的事情,早上起来便看到了床上的落红,也便没有对她产生怀疑。 但被太子玷污的事情,她却一直记在心里,那是一辈子的耻辱,就算重生一世,就算上一世太子也死在了萧谨行的刀下,她也无法忘记那一日遭受的所有。此时,便是要报复,便是要把压抑了两世的愤怒,发泄出来。 “皇后如果不想让太子来玷污我,太子会死吗?”白墨婉讽刺。 于晴鸢怒目。 居然是白墨婉。 居然是白墨婉杀了她的太子。 她要杀了白墨婉,她要让白墨婉抵命。 “皇后,太子之所以死,都是你的责任!你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你自己的愚蠢!”白墨婉狠狠地说道,把自己所有的愤怒,全部都发泄了出来,“活该,遭遇如此下场,活该遭受,满门抄斩!” “白墨婉你够了!你就不怕,我把真相说给皇上听吗?” “你觉得皇上会信你吗?”白墨婉讽刺。 于晴鸢气得咬牙切齿。 “忘了告诉你了,现在皇上很宠幸淑贵妃娘娘。你和她斗了这么多年,终究是没有斗过。”白墨婉故意不停地刺激于晴鸢,让她生不如死。 “够了,白墨婉你给我闭嘴!” “这就是报应!”白墨婉狠狠地说道,“善恶有报,时辰已到!” 说完,白墨婉就转身离开。 “白墨婉,你会不得好死的!”于晴鸢疯狂的辱骂着白墨婉。 白墨婉停下脚步,冷冷一笑。 “就算如此,你也看不到了!” 然后,白墨婉便离开了。 冷漠的离开大牢。 杀了太子,报复了皇后。 还有……很多人,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 ------题外话------ 上一世白墨婉还是挺惨的。 嗯。 就是这样。 才会让她,变得无比的极端! 第148章萧谨行,我有喜欢的人 叶栖迟从萧谨慎面前离开。 刚准备回萧谨行住的寝宫时,却看到门口处站了许多人。 还未靠近,便有一个熟悉的宫女走过来,恭敬道,“宸王妃,太后在里面和宸王说事情,还请宸王妃回避一下。” 所以温静檀那个老太婆来了。 难怪阵仗这么大。 这些年温静檀不管后宫之事儿,看似一心向佛,唯一关心的人只有萧谨行,对其他人都不太上心。 事实上。 整个皇宫,也就只有萧谨行知道,温静檀的野心到底有多大。 当然还有她。 按照白墨婉死的时间轴,白墨婉也不知道温静檀的真面目。 叶栖迟转身就离开了。 又一个人,在皇宫里面转转悠悠。 皇宫是真的大。 大到,她也不知道自己都转到了什么地方。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荒凉的冷宫。 是……萧谨行母妃的冷宫吗?! 当年萧谨行的母妃,就被一根白绫赐死在这里。 叶栖迟带着好奇心进去看看。 书上虽有描述,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冷宫,纪录片里面的那些画面,终究都是模糊的,也就不免有些好奇,冷宫中到底是什么样。 走进去。 荒凉的院子,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灰尘,想来也是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冷宫的院子比起其他寝宫自然是极小的。 叶栖迟走了一圈,也有些无趣。 只是想到当年萧谨行的母亲住在这种地方,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可怜。 她就这么转了转,走出冷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白墨婉。 白墨婉不是走了吗?! 按理,应该是走了吧。 怎会,又突然回来了。 而且貌似,是从萧谨行的寝宫出来的。 想了想。 说不定是温静檀叫白墨婉回来的。 温静檀肯定是想要萧谨行和白墨婉在一起的,现在皇上下了死命令宸王妃的位置仅只能她所有,温静檀肯定要出面,好好安慰一番白墨婉。 想明白后,叶栖迟也不惊讶了。 她走向白墨婉。 白墨婉也走向她。 白墨婉看着她身后的冷宫,“你去这里做什么?” “迷路了,就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来。”叶栖迟回答。 确实是迷路了,然后好奇就进去看了看。 发现没什么好看的,也就兴致缺缺。 “是吗?”白墨婉口吻中带着些讽刺,“我还以为,你专程去叩拜萧谨行的母妃的。” 她是有病吗?! 要这么去叩拜一个,对她而言就是毫不相干的人。 她对萧谨行的母妃只是同情。 还没到,要去叩拜她的地步。 “不是,就是随便走走而已。”叶栖迟解释,也不想和白墨婉说太多,问道,“太后走了吗?” “走了。”白墨婉回答。 刚刚本来她打算离开皇宫的,但是被太后的人叫住,让她回来。 然后在萧谨行的寝宫内,太后对她做了承诺。 说一定不会让萧谨行辜负了她。 虽没有说到明处。 但很多字眼,太后说得明白。 说叶栖迟只不过是宸王妃而已。 一旦没有了宸王,便就没有了宸王妃。 她自然懂太后的意思。 但她就是心有不甘。 一想到皇上亲自下令萧谨行和叶栖迟不能和离,心里就一万个不舒坦。 这一世,她便是想要和萧谨行好好在一起的。 她想过很多阻拦她的因素,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叶栖迟。 她心里的情绪万千。 叶栖迟其实也看在眼里。 但她也不想解释什么。 毕竟解释什么,白墨婉都听不进去。 还会觉得,她很虚伪。 她淡淡的说道,“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就从白墨婉身边走过。 不温不热的态度。 “叶栖迟。”白墨婉叫着她。 口吻,并不是很友好。 叶栖迟转头。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都小看了你。”白墨婉直言,终究还是把心里压抑的情绪,发泄了出来。 叶栖迟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之前在狩猎大会的时候,我们落下陡峭,在山洞里,你曾给我说过,你会和宸王和离的。我当时其实还有些感动,觉得你是一个很识时务的人,也很感激你当时对我的救命之恩。甚至心里想的是,哪怕你和宸王和离了,我也会,补偿你。”白墨婉看着叶栖迟,声音中带着些冷漠。 然后呢?! 叶栖迟显得也很淡漠。 “后来因为被狼群追逐,你被宸王丢下了,我当时便想的是,如果你凶多吉少,我定然会拼命护你们尚书府周全!我曾经一直以来都对你有着极大的愧疚,我觉得我的存在,或许对你有所不公。但是现在,我觉得是我自己想多了。”白墨婉讽刺地说道,“你做的一切不过就是故意掩人耳目,让人对你没有任何防备,从而悄无声息的,就实现了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叶栖迟笑得还有些灿烂。 对于白墨婉这么一本正经的揣摩甚至诽谤她,她觉得有些好笑。 “和宸王在一起,永不和离。”白墨婉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否则在皇上给予赏赐时,你便可以当场拒绝!” 叶栖迟又笑了。 她觉得她此刻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的笑容,就觉得她是承认了,终于暴露出来了她的野心。 她冷冷的说道,“叶栖迟,以后我不会对你再有什么愧疚之心,你做的一切也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你想要的而已。我不需要对你有所感恩!” “我说过要你感谢了吗?”叶栖迟看着白墨婉,本不想和她多说的,但有时候又觉得,不能就这么受了委屈,“白将军今日这番话,到底是想要揭穿我所谓的目的,还是说,想给自己一个理所应当的借口,认定我对你的救命之恩就是另有所图的事情,从而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不需要有任何顾虑的从我手上,坦然自若的抢走宸王妃的位置!” “我……”白墨婉被叶栖迟说的脸都红了。 她正欲反驳。 叶栖迟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所以白将军,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吗?” 白墨婉脸色明显难看。 “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节牌坊。” “叶栖迟!”白墨婉被叶栖迟说得,脸都红了。 她瞪大眼睛的看着叶栖迟,显然被激怒了。 “讲真,对于你的身份……”女主的身份,“我真的不想针对你,毕竟很多事情都应该以你为主,最后也会是你的圆满结局,但有时候太过自我真的会很惹人厌!我现在就来,一一的反驳,你对我的指控,莫须有的指控!”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叶栖迟。 上一世印象中的叶栖迟,唯唯诺诺又不聪明。 这一世的叶栖迟,如此这般的气势凌人,在叶栖迟的气场下,她的气焰仿若都被碾压。 “第一,我如果想要宸王妃的位置,我如果不想和萧谨行和离,当初在狩猎大会那天,我就不会出手救你?!我只要眼睁睁看着你被追杀然后被太子妃杀死就行了,我为什么还要来救你一命?!” “那是因为……”白墨婉想说话。 叶栖迟又直接打断了,“你会说,那是因为我故意做给萧谨行看的,从而就能得到萧谨行的好感。但是白将军,你不觉得我这般做就是在多此一举吗?!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萧谨行喜欢你,只要你还活着,萧谨行就算对我有好感,他也不会喜欢我,我如果真的喜欢他,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你死了,断了他对你的念想!我是有多蠢,要把你救下来给我添堵?!” 白墨婉被叶栖迟说得哑口无言。 对。 她之前就是觉得,叶栖迟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萧谨行的注意,让萧谨行对她另眼相看。 现在被叶栖迟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在故意钻牛角尖,就是在强行给叶栖迟的行为安上另外一个解释。 “第二,你刚刚说我为什么不拒绝皇上的恩赐。”叶栖迟继续说道,口吻依旧强势,“白将军这么冰雪聪明,我不相信,你想不到皇上这么安排的用意!明摆着,皇上就是不想你和萧谨行在一起,他要安抚楚王和淑贵妃,所以在奖赏了萧谨行之后,自然要给萧谨慎一颗定心丸。你觉得既然是皇上的别有用心,我能拒绝吗?我拒绝了,我会有好下场?!白将军,凡是可真的不要只想到自己,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说出来。 叶栖迟还有点,可惜。 是觉得,好好一个女主,怎会变得这么惹人厌烦。 白墨婉被叶栖迟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本以为,叶栖迟并不知道皇上的真正用意。 她还是根深蒂固的觉得,叶栖迟不够聪明,她想不到这么多,也考虑不到这么远。 她不拒绝,就是因为这是她的目的,和宸王永不和离,就是她想要得到的。 所以她可以站在至高点,去指责叶栖迟的口是心非,表里不一。 哪怕是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也好。 这段时间,总觉得自己被叶栖迟,欺压得厉害。 这次救驾,功劳也大多在叶栖迟的身上。 她咬牙,狠狠地说道,“你在救驾之时,和宸王说的那番话,世人都会误会,你对他的感情之深!” 所以。 白墨婉还在找她的漏洞。 就是不愿意承认,她对萧谨行真的半点想法都没有。 还是说。 白墨婉不想承认,自己的小人之心。 文中作者屡次描述白墨婉的清高,和对自己的苛刻,就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 定然无法接受,自己冤枉了好人。 所以便,硬是想要给自己洗脱罪名。 叶栖迟笑了一下,很是无语,“白将军,我不和萧谨行这般演一演,我能够拖延这么长的时间等着吴叙凡来救驾吗?!你是觉得,能够坐上皇后这个位置的人,真的是省油的灯吗?!不装得逼真一点,皇后会信我说的话?!” 白墨婉咬紧了唇瓣。 叶栖迟这般坦荡的模样,让白墨婉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在,无理取闹。 她眼眶莫名有些红。 就是很气。 好像是气叶栖迟,又好像是在气自己。 “白将军,我觉得你现在的内心有些扭曲,你应该好好冷静冷静,想想自己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变成你自己讨厌的那种人,而我再次明白的告诉你,我和萧谨行不会在一起。”叶栖迟口吻坚定,“顺便再告诉你一声,我之所以没有反抗皇上的圣旨,不只是因为我知道皇上的真正用意,不只是因为我怕被皇上惩罚,最重要的是,皇上给予我的许诺是宸王妃,并不是其他任何身份,而你应该很清楚,萧谨行最后,绝对不会是宸王。不管皇位属于谁,宸王这个称号,也只会是一时。届时,我和萧谨行就没有任何束缚。” 白墨婉被叶栖迟这番话,说得更难堪了。 叶栖迟是什么都明白。 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 什么也都做得坦坦荡荡。 反而是她的内心阴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说到此,白将军能听就听,不听就算了。”叶栖迟也不想废话了。 她觉得作为女主,很多事情应该还是会想明白的。 现在不过是因为突然受到刺激,所以变得有些极端。 但好好冷静冷静,也就好了。 如果不好,那也都是白墨婉自己的事情。 她穿书而来,也不过是一个外来者旁观者,早晚是要远离,这些人的是是非非的。 而这些人的是是非非最后会怎么样。 那便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叶栖迟直接从白墨婉身边走过。 白墨婉眼眶红了又红。 从来没有被一个人说哭过。 却被叶栖迟,说得难堪不已,眼泪盈眶。 她咬紧了唇瓣,忍着内心的难受,大步离开了皇宫。 …… 萧谨行的寝宫。 叶栖迟再次回来时,门口已然没有驻守那么多人了。 她走进宫殿中,并未想过去见萧谨行,也就只是想要找个软榻休息一下睡一觉。 昨晚到今天,真的没睡好。 一身还都腰酸背痛的。 今儿个就见着了,这么多不想见的人,说了这么些不想说的话,便也不想任何人再来打扰她。 然而在她还未躺下那一刻。 就听到萧谨行的声音,“叶栖迟!” 俨然是在叫她。 也不知道那货到底是长了透视眼吗? 她都没去他的床边,怎会知道,她回来了。 “叶栖迟。”萧谨行又叫了她一声。 叶栖迟真的是烦躁。 她带着不爽,大步的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躺在床上。 似乎是想要起身。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 旁边又有太医,又有宫女,又有小太监。 他堂堂王爷,不会指使人吗?! “我不是想要起来。”萧谨行看出来了叶栖迟的想法。 他动身体只是想要看看叶栖迟过来了没有。 结果就看到叶栖迟站在了他面前,怒火冲天的样子。 “所以宸王殿下叫臣妾是要做什么?”叶栖迟问萧谨行,耐着性子,却不难听出,她口中的咬牙切齿。 “刚刚去哪里了?”萧谨行问。 “你想问什么?”叶栖迟直言道。 萧谨行哪会这般好心,关心她的去向。 而她也不想和他打太极,赶紧问完了,她还要去睡觉。 “今日父皇的赏赐……”萧谨行开口。 “所以你是不是也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我没有拒绝这个赏赐?!”叶栖迟是真的有些不耐烦。 刚刚给白墨婉解释了一次,她都觉得挺累的。 现在还要来给萧谨行解释。 这两口子果然很登对,烦人的本事儿,炉火纯青! 萧谨行眼眸一紧。 明显脸色有些不好。 “行吧,我就再说一次,你听好了,以后也不要问了!”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我之所以不拒绝是因为我知道皇上的用意,也知道不能拒绝,重要的是,我很清楚,你不会永远都是宸王,所以这个赏赐也不过是一时的,要不了多久这个赏赐就失效了,所以我没必要现在去得罪了皇上,我也要活命。至于对你的感情,我再次明确的告诉你,我对你没感情,我也不会赖着你不放,只要时机一到,我马上就离开,绝对不会耽搁了你和白墨婉的好事儿!”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听着她激动而急促的话语。 就这么,冷冷的听着。 “这些话我也给白墨婉解释过了,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进去,听不进去的话,你就再劝劝她。”叶栖迟补充道。 说完之后。 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铁青的一张脸,冷冷的看着他。 莫名觉得,萧谨行好像在生气。 所以,她的解释还不够完美吗?! 她都说得那么明白了,她对他没有半点非分之想,这不就是他想要的?! “那为何,会救我?!”萧谨行问她。 突然,问她。 “我不救你,我能活命吗?!”叶栖迟自然不能说得太明白。 现在周围这么些人,万一传了出去,就又是大不敬之罪。 “所以你救我,只是为了自保。”萧谨行当然知道叶栖迟在说什么。 他如果死了。 就真的是萧谨慎的天下了。 萧谨慎一旦得势,就定然会杀了他身边的所有人,以绝后患。 “对。”叶栖迟回答得斩钉截铁。 “挟持皇后的时候,和我说的那些话……” “都是假的。”叶栖迟直言道,“就是为了蒙骗皇后,然后拖延时间。而我之所以不接受皇后的提议只是很清楚皇后逼宫不会成功,我要是听了她的,那我现在就真的死无全尸了!” “叶栖迟,你对我真的半点感情都没有了吗?”萧谨行问她。 “不是半点感情都没有了,是从来就没有过感情。”叶栖迟把什么都说得明明白白,“你对我而言,就是一个合作对象,当然也希望实现合作共赢。我也承认,你曾经背叛过我一次让我对你有了那么点失望。但归根结底,既然选择了和你合作,既然已经站好了政治立场,我也只能一直和你合作下去。萧谨行,我真的对你没有什么过多的期待和奢望,我唯一想要的仅仅只是,待你睥睨天下时,你信守诺言,不杀我,不杀我家人,足矣!” “叶栖迟,我今日便是真心要和你好好谈谈,并非想要听到你这些气话。”萧谨行沉着脸说道。 “我说的哪句是气话了?!”叶栖迟此刻才真的是要被气死了,“你到底怎么才会相信,我对你没有想法,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不喜欢我,便也不会屡次舍命救我!” “我都说了我是为了自保,为了我自己活命!”叶栖迟真的都要爆炸了。 这人怎么这么自恋! 他到底以为他多有魅力,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他。 “等你冷静后,我们再好好谈谈。”萧谨行不想再多说了。 就是认定了。 叶栖迟的口是心非。 叶栖迟只是在发泄情绪。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真的无语透顶了。 别人挖心是想要告诉对方自己到底有多爱。 她现在想要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告诉萧谨行,她到底有多不爱! 她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一字一顿说道,“萧谨行,我有喜欢的人!” ------题外话------ 狗王爷的自恋是种病。 得治! 第149章叶栖迟当面怒骂萧谨行小爽 萧谨行紧紧的看着叶栖迟。 本不想再和她多说。 认定,叶栖迟就是在故意赌气。 总觉得这段时间,似乎惹她生气的时间比较多。 所以叶栖迟才会这般口是心非。 事实上今日叫她,便也是想要告诉她,虽他不喜欢她,但父皇的圣旨,他不会违背,也会尽量去弥补她这段时间受到的伤害,以及感谢她屡次对他的救命之恩,以后便是会好好对她。 也决然不会再有,和她和离的想法。 哪怕他不再是宸王。 所以他会尽量去平衡叶栖迟和白墨婉之间的关系。 他承认,他也没办法,就这么去伤害白墨婉。 如果白墨婉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便也不会拒绝,但如果白墨婉确实很在意叶栖迟的存在……他也只能,辜负了白墨婉。 总之。 他不会和叶栖迟和离了。 哪怕只是处于责任。 哪怕只是因为对她的感恩。 他也会尽量去对叶栖迟好。 然而。 叶栖迟此刻的态度却让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在自作多情。 叶栖迟是不是真的,并不喜欢他。 做的一切就真的如她自己说的那般,就是没办法已经站好了队,所以只能和他合作,只能靠他来保全她自己! 他脸色有些难看。 这段时间对叶栖迟的愧疚心里,让他其实很矛盾。 想要对叶栖迟更好,却又怕伤害到白墨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在两个女人之间纠缠。 从小在皇宫见了太多嫔妃之间为了争宠而不折手段,经历了他母妃因被人嫉妒而遭遇陷害,他便一直想的都是,一生一世是一双人,绝不会喜欢第二个女人,哪怕自己以后必须要后宫佳丽三千,他也会形同虚设。 却没想到,还未完成大业,便已经和两个女人牵扯不清了。 “是古幸川吗?”萧谨行冷声问。 除了他,他想不到别人。 但他不觉得叶栖迟喜欢古幸川。 古幸川喜欢叶栖迟,他很清楚,但叶栖迟不会喜欢古幸川,如果喜欢,便也不会拒绝古幸川的表白。 所以此刻,叶栖迟说有喜欢的人了,在萧谨行听来,也不过还是气话。 虽然有过一瞬的怀疑,冷静下来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不太可能,叶栖迟会喜欢上别人。 “不是古幸川。”叶栖迟回答。 萧谨行眼眸一紧。 如果叶栖迟回答的是,他就会认定,叶栖迟在撒谎,就在还在故意和他赌气。 然而她说不是…… 古幸川不应该就是她最好的挡箭牌吗?! “他叫傅星弋。” 这么多年,消失了这么多年的名字,终于再次从叶栖迟的嘴里说了出来。 说出来那一刻,心口似乎都在痛。 都在。 仿若刀割一般。 不敢去想他。 一秒钟都不敢去想,怕自己陷入崩溃。 现在却为了告诉狗王爷她对他没有感情,又把她曾经好不容易缝合的伤,血淋淋的扯开了。 “谁?!”萧谨行明显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不会认识的。”叶栖迟喃喃。 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认识。 他不在个世界里。 他甚至不在任何世界里。 毕竟已经死了。 死了好几年了。 “叶栖迟,你又在编造什么谎言?”萧谨行脸色阴沉。 对于这么一个丝毫不熟悉的名字,听着莫名上火。 不知道是生气叶栖迟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人来糊弄他,还是说……就是嫉妒! 有点嫉妒。 真的会有一个叶栖迟喜欢的人存在。 而这个人,真的不是他。 “信不信随便你。”叶栖迟也不想解释了。 反正,对于他们而言,这个人就根本不存在,以萧谨行对她的信任度,她没办法让傅星弋出现在他面前,她说什么都没用。 “但是不喜欢你这件事情,是真的。”叶栖迟还是不放弃,直白的告诉萧谨行,她真的不喜欢他。 大爷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更黑了。 “叶栖迟,我劝你诚实一点,否则我真的可以,辜负你!你也很清楚,父皇赐予的是宸王妃之位,不是其他。”萧谨行在提醒,也在威胁。 任性也要有个限度。 他没有那么好的脾气,无底线的去包容她。 而且不得不说。 叶栖迟今日,是真的激怒了他。 如若不是因为她屡次的救命之恩,他便也不会对她这般容忍。 “你就辜负吧,我求你辜负行吗?!”叶栖迟解释不了了,就破摊子破摔吧。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冒火。 估摸着也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他一直想要和她好好谈谈。 叶栖迟却一直在耍混。 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你凶什么凶!”叶栖迟被萧谨行这么一吼,也火大得很。 本来没说明白萧谨行心里够憋屈了。 他现在还冲她发火。 就他会发火吗?! 叶栖迟也是暴躁到了极致,“你到底觉得自己哪里了不起了,我非要喜欢你!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很英俊很帅气,我告诉你,长你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有什么好优越的!再说了,再好看的脸,也经不住你那一双死鱼眼,简直让人倒胃口!” “叶栖迟……” “还有,你以为我是被虐待狂吗?!对于一个屡次想要杀我,在生死关头屡次放弃我的人,我还要去爱上他?!我tm是有病吗?!要不是因为已经站队,要不是为了保我尚书府的周全,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还等到什么一年后和离,我刚见到你那会儿,就想远离你了!对了!” 叶栖迟一口气说完,突然又想到什么。 萧谨行脸色已经黑到极致。 对于叶栖迟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辱骂,真的很想起来,掐死这个女人。 “你床上功夫也很差你知道吗?!上次我就给你说过了,你那样的,很容易遭人嫌的!我就算了,反正我俩也没感情,满足身体需求而已!要你还这样对白墨婉,白墨婉说不定第二天也会翻脸不认人!” “够了叶栖迟!”萧谨行真的被叶栖迟气炸了。 就算叶栖迟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这样来辱骂他! 在叶栖迟的心目中,他到底有多一文不值! 他现在甚至从叶栖迟的眼神里面,看到了他对她的嫌弃,那般的嫌弃! “这就受不了了?!”叶栖迟根本不怕萧谨行的,“你还有很多很多缺点,是让人厌恶到根本没有办法喜欢上的缺点!动不动就生气,从来不会笑,抠门,粗暴,不会体贴,不懂感恩,入不了厨房等等,现在还多了一条,三心二意!” 萧谨行紧握着拳头,青筋暴露。 虽从小并没有那么受女子欢迎,但也只是腿疾的原因。 现在双腿恢复,便从不觉得,有女子会拒绝他! 甚至,嫌弃,厌恶! “你要是对白墨婉一心一意,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敬你是条汉子,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为了保护自己喜欢的人做了一些让别人难受的事情,也是人之常情,但萧谨行你现在居然想要脚踏两只船?!你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称之为什么吗?!”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渣男!”叶栖迟一字一顿。 萧谨行眼眸一紧。 “渣是食物没用的残留物,垃圾一般的东西!顾名思义,渣男就是垃圾一样的男人!”叶栖迟粗鲁直白的解释。 “叶栖迟!别以为你救了本王的命,本王就能容许你这般侮辱吗?!”萧谨行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此刻躺在床上,甚至想要真的爬起来掐死叶栖迟。 旁边的太医真的看不下去了。 也是真的佩服宸王妃胆子太肥了。 说王爷的就算了,居然还骂王爷是垃圾。 这要是一个不高兴,就是要被砍头的啊! 哦,对了。 王妃有免死金牌她不怕。 王妃还被赐予了宸王永不得和宸王妃和离。 所以她也不用担心触犯到宸王会被休。 但万一宸王被宸王妃真的给气死了呢?! 没了宸王,宸王妃怕也是没得活路的。 而太医那一刻真的觉得,宸王是有可能被宸王妃活生生给气死的。 他连忙上前,恭敬无比,“宸王妃,还请您口下留情。王爷伤及心脏,微臣怕宸王气急攻心,怕是很容易出大事儿。” 叶栖迟听太医这么一说,也稍微冷静了一点。 她看着萧谨行都要炸了的样子。 忍了忍,把到嘴边想要气死萧谨行的话咽下了下去。 她现在有免死金牌和永不得和离的双buff,倒是不会真的怕萧谨行,但万一萧谨行真被她气死了,她就得不偿失了。 她说道,“萧谨行,你应该庆幸我对你没有感情,所以就不用对我真的负责,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负责任!你好好的对你的白姑娘就好,我们俩就单纯的合作关系,井水不犯河水,别越了界!” 萧谨行冷眼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叶栖迟……”萧谨行终究忍不住叫住她。 “别叫我!”叶栖迟火冒三丈,“我tm也困得要死!昨晚上你就知道你白姑娘陪了你一晚上,我帮你做手术救你命的时候我也累得要命,一大早应付了皇上,还要应付萧谨慎,应付萧谨慎又要应付你的白姑娘,把你白姑娘应付完了,现在又要来应付你!我就不能好好睡一觉吗?!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烦人。玛德。” 叶栖迟丢下一句粗话。 也真的是气死了。 古代人是不是真的,都这么麻烦! 萧谨行因为叶栖迟的话,终究没有再多说。 他本考虑的是,他们今日便出宫回宸王府。 在皇宫终究多有不便,他就想着早点回去。 结果被叶栖迟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也不难看出她眉目之间的疲倦,也就选择了沉默。 就再待两日吧! 等着,皇后的势力,全军覆灭! …… 第二日。 白文武率领的白家军便浩浩荡荡回师,将于氏一族以谋逆之罪,全部扣押,无论男女老少一律斩首示众。 这大抵是大泫历史上,唯一一个皇后被灭了九族的人。 皇后的势力彻底下台。 朝廷中的权力便全部集中在了萧湛平手上。 登基二十余年,第一次不用再受到其他势力的限制。 萧湛平自然是高兴不已。 三日后。 萧谨行和叶栖迟离开了皇宫回到了宸王府。 萧谨行伤势严重,皇上命他在府中修养三月。 这三月,便不用上早朝。 看似,给予了萧谨行极大的厚爱,却在变相的削弱了萧谨行的权力。 萧湛平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现在萧谨慎的风头太盛,明显有超过萧谨慎的嫌疑,便是要冷处理一段时间萧谨行,不能让他过于出众,从而影响到皇储继承人的选拔。 毕竟现在太子薨逝,早晚也要立太子的! 因着萧谨行不用上早朝,萧谨行在王府的时间就越发的多。 刚开始1个月因为伤势过重便也无法下地。 1月后,身体恢复不错,便经常看到萧谨行在府中走动。 也就经常会和叶栖迟在府中碰面。 那日叶栖迟怒骂了一番萧谨行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更加的若即若离。 就是就算碰面了,两个人也不会互相打招呼。 都是看都不看彼此一眼的。 绿柚每次看着王爷和王妃这般,都有些感叹。 那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下圣旨让王爷和王妃永不得和离,不和离,她家王妃还怎么跟古公子在一起?! 她都能够想象,古公子在知道王爷和王妃永不得和离后会有多伤心。 刚对王妃表白完,一转身,便断了她所有的念头。 绿柚不由得叹了口气。 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叹气做什么?!”叶栖迟皱眉。 这小妮子这段时间心事儿挺多啊。 绿柚回头看了一眼刚刚路过的王爷,看着小武陪他走远了,便小声说道,“王妃,奴婢只是为古公子不值,古公子才表明了心思,结果你和王爷就永不得和离了,都不知道古公子会多伤心。” 叶栖迟还以为绿柚在惆怅什么。 她倒是觉得挺好的。 这样一来,古幸川便再也不用对她有什么念想了。 讲真。 她是真的不想欠什么感情债,会让自己活得很不潇洒。 萧谨行便就是如此。 因为怀揣着对她的一丝愧疚,所以在感情方面就变得不够坚决。 而这样的结果,真的是害人害己! “对了王妃。”绿柚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说道,“我刚刚听到王府里面的管家说,说国公府的大小姐马上要成亲的事情!” “国公府大小姐?若瞳?!”叶栖迟不禁好奇。 “对的。我特意还打听了一下,说就是这个月十五,还有三天。貌似国公府那边送了请柬过来,应该是邀请王爷和王妃去参见谢小姐的婚宴的。” “萧谨行身体还没康复,他肯定不会去。”叶栖迟想都没有想便知道结果。 “那意思是,我们不能去参加了吗?”绿柚有些失落。 她其实还挺想谢姑娘了。 她出嫁,她也想要去看看的。 “他不去,不代表我们不去!”叶栖迟当机立断,直接转身就走向了走远的萧谨行。 萧谨行也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人过来。 步伐还很急促。 他嘴角轻扬。 所以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了。 “萧谨行。”叶栖迟叫他。 萧谨行转身那一刻,俨然已经恢复了他的冷漠。 他淡淡的看着叶栖迟,没说话。 叶栖迟压根就不会去揣摩萧谨行的心思,对于他冷淡的态度,她也习以为常,“我听说,谢若瞳要成亲了?!” 萧谨行脸色明显就变了。 所以。 叶栖迟只是为了谢若瞳?! “本王已经安排管家送贺礼了,本王身体不适不允去参加婚礼。” “你身体不适又不是我身体不适!”叶栖迟有些无语了,“贺礼你准备好,到时候我帮你送过去。” “叶栖迟,你能不能有点规矩?!本王都不能去,你一介女流之辈,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国公府的当家主母是你亲姑奶奶,你作为晚辈自然要去现场恭贺一番,然而你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前去,便让我代替你出席,你姑奶奶知道后,还不被更加感动?!” “本王不允!”萧谨行根本不听叶栖迟的解释,直接就拒绝了。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也不是在请求你让我去,我就是告诉你一声!” “叶栖迟!”萧谨行气得咬牙。 “小伍,我一介女流去,自然也确实有些不便,到时你和袁文康,你看你们谁有空陪我一起去。”叶栖迟直接忽视了萧谨行的怒气,开始安排下一件事情。 小伍此刻哪敢回答。 王爷现在都要气炸了,他要是答应,王爷不得把怒火发泄在王妃身上啊?! 小伍这一刻也不由得有点感叹。 王爷这一能下地,便忍着伤痛在院子里面走动,故意在王妃要走的院子,来来回回,就是为了吸引王妃的注意力,忍了这么多天,终于忍到王妃主动给他打招呼,结果并不是诉说什么相思之苦,而是想要出门自己玩…… 听说王爷此次受伤,伤及心脏。 现在怕是,伤口处又在滴血了。 “明天你回我一声就行。”叶栖迟当然也知道小伍现在是不敢回应她的,便也给了小伍一个台阶下。 说完之后。 也无须再啰嗦,就带着绿柚转身就走了。 绿柚离开时还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王爷。 王爷眼睛里面都在冒火了吧?! 真怕王妃有一天把王爷气嗝屁了。 …… 叶栖迟回到自己的院子。 便开始在想谢若瞳的事情。 刚刚带着绿柚去管家那里打听了一下,也看了收到的请柬,谢若瞳便是真的和宋砚青成亲。 但那次狩猎大会,她见着的便是宋砚青和谢芮霖感情深厚,听他们的意思,宋砚青也是想要和谢若瞳解除婚约,一心想要娶谢芮霖的,一个月过去,怎会谢若瞳还是和宋砚青成亲?! 宋砚青没能,达成所愿?! 那谢若瞳嫁给宋砚青会幸福吗? 宋砚青因为谢若瞳没能娶到心仪的女孩,不仅不会喜欢谢若瞳,说不定还会恨她。 而谢若瞳却又是喜欢宋砚青的。 当时在王府是,谢若瞳就给她说过。 叶栖迟有些忧心忡忡,觉得这段婚姻,可能并不会太美好。 但婚姻的请柬也都发了出来。 这婚肯定是会结了。 在古代,别说现在已经发了请柬不能取消,就是订婚后被退了婚,女子的名声也是会受到很大影响! 只要女子被退婚,以后便很难再找到一个好人家,有些人甚至不愿屈就,可能就这么做一辈子姑娘,即便有些屈就了再嫁人,哪怕是嫡女公主,嫁的也绝对是下等人了。 算了。 叶栖迟也不多想了。 再不济,她到时候离开时,拐走谢若瞳一起,浪迹天涯! ------题外话------ 所以接下来可能会穿一些若瞳的剧情了。 好看的。 大家相信宅。 本来也想过把若瞳的剧情往后挪。 但是时间轴不允许。 因为后面还有很多大事儿,若瞳都会参与。 希望大家可以喜欢若瞳。 么么哒。 第150章出嫁1 谢氏国公府,这几日倒是热闹不已。 听闻谢国公府三个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小姐,便都会在这几日成亲。 一是失踪多年的大小姐谢若瞳嫁给大学士之子宋砚青为妻,当然这是早就有过的婚约,现在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然而颇有喜剧色彩的是,二小姐谢芮霖,同一天也要嫁给宋砚青为侧室,消息一出,便也是震惊了整个大泫。哪怕宋砚青才华横溢,相貌堂堂,宋砚青之父在内阁虽是次辅,但这些年势头也旺,深得皇上之心,家族也是蒸蒸日上。但作为国公府的两位大小姐,其祖母还是当今圣上嫡亲的姑姑,别说大小姐嫁于宋氏嫡子算是宋氏高攀了,这宋氏嫡子还一连娶了两个国公府大小姐,倒是让人惊讶不已,好奇宋家嫡子到底有多大能耐,能让国公府两位小姐,同时嫁给他。 二是,国公府三小姐谢芮瑶便在大小姐二小姐出嫁后一月,嫁给当今的楚王殿下。两人的婚约,也是颇受争议,大泫国便所有人都知道,楚王殿年过二十迟迟未娶就是在等着白将军之女白墨婉,万万没想到,婚约一变,就变成了和国公府三小姐成亲,可真的是让人不敢置信。 国公府也就因为这两桩都带着离奇色彩的婚约,惹得百姓津津乐道。 谢若瞳和谢芮霖出嫁前日。 国公府早就张灯结彩,好不喜庆。 谢若瞳看着自己满屋子的嫁妆,有些出神。 本以为,她和宋砚青这桩婚事儿就会这么算了,自己也答应过母亲把婚约让出来给谢芮霖,却没想到,祖母一直坚持,不允任何人再说她和宋砚青婚约的半句不是,如此一来,就算她自己答应了,只要祖母不点头,这桩婚约就是铁钉钉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那段时间,听闻谢芮霖每日都是以泪洗面,父母也无可奈何,只得让丫鬟好好看着别出了什么事儿,便也不敢再去祖母那里求了情。 谢若瞳看父母还有妹妹如此伤心,便又主动去求过祖母把婚约让给谢芮霖,不管她多诚恳,祖母却还是一口拒绝了她,原因很简单,婚约乃父母之约媒妁之言,她也没有选择的权力,而且婚约已定,不能更改。 虽然祖母无动于衷,对她的多次求情还稍有言辞,但谢若瞳知道,祖母确实是一心为她好,是想要让她有一个好归宿,她便也不敢说太多,怕伤了祖母的心! 事实上,祖母确实一直以来都很看好宋砚青,觉得宋砚青是一个有才华有抱负又彬彬有礼之人,祖母说宋砚青以后定然会有一番作为。 她其实小时候也和宋砚青有过一些交集,也知道宋砚青和其他名门望族的公子哥不同,他从小便喜好读书,积极上进,满腔对国家的热爱和抱负,即将举办的科举,也被认定是状元的第一人选。 宋砚青确实什么都好。 但他,不喜欢她。 那一日,她收到了宋砚青给她的信件。 信件上,宋砚青用非常诚恳的词藻,诉说了他和谢芮霖之间的感情,恳请她可以主动拒绝了这门婚事儿,他定当会感谢她的成全,并承诺,以后不管她有任何需求,他必定,有求必应。 谢若瞳看着那封信件时,心里也被深深刺痛。 这些年,她其实对宋砚青一直藏着深深的感情,小时候便知道,自己是要嫁给宋砚青的,也看到过宋砚青拿着书卷在葵花树下读书时的模样,小小的人儿,有着年龄不符的稳重成熟,笑起来却又如三月阳光般满目温暖。那时的宋青砚便已深入她心,是在她十绝门多年都是她不敢去思念的人,毕竟杀手,断然不能有太多的感情。 然而现在,自己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却白纸黑字的告诉她,他爱的是另外的人,希望她可以成全。 拿着那封信,她沉思了很久。 很久便还是打算成全。 那一次大抵上也是惹得祖母不高兴了,她的坚决甚至让祖母一再心寒,但祖母依旧没有同意她的请求,哪怕她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终究,没能得到祖母的一句同意,反而告诉她,如果她再这般去逼迫,祖母便死在她面前。 如此威胁,谢若瞳便再也不敢放肆。 她回了宋砚青一封信,表示婚姻之事儿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无能为力,还请他,试着接受。 自然。 宋砚青不可能接受。 他深知无法说服谢若瞳,便开始和自己父母抗争,绝食,不说话,不再读书,甚至威胁不再参加科举,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面,谁都不准靠近,他用这种方式去逼迫他的父母悔婚,他父母自然也是心疼儿子的,便也上门去拜会了萧青卉,送了不知道多少礼,想要把这门婚事儿给改了,改成谢芮霖,却被萧青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还把皇上搬了出来,说如若宋氏再这般无理取闹,便会闹到皇上那儿去,让皇上来亲自婚配。 自然,宋氏也不敢得罪了长公主,更不敢得罪了皇上,只得回去劝自己儿子,好好和谢若瞳过日子。 宋砚青当然不愿。 哪怕是得罪了皇上,他也在所不惜。 如此态度,自然是激怒了宋砚青的父亲,一怒之下,便对宋砚青进行了家法伺候,要知道宋砚青从小听话,也是宋氏家族的骄傲,从未受过这般对待,那一次家法,差点要了宋砚青的命。 这事儿便也传到了谢家府邸,传到了谢芮霖的耳朵里,知道宋砚青为了她命都差点没有了,也是难受不已,心里却也知道,宋砚青和谢若瞳的婚事儿肯定就是铁钉钉上的事情,他们谁都改变不了了,也就萌发了另外一个想法,既然她不能代替谢若瞳成为宋砚青的妻子,她就作为侧室嫁给宋砚青,哪怕是委屈了自己,但这是唯一她能够想到还能够和宋砚青在一起的办法。 她很清楚她这般做一定会遭到世人的嘲笑,但她喜欢宋砚青就断然接受不了他和别的女人成亲,而且她也知道宋砚青喜欢她,就算是她作为侧室,宋砚青也会对她好,如此一来,她便也可以一并报复了谢若瞳,她要让谢若瞳知道,谢若瞳抢不了她的婚姻,抢不了她的人生,她要让谢若瞳后悔不已! 她的大胆请求,一开始自然受到她父母的强烈反对。 她国公府堂堂二小姐,怎会给人做了侧室,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然而谢芮霖以死相逼,加上宋家那边哪怕宋砚青被打得半死,也依旧咬紧牙关绝不娶了谢若瞳,两家一合计,终究选择退让了一步,让谢芮霖作为侧室一起嫁给宋砚青,这才让宋砚青答应了这门婚事儿,才得以,在这个日子顺利成亲。 “小姐,您早点休息吧,明日成亲,一大早姑爷就要上门来娶你过门的,天不亮就得起床妆扮。”丫鬟巧儿劝说道。 此次大小姐的婚约,也是一波三折。 仅仅个把月时间,硬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分明大小姐好好的一段婚约,却被二小姐搞得这般,乌烟瘴气。 甚至二小姐还要作为侧室一并嫁过去,也不知道二小姐怎么想的,堂堂千金给人做侧室,传出去不是笑掉大牙吗?! 她总觉得,二小姐这样做就是故意的,故意给大小姐添堵。 倒不是说男人不能三妻四妾,但二小姐作为侧室,明显就是被大小姐欺负了,这传出去,以后不知道要说多少,大小姐的坏话。 但事实上,大小姐也多次想要拒绝这段婚约,却都是老太太不同意。 要不是老太太也以死相逼,大小姐怕也是不顾一切的拒绝了这段婚约,哪怕让自己身败名裂也要去成全的。 巧儿叹了口气。 是也考虑到,大小姐嫁过去,宋少爷本来喜欢的便是二小姐,这二小姐跟着也嫁过去,以后大小姐怕是日子不太好过。 “好,巧儿你也早点休息。”谢若瞳应了一声。 “我陪着小姐,我知道小姐心里不舒坦。”巧儿说道,这一个月也知道大小姐性格极好,一点没有大小姐的架子,不管是对父母长辈还是对他们下人,都很是温和,她也是真心喜欢大小姐。 “没有。”谢若瞳笑了笑,“就是明天就要离开国公府了,终究有些不舍。我也才回家没多久。” “大小姐以后也可以经常回来,只要老太太在,大小姐在哪儿都不会受了欺负的。”巧儿劝说道。 认定了,大小姐是怕去了宋家遭嫌弃。 毕竟宋少爷是抗拒和她成亲的。 “嗯,我知道。”谢若瞳倒是没有想太多她嫁给宋氏之后的待遇。 她的身份,宋氏那边,也断然会对她有所尊敬的。 “大小姐早点睡吧,不睡的话,明天可就没那么美了。大小姐本就长得漂亮,比二小姐更漂亮,明日的美艳,一定要比二小姐更甚才是。”巧儿有些兴奋的说道。 就是想要让宋少爷看明白,她家大小姐处处都比二小姐好。 他这么拒绝大小姐的婚约肯定会后悔的。 谢若瞳被巧儿逗笑了。 她自然是知道巧儿的意思。 但她其实并没有想过要和谢芮霖争宠。 在谢芮霖哪怕作为侧室也要嫁给宋砚青那一刻开始,她便知道,她和宋砚青的婚姻也就不会有太多的期待。 可很多事情没办法拒绝,也就,坦然接受吧。 谢若瞳在巧儿的劝说下,还是躺下了。 躺下自然是睡不着的。 不知明日会发生什么,不知明日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更重要的是,她真的很舍不得离开国公府,舍不得她祖母。 翌日! 鸡还未打鸣。 谢若瞳便起床洗漱打扮新娘妆了。 巧儿真的都被大小姐惊艳坏了。 她就知道大小姐很美,尽管回到国公府后,便都是以清秀简单的服饰为主,却没想到,大小姐最适合的妆扮居然是浓妆艳抹,这明艳艳的人,怕是比皇宫里面的娘娘还要引人注目。 “大小姐,你真的太美了,宋少爷,不,应该是姑爷,姑爷看到你这样的样子,一定会喜欢的。”巧儿忍不住说道。 谢若瞳微微一笑。 笑起来,更加明媚动人了。 巧儿眼睛都看直了。 “大小姐,老夫人在房间等你,你过去拜会一下她老人家再出门。”萧青卉身边的嬷嬷,恭敬道。 “好。” 谢若瞳便在巧儿的搀扶下,穿着火红的嫁衣,去了萧青卉的院子。 刚走到门口,便也看到谢芮霖穿着粉色的嫁衣,出现在了门口。 作为侧室,自然是没有资格穿大红色的。 谢芮霖心里本就不爽得很,此刻看到谢若瞳这般娇艳夺目,眼睛里面的嫉妒,毫不掩饰。 如不是谢若瞳的突然出现,这身雍容华贵的嫁衣本是她的,然而她现在却这般寒酸的,只能穿着这身粉色嫁衣。 “霖儿。”谢若瞳主动叫着谢芮霖。 谢芮霖掩下自己眼底的情绪,恭敬的行礼,“姐姐,你好漂亮。” 看上去很真诚的在赞美。 “你也是。”谢若瞳微微一笑。 笑容却在谢芮霖看来,就是讽刺。 是在讽刺,她就该穿这种嫁衣,她只配穿这身嫁衣吗?! 谢芮霖暗自咬牙。 她现在受到的所有憋屈,她一定会变本加厉的还给谢若瞳! 谢若瞳和谢芮霖寒暄之后,便一起走进了萧青卉的房间。 萧青卉此刻也已梳妆打扮,换上了华服。 看着自己两个孙女风华正茂的模样,也不由得红了眼眶。 这一嫁,便不知道多久才能再次见面。 哪怕回门,也住不了几日,心里自然是万分不舍。 特别是谢若瞳,才回来没多久便又要离开,她便更是不舍得很。 “瞳儿,霖儿,今日便是你们成亲的大日子,今日之后,你们便就是大人了,在夫家定要尊敬长辈,和夫君相濡以沫,相敬如宾。” “是。”谢若瞳和谢芮霖连忙都答应着,“瞳儿/霖儿谨遵祖母教诲。” “张嬷嬷。”萧青卉突然叫着旁边的老嬷嬷。 “老奴在。”嬷嬷连忙答应着。 “把我准备的两份礼物,送给大小姐二小姐。” “老奴这就去拿。” 说着。 张嬷嬷便取来了两个精致的首饰盒。 分别给了谢若瞳和谢芮霖。 两个人打开。 谢若瞳首饰盒里面,便是一个圆润的玉手镯,谢芮霖的首饰盒里面,放着一支金步摇。 谢芮霖眼尖的一眼就发现了,那个玉镯子是祖母年轻时候的嫁妆,是先太皇太后给祖母的镯子,不仅价值连城,还意义非凡。 那一瞬便产生了嫉妒心里。 果然祖母更偏袒谢若瞳。 最好的,都给了谢若瞳。 谢若瞳也知道这个玉镯子价值连城,意义非凡。 心里也是感动不已。 以后怕是看到这个镯子,便也会睹物思人。 “瞳儿谢祖母。”谢若瞳感激。 “霖儿也谢谢祖母,霖儿很喜欢这支金步摇。”谢芮霖言不由衷的说道。 “喜欢就好。以后你们便要,好好照顾自己。”萧青卉叮嘱,“你们两姐妹在一起,以后也要互相照应。” “霖儿一定会尊重姐姐,一定会和姐姐好好相处的。”谢芮霖承诺。 “瞳儿也会照顾好妹妹。” “如此,祖母便放心了。”萧青卉重重的说道,“时辰不早了,还要去叩拜你们父母,祖母便不耽搁你们的良辰吉日了。” 谢若瞳和谢芮霖连忙跪地行了叩拜礼。 又被催促着离开了。 离开时。 谢若瞳终究是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祖母。 萧青卉眼眶有些红。 谢若瞳心里自然也是,不舍万分。 谢若瞳和谢芮霖先后又去叩拜了父母,然后便都戴上了红盖头,在闺房中,等着宋砚青的迎娶。 在古代。 便有女方要准备早宴的习俗。 也就是说,男方接亲的队伍到达时,需要摆设喜筵招待一番。 新郎到了之后,会叩拜岳父岳母,然后和新娘一起,给新娘的祖宗牌位和长辈行礼,接着才会坐上花轿,离开。 叶栖迟就是作为女方的宾客来参加早宴的,便就是一大早就到了国公府。 来时。 自然是国公府的所有当家长辈都出来迎接。 叶栖迟也是应付了一番,就直接去了谢若瞳的闺房。 房间内。 谢若瞳穿着大红喜服,凤冠霞帔,很是规矩的坐在床榻上。 “若瞳。”叶栖迟叫住她。 谢若瞳听到声音有些惊喜,她连忙就要掀开了盖头。 “使不得使不得。”巧儿连忙上前,“大小姐,盖头一旦盖上了,便只有新郎官才能够取下来的,断然不能自己去取了。” 谢若瞳欲哭无泪。 叶栖迟也是有些好笑。 她连忙说道,“就别取下来了,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嗯。”谢若瞳便也没有掀开盖头了。 也是脾气好到不行。 “你怎么样啊?现在心情如何?”叶栖迟问谢若瞳。 谢若瞳淡淡笑了笑,“还好吧,反正都是会嫁人的。” “我是听说,谢芮霖会跟着你一起嫁给宋砚青。”叶栖迟直言不讳。 “嗯。”谢若瞳点头,“也没想到最后会发展成这样。” “宋砚青喜欢的是谢芮霖吧?”叶栖迟直言。 “是。” “那你心里……” “婚姻之事儿,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谢若瞳对自己人生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规划,“接受父母的安排,便是作为儿女应该尽到的孝心。” “你就不怕嫁过去之后,宋砚青给你脸色看啊。” “也做好了准备。”谢若瞳说道。 “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叶栖迟有些无语,“明知道不会幸福的婚姻,却还是要去接受。” “我不能辜负了我祖母。” “那就辜负你自己的一生幸福?” “也不算吧。”谢若瞳笑了笑,有些话却也没有说出口。 叶栖迟自然也是知道,谢若瞳是喜欢宋砚青的。 就是喜欢,才会过得更不幸福。 “到现在我也不能劝你什么,也知道你们这里的人,把礼节名声看得比命都重要,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要你真的过不下去了,就来找我,我带你云游四海。” “云游四海?”谢若瞳诧异,“皇上不是下令,你和宸王永不得和离吗?!” 此次朝中发生的大事儿,谢若瞳自然也都知道。 “反正,听我的就行,别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活得太累。”叶栖迟劝说。 “好。”谢若瞳也是一口答应。 尽管,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却世事难料的,真的就有这么一天。 “我不打扰你了,我出去转转。”叶栖迟起身,“新郎官应该要来了。” “宸王妃。”谢若瞳叫着她。 “嗯?” “谢谢你。”谢若瞳真诚的说道。 谢谢你,专程来陪我出嫁。 虽然回到国公府后,家里多了很多亲人,和叶栖迟的感情却似乎又完全不同。 “别谢我,我是来拐走你的。”叶栖迟笑。 策马江湖之时,有个志同道合的闺蜜相伴,岂不更美?! ------题外话------ 明天见! 么哒 第151章出嫁2宋砚青的区别对待 叶栖迟从谢若瞳房间出来。 谢国公府喜气洋洋一片。 自然。 今日两个姑娘成亲,便也是异常隆重。 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也确实不少。 国公府甚是热闹。 叶栖迟带着绿柚还有袁文康在院子里面逛着。 终究是袁文康跟着来的,小伍那个没出息的,终究是不敢违背了萧谨行。 叶栖迟就这么在院子里面瞎逛。 等着新郎官来了之后吃了早宴,便就离开了,也没想着要去宋府参加婚礼,今日来,自然也是看看谢若瞳的,不得不说,一段时日没见,还真的有点想念。 叶栖迟琢磨着。 脚步突然顿了顿。 因为她看到了,萧谨慎。 居然,萧谨慎也来参加婚宴了。 仔细一想,萧谨慎马上就要和谢芮瑶成亲了,萧青卉终究是亲皇姑,萧谨慎亲自来也理所应当,要不是萧谨行身体不适,也该来的。 只是此刻突然和萧谨慎这么撞见,叶栖迟实在是觉得晦气。 没得办法。 还是只有,笑脸迎人。 叶栖迟上前行礼,“楚王殿下。” “宸王妃不在宸王府陪着我三弟,怎总是到处溜达。”萧谨慎口中带着些讽刺。 叶栖迟也觉得,和萧谨慎碰面的时间多了点。 早知道,她也就不到处溜达了。 “今日皇姑奶奶孙女儿成亲的大喜日子,宸王身体不便不能出府,臣妾自然要代表宸王来参加。楚王不也亲自来了吗?”叶栖迟不亢不卑的说道。 萧谨慎冷笑了一下。 根本不去回应叶栖迟。 就是一副,完全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的的感觉。 “听闻楚王近来要务繁忙,父皇这段时间委派了楚王好多事情,今日能够抽空来谢国公府,定然也是时间宝贵,想来谢三小姐应该还在等着楚王,臣妾便不耽搁楚王的时间了,臣妾先行告退。”叶栖迟自然也不想和萧谨慎纠缠,便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去搪塞。 说完之后,也没有征求萧谨慎的同意,礼节性的行了个礼,便直接从萧谨慎身边离开了。 离开时。 叶栖迟走过萧谨慎身边,身上的香气,溢满萧谨慎的鼻息之间。 让他总有那么一丝,心痒难耐。 他眼眸一紧。 在叶栖迟刚走过他身边之时,他突然身手,一把拽住了叶栖迟。 叶栖迟皱眉。 跟着叶栖迟身后的绿柚和袁文康俨然都是一惊。 “楚王!”袁文康直接上前,双手抱拳行礼,“还请楚王殿下,放开宸王妃!” 俨然是在提醒。 袁文康抱拳的手,都在微微用力。 如若楚王伤到宸王妃,他便也会立马动手。 叶栖迟也对萧谨慎突然的桎梏,也是嫌弃无比。 “楚王还请自重!”叶栖迟口吻冷漠。 萧谨行拽着叶栖迟的手,紧了紧,就又放开了。 都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这般失控的去拉住叶栖迟,有一种,完全不想放她离开的冲动。 他喉结波动。 在努力掩藏自己的情绪。 他也没想到,叶栖迟不过从他身边走过,不过闻到她身上特有的清香,却突然做出了这么反常理的行为,严重违背了他一向严格律己的脾性。 他握紧了拳头。 声音中,又带着些讽刺,“宸王妃,本王就是想要告诉你,你身上的香味,太刺鼻。” 丢下这句话之后,萧谨慎便甩手就走了。 一副,又是对她厌恶无比的样子。 叶栖迟被萧谨慎这般讽刺了一番,心里也有些不爽。 再不济,女人又是爱美的,谁愿意被人说,身上很臭?! 她身上臭吗?! 她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臂。 哪里臭了?! 而且她身上有什么香味?! 她又不爱擦什么熏香。 她回头看着绿柚,“我臭吗?” “王妃香喷喷的,一点不臭。”绿柚连忙说道。 真心地说道。 王妃都不用什么香薰,但是身上真的都是香喷喷的,每次给王妃沐浴,都觉得王妃身体,又香又美。 “我臭吗?”叶栖迟又问袁文康。 还把手臂伸过去,似乎想要让袁文康闻。 袁文康看着宸王妃如此大胆举动,吓的袁文康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整张脸都红了,立马跪在地上,“小的今日些许风寒,鼻塞闻不到味道。” 便也是,不敢去闻。 叶栖迟也知道在古代的男女有别。 还尊卑明显。 也就没去为难了袁文康。 她又低头闻了闻自己,分明没什么味道。 萧谨慎定然是故意气他的。 玛德。 姓萧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 萧谨慎快步从叶栖迟身边走过。 心跳却在那一刻,也不由得漏跳了几下。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对叶栖迟居然有了一丝情绪,一丝想要霸占想要占为己有的情愫。 当然不是喜欢。 他深信自己不可能喜欢任何一个女人,未能成就大业,未能得到江山社稷之前,儿女情长就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对白墨婉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过是利用。断然也没有到,真心付出的地步,现在对叶栖迟,更是如此。 因为叶栖迟屡次破坏他的计划,所以他便是,对她多了一份要征服的欲望。 定然就是如此。 萧谨慎心里这般认定着。 “王爷。”耳边突然响起了,娇滴滴的女声。 萧谨慎被突然的声音明显有些被惊吓。 就好像自己刚刚隐藏的心思,被人陡然发现了一般。 所以产生了一瞬的恐惧。 当然也只是一瞬。 他看着眼前的谢芮瑶,很快也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让自己保持冷静,然后坦然自若的看着眼前的谢芮瑶。 “王爷是来找瑶儿的吗?”谢芮瑶羞红着脸说道。 萧谨慎清了清喉咙,应了一声,“今日来参加你阿姐的婚宴,顺道就来看看你。一月后,我们便也成亲了。” “瑶儿也一直思念着王爷。”谢芮瑶满身欢喜的说道。 刚刚便听到丫头说,楚王来了。 也就再也按耐不住的从闺房中走了出来,就是想要早点见着楚王。 因着一个月没见,加上之前楚王因为太子之事儿受到牵连,她一度以为她无法和楚王成亲了,好在只是虚惊一场,楚王被冤枉之后,现在更受皇上重视了,听闻宸王立下大功,反而在被皇上冷处理。 果然皇上更偏心楚王。 现太子薨逝,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太子之位就是楚王的了。 想到这里,谢芮瑶自然又满心欢喜。 她喜欢萧谨慎,也喜欢萧谨慎的权力。 今日她两位姐姐嫁人,虽隆重非凡,但都不如她之后的那场婚礼,毕竟她是嫁给当今楚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用想也知道,会有多盛大无比,想到因着自己在家里排行,也不太被重视,现在终于,把她两个姐姐踩在了尘埃里。 越想,越是兴奋。 就不去在乎,刚刚萧谨慎对叶栖迟的态度了。 因着想要早点见着萧谨慎,谢芮瑶便出来相迎,然而却突然撞到了,萧谨慎和叶栖迟在说话。 说完话。 萧谨慎居然还主动去拉了叶栖迟。 谢芮瑶看着眼里,心里自然是不爽透顶。 叶栖迟长得确实美艳。 因着有些远房亲戚的关系,她,白墨婉,还有叶栖迟都有几分相似。 三人之中,叶栖迟的容貌便就是更甚一筹。 这段时间叶栖迟在皇上面前受宠,她其实也是嫉妒万分。 所以刚刚看到萧谨慎和叶栖迟的牵扯,心里也甚不是滋味。 然而此刻看到萧谨慎,天大的怒气也都咽了下去。 只要她能嫁给萧谨慎,成为楚王妃,以后成为皇后…… 其它都能接受。 而且看萧谨行和叶栖迟的相处,也好似不欢而散。 当然,心里还是会有些膈应。 想着楚王这么一个心思谨慎的人,怎会在叶栖迟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谢芮瑶心里复杂万千。 那一刻就突然看到萧谨慎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谢芮瑶惊吓,又带着些羞涩。 手却很老实的,回拉着萧谨慎的手,明显是在勾引。 “你闺房在哪间?”萧谨慎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谢芮瑶脸红得更加不明显了。 她娇柔羞涩的带着萧谨慎去了她的闺房。 她就知道,萧谨慎还是迷恋她的身体的。 她一定能把这个男人,牢牢的抓住自己的手掌心里。 …… 谢国公府。 门口处响起了,礼炮奏乐声。 新郎官来了。 国公府更加热闹了。 宋砚青穿着大红喜袍,走进了谢国公府。 聘礼几十箱子,放在谢国公府的堂屋面前,好不壮观。 宋砚青呈上以他父亲宋元忠名义写好的大红迎亲简贴,然后叩拜了谢康恒和宋翠如。 喜筵便正式开始了。 然而新郎新娘便也是没时间吃喜筵的。 女方的筵席也只为了招待送亲和接亲的客人。 宋砚青此刻要和新娘一起,去一一叩拜新娘的长辈还有列祖列宗的牌位。 他被直接带到了谢若瞳的闺房门口。 心里自然是不愿意。 他此刻想要携手的人是谢芮霖,然而婚约上,谢若瞳才是正室,也只有正室才能够,真正的和夫君举行结婚仪式。 对谢芮霖的伤害,和她受到的委屈,宋砚青很不好受。 想的也是。 成亲后,定然会好好弥补。 此时,谢若瞳已经被丫鬟搀扶着,盖着红盖头走出了闺房,走在了宋砚青的面前。 谢若瞳看不到宋砚青的样子。 只看到他穿着喜庆红袍,身材挺拔。 除了小时候对宋砚青的记忆,便只是在青楼里,匆匆一瞥。 今日,不知宋砚青穿上喜服时的样子,会是哪般,气宇轩昂的模样。 心跳,终究还是有些快。 成亲之日,便也是每个女人最重要的日子。 再淡然处之,也还是会心生涟漪。 “霖儿在哪个房间?”宋砚青突然问道。 第一句话,便是问的谢芮霖。 “姑爷,按照规矩,姑爷现在要和大小姐去叩拜长辈和祖宗牌位。至于二小姐,一会儿出门时,二小姐自然会坐着花轿一起去姑爷的府上,姑爷放心。”丫鬟巧儿恭敬道。 宋砚青当然知道。 只是看到谢若瞳时,便对谢芮霖又多了几分愧疚。 此时便是想要见她一面,哪怕安慰她几句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时间尚早,我去看一下霖儿。”宋砚青要求。 “姑爷……” “巧儿,先带姑爷去见二小姐。”谢若瞳直接招呼着自己的丫鬟。 巧儿有些不悦。 哪有这个规矩。 姑爷既然娶的是小姐,就应该和小姐完成所有的仪式,怎能此刻就去见了侧室! 心里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却因为小姐的吩咐,只得遵命,“姑爷这边请。” “宋少爷。”媒婆此刻也在旁边说道,“现在去见侧室是不合规矩的,你可快去快回,别惹出什么笑话。” 媒婆也只敢提醒。 不敢阻拦。 毕竟这门婚事儿,就出了不少蛾子,要是惹怒了宋家少爷搞砸和这桩婚事儿,她也怕得罪了谢宋两家。 出门迎亲时,宋家老爷还千叮万嘱,一定不要出了什么纰漏。 宋砚青自然也没有把媒婆的话放在心里。 他便直接跟着丫鬟去见谢芮霖,临走前还叮嘱道,“其他人都不要跟着我!” 所有人也就只是站在谢若瞳的闺房门口,等着。 宋砚青到了谢芮霖的房间。 谢芮霖自然是知道宋砚青来找她了。 她都没期盼着宋砚青在谢府就会来直接见她。 果然,她越是这般委屈自己,宋砚青对她就会越好。以后嫁过去,宋砚青自然会更爱她。 心里高兴不已,表面上却是一副楚楚可怜委屈难受的模样。 在宋砚青走进她闺房时,谢芮霖还假装很生气,“砚青哥哥,你怎么能直接来这里,你应该去姐姐那儿的,太不符合规矩了!” 声音听上去,还焦急得很。 “我不放心你。”宋砚青柔声说道,“霖儿,委屈你了。” “不委屈。”说着不委屈,声音却带着哽咽,“只要可以和砚青哥哥在一起,霖儿都不觉得委屈。” “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宋砚青许诺。 没办法拒绝这门婚事儿,便也只能,先委屈了谢芮霖。 待以后,他会想办法和谢若瞳和离,让谢芮霖成为他唯一的妻子。 “我知道砚青哥哥不会委屈霖儿。砚青哥哥还是早些去见姐姐吧,我怕要是祖母知道了……”谢芮霖故意欲言又止。 就是一副,在家里被欺负过的样子。 宋砚青也知道,长公主对谢若瞳的偏爱让谢芮霖受到了很多委屈。 心里对谢芮霖,又多了几分怜悯和心疼。 他主动拉着谢芮霖的手,“霖儿等我。” “嗯,我会一直乖乖的等砚青哥哥。” 宋砚青不舍的放开了谢芮霖的手,也知道此刻耽搁太久确实坏了规矩,便走出了谢芮霖的闺房。 然后回到了,在门口处一直等他的谢若瞳。 “走吧。”宋砚青冷声道。 对谢若瞳的疏远,显而易见。 甚至丢下这句话之后,也没有等谢若瞳,便自己大步走在了前面。 谢若瞳盖着盖头,走路并不方便。 巧儿搀扶着,心里也是对姑爷一万个不满意。 好在宋砚青家教优良,在礼仪礼节仪态方面,均是严苛不已,两个人的叩拜仪式,也是按部就班的顺利完成。 叩拜完毕之后。 筵席也已结束了。 新娘便会坐上花轿,真正离开自己的家门。 古代嫁女,真的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 谢康恒和宋翠如都还是红了眼眶。 这一嫁就是两个女儿,心里多少还是不舍万分。 眼眶是红了又红。 好在大泫倒是没有哭婚的习俗,否则也不知道会哭得怎样的,天翻地覆。 谢若瞳其实也红了眼眶。 因着祖母身体向来不好,筵席也没有露面,现在她离开,祖母便也没有出门,不知道是不是也怕伤心过度。 谢若瞳走向花轿。 按照规矩,便是需要新郎亲自搀扶着新娘上花轿。 宋砚青却并没有,去搀扶谢若瞳。 仅仅只是帮他把花轿的帷裳掀开,然后让谢若瞳自己坐上了花轿。 坐上后。 谢芮霖才从侧门,走了出来。 走向后面那顶,粉色的花轿。 作为侧室,自然是自己上花轿的。 宋砚青却过去,牵过了谢芮霖的手。 当着众人的面,也并没有忌讳。 叶栖迟站在人群中,也这么看着宋砚青的举动。 人群中也开始有些议论声。 绿柚也有些忍不住,“宋家少爷怎这样?!这都还没过门就开始这般区别对待了,以后谢姑娘过去还有好日子吗?!” 叶栖迟淡笑了一下。 她就没想过,谢若瞳嫁过去会好过。 但愿,人定胜天吧。 花轿起轿。 接亲送亲的客人,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谢国公府。 叶栖迟没跟着去送亲,便带着绿柚和袁文康拜别了长公主和谢国公,回宸王府了。 此时。 谢若瞳坐在花轿上。 刚刚宋砚青没有牵她的手,但刚刚在他帮她掀开帷裳之时,袖子从手臂上滑落了一些,她看到了宋砚青手臂上还留下来的鞭打痕迹,应该刚落痂不久,痕迹还很鲜红。 所以,那是宋砚青为了反抗他们的婚约,而留下来的痕迹吗?!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想着。 心里,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 从谢国公府,到了宋府。 一到宋府,自然也是鞭炮奏乐,喜庆无比。 谢若瞳是直接从正大门进去的。 谢芮霖却只能从侧门进入。 也没有婚礼仪式,直接便去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等着宋砚青来,等着宋砚青和谢若瞳拜了天地而来。 心里自然是不舒坦得很。 虽如愿嫁给了宋砚青,却还是不甘自己受到这般对待。 想的也是。 一定要把自己今日受到的所有不公,加倍奉还! 堂屋内。 宋砚青和谢若瞳拜了天地,在奏乐声中,礼成,送入洞房。 离开之时。 现场因为热闹,而有些混乱。 谢若瞳长长的婚服,便不小心被一个宾客踩到,谢若瞳身体不稳。 一不小心,就要直接摔在地上。 而此刻宋砚青就在她旁边。 两个人牵着大红绸,宋砚青明显是发现,她身体的不稳,却并没有伸手去搀扶她。 谢若瞳咬牙。 在自己即将要摔倒那一刻,突然一个内力,运用了轻功,身体转了一下,成功没有让自己摔倒在地上,但这番操作,却让她头上的盖头,直接落了下来。 所有人便在那一刻,看到了谢若瞳。 看到了,她今日美艳的模样。 因着谢若瞳被拐卖时年龄稍小,便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谢芮霖自然不同。 顶着谢家大小姐的头衔,自然也是被吹捧得厉害的,所以很多人自然是理解,为何宋砚青非谢芮霖不娶。 此刻突然看到谢若瞳的模样,不禁让所有人惊呼不已。 谢若瞳这般美艳,绝不输于任何人。 怕是比谢芮霖更甚一筹。 宋青砚这是赚大了啊。 婚礼现场,议论纷纷。 巧儿连忙捡起地上的盖头,给谢若瞳盖上。 出现这种事情,终究是不合礼节的,怕是又要惹人笑话了。 谢若瞳自然也有些窘迫。 好在礼仪先生连忙又催促了一次送入洞房。 谢若瞳才离开了人群,避开了尴尬。 然而离开后。 参加婚宴中有一人,久久的看着她的背影。 然后,喃喃道,“香沁?” ------题外话------ 希望你们可以喜欢香沁的剧情,么么哒。 爱你们,笔芯! 第152章出嫁3洞房之夜 宋砚青和谢若瞳被送入了洞房。 堂屋中来参加婚宴的嘉宾中,一人久久的看着谢若瞳离开的背影。 “书扬,去吃喜筵了,你杵在这里看啥啊?”一个公子哥叫着另外一个公子哥,“难不成,被刚刚宋兄的妻子给迷住了不是?!” 秦书扬回神。 他只是在诧异,谢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会和倚翠楼的头牌,香沁长得如此相似?! 虽只是一两面之缘,但应该没有走眼。 听闻谢家大小姐是小时候被拐卖才会到国公府,乃不成…… 秦书扬也不敢肯定。 琢磨着,应该也没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走了走了。”公子哥催促这秦书扬,“长得再好看也是人家宋兄的妻子,所谓朋友妻不可欺,别想东想西了,赶紧,喝喜酒去了。” 秦书扬也没把自己内心的疑惑说出来。 他们这帮人,花天酒地惯了。 因着家世不错,一天也都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当然宋砚青和他们不同,算是他们这帮公子哥里面出类拔萃的存在,但因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都还甚好,偶尔喝酒什么的,也都会聚在一块,上次秦书扬去妓院,也是硬拉着宋砚青一起去的,宋砚青去过一次之后就再也不去了,反而是他,因为没能让头牌陪着一起喝酒,便又独自去了一次…… 秦书扬跟着朋友离开。 想着。 总有机会见面,也就可以确认了! …… 送入洞房。 夫妻之间按照规矩,便应该是掀红盖头,喝交杯酒了。 然而宋砚青刚和谢若瞳走进房间后,便直接离开了。 “姑爷。”巧儿看着宋砚青匆匆离开的脚步,连忙叫着他,“你不能就这么走了,你还没有和小姐喝交杯酒。” 宋砚青头也不回,只丢下一句话,“我要去霖儿那边。” “可是……” 宋砚青已经走远了。 巧儿在门口看着姑爷离开的步伐,回头看着此刻已经坐在床沿上的小姐,不知道如何开口。 谢若瞳也什么都没说。 大抵也是猜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 宋砚青直接去了谢芮霖的房间。 谢芮霖自然雀跃不已。 嘴上说的却是,“砚青哥哥,你怎又来了,你和姐姐已经喝过交杯酒了吗?” “没有,我只会和你喝交杯酒。在我的心目中,你才是我的妻子。”宋砚青说道,然后直接坐到了谢芮霖的旁边。 谢芮霖的丫鬟春桃连忙给宋砚青递上玉如意。 宋砚青接过,便掀开了谢芮霖的盖头。 盖头下,谢芮霖带着羞涩妩媚的笑容,如此花颜悦色,也是让宋砚青心生涟漪。 “霖儿,你真美。”宋砚青夸奖。 “砚青哥哥你不要说了,霖儿会害羞的。”谢芮霖羞涩不已,脸蛋都红润了。 “好。”宋砚青宠溺的一笑。 “姑爷,喝交杯酒了。”春桃连忙呈上两个酒杯。 宋砚青和谢芮霖一人拿起一杯,互相挽着手臂,喝下了交杯酒。 喝下之后。 宋砚青便亲吻了一下谢芮霖的额头,“晚上等我。” “砚青哥哥不去姐姐那边吗?”谢芮霖带着担忧地说道。 “不去。”宋砚青直言道。 在收到谢若瞳给他的回信,让他接受这份安排时,他便对谢若瞳有了敌意,就连刚刚,谢若瞳的红盖头被不小心掉落那一刻,他也没有转眼看她,便是对她,没有任何好感。 “砚青哥哥,你这样是不合规的。新婚之夜,怎能来侧室的屋子,你父母肯定会责备你的。而且如果传回了国公府,我担心祖母……” “霖儿。你嫁于我,我就一定会护你周全。你在国公府受的委屈,我定然不会让你在我们宋家还受到这般委屈。”宋砚青坚定的说道,“别怕,从此以后,都有我在。” “嗯。”谢芮霖柔美一笑,那一刻也顺势,依靠在了宋砚青的身上。 心里,自然是得意不已。 今晚如若宋砚青留宿她的房间,明日,她倒是要看看谢若瞳会被怎样,取笑! 宋砚青和谢芮霖相拥了好久。 门外传来催促声,“少爷,喜筵已经开始了,老爷和夫人都在催促你赶紧过去。” 宋砚青不舍的放开了谢芮霖,“我先去应酬宾客,我已吩咐了下人,一会儿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别饿着自己了,晚上等我过来。” “好。”谢芮霖乖乖听话。 宋砚青便离开了。 门口处,宋砚青的随从木冬焦急的说道,“老爷和夫人听说你入洞房后,直接来了姨娘的房间,气得不行。” “我知道了。”宋砚青不在乎。 他带着木冬正准备去筵席上招呼宾客敬酒。 “站住!”宋元忠在内屋直接叫住了他。 宋砚青顿下脚步,行礼,“父亲大人。” “你丢下正室,直接去侧室那边,你可知道你犯了规矩!”宋元忠呵斥。 “父亲,我和霖儿本是两情相悦,是你和母亲,还有国公府长辈非要我娶了谢若瞳,非要棒打鸳鸯。现霖儿为了我,连名声尊贵都不要了,我难道不应该好好待她吗?!”宋砚青直视着宋元忠,言辞犀利,态度坚硬,“如若不是意外,霖儿便是你们明媒正娶的儿媳妇,现在她受这般委屈,父亲和母亲大人,不应该同我一般,待她更好吗?!” “谢芮霖为你这般委屈,我和你母亲心里自然有数,也会善待她。但你现在已经娶了谢若瞳,她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同理,你也应该好好待她,而不是让她嫁入我们宋家第一天便这般受委屈!” “儿子已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了谢若瞳,还请父亲不要再逼迫儿子做儿子不愿的事情。儿子不喜欢谢若瞳,便不可能真心待她,她硬要嫁入我们宋家,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所有该承受的后果,也都是她自己该去承受的,儿子能够妥协到这个地步,已是儿子的极限,还请父亲勿且倍之矣。” “宋砚青!”宋元忠听着宋砚中这一番话,瞬间火冒三丈。 “老爷。”宋元忠的妻子明玉芳连忙拉住他,“今儿个是儿子大喜的日子,外面还有那么多宾客等着我们,你们两父子就不要吵了,我们先去招呼了宾客,这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宋元忠狠狠的看了一眼宋砚青,也是知道此刻应该去招待宾客,便甩手走在了前面。 明玉芳看着自己儿子,也不由得叹了口气,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跟上。 宋砚青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便跟了上去。 但心里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够改变! …… 夜晚。 筵席结束。 宾客归至。 整个宋府,变得安静了起来。 烛火亮光也黯淡了下去。 宋砚青安顿完最后一波宾客,有些乏累的,往里屋走去。 “少爷。”木冬叫着他。 是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少爷是要去偏房的。 “你应该去少夫人那边。”木冬提醒。 “我就没打算会去她那里,不只是今晚,以后便也不会去。” “可是老爷和夫人那边……” “我要在哪里睡,他们也强迫不了我!”宋砚青很坚决,“木冬,时辰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去睡了吧。” “可是少爷……” 宋砚青已经走进了偏房的院子。 木冬就这么看着他家少爷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离开,还是去了主院子,在门口敲门道,“巧儿姑娘。” 巧儿连忙打开房门。 一脸欣喜的,以为是姑爷来了。 结果就看到木冬一人站在门口。 “姑爷呢?”巧儿带着些不开心。 “你让少夫人先睡下吧,少爷今日高兴喝醉了,现在已经在书房睡下了,让少夫人不要等少爷了。” “到底是喝醉了,还是去了姨娘的房间?”巧儿本就是伶俐的丫头,自然一眼便知。 “巧儿姑娘就不要多问了,小的也不过是过来传话的,小的这就告退了。” 木冬自然也不敢撒谎,但也不敢说太多,便鞠躬离开了。 巧儿气呼呼的关上门扉,走进了大红灯笼喜庆洋洋的房间。 看着她家小姐还盖着红盖头等着姑爷,心里的委屈让她眼眶都红了。 谢若瞳伸手取下了红盖头。 巧儿本想阻止的,但是姑爷今晚不会来了,又有什么好阻止的。 “木冬过来说,姑爷喝醉了怕影响到小姐休息,就在书房睡下了。”巧儿隐忍着眼泪,笑着解释道。 谢若瞳其实听到了刚刚巧儿和木冬的对话。 因从小被当成杀手训练,所以有时候就算很细小的声音,也能够听到。 她当然也能够猜到,宋砚青去了谢芮霖那边。 而她这么一直等着,也不过是等一个结果而已。 结果如此,她便不用等了。 “巧儿帮我更衣洗漱吧。”谢若瞳吩咐道。 “是。”巧儿连忙上前,给自家小姐脱下身上那一套,美得夺目的嫁衣。 她一边给小姐更衣,一边在想,姑爷没看到小姐这么美的样子,以后定然会后悔的。 而且在堂屋举行仪式时,小姐的盖头掉落,姑爷也都是看都没看一样的。 小姐这般美丽,姑爷肯定会后悔的。 一定会后悔的! “小姐,你饿了吗?”巧儿给谢若瞳退下衣服,忙问道。 今日在房间中等姑爷,一等就是一天。 真的连口水都没有喝。 没想到最后,还是等了个寂寞。 “有点。”谢若瞳说道,“巧儿饿了没?” “饿了。”巧儿诚实的点头,“巧儿去问问,还有没有吃的,给小姐送过来。” “好。” 巧儿离开。 谢若瞳便在房间等着。 她想的也是,既来之则安之。 便也没有太多追求。 不过是,每个女人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 嫁得好,便是夫妻齐心,幸福余生。 嫁得不好,便是自己,多照顾自己一些。 好一会儿。 巧儿气鼓鼓的回来。 手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谢若瞳问道。 “厨子都不在了,问了家里的下人,也都说没吃的了,我想去找老爷夫人,又被拒之门外了,说今儿个太累,都睡下了。我又琢磨着去了二小姐的院子,琢磨着姑爷可能在那边……”话一出,巧儿就连忙发现自己说错了。 “继续。”谢若瞳倒是不在意。 只关心,她们怎么才能够吃到点东西。 否则这一晚上过去,饿得怕都不能入睡。 “春桃在院门口守着,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打扰,就怕我把姑爷带走了似的。”巧儿越说越来气。 “家里的下人都不听你的吗?”谢若瞳倒也没有想过,要去打扰了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洞房。 “嗯。”巧儿说着更委屈了,“我都说了我是少夫人带过来的丫头了,他们却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气死我了!” “你去找过木冬了吗?”谢若瞳问道。 “倒是忘了。”巧儿突然一机灵。 “去找木冬,木冬会给我们想办法送吃的过过来的。” “好。” 巧儿就又急急忙忙的出去了。 这次出去后,回来时就高兴了不少。 木冬连忙让人送了好些点心来,“少夫人,厨子确实都睡了,因为喜筵也忙乎了几天了,所以老爷夫人便让他们都休息了,便也没有什么热腾腾的饭菜了,小的就去找了些糕点,都是我们府上师傅的绝活,少夫人先吃一点饱腹,明儿个一大早,小的就让厨子给少夫人做佳肴。” “好,辛苦了木冬。” “小的应该的。” “不早了,木冬你去休息吧。” “是,小的这就退下了。少夫人如果还有什么吩咐,让巧儿姑娘直接来找木冬就是。” “好。” 木冬离开。 谢若瞳招呼着巧儿,一起吃了几个糕点。 糕点美味是美味。 越吃,便又越是委屈。 分明是正室,小姐为何却遭到这般待遇。 “怎么了?不好吃吗?”谢若瞳看着巧儿眼眶红红的样子。 “不是,就是想到刚刚去二小姐院子时,春桃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我就生气,我说大小姐都还没吃饭,结果春桃便说,我肯定是在撒谎,说下人陆陆续续送了很多糕点到二小姐房间,还送了晚膳的,怎会大小姐没有吃东西……”越说巧儿眼眶越红,“为何我们的院子却没有任何下人过来送吃的。” “好了,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谢若瞳轻轻一笑,“这不是有吃的了吗?” “小姐,姑爷都这么对你了。”巧儿有些来气,“你怎么还能这么不在乎。” 那是因为,在乎了又能有什么用。 还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她吃完点心,用手帕擦试了一下嘴,“有些困了,我就睡下了。” “嗯。”巧儿连忙扶着谢若瞳上床。 “把烛火灭了吧。” “是。” 巧儿吹了蜡烛。 房间内,突然暗黑一片。 窗棂上,透映着一丝月光。 从此。 便又是另一种生活了! …… 翌日。 天刚亮。 巧儿便叫醒了谢若瞳。 谢若瞳昨晚上也是有些失眠。 第一次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虽以前当杀手时也能习惯,但终究,来宋府,身份不同,还是会有些不适应。 好不容易睡过去。 这么早,便又被叫醒了。 “小姐,今日份要给公公婆婆上早茶,得早点起床才行。”巧儿说道。 “好。”谢若瞳困是困,但也没有拒绝。 “今儿个,巧儿一定把小姐打扮的漂漂亮亮,让姑爷好好看看你。” 谢若瞳笑了笑,“就随便打扮便是。” “小姐。” “宋砚青的心在霖儿身上,怎么也都抢不了霖儿的风头的,反而还会让宋砚青和霖儿觉得我不怀好意。” “可是小姐,你就不打算和姑爷好好过日子吗?你就不想姑爷对你好些吗?” “巧儿,宋砚青为了霖儿,命都可以不要,我便做什么,也都是不能比的,倒不如好好成全了他们。而我尊重他的喜爱,他便也会尊重我。如此,我们在宋府的日子,也就不会太难过。” “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既然是成亲了,既然是明媒正娶,姑爷就应该好好待小姐,就应该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小姐身上。”巧儿对于小姐太过平常心有些不开心。 “听我的总不会错。”谢若瞳也不想做太多的解释。 她和宋砚青结婚,想的也是,互相尊重,相敬如宾。 “要真的是如小姐所说,小姐怎么要去答应了这门婚事儿,这没有感情的婚姻,小姐这辈子怎么能够幸福。”巧儿还是很不满。 “被宋砚青悔婚,便也就不会有什么好人家来上门了,我其实倒也不在乎嫁人与否,但是祖母会伤心。所以婚姻既然已变成如此,倒不如就让祖母放心嫁给了宋砚青。” “小姐你性格就是太好了,你这样很容易被欺负的。其实二小姐真的不是外人看到的那么知书达理,宽宏大度。二小姐嫉妒心好胜心都很强,以前小姐不在的时候,就处处和三小姐攀比,处处要压三小姐一截。”巧儿不由得,把自己内心话说了出来。 “我不招惹她,她便也不会来招惹我。”谢若瞳想的自然就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就行。 巧儿还想说什么。 谢若瞳直接打断了她,“赶紧更衣吧,一会儿晚了便也不好。” 巧儿忍了忍,也不敢再多说。 谢若瞳换上了一身淡绿色衣衫,清新自然,大家闺秀的干净剔透,还落落大方。 巧儿虽觉得小姐穿艳丽的衣服佩戴华丽的服饰更好看,但这般模样,也是不比人差的。 就是,气场小了些。 两个人一起,往堂屋走去。 刚走到府中的走廊处,便看到宋砚青和谢芮霖手牵手一起,出现在了走廊上。 只见今日的宋砚青也穿了一身青衣,俊美的模样,带着一份书卷之气,文质彬彬又气宇不凡。 他身边的谢芮霖换上了她以往都喜欢的红紫色衣衫,俏丽活泼,昨日洞房之后,身上似多了一丝媚态,珠圆玉润的既视感,一眼便能看出,她神情间的喜悦。 只是如此撞见。 谢芮霖连忙掩下自己脸上的笑容,立即把小手从宋砚青的手中收了回去,显得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就好似,怕被谢若瞳责备一般。 “姐姐好。”还非常恭敬的,行礼。 甚是楚楚可怜。 宋砚青看在眼里,心里自然是不悦的。 也不知道霖儿在国公府都受了多少欺负,让她见着谢若瞳便是老鼠见到猫一般。 他直接拉过谢芮霖的手,将她的小手再次紧紧的拽在手心中。 从头到尾没有正眼看谢若瞳一次,带着谢芮霖就大步走在了前面。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巧儿在旁边气得都在跺脚了。 明摆着二小姐就是故意在装。 在国公府,也不见二小姐对大小姐这般尊重这般害怕。 就是故意做给姑爷看的。 让姑爷认定,她家小姐一直在欺负二小姐,才会让二小姐这么胆战心惊。 这样一来,那小姐在姑爷心目中,到底都变成什么人了?! 她就知道,二小姐从正室变为侧室,绝对不会就这么忍气吞声的! 二小姐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报复大小姐! ------题外话------ 这两天应该是都香沁的剧情,所以呢,如果确实有不喜欢的亲,可以缓缓再开。 但宅真的想说,她剧情真的挺好看的。 么么哒 第153章诬陷 “小姐。”巧儿忍不住叫着谢若瞳。 就是心里不安逸。 二小姐这般故意,姑爷怕是会很讨厌大小姐了。 “没事儿,走吧。”谢若瞳大度的说道。 谢芮霖也不过是,想要得到宋砚青的保护而已。 无论如何。 谢芮霖嫁给宋砚青当侧室,在宋家的地位,自然是低她一等的。 她如果还不霸占了宋砚青,在宋家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巧儿忍着满肚子委屈,跟着谢若瞳一起,走向了堂屋。 此刻堂屋内,宋元忠和明玉芳都已坐在了主位上。 宋砚青牵着谢芮霖的手,先后叩拜了父母。 谢若瞳才上前,落落大方的给宋元忠和明玉芳行了礼,“儿媳给公公婆婆请安。” “快快请起。”宋元忠连忙招呼着。 也是因为知道昨晚上宋砚青去了谢芮霖的屋子,便对谢若瞳更好了些,也是觉得她受了委屈。 而如此殷勤和蔼,又让谢芮霖吃了醋。 本来她才应该是宋家明媒正娶的媳妇,现在被谢若瞳抢了去,宋家人该对她满怀愧疚才是,却如此这般对谢若瞳,心里自然很不平衡。 “少爷,少夫人,可以给老爷和夫人敬早茶了。”明玉芳身边的大丫鬟恭敬道。 说着。 家里的下人就分别递了两杯茶过来。 一杯自然是给宋砚青,另一杯就是给谢若瞳的。 “给霖儿。”下人正准备递给谢若瞳时,宋砚青突然开口道。 下人有些不知所措。 宋砚青直接把茶杯给了谢芮霖。 谢芮霖有些不敢接,“砚青哥哥,这……” 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砚青!”宋元忠此刻,也是一声呵斥。 让妾室先敬茶,明显不符合规矩。 “要么我和霖儿还有她一起敬茶。” 她,说的便也是谢若瞳。 连名字都不愿意叫出来。 “要么就我和霖儿先敬茶,她自己再敬茶。”宋砚青坚决。 宋元忠气得都要站起来打宋砚青了。 “霖儿是我亲妹妹,本就是一家人。现在一起嫁给砚青,更是亲上加亲,不分你我。”谢若瞳打着圆场。 如此一番话。 倒是让宋砚青第一次正眼看了谢若瞳。 记忆中对谢若瞳的印象便不太深,只记得是一个清秀乖巧的小姑娘,也是因为记忆中的模样,觉得谢若瞳是一个大度明事理的人,便给她写信,说明自己的感情,希望她可以成全了他和霖儿,哪只,却遭到了谢若瞳的拒绝。 此刻真正看着谢若瞳,倒是和印象中的感觉差距不大,看着也是亭亭玉立,知书达理,很符合她谢家大小姐的身份。只是恍若,有些眼熟。 总觉得在哪里是不是见过?! 不只是小时候的印象。 但深深一想,又一时想不到。 谢若瞳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眼神。 应该是第一次,这么看到她的模样。 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 当时在倚翠楼和宋砚青有过一面之缘,因着没想过会回到国公府,便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面貌,如若此刻被宋砚青发现了……不过那时的宋砚青一直在照顾着秦书扬,应该也并没有怎么注意到她。 谢若瞳努力让自己保持自若。 而宋砚青对谢若瞳审视的目光明显让谢芮霖不悦了。 她知道谢若瞳长得比她好看,在谢若瞳还没有被拐卖的时候,各方面被表扬的人就是谢若瞳,这么多年回来后,依旧长得比她出众,甚至今天穿的衣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居然和宋砚青更搭,而她和宋砚青走在一起,反而显得有些过于花枝招展,心里本就不舒坦,此刻宋砚青却盯着谢若瞳看。 男人自然都喜欢长得好看的女人,宋砚青不会见到谢若瞳,就立刻移情别恋了吧?! 谢芮霖此刻也不敢说话。 她很清楚,嫁到宋家,想要让自己翻身,唯有让自己变得弱势,才能够激起宋家人的同情和保护欲。 她暗自盘算着些事情。 此刻明玉芳说话解围了,“进了宋家这个门,以后便都是一家人,都不分你我。给少夫人准备一杯茶。” “是。”下人连忙,又重新倒了一杯茶给谢若瞳。 谢若瞳接过,便和宋砚青还有谢芮霖一起去敬茶。 “若瞳到中间来。”宋元忠突然开口。 此刻谢若瞳自然是站在旁边位置的。 宋砚青和谢芮霖站得比较近,两个人站在一起。 谢若瞳看了一眼宋砚青。 谢芮霖连忙说道,“姐姐到这里来。” 宋砚青抿了抿唇瓣,便也没有再多说。 毕竟,谢若瞳给了他一个面子,他便回她一个。 谢若瞳对着谢芮霖微微一笑,在宋元忠的执意下,站在了宋砚青和谢芮霖的中间。 如此,即便是一起敬茶,谢芮霖侧室身份摆得明明白白。 谢芮霖此时心里想的也是,谢若瞳看似宽宏大量,对她和蔼可亲,就是为了得到宋家老爷和夫人的好感,就是为了吸引宋砚青,谢若瞳可也不是省油的灯! 三个人一起跪在地上,敬茶。 每个人都把手上的茶杯举起来,递给长辈。 谢若瞳敬完茶,收回手的那一刻,谢芮霖也跟着敬茶。 看似不小心的,就和旁边的谢若瞳碰了一下。 滚烫的茶水,就这么一下倒在了谢芮霖的手上。 “啊!”谢芮霖痛得叫了一声。 连忙就要丢掉手上的茶杯。 而茶杯的倒下,便有可能倒在了明玉芳的脚上。 谢若瞳眼疾手快,连忙一把抓住了滚烫的茶杯,茶杯在手上转了一圈,然后紧紧的抓在了她的手心间。 茶杯没有打碎,也没有倒下多少茶水。 但那一刻却就是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霖儿。”宋砚青连忙过去,查看谢芮霖的手。 只见手背红了一大块。 谢芮霖眼眶有些红,口中连忙说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小心,不管姐姐的事儿,不管姐姐的事儿。” 说着,眼泪都要出来了。 看上去痛得难以忍受。 “快给我打盆冷水过来!”宋砚青吩咐着下人。 下人连忙答应着离开。 “怎么样,痛不痛?”宋砚青一直抓着谢芮霖的手,一边帮她吹着手背。 谢芮霖包裹着眼泪,楚楚可怜的点着头。 “小姐,你怎么样?”巧儿自然是发现了,谢若瞳也被茶水烫伤了手。 “没事儿。”谢若瞳不在意地说道。 把那已经倒掉了半杯的茶杯,递给巧儿。 巧儿看着谢若瞳手上红了那么一大片,还说不痛?! 小姐就是什么都忍着。 此时下人也已经端来了凉水。 宋砚青连忙把谢芮霖的手放进了凉水里面,帮她缓解手背的烫伤。 巧儿看着宋砚青如此照顾谢芮霖,终究是忍不过去了,“我家小姐手也被烫伤了。” 是冲着宋砚青说的。 此刻宋元忠和明玉芳的注意力也都在谢芮霖的身上。 毕竟谢芮霖刚刚叫了一声,而谢若瞳哼都没有哼一下,就以为就只有谢芮霖烫伤。 听到巧儿这么一说,才看到谢若瞳的手背红得比谢芮霖还要夸张。 “姐姐对不起,都是霖儿不小心,都是霖儿的错。”谢芮霖连忙道歉,又不停的对着宋砚青说道,“砚青哥哥,你不要怪姐姐,她也没有看到我端着热茶。” 听着像是在帮着谢若瞳说话,事实上就是在说,她之所以会被烫伤,就是谢若瞳撞的她。 宋砚青自然一听就能够听明白。 他转眸冷冷的看着谢若瞳,冷声道,“在我们宋家,可不是你们谢府。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砚青!”宋元忠呵斥着宋砚青。 宋砚青牵着谢芮霖的手,便直接走出了堂屋。 “砚青哥哥……”谢芮霖小声叫着宋砚青,“我还没有敬完茶。” “你手更重要,我带你去涂抹膏药。”宋砚青拽着谢芮霖就走了。 留下堂屋中,气得发抖的宋元忠,一脸担忧的明玉芳,还有,淡定自若的谢若瞳。 “这个不孝子!”宋元忠看着宋砚青的背影,忍不住骂了一句。 “那个,那个……张嫂。”明玉芳连忙说道,打着圆场,“把我和老爷准备的红喜钱拿过来。” 张嫂连忙递上。 明玉芳把两袋红喜钱拿给了谢若瞳,“若瞳,你嫁入我们宋家,便就是我们宋家的人,以后我们也会把你当女儿般对待,有什么不习惯和有需要的,就直接吩咐下人,不要客气。” “好,谢谢母亲。”谢若瞳礼貌道。 “手背伤得这么严重,赶紧回屋子里面处理一下,我一会儿让郎中过来帮你瞧瞧。”明玉芳关切道。 “嗯。”谢若瞳行了礼,“儿媳便先行告退了。” 明玉芳点头,一脸和蔼。 谢若瞳带着巧儿离开。 离开后,宋元忠终究是忍不住发了脾气,“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居然敢做宠妾灭妻之事儿!简直是玷污了我宋家的名声!” “老爷你消消气,你也知道儿子心悦的一直都是谢芮霖,让他娶了谢若瞳他本就不安逸,你这般逼他,反而让砚青和若瞳的感情更不好,我们多给儿子点时间,久了便就接受了。而且我看若瞳也是个知书达理明事理的人,也不会闹到国公府去。”明玉芳连忙安慰着。 “你就知道怕闹到国公府,你怎么不想想,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嫁过来,不应该好好对人家吗?!”宋元忠生气的说道。 “我怎么不好好对她了,但是感情的事情,不也得好好培养吗?!再说了,儿子马上就要参加科举了,娶了妻,便要好好投入学习之中,也不能让他因为内屋的这些事情影响到他的科举。” 宋元忠听明玉芳这么一说,就又忍了忍气。 他起身甩手道,“反正你这个当娘的,必须给我看紧了宋砚青,别什么都由着他!” “放心吧老爷,我会劝劝砚青的。”明玉芳连忙答应着。 …… 谢若瞳回到房间。 巧儿心痛坏了,一边帮谢若瞳擦着刚刚郎中送来的药膏,一边说道,“小姐,刚刚分明是二小姐撞的你,怎么能让二小姐说得,反而是你撞的她,这样一来,老爷夫人还有姑爷不都误会,是你故意使坏吗?!我就知道二小姐从正室变为侧室后,就不会这么善罢甘休的!” 谢若瞳自然也能够感觉到了谢芮霖的敌意。 之前便也感觉得到,想着就是心里有些不甘心而已,却没想到,谢芮霖真的付出了行动。 她觉得她有必要,和谢芮霖好好聊聊。 毕竟在谢若瞳看来,她们以后便会一起生活一辈子,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她看着巧儿小心翼翼的帮她上了药膏,说道,“我去找霖儿聊一下。” “早就应该这样了。”巧儿很是激动地说道,“二小姐作为小姐你的妹妹,本就应该对你尊重,现在又是侧室,更应该尊重你!小姐就应该给她点颜色看看!否则还真以我们怕了她不是?!” 谢若瞳笑了笑。 也不过是,把话和谢芮霖说清楚。 倒也没有想过,要去威胁谢芮霖什么。 谢若瞳带着巧儿,直接去了谢芮霖的院落。 院子里面的下人看着谢若瞳来,还是不敢怠慢,连忙上前道,“夫人。” “姨娘在吗?” “姨娘在的,郎中在里面给姨娘看烫伤的手背。” 巧儿一听郎中给谢芮霖医治就不爽得很。 刚刚郎中只送了一只膏药过来,说擦拭了就没事儿了,然后就离开了,现在居然在谢芮霖这边帮她看病。 凭什么她家小姐作为正室,还要受这等待遇。 谢若瞳一眼便看得出来巧儿的心里不平衡,她给了巧儿一个眼神,问道,“你们家少爷在吗?” “少爷有点事情离开了,没在。”下人连忙说道。 “我进去看看。” “是。”小人连忙带路。 谢若瞳走进了谢芮霖的房间。 房间中,郎中刚给谢芮霖把烫伤的手背包扎好,看到谢若瞳来,还是有些尴尬,连忙叩拜着,“少夫人。” “霖儿的烫伤,怎么样?” “回少夫人,皮外伤,上了膏药,几日便好。” “那就好。”谢若瞳点头。 “小的这就告退了。”郎中连忙说道。 “嗯。” 郎中离开。 谢若瞳走向谢芮霖。 谢芮霖看着谢若瞳,还是装腔作势的要从软榻上起来,想要行礼。 “不用了,霖儿手受了伤,不用多礼。”谢若瞳说道。 谢芮霖便也就不行礼了,口上说了句,“谢谢姐姐。” 谢若瞳微微一笑。 谢芮霖故意问道,“姐姐是来找砚青哥哥的吗?砚青哥哥有点要事儿去找父亲了,应该是科举方面的事情。” “我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吗?那姐姐坐。”连忙让谢若瞳坐在她的软榻上。 谢若瞳也没有拒绝,便坐了过去。 谢芮霖看着谢若瞳的手背,“姐姐痛吗?” “还好。”谢若瞳轻描淡写。 “都是霖儿不好,让姐姐烫伤了。”谢芮霖一脸难受,“姐姐对不起。” “我知道你是无心的,何况现在也不怎么痛了。” “还是姐姐好。姐姐从小离家,受了那么多苦,这点伤对姐姐应该都不算什么吧!不像霖儿,霖儿就烫伤了这么一小块,就觉得刺骨的痛,刚刚都痛出了眼泪,还要砚青哥哥柔声的安慰我,要不是砚青哥哥真的又要事儿,怕就会一直守着我。”谢芮霖故意在炫耀。 谢若瞳当然听得明白,她说道,“宋砚青对你的感情,我也看得出来。” “对不起姐姐,让你伤心了。”谢芮霖连忙道歉,“我不应该告诉你,砚青哥哥怎么对我的,姐姐不会吃醋吧。” “不会。”谢若瞳看着谢芮霖,“来找你,便也是和你说关于宋砚青的事情。我嫁给宋砚青,你也应该知道是祖母的意思,我拒绝过,但是祖母以死相逼,我便也只能接受。之前的事情,我们也就不多说了,总之,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我就想着和霖儿说说,我们以后在宋家的生活。” “姐姐请说。”谢芮霖看上去乖巧听话。 和心里对谢若瞳仇恨,甚至不屑,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为何要听谢若瞳的! 她本该是明媒正娶,是谢若瞳抢了她的名声,她就从来没想过要和谢若瞳和平相处。 “宋砚青喜欢你这件事情,是不争的事实,我知道,也接受你们的感情。以后你们如何恩爱,我都不会介意,哪怕宋砚青以后都不来我的屋子,我也可以接受。”谢若瞳直言。 巧儿在旁边听着,眼睛都瞪直了。 不是来给二小姐下马威的吗?! 小姐怎能说出这么没出息的话! “我嫁到宋家也不过是听从祖母的安排,只想着,在宋家能够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让祖母能够安心。今日来找霖儿,便是把话说到明处。以后,我做我的宋家少夫人,你和宋砚青感情该怎么好怎么好,我绝不插足!以后便是,我们各自安好,谁都别去触犯谁的利益,在宋家相安无事的,度过余生。”谢若瞳看着谢芮霖,一字一顿说道,“今日之事儿,便不想再发生在我们姐妹之间。” 说得已经非常明白。 谢芮霖当然也知道谢若瞳在说她今天敬茶时的故意。 只是。 谢若瞳说什么,她就要听什么吗?! 什么叫谢若瞳做谢若瞳的宋家少夫人。 她和宋砚青怎么恩爱都可以! 她要的可从来都不只是宋砚青的喜爱,还要宋家少夫人的位置。 她怎可能接受,给人当侧室当一辈子。 想都别想。 但表面上,谢芮霖依旧一副温顺的模样,“好,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那我就不打扰霖儿休息了。霖儿手受了伤,注意别沾了水。”谢若瞳说完,也不再啰嗦。 “谢谢姐姐,姐姐也是。” 谢若瞳从软榻上起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几步。 “姐姐。”谢芮霖突然叫着她。 谢若瞳回头。 刚回头。 就看到谢芮霖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自己脸上。 在谢若瞳还未反应过来之时。 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俨然是有人进来了。 也就在那一刻。 谢若瞳看到谢芮霖突然跌坐在了地上,脸上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哭诉着,“姐姐,是我不对,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茶杯,还撞到了你,甚至还让你被砚青哥哥骂了一句,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霖儿!”宋砚青听到声响,大步迈到了谢芮霖的身边,蹲地扶着谢芮霖,“怎么回事儿?” 谢芮霖摇头,“没事儿,没事儿,我和姐姐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宋砚青当然不相信什么都没发生。 没发生,谢芮霖怎么会跌倒在地上。 怎会,脸红了一把大半。 他转头狠狠的看着谢若瞳,冷冰的问她,“你对霖儿做了什么?!” ------题外话------ 今日宅有点事情,耽搁了耽搁了。 罪过罪过。 明日准时见! 第154章回门 这一系列的操作,让谢若瞳那一刻真的看傻了眼。 她甚至好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都发生了什么。 然后就看到宋砚青,怒目的看着她,质问她对谢芮霖做了什么。 她眼眸微动。 眼神看向了谢芮霖。 她也想知道。 谢芮霖现在在做什么。 谢芮霖感觉到谢若瞳的视线,眼神中连忙闪烁不已,就好像怕到了极致,她紧紧的拉着宋砚青的手,颤颤发抖的说道,“砚青哥哥,我和姐姐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这么去凶姐姐了。” 宋砚青听谢芮霖这般为谢若瞳解脱,看着谢若瞳如此这般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的怒火更加明显了 他扶着谢芮霖从地上站起来。 “谢若瞳,我是不是说过,这是不是国公府,还容不得你这般去撒野!”宋砚青一字一顿,冷冷的眼神,仿若冰刺一般。 对她的厌恶,到了极致。 谢若瞳这一刻,似乎才回过神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谢芮霖做的一切,她好半响都以为自己在做梦。 作为杀手,扮演了那么多身份,却还真没有见过,这般事情。 这般,翻脸翻得如此之快的人。 刚刚还答应她,她们各自安好。 这一刻,就已陷她如此不仁不义。 她冷笑了一下。 还是她太蠢了。 巧儿有时候都比她,看得明白。 她眼眸紧紧的盯着谢芮霖,手心陡然握成了一个拳头。 内力在全身激发。 然后聚焦在了她的手掌心处。 只要她一个用力对着谢芮霖。 谢芮霖或许就会,吐血身亡。 但终究。 在千钧一发之际。 谢若瞳忍了。 内力扩散,并没有发泄出来。 她说,“谢芮霖,是我天真了。” 谢芮霖自然知道谢若瞳在讽刺什么。 当着宋砚青的面,当然死都不会承认,她楚楚可怜的说道,“姐姐,对不起,让你和砚青哥哥之间……砚青哥哥,你不要说姐姐了,我和姐姐之间真的只是误会,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真的,什么都没有……” 边说,还边哭了出来。 就怕宋砚青要真的责备了谢若瞳一般,还一直在为谢若瞳开脱。 谢若瞳看不下去了。 她真的觉得她会控制不住,一巴掌打在谢芮霖的脸上。 然而她很清楚。 此刻打了谢芮霖,就真的是中了谢芮霖的计。 她其实并没有谢芮霖想的那般愚蠢。 只是。 不愿把对付外人的一些手段,用在自己亲人身上而已。 也不想和自己的亲人为敌。 她一度以为。 亲人最重要。 所以,从未想过要去伤害。 她眼中万千情绪闪过。 终究,最后选择了转身离开。 以后便再也不会主动来和谢芮霖谈和。 以后便也不用,处处谦让。 她离开。 宋砚青脸色明显难看。 谢若瞳这般趾高气昂,打了人居然还可以这么潇洒离去,完全没有任何愧疚之心,也没有要道歉的意思,她还真的以为,她还在国公府,还是那个可以为所欲为的大小姐! 宋砚青放开了谢芮霖,大步走了过去。 谢若瞳被宋砚青堵在了院子口。 谢若瞳冷淡的看着宋砚青。 “谢若瞳,我在问你,你对谢芮霖做了什么!”宋砚青冷声。 谢若瞳本不想再纠缠。 她其实是一个很讨厌麻烦的人。 曾被当成杀手的时候,就习惯了能够用武力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多废话一句。 “谢若瞳!”宋砚青没得到她的回复,明显气更大了。 谢若瞳轻抿了一下唇瓣,对于宋砚青的怒火,此刻冷静得可怕,“作为正妻,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小妾。有问题吗?” 宋砚青脸色一沉。 倒没有想到,谢若瞳居然搬出来她的身份。 也确如谢若瞳所言。 她的身份,便是可以随便打骂谢芮霖。 “内屋之事儿,本是我们妇人之间的事情,还请郎君,不要越界。”谢若瞳一字一顿,提醒! “谢若瞳,你无理打霖儿,就是在滥用权力,我作为一家之主,定然要主持公道,宋家,断然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在这里,讲究的是分寸!” “所以夫君是觉得,我们国公府是一个没有分寸的地方是吗?” “谢若瞳,别拿你国公府来压制我,现在是在宋家,一切就要听从宋家的规矩!”宋砚青冷声道。 “宋家的规矩就是,宠妾灭妻?!” “谢若瞳!”宋砚青俨然再次被谢若瞳激怒。 “教训谢芮霖,妾身有理有据!”谢若瞳不卑不亢,目视着宋砚青,“第一,昨日新婚之夜,郎君入了小妾的房间,大泫规矩,便是不合规矩!第二,今日新婚第二天,谢芮霖穿了一身红紫华服去敬公公婆婆早茶,作为妾室本应该素雅淡妆,她这是犯了规矩!第三,早茶时,谢芮霖打翻了茶水,惹得一家人为此大怒,这是她的不对!以上,妾身为了家族安宁,便不可以教训一番吗?!” 宋砚青被谢若瞳说得哑然。 本以为谢若瞳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昨日到今日,虽没有和谢若瞳有过接触,但却也没想到,她居然这般口齿伶俐。 让他这一刻,哑口无言。 “郎君,如若没有其它事情,我便先行告退了。”谢若瞳话说到此,转身便要离开。 “谢若瞳!”宋砚青一把抓住谢若瞳的手。 谢若瞳眉头微皱。 宋砚青抓着她手的地方,恰好是她刚刚被烫伤的地方。 她却,忍着什么都没说。 “你说得头头是道,我不予反驳!但有一点你要明白,你之所以成为我的正室,并非我所愿,所以,别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我心目中,你从来不是我的妻子!” “是不是你所愿,我便也是八抬大轿被你抬进了门。郎君只要一天不休我,我便是你的正妻,谢芮霖便只是妾。”谢若瞳用力甩开了宋砚青的手,“只要郎君一天不休我,内屋便就是我说了算!” “你在威胁我是吗?”宋砚青咬牙切齿。 “并非威胁,而是让郎君认清现实。”谢若瞳行礼,“妾身告退。” 这次说完,便再也没有给宋砚青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走了。 宋砚青怒火冲天。 还真的是被谢若瞳气得发抖。 谢芮霖自然也看到了,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也是没有想到,谢若瞳居然这般气势逼人。 在国公府的时候,也不见谢若瞳这般,不管是在对长辈平辈还是下人,都是客客气气,温温顺顺,从未见过谢若瞳这般模样,刚刚宋砚青在她面前,也没见她有半点失了气度,反而和宋砚青旗鼓相当,甚至气焰还略高一些。 她自然是知道,是谢若瞳更占理。 毕竟,宋砚青现在做的一切,对她宠溺对谢若瞳的爱答不理,就是不合规矩,宋砚青也无力反驳。 但毕竟夫妻之前,还是以夫为尊。 谢若瞳怎可能对宋砚青,这般强势! “砚青哥哥。”谢芮霖自然知道此刻应该讨好了宋砚青。 宋砚青忍着心里的怒火。 “砚青哥哥,你不要和姐姐吵了,我做得不好,被姐姐教训也是应该的。”谢芮霖娇滴滴的说道,然后走到了宋砚青的身边,“你别生气了,我一点都不疼,只要能够和砚青哥哥在一起,我什么委屈都可以受。” 宋砚青将谢芮霖搂进怀里,承诺,“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相信砚青哥哥。”谢芮霖娇滴滴一笑。 今日谢若瞳虽然并没有受到责罚,但谢若瞳今日的强势俨然让宋砚青对她更加不待见了。 如此,总有一天。 她就能达成所愿了! …… 正屋。 谢若瞳回到房间。 巧儿在旁边都要气炸了,“小姐,你为什么不告诉姑爷,一切都是二小姐故意装的,为什么要去承认了,你是打的二小姐,这样一来,姑爷不更讨厌你吗?!” “你觉得,我说不是我打的,宋砚青会信?!”谢若瞳淡然道,“他只会觉得我在狡辩,也就中了谢芮霖过得圈套!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认了,正好给宋砚青摊牌了。” 明白的告诉宋砚青。 以后他们应该怎么相处。 她也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好欺负。 嫁给宋家,她便也是来好好过日子的。 不是来,赎罪的! 他们没有资格站在道德的至高点,来压制她! “虽然你刚刚的一番话我也觉得很解气,琢磨着二小姐也不敢再随便欺负你了,毕竟姑爷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二小姐自然就更不敢对你做什么了。可是你这样的话,你和姑爷之间就很难有感情了吧?!”巧儿忧心忡忡的说道。 “我说过了,我和宋砚青不会再有感情。”谢若瞳想得很明白。 曾经的感情。 就当,她错付了。 现在,她也不过只是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从被拐卖后便知道,任何时候,不管处于什么的环境下,都要学会,对自己好点。 巧儿还想说什么。 “帮我把膏药拿过来。”谢若瞳吩咐着巧儿。 “是。”巧儿连忙去拿膏药。 刚刚被姑爷那么用力的抓到了小姐的伤口,她看着都痛。 小姐居然哼都不哼一声。 小姐要是懂得在姑爷面前撒撒娇,也不见得,姑爷眼里就只有二小姐了。 巧儿一边想着,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小姐上药。 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明玉芳带着大丫鬟走了进来。 谢若瞳连忙上前行礼,“给母亲请安。” “都是一家人,若瞳不要多礼。” “谢谢母亲。” 说着。 谢若瞳就和明玉芳一起,坐在了房间中的软榻上。 明玉芳看着谢若瞳的手,关心道,“好些了吗?” “好多了。”谢若瞳盈盈而笑。 “那就好。”明玉芳说道,又开口道,“刚刚听说,你去了谢芮霖的院子。” 谢若瞳嘴角一直轻扬着。 家里,果然都是没有透风的墙。 “是,和妹妹闹得有些不愉快,惹砚青生气了。”谢若瞳主动承认错误。 “不不不,我刚刚和你公公也教训了砚青,是他不对。”明玉芳连忙解释道,“这正妻教训小妾本是理所应当,砚青这么护着谢芮霖是他的不对,你放心,我和你公公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母亲。” “我来,除了看看你的伤口,表明我和你公公的立场,还要说说明日你回门的事情。”明玉芳说道。 谢若瞳自然知道,新婚后是要回门的。 她点头道,“一切听母亲的安排。” “这次回门,自然是你和砚青两个人单独回去,谢芮霖是没有回门的规矩的。”明玉芳说着,“东西我也都备好了,只是你和砚青两个人单独回去,母亲担心……” 明玉芳担心的自然是,她和宋砚青不能好好相处。 而回去了国公府,国公府自然也不可能由着宋砚青,是怕宋砚青去了冒犯到了国公府。 当然,明玉芳还担心,她回去告了状。 新婚后宋砚青对她的不好,宋家所有人都知道! “母亲放心,我会和郎君好好相处的。”谢若瞳微笑着,“我在宋家也过得很好。” 就是打消了,明玉芳的所有顾虑。 “有你这句话,母亲便放心了。”明玉芳说道,“那母亲便去张罗你们回门的事情,你今日好好休息,别累着了。回去之后,替我给你父母,祖母问声好。” “我会的。” “那我就先走了。”明玉芳吃了定心丸,连忙就离开了。 “我送你。” 谢若瞳恭敬的送明玉芳到了门口。 看着明玉芳的背影。 她想,她唯一庆幸的是,宋砚青的父母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如此。 在宋家,也就不会太难过。 …… 翌日。 谢若瞳用过早膳后,便跟着一起,出了宋府。 她上马车,便看到宋砚青已经坐在里面了。 宋砚青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表情冷淡。 谢若瞳也没有主动开口,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宋砚青的旁边。 马车摇摇晃晃的,往国公府驶去。 一路上。 安静无比。 宋砚青不说话,谢若瞳便也什么都没说。 这大概是两个人第一次这般独处。 仿若两个陌生人一般。 互不相识。 马车终于到达国公府。 早有人在门口处候着了。 看着他们回来,连忙就去禀报了老太太,老爷和夫人。 按照规矩。 回门第一天,自然也是一一给长辈叩拜,敬茶。 宋砚青和谢若瞳便也是,规规矩矩的,走着程序。 吃过午膳之后。 两个人便回到了同一个房间休息。 今日一到早出门,一路颠簸,自然也累了。 而新婚回门第一天,当然就要睡一个房间。 这和以后回娘家不同。 以后回娘家,便需要分开睡,第一次回门,规矩上必须睡在一起。 宋砚青和谢若瞳在一个房间,宋砚青自然是极其不愿意的。 他直截了当,“我不会和你圆房的。” 这是今日两个人,说的第一句话。 谢若瞳根本没想过会和宋砚青圆房。 她应了一声,“嗯。” 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宋砚青抬头看了一眼谢若瞳。 是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就同意了。 他以为,回到国公府,谢若瞳就会拿出她国公府大小姐的身份,去逼迫了他。 而如果谢若瞳真的要如此,于情于理,他也不能拒绝。 殊不知。 谢若瞳居然这般,好说话! 他甚至还准备了很多,伤害她的那些话,让她明白,和他圆房就是在自取其辱。 宋砚青抿了抿唇瓣。 把心里的那些话,自然都咽了下去。 “巧儿。”谢若瞳吩咐着,“去给姑爷准备几床棉被,晚上用。” “是。”巧儿恭敬。 心里其实一万个不愿意。 好不容易住在一个房间,怎么能不圆房?! “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谢若瞳叮嘱。 “是。”巧儿不情愿的点头离开。 谢若瞳吩咐完了之后,对着宋砚青说道,“我现在去见我祖母,你困了就上床休息,我在晚饭前不会回来。晚饭时,我会让巧儿叫你。” 意思是。 他这段时间在房间休息,她不会来打扰。 宋砚青什么都没说。 谢若瞳便也没有想过得到他的回应,就直接离开了。 她走向祖母的房间。 祖母自然是在等她。 看着她来,连忙热情道,“瞳儿,快过来让祖母好好瞧瞧。” “嗯。”谢若瞳点头。 “去了宋家,可还习惯。”萧青卉连忙问道。 “挺好的。宋家父母都明事理,对我很好。” “宋砚青呢?”萧青卉自然是知道宋学士和她夫人知书达理,嫁入宋家定然也不会受了委屈。 她担心的只是瞳儿和宋砚青的感情。 “感情需要慢慢培养。”谢若瞳微微一笑。 也知道很多事情其实是不能瞒太多的。 “对,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你想以前我和你祖父,你父亲和你母亲,不也是成亲后再培养出来感情的吗?”萧青卉连忙说道。 “是。”谢若瞳附和道。 “你妹妹在那边安分吗?”萧青卉又问道。 “还好。”谢若瞳说道。 “新婚夜,宋砚青在你房间过的,还是在谢芮霖的房间?” 谢若瞳抿了抿唇瓣没说话。 萧青卉自然一眼就明。 其实也早料到,不过是想要从孙女口中得知。 也是怕孙女为了让她安心骗她。 看孙女这般诚实,心里也稍放了些心,也是相信了她在宋家过得还不错,不过就是和宋砚青还没培养出来感情。 她说道,“也不急。砚青现在觉得对霖儿有亏欠,便会对她好些。待时间长了,你们之间有了感情,圆房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嗯。瞳儿一点都不急。”谢若瞳笑得灿烂。 看不出来一点难过。 萧青卉看自己孙女喜笑颜开,也是越发的放心了这门婚事儿。 晚宴之前。 谢若瞳便先告退了。 离开后。 萧青卉便变了脸色,她对着身边伺候她多年的老麽麽说道,“你说,本宫要不要推波助澜一下?” “大小姐温顺善良大度,如此这般,可能和姑爷难成气候。长公主能够出手帮一下大小姐,自然更好。”老麽麽连忙附和着,也是知道长公主想要做什么。 萧青卉笑得意味深长,“那就如此吧!” 晚宴上。 宋砚青还是守着规矩,给长辈一一敬了酒。 一顿饭下来。 也是喝了不少。 便有些醉醺醺的,被搀扶回到了谢若瞳的房间。 谢若瞳早让巧儿给宋砚青铺好了地铺,她扶着他躺了下去。 宋砚青满脸通红。 大概是真的醉了。 此刻躺在地上,也是一动没动,很快就熟睡了过去。 巧儿看着小姐和姑爷的样子,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她忍不住说道,“小姐,姑爷都醉成这样了,你就不能让他睡床上吗?!反正喝醉了,生米煮成熟饭,还不是姑爷的错!” “行了。”谢若瞳明显不愿多说,“不早了,你去睡吧。” 巧儿生气的离开。 谢若瞳看了一眼地上的宋砚青,上了床,然后放下了帷帐,把两个人隔开了起来。 既然答应了宋砚青。 便也不会食言而肥。 她也不想,明日宋砚青来恨她。 能够和平相处,自然就不想惹了是非。 如若不是…… 宋砚青半夜,突然爬上了她的床…… ------题外话------ 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就,明天见吧! 第155章假戏 夜晚。 微弱的烛火,笼罩着房间,静谧温暖。 谢若瞳好久,才睡着。 床榻下有宋砚青在,终究还是会有些失眠。 而她好不容易真的睡了过去,却陡然感觉到了身边的一丝动静! 多年杀手的经验,让她一瞬间的就能够察觉。 她睁开了眼睛。 就这么看着宋砚青,突然掀开了她的帷帐,爬上了她的床。 谢若瞳紧紧的看着他。 看着他在微弱的烛光下,红得过分的脸颊,以及过于急促的呼吸。 发烧了吗?! 谢若瞳心里闪过的一个想法便是如此。 莫非,地上冰寒,让宋砚青染了风寒。 可是她千叮万嘱了巧儿,地上一定要铺得暖和,那么多床棉被,也不至于会着凉?! 谢若瞳不动声色的看着宋砚青,看着他眼神里面似乎都没有焦距,直接就往她床上睡了过来。 “宋砚青。”谢若瞳叫了他一声。 宋砚青其实也没有听到。 谢若瞳伸手,还是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刚碰到他的额头,就被滚烫的温度下了一大跳。 真的发烧了?! 还烧到神智不清了。 要不是神志不清,以宋砚青的性格,绝对不会到她床上来。 谢若瞳连忙起身,就想着叫巧儿,半夜去请郎中来给宋砚青诊断。 她刚起身。 宋砚青却陡然,压在了她的身上。 在她还未开口那一刻。 宋砚青突然吻住了她的唇瓣。 谢若瞳瞪大了眼睛。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宋砚青,看着他过于反常的举动。 而此刻他的唇瓣也是烫得吓人。 仿若都要灼烧了她的唇瓣一般。 而宋砚青亲吻她的方式,也过于异常,哪怕习惯了受伤,谢若瞳此刻觉得疼痛难忍。 她推了推宋砚青。 宋砚青却抱紧她的身体。 吻根本就不能满足他。 咬也不能满足他。 他开始疯狂的拉扯她的衣服。 本就穿得稀薄,这么几下,便把谢若瞳身上的衣裳全部扯开了。 扯开后。 唇瓣便就离开了谢若瞳的嘴唇,疯狂的往她身体上吻去,咬去。 如此的不受控制。 谢若瞳刚以为,宋砚青是发烧,烧得失去了理智。 这一刻,她已经知道,宋砚青是为什么会这般反常了。 如不出所料,就一定是,吃了弥香。 而在那一瞬间,她便想到,是她祖母所为。 难怪,今晚上她祖母多次热情的让宋砚青喝酒,想来便是在他酒中,下了弥香。 她当然知道她祖母的用心良苦。 她也不会怪她祖母。 但也不会接受了她祖母的安排。 今晚才答应过宋砚青,他们之间不会洞房。 而如果今晚真的洞房了,那便是她失言了。 不管她如何解释,在宋砚青明日醒来后,也会觉得她在狡辩。 或许还会认定,下的弥香就是她做的。 她咬牙。 猛的一下,推开了宋砚青。 刚刚没推开他,只是因为自己不够用力。 现在只要运用点内力。 宋砚青便被她直接给弹开了。 宋砚青眼眶猩红,眼底都是欲望。 此刻被谢若瞳这般推开,原本香甜的气息,柔嫩的肌肤瞬间没有了,心里的欲望变得更加的强烈。 就是,想要。 无法控制的,很想要。 “宋砚青,你中药了。”谢若瞳很冷静的告诉宋砚青。 宋砚青根本听不进去了。 他现在全身的感受,都集中在他的下半身。 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 在被谢若瞳推开后,就又疯狂的扑了过去。 谢若瞳眼眸一紧。 身体再次被宋砚青压在了身下。 “宋砚青你冷静点!”谢若瞳忍着痛,在努力想要唤醒他的意识。 宋砚青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 只想……要。 渴望到了极限。 “我是谢若瞳,不是谢芮霖!”谢若瞳扭动着身体。 越是这般反抗,宋砚青抱她越紧。 也似乎根本没听到,谢若瞳的话语。 所以。 谢若瞳眼眸一紧。 想要让宋砚青理智下来,根本不可能了。 她祖母,到底给他下了多重的药。 曾因为完成暗杀任务,他们杀手当然也会用到这种药物,然而像宋砚青这种半点理智都没有了,实属少见。 她也不能再等了。 再等。 就什么都发生了。 谢若瞳脸色一变,瞬间蓄积的内力,猛的一下,直接一掌推开了宋砚青。 突然的重击,宋砚青整个身体直接弹飞了出去,重重的撞击在了床头上。 听到巨大的声响。 巧儿连忙从外面的软榻上起了身,“小姐,怎么了……” “别进来!”谢若瞳声音变得急促。 “小姐……” “别进来!”谢若瞳大声呵斥。 巧儿便不敢进去了。 只看到屏风内,两具身影挨得很近。 所以…… 小姐和姑爷是圆房了吗?! 巧儿那一刻欣喜若狂。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 心情瞬间大好的,离开了。 此刻床上。 宋砚青因为刚刚谢若瞳的一记重击,此刻口中吐出了血渍。 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处,疼痛似乎依旧没有缓解,他内心的欲望。 他此刻俨然紧绷的肌肉,预示着,他的药性根本没有过。 但因为身体被突然撞击,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宋砚青,我知道今晚你会很难熬,但熬过去就好了。”谢若瞳穿上了被宋砚青撕开了的衣服,她对视着宋砚青的目光,依旧能够看清楚,他眼里的强烈的欲望。 “我现在要给你点穴了。”谢若瞳说道,“两个时辰后就会自动解穴,两个时辰,你身体便也就会,恢复如常。” 谢若瞳说完,便迅速的在宋砚青身上点了两下。 宋砚青身体,瞬间僵硬。 内心深处的欲望,却再也找不到发力点。 他眼眶中布满了红血丝,此刻因为欲望的关系,脸变得狰狞可怕。 谢若瞳把宋砚青放在了床上,让他睡了下来,为了防止他咬伤自己的舌头,或者说发出狂躁的声音,谢若瞳找了一块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 做好一切之后,谢若瞳下了床,睡在了地铺上。 深夜。 又变得安静无比。 谢若瞳知道现在的宋砚青,正在经历着生不如死。 但她不能心软。 心软的结果便是,以后她在宋家便都很难有好日子。 而她因为从小被拐卖,便更懂得,如何对自己更好些。 两个时辰,过去…… 床上开始,有了些许动静。 定穴显然是解开了。 床上的男人,开始能够自由活动了。 而他能够自由活动,便也没有了刚开始的疯狂。 他眼底的欲望,渐渐变成了焦距。 渐渐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他满身的欲望,在此刻终于,冷静了下来。 身体却又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一动都不想动。 今晚经历的一切,却又,出奇般的清醒。 脑海里面浮现的都是,他主动靠近谢若瞳,而谢若瞳屡次拒绝他,最后,离开他的一幕又一幕。 宋砚青扯下了嘴里面的手帕。 手帕间,似乎都还有谢若瞳身上,独有的香味。 身体内还残留着的那丝药性,让他身体在那一刻,似乎不经意间的抖了一下。 好在。 已经过了最疯狂的时候,便也不会轻易失控。 “清醒了吗?” 床榻下,响起谢若瞳温软的声音。 宋砚青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惊吓。 他好半响才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应了句,“嗯。” “要不要沐浴一下?”谢若瞳问他。 自然是知道,他经过弥香之后,全身便都是汗,还因为她的动手,身上还有血。 “嗯。” 谢若瞳从地铺上起了身,叫着外面的巧儿,“巧儿,帮我打一桶热水进来。” “好。”巧儿连忙答应着。 口吻都是雀跃了。 小姐和姑爷这么长时间,…… 真的,太好了! 巧儿很快就让人送了一桶热水进来。 “小姐,要不要我伺候你沐浴?”巧儿连忙对着屏风内问道。 “不用了。” “那巧儿就退下了了。” “退下吧。” 巧儿高兴的离开。 想着姑爷和小姐圆了房,肯定会来一个鸳鸯浴。 一想到画面……巧儿脸都羞红不已。 “宋砚青,可以去沐浴了。”谢若瞳叫着他。 此刻也从地铺上起了身,站在了床榻边上。 宋砚青掀开帷帐,就看到谢若瞳站在他面前。 谢若瞳穿着白色丝绸寝衣,寝衣有些皱巴巴,不知道是她睡觉后自然的褶皱,还是刚刚…… 宋砚青脑海里面,瞬间浮现了很多画面。 画面中。 谢若瞳的寝衣下便是,红得耀眼的肚兜。 肚兜下便是…… 宋砚青身体瞬间又变得紧绷。 药性还没彻底结束。 还有残留。 宋砚青连鞋子都没穿,直接就离开了。 谢若瞳也能感觉到宋砚青对她的排斥。 她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宋砚青直接去了放在房间后屏风里面的木桶内,清洗自己的身体。 而此刻,身体居然还有反应。 他深呼吸着一口气。 在慢慢缓解。 好一会儿。 大概,木桶里面的水都已经凉了,宋砚青才反应过来,要起身。 然而他随手准备拿自己的寝衣时,才发现,这里只有他刚刚脱下来已经满是汗的寝衣,并没有新的。 而他向来,有些洁癖。 便也不愿意再穿,刚刚穿过且都是汗味的衣服。 宋砚青犹豫了好一会儿,“谢若瞳。” 谢若瞳此刻坐在房间中的软榻上,手撑着头,在昏昏欲睡。 本是打算等宋砚青出来的。 也是有事情和他说。 结果宋砚青泡澡的时间太长了,她等着等着,就要睡着了。 此时听到宋砚青的声音,才瞬间醒了了过来,她应了一声,“怎么了?” “没有干净的寝衣吗?”宋砚青问。 “巧儿没有给你准备吗?”谢若瞳也有些诧异。 “没有。”宋砚青直言道。 “那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 “嗯。” 谢若瞳走出去。 巧儿此刻睡得正香。 听到声响,还是迷迷糊糊的又睁开了眼睛,“小姐……” “姑爷的寝衣你没拿进来吗?” “我吩咐人拿了新的,哦!在那里。”巧儿连忙看着旁边的椅子上,大概是她刚刚送水进来时忘了。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 “你睡吧,今晚上也让你折腾了,我去就行。” “谢谢小姐。” 巧儿现在确实是已经困到不行。 此刻看到小姐这般精神,也真的是佩服小姐的身体。 按理,洞房第一晚,女子不都应该,走路都成问题吗?! 心里念叨着,因为困意,就又睡了过去。 谢若瞳拿着旁边椅子上的两套寝衣。 俨然有一套是自己的。 她把宋砚青那套搭在了屏风上,对着宋砚青说道,“我放着上面了,你自己拿一下。” “嗯。”宋砚青就是淡淡的应了一句。 谢若瞳放下后,就走向了一边。 琢磨着,一会儿等宋砚青穿了衣服出来,她也进去把自己的寝衣另外换一套。 毕竟,今晚上因为和宋砚青还是有些身体上的接触,也有些汗渍了。 这么想着。 面前的屏风突然,倒了下来。 谢若瞳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屏风倒下后,一个裸男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眼眸微动。 宋砚青此刻手上还抱着寝衣。 不用想也知道,是宋砚青拿寝衣的时候,不小心把屏风推倒了。 然后,如此身体,就被谢若瞳看到了。 谢若瞳看着。 眼眸闪烁了一下。 今晚和宋砚青有些肌肤相亲,但其实倒是她被撕了衣服,他一身完好。 此刻…… 也算是公平了。 谢若瞳淡定自若的转身。 就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离开了。 宋砚青此刻自然尴尬到了极致。 从小到大,便也没有这般失礼过,今晚却似乎对谢若瞳做了挺多,超出他想象的事情。 他连忙穿上了寝衣。 然后,稳定了好久的情绪,才走了出去。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穿戴整齐的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沐浴后的关系,宋砚青变得更加的唇红齿白。 这男人,真的和她很长一段时间见过的男人都不同。 皮肤白皙细腻,此刻青丝垂下,如若不是挺拔的身高,便恍若有种女子的,既视感。 “洗好了。”宋砚青尽量用了,无比平静的声音。 “嗯,那我去换一下寝衣。” “屏风倒了。”宋砚青提醒。 “没关系。”谢若瞳说道。 宋砚青那一刻反而脸有些红了。 谢若瞳是要当着他的面…… 他也是不会看的。 然而那一刻。 却看到谢若瞳非常轻松的,已经把倒下来的屏风,给推了起来。 宋砚青抿唇。 这女人,倒是比他想的厉害很多。 刚刚也是。 他甚至还能够回想起,她一掌打在他身上时的,疼痛。 谢若瞳很快换上了干净的寝衣,重新从屏风中走了出来。 看了看时辰,已经是卯时了。 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她说道,“昨晚,你中了弥香。” 宋砚青现在自然是知道。 也知道,是国公府的人所为。 俨然是为了撮合他和谢若瞳。 他刚开始才发作的时候,本以为是谢若瞳的计谋,现在自然知道,不可能是她。 如若是她,也就不会拒绝了。 而他也万万没想到,谢若瞳就这么拒绝了。 心里不由得对谢若瞳有了些异样的情愫。 或许,谢若瞳本没有他想的那么,想要得到他。 宋砚青轻抿着唇瓣。 也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谢若瞳是否有些误会。 “应该是我祖母为了撮合我们。不过,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谢若瞳说道。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没有把自己内心的情绪暴露出来。 “但为了不让我祖母再做这种事情,也让她老人家安心,我希望我们可以,在她老人家面前,伪装一番。”谢若瞳提议。 也是不想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毕竟吃了弥香,一不小心就会五脏六腑俱毁,七窍流血而亡。 好在宋砚青吃的弥香,不是最致命的那种。 当然,她祖母肯定也不会给宋砚青吃太过烈性的。 “怎么伪装?”宋砚青问。 “一会儿天亮,我祖母肯定会让她的人过来给我们洗漱,为了不被发现我们昨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此刻我们便要睡在一起,让祖母打消疑虑。”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俨然不是很愿意。 “放心,我对你没想法。”谢若瞳直言。 宋砚青心里莫名有那么一丝……不悦。 如若不是经历昨晚,他还真的不相信谢若瞳说的。 经历了昨晚之后…… 他便根本无力反驳。 “应付过了今日,以后便就没有这种事情了。”谢若瞳说道。 “嗯。”宋砚青答应了,然后看了看地铺,“要收了吗?” “不收。祖母肯定知道我们是要分开睡的,如果现在收了,反而会引起她老人家的猜疑,所以保持现场,我们睡在一起就行。” “好。” 得到宋砚青的同意,谢若瞳才先上了床。 她想的是,如果宋砚青拒绝,她便也不会强迫他。 谢若瞳躺在床上。 一会儿。 宋砚青也躺了下来。 两个人保持着一点距离。 明显,生疏而拘禁得很。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帷帐,此刻因为谢若瞳在旁边,便也是不可能睡着的。 结果看着这熟悉的帷帐,脑海里面便又想起了,当时药性发作时,在谢若瞳身上的鲁莽…… 一定是身体内还残留了药物。 宋砚青不由得,动了动身体。 谢若瞳此刻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宋砚青身体猛的紧绷。 那一刻就感觉到谢若瞳靠近了他的身体。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身体越来越紧。 在谢若瞳真的靠近那一刻。 他闭上了眼睛。 就是…… 好像在妥协。 又好像,在让自己,冷静。 而他如此半响。 也并没有感觉到谢若瞳的任何动静。 睁开眼睛就看到谢若瞳的手上,多了一把匕首。 宋砚青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不是要杀你。”谢若瞳也发现了宋砚青的脸色变化,那一刻还不由得笑了一下。 笑起来,在烛光暗淡下,微弱的光线,让她看上去,似乎带着一丝妩媚。 那种魅惑,仿若与身俱来的一般,丝毫没有半点矫揉造作,就是浑然天成。 让宋砚青一时有些失神。 “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谢若瞳说着,用匕首猛地划伤了自己的手指。 宋砚青瞬间回神。 正想问她要做什么的时候。 就看到谢若瞳滴了两滴血在床单上。 那一瞬,宋砚青自然就明白了。 谢若瞳把床单染上血渍后,用手帕止住了血。 她对着宋砚青说道,“睡吧,还能睡一会儿,就该有人进来了。” 宋砚青什么都没说。 翻身,背对着谢若瞳。 谢若瞳看手指没有流血了,便也躺了下来,也是背对着宋砚青的。 折腾了一个晚上。 终于可以安心入睡了。 ------题外话------ 所以…… 又是明日再见了! 么哒! 第155章科举回主线 安静的房间。 谢若瞳很快就睡了过去。 昨晚上几乎一个晚上没有睡觉,现在一躺在床上,睡意来得很快。 反而是宋砚青,在经历了一个晚上的折磨后,此刻居然有点睡不着了。 就感觉到了身后人,细微的呼吸声。 心跳莫名,还有些快。 对谢若瞳,不得不说,有了些改观。 他一直以为,谢若瞳嫁给他,便是想要霸占一切,此刻却觉得自己对谢若瞳存在一些误会。 她是不是也是,被逼无奈。 宋砚青就这么躺在床上发呆。 静悄悄的房间。 也不知道多久。 有了一丝动静。 门口处听到有人在说话,“姑爷和小姐还在睡觉,这么早就去打扰了,怕不好。” “老太太吩咐了,让我过来给姑爷和小姐洗漱。巧儿别担心,如果姑爷和小姐没有起床,我不会去打扰的。” “哦。”巧儿也就不敢多说了。 毕竟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谁也都是不敢得罪的。 大丫鬟便走了进来。 本睡得很熟的谢若瞳,在听到门口处声音时,第一时间就惊醒了。 果然不出所料。 她祖母真的派人过来看他们的情况了。 她咬牙,“宋砚青,失礼了。” 宋砚青此刻好不容易,终于有了点睡意。 听到谢若瞳的话,也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他翻身。 一翻身便看到谢若瞳解开了她的白色寝衣。 宋砚青眼眸微动。 谢若瞳也不过是稍微松开一点,穿得太规矩,会让人起疑。 此时把衣服松开了些,领口漏出了很大一片,然后整个身体,靠近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宋砚青身体微紧。 谢若瞳抱着宋砚青的腰间。 宋砚青一动不敢动。 “你放松点。”谢若瞳明显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僵硬,“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宋砚青抿唇。 作为男人,却没想到比一个女人还要扭扭捏捏。 明知道只是为了做给老太太看,也不知道自己在拧巴个什么劲儿。 宋砚青咬牙。 伸手将谢若瞳搂进了怀抱里。 谢若瞳有些惊讶。 她都没想过宋砚青会主动。 但转念一想,宋砚青估计也不想被她祖母这么一天天的盯着。 便也没有多想。 头就靠在了宋砚青的胸膛上。 两个身体紧挨着,两人都装着睡得很熟的样子。 大丫鬟轻轻走到了他们的床榻边上,掀开了帷帐。 帷帐下姑爷和大小姐暧昧的睡姿……大丫鬟脸都红了,心里也大抵知道了一二。 也确实没有打扰他们睡觉。 又轻轻的退了出去。 离开后。 谢若瞳就要从宋砚青怀抱离开。 “说不定一会儿又要进来。”宋砚青说,“先这样睡。” “……”谢若瞳有些受宠若惊。 倒不是因为宋砚青对她主动的肌肤相亲她有些激动。 只是没想到宋砚青这么配合她。 谢若瞳自然也不拒绝。 大丫鬟说不定一会儿就会进来一次。 如此的话,她睡觉就会保持绝对的警惕,大丫鬟每次进来,她就要和宋砚青来伪装一番,定然不可能真的睡得很好。 但现在如果一直保持这种姿势,便没有什么顾虑。 想明白之后。 谢若瞳也就安心的睡了过去。 宋砚青搂抱着谢若瞳,也这么睡了过去。 也确实是因为想要安心的睡一觉,想要他和谢若瞳都能够安心的睡一觉,才会搂抱着谢若瞳。 并无,他意。 天已亮透。 大丫鬟终于忍不住在屏风外叫着他们。 她在门口守候了一个时辰了,这一个时辰,自然也是一会儿要进来一次。 老太太吩咐,让多观察观察。 她便就多留了个心眼,多看了几次。 每次都看着姑爷和大小姐搂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的亲昵,并不需要多怀疑。 最后只要,再确定落红就行了。 “姑爷,大小姐,该起床了。老太太,老爷和夫人,等着你们用早膳。”大丫鬟恭敬无比。 谢若瞳皱了皱眉头。 宋砚青也有些疲惫不堪。 昨晚上折腾太久了,这一两个时辰的睡眠,根本不太够。 但奈何在国公府,自然要遵守国公府的规矩。 便动了动身体,起身。 谢若瞳此刻也勉强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 大丫鬟感觉到他们的动静,便直接走了进来,掀开了帷帐。 帷帐下。 姑爷和大小姐都是睡眼朦胧。 两个人的疲倦……大丫头理解的自然都是,两个人昨晚上太累了。 而此刻大小姐衣衫不整,胸口处露了好大一片。 露出来的地方,都是青紫痕迹。 大丫头也是经事之人,便一眼就知道大小姐的痕迹为何。 谢若瞳倒是没有注意到自己身体的情况。 宋砚青也是无意转头,看到了谢若瞳的身体。 在看到谢若瞳露出来的胸口时,本能是想要回避不看。 那一瞬便想到大丫鬟在此,要是他避开,就容易被发现,也就装作很自然的,看着谢若瞳的身体。 白皙细嫩的身体上,居然有这么多,青紫痕迹。 好似还有,牙齿印。 昨晚上…… 宋砚青脑海里立马又浮现了,他昨晚上对谢若瞳粗鲁而不受控制的画面。 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去弄伤了谢若瞳。 哪怕是新婚之夜和谢芮霖洞房,也并没有在谢芮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我伺候大小姐和姑爷更衣。”大丫鬟连忙说道。 突然的声音。 才让宋砚青回了神。 “巧儿呢?”谢若瞳随口问道。 “巧儿姑娘在门外候着。” “你给姑爷更衣吧,让巧儿进来伺候我就行了。” “是,大小姐。” 大丫鬟去把巧儿叫了进来。 巧儿自然也是高兴不已。 一想到昨晚上姑爷和大小姐…… 特别是巧儿看到大小姐身上的痕迹。 “小姐,你和姑爷昨晚上……”巧儿想说话。 被谢若瞳一个眼神,止住了。 巧儿瘪了瘪嘴。 心里想的是,小姐肯定害羞了。 大丫鬟和巧儿两个人,心灵手巧的,很快便给谢若瞳和宋砚青穿上了衣服,又打水给他们洗漱了一番。 谢若瞳因为要盘头发,便多耽搁了一会儿。 宋砚青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巧儿在帮谢若瞳弄发髻。 女子嫁人后,发髻就会改变。 宋砚青这一刻仿若才有那么点感觉,觉得谢若瞳是真的嫁给了自己! 而此时。 大丫鬟在床榻上检查。 看到床上的落红,便更加坚定了他们已经圆房的事实。 也就没再耽搁,“大小姐,姑爷,我先回去禀报老奶奶您们已经起床了。” “好。”谢若瞳应了一声。 当然是知道,大丫鬟回去禀报的到底是什么。 一会儿。 谢若瞳妆扮完毕。 她起身走向宋砚青。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 宋砚青眼眸微动。 之前便也没有正眼去看过谢若瞳,昨晚到今日,倒是发现,谢若瞳和他心目中的印象又有些不同。 心目中的印象,便是小时候孩童时候的印象。 哪会有这般,带着女子幽美的气息,带着女子独有的韵味。 “走吧。”谢若瞳叫着宋砚青。 也并没有发现,他眼里的异动情绪。 宋砚青微点头。 和谢若瞳还是守着规矩,走出了房间。 两个人往堂屋走去。 “昨晚……”宋砚青欲言又止。 “嗯?”谢若瞳不明所以。 “痛吗?”宋砚青小声。 说出来那一刻,耳朵似乎都已经红了。 谢若瞳皱紧了眉头。 宋砚青俨然看出来谢若瞳没有听明白,“身上的牙齿印……” 此刻的形容,让宋砚青耳朵似乎更红了。 谢若瞳才反应过来。 她轻笑道,“咬的时候有点痛,现在不痛了。过几日,青青紫紫的也会消失。你无需放在心上。” “嗯。”宋砚青微点了点头。 有时候觉得,谢若瞳倒是比他,更大气一些。 落落大方,丝毫没有一般女子那般娇柔,和娇滴滴的谢芮霖也是完全不同。 此刻想到谢芮霖。 宋砚青心里陡然产生了一丝愧疚之意。 昨晚上尽管没有和谢若瞳发生什么,但终究有了些肌肤相亲,还共睡了一张床…… 宋砚青深呼吸一口气。 便也再也没有和谢若瞳主动开口。 谢若瞳和宋砚青在家里吃过早饭,午饭之后,便离开了国公府。 马车上。 两人跟来时一样,都保持着安静。 谢若瞳其实也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她的情绪变化。 昨晚上拒绝了和他同房,宋砚青对她应该是有些另眼相看的,不过这样的好感也没有维持太久,上午时分,便对她又保持了距离,显然是不想和她走得太近。 对宋砚青而言,他的一颗心自然还是放在谢芮霖身上的。 不管对她是否有改观,都会,去疏远她。 当然现在的谢若瞳,对宋砚青也没有抱什么期待。 只愿能够在宋家平安过日子,让祖母安心便可。 马车到达宋家。 门口处,谢芮霖便在那里等候了。 昨天宋砚青和谢若瞳一起回去,她没有资格回去,心里不爽到了极致,她甚至在想,谢若瞳和宋砚青回去之后会不会就圆房了,但是宋砚青答应过她,绝不会的,可还是担心。 万一万一,男人控制不住会怎么办?! 此刻看到宋砚青下了马车,迎着上前,“砚青哥哥。” 宋砚青见着谢芮霖,自然和对谢若瞳完全不同。 他立马就拉着谢芮霖有些冰凉的小手,带着责备的口吻,“天气这么冷,怎么不在屋里等着我。” “霖儿想早点见着砚青哥哥。”谢芮霖羞涩的说道。 宋砚青有些无奈。 脸上也带着一丝宠溺。 他把谢芮霖的手放在嘴边哈着气。 举止亲昵。 巧儿在旁边看着,明显很不悦了。 昨晚上姑爷和大小姐才圆了房。 回来后,整个眼里又都是二小姐了。 姑爷未免也太薄情了。 就算心里喜欢的还是二小姐,也至少给大小姐留点颜面,在外守下规矩,要恩爱,也在房间里面恩爱才是! 巧儿各种打抱不平。 此刻却看到大小姐丝毫不在意的,从姑爷和二小姐身边,走进了宋家大门。 巧儿只得跟着进去。 宋砚青反而在谢若瞳离开后,转头看了一眼。 谢芮霖自然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视线。 “砚青哥哥,你和姐姐昨日……”谢芮霖欲言又止的问道。 宋砚青收回目光,说道,“答应了霖儿的事情,我便一定会做到。” “砚青哥哥。”谢芮霖一听,自然是喜笑颜开。 她娇柔的身体扑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心里满怀喜悦,口上却说道,“我一直担心祖母会为难你,也不想你为了我难做。” “霖儿不用担心。”宋砚青很自然的把谢芮霖抱在怀里。 谢芮霖身上,有香粉的味道。 是女子身上,很正常的胭脂水粉的味道。 这一刻却突然想起了谢若瞳,想到她身上好似更清透一些,没有这种香味,有的反而是另外一种香气…… 宋砚青猛得回神。 他此刻在想什么?! 不由得那一刻,把谢芮霖抱得更紧了些。 …… 回门后。 宋砚青便把重心放在了科举的事宜上。 还有1个月。 便也不敢松懈。 所以即便成亲,宋砚青更多的时候,却还是在书房看书过夜,自然,如若要回屋睡觉,也是去的谢芮霖的房间。 谢若瞳便也是从来都没说什么。 甚至于,从回门到现在一个月时间,谢若瞳出现在宋砚青面前的次数,屈指可数。 更多的时间,谢若瞳开始跟着明玉芳学习管理内屋大大小小的事情。 也不算很闲。 唯有谢芮霖,闲得无趣。 每天最多的事情便是等着宋砚青来她的房间,宋砚青不来,她偶尔就去街上逛逛,买昂贵的丝绸做衣服,买昂贵的胭脂水粉,因宋砚青宠着她,她手上自然也很宽裕。 一晃。 便就到了,科举的日子。 一大早。 家里所有人便是给宋砚青送行。 “砚青,你考试时,可别慌张,按照正常发挥就行。”明玉芳还是不放心的叮嘱。 “好。”宋砚青恭敬。 “别耽搁时辰了,赶紧去吧。”宋元忠其实内心忐忑担心,但表面上还是要摆出一副,不太在意的样子,典型的严父形象。 “砚青哥哥,我在家里等你。”谢芮霖娇柔的说道。 “嗯。”宋砚青对着谢芮霖温柔一笑。 谢芮霖满脸甜蜜不已。 宋砚青一一和家里人告别后。 那一刻转眸看了一眼谢若瞳。 谢若瞳自然也来送行了。 只是没有主动开口说什么。 就这么站在那里,也就只是单纯的送行而已。 谢若瞳感觉到宋砚青的视线,眼眸动了动,端庄大方道,“祝郎君,一切顺利,金榜题名。” 宋砚青应了一声。 这一刻倒是能够感觉到谢若瞳对他的敷衍。 这一个月来,他倒是真的没见到谢若瞳几面。 更多的时间,她似乎都在和他母亲在一起,学习管理家事儿。 “赶紧出门了。”宋元忠又催促。 宋砚青便不再耽搁,拜别了父母,坐上家里安排的马车离开了。 离开后。 明玉芳都还在担心不已,“这一考就是三天三夜,也不知道砚青一人在外面,习惯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了,别管了,回屋了。”宋元忠有些烦躁地说道。 说着,也就甩手先走了。 宋元忠也是直接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心情有些沉重。 科举监考,批卷本应该是礼部的事情,但今年却让由楚王亲自监考,亲自选拔。 有心人自然知道这是何意。 俨然就是皇上在给楚王权利,挑选自己的人才。 首席大学士便给过他提点了,让他立刻表明的立场,否则宋砚青的科举便会受到阻碍。 他当然不想耽搁了儿子的前程。 却也不想,就这么去跟了楚王。 即便学士府大多数都是楚王的人,他也一直明哲保身,不愿轻易站队,只一心辅助皇上,倒是和秦太傅观点一致,便也走得很近。但现在,为了儿子的前程,却似乎不能这般,看淡世事了。 他咬牙。 终究还是写了一封信给楚王。 明日便是科举正式考试。 此刻去见楚王自然引人闲话。 也就只能写信一封,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以后。 哪怕是宋砚青高中状元。 也就是,楚王的人了! …… 宸王府。 叶栖迟在家里逗着小兔子。 又是一个月。 每天在家里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偶尔活动一下筋骨练练武功,日子倒真的有些过于无聊。 “王妃,你一天这么闲,要不去王爷的院子逛逛吧。”绿柚实在看不下去王妃这般的,不务正业了。 再这样下去。 王爷怕都是会忘了,家里还有个王妃了。 叶栖迟睨了一眼绿柚。 她继续逗着她白嫩嫩胖乎乎的小兔子。 脑子里面想的都是,麻辣兔头,尖椒兔丁…… “王妃。” “有话就明说!”叶栖迟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有啥事情。 这一两个月来,叶栖迟也没见绿柚念叨过萧谨行。 上次狩猎大会她受伤回来的事情,还是让绿柚这个小妮子记仇了很久,所以也没再要去撮合她和萧谨行,今日突然提起萧谨行,定然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 绿柚被发现了心思,有些脸红。 平时总觉得王妃一副什么都不在意也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但就是又出人意料的。 什么都知道。 她心里想什么,从来都瞒不过她家王妃的火眼金睛。 绿柚也不再隐瞒,说道,“刚刚听管家说,白姑娘来府上了。” 叶栖迟就知道,一定是这方面的事情。 绿柚虽然不再撮合她和萧谨行。 但是在绿柚心目中,就算萧谨行不值得她再去喜欢,也不能让萧谨行被其他女人给抢了去。 女人啊。 就是这么小心眼。 叶栖迟才不在乎白墨婉来见萧谨行。 他俩该这么恩爱怎么恩爱去。 倒是。 明日就是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了。 听闻这次楚王亲自监考。 而楚王亲自监考,自然是皇上给的权利。 这明白着,皇上是让楚王去挑选他的贤才啊! 萧湛平那老头子,果然还是更偏心萧谨慎一些。 想来也有淑贵妃的功劳。 萧谨行输就输在,没有一个好的原生家庭。 叶栖迟想着些事情。 那一刻其实想的最多的是,宋砚青这一次便也是要参加科举考试的。 按照原文,便就是这次的科举状元。 但因为文中对他的篇幅不多,所以也没有详细描述宋砚青具体的事情,恍惚好像是随了萧谨慎。 后来萧谨行上位,自然是铲平了萧谨慎所有的势力,但好似,留下了宋砚青,因为确实是个人才。 她倒是不担心宋砚青的结果,她担心的只是会连累了谢若瞳。 叶栖迟突然从地上站起来。 “走,去找萧谨行。” 绿柚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那一刻,便一下就喜笑颜开了,她就知道她家王妃,绝对不会就受了这个委屈。 ------题外话------ 好啦好啦,终于拉回主线了! 你们要看的狗王爷马上就来了! 第156章道别 叶栖迟去萧谨行的院落。 初春的阳光明媚耀眼。 萧谨行和白墨婉走在阳光下,两个人站在一起的画面感,还真的是不一般的般配。 然而两个人凝重的氛围,却显得有些压抑。 叶栖迟其实知道白墨婉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按照剧情,就应该是来告别的。 白墨婉回浔已有几月。 是时候要去边关了。 毕竟白文武从边关回来平定了叛乱再离开,都有一个多月了。 白墨婉也是因为手臂的伤所以留下来一直养伤。 现在伤势恢复,便是要离开。 而且边关,一直动乱不堪。 要不了多日。 就会爆发,激烈的战争了。 叶栖迟一边想着些事情,一边直接走了过去。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出现,终究是有些不悦的。 从上次皇宫皇后叛变之后回来,她便一直都在将军府养伤,而这两个月来,萧谨行却一次都没有主动去看过她,她等了很久,等到她父亲来信让她和她阿哥去边关,萧谨行都没来。 她只能主动来找萧谨行,来道别。 而她觉得,萧谨行之所以没有主动来将军府,自然也是为了避嫌。 从皇上圣旨萧谨行和叶栖迟不能和离之后,萧谨行对她,似乎就开始在慢慢疏远…… 今日来见萧谨行。 哪怕她说要去边关,萧谨行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出来。 即便,她其实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她的不舍。 但终究。 萧谨行为了叶栖迟,还是选择压抑自己的感情了。 如此下去。 萧谨行怕是,真的会为了叶栖迟,彻底放弃了她。 她自然一万个不愿意。 上一世对萧谨行的辜负,让她死的时候悔恨终生,重生一世便一心想要弥补对他的伤害,完成自己的遗憾,然而重生一世,却发现她已经不是萧谨行的唯一,这份打击,她接受不了。 萧谨行此刻当然也是看到了叶栖迟。 和叶栖迟虽然在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 刚开始他还会主动去和叶栖迟碰面,但每次和叶栖迟都是话不投机半句话,久而久之,他便不去主动见她了,他怕自己可能会被气死,心里想的也是,他不主动,叶栖迟就会主动。 女人,也就这点小心思而已。 然而事实却是。 他没主动去见叶栖迟,叶栖迟就真的,没有主动来见他一次。 有时候想起,还会有些莫名的暴躁。 却又在今天。 白墨婉一来。 她来了。 所以叶栖迟,还是会嫉妒吗?! 还是会嫉妒他和白墨婉之间的感情。 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个人心里都想了很多。 却也都不动声色。 叶栖迟是懒得去揣测他们的心里。 她直接走过去,说道,“我来是想要说明日科举的事情。” “……”萧谨行瞪着叶栖迟。 白墨婉也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如此格格不入的一句话…… 在萧谨行和白墨婉的心目中,叶栖迟都应该是来故意找茬的。 没想到却突然一本正经的说事情。 “之所以在白将军也在的时候说这件事情,不是想要打扰你们约会,一是觉得没必要瞒着白将军,二是不想白将军又误会了什么。”叶栖迟说道。 倒真的不是讽刺白墨婉。 而真的是,不想让他们有间隙。 所以当着白墨婉的面,让她看明白,她和萧谨行之间就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没有其他什么感情。 白墨婉听着叶栖迟的话,心里有些不悦。 就好似。 她是个妒妇一般。 然而不得不说,她确实更希望看到,叶栖迟和萧谨行当着她的面说事情。 而不是背着她,两个人私下筹划。 如此就好像,她是外人一般。 所以即便心里不悦,却还是没有去反驳了叶栖迟。 而萧谨行此刻听着叶栖迟的话,眉目间也有些不悦。 对于叶栖迟对他越来越不在乎的事情…… 他终究没多想。 此刻表情严肃的问道,“你想说什么?” “听闻是楚王监考明日开始的科举考试。”叶栖迟也不拖泥带水,直奔主题。 “是。” “内阁大学士宋元忠的嫡子宋砚青,也会参加这次的科举。”叶栖迟说道。 “所以呢?”萧谨行对叶栖迟,态度依旧,不冷不热。 “宋砚青是个人才,如若他成了萧谨慎的人,整个内阁,怕都会掌握在萧谨慎的手上。作为直接辅助皇上给皇上参谋的内阁殿,如若全部都听命于萧谨慎,以后皇上做的所有决策,对萧谨慎都会很有力!”叶栖迟分析着局势。 萧谨行自然也都想到了。 奈何这段时间,他便一直没有被父皇允许上早朝,即便他已出入皇宫几次,明显在告知皇上,他身体的伤也已恢复,却依旧没有得到消息,反而是让萧谨慎这段时间在朝野中,越加的猖狂。 甚至还有传闻回来,淑贵妃或许会被立后。 如若淑贵妃被立后,萧谨慎立太子,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而内阁却也真的给皇上参了一本,说是,国家不能一日无后,让皇上一定要尽快定夺。 如若皇上有了重新立后的打算。 加上萧谨慎掌握了内阁,内阁一定会让皇上立淑贵妃为后。 要真如此。 后面萧谨行想要重新翻盘,就又难了。 所以现在的关键,还可以从萧谨慎手上去拉拢一些内阁之人,内阁之中有反对意见,皇上下任何决定,也都会三思而后行。 内阁看似没有实权的一个机构,却真的是皇上身边,最说得起话的一帮人。 “你觉得宋砚青可信?”萧谨行问叶栖迟。 在叶栖迟直接说出宋砚青这个人的时候,便对她的话产生了兴趣。 “大抵是可信的。”叶栖迟其实也没有完全把握。 原文中。 宋砚青是跟着萧谨慎的。 但最后萧谨行重新重用了他。 所以应该,可信。 “但现在,为时已晚。”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皱眉。 “萧谨慎很早之前,便有了要掌控内阁的打算,内阁的首席大学士,就已经是萧谨慎的人,否则这么多年,皇后和萧谨慎斗智斗勇这么多年,皇后这么大的权势却依旧让萧谨慎在朝野中有了一席之地,便就是因为有内阁的撑腰。而父皇确实很信任内阁,内阁商讨的很多策略,父皇几乎都会采纳。”萧谨行不温不热的说道,“当然,确也如你所说,内阁中自然也不完全是萧谨慎的人,宋元忠就不是,可这次科举,十之八九,宋元忠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就会妥协。哪怕我现在去贸然找宋元忠,结果也不会太好。还有。” 萧谨行顿了顿。 继续说道,“萧谨慎和谢芮瑶已成亲,国公府便也成为了萧谨慎的人。而国公府的两个女儿,谢若瞳和谢芮霖又都嫁给了宋砚青为妻,依着这层关系,宋砚青也不可能会拒绝了萧谨慎,顺其自然便就已经是萧谨慎的人。所以宋砚青,我们是拉拢不了的。”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萧谨行早就已经想得明白。 也因为想得明白,才会,放任此时的发生。 “不过,谢若瞳不会是萧谨慎的人。”叶栖迟肯定。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所以,宋砚青还可能,不完全是萧谨慎的人。” “宋砚青喜欢的是谢芮霖。”萧谨行直接反驳了她的观点。 意思是,谢若瞳在宋砚青面前,也是没有话语权的。 叶栖迟抿唇。 这一刻倒是被萧谨行说服了。 “宋砚青这条路,我暂时不考虑。”萧谨行直言道,“我现在更看重的反而是,下月的选秀。” 叶栖迟听着萧谨行的打算。 他说道,“父皇一向不太沉迷美色,特别是随着年岁增加,后宫中真正被父皇宠幸的妃子少之又少,也是如此才会有了淑贵妃在后宫中地位。我私下问过父皇身边的公公了,父皇现在几乎不会翻妃子的匾牌,其他妃子也就没有机会真的亲近得了父皇,如此,如若父皇真的要立后,在加上内阁殿的建议,那么淑贵妃便很快就可以坐上皇后的位置。” 叶栖迟倒突然觉得萧谨行还挺聪明。 真还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考虑后宫的事情。 毕竟三十六计,美人计也算! “你可知道你父皇为何,不再宠幸妃子?” “我刚刚说了,年岁已大。” “不。”叶栖迟说,“是因为肾虚。你父亲也不过四十多点,保养得好,还可以老当益壮!” “……”萧谨行没想到叶栖迟说得这般直白。 这女人好似真的,半点都不懂得矜持。 但事实,却也如此。 前些年,父皇便让太医给他医治过,但效果显然不佳。 经过几年的调养也没见任何效果,便也就放弃了。 “所以你要让你父皇对秀女感兴趣,还得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么都是白瞎。”叶栖迟已经开始打算了。 “我也在考虑。”萧谨行说,“便也私下去找了一些药方子,看是否有用。” “你怎么不考虑我?”叶栖迟盯着萧谨行。 她这么活脱脱的一个神医,他是眼瞎看不到吗?!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其实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叶栖迟。 当一月前他开始有这方面打算时,其实就已经想过叶栖迟了。 但毕竟是男人方面的隐疾,私心却也不想让叶栖迟去接触。 此刻叶栖迟说到明处。 他倒也没有理由去反驳。 “找机会,去见皇上,我要去现场给他把脉才行,毕竟肉眼观察而言,我不觉得你父皇有肾虚的症状,所以还得把脉后细细诊断,才能够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并没有立即答应。 “想要让你父皇重整雄伟,我才是关键。”叶栖迟都不知道萧谨行在犹豫个什么劲儿。 “你能不能矜持点!”萧谨行冷声。 “治病还要矜持?”叶栖迟觉得萧谨行就是一神经病。 何况她说什么了?! 显得她不矜持了! “随便你吧!”萧谨行甩手,似乎不想在和叶栖迟废话。 他对着白墨婉说道,“婉儿,我们走。” 就带着,白墨婉从她面前走过了。 叶栖迟看着他们的背影,翻了个白眼。 但事情说完了,她待在这里也没有意思。 便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也在想,宋砚青她算是没办法帮谢若瞳曲线救国了,就看宋砚青后面自己的造化了。 …… 院子内。 叶栖迟离开,就又剩下了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人。 白墨婉自然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怒气。 是被叶栖迟激怒的。 叶栖迟在男人方面说得如此大胆,是让萧谨行不舒坦了吗?! 因为占有欲,所以才会有这方面的情绪。 白墨婉现在反而觉得,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在意,比叶栖迟对萧谨行的在意更多。 还是说。 叶栖迟真的够聪明,知道这么引起男人的注意。 知道怎么引起萧谨行的兴趣。 真正做到了,欲擒故纵。 “婉儿。”萧谨行叫着她。 白墨婉回神,回神之时,眼眶却有些红润了。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了。 他伸手想要去给她擦拭掉落的眼泪。 却在抬手那一刻,又放了下去。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举动,心里的难受加剧。 萧谨行对她,已经开始保持了距离了吗?!已经渐渐开始对她放下感情了吗?! “怎么了?”萧谨行没有帮她擦眼泪,而是问她,为何突然哭泣。 白墨婉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是因为吃醋他对叶栖迟的情感。 现在她甚至怕自己说出来,萧谨行便直接选择,辜负她。 她宁愿,这么模凌两可,至少萧谨行不会就这么离开了她。 她说道,“就是突然一想到明日要走,便是万千不舍。下次和行哥哥见面,又不是猴年马月,又想到行哥哥身边危机四伏,便也是怎么都放心不下。”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萧谨行轻笑。 阳光下,俊美的人,让白墨婉看得甚至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自己上一世是不是真的眼瞎,萧谨行各方面都比萧谨慎好,相貌,气质,计谋,对她的感情,而她却要去这么辜负了萧谨行,如果上一世不是她遇人不淑,她便是早就和萧谨行在一起了。 也不至于等到重生一世,却发现好多事情都已经变得不受控制了。 “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萧谨行郑重。 “嗯。”白墨婉点头。 却依旧还是不舍。 然而她却没办法不走。 从选择行军打仗开始,便也没有反悔的机会,便就注定了,在她没能成亲之前,要一直驻守边关。 两人的离别,终究还是会有伤感。 萧谨行送白墨婉坐上马车。 马车上,白墨婉掀开帏裳,久久的看着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开的萧谨行,眼眶一直红润。 萧谨行便也是一直站在那里,直到马车在他面前彻底消失。 心里终究有万千不舍。 对白墨婉的感情,仿若根深蒂固,虽一直在克制,也是因为自己现在和叶栖迟的身份,不再有和叶栖迟和离的想法,就也不愿去委屈了白墨婉,不愿让白墨婉委身成妾。 所以终究,心里会很压抑。 看着她此去又去边关那战乱之地,心里对她的愧疚感越发强烈。 毕竟。 如若他现在娶了白墨婉。 白墨婉便也不用再去边关打仗。 终究是他,对不起白墨婉。 …… 科举三日,后三日。 科举放榜。 果不出所料。 宋砚青高中状元。 一时。 宋府门庭若市,来祝贺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宋府自然也是热闹不已。 连着宴请了三天三夜。 谢若瞳自然也跟着明玉芳一直在忙碌,不停的安排着后厨接待的事情。 明玉芳对谢若瞳赞不绝口。 以往便也没有对国公府的千金小姐有太大的期待,想的也是慢慢教,却没想到谢若瞳聪慧能干,很快便能够把府中上上下下的事情打理规矩,这次的宴请,她便也清闲了不少。 今晚送走了最后一批宾客。 谢若瞳也有些累了,便带着巧儿想回房休息。 刚走到走廊上,就突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 谢若瞳眼眸微动。 自然是第一眼就知道眼前的人你是谁。 秦书扬。 这几日也一直在宋府,打着恭贺宋砚青高中状元,在这里吃喝玩乐。 每日便也都是把自己喝得醉醺醺。 此刻走到谢若瞳的面前,谢若瞳也能闻到他身上,满身的酒气。 “嫂子。”秦书扬叫的亲热。 谢若瞳记得,她让下人是把所有宾客都送走完了的,怎会还落下秦书扬。 “秦少爷是迷路了吗?我马上让人给秦少爷引路。”谢若瞳保持着距离,很有礼节的说道。 “不是,我在专程等你。” “不知秦少爷找我有什么事情?现在天色已晚,秦少爷喝了酒,早些回去休息更好,如有什么事情,可让下人过来,直呼我一声便是。” “你这是在躲我?”秦书扬眉头一扬,一脸玩世不恭。 “秦少爷误会了,但毕竟男女有别,这深更半夜,我和秦少爷这般见面本是不妥。再加上秦少爷酒醉,应该回去早些休息,否则明日身体该会难受了。” “在倚翠楼时,你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秦书扬直勾勾的看着谢若瞳,“可不是对我这般疏远的态度,我现在甚至都还记得,你身上的香味,久久无法忘记的体香。然而当我再一次去找你时,老鸨居然说你不在了,我当时还不相信,怒砸了好多银子,差点掀翻了倚翠楼,却终究没能见你一面。原来,你来这里了,成为了国公府大小姐,成为了宋府少夫人。” 谢若瞳就这么听着秦书扬的话语。 没有打断,是想要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没有打断,也只是想要让自己看上去,坦然自若。 此刻听秦书扬说完,才开口不缓不急的说道,“我不知道秦少爷在说什么,所谓的倚翠楼又是哪里?想来,应该是秦少爷喝醉了,认错了人。” “我可没喝醉,也不可能认错了人。”秦书扬口吻笃定,“见过一面,便已印象深刻,更何况,我们还不只是一面。香沁,我便也知道你的过往不想被别人发现,自然也不想让宋兄知道你的曾经。倒是,宋兄从小聪明,他在倚翠楼便也和你有过一面之缘,他居然没认出你来?我今天还旁敲侧击了一下,果真他是没有认出你的。” “我真的不知道秦少爷在说什么。”谢若瞳态度冷淡,“巧儿,秦少爷喝醉了,便送秦少爷离开。” 说着。 就礼节性的对秦书扬行了礼,“秦少爷慢走。” 便直接从秦书扬身边走过。 想的也是,不承认不解释不纠缠。 没有实锤。 秦书扬也不能乱说。 然而她刚走过秦书扬的身边。 却陡然被秦书扬一把抓住了手臂。 谢若瞳眼眸一紧。 拳头紧握! ------题外话------ 哎呀,又给写回了。 什么情况下。 我尽量拉主线,尽量拉主线! 第157章舔伤 谢若瞳被秦书扬紧抓着手臂,不让她离开。 巧儿在旁边看着,也被惊吓到了。 早听闻秦少爷不务正业,只会吃喝玩乐,却没想到,居然大胆到了这个地步。居然这般对她的小姐。 就在巧儿准备大声叫人之时。 “书扬!”安静的走廊上,突然响起了一道,冷冷的男性嗓音。 谢若瞳手心中蓄满的内力,就在那一瞬间,扩散了去。 如若此时宋砚青不出现,她便可能会一掌击飞了秦书扬。 当然。 这并非是一个好结果。 要秦书扬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便也不能给秦家一个交代。 秦书扬听到宋砚青的声音,不舍的,还是放开了谢若瞳。 哪怕是用手只抓着谢若瞳的手臂,这一刻也让自己,心痒难耐。 恨不得,将这个女人揽入自己怀中。 倚翠楼之时。 他便对面前的女人念念不忘。 奈何,老鸨说她卖艺不卖身,他也没有真的碰到过她的身体。 心里想的也是,不用太急功近利,先尊重倚翠楼的规矩,听听香沁弹琴,唱曲,跳舞,等多几次,就可以提更多的需求了,他甚至想过,如若和香沁有过鱼水之欢,香沁还能够满足他,他也可以为她赎身,带回家当小妾。 反正从小到大,他父母也管不了他,他便是带一个青楼女子回家,他父母也会拿他没有办法。 结果没想到,他第二次去找香沁的时候,这女人就不见了。 说香沁已经被人赎走了,但怎么打听,也没有打听出来被谁赎走了。 这也是他心里一直的疙瘩。 原来。 变成了国公府走失多年的谢家大小姐。 居然还嫁给了宋砚青。 在他们的成亲当天,看到香沁那一刻,他真的差点失控,差点就上前,不顾一切的带走香沁,终究,他就算再不懂分寸,也不能做出这般不守规矩的事情,也就只能,任由香沁成为了宋砚青的妻子。 好在,宋砚青并不喜欢香沁,宋砚青和谢芮霖从小亲梅竹马,香沁也得不到宋砚青的喜爱。 他今晚除了问了宋砚青是否之前认识香沁之外,还顺便问了一下宋砚青对香沁的感情。 他和宋砚青一同长大,虽然志不同,但朋友关系还是甚好,宋砚青也就没有瞒着他什么,告诉他和香沁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显然是没有感情的。 既然没有感情,他也就不需要太多的顾虑。 秦书扬就这么看着宋砚青走到了他们面前。 跟着宋砚青身边的,还有谢芮霖。 谢芮霖当然也看到了秦书扬对谢若瞳逾矩的行为。 心里那一刻倒有了些,其他心思。 但她当着宋砚青的面,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书扬。”宋砚青很自然的挡在了谢若瞳的面前。 秦书扬看了一眼谢若瞳,回眸看着宋砚青。 “砚青。” “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吗?”宋砚青直白地问道。 口吻中并不太友好。 明显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谢若瞳的一丝保护欲。 秦书扬当然也知道,不管喜欢与否,男人对自己的东西,特别是自己的女人,霸占欲都会很强。 他神情自若的说道,“为你高兴,所以酒喝太多了,一时迷了路。刚好遇到了嫂子,所以就闲谈了几句,正准备离开。” “木冬。”宋砚青什么都没有多说,“给秦少爷引路。” “是,少爷。” “秦少爷喝醉了,务必要把秦少爷送回秦府。” “小的遵命。” 说着,就恭敬的上前,“秦少爷,这边请。” 秦书扬看着宋砚青。 自然是知道宋砚青此刻的不悦情绪。 他笑了笑。 根本也不太在意。 离开时,又转头看了一眼谢若瞳,才跟着木冬离开。 反正,来日方长。 秦书扬离开。 宋砚青就把眼神放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秦少爷喝醉了,下次我会注意,离秦少爷远一点。”谢若瞳说道。 也是知道。 就算宋砚青对她没有感情,但作为宋家大少奶奶,也不能和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不清。 “秦书扬这个人,从小玩物丧志,沉迷酒色美色,也不太守规矩,你以后见着他,就避他远点。”宋砚青叮嘱。 “好。”谢若瞳盈盈而笑,“现在天色已晚,郎君今日应酬宾客辛苦了,早些回房休息吧。” 宋砚青轻点头,“这几日也都是你和母亲在忙碌,你也早些休息。” “嗯。” 宋砚青带着谢芮霖,离开了。 待宋砚青他们离开之后,谢若瞳才带着巧儿回房。 巧儿很是不满。 自从上次回门之后,姑爷就没有和大小姐圆房过了。 要么睡书房要么去了二小姐的屋子,又把大小姐凉在了一边。 大小姐也不为自己争取。 简直都要急死她了。 然而此时的谢若瞳,心思却根本不在宋砚青的身上。 准确说,一直都没在宋砚青的身上。 来宋家,早就想好了如何过日子,从未想过要去从谢芮霖手上抢了宋砚青,她现在担心的是,她香沁的身份被暴露的事情。 无论如何,出入过风花雪月的地方,对女子而言都是不干净不检点的。 她现在好不容易在宋家,日子过得还算顺畅,如真的被发现她以往的身份,她不觉得宋家一定会宽厚她,倒不是因为宋家两老不好,而是世俗眼光,很多事情没办法改变。 她也不想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她觉得,秦书扬应该不会就此对她善罢甘休。 在倚翠楼时,秦书扬看她的眼神,她就知道这男人对她的欲望有多强烈,今晚之举,更是让她肯定。 她当然不觉得秦书扬会对她真的做得了什么。 她担心的只是,秦书扬得不到她,就要毁了她。 …… 谢芮霖的霖院。 宋砚青送谢芮霖回房,就打算离开。 “砚青哥哥,你不在这里过夜吗?你都好长时间没在这里过夜了?”谢芮霖带着些不满,手拉着他的手不放。 “明日一大早我就要跟着我父亲进宫面圣,怕吵着你休息,明日回来后,我再在你这里过夜。” “砚青哥哥……” “乖,今日甚晚了,早点休息。”宋砚青哄着。 谢芮霖也聪明的知道,不能去强迫了宋砚青。 宋砚青今日不在她房间过夜,当然也不会去谢若瞳那里,所以她也不需要担心什么。 “那你明晚一定要来,我等你。”谢芮霖羞涩的说道。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今晚不在谢芮霖房间过夜,也是不想晚上疲倦,明日面圣,当然要以最饱满的状态。 “砚青哥哥。”谢芮霖又娇滴滴的叫着他,“刚刚秦少爷对姐姐那般,应该以后不会了吧。” 宋砚青脸色有些微沉。 他知道秦书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也不觉得他是会对兄弟女人出手的人,秦书扬本还算讲义气,今晚对谢若瞳做的事情倒是让他有些不悦。 这段时间他对谢若瞳的印象明显好转。 即便是回到宋府之后,他们就没怎么碰面,却经常从他母亲口中听到对谢若瞳的表扬,加上谢若瞳确实也没有来缠着他,对谢若瞳更深好感,今日被秦书扬这般欺负,多少还是有些生气。 “不会。”宋砚青直白地回答,“你别担心,我会单独找秦书扬说明白。” “那就好。”谢芮霖看似好心的说道,“我真怕姐姐受了委屈。” “放心,我不会让谢若瞳再受委屈的。”宋砚青承诺,“霖儿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砚青哥哥也是。” 谢芮霖目送着宋砚青离开。 离开后,谢芮霖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虽然谢若瞳和宋砚青之间没有什么感情进展,但她明显能够感觉出来,从国公府回来之后,宋砚青对谢若瞳就没有那般强烈的敌意了,她专程让人回去打听过宋砚青和谢若瞳回国公府的事情,传回来的消息是,谢若瞳和宋砚青在国公府圆房了,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是晴天霹雳,完全没有想到,宋砚青居然会欺骗她。 当然这份委屈她也一直咽了下来,她很清楚她根本没有无理取闹的资格,宋砚青要和谢若瞳圆房这本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宋砚青自然没有当着她的面和谢若瞳过夜,算是给她最大的面子了,她绝对不能成为了妒妇,而她在宋府这段时间,也没见着宋砚青和谢若瞳之间有什么情感增进,心里想的也是,回到国公府碍于祖母的逼迫宋砚青也是不得已,所以努力让自己不去计较,甚至还在想,就算宋砚青和谢若瞳圆房了,宋砚青依旧对谢若瞳不冷不热,她就更不需要担心什么。 但今日。 却让她心里不爽了。 宋砚青刚刚和她一起回房看到秦书扬对谢若瞳那般时,她明显感觉到了宋砚青的愤怒,大步走过去时,也明显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谢若瞳的保护,刚刚她故意提起今晚的事情,也是想要看看宋砚青的一个态度,俨然,宋砚青对谢若瞳,还是有些几分在意的。 想着这一个月以来,明玉芳对谢若瞳也是赞不绝口,把家里大小事情都交给谢若瞳在处理,谢若瞳在家里的地位越来越高,尽管宋砚青只宠爱她,下人却似乎还是更尊重谢若瞳,根本没有把她太放在眼里。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她绝对不能让谢若瞳这么再发展下去。 谢芮霖眼眸一紧,眼底闪过一丝恶毒。 既然有人看上了谢若瞳。 她就,推波助澜一把,有何不可?! …… 宋砚青离开谢芮霖的院子便也想直接回房。 却走路口处,停了停脚步。 想了想,还是走向了一边,走到了谢若瞳的院子。 巧儿开的门。 看到宋砚青第一次晚上到她们的院子,简直兴奋到无法言喻,好半响就只是盯着宋砚青,连规矩都忘了。 “少夫人睡下了吗?” “刚睡下,我马上去叫小姐起来。”说着,巧儿就连忙转身离开了。 宋砚青连叫都没有叫住。 想的也是,如果谢若瞳睡了,他就不打扰了。 他想了想,还是走进了谢若瞳的院子。 走进她的房间,看着谢若瞳身上随意披着外裳,里面还是穿着白色丝绸寝衣,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前突然浮现了,在国公府时的画面。 他把视线微转移。 “郎君这么晚了,有事儿吗?”谢若瞳问道。 巧儿真的是恨不得帮小姐说话。 这么晚了,当然是来过夜的。 此刻小姐就应该殷切的上前,缠着姑爷的手臂,扶着他上床,然后…… “姑爷应该也累了,巧儿马上去给姑爷准备水洗漱休息。”巧儿连忙说道。 真的是为姑爷在小姐房间过夜之事儿,操碎了心。 “我不在这里休息。”宋砚青直言。 巧儿明显打击过度。 “巧儿你先退下。”谢若瞳吩咐。 也是不想巧儿自作多情。 她很清楚,宋砚青来她房间,肯定不是来过夜的。 巧儿带着些不愿,还是走了。 真想大声的告诉小姐,扑上去啊。 扑上去! 这么好的机会,千万不能浪费了。 巧儿离开。 房间中就只有谢若瞳和宋砚青。 宋砚青直言道,“今日秦书扬的事情,我思索再三,觉得有必要再给你说一下。” “郎君请说。” “你这段时间因为管理着家里大小事务,也经常会出门。在宋府里面我倒是不担心秦书扬会对你做什么,但出门后就不能掉以轻心,秦书扬这人我也不能保证,所以你以后要离家采购什么东西,或者谈事情之时,就多带一个人在身边。”宋砚青说道。 “好。”谢若瞳应着。 虽然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毕竟,以秦书扬的能力,还不足以对她做任何事情。 “我会再找秦书扬给他警告的。”宋砚青说道,看着谢若瞳,“今日的事情,让你受委屈了。” 毕竟秦书扬是他的朋友,来这里也是因为他的面子。 秦书扬做了对谢若瞳不妥的事情,他也有责任。 “郎君来的及时,并没有受到什么委屈。你不用太放在心上。”谢若瞳说道,“听闻明日你还要进宫面圣,早些回房休息吧。” “嗯。”宋砚青点头。 他转身离开。 谢若瞳就积极的送他出了门。 宋砚青走出了一段距离,突然回头。 回头就看到谢若瞳的房门已经关了过来。 他就这么盯着房门,发呆了那么一会儿。 然后陡然又笑了。 谢若瞳倒是比他,更不愿圆房啊! 宋砚青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绪,重新离开了。 翌日一早。 宋砚青跟着他父亲,高中状元后,去宫里面圣。 一家人送他们离开。 马车上。 宋元忠说道,“科举之前,因为怕影响你考试,就没有告诉你,现在你高中状元,有些事情,爹要给你交代清楚。” “父亲请讲。”宋砚青恭敬。 “本次科举由楚王亲自监考批卷,你应该也知道。” “儿子知道。” “朝廷局势,你应该也有所耳闻。” “父亲指的是……” “太子薨,皇上肯定会重立太子。而太子的候选人,就只有楚王和宸王。宸王虽前些日子立下不少功劳,但皇上更青睐的还是楚王,楚王之前也有多次找人来探过我的口风,是想要让我成为他的人,我屡次打着马虎眼拒绝,就一直和太傅一样,不轻易站队,一心只辅助皇上。但因着这次楚王作为本次的科举的评审官,我就答应了楚王,也承诺,你以后会为他所用。”宋元忠把事情说明白。 宋砚青脸上明显有了情绪。 宋元忠也知道他儿子,一心报国,不愿牵扯到朝野纷争之中,但已经到了现在的局势,只要想要在朝野中立足,就根本没办法做到明哲保身。 “楚王有他的能力,你好好跟着他,定然以后会有一番作为。”宋元忠劝道。 “父亲,你可曾想过,如若楚王是公平公正之人,哪怕你不表态,他也一样会按照考生能力选拔科举。而如若楚王是那种不公正之人,为了私欲可以失了公平,这样的人,值得我们去效劳吗?!” “砚青,你尚年轻,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般,非黑即白。我做下这个决定,也不只是为了你的前程,我也有其他考虑。现在在我看来,淑贵妃得宠,楚王得势,楚王被立为下一个太子的可能性最大,既然楚王早晚会继承皇位,我们对他便也要忠诚。” “即便如此,在皇上还在位时,作为内阁大臣就不应该失了公平。你现在已经站在了楚王那边,以后内阁的所有决策,给皇上的所有建议就都会站在楚王的立场上,这对宸王,乃至对小皇子都是不公平的。”宋砚青反驳。 “还有一个原因。”宋元忠直言,“宸王也不可能重用我们,甚至说,已和我们划分了界限。” 宋砚青看着他父亲。 “现楚王娶了谢家三小姐,国公府便被认定为楚王的人,你又娶了谢家大小姐二小姐,你觉得宸王可还会信我们?”宋元忠说道。 宋砚青有些哑然。 “形势已经让我们不得不做选择,也就只便如此。”宋元忠说道。 “父亲的意思我理解,也不反对父亲的观点。但我不会因为跟了楚王,就失了自己的公平,我至少不会去做,对其他皇子不利的事情,不会提对其他皇子不利的建议。” “这点,父亲也不会做。”宋元忠说道。 不过就是。 表明立场,让楚王清楚,他们绝不会是宸王的人! 打消了楚王对他们的顾虑。 …… 谢若瞳出府。 这几日因为宴请宾客,家中很多食物都已经缺失,便要出门去采购一番。 本很多事情交给管家就可以了。 但为了让自己更快的学会管理家务,凡是也都在亲力亲为。 谢若瞳一一采购完毕。 想了想,去了古幸川的医馆。 顺便,采购一些药材回去备着。 谢若瞳让医馆的小厮去叫了古幸川。 古幸川对她,自然还算热情。 两个人也因为叶栖迟的关系,变得熟络得很。 谢若瞳跟着古幸川去了后院,没让巧儿跟着。 “今日是有事儿?”古幸川显然是看出来了谢若瞳有些心事重重。 谢若瞳点头,“需要麻烦你一件事儿。” “你说。”古幸川一口答应。 因着这么久的交情,算得上也是生死之交,所以谢若瞳和叶栖迟在他心目中一样重要,不同的是,他对谢若瞳只是朋友之情,对叶栖迟…… 古幸川隐忍着内心的波澜。 皇上赐予的叶栖迟和萧谨行永不和离的事情,真的让他很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这段时间去宸王府,便也没有再去单独见叶栖迟。 大概,会是他心底,很久都磨灭不了的痛。 但他不想,让叶栖迟发现。 他对叶栖迟的感情,也从未想过,要去为难了她。 所以。 选择了自己舔舐伤口。 ------题外话------ 所以你们觉得古幸川和谢若瞳怎么样?! 啊哈。 宅也是不会成全的。 么么哒。 第158章勾结 谢若瞳从古医馆出来。 巧儿和家里的几个家丁在门口处等候。 “小姐,古医馆的馆长是你朋友吗?”巧儿看着谢若瞳出来,连忙问道。 “以前还未回国公府时,因为宸王妃的关系,认识。” “哦,我刚刚看了一眼古公子,长得真的是一表人才呢。”巧儿花痴的说道。 谢若瞳无语的笑了笑。 “一身白衣,玉树临风。”巧儿不停的赞扬。 就是对古幸川的感觉好到不行。 谢若瞳也就听着。 内心当然也是认可巧儿的。 奈何这么好的古幸川,感情上却终究,很难善终。 一行人走在街头。 巧儿说得兴奋,看到眼前走过来的人,突然闭了嘴。 谢若瞳眼眸也紧了紧。 秦书扬堵在了他们面前,看着谢若瞳原本还带着浅笑的笑容,在看到他那一瞬,就立马消失了。 在倚翠楼的时候,香沁可不是这样。 笑得那个妩媚,身姿那个妖娆。 昨日回去之后,脑子里就一直是香沁,想得都要魔怔了。 于是今日一大早,就让人偷偷去了宋府守着,只要香沁一出门,就立马来报告他。 果然在下午时刻,就等到她出来了。 此刻自然也是故意在等她。 谢若瞳也知道秦书扬的故意,她带着巧儿以及家里的几个随从,直接就从秦书扬身边走过。 “嫂子,见了面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吗?”秦书扬直接拦在了谢若瞳的面前,让她根本没办法离开。 谢若瞳保持着冷静,而后莞尔一笑,“原来是秦少爷,一时没有人出来。失礼了。” “嫂子的眼力不行没关系,我的眼力够好就行。我不仅在人群中能够一眼就认出嫂子,还还能记得,嫂子在倚翠楼时的模样,如绽放的花朵一般,让人垂延欲滴。”秦书扬说得露骨。 巧儿都听不下去了。 居然这般调戏他们大小姐。 谢若瞳直接拦住了想要上前的巧儿,不缓不急的说道,“秦少爷,昨晚我就已经解释过了,你认错了,我也不知道你所谓的倚翠楼是什么地方,还请秦少爷不要误会了。现在时辰也不早了,郎君面圣也要回府了,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着,谢若瞳就打算转身离开。 刚起身。 秦书扬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一把拽住了谢若瞳的手臂。 谢若瞳眼眸一紧。 谢若瞳身后的几个随从,连忙上前就要去推开秦书扬,却被秦书扬身后更多的人拦住了。 一时之间。 街道上就引起了轰动。 他们一下就被周围的人群围观了起来,看热闹的人不在少数。 谢若瞳眼眸看了看周围,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秦书扬不要面子,她还要。 她不想让国公府丢人,也不想宋家觉得她丢人。 “秦少爷,还请放手。”谢若瞳保持冷静。 “我要是不放你又能怎么样?反正现在,宋砚青也去面圣去了,你觉得他还会来救你吗?!可就算他来救你,又能如何?他喜欢的人也不过是你妹妹,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昨晚上我就和他聊过了,他是想早些和你和离的,你真以为,宋砚青会真的和你过一辈子。” “那便也是我和郎君的事情,和秦少爷无关。” “倒也真的不管我的事儿。不过我这人一向怜香惜玉,你这般美貌动人的女人,我也见不得伤心,所以来好心劝劝你。你早些和宋砚青和离了,我让你进我秦府当小妾,你也知道你这种成亲过的女人,不值价的,更何况,你还有在倚翠楼的黑历史。”秦书扬俨然在威胁。 “秦少爷的好心我心领了。”谢若瞳依旧不温不热,“但秦少爷的关心,确实多余了,我和郎君相敬如宾,便也是夫妻之间最好的相处之道,郎君有喜欢的人,我自然是替他高兴,也别无他想。至于黑历史,秦少爷我再说一次,你确实认错了人,还请这种话,不要再乱说了。否则,散播谣言侮辱了妇女的名声,也是可以上衙门的。” “呵。”秦书扬冷笑,“香沁,你还真是口齿伶俐,居然敢威胁我!” “不过是提醒而已。秦家也是浔城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因为秦少爷一番不得体的话而让秦家受辱,想来秦老爷子,也不会轻易放过秦少爷。” “香沁!” “因着郎君和秦少爷的关系,秦少爷可称呼我一声嫂子。如秦少爷不愿,也可叫我谢若瞳。但香沁,确不是我的名字。” “你真以为你威胁得了我!你信不信,我把你在倚翠楼的事情告诉宋砚青,我不相信,宋砚青不会在乎,你是个不干净女人。” “和秦少爷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谢若瞳显得有些无奈,对秦书扬的威胁,也没放在眼里,“我怎么解释,秦少爷也都听不进去,我也就不多说了。秦少爷想要怎么做,我也阻止不了,也就随意你吧。但现在,如若秦少爷还不放开我,我会大叫非礼,到时候秦少爷调戏良家妇女,面子上能不能过去,还请秦少爷自己掂量。” 说完,谢若瞳就欲大声叫出来。 秦书扬立马放开了谢若瞳。 自然也知道,此刻要是真的被传开了,说他大街上调戏良家妇女,还是他兄弟的女人,他面子自然过不去。 而且宋家那边要是上门去找了他父亲,他得被打死。 但被谢若瞳这般威胁了一番,心里自然是不舒坦。 谢若瞳也不会去在意秦书扬的情绪,她依旧用冷静自若的声音开口道,“巧儿,走了。” “是,小姐。”巧儿连忙恭敬道。 也叫着其他随从,一起离开。 心里不由得也有些佩服她家大小姐。 总觉得大小姐在国公府时,温顺得像只猫儿,却没想到,真的遇到事情时,小姐居然这般大气凛然,处事不惊。 在宋家她都以为小姐因着二小姐肯定会受尽委屈。 然而嫁入宋家之后,除了和姑爷感情不温不热,倒真的半点委屈都没受,宋家两老还对大小姐赞许有加,家里的下人也都听大小姐的话,反而是二小姐,除了得到了姑爷的宠爱,在宋家可是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 也不知道二小姐气不气。 谢若瞳带着一行人扬长而去。 秦书扬气得脸都绿了。 他堂堂秦家侍郎嫡出少爷,居然还弄不过一个青楼女子?! 谢若瞳铁定了是香沁,就算谢若瞳怎么否定,他也不可能相信。 他咬牙切齿的准备离开。 “秦少爷。”一个丫鬟上前,叫着他。 秦书扬看了看,不认识这丫鬟是谁家的。 “我是国公府二小姐,宋状元侧室的丫鬟春桃。”丫鬟连忙自我介绍。 秦书扬皱眉。 他对那谢二小姐半点兴趣都没有。 在宋府当然也见过,根本就入不了他眼,像谢芮霖那种长相的和气质的,大泫国大家闺秀里面,一抓一大把,激不起男人任何的想法和欲望。 他也不知道宋砚青怎会喜欢了谢芮霖。 “有事儿吗?”秦书扬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家小姐让你去上面的茶楼聚聚。” “本少爷没空。”秦书扬直接就要拒绝。 “小姐是想要和秦少爷说说大小姐的事情。”春桃引诱。 秦书扬看着春桃。 “秦少爷这边请。”春桃主动邀请。 秦书扬想了想,跟着春桃去了茶楼。 二楼上一个临街的房间,谢芮霖坐在里面品茶。 举止投足之间,也是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然而看在秦书扬的眼里,却是各种的矫揉造作,碍眼得很。 “听闻谢二小姐找我。”秦书扬吊儿郎当的问道。 “秦少爷坐。” “晚上我家里还有事儿,可没谢二小姐这么清闲。”意思是,别浪费他时间。 此刻倒也坐在了谢芮霖的面前。 谢芮霖心里自然有些不舒服。 刚刚她是亲眼看到秦书扬对谢若瞳殷勤的态度的,此刻对自己却这般冷淡。 这男人眼瞎吗?! 她不比谢若瞳更娇美?! 当然,谢芮霖心里不够舒坦,面上却还是保持着盈盈笑容,“那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秦少爷是喜欢我阿姐吗?” 秦书扬喝着茶,看着谢芮霖。 “秦少爷也不用隐瞒,昨晚上我便看出来了,刚刚见你对我阿姐如此,更不需要怀疑。” “你想说什么?!”秦书扬把茶杯放下,冷淡的问着谢芮霖。 “我想说,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秦书扬眼眸一紧。 “你喜欢我阿姐,我喜欢宋砚青,宋砚青喜欢我,但是宋砚青娶了我阿姐为妻,占有了我的位置。”谢芮霖说道,“如若能够成全了秦少爷和我阿姐,也算是皆大欢喜。” 秦书扬突然笑了。 笑得还有些夸张。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坑害自己亲姐的。”话中的讽刺,再明显不过。 谢芮霖被秦书扬这般说,脸色自然难看了些,“我便就问秦少爷,你可和我合作,可想得到我阿姐,如若不想,那我今日说的话,秦少爷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即可。春桃,我们走。” 说完,作势就要离开。 刚起身。 “等等。”秦书扬叫着谢芮霖。 谢芮霖阴险一笑。 她就知道,秦书扬会上钩。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得到谢若瞳?”秦书扬问。 “得到一个女人还不容易。”谢芮霖冷冷一笑,“得不到她心之前,可先得到她的身。只要你生米煮成熟饭,你还不怕宋砚青不放人?你还不怕,谢若瞳不得不跟你?!” “谢芮霖,你可真的是让我大吃一惊,你这不叫坑害,你这是直接把你阿姐往死里弄吧!”秦书扬忍不住又是讽刺。 “秦少爷只回答我愿不愿意就行了,其他,还请秦少爷口上积德。” “呵,还让我口上积德?!”秦书扬不屑的一笑。 “我之所以这般,也不过是我阿姐先对我不仁。如不是她执意要嫁给宋砚青,我会变成侧室吗?!我现在做的,也不过是在拿回属于我自己的而已。”谢芮霖义正言辞的说道。 秦书扬冷笑,倒是没有反驳。 “所以我只需要秦少爷一句话,秦少爷答应,我便撮合你和我阿姐。不答应,我便另谋他人。”谢芮霖冷冰冰的话语,说得清楚明白。 如果秦书扬不答应,她便找别人来代替秦书扬和她阿姐发生关系。 总之。 势必是要拿回属于自己的! “既然谢二小姐都说到了这个地步,还这般坦诚,我也佩服谢二小姐的勇气和果断,我自然是答应。”秦书扬不缓不急的说道。 他之所以讽刺谢芮霖,也不过是真的瞧不起这女人。 当然不是为了拒绝。 能够得到香沁,他也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现在有个人帮他,他乐意之至。 秦书扬继续说道,“谢二小姐,我们作为一条船上的人,我送给谢二小姐一个礼物。” 谢芮霖皱眉。 这个不务正业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能有什么好东西给她。 “谢若瞳,你所谓失散多年的姐姐,在没有回到国公府前,是在倚翠楼。”秦书扬一字一顿。 谢芮霖没听明白。 倚翠楼是个什么地方。 秦书扬笑得很夸张,“谢二小姐不知道倚翠楼是什么地方,也是正常。这倚翠楼,就是浔城最大最豪华的妓院。” “什么?”谢芮霖瞪大了眼睛。 此刻也是过于惊讶。 她从未想过谢若瞳这些年被拐卖后,居然在妓院。 她偶尔又听闻,说是被带去当杀手了。 倒也是有些不相信。 杀手自然是武功高强,且冷酷冷血。 然而谢若瞳那温柔温顺的模样,和杀手哪一点相似?! 原来。 是去了妓院。 难怪,家里人怎么问,也都问不怎么出来,她具体被拐去了哪里。 “你可没有骗我?”谢芮霖阴笑一笑。 “为何骗你?!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喜欢上谢若瞳的,还不是在倚翠楼的时候,对她看上了眼。本来打算带回去当妾的,结果就突然不见了,要不是在宋砚青成亲那日见到她,我还真的以为她就这么人间消失了。” 谢芮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邪恶。 那如此,就更好办了。 只要揭穿了谢若瞳的身份,别说宋家容不下谢若瞳,国公府怕是都会不要这个女儿。 她倒是要看看,她祖母知道后,还会不会这般去偏袒了谢若瞳。 “秦少爷可有证人证明我阿姐曾在妓院过?!”谢芮霖带着些兴奋。 “倚翠楼就是最好的证人!老鸨,小厮,杂役,甚至妓女,谁不认识当初的红牌香沁?也就是你阿姐谢若瞳!”秦书扬冷讽。 “我知道了。”谢芮霖已经有了下一步打算。 “那我等谢二小姐好消息。”秦书扬也是,邪恶一笑。 “好。”谢芮霖一口答应! 眼底的恶毒,越来越深。 …… 谢若瞳回到宋府,把家里事务都打理好了。 晚上吃晚膳时。 宋砚青就随着宋元忠回来了。 一家人在一个大桌子上吃饭。 本来谢芮霖作为侧室是没资格和当家一起吃饭的,但抵不过宋砚青的坚持,加上宋家两老也觉得谢芮霖嫁给宋砚青做妾室确实是委屈了谢芮霖,对谢芮霖也多少有些纵容,何况谢若瞳明确表示不在意,两老便也没其他顾虑。 “娘。”谢芮霖亲热地叫着明玉芳。 娘这个称呼,也是宋砚青执意让谢芮霖这般叫的。 “嗯。”明玉芳应了一声。 “这个月二十二,是娘的生辰。”谢芮霖说道。 明玉芳此刻才仿佛想起自己过生辰这件事情。 她笑了笑,“这年岁大了,都不记得了。” “娘年岁才不大,娘看上去像我姐姐一般。”谢芮霖嘴甜的说道。 明玉芳被这么恭维,心里自然也是欢喜。 哪个女人不喜欢被赞美。 “娘,今日生辰,你可想过怎么过没有?”谢芮霖问道。 “每年都过,就一家人吃个饭就行了。” “那可不行,一年才一次,怎么都不能这么随意的。”谢芮霖说道,又转头问着宋砚青,“砚青哥哥说是不是?” “是,娘过生辰,应该好好庆祝一番。”宋砚青自然是附和谢芮霖的。 “有啥好庆祝的。”明玉芳还是推脱。 谢芮霖忙着说道,“这样吧,我来给娘安排一个生辰宴可好?!娘不喜铺张浪费,我便就邀请我们至亲的人,包括娘亲娘家人,爹的兄弟子妹,还有我和姐姐我们国公府的人来聚聚。再则邀请一些和爹交好的达官权贵,我听我爹曾说过,这亲戚和朋友都要多走走,一是怕感情淡了,二是如若真遇到事情,倒也不好去开了口。这要是一直交好走动,也就少了那些拘谨。” 宋元忠听谢芮霖这么一番话,倒也是认同。 而且古人本就把亲戚,朋友之间的感情看得极重,大户人家更是喜好热闹,而且越是门庭若市的家族,越是显得辉煌。 宋元忠一口就答应了,“那就准备一场生辰宴,给你娘也好好过一下生辰。” “好。”谢芮霖连忙答应道。 “既然老爷觉得可以办一场,那我也听从老爷的安排。但是家里的事情,这段时间都一直是若瞳在做,芮霖怕是不太熟悉。这生辰宴还是交给若瞳。” 谢若瞳正欲答应时。 “一直以来确实都是姐姐在做,我在家就什么忙都帮不上,都觉得自己像是个吃闲饭的。”谢芮霖眼眶陡然就红了,“我也知道我可能没有姐姐能干,但也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每次看着姐姐把事情做得妥妥当当就羡慕不已,也想成为姐姐一样能干的人。我想主动请缨,娘让我帮你办一次可好?” 明玉芳明显有些为难。 除了不相信谢芮霖,更重要的还是,谢芮霖作为妾室,也是没有资格操办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她要是答应了,也就是得罪了若瞳,她也不想做了这种事儿。 谢芮霖自然也知道明玉芳的想法。 心里不免一阵冷笑。 现在看你处处都站在谢若瞳的那边,待我揭穿了她的真正身份,看你还维护不维护谢若瞳! “娘,你就给霖儿一次机会,让她试试。她也是家的一份子,也想为家出一份力。”宋砚青自然看不得谢芮霖受了委屈。 说完之后,就有看了一眼谢若瞳。 宋砚青自然知道,他娘肯定是开不了这个口去答应。 得看谢若瞳的意思。 谢若瞳感觉到宋砚青的视线,开口道,“妹妹有心,娘就让妹妹试试吧。” 明玉芳有些无奈。 但既然谢若瞳都答应了,她也没有什么好多说的,点了点头,“既然你们都这般说,那我也就答应了。不过芮霖,你第一次操办很多事情不太懂,要多问问你姐姐,或者我,拿不准的事情,别擅做了主张。” “娘放心,我一定会多征求你和姐姐意见的,绝对会把你的生辰宴搞得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谢芮霖连忙承诺道。 也是因为嘴甜会说话,让宋家两老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印象。 ------题外话------ 周末会晚点晚点。 明天尽量早些更,么么哒。 第159章生辰宴1 宋家晚饭吃完。 各自回房。 谢若瞳带着巧儿回自己院子。 一路上巧儿都在愤愤不平,“小姐,你怎么又在让着二小姐。二小姐这抢了姑爷就算了,还要来和小姐抢当家主母的位置,以后要是真的全部都落在了二小姐手上,我们以后还怎么过日子啊!” “我们在宋府白吃白喝,还不好吗?”谢若瞳心态极好,分明是在故意逗巧儿。 巧儿真的都要被小姐气死了。 怎么能这么不上进。 现在二小姐得宠,小姐就应该一门心思在宋老爷和夫人身上,怎么能够让二小姐抢了风头。 要是这次二小姐把生辰宴搞得很好,免不得会让宋家两老另眼相看的,甚至于,姑爷肯定就会更喜欢二小姐了。 巧儿越想越觉得凄凉。 “巧儿,也不是说我不给就不给的。”谢若瞳也能感觉到巧儿的焦虑,她解释道,“刚刚宋砚青看我的眼神就说得很明白了,我要是拒绝,也就得罪了宋砚青。倒不是怕得罪他,但终究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相敬如宾自然更好。再则,宋砚青开口了,婆婆也不愿和她儿子起矛盾,当然也怕让我不开心,所以婆婆的沉默其实就是在等着我自己表态,我要是不大度一点,就会被他们瞧着小气不懂事了。” 巧儿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谢芮霖很聪明,她明知道宋砚青肯定会帮她说话,所以就当着家里所有人的面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如若我不给,就是我不够大度,我自私自利。如果我给了,她就达成所愿了。怎么都是她赚了。”谢若瞳淡淡的说道,“所以今日这事儿,也就只能随了谢芮霖的愿。” “那以后是不是二小姐想要什么,只要姑爷给她撑腰,她就都可以得到?”巧儿激动地说道。 大概吧。 谢若瞳没有回答。 总之,尽量过日子吧。 “谢若瞳。”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谢若瞳和巧儿回头,看着宋砚青走到他们身后。 巧儿每次看到姑爷,眼睛里面都会放光。 总觉得姑爷和小姐一定有一天可以在一起的。 姑爷有一天一定能够发现小姐的好。 谢若瞳停下脚步,等着宋砚青走过来。 “郎君有事儿吗?”谢若瞳生疏而有礼的问道。 巧儿每次看着小姐对姑爷的态度,就真的是恨不得帮她说话。 小姐就不能热情一点吗?! 每次姑爷主动靠近她都是问有没有事儿? 夫妻之间,谁说一定有事儿才能够在一起的。 巧儿真的是急得不行。 “今晚的事情,我给你解释一下。”宋砚青说道。 “什么事儿?”谢若瞳莞尔一笑。 显得毫不在意。 “就是霖儿说要操办我母亲生辰宴的事情。怕你心里有点不舒坦。” 谢若瞳笑了笑。 既然知道她心里不舒坦,却还是要这么做。 这么做了,却又来解释? 好吧。 她就让他心里,好过点吧。 谢若瞳笑道,“我和霖儿本来是亲姐妹,便也没有计较那么多。她要是喜好,想要尝试,我自然是支持的。” “你真的这么想的吗?”宋砚青看着她。 是觉得,他今日确实有点在强迫谢若瞳。 谢若瞳嫁入宋家一来一直贤良淑德,对他也是安分守己,本想着不能给谢若瞳夫妻之间的感情,就让她得到她在宋家应有的权势,今日谢芮霖主动提出要操办生辰宴,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不赞成,但见不得谢芮霖哭,就又帮她说话了,想的也是,回头给谢芮霖好好聊聊,以后便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现在也是专程来道歉和道谢的。 倒是没想到,谢若瞳真的这般大度,这般的不在意。 他越来越怀疑,谢若瞳嫁给他真正的目的了。 不是爱情,不是归宿,只是……父母之约媒妁之言?! “真的是这么想的。所以郎君不用对我有所亏欠。说透彻一些,我和谢芮霖真的是亲姐妹,我作为姐姐,多让着她,照顾她也是应该。”谢若瞳笑得坦诚。 巧儿在旁边都被小姐感动了。 她家小姐怎会这么善良这么善良的! 姑爷真的看不到小姐的好吗?! 他都不会被感动吗? “那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了。”宋砚青反而觉得自己此刻在自作多情。 谢若瞳和谢芮霖是亲姐妹,她们互相照应理所应当,他还以为她们两姐妹为了他会争风吃醋? “郎君今日第一次上朝面圣辛苦了。早些回房休息吧。”谢若瞳微行礼。 宋砚青点头,然后离开了。 离开时,心里莫名还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谢若瞳对他,还真的是无欲无求啊。 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谢若瞳带着巧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 宋砚青又忍不住笑了笑。 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在想什么。 就觉得好像在谢若瞳面前,他似乎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 巧儿跟着谢若瞳回到了他们的院子。 巧儿真的忍不住啊。 每次见着小姐和姑爷之间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方式,焦得心疾都要发作了。 “小姐,刚刚姑爷都来亲自给你道歉了,你就不能撒撒娇吗?让姑爷觉得欠了你,以后姑爷对你定然肯定会不一样的,你这样,姑爷就又心安理得了。二小姐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觉得心安理得。”巧儿喋喋不休。 谢若瞳坐在铜镜面前,一边取着自己的耳环,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她轻笑道,“巧儿,你不懂。” “我不懂,我就是不懂小姐为何这般大度啊?你这样下去,会被二小姐欺负的。”巧儿急得都要跳脚了。 “你觉得我太好了是吗?”谢若瞳问巧儿。 “简直不能太好了。观世音菩萨都没你这么好心。”巧儿气鼓鼓。 那就对了。 巧儿觉得她好。 宋砚青也就会觉得她好。 既然她好,宋砚青定然就不会因为谢芮霖而故意针对她。 她在宋府就能好过。 更重要的是。 她现在给宋砚青留下来的好印象,如果谢芮霖故意找她茬,那么宋砚青不太会相信谢芮霖的一面之词,而谢芮霖越是作妖,越是会让宋砚青对她的好渐渐变少,久而久之,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感情就可能受到影响。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去破坏谢芮霖和宋砚青的感情,她只是在给自己留一台后路,不要因为谢芮霖对她的不待见,让她真的被谢芮霖给搞死了,她只是在寻求自保。 至于谢芮霖和宋砚青的感情会不会破灭,就看谢芮霖自己,到底可以做到什么地步了! 如若安安分分,倒也能长长久久。 如若不安分,那便是看她自己作死程度了。 她被拐卖十年,当了这么多年的杀手,见过太多是是非非,阴险狡诈,想要斗一个谢芮霖,不难。 不过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 十日过去。 今日就是明玉芳三十八岁生辰宴。 家里热火朝天。 虽说只请了至亲和朋友,但大家族,所谓的至亲,所谓的交友,也绝对人数不少。 今日还准备了戏台子,弄的甚是热闹非凡。 上午时刻。 家里便来了好些客人。 国公府的人自然也是一早就到了。 难得的是,萧青卉从来不出门的人,今日便也亲自来了宋家,宋家人自然是早就在门口迎接,对萧青卉这长公主,恭敬热情。 萧青卉也一一和他们都寒暄了一番。 最后还是让谢若瞳陪着她,进的宋家。 谢芮霖在旁边看着眼底都是嫉妒。 萧青卉的眼里,自从谢若瞳回来后,就只有谢若瞳了。 这到了婆家,到底是又给谢若瞳撑了腰。 而且此刻宋砚青因着地位规矩,便也是站在谢若瞳身边的,陪着谢若瞳一起,扶着祖母进去的。 最后就把她一个人落下了。 那一刻,她真的恨不得上前,将谢若瞳千刀万剐。 “霖儿。”身边,忽有人叫她。 谢芮霖立马恢复了原貌,她换上甜美的笑容,柔声地叫着,“娘。” 沈翠如拉着谢芮霖的手,也是几月不见,想念无比。 上次回门,便也只有大女儿回来了,这二女儿没有回来,心里就一直挂念着,此刻也是更心疼二女儿,毕竟二女儿是做侧室的,想的也是在宋家,肯定过得也没有大女儿好。 谢芮霖也紧紧的拉着沈翠如的手,两个人一同走进宋家大门。 因着时间还早。 所有人也就带着萧青卉一起,在宋府的院子参观。 谢芮霖和沈翠如走在后面。 “在宋家这算时间过得好吗?”沈翠如关心地问道。 “挺好的,砚青哥哥很宠我。”谢芮霖点头道。 “我知道砚青是喜欢你的。那她父母呢,还有你阿姐,有没有为难你?”沈翠如问道。 当时谢芮霖执意要嫁给宋砚青,哪怕侧室,想来也引起了外人的一些笑话,也是怕她在宋家受了欺负。 “宋砚青的父母都很喜欢我。这次婆婆还让我来给她操办了生辰宴。至于阿姐……”谢芮霖故意欲言又止,然后勉强的说道,“对我也挺好。” “若瞳没介意由你来操办生辰宴?” “应该还是有些介意的,但娘你也知道,砚青哥哥一直喜欢的是我,自然就想我在家里能够更好,便处处都维护我,所以婆婆的家宴,砚青哥哥执意我来操办,我也不能拒绝了郎君,便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我也不知道阿姐生气没有,这几日便对我也是生疏,我真怕祖母到时候说我不懂规矩。”说着,谢芮霖眼眶就又红了。 沈翠如看着自然是心疼不已。 她说道,“你放心,我一会儿单独找你姐姐谈谈,让她不要在你祖母面前乱说话。” “谢谢娘。” “傻孩子。”沈翠如宠溺的摸了摸谢芮霖的头。 两母女感情自然很好。 一行人在家里参观之后,便请去了宴会厅。 萧青卉自然坐的是主宾主席桌。 宋元忠和谢康恒都是陪在两侧的。 其他宾客也都按照早些定好的位置,坐了七七八八。 谢若瞳帮着明玉芳招呼着客人时。 沈翠如过来叫着她,“瞳儿,你跟我来一下。” 明玉芳连忙点头道,“去吧去吧,这里娘来招呼就行。” 谢若瞳便跟着沈翠如走向了一边。 此刻在旁边也跟在明玉芳身边的谢芮霖,不动声色的也离开了。 和本坐在席位上的秦书扬,去了同一个方向。 此刻后花园。 沈翠如说道,“瞳儿,我刚刚观察了一下,你公公婆婆对你都挺好的。” “是,他们对我挺好。” “砚青对你也是尊重有礼。” “嗯。”谢若瞳点头。 装作不知道沈翠如的意思。 “你在宋家这么好,平时要多照顾到你妹妹。你们是亲姐妹,是要不分你我的。” “娘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吧。”谢若瞳笑得得体大方。 沈翠如也不想拐弯抹角了,“母女之间,我也就不客气了。刚刚我找霖儿聊了一下,知道这次的生辰宴是她操办的,也是知道是砚青宠霖儿,所以执意让她来操办,并非她本人的意愿。” “嗯。”谢若瞳盈盈而笑。 也不去反驳了。 “她其实心里对你一直有愧疚,但又不好意思来面对你,就让我来给她说一声,让你别放在心上。” “女儿没放在心上,妹妹能够在家为我分担,我很欢喜。” “你这么说,为娘的就放心了。”沈翠如顺着谢若瞳的话说道,“那你祖母那边……” “娘放心,我没有对祖母说任何妹妹的不是,反而说我们两姐妹,感情更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沈翠如松了口气。 谢若瞳就这么淡漠的看着。 其实心里很清楚,沈翠如更喜爱谢芮霖。 就如祖母更喜欢她一样。 人都有自己的喜好。 她也不觉得有任何不公。 “瞳儿,娘知道这些年你被拐卖受了很多苦。娘想起你,也觉得亏欠。不过好在,现在你还是如愿嫁给了宋砚青,反而霖儿受了些委屈,娘就希望你可以对霖儿更好些,平时都多让着她一点,她从小在家,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娘是怕她,心里难受,日子过不好。”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所以,她被拐卖十年,因为受了很多苦,以后便就应该,多受些苦。 而谢芮霖在家一直被捧着手心长大,就该一直娇养下去,不能受了任何委屈。 “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沈翠如看谢若瞳答应,又和蔼可亲的说道,“那娘也就不多说了,这马上就要看宴席,一起回去了。” 谢若瞳就跟着沈翠如,进去了。 也没发现。 在后花园另外一个角落,谢芮霖和秦书扬避过人群,在聊着事情。 “所以你请了倚翠楼的人来表演助兴?”秦书扬还真的是有些佩服谢芮霖。 为达目的还真的是不折手段。 “是,我还专程和阿姐排了一个节目,上台给婆婆祝寿,倒时你便去把我阿姐认出来,我也会在旁边煽风点火,让倚翠楼的人去证实的身份。” “你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让你阿姐颜面扫地。” “如若不如此,依着我祖母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件事情让人掩了下去!”谢芮霖一字一顿说道。 秦书扬摊手,倒也没多说。 “揭穿了我姐的身份之后,晚上我还会给我阿姐下药,然后会把她的丫鬟巧儿想办法从阿姐身边叫走,你到时候自己想办法溜进我阿姐的房间。一旦我阿姐身份暴露,加上你们行了云雨之欢,就算是我祖母天大的权力,也不可能还让我阿姐和宋砚青在一起,而我阿姐也成了你的人,她也就只能跟着你了。” “倒是一盘好棋。”秦书扬不得不赞扬,“还恶毒得很。” “秦书扬,能不能成功让我阿姐心甘情愿不得不跟了你,就看你自己了。”谢芮霖根本不在乎秦书扬的讽刺,她不过就是想要达到她的目的。 “放心,你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我还不至于蠢到让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这件事情事成之后,我们就不要再有任何来往。”谢芮霖不忘善后,“我不想让人发现了任何事情。” 秦书扬吊儿郎的说道,“谢二小姐放心,你这是给了我恩情,我还不会这么忘恩负义。” 谢芮霖得到秦书扬的保证。 也就不再多说。 她左右看了看,匆匆忙忙的从秦书扬身边离开。 秦书扬看谢芮霖离开,才不慌不忙的,也跟着回了宴会大厅。 此时已是午时。 宋家宴会大厅就都坐满了宾客。 台子上,也表演着各类节目。 好一番热闹。 不少人也在赞许,这宋家的生辰宴,果然是做得不错。 谢芮霖听着自然是欢喜。 一会儿。 一行舞女上台表演着舞蹈。 曼妙的身姿,引得所有人瞩目。 然而最吸引人的,还是坐在舞台两侧,一身青衣,一身紫衣,两名都在用心弹奏古琴的女子。 仔细一看便能认出,是谢若瞳和谢芮霖。 两个人这般看着,都唯美如画。 倒是给了人惊喜。 是没想到,她们俩会亲自上台给婆婆祝寿。 而且之前也没有给明玉芳说过。 让明玉芳此刻,也是感动不已。 “是瞳儿和霖儿。”谢康恒认出自己女儿,连忙说道。 这般亭亭玉立,多才多艺,也是让他骄傲无比。 其他人也都恭维了几句。 现场安静无比。 所有人都认真欣赏着谢若瞳和谢芮霖的琴声,还有舞台上伴舞的女子。 舞姿优美,琴声妙鸣。 一曲未完。 谢芮霖突然起身。 琴声便就只有谢芮霖一人在弹。 谢芮霖起身,自然是为了表现,也是想要,让所有人听听谢若瞳的琴声。 之前准备的时候,谢若瞳就说她弹琴一般,本想要拒绝这次的表演,是她不停劝说,说她陪谢若瞳一起弹,也听不出来谢若瞳的琴声了,谢若瞳才勉强答应。 想着在外这么多年,谢若瞳肯定没有怎么好好学过琴棋书画,也就想要临时让谢若瞳出糗。 结果她琴声一停,更加美妙的琴音,反而让所有人更加惊艳了。 此刻的琴声,反而是流水潺潺,唯美动听。 一时间凸显得刚刚合奏的琴声,显得那般的多余。 谢芮霖起身本是想要去跳舞展现自己更多的才艺,却被这突然美妙的琴声给怔住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沉溺在自己的琴声之中,也似乎并没有发现,她突然离开。 而谢若瞳弹琴的画面,真的美得她嫉妒。 俨然是琴声美,人更美。 谢芮霖脸色都变了。 分明是为了故意让谢若瞳出丑的。 却没想到,反而暴露了自己弹琴的短板。 从小弹琴,她便也只是中等以上。 倒也勉强能够拿得出手,只是不算上层。 此刻,倒是真的被谢若瞳硬生生的,比了下去。 谢芮霖咬牙。 反正。 她还有后招。 她从小舞姿优美,定会,吸引全场! ------题外话------ 读者说女二变女一了。 没有没有的。 就是这段时间莫名很喜欢女二的剧情停不下来了。 我尽量克制。 这边写完,立马写我家泞泞大小姐。 明天见! 第160章生辰宴2当面指控 生辰宴上。 所有人在欣赏完谢若瞳和谢芮霖的古琴弹奏之时。 谢芮霖突然离开了起身。 没有了谢芮霖的弹奏,美妙的琴声,更动听了。 谢芮霖心里自然不爽,她咬牙,走向了台子中央,站在了所有舞女的前面,然后开始,舞动自己自己的身姿。 她不相信,她的舞蹈不会惊艳了全场。 从小到大,她便都是被表扬着长大的。 这一次,她定然要大放光彩,出尽风头。 让所有看到她谢芮霖的与众不同。 让所有人看明白,她谢芮霖从来都不是做妾的份儿,她就应该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在揭穿了谢若瞳,羞辱了谢若瞳之后,名正言顺的成为宋砚青的正妻。 谢芮霖的舞姿,自然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女子跳舞跳得好,当然很有优势。 所有人看到谢芮霖,也都被她的身姿给吸引。 也不少人在下面赞扬,“都说国公府家的千金个个出众,能歌善舞,多才多艺。今日这么一见,真是佩服不已。” “国公府的大小姐琴艺精湛,国公府的二小姐舞姿优美。国公府果然是人才济济。” “宋砚青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能够娶了这么两位貌美如花又才艺惊人的女子为妻,真是羡煞旁人。” 生辰宴上,一边看着台上的表演,一边议论纷纷。 谢芮霖完成了一个高难度的舞蹈之后,更是引来了全场自发的掌声。 谢芮霖心里自然是得意不已。 她就知道。 一旦她跳舞,定然惊艳全场。 她甚至可以想象,这底下所有的男人,看到她优美的身段,都想拥有她。 她停了下来。 脸蛋微红。 那模样也是,美得夺目。 她眼底闪过一丝邪恶,此刻一个优美的转体,直接到了谢若瞳的身边。 她弯下身体,抓住了谢若瞳弹琴的手。 琴声突然断了。 生辰宴现场,就瞬间,少了灵魂一般。 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好在。 谢若瞳的琴声一停,舞台上便响起了,吹箫的声音。 悠扬的箫声也是余音绕绕,不绝如缕。 谢若瞳带着些诧异看着谢芮霖此时的举动。 前几日谢芮霖说要上台给明玉芳一个惊喜,她本是拒绝,本意不想以才艺歌舞去取悦他人,当杀手的时候,为了隐藏身份,各种角色都伪装过,当倚翠楼红牌时,没少给客人表演节目,真心是厌烦了,但抵不过谢芮霖每天来劝说一番,软硬皆施,她实在不想再应付谢芮霖,就答应了。 答应时,其实也知道谢芮霖断然不会这般好心。 她想要表现,她自己就可以表现了,不用拽着她一起。 拽着她,肯定是想要让她出丑。 她也就将计就计,表现出自己什么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如果谢芮霖没有坏心思,今日的生辰宴就真的只是在给明玉芳庆祝,谁都不会出丑。 如果谢芮霖心思诡异,她也不用,纵着她。 自从那次,谢芮霖当着宋砚青的面诬陷她之后,她对谢芮霖就没有抱任何希望。 谢芮霖不惹她,她们就井水不犯河水。 谢芮霖惹她,她也不会再客气。 抱着这样的心态,谢若瞳自然早做好了所有准备。 所以在谢芮霖突然离开古琴时,她依旧自若悠然,琴技出神入化,直接打脸了谢芮霖。 谢若瞳此刻看似不明所以的看着谢芮霖。 谢芮霖却用尽了力气,将谢若瞳从古琴身边拉起了身。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他来到了台子中央。 俨然是要让谢若瞳一起跳舞。 此时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两姐妹给婆婆准备的惊喜,也让人觉得,两姐妹的感情甚好。 下面不由得又是一片嫉妒声。 “都以为谢二小姐变成了妾室,嫁入宋家后肯定会闹得不得安宁,却没想到,两姐妹这般和睦。” “不得不羡慕宋砚青,这状元郎,果然是好福气。” “这二小姐的舞姿这般优美,不知这大小姐,能有几分?” 台下人,都在期待。 因为谢芮霖的开场,对谢若瞳的期待自然更高。 如若她舞姿平平,自然就会在众人的面前,被谢芮霖比了过去。 现场的音乐声,又加上了琵琶声。 谢芮霖准备的戏台子,自然也有很多乐师。 没有了谢若瞳和谢芮霖的弹奏,当然就有了其他乐师的伴音。 谢芮霖把谢若瞳带到台子中央后,就又翩翩起舞了起来。 此时如若谢若瞳一个人站在台子上却杵在那里一动不动,就会显得异常的突兀。 谢若瞳真的不喜这样的场面。 跳过太多舞,弹过太多琴,唱过太多歌,喝过太多酒…… 谢若瞳身体微动。 终究只能违背着的心里的意愿,翩翩起舞。 一时之间,只见穿着青色衣衫的她,仿若一朵白莲般淤泥不染,优美的身姿扬起她的发丝,风姿卓约,舞姿妙曼,千娇百媚。 在谢若瞳没有起舞之前,谢芮霖已然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存在。 一旦谢若瞳舞蹈,便瞬间让旁边的谢芮霖黯然失色。 谢芮霖舞姿美是美,却似乎少了灵魂。 谢若瞳的舞姿,真的是把音符舞蹈融入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舞中精髓都被她娇媚演绎,她跳的每一个动作,都像藏在灵魂里的语言,组合成了一首用舞蹈谱写的诗句。 全场,惊呆了。 这样的舞姿,怕是当今圣上,也难得一见。 秦书扬眼睛都看直了。 对。 就是这种感觉。 香沁就是这样的,这般妩媚,这般百媚生。 不应该是宋家少夫人那般,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按部就班。 她就应该在舞台上,绽放自己的光彩。 要知道当初在倚翠楼,想要看她一舞,可谓是千金难求。 秦书扬都看痴迷了。 现场不只是他。 好些男人,也都被谢若瞳的舞蹈吸引到,连呼吸似乎都忘了。 宋砚青自然,也有些瞠目。 那一刻脑海里面似乎忽然浮现了,一个小女孩,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在春日阳光下,在春风拂面时,在池塘边上,翩翩起舞。 她小小年纪,便能够跳出超美的舞姿。 远远看着,仿若一个精灵一般。 在他面前,不停的绽放。 也就因为他看得太入神,脚上一个不小心,瞬间坠入到了池塘里。 春日的池水,还是极冷。 宋砚青掉进去时,凉水刺骨。 而他那时也不会泅水。 一掉下去,自然就沉了下去。 此时。 身边也没有多余的人。 当年也是跟着父母到国公府做客。 谢康恒和他父亲一向交好,才会有了从小定下的婚约。 他今日来,也不想跟着父母去应酬,就一个人偷偷的到了国公府的后花园,就见着了刚刚那一幕。 断然没有想过,自己会这么就掉进了池水里。 而因为国公府的下人大多数被叫着去准备宴席了,后花园也没有什么人。 只有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还有在旁边陪着小女孩的一个小丫鬟。 两个人看到他溺水。 小丫鬟连忙去叫了人。 红色小女孩,顺手拿起了放在池水中竹筏的竹竿,跑到了他落水的地方,把竹竿放进了水中,大声叫着他,“哥哥,你拉着竹竿,你拉你起来。” 宋砚青当时在池水中,只有慌张。 那种对水的恐惧,对突然不能呼吸的恐惧,让他一度,只会疯狂的挣扎。 却在那一刻,听到了小女孩的声音时,陡然就冷静了下来。 他看到了那根竹竿。 伸手,一把抓住了。 一抓住。 小女孩就用了最大的力气,将竹竿和他,拖着上了岸。 到了岸边。 小女孩就用手,拉住了他。 但她力气不大,不能把他直接拉上岸,就只是两只小手,紧紧的抓着他的手不放。 让他能够浮在水面上,不至于再溺水。 “哥哥你别怕,会有人马上来救你的。”小女孩安慰他。 那时那个女孩,在宋砚青的心目中,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象。 如果不是她够聪明,知道这般来救他,哪怕是她稍微不理智一点,跳下池水救他或者和那个小丫鬟一样去叫人,他都已经溺水而亡。 后来来了很多人,把他从池水里面拉上了岸,他父母因为受到了惊吓,上了岸就带着他回了宋府,他都还未来得及问,那个救他的小女孩到底是谁。 而且当时人来了很多,小女孩也被人群冲走了。 再然后,他便去国公府的时间不多了,不知是父母有了阴影还是其他,总之,去的次数屈指可数。 他好似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模样在他记忆里也渐渐,淡忘了些。 直到很多年后。 再次看到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女孩在池水边跳舞,他才重新看清楚她的容貌。 她说,她叫,谢芮霖。 从此。 这个女孩,就深深的,扎根到了他的心里。 然而此刻。 此刻却突然有些恍惚了。 到底是因为谢若瞳舞跳得太好,让他有些魔怔了吗?! 他怎会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个他第一眼在池水边看到跳舞的小女孩,是谢若瞳?! 想来。 是自己多想了。 后来他也问过谢芮霖。 谢芮霖也说起了当初救他上岸的事情。 不用怀疑。 谢若瞳只是,跳舞跳得极好而已。 极好极好而已。 一曲完毕。 分明跳了好久,却还是让人,意犹未尽。 甚至有人想要大呼再舞一曲。 但又因着跳舞的人是宋家少夫人,自然不能这般叫嚣。 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脸蛋红润,脸上带着湿汗,鞠躬离场。 正欲离场之时。 台下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这不是倚翠楼的,头牌香沁吗?怎会突然变成了宋兄的少夫人了。” 此人,便是秦书扬。 他从自己的席位上站起来,大声说道,“是吧,香沁姑娘,我们好久不见了!” 话音落。 全场一片哗然。 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国公府的大小姐,怎会是倚翠楼的头牌?! 这里面的人,都是贵族高门,去妓院玩乐的不多,当然也有,比如像秦书扬这种,从小就叛逆的纨绔子弟。 秦书扬的父亲秦文昌秦侍郎连忙拉住自己的儿子。 如此生辰宴上,岂能让他如此放肆。 “你给我坐下来!”秦文昌威胁。 秦书扬在他父亲面前自然也不敢太造势。 重要的是,此刻他也不需要再做什么。 把矛盾引出来,接下来交给谢芮霖那女人就行。 而他一句之后。 其他人也没有附和。 谢若瞳也没有在台上解释什么,转身就准备离开。 “姐姐。”谢芮霖一把拉住了谢若瞳。 当着众人的面,谢若瞳也不能直接推开了谢芮霖。 “刚刚秦公子污蔑你,不能就这般忍了。我姐乃是国公府大小姐,岂能让秦公子这般说我阿姐!”谢芮霖看似在为谢若瞳打抱不平。 事实上就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搞大。 然而在外人看来,谢芮霖面红耳赤的样子,俨然就是在维护谢若瞳。 不由得让人再次感叹,谢若瞳和谢芮霖两姐妹的感情。 甚至对谢芮霖品德又有了些赞许。 嫁给宋砚青本是自己受了委屈,却依旧对姐姐这般好,实属难得。 “刚好,我今日操办生辰宴,请了全浔城最好的乐师,请了全浔城最好的舞女,他们便就是在倚翠楼表演的。”谢芮霖大声说道。 谢若瞳其实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人。 心里,其实也做好了准备。 但她很清楚,很多事情不能避免。 秦书扬既然已经找上了门,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出。 但她没有想到,谢芮霖居然勾结上了秦书扬。 谢芮霖为了对付她,到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当着大家的面,正好,可以让他们来给姐姐作证。”谢芮霖义正言辞的说道。 说着。 就上前,把今日带头的领班,叫了出来。 她问着那个妖娆的女人,“你可是倚翠楼的人。” “回小姐,我便是倚翠楼的人,也不瞒着大家,我是倚翠楼的老鸨。”话一说出来。 全场吵吵闹闹。 这宋家的生辰宴。 怎能够请了这么不正经的人来助兴。 这简直成何体统。 原本还大肆赞扬的一场生辰宴,现在多少被人,带了些色彩。 宋元忠和明玉芳脸色自然也不对了。 本来谢若瞳被人这般指控,他们便心里不是滋味,此刻台上表演,所有人都在喝彩的一群人居然是妓院的,这简直是羞辱了他们书香世家的名声,这传出去,还能了得。 果然把这个生辰宴交给谢芮霖就是不应该的。 她果然不懂分寸。 此刻居然还自己当众说了,是她请来的。 宋家两老脸上一阵黑一阵白。 此刻但也不能上前去让他们都下来。 就会显得他们家,更没有教养了。 便只能听着老鸨说道,“因着今日来宋学士的府上表演,不放心怕手下的乐师舞女搞砸了,所以亲自来看着他们。” 女人解释,为何来了府上。 要知道。 像她们这种出生风花雪月的风尘女子,到别人的府邸,都是在玷污。 谢芮霖当然知道。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一是为了揭穿谢若瞳的身份。 二是让宋家人深切感受到,妓女来到府上是多丢人的一件事情,如此一旦谢若瞳身份曝光,他们定然会马上,休了谢若瞳扫地出门! “意思是,倚翠楼的人便都认识是吗?”谢芮霖自然表现出来的,和心里想的完全不同。 她问着老鸨。 老鸨点头,“自然是。” “那你说说,面前的这位女子,你认识吗?”谢芮霖连忙让老鸨指认谢若瞳。 老鸨就这么认真的审视着谢若瞳。 谢若瞳本是低垂着眼眸,此刻被老鸨这么盯着,视线也看了过去。 现场所有人都突然紧张了。 听闻谢国公府的大小姐以前是被拐卖过的?! 难不成真的是被拐卖当了妓女?! 如若真是如此…… 宋家这是亏大发了。 人家宋砚青刚中了状元,皇上都是赞许有加,以后在朝廷上定然有一番作为。 这要是娶了个青楼女子…… 传出去不被笑掉大牙。 如此安静如斯的宴会上。 老鸨在审视了片刻之后,终于开口道,“这位姑娘的琴艺和舞姿,倒是真的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谢若瞳眼眸微动。 手不由自主的,捏紧了袖口。 一丝压抑的紧张,仔细观察还是显而易见。 “她也和你一样,琴艺极好,舞姿极美。”老鸨说道。 谢若瞳额头上,明显又浮出了汗渍。 谢芮霖在旁边幸灾乐祸。 谢若瞳今日真的是抢尽了她的风头,琴技,舞姿,样样都被她比了下去。 刚刚看到谢若瞳在台上翩翩起舞的模样,让她心生嫉妒。 要不是为了曝光谢若瞳的身份,她才不会让谢若瞳上台。 好。 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本是想要比过谢若瞳,压下她的风采的。 奈何,谢若瞳这些年在妓院果真学了不少。 她当然也不会就这么觉得自己比谢若瞳差了很多。 谢若瞳为了讨好男人才有的这身绝技,就是可耻的。 而她不是。 她是千金小姐,所有的才艺,都只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气质。 谢若瞳,就是不干净的。 所以再美再好看,也都是,不堪的。 谢芮霖这么安慰着自己。 又是满眼期待的,等着谢若瞳被揭穿身份。 老鸨在说了一番客套的话之后,终于又说道,“但你不是她,所以这位姑娘,我从未见过。” 老鸨的话。 让谢若瞳,暗自松了口气。 心里的紧张,也在那一刻,慢慢稳定。 那紧抓着衣袖的手指,也轻轻的放了下来。 之前她出门那次去找古幸川就是为了此事儿。 她很清楚,秦书扬肯定不会放过她,就提前给自己安排了些事情。 她当然不能再去倚翠楼,再去,要是被秦书扬发现了,她就真的做实了身份,怎么都洗脱不了。 她就找了古幸川帮忙。 让古幸川连忙去倚翠楼,打点好倚翠楼所有的人。 从老鸨都小厮,全部人都收买了。 自然花了不少钱。 她也记下来了。 想着有钱就还给古幸川。 虽然古幸川家里是全国第一首富,并不在乎这点银子,她却还是记在了心里。 果然。 古幸川没有让她失望。 今日老鸨故意认不出来她,就是古幸川的功劳。 回头,她定然要去好好感谢一番。 认人完毕。 谢若瞳就又想离开了。 谢芮霖此刻却接受不了了。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老鸨说不认识。 怎么可能睁眼说瞎话。 她那一刻甚至无法接受到,有些失去了理智,她有些激动的问着老鸨,“你再看清楚一点,她到底是不是香沁?!是不是你们倚翠楼曾经的红牌,香沁!” 过于急切的模样,当着众人的面。 显然,失了分寸。 也让人似乎看出来了,她那么一点的别具用心! ------题外话------ 明日好好打脸! 么么哒! 第161章谢芮霖当众被羞辱啪啪打脸 谢芮霖的激动,所有人都带着诧异。 按理,澄清了谢若瞳的身份,就应该这么完事儿了,何况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应该开午宴了。 谢芮霖还这般缠着这件事情不放,仿若让人觉得,别有用心。 老鸨不得不又说道,“我确实不认识面前的姑娘,以前也从未见过她。而我老鸨这么多年,见过太多的姑娘,像面前这位美貌的,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在认姑娘这方面,我老鸨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谢芮霖眼眶都急红了。 她好不容易都做到了这个地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怎会,临门一脚失败了。 一定是谢若瞳和老鸨提前串通好的。 一定是她。 她没想到,这女人城府居然这么深。 平时待人处事儿似乎都是宽宏大度,也看不出来心机。 此时,却被她算计了去。 不行。 她不能就这么善罢甘休。 做到这个地步,把倚翠楼的人都请到了家里来,要是不把矛盾全部放在谢若瞳的身上,她这么没了分寸就会被人耻笑,还会被宋家和国公府所看不起。 一想到最后的结果。 谢芮霖根本淡定不下来。 她随手又叫了旁边的一个舞女,问她,“你认识她吗?她是不是倚翠楼的头牌香沁?!” 舞女连忙回答道,“香沁姑娘已经被赎身了,我听说是去了蜀地嫁给了当地的员外郎。面前这姑娘,确实不是香沁,我也不认识面前这姑娘。”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所有人都被谢若瞳收买了?! 她什么时候去收买的?! 这段时间,她都一直让人秘密监视着谢若瞳,想的还是,谢若瞳被秦书扬纠缠,她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原先的身份,还可能去倚翠楼,提前打点好,结果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谢若瞳去过倚翠楼,也没打发巧儿去。 她怎么做到,提前和这些人全部都串通好的?! 她连忙转头,想到秦书扬。 她对着秦书扬说道,“秦公子,她们都说她不是香沁,你又为何要把我阿姐认成了香沁,你是不是经常去倚翠楼,还点过香沁?!” 秦书扬也不蠢。 此刻自己父亲还在身边,也在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而且看现在的局势,哪怕他咬定谢若瞳就是香沁,也没有任何人相信,只会觉得他在故意找茬,还会和宋砚青的关系拉爆,不得不说,他确实对朋友妻有了非分之想,倒也没有想过,和宋砚青决裂。 他说道,“有可能是认错了。只知道香沁能歌善舞,看少夫人这般绝色,身姿这么优美,一时可能走眼了……” “秦书扬!”谢芮霖完全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就被秦书扬给卖了! 居然这么就把她卖了! 接下来就定然是她一个人遭遇所有的一切。 “够了!”萧青卉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明显是生气了。 而萧青卉一发怒。 全场鸦雀无声。 谁都不敢招惹了长公主。 在国公府一直也来也是地位尊贵。 谢芮霖被萧青卉这一巴掌也吓的够呛。 她也知道自己今天,失了分寸,没了规矩。 本来好好的一场生辰宴,她操办的一切都让所有人赞不绝口,此刻,却因为谢若瞳,弄的她里外不是人。 “本来嫁给了宋家,便就是宋家的,我国公府也没有资格再管教了,但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让我们两家都蒙羞了脸!你到底还要闹多久?!你阿姐不是倚翠楼的人,让你失望了是吗?!”萧青卉几句怒骂的声音,直接把谢芮霖的心思给翻出了台面。 “祖母不是的,不是的……”谢芮霖连忙解释,“我只是在为阿姐打抱不平。秦公子这般诬陷我阿姐,我只是焦急到,让所有人都明白,我阿姐不是……” “现场坐着的,都是达官权贵,就你那点心思,你以为谁看不出来!”萧青卉直接打断了谢芮霖,也丝毫没有给自己孙女留了面子,“之前本宫一直还有些愧疚,因为你阿姐的婚姻让你受了委屈,现在反倒觉得,你这般不守规矩没了分寸,给人做妾也是理所应当!” “祖母?!”谢芮霖眼眶红透,眼泪就这这么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祖母居然这么骂她。 就算她今日做错了,祖母也不应该羞辱。 哪怕是因为家丑不能外扬,祖母也不应该这般对她。 谢芮霖此刻被萧青卉说得难堪无比,心里压抑很久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也爆发了,“在祖母心目中,反正我处处不如阿姐。当初阿姐被人拐卖离家之后,你就不待见我,说我和阿姐长得像,怕触景伤情。现在阿姐回来了,你还是不待见我,甚至让阿姐抢了我的婚姻。我和宋砚青从小青梅竹马,情投意合,你却为了阿姐硬生生拆散了我们。到现在,你还是为了护着我阿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羞辱我,我从小到大,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对待!” “霖儿。”沈翠如慌张的叫着自己女儿。 此刻宴席上,她这般说她祖母就是她大不敬,就是她不对。 何况刚刚的一幕大家也看在眼里。 谢芮霖到底什么心思。 她这个做娘都看得一清二楚。 谢芮霖肯定是在意谢若瞳抢了她的婚约的。 今日之事儿,明摆着就是想要通过诬陷谢若瞳的身份,从而让宋砚青理直气壮的休了谢若瞳。 她也知道谢芮霖在这次的婚约上确实有委屈,心里对她也是愧疚不已。所以处处也都想要维护她,和谢若瞳说话,也是想要让谢若瞳照顾谢芮霖,却没想到,谢芮霖居然可以做到这般地步。 不管如何,谢若瞳也是她亲阿姐,她怎会这般不顾及姐妹感情。 “你到底做错了什么?!”萧青卉自然也不会就这么被谢芮霖说得没了气焰,沈翠如的插嘴也根本没放在眼里,她威严的说道,“从小你就嫉妒你阿姐,小心眼比谁都多,半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大气!这么多年我提点过你娘多次了,却依旧没有任何改观!今日之事儿,也是如此!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就算你发现你阿姐有可能是倚翠楼的人,作为妹妹也应该是先告知父母,告知丈夫,而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揭穿了你阿姐,你这么做,要是你阿姐真的是倚翠楼的人,就是在逼死你阿姐!你如此居心叵测,你还想我怎么对你?!” 萧青卉是真的半点情面都没留。 想来谢芮霖今日的举动,确实是激怒了她老人家。 “我我……我真的只是在帮忙澄清我阿姐,秦公子这般去污蔑她,我只是着急才会……” “你现在越是反驳,就越是显得自己的心虚。”萧青卉根本不吃谢芮霖这一套。 在皇宫当公主那么多年,宫斗看了那么多。 谢芮霖这点小伎俩,她看的明明白白。 “砚青!”萧青卉突然开口。 宋砚青此刻在宴席上,其实几次都想要开口。 奈何被他父母一直盯着不允许他此刻发话,他就一直忍耐。 谢芮霖今日做的事情…… 宋砚青确实有些不太理解。 但毕竟是自己心爱的人,也受不了,她被长公主如此辱骂。 却也知道。 他此刻为谢芮霖说话,反而还会让长公主更愤怒。 长公主明摆着不喜欢谢芮霖,他此时去护她,就是在和长公主做对。 更重要的是。 谢若瞳才是他正妻。 他不能为了一个妾室在大庭广众下不管不顾,没了规矩。 此刻听到萧青卉这般叫他,连忙应了一声,“祖母。” “你便也是和谢若瞳圆过房了。”萧青卉直言道。 “是。”宋砚青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那次在国公府,即便没有做什么,还是做了一出戏给萧青卉看。 “你便当着众人的面说说,若瞳可是完璧之身?!”萧青卉命令道。 宋砚青点头。 他当着所有人说道,“谢若瞳乃我妻子,她身体是否干净我作为丈夫的一清二楚,她嫁于我时自然是清清白白。” 谢芮霖听宋砚青也帮着谢若瞳说话,整个人更崩溃了。 但她现在却不敢吵闹了。 再吵闹下去,她不知道今日还有怎么样的后果。 现在都已经让人觉得她居心不良了,她好不容易维持的形象……今日全部坍塌了! 她咬着唇瓣,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萧青卉听宋砚青说完,对着所有人说道,“今日之事,确实让所有宾客见笑了。本宫在次,给大家道个歉。” 话一出。 现场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这长公主,谁敢接她的道歉啊。 连忙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说着些恭维的话。 宋元忠更加慌张,他连忙说道,“是宋家这次生辰宴办的不好,错错在我们宋家。” “不管如何,瞳儿和霖儿就都是我们国公府出来的人,惹了这般笑话,我国公府也有责任!今日之事儿,就当本宫的不对,本宫不能好好教育好国公府的人,是我们的失责。但今日之事儿,本宫也希望,点到为止。出了这个门,大家就都给忘了,以后本宫也不想听到什么闲言闲语。” 萧青卉的气场强大,如此一番话,自然也带着些威胁。 来参加生辰宴的人,哪个不是会看脸色的。 连忙就都答应了。 “秦书扬!”萧青卉点名。 秦书扬连忙上前行礼,恭敬无比,“书扬在。” “谢若瞳的事情,你要是再敢到处传播谣言,本宫绝不轻饶!” “是书扬的错,书扬再也不敢了。”秦书扬连忙认错。 此时,当然自保最重要。 “当着所有人的面,本宫再重申,谢若瞳是我国公府嫡出的大小姐,无论之前是否被走散,都是我国公府清清白白出嫁的嫡女,如若今后谁再诽谤她半句,哪怕是自家亲人,本宫也定然不轻饶!” 所有人连忙附和。 今日之后,谁还敢说谢若瞳半句。 这要是惹怒了长公主,要知道当今圣上都要让她三分的。 否则谢芮瑶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就嫁给了现在炙手可热的楚王殿下。 根本,不敢冒犯。 “时辰不早了,也不耽搁了明氏的生辰宴。”萧青卉说道,看着台子上的谢若瞳和谢芮霖,“瞳儿你到祖母身边来。霖儿你自个儿回房,好好反省。” 谢若瞳便去了萧青卉的身边。 谢芮霖只能含着眼泪,离开了。 离开时羞愧难当,今日被这么侮辱她接受不了。 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被这么对待,她甚至都没有颜面面对任何人。 以后,她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宋家人,面对国公府的人,面对宋砚青,甚至面对谢若瞳。 谢若瞳下次见面,肯定会嘲讽她一番。 她一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她整个人就崩溃不已。 谢若瞳! 谢若瞳,她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 生辰宴,因为那一出闹剧,自然变得尴尬了很多。 气氛也不再活跃。 反正就是,被搞砸了。 午宴吃得潦草。 吃过之后。 很多宾客就离开了。 包括国公府的人。 国公府本打算今晚在宋家住下的,毕竟萧青卉不能太过奔波,对她身体不好,却因为谢芮霖的事情,吃过午饭之后,也就离开了。 离开时萧青卉对着宋砚青再三叮嘱,别让谢若瞳在宋家受了委屈。 宋砚青自然只能,点头答应。 事实上,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谢芮霖。 谢芮霖今日受辱,他能够想象,他有多难受。 午宴便也有些心不在焉。 送走了国公府的人。 也送走了其他宾客。 宋家人才回了家里。 宋元忠自然也是生气不已,此刻所有人走了,才发了脾气,“今日谢芮霖做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儿?!她以为我宋家是什么地方,让她胡闹的吗?!还把青楼的人请到我府上,简直是羞辱了我们家的名声,她是半点分寸都没有?!要不是看在谢国公府的份上,我定然要让你休了谢芮霖,逐出我宋家大门!” 宋砚青也知道今日之事儿谢芮霖不占理,也不敢开口给谢芮霖说话。 只能忍受着。 “以后,我再也不想发生此类的事情。”宋元忠狠狠的说道,“家里以后的大小事物,只能由谢若瞳来管理,谢芮霖不准插手!” “是是。”明玉芳连忙答应着。 心里想的自然也是,哪还敢交给了谢芮霖。 心里对谢芮霖也有了意见。 要不是看在儿子的份上,她此刻也不会客气。 “谢芮霖今日犯了规矩,给我禁足一个月!好生在房间里面抄《女德》、《女诫》,不得踏出房门半步。今日起,宋砚青只能去谢若瞳屋内过夜!”宋元忠继续吩咐。 宋砚青看着自己父亲。 谢若瞳也皱紧了眉头。 让谢芮霖吃了苦头就够了,她可没想过,要和宋砚青亲近。 明知道宋砚青不可能对她有感情,她也不想去应付。 “我说的意思是,谢芮霖禁足的这一个月,宋砚青只准睡谢若瞳的屋子,不能去了谢芮霖的屋子,也不能睡在其他地方,包括书房!”宋元忠再次说得明白。 谢若瞳咬紧了唇瓣。 宋砚青此刻也知道他父亲处在盛怒之中,不敢去顶撞。 宋元忠吩咐完了之后,怒火冲天的离开了。 明玉芳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叹了口气,跟着宋元忠走了。 堂屋内,就剩下了宋砚青和谢若瞳两个人。 两个人这么单独在一起。 就真的是尴尬。 成亲这么久,还是跟陌生人一般。 “那个,我父亲……”宋砚青开口。 谢若瞳抿着唇没有说话。 “这一个月就先暂时住在你的屋内,先把我父亲应付过去。” “嗯。”谢若瞳自然也只有答应。 “那我现在先去看看霖儿,晚上过来。” “好,我让巧儿整理床铺。”谢若瞳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分房睡。”宋砚青开口。 “我知道。”谢若瞳点头。 宋砚青抿唇。 其实是担心会伤害到谢若瞳。 却没想到,谢若瞳一脸自若。 “今日霖儿的事情,我给你道个歉。她可能……” “没关系,我理解她的心情。你还是早些去安慰她吧,以她的性格,此刻可能连死的心都有了。”谢若瞳说道,“别出了事儿。” “好。”宋砚青其实也担心谢芮霖想不开。 他一口答应着,就迅速离开了。 谢若瞳看着他的背影,转身也往自己屋子去。 巧儿连忙跟着自家小姐的步伐,“小姐,你不知道今天有多大快人心,你不知道今儿个二小姐在台上的丑态百出,我在下面看着有多爽,她还想陷害你?!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今日老太太当着众人的面为你这般撑腰,又那般毫不留情面的怒斥了二小姐,以后小姐你的身份在宋家,就又不同了。再加上现在宋家老爷还让你和姑爷睡一个屋子……小姐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谢若瞳倒没有巧儿那么好的心态。 她现在想的是,谢芮霖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丢了颜面,如此羞辱,肯定不可能善罢甘休。 接下来。 又不知道,会耍什么小心思来对付她?! …… 宋砚青匆匆忙忙去谢芮霖的院子。 半路中。 “宋兄。”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叫着他。 宋砚青回头。 脸色一下就变了。 秦书扬怎么没走?! 刚刚送走宾客时,他倒是也没有特别注意。 “宋兄不要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之所以留下来,也是想要当面给你道个歉。”秦书扬走到宋砚青的身边,看似诚恳的说道。 宋砚青对秦书扬今日的事情,自然是不理解的。 他冷声道,“我以为我们多年朋友,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肝胆相照。你却做出这般事情!” “我其实也是为了兄弟你好。”秦书扬有些无奈,“哪里知道,好心办了坏事儿,还让你来这么埋怨我。” 宋砚青根本不信。 “谢若瞳是不是倚翠楼的头牌香沁,我明白得很。当初我们一起去倚翠楼时,其实就见过她一面了,但当时她有其他客人,我们也就匆匆看过一眼,你可能没怎么注意,我是看得清清楚楚,何况后来我还专程去倚翠楼点了香沁,大半天的相处,我不可能认错,我也是不想兄弟你委屈了。今日和谢芮霖演了这么一出,也是为了当众撕破了谢若瞳的真面目,不想让谢国公府那边来偏袒了谢若瞳,逼着你继续让谢若瞳当你正室,也是为了成全你和谢芮霖。哪里知道好心办了坏事儿,也是没有料到,谢若瞳这般狡猾,把倚翠楼的人都给收买了!” “你说够了吗?!”宋砚青根本不听秦书扬的,一面之词。 “我知道你不信,早晚我会给你证实的!”秦书扬很肯定的说道,“对了,香沁是卖艺不卖身的,所以她是完璧之身也理所应当,你可别因为她身体没有被其他男人玷污过,就全信了她!” ------题外话------ 明日见哦! 香沁的剧情快结束了。 结束后就回主线哦。 么么哒。 第162章谢若瞳坦白 “秦书扬,那是我的家务事,我不需要你来插手。”宋砚青对于秦书扬的话,根本不放在心上,“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你就不要再多说一句!” “宋兄,你是被谢若瞳迷魂吗?!我不相信,当初你在倚翠楼见了谢若瞳一面,真的半点印象都没有……”秦书扬一直在极力劝说,就是在说服宋砚青,谢若瞳就是香沁。 现在长公主发话不准再说谢若瞳的半句不是,他也不敢再到处造谣,唯有,让宋砚青相信。 宋砚青一旦相信了,宋砚青和谢若瞳的婚姻就会破灭。 却没想到,他说了这么多,宋砚青依旧一脸无动于衷。 “到底是我被谢若瞳迷了魂,还是你在居心叵测你心里很清楚。”宋砚青带着些冷讽,“今日之事儿,到底是你在好心办了坏事儿,还是因为你想要得到谢若瞳,不惜将她给毁了?!秦书扬,我不蠢。” 秦书扬被宋砚青说得这般直白,脸上有些臊了。 也没想到,宋砚青居然把这些话可以说得这么露骨。 从小两人一起长大,宋砚青的性格他还是清楚,一般都会给人留了颜面。 此刻这般…… 不得不让他怀疑,宋砚青对谢若瞳是不是,有了感情。 秦书扬带着些愤怒,给自己辩解道,“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还不信我?!对于女人,我秦书扬多的是,从小到大,只要我喜欢上的,就没有得不到的。谢若瞳长得好看是好看,但我也不至于为了得到她做到这个地步。我主要是为你不值得。当初你被迫娶谢若瞳时,当着我们几个兄弟喝得烂醉如泥,我们几个兄弟看着你难受也无能为力。现在好不容易让我发现了谢若瞳的真实身份可以成全了你和谢芮霖,居然还被你说成这样!” 宋砚青就这般冷漠的听着秦书扬的话。 真的,毫无所动。 秦书扬到底什么居心,他真的看得明白。 以前,哪怕是不喜欢他们的行为举止,他也不会这么去伤了他们自尊,口中的话多会留情。 今日却真的是,不想留了面子。 也是想要给秦书扬一个警告。 其实在午宴上,谢若瞳弹琴跳舞的时候,他无意看到了秦书扬看谢若瞳的眼神,那种对谢若瞳带着强烈欲望的眼神,他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此刻秦书扬看似好心,他都不可能相信。 他淡漠地说道,“我不管你有多少女人,但谢若瞳这辈子都不可能是你的女人。秦书扬,我最后说一句,如果你再对谢若瞳做什么,不说谢若瞳的祖母不会轻饶,我宋砚青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 宋砚青对着身后的木冬吩咐道,“送客!” 丢下一句话直接就走了。 秦书扬就这么怒火攻心的看着宋砚青的背影。 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宋砚青居然这么维护谢若瞳。 居然为了谢若瞳,连他们兄弟情分都不要。 他不是喜欢……谢芮霖吗?! 而且他真的不相信,从小就比他们聪明太多的宋砚青,不可能对谢若瞳半点印象都没有,不可能,不会对谢若瞳的身份有所怀疑! 怀疑还这般去认可谢若瞳…… 也是。 谢芮霖哪有谢若瞳的风姿妩媚,是个男人都会爱上谢若瞳。 秦书扬咬牙,转身离开了宋府。 上午谢芮霖给他说的晚上给谢若瞳下药然后让他溜进谢若瞳的房间这件事情,已经不可能了! 但离开时,秦书扬下定了决心。 他秦书扬看上的女人,不折手段,也会得到! …… 宋砚青从秦书扬面前离开。 离开时脸色也并不好。 秦书扬和他多年朋友,就算秦书扬不学无术不求上进,但还算重义气,却没想到,他居然恶劣到这个地步。 所谓朋友妻不可欺。 他却这般不知廉耻。 越想越气。 脑海里面此时浮现的也是,秦书扬今日看着谢若瞳在舞台上,那猥琐不堪的眼神。 莫名,想要挖了秦书扬眼睛的冲动。 “姑爷?” 宋砚青回神。 一回神,就看到了巧儿。 心里一阵诧异。 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到了谢若瞳的院子。 他原本是去谢芮霖那边…… 宋砚青让自己保持了冷静。 正欲离开时。 “小姐,姑爷来了。”就听到巧儿大声的冲着屋内吼道。 宋砚青抿着唇瓣。 看着谢若瞳此刻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今日因为他母亲生辰宴,加上上台表演,穿得华丽飘逸了些,此刻已经换成了她平日的衣衫,清纯朴实,却莫名凸显了她绝美的五官,更显灵动。 “你找我有事儿吗?”谢若瞳诧异。 刚刚不是说要去谢芮霖的院子吗? 怎么这么一会儿,就来了。 难不成,宋元忠下了死命令,见都不让宋砚青见谢芮霖?! 宋砚青又猛然回神。 都不知道为什么,怎么老是失神。 而此刻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是无意识就来了这里。 他回答道,“刚刚碰到了秦书扬。” 说起秦书扬这个名字,谢若瞳脸色明显有些微变。 但隐忍得很好。 她不太喜欢,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情绪。 “这个人心思不良,也是我交友不慎,以后你见着他一定要离他远点。”宋砚青叮嘱。 “好。”谢若瞳点头。 秦书扬这个男人,她自然会带着戒备。 倒是。 宋砚青突然来专程说一句…… 上次不说过了吗?! 还多此一举?! 谢若瞳也没多问。 宋砚青说完就准备离开。 离开时,脚步似乎又顿了顿。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他的举止。 看着他又说道,“谢若瞳,以往的事情,我不会在意。毕竟每个人都有过去,只要以后,好好的就行。” 谢若瞳抿唇。 自然知道宋砚青在说什么。 她就这么看着宋砚青丢下这句话之后,直接就走了。 所以。 宋砚青其实是知道,她就是香沁是吗?! 什么时候知道的?! 如果是刚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他应该不会和她成亲吧,他应该会抓着这个把柄,直接毁了这段婚约。 所以,极有可能就是今天知道了。 一时没有想起来,但在旁边有人提点的情况下,就会想起。 而宋砚青这番话也说得很有深意。 以后,好好的就行。 大概就是在提醒她,如果以后在宋家不能安分守己,如果以后触碰到了他的利益伤害到他喜欢的人,他也就不会,再容忍她。 终究。 还是让宋砚青,抓到了她的把柄! …… 宋砚青匆忙离开了谢若瞳的院子。 说出最后一句话之后,心跳却有些乱了。 认出谢若瞳,确实是今日生辰宴上秦书扬的指认。 他第一眼见着谢若瞳的时候,是有些眼熟,但并没有深想,想的也是,当年小时候和谢若瞳有过几面之缘,所以会有些印象不足为奇,今日被秦书扬这么一搞,就想起来了。 想起自己在倚翠楼看到的女子。 当时她正在应付另外两个人。 匆匆一瞥。 因为并不喜欢那种烟花之地,也没有对谢若瞳留下什么印象。 经过提醒,就印象深刻了。 而他刚刚对谢若瞳说的话,谢若瞳如果够聪明,也就听明白了。 他虽然在秦书扬面前极力保护谢若瞳,不想她身份被揭穿,也是因为谢若瞳这段时间在宋府,确实安分守己,很努力的在做一个妻子,也从来没有对他死缠烂打,用任何小心思小伎俩,这样的人,他不觉得就要被这么毁了,何况他相信,谢若瞳去倚翠楼也是她身份不由己,当年如果不是被拐卖,也不会经历这么多。 归根而言,谢若瞳以前的事情,是她的悲伤和无助,不应该被人拿来做了文章。 当然,他也不否认。 刚刚那番话,却也是在提醒谢若瞳。 谢芮霖今日的举动,确实是对谢若瞳的一种伤害,而他不想看到谢若瞳去报复了谢芮霖,对于谢芮霖……终究,如果站在事实的面前,他应该是和谢芮霖一边的,然而当谢芮霖被长公主如此痛斥甚至被他父亲责罚时,他却选择了沉默,所以心里对谢芮霖才会有了些愧疚,也就不愿再去计较,她今日做了不妥的事情。 但现在的境况,谢若瞳洗清了身份,有了更高的地位,谢芮霖败坏了名声,丢了自己的尊严,他便也担心,谢若瞳仗着自己权利越大,去针对了谢芮霖,也就说了,看似好心却实则带着威胁的话。 他不愿看到。 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所以凡事,说在前面。 说完之后。 也不知道为何,此刻心里却堵得慌。 不知道谢若瞳怎么想的。 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宋砚青深呼吸一口气,也是不想再多想。 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一碗水不可能真的能够端平。 何况他对谢若瞳本没有感情。 能够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大概已是仁至义尽。 此刻,他更应该,多关心今日受伤的谢芮霖。 就这样吧! …… 宋砚青从谢芮霖的房间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自然是,安慰了很久。 谢芮霖在屋内哭得眼睛都肿了。 饭也不吃,水都不喝。 春桃说,几次谢芮霖都想要一了百了,让他也有些心疼。 如果今日他能够站在谢芮霖那边…… 终究为了宋家颜面,终究也不想这么去伤害了谢若瞳,就选择了抛弃谢芮霖。 但谢芮霖的做法,确实让他也有些不能接受。 他一直以为,谢芮霖是单纯的。 如果遇到事情,第一个就会找他。 这次却根本没有和他商量,就用了这种方式,让他心里对谢芮霖有了一些膈应,尽管谢芮霖解释的是,如果不是当面曝光她阿姐的身份,祖母肯定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烂在所有人的肚子里,也承认了,她对谢若瞳的故意,她就是放不下心结,就还是会介意谢若瞳抢了她的婚姻。 宋砚青理解她的心情。 但还是无法理解,这件事情没有和他商量。 哪怕是不愿她祖母知道,也应该和他说一声。 不过看着谢芮霖这般难受,他也没说一句责备的话。 只是一直安慰。 吃过晚膳之后。 宋砚青本还想去谢芮霖的院子,多陪陪谢芮霖,毕竟这件事情确实给谢芮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结果走到院子门口,就被家里几个家丁给拦了下来,不准他进去。 他也不想在家里引起没必要的纷争,只得离开,然后去了谢若瞳的院子。 一到谢若瞳的院子,巧儿就非常热情的招呼着他。 看得出来非常兴奋。 反而是谢若瞳,就只是带着礼貌的笑,并没有很热情。 “姑爷,我都给你备好了洗澡水了,你累了一天,洗个澡可以缓解疲惫。”巧儿连忙说道。 “好。”宋砚青答应,“木冬,伺候我洗澡。” “是,少爷。”木冬连忙跟着宋砚青的脚步。 宋砚青去洗澡了。 谢若瞳此刻也开始卸妆,取下身上的一些饰品。 宋砚青洗完澡出来时,谢若瞳也卸妆完毕。 “我睡哪里?”宋砚青问谢若瞳。 “你睡床吧,明日你还要上早朝,休息更重要。” “那你呢?”宋砚青问。 “我一会儿让巧儿给我打地铺。” 宋砚青皱了皱眉头。 “以前被拐卖,哪儿都睡过。”谢若瞳淡淡的说道,“所以哪儿都能睡好。” 宋砚青想说什么。 就听到谢若瞳对着巧儿吩咐,“伺候我沐浴。” “是,小姐。”巧儿连忙附和着。 宋砚青看着他们的背影,到嘴边“我睡地铺”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终究。 宋砚青还是躺在了床上。 在谢若瞳这边过夜,一住就是一个月,现在开始每天早朝,又进入了内阁处理政务不得有任何闪失,休息确实很重要。 他睡下后没多久。 就看到谢若瞳沐浴后,长发飘飘,一身白衣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此刻房间中已经烛光昏暗。 巧儿很麻利的铺好了地铺,想的也是,上次在国公府两个人也是分开睡,到了半夜不还是睡在了一起吗? 今晚定然也是如此。 所以离开时还非常欢快。 地铺铺好后,谢若瞳就睡在了进去。 睡得很安静。 估计是怕打扰到他。 安静的屋内。 浅淡的烛光,映衬着窗棂上的一丝白月光…… 这样的夜晚,静谧而唯美。 宋砚青突然翻身。 因为房间的安静,翻身的举动,都显得很大声了。 “不习惯吗?”谢若瞳问道。 自然是也没有睡着。 “床铺,我都是让巧儿换的新的。”谢若瞳解释。 “不是床铺,只是不太困,睡不怎么着。”宋砚青回答。 “那我们聊聊天吧?”谢若瞳说道。 “嗯?”宋砚青倒是有些诧异,谢若瞳会这般主动和他说话。 总觉得以往,她都很内敛。 “我就是想要问问,霖儿怎么样?”谢若瞳开口。 “哭了一天,饭也不吃,水也不喝。不过只是一时的,过几天想明白了,就没事儿了。”宋砚青说道。 “那这几日,你要多去陪陪她。”谢若瞳说道。 宋砚青看着床榻下的女人。 床上其实是有床帐的,所以他能看到谢若瞳,但是谢若瞳看不清楚他。 “你不介意吗?”宋砚青问道。 “不介意。”谢若瞳声音带着笑意,“还要感谢郎君,对我的容忍。对我身份的容忍。” 宋砚青抿唇。 这一刻觉得自己下午给谢若瞳说的话,有点小人之心。 现在谢若瞳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让他反而有些过意不去。 “霖儿这次受了这么大委屈,归根结底,其实也是我的原因。如果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真的没有那份勇气。对不起。”谢若瞳道歉。 宋砚青突然觉得心口一痛。 谢若瞳这般,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心疼。 “我很不容易才回到国公府。当时去倚翠楼,其实只是我的一个身份隐藏,我想郎君应该听过,江湖上以前有一个门派叫十绝门,里面全部都是顶级杀手,这些杀手也全部都是从全国各地,被十绝门拐卖去的孩子。到了那里之后,就没有了任何选择的权利,为了活命,我们就只能听从十绝门的所有安排。”谢若瞳喃喃。 突然把曾经那些过去,很坦诚的告诉宋砚青。 宋砚青也非常安静的,听着谢若瞳,揪着一颗心,去聆听。 “到了十绝门时,我们一群小孩就被残忍的训练,然后互相残杀。每半年都会有一次所谓的考核,没通过的人,要么当场被同伴杀死,要么就被十绝门杀死,总之,去十绝门的小孩上千人,最后活下来的,不足百人。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活着,活着,就只能听从十绝门的人任何安排,不管是去杀人,还是去做其他事情,只有听命!” 宋砚青完全能够想象。 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在一个残忍的环境下,到底要多努力,到底遭遇了多少折磨,才能够活到今日。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麻木一样的活着。心里有家,却不敢回来。当时十绝门的当家断崖子研制了一种药物,我们杀手都要服用,一个月不服用解药就会七窍流血暴毙而亡,所以我们不能反抗。后来,是遇到宸王妃叶栖迟。因为她精湛的医术,解救了我们十绝门的所有杀手,并杀死了断崖子,我才能够,回家。”谢若瞳说着。 口吻很淡。 就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听在宋砚青的耳里,心口却犹如针刺一般。 “我并没想过瞒着你,瞒着家人,但是……离家十年,我不想让他们再来担心我,心疼我,甚至一直愧疚。祖母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常年都需要服药,我不想她的晚年还一直不快活,所以隐瞒了曾经很多过去,轻描淡写的选择性的说了一些。今日我没承认,也是如此。”谢若瞳在道歉,在解释。 如此这般,让宋砚青觉得自己,好像更小人了些。 “我现在嫁给你们宋家,我真的很感恩。也很感谢,郎君对我身份的包容。我没想过要得到你,这辈子都不会有这种想法,何况我在青楼待过,也不配得到郎君的喜爱。我会真心祝福你和霖儿,也很羡慕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唯一现在想的只是可以在宋家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不让我家人担心我。如果郎君觉得我抢了霖儿应有的,我只希望郎君可以在我祖母与世长辞之后,再给我休书,那时,我会欣然离开,绝无怨言。” 谢若瞳说得诚恳。 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 如若真的要休了她,还希望是在她祖母离世之后。 而谢若瞳之所以说到明处,也是因为宋砚青今日对他的提醒。 她很清楚,在宋砚青知道她在倚翠楼之后,更不可能对她还有感情,甚至对她已经有了防备,以后也不会真心对她,还会担心她会报复了谢芮霖,她唯有把什么都说出来,减轻宋砚青对她的顾虑。 即便是后面谢芮霖再作妖。 也不会因为宋砚青知道她身份的不好,而无条件站在谢芮霖那边! ------题外话------ 其实谢若瞳外柔内刚。 真的很聪明,也很会拿捏人心。 明日见。 第163章宫宴,有喜 静谧的夜晚。 谢若瞳把自己曾经的经历,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 她的坦诚,让宋砚青觉得自己,真的有些过于小人了。 这段时间谢若瞳在宋家的表现,他其实不应该对她,那般揣测。 在听到谢若瞳的话,心里莫名有些压抑。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内心的阴暗而有些羞愧难当,还是说……因为谢若瞳说,她和他成亲,真的只是为了满足,她祖母的意愿。 越是和谢若瞳相处,越是了解这女人越深,越是觉得自己在自作多情。 谢若瞳其实对他本没有感情。 反而是他以为她会很在意他,以为她为了得到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现在想来。 谢若瞳嫁给他,无非就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就是父母之命,也就是她祖母的意思。 第二就是她想要安安分分过日子。 如果她祖母选择的人不是他,是其他人,她也会欣然嫁了。 也会这般的过日子。 大概曾经漂泊太久,血腥太多,她想真的安定下来。 想明白之后。 宋砚青却什么都没说。 也不知道是为了维护自己那所谓的自尊,还是其他,总之,对于谢若瞳坦白了自己曾经和心里的想法之后,他没有给予什么回应,只是淡淡的应了声,“不早了,睡吧。” “嗯。”谢若瞳点头。 大概也没想过,宋砚青会对她说什么。 所以很淡然。 就是,好像他做什么,谢若瞳都不会在意。 不是对他的纵容和顺从。 只是因为,不重要。 他不重要。 宋砚青翻身,背对着谢若瞳。 强迫自己,入睡。 …… 谢若瞳和宋砚青,从那晚开始。 便就在一个屋檐下住下了。 宋砚青每日上早朝,很早就会离开。 但他每次起床时,谢若瞳就都已经起来了。 然后送他离家。 俨然是个好妻子。 他一般上完早朝就会在内阁跟着他父亲一起,处理政要。 下午才会回来。 回来时,依旧会先去谢芮霖的屋子,到吃了晚膳之后,才会和谢若瞳一起回谢若瞳的院子。 谢芮霖在他的劝导下,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心里的难受和承受的侮辱,也缓解了很多。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谢芮霖解除禁足。 宋砚青也从谢若瞳的屋子搬了出去。 离开时。 谢若瞳对他的态度,和往常一样。 不太热情,尊重有余。 宋砚青恍若还看到,谢若瞳把他送走之后,松了一口大气。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高兴,她终于不用睡地铺了。 一日。 宋砚青接收到了冬至节的宫宴邀请。 当今圣上不太喜欢歌舞升华,一年举办的宫宴,除了小型的家宴之外,真正邀请朝臣的少之又少,算下来也就只有万寿节、冬至节,元旦节这三个节日。 而皇上不喜铺张,能够受邀的朝臣也是少数。 这次邀请了宋砚青,也实属宋砚青莫大的荣耀。 家里人自然都高兴不已。 唯有,谢芮霖是不开心的。 明日的冬至节去皇宫,她作为妾室是没有资格的,能够跟在宋砚青去的人只能是谢若瞳。 好不容易终于解禁了,好不容易可以在府内外自由出入,本是件高兴的事情,结果突然听到这么让她嫉妒不已的消息,心里不爽到了极致。 她甚至想到,谢家三千金,谢若瞳和谢芮瑶都会去参加,唯有她没了资格。 从小到大,她也不是最差的那个人。 为何,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一想到她会被人怎么耻笑,她就无法接受。 之所以强行嫁给宋砚青,喜欢宋砚青是一方面,赌气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是觉得自己有把握从侧室到正室,然而这几月过来,却似乎在谢若瞳面前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除了宋砚青对她一如既往的好,除了宋砚青只喜欢她之外,其他却一无所获,宋家人明显对谢若瞳更好! 如此她想要拿回自己正室的位置,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 她绝不可能就此妥协了。 她绝不会让谢若瞳这般嚣张了下去。 “小姐,用晚膳了。”春桃把丰富的晚膳,送到了她的院子。 以前没有禁足之前,她便是和宋家所有人一起用膳的,现在尽管解除了禁足,也被责令不能再上桌一起用膳,只是给她送到院子,即便每吨的膳食都很丰盛,却让她觉得羞辱不已。 “不吃!给我拿起滚!”谢芮霖发脾气。 心里压抑的怒火,让她半点胃口都没有。 甚至,一想到自己一个人吃晚膳,有种恶习呕吐的感觉。 “小姐,你还是吃点吧,不吃身体怎么吃得消。”春桃顶着谢芮霖的怒火,劝说。 “怎么?!你现在是不是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谢芮霖把怒火发泄在春桃说的身上。 春桃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也是知道自己小姐的性格。 根本不敢惹。 一惹,就会遭受非人的折磨。 但凡谢芮霖不高兴了,就会拿她发泄。 她身上从来都是青青紫紫的,没有哪一天,身体是不受伤的。 特别是这段时间谢芮霖禁足。 谢芮霖心里不安逸,她就受了不少谢芮霖对她的非人待遇。 晚膳,谢芮霖没吃。 宋砚青吃过晚膳后,回的谢芮霖的院子。 尽管宋元忠脸色不好。 但想着已经禁足了谢芮霖一个月两个人没有在一起。 也就默许了。 到达谢芮霖的院子。 春桃就带着哽咽说道,“少爷你终于来了,今日姨娘身体不舒服,晚膳都没吃,一直躺在床上,怎么都不愿吃饭,说请郎中看看她也不允,你去看看她吧。” 宋砚青皱眉。 前几日不还好好的。 这解禁了,怎么还闹起脾气了。 他连忙走进屋子内,走向谢芮霖。 谢芮霖躺在床上,看上去脸色有些苍白。 看着宋砚青到来,也没有叫他,赌气的还把身体转向了一边。 “怎么了?”宋砚青柔声。 谢芮霖不说话。 “听春桃说你没吃晚膳?” 谢芮霖依旧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还是我又惹到你了。”宋砚青声音温柔。 对谢芮霖,就是没有底线的宠溺。 谢芮霖就是不开口说话。 宋砚青没办法,只得把谢芮霖从床上直接抱起来。 一抱起来。 谢芮霖因为惊吓,连忙一把抱住了宋砚青的脖子。 宋砚青把谢芮霖直接从床上抱到了饭桌旁,“乖,把晚饭吃了。” 谢芮霖眼眶突然一红,很是委屈。 “我的姑奶奶,你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宋砚青对她真的是没办法了。 谢芮霖才委屈的说道,“我以为我解出了禁足,便是可以和你们一起用膳,却没想到,从此以后只能自己一个人吃饭,一一个人吃饭,哪里能有什么胃口……” 宋砚青不由得笑了笑,“就为这点小事儿?” “这是小事儿吗?讨厌。”谢芮霖一边生气,一边又仿若在撒娇。 “我父亲这几日还在气头上,我贸然让你和我们一起用膳,免不了他又发了脾气,对你印象又不好了。过几日等我父亲气消了,我就安排你一起用膳,你先别急。” “哼。”谢芮霖还是觉得委屈。 心里想的是。 那宋老头到底多久能够消气?! 万一,一直不消气呢?! “其实我晚膳也没吃饱。”宋砚青安慰着谢芮霖,“就知道你会闹脾气,所以故意没吃多少,正好陪你一起吃。我陪你一起吃,就不会觉得一个人吃饭不香了吧?!” 说着。 吩咐着春桃加了一副碗筷。 谢芮霖也是识时务的,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再耍小孩子脾气,宋砚青也就没了耐烦心。 她今日这么一出,也是为了让宋砚青明白她的委屈。 达成目的就行了。 她拿起碗筷,在宋砚青的陪同下,一起用餐。 本以为,自己没有胃口,只是因为生气,却没想到,此刻宋砚青陪她用膳,她还是吃不下东西。 甚至喝了一口春桃给她盛的鸡汤,突然胃里面一阵反胃,有了恶心感。 “呕。”谢芮霖忍不住捂住嘴,脸上的难受,毫不掩饰。 “怎么了?”宋砚青关心道。 “不知道。”谢芮霖难受的说道,“就是觉得鸡汤好闷,喝下去,就想吐出来。” “怎么会怎样?是不是染了风寒闷油。” “好像也没有风寒的感觉……呕……”谢芮霖又忍不住呕了一声。 胃里面真的是难受不已。 她还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小姐,你会不会有喜了?”就在谢芮霖也不知道为何如此时,春桃的一句话,让她瞬间被点醒了。 宋砚青听到春桃这么一说,也愣住了。 虽两个人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也早有听闻。 害喜,好似就是这样子。 “小姐,你一定是有喜了。”春桃很是激动地说道。 谢芮霖不由得看了一眼宋砚青,似乎还带着些害怕的口吻,“砚青哥哥……” “别怕,我马上去叫郎中,木冬,你去给夫人说一声。”宋砚青冷静的吩咐。 木冬连忙就离开了。 宋砚青此刻也扶着谢芮霖坐在了软榻上。 两个人都有些紧张。 谢芮霖其实是真的有些紧张和害怕。 从未经历过,又惊喜又害怕。 要是真的怀孕了……生下了宋家的第一个子嗣,如果还是个儿子,她就又能翻身了。 一会儿。 明玉芳匆匆忙忙带着郎中,来到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若瞳也跟着一起来了。 吃过晚膳后,她在陪着明玉芳逛院子。 明玉芳很喜欢谢若瞳,两个人在相处中感情也变得越来越好。 所以每次吃过饭之后,就会让谢若瞳陪她散会步。 然后就看到木冬匆匆忙忙过来禀报,说姨娘可能有喜了。 明玉芳一听,自然是欣喜不已。 连忙就让人去请了郎中。 自己也跟着来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若瞳很淡然,按照规矩,也得跟着明玉芳一起来。 此刻郎中在给谢芮霖把脉。 明明屋子内很多人,却静得仿若一颗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到声音。 好久。 郎中收回了手,说道,“姨娘确实怀孕了,已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了。”明玉芳不由得惊呼,又带着些责备,“这么久了,你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谢芮霖有些委屈,“对不起,娘,我也是第一次有喜,没有经验,所以……” 明玉芳有些焦急,又问着郎中,“孩子怎么样?” “目前看来,一切安好。并无大碍。”郎中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明玉芳才松了口气,问道,“那现在要禁忌些什么?” “是有些禁忌,我一会儿一一写下来,夫人和姨娘都不要太担心,孩子现在一切都好,定然会平安无事儿的。” “好好好。”明玉芳听着,稍微放了一颗心。 郎中就去写方子去了。 明玉芳把视线又放在了谢芮霖的身上,“你现在怀孕了,可不能再任性了,凡事儿都要为孩子考虑。这段时间我专程让厨子给你安排你的膳食,不能有半点闪失知道吗?” “谢谢娘,我会好好注意的。” “你这里的家丁侍女少了点,回头我再让人给你增加些。还有,你这院子怎么这么冷,我让人给你添点木炭。也得多准备几床被子。”明玉芳不停的吩咐着。 怀了子嗣。 谢芮霖的地位,瞬间就不一样了。 谢芮霖心里自然是高兴不已。 她想过很多种让自己能够在这个家扬眉吐气的方法,却真的没想过,是这种方式。 毕竟有喜这件事情,谁都确定不了。 何况。 她有喜了,谢若瞳也可能有喜。 她那一刻,眼眸不由得看了一眼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在屋子内,没说话,脸上也看不出来什么表情。 心里想的却是。 谢若瞳肯定在隐藏。 就是把自己表现得很大度。 心里早就嫉妒不已了。 她终究是比谢若瞳早怀孕。 如此。 她便可以,母凭子贵。 越想。 谢芮霖越是得意。 她故意拉着宋砚青的手,“砚青哥哥。” 宋砚青也顺势,把谢芮霖的手包裹在了他的大手内。 两人这么明目张胆的恩爱,明玉芳看着也没有再呵斥。 按照规矩,侧室是不能这般在正室面前嚣张的,此刻却就是因为她有喜了,而睁眼闭眼。 谢若瞳也是这么淡漠的看着。 无动于衷。 好一番忙碌之后。 明玉芳带着谢若瞳离开了谢芮霖的院子。 宋砚青自然是不会离开的,定然会一直陪同在谢芮霖的身边。 路上。 明玉芳说道,“若瞳,这谢芮霖有喜了,凡事你就多担待一点。不管她人怎么样,孩子也是我们宋家的子嗣,你作为砚青的夫人,可要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明显是怕她,有了嫉妒心。 “婆婆放心,我不会去吃了妹妹的醋的。妹妹能够给我们宋家添子添福,我也很是高兴。”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贤惠大度,娘把这个家交给你打点,我放一百颗心。总之不管如何,不管现在是不是谢芮霖先给砚青生了孩子,你在我们宋家的地位都是她不能比较的。” “嗯。”谢若瞳微微一笑。 其实知道,明玉芳之所以如此说,也是怕她会对谢芮霖做什么。 “倒是。”明玉芳说道,“你和砚青也同房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好消息?要不要顺道让郎中给你看看,免得又像谢芮霖那样,都三个月了才知道。” “不用的,我才来了葵事儿,不会有喜的。”谢若瞳连忙说道。 她和宋砚青从未真正同房过。 哪里会可能有孩子。 不过。 谢芮霖有了孩子,倒是也在她意料之外。 倒不是觉得谢芮霖不可能会有宋砚青的孩子,只是没有想到,就有了。 这一旦有了。 谢芮霖在这个家,就有了更多的权利。 一旦权利一多。 谢芮霖定然,安分不了! …… 翌日。 谢若瞳换上了华丽的宫服,跟着宋砚青去皇宫参加宫宴。 这当然不是她第一次进皇宫。 之前跟着祖母也来过,但都是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情,现在自然是陌生一片。 心里也会有些紧张。 但想着可能会见到叶栖迟,便脸上又多了几分雀跃。 她和宋砚青坐在马车上。 宋砚青回头看着谢若瞳,看着她嘴角洋溢着的点点笑意,有些失神。 他本以为,谢若瞳去皇宫会有些紧张。 毕竟一般人第一次进宫,都会有些慌乱。 却没想到,看到的是谢若瞳喜笑颜开的模样。 谢若瞳笑起来的样子,很美。 特别是浓妆艳抹下,风情万种。 谢若瞳此刻也注意到了宋砚青的视线。 她缓缓收下笑容,问道,“郎君,是有话对我说吗?” 宋砚青回神。 他把视线转移,显得漫不经心,似乎又是在隐藏一种莫名的情愫,他说道,“就是以为你会紧张,没想到这般自若。” “其实是紧张的,但想着,只要跟着郎君,守着规矩,就定然不会出事儿。” “嗯。”宋砚青点头。 谢若瞳有时候自力到让他,都莫名有些失落。 谢芮霖仿若什么事情都会依赖他。 而谢若瞳,大概从来没有过。 “对了,霖儿有喜这件事情……”宋砚青开口。 谢若瞳安静的听着。 “我的意思是,她这段时间害喜,身体诸多不适,我有时间会尽量去陪她。”宋砚青说道。 谢若瞳微笑。 哪怕谢芮霖没有喜,如若不是父母不允,他有时间也会去陪谢芮霖。 根本,无需给她解释。 “这段时间,还希望你多让着她一下,听说怀孕的女子,脾气会变得不一样。”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说完。 宋砚青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两个人分明在一个屋檐下一个月。 却还是陌生得可怕。 却还是,有礼得过分。 “你想过要孩子吗?”宋砚青突然又问道。 “没有的。”谢若瞳连忙回答,“郎君放心,我没想过有孩子,也不会嫉妒霖儿生下了你的孩子,你会视你们的孩子为己出。”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对她坚定的话,有些莫名的不是滋味。 有一种。 谢若瞳好像很怕,和他生孩子一般。 他们本是夫妻……就算没有感情,但规矩上,也得为宋家传宗接代。 谢若瞳表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之后,也不再多说。 马车一路安静的,到达了皇宫。 今日冬至节。 宫内大办宴席。 一进皇宫,就能够感觉到宫内的喜庆。 而皇宫确实是辉煌雄伟,和谢若瞳记忆中,似乎有些不同。 他们在宫人的引路下,到达了宴会的宫殿。 午宴,便就会在这里举行。 他们到的时候,自然也到了其他一些达官权贵。 宋砚青算是里面,等级最低的。 虽然是状元,但官职并不高。 不过宋学士府宋元忠没有来,算是宋砚青代替出席,自然也不会被人看不起。 所以他们一来,便也有不少人和他主动寒暄。 自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宋砚青目前得皇上楚王的赏识,以后的发展自然也是,不可估量! “皇上驾到!” 一声高昂的声音,让原本有些吵闹的宫殿,瞬间安静无比。 所有大臣带着自己的家眷,连忙上前,跪地迎接。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题外话------ 明日见。 渐渐回主线了。 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写了这么多副线内容! 第164章宫宴2吟诗作对 宫殿。 萧湛平带着一众嫔妃,还有王爷皇子公主,出现。 所有大臣全都,行跪拜礼。 萧湛平今日心情不错,对着所有人说道,“众卿家平身,今日冬至节,本是邀请众卿家到皇宫陪朕过节的,无须太过拘束。” “谢主隆恩。” 所有人从地上恭敬的起身。 然后自觉的,站到两侧。 留出了一条道路,供皇上及所有皇亲国戚行走。 萧湛平坐在宫殿上正中的龙椅上,因着皇后于晴鸢叛变,已经满门抄斩,所以赵梦予自然成了萧湛平身边最近的人,坐在了他的旁边。而朝臣上也确实在传,皇上有意立赵梦予为后。而之所以萧湛平迟迟没有行动,也不过是立了赵梦予之后,顺理成章,萧谨慎就是太子了。 皇上在立下一位储君时,自然不会太过随意,所以立后的事情就一直在搁浅。 今日的赵梦予自然也是雍容华贵,虽还没有皇后的头衔,却已有了皇后的待遇。 离萧湛平最近的两侧,自然坐的都是王爷皇子和公主,按照年龄,分别入座。 叶栖迟就跟着萧谨行,坐在一起。 冬至节是大泫皇室的重大节日,所以从今日一早天微亮,便就入宫了。入宫后,先是去叩拜了皇上,再接着皇上会带着他所有的子嗣,去叩拜了皇太后,再然后,才会来到宫殿,陪同皇上一起,宴请朝臣。 叶栖迟穿书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宫宴。 难怪今天坐在马车上,萧谨行会提醒她,今日会很累,让她做好准备。 她其实这段时间和萧谨行相处极少,萧谨行也开始上早朝了,也不知道萧湛平怎么想明白的,总之,又开始重用萧谨行了。 后来一想,萧谨行本来就是皇上的亲儿子,皇上肯定也不可能在他立下大功后反而冷落他,不过就是,皇上确定先给萧谨慎把路铺好了之后,再重新用他,一方面不会影响到萧谨慎的前程,也让萧谨慎放了心,一方面又让萧谨行继续为他效劳,果真是,一举两得。 萧湛平这老头子,也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 其实萧湛平也不算什么老头子。 像他这把岁数,而且又是当今圣上,可算是正值壮年。 这也是为什么,萧湛平不急着立太子的原因。 琢磨着,皇后太子叛变的事情,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立得太早,并不见得是好事儿。 或许,就又叛变了。 叶栖迟一边听着宫殿上萧湛平和众朝臣聊天说话,一边想着些事情。 今日得去给萧湛平看看他的身体情况。 前几日已完成了选秀,听说是,进宫了好些美貌过人,才华过人的秀女。因皇后位空缺,皇太后已早不管后宫之事儿,便是由赵梦予给皇上进行甄选的。 赵梦予也是尽职尽责,选的自然都是最顶尖的。 现在后宫之中,又多了好些美人。 然而从选秀完到现在已有五日,从宫中打听回来的消息是,皇上没有翻牌任何一个秀女,和往年一样。 即便如此。 朝中大臣还是乐此不彼的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中,盼着有朝一日可以得皇上宠幸。 叶栖迟默默的想着些事情。 眼眸微动。 看向了离自己很远的谢若瞳。 走进宫殿时,其实就看到她在宋砚青旁边行跪拜礼,虽然低着头,她却一眼便认了出来。 又是几个月不见。 还真是有些想念。 谢若瞳也很快,就察觉到了叶栖迟的视线。 大概是杀手天生的敏锐。 她看了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 叶栖迟笑了一下。 谢若瞳也笑了一下。 算是,彼此打了招呼。 宋砚青坐在谢若瞳的旁边,自然也发现了谢若瞳的小举动。 “你和宸王妃,关系甚好?”宋砚青询问。 “是宸王妃救我,我才能回到国公府。”谢若瞳回答,“于我而言,宸王妃就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宋砚青抿紧了唇瓣。 有些话却也不能在这里说出来。 他现在跟随的是楚王,楚王现在最忌讳的人就是宸王,而谢若瞳和宸王妃关系甚秘…… 这个关系,对他而言,并不利。 “那是谢若瞳。”萧谨行应酬完一个大臣的敬酒,漫不经心地问道。 叶栖迟也吃着面前的宫宴美食儿,漫不经心地回答,“嗯。” 心里想的也是。 你又不是没见过。 “她和宋砚青成亲后,两人关系如何?”萧谨行压低声音。 两个人的对话,就好似夫妻之间的悄悄话一般。 让外人觉得,他俩很恩爱。 而坐在萧谨行对面的萧谨慎自然就把两个人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白墨婉回了边关。 萧谨行和叶栖迟的感情,似乎越发更好了。 萧谨慎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就是在看着两个人如此恩爱时,有了份妒忌。 看着叶栖迟喜笑颜开的模样,心里莫名烦躁。 身边谢芮瑶一直保持着她楚王妃的尊贵,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也是得体,高贵,很有风范。今日也是刻意打扮,想的也是,艳压群芳,然而不管她对着镜子觉得今日的自己有多美丽,却在见到叶栖迟那一刻,恍若立马就,黯然失色。 叶栖迟的美丽,真的有些过于绝色了。 此刻自然也是发现了萧谨慎的眼神,就更是对叶栖迟有了强烈的敌意。 她很清楚。 男人就是抵抗不住女人的诱惑,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够美丽,就会喜欢。 萧谨慎明显对叶栖迟有非分之想。 因为很爱萧谨慎,所以她太了解萧谨慎的眼神了。 尽管。 对谁,萧谨慎都标榜着,自己对叶栖迟都是不屑一顾。 谢芮瑶努力让自己表现得不动声色,也假装看不出来萧谨慎对叶栖迟的情感,心里却已有了打算。 当初叶栖迟帮她得到了楚王。 这事儿,如果让楚王知道她也有参与其中,她以后定然没有好日子过,毕竟萧谨慎一开始的楚王妃人选是白墨婉,现在想起白墨婉,谢芮瑶就觉得讽刺不已,好好的一个将门之女,曾在皇宫王妃人选中炙手可热,到最后居然什么都没有捞到,只能凄凉的去了边关,也不知道多久能回。 所以其实在叶栖迟帮了她之后,她就有想要杀了叶栖迟的打算,让这件事情从此,无人知晓,她也就不用担心害怕。 现在再加上萧谨慎对叶栖迟的情感…… 这女人,她更是非杀不可! 叶栖迟此时,自然没有那么多心思,去揣测谢芮瑶,她回答着萧谨行的话,“自从谢若瞳和宋砚青成亲后,我也没有再见过谢若瞳,不知道他俩感情如何。但听古幸川说起过若瞳去找过他帮忙,从古幸川的口吻中,若瞳和宋砚青之间,应该是平淡如水。”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也不知道他现在想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给叶栖迟的感觉就是,她说了那么多,劳资已阅。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她以为萧谨行要和她说说,关于他对谢若瞳的一个打算。 毕竟现在宋砚青已经归顺了萧谨慎,要是萧谨行和萧谨慎真的兵戈相向,谢若瞳很容易受到牵连。 她自然是不想,谢若瞳在权利争夺中,受伤。 算了。 后面再说吧。 反正。 谢若瞳武功高强。 真的遇到事情,也能逃生。 她便和谢若瞳一起,离开这是非之地! 宫宴依旧热闹无比。 除了歌舞表演,还有很多吟诗作对,也是难得的欢乐。 吃过午宴后。 所有人便会在皇宫游园。 而按照大泫皇宫规矩。 宫宴结束后。 朝臣和女眷就是要分开游园的。 而女眷,自然是由赵梦予领着。 赵梦予就在皇宫的梅花院内,设置了宴会。 所有女眷,按照自己的位次坐下。 虽然冬至,皇宫中已是白雪皑皑。 但周围放着木炭,各女眷也都是穿着上好的棉袄,披着大氅,也就没那么寒冷了。 加上面前梅红在寒风中绽放,好一片美景如画。 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就算有些寒冷,也算值得。 “今日冬至节设宴,便就是让大家来参加宴席的,各位也无须拘礼。倒是今年冬至宫宴,增添了些许新面孔,大家也就按照坐次,做一番自我介绍,让大大伙都熟悉熟悉。”赵梦予开口,口吻温和,却甚有架势。 所有人便都听着赵梦予的安排,做了自我介绍。 谢若瞳是第一次参加这次的宴会,难免有些生涩,但也好在,从小冷静的性格,也不会让自己出糗。 叶栖迟就这么默默的看着所有人。 也确实见着好些生面孔。 而今日的宫宴,居然还有两位新晋秀女,因着家中关系地位,一进皇宫,便封了嫔。 一个是首席大学士的嫡女刘歆苒,一个是侍郎秦文昌的嫡女秦君笙,也就是秦书扬的亲妹妹。 而首席大学士和秦文昌便都是楚王的人。 两人一进宫就被封嫔,自然是理所应当。 赵梦予在这样的场合还带着她们出来,也可见,赵梦予对她们的信任。 叶栖迟默默的揣测着。 此刻倒是在想,怎么能够见到皇上。 今日,她可不仅仅是来参加宫宴的。 所有人介绍完毕。 赵梦予说道,“今日梅花绽放,风景如画。难得大家相聚一堂,本宫也甚是欢喜,也有了吟诗作对的心情。” 说着。 她威严的吩咐道,“来人,给各位小姐们,准备好笔墨。今日就以梅花和白雪为主题,小姐们根据各自的喜好,在一炷香时间,作诗一首。评选第一者,本宫重重有赏。” “是。” 连忙,宫人们就立马的给面前的所有人,摆放好了笔墨。 叶栖迟也是很无语。 好好的宫宴,非要比什么才华。 就不能好好让人玩玩吗?! 以后谁还愿来参加这种宫宴。 想想。 好像皇命也不得违背。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笔墨。 发呆。 其他小姐些,却都已经蠢蠢欲动了。 思绪快一点,都已经开始下笔了。 谢若瞳也已想好了一首。 曾还是国公府大小姐时,便对诗词歌赋有着喜欢,那时遇到同样饱读诗书的宋砚青,就对他有了极大的好感,想来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对宋砚青有感情。 好在这些年被拐卖当杀手,对人对事,追求不多,感情也可以变得很淡。 她正欲下笔之时,抬头看了一眼斜对面的叶栖迟。 只见她眼中无色,就这么盯着面前的笔墨发呆。 不知道……叶栖迟的文采如何?! 接触过一段时间,也只知道她医术高超,堪称出神入化。再接着就是她很聪明,谋策过人,也可以说是智勇双全!但要说才华……她看过她写的字了,那字真的是,不堪入目。 也听闻,礼部尚书府的嫡女千金,在诗词歌赋上一窍不通。 不知。 现在是不是,做不出来诗词。 她甚至在想,怎么能够把自己的给叶栖迟。 叶栖迟毕竟是宸王妃,地位尊贵。 在这样的场合出丑,难免惹人笑话。 谢若瞳带着焦虑。 谢芮瑶却是一副幸灾乐祸。 她自然是早就有了诗词在心中。 今日的赏梅作诗,她也早就收到了赵梦予的通知,让她自个儿好好准备,别当着众人的面出了丑,自然比别人多准备了几日,诗句定然和他人不同。 她此刻看到叶栖迟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多高兴。 嫁给楚王以来,她便一直讨得赵梦予的欢心,也是时不时就进宫来陪她,皇上对她也是印象极好,她还没觉得任何人能够抢了她的风头,直到今日见到叶栖迟的出现。 叶栖迟的容貌真的太过惊人。 加上她宸王妃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威胁。 今日,她便要看着叶栖迟出丑。 也是知道,叶栖迟在文采上,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而所谓的女眷之间的比试,事实上也是会传出去的。 也就是说,要是叶栖迟今日做不出诗句,就会贻笑大方。 谢芮霖心里高兴不已。 此刻也落笔,写下了自己的诗词。 行书也是行云流水。 香烛即将燃尽。 谢若瞳完成了自己的诗句,终究找不到任何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去帮得了叶栖迟。 而也在最后时刻。 叶栖迟胡乱在宣纸上,潦草的写下了自己的诗句。 她惆怅的不是她做不出来诗。 毕竟古人的诗那么多,她随便搬来一首即可。 她不爽的是,为何要自己写出来。 她这字写出来,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到最后,她还是写了。 尽量让自己写的公正,也因为没用过毛笔,准确说,在末世基本不用笔了,电子科技可以代替一切,所以写字对她来说真的太难了。 写好了之后。 一炷香烧完。 赵梦予吩咐道,“把各小姐的行书呈上来。” “是。贵妃娘娘。”赵梦予身边的宫人,连忙收了所有人的宣纸。 在看到叶栖迟的那份时。 连宫人都摇了摇头。 他就算不识字,也知道这字写的有多丑了。 所有宣纸收好,一一呈放在了赵梦予的面前。 赵梦予拿起第一份,署名便是谢若瞳的。 字迹清晰,笔锋大气。 赵梦予点了点头,随即念着,“庭前一片梅,含苞欲绽放。许是怕雪寂,偏择冬至节。” 念完之后。 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她评价道,“不错,虽诗句简单,却描绘了此情此景,也巧妙点了题,和今日的冬至宴相得益彰。” 谢若瞳被表扬,自然要站起来行礼叩谢,“臣妾谢贵妃娘娘的赞赏。” “果然是国公府大小姐,又是我们状元郎的妻子,文采果然不逊他人。”赵梦予又是一番赞许。 毕竟宋砚青也是他们的人了。 对谢若瞳当然就大加赞许,也是给了宋砚青面子。 谢若瞳又是一番感谢。 在赵梦予的指示下,才重新回到位置。 赵梦予放下谢若瞳的宣纸,又拿起其他人的。 一个一个,便都做了点评。 叶栖迟自然看得明白。 但凡是跟着楚王的那些大臣内眷,赵梦予都会给予更高的评价,哪怕是同等水平的诗句。 此时。 赵梦予终于拿到了,谢芮瑶的。 看着谢芮瑶的笔墨。 赵梦予也是欣慰的一笑。 虽当初没能够让自己儿子娶了白墨婉,丢失了百万军力,但谢芮瑶嫁给萧谨慎两月,倒真的是讨了她的喜欢,这比白墨婉白八面玲珑太多,哪像白墨婉,一身傲骨,一脸清高,要不是看在她家军权在握,她也不喜欢白墨婉这个儿媳妇,今日看着谢芮瑶的诗句,也是心情大好。 谢芮瑶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她大声念着谢芮瑶的诗句,“万物皆无色,孤梅独芳颜。不经寒彻骨,怎得香自然。” 念完后。 赵梦予还把谢芮瑶的行书翻了一面,给所有人看。 说道,“这是目前为止,本宫觉得最好的一首,连行书,也让人惊艳。” 只见行书上,除了好看的文字,还有一支手绘的梅花。 栩栩如生的梅花在宣纸上,更是增添了这首诗的意境。 也难怪,赵梦予会如此欣喜。 而这般给所有人看了谢芮瑶的行书,也是让所有人知道她的公平公正。 断然不是因为谢芮瑶是楚王妃,她便偏袒了她。 而是谢芮瑶果然是才华出众。 诗词写得好,画也画得极美。 谢芮瑶被赵梦予这般表扬。 连忙起身行礼,“儿媳谢过母妃的赞许。” “起来吧。”赵梦予说道,“国公府养出来的女子,果然不同。之前便听闻长公主琴棋书画才华横溢,今日两位国公府的小姐,倒是真的让我惊艳了。” 赵梦予这般说,便也是把功劳归给到了萧青卉的身上。 也是知道皇上对长公主一直敬畏。 自己当然也要投其所好。 “祖母确实经常教我和姐姐们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谢芮瑶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连忙附和。 又是一番恭维之后。 谢芮瑶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最后。 就剩下,叶栖迟一人的诗句了。 谢芮瑶根本不相信,叶栖迟能够做出,比她更好的诗。 就这一首诗,她都是想了几天的。 每句诗都是字斟句酌。 她不相信叶栖迟短短一炷香时间,就可以写得比她好。 而其他人之所以的诗词都很简单直白,也都是因为时间有限,并没那么多时间修正,所以她的诗词便可以独领风骚。 谢芮瑶心里得意。 也在等着赵梦予念叶栖迟的诗句。 赵梦予放下谢芮瑶的,拿起叶栖迟的。 一拿起来。 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鬼画符一般的字,让她看着都没了心情。 本想过肯定是要针对叶栖迟的。 她断然也不可能让宸王妃抢了楚王妃的风头。 现在这么一眼看着叶栖迟的笔墨。 还真的根本不用刻意针对。 她看都懒得看。 不悦,也都表现在了脸上。 其他所有人也都是屏住呼吸。 不知,淑贵妃为何,突然脸色不好。 不知。 到底是不是宸王妃的诗句,冒犯到了淑贵妃?! 自然,也怕殃及了鱼池。 ------题外话------ 回主线了回主线了。 终于啊,终于! 第165章宫宴3打脸,打架 寒梅宴。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寒风微起。 冻得人打颤,却没有任何人敢哆嗦一下。 只因,淑贵妃赵梦予此刻脸色冷到极致。 她甚至怀疑,叶栖迟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不尊重她。 居然用这种字来应付她。 她从未见过,比叶栖迟写得更难看的字。 但碍于自己的身份,本朝臣中都在传言楚王和宸王的不合,她要是针对了叶栖迟,也就落人话柄了。 于是,还是准备,仔细辨认她的字迹,念出来。 刚有此举动。 “皇太后驾到!” 一声通报。 所有人都连忙,从自己的位次上站了起来。 赵梦予自然也是如此。 她连忙起身,很是热情的迎上。 皇太后这些年虽一直深居宫里,但因为地位尊贵,后宫中的嫔妃自然不敢有半点怠慢。 赵梦予连忙行礼,“参见太后。” 其他人也都连忙叩拜。 “参见太后。” “各小姐都起来吧。”温静檀招呼着。 “谢太后。” 所有人恭敬无比。 赵梦予连忙让宫人安排了上座。 温静檀坐定之后,才问道,“今儿个听说冬至节皇帝宴请了大臣和女眷。因着闲来无事,便也来凑个热闹。” “母后能来,必定是让寒梅宴蓬荜生辉的,是臣妾的荣幸。” “就你这张嘴能说会道,难怪惹得皇帝独宠你一人。”温静檀看似玩笑的说道。 实则就在批评她,不知为皇室开枝散叶。 这萧湛平的子嗣,屈指可数。 前些日太子也死了,人丁就更加稀薄了。 “母后错怪臣妾了。前些日选秀女,臣妾才给皇上选了好些美人。最出众的便是下面这两位,苒嫔和笙嫔。你们过来,给太后好好瞧瞧。” 刘歆苒和秦君笙连忙上前,跪地叩拜,“臣妾参见太后。” “抬起头让哀家瞧瞧。”温静檀吩咐。 刘歆苒和秦君笙连忙羞涩的抬起了头。 温静檀点了点头,赞许道,“果真有几分姿色。” “不仅姿色过人,还才华横溢。”赵梦予连忙积极的表现,“文公公,把两位小主今日的诗给太后看看。” “奴才遵命。” 文公公找到刘歆苒和秦君笙的作的诗句,恭敬的递给了温静檀。 温静檀拿过来看了一眼,赞许道,“诗词都不错,行书也好。” 说完。 又对着赵梦予说道,“这次选秀,你用心了。” “臣妾应该的,臣妾谢太后的肯定,臣妾定然会辅助好皇上管理好后宫,定然会给皇上开枝散叶。”赵梦予连忙表明态度。 “如此,哀家便也放心了。”温静檀点了点头,又问道,“现在你们是在做什么?” “回太后。今日恰好梅花绽放,景色如画,便让各位小主夫人小姐些,来吟诗作对。臣妾给她们一炷香时间,做了诗。” “都做完了吗?”温静檀问。 “都做完了。” “给哀家也都念念。” “臣妾遵命。” 赵梦予连忙又把刚刚所有人的诗词,又给皇太后念了一遍。 皇太后听着,心情也愉悦。 每个人的诗句,也都点评了两句。 遂问道,“怎么没见,宸王妃的诗。” “回太后,您过来时,刚好就只有宸王妃的诗臣妾还未看,便就先把其他人的诗给您先念了。臣妾这就念宸王妃的诗句。”赵梦予连忙回答道。 心里也是知道,因为温静檀从小把萧谨行养在身边,自然就更偏袒萧谨行一些。 温静檀现在故意提起叶栖迟,肯定也是想要给叶栖迟撑腰。 她现在便要,好好来打温静檀的脸。 这么想着。 赵梦予拿起了叶栖迟那张宣纸。 她念之前,又深呼吸了口气。 温静檀自然也注意到了赵梦予的小动作。 “宸王妃的诗,是有何问题?”温静檀问。 “倒是没有,只是这行书……”赵梦予欲言又止。 一副难以开口的模样。 “给哀家看看。” “臣妾遵命。” 说着。 赵梦予就把叶栖迟的宣纸,亲自递给了温静檀。 温静檀看着这纸上的字。 脸色明显也变了。 她眼眸一紧,直接看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自然也感受到了温静檀的怒气。 她也知道今日温静檀来,肯定是来给她长气焰的。 温静檀自然不能让萧谨行受了委屈。 明摆着,赵梦予肯定更偏袒她儿子。 却没想到,叶栖迟这般不争气。 和谢芮瑶简直没得比。 反而让温静檀丢尽了面子。 “叶栖迟,这怎么回事儿!”温静檀明显脸黑。 其他人感觉到太后发脾气。 也都大气不敢出。 胆子小点的,身体都在发抖了。 谢若瞳也不敢直视那边。 心里却担心不已。 不知道,叶栖迟如何才能够渡过难关。 谢芮瑶此刻的心情自然就大不相同。 她甚至还暗自笑了一番。 对叶栖迟也是充满了不屑。 这女人还想要和她比?! 也不过是,长得好看而已,胸无点墨。 平常人家也就算了。 好看也能得到厚爱,但是在皇室,这美女云集的地方,光靠美丽是断然不行的,还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 她看今儿个叶栖迟会丢人丢到什么地步。 气氛紧张。 叶栖迟却是不缓不急的从位置上站起来,跪在了温静檀的面前,“皇祖母,臣妾笔墨潦草,但并非臣妾有意,亦或者也不是臣妾不愿学习。臣妾从小便习医,手指因为常年拿银针,骨指间变了形。臣妾一拿笔墨就会发抖,根本无法正常抒写。臣妾的笔墨惹得皇祖母,惹得淑贵妃娘娘生气了,是臣妾的不是。” 叶栖迟胡乱编的一番话,说得是诚诚恳恳。 就好似。 真有这么一回事儿一般。 温静檀似信非信。 赵梦予自然也是。 两个人都没发话。 叶栖迟连忙又说道,“臣妾虽然笔墨不好,但臣妾却也认真的做了诗。臣妾的笔墨潦草,碍了皇祖母和熟贵妃娘娘的眼,臣妾可否请求,由臣妾来念臣妾做的诗,可好?” 温静檀点了点头。 行书没得期待了。 就看看她的诗词吧。 她现在看着她的笔墨,根本一个字都不愿看下去。 赵梦予自然也是如此。 她拿起叶栖迟的宣纸几次,都没真的看清楚她写下的一个字。 “过来拿走你的行书。”温静檀吩咐。 “是。” 叶栖迟起身,从温静檀手上拿走了自己那张宣纸。 她深呼吸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很是好奇。 也是很想知道,堂堂宸王妃,能够做出什么样的诗句。 自然。 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总觉得,能够做出来,就不错了。 还期盼什么,会是首好诗。 叶栖迟看着自己的文字,深情并茂的朗诵着,“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诗从叶栖迟的口中出来。 所有人惊呆了。 辞藻华丽,饱含深意。 俨然,所有人的诗,都不敌叶栖迟的一分。 简直无法相信。 这是叶栖迟做出来的。 这是叶栖迟,只花了一炷香时间做出来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叶栖迟提前做了准备。 但清楚的人又都知道,赵梦予不可能给宸王妃作弊的机会。 也就是说。 这首诗,就是叶栖迟临时写的。 堪称一绝。 温静檀那一刻都被叶栖迟震惊。 她对叶栖迟最大的期待就是,能过做出来一首完成的诗句就行。 却没想到,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期。 而赵梦予在听到叶栖迟念完她的诗句之后,也是满脸黑线。 叶栖迟居然能够做出这种诗。 之前觉得还好的诗句,哪怕谢芮瑶花了几天时间做出来的诗,也和叶栖迟的诗词完全没得比。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谢芮瑶。 谢芮瑶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赵梦予的不悦。 她也没想到,叶栖迟会有这番文采。 传闻不是说,她从小就资质平平,根本不懂诗词歌赋吗?! 她根本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 然而现在……谢芮瑶嫉妒的眼眶,红润无比。 此刻真的是掩饰都无法掩饰。 如此,在叶栖迟朗诵完毕之后。 好一会儿。 温静檀才主动拍了手,“好诗!” 反应过来。 自然心情愉悦。 叶栖迟还真的,出人意料。 不枉,她特意来给叶栖迟撑腰。 因为叶栖迟的表现,温静檀自然底气更足了些。 反而是赵梦予只得,忍下憋屈。 此刻却也只能附和,“确实是好诗。只是这行书……” 赵梦予当然不愿意就这么去承认了叶栖迟,还在找茬。 “刚刚宸王妃已经解释过了,她有手疾,才会导致无法行书。如此的话,她能够写出那样的文字,哀家也觉得难为她了。” “臣妾谢谢皇祖母的体恤。”叶栖迟连忙感谢。 “站着冷,回软榻上去坐着。”温静檀明显温柔。 毕竟。 叶栖迟此刻给她长脸了。 “谢谢皇祖母。” 叶栖迟笑着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本来就是和谢芮瑶对立而坐的。 一坐下,便触到了谢芮瑶气急败坏的眼神。 叶栖迟当然知道谢芮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了自己的私欲,从不知感恩的人。 她帮谢芮瑶嫁给了萧谨慎,谢芮瑶不但不会感谢她,反而想要杀了她灭口。 这女人的心思,她不用深想就能明白。 现在对她的嫉妒,她也看在眼里。 所以那一刻。 她故意的冲着谢芮瑶得意一笑。 仿若就是在讽刺。 谢芮瑶看到叶栖迟挑衅的眼神,更加按耐不住了。 要不是此刻太后和贵妃娘娘在,她真的可能大叫了出来。 她低着头忍耐着心里的不悦。 眼眶红到充血。 “今日有何赏赐没有?”温静檀问着赵梦予。 “回太后。臣妾准备了赏赐。” “怎么个赏法?” “所有小姐们,只要做出了诗句,臣妾都准备了。作诗第一者,臣妾专程准备了另外的赏赐。” “那今日第一是谁?”温静檀故意问赵梦予。 赵梦予俨然是知道这老婆就是在故意刁难她。 她要是不公平公正就失了身份。 但让她这么亲口去承认了叶栖迟……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传出去,就是楚王妃比不过宸王妃。 她面子也过不去。 “今日作诗第一人,自然是宸王妃。但要是综合来看,行书和诗词一起……” “刚刚贵妃说的是,作诗第一者,好似没有说,要把行书也归纳其中。”温静檀直接打断了赵梦予的话。 赵梦予咬牙。 明白着老太婆要她来认定了叶栖迟。 她就知道,温静檀来铁定是给叶栖迟撑腰的。 要温静檀不来。 她就可以以叶栖迟行书太差而直接取消资格。 现在温静檀逼她如此。 她也不敢这么正面去反驳了温静檀。 赵梦予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便是宸王妃第一。” 温静檀欣慰的点了点头。 赵梦予气得,牙齿就咬紧了。 “宸王妃,还不谢谢淑贵妃娘娘对你的赏识。”温静檀故意叫着叶栖迟。 明显也是在气赵梦予。 叶栖迟哪不知道温静檀这老太婆的心思。 她连忙上前,“臣妾谢谢淑贵妃娘娘的赏识。” “来人。”赵梦予叫着身边的宫人,“把本宫准备的赏赐拿出来。” “奴才遵命。” 文公公拿出一顶,华贵的皇冠。 皇冠上,金光璀璨,珍珠闪耀,富贵堂皇。 所有人看着,都是眼前一亮。 这不仅价值连城,更是身份的象征。 “这是楼兰国去年的贡品,皇上赏赐给了本宫。本宫征得皇上的同意,赏赐给今日的第一。”赵梦予说着。 越说心里越气。 这顶皇冠,她也是爱不释手。 当初得赏赐的时候,皇后还在,而皇上赏赐给了她,皇后不知有多气,为此她还多次炫耀。现在本想着传给自己的儿媳,却居然给了她儿子死对头的妻子,越想越憋屈。 但当着皇太后,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可能收回。 “臣妾谢贵妃娘娘的赏赐。”叶栖迟连忙行礼。 赵梦予把皇冠不舍的还是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暗自掂量了一下重量。 嗯,不错。 应该可以卖个好价钱。 叶栖迟收下后,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吟诗作对之后。 接下来,便是坐在席位上,欣赏宫中准备的节目。 看完表演之后。 温静檀说有些疲惫了,就先走了。 赵梦予看温静檀走了,今日心情大抵也是不悦,她也找了借口回去了。 让其他人自由赏梅。 没了太后和贵妃,所有人也都暗自松了口气。 便都三三两两的,和自己熟络的人,去观赏着梅花。 叶栖迟自然就和谢若瞳走到了一起。 两个人其实也是避开眼线,在一处角落。 叶栖迟很清楚。 现在宋砚青跟着萧谨慎,谢若瞳和她太近就会引来萧谨慎的猜疑,她还不想连累了谢若瞳。 俨然。 谢若瞳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自己的境况。 “宸王妃。”谢若瞳见着她,满脸欣喜。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说道,“以后我们这样的见面,要少见。” “怎么了?”谢若瞳也一瞬就发现了蹊跷。 “你可知,你家宋砚青,已经跟随了楚王。” 谢若瞳愣住。 “如若现在我们相交甚好被有心人发现,免不了会惹了麻烦。” 谢若瞳自然也懂。 但她没有想过,宋砚青刚入朝,就这么快站队了。 “应该不是宋砚青主动的,楚王那个人心思诡异,他有很多手段,可以让宋砚青不得不归顺他。” “嗯。”谢若瞳点头。 “总之,朝臣上的事情,你少问,也不要插手。免得以后,殃及了你。” “宋砚青也不会让我插手的。”谢若瞳说道。 “如若宋砚青要求你不要和我见面,你便就答应他。”叶栖迟叮嘱。 不想,谢若瞳为了她,而和宋砚青引起矛盾。 谢若瞳听着叶栖迟的话,没有立刻答应。 “朋友之间的感情,不是在表面上的,是在心里的。”叶栖迟解释。 谢若瞳点头。 是真的被叶栖迟所感动。 “对了,你和宋砚青感情如何?”叶栖迟问道。 “自然不好。他喜欢的是谢芮霖,从未喜欢过我。这么久以来,我们也没有同房过。”谢若瞳对叶栖迟是最不会隐瞒的,“我也不奢望能够再得到他的喜欢,只想安分在宋家过日子,让我祖母放心。” “如此心态自然更好,到时候如果宋家败落了,你便也能够全身而退。”叶栖迟也毫不隐讳。 谢若瞳诧异的看着叶栖迟。 她怎会这般胸有成竹的觉得,宋家会败落。 亦或者说。 她怎会这般胸有成竹的肯定,宸王会胜过楚王。 现在的朝廷局势,明显皇上更偏袒楚王。 “总之,你听我的便是。”叶栖迟说道。 “好。”谢若瞳也不怀疑。 “我便去另外一边了。”叶栖迟叮嘱完,也不能耽搁。 现在她和谢若瞳走得越近。 对谢若瞳就越不利。 她转身离开。 一人去了更深的梅园游逛。 也不知道萧谨行想到办法,让她去见皇上没有。 以她的身份,唐突去见皇上自然是会引人猜疑的。 她一个人在梅园闲逛着。 眼眸陡然一顿。 居然在不远处看到了萧谨慎。 这王爷,怎能到了后宫此地。 不知道,这里是内眷游园的地方吗?! 叶栖迟转身便走。 也不想和萧谨慎有所纠缠。 “宸王妃这是怕本王吗?”萧谨慎不冷不热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本王是老虎吗?见着本王就走!” 叶栖迟停了停脚步。 倒不是被萧谨慎威胁了。 是萧谨慎大步挡在了叶栖迟的前面。 叶栖迟看着这个笑得邪恶的男人。 她不冷不热的说道,“楚王殿下误会了。只是这后宫之地,臣妾和楚王这般见面,终究不妥。” “行得正坐得端,何须屈尊畏谗言。”萧谨慎放肆的,一脸不在乎。 叶栖迟眼眸陡然一转。 她脸上露出有些惊慌的神色,对着萧谨慎后面行礼,“淑贵妃娘娘。” 话一出。 便看到萧谨慎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猛地回头。 作势就要行礼。 却在那一刻,看到他身后空无一人。 显然是被叶栖迟给耍了。 他脸色一沉。 转头狠狠地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巧笑倩兮,“只是让楚王殿下明白,不管我们行得正不正,如此见面就是不合规矩,还请楚王殿下,离臣妾远一点。” 萧谨慎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在这女人身上,他好像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好处。 总是,吃闭门羹。 心里压抑着的怒火。 在叶栖迟脚步离开那一刻,终究是没忍住的爆发了。 他猛地一把抓住叶栖迟的手臂,直接将叶栖迟狠狠的压在了一颗梅花树上。 树上的白雪洒落。 梅花也颤抖着。 倒有几分美丽。 叶栖迟眼眸一紧,“楚王!” “既然如何都是不合规矩,我就真的不合规矩给宸王妃看看!” 说着。 萧谨慎附身,就要亲下来。 “你要是敢,我就会大叫!” “叫?!”萧谨慎说道,“叫了之后,到底是你损失更大还是本王损失更大,叶栖迟你这般聪明,你应该很清楚。大泫是一个男尊女卑的地方,你个女子,再能耐也翻不了浪!” 说完。 萧谨慎就直接附身亲了下来。 叶栖迟眼眸一紧。 身体被萧谨慎狠狠的桎梏住。 这男人的力气,真的大得过分。 哪怕她运用内力,也没办法推开他。 果然在武功方面,她占不了任何优势。 要是谢若瞳还在身边,她便不会被萧谨慎这般欺负。 叶栖迟咬紧牙关。 狠狠地看着萧谨慎压低的脸颊。 就当被狗咬了吧。 反正作为末世人,根本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肌肤相亲。 和萧谨行上床那次,也不过是当一场体能运动。 对她身心影响不大。 叶栖迟抱着这样的心态。 眼看着萧谨慎的唇瓣就要落在了她的唇上。 她其实也不知道。 男人怎么都会喜欢用这种恶劣的方式去报复女人。 真的是霸道又愚蠢。 叶栖迟冷冷的看着。 在那一刻。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边。 在靠近那一瞬,萧谨慎的身体,猛的一下从身后被人拽开。 力气大到。 萧谨慎整个身体,猛的一下直接撞在了旁边另外一颗梅花树上。 梅花书上的雪花全部掉落在了萧谨慎的身上。 略显狼狈。 萧谨慎狠狠的看着面前的萧谨行。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萧谨慎的身上。 而萧谨慎也没发现萧谨行,估摸着注意力全部都在她的身上。 所以萧谨行的突然到来,才会让他们觉得那般的猝不及防。 萧谨慎脸色阴冷。 他正欲开口,试图把所有的错全部都推在叶栖迟的身上。 比如她故意勾引他什么…… 还未开口。 只见萧谨行一拳,直接打在了萧谨慎的脸上。 萧谨慎没有防备,硬生生的接了萧谨行一拳,脸一下肿了一大半。 “你疯了吗?!”萧谨慎怒吼。 然而萧谨行却似乎并没有听到。 下一刻。 直接又冲着萧谨慎,打了过去。 萧谨慎连忙接下萧谨行的招式。 两个人一拳一脚,就这么疯狂的打了起来。 叶栖迟这也是第一次见到两个人打架。 准确说。 没有人见过楚王和宸王打架。 叶栖迟也终于看到了两个人的武功。 萧谨行的武功现在极高。 就是她和萧谨行同时习武,但萧谨行已经超出了她十万八千里了。 然而萧谨慎,却出乎意料的让她看到他的武功,并不怎么逊色萧谨行。 只是萧谨行的攻击性太强。 萧谨慎显然一直在接招,主动出击的招式不多。 而且越来越,吃力。 两个人的打斗,终究还是引来了其他人。 瞬间,便传遍了皇宫。 皇上带着一行人,匆匆而来。 “都反了吗?给我住手!”萧湛平一声呵斥。 萧谨慎和萧谨行才不得不收了手。 停下来时。 萧谨慎脸上,满脸都是青肿痕迹。 反观萧谨行,干净的脸上,还是那般英俊华贵。 萧谨慎自然心里不爽。 刚刚被萧谨行打了那么多下,他却一下都没有还回去。 也知道自己的武功和萧谨行的差距。 心里也是后悔,当初为何会容忍萧谨行发展到今天的地步! 简直是他人生,走得最错的一步棋。 当初就应该在萧谨行一无所有的事情,赶尽杀绝! ------题外话------ 圣诞节快乐! 今天宅有多更新点哦,么么哒! 第166章萧谨行的“新奇”报复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萧湛平青筋暴露,俨然是生气到了极致。 萧谨慎和萧谨行喘着粗气,谁都没有说话。 “哑巴了吗?!”萧湛平怒吼。 如此盛怒的模样,让跟在他身后的一众人根本就是大气都不敢出。 甚至于他这咆哮,仿若让雪梅都震了震。 “不说是吧?!给朕拖下去,一人杖打五十大板!”萧湛平狠狠的命令。 “楚王!怎么回事儿?!”赵梦予听到萧谨慎和萧谨行在梅园里面打起来了,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半路碰到萧湛平,也就跟在了他身后。 此刻看到自己儿子脸上都是伤,心里也是不悦到了极致。 眼看着皇上要处罚萧谨慎,自然也不愿自己儿子再受伤,便用了极其严厉的声音呵斥。 萧谨慎抿唇。 也知道此刻他要是不说话,定然就会被杖刑。 五十大板打下去,至少十天半个月不能起床。 他咬牙,跪在地上说道,“父皇,儿臣只是和三弟切磋武艺而已。让父皇和母妃担心了,是儿臣的不对。” “切磋武艺?!”萧湛平自然不信。 萧谨行此刻也跪在了地上,附和道,“父皇,今日冬至节,恰巧在梅园偶遇二哥,映着美景,便想和二哥切磋一番,惊动了父皇还有贵妃娘娘,是儿臣的错。” “切磋武艺,楚王为何满脸是伤?”萧湛平冷声问道。 “是儿臣……武艺不精,不是三弟的对手。”萧谨慎咬牙,不得不去承认。 现在最关键的是怎么能够让他躲过这五十大板。 萧湛平眼眸紧了紧。 心目中,萧谨慎自然应该更甚一筹,从小到大都是他亲自教导,样样也算出众,却没想到,居然连萧谨行都打不过。 那一刻也不由得对萧谨慎有了些想法。 赵梦予跟在萧湛平多年,一向很会揣摩萧湛平的心思,心里就知道,萧湛平对萧谨慎肯定有所失望。 她连忙附和道,“楚王作为兄长,该让着些弟弟。” 话语的意思就是,萧谨慎之所以满脸是伤而萧谨行毫发无伤就是因为,萧谨慎对萧谨行的故意手下留情。 还意有所指,萧谨行太急功近利。 然而这些话从他人口中或许会有说服力,但是从赵梦予的口中说出,明显就是在给自己儿子台阶下。 萧湛平贵为当今圣上,自然也不蠢。 但为了给自己儿子留足面子,他便也没有再去深究,而是把视线放在了旁边的叶栖迟的身上,“宸王妃,你告诉朕,他俩何事打了起来?!” 叶栖迟就这么成为了焦点。 她真的很想翻白眼。 萧谨慎和萧谨行早就看不对眼了,怎么打起来的,还需要问她吗?! 当然也知道。 萧湛平不过是为了给他俩儿子找个台阶下,让这事儿就这么过了。 所以需要外人来做个证。 叶栖迟不得不跪在地上,回答道,“回禀父皇,楚王和宸王一时雅兴,便切磋了武艺。” “果真只是切磋武艺?”萧湛平再次确定。 “儿媳句句属实。”叶栖迟诚恳的回答。 当然不敢说。 是因为萧谨慎想要轻薄她。 说出来。 这事儿就真的闹大了。 “既然如此,那便都起来吧。”萧湛平吩咐道。 萧谨慎和萧谨行还有叶栖迟起了身。 “朕让你们在宫中可以随处走走,便也不是让你们来梅园的,作为王爷居然到了女眷之地,成何体统!下次朕不想再看到!” “儿臣遵命。”萧谨慎和萧谨行连忙叩拜。 “时辰不早了,准备晚宴。”萧湛平又吩咐道。 “臣妾遵命。”赵梦予连忙答应着。 萧湛平又看了一眼萧谨慎和萧谨行。 看着萧谨慎那张脸。 终究,什么都没说,转身便离开了。 萧湛平带着一众人走了。 萧谨慎狠狠的看了一眼萧谨行,又狠狠地看了一眼叶栖迟,在赵梦予的眼神下,先离开了。 所有人一走。 就只剩下了萧谨行和叶栖迟。 莫名,尴尬。 叶栖迟其实也不知道萧谨行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但是萧谨慎出现在这里,她稍微做了些揣测。 应该就是故意来找她的。 故意来找茬的。 萧谨慎这种心眼极小的男人,在她面前处处吃瘪,就故意想要来针对她。 才会做这番,侮辱她的事情。 然而萧谨行…… 她转眸看了他一眼。 总不该,他也会主动来找她吧?! 没这么好心吧。 看着此刻萧谨行一句话不说,仿若怒气还在。 刚刚和萧谨慎打架那会儿,就看到萧谨行怒火冲天,一副要真的打死萧谨慎的模样,还让她吓了一跳。 想来应该也是,萧谨行趁机,在故意给萧谨慎教训。 毕竟,难得有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打萧谨慎。 就算被皇上发现,萧谨慎也不敢承认他为何被萧谨行打。 萧谨行便可以打得肆无忌惮。 叶栖迟看萧谨行没说话。 她转身就打算走了。 对她而言,她也不觉得应该给萧谨行解释什么。 没啥好解释的。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只是因为在一条船上,所以仅能说是,裙带关系。 其他,啥都没有。 她转身准备离开时。 “去哪儿?!”萧谨行冷冰的声音,真的比今日的寒雪还要冻人。 “去吃晚宴啊。”叶栖迟淡淡的说道。 萧谨行盯着叶栖迟。 看着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看着她的唇瓣…… 萧谨行眼眸一转,又是冰冷无比的声音,“走这边!” 说着,就大步走在了前面。 叶栖迟翻白眼,还是跟上了萧谨行的步伐。 萧谨行步伐很快。 叶栖迟追着有些吃力。 本来古代对女人的衣服就不友好,加上这么滑的地面,叶栖迟走得简直要命。 萧谨行这狗男人,故意的是吧?! 她不跟了。 再跟下去,怕自己摔个狗吃屎。 她就放慢了脚步,按照自己的步伐,慢悠悠的往宫宴上走去。 萧谨行走出好一段距离,似乎也感觉到叶栖迟的吃力。 他余光看了一眼叶栖迟,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走在后面,压根没打算和他走在一起…… 萧谨行默默的调整了一下呼吸。 缓缓,放慢了脚步。 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和叶栖迟走着。 两个人还是保持着距离。 但并没有,越来越远。 好久。 终于到了宫殿。 此刻所有人也都重新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宫殿中燃烧着木炭,一进去自然也是温暖无比。 叶栖迟在外面走了一圈,冻得鼻子都红了。 坐在位置上,也是不停的撮着小手,让自己能够更快的把身体暖和起来。 那一刻,便突然被一双大手,紧紧的裹在了手心中。 叶栖迟愣愣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突然出其不意的举动,简直是要吓死她。 他不应该抱着,冻死她算了的心态吗?! 此刻这般。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叶栖迟眼眸不由得往对面看了一眼。 因为那边的视线太过直接,所以就看了过去。 看着萧谨慎眼神中带着的愤怒。 叶栖迟暗自冷笑了一下。 萧谨行还挺会气人的。 她的手也就理所应当的在萧谨行的手心中。 也不知道这货的手怎么这么温暖,也不觉得他穿得比她多啊?! 萧谨行帮叶栖迟取暖了好一会儿。 感觉到她手心稍微暖和了起来,才放开她的手。 恰时。 皇上带着一众嫔妃也进了大殿上。 所有人都行了礼。 重新坐回位置上,开始欣赏着歌舞,吃宴喝酒。 “和臻今日怎么没来?”叶栖迟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淡淡的问道。 “刚刚问了吴徐凡,说是感染了风寒,不便出门。”萧谨行回答。 其实也都知道。 萧和臻不喜欢皇宫中的所有宴席。 现在嫁出了宫,好不容易脱离了这些,也就不想参加了。 “想到如何,让我见你父皇了吗?”找了个开场白之后,叶栖迟直奔主题。 萧谨行喝了一小口酒,说道,“嗯。” “怎么做?” “一会儿我会想办法让我父皇多喝些,到时候他酒醉了,我便会带着你去给父皇诊断,你医术高超,早就已经传遍了大泫国,就没有人怀疑了。淑贵妃和楚王怀疑,也不过只是怀疑我在故意讨好父皇,别无其他。”萧谨行故意靠叶栖迟很近,嘴都几乎要碰到她耳朵了。 叶栖迟知道萧谨行只是为了让他们说的话不被外人听到。 但看在萧谨慎的眼里,便就是,故意在秀恩心给他看。 萧谨慎捏着酒杯的手,都差点把捏碎了。 他此刻真想把萧谨行碎尸万段。 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萧谨行会成为了他最大的对手。 他原本只是把皇后,就是皇后,连太子都不算,仅仅把皇后放在眼里,却没想到,皇后叛变失败满门抄斩,最后却又崛起了萧谨行。 谢芮瑶自然也发现了萧谨慎的愤怒。 今日萧谨慎和萧谨行打架,她赶到现场时看到叶栖迟在,就知道,他们打架绝非比武那么简单,甚至于,一定和叶栖迟有关! 难不成。 萧谨慎真的想要得到叶栖迟,已经毫不掩饰了吗?! 谢芮瑶心里不爽到了极致。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宫宴,甚是热闹。 大臣之间闲谈,敬酒,气氛很好。 今日下午发生的那点不愉快,似乎也已经过去了。 此时宴会上,唯有,大泫国的盛世融融。 “父皇。”萧谨行突然端着酒杯,跪在萧湛平的面前。 萧湛平正欣赏着面前的表演。 转头看向萧谨行。 “今日儿臣让父皇生气了,儿臣自罚一杯。”萧谨行上前,饮酒。 俨然就是在说下午的事情。 萧湛平看了萧谨行一眼,淡淡道,“过了就过了,下次别再如此就行了。” 也是因为今天心情甚好。 不想再去计较。 “是。”萧谨行连忙回答道。 又起身去倒了一杯酒,“今日冬至节,儿臣想单独敬父皇一杯。” 萧湛平爽快的拿起酒杯。 和萧谨行一干而尽。 萧谨行和萧湛平饮酒完,回到位置。 坐下。 便看到萧谨慎端着酒杯上前了。 他嘴角轻笑了一下。 鱼儿上钩就这么简单。 要他一个人去灌醉了父皇,自然太过明显。 但只要他主动去敬酒,萧谨慎就也会主动去。 萧谨行绝对不会让他占了便宜。 而两位皇子都主动给皇上敬酒了。 大臣些也会看脸色的,就都会主动去敬酒。 如此一来。 皇上很容易喝醉。 本来,皇上的酒量就不是很好。 一壶酒,便能让他,睡上一天。 而这样的场合。 也没有人敢劝皇上少喝一些。 很快,便会喝醉了。 果不其然。 也就过了不到一个时辰。 萧湛平就觉得眼前有些眩晕了,胃里面也开始有些不舒服。 他招呼着自己身边的太监,“朕身体有些不适。” “皇上是不是喝多了?”穆公公连忙问道。 “是有些过量了。”萧湛平揉着自己的头,“扶朕回宫休息。” “是。”穆公公连忙答应着。 他走上前,大声说道,“今日冬至节,皇上有众卿家陪伴,一时高兴便饮酒过多。现在头晕厉害,皇上先回宫休息,众卿家继续饮酒作乐,无须拘礼。” 说完。 所有大臣连忙起身,恭送皇上。 萧湛平便就在穆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 其实每年也便是如此。 皇上一般都会先行离开。 他一走。 赵梦予自然也会跟着一起离开。 而皇上走了。 宴会上当然就会更加自若一些。 所有大臣便也都放得开一些。 一般这样的宴席,至少一半以上的人都会饮酒过度,醉醺醺的离开皇宫。 萧谨行看萧湛平离开,在叶栖迟耳边说了什么。 叶栖迟便跟着萧谨行,一同离开了。 自然是去,皇上的寝宫。 此刻是从宫殿上出去。 立马就一阵寒风来袭。 叶栖迟冻得打了一个喷嚏。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 伸手,将她的小手,裹在了自己的手心中。 叶栖迟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 “晚上路黑,地滑,别摔了。”萧谨行开口。 冷冷冰冰的声音。 要说他此刻的举动是好心,她都不相信。 她也没拒绝。 毕竟萧谨行这么牵着,确实觉得暖和了不少。 两个人一起走到了皇上的寝宫。 已有太医在寝宫陪着皇上。 他们到来,穆公公连忙上前,“今日皇上酒醉了,已经躺下休息,还请宸王宸王妃留步。” “穆公公,本王来找父皇,是知道他酒醉难受,且明日还会加剧,便是来给他醒酒的。”萧谨行说道,“王妃在醒酒方面,有一偏方,想给父皇服用。” 穆公公有些犹豫。 “穆公公放心,我的药方子定然也会先让太医过目的。”叶栖迟连忙说道。 “那就有劳宸王妃了。”穆公公很是恭敬。 叶栖迟微点头,说道,“在给父皇偏方前,我要先给父皇诊断一番,方能配置最好的方子。” “宸王妃这边请。”穆公公带着叶栖迟走进了萧湛平的寝宫内。 偌大的皇床上,萧湛平脸红无比。 太医在旁边侯着。 宫女在帮他擦拭着额头和脸颊。 让他尽量能够睡得舒服一些。 叶栖迟走上前,拿起萧湛平的手腕,然后开始,把脉。 她聚精会神。 表情严肃。 穆公公和萧谨行就在旁边看着。 时间有些长。 穆公公忍不住问着萧谨行,“宸王,宸王妃把脉需要这么久吗?” “自然。”萧谨行回答道,“父皇乃九五至尊,龙体自然和他人不同,不能出了半点差错。宸王妃当然要细细把脉。” 穆公公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足足等了,一炷香时间。 叶栖迟才收了手。 她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表示她已知道原因。 给了萧谨行一颗定心丸。 才转头对着旁边的太医说道,“皇上今日酒醉的程度还好,不算太过。你多准备一些甜水,让皇上多饮用一些,能够缓解他胃里面的不适感。另外,准备葛花熬制,再配上鲜姜熬水,配合着给皇上饮用,不出1个时辰,便可酒醒。具体的用量,我给你写下来。” “是。”太医连忙应着。 叶栖迟便去一边写药方子。 穆公公自然要去太医面前,问问情况,“宸王妃的药方子,可有什么禁忌?” “都是温良药物,醒酒的,对皇上的身体不会有影响。” “那好。”穆公公才放了心。 叶栖迟把药方子写给了太医,叮嘱了他用量和服用的时辰间隔。 然后才跟着萧谨行走出了皇上的寝宫。 宫殿外。 叶栖迟直言道,“你父皇的肾功能是没有问题的,前列腺等器官也没发现有病变的情况。” 萧谨行明显没听懂。 “直白点就是,身体器官没问题,问题就出在,有人给你父皇服用了药物,让你父皇没有了那方面的想法。”叶栖迟直白。 萧谨行其实也想过了。 平时看他父皇身体状况,也不觉得,他身体上有问题。 “但现在因为不知道你父皇服用了什么,我没办法对症下药,唯一的办法就是,把皇上一日三餐的食物,给我一份。”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在思考,拿到他父皇饮食的可能性。 “这是唯一能够医治你父皇身体的根本办法。”叶栖迟给萧谨行压力。 “好,我尽量想办法。”萧谨行点头。 两个人走在皇宫中。 叶栖迟搓了搓手,“不用再去宫殿上了吧?!” 她实在对那样的宴会没兴趣。 尽管美食挺好。 但太官方了,不自在。 “嗯。”萧谨行点头。 两个人便直接离开了皇宫。 于此。 宫殿上。 萧谨行离开后,萧谨慎其实也离开了。 他直接去了赵梦予的宫殿。 每次酒醉,虽然赵梦予跟着萧湛平离开,但是萧湛平酒醉不舒服,便也不想任何人陪在身边,每次也都不会让人靠近。 赵梦予坐在自己的寝宫正椅上,终于有时间问萧谨慎今日的情况,口气自然也是很不好,“今日到底怎么回事儿?!” 谢芮瑶此刻自然也是跟着萧谨慎身边的。 赵梦予一发火。 她自然也吓得不敢说话。 “萧谨慎!”赵梦予大声呵斥,“和萧谨行打架就算了,你居然没打过!看看你这张脸,你让今天多少文武百官嘲笑,你要你父皇心里怎么想,你简直要气死我!” “是儿臣武艺不精。” “你还真打不过萧谨行!” 萧谨慎抿唇,其实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 “从小到大习武,你都学哪里去了?!萧谨行这腿疾才好多久,你就打不过?!”赵梦予气得脸都红了。 萧谨慎自己也没料到,萧谨行怎会进步这么快! 火气中。 赵梦予身边的亲信,突然上前禀报,“启禀贵妃娘娘,刚刚收到消息,宸王带着宸王妃去了皇上的寝宫。” 赵梦予气更大了,直接把茶杯掀在了地上。 谢芮瑶吓得身体一抖。 “萧谨慎你看到没有,萧谨行都知道这个时候去讨好你父皇,你却什么都不会做!” “是儿臣的错,儿臣甘愿受到母妃的惩罚。”萧谨慎连忙跪在地上。 “够了!”赵梦予狠狠地说道,“本宫不想再听到你的认错,本宫是要看到你的成功!” “是。”萧谨慎恭敬无比,“儿臣马上去父皇的寝宫。” “站住!”赵梦予直接拒绝了,“萧谨行带着叶栖迟去,是因为叶栖迟会医术,打着给皇上看病的名号,你去,直接就会被穆公公给找理由赶出来,多此一举。” 萧谨慎咬牙。 萧谨行就是仗着有一个叶栖迟…… 要是叶栖迟不是萧谨行的! 萧谨慎握紧了拳头。 对于叶栖迟的执念,越来越深。 “萧谨行也不可能真的讨好得了皇上。他输就输在,没有一个母亲给他支持。现在皇上只宠我,哪怕是进宫了那么多美人秀女,皇上对她们也不会有兴趣!”赵梦予阴险无比的说道,“只要我还抓着皇上的心,萧谨行便也不可能,会得皇上的重用。” 萧谨慎附和,“多亏母妃,儿臣才能够发展至今。” “但你也不要心存侥幸,给我看死了萧谨行,一旦有机会,就给我杀了他以绝后患!” “儿臣遵命。” “今日不早了。”赵梦予挥了挥手,“本宫也要休息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今日之事儿,好生回去反省。” “儿臣遵命,儿臣告退。” 萧谨慎带着谢芮瑶离开。 愤怒不已的离开。 离开后,赵梦予叫来自己的亲信,不放心叮嘱,“皇上每日的饮食,定然不能疏忽了。” “贵妃娘娘放心,每日便有人盯着,绝不会出错。” 赵梦予点头。 恶毒一笑。 好在前些年她聪明,在有了一定地位和权势后,便给皇上饮食中下了药,一旦每日服用,他对女人就不会提起兴趣。 也就不会有其他人来和她争宠。 更不会多了子嗣来和自己儿子争皇位。 这些。 当初的皇后都想不到。 活该,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 …… 夜晚,很冷。 叶栖迟坐在马车上,还都冻得直哆嗦。 这么冷的天。 到处都是雪,皇上主持个什么,冬至节宴会。 叶栖迟抖动着身体。 突然想到什么,她对着坐在一边,高冷无比的萧谨行,“今日我和谢若瞳单独见面了。” “然后呢?”萧谨行冷漠。 “她和宋砚青确实感情不好,成亲这么久也没同房过,她也不会参与朝野纷争之中,所以要是到头来必须要做什么,还希望你对她手下留情。”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貌似答应了。 突然这么好说话,让叶栖迟完全是惊讶不已。 总觉得不是一个人了。 “以后不要和萧谨慎单独见面。”在叶栖迟胡思乱想之际,萧谨行突然开口。 口吻很严厉,很冷。 叶栖迟愣怔。 随即,反驳,“他主动找上门的。” “你不会躲吗?” “我要躲得过,我还会被他欺负吗?!”叶栖迟也是冒火。 萧谨慎权利大,武功高。 她能怎么办?! “不去那些没人的地方,不就行了吗?!”萧谨行也火大。 突然的愤怒。 小伍驾着马车都吓了一跳。 王爷和王妃,这辈子估计都和平不了。 “我怎么知道他会突然出现。”叶栖迟有些无语。 她也不过是,想要和谢若瞳说几句话而已。 “玛德!”萧谨行突然爆粗口。 也是对叶栖迟暴躁不已! 他长臂一伸,直接将叶栖迟拽了过来。 叶栖迟惊吓。 还未反应过来! 萧谨行修长的手指,对着她的唇瓣,就是一阵摩擦。 粗鲁的动作。 就好像,在帮她擦拭嘴上不干净的东西。 卧槽。 这人是有病吧?! 叶栖迟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人报复的手段,还真的是有够新奇的。 就在叶栖迟想要大叫反抗那一刻。 “唔!” 叶栖迟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突然放大了脸。 突然就这么吻住了她的唇瓣。 让她,整个人……懵逼了! 第167章同床共枕 突然就安静了的马车内。 叶栖迟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近距离的脸。 感觉到他的唇瓣在她唇上…… 萧谨行此刻也瞪着眼睛看着她。 两个人大眼看小眼。 叶栖迟在想。 这货是不是在故意报复她?! 用这种手段?! 心里不免有些讽刺。 令人发指。 她真的理解不了。 这种方式到底有什么乐趣?!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他们真觉得,亲一下她就要死要活了! 可笑死了。 叶栖迟作势就要推开萧谨行。 之所以让他这么亲吻着她,主要是被惊讶到了。 并非。 默许。 她准备动手那一瞬。 面前瞪着眼睛看着她的男人,突然猛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 “唔!” 叶栖迟整个人又懵逼了。 萧谨行这狗男人来真的吗?! 艹! 叶栖迟反应过来,开始反抗! 反而萧谨行力气太大,根本反抗不了。 “玛……德,王……八……蛋……”叶栖迟嘴里断断续续发出些声音。 如此。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亲了她多久。 她想。 要是报复。 亲一下就够了。 让她感到恶心就行了。 然而这狗男人的报复心是不是太重了。 亲到,她差点呼吸不畅。 再这么亲下去。 她真的要憋死在他唇齿之间了。 叶栖迟不停的扭动身体。 萧谨行却亲吻得越加的肆无忌惮…… “王爷,王妃,到……啊!”小伍整个人,差点没有直接从马车上摔下去。 他停好马车,半天也没感觉到王爷和王妃有下马车的动作,便掀开帷帐想要提醒回到宸王府了。 然而当他一掀开时,就看到王爷把王妃摁在马车上亲吻。 这画面…… 这画面太刺激了。 小伍吓得腿都软了。 连忙就放下了帷帐。 脸红耳赤。 他就知道,王爷对王妃……不同一般。 而小伍刚刚的声音。 终于让萧谨行停了下来。 似乎此时,才真的回过神来。 回过神时看到的就是叶栖迟,涨红着小脸,怒火冲天的看着他。 萧谨行喉结波动。 他刚刚……失控了。 本,只是想要惩罚一下叶栖迟。 本,只是让她感受一下,被人侵犯到底是什么滋味。 结果。 居然吻到,他自己失控。 他唇瓣终于离开了她柔软的唇瓣。 此时马车上有一盏昏黄的烛光。 烛光下,也能够看清楚,叶栖迟红肿的唇瓣。 仿若……蜜桃一般。 让人,又想,轻举妄动。 “够了吗?!”叶栖迟狠狠的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闪烁。 缓缓,从叶栖迟身上起身。 叶栖迟当着萧谨行的面,狠狠的擦拭着唇瓣。 一副嫌弃无比的样子! 萧谨行就这么把叶栖迟的举动看在眼里。 原本全身的火热。 这一刻反而被叶栖迟搞得,心凉了一半。 “吻技又不好,你哪来的自信随便亲人的!”叶栖迟咬牙切齿的地说道。 萧谨行脸都绿了。 叶栖迟到底是个女人吗?! 她到底什么话说不出来。 叶栖迟擦拭了嘴角,又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低喃着,“玛德,痛死了。” 这狗男人,还真的属狗的。 她都以为她嘴唇被他给咬破皮了都。 “我只是在告诫你,以后别让其他男人亲你!”萧谨行口气冷冷冰冰。 “切!”叶栖迟根本就不屑一顾。 对于萧谨行所谓的告诫…… 别以为她没感觉到。 有那么一丢丢差点以为。 萧谨行在马车就要睡了她。 她薅开挡在他面前的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顺势让开了一些。 叶栖迟毫不留恋的下了马车。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离开。 离开时,她发丝的香味,似乎还在他鼻息间一直萦绕。 喉结,又不自主的上下滚动。 明显是在,调整自己的气息,调整自己身体的紧绷反应。 叶栖迟下马车。 小伍在马车下恭敬等候。 看着王妃下来,脸爆红,眼睛都不敢往她那边看。 脑海里面就都是,王爷疯狂亲吻王妃的画面…… 小伍的脸都要充血了。 叶栖迟睨了一眼小伍。 她都没害臊,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害臊的。 搞得,她都有那么一瞬的,不自在了。 叶栖迟大步走进王府,往自己院子走去。 绿柚在门口处打瞌睡,俨然是在等她回来。 感觉到声响。 连忙起了身,“王妃你回来了。” “嗯。”叶栖迟说道,“备洗澡水。” “是。” 叶栖迟回到房间,绿柚急急忙忙的准备好洗澡水。 也是知道,这一路王妃肯定冻着了,沐浴能让身子更暖和一些。 叶栖迟躺在木桶里,仰着头靠在木桶上,在享受。 自然,脑子里面还是不时的想起刚刚在马车上…… “绿柚,给我拿杯茶水过来,漱口!”叶栖迟突然吩咐。 绿柚连忙应着。 她迅速端了茶水,给叶栖迟。 叶栖迟连续漱了两杯,才稍微心里舒服点。 她继续靠在木桶边上。 绿柚还在忙前忙后,那一刻眼眸陡然一紧,“王妃,你唇瓣怎么肿了?还肿这么大?!” 叶栖迟眼眸微动。 没回答。 “不会是被什么虫子盯了吧?!”绿柚担心不已。 怎么会肿得这么厉害。 “什么虫子,毒性这么大?”绿柚真的都要心疼死了。 这么肿,应该很痛吧。 叶栖迟那一刻忍不住笑了一下。 本来心情不太好的。 被萧谨行那么亲,心里也莫名有些憋屈。 倒是此刻被绿柚开导了。 说得很对。 不过就是被一只带毒的虫子盯了一口而已,难不成狗咬了她一口,她还能咬狗一口不成?! 何况。 萧谨行亲她也真的不过是……男人那该死的占有欲! …… 宫宴终于结束。 一众大臣从皇宫离开。 谢若瞳也跟着宋砚青一起,终于坐回到了,宋家的马车上。 宋砚青今日饮酒过多。 他年龄尚轻,官职最小,又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宫宴,免不了在喝酒上,占不了什么便宜。 宋砚青回到马车上,整个人就再也支撑不住的,倒在了马车上。 明显醉得不清。 谢若瞳看了一眼宋砚青,也没有去打扰了他。 也知道酒醉之人,更需要好好休息。 马车一路安静的到达了宋府。 此时也有些晚了,加上天寒地冻。 府中人都已睡下了。 只有木冬和巧儿,在门口等着他们回来。 看到马车到,连忙就迎了上去。 “小姐。” “姑爷。” 帷帐掀开,谢若瞳先从马车上下来。 “你家少爷喝醉了,注意一点。”谢若瞳对着木冬说道。 “少爷喝醉了?”木冬有些惊讶,“少爷从小到大,便没有喝醉过。” 一向,很有分寸。 喝不了,就不会再喝了。 “皇宫内,和其他地方不同。”谢若瞳淡淡的解释。 宋砚青其实还算厉害。 在宫宴上其实就已经醉了,却就是忍耐到,上了马车之后,才把醉态表现出来。 没有失了半点礼节。 “是。”木冬连忙应着。 他上前,去马车上把宋砚青背了下来。 宋砚青此刻脸蛋红得吓人,眉头皱得很紧,看上去俨然有些难受。 然而那一刻。 靠在木冬身上的宋砚青,却突然突然说话了,“别送我去霖儿的院子。” “少爷,你不是答应姨娘,以后每晚都去她那里吗?”木冬诧异。 “她有了身孕,怕酒熏到她。”宋砚青呢喃。 到这个时候,还不忘关心谢芮霖。 谢若瞳就这么淡漠的听着。 她带着巧儿,走在前面。 也是丝毫不在意,宋砚青说了什么。 木冬听到少爷的吩咐后,连忙三两步追到了谢若瞳的面前,“少夫人,少爷不去姨娘那里,可否让少爷到你院子?” 谢若瞳正欲拒绝。 “今日天冷,书房没有那么暖和,府中各主子们的房间木炭都添了很多,已经不够再添一房间了,少爷现在又喝醉了,怕是更容易受凉。”木冬解释道。 谢若瞳抿了抿唇,说道,“你问你少爷要不要去睡我院子?” 万一。 明早起来,谢芮霖不依,就是她里外不是人了。 “少爷,你不愿去姨娘房间,去少夫人房间可好?”木冬连忙问着背上的少爷。 宋砚青迷迷糊糊。 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算是答应了。 谢若瞳还是怕他,酒醉不清醒。 她叮嘱了木冬两句,“明日如果有谁追究少爷睡在了哪里,你可得给我作证。” “少夫人放心,木冬定然会给你解释的。”木冬连忙说道。 心里也在想。 少夫人就这么不喜欢少爷住她院子吗?! 按理。 一般的人,此刻不应该趁机去讨好少爷吗? 少夫人对少爷,真的没有感情吗?! 木冬也不敢太去揣测主子的想法。 他背着少爷,到了少夫人的院子,把少爷放在了床上。 宋砚青脸蛋红润,呼吸急促。 俨然是身体很不舒服。 木冬给少爷更衣洗漱,做好了所有一切,才离开。 离开后。 谢若瞳就吩咐着巧儿,“帮我铺一下地铺。” “小姐,今晚天寒地冻,睡地上怕是会冻着。而且今日我怕你冷,便给你床铺上多加了两床棉被,现在屋子里面的棉被不够了,打地铺肯定会冷的。”巧儿有些为难的说道,“要不小姐就和姑爷将就睡一晚吧,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还能暖和些。而且今晚真的太冷了,小姐可别染上了风寒。” “先打地铺,有多少被子弄多少。” “就剩下一床了,真的会冷。” “先铺在地上。” 巧儿无奈。 也不知道小姐为何这般坚持。 “要不,小姐,我去夫人的房间问问,还有没有被子?”巧儿没办法,只得尽可能的想办法让小姐睡得温暖。 “不用了。”谢若瞳说道,“此刻太晚了,别打扰到别人休息。你先按照我说的铺上就行。” “那我把我的棉被给小姐……” “不用。”谢若瞳也是一口拒绝。 这么冷的天。 巧儿也容易生病。 巧儿没办法,只得就用一床棉被,在床榻下,给小姐铺了个地铺。 弄好了之后。 谢若瞳就让巧儿去休息了。 巧儿不放心的,还是离开了。 谢若瞳也躺在了,地铺上。 她穿得比较多,躺进被子里。 确实,有些寒冷。 她缩着身体。 但想着自己习武,身体自然比一般人更强壮,也就没那么多顾虑。 折腾到现在,也有些困了。 安静的房间内。 不知多久。 宋砚青突然醒了。 醒了之后,就觉得胃里面一阵翻滚。 他不由得呕吐了两下,“木冬。” 谢若瞳本就比别人敏锐,宋砚青一有动静,她就醒了。 此刻听到他叫木冬,连忙从地铺下起身,“怎么了?” 突然传来谢若瞳的声音,宋砚青有些惊吓。 谢若瞳解释,“你回府时,说身上有酒味不去谢芮霖那边,怕她有身孕对她不好。所以就来了我的院子。” 宋砚青恍惚有点印象。 “我有点想吐。”宋砚青说着。 “你稍微等一下。”谢若瞳连忙就去找了一个木盆过来。 她放在了宋砚青的面前。 宋砚青头很重,整个人俨然很难受。 他不由得去抓着谢若瞳的手,是想要借助她的身体让他能够下地呕吐在木盆里面。 却在抓着谢若瞳的手时,心口微微一怔。 谢若瞳的手,凉得刺骨。 就好像。 此刻在雪地里浸泡了一般。 怎么,这么透心凉。 “吐吧。”谢若瞳也没有注意到宋砚青的情绪,主动扶着宋砚青,让他方便呕吐。 宋砚青胃里面突然又是一阵翻滚。 下一刻。 便再也忍不住,吐了出来。 吐得很多。 几乎把自己今晚吃进去的,全部都呕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 俨然就舒服多了。 谢若瞳终究还是把巧儿又叫醒了。 巧儿端着木盆离开,又去端了几杯生茶过来,给宋砚青漱口。 如此来来去去,至少用了一炷香时间。 弄完了之后。 宋砚青又说身体不舒适,要沐浴。 巧儿就又让下人送了热水进来。 宋砚青沐浴完出来时。 谢若瞳已经在床榻下的地铺上睡着了。 她身体卷成一团。 闭着眼睛,似乎睡熟了。 宋砚青此刻洗完澡,整个人才真的算是活了过来一般。 酒醉的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他走到谢若瞳的面前。 看着她白皙的脸颊。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谢若瞳此刻很冷。 或许是,刚刚碰到她手时,那么冰凉的温度,真的让他到现在,手心似乎都还有触感。 “你冷吗?”宋砚青突然忍不住开口道。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本来睡着了。 但宋砚青一靠近她,她其实就又醒了。 “还好。” “今晚很冷。”宋砚青说。 “嗯,所以你赶紧上床吧。”谢若瞳催促。 “要不……”宋砚青说,“你睡床吧。” 谢若瞳微怔。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睡床。”宋砚青说。 说完。 脸似乎有些燥红。 心跳此刻似乎还有些快。 事实上。 他都经历过男女之事儿了。 把谢芮霖娶回家之后,就经历过了。 此刻面对谢若瞳,却突然有点……慌乱。 而他还不是要和谢若瞳行夫妻之实。 不过只是单纯的,同床共枕。 “明日要是染了风寒,不好。”宋砚青说,说着,又补充道,“霖儿还有身孕了。” 所以。 宋砚青是怕她要是感染了风寒,传染给了谢芮霖是吧。 谢若瞳点头道,“好。” 宋砚青抿了抿唇。 他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 但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就变味了。 但此刻看谢若瞳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就有一种自己好想解释,也很多余的感觉。 也就,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一前一后,躺进了被窝里面。 谢若瞳也没有矫情的说,要分开盖被子。 必定,两个人盖在一起,自然更温暖。 她真的不想因为她万一染上了风寒了,而落人口舌。 两个人就这么肩并肩的睡着。 都很规矩。 谢若瞳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不得不说,被窝里面确实比地铺温暖太多。 她刚刚在地铺下,身体都是冰凉的。 现在一睡进床上,明显就温暖太多了。 巧儿还真的是把她床铺弄得很温暖。 这么想着。 谢若瞳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反而是宋砚青,一觉之后,就有些睡不着了。 谢若瞳就躺在自己身边。 虽然很安静。 虽然很规矩。 甚至于,此刻他感觉到她均匀的呼吸,俨然是睡着了,也都是一动不动。 对他,真的没有半点的逾矩。 而他却突然,有点浑身不自在了。 总想,动一动身体。 一动,又怕,吵醒了谢若瞳。 但他这一刻,真的有点想去碰一下谢若瞳的身体。 刚刚躺进被窝的时候,就是两人只是轻微的碰到肩膀,他也感觉到了她手臂间传来的寒冷。 不知现在,她身体温暖了没。 宋砚青心跳莫名有些快。 就好像此刻在做,亏心事儿一般。 他屏住呼吸,手指微动。 终于,碰到了谢若瞳的手指。 然后,摸了摸她的手心。 手心,温暖了很多。 宋砚青微松了口气。 那一刻却突然看到,谢若瞳转头看着他。 宋砚青吓了一跳。 谢若瞳不是睡着了吗?! 他这么轻的动作,她怎会又醒了。 “我我我……”宋砚青想要解释。 “嗯。”谢若瞳应了一声。 仿若就是不在意。 然后,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入睡。 宋砚青缓缓呼吸,缓缓让自己放松,然后慢慢让自己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床铺太温暖,也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多了一个人也多了一份温度,宋砚青突然觉得,有点热。 身体有点说不出来的燥热。 他想伸出手去凉快一下,又怕扇风冻着谢若瞳,就又强迫自己一动不动。 一个晚上就睡得很不安稳。 也不知道几时,才又睡了过去! …… 翌日。 天未亮。 院子外似乎有些吵闹的声音。 谢若瞳动了动身体。 昨晚上睡得并不好。 看似自己入睡很快的,但因为宋砚青在自己身边,她便一直睡得不安稳。 此刻听着声响,心里也是有些烦躁。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不想再搭理,翻身就又要入睡。 结果一翻身,便看到了宋砚青近距离的脸。 宋砚青此刻还睡得很熟。 外面的声响也没有惊醒他,依旧呼吸匀称。 谢若瞳不由得,又翻了翻身,打算继续入睡。 一翻身。 宋砚青似乎也有点被惊动,但没醒,只是意识有些迷迷糊糊。 迷迷糊糊的,把谢若瞳顺手,直接搂抱进了怀抱里。 身体紧挨着她的身体。 头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 谢若瞳抿唇。 昨晚上一晚上,两个人都很规矩。 此刻,宋砚青如此…… 就在谢若瞳正纠结要不要推开宋砚青那一刻。 帷帐突然被人掀开。 谢若瞳眼眸一转。 便和谢芮霖,四目相对! ------题外话------ 你们说。 会不会把谢芮霖给气死了去! 第168章不停作妖 谢若瞳眼眸一紧。 根本没想到,谢芮霖不懂规矩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 再不济。 她也没有资格,擅闯她的大院,掀开她的帷帐。 作为妾室如此举动,就是大不敬。 可以受到,正室的一切惩罚。 就在谢若瞳正欲发怒之时。 听到巧儿急促的声音,“二小姐你不能闯入大小姐的房间,你不能……” 大抵是,巧儿刚刚拦了。 但没有拦住。 所以谢芮霖才能够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然后看到她和宋砚青睡在一张床上。 宋砚青此刻还抱着她。 两个人看上去暧昧不已。 巧儿好不容易走到床榻跟前。 也是因为春桃一直在阻止她,不准她去拦住谢芮霖。 此时上前,看到姑爷和小姐睡在一张床,有些傻眼了。 昨晚上她确信两个人是分开睡的。 她这么拼命的想要拉住二小姐,一方面是二小姐闯大小姐房间就是不合规矩,她当然要拦住。另一方面就是,她才不想让二小姐看到大小姐和姑爷是分开睡的。 这一刻,直接就让巧儿大快人心了。 就该让二小姐好好认清现实。 姑爷从来都不是她一个人。 别仗着姑爷喜欢她,她就为所欲为。 姑爷才是大小姐的丈夫。 她仅是一个小妾而已。 没资格,耀武扬威。 房间中的吵闹。 终究还是吵醒了宋砚青。 他疲倦的睁开双眼。 昨晚上除了酒醉躺在床上睡了一个来时辰,后来就几乎没怎么睡着。 眼看刚刚才好不容易入睡,便就被声音吵醒了。 他不悦的睁开眼睛。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谢芮霖,出现在了他面前。 眉头一不由得一紧。 谢芮霖怎能,随便闯入。 可知……不合规矩。 但毕竟谢芮霖是自己喜欢的人,也舍不得去责备了她。 甚至这一刻因为自己搂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意识搂抱着的谢若瞳,让他还有一丝慌乱。 他连忙就要放手。 “啪!”突然一个巴掌,在房间中重重的响起。 清晨本就寂静。 这一巴掌便显得更加的突兀。 而这一巴掌。 就是谢芮霖,当着谢若瞳和宋砚青的面,打在巧儿脸上的。 本来巧儿现在和春桃还这么纠缠着。 显然巧儿还在想要阻止谢芮霖来这里,春桃又在阻止巧儿的举动。 谢芮霖回头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巧儿的脸上,“你个狗奴才,何时轮到你对我,指手画脚了!” 谢芮霖对巧儿的辱骂和教训。 根本就是故意对谢若瞳的挑衅。 所谓打狗看主人。 谢芮霖就是把所有的怒火发泄在了巧儿身上。 就是故意打给谢若瞳看的。 明显就是,在教训谢若瞳。 谢若瞳脸色瞬间一下就变了。 她掀开被子直接从床榻上下地,一把将被打了一巴掌的巧儿拉回到自己身边,扬手就去打谢芮霖。 谢芮霖冷笑。 她故意的。 故意激怒谢若瞳。 要是谢若瞳这一巴掌打下来,她会让谢若瞳在宋家,吃不完兜着走。 毕竟。 她教训巧儿,还能说是巧儿对她不尊重,而她今日闯入谢若瞳的院子,她也早就想好了借口,打巧儿,也是为了让谢若瞳失控,所有一切,都是故意来让谢若瞳跳入她设好的坑中,让她……不知道好歹的,在她有身孕期间,去勾引宋砚青! 如此。 一巴掌,确实狠狠的打了下来。 但却,并没有打在谢芮霖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在了春桃的脸上。 春桃捂着自己的脸,一脸委屈。 谢芮霖眼眸一紧。 谢若瞳居然……没有上当! 谢若瞳当然不会上了谢芮霖的当,谢芮霖的阴谋她一眼便能够看穿。 当着宋砚青的面甩了巧儿一巴掌。 把自己不好的面毫不掩饰的在宋砚青面前暴露,非奸即盗。 她原本是打算打谢芮霖一巴掌给她教训,千钧一发之际,她收了手。 谢若瞳打了春桃一巴掌之后。 又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春桃的脸上。 如此连续打了三个耳光。 房间中,都是响亮的耳光声。 清脆无比。 春桃被扇得脸都肿了。 “够了!”谢芮霖大叫。 不管她对春桃有多恶劣,但她的人受这般欺负,却也是伤了她的面子。 她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 谢若瞳慢条斯理的停下了手上的举动,冷声道,“打春桃,不是因为春桃做错了,是春桃在给她主子承受处罚!” “谢若瞳!”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谢若瞳居然这般直截了当的来教训她。 “第一,作为妾室,在没有经过同意下,擅自闯入正室的房间,放肆的掀开我的帷帐,大不敬!第二,作为妾室,见着正室不但没有该有的礼数,反而嚣张跋扈,坏了规矩!第三,作为妾室,没有妾室的身份觉悟!妾乃贱流,等同家里奴婢,说直白一点,谢芮霖你身份地位和巧儿又有和不同?!你有什么资格,教训了巧儿!” “你!”谢芮霖被谢若瞳羞辱得,脸都涨红了。 谢若瞳居然这般说她。 说她。 等同家里的奴婢。 说她是贱奴! 谢若瞳以为她是谁?! 以为她是谁?! “今日,我不打你,不是因为碍于郎君对你的宠溺,只是因为你怀了宋家的子嗣,并非对你,有所忌讳!”谢若瞳一字一顿,气场十足。 谢芮霖眼眶猩红的看着谢若瞳。 听着谢若瞳口中的讽刺。 把她当成传宗接代工具的讽刺而已。 她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从小到大,哪怕真的为妾,也从为受过这侮辱。 “谢若瞳,我之所以成为妾室,到底是为什么你不清楚吗?你现在居然仗着你正妻的身份来打压我?!要不是你破坏我和砚青哥哥的婚姻,我至于为妾吗?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趾高气昂的教训我!”谢芮霖反驳,激动不已。 若不是谢若瞳,她会沦落为妾吗?! 谢若瞳居然现在利用她的身份,来羞辱她! “做妾,是你自己自愿,没有任何人强迫你。而你既然因为爱郎君甘愿为妾,就应该做好自身的觉悟,而你一边标榜着你爱郎君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一边却又不甘为妾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又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谢若瞳,你说谁是婊子?!”谢芮霖俨然已经失控,“到底谁是婊子?!到底谁在妓院待过我们都心知肚明,别以为你买通了倚翠楼的人就可以骗过所有人的双眼,我身体到底有多不干净伺候了多少男人……” “够了!”宋砚青终究,发火了。 突然的怒火,让谢芮霖吓了一跳。 谢若瞳也因为宋砚青的声音,抿了抿唇瓣。 宋砚青向来,文质彬彬,儒雅温润,从未这般,大声呵斥过任何人。 此刻暴怒的声音。 难言的,怒火。 “大早上,闹够了没有?!”宋砚青这句话,是冲着谢芮霖说的。 刚刚对谢芮霖的一丝愧疚。 却在她此刻对谢若瞳做的一系列的事情说的一系列话之后,烟消云散。 第一次觉得,谢芮霖胡搅蛮缠,口无遮拦,半点没有大家闺秀的气度。 “你凶我?”谢芮霖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她不相信的看着宋砚青。 脸色委屈的模样,瞬间变得,楚楚动人。 宋砚青看着谢芮霖的眼泪,欲与爆发的怒火,就又忍了几分。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宋砚青,我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这个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样子,到底是因为谁?!”谢芮霖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是谁说,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的?!是谁说,这辈子除了我之外,不会碰其他任何女人?是谁说,从此以后便都在我的屋子过夜。结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看到你把谢若瞳抱在怀里,那般亲近,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说过的话!” 宋砚青有些哑然。 他确实承诺过谢芮霖很多事情。 只是因为,内心对谢芮霖的亏欠。 所以想要尽量对她弥补。 所以想要给她更多的宠爱。 但他没想到,他对谢芮霖的太过的放纵,会让她真的这般不守规矩,会让她这般,为所欲为。 今早的事情。 哪怕是他有错在先。 谢芮霖这般闯入谢若瞳的屋子,也是谢芮霖的不对。 他便就站在了谢若瞳的这般。 宋砚青开口正欲给谢芮霖解释。 “大清早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明玉芳的声音。 颇有一家主母的气场。 声音中,也自带威严。 明玉芳自然是听到了风声,就过来了。 看到谢若瞳屋子内所有人,脸色难看到极致。 “还要不要家里清静了!”明玉芳冷声。 所有人被教育,也不敢反驳。 “发生了什么事情?!”明玉芳狠狠地问道,“谢芮霖怎会来了谢若瞳的屋子,大清早的,成何体统!” 谢芮霖又是那副可怜兮兮的表情。 她连忙说道,“当着娘面,我也给砚青哥哥还有姐姐一个解释。刚刚是我激动了口无遮拦!事实上,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打扰砚青哥哥和姐姐休息,我也没有嫉妒砚青哥哥和姐姐睡在一起。哪怕砚青哥哥不喜欢姐姐,我也知道和姐姐成亲,他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哪怕是为了传宗接代,也需要行夫妻之实。我来,只是听说砚青哥哥昨晚酒醉,怕砚青哥哥今日起床头疼难忍,便一大早让人熬了醒酒汤给砚青哥哥。哪知我送到这里,便被巧儿给拦了下来,甚至直接将我的醒酒汤给摔在了地上,我一气之下,就试了分寸冲进了姐姐的屋子,甚至,甚至愤怒的打了巧儿这一巴掌,我打巧儿,也只是因为她打翻了我为你熬制的醒酒汤,并无其他。” 说得,声泪俱下,委屈不已。 哽咽的声音,惹人怜悯。 “是这样吗?!”明玉芳严肃不已。 “不是的,奴婢没有打翻二小姐的醒酒汤,是春桃自己打翻的,奴婢没有……”巧儿反驳。 她根本碰都没有碰到那碗汤。 是他们故意自己打翻的。 “是巧儿打翻的,说什么,少爷有大小姐照顾,不需要二小姐的醒酒汤。”桃儿在旁边连忙说道。 “奴婢没有,夫人,奴婢没有……” “闭嘴!”明玉芳一声怒吼。 最是不喜,家里如此吵闹不停! 巧儿委屈的眼泪直流。 谢芮霖说道,“今日的事情,是是我的错。是我,一时冲动,做了失了分寸的事情,我愿意受罚。” 说着。 谢芮霖突然跪在了地上。 “小姐,你还有身孕,你这般对要是伤着孩子……”春桃吓着,连忙也跪在了地上,试图想要扶起来谢芮霖。 谢芮霖跪得笔直。 一动不动。 明玉芳自然也知道谢芮霖怀了孕。 也是怕,真的伤到了孩子。 但此刻也不敢轻易说原谅谢芮霖的话。 毕竟到底真相如何,她也不能就此断定。 免得,又说她偏袒了谁。 “春桃放开我!”谢芮霖严肃地命令着春桃。 春桃泪眼模糊,不敢再去拉谢芮霖。 “还请娘惩罚我。”谢芮霖很是坚决。 “夫人。”春桃跪在地上,只得去给明玉芳求情,“昨晚上小姐便一夜没怎么入睡,一直在等着少爷回来。少爷是答应过小姐,以后他便都会在小姐的院子住下,照顾小姐。结果昨晚上过夜没有回来,小姐就一直寝食难安,是担心少爷会不会出了事儿,后来打听到少爷酒醉去了少夫人的房间,小姐才松了口气躺下。心里却又一直挂念少爷酒醉难受,天未亮就起来给少爷熬制醒酒汤,就是想要少爷好受点,哪里知道,巧儿直接就把小姐挡在了门口处,还直接将小姐熬制的醒酒汤摔翻在了地上,小姐才会生气,教训了巧儿。结果小姐一教训巧儿,少夫人就教训了小姐,少爷也骂了小姐……夫人,你一定要给小姐做主,你一定要给小姐做主!” 说着,春桃就这么跪在明玉芳的面前,重重的磕头。 谢若瞳一脸冷漠。 就这么看着谢芮霖和春桃演的一出好戏! “春桃,我让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谢芮霖连忙跪着过去拉住春桃。 一副想要把这件事情息事宁人的感觉。 刚刚还嚣张跋扈。 此刻就是一副把所有委屈都往肚子里面咽的模样。 “不,小姐,春桃一定要说,春桃一定要把真相告诉夫人,小姐不能就这么被受了欺负,嫁给少爷本就是委屈,现在却连一个丫鬟都能够欺负到小姐头上……” “够了春桃,你,你……”谢芮霖激动地训斥着春桃。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激动。 此刻脸色陡然变了。 跪在地上的身体,都在摇摇欲坠。 那一刻仿若就要晕倒了一般。 明玉芳看着,脸都吓白了。 连忙就要上前扶住谢芮霖。 宋砚青那一刻,也迅速的跑过去,一把将谢芮霖抱在了怀里。 谢芮霖看似虚弱无比。 她顺势倒在了宋砚青的胸口上,“砚青哥哥,对不起,我我我,今天都是我的错,让你难堪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我愿意……” “别说了别说了!”明玉芳自然更关心谢芮霖的身体,“赶紧抱回去请郎中,赶紧赶紧,其他事情后面再说。” 宋砚青也不敢耽搁,连忙就抱着谢芮霖离开了。 明玉芳自然也跟着一起走了。 如此一场闹剧,终于在谢芮霖高超的演技下,落下了帷幕。 谢若瞳就这么冷冷的看着所有人离开的背影。 巧儿看着他们离开,才眼眶红润的说道,“小姐,我真的没有打翻二小姐的醒酒汤,我真的只是拦住她们不让二小姐进来打扰小姐和姑爷睡觉,那碗汤真的是他们自己打翻的……” “我知道。”谢若瞳说道。 谢芮霖,就是故意来找茬的而已。 经过这么一闹。 宋砚青以后,应该再也不敢来她院子了。 她其实也,落得清净。 哪怕,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憋屈。 “给我洗漱更衣吧。”谢若瞳叫着巧儿。 此刻也没心情睡觉了。 加上看着巧儿这么难受自责,也是想帮巧儿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巧儿连忙答应着。 她擦了擦眼泪,麻利的给自家小姐洗漱更衣。 刚打扮完毕。 明玉芳又来了。 谢若瞳恭敬的上前行礼,“婆婆。” “起来吧。”明玉芳脸色并不太好。 谢若瞳揣测着,问道,“霖儿如何?孩子怎么样?” “一直在哭,说是惹你和砚青不开心了。不过孩子还好,但是郎中说,如果谢芮霖一直这般情绪,这般自责难受,对孩子影响不好。她身子骨本来就软。” 谢若瞳听明玉芳的话,大抵上心里有了些数。 那一刻却也没有主动开口。 “我刚刚又问了一番,巧儿确实打翻了谢芮霖给宋砚青的醒酒汤。”明玉芳似乎也不想拐弯抹角了,她直奔主题。 巧儿还想反驳。 谢若瞳一个眼神,巧儿不敢说话了。 “这事儿,自然就不能就这么算了。宋家有宋家的规矩。” “婆婆不妨直言。” “巧儿这般对待姨娘,终究是不妥,按照宋家的规矩,便是要受到惩罚。”明玉芳冷声道,“我作为宋家的当家主母,便就要管理好内屋的所有事情,做到公平公正,绝不能偏袒了谁。巧儿今日冒犯姨娘,我便惩罚她去雪地里跪满两个时辰。” 巧儿眼眶又红了。 今日这般寒冷。 外面又下起了大雪。 她这般跪两个时辰,肯定会冻死在雪地里。 但她不敢反抗。 对于她们奴婢,根本没反抗的权利。 “婆婆。”谢若瞳开口。 “若瞳,我也不想和你产生争执,也不想因为下人而让我们之间有了间隙。”明玉芳直接打断谢若瞳的话。 意思很明白,让她不要求情。 谢若瞳也知道。 依着谢芮霖的性格,这事儿肯定就不会这么一了了之。 谢芮霖怀了身孕,仗着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她现在就是可以在宋家为所欲为。 事实上。 明玉芳何尝不知道,这事儿可能存在蹊跷。 一个丫鬟哪敢真的这般放肆。 不过就是给谢芮霖一个交代,让她安安心心的安胎而已。 “我不是为巧儿求情。婆婆作为主母,自然需一碗水端平,才得以服众。今日巧儿和谢芮霖发生的事情,是巧儿的不对。不管巧儿是否有意打翻了谢芮霖的醒酒汤,她便应该看在谢芮霖有身孕的情况下,不能顶撞了谢芮霖,所以巧儿受罚应该的。” 明玉芳没想到,谢若瞳会如此这般说。 她都做好了,谢若瞳不答应的准备。 当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 就算谢若瞳不答应,她也会强制执行。 此刻谢若瞳这般大气,倒是又让她心里,松了口气。 果然。 谢若瞳便也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 就在她欣慰的准备夸谢若瞳识大体有肚量之时。 听到谢若瞳说道,“巧儿犯错,便也有主子的过错。是我平时对巧儿管教不严,失了分寸,我愿意一同接受惩罚。”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话说古代人爆粗口,应该说什么?! 玛德,好像真的是现代人才会说的是吧? 第169章不要靠近我 明玉芳看着谢若瞳,对于她口中的话,倍感惊讶。 她没想过要去惩罚谢若瞳。 谢若瞳在宋家的表现她一直看在眼里,心里对她自然是满意的。 此刻之所以要去处罚了谢若瞳身边的丫鬟,说到底确实只是给谢芮霖一个交代,让她能够好好安胎。 宋家现在就谢芮霖肚子里面一个子嗣,断然不能有了任何闪失。 哪怕这事儿,可能是谢芮霖不占理,也不会再去深究。 “小姐,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跟小姐没有任何关系,小姐不要跟着奴婢受罚,小姐求你不要!”巧儿一听自家小姐也陪自己一同处罚,怎么都不接受。 就算被冤枉,那也是她应该承受的,不能牵连到小姐。 谢若瞳看了一眼巧儿,很坚决,“还请婆婆成全。” 明玉芳点头。 谢若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如若不答应,倒显得她心虚了。 心虚的觉得这件事儿的处理,是她的偏袒。 既然谢若瞳承认错误,她便也就成全她。 明玉芳开口道,“既然你坚持,那我答应你。不过看在你如此有担当的份上,我可以稍做处罚调整。刚刚我说的是在雪地里跪满2个时辰,现在改为1个时辰。” “谢婆婆恩典。”谢若瞳感谢。 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跟着一同接受惩罚,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明玉芳都不可能处罚得太重。 巧儿跟着她来宋家,她也不能让巧儿受了太多委屈。 “若瞳,你是个好姑娘,是个好妻子,娘内心真的是认可你。”明玉芳说完之后,又语重心长的说道,“可是在这个家里面,光是我认可你不行,还要你的丈夫对你的喜爱。女人这一辈子,都是为了嫁人的。你应该懂娘的意思?” 谢若瞳当然懂。 明玉芳今日帮着谢芮霖,就是因为谢芮霖得了宋砚青的喜爱,就是因为谢芮霖怀了宋家的子嗣。 但如果今日是她,是她怀了宋家的子嗣,待遇也会截然不同。 明玉芳是在提醒她,和宋砚青早日开花结果。 “是。”谢若瞳恭敬。 也就是敷衍。 明玉芳也不多说,知道谢若瞳是个明白人,就带着自己的丫鬟离开了。 离开后。 谢若瞳和巧儿,就一起领罚,去雪地里跪着了。 今日大雪。 外面冻得刺骨。 不管她们穿了多厚。 这么跪在雪地上,还是冷得哆嗦。 谢若瞳还好点,习武之人,加上以前在十绝门,其实也遭遇过这些,她忍忍还能过去。 巧儿虽然是奴婢,但从小就卖进了国公府,也没有被这么天寒地冻过。 冻得小脸通红。 一边跪着,还一边哭着,“小姐,都是巧儿害了你,都是巧儿……巧儿以后,以后……” 以后了老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大概是也不知道以后怎么能够避免被谢芮霖陷害。 谢若瞳微微一笑,“别哭,保存力气。我没事儿,以前被拐卖时,经历过比这个更惨烈的,忍忍就过了。” 巧儿眼泪流得更猛了。 她真的都要愧疚死了。 小姐居然还来安慰她。 这辈子,没有比小姐更好的主子了。 她一定要好好伺候她,伺候她一辈子。 两个人在大雪纷飞的雪地里,直直的跪着。 宋家侧院。 谢芮霖在满是木炭的暖屋子里面,喝着安胎药。 宋砚青被宋元忠叫走了。 说是要去问问昨日冬至节宫宴的事情。 院子里面就只有被人伺候得无微不至的谢芮霖。 谢芮霖心情自然是大好。 谢若瞳想要跟她抢男人,她要让谢若瞳吃不完兜着走。 她笑得邪恶。 春桃急急忙忙从院子外进来,在谢芮霖耳边低声道,“小姐,夫人不仅处罚了巧儿,连带着大小姐一起处罚了。” 谢芮霖眼眸一紧。 眼神中俨然是更兴奋。 “现在大小姐和巧儿都跪在了雪地里,模样不要太狼狈。”春桃幸灾乐祸的说道。 谢芮霖毫不掩饰的笑了,越发的觉得自己在这个家的地位尊贵。 就因为有了身孕,她在这个家就可以为所欲为! “走,去看看。”谢芮霖心里爽到不行。 “小姐,外面下大雪,路滑。” “你扶着我就行了。”谢芮霖根本不听劝说,“我现在更想看到谢若瞳,狼狈不堪的样子。我更想这么居高临下的去看她!看她那张一成不变的脸上,是不是还能这么倨傲!” “是。”春桃连忙答应着。 她搀扶着谢芮霖离开了院子。 外面大雪纷飞。 外面的温度,寒冰刺骨。 谢芮霖哪怕穿得够厚,身边还有下人给她提着木炭,她这么走出来,都觉得全身在哆嗦。 完全可以想象,雪地里面的谢若瞳到底会被冻成什么样子。 好一会儿。 谢芮霖走进了谢若瞳的院落,远远的就看到了谢若瞳和巧儿两个人跪在地上,雪花已经把她们一身都染上了白色。 谢芮霖走路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现在肚子里面这孩子对她这么有用,她自然也不敢疏忽半点。 好不容易。 终于走到了谢若瞳的面前。 谢若瞳眼眸微动。 就这么看着站在她面前,一副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谢芮霖。 此刻身边拥簇了好些人。 有人给她打伞。 有人搀扶着她。 有人给她提着木炭。 出行的阵仗,倒是比明玉芳还显气势。 此刻居高临下看着她,也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谢若瞳垂下眼眸。 想到谢芮霖肯定会来的。 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会不来,羞辱她。 她很淡定的继续跪着。 巧儿在旁边也冷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想要维护自己主子,牙齿都不听使唤了。 “阿姐。”谢芮霖叫着她。 谢若瞳没有回应。 “冷吗?” 谢若瞳依旧保持沉默。 “冷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是吗?作为妹妹的,看着真的心疼。”谢芮霖故作好心,口吻中却满是讽刺。 谢若瞳依旧,没给予任何回应。 “我本以为,娘只是处罚一下巧儿而已,倒是没想到,娘连你一起处罚了。阿姐,你不是一直标榜着自己是正妻吗?这正妻的身份,怎么连我一个妾室都不如?!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妾室,被婆婆要求在雪地里罚跪,传出去,怕是要笑掉大牙的!”谢芮霖不停的讽刺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这般狼狈,别提心里有多爽。 自从谢若瞳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憋屈,现在终于,让谢若瞳尝到了该有的滋味了。 “你知道刚刚砚青哥哥把我抱回去,对我说了什么吗?”谢芮霖笑得一脸奸诈。 对谢若瞳而言。 宋砚青对谢芮霖说了什么,她也不在意。 对宋砚青的感情,早在宋砚青娶她进门当日,去谢芮霖房间过夜那一刻开始,便让自己放下了。 有些东西。 没必要强求。 “他说,从头到尾,他其实都没有碰你一下。”谢芮霖越说,越是得意,“当初回国公府,哪怕被祖母相逼,你们也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做了样子。后来他在你院子住了一个月,你们也是分开睡的,并没有行夫妻之实。再然后,昨日他酒醉,你们之所以睡在一张床上只是因为天冷,他没碰过你。” 谢若瞳就这么听着。 她其实以为,宋砚青早就给谢芮霖说过这些事情了。 所以谢芮霖这么来炫耀讽刺,她没什么情绪波动。 反而有些惊讶。 宋砚青此时才去给谢芮霖解释。 “搞了半天,原来我都是在自作多情。自作多情的以为,砚青哥哥会喜欢上你。”谢芮霖越说越讽刺,笑得还很得意,“我真的太低估了我在砚青哥哥心目中的地位了,我是,妄自菲薄了。” 谢若瞳淡漠的听着。 谢芮霖的话,其实真的激不起她半点的愤怒。 因为不在乎。 所以其实,真的不在意。 “想想,今日的事情也是如此。你说砚青哥哥是状元,大泫国要多聪明的人,才能够考上状元。所以这么聪明的砚青哥哥肯定不会不知道,今日的事情是我故意的,巧儿哪来这么大的胆子敢这么对我,然而砚青哥哥就是无条件的站在了我这边,要说娘是因为我肚子里面的身孕偏袒我,你说砚青哥哥也只是因为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吗?”谢芮霖笑得那个得意。 谢若瞳终究没有回她一个字。 也不会好心的告诉谢芮霖,既然宋砚青知道这事儿是她故意找茬,就不应该这么嚣张。 诚然宋砚青现在喜欢谢芮霖,但宋砚青的品行端正,终究会对谢芮霖的行为有所言辞。 而谢芮霖的恃宠而骄,洋洋得意,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宋砚青现在对她的宠爱而不收敛自己……总有一天,谢芮霖会败坏了宋砚青在他心目中的所有好感。 她今日要求和巧儿一起受罚,一方面是为了给巧儿减轻惩罚,另一方面,也是在逼着宋砚青内心产生愧疚。 对她愧疚。 也就便会,对谢芮霖有看法。 但谢芮霖,浑然不知。 反而,还这般趾高气昂。 好久。 谢芮霖自娱自乐的说了好久。 是真的感觉身子骨有些冷了,才离开。 离开时看着谢若瞳在寒风大雪中冻得瑟瑟发抖的样子,依旧,高兴不已。 谢芮霖离开。 院子里终于又安静了。 雪花不停的飘落。 寒风吹拂。 哪怕谢若瞳这般身体,还是觉得冻得刺骨。 一个时辰,还有多久?! 谢若瞳忍受。 低垂着眼眸,承受着寒风刺骨。 蓦然。 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她眼眸微动。 不用抬头,便也知道是宋砚青。 她沉默不语。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跪在雪地中的谢若瞳。 看着她纤细的身体,在雪花中,颤颤发抖。 此刻恍若因为他的到来。 她故意控制了自己身体,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怕冷。 宋砚青蹲下了身体。 蹲下身体,保持着和谢若瞳一样的高度。 谢若瞳终究还是抬了抬眼眸。 长长的睫毛上,都是白色的雪花。 她就这么淡淡的看着宋砚青。 眼神中,没有半点,恨意,连一丝埋怨都没有。 就这么心平气和的接受了这次的处罚。 不为自己觉得委屈。 如此模样,让宋砚青感受到了谢若瞳的疏远。 应该是,觉得他不能依靠,所以才会,保持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宋砚青开始怀疑。 到底是谢若瞳真的太独立。 独立的可以承受所有,忍受所有。 还是只是因为,他并不能成为了她的依靠。 他便也真的。 也没有给过谢若瞳什么依靠。 今日的事儿,明知道是谢芮霖故意的,却还是,站在了谢芮霖那边。 只因,谢芮霖嫁给他,终究是她委屈了。 她生气他在谢若瞳房间过夜,也理所当然。 毕竟,他之前真的答应过谢芮霖,在她有身孕期间,都会在她院子陪伴她。 然而第一晚,他就食言而肥了。 所以,对谢芮霖没得埋怨。 还有便是。 谢芮霖有了身孕。 听闻,怀孕的女子,身体会变得虚弱,会需要关爱和照顾。 加上他母亲对这孩子的紧张。 就接受了容忍了谢芮霖今日的蛮狠。 但也没想到。 谢若瞳会陪着巧儿在雪地里受罚。 让他心里又多了愧疚。 他其实为了避免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再次告诉了谢芮霖,他和谢若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实上,他之前也给谢芮霖提过,说不会和谢若瞳同房,自然谢芮霖没信,信了也就不会发生今日的事情,他只得,认认真真的再说一次,告诉她详详细细,打消了谢芮霖心目中的顾虑。 “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宋砚青终于开口。 似乎在给谢若瞳承诺。 而他的口吻,俨然也在说明,他确实是知道,这件事情是谢若瞳受了委屈。 谢若瞳轻点了点头。 此刻别说巧儿。 她也冻得说不出话来。 牙齿也在细微的打颤。 而她的点头也不是在敷衍宋砚青。 毕竟,宋砚青只要承诺再也不来她院子,也就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她相信,宋砚青做得到。 “别跪了。”宋砚青说,“我会给我娘解释的。” 也是真的看不下去了。 谢若瞳全身的雪,全身的冰凉,让他,有些心疼。 然而他话说出来,谢若瞳却一动没动。 宋砚青蹙眉。 是身体冻僵硬了吗?! 他伸手就想要去扶起她。 却在伸手那一刻,谢若瞳手臂一抬,躲开了。 宋砚青的手,尴尬的在半空。 谢若瞳说,“还请郎君,不要靠近我。” 用尽力气,才能让自己说出来的话,这么清晰。 哪怕,还是带着些,颤抖的口气。 宋砚青心口一怔。 那种猝不及防,心口突然仿若颤抖了一下,又突然仿若被针刺了一下的感觉。 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霖儿有孕在身,郎君多关心她即可。”谢若瞳又开口道。 声音还是那般。 平静,疏远,冷漠,又带着些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而她这番话,自然是在提醒宋砚青。 不要又惹了谢芮霖的不高兴。 好像就真的只是提醒。 没有半点生气。 事实上,谢若瞳对他,真的没有太深的感情。 如果真的很深。 便也不会那么拒绝他的靠近。 不管是今日,还是以往。 宋砚青僵硬的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起身离开了。 谢若瞳刚刚提醒得其实很对。 他如若又这么靠近谢若瞳,谢芮霖又该不是滋味了。 既然答应了谢芮霖…… 他便真的要去做到。 对谢若瞳。 从一开始,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 宋砚青离开了。 离开后不久。 明玉芳的丫鬟来到了谢若瞳的院子,说时辰到了,让她们可以回屋了。 事实上,还有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谢若瞳当然也没有拒绝。 她还没有倔强到,要去争了那口气。 她只想,怎么可以对自己好点。 她在丫鬟的搀扶下起身。 身体,早就僵成了一块冰。 完全不能活动。 即便如此,此刻谢若瞳却还是招呼着丫鬟先把巧儿扶进屋子里。 她真怕巧儿那小姑娘,真的把身体冻伤了。 伤到皮肤还好,伤到骨头,就毁了。 丫鬟连忙就先把巧儿带回了屋子,再扶着谢若瞳回房。 一进房间。 终于让谢若瞳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她坐在软榻上。 喝了丫鬟送过来的两杯热茶。 热茶下肚。 便才是真的活了过来。 她回头看着巧儿。 在自己身体还未完全恢复的情况下,对着巧儿的身体进行了一番检查,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也不过就是皮肤被冻伤了。 “巧儿去换一身衣服。” “小姐……”巧儿终于回过神来。 她刚刚都以为自己要冻死在雪地里了。 “没事儿,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在炉子边上烤一会儿火就没事儿了。” “小姐。”巧儿忍不住大声哭泣。 一想到刚刚遭遇的,又想到小姐陪她遭遇的。 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谢若瞳催促着巧儿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了下来。 自己也换了一套。 然后带着巧儿坐在房间内的炉子上烤火,喝茶。 明玉芳的丫鬟此刻自然也已经回去复命了。 巧儿看着自家小姐手被上被冻出来的一个一个冻疮,又大又红,还有些破口了,就真的是心疼不已,“小姐,巧儿以后一定做牛做马伺候你。” 谢若瞳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嫁入宋家,何尝又不是巧儿陪着她。 让她,不那么孤独和寂寞。 她也早就把巧儿当成自己的妹妹在对待。 自然比谢芮霖,更亲。 “小姐,刚刚二小姐是不是来雪地里看过我们了?”巧儿突然想到什么,说道。 “你该不会冻糊涂了吧?!”谢若瞳故意打趣。 “我没有,就是刚刚冻得说不出话来了。现在突然想起二小姐来说的那些话……小姐你不生气吗?”巧儿打抱不平。 既然姑爷明知道她是被冤枉,姑爷却还是站在二小姐那边……想想都好生气。 小姐对姑爷真的不够好吗?! 不争不抢,还主动承担起家里的事情。 这么好的妻子,到底上哪里找?! “有什么好生气的。”谢若瞳说,“一个人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不在乎。真的在乎了,才会生气,甚至受伤。” “小姐,就算你容忍二小姐,二小姐也不会收敛的,反而会变本加厉。刚刚二小姐不一直说她有了身孕就母凭子贵了吗?大小姐你才是正妻,你要有了身孕,才是宋家正儿八经的子孙后代,二小姐的就只是庶出,都不能继承家业的。小姐你要是怀上了姑爷的孩子,二小姐在宋家就不敢这么嚣张了。”巧儿很激动的说道。 其实刚刚跪在雪地里她就想说了。 只不过当时冻得说不出话了。 ------题外话------ 对,又回副线了。 副线怎么这么长啊…… 宅努力加快进度。 第170章萧谨行良心发现? 巧儿的话,其实谢若瞳也不是没有想过。 真正的要在宋家立足,要在宋家可以安稳的过下去,有个子嗣,必然更好。如若没孩子,她在宋家断然不可能过得长久,早晚,会因为没有给宋家传宗接代,遭受到宋家人的排斥,哪怕宋家两老现在对她再好,没有子嗣就都是罪。到头来,也就都不会偏袒了她。 被宋家休,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她之所以明白所有的后果依旧没想过去要子嗣,就其实早就做好了接受所有结果的准备。 她嫁给宋砚青,之前确实还报着一丝希望,也是想要安稳的过一辈子,在外流浪太久,其实也想找个避风港过完余生,但宋砚青对她的没有感情,她不能强求,也不想去破坏了他的感情,不过是因着不想祖母伤心难过,才和宋砚青这般相敬如宾的过着。 待祖母有朝一日与世长辞,她便愿意和宋砚青和离。 然后,离开宋家,彻底的成全了谢芮霖和宋砚青。 她这般想,自然就不能有孩子,有了孩子,彼此之间就怎么都不可能断得干净。 她也不想为了在宋家这几年能够过得更好一些,却强迫性生下一个孩子,早晚她都要走,她也不想她孩子以后没了娘亲。 但现在。 因为谢芮霖的故意针对。 她其实也有些动摇了。 有那么一瞬间。 真的想要让谢芮霖一无所有。 “小姐?”巧儿看自家小姐好久都没有说话,又叫着她。 谢若瞳回神,她淡淡的说道,“还不是时候。” 巧儿一怔。 本以为按照自家小姐的性格,可能就是一口拒绝。 平时看小姐的状态也是不会去争抢的。 今日却为自己留了余地。 一定是因为二小姐现在的欺人太甚。 巧儿总觉得她家小姐绝对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她之所以现在一直隐忍只是因为还没有真的触碰到小姐她的底线,一旦二小姐真的逼人太甚,小姐肯定不会一味的这般妥协。 巧儿心里有些激动。 她现在巴不得看到二小姐继续这般不知好歹搬弄是非恃宠而骄,到时候大小姐忍无可忍……二小姐肯定不会是大小姐的对手! 她迫切的想要看到二小姐被大小姐踩在脚下,爬都爬不起来的画面! …… 宸王府。 叶栖迟起床。 冬日的浔城太冷了,她便有了赖床的习惯。 要不是绿柚叫她起床吃了早膳再睡,她能直接睡到中午。 绿柚给叶栖迟更衣洗漱。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绿柚忙忙碌碌的样子。 人真的很容易习惯一件事情。 作为末世人,之前因为家族原因自然也会有佣人,但也断然也不会,无微不至到这个地步,也不会帮她做事情坐到这个地步,之前还觉得有些不习惯,现在就真的是理所应当了。 叶栖迟忍不住问着绿柚,“你没有怨言吗?” “什么?”绿柚有些莫名其妙。 “我说,你这么照顾我,什么事情都帮我做,你不会有怨言吗?” “奴婢没有怨言的。奴婢很庆幸能够照顾王妃,王妃对我这般好,我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呢。”绿柚很是自豪的说道。 以前也觉得自己命苦。 怎么没有跟一个好主子。 自从王妃突然变了,她就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运的人。 真的三生有幸才能遇到像王妃这样的主子。 “奴性。”叶栖迟呢喃。 却也知道,在这样的封建王朝,凭她一己之力,也是改变不了这奴隶制度的。 正时。 房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王妃,是小的。”门外传来了小伍的声音。 叶栖迟皱眉。 大清早的,小伍来这里干什么。 “有事儿吗?”叶栖迟带着些不耐烦。 自然不是小伍找她,肯定是萧谨行那狗男人。 一想到昨晚上那狗男人居然啃了她,她就突然恶心反胃。 “王爷说让您马上更换宫服和他一同进宫。” “什么?!”叶栖迟脸都绿了。 昨日才进宫了,今日又去。 她真的对皇宫那种地方没有兴趣。 虽然奢华,但说到底不也是一个牢房,一个富丽堂皇的牢房,虽能奢侈无度享尽所有,但没有自由啊! 人一旦失去了自由,还有什么可期待的! “王爷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还请王妃,不要耽搁了时辰。”小伍在门口恭敬的禀报。 “玛德,狗王爷。”叶栖迟骂了一句。 声音自然压得很低。 小伍没听到,绿柚听得到。 之前王妃骂王爷的时候,绿柚能被吓死。 现在好像就习以为常了,然后还会忍不住偷笑。 这世上能够这般对打王爷的人,大抵上也就只有王妃了吧?! 叶栖迟心里不爽归不爽。 有些事情她还是没办法反抗,只得让绿柚给她又重新换了宫服,连早膳都没有吃,就急急忙忙的跟着小伍一起去了大门口。 小伍今日都是不敢正眼看叶栖迟的。 眼神都是回避的。 此刻叶栖迟出现那在他面前,耳朵都是红的。 叶栖迟当然也发现了。 也知道小伍在不好意思什么。 她就不明白了,又不是小伍被她撞到接吻,小伍在害羞个什么劲儿。 她都不害臊。 她只觉得,被狗咬得有些痛。 “王妃,你还没吃早膳,到时候进了皇宫,一定要找点吃的垫垫肚子,别饿着了。”绿柚送叶栖迟到马车上,忍不住提醒。 叶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上了马车。 马车内,萧谨行自然已经坐在了马车上。 古人的仪态真的有一种与身俱来的风范,反正她每次看到萧谨行,不管是站着坐着,哪怕是睡着,也都是高贵优雅的,在自律这方面,古代人绝对是完胜。 当然叶栖迟也不可能去欣赏了萧谨行的姿态,她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萧谨行的旁边,离木炭最近的位置。 一出门,她就觉得冷。 在末世因为生灵涂炭,大自然被破坏得厉害,自然层升温,别说下雪了,就连下雨都少得可怜,气温也是居高不下。 突然感受着这么寒冷的冬天。 刚进入冬天的时候还觉得挺新鲜,时间一久,果然还是不喜欢这样的天气。 马车往皇宫驾去。 叶栖迟不停的搓着小手,通过摩擦发热。 “冷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冷。”叶栖迟淡淡然。 “怎么不多穿点?” “穿再多也冷。”叶栖迟说道,“只有待在屋子里面才会暖和。” 这种天气。 就应该在房间内围着木头吃涮羊肉。 想想都流口水。 “刚刚接到父皇的口谕,让我们进宫。”萧谨行似乎在解释,为何叫她突然进宫。 “哦。”叶栖迟淡淡的应了一声,“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进宫吗?” “听口气,应该是昨日父皇酒醉后,吃了你的醒酒汤,今日身体恢复得很好,便是想要给你一番赏赐。”萧谨行说道。 叶栖迟一听有赏赐。 此刻好像就没那么冷了。 眼睛都有了光彩。 这皇上的赏赐,一定是价值不菲的。 她现在一直就在囤积金银珠宝,想着也不能对萧谨行抱太大希望,他这个一毛不拔的人,说不定到时候反悔不给她钱财了,凡是给自己做足准备总不会出错。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模样。 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堂堂一个尚书府的千金,堂堂一个王妃,居然这般贪财。 “既然今日被皇上召见入宫,我们便想个理由陪皇上一日。”叶栖迟直言道。 “我也正有打算。”萧谨行点头,“陪父皇一日,一起用膳,你便可以查出,父皇到底是食用了什么药物,导致他身体没了男女之间的想法。” “嗯。” 不得不说,虽然萧谨行确实性格不好,又心狠手辣。 但聪明是真聪明。 单纯的合作,是真的可以轻松愉快。 叶栖迟琢磨着,按照如此局势发展下去,萧谨慎下台,萧谨行上位的日子,真的是指日可待。 马车达到皇宫内。 叶栖迟和萧谨行下了马车。 皇上身边的宫人,便早就等候在此了。 看着他们下车,连忙上前行礼,迎着他们去皇上的寝宫。 偌大的皇宫,走在里面还是冷。 今日依旧还下着雪。 气温似乎比昨天的更低。 叶栖迟一般哈着气温暖着自己的手,一边跟着萧谨行。 萧谨行突然伸手,将她都已经冻红的小手,直接拽进了手心。 叶栖迟眉头微皱。 这狗王爷,这段时间还真是好心得很。 这次拽着她的手,也没有解释。 反正就是把她小手紧紧的裹在他的大手之中。 他手心中传来的温暖,简直不要太温暖。 “萧谨行,你怎么手这么暖和?”叶栖迟还是有些诧异。 男人天生温度要高一些吗?! 不科学啊!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淡淡的说道,“我用内力,给自己取暖了。” “……”内力还能有这种作用。 叶栖迟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就要也给自己输送一下内力。 刚有此举动。 “你不用费劲了,你那点内力,不够。”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这tm就是赤果果的在炫耀。 却也不得不说。 有萧谨行这般牵着她的手,不只是手心,全身好像都温暖了很多。 玛德! 必须要好好练功! 叶栖迟和萧谨行走到了皇上的寝宫。 一走进去,就是暖气扑面。 皇上住的地方,果然就是不一样。 这里面的温暖,甚至可以穿着单薄的衣衫跳舞。 此时,倒也真的是,萧湛平坐在龙椅上,看着宫殿上,舞女在翩翩起舞。 难怪这么多人想要当皇帝。 这皇帝的日子,哪能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 萧谨行和叶栖迟上前,给皇上行礼,“参见父皇。” “起来吧。”萧湛平说道,又对着面前的跳舞的舞女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是。” 舞女离开。 萧谨行和叶栖迟被安排在了旁边的位置坐下。 “今日朕特意召见你们进宫,是因昨日朕喝醉,宸王妃给朕熬制了醒酒汤,让朕今日起床便是神清气爽,这还是朕饮酒过度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般,着实让我惊喜。”萧湛平直截了当的说着,口气也好,想来是心情不错,“以后有着宸王妃,朕便都不担心,酒醉之苦了。” “父皇,虽然臣媳能够熬制醒酒药缓解父皇的酒醉症状,但父皇还是要注意不能饮酒过度,饮酒过度对身体的伤害,并非醒酒药就可以真的缓解的,还请父皇以龙体为重。”叶栖迟恭敬道。 “朕自然也是知道。”萧湛平说着,“宸王妃放心,朕也不是嗜酒之人。” “是臣媳多虑了。” “不是多虑,是你对朕身体的重视。” “父皇明鉴。” “朕也不拐弯抹角了,今日朕召见你,就是给你赏赐的。”说着,萧湛平就吩咐着身边的穆公公,让宫女呈上了无数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 亮晃晃金灿灿的,看得叶栖迟眼睛都花了。 心里想的便是,发财了发财了。 表面上却要保持着端庄。 “这些便都是朕让人精挑细选,赏赐给宸王妃的。” “臣媳谢父皇赏赐。”叶栖迟连忙跪地行礼。 “宸王妃,不只是昨日的醒酒汤,你近段时间的表现,朕都看在眼里,听闻昨日的寒梅宴,你也得到了淑贵妃的赏赐,朕倒是没想到,你居然把一众女眷全都比了过去。” “是淑贵妃娘娘厚待。” “你也不用这般谦虚,朕很清楚如若不是实力,便也不可能从楚王妃手上,拿走这份头衔。”萧湛平说着。 其实很多都心知肚明。 心里可能也是知道,赵梦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知道,却还是纵容她。 也确实是对她的宠溺。 这些年跟在他身边,也就只有赵梦予最得他心意。 他近来身体状况,对男女之事儿便没有了半点兴趣,后宫形同虚设,他需要的就只是一个能够明白他心思,能够帮助他管理好后宫的人,说直白一点就是心灵上的伴侣,这些年也就只有赵梦予能够真的理解他内心所想,能够真的达到他的要求。 至于那些空有其表的美人,对他毫无半点吸引力。 叶栖迟听萧湛平这般说,也没有过分的去谦虚。 有时候太做作,就反而显得虚伪了。 她转了话题,“父皇,醒酒汤只能缓解了您身体不受酒醉的影响,让您身体能够好受些,但是酒醉终究对身体是有伤害的,臣媳想要给父皇再把脉一下,看父皇是否需要,再适当进行身体的一个调养。” “好。”萧湛平对叶栖迟的医术自然是认可的。 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了。 叶栖迟起身,去皇上跟前,给他把脉。 把脉好一会儿,叶栖迟说道,“父皇身体健朗,因昨日饮酒也只是稍有过度,身体并无受到太多伤害,但保险起见,臣媳还是觉得,有必要再熬制一些营养补品,调养一番。” “你看着办就行。”萧湛平慷慨的说道。 “是。”叶栖迟恭敬,“臣媳还想请求,营养补品由臣媳亲自在皇宫熬制,臣媳不放心其他人,臣媳的配方,稍微用量不当,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宸王妃有这个心,朕自然是允许。”萧湛平说道,“正好今日朕也闲得无事儿,既然你们都进宫了,宸王和宸王妃就留在朕这里,陪朕一天。行儿,你也好些年没有陪朕下棋了。” “是。”萧谨行连忙应着。 “记忆里,还是你几岁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你便比你两个哥哥的棋艺更精,朕时不时便会到你母妃的寝宫来和你下两盘……”萧湛平似乎想起什么,突然不说了。 想来也是想起了萧谨行的母妃。 如若萧谨行还有母妃在,当年没有被冤枉致死。 现在得皇上最宠的人,便是萧谨行。 “穆公公。”萧湛平叫着身边的大太监,“给朕备棋。” “奴才遵命。” 萧湛平似乎也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 萧谨行自然也不会主动提起。 一提起,便就是陷自己于不利。 不管现在他多得皇上赏识,他母妃曾经就是让皇上受到了侮辱,一旦再追究起来,他又将被受到牵连。 大殿上。 萧谨行和萧湛平下棋。 叶栖迟便在旁边的炉子上,熬制营养品。 难得的,温馨如故。 如此的画面。 自然很快就传入了赵梦予的耳里。 一听说皇上今日一早就主动召见了萧谨行和叶栖迟她就一肚子火,现在还听说皇上把萧谨行留下来陪他下棋,要知道这么些年,皇上都不怎么下棋了,也好些年没有让他儿子陪皇上下棋了…… 这萧谨行,倒是真的让她越来越感受到了威胁。 “贵妃娘娘,今日看来,宸王和宸王妃都会在皇上那里一起用膳,那我们给皇上专门准备的膳食……” “无妨。”赵梦予一口笃定,“无色无味,吃了对身体也没有明显的表现,不用特别注意。” “是。” 赵梦予倒是不担心自己下药会被发现。 她一进宫便想着会有用药的这一天,所以早就让人研制了,无色无味甚至连银针都试不出来的药物,而皇上的膳食也都是他身边的太监试吃,太监本来就没那方面的能力,自然就更不能发现这膳食里面的问题。 她做得这般天衣无缝,自然相信自己。 她担心的只有。 皇上对萧谨行越来越好! …… 寝宫内。 叶栖迟熬制汤药。 其实也无聊得很。 都是些营养品,给了配方其实谁都会。 不过就是为了,能够留在皇宫,和皇上一起用膳。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那边萧谨行和萧湛平的下棋。 心里也是有些不爽。 凭什么萧谨行坐在那里下棋娱乐,她在这边下苦力! 越想越是不服气。 “宸王妃。”穆公公走到叶栖迟身边。 叶栖迟收回视线,显得知书达理,看不出半点不情愿,“穆公公。这里还要熬制一会儿。” “奴才不是来催宸王妃的。奴才给宸王妃拿了些点心过来。”穆公公说道。 手上也是端了一盘,看上去就好吃得流口水的点心。 叶栖迟早上没来得及吃早膳。 此刻早就饿得,感觉自己能够吃下一头牛。 她心里憋屈的也是。 萧谨行和萧湛平的身边都放着上好的茶水和点心,就她在旁边可怜巴西的熬营养品,什么都没得吃。 还是,穆公公有眼力劲儿。 肯定是发现了她看到萧谨行身边那份点心时眼睛都在发光。 不得不感叹,这能够成为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果然是有他的优势的。 “谢谢穆公公。”叶栖迟高兴地说道。 简直是大好人啊! “是宸王让奴才给您送过来的。”穆公公笑得意味深长,“宸王对宸王妃,可真好。 “……” 这是良心发现,还是非奸即盗啊! ------题外话------ 其实宅的文呢! 真的看过宅的文都知道,说是女一女二。 事实上,女一女二的戏份真的都差不了太多。 就是习惯性两条线一起写。 各位看官…… 请包容! 第171章找到病因,萧谨行的在意 叶栖迟吃着萧谨行让穆公公送过来的点心。 越发的觉得萧谨行这货,就是非奸即盗。 但她敌不住美食的诱惑,吃得不少。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叶栖迟就这么在宫殿中一边熬着营养品,萧谨行和萧湛平在另外一边下棋。 到吃午膳时。 叶栖迟也算是第一次见识了,所谓的皇上的膳食。 一个人。 几十道菜。 真的电视剧里面演的,完全是不夸张。 而每一道菜上来后,穆公公都会当着皇上的面,一一的对每道菜先用银针进行试毒,试毒完了之后,穆公公还会先进行试吃,吃过没有问题,皇上才会开始用膳。 叶栖迟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一道道皇上用膳的程序。 心里自然也在盘算着,赵梦予到底是怎么样才能够在这么严密的程序下,给萧湛平下药的。 书中似乎没有提及过。 并没有多写,赵梦予对皇上的手段。 终究。 书中能够给读者呈现的东西是有限的,而很多情节就好像游戏副本一样,要自己去发掘。 好久。 萧湛平终于开始用膳。 叶栖迟和萧谨行,自然也跟着他一起用膳。 和皇上用膳,非常的拘谨。 叶栖迟早说过了,古代人,特别是古代地位越是尊贵的人,仪态方面,就是刻进骨子里面的优雅高贵,连吃饭都可以是赏心悦目。 叶栖迟吃得自然也是小心翼翼。 不仅要照顾礼仪。 还要,品尝出这些膳食之中是否有药物的成分。 所以每道菜,叶栖迟都会让宫女帮她夹一块在碗里。 吃之前,都会看似自然的,放在鼻息间轻闻一下,然后再放进嘴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 吃的时候,也会观察萧湛平都吃了些什么。 喜爱吃什么。 叶栖迟吃了一大半的菜了,就都没有问题。 而且她突然想到,赵梦予自然是要让萧湛平每天都吃,就极有可能,不是放在膳食里面,毕竟这么多道菜,皇上不一定每道菜都吃,一旦他某一道菜不吃,那就意味着,赵梦予的下药是失败的。 可赵梦予这般谨慎的人,绝对不会犯了这种错误。 也就是说。 赵梦予下药的膳食,一定是萧湛平每天必须都要吃的。 可是萧湛平,每天必须都会吃什么?! “父皇,您还是那么喜欢喝莲子羹。”萧谨行突然开口。 萧湛平此刻正端着一碗莲子羹,细细品尝。 叶栖迟一怔。 所以。 萧谨行在提醒她,是萧湛平碗里的莲子羹有问题。 这货。 是她肚子里面的蛔虫吗?! 她想什么,他都知道。 “这些年朕养成习惯了。”萧湛平说道,“每顿膳食,都要配上一碗莲子羹,就好像上瘾了一般,不吃,总就觉得少点什么。你们也尝尝,这皇宫里面的莲子羹,是朕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没有吃到过的美味,朕之前也微服出巡过,其他地方的莲子羹,就是怎么都差那么一点。” “那臣媳一定要好好尝尝父皇大力推荐的莲子羹。”叶栖迟端起放在旁边她一直都没有动的那盅莲子羹。 莲子羹熬得晶莹剔透。 倒真的是看上去水平极高,也颇有食欲。 但毕竟,莲子羹是甜食,吃多了吃久了都会腻。 萧湛平每天每顿都要吃……着实还是让人怀疑。 叶栖迟看似优雅的把莲子羹放在鼻息间闻了一下。 一闻到味道,叶栖迟脸色就有些微变了。 萧谨行自然也发现了。 从来到皇宫开始,他虽若一直在陪着父皇,但也有把注意力放在叶栖迟的身上。 此刻大概就知道,叶栖迟发现了蹊跷。 叶栖迟确实发现了莲子羹的不同。 她真没想到,赵梦予居然会给萧湛平放了罂粟。 量不大,但足以让一个人上瘾。 难怪,萧湛平每顿都要吃上这么一盅。 自然。 罂粟不是导致萧湛平身体没有欲望的根本原因,罂粟只是让萧湛平每顿必食莲子羹,而莲子羹里面的放了大量的雷公藤和苦参才是关键! 这其实是两种中草药,虽有着苦味,但莲子羹里面放足够的糖,便可以把苦味盖住,吃的人也就察觉不出来,而这种药物本是用来清热解毒的,长期食用就会造成男性功能障碍,导致对男女之事儿的倦怠甚至毫无兴趣。 叶栖迟其实想过了,赵梦予不会蠢到用下药的方式,下药太容易被发现了,只能用一些药品来代替,医学上其实很多药物,都不只是用来治病的,有些药物服用过度就是会对身体造成伤害,赵梦予大概也是筹划了很多年,否则也不会做得这般天衣无缝。 她心里也有了答案。 那一刻也给了萧谨行一个眼神。 萧谨行眼眸微动。 算是给了他回应。 “味道怎么样?”萧湛平看叶栖迟吃了一口,问道。 “是臣媳吃过,最美味的莲子羹。”叶栖迟不吝啬的赞扬。 此刻自然要迎合他。 “这些年因为喜欢上莲子羹,朕倒是长胖了不少。”萧湛平说着,显得很是温和。 就好像,一个平常的父亲,和自己的子女吃饭一般。 萧谨行和叶栖迟也都附和着。 和皇上的午膳结束。 萧湛平有午休的习惯,就让人伺候着去睡午觉。 叶栖迟和萧谨行也就借口离开了。 陪了萧湛平一个上午,也差不多了。 毕竟萧湛平也不是一个真正空闲的皇帝,他还要处理很多奏折,也还算勤劳。 两个人回到马车上。 叶栖迟直言道,“莲子羹确实有问题。” 萧谨行点头。 早猜到了。 叶栖迟说道,“里面放了一种罂粟花,别看这花长得好看,事实上用量过度就是一种毒品。” “毒品?”萧谨行皱眉,“为何,银针试不出来。” “这当然不是你们现在意义上比如砒霜什么这样的毒品,现在对你们而言可能就是一种欣赏的花朵,而且吃了之后也不会死亡,所以也称不上毒物,不过就是,食用了之后,会上瘾。”叶栖迟给萧谨行科普,“如果食用到达一定用量,身体还会对罂粟产生依赖。” 萧谨行认真的听着。 对叶栖迟知道得这么多,还是有些惊讶。 “不过好在,淑贵妃有分寸,并没有给你父皇食用太多,就只是放了一些,提了个味,让你父皇就是每天都想着可以吃点,倒也没有到完全依赖的地步。” “那导致我父皇身体的药物,不是罂粟?” “自然不是。”叶栖迟说道,“是另外两种中草药。其实药都自带三分毒,吃多了对身体都会不好。淑贵妃就是掌握了这个原理,才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控制了你父皇的身体,甚至不会被任何人所发现。” “能解决吗?”萧谨行直截了当。 “当然。药都是相克相生,每个药物都会有克星。苦参和雷公根都是寒性的药物,我用一些温良药去中和,便能够轻松解决。只是你要怎么样才能够把你父皇的莲子羹里面,放我们想要放的药物。”叶栖迟惆怅。 找到病根不难,对她而言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要在淑贵妃的眼皮子底下去做事情,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淑贵妃既然能够用莲子羹来让皇上没了欲望,就一定会让人看死了这份莲子羹的做法,他们一旦轻举妄动就会被淑贵妃给发现,得不偿失。 “可以不用放在莲子羹里面吗?”萧谨行问。 叶栖迟突然……一怔。 也是被萧谨行这么一说,醍醐灌顶。 她居然把自己走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 思维完全没有打开。 她只是在想怎么才可以在赵梦予如此严密下,达成他们的目的,从未想过,还能曲线救国。 她干嘛一定要放在莲子羹里面。 莲子羹被赵梦予看得这么紧,走这条路根本走不通。 她完全可以通过另外的方式让皇上食用她想要让皇上食用的食物。 “可以。”叶栖迟连忙回答。 心里也真的是佩服萧谨行这货的,反应力。 “那就好办。”萧谨行直言,“我们现在只需要找一个人来完成我们想要做的事情,便可。” 叶栖迟皱眉。 “冬至节宫宴,你便应该也见到了,首席大学士的嫡女千金刘歆苒。” “见过。” “可以让她去讨得父皇的开心。”萧谨行直言。 “你的意思是,让刘歆苒去给你父皇送膳食?” “后宫中的嫔妃去讨好皇上,理所应当。让刘歆苒每晚去给父皇送个点心,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且在淑贵妃看来,也不过是正常的讨好父皇的举动,她不会有多怀疑。加上淑贵妃很有把握父皇对她们没兴趣,也就更不会防备。” “但是刘歆苒的父亲可是,楚王的人。” “所以才让他们窝里斗。”萧谨行冷笑。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这货还真的是,阴险得很。 赵梦予让刘歆苒封了嫔,自然也是想要给首席大学士一个交代,让他能够忠心不二的跟着楚王,但如果,刘歆苒得了皇上的宠幸,赵梦予绝对不可能容忍,一旦赵梦予对刘歆苒出手,首席大学士自然就不会再死心塌地的跟着楚王。 如此,可谓是一箭双雕。 “保险起见,除了刘歆苒,再去拉拢一下秦君笙也可以。毕竟你也不知道你父皇的口味,万一他不喜欢刘歆苒那一风格的,秦君笙还能顶上用场。” “嗯。”萧谨行也是一口答应。 “那现在怎么去拉拢这两个人?”叶栖迟又开始考虑,“我去,就好像太招摇了。淑贵妃肯定觉得我别有阴谋。” “自然不是你去,让和臻去。”萧谨行也早就想到了人选。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这货为达目的,真的无所不用其极。 明知道和臻不喜欢这些宫斗权谋,他却就还是要把她给拉扯进来。 “和臻嫁给吴叙凡,就注定躲不过这些。”萧谨行解释。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和臻冬至节宫宴因为感了风寒没有进宫,现在身体康复,便要进宫去给皇祖母,淑贵妃致歉,她进宫不突兀,也就不会有人会怀疑。而刘歆苒和秦君笙才进宫,被其他嫔妃娘娘召见去认识,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会提前安排好让丽妃在和臻进宫时,恰好见着刘歆苒和秦君笙,和臻会知道怎么提点她们的。”萧谨行把计划告诉叶栖迟。 叶栖迟听着。 也没有深问。 反正,萧谨行要达成的事情,一般就不会出错。 “你回去之后就加紧把药物熬制出来。待和臻进宫时,就能用上。”萧谨行吩咐。 “我提醒一下。”叶栖迟说道,“你父皇看样子吃淑贵妃这莲子羹也有好几年了,一时肯定是没办法突然就恢复的,得慢慢调养,最快也得三个月。所以不是一天两天可以的。你得做好准备。” “我知道。”萧谨行点头。 他定然,也不急于一时。 只要找到了突破口,让父皇对其他嫔妃有了身体的兴趣,开始宠幸后宫,淑贵妃就不可能在后宫一人独大,甚至淑贵妃还会因为父皇开始宠幸她人而感到威胁和嫉妒,做一些极端的事情。 一旦这些极端的事情被父皇发现。 淑贵妃在后宫的地位也会岌岌可危。 而淑贵妃倒台了,萧谨慎也会受到牵连。 萧谨行盘算着一些事情。 叶栖迟一个人悠哉乐哉的在看着外面的雪景。 中午后浔城就没下雪了,还出了大太阳。 照耀着身体上还有些暖和。 叶栖迟突然有了点兴趣,“萧谨行,好久没见着和臻了,要不去侯爷府坐坐,反正你有事儿要找和臻帮忙,与其让人传话,还不如直接去侯爷府亲自告诉她。” “你想去见和臻?”萧谨行问。 “天天关在你宸王府,要不然就是进宫,是很无聊。” “嗯。”萧谨行点头。 居然没有拒绝她,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总觉得这段时间萧谨行似乎对她,迁就了些。 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叶栖迟这般揣测着。 萧谨行让小伍驾着马车掉头去了侯爷府中。 因为没有提前通知,去的时候也是让吴侯爷有些始料不及。 而萧谨行出行,自然除了小伍之外,还会待其他侍卫。 袁文康也就跟着他们一同,到了侯府。 一行人在吴侯爷的盛情邀请下,进了屋。 萧谨行和吴侯客套了几句,也是表达了自己唐突登门的歉意。 吴候自然推脱不已,还说什么因为萧谨行的到来,让他寒舍,蓬荜生辉。 总之。 古人在谦逊这方面,叶栖迟真的是无法理解。 废话都能说上半天。 好久。 萧谨行才说,今日是来看看和臻的。 吴候才让人去请了和臻到堂屋。 和臻看到三哥和三嫂来看自己,当然也是难言的喜悦。 萧谨行便又找了借口,才带着叶栖迟一起,和和臻走在吴侯府的院子里面。 院子里面还有些积雪。 现在下人正在清理。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白雪皑皑。 萧谨行在给和臻说刚刚和叶栖迟说的事情。 和臻自然是满口答应。 因着叶栖迟两次对她有恩,萧和臻早就已经默默的站队在了她三哥这边。 三哥让她做的事情,她当然会尽力去做。 “吴叙凡今日在皇宫吗?”萧谨行把事情交代完了之后,问道。 “是吧。”和臻口吻,有些不确定。 萧谨行眉头微皱。 “我一介女流,便也不会去插手男人的事情。”和臻找借口。 萧谨行当然火眼金睛。 一眼就能看出,萧和臻和吴叙凡之间,感情不好。 可以说是。 没有感情。 才会对对方的事情,甚至是行径都毫不所知。 萧谨行正欲开口说和臻几句。 “和臻。”叶栖迟直接打算了萧谨行。 萧谨行皱眉。 和臻连忙看向三嫂,就是一副求救的表情。 叶栖迟笑了笑,“你打过雪仗吗?” “小时候在皇宫打过。”和臻连忙回答。 明显就是在逃避萧谨行。 小碎步还挪动着,从萧谨行身边走到了叶栖迟的身边。 萧谨行抿了抿唇,没多说。 “我没打过。”叶栖迟看着面前的下人还在清理的白雪,有些蠢蠢欲动。 “没有打过?”萧和臻有些诧异。 浔城每年都下雪,怎会没有打过雪仗。 叶栖迟当然不会解释说,她从末世来的。 别说雪仗了。 雪都没有怎么看到过。 “我想试试。”叶栖迟眼睛里面都在放光。 不知道打雪仗是什么感觉。 “我陪你。”萧和臻连忙自告奋勇。 宁愿去打雪仗,也不想被她三哥逼问她和吴叙凡的事情。 因为真的啥都说不出来。 她都快,1个月没有和吴叙凡说过话了。 见面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仔细一想,就是从她给吴叙凡纳妾开始。 吴叙凡就好像听少出现在他面前了。 每晚听说也失去妾室那边过夜。 当然,吴叙凡也很忙。 在皇宫当差,自然和在其他地方不同。 早出晚归,不怎么见面,也是理所应当。 “那走吧。”叶栖迟很主动的去牵着萧和臻的手。 萧和臻有些惊讶。 叶栖迟这般自然的和她亲近。 她一点都不排斥。 还有些惊喜。 那种友谊之光,就这么在胸口蔓延开来。 两个人走进了院子里面,萧和臻招呼着他们暂时不要打扫了。 然后就这么玩了起来。 萧谨行站在庭廊上,看着叶栖迟和萧和臻的玩耍。 这么大的两个人了,居然还玩上的雪仗。 他一直不觉得叶栖迟幼稚。 即便性格和大多数女子不同,但也确实是一个聪明有谋略的女子。 此刻看着她玩起雪仗就跟个孩子似的…… 璀璨的阳光照耀在她的脸颊上,因为玩得起劲。 脸上已经有了细微的汗渍。 汗渍在她额头上,脸颊上,鼻尖上…… 萧谨行喉结滚动了一下。 那一刻,眼神似乎放在了叶栖迟的唇瓣上。 笑容很灿烂。 和零零碎碎的阳光一样,仿若嘴角都在发光。 仿若整个人都在发光。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 是想起了,昨晚亲吻她的触感。 那种触感,很难形容。 和第一次叶栖迟同房不同。 那次或许只是身体本能的发泄…… 萧谨行心口一怔。 昨晚,不也是发泄吗?! 但是一想到昨晚亲叶栖迟的触感,就总觉得哪里不同。 再又突然想到叶栖迟说他吻技不好,似乎又感受到了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接吻就是接吻,还需要什么技术?! 叶栖迟这个人的脑袋瓜里面到底都在想什么! 本没把叶栖迟这句话放在心里。 现在却又莫名在意。 叶栖迟所谓的吻技不好,是在说,他亲吻她,她会不舒服吗?! 越想似乎越在意。 萧谨行唇瓣都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 ------题外话------ 我感觉狗王爷开始对我们泞泞大小姐上心了! 第172章接吻还需要技术? “这么好看吗?”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调侃的男性嗓音。 萧谨行收回视线。 他眼眸微动,余光看了一眼旁边的吴叙凡。 “眼珠子都要掉在叶栖迟的身上了。”吴叙凡笑得很阴险,“你现在还要告诉我说你对她不在意?!” 萧谨行根本难得去搭理吴叙凡的打趣,“你怎么回来了?” “我爹说你来府上了。堂堂宸王到我这里来,我能不回来亲自迎接吗?” “找个借口,亲近和臻吧。”萧谨行一针见血。 吴叙凡抿了抿唇,有些不爽,“看穿不说穿,还是朋友!” 萧谨行嘴角轻笑了一下。 “话说,我听闻你今日去宫中见了皇上?” “嗯,去陪父皇下了棋。” “你现在这般得皇上喜欢,怕是又要引起某些人的嫉妒了。”吴叙凡感叹。 “这就是我的目的。” “你是又有什么计划了吗?”吴叙凡问。 萧谨行也不瞒着他。 自己人,不需要有任何隐晦。 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对吴叙凡,便就是如此。 吴叙凡听着萧谨行的计谋,整个竖起了大拇指,“高!” 萧谨行又是一笑。 那一刻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在和和臻嬉戏的叶栖迟。 不得不说。 自从叶栖迟变了一个人之后,确实帮了他很多。 很多在他看来很无解的事情,对叶栖迟而言,似乎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吴叙凡也顺着萧谨行的视线看了过去。 看着萧和臻和叶栖迟两个人拿着雪球在互相扔对方。 很幼稚的行为。 连他都不会再玩。 却被叶栖迟和萧和臻玩得那般高兴。 整个天地间,就仿若只有她们银铃般的笑声。 吴叙凡看着萧和臻的笑容,嘴角却泛起了一丝苦味。 萧和臻何时,会对他这般。 这长时间,他们见面的时间便就不多。 见着了。 萧和臻也是客客气气的叫他一声驸马,就好像,面对陌生人一般。 而她好心的给他纳妾之后,对他的疏远就更加明显了。 就更能够理所当然的,当他不存在了。 “你知道吻技吗?”吴叙凡的耳边,突然想起萧谨行低沉的声音。 吴叙凡纳闷,“闻鸡?闻鸡起舞?!” 萧谨行睨了一眼吴叙凡。 吴叙凡无语,“那你在说什么?” “亲吻的吻,技术的技。”萧谨行解释。 “吻技?”吴叙凡喃喃,“接吻的技术?” “大抵吧。” “谁发明的这个词?”吴叙凡忍不住笑,笑得还有些夸张,“接吻还需要技术吗?接吻不就是两个人的嘴亲亲亲在一起吗?这不是谁都会吗?!” 萧谨行之前也和吴叙凡一样的理解。 但自从昨晚被叶栖迟说他吻技不好之后,他就对这个词,产生了执念。 “该不会?”吴叙凡突然想到什么,他看着萧谨行,一脸邪恶,“该不会,叶栖迟说你吻技不好吧?!” 否则。 萧谨行哪会突然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一般都是,惜字如金。 萧谨行没回答吴叙凡。 表现得一脸冷漠。 沉默,就是默认。 吴叙凡反应过来之时,就忍不住大笑了。 叶栖迟还真的是个人才啊。 居然会嫌弃自己丈夫接吻技术不好?! 还敢说出来。 女子本应对男女之事儿矜持。 越想越觉得好笑。 也越来越觉得叶栖迟很有意思。 “笑够了吗?!”萧谨行脸色一沉。 “没笑够……”吴叙凡半点都不掩饰的。 总觉得萧谨行在叶栖迟面前,处处吃瘪。 不管他怎么对叶栖迟,叶栖迟好像都能够用各种方式,气死他。 萧谨行被吴叙凡笑得脸都黑了。 早知道吴叙凡就是一个不着调的人,他就不应该和他说这种事情。 正在萧谨行想要用自己的身份去压制吴叙凡时。 “啪!”一个雪球,直接打在了他的脸上。 雪球散开。 雪残留在他脸上,把萧谨行本就阴冷的脸,弄得更加阴森了。 吴叙凡在旁边都吓得,笑不出来了。 萧和臻也懵逼了。 叶栖迟居然这么去掷三哥。 无论如何,三哥也是王爷。 地位自然是不一般的。 而且三哥此刻,脸色还难看得很。 她都在为叶栖迟捏了把汗。 万一三哥生气处罚三嫂怎么办?! 那一刻就听到叶栖迟还一脸得意的,用着高兴的声音大叫着,“萧谨行,站那儿干什么,一起过来玩!”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不要面子的吗?! “吴叙凡,你也过来啊。”叶栖迟根本就没有多看萧谨行一眼,仿若通知他一声就够了,又热情的邀请着吴叙凡。 吴叙凡看了一眼萧谨行,缓缓问道,“可以吗?” 萧谨行没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当答应了。”吴叙凡咧嘴一笑。 还未等萧谨行开口。 就直接从走廊上一跃翻了过去,往满是雪地的露天庭院里去。 一进去。 叶栖迟就一个雪球打在了吴叙凡的身上。 “你不守道义,我都还没开始……”吴叙凡控诉。 “兵不厌诈!”叶栖迟才不在意,捡起地上的雪球又是一个扔向了吴叙凡。 吴叙凡轻松躲过。 却在那一刻。 被另外一个雪球击中。 他转头看向萧和臻。 萧和臻是看着叶栖迟玩得起劲,也没有想那么多,就帮着她一起掷吴叙凡。 此刻对视着吴叙凡的眼神…… 就在她觉得有些尴尬那一刻。 吴叙凡一个雪球直接打在萧和臻的身上。 萧和臻一怔。 吴叙凡又捡起一个雪球去打叶栖迟。 就好像,只是在玩耍而已。 萧和臻心里也放下了防备。 下一刻就笑着,玩了起来。 叶栖迟又叫了萧谨行两次,让他过来一起玩。 萧谨行没搭理。 吴叙凡扔了几个雪球在萧谨行的身上。 萧谨行忍受不了了,还是加入了他们。 几个大人,就这么玩得比小朋友还要开心。 本大雪天气,寒冷刺骨。 他们玩了一场下来,都湿了汗水。 玩了好长时间。 也都有些精疲力尽。 几个人站在雪地里歇气。 “阿嚏!”萧和臻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停下来,汗水收了回去,寒风就让她感受到了一些凉了。 “冷吗?”吴叙凡问她。 萧和臻看了一眼吴叙凡,缓缓点头,“感觉有点凉了。我去换身衣服,衣服都被雪弄湿了。” “嗯。”吴叙凡点头。 “三嫂,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换一身衣服?”萧和臻邀请。 叶栖迟摸了摸自己身上也湿了的衣衫,“走吧。” 然后就和和臻一起,亲昵的离开了。 院子内就剩下萧谨行和吴叙凡。 吴叙凡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回头问着萧谨行,“叶栖迟和萧和臻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 萧谨行睨了一眼吴叙凡,“你问我,我问谁?” 吴叙凡翻白眼。 “给本王也找一身衣服,全身都湿透了。”萧谨行吩咐,又嫌弃了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吴叙凡点头,故作卑微,“是,宸王殿下,这边请。” 萧谨行跟着吴叙凡走着。 一边走一边不由得调侃,“我还以为你不会玩这些,刚刚玩得倒是比谁都高兴。” 萧谨行淡漠的说着,“只是不想扫了叶栖迟的兴。” 心里还补充了一句。 叶栖迟很想他陪她玩。 否则也不会一直叫他了。 “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她的感受了。”吴叙凡喃喃。 萧谨行自然不会回答吴叙凡。 心里却也在想。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有点,在乎叶栖迟了。 这个女人就好像不知道难过一般。 不管遇到了天大的事情,好像都可以一笑而过。 哪怕她伤得最深的那次。 在狩猎大会上被狼群撕咬。 他真的想过,叶栖迟就会和他彻底决裂。 她却就这么,一笑了之。 没有记仇。 这样的女子……或许,应该被善待。 …… 叶栖迟和萧和臻换了一身衣服,又在屋子内聊了天,才从屋子内出来。 此时太阳已西下。 到了这个点。 自然,就要在吴侯府把晚膳吃了才回。 叶栖迟和萧和臻也是下人来叫她们去吃饭,她们才一起去堂屋。 两个人有说有笑。 萧和臻真的好喜欢叶栖迟。 在皇宫那么多年,兄弟姐妹那么多,却从未有过和叶栖迟这般的感情。 难舍难分。 真的很喜欢和她相处。 两个人走在堂屋门口。 刚准备进去。 萧和臻脚步突然僵硬。 她眼眸微动。 看到站在门口的侍卫袁文康。 袁文康似乎也看了一眼萧和臻,眼眸垂得更低了。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他们两个人。 好久。 萧和臻才回神,走进了堂屋。 叶栖迟摇了摇头,也走了进去。 此时,吴侯爷在和萧谨行先谈着,吴叙凡自然在旁边作陪。 看到叶栖迟和萧和臻出现,才招呼着所有人,坐在了吴侯府的餐桌上,一起用膳。 又是客气的开场之后。 所有人才开始动碗筷。 “喝点酒吧。”吴叙凡提议,“我爹有一坛陈年老窖,爹你不会舍不得不给宸王喝吧?!” “说什么话!”吴侯爷呵斥了一句吴叙凡,下一刻就赶紧让人去取了来。 偌大一坛酒。 叶栖迟看着都吓到了。 但酒坛子打开之后,闻到了一股醇厚的酒香味,叶栖迟就开始嘴馋了。 她咽了咽口水。 吴叙凡一眼就看出了叶栖迟的心思,连忙说道,“宸王妃也喝点?” 萧谨行还没回话。 叶栖迟就点头道,“吴侯爷的盛情,我当然不能拒绝。” 吴叙凡真的是越来越喜欢叶栖迟的性格了。 豪迈不做作。 现大泫国的女子,有谁能有她这般洒脱大气。 白墨婉……看似不拘小节,又有着家国情怀。 但在叶栖迟面前,怎么都觉得,还是小家子气了些。 吴叙凡给所有人都斟酒,他礼貌的问着萧和臻,“公主饮酒吗?” 萧和臻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从进入堂屋到坐在餐桌上,便一直不在状态。 吴叙凡自然知道她为何会如此。 不就是见到了,袁文康吗?! 他也是刚刚才见到的。 想着萧和臻见到了,肯定就会变得不一样。 萧和臻的表现,还真的是半点都没让他失望。 此刻满脑子里面是不是都是袁文康?! “哦,好。”萧和臻回神,答应着。 吴叙凡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现一般,他给萧和臻斟满了一壶酒。 所有人都倒上了酒。 吴叙凡就组织着大家一起喝酒。 其实古代人喝酒和当代人喝酒差不多。 都喜欢喝了团圆酒,又单独敬酒,敬完酒又行酒令。 各种花样。 反正有酒的地方,就不会缺乏热闹。 所有人也都喝得不少。 这酒醇正,度数自然也很高。 叶栖迟喝得有些多,所以头开始有些晕。 萧谨行几次想要劝叶栖迟少喝点。 看她喝着酒眼睛都放光模样,就又默许了。 一顿饭吃的时间有些长。 吃完之后。 萧谨行和叶栖迟自然就是要回去的了。 他们回去,一行人当然都是要相送的。 叶栖迟因为头有些晕,萧谨行就让她先上了马车等他。 他和其他人客套的道别。 “吴叙凡。”萧谨行叫着也有些醉醺醺的吴叙凡。 “在在。” “帮我好好照顾和臻。” 吴叙凡看了一眼萧和臻。 萧和臻喝得也有点头晕。 当然她比较克制,所以喝得不多。 也就没有醉的痕迹。 “宸王殿下放心,我会好好待公主的。”吴叙凡承诺。 尽管,和臻不需要。 萧谨行微点头,又看了一眼萧和臻。 萧和臻低垂着眼眸。 “好好过日子。”萧谨行叮嘱。 萧和臻应了一声。 萧谨行自然很多事情也是点到为止。 他转身上马车。 “三哥慢走。” “宸王慢走。” 萧谨行挥了挥手,坐进了马车内。 一行人跟着马车离开。 萧和臻的视线,终究放在了,跟在马车身后,骑着马背上的袁文康身上。 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在夜色下逐渐消失。 吴候爷和夫人看萧谨行他们离开,就回了屋。 屋外,终究天寒地冻。 离开时也招呼着吴叙凡和萧和臻早点回去。 自然,萧和臻迟迟不离开,吴候爷和夫人都以为是她舍不得她三哥,倒也不可能多想。 只有吴叙凡知道。 萧和臻是为了谁。 萧和臻的眼神,看向了谁。 而也在马车离开好一段距离,那个骑着马的男人袁文康,突然回过了头看了一眼。 心里,不得不承认还挂念着和臻。 这一回头,却发现和臻还未离开。 便迅速又转了过去。 显得,很冷漠。 萧和臻却在袁文康回头那一刻。 一滴眼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掉了下来。 有些心痛。 就是会这么触不及防。 分明。 就在眼前。 却,咫尺天涯。 吴叙凡就这么淡淡的一直看着萧和臻。 看着她眼底的泪水。 是啊。 有些人就在自己身边。 却就是咫尺天涯。 “小侯爷。”身后,有一个弱弱娇娇的声音,叫着他。 吴叙凡回神。 萧和臻那一刻,似乎也才回过神来。 “天冷,你在外面会被冻着。”女子亲昵的走到吴叙凡的身边,手上拿着一件大氅,垫着脚,温柔的给他披上了。 萧和臻看着两个人的互动。 亲近吴叙凡的女子叫芜娘,是她帮吴叙凡纳的小妾。 对吴叙凡,无微不至。 性格也很温顺。 在家里安分守己,对谁都尊敬有加,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半点没有因为吴叙凡对她的宠爱而恃宠而骄。 “妾身参加公主。”芜娘给吴叙凡披上了大氅,恭敬的给萧和臻行礼。 萧和臻微点头。 “天寒,还请公主也早些回房,别感染了风寒。”芜娘小心翼翼地说道。 “嗯。”萧和臻淡淡的应了一声。 正欲回屋时。 就看着吴叙凡牵着芜娘的手从她面前走过。 走过时,听到吴叙凡有些责备的声音,“这么冷,穿这么少出来,冻坏身体怎么办?” 虽是责备。 却又带着宠溺。 萧和臻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吴叙凡和芜娘离开。 看了好一会儿。 陡然,又笑了一下。 她没办法尽到作为一个妻子应有的责任。 这样,便好。 屋内。 避开了萧和臻的视线。 吴叙凡就放开了芜娘的手。 芜娘手指间没有了温度,一股寒风,让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脸上却依旧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 “小侯爷,妾身可做对了?”芜娘娇媚的声音问道。 “嗯。”吴叙凡应了一声。 芜娘进吴侯府之后,吴叙凡就给她说过了。 他不会碰她。 但是在萧和臻面前,必须装成他们感情很好的样子。 只要她能够做好,他就可以给她想不尽的荣华富贵。 芜娘自然是一口答应。 但事实上。 她要的可从来不止,这么一点。 …… 夜色下。 马车不慢不快。 叶栖迟在马车上躺着睡了一会儿,现在就好了很多。 身体超强的自愈能力,让她醒酒自然也比别人快很多。 “醒了?”萧谨行俨然注意到叶栖迟清醒了过来。 叶栖迟揉了揉自己的头。 倒不是醉酒头疼。 而是这么睡在马车上,真的是不舒服。 她看了看外面,显然还有点距离才到王府。 “你觉得和臻和吴叙凡感情如何?”叶栖迟突然说道。 “不如何。”萧谨行也不需要修饰。 “两个人的进展也太慢了。我本想着打雪仗的时候让吴叙凡和萧和臻亲近一下,结果两个人还是,故意保持着距离。”叶栖迟喃喃。 萧谨行自然也有发现。 他点头的那一刻。 突然想到什么。 他看着叶栖迟,“你打雪仗只是为了撮合和臻和吴叙凡?” “要不然呢?”叶栖迟笑了笑,“你还以为我真的那么喜欢玩打雪仗?!玩一会儿倒是可以,玩久了还是觉得幼稚。” “那你让我和你一起玩……” “人多当然就没那么尴尬了。”叶栖迟说道,“你不觉得你加入之后,吴叙凡也放得开很多吗?” 萧谨行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被萧谨行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 这个蛇精病,又在发什么神经?! 她有哪里又惹到他了。 当然。 叶栖迟也是不会去在意萧谨行感受的。 她突然说道,“要不要给袁文康讨个媳妇儿。” 萧谨行没搭理叶栖迟。 叶栖迟又自顾自的说道,“袁文康成家了,萧和臻就没有念想了。” 萧谨行依旧没有搭理叶栖迟。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和萧谨行,从来都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叶栖迟也不说话了。 但想的是。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吴叙凡和萧和臻。 原文中两个人就是会好的。 还会生了一堆小兔崽子。 只是今日看着他们的相处,她觉得有些心急而已。 这完完全全是来自于,对这本书喜爱的两个角色的一种关爱。 有些这份心情,就想着两个人可以早点好上。 早点,幸福。 ------题外话------ 元旦快乐! 2022祝大家眼里有光,心中有爱。 身体健康,学习进步,工作顺利! 第173章萧谨行的,心花怒放 叶栖迟专心研制萧湛平的药物。 几日后,萧谨行那边也传来了,萧和臻进了宫的消息。 紧接着。 刘歆苒和秦君笙就先后晚上去皇上的寝宫,给皇上每日送参汤,送夜宵。 赵梦予都看在眼里。 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对萧湛平而言,这些小秀女,根本就不能引起他的兴趣,他现在身体不行,更是不愿让更多人知道,也就绝对不可能宠幸了谁。 萧湛平本有意不允刘歆苒和秦君笙到他寝宫送汤送甜点,反而是赵梦予劝他,为了朝政和睦,让新进的秀女能够亲近他,也是给秀女的父亲一个交代。 萧湛平便也听了赵梦予的话,任由刘歆苒和秦君笙,不时的过来给他送餐食。 而这些食物。 萧谨行自然也让宫中的内应,给他做了手脚。 把叶栖迟弄的解药,放在了餐食里面。 就等,他父皇身体康复。 淑妃殿。 赵梦予召见了萧谨慎进宫。 萧谨慎上完早朝,就匆匆的赶了过来。 “母妃。”萧谨慎恭敬。 “这段时间,萧谨行在前朝可有什么表现?”赵梦予问。 “暂时没有。父皇也没有特意重用他。很多决策,父皇还是更听从学士府的建议。” 赵梦予点了点头。 学士府也早就是他们的人了。 “还是母妃英明,让刘歆苒进宫,又让刘歆苒很快封嫔,还让刘歆苒时不时的和父皇亲近。现在刘鸿茅因着你对他女儿的照顾,对我更是忠心不二。”萧谨慎恭维。 赵梦予邪恶一笑。 权谋她可能不擅长,但玩弄人心,她自然是高人一等。 她说道,“后宫中的事情,你大可放心,你只需要把前朝局势拿捏就行。” “谨遵母妃教诲。” “对了,听闻现在吴叙凡倒是挺得皇上重视。”赵梦予冷声问。 “吴叙凡上次救驾有功,而且父皇一直在吴侯府秘密养兵,想来吴侯府和父皇的关系也是甚秘,加上父皇又把和臻嫁给了吴叙凡,吴叙凡受重用,理所应当。” “但吴叙凡和萧谨行关系太好。” “所以我才塞了一个细作在吴侯府上。”萧谨慎说道。 “你说那芜娘?” “是。”萧谨慎说道,“芜娘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母妃放心。但凡吴侯府有任何轻举妄动,她便都会给我们消息。只要我们能够确保吴侯府和萧谨行没有暗中勾结,吴侯府对我们威胁就不会太大。” “多用点心。”赵梦予叮嘱,“走到这个份上,一步都不能错。” “母妃放心,我一定会谨小慎微,不会让母妃失望。” “另外。”赵梦予又想到什么,“宋状元这段时间发展如何?” “宋砚青才华横溢,思维清奇,有见识有想法,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甚至比起他父亲,谋略眼光更甚一筹。只是年纪尚轻,还需多加磨练。现在我把他安排在了刘鸿茅身边学习,如若宋砚青进取,有朝一日,便就是首席大学士的人选。”萧谨慎对宋砚青给予了评价。 “既然你这么看重他,对他那就要有绝对的掌控力。”赵梦予说道,“听闻宋砚青娶的正妻是谢若瞳。” “是。国公府大小姐,谢芮瑶的大姐。”萧谨慎回答。 “本着国公府的关系,本宫倒是不需要太过担心,但本宫偶有听说,当初谢若瞳之所以能够顺利回到国公府,和叶栖迟关系很大,谢若瞳和叶栖迟关系也不错。本宫担心,谢若瞳会不会是宸王府的细作。” “在此之前,我便对谢若瞳进行了一番调查,她确实是国公府大小姐,不是顶包,所以她身份不需要有所怀疑。不过谢若瞳能够回到国公府,确实是叶栖迟帮了很大的忙,所以皇姑奶奶都对叶栖迟带着几份感激。但是皇宫奶奶是一个明白人,她很清楚她应该站在哪一边,定然不可能让谢若瞳为叶栖迟卖命。”萧谨慎说道,“谢若瞳和宋砚青的婚约,其实是皇姑奶奶的意思,让宋砚青休妻也不太可能,皇姑奶奶肯定不依,到时要是闹到父皇那里去,要是被发现我们有所参与就得不偿失了,反而引来父皇对我们的意见。” 赵梦予点头,对自己儿子考虑深远,也是倍感欣慰。 她眼眸陡然一冷,恶毒的说道,“这长公主也一把岁数了吧?!” “回母妃,皇姑奶奶今年五十有六了。”萧谨慎回答道。 “这把岁数,就算突然一病不起,也是不会惹人怀疑。”赵梦予邪恶一笑。 萧谨慎自然很懂他母妃的意思,他说道,“倒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我回头先好好和宋砚青聊几句,看看宋砚青什么想法。如果真的有了威胁,我们再做下一步考虑。” “凡是谨慎点也好,能不节外生枝就不节外生枝。”赵梦予算是认可。 “是。” “今日见你便就是给你嘱咐一些事情。最后本宫再提醒你一点,把萧谨行给本宫看紧了。我们下了那么大一盘棋,绝对不能栽到了萧谨行的手上!” “母妃放心。”萧谨慎承诺。 也是胸有成竹。 所有对萧谨行有帮助的人,他们就都已经安排了他们自己的人,他不相信光靠萧谨行一人之力,能够撼动得了他们下好的这么大一盘好棋。 倒是…… 萧谨慎脸色有些异样。 但凡想到萧谨行,就会自然的想到叶栖迟。 叶栖迟这女人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够让他感受到威胁。 到底是威胁。 还是……吸引。 萧谨慎努力隐藏,绝不会让任何人察觉了自己的心思。 …… 叶栖迟又过了一段清闲的日子。 每天不是倒腾她的那些药坛子,就是练练武功。 这武功还真的是不好练。 就是怎么努力,也好像达不到那个境界。 也不得不承认,这术业有专攻。 她便就又多花了些心思,在研究药物上。 看是否,能够加快皇上对嫔妃的宠幸,然后激怒了赵梦予,然后很多事情就可以一触即发了。 她待在宸王府这个地方,真的是厌倦了。 这么琢磨着。 叶栖迟就又一门心思投入在了药物的钻研上。 直到。 绿柚敲门。 叶栖迟给自己弄了一个工作间。 就跟在末世时,自己的实验室一样。 里面只是简陋了些,也没有什么,高科技的玩意。 凡事儿都得靠自己来亲自测试。 “有事儿?” “王妃,袁大人找您。”绿柚恭敬道。 袁文康?! 他来找她做什么? 叶栖迟应了一声。 把做了一半的药物研究放下,然后打开了房门。 房门外,袁文康看着叶栖迟,就猛地跪在了地上。 吓得旁边的绿柚一个激灵。 叶栖迟也皱了皱眉头,“袁大人这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王妃,王爷要给属下指婚。属下便一心只想辅助王爷,只愿在王府当差,从未想过婚嫁之事,还请王妃明鉴。”袁文康一脸认真。 叶栖迟反应了一会儿,问道,“萧谨行怎么突然想起给你指婚了?他闲得抠脚吗?” 这句话,反而让袁文康愣怔了。 他抬头看着叶栖迟,纳闷的说道,“王爷说,是王妃的意思。” 所以他才来专程找王妃的。 叶栖迟愣住,好半响才想起来,那天确实在马车上提了一句。 说袁文康要是成家了,萧和臻就没有念想了。 但当时萧谨行一脸黑线,根本没有搭理她,她就以为萧谨行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就没有把这事儿当回事儿。 叶栖迟突然忍不住“扑哧”笑了一下。 袁文康被叶栖迟笑得一脸懵逼。 叶栖迟说道,“我也是觉得袁大人一把岁数了,也该谈婚论嫁了,这一直单着,终究惹人闲话。” “属下不在意被人非言非语,属下只愿在王爷身边,尽职尽责。” “你成亲和你跟着萧谨行,又不是一回事儿。难不成你成亲了,就不能跟着萧谨行了吗?” “一旦成亲,属下就有了牵挂,便不能做到孑然一身不顾一切的辅助王爷。还请王妃不要勉强属下。”袁文康请求。 叶栖迟当然知道,袁文康不愿成亲是为了谁。 为了和臻。 他可知道。 他成亲,才是真的对和臻好。 叶栖迟说道,“袁大人,我很清楚你为何不愿成亲,当然我也不是不相信你对萧谨行的忠诚,但你真正的原因,我一清二楚。你可知道,其实你成亲才是成全,不成亲就是留了遐想,对你,对她便都是如此。” 袁文康沉默着,没有说话。 “昨日我相信你也见到和臻了。也不瞒你,和臻现在和小侯爷感情不好,两个人疏远得很,感情一点进展都没有。昨日和臻见到你之后,便又受到了影响。如果你真的想要和臻好过一些,你就先给和臻一个交代,好好过你自己的日子。别让她一直惦记你。”叶栖迟劝说。 袁文康沉默了良久,才说道,“王妃,属下也不瞒你。很多事情,你和王爷,就是小侯爷也便知道。属下对公主,确实有着非分之想,但属下绝不会做任何越界之事儿。属下便也只是远远看着公主,绝不可能冒犯。王妃说的,属下都听得明白,如果可以,属下也不愿耽搁了公主的幸福。但公主深知属下对她的感情,断然不可能相信,属下在如此短的时间就会成亲,到时,公主会猜疑是否有人逼迫了属下,反而影响了公主和小侯爷的感情。” 叶栖迟听着,倒也觉得挺有道理。 “属下觉得,小侯爷和公主之间培养感情,还是需要他们真心的真诚相待,而不是外人推波助澜。这样的方式,如若结果好,便也是一桩好事儿,但如若不好,便会适得其反。还请王妃,深思。”袁文康又恭敬的说道。 叶栖迟看袁文康都说到这份上了。 逼迫他娶妻,也确实是不道德的事情。 毕竟感情不能勉强。 她也不是古代人,还搞什么,指腹为婚。 而且那晚上的话,她真的也只是随口说说。 真没想到萧谨行那货,居然当真了。 “行吧,那回头我给王爷说一声,让他别给你指婚了。” “谢谢王妃的谅解,属下感激不尽!”袁文康松了口大气,“属下告退。” 叶栖迟点头。 袁文康离开。 绿柚忍不住说道,“王妃,袁大人和公主……” “这些话烂肚子里。” “奴婢知道。”绿柚连忙点头。 她当然知道这些话不能乱说。 却也是有些惊讶。 “我去萧谨行那边一趟。”叶栖迟说道。 “是。” 绿柚连忙跟上。 叶栖迟走进萧谨行的院子。 今日艳阳高照。 雪也化了好些。 院子里被下人打扫得干净。 她去萧谨行院子时,萧谨行下了早朝,正在院子里面练剑。 萧谨行的陪练对象自然就是小伍。 小伍刚开始陪练,当然都会保留实力,不能伤了王爷。 但近段时间。 每次的练武,他都感觉到了吃力。 不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根本没办法和王爷接招了。 王爷简直是天赋异禀。 小伍习武这么多年,没见到任何人有王爷这般进步神速。 两个人打斗。 叶栖迟和绿柚都这么看着。 还是被惊讶到了。 同样习武。 萧谨行果然自带男主光环。 这出神入化的地步,她望尘莫及。 “王爷好厉害!”绿柚忍不住惊呼,又说道,“小伍也好厉害。” 完全就是一脸花痴。 叶栖迟也看得挺认真。 看着萧谨行和小伍额头上都被汗水打湿了。 全身散发着一种叫着男性荷尔蒙的东西。 好久。 两个人练剑完毕。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叶栖迟。 口吻不温不热,“找本王做什么?” “说说袁文康的事情。你说给袁文康指婚了?”叶栖迟问。 萧谨行一边接过小伍递上来的白色手帕,一边擦拭着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阳光下。 照耀着萧谨行这阴暗的男人,居然一脸璀璨。 看得叶栖迟眼前都有些恍惚了。 眼前似乎浮现了曾经某人的模样。 那人就是这样,不仅好看,还让人觉得温暖。 “叶栖迟!”萧谨行皱眉。 声音,有些冷。 叶栖迟回神。 刚刚,想远了。 她不由得,收回了视线。 即便眼眶又有了些红润。 原来这么久,真的没有忘记过,只是不愿自己一直去想起。 她说,“什么事儿?” “你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出神?!”萧谨行脸色微沉。 “看你呗。”叶栖迟自若地说道,“长得这般英俊,不能多看几眼?” 萧谨行脸貌似有些红。 又貌似只是错觉。 毕竟刚刚练了武,脸上有些红润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那一刻,萧谨行直接转了身,背对着叶栖迟。 叶栖迟无语。 夸他,他还不爽了。 “让袁文康成亲的事情,不是你的意思?” “我只是随口说说。” 萧谨行冷眸。 “感情是两个人事情,不要强人所难。”叶栖迟口吻坚决。 萧谨行回头看着她。 叶栖迟说,“指婚的事情,就此作罢。” 萧谨行抿唇。 叶栖迟这女人,还真是善变得很。 “和臻和吴叙凡的事情,看他们自己造化,外人插手反而不好。” “所以这好人坏人你都当完了是吧?!”萧谨行扬眉。 叶栖迟微微一笑。 笑容也很灿烂。 她说,“只是没想到你会把我的话当真,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萧谨行冷漠。 叶栖迟说完了事情,转身准备离开。 离开时不由得又回头说了句,“你练剑的样子,真的很帅!” 然后,就带着绿柚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离开的背影,眼眸深邃。 他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嘴角,似乎有了一丝,笑意。 又似乎,只是错觉。 反正小伍是没看明白。 但小伍感觉到了,他家王爷心情不错。 这几日心情本不那么好,练剑的时候都能够感觉到王爷的情绪,分明有些暴躁和激进,小伍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惹到了他家王爷,他也不敢去问。 “小伍。”萧谨行突然叫着他。 “小的在。”小伍连忙答应着。 “再陪本王练一会儿。”萧谨行吩咐。 “……”王爷,你已经练超时了。 不能因为王妃一句话,你就往死里练吧。 练功夫也追求,量力而行! …… 宋府。 这段时间宋砚青就再也没有来过谢若瞳的院子。 谢若瞳那日被罚跪大雪天气后,她和巧儿也都感染了些风寒,就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去过,用膳也只是在屋子内,就怕传染给了其他人,特别是,谢芮霖。 而越是这般。 她们仿若越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哪怕是风寒已经好了。 也没有人请她们出门用膳,还是依旧把膳食送到屋子内。 意思大抵是明白了。 估摸着谢芮霖生孩子之前,她们就都只能在这个屋子。 巧儿就有些愤愤不平了。 凭什么姨娘怀个身孕,就能对他们这般待遇。 她家小姐才是正妻。 才可以真正的为宋家传宗接代。 凭什么一个姨娘,能够这般嚣张。 谢若瞳大概知道为何宋家会这么对她。 宋砚青应该也是给宋家两老坦白了,她和宋砚青就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宋家怕宋砚青真的不和她行房事,自然也就没有了传宗接代,也就只能把所有的期待放在了谢芮霖的身上。 对谢芮霖当然就是百依百顺了。 此时。 巧儿接过下人递过来的饭菜,又是各种愤愤不平。 谢若瞳正欲招呼巧儿时。 就看到巧儿身后,宋砚青突然出现了。 他来,她还真的是很惊讶。 任何人都有可能来她院子,唯有宋砚青不太可能。 她都在想,如果不出意外,在谢芮霖没有生孩子前,他们面都不会见。 “巧儿。”谢若瞳眼眸一紧。 巧儿自然发现了自己小姐脸色不对,连忙闭了嘴。 一回头就看到了姑爷。 吓得连忙行礼,“给姑爷请安。” 宋砚青刚刚自然也听到了巧儿的念叨,大抵就是对谢若瞳不公平待遇的不满,还有对谢芮霖的抱怨。 他听着,就这么听着。 然后当没有听到一般,对谢若瞳说道,“我有事情找你。” 谢若瞳点头,“巧儿,你先下去。” 也是猜到。 如果不是重要事情,宋砚青不会亲自来找她。 亲自来,这事儿自然应该不小。 巧儿离开。 宋砚青开门见山的说道,“你和叶栖迟之间,关系甚好?” 谢若瞳大抵上猜到什么事情了。 她说道,“我和宸王妃也都是女流之辈,交情也只是局限在闺房之事儿。” “以后哪怕是闺房之事儿的交情,也止步于此。”宋砚青直言。 谢若瞳看着他。 “很多事情我不说你应该明白。”宋砚青看着谢若瞳,“但现在我还是要明白的再给你一个解释。宸王和楚王现在在朝野上斗得不可开交,私底下,两方也要划清界限。你和叶栖迟就应该,保持距离。”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在宫宴上,叶栖迟其实就说过了。 貌似,早就料到,宋砚青会这般来找她。 而叶栖迟这般聪明…… “郎君,你真的觉得,跟着楚王是对的吗?”谢若瞳突然问宋砚青。 ------题外话------ 今日又晚了些。 明天见! 第174章诬陷1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带着审视。 这好几日的不见,以及谢若瞳受到的惩罚,他以为,谢若瞳就不会和他真心说话了。 是他,他或许也会埋怨。 然而谢若瞳却诚心的,好像在和他说事情。 对他也没有任何埋怨。 宋砚青心里,终究还是对谢若瞳有些情绪波动。 他解释道,“已成定局的事情,就不需要再去纠结对错。作为臣子,忠诚效劳主子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至于是谁,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只是觉得,最后不一定就是楚王。”谢若瞳说得明白。 不知为何,就是对叶栖迟有那个信心。 总觉得,有叶栖迟在,宸王那边胜算更大。 而现在宸王那边还没有特别显著的发展,只是在韬光养晦,一旦时机到,楚王就会不堪一击。 “我知道你的担心。”宋砚青说道,“我也担心,毕竟楚王……” 宋砚青对楚王的评价并不高。 他的做事风格有时候反而有些过于激进,心浮气躁,并没有帝王之气该有的沉着冷静,甚至有时候考虑得太周全,就又有些畏手畏脚。 但既然现在整个学士府都已经是楚王跟前的人,他也不能,一枝独秀,那也不能生存得下去。 在朝臣之中,却也需要,能屈能伸。 真正一门心思搞朝政,不管人心不管交际,绝不可能长久。 “总之。外屋的事情,你就不要过于担心,我和父亲会处理。你只便做好你自己屋内的分内之事儿就行。”宋砚青不再给谢若瞳多做解释。 也不想谢若瞳去了解太深。 不知,反而能更轻松舒适。 “是。”谢若瞳恭敬。 宋砚青把话说到位,转身打算离开。 离开时,还是回头说了一句,“这段时间,委屈了。”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待霖儿生产之后,便不会再如此。”宋砚青承诺。 谢若瞳轻笑了一下。 笑的很美。 却似乎带着些讽刺。 即便,她也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好。” 看不出来,任何多余的情绪。 却让宋砚青,心口微颤。 总觉得好像对谢若瞳,亏欠很多。 但终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离开了。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的背影。 知道他品德端正,所以对于她受到的委屈,会有心理上的负担,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对宋砚青才会真的,更失望。 明知很多事情是谢芮霖的原因,却终究还是偏袒了谢芮霖。 这大概就是。 爱和不爱的差别。 …… 偏院。 谢芮霖被下人照顾周到。 自从谢芮霖有了身孕之后,她院子里面的下人就比之前多了十来个。 照顾她的丫鬟,都从最开始只有她带来的春桃,还有一个宋府的下等奴婢,到现在,围着她转的丫鬟除了春桃都还有了5人。 春桃现在也一跃,跟明玉芳的大丫鬟地位相差无几,在宋府也变得耀武扬威,对着宋府的奴婢,只要一不顺心也能训斥几句。 春桃倒是没有想到,从小就被小姐欺负,在国公府也没什么地位,结果到了宋府终于扬眉吐气了。 日子过得别提多快活。 甚至前两天撞见巧儿那丫头去库房要木炭,她热嘲冷讽了几句,还让库房扣减了一些大小姐的木炭,巧儿气得要命却也只得忍气吞声。 想想在国公府的时候,因为巧儿比她更讨得老太太喜欢,她就处处被巧儿碾压在脚下,现在也终于让巧儿尝到了,被她打压的滋味了。 春桃走进屋内。 “去哪儿了?”谢芮霖看了一眼春桃。 其实也知道春桃这段时间在宋府的行为。 但她没有阻拦。 春桃能够这般,也是因为她的面子。 她就是要让宋府上上下下的人知道,她谢芮霖才是这个家的主子,谢若瞳不是! “小姐。”春桃殷勤的到谢芮霖身边,明显是有些话想要说。 谢芮霖一眼便看穿,招呼着身边其他的丫鬟,让她们也都退下了。 “说吧。”谢芮霖慢条斯理的吃着点心,养尊处优的日子,比在国公府更加舒适。 国公府还得装模作样的在祖母面前表现。 现在在这里。 宋家全家人都把她当宝一样供着。 “奴婢刚刚打听到,少爷去了大小姐的院子。”春桃小心翼翼的说道。 谢芮霖脸色明显就大变了。 宋砚青说好再也不去谢若瞳的院子。 这才几日,就又反悔了?! 宋砚青是不是对谢若瞳有想法了? 谢若瞳那个狐狸精,在青楼待过的风尘女子,果然知道怎么勾引男人。 “不过少爷去的时间不长,估计就是去说了几句话。”春桃连忙又说道。 “几句话?”谢芮霖眼眸一冷,“一句话,我也不接受!谢若瞳那贱女人,根本没有资格和我抢宋砚青。” “但毕竟大小姐还是少爷的正妻……”春桃话一说出来。 脸就白了。 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连忙跪在了地上。 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自己脸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谢芮霖看着惊恐的春桃。 无动于衷的,任由春桃一巴掌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打得脸都红了,也没想过让她停下来。 她现在反而冷静地在想春桃说的话。 春桃的话说得没错。 不管她现在怎么受宠,谢若瞳还是宋砚青的正妻,她还是一个不入流的妾室。 在谢若瞳面前,她依旧低人一等。 谢芮霖自然不想这么委屈自己一辈子。 她下定决心嫁给宋砚青,甘愿当妾室,如此忍辱负重,就是为了拿回自己正妻的身份。 不能因为现在宋家人对她好,她便就这么息事宁人。 她此刻甚至在想。 宋砚青之所以对她这般妥协宠溺,对谢若瞳这般疏远冷漠,是不是就是想要让她不要再去计较正妻的身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一辈子。 绝对不行! 她是妾,以后她孩子出生就是庶出,不管她多受宠,在外人眼中她还是身份不够,她孩子的身份也不够,以后想要有大好前程都是痴心梦想。 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她断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好了!”谢芮霖叫着还在不停扇自己耳光的春桃,“吵死了。” 春桃才得以停手。 看似可怜巴巴,嘴角却暗自上扬,拉出了一抹狡诈的笑。 她不是不会说话。 不是说错了话。 是故意在提醒谢芮霖。 她是感觉到谢芮霖有了满足感,因为这段时间宋家对她好,她就一直满足于现在,忘了要去争取原本属于她的身份地位。 而春桃之所以要去提醒谢芮霖,一方面自然是想要谢芮霖真的成了正妻,她作为谢芮霖的贴身丫鬟当然也是水涨船高。再来就是,她一直以来都看不惯巧儿,现在对巧儿也只能讽刺几句,还不敢正大光明的欺负她,唯有她当上了正妻的丫鬟,才能够真的教训得了其他下人。 “小姐。”春桃开口,声音小心翼翼。 “有话就说!”谢芮霖此刻脸色不好。 一想明白之后,就明显不是滋味了。 “我听闻上次夫人惩罚大小姐和巧儿跪雪地一个时辰,其实不是处罚的大小姐,是处罚的巧儿。大小姐是为了维护巧儿,才说一起受罚,如此夫人自然就不会处罚太重。”春桃说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谢芮霖脸色阴冷。 说这些,故意来给她添堵的吗?! 就是让她知道,宋家人之所以对她好,就是做样子为了哄骗她让她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事实上。 她还是那个不入流的妾室。 谢若瞳才是宋家真正的媳妇。 “我想说,既然大小姐这么在乎巧儿……”春桃看着谢芮霖,“小姐想要针对大小姐,自然不太容易,但是想要针对巧儿,那便也不难。” 谢芮霖眼眸一紧。 被春桃这么一句话,突然提醒了。 谢若瞳这般在乎巧儿,要是对巧儿做点手脚,谢若瞳失控……到时,她就不相信,宋家还能够忍受得了谢若瞳。 “你有什么好想法没有?”谢芮霖问春桃。 春桃想了想,点头。 “说。”谢芮霖冷声。 春桃靠近谢芮霖的耳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谢芮霖。 谢芮霖嘴角拉出一抹冷笑。 “春桃,看不出来,你这么个小丫头,居然还藏了一肚子坏水。” “小姐怎么能这么说奴婢,奴婢只是一心想要让小姐好过。本来这宋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就应该是小姐的,是被大小姐抢了去,奴婢就是为小姐打抱不平。”春桃为自己开脱。 谢芮霖冷笑了一下。 对她而言,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死谢若瞳,在她还没生产之前,就要坐稳了宋砚青正妻的位置。 …… 谢若瞳和巧儿吃过午膳。 谢若瞳在房间内,绘画。 哪儿也不能去。 虽然这几日出了太阳,但外面还是有些寒冷,哪怕在院子里面走走,也难免不会冻僵。 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屋子内,找点事情做,打发打发时间。 谢若瞳在描绘院子内的梅花。 听到外屋,巧儿在吵吵闹闹。 “怎么了?”谢若瞳问着巧儿。 巧儿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走进屋内,红着眼眶,“小姐,我们的木炭又要用完了。” “用完了就去库房取点回来。” “上次去取,才被春桃那死丫头给动了手脚。故意让库房少给了我们一些,这才没用几日,就又没有了。”巧儿一想到被春桃给欺负,就气得眼泪都哭了出来。 谢若瞳也是知道那日的事情。 巧儿回来给她说过。 她也没有追究,就想这么息事宁人。 毕竟现在谢芮霖有了身孕,她在宋家就是可以横着走,她要有什么惹到谢芮霖,谢芮霖就又可以拿着这些把柄借题发挥,反而又让她们在宋家不得好过。 谢若瞳放下笔墨,看着巧儿哭红的眼眶,安抚道,“这段时间我们就委屈点,少用点木炭也行。” “凭什么?!”巧儿不甘,“大小姐才是正室,凭什么让妾室这么欺负了去。” 凭什么?! 凭宋砚青不喜欢她。 她说道,“就按照我说的做,以后木炭就少用点。” “小姐……”巧儿忍不住叫着她。 “我不是怕谢芮霖,我只是很清楚,在谢芮霖有孕期间,我们斗不过。”谢若瞳说得明白。 这段时间。 她们再有理,也没得谢芮霖有理。 巧儿咬了咬唇瓣,只得听话的说道,“那我去少放点木炭。” 谢若瞳点头。 巧儿离开。 谢若瞳继续作画。 因为房间里少了些木炭,确实有些冻手了。 她拿笔墨都有些僵硬。 谢若瞳也就不想勉强自己。 她起身准备去喝口热茶。 刚起身。 就又看到巧儿兴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了,她手上端着一盆木炭,“小姐,刚刚管家让我去库房拿了些木炭回来,说是听说上次我们屋分的木炭少,就专程让我去拿了。” 谢若瞳眉头微皱。 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在宋家,现在所有人都得看谢芮霖的脸色,明知道谢芮霖不喜她,怎可能主动示好。 就在谢若瞳想要问点什么时。 巧儿已经激动的,蹲下身体重新给屋内增加木炭了。 而也在此刻。 她的院子突然闯进来一堆人。 谢若瞳看着面前的人,明显诧异。 为首的便是春桃。 还有其他很多丫鬟下人。 谢若瞳心知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只能静观其变,“春桃到我院落,是有何事?” “给我搜!”春桃根本没有该有的规矩,命令着身后的下人。 下人一听命令,就要进谢若瞳的屋子。 “站住!”谢若瞳冷声。 气势很足。 那一瞬,也让所有下人,不敢轻举妄动。 春桃看着谢若瞳,上前说道,“刚刚奴婢在我家小姐房间中发现了一个符咒,就放在了我家小姐的枕头下!这个符咒奴婢专程去问过道士,是诅咒滑胎的!” 谢若瞳眼眸一紧。 “而这种符咒,都有一个小人控制,只要找到小人,才可以化解诅咒!现在夫人要求奴婢带领下人全院子搜出那个小人!还请少夫人不要为难了奴婢。”春桃咄咄逼人。 谢若瞳冷冷的看着春桃。 春桃敢带着人这么肆无忌惮的走进来,甚至如此趾高气昂,说不定,其中就已有了蹊跷。 她不能让春桃如此得逞。 “大胆奴婢!我乃宋家少夫人,怎会私藏你口中说的东西,你这般侮辱我,以下犯上,简直没了半点规矩!给我全部退下!”谢若瞳大声呵斥。 春桃自然不会就这么赶走了,她面对着谢若瞳,“少夫人,你让奴婢搜了之后才能证明清白。” “我的清白,是你这个贱奴有资格评论甚至证明的吗?!”谢若瞳脸色微沉,“给我掌嘴!” 巧儿一听要掌嘴春桃,连忙就起了身。 春桃这段时间耀武扬威,早就对她有了极大的意见,她巴不得一巴掌打死她。 此刻一走到春桃身边,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了过去。 打得春桃,脸肿了大半。 “要搜我的东西,叫夫人过来,而不是你个奴婢就可以做主的,给我滚!”谢若瞳冷声呵斥。 春桃硬生生被挨了一巴掌。 自然心里不服气。 然而谢若瞳这时的气场,让她确实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止是她。 所有的下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春桃眼眸一紧。 她余光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木炭。 也知道此刻想要硬来根本不可能,谢若瞳不会同意。 下人也不敢这么做。 只得,找来她家小姐才行。 她吩咐着身边的下人,“去禀报夫人,就说少夫人不配合搜查,需要夫人亲自来。” “我是让你去请夫人,不是让你吩咐其他人!你一个奴婢,有什么资格,指使他人!”谢若瞳训斥。 春桃对视着谢若瞳。 身份地位,在谢若瞳的强势下,也有些心虚。 但她现在一走,万一东西被发现谢若瞳藏了起来…… 她眼珠子又动了动。 谢若瞳也在观察着春桃。 其实不用看她的视线,她也知道,最大的问题就是那盆木炭。 只要她现在赶走了他们。 然后把木炭给扔了出去,就能无事儿。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这群人离开。 如此僵持了一会儿。 春桃咬牙,“奴婢这就去请夫人。” 也认定,谢若瞳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发现她隐藏的东西。 只要她速度够快。 谢若瞳一样逃不掉。 这么想着,春桃就转身离开。 “你们也给我滚出去。”谢若瞳冷声吩咐。 其他下人看春桃都走了,自然也不敢停留。 一行人就这么离开。 谢若瞳看他们走了,连忙叫着巧儿,“巧儿……” “听说,若瞳你不配合搜查。”屋外,突然想起了明玉芳的声音。 这么快?! 谢若瞳连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就这么看着明玉芳带着刚刚离开的人又重新走进了她的屋子。 除了明玉芳,还有谢芮霖。 谢芮霖跟在明玉芳的身边,看着谢若瞳时,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 她就知道谢若瞳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就让人给搜了屋子。 所以就提前去了明玉芳那里,让她陪着过来了。 果然不出所料。 看着春桃和其他下人被撵了出来,就及时的带着春桃和下人又回来了。 谢若瞳直接忽视了谢芮霖的视线。 她不动声色的上前,行礼,“参见婆婆。” “若瞳,刚刚听春桃说,你不配合搜屋?”明玉芳明显有些不悦。 刚刚谢芮霖让她来陪着去谢若瞳的院子,她本不愿。 是觉得谢若瞳不会这般不通人情。 刚刚看到春桃被撵了出来,就对谢若瞳有了些意见。 “婆婆误会了,春桃刚刚突然带着一堆人来就说要搜屋子,想着一个丫鬟在家里这般不守规矩,就训斥了几句春桃。”谢若瞳不缓不急的说道。 “春桃你没给少夫人说明为何搜屋子吗?”明玉芳脸色一沉,呵斥春桃。 “夫人,我有说是因为我家小姐床头下发现了符咒,所以……” “春桃说过了。”谢若瞳直言道,“春桃还说了,她才能证明我的清白。我只是不明白,我的清白,需要一个奴婢来证明吗?!一个奴婢说我清白了,我就清白,不清白,我就不清白?!如此,宋家就真的没有主仆规矩了吗?!” “大胆春桃!”谢芮霖连忙开口,“你怎能对少夫人这般无礼,给我掌嘴!” 春桃咬牙。 她只得跪在地上,又给自己狠狠的掌着嘴。 谢若瞳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也知道谢芮霖此刻,不过就是做样子给明玉芳看。 把春桃的无理,归结到春桃自己身上,和谢芮霖并无关系。 “春桃这般无礼,确实该罚。”明玉芳说道,“但搜屋子的事情,也不能耽搁。姨娘这边好不容易有了宋家的身孕,断然不能有任何闪失。今日我便在此看着,由我来亲自下达命令,搜少夫人的房间。由我来证明少夫人的清白。” 谢若瞳也知道自己说不过去了。 当着明玉芳的面,她如果再拒绝,就是心虚了。 她抿了抿唇瓣,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着,“是。” ------题外话------ 明日应该可以准时更新了,么么哒。 第175章诬陷2宋砚青的帮助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家里的下人,在她的屋子内搜索。 里里外外。 每一个地方都没有放过。 搜索了一炷香的时间。 并无所获。 谢若瞳却并不敢松懈一瞬。 哪怕是现在什么都没有搜不出来,她也很清楚,这不过就是谢芮霖的障眼法。 如果太过嚣张的马上就找了出来,定然会惹人怀疑。 “回夫人,没有。”一个下人恭敬的禀报。 明玉芳点头。 她说道,“其实我也并不觉得若瞳的房间会私藏了这些赃物,若瞳你便也不是这样的人。而之所以要这么来做一次,不过就是为了力证你的清白,不过就是不想落人口舌,若瞳你要明白,为娘的用心良苦。” “婆婆,我明白。”谢若瞳附和。 却也什么都不敢多说。 根本不觉得,谢芮霖会这般的善罢甘休。 “走吧。”明玉芳带着一众人就打算离开。 刚准备转身。 “夫人等等。”在旁边领罚的春桃突然开了口。 谢若瞳心口微紧。 明玉芳脸色也有些难看。 春桃这没大没小的规矩,着实让她很不喜欢。 要不是看在谢芮霖现在有了身孕的份上,她也不会这么容忍了春桃。 “夫人,奴婢刚刚观察了一下,他们把少夫人房间所有都搜查了一遍,但有个地方还没有查到。”春桃连忙说道。 “哪里?!”明玉芳脸色一沉。 其实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反而有些生气春桃耽搁时间。 春桃也没有得到明玉芳的允许,直接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了屋子内刚刚巧儿端回来的那盘木炭面前,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翻找着木炭。 就在明玉芳对春桃的不守规矩而不满,欲呵斥的那一刻。 春桃突然从木炭里面找到了一个白色小人。 小人此刻已经因为木炭染成了灰色。 而这一发现。 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谢若瞳紧握着拳头一直没有松懈的手指,这一刻反而,松开了。 果然如她所料。 早就做好了,被栽赃陷害的准备。 “夫人,奴婢找到了!”春桃大声说道。 明玉芳狠狠的看着那个脏兮兮的白色小人。 然后又回头看着谢若瞳,声音无法压抑的愤怒,“谢若瞳,怎么回事儿?!” 谢若瞳面对着明玉芳的盛怒。 她冷静地回答,“婆婆,我不知道。” “谢若瞳!”明玉芳咬牙切齿,这一刻对谢若瞳愤怒到了极致。 她一直以为谢若瞳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断然不可能做出这种,如此下作之事儿。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 谢若瞳却还在给自己狡辩。 “这木炭也是刚刚巧儿才从库房拿回来,在母亲还未来之前,我们便也没有动过这盆木炭。”谢若瞳不缓不急的解释。 眼中的坚定,恍若让人真的不能去怀疑了她。 明玉芳皱眉。 心里也有了些想法。 春桃连忙在谢芮霖的眼神下,大声说道,“这里还有一根针。” 就是故意让明玉芳的注意力转移,更加激怒她的情绪。 明玉芳连忙看了过去。 看着那个小人就是一个怀孕的模样。 小人的肚子上,明显扎了一针。 俨然就是在诅咒滑胎。 “简直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了!”明玉芳看到之后,更是怒火冲天。她冲着谢若瞳大声呵斥,“嫁入宋家,我宋家也从未亏待过你一次,你这般不顾宋家的子嗣而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情,谢若瞳,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谢若瞳咬牙。 她就这么冷静的面对着明玉芳的指控和盛怒。 明玉芳大声下令,“给我把少夫人抓起来,关进宗祀听候发落!” “等等。”谢若瞳声音一沉。 她眼眸对视着明玉芳。 并没有半点,胆怯。 反而这般模样,气场十足。 对于谢若瞳的反抗,明玉芳脸色明显更加难看。 谢若瞳直言道,“婆婆,我刚刚已经说过了,这盆木炭是从库房刚刚才拿回来的,不信婆婆可以去问库管,我们现在都还没有用过木炭,根本不知道木炭里面有什么。再则,我刚刚听春桃说,在姨娘的枕头下发现了符咒。既然是在枕头下发现的,那么就意味着,有人去了姨娘的屋子。但是婆婆,自从我被婆婆惩罚在雪地里罚跪一个时辰后到今日,我便从没有离开过这个屋子,我相信家里的所有家丁都可以作证,哪怕是,宋砚青也能来给我证明。” 明玉芳听谢若瞳这么一说。 突然也觉得有她的道理。 谢若瞳大门不迈二门不出,怎可能去找了道士施法,又怎能够去了谢芮霖的屋子,把这些符咒放在谢芮霖的枕头下。 这事儿,确实存在蹊跷。 “婆婆,关于姨娘被人做手脚的事情,这件事情是大事儿,我作为少夫人,也觉得可气,也觉得应该严查家里的每一个人,把这件事情差个水落石出,不冤枉了任何一个人。如果没有找到真正的罪魁祸首,只会让那个人更加嚣张,以后这样的事情,定然还会重复发生。”谢若瞳义正言辞的说道。 “怎么查?”明玉芳问谢若瞳。 明显是被她有些说服了。 “这盆木炭,肯定就是关键。刚刚巧儿去库房,是库管给他的,那么库管就有很大嫌疑。婆婆现在可以让库管过来问话。”谢若瞳说道。 神情,模样自若如常。 根本看不出来,谢若瞳的半点慌张。 让人似乎就没有办法去怀疑了,这事儿和谢若瞳有关。 谢芮霖就这么站在一边打量着谢若瞳。 果然不能小看了谢若瞳。 她这么一个漂流在外这么多年的人,城府当然比一般人深很多。 遇到这种事情。 居然都可以这般从容不迫,甚至让明玉芳这么快都信了她。 果然是不简单。 如果换成其他人,可能这事儿就这么被谢若瞳给化解了。 但是。 她谢芮霖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些年在国公府和谢芮瑶明里暗里斗得不可开交。 她既然都做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想得周全。 绝对不会再犯上次的错。 上次,明玉芳的生辰宴,自己反而被看了笑话。 她一个眼神。 下人中的一个丫鬟,突然蹲跪在了地上。 仿若是被吓到了一般。 整个人都在发抖。 脸色也在发白。 明玉芳脸色一冷,此刻心情本就坏到极致,看到下人如此,更是脸色难看,“你突然跪在地上做什么!” 荷香颤颤抖抖,不敢说话。 “此人定有问题。”谢芮霖突然在明玉芳耳边说道,“好端端的,为何脸都吓青了!” 明玉芳经谢芮霖这么一提醒,也觉得这个丫鬟有很大的蹊跷。 “说,到底怎么了?”明玉芳呵斥荷香。 荷香身体颤颤发抖,整个人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 对下人,明玉芳便也没有这么多的耐心。 “再不说话,就给我狠狠的掌嘴!”明玉芳命令。 荷香吓得连忙说道,“夫夫人,是是是巧儿姑娘,让奴婢把符咒放在姨娘的枕头下……” 说完之后。 就嘤嘤呜呜的大哭了起来。 谢若瞳脸色一下就变了。 巧儿本也是一脸焦急,是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端回来的木炭里面会有小人儿。 此刻居然又被荷香一口咬定。 明玉芳脸色大变。 她冷冷的看着谢若瞳。 刚刚谢若瞳说的那番话,此刻就不攻自破了。 “荷香知错了,荷香知错了。”荷香此刻大声的饶命,“荷香只是一是鬼迷心窍,巧儿姑娘给了奴婢二两银子,奴婢见钱眼开,就就就听从了巧儿姑娘的吩咐……” “我什么时候让你做过这种事情了,我什么时候做了。”巧儿被这般指控,整个人也一下失控了起来,连忙又对着谢若瞳和明玉芳解释道,“奴婢没有,奴婢和荷香都不熟,怎会让荷香来帮奴婢做事情,还请夫人明鉴!” “荷香,你说的可是真的?”谢芮霖突然插嘴,问道。 “荷香句句属实。” “可有证据证明?”谢芮霖说道。 “有巧儿姑娘给奴婢的银子作证。” “银子都一样,怎能做了证?”谢芮霖问。 “还有巧儿姑娘的一张手帕,银子是包在手帕里面的。” “手帕在哪里?” “在奴婢的枕头底下。” “来人,给我去搜。”谢芮霖吩咐。 明玉芳也没有阻止谢芮霖,放任她给她权利来查。 几个下人很快离开。 又很快。 回来了。 为首的下人拿回来那二两银子和一张手帕。 手帕上还有巧儿的刺绣。 巧儿看着那张手帕,整个人都惊吓到了。 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衣服里面。 今日她分明放在衣服里的,怎会在了荷香那里。 她一直随身携带,就也只去了库房,莫非在库房…… 巧儿此刻眼眶红透。 是知道怎么都说不清了! “这可是你的?”明玉芳问着巧儿。 巧儿不敢说话。 “大胆巧儿!”明玉芳发怒。 巧儿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是是奴婢的,但是奴婢不知道怎么会在荷香那里……” “够了。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明玉芳大声说道,“把巧儿给我拖下去,关进黑屋子,给我好好审判,直到她把一切交代清楚为止。” “婆婆。”谢若瞳开口。 “在一切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你哪里儿也不准去!”明玉芳直接打断了谢若瞳的话,根本不给谢若瞳任何说话辩解的机会。 口吻明显的对谢若瞳还有些,愤怒。 在明玉芳的心里,几乎认定了,这事儿是谢若瞳指使巧儿做的。 但因为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证据,不能对谢若瞳做什么,只能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巧儿身上。 谢若瞳咬牙。 她看着地上被人粗鲁对待的巧儿。 巧儿被冤枉自然是很不服气,她大声叫着,“不是奴婢,奴婢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大小姐,真的不是奴婢,真的不是……呜呜呜……” 房间中都充斥着巧儿,伤心欲绝的声音。 谢若瞳看在眼里。 心里自然,很不好受。 这事儿,是谢芮霖来故意针对她的。 却是巧儿来代替她受罪。 然而在这样的局势下,她却不能为巧儿去辩护。 如若此刻惹怒了明玉芳,她就更不可能把巧儿救出来了。 也就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巧儿被人拖走。 想都不用想知道巧儿会受到怎么样的折磨。 她握紧了拳头。 眼眸对视着谢芮霖。 谢芮霖嘴角冷笑,眼神中带着挑衅。 就是一副,你怎么都斗不过我的样子。 谢若瞳忍得,拳头都在发抖。 “好好在屋子里面待着。”明玉芳丢下一句话,转身愤怒离去。 谢芮霖冷笑着,也跟着明玉芳走了。 所有人一离开。 屋子内就只剩下谢若瞳一人,还有,一些家丁守在大门口,就是看着她哪儿也不准去。 谢若瞳自然没有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如若要离开,这些人都拦不住她。 她此刻的隐忍只是在想,怎么更好更快的救出巧儿。 蛮狠只会让宋家越发的认定这事儿和她有关,唯一就是找到谢芮霖陷害她的证据。 谢若瞳让自己冷静。 冷静的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 夜晚。 夜深人静。 谢若瞳从床上起来。 巧儿被带走大半天,并没有传回来任何消息。 她自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所以到了晚上。 她变换了一身暗色衣服,趁着守着她的那些家丁打瞌睡,运用轻功,轻而易举的离开了院子。 直接去了,宋家的小黑屋。 关押,犯了错的下人的地方。 此刻小黑屋外面守着两个家丁,也有些昏昏欲睡。 谢若瞳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家丁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谢若瞳敲晕了。 谢若瞳在一人身上搜到了钥匙,打开了铁门。 铁门中,巧儿奄奄一息的在地上。 俨然是用过私法了。 此刻全身都是血。 因为寒冷,身体都已冻成了冰块。 “巧儿。”谢若瞳的心痛的叫着她。 巧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清楚自家小姐时,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小姐,巧儿真的没有做过,真的没有。巧儿虽然不喜欢二小姐,但是巧儿不是没有分寸,巧儿也不会瞒着小姐做任何事情……” “我相信你。”谢若瞳说道,“我来就是要告诉你,你一定要坚持,绝对不要签字画押。我会帮你找到证据把你救出来,你一定要等我。” “嗯嗯。”巧儿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巧儿一定会等小姐的,巧儿一定会等小姐来救奴婢。” 谢若瞳点头。 她把巧儿从地上坐正。 然后运用自己的内力,给巧儿输送了一些真气进去。 让她有真气的护着,至少没有那么寒冷。 身体的器官,也不容易那么快受到损伤。 谢若瞳做完所有之后。 才放开巧儿。 在这里并不能耽搁太多时间,她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她又给巧儿叮嘱了几句。 离开了小黑屋。 离开后。 便直接去了木冬屋子。 木冬睡得正熟。 突然觉得耳边有人叫他。 他动了动身体,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人影,吓得差点没有大叫。 直接被谢若瞳捂住了嘴。 “是我,木冬。”谢若瞳低声。 木冬心有余悸。 他好不容易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看清楚人后,才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若瞳看木冬平静,才放开了他的嘴,小声说道,“木冬,我找你有些事情。” “少夫人这么晚了……是怎么进入小的房间的?”木冬简直不敢相信。 他连半点声响都没有听到。 而且有听说,少夫人被禁足了。 应该有家丁在门口把守的。 少夫人是怎么出来到的?! “其他都不重要,我现在想要见你家少爷。” “少爷在姨娘那里。”木冬直言道。 “就是因为他在谢芮霖那里,才需要你来帮我。” “可是……”木冬对谢芮霖,俨然也有些忌惮。 “唯一能够想到可以帮我的人,只有你了。”谢若瞳打感情牌。 也是知道。 木冬从小跟着宋砚青。 品行没有什么问题。 木冬看少夫人都说到这份上了,实在是拒绝不了。 其实从少夫人嫁给少爷后,他就一直觉得少夫人委屈。 今日听闻少夫人的奴婢给姨娘扎了小人,他也觉得这事儿是有蹊跷。 怎么都不觉得,少夫人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他连忙起了身,“小的这就去叫少爷。” “别让谢芮霖怀疑,是我在找他。”谢若瞳叮嘱。 “少夫人放心,小的知道怎么做。”木冬点头。 木冬穿好衣服,就去了偏院。 谢若瞳在院子外面等。 深夜。 果然是极冷。 刚刚输送太多真气给巧儿。 此刻自己想要用内力,却也要收敛。 练武之人。 任何事情都要给自己留足够的余地,才能确保自己发生危险时不会身体耗尽而无法反抗。 谢若瞳在院子外等了一炷香的时间。 夜晚冻得她,全身冰凉。 好久,才看到宋砚青匆匆忙忙和木冬的脚步。 “我爹怎么了?”宋砚青一边走一边问木冬。 “不是公公,是我找你。”谢若瞳走上前。 脚冻得都不利索了。 却还是让自己看上去很自然。 宋砚青眼眸一紧。 木冬猛地跪在地上,“是小的撒谎了。少夫人说有事儿找少爷,又怕姨娘发现,小的就就……” “不要责怪木冬,是我逼他这么做的。而我没办法,只能用这种方式,在这么晚的时候叫你出来。”谢若瞳说明情况。 宋砚青自然也知道谢若瞳为何找他。 他微点了点头,“你说吧。” 今日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 但因为去见了楚王,楚王交代了很多事情,他便也没有太多心思来管理内屋的事情。 也就并没有多问。 “今日的事情,我相信郎君已经听说了,我就不赘述耽搁了郎君的时辰。我只想告诉郎君,巧儿和我都是冤枉了,我没有做任何伤害谢芮霖伤害谢芮霖胎儿的事情。” “嗯。”宋砚青点头。 就是,还是相信谢若瞳的人品。 “可现在口说无凭。你母亲又下令我不准离开屋子半步,我不可能去查清楚得了真相。所以我希望郎君可以为我查明,以证我的清白。”谢若瞳请求。 宋砚青没有立即答应。 这内屋的事情,事实上他并不应该插手。 当然。 也不是不能插手。 只是这几日楚王交代他的事情有些多。 他便很难分出时间来管内屋的事情。 但那一刻。 他却还是一口答应了。 他说道,“好,我来帮你查清楚。” “谢谢郎君。”谢若瞳感激。 真诚的感激。 “我知道郎君近段时间很忙,便也不想耽搁郎君的正事,此事其实要调查清楚不难。有几个关键人,还请郎君注意。第一,库房的管事儿;第二,荷香;第三,春桃;第四,道士。” 宋砚青听着。 “就麻烦郎君了。”谢若瞳说完,又恭敬道。 “好。”宋砚青点头。 “天气很冷,郎君早些回去休息。”谢若瞳显得很恭敬。 “你也早些回去。”宋砚青说。 其实早就注意到谢若瞳单薄的身体,冷得瑟瑟发抖。 在他面前,却似乎故意在伪装。 谢若瞳也不再多说。 她今晚为了行动方面,确实穿得极少。 再这么待下去,可能真的会被冻坏身体。 她对宋砚青恭敬的行了礼,转身走了。 离开时,谢若瞳忍不住压抑的咳嗽了两声。 宋砚青抿唇,他低低的吩咐了一句,“明日一早,给少夫人送点汤药过去。” “是,小的遵命。” ------题外话------ 明日见。 么么哒。 第175章诬陷3谢若瞳的爆发 翌日。 谢芮霖慢条斯理的在丫鬟的拥簇下起了床。 一起床,自然就是被呵护有加。 “宋砚青什么时候走的?”谢芮霖问道。 这段时间有了身孕,比以往也嗜睡了些。 所以基本上感觉不到,宋砚青什么时候离开的。 而宋砚青又比他人更加的体贴温柔,总是小心翼翼的,怕吵醒了她。 谢芮霖对现在的日子,真的是越来越满意。 唯一不满的就是,自己还没有拿回,正妻的身份。 而她。 当然要拿回。 “小姐,今儿个天刚亮,少爷就去上了早朝,现在还没下早朝。”春桃一边给谢芮霖梳头发,一边回答道。 谢芮霖点头。 她也不过是随便问问。 话锋一转,“巧儿那丫头还不松口?!” “回小姐。”春桃恭敬道,“今儿个小姐还没醒来,奴婢就一大早去见了巧儿。巧儿还死鸭子嘴硬,什么都不说,我刚又去给她用了刑,但她就是死不承认。” 谢芮霖脸色明显难看,“这死丫头,嘴居然这么硬!” “什么私刑都用过了。”春桃说出来也是咬牙切齿。 没想到巧儿居然骨头这么硬。 她原本还以为,只要他们严刑拷打,巧儿很会就会忍受不住招供了。 “有个办法。”谢芮霖说道。 “小姐有什么好主意?”春桃有些激动。 她也巴不得巧儿早点认了。 毕竟这种事情夜长梦大。 时间拖得越旧,就越容易出错。 谢芮霖冷冷一笑,“巧儿最在乎的是什么?” 春桃被谢芮霖问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谢芮霖带着责备的口吻。 本以为这么简单的事情,春桃就该一口就回答出来。 “是奴婢愚笨,还请小姐责罚。”春桃连忙认错。 谢芮霖白了一眼春桃,说道,“巧儿到现在要死不认罪,就是因为她相信自己可以洗清清白。但如若我们告诉巧儿,她不认罪,谢若瞳就会受到牵连,你猜巧儿会怎么做?!” 春桃一下就明白了。 小姐的意思是。 巧儿最在乎的是大小姐。 只要告诉巧儿她不把所有的罪都揽在自己身上,宋家人就都会怀疑了大小姐,只要巧儿认罪是自己一个人做的,和大小姐没有关系,才能够撇清了大小姐的怀疑。 春桃想明白之后,连忙说道,“给小姐打扮完毕了,奴婢就去再次找巧儿。” “机灵点。”谢芮霖提点。 “奴婢明白。” 谢芮霖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看着自己珠圆玉润,这段时间明显保养得极好。 她嘴角邪恶一笑。 谢若瞳要和她斗,门都没有?! …… 谢若瞳今日起床,便也有点觉得身体的不适。 昨晚上的寒冷还是让她感染了些风寒。 好在这些年习武身体还行。 不至于一感染风寒身体都遭受不住。 只觉得有细微的一些不舒服,也没太在意,想着过几日也就自动会痊愈。 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只有,巧儿。 她怕时间拖得越旧,巧儿会忍不过去。 想到巧儿现在遭受的一切…… 谢若瞳还是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少夫人。”门外,传来了木冬的声音。 谢若瞳连忙说道,“进来。” 木冬手上提着一个竹篮子,一边进门一边说道,“给少夫人熬了汤药,少夫人趁热喝了。” 谢若瞳有些诧异。 “是少爷让小的给夫人准备的。”木冬连忙解释,“少爷怕你昨晚天寒感染了风寒,所以特意吩咐了小的。小的担心会落人口舌,所以此刻在避开一些视线后才给少夫人熬好。” 所谓的避开眼线,就是怕让谢芮霖知道吗?! 宋家何时,这么惧怕一个姨娘呢?! 只因为,一个孩子吗?! 谢若瞳隐忍着情绪,不动声色。 她接过木冬递过来的汤药,一边喝着一边问道,“你家少爷,在帮我调查了吗?” “回少夫人。”木冬恭敬道,“少爷还未下早朝回来。” 谢若瞳皱眉。 这都什么时辰了,宋砚青还没回来?! 按理,早该下早朝了。 就算以前上完早朝会去学士府,但非常时期,宋砚青应该会找借口先回来? 是不是? 宋砚青其实也并没有太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 本来内屋的事情,作为男人本就不会过多插手。 谢若瞳这么若有所思地想着。 院子内,伴随着一个丫鬟急促的脚步声,“少夫人。” 谢若瞳心口咯噔一下。 那一下甚至带着恐慌。 总觉得,是出事儿了。 “少夫人不好了。”丫鬟直接跪在了谢若瞳的面前,“巧儿姑娘,巧儿姑娘畏罪自杀了!” 谢若瞳整个人直接怔住了。 她手上的汤碗,就这么直接掉落在了地上,碎得稀巴烂。 谢若瞳都似乎,并没有察觉。 脑海里面现在只有……巧儿死了。 昨晚上才去看了巧儿,才告诉了巧儿让她一定要坚持。 现在就传来消息说,巧儿死了。 谢若瞳眼眸一紧,大步流星的直接往小黑屋走去。 木冬看着少夫人的模样也被惊吓到了。 总觉得少夫人此刻的气场太足,杀气太强,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他连忙跟上少夫人。 想要劝说却也不敢劝说。 心里也有些打鼓。 巧儿怎会这么快就死了。 少爷都还没有抽出时间来查明情况怎么就死了?! 谢若瞳到达了小黑屋。 此刻小黑屋内已经有了很多人。 明玉芳和谢芮霖都在。 谢若瞳那一刻却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直接走向了,躺在地上,满身是伤满身是血已经死了的巧儿。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 看着巧儿,咬舌自尽了。 而谢若瞳没哭没闹,冷静得过分的模样,还是让明玉芳有些,对谢若瞳的愧疚。 她也没想过一定要闹出人命。 只要把这事儿给调查清楚了,把始作俑者重重的给予处罚让宋家其他人引以为戒便行了,倒是没想到,巧儿会这般刚硬,居然选择了畏罪自杀。 “都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春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如若不是我没有好好看着巧儿,巧儿也不会咬舌自尽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明玉芳发话。 也有些生气。 宋家这么多年,还没有闹出过一条人命。 这还是头一次。 哪怕都是有卖身契的,但也觉得家里沾了晦气。 “回夫人。今日一大早,我便又来见巧儿了。昨日巧儿嘴硬,什么都没说,奴婢也没办法,只得今日再来。今日一来,不知道巧儿是不是想明白了,在奴婢还未用刑之前,巧儿就承认了,所有的一切是她做的。她说她不想姨娘生了孩子,生了孩子他们家小姐在宋家的地位就更不保了,所以才去找了道士来诅咒姨娘……” “既然承认了,为何还会咬舌自尽!”明玉芳也觉得事有不妥。 春桃连忙说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在巧儿终于承认之后,就让家里的先生把准备好的签字画押书给巧儿。巧儿说诅咒姨娘的事情和大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是她背着大小姐做的,大小姐毫不知情。奴婢也相信大小姐,也相信巧儿,所以便按照巧儿说的,又让先生写了一张签字画押书,巧儿才按下了血印。” 说着,便把那张签字画押的文书,递给了明玉芳。 明玉芳看了一眼。 文书上写得很很清楚,巧儿对谢芮霖做的所有的事情,特别说明,这事儿是她自己做的,和谢若瞳没有关系。 明玉芳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谢若瞳。 看着她低垂着眼眸,眼神一直放在巧儿的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 越是这般。 反倒是让明玉芳有些过意不去。 总觉得好像欠了点谢若瞳什么。 “奴婢刚弄好认罪书,正准备把结果禀报给夫人和姨娘,还有少夫人。哪里知道我还没有走出这个门,就看到巧儿突然咬舌自尽了。”春桃说着,眼眶都红了,“巧儿死之前说,说没脸见少夫人……” 声音断断续续,还带着哭腔。 谢若瞳冷笑了一下。 听着春桃的话,冷冷的笑着。 笑着,眼神中都是杀意。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感觉得到。 明玉芳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情既然已经水落石出,是巧儿的个人行为,巧儿也畏罪自杀了,我便也就不再追究了。但以后,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巧儿就是前车之鉴!” “是,夫人。”一屋子的下人连忙答应着。 “来人,把巧儿的尸体给抬出宋府到后山去埋了。管家,去找到巧儿的爹娘,告诉她家里人这个消息,给一锭银子补偿。” “是。”管家连忙答应着。 说着,就要去拖走巧儿尸体。 “别碰她。”谢若瞳突然,冷冷冰冰的开口。 管家根本不敢动。 明玉芳此刻吩咐完了之后,转身准备离开时,也被谢若瞳冰冷的声音怔住。 “巧儿的死。”谢若瞳眼眸一紧,“谁说是,畏罪自杀?!” “少夫人,巧儿确实是畏罪自杀,奴婢可以作证。”春桃连忙说道。 谢若瞳冷冷一笑。 春桃可以作证?! 春桃便是那个,直接杀手。 她突然一掌。 直接打在了春桃的身上。 春桃始料不及。 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春桃整个人,因为内力的冲击,直接弹飞了起来,又重重的落在地上。 如此惨烈。 春桃整个人差点没有死过去。 所有人都被谢若瞳惊讶到了。 听说过谢若瞳是杀手。 但从来不知道,她武功到底有多强。 一向温顺,低调。 从未,张扬。 此刻的谢若瞳,简直不要太吓人。 明玉芳那一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谢芮霖也是。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春桃。 春桃此刻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知是死是活。 谢若瞳从地上站了起来,从巧儿的身边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走向谢芮霖。 谢芮霖自然也感觉到了谢若瞳的威胁。 看着谢若瞳的眼神,仿若让她见到了死亡。 不。 不能。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连忙慌张的命令道,“把谢若瞳给我抓起来,她疯了,她疯了!” 然而没人敢上前去阻止她。 只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离谢芮霖越来越近。 谢芮霖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全身仿若都要瘫软了一般,脸色煞白。 “娘、娘……”谢芮霖连忙拉住明玉芳的手臂。 明玉芳也被谢若瞳的模样吓到。 此刻谢芮霖叫她,她似乎才回神过来。 想到谢芮霖肚子里面还有宋家的孩子,要是谢若瞳真的杀了谢芮霖,要是孩子有个什么闪失……她连忙大声叫着,“把谢若瞳给拦下来!” 家丁听到明玉芳的吩咐,立马就上前去想要拦住谢若瞳。 谢若瞳一个掌心用力。 靠谢若瞳最近的那个家丁被谢若瞳一掌击开。 其他人见状,明显被惊吓。 却也只能咬牙,一拥而上。 然而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谢若瞳的对手。 宋家所有人一起,都不是谢若瞳的对手。 谢芮霖也是现在才知道,谢若瞳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心里不由得有些后怕。 之前她那边去挑衅谢若瞳。 要是谢若瞳真的对她动手,她早就死了。 心里的恐惧在不停地扩大。 家丁很快,全军覆没,全部倒在了地上,惨叫声不断。 谢芮霖吓得,身体不由自主的一直在往后面退。 身体也躲在明玉芳的后前,不敢出去。 明玉芳也这么战战兢兢的看着谢若瞳此刻,冷冰的脸。 还是那般,没有疯狂的大吵大闹,冷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谢若瞳,你给我住手!”明玉芳鼓起勇气,大声呵斥着她。 谢若瞳当没有听到。 她的眼神,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谢芮霖。 眼底的杀意,毫不掩饰。 “你为了一个奴婢,要杀了你亲妹妹不是?!你为了一个犯罪的奴婢,要杀害我宋家的子嗣不是?!”明玉芳大声呵斥着谢若瞳。 亲妹妹?! 谢若瞳突然笑了。 笑得异常的讽刺,和冷血。 这所谓的亲妹妹。 恨不得,让她不得好过的亲妹妹。 如若不是念着亲情。 如果不是谢芮霖是她亲妹妹。 她又怎会忍耐她这么久?! 又怎会?! 让谢芮霖害她到这个地步,让巧儿冤枉至死! 她伸手。 一把,将谢芮霖从明玉芳的身后拽了出来。 动作粗鲁。 明玉芳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谢芮霖更是被谢若瞳吓得,脸都青了。 “姐,姐……”谢芮霖语词不清,此刻只有对谢若瞳的恐怖,“你冷静点,你别冲动,巧儿的死,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心知肚明。”谢若瞳直接打断了谢芮霖的话。 那一刻直接掐住了谢芮霖的脖子。 稍微用力。 谢芮霖就能死在她的面前。 “真的没有关系,是巧儿畏罪自杀……” “谢芮霖,我最后悔的就是,放任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所欲为!让你自以为是的觉得,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谢若瞳一字一顿。 “我没有,我没有觉得都是应该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谢芮霖不停的在狡辩,又急急忙忙的说着,“姐……你杀了我,你也不能活的,你杀了我要被送上衙门的,我现在还怀了宋家的孩子,你是罪加一等。” “做了这么多年的杀手,你以为死对我而言算什么吗?!”谢若瞳冰冷的笑容,都是嗜血的味道,“大不了一起死,顺带让你的孩子,跟着陪葬!给巧儿陪葬!” 话音落。 谢若瞳眼眸一紧。 手指在用力。 谢芮霖只感觉到脖子疼痛难忍,呼吸困难。 “谢若瞳,你放开谢芮霖你放开她!”明玉芳在旁边也都吓得脸都白了。 此刻谢若瞳的模样,就是要杀了谢芮霖。 “放开……我……”谢若瞳也在拼命的挣扎。 “放开她!”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就看着宋砚青还穿着官服就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 看着谢若瞳要杀了谢芮霖的模样,脸色大变,“谢若瞳放了霖儿,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自然会做到!” 谢若瞳眼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焦虑无比。 俨然是怕她真的杀了谢芮霖。 谢若瞳冷笑了一下。 答应她的事情…… 答应了她的事情,却现在才回来。 却在巧儿都死了才回来。 她到底为什么,还要对宋砚青抱一丝希望。 她昨晚上就应该把巧儿从这里带走。 根本不应该让巧儿留在这里。 然后寄托于宋砚青。 是她。 害死了巧儿。 是她以为她还能靠宋砚青洗清罪名。 宋砚青终究是宋砚青。 他爱的女人,只有谢芮霖。 哪怕是谢芮霖真的做错了。 也只是做错了。 最后承受后果的人,只有她。 谢若瞳没有回应宋砚青。 就这么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然后。 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啊……”谢芮霖明显能够感觉谢若瞳的用力。 她想要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那一刻,她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马上就要被谢若瞳杀死了。 死亡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狰狞,却又怎么都叫不出来。 宋砚青也被谢若瞳如此模样给吓到。 他直接上前就想要去推开谢若瞳。 却被谢若瞳用另一只手,直接一掌击飞了出去。 也在那一瞬间。 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入了谢若瞳的身体里。 谢若瞳整个人一怔。 她回头,看着木冬。 木冬此刻手上拿着染上鲜血的匕首。 双手都在发抖。 整个人都在发抖。 在对视着少夫人的眼神时,更是不知所措。 谢若瞳不用想也便知道。 木冬会这么做。 不是木冬敢这么做。 是宋砚青的命令。 木冬跟着宋砚青这么多年。 宋砚青一个眼神木冬就知道要做什么。 而宋砚青刚刚靠近她,就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让木冬可以顺利得手。 谢若瞳放开了谢芮霖。 因为,一刀下去。 伤口太深。 加上木冬刺进去之后又把匕首给抽了出来。 此刻鲜血直流。 她现在身体突然被抽空了一般,没有半点力气。 失血过多。 也让她眼前一片模糊不清。 死在了宋砚青的手上…… 真是为自己不值。 当年。 当年,她到底为什么要去救下宋砚青。 当年,就该让宋砚青死在国公府的池塘里,她便不会遭遇这些。 她心便不会这么疼! 谢若瞳倒下了。 倒下那一瞬间。 宋砚青迅速的过去,一把将谢若瞳抱在了怀里,看着她鲜血直流的伤口,用手狠狠的帮她捂住了,“快叫郎中,快点叫郎中!” 明玉芳也被现在的局面给吓到了。 谢芮霖此刻被谢若瞳放开,在不停的大口大口的咳嗽。 心有余悸,恐怖还一直在蔓延。 听到宋砚青的声音,才缓缓让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看清楚谢若瞳晕死在了宋砚青的怀里。 宋砚青,肉眼可见的,慌乱和紧张。 ------题外话------ 也不知道说啥。 就,继续明天见吧。 第177章叶栖迟的救治 宋家,一团乱麻。 谢若瞳全身是血,宋砚青把她抱回到了谢若瞳的屋子。 明玉芳反应过来,连忙让人去叫郎中,连忙安排下人去帮忙。 谢芮霖也被谢若瞳全身是血的样子惊恐到。 想过让谢若瞳死。 但真的看着谢若瞳躺在血泊中还是有些,始料不及。 刚刚谢若瞳想要杀了她的恐怖还在。 这一刻,谢若瞳就要死了吗?! 如果她真的死了。 她便就是宋家少夫人了。 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和她抢了这个位置。 一想到这里。 谢芮霖瞬间从恐怖变成了欣喜。 这次本来只是设计弄死巧儿,让谢若瞳失控,然后故意这么折磨谢若瞳,故意让她不得好过。 她倒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了意外收获。 宋砚青为了她,居然真的让木冬去捅了谢若瞳一刀。 即使。 现在宋砚青吓得脸都青了。 也不过因为是,杀了谢若瞳宋家肯定不能给她祖母交差。 宋砚青对谢若瞳没有任何感情。 有感情。 就也不会,让木冬去捅谢若瞳了。 谢芮霖就这么看着宋砚青抱着谢若瞳匆忙离开的背影。 回头看了一眼春桃。 也没有去管她的死活,还是跟着明玉芳一起,去了谢若瞳的屋子。 她要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死。 死在她面前。 从此以后,不再有任何人成为她的威胁。 …… 谢若瞳的屋子内。 谢若瞳血色尽失。 脸色惨白得吓人。 郎中匆忙赶到,连忙去给谢若瞳诊脉,又去检查了一下谢若瞳的伤口,然后摇了摇头。 这一摇头,让宋砚青心口一窒。 就好像。 突然不能呼吸了一般。 他看着郎中。 此刻居然不敢主动去问郎中,他摇头意味着什么。 “怎么样?”还是身边的明玉芳,紧张无比的问道。 郎中恭敬的回答,“少夫人现在失血过多,脉搏虚弱,怕是……凶多吉少。” “什、什么?”明玉芳明显有些打击过度。 谢若瞳要真的死了。 他们宋家怎么给国公府怎么给长公主交代?! 这这这可怎么了得。 心里也是慌乱不已。 谢芮霖却暗自笑得恶毒。 活该。 活该,谢若瞳死了。 从被拐卖那一刻开始,她本就已经死在外面了。 谢芮霖此刻甚至想起了,谢若瞳被人拐走的画面。 那时虽小。 事实上,她也只比谢若瞳小了1岁多点。 所以谢若瞳被拐走时她也有了记忆,还记忆犹新。 她就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被一个黑衣男人蛮横的抱走。 但她。 装作没有看到。 没有叫人去及时救谢若瞳。 哪怕被捂着嘴的谢若瞳一直在用眼神向她求救。 谢若瞳被拐走后,国公府后来怎么找,都没有再找回来。 她也以为谢若瞳再也不会回来。 却猝不及防的,回来了。 回来抢了她的婚约。 可是,结果不也一样吗?! 还不是死! 谢芮霖讽刺无比。 “去请宸王妃。”宋砚青突然,开口。 声音,过分的平静。 就好像,此时此刻谢若瞳的命在旦夕,并没有让他有任何的紧张。 他只是和平常一样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 保持着他一如既往的冷静沉着。 “我马上派人去请宸王妃。”明玉芳连忙说道。 也听闻了,宸王妃的医术惊人,仿若再世华佗。 明玉芳匆匆忙忙离开。 宋砚青回头对着郎中,问道,“按照她现在的情况,她还能坚持多久?” “这个很难说。”郎中连忙回答,“少夫人脉搏甚是虚弱,既有可能马上就会死去,但也有可能还能再坚持……就要看少夫人自己的毅力了。” 宋砚青听着,点头。 默默地点头。 看上去整个人真的冷静了。 如若不是。 他的双手,一直隐忍着在颤抖,不停的颤抖。 “我给少夫人熬点汤药,给她稳一下心,或许会好一些。” “好。”宋砚青应了一声。 现在满脑子都是,谢若瞳一定要等待宸王妃的到来。 一定,要等到! 半柱香时间。 郎中很快熬制了一些汤药,然后用勺子喂谢若瞳吃。 然而就算强迫性的用勺子拗开了谢若瞳的嘴,汤药还是从她嘴里直接流了出来,根本喂不进去。 “汤药是可以稳心的,少夫人流血过甚,此刻心慌气短,喝了药可稍做缓解,让她能够好受些。”郎中有些焦急的说道。 宋砚青根本没有做过多的犹豫。 他突然从郎中手上拿过汤药,自己喝了一口。 然后附身,嘴唇触碰在了谢若瞳唇瓣上。 用舌头拗开谢若瞳的唇瓣,把汤药送进了谢若瞳的嘴里。 谢芮霖在旁边看着。 脸色一下就变了。 本还在幸灾乐祸,等着谢若瞳断气。 却没想到,宋砚青突然去亲了谢若瞳。 当着她的面。 当着她的面,就这么肆无忌惮的去亲吻。 谢芮霖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哪怕是宋砚青最后的善良。 她也接受不了,宋砚青对谢若瞳做这种事情。 然而此刻。 她却只有忍耐。 忍耐着,不能开口去阻止了宋砚青。 宋砚青终于把一碗汤药,送进了谢若瞳的嘴里,让她服用下。 喝过汤药的谢若瞳并没有任何反应。 依旧昏迷不醒。 依旧,血色尽失。 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 宋砚青不时的让郎中给谢若瞳把脉。 就怕,就怕谢若瞳突然就没了脉搏。 一直担心不已。 叶栖迟终于来了。 叶栖迟收到宋府传来的消息,没停留一刻,也没有坐什么马车,直接骑上了自己的法拉利,用最快的速度,只身赶到了宋府。 此刻连送信的人都还没有回来,叶栖迟就已经出现在了谢若瞳的屋子内。 原文中。 谢若瞳并没有回到国公府,自然也就没有和宋砚青这桩婚事儿。 叶栖迟只是从表面看出谢若瞳嫁给宋砚青不会太幸福,但也没有想到,会面临了生死。 她大步走到谢若瞳的床边。 所有人都要给她行礼。 “现在谢若瞳什么情况?”叶栖迟直截了当,完全不在意所谓的礼节。 甚至觉得此刻就是在耽搁时间。 郎中连忙说道,“少夫人受伤位置在背部,伤口很深,现在虽然止住了血,但因为之前失血太多,目前一直昏迷不醒。” “有给她服用过什么药物吗?”叶栖迟一边把自己特制的药箱放在旁边打开,一边问着郎中。 郎中回答道,“少夫人因为失血的原因,心慌气短,刚刚给少夫人服用了一碗稳心汤,用的是三七熬制。” 叶栖迟点头。 中成药,倒也没有任何副作用。 她说道,“我要给谢若瞳检查伤势了,其他人都出去。” 满屋子的人。 此刻明玉芳回来了,谢芮霖一直在,宋砚青在,郎中在,还有一屋子的丫鬟,貌似来的时候看到宋元忠为了避嫌,一直在门口,也是一脸焦虑。 “我医治的时候,不喜其他人在场。”叶栖迟直言。 明玉芳连忙反应过来,说道,“是,那我们马上告退。” 只要能够救得了谢若瞳。 什么条件自然都会答应。 更何况还是宸王妃的要求,也不能违逆。 明玉芳吩咐着所有人赶紧离开。 谢芮霖咬牙,本想要看着谢若瞳死的,现在却要让她走了。 而且看叶栖迟的神态,似乎是能够救活谢若瞳。 心里万般不是滋味,此刻却也只能跟着离开。 所有人都跟着离开了。 宋砚青也,迈动着步子。 即使,脚步沉重。 “宋砚青,你留下来。”叶栖迟突然吩咐。 看都没有看宋砚青一眼。 此刻在认真的整理自己的医药箱,准备里面的器具和相关药物。 宋砚青停下了脚步。 谢芮霖听到叶栖迟的吩咐,心里又是一阵不爽。 看着宋砚青已经走了回去,只得咬牙,独自离开。 屋子内。 就只有叶栖迟,宋砚青还有昏迷不醒的谢若瞳。 叶栖迟准备好了所有的手术工具,然后把谢若瞳的身体翻身,让伤口对着她。 她用剪刀剪开了谢若瞳的衣服。 宋砚青,眼眸微动。 谢若瞳的衣服从后背被完全剪开,裸露的后背,就这么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那道刀伤,在她已满是鲜血的背上,狰狞得吓人。 叶栖迟却面不改色的,检查着伤口。 好一会儿。 叶栖迟显然是心里有了些数。 这伤口的深度,应该是触及到了谢若瞳的心脏,心脏受损,自然就会生命垂危。 按照现在大泫国的医术。 估摸着就是必死无疑了。 叶栖迟转身,拿出来一瓶药膏,开始在谢若瞳的伤口处,涂抹。 目前她还没能炼制处麻醉剂,主要是在大泫国还没有那个工艺做得了针头,所以就算是炼制了也办法注入人体之中,只能先用外用麻醉膏药来代替,效果自然差了几倍,但也能稍微缓解伤口的疼痛。 弄完了之后。 叶栖迟又用酒精给谢若瞳的伤口消毒。 宋砚青就这么在旁边看着。 不知道叶栖迟要对谢若瞳怎么医治。 也不知道,叶栖迟为何唯独让他留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是需要他在旁边帮忙。 此刻却并没有感觉到,宸王妃有半点需要他的意思。 他就这么杵在屋子内。 一动没动。 眼神,紧紧的看着谢若瞳。 叶栖迟弄完了所有之后,终于开口了,“宋砚青。” “宸王妃。”宋砚青有礼。 “过来,帮我摁住若瞳。”叶栖迟吩咐。 宋砚青不明所以。 他刚以为,叶栖迟根本不需要他。 或许让他在就是做个见证。 万一谢若瞳死了。 可以见证,和宸王妃无关。 听到叶栖迟的命令,宋砚青还是走了过去,按照叶栖迟的指示紧紧的桎梏着谢若瞳,让她没办法动弹。 宋砚青不明白为什么谢若瞳都昏迷了,宸王妃还要如此。 叶栖迟也没有给宋砚青解释。 此刻看到谢若瞳如此,她真的是一句废话都不想和宋砚青多说。 至于为什么要留他下来帮忙?! 叶栖迟还是又开口了,“你知道为什么让你留下来吗?” 而不是其他人。 叶栖迟拿出了她的手术工具。 “可以给宸王妃证明。”宋砚青回答。 叶栖迟笑了一下。 讽刺的,笑了。 宋砚青聪明是聪明。 但却少了些人味。 谢若瞳真不应该,把自己的感情浪费在宋砚青的身上。 “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谢若瞳到底有多痛,你伤得她到底有多深。”叶栖迟一字一顿。 宋砚青心口一痛。 他看着叶栖迟。 叶栖迟根本没有给宋砚青一个眼神。 她全神贯注,开始动手,给谢若瞳做手术。 手术刀再次划开了谢若瞳的伤口。 皮外因为麻药没有疼痛感,但手术刀越进去,疼痛慢慢明显。 谢若瞳身体动了动。 “压稳了!”叶栖迟命令。 宋砚青连忙用了最大的力气,将谢若瞳狠狠的摁住。 看着谢若瞳痛苦的模样,看着她身体因为疼痛血肉都在颤抖……宋砚青咬紧了唇瓣。 叶栖迟剖开了伤口,开始进行心脏修复手术。 过程不长。 在古代这种医疗环境下,根本不敢做太长手术,手术一长,病人身体支撑不住就会死在手术中。 好在叶栖迟手法一向惊人。 动作快到,根本让人看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什么。 宋砚青看着叶栖迟放下手术刀之后,用针线,给谢若瞳缝上了伤口。 他从未见过,这样医治人的方式。 从小他便也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医书他也学过,也从未在任何书中看到过记载,有这种救治人的方式。 这一刻却又莫名的信服。 就好像这种方式,真的能够救了性命。 叶栖迟做完手术处理了谢若瞳的伤口之后,她又给谢若瞳把了脉。 虽然脉搏依旧虚弱,但基本上趋于了稳定。 她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有笔墨吗?” “我马上准备。”宋砚青连忙说道。 然后就去谢若瞳的屋子,找到了笔墨和宣纸。 叶栖迟写下了一些药方,对着宋砚青吩咐道,“给若瞳盖好被子,叫郎中进来。” 宋砚青连忙照做。 郎中匆匆赶到。 叶栖迟把写好的药方给了郎中,说道,“按照我的药方抓药,熬药。” “是。”郎中连忙恭敬。 然后迅速退下。 叶栖迟重新回到谢若瞳的身边,看着她依旧血色全无的脸颊。 宋砚青也一直在旁边守着。 不敢作声。 只是这么默默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依旧昏迷不醒。 叶栖迟和宋砚青两个人也没有说话。 安静的屋子内。 好一会儿。 郎中把汤药熬好,送了进来。 叶栖迟接过之后,放在鼻息间闻了一下。 讲真,她真的不信宋家人。 否则谢若瞳也不会受伤这么严重了。 即使叶栖迟根本没有问谢若瞳为何背上会捅了一刀。 要知道谢若瞳的武功可是顶级,不可能轻易被人偷袭得了。 叶栖迟闻过汤药没有问题,才拿起汤勺,给谢若瞳喂药。 谢若瞳依旧没有主动进食的本能。 宋砚青正欲开口那一刻。 就看到叶栖迟附身在谢若瞳耳边说了什么。 然后又重新给谢若瞳喂药。 谢若瞳就开始,缓慢的吞咽了。 宋砚青抿唇。 就这么看着叶栖迟一勺一勺,把汤药喂完了。 喂完之后。 谢若瞳还是没醒。 叶栖迟也没有说谢若瞳何时能醒。 宋砚青似乎,也不敢问。 好像,怕问。 如此。 天已黑,夜已深。 中途宋家人送来了餐食给叶栖迟和宋砚青用膳。 谢若瞳也吃过了几次汤药。 半夜三更。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时,入眼就是叶栖迟,此刻趴在她的床边睡着了。 谢若瞳嘴角似乎,拉出了一抹笑。 在巧儿死的那一刻。 在看到巧儿躺在血泊中的那一刻。 她真的觉得世间很冷漠很残忍。 此刻。 却又让她感受到了一丝温度。 让她陡然觉得。 还可以活下去。 “谢若瞳。”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轻声地叫着她。 就怕,吓到她。 就怕,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由始至终。 宋砚青都没敢睡。 他担心一睡着,谢若瞳如果发生了什么…… 所以一直撑着眼皮。 看着叶栖迟因为疲倦趴在谢若瞳的床头睡着了。 然后看着谢若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却没有看他一眼。 只是默默的看着睡在她床边的叶栖迟。 叶栖迟听到宋砚青的声音,抬起了头。 太困了。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谢若瞳醒了过来,懒懒地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因为对自己医术有把握,所以对于谢若瞳此时的清醒,也没有半点意外。 “还好。”谢若瞳回答。 由始至终。 便也真的没有把眼神放在宋砚青的身上。 “还好?”叶栖迟故意笑了一下,“我猜想,你应该是被痛醒的。” 后背的伤,伤及心脏,没有麻醉剂,是真痛。 谢若瞳没有反驳。 但疼痛对她而言,真的也不算什么。 小时候经历太多了。 这种感觉,习以为常。 宋砚青听着她们的对话,拳头又不自觉地握紧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叶栖迟剖开了谢若瞳的伤口,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后背,血肉模糊的样子……哪怕是想想,也会觉得是锥心的痛。 “怎么回事儿?”叶栖迟一边拿过谢若瞳的手腕把脉,一边问道,“怎么会受伤这么重?” 没有问宋家人,是不相信他们的说辞。 并不代表,不关心谢若瞳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谢若瞳抬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紧抿着唇瓣。 在触目到谢若瞳眼神时,明显闪烁了一下。 “你可以出去吗?”谢若瞳对着宋砚青说的。 声音很虚弱。 却也,很清楚。 宋砚青喉结波动。 “你好好养伤。”宋砚青点头,又对着叶栖迟很是尊敬,“宸王妃,臣先告退了。” 叶栖迟应了一声。 宋砚青离开。 离开后,谢若瞳才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了叶栖迟。 虽然有些丢人。 堂堂一名杀手被人算计到这个地步。 但对于叶栖迟她真的不想隐瞒她什么。 叶栖迟听着。 自然也是气啊。 大泫国是盛产渣男吗?! 宋砚青也真是狗。 不过。 叶栖迟眼眸微动。 有些话倒也不想说出来。 毕竟她也不想谢若瞳去原谅了宋砚青。 她问道,“要不要离开这里?” 是诚心的问她。 如果她要走,她就带谢若瞳离开。 宋家在谢若瞳这件事情上肯定是理亏的,谢若瞳如果要走,宋家也拦不住。 而最终宋家还要去给长公主交差。 怎么都是宋家的错。 谢若瞳可以走得洒脱。 “不了。”谢若瞳一口拒绝。 叶栖迟皱眉。 “不是对宋砚青还有留恋。”谢若瞳说。 那一刀。 真的割断了,她对他所有的情感。 “只是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值。”谢若瞳看着叶栖迟,“巧儿死了,总得,报仇才行。”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 还是原来的谢若瞳。 又仿若,不再是原来的谢若瞳。 哪怕虚弱到连笑都费力。 却就是让叶栖迟感受到了,坚毅。 叶栖迟点头,笑了笑说道,“好,那我等你。” 等你报了仇。 咱们一起去,策马江湖! ------题外话------ 所以。 香沁是会改变了。 可以稍微期待一下,杀手的反击! 第178章设局1 谢若瞳在叶栖迟的医治下,脱离了危险期。 叶栖迟在宋府待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离开了。 离开时宋家人自然是感激不已。 如果不是叶栖迟,谢若瞳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宋家是怎么都没有办法交代的。 叶栖迟离开后。 明玉芳带着好些人来看她。 谢若瞳以身体还是很不舒服为由,拒绝了明玉芳过多时间的关心和探望。 明玉芳也不敢真的去惹了谢若瞳。 昨日谢若瞳那般爆发的模样,还是让她有了些忌讳,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谢若瞳在他们宋家受了这么重大的伤,她多少是理亏的,对谢若瞳也就顺从了很多。 离开时,给谢若瞳留了4个丫鬟。 说以后都是照顾她的。 想来是为了弥补她失去了巧儿。 谢若瞳笑得有些冷漠。 明玉芳离开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谢若瞳有些迷迷糊糊时,宋砚青来了。 她身体的伤,疼痛难忍。 所以只能尽可能让自己入睡,缓解身体的疼痛。 然而在她好不容易睡着,就因为宋砚青的到来而被吵醒了。 睡眠太浅,有时候也不见得是好事儿。 当然也不是坏事儿。 至少不会在睡梦中,被人暗杀了。 谢若瞳睁开眼睛看着宋砚青。 看着宋砚青因为昨晚陪了她一夜,今日又去上了早朝想来是没有休息,所以此刻眼底下的青影明显很重,即使,努力让人看不出来,他神色的疲倦。 “身体,好点了吗?”宋砚青主动问她。 大概也是愧疚的。 大概也没有想到,木冬这一刀下去,伤她这么重。 “嗯。”谢若瞳淡淡的应了一声。 “疼吗?”宋砚青又,轻声问道。 “还好。”谢若瞳依旧淡然。 冷静下来,也就不会对谁再那么失控了。 “如果我说……”宋砚青有些欲言又止。 谢若瞳其实不想听。 对宋砚青。 她只想用最冷的心,去面对。 “我让木冬这么做,不只是为了救霖儿,还是为了救你,你相信吗?”宋砚青终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之所以要鼓起勇气来说。 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启齿。 分明从后面捅了别人一刀,现在却说是为了别人好?! 谁会相信。 不过谢若瞳相信了。 如果宋砚青不让木冬这么做,在昨天那样的情境下,她真得杀了谢芮霖。 杀了谢芮霖就是一尸两命。 她也得以命抵命。 甚至于。 木冬从背后捅她的那一刀,她不是没有完全察觉。 作为杀手。 对危险的第一时间感知,是最基本的能力,她不是不知道来自于木冬的危害。 而她当时选择了默许。 默许只是为了,让自己有理由,不用这种方式去杀了谢芮霖。 不用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 但她也没想到,木冬一刀会捅得这么深。 会差点要了她的命。 “巧儿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宋砚青没有得到谢若瞳的回应,又开口道。 他其实也知道,谢若瞳不可能就这么原谅他。 谁会原谅,背后捅刀的人。 他其实也没想过为自己辩解,却在看到谢若瞳这一刻,莫名不想,让谢若瞳那么恨他。 “不用了。”谢若瞳淡淡的说道。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人都死了。调查清楚了又能怎么样?”谢若瞳反问宋砚青。 宋砚青无言以对。 “调查清楚了巧儿的死真的和谢芮霖有关,你能做什么?你家人又能做什么?”谢若瞳笑了笑。 笑得真的很讽刺。 是她天真了。 天真的以为宋砚青品行端正,至少是公平正义的。 但现在才觉得自己有多愚蠢。 真的发现了巧儿是被冤枉陷害,宋家又能怎么样?! 谢芮霖怀了身孕,宋家恨不得把她供起来,又怎会对她做什么。 宋砚青那么爱谢芮霖,她又怎么能去期盼,宋砚青会因为正义而“大义灭亲”。 是她。 奢望了。 好在现在,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的道理。 一味的退让,换来的并不是太平。 换来的只是一次又一次的,悲剧。 “我困了。”谢若瞳没有得到宋砚青的答案。 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现在只想好好休息,好好养伤。 身体康复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她需要休养。 不想被人打扰的那种。 “如果真的是和谢芮霖有关,我至少会弥补你。”宋砚青终究,还是回答了谢若瞳的问题。 谢若瞳又笑了。 她说,“你觉得怎么弥补我,才算弥补?让巧儿死而复生吗?” “除了让巧儿死而复生,其他都可以。”宋砚青承诺。 “我让谢芮霖以命抵命呢?”谢若瞳扬眉。 宋砚青沉默了。 谢若瞳说道,“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轻易承诺。” 有些承诺,真的会留下很深很深的阴影。 就如当年。 她救了宋砚青。 哪怕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就没有再见到过宋砚青。 但她收到了宋砚青从宋府让下人送过来的感谢信。 信上说谢谢她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定当以身相许。 待他长大之后娶她过门,只娶她一人,绝不纳妾。 绝不纳妾?! 不是她祖母逼迫,他便是娶都不会娶了她。 人心,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 多年过去。 宋砚青早就忘了,他曾经那些所谓的诺言。 所以现在的承诺,又算什么?! 不过是给她点心理上的安慰。 让她给自己台阶去自欺欺人而已。 但她。 没必要自欺欺人。 宋砚青不值得,她再这么去委屈自己。 “你出去吧,我真的要休息了。”谢若瞳声音很轻,态度还是很冷淡。 宋砚青被谢若瞳说得,确实哑口无言。 其实他真的想过。 这件事情是谢芮霖故意针对谢若瞳的。 谢芮霖的持宠而娇……他不是感觉不到。 但如果真的发现是谢芮霖所为,他扪心自问,自己到底可以为谢若瞳做什么?为她洗清了清白,然后呢?! 然后。 他会忍心真的对谢芮霖处罚吗?! 会忍心,让谢芮霖以命抵命吗?! 自然是不可能。 对谢芮霖,除了爱,还有责任。 当年她救他一命。 他便发誓这辈子都将会好好待她,护她一辈子周全。 他便承诺过,这辈子只娶她一人,绝不纳妾。 而他并没有实现承诺。 对谢芮霖的愧疚只会更深。 对她的好,只会更没有底线。 宋砚青终究转身离开了。 没再多说一个字,也不再承诺任何话,走出了谢若瞳的屋子。 谢若瞳没再对宋砚青抱希望。 所以对于宋砚青对谢芮霖明显的偏袒,无动于衷。 她只是在想。 想怎么样才可以,以牙还牙! …… 三日后。 谢若瞳在叶栖迟的药方下,身体的伤恢复得比她想象的快。 仅仅三日。 她便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 只是偶尔不小心碰到了伤口,才会有些痛感。 她自然也变得小心翼翼很多。 想着今日应该下床走走了。 叶栖迟走时说过,三日后要下床走动,让血液循环才能够更好的让伤口恢复,当然前提是,不要拉扯到伤口,如果伤口崩裂,后果不堪设想。 对于叶栖迟的话,谢若瞳都记在心里。 此刻也正打算按照叶栖迟的叮嘱,让丫鬟扶着她起身。 就听到一个丫鬟禀报道,“少夫人,您母亲来看你了。” 谢若瞳眉头微皱。 她母亲来了?! 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所以来了吗?! 按理。 宋家那日发生的事情,宋家应该不会主动去告诉国公府,不管怎么样,宋家都不占理,宋家还不能蠢到,这么去触霉头。 唯一可能就是。 谢芮霖故意的。 谢若瞳不动声色。 她继续躺在床上,让丫头去请她母亲进来。 沈翠如带着家里的丫鬟,带了很多很多补品,营养品,走进了谢若瞳的屋子。 谢若瞳恭敬的叫了一声,“娘。” “躺下躺下别动。”沈翠如看着自己女儿虚弱的模样,连忙上前招呼着。 谢若瞳也就,没有起身。 “听到霖儿悄悄传消息到我这里,说你受伤严重了,我就半点都坐不住了,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沈翠如说道,满脸的担忧,“你看你,怎么身体伤得这么重?!” “霖儿没有告诉你,我怎么受伤的吗?”谢若瞳反问。 沈翠如尴尬一瞬,点了点头,“霖儿说了。说你们之间有些误会。” 谢若瞳笑。 谢芮霖很清楚,在国公府除了祖母,其他人都是向着她的。 所以她就可以,恶人先告状了。 “她其实心里很愧疚,你受伤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她比谁都难受,比谁都伤心。”沈翠如自然是在帮着谢芮霖说话,“霖儿说,她都不敢来看你,怕你见着她不开心,更是没脸见你。” 谢若瞳就只是这么默默地听着。 听她母亲到底要做什么。 “其实娘也知道。”沈翠如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你和霖儿一起进宋家大门,霖儿有了身孕,你却还是……” 谢若瞳淡淡的看着她母亲。 “这事儿其实也不能怪了霖儿。宋砚青这般宠着谢芮霖,她先有身孕也是自然的,她其实也不想抢了你的风头,但奈何她怎么劝宋砚青,宋砚青也都不到你屋子,她也没办法。”沈翠如不停在给谢芮霖解释。 谢若瞳听着,有些好笑。 所以嘴角就真的,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 “但是瞳儿,你也还年轻,怀上宋砚亲的孩子,也是早晚的事情。”沈翠如说道,“这段时间你妹妹怀孕了,宋砚青对你妹妹好点,还要你多理解理解。” 所以今日她母亲来,不是为了关心她的伤势。 而是来让她不要为难了谢芮霖。 谢芮霖到底装得有多可怜,要让母亲这般来偏袒谢芮霖。 还是说。 在母亲心目中,她本就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儿。 她过得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其他女儿过得如何! “瞳儿?”沈翠如说了这么多,没有得到谢若瞳的回应,连忙又叫着她。 “我明白娘的意思,我不会和妹妹争风吃醋的。”谢若瞳答应。 既然。 谢芮霖可以伪装。 她也不是,不可以。 “小时候你便听话懂事,对兄弟妹妹也都是忍让包容,娘自然是知道,你不会和妹妹去争风吃醋。”沈翠如连忙附和着,心里也算是落下了一块石头。 昨日收到谢芮霖的信件,知道了宋家发生的事情。 她当然不敢让国公府其他人知道,只得找了个借口独自来了宋府。 来宋府的目的当然就是劝一劝谢若瞳。 让她不要和谢芮霖争抢什么。 谢芮霖变成了妾室,就已经是委屈了,她作为姐姐,更应该大度和体谅。 定然不能去诅咒了谢芮霖肚子里面的孩子。 当然。 谢若瞳因为谢芮霖被捅了一刀差点丧命,她也就不能再去责备她诅咒谢芮霖的事情,只能劝她对谢芮霖大度一些,不要变成了一个妒妇。 不管如何。 谢若瞳是正室。 在宋家的地位自然不同。 她不想,谢芮霖被谢若瞳欺负了去。 所以才会,苦口婆心给谢若瞳说了这么多。 看谢若瞳听明白了,也答应了她,沈翠如也稍微放了心。 “对了,巧儿去了,我便给你从家里重新挑选了一个丫头过来陪你,也和宋家人都说好了……” “不用了娘。”谢若瞳直接拒绝了。 巧儿就是巧儿。 谁都替代不了。 “宋家给了我四个丫头,够用了。”谢若瞳直言道。 “自家的丫头,肯定不同……” “没什么不同的。”谢若瞳笑了笑,“都是伺候我的起居而已,她们也都很麻利。” 沈翠如听谢若瞳这么一说,心里还是察觉到谢若瞳的情绪。 丫头自然不只是伺候主子。 还是心腹。 谢若瞳的意思却是,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想来对巧儿,还是有些执念。 但沈翠如觉得,也是时间问题,等过段时间自然就好了。 毕竟一个丫头。 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性命可言。 “那好。但如果你有哪里不满意了,你让人给娘传信,娘就给你送个丫头过来。” “谢谢娘。” “谢什么谢,我是你娘。”沈翠如宠溺的说着。 谢若瞳笑着。 是啊。 你是我娘。 但你的心,却是偏的。 沈翠如陪着谢若瞳一个上午。 吃过午膳后。 就离开了宋府。 谢若瞳从床上起了身。 第一天下地,终究比自己想的,要难受一些。 她小心翼翼的在屋子内走来走去。 尽量不去,拉扯到了自己的伤口。 如此走了半柱香的时间。 谢若瞳坐在了软榻上,吩咐着新的丫头翡翠,“去看看,你家少爷在家里没有?如果在,请他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是。”翡翠连忙答应着。 翡翠离开了谢若瞳的屋子。 离开后,却不是第一时间去找宋砚青。 而是直接去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芮霖此刻正在被人伺候着喝母鸡汤。 看到翡翠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家主子今日怎么样?” “回姨娘,少夫人今日已经可以下地了,刚在屋子里面走了半柱香时间。”翡翠连忙禀报道。 “还真是命大。”谢芮霖咬牙切齿。 当时知道谢若瞳没死,气得她恨不得又一刀去捅死谢若瞳。 “刚刚少夫人让我去请少爷到她屋内,说是有事情要找少爷。”翡翠再次禀报道。 谢芮霖脸色更难看了。 谢若瞳又想耍什么花样。 “她没说找宋砚青什么事儿?”谢芮霖问。 “没有,奴婢也不敢问,怕惹得少夫人怀疑了。”翡翠连忙说道。 谢芮霖微点头。 她给了一个眼神给身边的一个丫头。 现在春桃自然不能伺候她。 那天谢若瞳的一掌,让春桃这么几日了,躺在床上都还无法下地。 谢芮霖身边的丫鬟连忙心领神会,她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一个荷包,小声说道,“知道怎么做吧?!” “姨娘放心,翡翠知道怎么做。” 谢芮霖点头。 翡翠连忙离开了。 离开后,就去书房中找到了宋砚青,然后跟着宋砚青,去了谢若瞳的屋子。 宋砚青看到谢若瞳时,她坐在软榻上。 血色还是不好。 但能够起身,看上去自然也比平时精神了些。 “你找我有事儿?”宋砚青问道。 谢若瞳点头。 点头那一刻吩咐着,“你们都退下。” 伺候她的丫头全部都离开了。 翡翠自然也只能离开。 只是离开后又折了回来,躲在一扇门的后面,偷听他们的讲话。 谢若瞳能够察觉到。 她其实不用想也知道,趁着巧儿死去,明玉芳重新给了她丫鬟,谢芮霖自然会买通这里面的丫鬟,给她当细作。 “郎君。”谢若瞳自若的开口,当没有发现翡翠的存在。 “你说。” “木冬捅我一刀的事情。”谢若瞳看着宋砚青,“我不想就这么算了。” 宋砚青抿唇。 三天过去。 他以为她不追究了。 那天他们交谈时。 她的意思好似,也是不再计较了。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不计较,好似都放下了。 此刻又突然说起…… “否则,以后我在这个家,不会有地位。”谢若瞳说得明白。 如果不追究。 以后怕是连下人都会,爬到她头上来。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仗打二十大板,多吗?”谢若瞳问。 “不多。”宋砚青回答,“木冬捅你一刀,让你生命垂危,二十大板只能说是轻罚了。” “那就……” “但是,木冬从小体弱,这二十大板下去,可能凶多吉少。”宋砚青又道。 谢若瞳笑了笑。 所以。 宋砚青还是不舍得,处罚了他的人。 所以。 对宋砚青而言。 他对她的愧疚,到底又能有多深。 也好。 如此这般,更能够让她认清自己,认清自己在宋砚青心目中的地位。 或许。 就是连一个下人都不如。 她说,“那便按照郎君的意思,稍作惩罚便是。” 没办法处罚过重。 那就,随便吧。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仗打木冬十大板。剩下的十大板,我替木冬承受。” 谢若瞳眼眸微动。 “下达命令的是我。”宋砚青说,“该受惩罚的,更应该是我。” 谢若瞳抿唇。 她没想到,宋砚青会自愿受罚。 十大板。 一般人的,其实也承受不住。 “你如此,你父母会责备我……” “不会。”宋砚青说道,“只会震慑宋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不敢对你有任何不敬。” 宋家大少爷甘愿为少夫人受罚。 谁还敢,再去欺负她?! 谢若瞳沉默了。 沉默,其实就是默许。 对。 她现在需要在宋家有地位。 有了地位。 才能够,做更多的事情。 才能够……让谢芮霖,崩溃! 直至…… 流产。 ------题外话------ 好嘞,又是明天见了。 么哒。 第179章设局2主动出击 宋砚青和木冬被仗打了十大板。 原因,宋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 自然。 谢芮霖也知道。 她心里甚不是滋味。 宋砚青凭什么,要为了谢若瞳去白白遭受了这十大板。 如此一来。 宋家上上下下对谢若瞳就又不一般了。 好不容易。 因为宋砚青为了她捅了谢若瞳一刀,让她在宋家的地位瞬间水涨船高,现在却又因为宋砚青为谢若瞳受罚,谢若瞳的地位又升了回来,在所有人心目中,不管宋砚青喜欢不喜欢谢若瞳,宋砚青都不敢去得罪了谢若瞳,既然宋砚青不敢得罪,其他人更不敢得罪。 谢芮霖越想越气。 谢若瞳不过就是仗着祖母对她的偏爱,让宋家不得不对她恭敬有礼。 如果祖母不在…… 谢芮霖脑海里闪过一丝可怕的想法。 即使下一刻就被自己给吓得打消了念头。 但谢若瞳因为祖母的关系可以耀武扬威,谢芮霖心里怎么都不会平衡! 宋砚青被挨了十大板后。 有半个月没去上早朝。 给朝廷报的原因是,染了风寒,一病不起。 宋砚青在朝政上向来兢兢业业,朝野中也没有任何人怀疑宋砚青。 皇上对宋砚青也相当器重,听说身体抱恙,便让他在家多做休息,待身体康复再上朝不迟。 淑妃殿。 赵梦予召见了萧谨慎。 在询问着前朝的一些事情。 “听闻,宋砚青半个月没有上早朝了。”赵梦予随口问道。 “是,母妃。”萧谨慎说,“今日我见着宋元忠,问了一下宋砚青的情况,说是明日就可以上早朝了。” “宋砚青是真染了风寒没去上早朝?”赵梦予扬眉。 “自然不是。”萧谨慎说道,并把原因告诉了赵梦予。 赵梦予脸色明显有些沉,“所以说,是因为谢若瞳。” “是。”萧谨慎点头。 对于自己身边的人,特别是越重用的人,萧谨慎自然都会安排了细作。 他不会轻易信任了任何人。 “叶栖迟去医治的谢若瞳?”赵梦予又问。 “对。”萧谨慎回答。 心口,却又波动了一下。 每次但凡提到叶栖迟的名字,萧谨慎都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上的波动。 这个女人,真的影响他至深。 大抵是因为,没有得到! 才会,有了执念。 “以叶栖迟和谢若瞳之间的关系,以宋砚青对谢若瞳的尊重,你还敢信任了宋砚青吗?”赵梦予冷眸。 萧谨慎说道,“目前并没有发现宋砚青和萧谨行那边有任何勾结,萧谨行也无意去拉拢宋砚青。” “如果到了非常时期,你觉得谢若瞳会不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赵梦予冷冷的说道,“宋砚青毕竟和谢若瞳在一个屋檐下,很多事情万一被谢若瞳发现,依着叶栖迟屡次对谢若瞳的帮助,谢若瞳极有可能,去回报了叶栖迟。” “母妃考虑周全。”萧谨慎恭敬道,“明日宋砚青上早朝时,我便和他再说说,谢若瞳的事情。如若可以,便让和他谢若瞳断了关系。” “如何断了关系?”赵梦予冷冷一笑,“谢若瞳和宋砚青的婚姻,是长公主的意思。别说宋砚青,哪怕是你,当初也被长公主逼了婚,你觉得以小小的宋家,还可以和长公主抗衡。” 萧谨慎点头,“是儿子草率了。” “你既然这般看重宋砚青,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于这种人才,只要他够忠诚,那些所谓的后顾之忧,应该由我们帮他解决。”赵梦予一字一顿,“所以,在让宋砚青休妻之前,我们需要给宋砚青提供条件。而这个条件就是,让长公主不能再插手宋砚青的婚约,不插手的唯一方式只有……” 赵梦予没有说出来。 萧谨慎自然知道他母妃在说什么。 “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毕竟长公主不是一般人。”萧谨慎说出自己的担心。 “自然。”赵梦予点头,“这件事情也不急于一时。但需要放在心上,一旦有时期,便也不用有所顾虑。” “是。” “说来,长公主也是谢芮瑶的祖母。”赵梦予开口道。 萧谨慎看着自己母妃。 一瞬便明白她的意思。 “没能娶白墨婉,反而被逼着娶了谢芮瑶,本就是我们的损失。但现在已经娶了谢芮瑶,我们也认了,但谢芮瑶可绝对不能只是当一个花瓶。”赵梦予提醒。 “是,儿子知道怎么做。”萧谨慎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对他而言。 任何人都可以为他所利用。 为达目的,他可以不折手段! …… 宋家。 谢若瞳在大半个月的修养之后,身体完全恢复。 今日。 难得冬日的阳光甚好。 谢若瞳在院子里面,闲逛。 然后就无意撞到了。 同样在院子里面散步的谢芮霖。 还有。 宋砚青。 听闻,宋砚青挨了十大板之后,就一直在家中休养,也有半个月没有上早朝了。 今日这么一见,看着身体应该恢复差不多了。 当然。 谢若瞳也没有把视线放在宋砚青的身上。 她眼眸微动,打量着谢芮霖。 谢芮霖这段时间俨然因为身孕被养得甚好。 肤白貌美,珠圆玉润。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她的腹部。 三个多月的身孕,小腹并不明显。 “阿姐。”谢芮霖甜甜的叫了一声谢若瞳,关切的问道,“你身体怎么样了?” “已无大碍。”谢若瞳淡然。 “那就好,我一直担心你身体的状况,没事儿了就好。”谢芮霖连忙说道。 谢若瞳虚假的一笑。 所谓的一直担心。 却一次也没有来过她的房间看她。 做样子也没有。 不过想来,也是怕了她。 怕她一把掐死了她。 谢若瞳眼眸一转,对着宋砚青,“郎君身体可痊愈了?” 宋砚青微怔。 也没想到,谢若瞳会主动问及他。 那日被打十大板之后。 他和谢若瞳也再也没有见面。 谢若瞳也没有差人来问过他的情况。 此刻,却突然被她所关心。 宋砚青抿唇,不温不热的回答道,“已痊愈。” “那便好。”谢若瞳微微一笑,“我便也不打扰郎君和妹妹散步了。” 谢若瞳对着宋砚青行了礼,就转身离开了。 对他们的态度。 若即若离。 却让谢芮霖有一种满坛子萝卜抓不到姜的感觉。 完全猜不透,谢若瞳这女人的所作所为。 谢芮霖眼眸微动。 一转眸就看到宋砚青也这么看着谢若瞳的背影…… 不得不说。 谢若瞳的身型样貌确实上等。 她有了身孕便也不能再和宋砚青行男女之事儿。 谢芮霖咬牙。 绝不能在这段时间,让谢若瞳有机可乘! …… 谢若瞳离开宋砚青和谢芮霖的视线,直接就出了宋府。 翡翠跟着谢若瞳一起的。 刚开始跟在谢若瞳的身后,也是陪着谢若瞳到一个一个商铺闲逛。 谢若瞳也买了好些东西。 胭脂水粉,上好的布料。 大多数都是女子的一些玩意儿。 买了一大堆之后。 在走出一个商铺后。 翡翠就直接没见了谢若瞳的身影,翡翠怎么找都没能找到。 谢若瞳其实就在一间商铺后面,观察着翡翠。 确定翡翠找不到她了,她才转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她去找,古幸川。 巧儿清白这件事情。 哪怕过了大半个月,她也没过就此作罢。 不再让宋砚青去帮她查明真相是因为,她不觉得宋砚青查明了真相又能怎么样。 但如果是她找到了证据。 她至少可以有了底牌! 从古医馆出来,也不过半个时辰。 古幸川是她信任的人。 可以说,除了叶栖迟,就只有古幸川。 但叶栖迟身份特殊,很多事情她也不方便和叶栖迟说。 更何况。 现在大局势下,她们分别在两个立场上。 为了避嫌,更应该少些来往。 否则被有心人怀疑,对她们双方都不利。 谢若瞳重新回到宋府。 刚走到大门口。 就看到宋砚青带着一些家丁,匆匆忙忙的走出家门。 仿若遇到了什么事情。 看到谢若瞳若无其事的回来,宋砚青明显愣了一下。 谢若瞳皱眉。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礼节性的给宋砚青行了礼,“郎君。” 宋砚青喉结波动。 刚刚翡翠哭着回来说谢若瞳不见了。 在大街上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 他便带着家丁准备去街上找。 结果,谢若瞳就这般回来了。 并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你……去了哪里?”宋砚青稳定了情绪,问道。 “去街上逛了一圈。好久没出门了,买了些小玩意。”谢若瞳回答。 那一刻大概也猜到了,宋砚青匆匆要出门,见着她突然又不走的原因了。 应该是来找她。 翡翠应该回来禀报说她走丢了。 对宋家而言。 她丢了也是大事儿。 宋家没办法给国公府交代。 “下次不要和翡翠走散了。”宋砚青说道,又叮嘱,“以后出门,多带些人。” “不是走散的。”谢若瞳淡淡的说道,“故意甩掉翡翠的。” 宋砚青眼眸一紧。 “不喜她跟着。”谢若瞳直言,“会让我想起,巧儿。” 宋砚青抿唇。 那一刻,却就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今日逛街有些乏累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谢若瞳又礼节性的行礼,然后从宋砚青身边走开。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背影。 看着她形影单只…… 他也不知道为何,这段时间似乎对谢若瞳在乎更深。 是因为愧疚吗?! 或许是。 …… 三日后。 谢若瞳收到了,古幸川给她调查的结果。 根本不难查清真相。 但是,宋砚青却一直没有给她一个回答。 就是没有再去查证。 或许是因为她说过不用了。 或许是因为,他猜到结果不太好,便选择了不去查明。 总之。 她对宋砚青也确实,不抱希望。 她吩咐着翡翠,“帮我熬制的鸡汤,好了吗?” “好了少夫人,刚刚下人已经送了过来,奴婢这就把鸡汤盛给你喝。”翡翠连忙说道。 翡翠做事情倒是麻利。 只是。 是谢芮霖的人。 “不用了。”谢若瞳说道,“把鸡汤带着,我去看看谢芮霖。” 翡翠明显惊讶了。 她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谢若瞳。 “有问题?”谢若瞳脸色一冷。 翡翠被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奴婢马上去准备。” 谢若瞳点头。 她起身,带着翡翠直接去了偏院。 谢芮霖的院子虽比她的院落小了些。 但院子的摆设和里面的下人,却并不比她的院子寒酸,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若瞳就这么淡漠的看着。 直接走进了谢芮霖的主屋。 此刻谢芮霖正靠在软榻上,几个丫头在旁边伺候着,那个逍遥。 看到谢若瞳来,谢芮霖也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愣了好一会儿,才让下人搀扶着她起了身。 “阿姐今儿个怎么来了我的院子。”谢芮霖带着警惕。 上次谢若瞳的功夫,自然让她心有余悸。 她在想。 这屋子的人全加起来,是不是都打不过谢若瞳。 也在那一瞬间,连忙给了一个眼神给一个丫鬟。 丫鬟心领神会,悄悄地离开了。 谢若瞳自然都把这些看在了眼里。 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没人看得出来她在笑什么。 她一步一步走向了谢芮霖。 谢芮霖紧张到,手不由得抓紧了软榻座椅上的护手,在不自觉的,用力。 “想着妹妹已经怀孕快四个月了,我好像都还没有好好关心过妹妹,是阿姐的失职。”谢若瞳开口。 不温不热的口吻。 听得谢芮霖,心惊胆战。 “这孩子生下来,还得叫我一声母亲的。”谢若瞳又说道。 口吻上看似对孩子的关心。 事实上却还在挑衅。 是在告诉谢芮霖。 作为妾室,哪怕生了孩子。 她也没资格做孩子的娘。 一句话。 自然是刺激到了谢芮霖。 按照以往,说不定就发了脾气。 但因为忌讳谢若瞳的武功,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 还只能违背内心的附和着,“妹妹谢谢阿姐的关心。” “都是亲姐妹。”谢若瞳又笑了,笑着吩咐翡翠,“翡翠,把我今儿个让下人熬的鸡汤盛出来给姨娘喝。” “是,少夫人。” 翡翠连忙答应着。 谢芮霖听着,心都紧了。 这个时候谢若瞳给她喝鸡汤?! 她根本不敢喝。 巧儿的死,谢若瞳肯定没有善罢甘休。 此时这么来对她,一定是非奸即到。 一定,鸡汤有问题。 万一是放了滑胎药…… 谢芮霖吓得脸都白了。 谢若瞳看在眼里。 笑得很讽刺。 翡翠盛了一碗鸡汤。 谢若瞳直接从翡翠手上接过,然后递给谢芮霖。 谢芮霖手指都在颤抖。 断然是不敢去接了这碗鸡汤。 春桃自然很会看了谢芮霖的脸色。 她连忙说道,“鸡汤太烫了,小心烫着了姨娘,奴婢帮姨娘接过。” 说着,就伸手直接从谢若瞳的手上拿过鸡汤。 心里想的也是,装作自己没拿稳掉在了地上。 如此一来。 她家小姐就不用喝鸡汤了。 然而她刚有此想法。 滚烫的鸡汤却突然落在了她的手臂上。 痛得春桃,连忙大叫了起来。 “啊!”春桃痛得直跳脚。 那一刻本想要指控谢若瞳的时候。 突然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春桃的脸上。 “啪”的一声。 春桃脸红了一大半。 “狗奴婢,端个鸡汤都能打洒,要你何用!”谢若瞳大声呵斥! 春桃没想到,谢若瞳会突然诬陷她。 她眼眶红透,连忙反驳道,“不不不是的,是少夫人你刚刚递给我的时候,我还没有拿到碗,少夫人你就放手了……” “啪!”谢若瞳又是一巴掌直接打在春桃的脸上,“居然还敢撒谎!” 春桃被谢若瞳直接打傻了。 也被谢若瞳的气场彻底震慑住! 谢芮霖在旁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明摆着今天谢若瞳是来找茬的。 她现在根本不敢冒犯了谢若瞳,谢若瞳武功高强,重要的是她还有身孕,谢若瞳今天来说不定就是冲着她孩子来的…… 就在谢芮霖被谢若瞳震慑到不知所措时,她眼眸一紧,看到明玉芳带着家丁匆匆赶了过来。 谢芮霖连忙装出委屈的表情,“阿姐,我这几日实在没有胃口,一吃鸡汤就有孕吐,霖儿感谢阿姐的一片苦心,实在是霖儿身体不适,无福消受……” 说着,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模样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明玉芳自然是向着谢芮霖的,她较忙过去,挡在谢芮霖的前面,就怕谢若瞳伤到了谢芮霖,伤到了谢芮霖肚子里面的孩子。 “今儿个又是怎么回事儿?”明玉芳脸色有些难看。 “婆婆,我今日来给妹妹送鸡汤,想着妹妹肚子里面的孩子终究要叫我一声母亲,便也要多关心。哪知,春桃这个奴婢不但不领我情,还打翻了我的鸡汤,我不过是打了春桃两耳光,教训了一番。结果妹妹就不依了。” “娘,我没有不依。我只是这几日吃不得鸡汤。”谢芮霖连忙反驳。 明玉芳当了这么多年的宋家主母,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眼便知谢芮霖在担心什么。 别说谢芮霖,她也不放心让谢芮霖喝了谢若瞳的鸡汤。 她义正言辞的说道,“若瞳一片好心,自然是好的。但谢芮霖身体不适不能喝鸡汤也不能强求。你的心意,就心领了吧。” “那不知,这旁边放着的是什么?”谢若瞳眼眸一转,看着旁边的一碗,谢芮霖应该是喝了一半的鸡汤。 谢芮霖一时有些哑然。 有了身孕后,就经常喝鸡汤补养身体。 “还是说,妹妹不敢喝我的鸡汤?”谢若瞳咄咄逼人。 谢芮霖咬牙不知道怎么回答。 谢若瞳今天就是来不让她好过的。 “郎君和婆婆,甚至我们的娘亲都亲自来宋府劝说我,让我对妹妹要宽容大度,你有了身孕更要体贴照顾。我现在主动来亲近妹妹却被妹妹这般推脱,想来是妹妹不愿和我好好相处,如果如此,那也就不难为了妹妹。” 谢芮霖被谢若瞳说得脸都绿了。 谢若瞳何时这么能说会道了! 此刻一番话,就是想要她里外不是人。 “不是,不是的……”谢芮霖反驳得根本没有底气。 “既然不是,翡翠,帮我重新盛一碗汤给姨娘。”谢若瞳吩咐。 翡翠连忙答应着。 谢芮霖在谢若瞳的强势下,根本没办法拒绝。 明玉芳此刻也不好说什么。 谢若瞳又重新拿过一碗鸡汤,递给谢芮霖。 谢芮霖咬牙接下。 却迟迟不敢喝下去。 谢若瞳也不催促,就这么看着她。 让谢芮霖感受感受,被人逼迫的滋味。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谢芮霖没办法,只得咬牙打算喝下。 “够了!”明玉芳实在看不下去了。 她也不能让宋家第一个子嗣有任何闪失。 谢芮霖看明玉芳终于发话了,暗自邪恶一笑。 她就是在赌明玉芳不会坐视不管。 明玉芳自然比她还要重视宋家现在唯一的子嗣。 “谢若瞳,你到底什么心思我们都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用小人这种卑鄙不堪的手段了!你也别因为你受伤就觉得我们宋家都对不起你!一来你是因为嫉妒谢芮霖想要杀了谢芮霖杀了谢芮霖肚子里面的孩子,我们只是合情合理的阻止你!二来,宋砚青也为了你自罚了十大板,给足了你面子!你少在这里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我们宋家,也不会这么由着你,胡作非为!” 明玉芳狠狠地说道,对谢若瞳的厌恶毫不掩饰! ------题外话------ 明天,明天就要打脸了。么哒。 第180章设局3弄死春桃,啪啪打脸 明玉芳怒斥的声音,充满了整个屋内。 对谢若瞳毫不掩饰的厌恶,让谢芮霖暗自笑得得意。 不管谢若瞳如何。 哪怕鸡汤里面什么都没有,哪怕谢若瞳是真心的只是想要表现,但因为她有着身孕,谢若瞳怎么努力,谢若瞳都是白费,都不可能得到认可。 母凭子贵,从古至今从未改变过。 她可以仗着自己有身孕,为所欲为。 谢若瞳怎么努力,都望尘莫及! “婆婆,我来给妹妹送鸡汤,本是好心之举。却被婆婆说我别有心思。”对于明玉芳的责骂,谢若瞳一脸云淡风轻,她伸手把谢若瞳的那碗鸡汤从谢芮霖手上拿了过来,然后优雅的自己喝了下去。 喝下去就是在告诉所有人,这碗鸡汤里面什么都没有。 明玉芳看着谢若瞳的举动,眼眸紧了紧。 刚刚她确实有些激动。 其实真正冷静下来一想,谢若瞳能够明目张胆的给谢芮霖送鸡汤,也不会真的在鸡汤里面做什么手脚,一旦谢芮霖喝了鸡汤出了问题,定然就是谢若瞳所为,她还不至于愚蠢到这个地步。 是她刚刚太不冷静。 还有就是,谢芮霖给了她错误的暗示,让她走进来那一刻就觉得谢若瞳是要对谢芮霖做了什么。 明玉芳深呼口气,正欲开口解释时。 谢若瞳喝完碗鸡汤又慢条斯理的说道,“婆婆刚刚说,是我用了小人的方式去诅咒妹妹。” “这事儿过了,我们也就不追究了。何况巧儿都已经死了,也得到了该用的报应,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只要和和睦睦就行,我也不会让任何人再提及。”明玉芳一副,当家主母的姿态,显得甚是宽宏大度。 谢若瞳冷笑了一下。 她说,“这事儿,不能就这么过了。” “谢若瞳!”明玉芳又被谢若瞳激怒。 这女人,太不知趣了! “用小人诅咒妹妹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谢若瞳根本不在意明玉芳的愤怒,一字一顿。 “没说是你做的。”明玉芳带着不耐烦,“是巧儿擅自行为,她也已经畏罪自杀了!所以这事儿我们就这么过了。” “也不是巧儿。” “谢若瞳,你真的不要给脸不要脸,一个丫头,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做那种事情。我们都是睁眼闭眼,你就别不知好歹了!我也给你说得明白,从今以后只要一家人和睦,我们宋家不会再做追究,你也用不着一直狡辩!”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明玉芳。 缓缓,“我有证据。” 明玉芳脸色微沉。 “我说,我有不是巧儿做的,不是我做的证据。”谢若瞳一字一顿。 “谢若瞳,巧儿都已经签字画押了!你别一再的自取其辱!” “巧儿签字画押后,就死了。”谢若瞳看着明玉芳,“婆婆不觉得蹊跷吗?” “谢若瞳……” “还是,婆婆在有心包庇谁。”谢若瞳冷眸。 “我乃当家主母,从来都是公平公正!”被谢若瞳质疑,明玉芳的脸色更难看。 “既然公平,婆婆为何不能让我拿出我的证据。” “我只是不想浪费大家的时辰,更不想再让你难堪。” “我不会难堪。”谢若瞳冷冷的说道,“难堪的只会,另有其人!” 说着,眼眸看了一眼谢芮霖。 谢芮霖此刻心里自然有些打鼓了。 谢若瞳这般胸有成竹。 她是真的查到了什么吗?! 不可能。 所有知道的那些人,她都已经秘密送走了。 除了她和春桃。 春桃肯定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谢芮霖暗自在努力让自己冷静。 “拿出证据后,婆婆如果觉得还是我在无理取闹,我甘愿被罚二十大板!”谢若瞳看着明玉芳,口吻坚定,“就当还给郎君和木冬。从此以后,便再也不提此事儿!” “好!”明玉芳答应了。 谢若瞳说到这个份上,她也不能去拒绝。 她倒是也想看看,谢若瞳又想耍什么花样! 如若真的只是谢若瞳在无理取闹,她便要狠狠的教训谢若瞳一番。 给她长点记心! 别以为自己是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就真的可以在他们宋家,为所欲为! “谢谢婆婆。”谢若瞳恭敬,缓缓道,“宋家门口处,有几个证人,我要叫他们进来。” “叫进来。”明玉芳允许。 一会儿。 谢芮霖的堂屋内。 就出现了两个人。 一个是宋家的库房管理旺贵,一个是那日出来指证巧儿的荷香。 两个人都战战兢兢。 谢芮霖看着两个人,心底立马就有些慌乱了。 旺贵也是出了事儿之后,谢芮霖就让春桃让他以身体不适为由,辞去了宋家的活儿离开了。离开时自然是给了不少银子,让他后半辈子无忧。 荷香在发生事情后,被宋家处罚了一番,然后赶出了宋家。受了些苦,但私底下谢芮霖给了她不少银两,也能让她过好生活了。 这两个人不是说都已经离开浔城了吗?! 谢若瞳怎么把他们找回来的。 谢若瞳在宋家连个心腹都没有,她怎会让人去找得回来??! 谢芮霖脸色都有些变了。 谢若瞳把谢芮霖的情绪看在眼里,她说道,“旺贵,你当着夫人的面说说,巧儿木炭里面的小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旺贵猛地一下跪在了地上,“巧儿姑娘木炭里面的小人,是小的放进去的。” “什么?!”明玉芳脸色一下就大变了,“旺贵,我们宋家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来怎么诅咒我们宋家!” “是是是春桃姑娘让小的这么做的。”旺贵不敢看他人的眼神,战战兢兢的说道。 明玉芳脸色变得更彻底了。 她猛地转头看向春桃。 春桃吓得腿都在发抖,连忙反驳道,“没有的夫人,没有的,我根本没有做过,是旺贵冤枉我,是他冤枉我!旺贵,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是不是,是不是谁威胁了你?!” 春桃故意把矛头指向了谢若瞳。 明玉芳那一刻也突然想到什么。 她看了一眼谢若瞳,明显是对谢若瞳有了怀疑。 “荷香,你告诉夫人,你当初为什么要诬陷巧儿?”谢若瞳根本不在意明玉芳的视线,问着跪在一边的荷香。 荷香也吓得声音都在颤抖,“是春桃姐姐让奴婢这么做的……” “不是我。不是的。”春桃连忙也跪在了地上,很是崩溃,“奴婢怎么可能去陷害了自家小姐,小姐怀孕,奴婢比小姐还要紧张,奴婢怎么可能做了那种事情,还请夫人明鉴!” “谢若瞳,口说无凭!你找来两个人,说明不了什么!”明玉芳直言道。 对谢若瞳反而更加的嫌弃。 认定她在撒谎! “婆婆说得对,确实口说无凭。”谢若瞳直言道,然后从衣服里面拿出了几份字据,“我这边有旺贵回老家后,在老家买了一间宅子,一间商铺,还买一个媳妇的房契、卖身契。旺贵总共花了一百一十两白银。这边是我在账管先生那里拿到了旺贵的月钱,旺贵在宋家的月钱是一吊,饭食补贴500文,加上一些例赏,一年十两上下。旺贵在宋府劳役10年,哪怕一文钱不花,也不过一百两银子,何来一百一十两?甚至旺贵家中还有银两三十五,加起来便是一百四十五两白银,这些多来的银两是哪里来的?” 谢若瞳说完,又不缓不急的说着荷香的账务,“荷香离开宋家,是直接逐出宋府的,荷香来宋家不过2年,也是签了卖身契,来宋府包吃包住,除了一些例赏,是没有工钱的。但荷香离开宋府后,回到自家中,给她哥哥买了一个媳妇花了3两银子,又给她父母重新修建房屋,用了5两银子。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谢若瞳把那些字据,递给了明玉芳。 明玉芳看了看,怒声道,“这些银子都是哪里来的?!” 旺贵和荷香都被吓得瑟瑟发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都是、都是春桃姑娘给的。春桃说只要我们按照她说的做,把小人放在巧儿姑娘的木炭里面,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小的、小的经不住诱惑就答应了。” 荷香也连忙说道,“春桃姐姐说只要我诬陷了巧儿姐姐,就给我十两银子。” 说完,就呜呜的哭了出来。 明玉芳脸都绿了。 她狠狠的看向春桃。 春桃连忙哭诉道,“不是的夫人,奴婢哪里来这么多银两给旺贵和荷香,奴婢从小就被卖到国公府当奴婢,奴婢哪里来的银两?!一定是,一定是……少夫人故意找旺贵和荷香来诬陷奴婢!奴婢知道巧儿的死奴婢确实有失责,少夫人要处罚奴婢处罚便是,奴婢绝无怨言,但少夫人用这种方式来诬陷奴婢,奴婢宁死不屈!” 表现出来就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春桃没有这么多银两,不代表妹妹没有?”谢若瞳看向了谢芮霖。 谢芮霖此刻脸色都有些白了。 对视着谢若瞳的视线,也有些慌张。 她努力保持冷静的说道,“巧儿死,阿姐伤心我能理解,但是阿姐这般随便冤枉人,确实有些霸道了。我到底有什么理由,自己去诅咒了自己的孩子?!我和砚青哥哥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我每天都小心翼翼担心害怕,我怎会做这种事情?!” 说着。 也忍不住呜呜的哭了出来。 “小人诅咒,到底有没有用……”谢若瞳把视线看向明玉芳,“婆婆,这不过是迷信。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从未亲眼见过。说得明白一点就是,诅咒不过就是心里想法,让自己心里能够得到安慰,事实上根本没用。而既然是没用的东西,做了对自己没有任何影响,却可以诬陷了她人。” “阿姐,我和你无冤无仇……”谢芮霖反驳。 “无冤无仇?”谢若瞳冷笑,“妹妹不是一直耿耿于怀,我抢了你宋家少夫人的位置吗?” “我没有。”谢芮霖否认,“我从来没有过,是阿姐多虑了。阿姐一直说旺贵和荷香的钱是我给的,你凭什么说是我给的?!” 谢若瞳笑了一下。 那一个笑容,让谢芮霖心口一颤。 就好像,陷入了谢若瞳的圈套一般。 她紧张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慢条斯理的从衣袖里面拿出来了一支金步摇。 谢芮霖看着那支金步摇,神色明显就慌了。 “这是,祖母送给你的嫁妆吧?”谢若瞳问。 “怎么,怎么在你这里?!”谢芮霖大声质问。 “我在当铺赎回来的。”谢若瞳说,“因为工艺了得,又看得出来是出自宫中之物,所以当铺老板说,当时典当给他的时候,他出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谢芮霖咬牙。 努力让自己不崩溃。 当时为了诬陷谢若瞳,自然要用银两去诱惑,就想着拿嫁妆去换钱,当时看着那个金步摇就生气,一想到祖母给她的和给谢若瞳的区别,甚至想都没有想就让春桃去典当了那支金步摇。 “这里有字据。”谢若瞳拿出字据。 一份是当卖的字据。 一份是赎出的字据。 真相清清楚楚的摆在了面前。 谢芮霖怎么说,都是狡辩了。 明玉芳此刻也看明白了。 她难言的怒气。 没想到闹了这么一圈,居然是谢芮霖在搞鬼。 居然是她在做贼喊捉贼。 还如此来欺骗她。 让她在家里,都失了颜面。 明玉芳怒吼,“谢芮霖,你还有什么话说!” 谢芮霖被明玉芳的声音吓得身体一抖。 下一瞬。 她连忙指着春桃,“春桃,你居然背着我做这种事情?!我一直知道你对巧儿怀着敌意,当初在国公府你就处处不如巧儿,处处被巧儿抢了风头,抢了赏赐,没想到离开了国公府,你居然做这些事情去诬陷她,你居然背着我做这些!” “小姐,奴婢没有,没有,没有……”春桃连忙摇头。 “事实都摆在了面前,你还敢否认!”谢芮霖威胁。 用眼神威胁春桃。 要春桃不承认,她就会弄死她。 春桃自然不敢违背了谢芮霖。 也知道东窗事发,大小姐把一切都调查了清楚,怎么辩解都没用了。 只得,咬牙承认了,“对不起小姐对不起,是奴婢嫉妒巧儿,所以设计陷害巧儿,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原谅,求夫人少夫人原谅,奴婢再也不敢了!” 说着。 就重重的在地上磕头。 一副悔恨不已的样子。 谢若瞳看得冷漠。 明玉芳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事实上心里已经清楚,这事儿到底是谁做的。 但想着谢芮霖肚子里面的孩子…… 她咬牙,“大胆奴婢,居然背着你主子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给我拖出去,仗打二十大板!” 终究对谢芮霖,忍了。 谢芮霖听这么一说,心里稍微也松了口气。 好在她有了身孕。 明玉芳就是会偏袒了她。 她也确实是仗着自己有了身孕,才敢这般放肆。 “就仗打二十大板吗?”谢若瞳不温不热的声音响起。 谢若瞳也不意外明玉芳对谢芮霖的偏袒。 她也不会真的去驳了明玉芳的面子。 今日来,便也没想过谢芮霖会因此受到什么惩罚。 反正来日方长。 但害死巧儿的直接黑手春桃,她不会让春桃多活一天! 明玉芳看向谢若瞳。 谢芮霖也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巧儿死了。”谢若瞳一字一顿,“婆婆觉得就仗打春桃二十大板,合适吗?” “仗打二十大板,对一个小丫头而言,也凶多吉少。”明玉芳解释。 “既然婆婆也觉得春桃应该以命抵命。”谢若瞳眼眸一紧,“那就下令,仗毙吧!” 话音落。 春桃直接被吓傻了。 二十大板她还能活着。 杖毙,她就真的死了。 她不想死。 她还不想死。 明玉芳被谢若瞳说到这个份上,加上之前对谢若瞳的冤枉,现在谢若瞳也给了她面子没去追究谢芮霖,她自然不能去拒绝了谢若瞳。 便一口说道,“把春桃给拖出去,杖毙!” “不要啊夫人,不要啊!”春桃一听,吓得整个人都崩溃了,“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伺候你这么多年,你救救奴婢,求求你救救奴婢……” 谢芮霖根本不敢说一句话。 此刻只想让春桃去顶罪。 只要不牵扯到她,春桃的死活她才不管。 “小姐小姐……”春桃没有得到谢芮霖的回应,叫得更大声了,“都是小姐让奴婢这么做的,都是小姐让奴婢做的,要以命抵命,小姐才应该……啊……” 春桃被狠狠的拖了出去。 眼看着自己要被打死了,春桃也把谢芮霖给拆穿了。 谢芮霖一句话都不说。 就当没有听到。 谢若瞳带着冷冷的笑,看着明玉芳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 屋子外响起春桃惨叫的声音,还有板子一下一下打在身上,惨烈的声音。 春桃还在不停的求饶。 也在不停的,叫嚣揭穿着谢芮霖。 不知道多久。 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小。 板子的声音还在继续。 到最后。 春桃没了任何声音。 想来是被打死了。 谢芮霖那一刻还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眼眸一转,就看到明玉芳冷冷的视线,狠狠的盯着她。 谢芮霖当然也知道明玉芳不会真的认为这事儿是春桃做的,春桃哪里来的这么大胆子,此刻对她的偏袒只是因为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谢芮霖被明玉芳看得尴尬不已。 不知道此刻该说话还是不说。 不知道此刻应该说什么。 怕说什么,都遭明玉芳的嫌弃。 也就在那一刻。 谢芮霖看到宋砚青从屋子外大步走了进来。 谢芮霖看着宋砚青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连忙就要上前迎接宋砚青找到依靠。 却突然被站在一旁的谢若瞳捷足先登。 谢若瞳抓住了宋砚青的手,然后身体直接靠近了他的怀抱里。 宋砚青心口微动。 他本是走向谢芮霖的。 一回来就听说,春桃在院子里面被仗打,连忙就要过来问问情况。 进屋也是看到谢芮霖神色慌张战战兢兢。 却也没有想过,谢若瞳会主动扑在他的怀抱里。 让他,有些失措。 “郎君,我头好晕。”谢若瞳躺在宋砚青的怀抱里,虚弱的说道。 宋砚青扶着谢若瞳,眼神看向了谢芮霖。 谢芮霖眼泪包裹在眼眶中,一脸委屈却不敢说话。 明玉芳此刻反而开口了,“砚青,若瞳前些时日身体受伤严重,身体虚弱不已,你小心扶着她回房休息。娘有些事情也要单独和谢芮霖说说。” 宋砚青看了一眼谢芮霖。 谢芮霖对视着宋砚青的视线。 又感觉到明玉芳的视线,只得低垂着眼眸说道,“姐姐身体不适,砚青哥哥先陪姐姐回房吧。” “好。”宋砚青点头。 也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题外话------ 嗯嗯。 确实女二的剧情多。 就是真的多。 哎。 就是要把宅斗写完。 么么哒。 第181章谢若瞳的主动表现 谢芮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宋砚青和谢若瞳从她面前离开了。 虽然能够看得出来宋砚青对她的关心,但终究还是被谢若瞳给带走了。 而她却不敢留住他。 谢芮霖咬着唇瓣,默不作声。 明玉芳把她的神色看在眼里,对她的态度明显冷漠,“谢芮霖,如果不是看在你有了身孕的份上……” “娘,真的不管我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春桃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谢芮霖连忙辩解。 死都不可能承认。 “你当我是傻子吗?!”明玉芳冷声。 “娘,我真的没有……”谢芮霖眼眶红透,就是绝对不会承认。 “够了!”明玉芳叫着谢芮霖,“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不是你的只言片语。” 谢芮霖咬着唇瓣。 她也知道她骗不过去。 但就算骗不过去,她也不会蠢到去承认。 “我现在只是想要告诉你,以后给我在家里安分点,这里不是你们国公府,嫁给了我们宋家就要守我们宋家的规矩,安分守己!”明玉芳脸色阴沉,口吻也不好。 谢芮霖心里自然不爽透顶,表面上却还是一副柔弱乖巧的样子,“娘,我知道的。” “终究你是妾室,谢若瞳才是正室,宠妾灭妻在大泫就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你别陷砚青于不利,别陷我宋家于不利,说出去也让人笑话。砚青心悦你,便知道感恩,别想着争抢什么,不管之前你和砚青感情多深,不管中途发生了什么让你成为了妾室,结果就是,你只是妾室,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明玉芳教训。 想来也是对谢芮霖有着极大的不满。 否则也不至于,在她有孕期间,如此来责备她。 谢芮霖眼眶中含着眼泪。 看上去委屈可怜。 事实上,内心恶毒一片。 明玉芳居然让她安分守己,让她别把自己当回事儿。 当初她为什么被迫嫁给宋砚青当妾,宋家人就半点都不觉得对她的亏欠吗?! 如果当初不是她同意嫁给宋砚青为妾。 以宋砚青的性格,死都会拒绝了这门婚事儿,他宋家如何给国公府交代,宋砚青怕是,早就把自己给毁了。 她牺牲到这个地步。 明玉芳居然还这么厚颜无刺的教训她,让她有自知之明。 “今日的事情,看在你有身孕的份上,我不计较。”明玉芳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也这么平静下来,“你也应该清楚,你现在为何能够这般恃宠而骄,都是因为你肚子里面的孩子,你给我好好养胎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否则,在宋家,没你好日子过。” 明玉芳把话说到明处。 也在暗讽她,别再耍什么小心思。 没了这个孩子,在宋家谢芮霖一文不值。 “还有。宋砚青和谢若瞳之间要培养感情,你少在中间掺合。”明玉芳警告,“他们才是明媒正娶!要我知道你从中破坏,别怪我不念旧情!” 丢下这句话,明玉芳甩手,直接离开了谢芮霖的屋子。 所有人走后。 谢芮霖终究控制不住,一把将面前的茶杯全部都扫荡在了地上。 明玉芳居然这般威胁她。 居然这般不给她颜面如此数落她! 就因为她是妾室,就什么地位都没有吗?! 呵。 谢芮霖冷笑。 明玉芳终究会后悔今天对她的所作所为! 总有一天她会让明玉芳知道,能够给他们宋家传宗接代的人,只有她。 宋砚青碰都不会碰,除了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到时。 谢芮霖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 要不要给宋家传宗接代,也要看宋家对她的态度。 也要看,她的心情! …… 谢若瞳的主屋。 谢若瞳躺在床上,手还一直拉着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眼眸淡淡的看着。 好几次想要推开,却又默许了她的举动。 “你有话,便说吧。”宋砚青一向聪明。 能够考取状元,自然不是简单人。 一眼便能够看出,谢若瞳的心思。 “今日,我找到了巧儿被诬陷的证据。”谢若瞳也不拐弯抹角。 “嗯。”宋砚青点头。 得知春桃在被杖刑,他便猜到了。 事实上。 没有去调查,他心中已十有八九确定了。 而他最终选择放弃去调查。 也如谢若瞳说的一样。 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他不会对谢芮霖怎么样。 便也不能给了谢若瞳一个交代。 “我让你母亲杖毙了春桃。”谢若瞳说。 “嗯。”宋砚青又应了一声。 看不出来情绪。 “郎君,很多事情我突然想明白了。”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即使她牵着他的手,也能够感觉到他的疏远。 也能够看得出来,他想要早点离开,然后去陪谢芮霖。 此刻宋砚青应该满身心都是谢芮霖。 毕竟谢芮霖的贴身丫鬟被打死了,他最想要去关心她安抚她。 不过是因为明玉芳的命令。 不过是因为自身品行对她也有些愧疚。 才会,顺从的跟着她到了她的屋子。 然后强迫自己,面对她。 谢若瞳其实什么都知道。 因为知道,现在才会觉得,她去珍惜他们曾经的感情,努力想要保护曾经他们之间那份还算美好的感情,就是在自取其辱。 所以,真的想明白了。 她说道,“之前嫁给你,想着我们可以相敬如宾,你不愿做的事情,我便不强求你。我过安分守己的日子,只要能够在宋家有一席之地,让我不那么难过,让我祖母放心我的日子便够了。但现在,我觉得我曾经的想法,有些幼稚了。” 宋砚青眼眸微动。 静静的听着谢若瞳,不温不热的声音。 “在家门里面,得不到丈夫宠幸的妻子,怎么都是,不幸的。”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和宋砚青此刻,四目相对。 从他的眼神中,她能够看到,他眼里的排斥。 “我之前答应过你,我不和你圆房,我也不需要孩子,待我祖母与世长辞之时,就离开宋家。但到了今日,我反悔了,我发现,我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私伟大,在遭遇了很多打击之后,我发现我做不到了。” 宋砚青抿紧了唇瓣。 却终究没有说话。 “没有孩子,得不到丈夫的宠幸,终究在家里,不会有任何地位,哪怕是我做任何事情,到头来,也都会是我的错。”谢若瞳话说得隐晦。 宋砚青听得出来,她在说这次遇到的事情。 如果不是她自己找到了真相。 就算大家有所怀疑,都会站在谢芮霖那边。 谢芮霖有宋家的骨肉,她便可以,更骄纵一些。 “郎君,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谢若瞳问宋砚青。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低沉的嗓音缓缓问道,“什么话?” “说,会尽量弥补我。”谢若瞳一字一顿。 宋砚青从对视的视线中,转移。 就是不去看了谢若瞳。 他说,“我不能和你生孩子。” 谢若瞳轻笑了一下。 宋砚青真的是聪明。 直接就猜到了她的心思。 而她铺垫那么多,说了那么多,他却终究是,无动于衷。 这就是爱或者不爱的区别。 爱一个人,真的可以让那个人在他的生命里为所欲为。 不爱。 不爱,就怎么伤害都可以。 “当初我们成亲之时,我写过信给你,让你拒绝这门婚事儿。”宋砚青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不拒绝,就应该猜到,有朝一日会是这样的结局。” 意思是,她现在遭受的一切,都是她活该。 “你想过,我退婚后会遭遇什么吗?”谢若瞳问宋砚青。 宋砚青抿唇。 “一个被退过婚的女人,我以后还会有什么所谓的婚约可言?我父母会随便找一户人家把我嫁了,我年龄本就不小了,我父母也耽搁不起。”谢若瞳看着宋砚青,深深的说道。 宋砚青一时有些哑然。 “要说错,最大的错也在郎君你身上不是吗?”谢若瞳直言,“明知是和我的婚约,却喜欢上了谢芮霖,不合礼数的人,是郎君你。” “当年,如若你不是被拐卖,我早就已经让父母在婚约还没真正成立之前,就改了。因为你被拐卖,霖儿就是国公府大小姐,我便才默许了这桩婚事儿。” “被拐卖,是我的错吗?”谢若瞳反问宋砚青。 宋砚青敛眸。 “在郎君的心目中,我应该死在外面。”谢若瞳带着些自嘲。 “我们之间,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宋砚青直接忽视了谢若瞳的话语,似乎不愿再多说其他,他冷漠道,“第一,你一直是宋家的少夫人,宋家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可以交给你来负责,你有你宋家少夫人的权力,但我们之间,止乎于礼。” 谢若瞳听着,又淡淡的笑了。 他们是夫妻,圆房却是,不合礼数了。 “第二,我们和离。哪怕是被你祖母活活打死,只要你想要离开宋家,我也成全你。”宋砚青神色严峻,口吻坚决,“两个选择,你选择哪一条,我势必说到做到。” “所以郎君的意思是,你就算死都不会和我圆房。” “我答应过霖儿的事情,我不能食言而肥。”宋砚青直言。 所以答应过她的事情。 就可以轻易食言。 “好,我知道了。” 谢若瞳淡淡的点了点头。 然后,放开了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手指微动。 “郎君,失礼了。”谢若瞳带着些歉意。 因为碰了他的手,在道歉。 宋砚青抿了抿唇瓣,没有说话。 “我选第一条。”谢若瞳看着宋砚青,在给她答案。 宋砚青点头。 “还请你,多在家里帮衬我一下。”谢若瞳微笑,“没有孩子的女人,一般很难立足。”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答应的那一刻。 心突然,有些刺痛。 看着谢若瞳这般温顺,或者叫被迫的温顺,心里终究还是愧疚。 但一想到谢芮霖…… 他便只能,如此。 “那我不耽搁郎君了,郎君去看看霖儿吧,想来也被母亲教训了一番。”谢若瞳催促。 宋砚青也没有耽搁,直接便离开了。 脚步还有些匆忙。 看得出来,他对谢芮霖的紧张。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看着。 想要离间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感情,还真的是,不容易啊! …… 那日和宋砚青谈过之后。 就又有半月没有见到宋砚青了。 谢若瞳也没有把心思花在宋砚青的身上,而是,努力的去讨好明玉芳,帮着她一起管理家里的事情。 明玉芳自知当时在处理巧儿的事情是是理亏的,所以在谢若瞳主动亲近后,自然也不会拒绝了谢若瞳,还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家里很多事情,也都交给谢若瞳在管理。 谢若瞳也能干,家里上上下下也都打理得很好。 晚上用晚膳。 一家人还是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半个月过去。 谢芮霖腹部开始有些凸起了。 当然也没有特别夸张的地步,谢芮霖表现出来的却是各种行动不便。 用膳时,都是宋砚青亲自搀扶着谢芮霖坐下,亲自给她夹菜放在她碗里,对她照顾有加。 谢若瞳习以为常了。 看着就看着,依旧吃得云淡风轻。 明玉芳心里自然是不爽自己儿子这么去对一个女人,但念着谢芮霖有了身孕,也就忍了。 反而是宋元忠看不下去了。 一个妾室在一个饭桌上吃饭他本就有意见,还如此一般矫揉造作。 “啪!”宋元忠猛的一下,把碗筷放在了桌子上。 把一桌子人都吓到了。 当然宋元忠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他摔了筷子就直接离开了,什么都没说。 明玉芳知道宋元忠生气了,连忙也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饭桌上就只有他们三个人。 谢芮霖有些啼哭的声音,“砚青哥哥,爹是不是不喜我?” “不是。”宋砚青说道,“今日朝中有些事情让我父亲烦心了,你别多想。” “嗯。”谢芮霖破涕为笑。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自顾自的吃着晚膳。 吃饱喝足,谢若瞳优雅的放下碗筷,“郎君和妹妹慢用。” 说完,也起身离开了。 谢芮霖看了一眼谢若瞳。 这女人还真是会伪装。 就是她不管在谢若瞳面前怎么和宋砚青恩爱,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还真的是。 很难再在谢若瞳身上找茬! …… 谢若瞳从饭桌上离开后,也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了明玉芳的院子。 等了一会儿。 明玉芳才板着脸色回到院子,看到谢若瞳有些惊讶,却也没有让她离开,而是让她直接进了屋。 “公公为何不开心?”谢若瞳主动关心。 明玉芳说来就气,“还不是因为谢芮霖!宋砚青也真是不收敛,哪有这么,宠妾的!传出去我们宋家不惹人笑话不是!” “哪那么容易传出去,让下人把嘴巴闭紧了就行。” “我也是这么说,但是你父亲他不接受,说这就是在掩耳盗铃。” 谢若瞳便也不知道怎么劝。 “你和宋砚青就半点没感情吗?”明玉芳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问道。 “额……是。”谢若瞳大方承认。 “也不知道谢芮霖到底有哪里值得宋砚青这么喜欢。”明玉芳骂骂咧咧,“要不是看在谢芮霖现在怀着身孕,我定然要让你和宋砚青圆房!” “其实……”谢若瞳欲言又止。 明玉芳看着谢若瞳,“有话你就直说。” “说了,怕婆婆责备。” “你说。”明玉芳火气有些大。 “是。”谢若瞳恭敬,“其实现在妹妹有了身孕,也不妨碍,我和郎君圆房。” 明玉芳有些微讶。 她一直以为,谢若瞳在和宋砚青处感情这件事情,并不太在意。 平时看着她对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恩爱,也是淡如止水。 “我和郎君是夫妻,圆房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谢若瞳说道,“奈何郎君喜欢的是妹妹,我也没办法强迫他,但如果有婆婆帮忙,应该就不难。至于婆婆担心妹妹的身体,其实大可不必担心,妹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孩子对她的重要性。” 明玉芳听谢若瞳这么一说。 立马就想明白了。 谢芮霖可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很清楚在宋家要过得好,这个孩子最重要,绝对不只是宋砚青对她的宠爱,也就肯定不可能对孩子做什么,那才是真的是得不偿失。 明玉芳没了顾虑,一口答应了,“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够让你和宋砚青圆房?强迫的话,我怕砚青会反抗得更厉害。” “是,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谢若瞳说道,“而且说到底,没能够得到郎君的宠幸也是我的错,是我不够好得不到郎君的喜爱。我也不敢强求婆婆下令让郎君和我圆房,只希望婆婆可以帮我和郎君制造些单独相处的机会。” “怎么制造?” “郎君每日便是去了妹妹的房间过夜。但是妹妹怀孕了,婆婆可以以担心伤害到妹妹身体伤害到孩子身体为由,不让郎君去妹妹的房间过夜,当然也不允他在书房过夜,最好是,书房的床铺都收了起来让郎君没办法住下。我觉得,光是婆婆可能还不够,还需要公公再训斥郎君几句。郎君虽对妹妹执着,但也是尊敬长辈的人,想来他会听了你们的安排。再则,婆婆还要去和妹妹说一声,让妹妹心甘情愿的同意郎君在我屋子过夜,妹妹还是要给婆婆颜面的,相信妹妹不敢拒绝。” 明玉芳点头。 也觉得谢若瞳说得有些道理。 “郎君到了我的屋子,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如若我确实没办法在妹妹怀孕期间和郎君同房,那便是郎君真的不喜我,那我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宋家,我会回去主动请求祖母,和郎君和离,绝不牵连到宋家。”谢若瞳承诺。 明玉芳听谢若瞳这么一说,更是没道理拒绝了谢若瞳,她说道,“和离的事儿暂时不谈,你现在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讨得砚青喜欢就行。说实话,我便也不想让砚青和谢芮霖这般好着,谢芮霖有些骄横了,根本支撑不起我们宋家的门面,我便还是更喜欢你。” “谢谢母亲的认可,我会努力的。”谢若瞳笑。 也不枉她这段时间的辛苦表现。 谢芮霖就想着和宋砚青秀恩爱然后刺激她,让她做出些失礼的事情。 而她想的是,怎么先讨好了宋元忠和明玉芳。 其实今晚宋元忠发火,也是她故意让人在宋府管家面前说了些闲话,管家自然是宋元忠最亲信的人,在他耳边鼓吹一番,今日谢芮霖这般表现,自然就会惹得宋元忠不满。 宋元忠不满就会牵扯到明玉芳。 而她就可以趁此机会,说服了明玉芳。 谢芮霖的心思永远都只在她和宋砚青的身上。 殊不知。 家和才是,万事兴! ------题外话------ 明日见,么么哒! 第182章达成所愿 宋家府宅。 第二天晚上吃晚膳时,一切就和昨日的晚膳不同了。 饭桌上,谢芮霖规规矩矩,不再敢让宋砚青搀扶,更不敢让宋砚青给她夹菜。 想来是明玉芳单独找过谢芮霖聊过了。 谢芮霖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在明玉芳的逼迫下,也只能暂时屈就。 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谢若瞳。 看着她还是若无其事的吃着晚膳,没有任何异样。 表现出来的依然是她宋家少夫人的优雅高贵,知书达理。 谢若瞳感觉到谢芮霖的视线。 她往那边看了一眼,眼眸中带着些笑。 淡淡的笑容,分明带着讽刺。 谢芮霖被谢若瞳这么一个微表情刺激到了。 她就知道。 明玉芳今日来找她,让她主动劝宋砚青离开她的屋子肯定是谢若瞳的阴谋。 这女人。 就从来没有放弃过,和她抢宋砚青的心思。 所有之前一切看似对她和宋砚青感情的漠视,只是伪装。 伪装给宋家人看的。 谢芮霖气的咬牙。 却又只能忍着,不敢发了脾气。 “砚青,每日上朝在朝廷中辛苦了,朱红,给少爷多盛几碗汤。”明玉芳吩咐着自己身边的大丫头。 “好的,夫人。”朱红连忙弯腰给宋砚青盛汤。 宋砚青已经喝了两碗了。 眉头也不由得拧了一下。 谢若瞳当然知道明玉芳的目的。 准确说,是她让明玉芳吩咐厨房,给宋砚青熬制一些能够增加他男性的营养汤。 这些汤没有药物那么强的药性,只会让他身体有细微的感觉,只会勾得他心痒痒的,也就不会惹得宋砚青怀疑。 宋砚青不得不,又喝了一碗。 吃过晚膳。 宋砚青依旧陪谢芮霖回房。 明玉芳自然是已经给宋砚青说过让他不要待在谢芮霖的屋子了,理由自然也是谢若瞳给明玉芳说的那个,谢芮霖有孕,怕他伤害到孩子,宋砚青一口拒绝,只说他有分寸。 明玉芳说他父亲不喜他这么对谢芮霖。 宋砚青也说他有分寸。 分寸就是,在饭桌上,对谢芮霖表现得冷淡了些,对谢若瞳就更冷淡了一些。 谢若瞳观察了一下。 宋砚青从头到尾,没有看过她一眼。 到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芮霖委屈的说道,“砚青哥哥,你母亲让我劝劝你别在我屋子,要不你今晚别在这边睡了行吗?我怕明日你母亲又要来找我茬,说我不为你着想,说我没了规矩。” “我会处理。”宋砚青安抚,“别怕。” “砚青哥哥……”谢芮霖一脸娇柔的靠在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嘴角拉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谢若瞳真的以为,她能那么轻而易举的从她屋子内,带走宋砚青。 宋砚青对她的感情,谢若瞳这辈子都望尘莫及。 两个人分别洗漱完之后,躺在了一张床上。 谢芮霖虽有了身孕,却也还是要靠在宋砚青的身子上睡觉,宋砚青将她轻轻的揽在怀里。 今晚却突然有些失眠了。 宋砚青平常晚上一般很快就会入睡。 毕竟每日起得甚早。 一到时辰就会有睡意。 今晚却总觉得心里欠了点什么。 莫名有些烦躁。 也不知道自己在烦躁什么。 连身体都莫名有些发热。 他搂抱着谢芮霖柔软的身体,心口不由得突然一怔。 有那么一丝异样的想法,陡然从他心口处一直往上窜。 宋砚青身体紧绷。 也明白自己此刻想要做什么了。 自打谢芮霖有了身孕,他每晚也都只是抱着谢芮霖入睡,也知道不能伤害她的身体所以从未往那方面想过。 今晚却突然,心痒难耐。 他其实对那方面的事情,并不算热衷。 但毕竟是男人,也会有身体上的需求,不过他自认,自己是一个节制且沉稳冷静之人,断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失了控,也就有自信绝对不会对谢芮霖做任何,对她身体有伤害的事情,今晚却有点蠢蠢欲动了。 耳边突然响起他母亲说的话。 说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万一一个把持不住…… 自然不会。 他不会任由自己的性子。 从小便不会。 宋砚青强迫着自己,入睡。 心里一直在默背着《孝经》,背完《孝经》背《论语》…… 如此。 一个晚上总算折腾了下去。 翌日一早。 宋砚青自然是身心疲倦的起床上早朝。 刚走出谢芮霖的屋子,便看到谢若瞳穿着一身青衣,在他面前不远处。 谢若瞳也看到了宋砚青。 出于礼节。 她上前行礼道,“郎君早。” “这么早就起来了?”宋砚青不温不热的口吻。 不过是。 正常礼节的交流。 “今日想出门赶个早集。”谢若瞳回答。 宋砚青便也没有多问。 他大步走在了前面。 坐在马车上,宋砚青闭目养神。 昨晚没有睡好,想要稍作休息。 闭上眼,脑里却突然浮现了刚刚谢若瞳的脸,还有她,露在外面的颈脖…… 宋砚青咽了口水。 喉结,滚动明显。 …… 如此三日。 每日明玉芳都会给宋砚青说一声,让他不要在谢芮霖的屋子住,不好。 宋元忠也会让他注意影响。 谢芮霖每晚也会娇滴滴的说道,说今日明玉芳又为难了她。 各种外界的影响下。 加上宋砚青已经两三晚没有睡个好觉了,今日在学士府居然打了盹儿,心里的防线也开始有些崩塌了。 趁着谢芮霖睡着。 宋砚青就从谢芮霖的屋子走了出来。 还是冬日。 外面本还冷。 宋砚青却觉得,刚刚好。 身体的体温被冷空气这么一冻,反而让他心思平静了些。 “少爷,你怎能穿这么点在大冬天的站在外面。”木冬连忙拿过宋砚青的夹袄厚披风,给披在身上。 “书房都收拾好了吗?”宋砚青问。 “少爷,夫人不让小的收拾。”木冬说出来有些委屈,“说少爷有卧房不住,住书房就是不合规矩不成体统。” 宋砚青脸色有些冷。 他当然知道,他母亲想要让他去谢若瞳的屋子。 “要不少爷,你就去少夫人的屋子吧。之前也不是没有去过。”木冬劝道。 其实对谢若瞳,木冬还是很愧疚的。 当时一刀捅下去,他确实是闭着眼睛这么做的。 真的没有想到会伤少夫人这么重。 要是少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他指定是没办法活的。 挨个十大板,本是他应得的惩罚,他自己都觉得太轻了,却没想到,少夫人在他受罚之后,还亲自给他送来了药膏,还给他解释为何会处罚他,他就觉得,他更对不起少夫人了。 平时自然也就,更想偏袒少夫人。 “我看老爷和夫人态度都挺坚决的。”木冬又说道,“少爷要一直这么反抗,老爷和夫人肯定不会让少爷好过,也不会让姨娘好过,何况少爷每日还要上朝,每晚这般耽搁瞌睡,定然是不好的。” 木冬一直说。 宋砚青也开始有些妥协了。 木冬说之前也不是没有在谢若瞳的屋子睡过。 确实睡过一个月。 两个人便也是相安无事儿。 宋砚青应了一声,“那过去吧。” “好,木冬这就陪少爷过去。”木冬松了口大气。 真怕少爷就拒绝了。 但仔细一想,少爷又能怎么拒绝。 书房不让睡,老爷和夫人又这般逼迫,在姨娘的房间又怕伤害到姨娘的身体,根本就没得选择。 宋砚青到谢若瞳屋子时。 谢若瞳也已睡着。 听到声响,便随便披了一件外衣,起了床。 宋砚青从外屋进来。 翡翠也连忙恭敬的迎上去。 “郎君是找我有什么事儿吗?”谢若瞳问他。 自然已是心知肚明。 “我父母让我来你屋子睡,我不想引起家里没必要的麻烦,在霖儿身孕期间,便在你屋子过夜。”宋砚青冷冷淡淡的说道,也不解释太多,自然是不想给谢若瞳任何希望,“翡翠,给我准备床铺。” “是。”翡翠连忙答应着。 就去房间中,拿出来一床棉被,就要铺在谢若瞳的床榻上。 “我的意思是,搭一个地铺。” “可是房间中没有了多余的棉被。前几日夫人才让下人过来拿走了,说好像其他什么地方要用。”翡翠连忙说道。 宋砚青不用想便知,是他母亲提前的安排。 “床很大,一人睡一床棉被,不会碰着郎君的。”谢若瞳不冷不淡的说道,“今日甚晚了,郎君还是早些休息,明日还要上早朝。” 宋砚青忍了忍。 终究默许了。 谢若瞳睡在了床榻里面。 背对着宋砚青。 宋砚青睡在外面,也背对着谢若瞳。 谢若瞳的房间很温暖。 此刻烛光暗了下去,透过纱幔,反倒有一些说不清楚的情愫。 本刚刚在外面冻了一番,身体也冷了下去。 此刻在被窝中一温暖,仿若又有些乏热了。 宋砚青叹了口气。 努力让自己闭上眼睛正欲睡觉时。 眼眸一紧。 陡然看到床榻外面的屏风上,挂着一块小布料。 仔细一看,便看清楚了是一件红色肚兜。 艳丽的颜色,让宋砚青眼底迷糊不清。 脑海里面似乎突然浮现了很多画面,又陡然让自己清冷一片。 何时。 他的身体需求,这般强烈了。 宋砚青此刻连呼吸,都粗了不少。 本以为换个房间能好好入睡。 却似乎,更加煎熬了。 宋砚青终究没忍住,起身下了床。 然后一把将挂在屏风上的肚兜给扯了下来。 看着让人心烦。 看着让人,遐想连连。 看着让人……忍不住。 就在他拿过准备扔到一边时。 谢若瞳从床上坐了起来,“郎君拿我肚兜做什么?” 宋砚青有些尴尬。 他透过微弱的烛光,看到了谢若瞳柔美的身体。 睡觉之时,谢若瞳自然穿得不多。 此刻棉被很自然的滑落在她的腰间,身上的白色寝衣,也因为谢若瞳的不在意,胸口处若隐若现的敞开了。 里面恍若还能够看到。 和宋砚青手上一模一样的,红色肚兜。 如此夜晚。 如此燥热的夜晚。 宋砚青眼前开始恍惚。 他重新上了床。 然后,将谢若瞳直接压在了身下。 根本,没有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重重的吻住了谢若瞳的唇瓣。 便早就,想这么做了。 那日谢若瞳受伤喂谢若瞳吃药,就经常会响起,谢若瞳柔软的唇瓣。 当时喂药,毫无杂念。 过后,却想入非非。 甚至为了不让自己过多在意,更是故意对她敷衍,强迫自己不去看她一眼。 终究。 还是沦陷了。 分明神志清醒。 分明什么都知道。 却就是一步步,做到了最后。 房间中。 趋于了平静。 宋砚青看着背对着她的谢若瞳。 看到她后背上,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 纵然他和谢芮霖第一次,哪怕是再血气方刚,也没今晚这般失控。 到最后,他甚至久久不能平息。 然而真正平息之后。 却又,有了一丝罪恶感。 脑里自然想起了谢芮霖。 觉得自己,对不起她。 答应过她的事情,还是失言了。 “我可以不告诉谢芮霖。”安静中。 谢若瞳突然开口道。 虽背对着宋砚青,但也没有睡着。 宋砚青……并不像他给人感觉的那般斯文有礼。 所以,身体上的一些疼痛,让她没办法这么快就轻易睡着。 “她早晚会知道。”宋砚青说。 这种事情没办法瞒得过。 “睡吧。”宋砚青淡淡的说了一句。 然后明显是翻身,背对着了谢若瞳。 谢若瞳嘴角轻笑了一下。 用这种方式去报复谢芮霖……还真的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既然要和谢芮霖斗。 有些牺牲就会难免。 说到底。 她和宋砚青成亲,哪怕最后和离,她也不可能还会找到好人家,在外人看来,她便早就不是清白之身,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贞洁可要去捍卫的,最重要的是,这点贞洁可以让谢芮霖,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恶心,何乐而不为。 谢芮霖越在乎的,越想要的,她会让谢芮霖,越得不到! 迷迷糊糊。 谢若瞳其实并没有睡着。 然后便感觉到宋砚青离开了。 离开后,谢若瞳也便没有伪装的起了床。 翡翠伺候的她。 平时谢若瞳对翡翠带着疏远,今日全程让她伺候。 让她清清楚楚看到她身上欢爱后的痕迹。 到处都是。 自然还有床上,那一抹嫣红。 翡翠自然什么都看得明白。 所以谢若瞳昨晚上说可以不用告诉谢芮霖,她是真的可以不说。 但有人会告诉她。 谢若瞳下地的时候。 双腿都是软的。 谢若瞳琢磨着得提醒一下明玉芳,补品可以稍微,温和一点。 有点过了。 她先去泡了一个热水澡。 洗完澡之后,才稍微让自己身体舒畅了些。 重新穿戴整齐。 她便让翡翠不要跟着,直接离开了宋家。 自然,翡翠这个时候,就可以去通风报信了。 谢若瞳去了古医馆。 前两日便来找过古幸川一次。 古幸川自然知道,谢若瞳的目的。 “比我想的,要快些。”古幸川从屋子内,拿了一碗汤药给她,放在了她的面前。 谢若瞳拿起碗就要喝下去。 “确定要喝了?”古幸川拦着她。 “嗯。”谢若瞳很坚决,“出卖我身体可以,但不想让我孩子跟着遭罪。” 古幸川点头。 谢若瞳还真是人间清醒。 她很清楚,有了孩子,其实就不能,真正的展开报复了。 孩子会改变很多事情。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谢若瞳喝下了避子汤。 成亲这么久,谢若瞳便也没有和宋砚青圆房。 谢若瞳前两日找他,说给她准备避子汤,说最多5日,她就会来喝。 结果不过三日。 所以谢若瞳想要做到的事情,并不难。 只是,她愿不愿意而已。 喝过了避子汤,谢若瞳回到了宋府。 府中。 正巧碰到谢芮霖在花园里散步。 今日阳光璀璨。 倒适合散步。 然而谢芮霖在看到谢若瞳那一刻,阳光都没办法照亮她一脸的阴沉。 谢若瞳挑眉一笑。 都是挑衅。 谢芮霖今日起床本心情很好。 虽然每日明玉芳都让宋砚青不要在她屋子,但每日宋砚青都在,今日也以为宋砚青是悄悄上早朝去了,结果刚起床,就看到翡翠在她屋子里面等她,想着是谢若瞳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却没想到,昨日宋砚青从他房间半夜离开,去了谢若瞳的房间,还跟她圆房了! 怎么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当时差点没有气晕了过去。 要不是满屋子的丫鬟安慰她让她不要刺激到了孩子,她真的会不管不顾。 一想到她自己还有身孕,也就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知道谢若瞳这么做就是为了故意刺激她,刺激她让她流产。 她绝对不会上了谢若瞳的当。 此刻看到谢若瞳也是怒火冲天,但几分冷静之后,又平静了下来,“阿姐这么早就出门了?” “前些日去了街上的寺庙求了个福,现在去还个愿。”谢若瞳嘴角淡笑。 谢芮霖当然知道谢若瞳在说什么。 不就是,她和宋砚青终于圆房了,她去还愿。 “能够达成所愿,还真的是替阿姐高兴。”谢芮霖阴阳怪气的说道,“不过阿姐也真是,和丈夫圆房这事儿,还要让菩萨来保佑,传出去怕都要引人笑话。” “笑话不笑话,我倒是不在意。”谢若瞳云淡风轻,“不过菩萨倒真的是显灵,所以就又给菩萨求了子。” 谢芮霖伪装的笑容,终于拉垮了下去。 “昨日便没有怎么睡过,身上也疼得厉害,我就不陪妹妹聊天,回房休息了。”谢若瞳笑得好看。 阳光在她脸上,仿若熏染了一层光辉。 那种被滋润过的感觉,从女孩变成女人的韵味…… 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姨娘,你还怀着身孕。”身边的小丫鬟悦乐连忙叫着她。 是在让她不用动气。 谢芮霖看着谢若瞳走远,还是忍不住一巴掌直接打在了悦乐脸上发泄,狠狠的咒骂了一声,“没用的东西。” 悦乐连忙跪在对上,被打也不能有半句怨言。 谢芮霖转身离开。 明显没太在意自己的身体。 她现在想的是,她绝对不可能让谢若瞳生了宋家的孩子。 绝对不行! 谢若瞳转身离开后。 脸上的笑容也全然冷了下去。 听闻怀孕,不能受了刺激。 一旦受了刺激,就容易滑胎。 她倒是要看看,谢芮霖能够坚持到多久! …… 下午宋砚青上朝回来,便去了谢芮霖的屋子。 谢芮霖躺在床上,说是病了。 宋砚青自然知道谢芮霖为何“生病”。 “是我没把持住。”宋砚青承认。 谢芮霖宁愿宋砚青承认是被谢若瞳引诱,也不愿接受,是宋砚青自愿想法。 她看着宋砚青,眼眶红得跟个兔子似的,哭诉道,“不是你,是谢若瞳故意的。她在你每天的饮食里面放了男性补品,才让你失了分寸!” ------题外话------ 对,真圆房了。 嗯…… 骂吧。 我顶着钢盔。 第183章刺激 谢芮霖的话,让宋砚青眼眸一紧。 谢芮霖假装没有注意到宋砚青的情绪,哭哭啼啼的继续说道,“今日我无意路过厨房,就听到厨房的下人在议论纷纷,一问,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谢若瞳故意在你的饮食里面,放了很多男性补品,才会让砚青哥哥你……” 谢芮霖委屈到,说不出话来。 今日知道谢若瞳和宋砚青圆房后,她就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总觉得其中一定有蹊跷。 宋砚青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答应过她的事情,肯定是会做到。 如果没有做到,肯定是谁在使诈。 她第一反应就是,宋砚青被谢若瞳下药了。 所以秘密叫了厨房的人来问话。 经过威逼利诱,才终于问出来,原来每天夫人都有吩咐厨房熬制的汤里面放了男性补品,难怪这几日,她喝的汤和宋砚青喝的汤不同,刚开始她还以为是明玉芳因为宋砚青一直在她屋子,明玉芳对她的偏见,故意这般对她,她也忍着,结果居然是,因为宋砚青的汤根本不适合她一个有身孕的人喝。 知道后,更气了。 明玉芳和谢若瞳为了让宋砚青和谢若瞳圆房,居然什么下三滥的手段都做得出来。 一旦宋砚青身体有了想法,她有着身孕,就只能和谢若瞳行夫妻之实。 她居然,没有想到这一茬。 谢若瞳果然也不是省油的灯。 宋砚青听到谢芮霖的哭诉,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对于身体的反应,他之前并没有多想。 不知是不是被他母亲给迷惑,有了想法,便一直认定自己确实是血气方刚的年龄,难免会有一些不受控制,倒是真的没有想过跟外界有什么关系,毕竟弥香那种药物在国公府时已经体验过了,和这几日感觉完全不同,也就不再怀疑。 但谢芮霖此刻这般一说,显然就验证了,他对自己身体异常反应的疑惑。 昨晚上和谢若瞳…… 失控到,他真的差点有点,怀疑自我。 原来是,这个原因。 “砚青哥哥,虽然你一直给我保证说不和阿姐圆房,让我安心。事实上,我内心深处并不是真的不愿你和阿姐行夫妻之实,但阿姐和娘用这种手段来达成所愿,我真的有点接受不了。她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要是我不知道真相,真的以为你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关键是,我还有了身孕。” 越说,谢芮霖越是无法接受。 莫大的委屈,让她看上去楚楚可怜。 宋砚青把谢芮霖轻轻的抱紧怀里,眼底的冰冷却鲜明无比,“就算谢若瞳用尽手段,我也不会对她有任何感情!” “我自然是相信砚青哥哥的,但是……”谢芮霖欲言又止。 “嗯?” “我现在在宋家,我很清楚爹和娘都不喜欢我。如果不是砚青哥哥的保护,如果不是我有了宋家唯一的子嗣,我怕是早就被爹和娘扫地出门了。” “不会。”宋砚青重重的的承诺,“有我在,没有任何人能这么对你。” “我知道砚青哥哥对我的好,我只是怕……”谢芮霖说,“我不是怪砚青哥哥,但事实就是,砚青哥哥说不会和阿姐有什么,最后还是和阿姐圆房了。” 宋砚青冷眸。 “很多事情我们其实是没办法预料的。因为不知道她们,会做到什么地步。”谢芮霖小心翼翼,又可怜兮兮的说道。 宋砚青脸色此刻也冷到极致。 “其实,阿姐这么做,我知道她是在针对我。因为春桃做了那种事情害死了巧儿……可是春桃也受到了应有的处罚,也一命抵一命了,阿姐却还是没想过要放过我。”谢芮霖看着宋砚青,眼睛里面都是泪花,“砚青哥哥,哪怕你觉得我自私也好,哪怕你觉得我太残忍了也好,我因为爱你,我为了我们的孩子,我希望你……” 宋砚青回视着谢芮霖。 看着她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说出来。 “至少,不要让阿姐怀上你的孩子。”谢芮霖祈求,“你和阿姐圆房……可以的,我唯一最后的请求,只希望砚青哥哥不要和阿姐有了孩子,一旦阿姐有了孩子,我们的孩子就永远都只能是庶出,永远都要矮人一等。我可以受到委屈没什么,但我不想我孩子一生下来就,失去了所有。” “谢若瞳没有资格。”宋砚青一字一顿,“她没有资格,怀上我的孩子!” 谢芮霖破涕为笑。 等到宋砚青肯定的答复。 娇滴滴的扑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心里恶毒一笑。 谢若瞳的目的她再清楚不过。 诱惑宋砚青和她圆房,不就是想要有了身孕。 一旦有了身孕,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就不值价了,孩子不值价,她就更不值价了。 谢若瞳想都别想! …… 如往日一样,宋家人坐在饭桌上吃晚膳。 明玉芳依旧吩咐朱红给宋砚青盛汤。 “不用了,我不喝。”宋砚青声音冷冰。 拒绝的话,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一眼明玉芳。 冷漠得连礼节都没有了。 明玉芳脸色微沉。 谢若瞳拿着碗筷的手也顿了顿。 她抬眸和明玉芳四目相对。 两个人自然都察觉了什么。 但都,不动声色。 晚膳后。 宋砚青还是先陪谢芮霖回的房。 明玉芳叫住了谢若瞳,“砚青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谢若瞳点头。 今晚的举动,很显然。 “那可如何是好,昨晚你们才圆房,难道今日就功亏一篑?”明玉芳有些焦急。 “先看看今晚宋砚青来不来我屋子吧,不来,我们再从长计议。”谢若瞳比较坦然。 已发生的事情。 与其去担心,倒不接受了,想下一步该做什么。 “砚青虽然从小懂事听话,也不太让我们做父母的操心,所以尽管我们宋家也就他一个孩子,我们也没觉得有什么遗憾。但是若瞳你应该也能够感觉得到,很多事情砚青听从我们的安排,但很多事情,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比如你们的婚事儿,在这件事情上,我和你公公都很被动。”明玉芳带着担忧,“我现在担心的是,他在知道真相后,会针对你。” “嗯。”谢若瞳早就想到了。 宋砚青一旦知道是在他饭菜里面动了手脚。 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她。 当然,也确实是她。 她只能去接受。 “先过了今晚再说。”明玉芳带着些无奈。 事实上。 她为了不和她儿子关系搞得太坏,明玉芳也不会,为谢若瞳真的做什么。 口头上的担心。 谢若瞳其实并不在意。 从明玉芳那里回去。 谢若瞳一走进屋子,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果然。 看到了宋砚青坐在她的堂屋软榻上,喝茶。 慢条斯理。 温文尔雅。 和平时给人的感觉,并没他异。 事实上。 自然不同。 宋砚青怎会,这般好心来等她。 怎会这般好心,到她屋子里面来。 但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上前行礼,“郎君。” 也没问他为什么会主动来她的屋子。 昨晚他们才圆房。 问了,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宋砚青抬眸看着谢若瞳。 眼底,明显冷漠。 他就这么上下打量了一番谢若瞳。 赤裸的眼神,在她脸上,身上,冷冷的看着。 让谢若瞳那一刻。 莫名感觉到了羞耻。 宋砚青的眼神。 太过嫌弃。 “谢若瞳,你终究还是把我对你仅有的那丝好感,抹杀了。”宋砚青开口,一向温和的声音,此刻却冷得让人发寒。 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 哪怕被她如此憎恶,她也是一脸淡漠冰清,她说,“郎君何尝不是?” 宋砚青眼眸一紧。 “郎君何尝不是,把曾经那些我对你的所有向往和美好,一点点,撕得稀碎。”谢若瞳不亢不卑。 虽声音温和,气势却半点都不输了宋砚青。 “能走到这一步。”谢若瞳依旧紧紧的看着宋砚青,眼神中没有任何闪烁,没有任何畏惧,“何尝不是郎君,造成。” 宋砚青脸色越来越难看。 谢若瞳却似乎并不在意,“如若郎君不这般偏袒了谢芮霖,我又怎会,做到如此。我又怎么会,用这样的方式去故意针对谢芮霖。” “承认了?”宋砚青讽刺。 今晚安顿好了谢芮霖,并未陪她入睡,就直接到了谢若瞳的屋子。 本以为谢若瞳不会承认。 却如此坦然。 “我之前就给郎君说过,我说,没有丈夫的宠幸没有孩子的女人不会幸福。”谢若瞳直言,“是郎君拒绝了我。既然郎君不同意,我就只能靠我自己。” “靠你自己用下三滥的手段让我和你圆房!谢若瞳,你不觉得你的所作所为,太过低贱吗?”宋砚青冰冷的讽刺。 “和丈夫圆房,何来低贱一说?”谢若瞳温吞,没有一丝怒气。 “呵!”宋砚青冷笑,“女子本该矜持,检点,你却这般浪荡不羞?!也是……你本来自青楼,是我忘了你的出生,还把你当成了国公府大小姐看待,是我的错。” 谢若瞳轻抿着唇瓣。 纵然做了准备,被宋砚青这般撕了伤口,也会,有些心口上的波动。 “既然这么喜欢勾引男人……”宋砚青说,“从此,我便如了你的愿。” 谢若瞳眼眸微动。 宋砚青可以,不动声色的生气。 哪怕。 此刻,他看上去也是,文质彬彬,道貌岸然。 却让谢若瞳,心理上有了一丝忌惮。 即便,不露于表。 “脱吧。”宋砚青清冷的声音,云淡风轻。 看着谢若瞳,也没有半点情欲。 面前的女人,在他眼里仿若什么都不是。 或许。 是一个玩物。 谢若瞳轻咽了一下喉咙。 有那么一瞬间。 她以为,她听错了。 她想过宋砚青会报复她。 因为她设计和他圆房。 想过很多种方式,唯独没有想过,宋砚青会有这种羞辱她的方式来达成目的。 杀人诛心…… 文化人,最知道,怎么让人遭受身心的折磨。 不像他们杀手。 他们只会一剑封喉。 “脱!”不冷不热的一个字,从宋砚青的嘴里,再次说了出来。 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的眼眸。 以前。 他的眼眸是有感情的,有抱负的,有亮光的。 事实上,现在也有。 只不过是对谢芮霖而已。 对她。 就是一片冰冷。 “翡翠,你先退下。”谢若瞳吩咐。 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站住。”宋砚青声音一沉。 翡翠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现在就脱。”宋砚青一字一顿。 谢若瞳抿唇。 宋砚青今日来,便就是来羞辱她。 当着下人的面,更能让她难堪。 她低头。 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服。 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仿若做着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宋砚青眉头拧紧。 谢若瞳的坦然自若,让他,心里莫名一阵烦躁。 对谢若瞳而言。 这根本不叫羞辱吧?! 能够用手段和他圆房,又怎会在乎,在她面前脱衣呢?! 宋砚青突然伸手,直接将谢若瞳一把拽了过去。 力气很大。 可想,他的愤怒。 谢若瞳衣服脱了一半。 整个身体就被宋砚青直接压在了不算大的软榻上。 腰上还被软榻旁边的硬角给撞了一下。 痛。 谢若瞳没有说。 宋砚青,也不会在意。 他直接将谢若瞳压在了身下,然后…… 就这么,再次和她行了房事。 过程。 无法形容。 总之,和昨晚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宋砚青离开了。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谢若瞳,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会成全你!但是,你别想动谢芮霖,一根汗毛!” 谢若瞳全身酸痛。 在软榻上,疲倦不堪。 “翡翠,扶我去沐浴。”谢若瞳声音依旧冷淡。 翡翠在旁边,都有些被吓傻了。 因为刚刚少爷让她不准动。 她便一直,没敢离开。 心目中的少爷就是斯文有礼之人,待人处事都是温文尔雅,对他们下人也都和蔼可亲。 从未见过少爷刚刚那般。 那般,残暴。 对少夫人,毫不怜惜。 她看到少夫人分明,脸色很惨白。 在少爷离开后。 身体都还在,不自主的颤抖。 此刻翡翠听到少夫人的声音,才从恐惧上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扶起少夫人,“奴婢先扶夫人上床,再去吩咐下人打来热水。” 谢若瞳看了一眼翡翠。 她冷笑了一下。 明日,翡翠便又可以给谢芮霖禀报她被宋砚青如此对待的事情了。 她在想。 宋砚青是不是也早知道,翡翠是谢芮霖的人。 所以才会。 让翡翠全程看着他对她的态度。 好让,翡翠帮他去给谢芮霖交待。 谢若瞳又笑了。 谢芮霖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违背宋砚青原则违背他良知的事情都可以。 但她不行。 她一旦用了点小手段。 宋砚青就恨不得,置她于死地。 谢若瞳清理了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疼痛,让她倒在床上,便想早些就睡了。 刚闭上眼睛。 “少夫人。”翡翠小心翼翼地叫着她。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何事?” “木冬在外面。说是,少爷给少夫人送来了避子汤,让少夫人服用之后,再入睡。”翡翠小心翼翼地说道。 “拿进来吧。”谢若瞳自若。 省了,她去麻烦古幸川。 翡翠连忙去把避子汤拿进来,然后看着谢若瞳真的喝了下去,才稍微放了心。 谢若瞳喝下后,重新躺了下去。 却无法入睡。 心里在想些事情。 这是,宋砚青给谢芮霖的交代吧。 绝不允许,她怀了宋砚青的孩子。 但。 她不怀,那是她的事情。 有人逼着她不怀,她却从来不是这般逆来顺受。 当然。 她也不会失去理智到,真的拿孩子来报复。 她只是在想,怎么能够威胁到谢芮霖,让她误以为,避子汤对她根本没用。 翌日。 谢若瞳很晚才起床。 太疼。 根本无法好好走路。 好在宋家也不是那般不通人情。 谢若瞳让翡翠去明玉芳那里说明了情况,明玉芳便让她多休息,不用过去问早。 谢若瞳也就起得晚了些。 走出自己的院落时,便又看到了谢芮霖在一帮下人的搀扶下,在院子里面散步。 这几日浔城的太阳都极好。 谢芮霖也喜欢有阳光的照耀。 今日看着谢若瞳,装模作样的行了礼,“阿姐早。” 谢若瞳应了一声。 “阿姐昨晚,可还好?”谢芮霖毫不掩饰,直接问道。 “好不好,妹妹不是知道吗?” “砚青哥哥对我,就从不会那般粗鲁。”谢芮霖满脸得意。 今日听到翡翠来禀报,说昨晚上宋砚青对谢若瞳……想想都觉得快意。 她都没有想过,宋砚青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去报复谢若瞳。 给了她无尽的羞辱。 让她,还敢勾引宋砚青! “很多事情,妹妹有所不知。”谢若瞳并没有因为谢芮霖而有任何情绪上的激动,她嘴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容,“男人越是失控,越是喜欢。温柔有礼,只是在例行公事,并无情趣。” 谢芮霖脸一下就绿了。 谢若瞳这般强词夺理。 她正想要反驳。 谢若瞳说道,“妹妹一定疑惑我为何知道?那是因为……我很长一段时间在青楼。在青楼里面见过的男人那么多,自然就都知道了。” “你终于承认你在青楼过?!”谢芮霖大声道。 那一刻愤怒不已。 “宋砚青也知道。”谢若瞳挑明。 “不可能!” 宋砚青不可能知道。 知道了,也不会上次让她在家里那般出糗都不帮她了。 “曾经,宋砚青陪着秦书扬去过青楼。好巧见过我。否则你觉得秦书扬哪里来那么大的胆子敢和你一起来陷害我?那是因为秦书扬很清楚,宋砚青知道我在青楼过,才能这般肆无忌惮。” 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宋砚青居然,居然知道,却让她,当众被人那般侮辱。 甚至还被他父母罚了禁足一个月。 要是那次。 宋砚青站在她身边,依着谢若瞳的身份曝光,谢若瞳早被赶出了宋家大门。 她早就是宋家的少夫人了。 “谢芮霖,宋砚青喜欢你我承认。”谢若瞳看着谢芮霖被激怒得脸都涨红了的样子,冷讽道,“但喜欢在仕途面前,一文不值。宋砚青现在仕途正好,你觉得他会为了你,就这么毁了他的前程吗?!宋砚青很清楚,他和我和离对他会有极大的影响,你觉得他真的会为了你这么做吗?!” 谢芮霖拳头紧握。 此刻恨不得掐死了谢若瞳。 她一字一句,仿若全都戳中了她的要害。 让她,崩溃至极。 “对了。”谢若瞳云淡风轻的说着,“宋家,毕竟不是宋砚青一个人的家。宋家现在的当家还是宋砚青的父亲。我想说的是,宋砚青能让我喝了避子汤,其他人也可以让我不喝了避子汤。就像,宋砚青和我圆房一样,他愿不愿意,最后还是做了。你真的以为是补品的作用吗?如果真是身体原因,宋砚青可以找任何人来,为何还是选择了我?你仔细想过吗?!” 谢芮霖被谢若瞳的讽刺到,脸红耳赤。 ------题外话------ 嗯嗯嗯。 明日见。 第184章阴谋又起 谢芮霖真的被谢若瞳刺激了。 她真的无法接受,宋砚青知道谢若瞳在青楼过,却包庇了谢若瞳。 对宋砚青而言,仕途比她更重要?! 她不愿去相信。 但是,谢若瞳的话,却又让她不得不去相信。 对。 宋砚青为何,一定要和谢若瞳同房。 如果真的只是身体原因,宋砚青可以随便找个通房丫头。 宋砚青肯定知道,哪怕是他和丫头解决身体上的需求,也比他和谢若瞳行房事,更能够让她接受。 而他选择了谢若瞳,就是因为,他会为了很多人很多事妥协。 眼底,都是残忍。 谢芮霖满腔怒火。 谢若瞳却似乎看笑话一般的看着谢芮霖。 仿若在讽刺她的无知! 谢若瞳不温不热的口吻再次说道,“谢芮霖,从你决定当宋砚青的妾室那一刻开始,你就注定了,你这辈子的命运,注定了,你肚子里面孩子的命运。别再天真了,你永远都坐不上,宋家少夫人的位置。” 说完。 谢若瞳转身离开了。 在谢芮霖看来,谢若瞳就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对她的所作所为,还嘲讽到了极致。 不。 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因为太过生气。 腹部也是一阵紧绷。 郎中有提醒过她,让她尽量不要激动,更不能生气。 说有身孕的女人被外界刺激太甚,会引起滑胎。 让她在这期间,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 但她此刻。 真的太气了。 气得,完全忽视了自己腹部紧得都发硬了。 当她反应过来之时。 那一瞬也被自己的身体状态吓得脸色惨白。 她颤抖的抚摸着自己发硬的腹部,连忙让人搀扶着她回了房,并立即叫了郎中来给她诊脉。 郎中细细诊脉了一番,然后给谢芮霖开了一些保胎药。 这次还好,有惊无险。 但郎中说让她一定不要抱着侥幸,下次一定要注意。 谢芮霖也让自己,缓缓平静了下来。 她差点上了,谢若瞳的当。 谢若瞳故意刺激她,就是为了让她滑胎。 她绝对不能让谢若瞳如愿。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孩子生下来。 也一定要让谢若瞳不得好过! 谢芮霖眼眸一紧。 她现在必须要搞清楚一件事情。 而不是听信了谢若瞳的一面之词。 谢芮霖让自己恢复之后,以去寺庙给肚子里面的孩子祈福为由,出了宋家大门。 她出门,自然是前拥后簇,丫鬟三个,侍卫七人。 气势很强。 和谢若瞳经常独自出府完全不同。 谢芮霖坐在一间茶楼。 秦书扬吊儿郎当的来应约,“谢姨娘这挺着个大肚子来见我,怕有点不合规矩!” 谢芮霖看了一眼秦书扬。 对秦书扬自然没有任何好印象。 她本也是国公府千金,看不上秦书扬这种不务正业的公子哥。 但因为一些目的。 她收敛对他的厌恶,问道,“宋砚青是不是知道,谢若瞳也在青楼过。” “怎么突然这么问?”秦书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喝着热茶。 “你就回到我,是还是不是。” “我不知道宋砚青是不是知道谢若瞳在青楼过,我只能告诉你,当初我拽着宋砚青去青楼时,确实见到过谢若瞳。不过只是匆匆一瞥,宋砚青不承认他见过。” 谢芮霖眼眸一紧。 秦书扬说得模凌两可。 但那一瞬,她基本确定了,宋砚青肯定知道。 知道却让她那般出糗。 “怎么?谢姨娘是受了什么打击!”秦书扬观察着谢芮霖的神色,故意打趣。 “宋砚青和谢若瞳,圆房了。”谢芮霖咬牙切齿。 对秦书扬,反而没有伪装了自己。 “呵。”秦书扬讽刺的笑了一下,“他们是夫妻,圆房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才圆房!”谢芮霖狠狠地说道。 “是吗?”秦书扬眼眸也紧了紧。 心里,莫名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对香沁,他有执念。 但那日在宋府回去之后,就被他爸打得半死,他也不得不,收敛了不少。 此刻听谢芮霖又这么说起谢若瞳。 让他心里,痒痒的难受。 “你还想得到谢若瞳吗?”谢芮霖突然,开门见山的问道。 秦书扬心口一怔。 一想到谢若瞳他就能心血澎湃。 “你有办法?”秦书扬扬眉。 “方法是想出来的。”谢芮霖眼神恶毒。 “那就恭候谢姨娘的好消息。”秦书扬算是,同意了。 对香沁。 他非要尝一尝不可。 尝一尝这女人的滋味到底有多好,让他如此这般牵肠挂肚! 否则,他一辈子没办法安心! …… 宋府。 谢若瞳去处理了家里一些常规事物,并没有的耽搁太久,又回到了屋子。 勉强自己起床,身体却还是疼痛不已。 宋砚青到底有多恨她。 才会那般。 报复。 她基本上在床上躺了一天。 胃口也不好。 所以晚上便也没有跟着去家里吃晚膳。 让下人送了些饭菜过来,随便吃了几口,就打算着早些入睡。 没有了那些补品。 想来,宋砚青也不会来她院子了。 谢若瞳睡觉。 其实也在一边想,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她今日听闻,谢芮霖让人叫了郎中…… 假以时日。 或许,谢芮霖就该,得到报应了。 谢若瞳翻身。 今日睡的时间有些长,终究还是有些无法入睡。 这一翻身。 就突然看到了站在了床榻边上的宋砚青。 谢若瞳眼眸一紧。 她转眸看着旁边的翡翠。 翡翠战战兢兢,表情在说,是宋砚青不让她通报。 谢若瞳回眸,从床上起身,“郎君怎么来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宋砚青冷讽。 “是。”谢若瞳大方承认。 想来。 应该是明玉芳,不,应该是宋元忠命令的。 宋砚青还是要给他父亲几分薄面的。 既然宋砚青已经在她屋子过夜了。 宋砚青的父母就更要趁热打铁。 “郎君要沐浴吗?”谢若瞳问。 表现自若。 昨晚上对她的那些羞辱。 她似乎全忘了。 宋砚青表情冷漠,“给我更衣,沐浴。” “翡翠……” “我说的是你!”宋砚青一字一顿,口吻冷冰,“不是那么想要我来你房中过夜吗?那就伺候到底!” “是。”谢若瞳知道宋砚青的故意。 她起身。 身体,还是会有些疼痛。 但伪装得很好。 她吩咐翡翠去准备了热水。 然后给宋砚青褪下了衣衫。 如此,还是让谢若瞳眼神有些闪烁。 “怎么,你还会脸红吗?”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模样,“还是说,这是你们青楼女子,惯用的伎俩。” 谢若瞳没有回答。 她很清楚。 宋砚青所有的话对她都不会友好。 她说什么,结果都不会是她想要听到的。 她就安静的,伺候宋砚青沐浴。 宋砚青躺在木桶热水中,理所当然的让谢若瞳伺候。 “手法这么好,伺候了多少男人?”宋砚青阴冷讽刺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谢若瞳抿了抿唇瓣。 选择沉默。 “谢若瞳,你确定不说话?!”宋砚青俨然被谢若瞳激怒了。 得不到谢若瞳的回应,让他感觉不到,谢若瞳有被他羞辱。 谢若瞳真的比他想的,城府更深。 她更清楚,怎么才能够让自己更好过。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动怒的模样,说道,“郎君,我在青楼,卖艺不卖身。” 意思是。 她不会做这种事情。 “呵。我差点忘了。”宋砚青笑得鄙夷,“你还是清高的。” 这话。 自然也是讽刺。 卖艺不卖身。 还是卖了。 在封建社会。 其实,都一样。 谢若瞳也不做解释。 反正一个人不喜另外一个人。 说什么,解释什么,都没用。 都只是在。 狡辩而已。 谢若瞳就认真的伺候宋砚青的沐浴。 沐浴之后。 谢若瞳又伺候宋砚青穿衣。 还没穿上。 谢若瞳就被宋砚青压了一边的椅子上。 谢若瞳心口一惊。 当然不是期待。 而是,一丝的害怕。 今晚不行。 太疼了。 “你在怕吗?”宋砚青逼视着谢若瞳。 谢若瞳咬唇。 “不是喜欢我在你这边过夜吗?我每晚来,你不该高兴吗?”宋砚青咬牙切齿的问谢若瞳。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不可能不知道。 她的身体状况。 她一天没怎么出门。 不可能不会传到宋砚青的耳里。 而宋砚青既然知道还是要这么做…… 她又能说什么。 “脱!”宋砚青丢下一个字,突然放开谢若瞳的身体。 谢若瞳穿着寝衣,本就没什么布料在身上。 “那么喜欢男人,见到男人了还不主动脱衣服?”宋砚青继续讽刺。 谢若瞳终究,还是拒绝了,“明晚吧。今晚,我身体不适。” “谢若瞳,你觉得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谢若瞳只是想要,给自己一次机会。 “谢若瞳,对你,我耐心不够!”宋砚青一字一顿。 是。 仅仅对她,耐心不够。 谢若瞳在宋砚青的眼神下,还是褪下了衣衫。 依旧。 在翡翠的注目下。 两个人行了房事。 很痛。 那种痛感。 和她以前遭受的所有身体上的折磨,都不一样。 谢若瞳整个过程,都在忍。 忍到,极致。 宋砚青离开了。 跟昨晚一样,完事儿就走了。 走时,也丢下了一句话。 他说,“警告过你,不要动谢芮霖一根毫毛。你却,一再得寸进尺!” 想来。 是今日她告诉了谢芮霖宋砚青知道她在青楼的事情,谢芮霖又控诉了宋砚青。 宋砚青一气之下。 就又来这么折磨她报复她。 看来不是,宋家父母的逼迫。 是她多想了。 毕竟。 宋家人也不可能真的,和宋砚青关系搞得太坏。 她躺在床上时。 木冬又送来了避子汤。 还真是。 一次也不会落下。 …… 后面几日。 宋砚青便也没有来她的屋子。 原因就是。 这几日谢芮霖没来找茬。 她也没有主动去刺激谢芮霖。 毕竟她身体要紧。 谢芮霖自己身体也要紧。 也就还能相安无事。 今日晚膳时。 明玉芳突然提起,“明日一年一度的观音庙活动,若瞳,你陪我一起同去。” “好。”谢若瞳自然是一口答应。 谢芮霖有些不悦。 观音庙活动,她自然也想去。 但她有身孕,也不便出门在外。 原因是如此。 可传出去,肯定会说是她是妾室,所以宋夫人不带她去。 “明儿个一早我们就走,今晚早点休息。”明玉芳自然没有在意谢芮霖的情绪。 谢若瞳也当没有看到。 “届时,多给菩萨求求送子符。我们宋家,向来子嗣单薄。”明玉芳有些遗憾地说道。 谢若瞳乖巧的应着。 “对了,这几日砚青怎不去了若瞳的屋子。”明玉芳看似无意的说道,“谢芮霖这边肚子越来越大了,你在她屋子,终究不合适。”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不知道他的意思。 却能感觉到她的敷衍。 宋元忠发话了,“传宗接代是作为男人的义务,如若不行,便再纳一两房。” 宋砚青眉头明显拧紧了。 谢芮霖听这么一说,俨然不乐意了。 有个谢若瞳就够了。 居然还要让宋砚青纳妾。 她死都不允许。 谢若瞳倒不在意。 毕竟,宋砚青也不会同意。 饭桌上一时有些安静,气氛也变得有些僵硬。 宋元忠吃完晚膳,丢下一句话,“纳妾的事情,给我放在心上。” 是冲着明玉芳说的。 明玉芳连忙应着。 那顿饭。 所有人自然都吃得不太开心。 谢若瞳回到屋子,倒也没有把宋元忠的话放在心上。 不管会不会纳妾。 对她影响都不大。 影响最大的只是谢芮霖。 所以跟她无关的事情,她不用放在心上。 如果不是。 宋砚青又出现在了她的屋子。 她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脸色阴冷,满脸讽刺,“又是你的计谋是吗?” 谢若瞳根本不知道宋砚青在说什么。 但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宋砚青是觉得,他父亲让他纳妾的事情,是她让他们那么干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她真的无力解释。 毕竟,宋砚青不信她。 “就这么,想要男人?”宋砚青扬眉。 谢若瞳依旧沉默。 说什么。 自然宋砚青都不会高兴。 “我还以为那几日,你吃了教训了。”宋砚青冷漠。 所以他也知道。 那两次,她被他伤得有多厉害。 “谢若瞳,这辈子我都不会,喜欢你!”宋砚青一字一顿。 说了那么残忍冷漠的话之后。 将她压在了床上。 谢若瞳有时候在想。 宋砚青那么不喜欢她。 对她却又为何,那般的心急。 在青楼。 总归,知道一些。 青楼女子自然都不矜持,房中之事儿,成为饭后闲聊再正常不过。 她听得多了。 就也都知道了。 知道宋砚青的反应。 和他的冷漠,完全不同。 “宋砚青。”谢若瞳叫着他。 宋砚青没理。 “想要更快乐吗?”谢若瞳问。 宋砚青紧眸。 “我来……” 谢若瞳的主动。 不是因为她想要讨好宋砚青。 而是。 她需要保护好她的身体。 有些疼痛,真的难忍。 那晚。 宋砚青平静了很久。 看着谢若瞳的身体,久久发神。 “谁教你的?”宋砚青问。 问谢若瞳。 “妓女。” “难怪,那么脏。”宋砚青讽刺。 谢若瞳看着他眼底的嫌弃。 所以。 刚刚那么享受的人。 到底是谁。 宋砚青离开了。 做完事儿就会走。 谢若瞳自然也不会留下他。 他在,她反而不能好好入睡。 宋砚青走后,还是如往常一样,会差木冬过来送避子汤。 自然,她每次都会喝下。 从不反抗。 木冬端着喝光的避子汤,去给宋砚青复命,“少爷,少夫人已经喝了。” 宋砚青微点头。 “少爷还不回姨娘的屋子吗?夜深天冻,容易风寒。”木冬关心道。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然后让木冬退下了。 木冬离开。 宋砚青眼底故作的冷漠散开了去。 他不自主的抿紧了唇瓣。 直到现在。 似乎都还残留着,刚刚谢若瞳给他带来的,快感…… …… 翌日一早。 谢若瞳便跟着明玉芳出了门。 好在昨晚。 还算和谐。 所以不至于像其他几次那般。 痛得难以起床。 她陪着明玉芳去观音庙祈福。 明玉芳祈祷了很多。 而谢若瞳唯一的愿望便只有一个。 愿她祖母,长命百岁。 她闭上眼睛认真的祈福。 一闭上眼睛。 却突然有些乏困。 身体好像,也有些了软绵。 昨晚没睡好的原因吗?! 因为宋砚青是没那么好。 但也没有,不好到这种地步。 谢若瞳暗自运用的内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若瞳。”明玉芳在旁边叫她。 谢若瞳瞬间散开内力。 总觉得今日有些,力不从心。 不知为何。 却也觉得身体,出现了一些蹊跷。 她装作无事一般,“娘。” “叫了好半响了,祈求什么,这般认真。”明玉芳带着些不满。 “只想,能够为宋家,开枝散叶。”谢若瞳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明玉芳听着也就没有多问了。 “我约了寺庙的主持,你在这里随便逛逛,别走远了,半个时辰我们就回去。”明玉芳说道。 “是。”谢若瞳恭敬。 谢若瞳看着明玉芳离开。 眼眸。 陡然一紧。 心里,又多了些防备。 她起身走向人群中。 每年一度的庙会自然也是热闹非凡。 谢若瞳看似漫不经心的闲逛着,精神却是紧绷的。 “翡翠。”谢若瞳叫着跟着她的丫鬟。 “是,夫人。”翡翠今日明显有些慌张,即使努力在隐忍。 谢若瞳快速的过了一下今早到现在的事情,早上起床太早,并没有食欲,便只是喝了一口热茶。 难不成是热茶有问题?! 翡翠低着头,手指都在隐忍着发抖。 “帮我去那边买一个小糖人过来。”谢若瞳吩咐。 看似什么都没发现。 “是。”翡翠连忙走向一边。 一路上也是胆战心惊。 昨晚趁着少爷和少夫人行房事时,她去了姨娘的房间,姨娘交代她今日给少夫人下药,她照做了。 现在就一直瑟瑟发抖,怕被发现了。 翡翠买完糖人回来,一转头就没看到少夫人了。 脸色一下就变了,连忙四处去找。 谢若瞳当然是故意躲开翡翠的,她自然是发现了身体的不适,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才把一张刚刚祈福时写下的字条拿给了一个陌生人,“交给古医馆馆长古幸川。” 然后给了一袋钱。 “拿给了古幸川,古幸川会给予同样的银两。” 陌生人拿着沉甸甸的一袋钱,连忙就答应了离开了。 谢若瞳交代完。 她又左右看了看,转身走向一边,有打算不等明玉芳就早点回去。 结果刚走了没几步。 脚步就顿了下来。 果然是,秦书扬。 今日看到他这一刻,同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便就察觉到了不对。 此刻自然,全身警惕。 “香沁姑娘,好巧!”秦书扬笑得一脸淫荡! ------题外话------ 今日晚了些。 罪过罪过! 第185章营救,以绝后患 谢若瞳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秦书扬以及秦书扬身边的人。 带着好几个家丁,显然来者不善。 “秦少爷也喜欢这种庙会活动?”谢若瞳看上去,神情自若。 眼眸却一直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为了躲避翡翠,为了避开人群离开,她现在的地方,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但庙会就这么大,如果要叫,肯定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 她如若尖叫非礼…… 必然会引起很大的动静。 也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毕竟。 不管是不是她的错。 和男人牵扯不清,哪怕天大的原因,不清白的都是她。 宋家是书香世界,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她好不容易稍微讨好了明玉芳。 也不想就这么前功尽弃。 但如果是硬打。 谢若瞳暗自运用内力。 到此刻。 她根本已经使不出来了。 如果不是自己努力坚持。 怕是。 都要倒了下去。 她眼前的事物,到现在都已经开始模糊。 “不喜欢。”秦书扬回答,盯着谢若瞳的眼神,露骨而直白,“因为你在,我专程来的。” 谢若瞳咬着唇瓣。 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身体状况。 “上次一别,如此一段时间没见,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晚睡觉便都是魂牵梦绕……” “秦少爷。”谢若瞳打断他的话,看上去神情自然,“朋友妻不可欺。” 秦书扬眉头一紧。 谢芮霖不是说,已经给谢若瞳下药了吗?! 按照时辰。 现在谢若瞳该倒下了。 怎么还能这么站着,看上去并无异样。 而他如果此刻真的用强…… 谢芮霖告诉过他,谢若瞳武功高强,十来个壮汉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虽然今日挑选的是家里最好的四个侍卫,但听谢芮霖的口气,他也不敢轻易尝试。 何况真的打起来。 就引人注意了。 他还不想,引起躁动。 回去定然又要被他老头子打一顿。 “宋砚青不喜欢你。”秦书扬心里想了很多,表面也是一副,伪装得很好的样子,“说不定,砚青就盼着我对你做点什么,然后顺理成章的休了你。” 说着,秦书扬主动伸手。 就是去试探谢若瞳。 谢若瞳手一抬,避开了,“秦少爷自重。” “自重?”秦书扬笑得吊儿郎当,“我秦书扬在浔城出了名的风流成性,你以为我还在乎这点名声?!” “秦少爷可以不在乎,但是秦府不会不在乎。”谢若瞳忍耐着身体的极大不适,“如若秦少爷今日执意要这般来羞辱我,我便也可以破摊子破摔。反正周围都是人,我只要大叫一声,便会引起来所有人的注意。到时,哪怕我名誉扫地,秦少爷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她在赌。 赌秦书扬不敢。 上次在宋府的生辰宴上,秦书扬回去不可能没有被秦家人教训。 否则也不会安分守己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不是谢芮霖主动要勾结秦书扬,秦书扬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 现在她只能,再用秦府去威胁。 “如果我没记错。”谢若瞳看着秦书扬,继续道,“你妹妹现在进了皇宫,正值关键时期,你现在要做了些下三滥的事情牵连到了你妹妹……我相信,我祖母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更甚。秦少爷还请,三思而后行。” 秦书扬当然听得出来谢若瞳威胁。 一边用他家来威胁她。 一边还用他妹妹秦君笙来威胁他。 没错,现在皇上身边的红人,除了淑贵妃,就是他妹妹和刘歆苒,也因为如此,他们家现在在朝廷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要因为他让他妹妹在宫中受到了牵连…… 这样的后果,他确实承担不起。 秦书扬狠狠的看着谢若瞳。 这女人。 真是比他想的聪明。 直接找到了他的要害,让他,不敢轻易造次。 “秦少爷,告辞。”谢若瞳说完。 根本没有停留一瞬。 转身就走。 毕竟。 她身体的情况已经经不住她折腾。 如若不是她强大的定力。 她现在已经晕在了当场。 但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先离开。 一定要离开秦书扬的视线后。 哪怕在任何地方。 古幸川都一定会来救她。 她就这么,在秦书扬狠狠的视线下,一步步让自己走得稳健的离开。 秦书扬被谢若瞳威胁后不敢做什么。 但却也不死心。 心里自然还有暴怒。 谢芮霖说给谢若瞳下了药。 哪里,看得出有中药的痕迹。 秦书扬握紧了拳头。 以为煮熟的鸭子。 现在就又飞了。 他咬牙,看着谢若瞳的背影,逼迫自己转身离开。 却在那一瞬。 一个男人突然出来,一棒直接打在了谢若瞳的后脑勺。 谢若瞳那时已经到了神志模糊的边缘。 真的只是靠一口气,让自己撑着不倒下。 所以哪怕察觉到了身边的危险。 也根本避不开。 也在那一棒下,直接晕倒在了地上。 男人打了一棒之后,就迅速逃离了。 秦书扬连忙过去。 看着男人离开的方向,又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谢若瞳。 一时。 终究**战胜了理智。 他让人秘密把谢若瞳直接带走了。 谢若瞳再次醒来之时。 是被一盆冷水冲醒的。 倒下来那一刻。 她就知道,凶多吉少。 果然,此刻在看到秦书扬那一刻,脸上闪过一丝的慌张。 即便。 转瞬即逝。 “醒了?”秦书扬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谢若瞳耳边响起。 谢若瞳眼眸微动。 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一个陌生的房间。 身体被狠狠的绑在一个柱子上,她稍微用了一点内力。 内力此刻根本使不出来。 导致。 她现在是动弹不得。 “秦书扬,你真的不怕死吗?”谢若瞳冷静。 “怕。”秦书扬坐在面前的椅子上,看着谢若瞳被冷水冲了之后,全身的湿润。 女性婀娜的身形,让他着迷。 “但比起来,更想得到你。”秦书扬满脸淫荡。 “你今日要敢对我做什么,我会让你,让你们秦家包括你那刚入宫的妹妹,全部陪葬!”谢若瞳满脸阴森,眼中都是嗜血的味道。 让秦书扬那一刻,还有一瞬的惊恐。 下一瞬,就笑得异常的变态,“我就喜欢你这种,不好征服的女人。你越是反抗越是憎恨,我就会越爽。” “秦书扬!” “叫我书扬听听。”秦书扬从椅子上突然站了起来。 一步步靠近谢若瞳。 谢若瞳带着满身防备。 “叫我啊。”秦书扬一把掐住谢若瞳的下巴,逼她。 谢若瞳咬紧了牙关。 秦书扬满脸怒火。 内心却又异常的兴奋。 他爱死了谢若瞳这幅倔犟到让人动情的样子,让他全身都在澎湃。 “一会儿,会让你叫得很大声!”秦书扬笑得猖狂,他一声令下,“你们都给我退下!” 是在叫自己的手下。 所有人领命连忙离开。 一离开。 谢若瞳便知道秦书扬要做什么了。 她紧咬着唇瓣,狠狠地看着秦书扬。 看着秦书扬脸靠近她那一刻。 “你放开我,我配合你!”谢若瞳突然开口。 秦书扬身体一怔。 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一秒又邪恶的笑了,“放开你,那我不得被你打死!谢芮霖一再给我强调,你武功高强,绝对不能让你得到自由。” 谢若瞳眼眸一紧。 果然是谢芮霖。 “虽然我也不喜欢这样的姿势,但……”秦书扬满脸狰狞,“能够尝到你的味道,我便就委屈一下我自己。” “秦书扬你放开我!”谢若瞳终究有了那么一份不冷静,“你最好想想你的家人,你的妹妹!” “我现在满脑子只有你。”秦书扬恶心的笑容,就这么一直在谢若瞳的眼底里放大。 他一把,直接扯开了谢若瞳的衣衫。 里面的红色肚兜,让秦书扬仿若着魔了一般。 到了此刻。 让他放了谢若瞳,死都不可能。 他哪还有那个心思去思考得了其他。 他现在只想。 只想好好尝尝,他梦寐以求的味道。 秦书扬整个人直接扑了上去。 激动到甚至有些疯狂的在谢若瞳身上啃咬。 谢若瞳隐忍着内心巨大的崩溃。 谢芮霖! 她真的会,亲手杀了她! “砰!”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 秦书扬激动的已经开始揭开自己的衣衫了。 谢若瞳此刻早已衣衫不整。 秦书扬听到声响回头那一刻。 突然一棒,直接打在了秦书扬的后脑勺。 秦书扬还未反应,就直直的倒了下去。 谢若瞳看着来人。 眼眶红了。 刚刚被秦书扬欺负,她一直咬紧牙关,一直没让自己内心崩塌,没掉一滴眼泪。 此刻看到古幸川。 却陡然,控制不住。 古幸川看着谢若瞳的模样,直接转了身。 也让身后跟着来救她的人,全部都退出了房间。 “若瞳,我来晚了。”古幸川隐忍着怒火,道歉。 收到谢若瞳的纸条,上面写着,“秦书扬在观音庙,救我。谢若瞳。” 他就带着人手来找谢若瞳。 来的时候,观音庙已没了秦书扬和谢若瞳的踪迹,他便立马通知了暗格,让他们迅速查找谢若瞳,好在就在浔城,暗格的眼线强大,半柱香时间便找到了谢若瞳被秦书扬带到的秦家荒废的偏院。 看到谢若瞳被秦书扬欺负。 他真想直接杀了秦书扬泄愤。 “没有。”谢若瞳说。 一点都没晚。 她还好。 秦书扬还什么都没有做。 “幸川,你来帮我解绑一下。”谢若瞳把眼泪咽下了。 杀手,其实不哭。 刚刚的眼眶模糊,只会是一瞬的事情。 古幸川手指微动。 谢若瞳现在衣不遮体。 他一转头便会一目了然。 “没关系。”谢若瞳似乎也看出来了古幸川的犹豫,“一会儿,我担心其他人会来。” 古幸川点头。 转头那一刻,却是闭着眼睛的。 谢若瞳笑了一下。 心里,是真的感觉到了温暖。 那种。 被人保护被人呵护的感觉。 “你告诉我怎么走。”古幸川说。 “好。”谢若瞳点头,“你现在往前走两步,然后往左转,走两步,接着前走两步,往右转,再走两步。” 古幸川按照谢若瞳的指示。 睁开眼睛时。 就已经到了谢若瞳的后面的大柱子面前。 柱子上有粗麻绳帮着谢若瞳。 古幸川用匕首割断了。 一割断。 谢若瞳就得到了自由。 得到自由那一刻。 谢若瞳就在整理自己的衣服。 衣服终究被秦书扬撕得太烂。 就在谢若瞳有些为难时,一间男士外衫递到了谢若瞳的面前。 谢若瞳转眸。 古幸川背对着她,“先穿我的。” “谢谢。” 谢若瞳没有拒绝。 她把古幸川的衣服裹在了自己身上。 因为很大,所以可以包住她的身体不被曝光。 身上还有。 古幸川的温度。 莫名的安全感。 古幸川待谢若瞳穿好之后,才回头,“走吧。” “等等。”谢若瞳叫住古幸川。 古幸川顿足。 他以为,谢若瞳此刻应该不想留在这里。 “你的匕首借我一下。”谢若瞳说。 古幸川没问原因,把匕首直接给了谢若瞳。 谢若瞳眼眸一紧。 匕首在谢若瞳的手上,可谓出神入化。 在古幸川还未反应过来之时。 只听一声惨烈的大叫声。 眼前鲜血四溅。 下一刻,男人又被谢若瞳一掌击晕。 “以绝后患。”谢若瞳解释。 哪怕,秦书扬下身都是血,也毫无所动。 这一刻古幸川似乎才想起,谢若瞳是个杀手。 曾经排行第一的冷血杀手。 到底是什么,磨灭了她的锐气! 谢若瞳阉割了秦书扬之后,和古幸川离开了。 之所以没选择直接杀了秦书扬,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秦书扬一死,秦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追查到底,她甚至怀疑谢芮霖可能握有证据,她便要以命抵命,也不想因此牵连到了古幸川。 而秦书扬不死,哪怕秦书扬告诉秦家是她做的,秦家也不敢去追究,毕竟是秦书扬想要玷污她才会如此,追究起来,他们秦家也得不到好处,何况现在还是秦君笙的关键时期,只能忍下这口气。 所以。 阉了秦书扬,是最好的选择。 一来对秦书扬的报复。 没有了男性尊严,对任何男人的打击都是毁灭性的。 二来,秦书扬没有了功能。 她也不用再担心,谢芮霖会和秦书扬一起来联合算计她。 彻底绝了后患。 谢若瞳是直接跟着古幸川去的古医馆。 古幸川差人去买了女装。 谢若瞳换好之后,就打算离开。 “你身上的伤……”古幸川是正人君子,所以难免会有些羞涩,“这里有些药膏,记得多擦拭。” 想来也是看到她身体被秦书扬弄得有些惨不忍睹。 “谢谢。”谢若瞳从古幸川手上拿过那盒药膏。 谢若瞳看着古幸川有些微红的脸颊。 大抵是因为她刚刚的身体被他看过一丝,所以他会不好意思。 也在那一瞬,她眼眸微动。 蓦然,两个人四目相对。 就这么。 突然彼此看着彼此。 好像和平时,有些不同。 “原来,真的在这里。”身后,突然想起一起熟悉的男性嗓音。 谢若瞳身体微顿。 她转身,看着宋砚青。 看着宋砚青带着家丁,出现在了古医馆的后花园。 整个人都带着讽刺。 谢若瞳喉咙微动。 没有解释。 古幸川看着宋砚青,脸色也冷了下来。 “陪母亲去寺庙,转眼就不见了。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意外,出动了全家人都在找你。结果……”宋砚青上下打量了一番古幸川,“你在这里。” “我找古公子来拿点药。”谢若瞳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拿药?”宋砚青冷笑,“拿药不是应该在外面?!” 谢若瞳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还是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只能古馆长亲自医治。”口吻不仅讽刺,还带着,羞辱。 谢若瞳不想解释了。 也不想古幸川被宋砚青这般冤枉。 她觉得。 这个世界上要说最好的人,最好的男人。 唯有,古幸川。 他不应该遭受到外界任何不怀好意的攻击。 “已经没什么了,可以走了。”谢若瞳直接就要离开。 很多事情。 她和宋砚青的事情,她也不想让古幸川看到。 有什么。 他们回去再说。 “走?!”宋砚青一把拉住谢若瞳的手腕。 谢若瞳的手腕因为被秦书扬捆绑。 此刻青肿一片! 被宋砚亲这么死死拽住,锥心的痛。 “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这般不堪羞辱的就要离开。”宋砚青冷讽。 “我和古公子,清清白白。”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脸色凛然。 口吻却似乎隐藏着一丝怒气。 那是这么久,谢若瞳面对他时,从未有过的情绪。 所以。 是在维护古幸川了。 宋砚青眼眸再次看向古幸川。 一身白衣。 风度翩翩。 俊朗儒雅。 宋砚青眼底的愤怒越来越明显。 “我和若瞳确实清清白白。”古幸川挺直背脊,“我自有心悦之人。宋状元如若不信,可细查,以宋状元的能耐,并不难查到我心悦之人是谁。” 宋砚青眼眸一紧。 这一刻古幸川的坦荡,让他觉得他在无理取闹。 “但如果宋状元真的对若瞳无情,我也可以,照顾若瞳一辈子。”古幸川一字一顿,仿若在给予承诺。 宋砚青隐忍着的怒火。 让他握着谢若瞳的手越来越用力。 “大泫国首富的儿子,宸王殿下的幕僚亲信,甘愿娶一个不干不净的女人?” “一个人干不干净,不是看身体,而是看灵魂。”古幸川道,“灵魂肮脏了,才是真的脏!” 宋砚青被古幸川讽刺得厉害。 “在我看来,若瞳的灵魂,比谁都干净。”古幸川丢下一句话,转身便直接走了,“不送。”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古幸川在他眼前消失。 他转眸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也这么对视着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谢若瞳直接撇开了视线。 宋砚青心里,突然窜出一股怒火。 甚至比刚刚被古幸川讽刺更甚。 他亲眼看到谢若瞳和古幸川对视的眼神,那般情深意长。 看他。 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多余吗?! 宋砚青猛的一下放开了谢若瞳的手腕。 多年的教养,也不可能在外当众发火。 只是,隐忍着怒气,丢下谢若瞳离开了。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愤怒的背影。 也只是,默默的跟上了他的脚步。 宋砚青今日的情绪,恍若有些异常。 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古幸川。 想起刚刚那一瞬,她和古幸川四目相对……也是因为彼此的眼神,让他们似乎更加坦然。 在古幸川的眼神里,对她没有爱意。 在她的眼神里,也没有。 所以,刚刚古幸川对宋砚青说的话,只是替她打抱不平,并无其他。 古幸川喜欢的人终究只有,叶栖迟。 ------题外话------ 唉(>﹏<) 又晚了。 第186章宋砚青的愤怒 谢若瞳跟着宋砚青回到宋府。 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冷到极致。 到达宋家大院。 明玉芳在门口有些焦急,看着谢若瞳跟着宋砚青平安回来,才真的发了火,“谢若瞳,你到底是要吓死我吗?!让你在外面好好等我,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就算要去哪里,你总得让人给我差个信!” 站在明玉芳的立场上,她确实是让明玉芳担心了。 所以她可以接受明玉芳的责备。 她回答道,面不改色,“我不是让翡翠告诉你了,我要去一趟古医馆吗?” 明玉芳愣了一下。 她转头狠狠的看着翡翠。 当时出来时,就只看到翡翠在。 翡翠还哭哭啼啼说少夫人不见了。 翡翠被谢若瞳这般冤枉,连忙慌了神,“没有的,少夫人没有说她去了哪里!少夫人让奴婢去给她买糖人,她就不见了,真的没有告诉奴婢……” “翡翠!”谢若瞳脸色一沉,“谁让你撒谎的!” 翡翠直直的看着谢若瞳,一直摇头,“没有,奴婢没有撒谎,少夫人真的没有……” 谢若瞳似乎懒得和翡翠废话。 她直接走向翡翠,从她身上的衣袖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豁然写着,“我去古医馆抓药。谢若瞳。” 翡翠看着那张纸条,脸都绿了。 少夫人什么时候放在她身上的,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 明玉芳看着那张纸条,脸也难看到了极致。 “大胆奴婢,你有何居心!”明玉芳怒火冲天。 翡翠连忙跪在地上,“夫人,奴婢没有撒谎,奴婢不知道这张纸条怎么会在奴婢身上……” 哭哭啼啼的声音,在宋家门口,甚是丢人现眼。 谢芮霖也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谢若瞳安然无恙的回来,脸色明显难看了几分。 秦书扬不可能……没有得逞?! 她还专程让人去助了秦书扬一臂之力,就知道秦书扬那个男人不可信。 果然,要不是她让人去打了那一棒,秦书扬就被谢若瞳给骗了。 只是秦书扬已经把谢若瞳给带走了。 谢若瞳又怎能,这般回来。 “给我闭嘴!”明玉芳根本不想听翡翠解释。 今日谢若瞳突然失踪,差点没有把她心疾给急出来,此刻自然是要泄愤的。 “来人,给我把翡翠拖下去掌五十大嘴!”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翡翠吓得脸的在地上磕头。 “婆婆。”谢若瞳开口。 翡翠以为少夫人要给她求情。 连忙跪在她身边,“少夫人饶命,少夫人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谢若瞳睨了一眼翡翠。 翡翠被谢若瞳那一个眼神看得毛骨悚然。 心里陡然明白了。 少夫人这般诬陷她,是因为她给少夫人下药了,还因为她一直在给姨娘通风报信…… 一定是被少夫人发现了。 翡翠战战兢兢。 谢若瞳对着明玉芳说道,“责罚完翡翠,就把她赶出宋府。做错事的丫鬟,就该得到应有的教训。” 明玉芳认同。 一想到今日没见着谢若瞳她急得那般模样,就也恨不得弄死这死丫头。 “打完之后,把翡翠赶出宋府。”明玉芳命令。 “不要啊夫人,不要,翡翠从小就被爹娘卖进了宋府,现在离开就一无所有了,翡翠知道错了,知道错了……”翡翠哭的撕心裂肺。 “拖下去。”明玉芳冷漠。 “姨娘,姨娘求求你救我……”翡翠突然转向,爬到了谢芮霖身边。 谢芮霖惊吓。 还未完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就被翡翠给缠上了。 那一刻不禁后怕,翡翠会不会拆穿了她。 谢芮霖连忙说道,“做错了事儿就该受到惩罚。” 翡翠眼眶中都是泪,她祈求的眼神看着谢芮霖。 谢芮霖给了翡翠一个眼神。 眼神分明在告诉翡翠,她会想办法。 翡翠不敢再多言。 下人把翡翠拖走了。 谢芮霖低声对身边的悦乐说了句话。 巧儿偷偷的离开了人群中。 此刻宋家大门处。 明玉芳,宋砚青,谢若瞳还有谢芮霖都是没进屋。 谢芮霖忍不住开口道,“阿姐不是陪娘去了庙会吗?怎会又去了古医馆。去古医馆做什么?我听闻古医馆的古幸川和宸王妃是老相好吧?!” “谢芮霖,有些话当说不当说,你最好有点分寸。什么叫祸从口出,你别连累了我们整个宋家。”谢若瞳义正言辞。 谢芮霖被谢若瞳说得脸都红了。 明玉芳明显也对谢芮霖刚刚的言语很是不满。 她冷冷的看了一眼谢芮霖,“别乱说!” “是,是,是霖儿说错了话。”谢芮霖连忙认错,“我只是很好奇阿姐为什么会去见古幸川。古幸川和阿姐之前,也是因为宸王妃,关系甚好吗?” “我只是去古医馆拿药。”谢若瞳解释,“我和郎君同房已有多日,便想着能够拿些药品调养身体,给菩萨祈福是一方面,自己真的付出行为才能达成所愿。而整个浔城,古医馆的药材是最好的,加上我和古幸川确实有些私交,便去了他那里。” “我也不是责备你去拿药。”明玉芳口气明显好了些,想着谢若瞳说是为了怀孕也就不想追究了,“只是下次要离开,记得当面给我说一声,免得因为不机灵的小丫头,惹得家里这般鸡犬不宁的。” “是,谨遵婆婆教诲。”谢若瞳乖巧。 谢芮霖暗自咬牙。 还是没搞明白,到底怎么个情况。 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仿若啥事儿都没有的谢若瞳,脸色难看到极致。 “没事儿了就赶紧回屋。”明玉芳吩咐道,“都在大门口站着成何体统。” 丢下一句话,就先走了进去。 谢若瞳也跟着进了宋家大门。 谢芮霖伪装着走向宋砚青,“砚青哥哥,阿姐没事儿吧?” 宋砚青看了一眼谢若瞳的背影。 没有说话。 谢芮霖也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情绪,连忙就说了其他话,挽着他的手臂,走进了家门。 宋砚青先陪谢芮霖回了屋子。 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谢芮霖有些不爽。 这段时间,宋砚青仿若经常,不在她身边。 也好。 宋砚青不在,她才能去真的了解这次的来龙去脉。 顺便,弄死翡翠那个没用了的死丫头。 …… 宋砚青离开谢芮霖的屋子,就直接去了谢若瞳的屋子。 谢若瞳此刻脱了衣服。 正在给自己身上擦拭膏药。 太多的勒伤和咬伤,确实有些惨不忍睹。 感觉到有人进来。 谢若瞳连忙把衣服穿了上去。 即便还是有些衣衫不整。 不过宋砚青出现在她面前时,已经看不到她身体的情况了。 她勉强冷静的看着宋砚青。 “你去古幸川那里拿药?”宋砚青问。 谢若瞳睑眸。 宋砚青大概是觉得,她在暗地里,想要怀他的孩子。 所以找古幸川配药。 即便喝了避子汤,也能怀孕的药。 此刻却似乎也无力解释。 “谢若瞳,你的手段真的越来越多了。”宋砚青讽刺。 “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谢若瞳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还有些凌乱的衣服,“没办法依靠丈夫,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否则我怕我老了,到死都没人送终。” “呵。”宋砚青又是冷冷一笑。 对谢若瞳表现出来的,就是一脸不屑。 眼眸却不受控制的看着她的手指,纤细的手指整理着她潦草的衣服…… 这个女人。 这个在青楼待过的女人。 果然更知道,怎么引诱男人。 他此刻脑里浮现的居然是昨晚,昨晚谢若瞳在他身上的所有一幕一幕…… “死了这颗心,我不会让你生下我的孩子。”宋砚青咽下内心所想,狠狠说道。 谢若瞳也没想过要给他生孩子。 也知道宋砚青会这么说。 所以可以无动于衷。 她依旧整理着自己衣服,系上最后一根纽带时,衣服陡然又被宋砚青扯开了。 谢若瞳眼底浮现一丝冷意。 俨然知道,宋砚青要做什么。 她提醒,“不让我怀上你孩子,最好的方式就是,别碰我。” “怎么,突然就不想让我碰你了?”宋砚青讽刺道,“看上古幸川了?!” “我说了,我和古幸川清清白白。” “那是因为古幸川不喜欢你,所以你没办法和他不清不白!”宋砚青笃定。 谢若瞳冷冷的看着宋砚青。 “别以为古幸川今天帮你说了话你就真的以为古幸川在乎你?!像你这样的残花败柳,古幸川哪怕说得再好,他也不可能真的娶了你,他的家世更不可能容纳你!”宋砚青狠狠道,“别异想天开。” “从未异想天开,我也配不上古幸川。这世上的女子,都配不上那么好的古幸川……唔!”谢若瞳瞪大眼睛,狠狠的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甚至,愤怒的用牙齿咬着她的唇瓣。 谢若瞳拳头紧握。 一直在压抑她的愤怒。 宋砚青粗鲁的,撕开了谢若瞳的衣服。 刚刚直接扯开了一些,并没有露出身子。 此刻这一撕。 就直接看到了她身上,惨不忍睹的痕迹。 宋砚青眼中,仿若燃起了熊熊烈火,“谢若瞳,这就是你说的,你和古幸川,清清白白!” 那一刻。 宋砚青险些,要掐死了谢若瞳。 “怎么,你喜欢这样的!”宋砚青看着那些牙齿印,青筋暴怒。 难以形容的愤怒,真的让他整个人都在发抖。 “秦书扬。”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的怒火,开口道。 她很清楚。 宋砚青极大的愤怒并不是因为他对她有感情。 只是因为。 她现在是他妻子。 男人都会有占有欲。 “我说我身上的所有痕迹,是秦书扬弄的。”谢若瞳一字一顿,“而古幸川救了我。” 宋砚青拳头紧握。 谢若瞳觉得,宋砚青此刻的愤怒和不受控制,真的可能会一拳打死她。 哪个丈夫能够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被人这般欺负。 哪怕,错不在她。 大泫国。 男尊女卑。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安分守己。 宋砚青从谢若瞳身上离开。 那紧握的拳头,终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他起身就走。 “如果你现在要去找秦书扬确认,我劝你不要去。”谢若瞳叫住宋砚青,“现在秦家并不太平。” 宋砚青回头盯着谢若瞳。 “我阉割了秦书扬。”谢若瞳一字一顿。 宋砚青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 “你现在去,就是坐实了秦书扬变成了太监是和我们有关。秦家说不定会反咬一口,得不偿失。何况,我没有真的被秦书扬欺负,古幸川来得很及时,算起来,我也没亏。”谢若瞳重新把衣服穿好,给宋砚青解释。 “我不是告诉过你,离秦书扬远些吗?”宋砚青咬牙切齿。 心里蕴藏着一股怒火,很大的怒火。 “总会有人,制造时机。”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的眼神。 宋砚青这么聪明。 一点就通。 “区区一个秦书扬,哪怕周围有些打手,也并非我的对手,我却被他轻易制服。郎君不觉得,很蹊跷吗?”谢若瞳继续问。 宋砚青紧紧的看着谢若瞳。 “不想知道的事情,郎君便不会去知道。”谢若瞳面对着宋砚青,“就像上次巧儿的死一样。” 宋砚青自然听得出来谢若瞳的讽刺。 他冷声道,“当初你不去青楼勾引了秦书扬,今日也不会遭遇这些。” 谢若瞳笑。 淡淡的笑了笑。 宋砚青什么都知道。 却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宋砚青没再多说一个字! 转身突然走了。 冷漠的离开。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的背影,冷声道,“但愿你能护她一辈子。否则……” 否则! 谢若瞳眼底闪过一丝冷血的杀意。 …… 宋府偏院。 谢芮霖脸都吓白了。 她不相信自己收到的消息。 秦书扬居然被,阉割了?! 不但没有能羞辱了谢若瞳,居然还被谢若瞳给阉了?! 这件事情虽然是谢若瞳而起。 但始作俑者却是她。 秦书扬会不会报复她?! 会不会连同报复谢若瞳,一起报复她。 一想到秦书扬现在不是个男人了,她就惊恐,还带着愤怒。 她都给谢若瞳下了迷魂药了。 谢若瞳怎还会从秦书扬手中逃走。 甚至还被谢若瞳搞成那样。 谢芮霖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一边恐惧。 一边又恨不得杀死了谢若瞳泄愤。 每次都被谢若瞳逃脱! 每次都这样!! 谢芮霖怀孕的身子也因为全身心的怒火,而在不受控制的紧绷。 “姨,姨娘……”悦乐看着谢芮霖的模样,吓得脸色都惨白了,“你的衣服……” 谢芮霖顺着悦乐的眼神。 看到下身的衣衫上,沾染了一些红色血渍。 那一刻突然也感觉到了自己腹部的一阵剧痛。 一种不好的预感,让她整个人更加慌张了。 不。 不能出事儿。 她的孩子不能出事儿。 她连忙叫着悦乐,“去请郎中,快去。” 悦乐立马就要去。 “等等。”谢芮霖忍着痛,“不要惊动府中任何人。” “是是。”悦乐连忙说道。 谢芮霖被其他下人扶着回到了床上。 血越来越多。 谢芮霖整个人也吓得眼泪直流。 居然,居然真的被谢若瞳气得,滑胎了。 不。 她不可能滑胎。 她的孩子不可能出事儿。 郎中很快来到了谢芮霖的屋子。 紧张的把脉。 郎中摇了摇头,“谢姨娘,这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 “不准。”谢芮霖狠狠地说道,“多少银子我都给你,你给我保住我的孩子。” “不是银子,是孩子已经快不行了,执意保胎,反而会让姨娘你都有危险,倒不如……” “我不管。”谢芮霖撕心裂肺,“我不管,反正这个孩子,我必须要。” “谢姨娘,你还年轻,现在好好调养,很快就能够再有身孕……”郎中在劝慰。 谢芮霖怎能够接受。 怎能够接受,就这么如了谢若瞳的愿。 一想到谢若瞳。 谢芮霖就浮现了一个恶毒的念头。 她问,“这孩子,我还能保多久?” 郎中说道,“按照现在的情况,不出十日就会滑胎。” “十日。”谢芮霖眼眸一紧。 十日。 她也要让谢若瞳付出代价。 “好,你现在给我尽量保胎。” “可是……” “其他不用你管。你现在只需要给我把孩子保住,别让我再流血,并闭好你的嘴。”谢芮霖狠狠的说道。 “是。”郎中只得答应。 谢芮霖换了血衣。 让下人直接埋在了地底下,不让人发现。 郎中给谢芮霖熬了药,给她服用下。 谢芮霖的身下也用棉布垫着,少量的出血,不会被人发现。 宋砚青走进谢芮霖屋子的时候,郎中刚好准备离开。 “怎么了?”宋砚青皱眉问郎中。 “宋少爷,谢姨娘身体有些不适,我来给她看看。” “怎么样?” “姨娘和孩子都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要多休息,切记不能情绪激动,否则可能酿成大祸。” 宋砚青微点了头。 郎中离开。 他走进谢芮霖的屋子。 谢芮霖躺在床榻上,脸色不太好。 “砚青哥哥。”谢芮霖虚弱的想要起身。 悦乐连忙在旁边搀扶着她,“姨娘你小心一点,刚刚郎中还说了你因为有了身孕身体骨虚弱,要多卧床,更不能情绪激动,一激动就容易容易……” 悦乐故意说不下去。 宋砚青到嘴边的话,就也没有说出来。 从谢若瞳屋子离开,他在院子里自己走了一会儿,心里也是莫名的烦躁。 谢若瞳的话就一直萦绕在他的耳边。 对谢芮霖……他是不是真的,太过纵容了。 此刻来,也是想要好好和谢芮霖谈谈。 却没想到,她身体这般不好。 也就,不想在这个时候说一些,会影响谢芮霖情绪的话。 “砚青哥哥是有心事儿吗?”谢芮霖问,一脸单纯。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芮霖的模样。 他实在是很难把谢芮霖想象得太坏。 在他眼里。 谢芮霖从小乖巧懂事,对他也是温柔体贴且爱意很深。 他不觉得,谢芮霖真的会做那些,残忍不堪的事情。 但谢若瞳的话,却又让他莫名的信服。 如此矛盾,让他心里烦躁无比。 “是不是娘又让你多和阿姐亲近了?”谢芮霖主动拉着宋砚青的手,“没关系的,砚青哥哥,我知道你也是男人,你也有需求,这段时间,你便多去阿姐那边。我不会再吃味了。” 宋砚青看着谢芮霖楚楚可怜的模样。 谢芮霖又说道,“我不想看到你为难,也不想爹和娘在家一直说我们的事情,我不想家里因为我闹得那么不愉快。砚青哥哥,你就听从爹娘的安排,去阿姐那里吧。等我把孩子生了下来,我再伺候你。那个时候,爹娘也没得话说了。” 说着。 谢芮霖就乖巧无比的靠在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她软绵绵的声音靠在他怀里说道,“只要砚青哥哥心里有我便够了,其他对我而言都不重要。” 宋砚青不由得把谢芮霖抱紧了些。 如此善解人意委曲求全的谢芮霖,让他甚是心疼。 当年答应娶她。 答应不纳妾。 答应只对她好。 现在却让她遭遇这么多,还要这么来忍受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他在谢芮霖耳边轻声承诺道,“我心里,便永远只有你一人。” 对谢若瞳。 不会,也不可能动心。 ------题外话------ 宅会加快进度,尽量几章之内结束了这边的剧情。 么哒。 第187章祝寿 宋府当晚。 谢芮霖没有出现在饭桌上。 明玉芳看了一眼宋砚青,淡漠地问道,“谢芮霖怎么没来用膳?” 终究而言。 谢芮霖怀了宋家的子嗣,多少还是有些地位。 “霖儿说身体不适,便在自己屋内用膳。”宋砚青回答,“她有身孕这期间,怕自己身体不方便影响到大家,也就都在自己屋内用膳了。” 宋砚青的话说得隐晦。 但所有人都听得明白,谢芮霖是妥协了。 明玉芳还是有些惊讶。 以她这么久对谢芮霖的了解,她怎会这般善罢甘休。 谢若瞳也有些诧异。 想的是,谢芮霖应该是知道了秦书扬的事情,怕有什么遭殃在了自己身上,所以选择了避险。 “她能够想明白就好,家就要有个家里的样子,别一天乌烟瘴气的。”明玉芳也没有多怀疑。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对了。”明玉芳说道,“刚刚听下人说,翡翠因为不堪被撵出宋府,撞柱子自刎了。” 谢若瞳眼眸微动。 倒也在预料之中。 也没什么过多的情绪。 “一个奴婢死了就死了。”明玉芳也显得冷漠,对于犯了错的丫头,根本不值得他们去同情,“回头我再给你重新找一个丫头伺候你,这两日就先将就一下。” “好。”谢若瞳点头。 晚膳吃得还算平静。 吃完后,所有人都各自回房。 谢若瞳身边的贴身丫鬟就只有翡翠,还有两个干粗活的丫头,手脚不麻利,伺候不了主子,谢若瞳也没让她们来伺候自己,沐完浴,就直接脱了衣服用膏药擦拭伤口。 擦着擦着。 谢若瞳眼眸一紧。 宋砚青走了进来。 谢若瞳拿起旁边的被子挡住了关键部位。 “你成功了。”宋砚青看着谢若瞳有些防备的样子,冷冷淡淡的说道。 谢若瞳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也不想知道。 宋砚青的话,没几句是她想要听到的。 “霖儿妥协了,让我来你房。”宋砚青直言。 谢若瞳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芮霖怎会突然这般。 仅仅是在宋砚青面前装弱小无辜?! “把被子拿开。”宋砚青命令。 谢若瞳回神。 她抬眸看着宋砚青,“这样的身子,你不会有兴趣。” “有没有兴趣,那是我的事情。” 谢若瞳抿唇。 “需要我来动手?”宋砚青扬眉。 谢若瞳扯开了被子。 被子下,依旧惨不忍睹。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 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肌肤,全部都是狰狞的痕迹。 比他之前的粗暴,更甚太多。 谢若瞳被宋砚青的眼神看得还是有些不自在,“郎君看够了吗?” 宋砚青抿唇。 “我要擦拭药膏了,还请郎君……” 还未说完。 谢若瞳就看到宋砚青一把从她手上拿过药膏。 在谢若瞳以为宋砚青要给她扔了那一刻。 宋砚青居然坐在了她身边,然后用手指沾上药膏,涂抹在她的身上。 谢若瞳心口微动。 不知道宋砚青又要做什么。 又要说什么,难听的话语。 “转身。”宋砚青声音有些冷。 谢若瞳咬唇,还是背对着宋砚青。 前面她还能勉强自己涂抹,但是后背……她根本没办法。 也想着,其实不涂抹,几日也会好。 涂抹了不过是,减轻疼痛而已。 谢若瞳一言不发。 不知道能说什么。 宋砚青对他突然的“好心”,大抵是良心的谴责。 这种时候让她说“谢谢”,其实就是在自作多情,自取其辱。 宋砚青也没说话。 眼眸就这么看着谢若瞳后背上,明显被绳子勒过的痕迹。 一道一道,狰狞无比。 他甚至可以想象,谢若瞳被秦书扬绑着身体然后猥琐不堪的画面…… 手指在不受控制地用力。 压得谢若瞳的伤口有些疼。 谢若瞳“嗯”了一声。 没有叫痛。 只是在让自己忍耐。 宋砚青听到谢若瞳压抑的声音,才似乎回神,然后,让自己手上的动作,轻了很多。 擦拭完膏药。 宋砚青眼眸突然看到了谢若瞳白皙肩膀上被咬过,此刻还血铮铮的牙齿印。 咽下的怒火,又瞬间腾了出来。 一想到秦书扬在谢若瞳身上这般…… 宋砚青突然一口,咬在了谢若瞳的肩膀上。 咬在,秦书扬留下来的那个牙齿印上。 莫名的怒火,让他忍不住想要发泄。 谢若瞳眉头拧紧。 忍着肩膀上的疼痛。 她就知道,宋砚青不会这么好心。 这一口,在伤口上再咬一口,真的是锥心的痛。 谢若瞳蓄积的内力,有那么一瞬间,想要一掌击飞了宋砚青。 却在那一刻。 感觉到肩膀上突然一软。 原本紧咬着她的宋砚青,此刻却在舔舐。 谢若瞳心口微动。 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触动。 那种,好像……酥麻的感觉。 陌生得,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也不知道多久。 宋砚青突然放开了她。 肩膀上,没有了那柔软的温度。 “膏药可以吃吗?”宋砚青突然问谢若瞳。 谢若瞳一愣。 本来刚刚就有些迷糊,现在完全不知道宋砚青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什么意思。 “古幸川有没有说,膏药能不能吃?”宋砚青耐住性子,又问。 谢若瞳回神,缓缓回答,“外用药,都不能食用。” “我死了。”宋砚青说,“也要拖你一起。” 话音落。 宋砚青抱着她的身体,一记重重的吻就落在了谢若瞳的唇瓣上…… 唇齿间。 谢若瞳似乎尝到了,药膏的苦涩味。 所以宋砚青刚刚咬她肩膀舔她伤口时,吃到了药膏。 才会说这么一些,让人听不懂话。 此刻。 就是把这些药膏的苦味,全部送到她的口中…… 她对宋砚青。 真的不能有,半点期待! 往后的几日。 宋砚青便每晚都在谢若瞳的房间过夜。 不再是行完房事就离开,会睡在谢若瞳的床上。 每次完事之后,也都会送来避子汤。 让她喝下时,还会威胁她不要耍花样。 宋砚青在床上和床下,判若两人。 她终于认同了妓女们的观点,说男人穿上裤子,就会翻脸不认人。 果真,如此。 …… 淑妃殿。 赵梦予把面前所有昂贵的花瓶茶具都扔在了地上。 愤怒,让整个大殿的奴才全部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萧谨慎赶到时,整个大殿一片狼藉。 “母妃。”萧谨慎行礼。 赵梦予看着自己儿子,气依旧没有消,脸色依旧愤怒到了极致。 “发生了什么事情?哪个奴才惹得母妃不高兴了,我马上拉出去砍了他的脑袋。” 奴才听到这话,吓得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奴才?!”赵梦予冷笑,笑得极具疯狂,“昨晚上,你父皇宠幸了秦君笙。” “怎会?”萧谨慎不相信。 这么多年萧湛平都没有再重新后宫嫔妃,怎会突然宠幸了! “父皇的身体……” “不知道秦君笙那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你父皇做了什么,昨晚上在你父皇的龙床上,被你父皇宠幸了,现在已传遍了整个皇宫!” “会不会有错?” “没有!”赵梦予狠狠地说道,“一大早我就让人去查了。” 否则,她也不会发这么大脾气。 萧谨慎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我要杀了秦君笙这个贱人。”赵梦予阴险恶毒的说道。 “母妃你冷静。”萧谨慎此刻理智得多,“秦君笙才得到了父皇的宠幸就出了意外肯定会被人所怀疑,到时候真的惹怒了父皇,我们就得不偿失。” 赵梦予自然知道。 “父皇的身体……”萧谨慎欲言又止,“我们应该先调查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担心会不会有人故意做了什么手脚,我们要是不冷静,反而被人抓了把柄。” 赵梦予咬牙。 只得先忍了这口气。 要让他查到是谁在暗中捣鬼,她一定要把那人五马分尸。 赵梦予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萧谨慎问道,“你今日来找我,有事儿?” 萧谨慎点头。 然后把大殿上其他奴才都赶了出去。 才说道,“母妃前些日子不是在说,要除掉皇姑奶奶吗?” “你找到机会了?” “明日便是皇姑奶奶的生辰,谢芮瑶会回去祝寿。” 赵梦予听他儿子一说,自然了然,“给谢芮瑶交代好,别让人抓到了把柄。” “这事儿我不让谢芮瑶去做,万一出了纰漏我脱不了关系。” 赵梦予皱眉。 “我让谢芮瑶今日去了宋家府邸,去找谢芮霖。”萧谨慎邪恶一笑。 赵梦予看着自己儿子。 “谢芮霖是最想,皇姑奶奶出事儿的。她不会拒绝。” 赵梦予点头,“别节外生枝。” “母妃放心。” “明日帮我带些礼品去国公府。”赵梦予说着,眼底又浮现着一丝恶毒,“秦君笙就算是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也不会是本宫的对手!” “绝不会是。”萧谨慎给予肯定。 赵梦予此刻真的恨不得,把秦君笙碎尸万段。 …… 宸王府。 叶栖迟做完医药方面的实验,在喂着那只肥嘟嘟的兔子。 感觉到身后有人。 叶栖迟头都没有回。 只听到绿柚跪在地上说话的声音,“给王爷请安。” 这段时间日子过得清静。 朝廷上没发生大事儿。 萧谨行基本也没来找她麻烦。 突然出现。 大抵上是有事情了。 “昨日,父皇宠幸了秦君笙。”萧谨行说。 叶栖迟就知道是这事儿。 否则萧谨行哪有心思来找她。 “那就派人盯着秦君笙,免得就发生了意外。”叶栖迟提醒。 “父皇刚宠幸了秦君笙,淑贵妃不可能轻举妄动,萧谨慎也没那么蠢。” “也是。”叶栖迟觉得萧谨行说得有道理。 “如果不出所料,秦君笙只是父皇第一个开始宠幸后宫的嫔妃,接下来,还会有很多。” “如此一来,淑贵妃怕是要被气死。”叶栖迟想都能够想到,赵梦予脸有多黑。 “时间一长,萧谨慎和淑贵妃就会按耐不住。特别是如果哪个嫔妃还有了子嗣。” “所以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叶栖迟拍了拍手上的污渍,回头看着萧谨行。 这个男人就这么站在太阳底下,阳光洒在他身上,闪闪碎碎。 帅得有点过分了。 叶栖迟漫不经心的把视线转移。 “我想要其他嫔妃早点有身孕。”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就知道,这货绝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就不怕多生几个出来和你抢皇位?”叶栖迟扬眉。 这不就是赵梦予所担心的吗? 才会这么多年冒这么大的风险做到这个地步。 “他们,不配。”萧谨行淡然。 说话的语气也不是看不起,就是一种,骨子里面的自信。 看看看,这格局。 就比赵梦予萧谨慎大多了。 “我今日把配方给弄出来,你拿去皇宫让嫔妃日常都服用,受孕的效果很明显。”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说完了事情。 叶栖迟转身就要离开。 “叶栖迟。”萧谨行又叫住她。 “还有事儿?”叶栖迟问。 对萧谨行耐烦心也不够。 说完事情,咱们就哪边凉快哪边去。 “今日上早朝,我碰到你父亲了。”萧谨行说。 每日上早朝不都应该碰到我父亲?!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他说,你母亲生产了。” “什么?!”叶栖迟有些激动。 这么一算。 还真是。 不知不觉,她居然来这本书都一年了。 之前说好一年后就和萧谨行和离的。 结果。 现在来了个永不能和离。 玛德,想想都气。 “我娘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叶栖迟问。 “我没问。” “……” “今日把药方弄好之后,明日本王允许你回尚书府。”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啧”了一声。 狗王爷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现实。 …… 国公府。 长公主萧青卉生辰宴。 萧青卉不喜人多,这几年的生辰宴便都是一家人聚聚,看看戏台子就好。 所以今年也是如此,只是把嫁出去的三个孙女叫了回来祝寿。 国公府大院还算热闹和喜庆。 哪怕萧青卉不喜宴请,国公府还是精心布置,看上去富贵堂皇,喜气洋洋。 一大早。 宋家全家,包括宋元忠、明玉芳以及宋砚青、谢若瞳和谢芮霖,坐着马车到了国公府。 接着,谢芮瑶来了。 谢芮瑶作为楚王妃,出行的派头自然更足。 来的时候都是好多丫鬟侍卫护送,架势好不阵仗! 谢国公和夫人都是在门口去迎接的。 当然宋家人也是。 谢芮霖就这么看着谢芮瑶星光熠熠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嫉妒。 她其实都没想到,谢芮瑶真的就会勾搭上了楚王。 在她心目中,楚王肯定是要娶了白墨婉的。 真的没想过,楚王会和谢芮瑶在一起。 现在谢芮瑶摇身一变,便成为了他们国公府最璀璨之人。 当年和她在家里明争暗斗这些年,从未占过上风,就这么一出,她就被谢芮瑶踩在了脚底下。 但转念一想。 楚王肯定是不喜欢谢芮瑶的,谢芮瑶算是逼婚,过得肯定不幸福。 只要她当上了宋家少夫人,她能比谢芮瑶过得更好。 心里,也稍微平衡。 平衡那一刻,又不由得心慌了一下。 谢芮瑶昨日到了宋府来找她。 美其名是今日祖母生日,他们三姐妹商量一下怎么回去给祖母祝寿。 事实上。 在商量完了事宜之后,谢芮瑶单独找了她。 说不愿看到她这般在宋府委屈自己,宋家少夫人的位置本应该是她的,不能让谢若瞳就这般捷足先登了去。 两姐妹终究一起长大,还是双胞胎,各自嫁人后没有了利益冲突,感情反而真挚了许多。 说到情深之处。 谢芮霖也少了些防备,把对谢若瞳的不满,如数的给谢芮瑶抱怨了一番。 谢芮瑶郑重的告诉她,她对谢若瞳做的所有之所以不能够挤兑下谢若瞳,唯一是因为,她没有找到要害。 而要害是,她们的祖母,萧青卉。 谢芮瑶也没有隐瞒她,告诉她说,楚王对谢若瞳也有偏见,因着谢若瞳和叶栖迟之间有些干系,楚王早就有意让宋砚青休了谢若瞳让她上位,但唯一忌惮的就是祖母,只要祖母出事儿…… 谢芮霖还是被谢芮瑶吓到了。 她想都没有想过,要对祖母做什么。 可以说根本不敢。 一想到祖母给人的气场,她就心里一阵惊恐。 谢芮瑶却说,祖母年龄也大,身子骨一直不好,突然暴毙并不会引人怀疑。 谢芮瑶还说,她已经说通了她们的母亲。 这些年她们母亲在祖母的欺压下,也是憋屈了大半辈子,到时候在家中,如若祖母发生了事情,母亲会知道怎么全权处理,不会惹人怀疑。 谢芮霖当然没有答应。 这么大的事情,她根本没那么大胆子。 谢芮瑶也没有逼迫谢芮霖。 只是走的时候,给了她一颗药丸。 只说,药丸入水即化,无味无色。 但喝入口中。 一个时辰之内,就会昏迷致死。 谢芮霖此刻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放在衣袖里面的药丸。 又想到自己肚子里面已经没办法保住的孩子。 这几日,如不是郎中一直用药给她稳住,孩子早就滑胎了。 她想过滑胎的事情诬陷在谢若瞳的身上,可诬陷了又能怎么样? 有祖母在。 宋砚青根本就没办法休了谢若瞳。 而且听谢芮瑶的意思,楚王那边都会忌惮她祖母,宋家就更没办法违背祖母了。 想到这里。 谢芮瑶的眼神,紧了又紧。 谢芮瑶在众人的拥簇下,走进了国公府。 楚王萧谨慎没来。 说是皇上有要事儿让他去处理。 自然,国公府的人都会以国事儿为重给足谢芮瑶的面子。 谢芮瑶当然也会做人。 她带来了无数奇珍异宝送给祖母过寿,都说是淑贵妃娘娘和楚王精心准备的。 那些奇珍异宝,自然都是谢若瞳和谢芮霖都不可能拿得出来的。 一时之间。 谢芮瑶又风光无限。 谢芮霖心里还是会有些嫉妒。 看着谢芮瑶这般被家里人奉承,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谢若瞳倒没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 她自身本就不在乎这些。 她现在唯一想要去见祖母,多陪陪她老人家。 这次回到国公府,听说祖母的身体,越来越差。 她真怕哪一次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了。 在堂屋耗费了不少时间,谢若瞳才得以有空,去了祖母的屋子内。 祖母今日也是精心打扮。 有着绝不逊于宫中妇人的姿态,她长公主的高贵和优雅,凸显的淋漓尽致。 “祖母。”谢若瞳上前,连忙行礼。 “瞳儿。”萧青卉看着自己孙女,难掩的高兴。 两个人在屋子内说了好些话。 大丫鬟进来说戏台子搭起了,让她们过去看戏。 萧青卉这些年便也只有看戏这一个爱好。 就让谢若瞳跟着一起,陪着她去了戏台子前看戏。 萧青卉自然是坐在主位。 按照身份地位,谢国公肯定是坐在旁边,接着便应该是谢芮瑶离萧青卉最近。 结果萧青卉把谢若瞳拉在了身边坐下。 谢若瞳明显看到了谢芮瑶眼底的一丝恶意。 萧青卉在谢若瞳耳边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在宋家,便需要祖母来给你撑腰。别怕,有祖母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谢若瞳眼眶有些湿润。 她便,安分的坐在了萧青卉的旁边。 谢芮霖自然是最没地位的,便坐在了最边缘的位置。 看到祖母和谢若瞳那般亲昵。 谢芮霖脸色难看到底。 她甚至看出来了,祖母之所以把谢若瞳带在身边,就是做给宋家人看的,就是做给她看的。 让宋家人,让她不敢欺负了谢若瞳。 谢芮霖眼眸一狠。 今日你不让我好过。 我便,也对你无情! ------题外话------ 嘻嘻嘻,泞泞出来打了个酱油! 明日见! 第188章长公主出事儿,叶栖迟救治 谢芮霖离开了戏台子。 谢芮瑶余光看了一眼,又回眸看着谢若瞳和祖母。 祖母一直拉着谢若瞳,视线一直在戏台子上。 谢若瞳也把注意力放在了祖母和戏台子上,根本注意不到,谢芮霖的小动作。 谢芮霖离开后,在国公府的一处,看似在晒太阳。 一会儿。 两个丫鬟从她身边走过。 “站住。”谢芮霖叫着他们。 “二小姐。”丫鬟看到她,连忙行礼。 “你们手上拿的是什么?”谢芮霖问。 “是老夫人的养身茶。”一个丫鬟连忙说道,“老夫人每日都要喝的。” “拿给我吧。”谢芮霖直言道。 丫鬟有些诧异。 “怎么,我还不能亲自给我祖母送茶去?”谢芮霖厉声。 丫鬟立马就懂了。 二小姐是想要讨要少夫人。 想来二小姐这段时间确实憋屈。 仿若大小姐回来后,二小姐就被大小姐抢了所有光环。 连忙就把装着养身茶的茶壶递给了谢芮霖,恭敬无比,“二小姐。” 谢芮霖拿过。 拿过那一刻,其实手指都在发抖。 一旦把药放进去…… 一想到刚刚祖母对谢若瞳的好,愤怒占据了恐惧。 她走在前面。 两个丫鬟跟在她身后。 谢芮霖紧张无比,却也小心翼翼避开了丫鬟的视线,把那颗药丸,不动声色的放进了茶壶里。 放进去之后。 谢芮霖的心跳更快了。 她努力控制,又看似平常的左右看了看。 确定周围无人,确定两个丫鬟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才又停下了脚步。 丫鬟自然也跟着她脚步停了下来。 谢芮霖说,“我身子突然有些不舒服,还是你们送去给我祖母。” “是,二小姐。”两个丫鬟自然也不会猜疑。 看着二小姐脸色确实不太好。 也听闻二小姐有了身孕,也是以为她身体确有不适。 “二小姐,要不要奴婢帮你请一下府上的郎中给二小姐看看。”丫鬟机灵的说道。 “那倒是不用了。”谢芮霖说道,“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你们也别耽搁了给我祖母送茶过去。” “是。” 两个丫鬟行礼,离开。 谢芮霖看着她们的背影,稍微松了口气。 但一想到结果,还是紧张无比。 就迟迟也没有回到戏台子那边去。 “霖儿。”宋砚青是发现谢芮霖离开好久没有回来,才过来找她。 听到有人叫她。 谢芮霖吓了一大跳。 就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被人发现一般。 宋砚青也被谢芮霖突然的反应惊讶。 谢芮霖赶紧换了一副模样,娇滴滴的说道,“砚青哥哥,你怎么没在那边看戏?” “看你好久没有回来,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儿,就过来找你了。” “我没事儿,只是……”谢芮霖垂下眼眸,眼底的难过显而易见。 宋砚青当然知道谢芮霖的心思。 他过去拉着她的手,将她轻轻的抱在怀里,“不管谢若瞳怎么让祖母撑腰,我便只会待你一人好。” “嗯。”谢芮霖靠在宋砚青怀里,恶毒一笑。 只要谢若瞳没有了祖母。 谢若瞳就……什么都不是! 宋砚青安抚了谢芮霖好一会儿,才牵着她的手回到了戏台子边上看戏。 故意换了位置,坐在了谢芮霖的身边。 宋元忠和明玉芳俨然不满得很。 但在国公府,又不便当面指责,只得忍着心里的不舒坦。 戏唱了一半。 谢芮霖一直在算着时辰。 差不多。 差不多,应该有反应了吧。 谢芮霖不时的看着萧青卉,看着她坐在前面看得出神。 戏台子上的老生突然一个后空翻,完成了一个超级精彩的打戏,引得全场一阵掌声喝彩。 萧青卉也有些激动。 正开口想要叫好,却身体突然一怔。 脸色瞬间就变了。 谢若瞳第一时间发现了萧青卉的异样,连忙叫了一声,“祖母。” 萧青卉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整个人突然说不出一句话,身子骨也突然硬了一般,整个人就这么直接倒了下去。 “祖母!”谢若瞳连忙抱住萧青卉。 萧青卉倒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与此同时。 其他人也都被萧青卉的样子吓到了,所有人都迅速围了过去。 又连忙把萧青卉从戏台子上带回到屋子内。 谢若瞳抱着萧青卉回去的。 所有人也都跟着。 唯有谢芮霖,在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去把那壶放在旁边的茶壶给故意打碎了,同样把萧青卉喝的那杯茶,也打倒了。 摧毁了证据。 谢芮霖急急忙忙的跟着去了萧青卉的屋子。 郎中在给萧青卉诊断,却迟迟没有结果。 萧青卉一直昏迷不醒,气息虚弱。 再这样下去…… “宸王妃。”谢若瞳突然想起,她连忙对着她父亲谢康恒说道,“找宸王妃,她医术了得,一定可以治好祖母的病!爹,你马上派人去宸王府请宸王妃过来。” “昨日听闻礼部尚书说他内人生产了,宸王妃可能回了尚书府。”谢康恒也紧张地说道。 “那就派人分别去宸王府和尚书府。”谢若瞳急切的说道。 “好,好,我马上派人去。”谢康恒连忙说道。 说着,就要派人去请叶栖迟。 “爹,你让大哥和四弟去。”谢若瞳连忙说道,“其他人我不放心。” “好。”谢康恒答应着。 下一刻就急忙安排着长子谢文轩和次子谢文仲去请叶栖迟。 两个人分别带着人手,兵分两路去找叶栖迟。 很快离开了家门。 谢芮霖和谢芮瑶都对视了一眼。 又看了一眼她们的母亲。 便都不敢说话。 谢芮霖其实很紧张。 如若叶栖迟真的来了……她是知道叶栖迟的医术的。 上次谢若瞳伤得那么重,叶栖迟都能让谢若瞳安然无恙,万一叶栖迟一来又救活了祖母…… 不。 不能让祖母活着。 绝对不能。 她的紧张,站在她旁边的宋砚青都发现了。 他伸手拉着谢芮霖。 谢芮霖惊吓。 “别怕,不会出事儿的。”宋砚青在安抚她。 以为她是担心她祖母的生死。 谢芮霖也顺势,装模作样的呜呜哭了出来。 …… 尚书府。 叶栖迟是给了萧谨行的配方之后,萧谨行才真的允许她今天回了尚书府。 这古代嫁出去的女儿,要回一趟娘家还真的是不容易。 频繁回去,还会惹了闲话,反而给娘家受辱。 回去还得丈夫陪着一起。 所以叶栖迟都得等到萧谨行上完朝之后,才一起去的尚书府。 大门口,叶正德已经在恭候了。 身后带着叶允南。 周若棠倒是没有跟着一起。 想来也是知道叶栖迟不待见。 一家人简单问候了一番,叶栖迟就迫不及待的去了她母亲的院子,想要去看看这比她小了18岁的弟弟或者妹妹。 刚走进秦梦兮的院子。 迎面就看着一个穿着红色小衣服的小女孩,头上扎着两个小啾啾,啾啾上也编制着喜气的红色小灯笼,一眼看上去,和福娃倒有那么几分相似,长得也是胖溜溜的,皮肤甚是白嫩,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捏一把,琢磨着就是一脸的胶原蛋白啊。 “娘。”软糯的声音,突然叫着叶栖迟。 叶栖迟一怔。 还未反应过来。 那个也才一岁多的小女孩,踉跄着就朝她跑了过来。 叶栖迟看着她都怕她摔倒了。 身后的婢女也是紧张得很,“小小姐,你小心点别摔着了。” 小女孩跑到叶栖迟身边,胖乎乎的小短手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娘。” 又是一声。 都要萌化了的声音。 叶栖迟蹲下身体。 看着小女孩,看着她眉目间的那点熟悉感,“安琪?” “娘。”被叫着名字,小女孩叫得更加清脆了。 “长这么大了。”叶栖迟有些激动。 她把安琪从地上一把抱起来。 都快忘了。 她还有个“女儿”来着。 当时在渝州城带回来的。 萧谨行不允她养在宸王府,不得已只能送到了尚书府来让她父母帮她照料着。 结果没想到,一晃安琪都能说话,都能走路了。 话说她当时把安琪送回尚书府的时候,安琪才几个月,怎能记得她是她娘亲? 脆生生叫着她心都化了。 “夫人昨日就给小小姐说,说大小姐会来府上。小小姐今日一大早就一直在院子门口等大小姐。”婢女连忙上前说道。 “那你怎么认出娘的?”叶栖迟问安琪。 安琪闪烁着大眼睛,幼嫩的声音语词不清的说了好一会儿。 叶栖迟一愣。 听不懂啊。 婢女连忙上前解释道,“小小姐说,没见过的人就是娘。” 叶栖迟随即反应了过来。 安琪这智商着实让人惊喜。 “爹爹。”安琪看到叶栖迟旁边的萧谨行,甜甜的叫了一声。 叶栖迟又被安琪逗笑了。 注意力也都在安琪身上,也就没有注意到,萧谨行那不自在的神情。 分明还有些不知所措。 “陌生人就是爹是不是?”叶栖迟问安琪。 安琪又叽叽咕咕说了一堆。 婢女又上前解释,“小小姐说,娘亲旁边的就是爹爹。” 叶栖迟摸了摸安琪的脑袋。 怎这么聪明啊。 婢女恭敬道,“这些都是少夫人昨日给小小姐说的。” 难怪。 她都还以为,安琪成精儿了。 不过1岁多就能够听得这么明白。 也着实可以让人惊喜。 琢磨着这智商带去江湖,也不会吃了亏。 “我娘呢?”叶栖迟抱着安琪,问着婢女。 “夫人在屋子里坐月子。”婢女连忙说道,“小少爷也在夫人身边睡着,奶娘在旁边陪着的。” 原来是个儿子。 这就算弥补了秦梦兮的遗憾了。 “我去看看我娘。”叶栖迟说着就要进去。 “本王就先回避了。”萧谨行说道。 “那你把安琪抱去玩一会儿。”叶栖迟顺手就把安琪给了萧谨行。 萧谨行脸明显有些黑。 叶栖迟当没看到。 离开时还故意说道,“人家叫你一声爹呢。” “……”萧谨行脸更黑了。 叶栖迟走进了秦梦兮的屋子。 屋子内。 秦梦兮已经半坐在了床头。 也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 “栖儿。”秦梦予连忙叫着叶栖迟。 叶栖迟坐在秦梦兮的旁边,看了一眼她的弟弟,才出生不久的婴儿,终究不是特别漂亮,看着却莫名有一种亲切感,就好似,有着血缘一般。 没想到占用了叶栖迟的身体,连心里都有点不同了。 “娘,你身体怎么样?”叶栖迟问着她。 “挺好的。”秦梦兮说道,“本以为年岁大了,生孩子会很难,却比生你时,顺利多了。” “那就好。” “你刚刚看到安琪了吗?”秦梦兮突然问道。 “看到了,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叶栖迟说起安琪,就心口暖暖的。 为人父母,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啊。 尽管安琪还不是亲生的。 但她叫她娘,就心口柔软得很。 “当时送来的时候,还抱在怀里,现在都可以跑了。”叶栖迟说道。 “安琪真的很乖,软绵绵的又懂事,比你小时候还惹人喜欢。”看得出来,秦梦兮是真心喜欢安琪。 “你可别因为安琪可爱就和我抢安琪。”叶栖迟一脸警惕,“你都有儿子了,别贪心。” “你这孩子。”秦梦兮有些无语。 自从嫁人后,她女儿的性格就明显大变样。 她也习惯了。 “我就想说,你和宸王还没好消息吗?”秦梦兮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叶栖迟很坦然。 “你们之间……” “是我和宸王没有要生孩子的心思,娘你也别劝了。”叶栖迟打算秦梦兮的话。 就知道一回来就得说生孩子的事情。 “你都说安琪可爱了,你难道就不想生一个和安琪一样可爱的孩子吗?” “那也不是和宸王生。” “栖儿。”秦梦兮脸都吓绿了。 这说的什么话。 叶栖迟忍不住笑了笑。 也知道这种话得把古代人给吓死。 她说道,“好了,我知道怎么过好日子,你别担心我。现在坐月子,好好保养自己,可别落下了什么月子病。” 秦梦兮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出去看看安琪,娘你赶紧躺下多休息。”明显就是不想被秦梦兮一直催生。 秦梦兮无奈,只得又叮嘱了几句,让叶栖迟离开了。 叶栖迟走出去。 大院子外。 萧谨行坐在椅子上,一脸旁观的看着安琪在花园里采花,然后自己玩家家酒。 根本没想过要和安琪玩。 叶栖迟走过去。 安琪看到叶栖迟,连忙小短腿跑过来,又是软糯的声音叫着她,“娘。” “怎么一个人玩?”叶栖迟问。 “爹爹不和我玩。”安琪说得不清楚。 但叶栖迟这次听明白了。 她睨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根本不在意叶栖迟的眼神,“本王能够在这里陪着她,不错了。” “也是。”叶栖迟点头,“反正你也不是她爹。” 萧谨行拧眉。 “娘陪你玩。”叶栖迟抱起安琪,口气明显温和,还逗着安琪,“以后娘给你找一个,愿意和你一起玩的爹爹好不好?” “好。”安琪奶声奶气的回答。 萧谨行脸明显黑了下去。 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抱着安琪明显走远了些。 似乎是故意不想搭理他。 叶栖迟把安琪放在后院的另外一边,然后和安琪打闹了起来。 萧谨行就这么远远的看着两个人。 一大一小。 安琪才1岁多的奶娃。 叶栖迟怎么能够和安琪玩在一起的?! 不觉得幼稚吗?! 整个后花园还都是她们嬉笑的声音。 莫名让人有些,不爽。 “王爷。”袁文康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 “收到皇宫传来的消息,皇上现在要召见您。”袁文康恭敬道。 “什么事儿突然这么急?”萧谨行问。 “好像是,边关告急。”袁文康打听了几句,“传信的公公不敢多说。” 萧谨行点头。 隐约也知道了。 萧谨行没和叶栖迟打招呼,直接跟着叶正德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尚书府。 叶栖迟玩耍累了回头,就没见着萧谨行了。 后来听说已经走了也没多想。 萧谨行能够陪着她回一趟尚书府,她就感恩涕零了。 哪敢对他什么过多的要求。 萧谨行一走,叶栖迟反而轻松了。 琢磨着在尚书府多住几日,多陪陪安琪。 结果下午时刻。 便突然见到了急急忙忙出现在尚书府的谢文仲。 谢文仲她是见过,之前送谢若瞳回去时,有过一面之缘。 所以是国公府出事儿了吗? “宸王妃,我祖母今日看戏突然昏迷不醒,听闻宸王妃医术高超,如华佗再世,还请宸王妃去给我祖母诊断一番。”说着,谢文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也知道情况紧急。 一想到是谢若瞳的祖母,唯一对谢若瞳好的亲人…… 叶栖迟没耽搁,连忙给他父亲知乎了一声跟着谢文仲就离开了。 好在安琪那时因为玩耍累了在睡午觉,也没有上演什么“生死离别”的戏码。 叶栖迟跟着谢文仲骑的马。 也没有坐什么马车。 毕竟马儿能够更快些。 尚书府和国公府还有些距离。 骑马也得至少一个时辰。 两个人带着谢府的一些侍卫,骑到一半。 “小心!”谢文仲突然挡在了叶栖迟的面前,迅速用手中的剑挡住了迸发而来的一支箭。 “四少爷,有埋伏!”侍卫连忙上前禀报。 叶栖迟眼眸一紧。 刚开始她以为萧青卉是意外。 骑马赶路的过程,叶栖迟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 按照谢文仲所说,那么就是脑淤血的症状。 脑淤血只要不死,她就有办法救活萧青卉。 可突然的埋伏,让她觉得一切可能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单纯。 但此刻她也没有那个心思想其他。 得先保命。 叶栖迟看着周围突然出现的黑衣人。 谢文仲已经带着人拼杀了过去。 黑衣人的武功不弱。 并不似一般的山贼。 “宸王妃,你先离开!”谢文仲一边和黑衣人厮杀,一边冲着叶栖迟说道,“我祖母就靠你了。” 叶栖迟咬牙。 她看了一下面前的情况。 此刻去国公府救萧青卉要紧。 也没停留,骑马只身便走了。 她快马加鞭,试图早些去国公府。 却在骑出好远的距离之后,突然被一行黑衣人挡住了去路。 她拉着缰绳就想要掉头。 身后。 又多了些黑衣人,堵住了她的出路。 叶栖迟保持冷静,“你们是什么人!要多少钱,我给你们!” “上!”黑衣人根本不会回答叶栖迟的所有问题。 直接就杀了过来。 叶栖迟连忙从马背上腾飞离开。 轻功让她勉强能够平安下地。 却在下地那一刻,一把亮晃晃的刀就往她身上砍去。 叶栖迟连忙一个转身。 手指中抽出一枚带毒的银针,直接射在了一个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愣了一秒。 随即倒了下去。 叶栖迟趁机连忙逃跑。 其他黑衣人反应了一瞬,迅速又追了上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 ------题外话------ 明日见。 么么哒。 第189章若瞳,和离吧 论体力。 叶栖迟根本不是身后黑衣人的对手。 论武功。 她也打不过这些人。 身上的毒针也要用尽。 一旦这些黑衣人近了她身,她便立马会成为了刀下亡魂。 叶栖迟咬牙。 拼尽全力往前跑。 却突然,跑到了一个悬崖边。 卧槽! 叶栖迟忍不住爆出口。 她看着高高的悬崖,感觉到身后追来的黑衣人。 她真不敢从悬崖上跳下去。 那些书本里面,那些电视剧里面的剧情,她真不敢去尝试。 这么高的悬崖。 掉下去非得全身碎骨。 她不怕受伤。 受伤能够愈合,但真死了,就死了。 就像弹簧一般,没拉到底的时候,还能弹回去,一旦彻底拉完全,就成了一条再也复原不了的直线。 跟心电图宣布死亡一样一样的。 叶栖迟回头,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你们别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叶栖迟大声呵斥。 黑衣人靠近的脚步,突然顿了顿。 显然,受到了一丝威胁。 莫非。 对方并不想杀了她。 只是为了阻止她去国公府?! 所以。 这人是谁?! 如果是楚王萧谨慎,怕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那是谁?! 谢芮霖? 谢芮霖不敢杀了她?! 叶栖迟眼眸一紧。 谢芮霖居然连长公主都敢动?! 胆子也太大了! “你们想要怎么样?”叶栖迟问眼前的人。 眼前堵她的人还有十人。 刚刚谢文仲厮杀的人,也不过十多人。 所以这么多人来抓她?! 怎么知道她会单独离开。 眼里不由得闪过一丝阴鸷。 谢文仲该不会也是,谢芮霖的人?! 谢芮霖的身份,可以指使得了谢文仲? 叶栖迟显然有点想不明白了。 觉得这事儿,不能太过简单去思考。 “放我离开!”没有得到黑衣人的回答,叶栖迟又大声说道。 知道自己没了生命危险。 但如果不及时赶到国公府。 萧青卉肯定必死无疑。 萧青卉要是死了,谢若瞳得多难受。 想都不敢想。 “要是不放我离开,我马上从这里跳下去。”叶栖迟威胁面前的人。 黑衣人面面相觑。 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收到命令是拦住叶栖迟。 却也得到命令不能杀了她。 能够活捉,自然更好。 可现在的情况,要是叶栖迟真的跳崖了……他们回去不能交代,也是必死无疑。 叶栖迟能够看出来他们的微表情。 连忙做势就要跳下去。 黑衣人都被吓到了。 赶紧退了两步。 叶栖迟看出来了他们的慌张。 大声道,“你们给我拿牵匹马过来,快点!” 黑衣人不动。 叶栖迟作势又要跳崖。 一个黑衣人只得,连忙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 黑衣人骑着一匹马过来。 叶栖迟其实已经很着急了。 不管是不是脑淤血,萧青卉不可能挺太长时间。 马儿一到。 叶栖迟就让黑衣人留下马,全部离开。 黑衣人互相给了彼此眼神,离开了。 叶栖迟迅速坐到马背上。 她拽着缰绳就往马路上骑去。 结果刚骑没多久。 耳边就听到了一道哨声。 下一刻。 马儿突然就停了下来,前部往下故意蹲了下去。 如此速度加上马如此举动。 叶栖迟一个不稳,直接就摔在了地上。 艹。 古代人果然阴险得很。 居然会操控马匹。 叶栖迟倒在地上,爬起来那一刻。 就见刚刚离开的黑衣人迅速靠了过来。 这次再被他们逮住,肯定跑不了了。 她咬牙准备假死。 那一瞬。 突然看到一个人影运用着轻功从她面前闪过。 然后迅速,和靠近的黑衣人拼杀了起来。 黑衣十人。 谢若瞳就一人。 却在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将所有人,全部歼灭。 尽管,身上受了小伤。 但却不影响,她出神入化的武功。 她解决完了黑衣人,连忙走向叶栖迟,“宸王妃,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叶栖迟回神。 看着谢若瞳胳膊处一直在流血。 “走。”谢若瞳也没有耽搁。 她吹了一声口哨。 不远处的骏马跑过来。 谢若瞳直接轻功抱着叶栖迟,一起骑上了马。 一到马上。 谢若瞳疯狂的驾着马,往国公府跑去。 “若瞳,你手臂上一直在流血。”叶栖迟说道,“你稍微慢一点,我帮你包扎一下。” 谢若瞳速度太快了。 一个不注意,她得摔下去。 “不用,我没事儿。”谢若瞳急促的声音。 故意在冷静。 却又,没办法掩饰。 想来,是真的担心她祖母出事儿。 叶栖迟也不强迫谢若瞳。 很清楚在谢若瞳此刻心中,萧青卉太重要了。 她只能,用手去狠狠的捂住谢若瞳的伤口。 尽量去止血。 “你祖母现在怎么样?”叶栖迟一边抱紧着谢若瞳,一边又帮她捂住手臂,然后还是忍不住问她情况。 “一直昏迷不醒。郎中说脉搏越来越弱,如果没有有效的治疗,可能……”谢若瞳抿着唇瓣,又说道,“很快就会,离开人世。” “你祖母有出现呕吐的症状吗?” “没有。”谢若瞳回答,“就只是昏迷不醒,怎么就叫不醒。” “先去面诊了再说。” “嗯。” “话说你怎么出来了?”叶栖迟问。 在萧青卉命在旦夕的时候,不应该寸步不离吗? “我想着,万一路上发生意外。”谢若瞳回答。 所以在等了两个时辰却还是没有等到任何消息后,谢若瞳就离开了国公府。 好在她先往尚书府这边来的。 然后在路上就看到了倒在地上黑衣人,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叶栖迟出事儿了。 顺着方向,追了过来。 然后看到了被围困的叶栖迟。 好在,及时。 否则,她不敢去想了那个后果。 谢若瞳握着缰绳的手越来越用力。 驾着马也越来越快。 这一路回来,倒是比她们想的要顺畅很多。 再没有黑衣人来阻止她们到国公府。 只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耽搁。 叶栖迟和谢若瞳到达国公府时,天都已经黑了。 两个人迅速走进了萧青卉的屋子。 还未走进。 就听到了里面,呜呜的哭泣声。 不是一个人在哭。 是一屋子的人都在哭。 谢若瞳脚步突然僵硬了。 她此刻,全身还有血。 身上也沾上了很多污渍。 脸色却突然,煞白得吓人。 整个人就仿若突然抽空了一般,杵在了原地。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模样,也没有停留,直接走了进去。 此刻满屋子的人全部跪在地上,止不住的都在哭泣。 看到叶栖迟来。 也没有人行礼。 仿若都沉浸在伤痛中,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叶栖迟迅速走到萧青卉身边。 她直接拿起萧青卉的手腕,把脉。 心口一跳。 没了脉搏了。 她连忙放下了萧青卉的手,用手指撑开了萧青卉的眼皮,心更紧了。 如果去世十分钟之内,哪怕是十五分钟,她都能想办法救活。 但现在的情况,俨然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 果然,太过顺畅的回来,真的不见得是好事儿! 叶栖迟也没有放弃。 她用手狠狠的撑下萧青卉的腹部,试图给她做心脏复苏。 如此做了好一会儿。 “宸王妃,你在做什么?”谢国公终于看不下去了。 在古代,死者最大。 何况还是长公主。 尸体怎能任人这般折腾。 叶栖迟抿唇。 终究停下了手。 有些奇迹,并不好那么发生。 她只是想要为谢若瞳再尽最后一份力。 却果然。 没有效果。 时间,太久了。 但凡她早二十分钟,也能让萧青卉起死回生。 她放开了萧青卉,说道,“皇姑奶奶,薨逝。” 谢若瞳一走进来。 就听到了,叶栖迟的宣布。 别人的她可以不信。 但是叶栖迟…… 她不得不信。 一是她的人品。 二是。 她医术那么高超。 她都无力回天。 还有谁,能够救得了她的祖母。 她耳边此刻不停地萦绕着,萦绕着她祖母下午时刻才给她说的那番话,说,“别怕,有祖母在,谁都欺负不了你。” 眼前越来越模糊。 越来越模糊。 模糊着,还是走到了她祖母的面前。 看着她苍老的脸上,连一丝血色都没有。 整个人躺在床上,再也不会动了。 叶栖迟在旁边看着谢若瞳,看着她如此模样,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失去亲人到底有多痛…… 她曾经在末世,也失去过最疼爱她的奶奶。 她能够感同身受。 所以那一刻她什么都没说。 安静的陪伴是对谢若瞳,最好的安慰。 “祖母。”谢若瞳轻轻的叫着她。 小心翼翼。 就怕,吵醒了睡着的萧青卉一般。 “祖母……”谢若瞳又叫了她一声。 叫出来那一刻。 终究,眼泪夺眶而出。 崩溃的内心。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接受,这样的打击。 她走时在她祖母耳边说,说让祖母等她回来的。 她都还没回来。 祖母怎么就能走了。 谢若瞳隐忍得全身都在颤抖。 都在压抑的颤抖。 手臂上的伤口好不容易止血了,此刻却因为她全身的用力,血流不止。 所有人都看着谢若瞳悲痛欲绝的模样。 却终究没有任何人说一个字。 谢芮霖此刻,还松了一口大气。 刚刚看到叶栖迟赶来时,原本放下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看着叶栖迟似乎是在救她祖母,就一直看着连眼睛都不敢眨。 好在。 叶栖迟说真的薨逝了。 好在。 叶栖迟也无能为力了。 这一刻才真的相信了,她祖母死了。 谢若瞳唯一的依靠,没有了。 当然,她不敢表现出任何情绪,就低着头一直抹眼泪。 让其他人也觉得,她伤痛不已。 而他身边的宋砚青。 此刻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哭得楚楚可怜的谢芮霖身上。 而是看着眼前,仿若风一吹就会倒下的谢若瞳。 她的痛苦,超越这里的所有人。 哪怕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他恍若也能够感觉到,她内心难以承受的悲痛和凄凉。 “砚青哥哥。”谢芮霖哭啼的声音,轻轻的叫着他。 本把注意力放在谢若瞳身上的。 却在回眸那一刻,看到了宋砚青的视线。 是。 现在的谢若瞳确实有一种,凄凉的破碎感。 会让男人不由自主的产生怜悯。 但她,绝对不允许宋砚青对谢若瞳心软。 更不允许,宋砚青对谢若瞳有了感情。 宋砚青听到谢芮霖低吟声。 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谢若瞳身上转移了。 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谢若瞳流血的身体。 不知道她外面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会带伤回来。 连带着叶栖迟,好像身上都有些凌乱和潦草。 满屋子的忧伤。 准确说。 是一部分人的忧伤。 毕竟谢芮瑶心里就高兴不已。 她完成了萧谨慎给她的任务。 回去定然会被萧谨慎好好宠幸一番。 一想到和萧谨慎的床事儿。 此刻哪怕还在为萧青卉奔丧,脸却都有些臊红了。 不过也多亏了早有料到谢若瞳会去找叶栖迟,所以提前布置好了一切,还收买了她四弟谢文仲,拖延了时间让叶栖迟错过了救她祖母的最佳时期。 可恨的是。 叶栖迟居然没死。 她都盼着趁此机会,萧谨慎把叶栖迟一并杀了,以绝后患。 一定是谢若瞳去把叶栖迟救下的。 简直是多管闲事。 活该谢若瞳,在祖母死后,不会再有好日子过。 她可半点都不会觉得可怜。 屋子内。 所有人依旧在哭泣。 直到。 谢若瞳挺直的背脊,突然倒了下去。 “若瞳。”叶栖迟连忙扶住她。 宋砚青那一刻似乎手指动了一下。 却被旁边的谢芮霖紧紧的拽着手不放。 宋砚青抿唇。 叶栖迟一边扶着谢若瞳,一边连忙命人来帮忙,将谢若瞳带回到她以前的闺房中休息。 她就猜到,谢若瞳肯定会昏过去。 失血那么多。 加上悲伤过度。 铁人也会倒下。 好在倒下了。 不倒下,折磨的反而是她自己。 叶栖迟给谢若瞳做了伤口处理,然后在床边等她醒过来。 也就不过一炷香时间。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眼眸,就这么看着面前熟悉的景象。 “这么快就醒了?”叶栖迟凑到谢若瞳面前,问她。 “我祖母……” “逝者已逝,节哀。”叶栖迟直言。 谢若瞳眼泪就这么又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叶栖迟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有点心灵鸡汤那味儿,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你现在越这么伤害你身体,你祖母越放心不下你,你也不能让她老人家,不得安息吧。” “我祖母,是自然死亡吗?”谢若瞳没办法让眼泪停下来。 心里的痛,她祖母死亡带给她的那种痛,是她不管多努力,都泯灭不了的悲伤。 但她。 在努力让自己坚强。 坚强的想要去知道真相。 “不是。”叶栖迟也毫不隐瞒,“刚刚查看过了,不是脑淤血引起,是中毒。这种毒挺不容易发现的,不过我仔细看了一下你祖母的印堂和嘴唇,也比正常尸体乌黑一些,舌头颜色也有些不对,初步推断是中毒。但如果真的要去确认,就只有验尸,剖开胸腹看内脏情况。” “不会被允许的。”谢若瞳说,冷静地说道。 如果不是看着她还在流泪。 谢若瞳此刻的淡定,让她以为谢若瞳已经缓和了过来。 想来。 只是在逼迫自己忍耐而已。 “所以我刚刚也就没有说出来。”叶栖迟自然也是知道不可能实现得了,长公主的尸体,谁都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是大不敬之罪,可株连九族。“其实也不难猜测,真的想要让你祖母逝世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谢若瞳闭上了眼睛。 一闭上。 眼泪就流得更加夸张了。 叶栖迟琢磨着,作为杀手的谢若瞳,怕是,从未流过这么多的眼泪。 “我以为我们不管如何,都是亲人。”谢若瞳说。 真的很平静很平静的说着。 叶栖迟却听到了,她的心碎。 那种无力,悲痛,却又强力隐忍的崩溃。 “哪怕谢芮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对她的报复也不过只是想要让她感受一下失去她最珍贵东西的滋味。从未想过,要了她的命。” 叶栖迟点头。 她很清楚谢若瞳所想。 否则。 以谢若瞳的身手。 谢芮霖死几百次了。 何来,这般作妖。 “我觉得谢芮霖应该也没这么大的能耐。”叶栖迟不是在撇开谢芮霖嫌疑,而是觉得谢芮霖一个人是做不到的。 谢若瞳睁开眼眸看着叶栖迟。 “能够收买了你四弟。”叶栖迟说,“别怀疑,你四弟肯定有问题。我今日出事儿,他脱不了干系。而以现在谢芮霖的身份,谢文仲怕也不会蠢到为她办事情,很有可能,谢芮瑶参与其中,我甚至怀疑,萧谨慎是主谋。” “楚王为何要杀了我祖母?”谢若瞳终究,还是有些激动。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了。”叶栖迟认真道,“可能和我们两人有关。” 谢若瞳紧眸。 “萧谨慎何其谨慎的一个人,你我关系甚好,而宋砚青又是他看上的人才,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极有可能,萧谨慎在给宋砚青扫清障碍,怕你是我的细作安插在宋砚青身边,就想要让宋砚青休了你,休你的前提便是,解决了你祖母,毕竟有你祖母在,这桩婚事儿,皇上都不敢多言。” 谢若瞳捏紧了拳头。 如若真是这样,她定然会刺杀了萧谨慎。 “我知道你现在内心所想,我不是怀疑你的武功不能去刺杀了萧谨慎,只是这所有一切都是我的猜疑。”叶栖迟又解释说,“我其实不能确定我想的是不是都是对的。这其中有这么一点,让我有点自我怀疑。” “什么?”谢若瞳问。 “在黑衣人追杀我的时候,他们是对我手下留情的,否则在你赶来的时候,我早死了。” 谢若瞳心口一痛。 是她,牵连了叶栖迟。 “你别自责。”叶栖迟一眼看穿,“哪怕你不叫我,我要知道你祖母出了事儿我也会来。再说,我命大,没那么容易死。我现在要说的是,那群黑衣人不杀我,让我开始怀疑是不是萧谨慎所为。按照目前的天下局势,萧谨慎和萧谨行两个人如此对立的情况下,我又帮萧谨行做了那么多让萧谨慎恨得要死的事情,我要是真的落在了萧谨慎的手上,他肯定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又怎么会,顾及我的性命。” 谢若瞳点头,认同。 “总之,你祖母的死,我个人觉得牵扯应该很大,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我希望你可以冷静下来,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真的为了那些小人丧命……她们死有余辜,但你不值得。”叶栖迟劝慰,“你祖母那么疼爱你,你也不想让她老人家,死不瞑目。” 谢若瞳咬紧牙关。 她甚至此刻,就想去杀了谢芮霖。 大不了。 以命抵命。 很显然,叶栖迟看出了她的心思。 “我个人觉得你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和宋砚青和离。”叶栖迟一字一顿,“你到我身边来,我保证你的安全,同时和你一起查出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帮你以牙还牙!” ------题外话------ 明天会更新稍微多一些。 至少三更吧。 么哒。 第190章滑胎一更 谢若瞳看着叶栖迟。 不感动,都是骗人的。 仿若除了她了祖母,没有人再对她这般好过。 可是。 她摇了摇头,“我不想连累你。” 她怕,叶栖迟帮她,反而引来,杀身之祸。 今日就差点让叶栖迟命丧黄泉。 这个世间,或许就只有叶栖迟一个真心待她的人了。 “你连累不到我。”叶栖迟说得坦然,“我现在是宸王妃,哪怕是萧谨慎也不可能对我做得了什么,他再恨我,只要萧谨行不倒,我就会没事儿。而萧谨行也没那么容易倒。当然,如果你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我这么说你可能会更好接受一些。我在帮萧谨行拉拢人才。” 谢若瞳眼眸微动。 “你武功高强,能够为萧谨行所用,我相信他会很乐意。”叶栖迟说得明白。 而这样的话,真的让谢若瞳动摇了。 她只是怕成为他们的负担。 如果她可以尽一份力。 她愿意,为叶栖迟效劳。 “我想,先查明真相。”谢若瞳说。 叶栖迟其实也知道,谢若瞳没那么好说服。 或许不只是真相那么简单。 或许,还有宋砚青的原因。 古代女子,要真离婚,真没那么洒脱。 不管谢若瞳是杀手出身,根深蒂固的封建传统,一时半会儿改变不了。 她觉得。 宋砚青没有真的把谢若瞳伤到极致。 谢若瞳很难转身离开。 她也不想为难了谢若瞳。 也不得不说,如果下定决心要走,也确实要走得没有任何留恋,否则,伤的还是自己。 “如若你没有了退路,我就永远是你的退路。”叶栖迟承诺。 谢若瞳想用笑来表示感谢。 嘴角扬起那一刻。 眼泪却就怎么不受控制的从眼底滑落。 叶栖迟有些无奈。 不过能哭。 还好。 就怕,有时候真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她说,“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怕影响了你的抉择。” 谢若瞳眼前模糊不清,却还是努力的去看清楚叶栖迟。 “但既然你选择暂时不走……”叶栖迟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也这么回视着她。 听着叶栖迟的一字一顿。 …… 叶栖迟离开国公府是第二天。 萧谨行来接她离开的。 离开之前,自然要去拜祭了萧青卉。 叶栖迟也趁着还没离开国公府时,简单查了一下可疑的事情,最后觉得萧青卉的养身茶是最大的问题。本想要去拿走萧青卉的茶壶,拿回去研究一番看能不能验出毒素出来,却被告知,茶壶在当时萧青卉昏迷时,被不小心打碎了,连带茶杯也打碎了。 不仅如此,茶壶茶杯碎了,家里佣人还在第一时间对茶壶茶杯进行了清理打扫,早就不知所踪。 越是这般。 叶栖迟就越怀疑,萧青卉确实是有人故意投毒。 而且。 真的不只是谢芮霖的参与。 她甚至开始怀疑,国公府有一半的人,可能都参与其中。 当然这些。 她临走的时候也没有完全告诉谢若瞳,在没有真的彻底调查出真相的时候,她不想给谢若瞳带来太大的焦虑。 坐在马车上。 叶栖迟一直在想萧青卉死的事情。 “叶栖迟!”萧谨行口气有些大。 叶栖迟回神,“你那么凶做什么?!” 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 她都没发脾气呢。 昨天说走就走。 走了不说,还不留个小伍,留下个袁文康给她,她差点就死翘翘了。 “我叫你几声了。”萧谨行火气很大。 叶栖迟刚刚想得入神,根本没听到他叫自己。 “有事儿吗?”叶栖迟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你在查长公主去世的原因?”萧谨行问。 “嗯。”叶栖迟也不瞒着萧谨行,“你皇姑奶奶可不是自然死亡。” “国公府的事情,我劝你不要去插手。” “为何?” “本王不想节外生枝。”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想要反驳时。 “现边关告急。白家军已连续败仗两场,损失惨重。”萧谨行突然说道。 叶栖迟一怔。 所以你丫的不是怕节外生枝。 你丫的就是在担心白墨婉,不想去做其他事情。 不过吃了败仗。 对朝廷确实影响很大。 要外贼真的打入了中原,又得民不聊生了。 严重的,还能让大泫国移主。 关系到萧家的江山,萧谨行此刻心情不好,好像也能理解了。 “所以昨日你突然走,就是你父皇召见你,说边关的事情。”叶栖迟算是明白为何萧谨行走得那么急了。 她还以为,萧谨行只是纯粹不喜欢安琪。 心里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本还想多和安琪玩几日。 看萧谨行现在的模样,她也就没敢提了。 “父皇现在有意,要在我和萧谨慎之间选择一人去边关。”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叶栖迟,也不再隐瞒什么事情。 叶栖迟恍然。 难怪萧谨行今日,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心事很重。 “所以你是想去还是不想去?”叶栖迟问。 难免会很纠结吧。 一去。 不知道几年才能回。 边关战役,打得长的可能十年八年。 短的也是以年为单位。 也就是说。 这么一走,朝廷上很多事情就不受他的控制。 说不定。 再次回来时。 大泫国早就换人了。 所以对想要争权夺势的皇子而言,不走肯定更好。 不走才能够真的掌控了朝廷。 但萧谨行纠结的应该是,他如若不去,他就把白墨婉丢下了。 白墨婉终归而言,是因为他才一直留守边关。 现在边关战火不断,白墨婉也身处危险之中,他就这么置白墨婉不顾,心里大抵上也过不去,加上萧谨慎要是去了,难免会对白墨婉有所不诡,萧谨行肯定接受不了。 如此矛盾,才会让萧谨行这般举棋不定。 “如果你要问我意见,我觉得……”叶栖迟说,“去边关更好。” 萧谨行眼眸一紧。 “站在国家大义面前,自然以国事为重,保家卫国才是身为皇子应该有的气魄。”叶栖迟说得很诚恳。 不过此刻听到萧谨行的耳里。 却觉得她在讽刺。 “那是其一。其二就是,你现在离开,才是让萧谨慎充分露出马脚的时候,你要给萧谨慎出错的机会,不给,你们俩之间就只有这么一直耗着,要耗着多久……十年八年?” 讲真。 她觉得萧谨行等得下去。 但是她等不下去。 早点结束战斗,她也能早点离开。 “还有一个原因。”叶栖迟说完,没得到萧谨行的回应,又自顾自的说道,“我相信现在,白墨婉应该在边关等你。如果她等来的是萧谨慎……你想想她会有多失落。” 萧谨行喉结滚动了一下。 前面两个原因,都只是让萧谨行面露冷色。 说到白墨婉。 才似乎让萧谨行,有了一丝人性的温度。 终究。 萧谨行到最后也没有说他的决定。 叶栖迟也没去多问。 有时候,可能决定权也不完全在萧谨行的手上! …… 长公主萧青卉薨逝。 举国哀悼。 按照大泫国礼仪对长公主进行了厚葬。 国公府最后把长公主的牌位放在了最中间的位置,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叩拜。 葬礼结束。 谢若瞳才离开了国公府。 谢芮霖和谢芮瑶提前便走了。 就她,到最后一刻才离开。 离开时,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国公府的大门。 没了祖母在。 从此,这里便不再是她的家。 她坐上马车。 马车上,宋砚青也在。 祖母去世,他作为外孙女婿,便也一直全程守孝。 熬了几天几夜。 此时也满身疲倦的靠在马车上,昏昏欲睡。 谢若瞳这几日也没睡。 从她祖母去世到现在,没有闭上过眼睛。 一闭上,眼前就全部都是她祖母的模样。 她怕自己会崩溃。 所以一直撑着自己的身体,一直,这般压抑。 “咳咳。”谢若瞳咳嗽了两声。 努力控制。 却并没有控制住。 宋砚青本已睡着,被谢若瞳的咳嗽声,吵醒了。 其实谢若瞳不是今日此刻才咳嗽。 他好似已听到她不时咳嗽了好久了。 看着她单薄的身体,每晚都跪在礼堂前,所有人都去休息了,她却依旧,纹丝不动。 好几次他都想拿件衣服给她披上。 却又强忍着自己,装作无动于衷。 对谢若瞳,不应该产生怜悯。 谢若瞳现在只是因为失去了至亲的人才会这般,痛苦之至。 一旦过去了。 她便也不会,这般可怜。 马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到达宋家府邸。 宋砚青身体真的已经到达了疲惫的顶峰,他觉得他站着都能够睡着,也就没有停留一步的,让木冬扶着他就去了谢若瞳的屋子睡觉。 谢若瞳脚步缓慢了些。 离开国公府。 也仿若在行尸走肉。 此刻满脑子里面还都是,她祖母。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脚步突然顿了顿。 她看到了谢芮霖出现在她面前。 脸色仿若也不太好。 谢芮霖因为怀了身孕,所以提前两日便回到了宋府。 谢若瞳看了一眼谢芮霖。 越过她身体就想要离开。 不想看到谢芮霖,一眼都不想看到。 却在离开那一刻。 谢芮霖一把抓着了谢若瞳。 谢若瞳眼眸一紧。 对于谢芮霖主动地靠近,她会觉得恶心。 一想到她祖母的死可能是谢芮霖所为…… 谢若瞳直接,甩开了谢芮霖的手。 仅仅只是甩开。 没有推她半点。 却在她动手那一刻。 谢芮霖直接摔在了地上。 就这么,突然倒在了地上。 ------题外话------ 今天五更五更。 现在是第一更。 要不要来点掌声?! 哈哈哈! 第191章谢若瞳的魔化二更 谢芮霖倒在地上后,便痛苦大叫。 紧接着。 谢若瞳看到了谢芮霖两腿之间,流出了鲜血。 直接染红了地上的石阶。 有那么一瞬间,谢若瞳怔住了。 她还真的不知道此刻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恍惚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 因为几日不眠不休的疲劳,让她精神本就有些恍惚,所以才会出现很多不真实的画面。 “谢若瞳,你对谢芮霖做了什么!” 突然的一道尖叫声。 让谢若瞳从迷糊的意识中回神过来。 她转眸看着明玉芳。 看着明玉芳急步而来。 整个脸色都变了样,看着倒在地上流血不止的谢芮霖,心脏都不好了! “阿姐,阿姐推我……”谢芮霖泪眼婆娑。 此刻因为疼痛,脸上更没有了血色。 说话,似乎也说不出来了。 “快快快来人叫郎中,快点!”明玉芳慌乱的大叫。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幅画面。 今日听闻她儿子要回来,便出门来看一眼。 结果就看到,谢若瞳把谢芮霖推在了地上。 看谢芮霖的出血量…… “啪!”明玉芳转头,巨大的怒火,直接一巴掌打在了谢若瞳的脸上。 鲜明的五根手指印,就这么在谢若瞳毫无血色的脸上,清晰可见。 “谢若瞳,我们宋家待你也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对谢芮霖,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宋家的子嗣,你心到底是黑的吗?!”明玉芳愤怒的指责谢若瞳。 此刻恨不得,杀了她的心都有。 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的谢芮霖也哭哭啼啼的说道,“阿姐,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就算祖母去世,你也不能把悲痛和怒气发泄在我的身上,我今日本想要来安慰你,知道祖母待你最好,她去世你肯定更难受,却没想到,你居然这般对我,居然这般来对我……我可是怀了砚青哥哥的孩子……呜呜呜……” 谢芮霖哭得,梨花带雨,悲痛欲绝。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她。 就这么冷漠的感受着明玉芳投来的恶意。 她突然笑了一下。 冷冷的笑了一下。 笑容,让人觉得恐怖而狰狞。 叶栖迟说,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待查明真相,有些人总会绳之以法。 但现在。 她忍不住了。 不说祖母还好。 不说还好。 一说。 她真的恨不得杀了谢芮霖。 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去给祖母陪葬。 她的笑容。 俨然让谢芮霖和明玉芳惊吓到了。 明玉芳此刻也是心口一凉。 如若不是太气愤,她也不会真的去打了谢若瞳一巴掌。 谢若瞳的武功有多高强…… 真的惹怒了谢若瞳。 谢若瞳可以轻而易举杀了她。 明玉芳变得有些慌张。 谢芮霖在对视着谢若瞳眼神时,也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今日便是故意演了这么一出。 事实上。 她根本不敢再耽搁,孩子已经有了明显的滑胎迹象,她腹部一天比一天痛,哪怕一直在止血,身下的血也越渐多了起来,再这样下去根本就瞒不住了。 所以时时让人注意到谢若瞳是否已经回来。 一回来,她就要把滑胎的事情,嫁祸给谢若瞳。 现达成了所愿。 但看着谢若瞳如此阴森的模样,却也吓得脸色煞白。 她想过谢若瞳今日应该是最虚弱的。 毕竟祖母的死,她身心受伤,身子一定虚弱。 然而此刻谢若瞳突然爆发出来的气场,让她真的觉得,她可能马上会死在了谢若瞳的手上。 “来人,来人!”谢芮霖大叫,“谢若瞳疯了,疯了,把她抓起来,赶紧抓起来……呕!” 谢芮霖突然被谢若瞳一掌,直接击飞了。 此刻不只是下半身流了血,口中也吐出了血沫,看上去无比恐怖。 旁边的明玉芳也被谢若瞳如此模样吓得,身体都不得动弹。 宋府毕竟也是名门望族,宋元忠和宋砚青都在朝廷当官,家里自然也养了侍卫,此刻连忙就全部都赶了过来。 加起来至少有五十人。 明玉芳看着家中侍卫,迅速退在了侍卫身后,大声命令道,“给我把谢若瞳抓起来,给我把她抓起来!” 侍卫收到命令,全部一拥而上。 谢若瞳眼眸一紧。 她拳头紧握,气聚丹田,在所有人靠近那一刻。 她内力爆发。 前排靠近她的人,被他的内力直接腾飞了过去。 紧接着,谢若瞳运用轻功,从地上飞了起来。 迅速和后面冲过来的侍卫,打斗厮杀。 现场。 一片血腥。 侍卫一个个倒地。 血流不止。 谢若瞳也受了伤。 她却仿若突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疯狂的嗜杀。 看似成魔。 整整五十个侍卫,被谢若瞳全部,打倒在地上。 动弹不得。 谢若瞳全身也都在流血。 却就是屹立不倒。 就是,强大到无人敢靠近。 她拖着脚步。 踩着血印。 一步一步,走向倒在地上无法起身的谢芮霖。 谢芮霖全身都痛,她甚至觉得她被谢若瞳打的那一掌,都要让她死了过去。 此刻看着谢若瞳逼近。 吓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亲眼目睹了谢若瞳杀人的模样。 冷血,冷冰,阴森,恐怖,又快又狠。 此刻靠近她。 谢若瞳的眼神也带着嗜血的味道。 如此模样,真的要把她吓晕了过去。 她不自主的一直往后挪。 全身也都是血。 挪动的地方,都被谢芮霖的鲜血染红。 谢若瞳视若无睹。 她全身散发着杀人的味道。 她此刻。 只想杀了谢芮霖,让她陪葬。 她脚步停在了谢芮霖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垂下的手指,一滴一滴的在流着血。 “阿姐,阿姐……”谢芮霖口齿不清的叫着她,声音颤抖着,在面对真正的死亡时,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若瞳全身散发着冷气。 仿若从地狱走出来的人,没有一丝,体温。 她蹲下身体。 谢芮霖吓得,都快没了心跳。 她就这么看着谢若瞳从地上捡起来一把剑。 一把侍卫身上,摔落的宝剑。 刚刚和侍卫厮杀的时候,她什么武器都没有用。 所有人却都倒在了她的脚下。 此刻。 谢若瞳却突然拿起了那把亮铮铮的宝剑。 “阿姐,阿姐,我是你亲妹妹,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谢芮霖一边哭喊着,一边不由自主的挪动着身体往后退。 身体在地面上摩擦,蹭得她皮肤都破裂了,她却好像突然感觉不到痛了。 此刻所有的恐惧都是来自于谢若瞳。 要早知道谢若瞳这般吓人。 她真的不敢这么去招惹了她。 她真的后悔了。 谢芮霖吓得眼泪直流。 她感觉得到谢若瞳的杀意。 无论她说什么,谢若瞳都不会放过她。 她不想死。 她一点都不想死…… 谢芮霖惊恐的眼神,嘴里一直在说话,却又什么都说不清楚了。 和谢若瞳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若瞳太冷漠了。 冷漠到,仿若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一般。 她的灵魂,早就去了另外的世界。 此刻就只是,行尸走肉一般。 只会杀人。 杀人如麻。 谢若瞳举起宝剑。 这一剑。 直接刺准谢芮霖的心脏就好。 她眼眸一紧。 利剑迅速往谢芮霖的胸口上刺去。 一剑下去。 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了谢芮霖的面前,直接挡在了谢芮霖的身上。 剑,深深的插入了那人的身上。 谢若瞳,眼眸,轻微颤动。 谢芮霖本以为自己要死了。 即便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却也吓得,仿若灵魂出窍。 好久都反应不过来,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直到。 “砚青,砚青!”身边,响起了急促恐怖的声音。 谢芮霖连忙睁开眼睛。 就这么看着宋砚青挡在了她的面前,谢若瞳手上那把剑,直接刺进了宋砚青的身体内。 如此触目惊心的画面。 “不。不,砚青哥哥,不……”谢芮霖眼泪疯狂的往下掉。 她怕死。 但她,也不能接受宋砚青为她而死。 要是宋砚青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砚青,砚青,你怎么样,砚青……”明玉芳此刻迅速来到了他们身边。 看着宋砚青惨白的脸色,看着宋砚青身上那把剑,吓得身体都软了。 整个人也哭得,昏天暗地。 不再有半点,名门夫人的仪态。 狼狈不已。 反观谢芮霖和明玉芳的崩溃。 谢若瞳却显淡定很多。 就这么淡漠的看着宋砚青,为谢芮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 还真的是。 深爱。 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 而她。 到底又在期待什么。 对宋砚青,早该没有期待的。 此刻,却还是让她,心碎了。 一颗心,碎得七零八落。 那些他曾经亲手写给她的信件,那些白纸黑字写下的救命之恩必将以身相许。 那些娶她为妻,绝不纳妾的字。 在这一刻仿若都跟着她的心一起,碎烂了。 应该再也,拼凑不回来了。 她用力。 把剑从宋砚青身上抽了出来。 一抽出来。 鲜血四溅。 直接把明玉芳吓晕了过去。 谢芮霖也崩溃至极,吓得疯狂尖叫。 谢若瞳却依旧可以一脸冷漠。 就好像,面前的人,和她毫无相关。 和以前她出行任务杀的所有陌生人一样,经不起她一点怜悯。 ------题外话------ 二更了。 三更见。 第192章残忍折磨三更 谢若瞳收回剑。 转身。 离开了。 一步步,往宋府外走去。 她还是该听从叶栖迟的安排。 叶栖迟那么聪明。 她定然是知道,离开宋家才是她唯一的选择。 而她,却还在自以为是。 她现在要走了。 不会再有任何留恋了。 谢若瞳走得很稳健。 每一步,都让自己脚踏实地,绝不,有半点飘渺。 身边又出现了宋家很多丫鬟家丁。 却无人敢上前拦住谢若瞳。 甚至没人敢靠近她。 哪怕全身是血全身是伤,也一样,威慑力十足。 她走了好久。 好久。 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宋府大门。 眼前突然一黑。 终究是失血过多。 终究是劳累过度。 终究是身心俱伤。 整个人重重的倒了下去! 不省人事! …… 谢若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是被一盆冷水冲醒的。 她睁开眼眸,看到了四面的墙壁。 是,宋家的小黑屋。 巧儿就死在这里。 她动了动身体。 才发现自己被铁链狠狠的绑住。 根本,动弹不得。 谢若瞳倒下那一刻,就想过自己会遭遇什么了。 她甚至想过,倒下即死亡。 动手刺了宋砚青。 弄死了宋家那么多侍卫。 又没了祖母的庇护。 她哪还有活命的机会。 此刻能够重新睁眼,睁眼看着谢芮霖,她还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谢芮霖的手下留情。 她睁开的眼睛,又闭上了。 “怎么,还想装死?”谢芮霖问她。 谢若瞳没有做任何回应。 想的是。 谢芮霖还真的是命大。 伤那么重,居然就能站起来了。 “昏迷了整整三天三夜,居然醒了过来。谢若瞳,你命可真贱啊!”谢芮霖恶毒的声音,狠狠的说道。 原来。 睡了三天三夜了。 难怪,谢芮霖都能下床了。 话说。 谢芮霖还真的不顾及自己身体。 小月子,又受了她那么重的一掌,平常人也该在床上躺个一来月,她三天就下床了。 想来。 是怕她在这期间死了。 谢芮霖就没机会折磨她了。 “怎么,不说话?”谢芮霖看着谢若瞳冷漠的神情,脸色瞬间陡变。 那日。 她差点死在谢若瞳的手里。 如果不是宋砚青拼死救她,她早就被谢若瞳一剑刺死了。 宋砚青也因为这一剑,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今日上午才醒过来。 宋砚青虽然没了生命危险,她也没有死,但她因为滑胎,流血不止,又遭受重伤,郎中说她不能再怀孕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 她真的死的心都有了。 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她很清楚。 她要是不能再怀孕,那么宋家少夫人的位置就绝对不会是她。 哪怕宋砚青再坚持。 宋家人也不会同意。 一想到自己会面临的后果,她真的恨不得杀人泄愤。 那一刻就陡然想到了谢若瞳。 如果不是谢若瞳,她断不会面临这些。 都是谢若瞳。 都是她一手造成! 她一定要让谢若瞳,血债血偿。 于是。 她不顾下人的劝阻。 在深夜时刻,便带着自己的丫头和收买的家丁,到了关押谢若瞳的小黑屋。 谢若瞳晕倒之后,就被谢家人关押在此。 然后听说,一直昏迷。 因为宋砚青和她都受伤严重,便也没有任何人来过问过谢若瞳。 她甚至都在怀疑,谢若瞳是不是已经死在了这里面。 毕竟谢若瞳当时的身体状况,可能并不比她和宋砚青好。 要谢若瞳真的死了。 她反而觉得不甘。 让她死得太便宜了。 她都还没有好好折磨谢若瞳一番,她怎能就死了。 好在没死。 没死。 她就玩死她。 让谢若瞳,生不如死! “给我,打!”谢芮霖也不需要得到谢若瞳的回应,她冷声吩咐。 一个家丁便拿着一条黑色的倒刺马鞭,出现在了谢若瞳的面前。 “啪!”马鞭重重的打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一鞭下去。 皮开肉绽,满身是血。 谢若瞳咬紧了唇瓣。 却。 哼都没有哼一声。 这些皮外之伤,在当杀手的时候,经历过太多了。 哪怕再痛。 她都能忍。 家丁在谢芮霖的命令下,一鞭一鞭不停的打在谢若瞳的身上,一鞭一鞭让她身体,碎烂不堪。 狰狞到让人恐怖。 然而谢若瞳低垂着头,闭着眼睛咬着唇瓣。 就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叫一声痛。 让谢芮霖那一刻有了一种,谢若瞳根本不知道痛的错觉。 这个嘴硬的女人! 谢芮霖怒火冲天。 没能看到谢若瞳痛苦不堪,跪地求饶的模样,她誓不罢休。 “打,跟我狠狠的打,打到她求饶为止!”谢芮霖气急攻心,此刻只想看到谢若瞳示弱颓败痛苦的样子,根本顾及不了,谢若瞳的死活。 还是家丁在打了好久,打到谢若瞳身上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后,停下了手。 他战战兢兢的说道,“姨娘,再这样打下去,少夫人可能会撑不下去……” 谢芮霖才似乎反应过来。 她倒是不怕弄死了谢若瞳。 现在没了祖母庇护。 谢若瞳死了,也没有人追究。 何况谢若瞳让她滑胎,又刺伤了宋砚青。 宋家也不会有任何人,帮谢若瞳。 所以她现在可以肆无忌惮。 她只是不想谢若瞳死得这么早。 她没有折磨够,谢若瞳就不能死! 一想到自己因为她再也不能怀孕…… “拿盐水过来。”谢芮霖狠狠的吩咐。 家丁顿了顿身体。 跟在谢芮霖身边的悦乐,也吓得身体一抖。 少夫人全身是伤,血肉模糊。 盐水泼在身上…… 她哪怕是想象,也仿若全身都开始痛了起来。 “还不去!”谢芮霖呵斥。 家丁不敢反抗。 连忙就去准备了一桶盐水过来。 谢芮霖走到谢若瞳面前。 看着她垂着脑袋,全身是血的样子。 她说,“谢若瞳,你就不该回来,不该回到国公府。” 谢若瞳想。 她是真的不该回来。 不是因为此刻受到的伤痛。 只是因为她祖母的死。 她如果不回来。 她祖母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我看你还能够忍到什么时候!”谢芮霖激不起谢若瞳的情绪,看不到她想要看到的结果,又冷声命令着家丁,“给我用盐水,冲她身体!” 家丁有些于心不忍。 在谢芮霖的视线下,却还是提起捅,将盐水从头冲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盐水浸泡在她血肉不堪的身体上。 谢若瞳终究,还是握紧了拳头。 那种痛。 仿若全身都要炸裂一般的痛。 让她身体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根本无法克制的剧烈疼痛,让她有那么几瞬,仿若痛死了过去。 谢若瞳惨烈的模样,就这么被谢芮霖冷冷的看着眼里。 看着她全身因为疼痛止不住的抖动,更是让她爽到不行。 谢若瞳。 这就是你试图想要抢了我的男人抢了我身份的后果。 谢若瞳。 这就是你让我不能怀孕的下场。 谢若瞳。 你死有余辜! 但是。 还是不够。 谢若瞳现在遭遇的一切,都不足以弥补她的伤害。 杀人诛心。 她要让谢若瞳在死之前,承受这世间最致命的折磨。 她说,“谢若瞳,你知道祖母怎么死的吗?” 原本意识已经模糊的谢若瞳。 原本没有任何反应,哪怕承受再大的痛,也没有叫一声出来的谢若瞳。 此刻。 抬起了头。 眼底猩红,血丝蔓延。 嗜血的眼神,让谢芮霖有那么一秒惊恐。 看到她被绑得纹丝不动。 又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很想知道是吗?”谢芮霖笑得恶毒,“你求我,我告诉你。” 谢若瞳只是紧紧的盯着谢芮霖。 那种仿若要杀了她一般的视线。 却就是,不会开口。 咬得唇瓣都已经破了流血不止,也不会说话。 谢芮霖冷笑了一下,“谢若瞳,你还真的是让我开了见识。让我真正的见识了,一个杀手的忍力到底有多强。可是,又能怎么样?!你今天,终究会死在我的手上!” 对于死。 谢若瞳从不惧怕。 从被拐去十绝门那一刻开始。 生死,从来都是由命。 “祖母的死……”谢芮霖故意拖长了尾音。 就是故意在看谢若瞳的神情。 哪怕看不到她崩溃的样子。 也因为谢若瞳的在意,让谢芮霖痛快不已。 “我杀的。”谢芮霖一字一顿。 说出来的那一刻,眼底还闪出了一道,残忍的眼神。 带着变态的笑。 仿若自己做了一件,爽到极致的事情。 隐忍的谢若瞳,那一刻终于爆发了。 她用身体不停的扯动着铁链。 铁链在她不要命的挣扎下,响起剧烈的声响。 谢芮霖有一瞬的惊吓。 看到谢若瞳的举动只是白费力气甚至让自己身体毁得更厉害,就放松了心情。 还非常得意的看着,谢若瞳自残的模样。 又狠狠说道,“祖母早就该死了。她对你的偏心眼,早就该死了!你不知道我看着她落气的那一刻,看着她再也说不出来话睁不开眼睛那一刻,我心里有多痛快!对了,祖母死的时候,你不在。不过她死的时候,一直用手在找谁,我想,应该是找你吧?!谢若瞳你遗憾吗?终究没有最后给祖母送到终!” “谢、芮、霖!”谢若瞳咬牙切齿。 一开口说话。 嘴里都是血。 谢若瞳此刻的模样,几乎已经看不出来,她原来的长相了。 ------题外话------ 三更了。 还有两更,在路上! 不见不散。 第193章叶栖迟救下谢若瞳四更 “这就受不了了?!”谢芮霖冷笑着,何其猖狂,“还有更加让你受不了的,你想听吗?” 谢若瞳此刻真的恨不得杀了谢芮霖。 她真的不该手软。 不该在宋砚青为谢芮霖挡了那一剑之后。 她选择了成全。 去成全了,宋砚青和谢芮霖。 她真该。 一剑砍了他们的头骨。 “祖母虽然是我直接杀的。但是真的想要祖母死的人,可不只是我一个!”谢芮霖冷冷的笑着。 越是看到谢若瞳如此崩溃的样子。 越是畅快到不行。 “你以为我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来杀祖母吗?没有!我也怕死!不过谢芮瑶给我了支持,甚至那颗给祖母服用下的毒药,也是谢芮瑶给我的。当然光是谢芮瑶还不够,还有我们的母亲。母亲这些年在祖母的欺压下,在国公府一直说不起话,也早就想要祖母死了,所以母亲在家里面和我们里应外合!”谢芮霖阴冷的说道,越说,心里越爽,“谢若瞳,你没想到吧?!那个你以为所有人都尊敬的祖母,事实上,这么多人想要她不得好死!” “够了,谢芮霖,够了!”谢若瞳崩溃。 这一次。 真的被谢芮霖激怒了。 她一直以为的家人。 她一直以为,她们是一家人。 她在十绝门唯一让她支撑着活下去的,就是她的家人。 她从未想过。 她们的心肠可以坏到这个地步! 她甚至不愿意去相信,这就是她的家! “谢芮霖,当年我被拐卖,我都没有恨过你!”谢若瞳冷冷的说道。 此刻,却真的恨不得把谢芮霖,千刀万剐! “呵。”谢芮霖讽刺一笑,“我还以为当年你不知道,我是故意不叫人来救你的!” 谢若瞳眼眶红透。 “其实我可以叫的。我就讨厌你,就是讨厌你处处都比我强,就是讨厌你被祖母宠爱,被父母喜欢,就是恨不得你死!”谢芮霖恶狠狠地说道,“从小到大,我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乖巧都是装的,都是恨不得让你不得好死!” “谢芮霖,我们是亲人!”至亲的人。 “我才不这么认为。”谢芮霖对于谢若瞳的激动,无动于衷,“对我而言,谁伤害了我的利益,谁就是我的仇人,从未有所谓亲人一说。谢若瞳你的存在,就影响到我了!你不知道,你被拐之后,我在国公府过得有多好,我有多被人尊敬!但自从你又回来之后,我的人生就又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毁灭!谢若瞳,你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活该!” 谢若瞳紧握着拳头。 身体一直在不停的,拉扯着铁链。 铁链“哐哐”直响。 却依旧挣脱不开。 “对了。”谢芮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恶毒了。 她看着谢若瞳被她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兴奋不已的说道,“杀祖母的人,远远还不止我,谢芮瑶,还有我们的母亲。还有,楚王,四弟,以及……宋砚青!” 谢若瞳身体一怔。 原本还在疯狂挣扎的身体,此刻突然就停了下来。 眼眸。 紧紧的看着谢芮霖。 “是在不相信吗?”谢芮霖太喜欢,谢若瞳这种,即便隐忍,也已经崩溃至极的模样。她说,“宋砚青现在为楚王所用,但是你却和叶栖迟牵扯不清。楚王当然无法接受宋砚青身边有你的存在,就要让宋砚青休了你,可因为祖母的阻扰,宋砚青不能休妻,唯有杀了祖母,也就有了谢芮瑶来找我主动杀祖母的事情。” 谢若瞳青筋暴怒。 全身都在发抖。 都在压抑得发抖。 “楚王知道祖母出事儿肯定会找叶栖迟来治病,便又提前收买了四弟,让叶栖迟没办法及时赶到。我倒是有些诧异,叶栖迟怎么没死,按理,楚王抓到了叶栖迟,肯定是毫不留情的杀了她。所以,是你救下了叶栖迟是吗?”谢芮霖说着,也有些牙痒痒的生气。 和谢若瞳关系好的人,她都恨! 何况叶栖迟在大泫国的光芒太甚,她也嫉妒。 “所有一切,宋砚青都知道是吗?”谢若瞳压抑的声音,极尽沙哑。 “果然,你还是最在乎宋砚青。”谢芮霖笑了。 笑得那般高高在上。 她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回答,“所有一切,宋砚青都有参与。” 呵。 谢若瞳眼里,流出了血泪。 心如死灰。 大抵就是如此。 她甚至觉得,她此刻都已经感觉不到,心痛的滋味了。 早就不痛了。 对宋砚青早就该麻木了。 此刻。 只是,有些想笑而已。 笑自己的愚蠢。 笑自己,就是个笑话。 宋砚青那么恨她。 恨到,哪怕杀了她的祖母,也要休了她。 而她。 居然还在奢望。 哪怕不愿意承认,却还是,对宋砚青一直带着,期待。 否则。 何须一定要留在他身边。 一定要……留在宋家。 果然。 叶栖迟什么都料到了。 料到一切是楚王主谋。 甚至料到了,很多人都参与其中。 是她还在自欺欺人。 觉得她家里人没那么坏。 觉得。 她还可以去查明真相。 或许一切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惨不忍睹。 她甚至在想。 如果真的是谢芮霖所为,宋砚青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的选择原谅…… 真是,可笑。 原来一切,宋砚青都知道,都参与。 她还天真的以为宋砚青终究会看清楚了谢芮霖的真面目,终究会对谢芮霖有所改变…… 现实摆在眼前,真的太过,触目惊心。 “谢若瞳,宋砚青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他恨不得,早点休了你。他告诉我说,和你行房事,让他恶心想吐!”谢芮霖紧紧的看着谢若瞳此刻的模样。 此刻满脸血泪,此刻悲痛欲绝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就是她想要的,折磨谢若瞳的样子。 终于,让她看到了。 能够在谢若瞳死之前,看到,她平衡了。 她阴森的说道,“下辈子聪明点,别再这般愚蠢的去爱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残忍的下场!” 谢芮霖丢下这句话。 又冷血的吩咐,“割了她的舌头,造成咬舌自尽的假想!” 就如。 上次弄死巧儿一样。 同样的地方。 同样的方法。 谢若瞳应该感谢她,让她们主仆两人,团聚了。 谢芮霖转身。 毫无留恋的准备离开。 “住手!”一道凌厉的女性嗓音在小黑屋的走廊上,冷声响起。 谢芮霖一惊。 她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带着人手,气势逼人的向她走来。 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家丁拿着匕首还没有动手。 此刻她却也不敢让家丁动手。 心里带着恐惧,也带着焦虑。 叶栖迟直接走过了谢芮霖的身边,看都没有看谢芮霖一眼。 那一刻却让谢芮霖,不寒而栗。 仿若感觉到一阵冷风,从她面前吹过。 她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直接走进了小黑屋。 谢芮霖咬牙。 心里极度不甘。 是很清楚,叶栖迟来了,她就没有机会再杀死谢若瞳。 谢若瞳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好命! 死了庇护她的祖母,现在又来一个叶栖迟。 谢芮霖只得,忍着怒火离开了。 此刻不走。 说不定叶栖迟一个生气,就直接杀了她。 她还不至于蠢到,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何况。 现在离开,还能去通风报信。 谢若瞳终究是宋家少夫人,叶栖迟不能说带走就带走! 哪怕是宸王妃,大泫国也有王法。 谢芮霖迅速离开。 叶栖迟走进小黑屋看着谢若瞳那一刻,她真的没有认出面前惨不忍睹的女人是谢若瞳。 她想过谢若瞳回来会遭遇一些伤害。 却也完全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 变成这个鬼样子。 所以值得吗?! 谢若瞳。 为了宋砚青回到宋家,值得吗?! “若瞳。”叶栖迟叫她,轻声叫她。 总觉得她此刻的虚弱,声音稍微大点,都能吓死她。 谢若瞳恍惚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做好了。 死的准备。 落在谢芮霖的手上。 她活不了。 只是死得有些不甘。 没能杀了残害她祖母的所有人,她死不瞑目。 却又,无力反抗。 她只是恨。 恨到极致。 谢若瞳努力,抬起了头。 头破血流。 眼底也都是被鲜血浸染。 叶栖迟那一刻甚至觉得,她就看到了这么一个活死人。 如此惨烈。 让她真的,心痛难忍。 “我来晚了。”叶栖迟说。 微带哽咽的声音,还是那么轻。 把所有愤怒隐藏了下去。 她怕谢若瞳,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太过难堪。 “没有。”谢若瞳开口。 声音很弱。 呼吸也弱。 却回答得很清楚。 没死。 都不晚。 她那一刻甚至还想笑一下。 以表示,对叶栖迟的感谢。 但她笑不出来。 怎么努力,也都无法让嘴角上扬。 她现在连喘气,都费劲儿。 “我来带你离开。”叶栖迟直言道。 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她一秒钟也不想谢若瞳留在这里。 谢若瞳点头。 微微的点头。 当初就该答应叶栖迟的。 是她。 太过愚蠢。 叶栖迟连忙让小伍给谢若瞳解开铁链。 小伍用利剑直接砍断了手臂粗的链条。 叶栖迟把谢若瞳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题外话------ 还有一更。 很快就来了。 么么哒。 第194章正式和离五更 叶栖迟其实都不敢去碰谢若瞳。 如果不是因为,谢若瞳站都站立不住了。 谢若瞳的身上,真的太多太多伤。 她觉得,她身上可能连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了。 叶栖迟正欲吩咐小伍抱着谢若瞳离开。 却看到谢若瞳,一步步,在努力的挪动自己的步伐。 “若瞳……” “我可以。”谢若瞳说。 细微喘着气,轻轻的说道。 她要自己走出去。 她不允许自己再倒下。 不允许自己,再倒在宋家人面前。 叶栖迟有些无奈。 对于谢若瞳的坚持也没有拒绝。 有时候。 人活着或许就是为了那口气。 为了那口气才能活下去。 叶栖迟扶着谢若瞳,一步一步走出了小黑屋。 然后,走在了宋家的院子内。 院子内,点上了火把。 宋家人堵在了她们面前,俨然是不准她们离开。 刚刚叶栖迟来宋府,也是直接带着小伍还有宸王府的一些侍卫,闯进来的。 现在这么多人来围堵他们。 也意料之中。 “不知宸王妃深更半夜来我宋府,是有何事?”宋元忠鞠躬,询问。 “来带走谢若瞳。”叶栖迟也不隐瞒。 “谢若瞳嫁入我宋家,便是我宋家的人,宸王妃怕是有些,强人所难。” “你好意思说若瞳是你们宋家的人?”叶栖迟冷讽的笑了,“自家的人,谁会舍得把她打成这个样子。” 宋元忠被叶栖迟说得有些难堪。 但谢若瞳这般模样,他却也是有些意外。 当天家里发生事情,他并不在。 后来听说,谢若瞳杀了宋家很多侍卫,又让谢芮霖滑胎,还刺了宋砚青一剑,此刻被关押在了宋家黑屋内。 倒也真的没有想到,谢若瞳居然受伤也这般严重。 “那便也是我们宋家的事情,宸王妃也不应该,插手来管。” “我插手,只是因为长公主所托。”叶栖迟一字一顿。 宋元忠眼眸一紧。 萧青卉都死了。 什么时候托付给了她?! “当初是我送谢若瞳回到国公府,长公主便也料到谢若瞳此次回家,或引人嫉妒,滋生危险。便托付我,如若有一天她不能再庇护谢若瞳了,让我一定要代替她好好照顾谢若瞳。”叶栖迟说得义正言辞,“现谢若瞳被你们宋家欺负成这样,我自然要如了长公主的遗愿,把谢若瞳从你们宋家带走!从此,便和你们宋家,没有任何关系!” 叶栖迟的气场,让宋元忠多少还是有些忌惮。 毕竟叶栖迟是宸王妃。 他也得罪不起。 此刻阻拦,也不过是碍于形式。 哪怕没有长公主的所为托付,他其实也不可能拦得住。 就在宋元忠打算让他们离开那一刻。 “我祖母已薨逝,我便也从来没有听闻祖母说过,把阿姐托付给了一个无亲无故之人。”谢芮霖从黑暗中突然走了出来。 其实在这里已经暗藏很久了。 她一出来就看到宋元忠在门口等着叶栖迟也就没有离开。 要现在叶栖迟把谢若瞳带走了,她肯定再也没有机会杀了谢若瞳。 甚至谢若瞳离开就是留下了祸害。 谢若瞳都知道她祖母是她杀的,肯定会来找她报仇。 她现在放走了谢若瞳,就是放虎归山。 绝对不行。 “宸王妃没有证据,怎么证明,是我祖母所托?”谢芮霖狠狠地问道。 “因为你祖母知道你不怀好意,所以让我多对你留点心思!”叶栖迟冷讽。 “宸王妃你……” “我什么我,要不是我刚刚赶到,你怕是已经暗自杀了谢若瞳了是吧?!”叶栖迟继续逼问。 “没没有,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看阿姐……” “仅仅只是看看阿姐?看看她,她会全身都是鞭伤?”叶栖迟冷笑,“谢芮霖,你那点十八线演员的拙劣演技,真的是不堪入目,我都不知道宋砚青是不是眼瞎,会看上你这种心机绿茶婊!” “你你你说什么!”谢芮霖被叶栖迟讽刺得脸都绿了。 虽然听不到叶栖迟嘴里说的些什么胡话。 但多少能够感觉到,不是什么好话。 还是些,难听无比的话。 “总归,今日我就是要把谢若瞳带走。谁都拉不住!”叶栖迟突然霸气的说道。 气场,就是可以震慑所有人。 “阿姐是我们宋家的人,你凭什么带走她!哪怕你是宸王妃,也不能如此霸道!”谢芮霖鼓起勇气大声说道,“我、我妹妹也是楚王妃,你这般不讲理,她也会为我主持了公道。” 呵。 还知道用谢芮瑶来压她。 叶栖迟根本不屑一顾。 “宋砚青在哪里?!”叶栖迟直截了当,“我现在要见他!” 此时和这些人废话,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就是在耽搁她,救治谢若瞳的时间。 尽管。 她此刻扶着谢若瞳也已暗自给她把脉了。 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也不能保证,万无一失。 “砚青哥哥被谢若瞳刺了一剑,身体虚弱需卧病在床,他没办法起身来见你。”谢芮霖拒绝。 谢若瞳那一刻。 眼眸似乎动了动。 眼神中带着些许的讽刺。 宋砚青,没死呢! “我再说一遍,我要见宋砚青!”叶栖迟懒得和谢芮霖废话,对谢芮霖的态度,也是满脸不屑。 谢芮霖气得咬牙。 叶栖迟到底有什么了不起,居然这般看不起她?! 大泫国都知道宸王喜欢的人不是她。 她得瑟个什么劲儿。 就在谢芮霖又想开口拒绝的那一刻。 “我在。”伴随着宋砚青虚弱低沉的嗓音,他仅穿着白色寝衣,披着一件大髦,出现在他们面前。 宋砚青此刻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任何血色。 走路的姿势也能够看出来,他受伤严重。 他眼眸看着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一身的血渍,一身的碎烂。 心口一瞬的触痛。 表面却一脸冷漠。 一切都是谢若瞳自找的。 如果她不残忍的让谢芮霖滑胎,她也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 哪怕她祖母去世。 他便也没有想过,真的要和她和离。 只要她安分就好。 可她。 让他失望了。 当他看到谢若瞳冷血残忍的要杀了谢芮霖的那一刻…… 他对谢若瞳还暗存着的一丝情感。 都灰飞烟灭了。 他把视线转移,看着叶栖迟,依旧保持着他的礼节,鞠躬抱拳问道,“宸王妃找我。” 叶栖迟冷漠的看了宋砚青两眼。 “小伍。”叶栖迟吩咐。 小伍心领神会,他连忙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和离书》,在叶栖迟的指示下,拿给了宋砚青。 宋砚青接过,看着里面的笔墨字迹。 “签字盖手印。”叶栖迟言简意赅,“从此以后,你和谢若瞳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好!”宋砚青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木冬,给我拿笔墨来!” 干脆得。 让人心寒。 谢芮霖盼了好久的和离书,此刻却让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此时签了这份和离书,叶栖迟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谢若瞳带走了。 她便,没办法杀了谢若瞳。 她咬牙。 那一刻忍不住狠狠的看向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满脸的伤痕,满眼被血浸泡过的红润,就这么看着宋砚青。 不知道还会不会心痛。 谢芮霖仿若觉得,谢若瞳真的已经不爱了。 一点都不爱了。 否则怎会,这般平静。 宋砚青签下了和离书,盖了手印。 从此。 谢若瞳便再也不是宋砚青的妻子。 终于。 宋砚青如愿了。 杀了她的祖母,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跟她和离了。 宋砚青把签好的和离书,递给谢若瞳。 他身体并不适合行走,却觉得此刻,应该亲自交给谢若瞳。 算是,对她最后的尊重。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宋砚青。 冷冷冰冰的眼神,对视着宋砚青。 听着宋砚青冷漠的声音说道,“谢若瞳,我们之间,再无关系!” 谢若瞳陡然笑了。 这一刻,却不知道为何,就笑了出来。 笑得,那般的恐怖。 宋砚青说,他们之间,再无关系。 怎会?! 没有关系。 他们之间,还有着深仇大恨。 杀了她祖母这个仇。 她誓死必报! 谢若瞳用尽全身力气,气运丹田,蓄积内力。 只需要一掌。 只需要用尽她全身的气数,以宋砚青现在的身体状况,就必死无疑。 她要。 杀了他。 谢若瞳的动作,叶栖迟俨然发现了。 她猛地拉住谢若瞳的手。 不只是谢若瞳这一掌下去,宋砚青死不死,谢若瞳肯定是死了。 她自然不会让谢若瞳去拿命冒险。 哪怕谢若瞳侥幸没死,被她给救活了,但在大泫国以命抵命,谢若瞳也逃脱不了。 她不想让谢若瞳再过上无家可归无依无靠流离颠沛的生活。 叶栖迟狠狠的抓着谢若瞳的手,在她耳边低声承诺道,“若瞳,我保证会让你报仇,正大光明的报仇雪恨!绝不是,以这种玉石俱焚的方式!” 谢若瞳全身依旧紧绷。 宋砚青就在她面前。 她可以杀了他。 杀了他,就可以给她祖母陪葬了! “相信我,跟我回去!”叶栖迟将谢若瞳的手,抓得更紧,“他们不值得!” 就怕,谢若瞳真的不顾了所有。 她此刻根本。 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她脑里,或许只剩下恨了! ------题外话------ 终于和离了。 撒花撒花! 放心。 现在的香沁有多惨。 以后的宋砚青和谢芮霖就更惨! 宅绝对不手下留情。 话说。 看似五更,实际上,亲们应该发现了,每更字数少那么一些。 嗯。 我承认,我每更缩减了字数。 但这五更还是有平时大三更的量。 呼呼呼。 终于可以放心睡觉了。 啵啵啵。 第195章揭开救人真相 宋府院落。 叶栖迟紧紧的把谢若瞳的手拽着。 她怕,谢若瞳真的,不管不顾。 人被逼到极致,真的可以把生死度外。 而她真的觉得,谢若瞳和面前这些人同归于尽,不值得。 “宸王妃,放开我。”谢若瞳声音很轻。 但口吻很坚决。 叶栖迟心口一窒。 那一刻明显把谢若瞳的手,拽得更紧了。 对谢若瞳而言。 哪怕死。 也要先报复吗?! 她真的为谢若瞳而不值。 但她,尊重谢若瞳的选择。 如果这真的是谢若瞳想要的,如果谢若瞳真的没有活在这世间的欲望,她其实强迫她,也只是在增加她的痛苦。 有时候。 活着并不见得比死,好受。 谢若瞳该是,真的被伤到了。 叶栖迟缓缓,还是放开了谢若瞳。 谢若瞳很感激。 叶栖迟真的和她认识的想象的所有人都不同。 她正直善良睿智,却不会泛滥了她的同情心,她只做她觉得正确的事情,但选择会留给别人,绝不会以什么大义道德去绑架了任何人,她尊重所有人。 这样的人。 真的值得任何人对她尊敬,值得,她为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若瞳眼眸微动,看向了宋砚青。 看着那份《和离书》。 宋砚青也这么看着谢若瞳。 能够看清楚,她情绪的变化。 也能够感觉到,她眼底的恨。 对他极度的恨。 但事已至此。 他们便也算是两清。 当初。 他让木冬刺了她一剑。 如今。 他也还了。 他对谢若瞳,也不再有任何亏欠。 所以。 宋砚青的眼神很坦然。 没有半点心虚。 没有半点愧疚。 两个人之间细微的情感,谢芮霖都看在眼里。 但她现在焦虑的不是谢若瞳和宋砚青之间可能产生感情,她现在更期待,谢若瞳拒绝和离。 谢若瞳不是很喜欢宋砚青吗?! 何况,大泫国,女人不管是被休妻还是和离,便再也没有了出路。 祖母现在也死了。 可以说,谢若瞳现在一旦接过和离书,谢若瞳的人生就毁了。 一般的女人。 都不能接受。 谢若瞳应该也接受不了。 只要谢若瞳不接受,只要谢若瞳还能留在宋府她就可以弄死她…… 她现在甚至觉得。 宋砚青和谢若瞳和离,反而是在保护谢若瞳。 保护她,不在宋家受到伤害。 不。 一定是自己的错觉。 宋砚青只是单纯的不喜欢谢若瞳,只是找准任何机会,都想要和她和离。 谢芮霖心里的矛盾。 让她脸部变得狰狞。 “宋砚青。”谢若瞳开口。 声音低沉,沙哑,冷静。 宋砚青心口,似乎陡然刺痛了一下。 他仿若听到了,谢若瞳冰冷的声音下,那一丝绝望。 对他。 彻底的绝望。 “你知道我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谢若瞳说。 喃喃的口气。 面无表情。 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样。 如若不是叶栖迟离谢若瞳很近,近到还是能够感觉到,她全身蓄发的内力一直在她手掌心终,聚集。 她会以为,谢若瞳已经看开了。 “不是嫁给你。”谢若瞳淡淡的说道。 宋砚青心口,莫名其妙的,压抑的难受。 “而是……在曾经,我好心救了你。”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她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此。 如果当年眼睁睁的看着宋砚青淹死在他们家的水池中。 她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她的祖母,就不会死了。 谢若瞳的话。 让宋砚青皱起了眉头。 什么救他?! 谢若瞳何时救过他。 “真的不该信了,你的鬼话。”谢若瞳依旧冷冷冰冰的样子。 脸上都看不出来她原本的长相了。 却莫名还是让人,不寒而栗。 “救命之恩必将以身相许……娶你为妻绝不纳妾……”谢若瞳淡淡的说着。 仿若在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词语。 可是天知道。 这些词,曾对她影响有多大。 曾在她心目中,起了多少涟漪。 现在,她说出来。 说出来,就放下了。 从此以后,这些话对她便再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谢若瞳的冷清。 衬托得宋砚青情绪更加明显! 他原本的淡定。 哪怕是心口还是会因为谢若瞳的遭遇而有些疼痛,但他也一直觉得,这是他本能的善良对弱者的同情,并没有其他太多的感情。 但现在。 他无法掩饰的神色慌张,太过明显。 他就这么看着谢若瞳。 不相信他听到的一切。 刚开始他不知道谢若瞳在说什么。 直到她说,说那些他曾经写过的誓言。 不。 不可能。 当年救他的人是谢芮霖不是谢若瞳。 谢芮霖也承认过,当年是她救下的他,他不可能认错了人。 但看着此时谢若瞳的模样。 回想起曾经的一点一滴…… 他心开始慌了。 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好像错了。 错得离谱。 他神情上的变化。 谢芮霖也看得清楚。 她也知道,谢若瞳现在说的事情是什么。 当年谢若瞳救下了宋砚青,全国公府的人都知道。 但因为谢若瞳被拐走,祖母伤心过度,便没有任何人敢在国公府轻易提了谢若瞳的名字,谢若瞳渐渐好像就真的只存在所有人的心里,没有人敢说起她。 所以少年的宋砚青一次来宋家,她在对他一见钟情后,故意说起他小时候落水之事儿。 宋砚青似乎已经忘记了,救他的人是谢若瞳。 加上国公府没人敢再提谢若瞳。 她便隐晦的承认了,当初救他的人是她自己。 本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太放在心上。 她一直觉得,宋砚青喜欢她,是喜欢她这个人,而她之所以说是自己救的他,只是为了刚开始拉近感情,让彼此有一个好的开始,至于后面的相处,就是宋砚青真的爱上了她。 和其他无关。 但此刻看到宋砚青的模样,让她心颤了。 让她有那么一瞬觉得。 宋砚青喜欢的只是他的救命恩人。 因为他以为她是救命恩人,才会爱她,才会无条件宠她。 不。 不会。 宋砚青对她这般好。 她不相信,宋砚青只是在“报恩”。 她握紧拳头。 努力让自己冷静。 冷静的看着谢若瞳此刻反而淡定得吓人的模样。 谢若瞳到底为何,可以这般平静。 就是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也可以面不改色。 唯一,仿若只有祖母的死,让她失控了。 而现在谢若瞳的冷淡。 和宋砚青此刻的脸上的慌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砚青情绪上的变化,经不起谢若瞳半点动容。 她伸手。 把那份和离书,从宋砚青的手上拿了过来。 不会再有,任何留恋。 那么干脆,坦然。 那一刻却让宋砚青,心口仿若抽空了一般。 就好像,自己失去了什么。 失去了什么,最最重要的东西。 让他心口突然痛到喘不过气。 他甚至在谢若瞳从他手上拿过和离书那一刻,他本能的手指紧了一下。 想阻止。 阻止谢若瞳离开。 “宋砚青,从此,我们便恩、断、义、绝。”谢若瞳决裂的声音,一字一顿。 那些冷冷的字眼。 就这么刺进了宋砚青的心里。 让他仿若,突然不能呼吸。 谢若瞳说完。 抬起了她的手。 手心聚集着她全身的内力。 叶栖迟想要阻止。 又忍着,选择了尊重。 此时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了谢若瞳的戾气。 那副,玉石俱焚的模样,让人觉得狰狞。 “砚青哥哥,让开!”谢芮霖吓得大叫。 她不知道谢若瞳到底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让那么溃败的身体重新站起来,她只知道,以宋砚青现在身体的状况,宋砚青经受不起,谢若瞳这么一掌。 然而她的叫声。 宋砚青仿若没有听到。 他现在的眼里心里,仿若只有眼前的谢若瞳。 仿若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一般。 在谢若瞳面前,一动不动。 谢芮霖无法接受宋砚青的死。 她深爱这个男人。 爱到,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 谢芮霖根本没有犹豫,直接扑到了宋砚青的面前。 她愿意为宋砚青挡住谢若瞳的伤害。 两个人生死相依的模样。 就这么被谢若瞳看在眼里。 宋砚青可以为了谢芮霖而死。 谢芮霖也可以为了宋砚青而死。 那便。 成全了他们。 谢若瞳眼眸一紧。 内力迸发。 一掌。 并没有打在谢芮霖的身上。 而是。 打在了自己的腹部上。 腹部。 一阵剧痛。 痛得,差点让她晕阙。 但她咬紧了牙关,让自己直直的站在了宋砚青和谢芮霖的面前。 让他们看到了。 她那一掌之后。 双腿间,流出了大量的血液。 叶栖迟抿紧了唇瓣。 谢若瞳这一掌,就真的断了她和宋砚青所有的感情。 断得,干干净净。 那日在国公府,谢若瞳晕倒之后,她便给谢若瞳进行了把脉,除了伤心过度导致晕倒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谢若瞳怀孕了。 有了,宋砚青的孩子。 她本没打算告诉谢若瞳,如果谢若瞳是选择跟她走,她会后面再说。 结果谢若瞳选择留下,她也就告诉了她。 琢磨着。 或许这个孩子,可能稍微修复,宋砚青和谢若瞳的感情。 果然。 还是她多想了。 也是,谢若瞳多想了。 谢若瞳这一掌下去。 不只是打掉了她的骨肉。 还是。 打掉了,她和宋砚青的所有情缘。 宋砚青眼眶猩红一片。 他看着谢若瞳本就血肉模糊的下身,又被侵染湿润。 他看着她身下留下来的血液。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上。 仿若。 砸在了他的心口,碎得一塌糊涂。 他说,“你有身孕了?” 说出来的话。 出奇的平静。 整个人,却在真的说出来那一刻。 险些,倒了下去。 眼前突然,一黑。 巨大的悲伤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的在晃动,在颤抖。 谢芮霖能够感觉得到宋砚青的所有身体反应。 当初她滑胎的时候…… 尽管宋砚青也因为受伤昏迷了两天,但睁开眼睛知道她滑胎后,却也没有这般,这般仿若丢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你可以,问你母亲。”谢若瞳说。 她想。 宋砚青此刻崩溃的只是。 她每次都喝了避子汤,怎会怀上他的孩子。 叶栖迟告诉她的时候,她也不信。 但转念。 在宋家,明玉芳可以做任何手脚。 她那么想要宋家多子多福,又怎会让宋砚青每日熬了避子汤给她喝。 不过就是一个障眼法。 她每日喝下去的,定然不是避子汤。 或许,这就叫报应。 宋砚青如若不强迫她喝,她便会去找了古幸川。 古幸川的药不会有问题。 是宋砚青,聪明反被聪明误。 也或者。 是她的悲哀。 是她,执念的,悲哀。 让她,连累了这么一条小生命。 哪怕在被谢芮霖如此凌辱的时候,她却似乎都感觉他还在。 现在。 她亲手,杀了她的孩子。 从此。 对宋砚青不再有爱。 只有恨。 总有一天,她会,报仇雪恨。 谢若瞳身体微颤。 叶栖迟迅速让谢若瞳倒在了她的身上。 终于还是。 支持不下去了。 终于结束了。 和宋砚青的一切。 叶栖迟也没有再废话一句。 谢若瞳身体的伤,加上她流产大出血。 再耽搁。 神仙也救活不了。 她一个眼神给了小伍。 小伍把谢若瞳横抱起,迅速和叶栖迟一行人离开。 谢若瞳走了。 谢芮霖不心甘。 放走了谢若瞳…… 放走了谢若瞳以后会面临什么,她完全不敢想象。 而谢若瞳不死。 也难以让她泄愤。 她咬牙。 努力让自己平静。 此刻宋砚青还在。 她不能在宋砚青面前,破防了。 她回眸看着宋砚青。 想要扶着他回房休息。 一转头,却看到宋砚青的眼眸,就这么紧紧的看着地上那一滩血渍。 那一滩,刚刚谢若瞳身上留下来的血。 是。 滑胎的迹象。 她经历过,便也知道,谢若瞳刚刚确实是,滑胎了。 好在她自己选择了滑胎。 否则宋家,肯定想方设法都要要回宋家的孩子。 谢若瞳反而可以,母凭子贵。 谢芮霖心里不由得都是讽刺。 谢若瞳这般倔强倨傲,活该,没好日子过。 然而在她真的看清楚宋砚青眼底的神情时,心口陡然一慌。 宋砚青是心疼吗? 是巨大的心疼吗?! 看着他失去的骨肉,是心疼没了孩子,还是没了……谢若瞳。 不。 都不是。 只是因为他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才会这般模样。 一定是自己走眼。 宋砚青喜欢的人,只有她。 “砚青,我扶你回房。”谢芮霖轻声说道。 让自己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还是那般温柔体贴。 还是那般,楚楚可怜。 她伸手去挽着宋砚青的手臂,想要扶着他回房。 却在手指靠近宋砚青那一刻。 宋砚青身体微动。 避开了。 谢芮霖心口一怔。 她不相信的看着宋砚青。 不相信他会,躲开她。 “当年,是你救我的吗?”宋砚青低沉的嗓音,问她。 问她,眼眸却没有看她。 依旧看着那一滩血渍。 仿若。 看着自己的骨肉。 “砚青哥哥,你现在身体那般虚弱,有什么话,以后再说,我们先回房休息,郎中说……” “我当初给你写的感谢信里面,最后的落款是什么?” 谢芮霖心口一紧。 她哪里可能知道。 她根本就没有看过那封信。 她甚至都不知道,宋砚青给谢若瞳写了信。 她知道的只有,谢若瞳救宋砚青的细节。 因为她当时也在不远处亲眼所见。 其他,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谢芮霖突然的沉默。 让宋砚青,心都凉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 笑得,那般悲凉。 谢芮霖都被宋砚青此刻的笑容吓到了。 这样的笑。 分明有一种,不在人世间的味道。 这样的笑。 分明让人心痛。 “砚青哥哥。”谢芮霖带着害怕,带着慌张,又带着那般楚楚可人的模样叫着他。 以往,只要她一示弱,他就会无条件的包容她,宠溺她。 宋砚青对她的好。 她不相信,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救命恩人。 她不相信,宋砚青不是真的爱她。 “谢芮霖。”宋砚青叫着她的名字。 冷冰而疏远的叫着。 谢芮霖心口一窒。 她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她的感情,对她突然冷寂的感情。 不要。 她不要接受这样的宋砚青。 宋砚青。 爱她的。 只爱她。 “离我远点!”宋砚青眼眸突然一转,狠狠地看着谢芮霖。 满眼,都是杀气。 让她仿若看到了。 谢若瞳刚刚对她的恨一般。 谢芮霖心口巨痛。 在宋砚青的眼神下,身体一抖。 吓得,身子都往后退了两步。 宋砚青突然的绝情,让她无法接受。 她以为。 哪怕她不能怀孕了。 哪怕会被宋家人所不待见。 但这个世界上,都会有宋砚青来保护她。 宋砚青可以纵容她的所有。 她可以一辈子依赖宋砚青。 此刻。 那个她爱到骨髓里面的男人。 居然让她,离他远点! 不离他远点。 他会做什么?! 忍不住杀了她吗?! 一想到这里。 谢芮霖心口又被猛烈抨击。 宋砚青为了谢若瞳,居然想要杀了她?! 谢若瞳那个该死的女人。 凭什么,会让那么爱她的宋砚青,变成这样。 她眼泪疯狂的往下掉。 “砚青哥哥,我也为你滑胎了。”谢芮霖楚楚可怜的说道,“不只是谢若瞳。谢若瞳滑胎,是她自己不要的,我滑胎是因为谢若瞳……” 谢芮霖的声音,突然就发不出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突然一把,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让她陡然,说不出任何话。 她惊恐的视线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眼底的怒火,对她半点感情都没有了。 “唔唔……”谢芮霖挣扎。 她不想死。 不想死在宋砚青的手上。 要是让谢若瞳知道,她死在了宋砚青的手上…… 她接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她甚至可以想象,谢若瞳会有多痛快。 她这辈子。 绝对不要谢若瞳好过。 绝对不能! “砚……青……唔……”谢芮霖挣扎。 努力挣扎,也挣扎不开。 宋砚青的力气大得惊人。 不是。 受伤严重吗?! 他怎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 是真的,恨不得杀了她。 一定要杀了她吗?! “砚青!”宋元忠在旁边,立马反应了过来。 刚刚看到谢若瞳自残打掉了孩子。 心里也多少有些难受。 不只是失去了宋家的子嗣。 也因为谢若瞳承受的悲痛和苍凉,不免有些动容。 他那一刻真的觉得,自己儿子,辜负了谢若瞳。 但事已至此。 覆水难收。 只能,选择了沉默。 却没想到。 他儿子此刻居然要杀了谢芮霖。 不是,不爱谢若瞳吗?! 现在对宋砚青而言,不应该是最好的结果吗?! 当然。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家里不能闹出了人命。 他用尽全身力气,把宋砚青推开,救下了谢芮霖。 谢芮霖不停的咳嗽。 眼眶中都是泪。 她蹲腿在地上,狼狈不堪。 心里。 更是承受着巨大的崩溃。 然而宋砚青,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的存在,再也经不起,他半点的怜悯。 他转身。 走了。 一步一步,离开。 身体仿若抽空了一般。 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 在宋家后花园。 就这么慌乱而悲凉的走着…… “砚青!”宋元忠大声叫着他。 是看到他,突然倒在了地上。 倒下后。 后背的剑伤撕裂。 整个人躺在了血泊之中…… ------题外话------ 好了。 女二的剧情暂时就会先告一段落了。 虽然有点长。 但…… 嗯。 总之,宅会继续努力的。 爱你们! 第196章留下病根 谢若瞳被叶栖迟,带回到了宸王府。 回来到宸王府时,天都快亮了。 叶栖迟根本不敢耽搁,把谢若瞳带回去之后,便紧急给她做了手术。 谢若瞳全程没有哼一句。 当然。 叶栖迟也给上了些麻药。 缓解了点疼痛,但终究,受这么重的伤,又流产大出血,肯定痛。 痛,不哭也不闹。 可想,她对这个世界,到底绝望到了什么地步。 谢若瞳后来,还是昏睡了过去。 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在叶栖迟给她做手术的时候,晕倒了。 叶栖迟给谢若瞳做完所有手术,清理包扎完所有伤口,用了整整四个时辰。 也就是说,从天亮,又一直做到了天黑。 终于,才把谢若瞳从鬼门关里面,救了回来。 叶栖迟也累得,趴在谢若瞳的床边就睡了过去。 绿柚自然也是一直陪在身边,充当小助手的角色,此刻也这么,倒在了旁边睡着了。 屋子内。 萧谨行走了进来。 小伍从昨晚开始,就一直跟在叶栖迟的身边。 一直在门口把守。 昏昏欲睡中,感觉到人靠近。 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王爷。 正欲行礼。 王爷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立马心领神会,没有发出声音把里面的人吵醒。 只是安静的跟在王爷身后,走进了屋内。 床榻上。 谢若瞳脸色苍白的睡在床上,微弱的呼吸,完全能够看出,谢若瞳身体的受伤程度。 其实他从宋府把谢若瞳抱回宸王府。 他就在想。 谢若瞳会不会凶多吉少了。 感觉,好像没得什么救了。 但是宸王妃却就是可以有条不紊,胸有成竹,沉着稳重的,给谢若瞳进行了一系列的救治,虽然用时很长,却真的把谢若瞳救了下来。 宸王妃的医术,让他敬佩不已。 当然敬佩的远远不止如此。 还有宸王妃的正义大气,医者仁心。 宸王妃对生命的珍惜。 远比其他地位尊贵的人。 不只是针对谁。 每个生命在她心目中,仿若都是一样的重要。 没有那么多,阶级等级之分。 此时也是。 为了救下谢若瞳,自己趴在床边就睡着了,疲倦的模样,让人看着都有些动容。 不知王爷会不会,有所触动。 小伍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王爷。 看着王爷眼眸就这么淡淡的放在了王妃的脸上。 依旧看不出来王爷任何的情绪波动。 这一刻却让小伍觉得,王爷对王妃的感情,不知道何时已经变了很多。 以前的王爷。 哪可能会这么好心的,就这么看着王妃睡觉。 以他对王爷的了解。 王爷现在来找王妃,定然是有事情的。 结果看到王妃如此疲倦,王爷却选择了沉默。 何时。 王爷会这般有耐心?! 小伍心如明镜儿似的,一直在脑补。 萧谨行就这么站了好一会儿。 突然弯下了身体。 弯下那一刻。 小伍觉得,王爷的耐心应该是用够了。 所以要把王妃给弄醒了。 然而下一刻,却让他瞬间又瞪大了眼睛。 王爷居然俯身,把王妃给抱了起来。 王妃动了动身体。 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发现了身边的异样,她身体反抗了一下。 细微的反抗着。 小伍以为王爷可能会冒火。 却看到王爷只是有些紧张王妃的反应。 好在王妃只是在王爷怀抱里挪动了一下,并没有睁开眼。 甚至还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王爷怀里,又沉沉睡了过去。 不是错觉吧。 一定不是错觉。 小伍居然看到王爷此刻,嘴角轻扬。 仿若带着一丝宠溺。 完了。 王爷终于要栽倒王妃手上了。 不知为什么。 小伍总觉得,王妃对王爷……好像挺,一般的。 他真有点担心,王爷会不会在自作多情。 萧谨行把叶栖迟抱回了她自己的屋子。 叶栖迟真的太困了。 她也感觉到有人靠近,也感觉到自己好像被抱起。 熟悉的温度,带着熟悉的微暖。 莫名让她,有点依赖。 也就完全没有了防备之心。 她被放在床上时,少了那份安全感,让她忍不住拉住了谁的衣袖。 萧谨行本在放好叶栖迟就打算转身离开。 看到叶栖迟对他的依依不舍。 心口,似乎有点,不一样的情愫。 尽管,萧谨行从不花时间去深思,一些所谓的情感。 那一刻却出奇般的温柔。 附身在叶栖迟耳边轻声道,“乖,好好睡觉。” 那低沉温柔到宠溺的声音。 让小伍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王爷对王妃居然,这种口气说话。 完了完了。 王爷一定是坠入爱河了。 小伍各种脑补王爷以后对王妃的各种种种…… 然后,脸都红爆了。 叶栖迟放开了萧谨行的衣袖。 就是仿若听到了他的话。 然后乖乖的听了话。 萧谨行嘴角,似乎又上扬了一点。 他又看了一眼叶栖迟,才转身离开。 小伍自然跟着萧谨行的步伐。 对于王爷今日的举动…… 他当什么都没有看到。 “留在这里保护王妃。”萧谨行命令。 小伍又愣怔了。 宸王府其实挺安全的。 现在王爷已经把王府的侍卫进行了整顿,怕是一般人,都打不入宸王府内。 小伍当然也不敢反驳。 只得恭敬道,“那王妃醒后,小伍给王爷传信。” 是想着。 王爷来找王妃肯定是有事儿。 “不用。”萧谨行说道,“本王很忙。” “是。”小伍恭敬。 “如若王妃要找本王……”萧谨行喉结波动,“可来禀报。” “是。” 小伍怎么都觉得。 王爷好像在自我矛盾,口是心非,故意隐藏。 萧谨行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小伍就又守在了门口。 然后处于半昏睡半警惕的状态。 叶栖迟一觉。 睡了很久。 居然,还做了一个美梦。 梦到了傅星弋。 她其实好久没有梦到过他了。 有时候甚至不敢梦到他。 怕,想得太多。 刚刚,却又梦到了。 梦到他温柔的在她耳边哄她入睡。 像,曾经很多次很多次。 或者在电话里,或者在身边。 傅星弋太温柔了。 那样的温柔。 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比拟。 她以为,从此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了。 却在睡梦中。 又一次感受到了傅星弋的温暖。 叶栖迟睁开眼睛。 醒来那一刻有些恍惚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 看着这古香古色的环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穿书了,现在还在这本狗血剧里面。 她起身。 伸了伸懒腰。 不知道为何。 以前梦到傅星弋。 每次睁开眼睛,便都是泪流满面。 这次。 却更多的是温暖。 是傅星弋死了太久,她终究是接受了吗?! 还是刚刚梦里面的傅星弋真实到,她真的觉得,他仿若还在自己身边。 她也不让自己拘泥其中。 现在这一刻的温暖,在她真的陷入傅星弋的温情时,就会变成,一种痛苦。 毕竟。 傅星弋还是不在了。 早就不在了。 她叫了一声绿柚。 绿柚连忙从屋外进来。 绿柚是在谢若瞳的屋子睡着了。 醒来后没见着王妃了,吓得不要不要的。 好在跑回来看到王妃躺在床上睡着。 她百思不得其解,王妃怎么自己回到床上的。 难不成趁着她睡着了,王妃自己回的房间?! 居然也不叫她一起。 “王妃。”绿柚到叶栖迟身边行礼。 “我怎么回来的?”叶栖迟问。 一下,把绿柚给问懵逼了。 “王妃不是自己走回来的?”绿柚莫名其妙。 叶栖迟皱眉。 她梦游了不成?! “小伍呢?”叶栖迟问。 “还在门口打盹呢。”绿柚回答,“要不要奴婢去叫小伍大人进来?” “算了,不用了。”小伍也挺辛苦的。 跟着她去国公府,现在又守了她一天都每回床上休息,自然很累。 她倒是也有些惊奇。 昨晚上她让萧谨行把小伍借给她一用。 居然。 这么长时间,狗王爷没有把小伍叫走?! 像萧谨行这种小气抠门的人,难不成转性了? 自然。 叶栖迟现在也没那么多心思去揣测萧谨行,她吩咐道,“帮我更衣,我去看看若瞳。” “是。”绿柚恭敬。 叶栖迟更衣洗漱,重新走进了谢若瞳的屋子。 床上的女人,依旧血色惨白。 但好在。 救治及时。 但凡晚一点点,像萧青卉那般稍晚了,谢若瞳也就,完了。 她走进去时。 谢若瞳就已经醒了。 对于一个做了重症手术的女人,能这么快醒过来,也算是奇迹。 叶栖迟拿起谢若瞳的手腕,安静的给她把脉。 身体依旧虚弱。 但没有生命危险。 按照现在的情况,三个月基本能够完全康复。 身体康复倒是很快。 只是心灵上的创伤呢?! 她想起她把谢若瞳带回来,给她做手术时,谢若瞳心灰意冷的模样。 那么痛。 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再流下来。 “若瞳。”叶栖迟叫着她。 谢若瞳回眸看着她。 身体太虚弱。 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 她觉得自己此刻一开口,可能都会,咳嗽不已。 “什么都先别管,好好休息。”叶栖迟安抚道。 她其实想要问谢若瞳。 把自己弄成了这样,真的值得吗?! 到现在这个地步。 值得不值得,好像也不重要了。 反正已撞破了南墙。 以后。 便不会再有任何执念。 “是楚王杀的祖母。”谢若瞳还是开口了。 沙哑的声音,努力在让自己保持平静。 叶栖迟微点头。 回来这几日她又想了很多。 还是觉得,萧谨慎的可能性最大。 动机其实很明确了。 一来,萧谨慎为了断了宋砚青的所有后路,所以选择陷害了长公主。 二来,萧谨慎当初被长公主逼婚娶了谢芮瑶,应该一直耿耿于怀,像萧谨慎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肯定不可能就此作罢,想方设法应该都会给予报复。 她唯一没想明白的仅仅只是,萧谨慎对她的手下留情。 后来也想明白了。 说不定。 萧谨慎只是想要活捉她以威胁萧谨行。 萧谨慎心思诡异。 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只是楚王。”谢若瞳停顿了好久,才又开口。 大抵还是身体太弱,没办法一口气说太多。 “还有谢芮瑶,谢芮霖,谢文仲,我母亲,以及宋砚青。”谢若瞳说得平静。 听不出来,她情绪的浮动。 而越是这般。 反而越是,让人心疼。 她是硬生生,把所有的疼痛和悲伤,深深的隐藏了下去。 怕是再也不会,暴露在任何人面前了。 “谁告诉你的?”叶栖迟问。 这些人,她也都猜到了。 谋害长公主,一个人总是容易露出马脚。 一群人。 里应外合,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谢芮霖。” “她的话可信吗?” “在那样的环境下,可信。”谢若瞳直言。 谢芮霖告诉她真相,只是为了让她死得痛苦。 没必要。 欺骗她。 “宋砚青参与其中?”叶栖迟确定。 其他人她不怀疑。 但对宋砚青有些疑惑。 宋砚青的品行不坏。 不至于,去这么害了人。 “嗯。”谢若瞳点头,很肯定,“为了他的前程,为了和我和离,为了满足谢芮霖……” 谢若瞳不是说不下去。 而是一口气说太多话,她身体支撑不住。 所以她停顿了一会。 又平铺直叙的说道,“他可以违背自己的良心。” 叶栖迟却不认可。 什么人做什么事儿。 她其实看得出来。 宋砚青哪怕真的不爱谢若瞳,却也不可能为了和离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但她也没有反驳。 觉得谢若瞳也不应该对宋砚青有任何留恋。 宋砚青现在对她做的所有,哪怕没有参与杀死萧青卉的事情,也不值得,被原谅。 “我会报仇。”谢若瞳说。 说得,声音很轻。 好像很平常的一句话,叶栖迟听出来了,她的坚决,和隐藏着的残忍。 “报仇的前提是,先养好身体。”叶栖迟叮嘱,“你身上到处都是伤,虽然谢芮霖折磨你的那些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到五脏六腑,但皮外伤也需要修养才不会落下病根儿,当然最严重的还是你对自己那狠心一掌。滑胎的方式多种多样,你却用了最残忍的一种。” 叶栖迟完全能够想象。 当时谢若瞳遭遇滑胎时到底有多痛。 身体到此承受了多大的痛。 舍弃自己的骨肉,心又有多痛。 “孩子……”谢若瞳看着叶栖迟。 “自然是没有了。”叶栖迟回答。 谢若瞳轻抿了一下唇瓣。 似乎,也是释然。 对曾经的一切,彻底放下。 现在的她,只有仇恨。 “而且……”叶栖迟欲言又止。 谢若瞳看着她。 叶栖迟本也不想在她身体这般虚弱的时候,告诉谢若瞳。 但又觉得,不需要瞒着。 谢若瞳比她想的承受力,更强。 她说道,“你以后,可能不那么好再受孕了。” 大出血,终究还是对子宫影响很大。 古代医疗资源匮乏。 没办法充分的医治。 谢若瞳却突然笑了一下。 没有悲伤。 是对自己身体有多不在乎,才会这般无动于衷。 她说,“算是赔给孩子的。” 叶栖迟心口有些痛。 谢若瞳下定决心狠心打掉孩子那一刻,她到底又忍受着多大的,身心折磨。 要这么杀了自己的骨肉。 “先养病吧。”叶栖迟也不多劝。 毕竟现在谢若瞳的身体状态是现在的。 以后。 以后,谁都说不准。 唯有,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 其他现在也都不重要。 “你是,怎么来宋府救我的?”谢若瞳突然问。 叶栖迟抿了一下唇瓣,说道,“是宋砚青让人来通知我的。” 谢若瞳冷笑了一下。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模样。 怕是。 不管宋砚青做任何事情。 她也都不会被感动的。 “宋砚青是想,早点和我和离。”谢若瞳淡淡的说着。 叶栖迟也没有反驳。 即使。 在收到传信那一刻。 她恍惚觉得,宋砚青是想要让她带走谢若瞳,保护她。 谢若瞳在宋家,真的不可能再待得下去。 离开是对谢若瞳最好的选择。 即便。 信件中,宋砚青让她备好和离书。 宋砚青不是一个不聪明的人。 换成其他人,她或许会怀疑宋砚青只是单纯的想要赶走谢若瞳。 但以宋砚青的聪明才智。 不可能想不到。 她带走谢若瞳,实际上就是对谢若瞳最好的方式。 如果真的要报复谢若瞳。 谢若瞳留在宋家,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 “别去想狗男人了。”叶栖迟说道,“不值得你去想他,也不值得你为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折磨了自己。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怎么养好自己的身体,然后怎么让那些人,血债血偿。” “嗯。”谢若瞳点头。 从叶栖迟带着她离开那一刻。 除了报复。 她的命,就都是叶栖迟的。 叶栖迟陪了谢若瞳一会儿。 给她喂了汤药,又给她吃了点流食。 就这样让她,在宸王府养着。 …… 晚上。 叶栖迟睡着了。 萧谨行又突然出现在了叶栖迟的屋子。 小伍自然是跟在萧谨行身后的。 也不知道王爷为何……突然来袭。 “王妃……”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模样,“没有主动问起本王?” “……”小伍哑然。 王妃哪有那空功夫问起王爷。 王妃醒来就去谢姑娘的屋子待了挺长时间。 完了又自己搞了一顿大餐吃。 小伍也有幸一起吃了。 突然觉得在王妃身边当差真好。 吃完之后。 王妃又去自己的实验室,待了好半响,然后就让绿柚伺候着睡着了。 如此充实的生活。 王妃哪有那闲心去想了王爷。 当然小伍也不敢说。 怕说出来后,被王爷给打死。 “算了。”萧谨行似乎也不想追究,他丢下一句话,“明日叶栖迟醒了让她过来禀报一下谢若瞳的相关情况。” “是。”小伍恭敬。 萧谨行转身离开。 离开时恍若又多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还是这么……能忍。 对他的依恋分明很深,却就是可以表现得对他好像完全不在乎。 他可以感觉到,昨日叶栖迟拽着他衣袖不放时的那份不舍。 人最无防备的时候,才会,真正流露自己心声。 …… 叶栖迟也不知道萧谨行哪根筋儿不对。 居然主动要来关心谢若瞳。 她都以为,很长一段时间,至少在谢若瞳还没用的时候,萧谨行应该都不会拿正眼看的。 这是闲的吗?! 闲的话,多关心一下边关战事儿。 多关心一下,朝廷之事儿。 别老是,在她面前晃悠,她觉得碍眼。 “以上,就是谢若瞳的所有经历。”叶栖迟没办法,还是得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萧谨行。 “报仇的事情,让谢若瞳稍安勿躁,不能破坏了我们的大计。”萧谨行叮嘱。 所以这货是怕,搞砸了他的事情。 毕竟谢若瞳要报复的人,也是萧谨行的死对头。 怕一不小心,反而打草惊蛇。 “放心,谢若瞳也不会再这么鲁莽。”叶栖迟说道,“事实上,只要萧谨慎一倒,国公府的势力,宋家的势力,也就一并瓦解了。” 所以。 谢若瞳最好的报复方式。 就是帮助萧谨行,打下,萧谨行的江山! ------题外话------ 孩子肯定是没了。 我看留言区有小伙伴在说孩子的事情。 谢若瞳在那样的环境下,肯定是不可能留下来孩子的。 至于后续的发展…… 往后,当然会有更多的发展。 明天见。 第197章萧谨行突然转性一更 叶栖迟把谢若瞳的情况给萧谨行说完之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萧谨行叫住她。 还有事儿?! 叶栖迟带着些不耐烦。 她现在有时间更愿意去钻研她的实验室。 有时间更愿意去看看谢若瞳。 “开春后,天气比以往好了些。”萧谨行突然说道。 叶栖迟瞪大了眼睛。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这天气好不好……这狗王爷什么时候会去管了。 而且她以为萧谨行会给她说边关的事情,或者皇宫里面的尔虞我诈。 突然来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着实让人,瘆得慌。 萧谨行看叶栖迟半天没有反应,脸色瞬又沉了沉。 小伍在旁边都要急死了。 王爷想要约王妃出门走走就直说啊。 非要拐弯抹角。 没看出来,王妃对你根本没期待吗?! “本王要出门转转!”萧谨行终于忍耐不住了,声音有些冷。 “那你出去啊。”叶栖迟坦然的说道,“用不着给我交待,我不会有事儿找你。” “叶栖迟!”萧谨行一张脸黑了一大半。 叶栖迟莫名其妙。 这疯批,又发疯了。 “跟着本王一起出街。”萧谨行命令。 分明是命令。 仔细却会发现,萧谨行的耳朵都有些泛红了。 叶栖迟翻白眼。 她又不喜欢逛街。 何况跟着萧谨行逛街能有什么意思。 这个人抠门得很。 她看上去的东西,他又不会给她买。 “听到没?!”萧谨行没有得到叶栖迟的回答,声音又大了些。 “听到了。”叶栖迟不爽,“你什么时候出门?!” “现在!” “现在就现在,凶什么凶!”叶栖迟脾气也大。 萧谨行看叶栖迟生气了。 忍了忍没说话。 他起身,非常贵气潇洒的甩了衣摆,大步走在前面。 小伍自然是紧跟其后的。 叶栖迟不得已跟着,问着小伍,“你家王爷,脑壳是被门夹了吗?!” 突然这么反常! 小伍听到王妃的话,吓得腿都软了。 王妃真真真什么话都是说得出来。 要被王爷听到了。 那不得被掐死啊! “还不快点!”萧谨行在前面催促。 是看到小伍和叶栖迟没跟上。 小伍根本不敢耽搁,快速的追了上去。 总觉得刚刚王爷看他的眼神也不对。 是是是他刚刚,和王妃靠得太近了吗?! 以后一定要注意,注意保持和王妃的距离。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坐上了马车。 马车上叶栖迟也没说话。 萧谨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没话说吗?”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皱眉。 这货真发病了?! 叶栖迟突然一身鸡皮疙瘩,背脊发寒。 事出反常必有妖! 该不会。 萧谨行又要对她下手了吧?! “你想说什么?”叶栖迟不由得观察了一下四周。 在浔城繁华的街上,倒也不至于,出事儿吧! “你随便说!”萧谨行冷声。 “边关那边的战事儿,现在如何了?”叶栖迟想了想,找了个话题。 前几天还说要去打仗了。 这几日怎么就又好像平静了。 “昨日传回了战报,赢了一场。”萧谨行回答。 “那意思是,你和萧谨慎都可以暂时不去边关了。”难怪萧谨行今日这么悠闲,还带着她出门闲逛。 “要看接下来的几场战役情况。” “哦。”叶栖迟也就没多问了。 毕竟也没啥好多说的。 她不说话。 马车上就又安静了。 萧谨行瞪了叶栖迟好几眼。 叶栖迟干脆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和狗王爷,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也难得去奉承他。 萧谨行看叶栖迟闭上了眼睛。 本来还有的情绪似乎又收了回去。 叶栖迟为了救谢若瞳,也是废了不少精力。 此刻显然是太过疲倦了。 对于谢若瞳,他没什么特别的期待。 能用则用,不能用就算了。 叶栖迟对谢若瞳的好,倒是让他有些刮目。 想来,叶栖迟也没什么朋友。 能够有一个真心的,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他突然伸手。 伸手去触碰叶栖迟的身体。 本是打算让她睡在他的腿上,让她舒服些,像有一次那样…… 结果刚碰到叶栖迟的身体。 叶栖迟就猛地一下躲开了。 就好像被猛兽袭击了一般,脸都变了样。 她警惕的看着萧谨行,“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我要做什么!”萧谨行气得脸都绿了。 “肯定没好事儿。”叶栖迟笃定。 心跳还有些快。 是真觉得狗王爷又要发什么神经了。 “叶栖迟!”萧谨行咬牙切齿。 “停车!”叶栖迟大声叫着小伍。 小伍连忙停下。 也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又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时候,就没见,和平过。 “我要下马车了。”叶栖迟急促地说道。 再和狗王爷待在一个单独的封闭空间内,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 叶栖迟丢下一句话,就掀开帏帐下去了。 萧谨行紧了紧眉头。 还是跟着叶栖迟下了马车。 此刻也已经到了浔城繁华的闹市上。 叶栖迟其实这么出来逛街的次数也不多。 之前和古幸川有过几次。 后来担心古幸川对她有感情,就也刻意对古幸川回避了一些,平时也就很少在街上游荡了。 此时看着这喧嚣的画面。 莫名又有点小激动。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萧谨行,问道,“你要去哪儿?” “随便走走。”萧谨行回答。 还真的只是随便逛逛,不是……有事儿?! “那我逛我喜欢的了。” 萧谨行淡漠的点了一下头。 叶栖迟也就没管萧谨行的心情了。 她直接去了一间高档的胭脂水粉店,琢磨着以后谢若瞳就在她身边了,得帮她也准备一份高级化妆品。 她拿出两盒胭脂。 左右看了看。 粉质不同,擦在脸上的血色也不同。 有些纠结那一刻,她转头问着萧谨行,“你觉得哪盒涂在脸上好看?” 萧谨行定眼看了一眼。 琢磨着直男的眼光定然也是看不出个所以然的。 也就是随口一问。 她正欲选择其中一盒时。 “那就两盒一起买。”萧谨行直言。 ------题外话------ 今日五更。 别问。 问就是宅任性。 第198章萧谨行你长得可真俊二更 叶栖迟一怔。 她直直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拧了一下眉头,“有问题吗?” “你是大佬,当然没问题了。”叶栖迟故意恭维。 心里还不忘嘀咕。 还真是直男,直直直的! “大佬?”萧谨行眼眸一紧。 “就是,大人物的意思。”叶栖迟随便解释。 萧谨行带着些许不爽。 总觉得叶栖迟在讽刺他。 “这盒。”叶栖迟对着老板说道,“帮我包起来吧。” “是。”老板连忙给叶栖迟装了起来。 萧谨行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不是都喜欢吗?不是让你两盒都买吗?!” “你掏钱吗?”叶栖迟没好气地说道。 她钱又不多。 以后还要出走江湖的,自然得多留些在身上防身。 “要不然呢?”萧谨行反问。 叶栖迟明显怔住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萧谨行,“真的?” “本王……咳。”萧谨行顿了顿,出门在外,自然不能随便暴露了身份,“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好。”叶栖迟就怕萧谨行反悔似的。 她连忙转头对着老板说道,“把刚刚我看过的所有胭脂水粉,全部都给我抱起来。” 好不容能够宰一下萧谨行,她可不能放了这个机会。 老板诧异,“全部?” “当然是全部。今儿个,大佬买单。”叶栖迟笑得灿烂。 老板连忙吩咐小二给叶栖迟都装了起来。 一脸殷勤的递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接过,对着萧谨行说道,“付钱。” 萧谨行全程冷脸,还是让小伍付了款。 走出胭脂水粉店。 叶栖迟又去了裁缝店。 “老板,现在有什么好看的样式没有?”叶栖迟问道。 “有的有的,男女款都有。小姐是自己穿,还是给夫君买?”老板当然也是有眼力劲儿的人,自然是看到了跟在叶栖迟身边气宇轩昂的萧谨行。 “当然是给自己穿。”叶栖迟回答得理所当然。 萧谨行的衣服又不用她给他买。 然而话一出。 萧谨行脸色就明显又变了。 “这套还不错。”叶栖迟完全就没搭理萧谨行了。 想着好不容易萧谨行今日出手阔套。 她便当然要抓住机会。 “小姐好眼光,这是我们的新款,才制作出来的。” “我能穿吗?”叶栖迟问。 “小姐长得花容月貌,身材又这般轻盈飘逸,穿上去定然是美若天仙。”老板嘴甜的说道。 “买了。”叶栖迟根本不犹豫。 想了想。 她又对着老板说道,“再看一套。” “是给夫君看是吧?”老板很机灵的问道。 “那倒不是。”叶栖迟又拒绝了。 小伍在旁边真的是……恨铁不成钢啊。 王妃不带,这么逗王爷的。 每次都拉了期待。 然后每次都能让王爷的脸更黑。 小伍离得王爷近。 都完全能够感觉到,王爷身上的冷气,冻得都要哆嗦了。 “身高跟我差不多,身型也差不多,比我好像瘦了点。”叶栖迟比划着。 自然是说的谢若瞳的身型。 谢若瞳这段时间瘦得她都心疼。 “这套可以的。”老板给叶栖迟介绍着另外一套。 “青色挺好。”叶栖迟一眼也相中了,“青色,她会很喜欢。” “那我给小姐包起来。” “包起来吧。”叶栖迟很是积极。 买完之后,回头对着萧谨行,甜甜一笑,“记得付钱哦。” 萧谨行冷着一张脸。 叶栖迟当他是不舍得花钱,也没多想。 但她脸皮厚。 当看不出来。 说完就准备去逛下一个铺子。 “我也要买衣服。”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顿了顿。 老板一听,连忙热情的招呼着,“公子气宇轩昂,一表人才,我这里的衣服公子穿上身上,定然都会好看。公子这边请。” 萧谨行就跟着老板去看男装了。 叶栖迟没办法,只得也跟着过去。 “这套如何?”老板拿出来一套,殷勤的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眼眸一转。 老板心领神会,“小姐,这件如何?” 叶栖迟莫名其妙。 萧谨行要穿的衣服,问她做什么。 但看萧谨行也没有去阻止老板的意思,就随口说了句,“不好看,黑不拉几的,穿上去跟乌鸦似的。” “……”老板,无语了。 萧谨行脸色也黑了下去。 毕竟。 他身上此刻穿的,就是黑色。 除了几根金线头勾勒,几乎全黑。 “那,这套呢?”老板连忙拿出另外一套,又问道。 是一套绿色。 “不好。”叶栖迟摇头,又评价,“男人身上穿得太绿,不是好事儿。” “……” “这套呢?”老板不停的问。 叶栖迟都能挑出各种毛病。 “叶栖迟,你是不是不想我买衣服!”萧谨行终于还是发火了。 叶栖迟舔了舔唇瓣。 果然被狗王爷发现了。 当然,被发现了也死都不会承认。 她连忙指着旁边的一件猪肝红的衣衫,“这套,这套适合你。” “你确定?”萧谨行问。 “猪肝色显高级你知道吗?”叶栖迟强行解释,“你皮肤白,穿着肯定好看。” 萧谨行抿了抿唇。 旁边的小伍都觉得。 王妃故意在整蛊王爷。 那一刻却听到王爷说,“包起来。” 小伍差点没有吐血。 老板也愣在了当场。 幸福来得会不会太突然了! 这套衣衫挂了一年都没有人买。 总算遇到了个冤大头了。 老板脸都要笑烂了。 快速的给他们包装完毕,鞠躬哈腰的送他们离开。 “还有什么想要买的?”萧谨行问。 “饿了。”叶栖迟摸了摸肚子。 一大早就跟着萧谨行出门游荡。 此刻肚子是真饿了。 “去靖水楼。” “好!” 叶栖迟早就想吃那里的红烧蹄膀了。 到了靖水楼。 依旧选择临街的一个包房。 坐在包房内,就能够看到浔安城繁华的景象。 好不惬意。 叶栖迟吃了挺多。 难得萧谨行这般大方。 说不定,明天就翻脸了。 她面前吃得有些狼狈。 本以为萧谨行会嫌弃,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 而且萧谨行吃饭的仪态,简直是人类的天花板。 此刻拿着酒杯,慢条斯理的酌酒的样子。 每一帧都是经典。 “萧谨行,你长得可真是英俊。”叶栖迟不由得,感叹。 ------题外话------ 一会儿三更。 么么哒! 第199章狗王爷也太可了三更 萧谨行眼眸微动。 深邃的眼眸,云淡风轻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看着叶栖迟的嘴角还有一些,红烧蹄胖的残汁。 他身体突然靠近。 叶栖迟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不是被萧谨行的模样给迷惑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喝了酒,反应慢了半拍。 总之。 在萧谨行靠近时,分明觉得应该是有危险的。 她却,没有躲开。 真的在萧谨行靠近那一刻。 叶栖迟又猛然闭上了眼睛。 总觉得这货可能会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让她,别犯花痴。 下一刻却突然感觉到,一张质感暴好的手帕,在轻轻的帮她擦拭嘴角。 叶栖迟心口微怔。 她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眸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近距离的脸,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放大。 两个人如此之近。 叶栖迟居然都看不到萧谨行脸上的毛孔。 他那过分长翘的睫毛,却勾人的在她眼前扑扇。 还有那双,过于深邃的眼眸。 仿若把人的魂儿都要吸了进去。 当然最致命的还是,萧谨行此刻温柔的举动。 简直不像萧谨行本行了! 卧槽。 会撩。 要随随便便换个女人,估摸着此刻都扑上去了。 毕竟那唇形完美,唇瓣微张的样子,简直就是致命诱惑! “小伍。”萧谨行给叶栖迟擦拭着嘴角。 突然,叫了一声小伍。 小伍还未回应。 “转过去。”萧谨行命令。 小伍愣了一下,连忙转过身去。 下一刻。 萧谨行的唇瓣,就亲吻在了叶栖迟的唇上。 叶栖迟眼眸微动。 草。 狗王爷也太可了。 叶栖迟此刻分明觉得应该推开萧谨行。 两个人没感情做这些事情就特么是在耍流氓。 理智分明还在。 但就是,默许了。 就是默许了萧谨行…… 好久。 萧谨行才放开叶栖迟。 叶栖迟呼吸急促,脸红耳热,心跳加速。 “可还好?”萧谨行低沉沙哑的声音问道。 叶栖迟眨了眨眼睛。 啥还好不好?!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萧谨行刚刚的一举一动…… “技巧。”萧谨行又说。 明显是看出叶栖迟没有反应过来。 叶栖迟蓦然回神。 草。 男人这该死的胜负欲。 上次不就说了他吻技不好。 居然还记恨在心。 叶栖迟从萧谨行身边离开,坐远了点,然后评价,“好多了。” 萧谨行嘴角显然上扬了些。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在让自己放松。 放松心情。 刚刚差点就被狗王爷给迷惑了。 都说美人计美人计。 美男计也致命啊! “吃吧。”萧谨行招呼着叶栖迟。 叶栖迟连忙重新拿起筷子,狠狠的吃了起来。 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萧谨行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眼眸,移开了。 移开后,唇瓣就这么抿了抿。 抿得,脸都红了。 安静的空间。 小伍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王爷和王妃肯定是在…… 呼。 能不能照顾一下他单身汪的感受! …… 那日后。 叶栖迟总觉得萧谨行好像变了。 变得,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难不成一个吻,就真的把她给收买了。 她又不是第一次接吻。 也不是只跟一个男人接吻过。 想当年和傅星弋,虽然没能上到床,但亲亲我我还是经常有的。 傅星弋就特别的温柔。 他吻她的时候,她会有一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就想要溺在他怀里,永远不要离开。 但是萧谨行的吻就明显不同。 让她,有点想要……更多。 果然。 男主光环,无坚不摧! 当然。 叶栖迟也不会真的就沦陷了。 她可是人间清醒。 对于萧谨行现在突然的改变,甚至不觉得会是好事儿。 说不定萧谨行又在搞什么阴谋算计。 而且萧谨行对她的所有好……只要一旦遇到白墨婉。 都是屁! 她还没有那么,自以为是。 倒是。 萧谨行这段时间突然的温柔,让她有点思念傅星弋了。 萧谨行和傅星弋本来就长得像。 只是萧谨行的戾气太重,性格太坏,她才能够非常明确的分辨出来,两个人的区别。 一旦萧谨行变了个性格,就让她有些恍惚了。 不能把萧谨行当成傅星弋。 对。 那是侮辱了,她的傅星弋。 如此还算平静的日子。 过了两个月。 谢若瞳在叶栖迟的悉心照料下,身体恢复很快。 这几日下床后,还能勉强练练功。 脸上血色也日渐恢复。 只是,笑容越来越少。 亦或者说,不复存在。 没报仇雪恨之前,谢若瞳怕是,再也不会笑了。 叶栖迟就这么站在花园里,看着谢若瞳练功。 琢磨着这么出神入化的武功,她何时才能够拥有。 惆怅! “王妃。”叶栖迟看得出神,听到小伍恭敬的声音。 叶栖迟转眸,“怎么了?” “王爷让您准备一下,马上进宫。” “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应该是。”小伍说道,“王爷今日收到宫中传来的召唤,脸色就有些不对了。” “难不成边关又告急了?!”叶栖迟神色也变得凝重。 “小的不知。” 叶栖迟也没多问。 她给谢若瞳说了几句,就急急忙忙的去换了宫服,然后坐上了马车。 马车上萧谨行脸色沉重。 看来是真的发生了大事儿。 叶栖迟保持着沉默,跟着萧谨行进了皇宫。 直接被公公引路去了萧湛平的寝宫。 他们到的时候。 赵梦予和萧谨慎已在。 吴叙凡也在。 萧谨行和叶栖迟行了礼,才恭敬的站在了旁边。 只感觉,气氛相当的不对。 “刚刚朕收到了边关传来的战报。”萧湛平开口。 所有人就都提着一颗心。 国家大事儿,自然放在首位。 “失利了。”萧湛平说,“朕丢了一座城。” 叶栖迟皱眉。 那这场仗,是败得有些惨烈! 一座城池,都给沦陷了。 “白家军现在已全部退回到其他的城池,从战报上的消息来看,白家军现在溃不成军,失了志气,如若继续打仗,必定连连失利。”萧湛平表情严峻,语气沉重,“白将军请求朕,让皇子亲自挂帅,重振旗鼓!” 果然。 要去边关打仗了。 原文中,萧谨行其实也去了。 只是那是在夺权之后的事情。 现在剧情变动,萧谨行也还未上位就去要打仗了?! ------题外话------ 所以,马上打仗了。 跳楼还远吗?! 一会儿还有四更、五更。 不见不散啊! 第200章边关告急四更 “朕也做了考虑,便觉得白将军的请求,并非没有道理!”萧湛平全程表情严峻,“天下有难匹夫有责,更何况,身为皇子的你们。朕子嗣单薄,太子早逝,便就剩下你们二人还有萧谨于,但于儿年龄稍小,自然无能披肩挂帅!唯有,你们二人。” 萧湛平说了那么多。 直白一点就是。 他今日必定会在萧谨慎和萧谨行之间选一人,去边关打仗。 现军队志气涣散,如若不及时重振军威,便无法抵抗外敌,这大泫国的江山怕是都要不稳! 难免。 萧湛平也难掩的焦虑。 大殿上。 依旧安静无比,气氛紧张。 “朕思来想去。”萧湛平说,“便也无法做出决定,到底是指派你们二人谁去边疆。手心手臂都是朕的骨肉,朕也不愿你们发生了危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朕也不愿再去承受。” 萧谨慎和萧谨行,也都没敢出声,只得,静观其变。 “朕决定,把这个决定权交给你们自己做抉择。”萧湛平又说道。 明显,是故意把难题抛给萧谨慎和萧谨行。 主动请缨,自然更能够讨好萧湛平,但这一走,谁都不知道朝廷会发生什么。 不主动请缨,自然就是得罪了萧湛平,以后也不见得会有好日子过。 能够当上皇上的人。 绝非简单之人。 死寂一般的安静。 萧谨慎和萧谨行依旧没有谁,主动开口。 仿若都在等对方说话。 然后,寻找漏洞。 萧湛平也不是省油的人,早知道两人都在想什么。 但他确实有他的矛盾。 原本,刚收到白将军的请求时,他第一人选就是萧谨行。 萧谨行这一年来虽让他有所改观,但却并不是太子的最佳人选,萧谨慎在他身边多年,自然是偏袒萧谨慎。 但那日,刚好秦君笙在她身边伺寝。 让他顿时,有些犹豫了。 以前他对赵梦予是真心,唯觉得赵梦予一人,是他红粉知己,懂他心思,知他所想,做他所愿。然自从可以宠幸嫔妃之后,对赵梦予也便多了些生疏。 赵梦予这把岁数,他当然没有宠幸的欲望,后宫佳丽三千,年轻貌美比比皆是,虽然赵梦予保养得到,也是珠圆玉润,但在萧谨慎心目中早就是昨日黄花,残花败柳。所以对赵梦予不但没有了曾经的感情,还觉得有些碍眼。 总是在他跟前晃悠,让他都没那么自在的宠幸其他嫔妃。 甚至还胆大的请求他,不要沉迷于后宫。 一个贵妃,居然有那个胆子来说他的不是,却又看在赵梦予陪在自己身边这么多的份上年,终究对她还是多了些容忍。 可也只是容忍了。 对赵梦予的好感在一天天消失。 而萧谨慎作为赵梦予的儿子,也就根株牵连,对萧谨慎也有了一些意见。 就觉得,萧谨慎离开去打仗,也不是不可以。 如此矛盾。 秦君笙每日陪在萧湛平的时间较多,看出萧湛平的不悦,便说了句,何不让两位王爷,自己选择。 萧湛平茅塞顿开。 立马就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也顺便看看,他两个儿子在遇事面前的担当能力。 要谁退缩。 他便定然会,重罚! “此事关系重大,朕也理解你们的心情,无须今日回复朕。明日早朝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你们给朕一个答案!”萧湛平看似体贴的说道。 “是。”萧谨慎和萧谨行只得接受。 萧湛平也无须去揣测他们的心思,又说道,“白文武的信件中还说到,此次战役中,他自己也受伤严重,白墨婉受伤也不轻。” 一听到白墨婉的名字。 萧谨行明显,神色有些微变。 其他人可能看不出来。 叶栖迟就在萧谨行的旁边,自然就是一目了然。 当然她也没有嫉妒。 也从不觉得,萧谨行的改变,会对白墨婉的感情有任何影响。 她就是有些没想明白。 国家大事儿。 怎会,让她也来了皇宫。 这萧湛平也太不把她当外人了。 这楚王妃谢芮瑶,却又不在。 “现朕已命在浔城的白墨一准备启程,明日确定你们二人之后,后日便去边关,事关紧急,不得多耽搁时辰!”萧湛平说着他的安排。 “是。”萧谨慎和萧谨行,又行礼,应着。 “宸王妃。”萧湛平突然话锋一转。 叶栖迟连忙应着,“父皇。” “今日召你入宫,朕另有它事。”萧湛平说出自己的目的。 叶栖迟恍然。 她就说。 萧湛平不可能,让她一介女妇,来参与了朝廷大事儿。 “是。” “秦嫔有了身孕。”萧湛平说道。 叶栖迟有些惊讶。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萧谨行。 没听萧谨行说过啊。 萧谨行抿唇。 自然,是早就知道。 赵梦予此刻脸色便黑了很多。 秦君笙有了龙种,自然让她气愤不已。 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怀了皇上的子嗣。 要不是这段时间皇上对秦君笙好得有些过分,她早就动手脚弄死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了。 “这几日秦嫔胃口不佳,你去帮朕给秦嫔把把脉,看看她身体情况。朕,甚是担忧。” “儿媳遵命,这就去秦嫔那边。”说着,叶栖迟就要退下。 “朕陪你一同过去。”萧湛平说道,“正巧今日朕忙,还没去秦嫔那边。” “是。”叶栖迟恭敬。 心想着。 萧湛平这是每天都要去秦君笙那边一次。 这不得让赵梦予给气死。 得宠了这么多年,在这关键时刻,在她可能会册封皇后,她儿子可能要立太子的关键时刻,临门一脚,把她给打回了原型。 她不气死才怪。 “皇上,臣妾陪你一起过去看看君笙妹妹。”赵梦予忍得心肝肺都要炸了,脸上却半点异样都看不出来,显得还很温柔体贴。 “不用了。”萧湛平一口拒绝,“秦嫔这几日没胃口,情绪也不太好,不喜人打扰,过几日你再过去。” “……臣妾遵命。”赵梦予气得,声音都在隐约发抖,“臣妾恭送皇上。” 萧湛平带着叶栖迟直接离开了。 对秦君笙明显上心得很。 ------题外话------ 本来四更应该来的很早的,但是三更一直在屏蔽,所以就一直没有等着解封。 然后就晚了。 还有五更,么么哒。 第201章宋渣男,你知若瞳如何吗?五更 萧湛平和叶栖迟离开。 萧谨行和吴叙凡自然也识趣的,先后走了。 大殿上就剩下萧谨慎以及,气得身体都在发抖的赵梦予。 “母妃。”萧谨慎叫着她。 赵梦予忍了又忍,咬牙切齿的说道,“去本宫的寝宫。” 萧谨慎跟着赵梦予的脚步。 一走进淑妃殿。 赵梦予就忍不住,疯狂的砸着宫殿上的摆设。 宫女太监吓得,瑟瑟发抖。 全部都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母妃。”萧谨慎拉住她。 “我要杀了秦君笙那个贱人!”赵梦予狠狠的说道。 眼眶中都充斥着血丝。 身体也因为愤怒,抖得厉害。 “母妃,你冷静点。”萧谨慎也压抑着怒火,这么多年本以为父皇不会再有子嗣,却又突然有了。 还在他最关键的时刻。 他也恨不得,杀了秦君笙泄愤。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秦君笙怀了父皇的孩子,最重要的是,我要不要去边关打仗?!”萧谨慎说道。 “一说本宫更气!”赵梦予全身紧绷,痛愤不已,“萧谨行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还要让你和他之间做选择!你父皇就该,直接把萧谨行发配边疆!一个母亲犯下如此大罪的儿子,现在居然敢和你平起平坐!皇上是疯了吗?!” “母妃。”萧谨慎眼眸看着周围的奴才,叫着她。 赵梦予也是被气得口无遮拦。 “你们都给本王退下!”萧谨慎叫着满屋子的奴才。 奴才赶紧离开。 就怕耽搁一瞬,都会莫名其妙掉了脑袋。 大殿上剩下两个人。 萧谨慎才露出了他隐藏的情绪,“这段时间,父皇确实对萧谨行更另眼相看了些。今日尽管父皇召见了叶栖迟是因为秦君笙,但还是当着叶栖迟的面说了朝廷的事情,可见父皇对叶栖迟确有不同。” “谢芮瑶怎就没能得你父皇喜爱?!”赵梦予又把火气发泄在了谢芮瑶的身上。 “那女人本就没用。”萧谨慎说道,“现在皇姑奶奶去世,我随时可以休了谢芮瑶。” “她不是有了身孕了?!”赵梦予问。 “是,前些日子查出来的。”萧谨慎点头,“要不是有了身孕,我便早让她滚了。” “留着谢芮瑶也不是没有好处。长公主的死,她倒是处理得干净利索。” “是,儿子也是看在这一点,才勉强让她留在儿子身边。” “你自己想好,要不要去边关?”赵梦予冷静了些,问道。 也知道,现在最棘手的便是这件事情。 毕竟明日就要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定下了。 “确实没有想好。”萧谨慎回答,“去不去,都对我影响很大。” “我倒是不想你去。”赵梦予说出她的观点,“现在皇上对我的宠爱明显不如以前,我担心你这一走,皇上又被后宫那些贱女人勾引,我的地位都不保,怕是你几年后回来,皇上对你感情也淡了。” “这也正是我所顾虑的。但如若不去……”萧谨慎说道,“怕是父皇会对我,有了成见。” 赵梦予点头。 所以这事儿,本就不好选择。 “你觉得,萧谨行会怎么选?”赵梦予突然想到。 “不知。”萧谨慎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萧谨行的心思,我越来越难以揣测了。” “他如若为了讨好皇上,肯定就去了边关,但他一离开,按照他现在在朝廷中的势力,很快在朝中就没了立足之地,哪怕是最后打了胜仗回来……” “我便绝不会让他打了胜仗!”萧谨慎脸色阴冷。 赵梦予看着萧谨慎。 所以,她儿子其实已经做了选择。 便是,不愿去边关。 “我说哪怕是,也不能推翻了我们之后掌控的局势。”赵梦予冷眸。 萧谨慎点头。 嘴角阴冷的一笑。 显然。 两母子的观点达成了一致。 便是,不会去了边关! “母妃,这些时日,你在宫中便也不要和秦君笙有了正面冲突。秦君笙的孩子我定然不会让他活着,只是时间问题。母妃切忌,急功近利。” “本宫自然是知道。”赵梦予冷冷的说道,“一个三流嫔妃,还撼动不了,本宫在后宫中的地位。” 不过有时候,就是气不过而已。 “母妃,我让宋砚青在宫门等着我,我还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萧谨慎说道,“儿子就先行告退。” “嗯。”赵梦予平复了心情,微点头。 萧谨慎离开淑妃宫。 心里自然也忍着一口气。 总觉得这段时间,处处被萧谨行牵着鼻子走。 他往宫门口走去。 远远,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那里。 貌似? 叶栖迟吗?! 这么快就诊断完了? 现在叶栖迟是在和宋砚青说话吗?! 宫门口。 叶栖迟确实是在和宋砚青说话。 她跟着萧湛平去给秦君笙把了脉,纯粹只是孕反而已,她开了些防孕吐的药方,便也没有耽搁离开了。 也不得不说。 皇上是真宠秦君笙。 叶栖迟离开后,有宫女带信说萧谨行去见了皇太后,让她在宫门口等他。 她也就来到了宫门口。 结果就碰到了宋砚青。 宋砚青似乎是在等谁,看到她,眼眸微顿,却依旧,规矩的行了标准礼节,“参见宸王妃。” 叶栖迟就这么上下打量了一番宋砚青。 没少胳膊没瘸腿。 肉眼看着,好像消瘦了些。 “没死呢?”叶栖迟随口说了句。 宋砚青喉咙滚动,缓缓道,“没死。” “那你知道若瞳如何了吗?”叶栖迟反问。 “不知。”宋砚青回答。 “想知道吗?” “不想。” 玛德。 渣狗。 “也没死。”叶栖迟还是说了。 宋砚青明显身体微颤了一下。 却也没太多的反应。 “让你失望了?”叶栖迟问。 “臣和谢姑娘无亲无故,谢姑娘的生与死,和臣便也没有了任何关系,自然也没有了所谓失望一说。” “还真是渣得有模有样的。”叶栖迟冷冷的评价。 宋砚青看不出任何情绪。 估摸着也听不懂,“渣”是什么意思。 “谢若瞳没死,但是……”叶栖迟看着宋砚青,很多事情自然要告诉他。 让他膈应一下也好。 “也不能怀孕了。” ------题外话------ 好啦。 明日见。 不出意外,明天也是五更。 撒个花可好! 么么哒。 第202章宋砚青,感谢你的冷血无情 叶栖迟的话,就这么一字一顿的传入了宋砚青的耳朵里。 他看着叶栖迟。 努力保持平静的脸上,依然能够看得出,那一丝的疼痛。 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仿若听到了,骇人听闻的消息。 又仿若,只是错觉。 “宸王妃。”身后,传来萧谨慎的声音。 宋砚青垂下眼眸。 把眼底所有的情绪全部隐藏。 叶栖迟也从宋砚青的身上转移了视线。 心痛不痛。 后悔不后悔。 愧疚不愧疚。 反正都是,冷暖自知。 她转眸看着萧谨慎。 每次见着这男人,都很排斥。 果然大反派,就是惹人厌。 她勉强自己行了礼,“楚王殿下。” “宸王妃怎么在宫门口?不是父皇让你去给秦嫔诊脉吗?”萧谨慎故意问道。 叶栖迟当然听得出来,他想要打听秦嫔的情况。 叶栖迟笑着说道,“因为秦嫔一切都好,只是因为怀孕所以才会有正常的孕反,所以无须太多时辰去诊脉。” 萧谨慎听叶栖迟这么一说。 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叶栖迟也看得出来。 “你和砚青在说什么?”萧谨慎话锋一转,问道。 “随便聊聊。”叶栖迟回答。 “随便聊聊?”萧谨慎眼眸一紧,看了一眼宋砚青,“我怎么觉得宸王妃在欺负我们状元。” “楚王殿下言重了。”叶栖迟显得自若,“臣妾不过是,说起了一些宋状元的前妻而已。” “前妻?”萧谨慎皱眉。 “谢若瞳。”叶栖迟直言。 萧谨慎讽刺一笑,“砚青本就不喜欢谢家大小姐,两个人和离便是最好的选择。对了,砚青你告诉叶栖迟没有?” 宋砚青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却依旧让自己冷静的回答,“因着是臣的私事儿,臣不想让宸王妃费心。” 叶栖迟皱眉。 萧谨慎这货要说什么?! 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你多虑了。谢家大小姐是宸王妃救走的,想来宸王妃和谢家大小姐关系甚好,关乎着谢家大小姐的事情,当然要让宸王妃知道了,顺便回去也告诉谢家大小姐一声。”萧谨慎邪恶的说道。 叶栖迟越发觉得,这男人口中说出来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 “是。”宋砚青恭敬。 对萧谨慎,也只能言听计从。 他抬眸看着叶栖迟,说道,“臣已将谢芮霖,扶正。” 叶栖迟皱眉。 还在反应“扶正”啥意思时。 萧谨慎补充,“就是说,宋砚青和谢若瞳和离后,谢芮霖成为了宋砚青的正妻。” 叶栖迟眼眸一紧。 那一刻还真的没有掩饰住自己的情绪。 她就这么盯着宋砚青。 宋砚青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的视线。 只是沉默。 看不出来,任何情绪。 萧谨慎倒是很喜欢,叶栖迟生气的样子。 总觉得这女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活灵活现,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宸王妃是接受不了?”萧谨慎故意在煽风点火。 叶栖迟咬牙。 真想一巴掌打在宋渣男脸上。 谢若瞳为她受伤这么严重,他却还是,把所有给了谢芮霖。 “还真是一片真心,喂了狗!”叶栖迟,讽刺。 宋砚青也只是沉默。 身份地位,便也不能有任何反驳。 内心。 也不会反驳。 “宋砚青。”叶栖迟稍作冷静,开口道。 宋砚青恭敬,“臣在。” “我替谢若瞳感谢你。” 宋砚青喉结滚动。 终究没有回应她。 “感谢你的冷血无情!”叶栖迟咬牙切齿。 想起宋砚青的所作所为,还是为谢若瞳打抱不平。 宋砚青沉默的,又应了一声。 “走了,宋砚青。”萧谨慎突然吩咐。 还有重要事情要做商量,也不能多耽搁时辰。 尽管。 萧谨慎看了一眼叶栖迟,终究有那么一丝,留恋。 这个女人。 这个唯一让他,恨到骨子里,却舍不得就这么杀了的女人。 总有一天。 他会彻底让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 楚王府。 宋砚青跟着萧谨慎到达府邸。 萧谨慎对宋砚青非常器重,所以很多事情,就都是和宋砚青商讨。 这么亲近的关系,萧谨慎自然不能让宋砚青有一点“污点”。 现在弄走了谢若瞳,对宋砚青的信任就完全没有了顾虑。 加上逼迫宋砚青扶正了谢芮霖,也能看出,宋砚青对他的忠诚。 萧谨慎把今日,皇上召见他和萧谨行,让他们自己选择去边关的事情,告知了宋砚青,让宋砚青给他分析局势,出主意。 宋砚青听后,思索片刻,回答道,“臣认为,王爷应该主动请缨去边关打仗。” 萧谨慎眉头一紧。 显然。 宋砚青和他的观点相左,让他有些不舒坦。 “皇上让您和宸王选择,一定是想要看您和宸王在国事面前是否有担当。如若王爷此时选择逃避,皇上对王爷一定会失望,直接会影响到王爷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而且臣听闻,秦嫔有了身孕,皇上的注意力也多关注在了秦嫔的身上。臣不是说,淑贵妃娘娘不再受宠,臣只是觉得,如若皇上现在对王爷失望,皇上现在又满门心思在秦嫔身上,恐淑贵妃娘娘不能帮王爷好好说情。”宋砚青说得诚恳。 看似委婉,萧谨慎自然也听懂了宋砚青的意思。 意思是现在他要是做得不好,他母妃已经没办法给他完美的庇护,很容易就遭到父皇的不满。 也就会影响,他以后的一个发展。 事实上,这些他也有所考虑。 “要本王主动请缨去边关打仗,本王觉得,损害更大。”萧谨慎说出自己的想法。 “臣不觉得。”宋砚青直言反驳,“王爷去边关,如立下汗马功劳,抵御了外贼,王爷有了丰功伟绩,定然会让皇上另眼相看,加上淑贵妃娘娘的帮衬下,王爷可更好的被立为太子,淑贵妃娘娘也就理所当然的被封为皇后。毕竟,皇上对秦嫔,臣觉得,只是一时新鲜而已。” “本王担心的是,萧谨行会趁着本王离开造次。” “淑贵妃娘娘还在宫中,宸王不能轻易得逞。反之,宸王离开,才是功亏一篑!” ------题外话------ 一更到。 一炷香时间后,二更。 哈哈哈! 第203章隐忍和悲痛二更 萧谨慎微点头。 宋砚青说的一切,也全都是他所想。 事实上。 他也知道去边关或许更好。 迎合了他父皇,他母妃也能在宫中给父皇耳边吹风,萧谨行想要趁着他离开时搞什么阴谋几乎不太可能。 而他不愿去的原因,甚至他母妃不愿他去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边关战乱,到处都是危险,他也怕死,如若死在战场,他绝对会死不瞑目。 第二,他们的耐心,用尽了。现在反而更想,趁着萧谨行不在,速战速决。 就像宋砚青说的那样。 他离开去边关,回来还可能立为太子。 但是萧谨行一走,他所有的一切就功亏一篑。 他不需要景上添花。 但他喜欢看到,萧谨行雪上加霜。 “本王不去边关。”萧谨慎说出自己观点。 “王爷……” “不去的原因很多,最重要的是,母妃不让本王去。”萧谨慎把所有的责任推在淑贵妃身上,“母妃只有我一个子嗣,太子的死,让她感触很多,她怕白发人送黑发人,誓死不让本王去边关,本王也只能顺了母妃。” 宋砚青抿唇。 很多话,到嘴边就又咽了下去。 他是真的觉得,楚王去边关,如若赢回了战役,按照现在楚王的地位,宸王在朝野上就是不堪一击。 但如果楚王不去,宸王去了。 白家军和宸王关系本就微妙,他担心,宸王会顺势拉拢了白家军,到时候,反而杀了楚王一个,措手不及。 但楚王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宋砚青也不敢多言。 毕竟,去边关也存在挑战。 战胜到好。 如果战败……不但没有丰功伟绩,反而会成为千古罪人。 站在楚王的立场上,他也不会冒了这个险。 “明日父皇就要本王在朝廷上抉择去不去边关。你也知道,本王如若选择不去,父皇肯定会对本王成见很深,本王也不想让父皇失望,你便想想,本王如何顺利脱身。” “臣觉得,不难。”宋砚青说道。 萧谨慎眉头轻扬,“说说看。” “臣觉得,宸王肯定会主动请缨。” “你是觉得,萧谨行也想要讨好了父皇。” “不完全是。”宋砚青解释,“讨好皇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没得选择。他不去主动请缨,皇上对他就会有偏见,而他没有后台帮衬他,他就会变得一无所有,他只能选择去边关打仗。” 萧谨慎点头。 但凡萧谨行聪明一点,确实会这么选择。 不得不说,萧谨行也确实聪明。 “而且,臣刚刚听王爷说,白墨婉将军也受伤了。”宋砚青提到。 “嗯。” “宸王和白墨婉将军的关系,臣也觉得,宸王会主动去边关。” 萧谨行对白墨婉,确实是有执念。 “所以臣觉得,王爷明日只要在大殿上主动请缨就好。宸王会极力争取,到时王爷再做个顺水人情,把去边关的机会让给宸王。如此一来,王爷不仅体现了在国家大事面前义不容辞的胸襟和胆识,又有着兄弟相争时的谦让,尽显了大将风范。臣相信,皇上不会对王爷有任何不满。” 萧谨慎点头。 算是对宋砚青的认可。 宋砚青思路清晰,每次和他谈论事情,便也是头头是道,让他心里多了些谱子。 “万一,萧谨行不争呢?”萧谨慎也不敢完全冒险。 萧谨行现在阴险狡诈,不得不防。 “楚王妃有了身孕,如若到时宸王真的不是我们所想,便可以利用楚王妃来让王爷留下。皇上子嗣单薄,便对子嗣非常重视,一旦楚王确定去边关,可让楚王妃去给皇上求情,到时,皇上如颇有微词,也是对楚王妃,不会牵连到楚王。” “好!”萧谨慎心情大好。 什么都捋清楚明白之后,也放了一颗心。 他说道,“砚青,本王这么多年,还没有如此欣赏信任过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 “臣感谢楚王的赏识。” “只要你好好跟着本王,本王绝对不会让你吃亏。”萧谨慎说道,“本王让你把谢芮霖扶正,一是为了成全你和谢芮霖,你们本就互相喜欢,本王也是成人之美。二是,你也知道谢芮瑶和谢芮霖双生子,两人关系甚好,本王便也要帮王妃帮衬一把谢芮霖。事实上,本王也知道,谢芮霖因为意外滑胎不能身孕,不过你放心,一旦有了时机,本王知道怎么给你填补内室,绝不会亏待了你。这么说吧,本王还有几个妹妹,待嫁闺中。” 宋砚青听闻,连忙跪在了地上,“臣感谢楚王的厚待,但臣和谢……芮霖感情深厚,暂没有要另娶甚至纳妾的打算。” “男人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算了,本王也不逼你。”在感情上,萧谨慎也不多说。 但宋砚青只要衷心,他自然会给他享不尽的荣发富贵! 谈完了要事儿。 宋砚青离开了楚王府。 坐在马车内,就这么眼中无神的看着马车的一处。 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叶栖迟说的那句,说谢若瞳再也不能有怀孕了。 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晚谢若瞳在他面前,当面打掉孩子的画面,她绝望的眼神,决裂的目光,全身是血的模样,历历在目。 一滴眼泪落下。 宋砚青不着痕迹的擦拭,然后让自己依旧,冷漠无常。 马车到达宋府。 宋砚青下马车,管家让他去宋元忠的书房。 俨然是要问,楚王突然召见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宋砚青把事情都告诉了他父亲。 宋元忠叹了口气,“楚王这步棋不算明智。” “但相对保险。”宋砚青说道。 “也是。”宋元忠点头。 “没什么事情,我就退下了。” “砚青。”宋元忠叫着他。 “父亲。”宋砚青恭敬。 “委屈你了。”宋元忠重重的说道。 宋砚青喉结波动。 委屈的从来不是他。 他只是自私。 “为了让楚王绝对的信任你,父亲让你放弃了谢若瞳扶正了谢芮霖……”宋元忠无奈道,“现在的局势下,宋家也只能依附于楚王。“ ------题外话------ 一会儿三更。 不见不散。 第294章谢芮霖的崩溃三更 “和父亲没有关系。”宋砚青说道,“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他自己的选择。 谢若瞳。 不会再爱他。 更不会原谅他。 他也不敢去打扰了谢若瞳。 谢若瞳那么恨。 对他那么那么恨。 他的出现在只会,碍了她的眼。 只会挡了,她余生的路。 避而不见。 永不再见。 是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以后。 谢若瞳如若要报复。 也不会,有半点,留恋。 “砚青,父亲知道你心里的苦。”宋元忠又叹气的说道。 如若不是为了宋家。 宋砚青或许就这么,消沉了下去。 那天谢若瞳离开后,宋砚青躺在了血泊中。 郎中说,宋砚青都没有了求生的欲望。 好在,在他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中,宋砚青终于还是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整个人彻底消沉。 以前的宋砚青,满腹经纶,雄心壮志,满怀抱负。 现在却仿若行尸走肉。 看似和以往一样的生活,却再也看不到他眼中有光。 “久了就过了,就好了。”宋元忠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儿子,那日看到他面对谢若瞳时的神情,便知,他确实已伤到极致,“回房休息吧。” 说着,还拍了拍宋砚青的肩膀。 宋砚青点头。 他走出他父亲的书房,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刚走到院门口。 看到了谢芮霖。 谢芮霖经过两个月的休养,身体已基本康复。 “砚青哥哥……”谢芮霖柔声叫着他。 宋砚青没看她,从她面前走过。 “砚青哥哥!”谢芮霖咬牙,伸手去拉宋砚青。 自从那日谢若瞳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宋家后,她和宋砚青的关系就坏到了极致。 哪怕宋砚青受伤严重在床上躺着的那一个月,她想要去照顾他,也被宋砚青直接赶了出去。 甚至,看都不准她看一眼。 谢芮霖真的没想到,宋砚青会变得这么快。 分明之前还对她那么宠爱,哪怕她做任何事情,宋砚青都会原谅她,却在谢若瞳一走,宋砚青就变了一个人。 只是因为。 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吗?! 她接受不了! 而就在谢芮霖真的要崩溃那一刻。 她却突然被宋砚青扶正了。 正式成为了,他的正妻。 幸福来的太突然,她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 她以为宋砚青已经从谢若瞳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以为会和她和好如初,却没想到,她却还是被宋砚青拒之门外,她依旧在她原本的偏远,宋砚青一直在,谢若瞳以前住的住院。 今日。 她便要当面和宋砚青说清楚。 她要搬过来,和宋砚青一起住。 然而当她的手刚碰到宋砚青衣袖那一刻。 “滚!” 宋砚青冷冷的一个词,让谢芮霖毛骨悚然。 手指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不敢再有半点,轻举妄动。 丢下这句话。 宋砚青甚至不愿在和她多说一个字,直接就离开了。 谢芮霖眼底都是泪。 巨大的悲伤和巨大的愤怒,让她脸部扭曲得吓人。 她为宋砚青滑胎,导致不能再有身孕。 宋砚青却对她这般冷漠。 她宁愿宋砚青吵她,埋怨她为何当初不说明她不是他的救命恩人,也好过遭受宋砚青这般的冷处理。 让她觉得。 她在宋砚青心目中……不,她根本就不在宋砚青的心目中了。 她什么都不是了! 不。 她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命运。 她一定要让宋砚青重新爱上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被宋砚青抛弃! …… 宸王府。 叶栖迟跟着萧谨行回来。 一路上,萧谨行都板着一张脸,想来去边关这件事情,也确实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一旦萧谨行这厮心情不好的时候。 就阴森恐怖得很。 叶栖迟自然也不会去触了这个霉头。 狗王爷心情不好,就让他自己不好去。 “跟我去书房。”下了马车,叶栖迟神情自若的打算回自己院子,就被萧谨行冷声给叫住了。 有些不爽。 叶栖迟还是跟在了萧谨行的后面。 书房内。 古幸川已早在房内恭候。 看到他们出现,连忙上前,“宸王,宸王妃。” 叶栖迟看了一眼古幸川。 古幸川的视线,也看了一眼叶栖迟。 两个人其实挺长时间没见。 或许是刻意不去见了对方。 所以哪怕古幸川经常来宸王府,叶栖迟也一次没有撞见。 如若不是今日,萧谨行让她跟着来书房。 萧谨行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 他直接了当,“去边关打仗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臣觉得,只能去。”古幸川也早收到了消息,所以提前做了思考。 叶栖迟认可,“我也觉得,必须去。” 萧谨行看着他们俩。 “你又没得选择的余地,萧谨慎还有个妈,你有什么?!”叶栖迟无语,“难不成你还能依靠得了你的皇祖母?!” 萧谨行脸色一黑。 古幸川在旁边不由得笑。 这么久不见。 叶栖迟还是这么……活(胆)泼(肥)! “皇祖母今日叫本王去,确实是让本王去边关,让本王,把白家军拿下。”萧谨行承认。 “所以,你还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叶栖迟讽刺,“如了皇上的愿,还能让皇上对你多点好感。” “臣觉得,宸王妃所言甚是,王爷去边关打仗,对王爷而言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在臣看来,甚至是给了我们一个好的契机。”古幸川附和。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 “恕臣直言,王爷留在浔城,其实并无大用,不过就是保持着和楚王针锋相对。但以现在楚王的实力,我们捞不到太多的好处,倒不如干脆离开,给楚王发展的机会,然后寻找时机再回来杀他个措手不及。”古幸川继续说道。 萧谨行点头。 叶栖迟那日的话,其实说得很对。 他哪怕没有做半点回应,心里也已经认可。 不给萧谨慎露出马脚的机会,他们之间就永远只能这么耗着。 “萧谨慎应该知道,我肯定会离开去边关。”萧谨行说道,“但萧谨慎为了表现,肯定也会争取去边关。” “这个时候,我觉得你大可不用再去算计萧谨慎了。”叶栖迟直言,一眼便看出来萧谨行的心思。 ------题外话------ 还有四更。 等我哦! 第205章革命感情四更 萧谨行抿唇。 被叶栖迟这么戳穿,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 “你肯定是想,如果萧谨慎争,你就成全他,让他真的请缨去边关,萧谨慎肯定会急,然后萧谨慎再来一系列的骚操作让皇上对他不满。我是觉得,萧谨慎如果要争,肯定就做好了,怎么让自己脱身的后路,他不会这么蠢去冒险。我反而很担心,万一萧谨慎突然聪明了一把,就真的去了边关,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会去。”萧谨行笃定。 对萧谨慎了解至深,他的想法,他一清二楚。 “一来,去边关事实上就是在冒险。我们去边关打仗,谁都不知道最后到底是赢是输,要是输了,就是千古罪人,萧谨慎从来不会做冒险的事情,哪怕一点点有风险,他都不会做!二来,淑贵妃就只有萧谨慎一个儿子,她不会放任他离他太远!三来,萧谨慎巴不得本王走得远远的,好趁机掌控了朝廷,待本王班师回朝时,他便早就,坐稳了他太子的位置!” “既然萧谨慎不会做冒险的事情,那他如果极力争取,定然也就有后路可退。”叶栖迟更加肯定了。 “楚王妃有身孕了。”古幸川突然开口。 叶栖迟转头看着古幸川。 “如若楚王确定了去,可以利用楚王妃身孕让皇上留下他在朝中。” “如此一来,你反而会被陷入不仁不义之地。”叶栖迟和古幸川一唱一和,对着萧谨行说道,“倒不如就这么极力争取,让皇上看到你的决心和抱负,对你以后的发展,更好。” 萧谨行看着他们。 古幸川和叶栖迟默契的配合。 让他心里莫名有些不悦。 但也清楚。 两个人之间,清白干净。 “好,本王知道怎么做了。”萧谨行说道。 “你去边关的话……”叶栖迟还是问了出来,“我不会跟着去吧?!” “你不想去?”萧谨行扬眉。 脸色又沉了下去。 “我一介妇女,我去做什么?”叶栖迟当然不想去。 战火连天的地方,她真的不愿再身临其境。 以前在末世,见过太多的生灵涂炭。 现在能够看到一片和谐,她还不想去遭虐。 “你可以做军医。”萧谨行直言。 所以这狗王爷还真的有心,带着她。 “古幸川也回去给家人做个交代,本王如若要去边关,便也会带你去一起,充当军师的身份。”萧谨行命令。 “是,臣在所不辞。”古幸川倒是洒脱。 毕竟跟随了萧谨行,自然就要,生死与共。 “我觉得,我留在浔城更好。”叶栖迟继续争取。 萧谨行脸色更难看了。 “秦嫔有了身孕,你觉得淑贵妃和楚王会让这个孩子顺利出生吗?现在皇上又特别重视这个子嗣,我可以自荐进宫去陪着秦嫔,我相信皇上会同意。但凡淑贵妃和楚王对秦嫔下手,我也能第一时间留下证据。” “证据还没留下,你人就没了。”萧谨行阴森森的说道。 叶栖迟无语的看着萧谨行。 这是在诅咒她吗?! “你觉得本王一离开,你在皇宫还能有安稳的日子过!”萧谨行冷哼,就是一副看不起她的样子,“萧谨慎和淑贵妃第一时间就会想办法弄死你!” 叶栖迟咬牙。 这一刻觉得萧谨行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过,萧谨慎好像没那么想要杀我!”叶栖迟喃喃道。 上次长公主的事情,萧谨慎就对她手下留情了。 “你是在得瑟吗?!”萧谨行冷讽。 叶栖迟吐血。 你哪只眼睛看到劳资得瑟了。 劳资只是在疑惑。 和狗王爷,真的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王妃。”古幸川开口,声音温和,比萧谨行的冷冰,不知道舒听了几百倍,他说道,“臣也觉得,你跟着王爷去边关更好。一来,去了边关,在王爷身边自然更安全。二来,王妃医术高超,你在王爷身边,也能护王爷周全。” 叶栖迟翻白眼。 明显有些不屑一顾。 却又,好像没得反驳。 “我父母怎么办?”叶栖迟问萧谨行。 “吴叙凡还在浔城。”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一怔。 她都差点忘了,还有吴叙凡这枚王牌。 这也是为何,萧谨行也能下定决心走得这么洒脱的原因! “不只是你父母他会照应着,秦嫔那边,我也让吴叙凡做了安排。”萧谨行告知。 叶栖迟点头。 狗王爷还算,心思缜密。 “那就去吧。”叶栖迟说道。 不去。 也不行。 反正没让萧谨行上位之前,她也不能顺利脱身。 “退下吧。”得到叶栖迟肯定回答,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和古幸川也没停留。 转身就要离开。 “叶栖迟等等。”萧谨行又叫住叶栖迟。 叶栖迟顿了顿脚步。 “古幸川先走。” 古幸川恭敬,“是,王爷。” 古幸川离开。 离开时,嘴角轻笑了一下。 王爷这是……不愿他和王妃走在一起吗?! 心里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滋味。 至少。 萧谨行开始在想叶栖迟了。 对叶栖迟,是好事儿吧! 古幸川离开。 叶栖迟以为萧谨行有什么事情单独给她说。 结果等了半天。 萧谨行也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直接拿起兵书,研究了起来。 这还没去打仗,就开始未雨绸缪了。 “你叫住我到底做什么?”叶栖迟忍不住,问道。 萧谨行似乎才发现叶栖迟没走。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退下吧。” “你有病啊!”叶栖迟冒火。 萧谨行脸一黑。 叶栖迟也懒得再废话,转身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气鼓鼓的背影。 脑里突然想起了……白墨婉。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把注意力放在了兵书上。 叶栖迟离开萧谨行的院落。 她大步往自己院子走去。 “宸王妃。”古幸川突然叫着她。 “幸川。”叶栖迟转头,看着还未走的古幸川。 “听闻若瞳到你这里来了。”古幸川说道。 “在。”叶栖迟点头,“要不要去看看她?” 古幸川有些犹豫。 “走吧。”叶栖迟反而洒脱,“我们三人,毕竟是有革命感情的。” ------题外话------ 一会儿五更。 第206章若瞳,渣男不值得留恋五更 “革命?”古幸川明显不懂。 “就是,生死之交。”叶栖迟解释。 “嗯。”古幸川嘴角轻扬。 他便也没有再推脱,跟着叶栖迟去她的院子。 刚刚从萧谨行的院落出来,本是打算直接离开了的。 但想着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在意,却又鬼使神差的留了下来。 想着萧谨行抢了他的最爱。 他让萧谨行心里添添堵,也算不上什么。 两个人前后走进院子。 绿柚看着古幸川来,高兴不已,连忙招呼着,“古公子,你好久没来王妃的院子了。” 古幸川微微一笑,“平时太忙。” “忙也要经常来。”绿柚说道,“王妃就盼着古公子来了。” “是吗?”古幸川看向叶栖迟。 “你听她乱吹。”叶栖迟根本无动于衷,“是绿柚这小丫头片子,看上你了。” “没有。”绿柚脸一下爆红了,“奴婢奴婢,没有,奴婢怎能够高攀得了古公子……” “要是能高攀呢?”叶栖迟打趣。 “奴婢想都不敢想,奴婢奴婢有心仪之人的。”绿柚羞红着脸说道,“对古公子绝无半点,非分之想。” “心仪之人?”叶栖迟审视,“谁啊?” “王妃就不要打趣奴婢了。”绿柚脸红得都要滴血了。 叶栖迟轻笑,“你不说我也知道。小伍是吧?” “……”绿柚瞪大眼睛。 王王妃怎么看出来的。 叶栖迟也不逗绿柚了,“若瞳呢?” “在后院练武。” “走吧。”叶栖迟叫着古幸川,往后院走去。 后院中。 谢若瞳出神入化的武功,每次看都能让叶栖迟目瞪口呆。 古幸川俨然也被谢若瞳给震惊。 “帅吗?”叶栖迟问。 “啊?”古幸川纳闷。 “就是,厉害的意思。”叶栖迟解释。 “厉害。” “喜欢吗?”叶栖迟继续问。 古幸川收回视线。 立马就知叶栖迟的心思。 叶栖迟笑了笑,“想要撮合你们二人,真难。” “流水无意落花也无情。”古幸川直言。 叶栖迟耸肩,也不多说。 毕竟感情的事情,很难强求。 “若瞳。”叶栖迟叫着练功的谢若瞳。 谢若瞳收回宝剑,走到他们面前。 脸上还有汗渍。 在阳光下,甚是耀眼 “王妃。”谢若瞳恭敬,又叫了一声,“幸川。” “听闻你在这里,今日有空就过来看看你,身体怎么样?”古幸川问道。 “多亏宸王妃,现在已无恙。” “那就好。”古幸川点头。 也不会问其他更多的事情。 “走吧,今儿个我们吃顿大餐。”叶栖迟开口道,“往后去了边关,可能就很难吃上了。” “边关?”谢若瞳诧异,“王妃要去边关吗?” “八九不离十。”叶栖迟说道,“还不只是我,古幸川也会去。” 谢若瞳眼神中,明显带着些不舍。 “现边关告急,皇上有意让宸王或者楚王亲自去挂帅,多半都是宸王去。他去,就会带着我和古幸川。古幸川给他做参谋,我做军医。” “有你们这样的阵容,肯定会大获全胜的!”谢若瞳鼓舞道。 “要是有你这样的武林高手一同,胜算更大。”叶栖迟邀请。 其实从知道自己必须要去那一刻,她就想要让谢若瞳跟她一起。 讲真。 她真不放心谢若瞳一个人在浔城。 万一就冲动了,她怕最后回来就是给谢若瞳收尸了。 当然,她也不能给谢若瞳做了决定。 打仗辛苦,也会有危险,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谢若瞳仇都没有报,那不是亏死。 俨然,谢若瞳也沉默了。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模样,又说道,“今日,我在皇宫碰到了宋砚青,他在等萧谨慎,我在等萧谨行,所以就闲聊了几句。” 谢若瞳抬眸看着她。 古幸川也皱了皱眉头。 觉得此刻叶栖迟说起宋砚青,并不好。 “他已经将谢芮霖扶正了。”叶栖迟一字一顿。 “宸王妃。”古幸川忍不住在旁边叫着她。 谢若瞳却只是微微一笑,“没事儿。” 是在对古幸川说。 知道,他怕她伤心。 “原本就料到的事情。”谢若瞳淡然的说道。 古幸川看着谢若瞳的模样,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渣男,不值得留恋。”叶栖迟反而坦然,“尽管,或许宋砚青有些其他政治原因,但都不重要。” “嗯。”谢若瞳点头,“我刚刚的沉默不是舍不得谁。我只是在想,如果我跟着王妃去边关,能不能,再带一些人一起去。” “什么?”叶栖迟有些诧异。 是没想到,谢若瞳好似答应了。 答应她一起走。 “十绝门被灭,很多杀手服用了王妃的解药后,就都去云游了四海。但杀手大多孑然一身,刚开始或许挺自在,但时间一久,难免找不到归宿。昨日王妃不是让绿柚陪我出门散心走走,我便刚好碰到了一个杀手,她说,挺想找个人效劳,让自己稳定下来。” “你想带他们到宸王府?” “是有这个打算,但今日王妃忙,便也没有时间给你提起。”谢若瞳说道,“其实这些杀手背景都很干净。而且他们受恩于王妃,定然会誓死效忠。此次前去边关如此危险,王爷不一定能够顾及王妃,然我以及曾受恩于王妃的所有杀手,定会拼死护王妃周全!” “好!”叶栖迟一口答应。 能有这么些人的加入,她当然求之不得。 要知道杀手的武力值,随随便便弄翻一个排不成问题。 谢若瞳果然是宝藏啊! “那我今日便去联系他们,看看具体有多少人,有哪些人,再给王妃禀报。” “好。”叶栖迟点头。 谢若瞳连忙就要离开。 “等等,吃了饭再去。”叶栖迟抓着谢若瞳,“说了要吃大餐的。” “好。”谢若瞳也不拒绝,“去哪里吃?” “当然是我亲自操刀。”叶栖迟自信一笑,“哪里的膳食,能有我自己做的大餐好吃?!” 谢若瞳微笑。 古幸川也笑了笑。 事实确实如此。 只是叶栖迟这毫不谦虚的个性,让他们不知如何接话。 ------题外话------ 好了,今日五更结束。 不出意外,明日继续抽风。 明日见! 第207章聚餐,萧谨行的占有欲一更 叶栖迟做了一桌大餐。 自从绿柚知道王妃能下厨之后,就让厨房备了好多的食物。 一旦王妃有心情的时候,就可以拿得出来。 绿柚是真的太爱王妃做的饭菜了。 巴不得王妃,天天,抽风! 几个人坐在院子里面的亭子内用餐。 秋去春来,阳光好到有些过分。 微风佛面,也是惬意无比。 “今儿个,不醉不归。”叶栖迟举起酒杯,“毕竟接下来,我们都不知道我们将要面对怎么样的生活了。” “好。”古幸川也没有推脱。 下次,便是去了边关。 边关战火不断,再也不可能有这份闲情逸致。 谢若瞳一般很好说话。 只要不是什么违背原则的事情,她都可以随大流。 也拿起了酒杯。 绿柚也连连忙忙的把酒杯拿了起来。 一旦王妃自己做饭,绿柚就会胆大的和王妃坐在一起用餐。 吃得还特别多。 “干杯!”叶栖迟说着。 几人碰杯,一口喝下。 酒有些辣,却特别的醇正。 喝下去,叶栖迟觉得全身都舒适了。 “王妃,今天的涮羊肉好好吃。”绿柚一边吃着,一边赞美。 “哪天的不好吃?” “哪天都好吃。”绿柚怕马屁,“话说王妃,刚刚听你们说要去边关了吗?” “嗯。”叶栖迟点头。 “你也要去吗?”绿柚眼眶一下就红了。 叶栖迟有些无语。 绿柚这样的,不当演员都可惜了。 “嗯。” “一定要去吗?”绿柚问。 “不得不去。”叶栖迟咬牙。 想起被萧谨行逼迫,还是有些不爽。 “那奴婢要跟着一起去。这次无论如何奴婢都要跟这王妃一起!”绿柚坚定地说道,“王妃不能再把奴婢丢下了,不能!” “再说吧。”叶栖迟敷衍。 当然不想绿柚去。 军营并不适合像绿柚这种,虽然是奴婢出生,但终究是被圈养在舒适圈的人。 “王妃!”绿柚突然跪在地上。 叶栖迟皱眉。 古幸川和谢若瞳也都看着她。 “王妃如果不带着奴婢一起,奴婢就死在王妃的面前。”绿柚坚定地说道,“奴婢这辈子,生是王妃的人,死是王妃的鬼。” 叶栖迟抿唇。 绿柚的衷心,让她一点都不动容,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说道,“你去了,或许就是负担。” “如若奴婢成为了负担,奴婢甘愿受死。”绿柚发誓。 “先起来吧,回头我问问萧谨行。” “王妃你别骗奴婢。”绿柚带着些不相信的眼神。 “不骗你。”叶栖迟承诺。 心想的是,这次去边关打仗,反正萧谨行不会同意。 所以是萧谨行不同意,又不是她。 绿柚得到肯定回答,才打算起身。 刚起身。 “哐”的一声,又猛得一下,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看着绿柚的模样,眉头颤了颤,“你抽风啊?!” “不不不是,是王爷……”绿柚吞吞吐吐的说道。 眼神看向了叶栖迟的身后。 叶栖迟转身。 卧槽。 萧谨行怎么突然来了。 看到她和古幸川一起吃饭…… 反正。 她行得正坐得直。 她怕谁! 倒是。 萧谨行这身打扮…… 怎么越看越想笑。 小伍自然是跟着王爷一起来的。 王爷在书房中看书,小伍就在旁边伺候着。 到中午午膳时间。 突然说了句,“叫叶栖迟过来,陪本王用膳。” 小伍就知道,王爷现在对王妃,果真不一样了。 然而王爷那句话,他却不敢接话。 “小伍!”萧谨行抬头,脸色微沉。 “那个……王妃已经在用膳了。”小伍小心翼翼的禀报。 “这么早?”萧谨行有些诧异,随即放下书本,“那本王过去用膳。” “王爷。”小伍紧张的叫着他。 “怎么了?!”萧谨行口吻明显不悦。 “启禀王爷,王妃,王妃和……古公子在一起用膳。”小伍还是用着头皮,说了出来。 果不出所料。 王爷脸一下就黑了。 黑到了底。 让他们俩分开走,一前一后,居然还能走到一起。 小伍不敢出声。 大气都不敢出。 好一会儿。 萧谨行从软榻上起身,准备往外走去。 刚走了几步。 “小伍。” “是,王爷。”小伍也不知道王爷又要做什么。 总觉得王爷这段时间,神叨叨的。 “给本王更衣。” “……是。” 这是见王妃,还要梳妆打扮一番吗?! 话说古幸川也没有王爷俊啊! 王爷大可不用对外在太过在意,更应该改变的是王爷对王妃的态度。 要他是王妃。 他也会喜欢古幸川那一类的。 当然。 小伍打死也不敢说出来。 除非他不想活了。 他就给王爷更了衣,然后陪着王爷到了王妃的院子。 然后就看到了。 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和乐融融的画面。 小伍明显感觉到了王爷的嫉妒。 王妃好像对王爷,就不会这么热情。 萧谨行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除了叶栖迟。 其他人的都恭敬的起了身,然后行礼,“王爷。” 萧谨行看了他们一眼。 又看了看面前的涮羊锅,冷声吩咐道,“绿柚,给本王准备一副碗筷。” “……是,王爷。”绿柚欲哭无泪啊。 每次王爷来了,她就不能好好吃了。 关键是每次王爷吃得还特别多。 吃完后,她就没剩余可吃了。 绿柚去拿碗筷。 萧谨行坐在了饭桌前,招呼着其他人,“坐下吧。” 古幸川和谢若瞳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坐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叶栖迟终究还是问了。 “这是本王的王府,哪里本王不能来?!”萧谨行口气明显不好。 叶栖迟翻白眼。 这货吃炸药了吗?! 平时也没见他过来和她吃饭。 今儿个撞鬼了! “你少吃点。”叶栖迟也知道萧谨行饭量大。 她怕他吃太多,绿柚那小蹄子就没得吃了。 “本王要吃多少,需要你管。” “这是我做的!”叶栖迟冒火。 玛徳。 难道就你知道发脾气吗?! “王府上上下下的东西,都是本王的!”萧谨行一字一顿,“包括你!” “……”叶栖迟一怔。 这货是真的病得不轻吧?! 萧谨行吼完之后,脸似乎也有些微红,冷着脸命令道,“用膳!” ------题外话------ 对,依旧五更。 以后的更新时间,一更的点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么么哒。 一会儿见。 第208章谢芮霖的待遇二更 萧谨行也不管其他人。 绿柚递上碗筷后,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叶栖迟愣怔了几秒,也决定不去管这个疯批。 她招呼着其他人用膳。 古幸川和谢若瞳当然不敢放肆。 “用膳。”萧谨行说了句。 两个人才重新拿起碗筷。 饭桌上因为有萧谨行,自然就拘谨了很多。 谢若瞳一边吃,一边还是看了一眼古幸川。 古幸川眼底,多少还是有些,忧伤。 “你怎么穿上这套衣服了?”叶栖迟觉得气氛太不好了,所以主动开口说话。 “这不是你帮本王选的吗?”萧谨行问。 叶栖迟抿唇。 她故意逗他的,他感觉不出来?! “你不是说这个颜色显高级吗?显本王皮肤白吗?”萧谨行咄咄逼人。 “是挺白的。”叶栖迟颤颤的回答。 事实上这身衣服,在萧谨行身上穿着也不丑。 就是萧谨行那么帅,身材那么好,穿什么都不会丑。 只是和萧谨行平时冷色调的衣服大不相同。 第一眼看到。 甚是不习惯。 谢若瞳和古幸川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才明白为何王爷今日和平时不同。 谢若瞳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古幸川。 古幸川依旧只是,默默地吃饭。 因为有萧谨行的加入。 大家用膳的时候就没怎么说话了。 气氛紧张是紧张。 但锅里面的涮羊肉,倒是,一点没剩。 萧谨行用完午膳之后,起了身。 转身离开那一刻。 “古幸川,跟本王一起离开。” 明摆着,就是不让古幸川和叶栖迟背着他的眼皮相处。 古幸川只得恭敬地离开。 叶栖迟无语。 萧谨行这人,真的脑壳被门夹了。 萧谨行带着古幸川离开。 谢若瞳也离开了院子。 要抓紧去确定,要去边关的杀手。 叶栖迟吃完饭就会困,所以也回了房间午睡。 院子中就剩下绿柚看着桌子上的残羹剩饭,不不不,残羹剩饭都没了。 她真是,欲哭无泪! …… 王府门口。 古幸川刚走出来。 “幸川。”谢若瞳在门口等他。 古幸川一愣,随即明白,“是要出门吗?” “嗯。”谢若瞳点头,“想着你肯定很快也会出来,就等你一起。” 古幸川笑。 自然知道谢若瞳在说什么。 刚刚王爷叫他离开,分明就是不愿他和叶栖迟在一起,不是什么要事要谈。 也就不会耽搁什么时辰。 “走吧,我送你一程。”古幸川说道。 谢若瞳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 谢若瞳主动开口,“我觉得,王爷对王妃,好像不同了。” 古幸川点头。 默默的点头。 “王爷对王妃的占有欲越来越强,说明,王爷,越来越在乎王妃了。” 古幸川笑,他对着谢若瞳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放心吧,我对叶栖迟,不会越界。” “我不是担心你会越界,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只是怕你,一直走不出来。”谢若瞳直言。 “没关系。”古幸川淡淡的说道。 只要叶栖迟能够过得幸福。 他其实,怎么样都好。 谢若瞳其实也不是一个特别善于言谈的人。 她不过就是觉得古幸川是个好人。 所以希望,他可以过得更好。 马车停在了浔城的一处店面旁。 谢若瞳准备下马车。 古幸川先下了马车。 亲手给谢若瞳掀开帏帐,很有礼节的,等她下马车。 “谢谢。”谢若瞳道谢。 “举手之劳。”古幸川微笑,“真的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 “真打起来。”谢若瞳微微一笑,“你是累赘。” 古幸川也笑了笑。 当然知道,她只是在开玩笑。 但事实确实也是如此。 他说道,“那我便走了。一会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宸王府?” “不用。”谢若瞳道别,“下次见。” “下次见。” 古幸川离开。 谢若瞳看着马车走了,才转身走进了一间杂货店。 一走进去。 一个人就从另外一边的小摊位上走了出来。 “少夫人,刚刚那是谢小姐吗?”悦乐在旁边喃喃的说道。 谢芮霖冷冷的看着谢若瞳走进的那间杂货店。 她今日带着悦乐上街,也是为了买些胭脂水粉打扮自己,也想给宋砚青买些衣衫讨好他,刚走在街上,就看到些谢若瞳从马车上下来,陪着他身边的是古幸川。 这个女人,果然耐不住寂寞。 才被赶出宋府两个月,就真的勾搭上了古幸川。 古幸川是大泫国第一首富的儿子,又是宸王的幕僚……谢若瞳这残花败柳,有什么资格和古幸川在一起。 绝对不可能。 哪怕是在一起,也只能当贱妾! 心里的愤怒,一直让谢芮霖狠狠的盯着杂货店没离开。 却在谢若瞳从杂货店走出来那一刻。 连忙拉着悦乐又躲了起来。 对谢若瞳,就是有种本身的恐惧。 一想到上次在宋府差点死在她的手上……那个该死的女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过两个月,居然就已经完全康复。 她都以为,谢若瞳早死了。 死绝了。 她躲在小摊位后面,不敢出去。 谢若瞳的敏锐,自然发现了谢芮霖。 手心中积聚的内力,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愤怒。 “香沁。”旁边的人叫着她。 也是发现了她的异常。 谢若瞳咬唇,跟着女人离开了。 叶栖迟说得很对。 谢芮霖不配,和她同归于尽。 此刻她要是杀了谢芮霖。 她也会被带上衙门,哪怕她可以离开去江湖,但现在关键时期,她更愿意,先压下心里的仇恨,为叶栖迟效劳。 谢芮霖好久。 才感觉到谢若瞳离开了。 不由得,松了口大气。 总觉得刚刚好像被谢若瞳发现了。 万一谢若瞳想要杀了她。 谢芮霖背脊发凉,带着悦乐,连忙就回了宋府。 回去之时。 也好不容易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走进去宋府大门。 一走进去,就碰到了明玉芳。 明玉芳看了一眼谢芮霖,“不是身体不好吗?不好就在家里养着,没事别出门。” 口吻中,明显是不待见。 自从知道谢芮霖不能怀孕后,对谢芮霖就没有了半点,好印象! ------题外话------ 所以,谢芮霖已没了好日子。 下一章再给她点刺激! 第209章谢芮霖,我没爱过你三更 谢芮霖自然也知道明玉芳对她的不满。 她不能有身孕,却又霸占了宋家少夫人的位置。 但是不能怀孕,也不是她的错。 她也不想不能怀孕。 而且她还是因为怀了宋砚青的孩子滑胎才不能有孕的。 她才是那个最大受害者,凭什么,明玉芳还要来这么明朝暗讽她。 她眼眶有些红,“娘,我只是出门想要给郎君添置几件衣衫……” “行了行了。哭哭啼啼的,宋家都要被你哭霉了。”明玉芳没好气的说道,“赶紧回房去,别在我面前碍眼。” 谢芮霖咬牙。 对明玉芳,也不敢多说什么。 哪怕,心里对她恨到极致。 巴不得,可以弄死她。 “是。”谢芮霖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明玉芳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谢芮霖说道,“你也知道你的身体,是不能有孕的,宋家也不能就此断了香火。所以这几日我让人在给砚青准备纳妾的事儿,就是给你说一声,也不是征求你的意见,你别在砚青面前又唠唠叨叨的。” “是。”谢芮霖忍泪接受。 不能有孕,便注定了,宋家肯定会纳妾。 谢芮霖离开。 心里是残忍的恨。 哪怕是不能有孕,她也不会让自己在宋家受了委屈。 她走向自己的院子。 一看到自己院子还在偏远,就气愤不已。 想了想。 她直接离开了。 去了谢若瞳曾经居住的,现在宋砚青居住的住院。 院门口。 有家丁在守门。 谢芮霖直接就要走进去。 “少夫人,这里……”家丁连忙拦住他。 “这里什么这里?!”谢芮霖盛气凌人的说道,“我是少夫人,哪里我还不能去!” “少爷在屋子内。” “我就是来找宋砚青的,让开!” “可是……” “啪!”谢芮霖一巴掌打在家丁的脸上,“没用的狗东西,也不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家丁被谢芮霖一巴掌,打得脸都肿了。 却不敢有任何反抗。 谢芮霖扇了家丁一巴掌后,转身就要进去。 刚抬脚。 心口一窒。 迎面就看着宋砚青站在她面前不远处,身边跟着木冬。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那里。 她刚刚打人那一巴掌…… 谢芮霖立马换上了委屈的表情,“砚青哥哥,他不让我来见你,我,我,我……” 宋砚青冷漠的看着谢芮霖。 看着她,我见犹怜的模样。 曾经。 他是不是就是被她这样的伪装所欺骗?! 曾经。 他是不是每次都这般,去伤透了谢若瞳。 他走到谢芮霖的面前。 谢芮霖故作姿态,身体柔弱的就要倒在宋砚青的身上。 如以往一样。 她只要示弱。 只要表现出来,弱不禁风又受尽委屈的样子,宋砚青就会心软。 哪怕她做了什么事情。 他也可以视而不见。 这一次定然也是如此。 却在谢芮霖要靠近宋砚青胸膛上那一刻,下巴突然被人,狠狠的掐住。 谢芮霖下巴一痛。 心口一颤。 她直直的看着宋砚青,看着他眼底的杀意。 下一秒。 “啪!”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谢芮霖的脸上。 力气之大。 比起刚刚谢芮霖打家丁的那一巴掌,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芮霖脸被打得更肿了。 打过之后,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宋砚青。 看着宋砚青,居然当着下人的面,扇了她一耳光。 毫不留情。 凭什么! 凭什么,宋砚青要这么对她?! “宋砚青!”谢芮霖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声叫着他。 被他打了一巴掌,她可以忍。 多痛都可以。 但她忍受不了,他凭什么可以这么云淡风轻的就离开了。 就仿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一般。 她不允许。 宋砚青这么不把她当回事儿。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当年是你没有认出来救你的人是谢若瞳,你凭什么,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我的身上!我为你滑胎不能身孕,受伤最大的那个人是我,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凭什么!”谢芮霖尖叫。 整个人已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段时间,她忍够了。 宋砚青的冷漠,明玉芳对她的冷嘲热讽,她不能怀孕的痛苦…… 她受够了! “是我的错。”宋砚青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 确实,都是他的错。 是他。 没有认出谢若瞳。 和谢芮霖,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我让你离我远点!”宋砚青全身冷冰,“别被牵连!” 宋砚青的话,让谢芮霖心口一紧。 宋砚青的意思是,他在惩罚他自己,为了一个谢若瞳在惩罚他自己,让她离远点,否则,也会惩罚到她。 不。 不能接受。 为什么,宋砚青会为谢若瞳做到这个地步。 谢若瞳不过就是救了他一命而已。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到这个地步。 “谢若瞳当年救你,只是意外。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救你,我也会拼命救你!”谢芮霖激动地说道,“你不用这么对她愧疚,不需要的!我今天上街看到谢若瞳了,我见到她了。” 宋砚青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就是不管谢芮霖怎么激动,说什么,他都是无动于衷。 唯有说道谢若瞳,让他身体才有了反应。 “她过得很好,她现在在宸王府,衣食无忧,吃穿都是最好的。更重要的是,她和古幸川在一起了,我亲眼看到她和古幸川两个人从马车上手牵手的下来,我看到她对古幸川笑,笑得很甜。”谢芮霖大声的说着,“谢若瞳已经找到了她最好的归宿了,你应该放下心结,应该和你最爱的人,应该和我好好在一起,这是我们三个人最好的结果!” 谢芮霖一边说一边哭。 她真的受不了,宋砚青把她抛弃。 她那么爱宋砚青。 那么那么爱! “我不爱你。”宋砚青突然开口。 谢芮霖身体一抖。 那一刻仿若晴天霹雳。 完全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没爱过你。”宋砚青一字一顿。重复。 “不可能!”谢芮霖不信。 她死都不会相信,宋砚青不爱她,甚至没爱过她! ------题外话------ 爽不爽。 对谢芮霖润物细无声的伤害,有没有稍微舒服点! 第210章践行四更 “不可能,砚青哥哥,你对我的感情,不可能是假的。你对我这么好,我不相信,都是骗人的!”谢芮霖泪眼婆娑,身体摇摇欲坠,无法承受。 她宁愿宋砚青恨她。 也绝不能接受,他不爱她。 宋砚青只是因为谢若瞳太惨,所以才会有了愧疚。 并不是。 宋砚青爱上了谢若瞳。 “我对你的好,只是因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宋砚青不缓不急的口吻,对谢芮霖,就仿若对待陌生人一般,“时刻谨记着你的恩情,才会一直强迫自己,对你好,只对你好。” 谢芮霖不相信的看着宋砚青。 她不相信。 “我爱的人是谢若瞳。”宋砚青说。 终于说了出来。 谢芮霖眼泪直流。 她觉得很讽刺。 讽刺到了极致。 她和宋砚青这么多年的感情,宋砚青却说,只是恩情。 宋砚青和谢若瞳成亲才几月?就已爱上了。 “哪怕,怀揣着对你的恩情,也毅然爱上了她。”宋砚青承认了。 承认自己,真的爱谢若瞳。 否则。 又怎会控制不住自己同房。 否则。 又怎会故意弄疼她,报复她对他的吸引。 可是。 都晚了。 所有都晚了。 谢若瞳,不会再爱他。 永远都不会了。 “宋砚青。”谢芮霖模糊不清的看着他的身影,“你爱她,你觉得你还能得到她吗?!她和古幸川在一起了!他们在一起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得到她!” “这是她最好的结果。”他配不上她。 古幸川,很好。 各方面都很好。 哪怕,当时不承认他爱上谢若瞳,却在那次看到谢若瞳和古幸川一起的画面时,忍不住对古幸川做了一番调查。 没有任何污点的好人。 才是真的配得上谢若瞳的人。 “那是她的结果,不是,我们的结果。”宋砚青说得冷漠。 “既然成全了谢若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最好的结果。” “因为我不爱你。”宋砚青毫不留情,再次残忍的说道。 谢芮霖笑了。 笑得,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宋砚青,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这么对我!”谢芮霖崩溃大叫。 “早就后悔了。”对于谢芮霖的情绪,宋砚青极其冷淡。 他后悔。 没能好好对谢若瞳。 以后。 便只能活在,悔恨之中。 宋砚青离开了。 对谢芮霖没有任何留恋的,走进了谢若瞳原本的屋子。 屋子内,全部都是谢若瞳离开前的模样。 一点都没变。 摆设都不能动。 连床单,都不让人换去清洗。 他就这么躺在曾经谢若瞳睡过的床上。 就这么。 感受着,她曾经还残留的,那一丝温暖。 …… 谢芮霖彻底崩溃。 她蹲跪在地上,伤心欲绝。 她不相信,宋砚青会对她这么无情。 宋砚青只是因为打击过度。 只是因为谢若瞳的决裂还未走出阴影之中! 只要还活着。 只要她还活着。 她就一定要会让宋砚青,爱上她。 不可自拔的爱她! …… 翌日。 萧谨行将带兵边关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泫国。 之前便有萧谨行带队渝州行控下瘟疫,此次国家大难面前又是萧谨行出征挂帅,保家卫国。 在大泫百姓的口碑中,瞬间翻了几个度。 萧谨慎自然有些不悦。 但在大事面前,他也不可能去斤斤计较外在的一些荣耀。 他就等着萧谨行一走。 他便夺下,太子之位。 当天晚上。 皇上亲自给萧谨行践行。 叶栖迟自然也跟着萧谨行一起。 此次主要是家宴。 一向不爱出席宫宴的太后温静檀也都出现在了宴会上。 偌大的大殿上,几乎所有皇亲国戚都在,包括出嫁去了吴侯府的萧和臻。 萧和臻和吴叙凡坐在一起。 眼眸也是时不时的就看着萧谨行那边。 明显也带着极大的不舍。 这一走,本也是凶险不明,万一发生了什么意外。 她吓得脸都白了。 “放心,你三哥命大,不会出事儿的。”吴叙凡本在应酬。 此刻突然一句话,还吓了和臻一跳。 吴叙凡的注意力,不是都在应酬上吗?! 她稳定了一下情绪,有些难受的说道,“不知战乱何时才会结束。” “你三哥智勇双全,很快就能够平息战乱的。”吴叙凡说道。 看似在安慰。 也是对萧谨行的肯定。 萧和臻看了一眼吴叙凡,缓缓问道,“你不跟着我三哥一起出征吗?” “你是想我离开吧?”吴叙凡笑。 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就好像,很平常的在聊着天。 “不是,我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在我三哥身边,会好些。”萧和臻说道,“听说嫂嫂也会跟着一起去,她一个弱女子……” “你是不是对你对三嫂有什么误解。”吴叙凡表情夸张。 萧和臻皱眉。 “你三嫂,可从来不是弱女子。”把你三哥都给治得死死的。 “可是三嫂毕竟是女子。” “谢若瞳你知道吧,国公府的大小姐,现在和宋砚青和离了,跟在了宸王妃的身边,她此次也会跟着一起去,还有好些杀手,都会保护好宸王妃的。”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萧和臻看着他。 吴叙凡笑了笑,“我那么聪明。” “……”萧和臻实在受不了,吴叙凡自大的样子。 也不得不说。 和吴叙凡聊了几句后,确实放宽了些心。 却又陡然想到什么。 眉头又紧锁在了一起。 吴叙凡依旧喝着酒,注意力却多在萧和臻的身上,哪怕萧和臻根本不会在意,连注意都注意不到。 吴叙凡漫不经心的又说道,“袁文康作为宸王的副将,自然也会跟着出征边关。” 萧和臻心口一怔。 吴叙凡怎会知道,她想起了袁文康。 她其实也知道他会去。 只是这一去。 萧和臻不敢表露情绪。 吴叙凡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喝酒。 宫宴时间很长。 不难看出,萧湛平对萧谨行的不舍。 在前朝大殿上,萧谨行坚决出征保家卫国的气度,确实让他动容了。 真的为自己有这么一儿子而骄傲。 关键这个儿子还是他不太在意,甚至曾“丢弃”过的。 这一刻想到他明日就要出征打仗,却全是感伤。 ------题外话------ 四更来了。 还有五更,马上就到! 第211章跪拜,萧谨行母妃五更 坐在萧湛平旁边的赵梦予,自然把萧湛平的情绪都看在眼里。 今日萧谨行在前朝的表现她也有听说。 别说现在在皇上心目中萧谨行气度不凡,在文武百官乃至大泫百姓心目中,萧谨行也成为了英雄。 硬生生把他儿子的风头全部都抢尽了。 今日宫宴也是,萧湛平眼里就只有萧谨行,不时的和他说话,不时的叮嘱他注意安危,还主动让萧谨行和他多喝两杯,谈得更多的也是父子之情。 硬是把其他人当成了摆设。 赵梦予眼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萧谨慎心里当然也很是不悦。 从小到大,便也没有被这般忽视过。 但一想到萧谨行一走就是在给他腾路,他也就稍微平衡一些。 宫宴持续好久。 在温静檀开口说时辰不早,让萧谨行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要远行的话语后,萧湛平才不舍的让宫宴结束了。 结束时。 萧湛平还要让萧谨行陪着他在皇宫走了一会儿。 直到萧谨行把萧湛平送回了他的寝宫,萧谨行才得以脱身。 叶栖迟也松了口气。 每次进宫,都觉得不自在。 毕竟在这种地方,说错了做错了,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她耸肩放松了一下自己,准备往宫门口走去。 就看着萧谨行往另外一边走着。 叶栖迟琢磨着萧谨行可能要去拜别温静檀。 反正每次入宫,萧谨行必定都回去温静檀那边一趟。 这次去边关,自然更应该去。 她也就打算不跟着萧谨行了。 当然,萧谨行也不会带着她一起。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叶栖迟皱眉。 “过来。”萧谨行命令。 “你去太后那边,我去怕是不方便。”叶栖迟直言,“老规矩,我去宫门口等你。” 她是真的,也不想见温静檀那个老太婆。 半点也不会有萧谨行带她去见太后,会觉得荣幸的想法。 “不是去见皇祖母。”萧谨行声音有些冷。 叶栖迟蹙眉。 这大晚上的,那是去哪里? “前日就已给皇祖母告别。”萧谨行说道,分明还想说什么,又顿了顿,只冷漠道,“跟着我就行。” 意思是,别那么多废话。 叶栖迟无语。 她咬牙,还是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 晚上的皇宫。 虽然有些许烛火,但因为太大了,人又少了,怎么都觉得阴森。 特别是萧谨行带着她越走越偏。 越走越偏。 脑海里突然想到以前看过的电视剧,说什么深宫里面容易闹鬼。 这阴嗖嗖的地方…… “啊!”叶栖迟突然大叫。 真的是吓得魂儿都要出来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 看着分明走在前面一些的萧谨行突然停下来一把拉住她的手。 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是鬼抓到了她。 她惊魂未定。 萧谨行脸色也难看得很,“没有鬼!” 仿若是看出来了她的害怕。 “这个世间,没有鬼!”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深呼吸。 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惭愧。 作为一个末世人,居然怕鬼。 这古代人,都比她信科学。 就是这阴森森的地方,着实让人害怕。 “走吧。”萧谨行没有放开叶栖迟的手,带着她往更深处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萧谨行的手特别大特别温柔。 被这货这么牵着,好像也没那么怕了。 两个人的脚步,停在了一处荒废的院子门口。 叶栖迟突然反应过来。 这怕是,萧谨行母妃以前住过的冷宫。 死也应该是死在这里的。 所以,萧谨行是在离开时,给他母妃道别。 吓她一跳。 她还以为萧谨行又发什么疯,要杀人灭口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知道了这里是萧谨行母妃住过的地方,还是因为萧谨行的手确实温暖,分明荒野得漆黑一片的地方,叶栖迟反而不怕了,就这么跟着萧谨行的脚步,走进了寂静的院子内。 走到院子中央。 萧谨行就放开了叶栖迟的手,然后跪在了地上。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对他母亲的感情……说来,谁对自己母亲感情不深呢?! 她也想她父母了。 “跪下。”萧谨行突然命令。 叶栖迟不愿。 你拜祭你妈,又不是我。 我为什么要下跪。 “跪下!”萧谨行的声音又冷了些。 叶栖迟翻白眼。 萧谨行这货,有时候倔起来,她根本反抗不了。 她想了想,还是跪了下来。 算是,对死人的尊重。 萧谨行看她跪下之后,又说道,“磕头。” 叶栖迟忍气。 现在只想早点离开。 也就。 跟着萧谨行,对着堂屋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之后。 萧谨行起了身。 叶栖迟也跟着起了身。 从头到尾,萧谨行也没有对他母妃说什么。 只是,深深的看了几眼。 然后牵着叶栖迟离开了。 走在皇宫内。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 就是去了冷宫后,情绪就变得,越来越沉。 叶栖迟真的不想搭理萧谨行,毕竟这货,翻脸就可以不认人。 但想着亲人离世确实悲伤,重点他母妃死得还冤枉,便又泛滥了她的好心,说道,“逝者已逝,你想开点。” 萧谨行没有回应。 “好好奋斗吧。”叶栖迟喃喃道,“报了仇就好了。” 萧谨行牵着叶栖迟的手一紧。 叶栖迟手背一痛。 这货,到底有没有轻重?! 感觉到叶栖迟的情绪。 萧谨行又很快,放松了些。 他说,“叶栖迟,我……” 叶栖迟竖起耳朵。 总觉得这货要说什么秘密了。 结果,到最后也没听到,我什么我! 我是猪吗?! 然后就看到了。 在宫中,似乎是故意在等他们的萧谨慎。 萧谨慎看着两个人牵手走了过来,冷笑了一下,“我猜想,三弟定然是去了冷宫,便在这里等你了。” “二哥等我,是有事儿?”萧谨行对他,不温不热。 “明日便要出征,作为兄长,自然要单独和三弟说几句知心话。也不知下次见面,是猴年马月了。” “三哥请说。”萧谨行依旧恭敬中,带着冷漠。 萧谨慎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是我的妻子,便不是外人。”萧谨行直言。 ------题外话------ 明日见! 不见不散! 鞭笞宅每天五更。 赶紧赶紧来鞭笞宅! 哈哈哈哈! 第212章道别一更 萧谨慎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占有欲……只是因为,叶栖迟是他妻子吗?! 还是说,已经爱上了叶栖迟。 不太可能。 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他一清二楚。 曾为了得到白墨婉,一是因为白墨婉家的军力,二是因为可以让萧谨行爱而不得。 他人生最大的乐趣,便是看到他人,不得好过。 此刻看着萧谨行这般对叶栖迟。 心里压抑的不爽在滋生。 表面上却依旧可以,不动声色。 “那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萧谨慎直白道,“此次前去边关,长途跋涉,战场凶险,还请三弟,多保重自己。” “为弟一定,小心以为上。”萧谨行看似恭敬。 “你母妃当年的死……”萧谨慎故意拉长了音调。 这才是今晚,萧谨慎要说的关键。 萧谨行看着他。 并没有因为萧谨慎说到他感兴趣的话题,就有任何其他反应。 萧谨慎也是一直看着萧谨行的神色。 为萧谨行这种,行怒不形于色的模样,而明显不爽。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萧谨行都是如此。 他便很难找到这个男人的漏洞。 “或许是被诬陷。”萧谨慎说道,“我前些日子无意听闻,当年在你母妃宫中当差的张公公,在以生病为由离开皇宫后的当晚,就死在了外面。看上去好像是为了杀人灭口。” 萧谨行依旧,不动声色。 “得知这个消息,我就想要告诉你,你可以顺着这条线查一下当年到底是不是存在隐情,哪里知道你却执意要去了边关。其实,作为兄长的我本应该承担起这份大任,奈何父皇和母妃也需要人在朝廷上照应,也只能委屈你了。” “不委屈。”萧谨行说道,“天下有难匹夫有责,我和二哥,谁去都一样。但朝廷,更不离开二哥。” 萧谨慎笑了一下。 萧谨行还真的,城府极深。 不管他说什么。 他都可以,毫无所动。 “你放心,朝中之事儿,为兄一定不会让三弟失望。”萧谨慎保证。 看似诚恳,事实上就是在炫耀。 就是在告诉萧谨行,他一走,朝中就是他的天下了。 “边关战役,为弟也不会让二哥失望。定然会大获全胜,赶出外贼!”萧谨行承诺。 看似都在让对方放心。 其实,火焰味很浓。 叶栖迟就这么在旁边,淡淡的看着两个人。 以后这两兄弟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别让她在旁边,她怕飞来横祸。 “还有你母妃的事情,为兄定然,帮你追查到底。”萧谨慎继续承诺。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谓的追查到底,隐含意思就是,他要把那些,可能有的线索,全部都消灭得一丝不剩。 萧谨行听得出来。 他双手抱拳,“有劳二哥。” 说完。 也没有等到萧谨慎回答。 他重新拉起叶栖迟的手,就这么冷漠的从萧谨慎身边走过。 萧谨慎冷笑着,看着他们的背影。 看着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背影,在皇宫黑影下,越走越远。 嘴角残忍的笑容渐渐隐退。 脸色在这一刻,彻底沉了下去。 他自然不是来给萧谨行送行的,也没那心思来故意威胁萧谨行。 他没那么沉不住气! 他只是……想多看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会跟着萧谨行去边关,如若不去…… 萧谨慎喉结波动。 但愿叶栖迟你别死得太早。 太早,就没意思了! …… 皇宫门口。 袁文康在恭候宸王和宸王妃。 夜色下,一辆马车从皇宫内出来。 袁文康看了一眼,不是府中马车,便垂下眼眸,保持着恭敬的姿势,继续等候。 “停下。”马车上,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袁文康又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吴叙凡坐在马车上。 也知道今日是宫宴,吴叙凡在,和臻公主,应该也在。 袁文康不敢多看。 一直垂着头。 吴叙凡走到袁文康面前,“在等宸王?” “是,小侯爷。”袁文康行礼。 “他们可能还有一会儿。” “是。”袁文康依旧恭敬。 “此次去边关打仗,宸王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小侯爷放心,属下定当,不负所托。”袁文康立下承诺。 “嗯。”吴叙凡应了一声,又转头对着马车上的人叫了一句,“公主。” 公主两个字,还是让袁文康,身体一颤。 明知道公主在马车上,却在真的听到公主的称呼时,还是,有些异样的波动。 表现出来的,也是一成不变的尊敬。 “你不是担心你三哥明日去边关打仗会有危险吗?袁大人武功高强,你不下来,叮嘱两句,让他保护好你三哥。”吴叙凡泰然自若的说道。 萧和臻在马车上,其实一直紧张。 从吴叙凡下车和袁文康说话,听到袁文康声音那一刻,就一直紧绷着一颗心。 但却碍于身份,她不可能和袁文康还能有任何交集,哪怕,一个目光也不行。 此刻听到吴叙凡叫她。 她不知道吴叙凡是什么意思。 吴叙凡早知道她对袁文康的情感,却主动让她去见袁文康。 萧和臻咬牙,还是从马车上下来了。 明日,袁文康便陪着三哥去边关,这一去,不知何年才会回来。 不知,能不能回来。 她便,也顾不了那么多。 她走到袁文康的面前。 袁文康行礼,“臣参见公主殿下。” 萧和臻就这么看着袁文康。 深深的看着。 太多的话在心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有些冷。”吴叙凡说道,“我去马车上暖暖手。” 说着。 转身就上了马车。 萧和臻看着吴叙凡的离开。 这一刻,哪怕是吴叙凡有什么不怀好意,她也想要感谢他。 她回头,看着袁文康。 袁文康一直低垂着眼眸,姿态卑微。 君臣关系,不可越界。 “明日,袁大人要陪我三哥去边关。”萧和臻开口。 声音,带着些颤抖。 在真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眶都已有些红了。 “公主放心,属下一定会拼死,护宸王周全!”袁文康重重的承诺。 不能。 守公主一生。 便守公主重要之人,一世。 ------题外话------ 还是五更。 对,五更。 二更见。 不见不散。 第212章出征,和白墨婉重逢二更 萧和臻眼泪本在眼眶中闪烁。 因为袁文康这句誓言,眼泪直接流了下来。 她就这么看着袁文康。 太多的话压在心里,哪怕现在周围没有外人,她也不能说出来。 只能,以泪洗面。 表达她的不舍。 袁文康也不敢多言。 只能沉默的,感受着和臻,哭成了泪人。 心里,也揪得心疼。 “公主。”袁文康恭敬,“夜黑天寒,还请公主早些回去,以免染上风寒。” 萧和臻点头。 默默地点头。 她说,“袁大人此次去边关,也保重自己的身体。我三哥需要你照顾,袁大人更应该,照顾好自己。” “臣遵命。”袁文康恭敬,“臣也希望公主能够照顾好自己,此次宸王前去边关打仗,公主乃宸王最疼爱的妹妹,还请公主保重凤体,不让宸王担心。” “嗯。”萧和臻答应。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袁文康不敢奢望。 对公主,从不敢奢望。 他再次抱拳鞠躬,“天色已晚,公主请回。” 萧和臻眼前模糊不清。 她哽咽着声音说道,“袁大人,后会有期。” 袁文康喉结滚动,“公主,后会有期。” 萧和臻深深的看了一眼袁文康。 上了马车。 她和袁文康能够这么见一面,能够在他离开时如此道别,她已心存感激,不敢奢望太多。 只是离别,会让人忍受巨大的悲伤。 哪怕想要掩饰。 坐在马车上,也依旧在以泪洗面。 她不知道后会有期。 到底,这个期限是多久。 吴叙凡看了一眼萧和臻。 原本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从喜欢上萧和臻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她有一个埋在心里掏不出来的人。 他坦然了。 马车一路往吴侯府去。 原本安静的马车上。 “谢谢。”萧和臻突然开口。 吴叙凡眼眸微动。 萧和臻此刻不是伤心欲绝吗? 居然还有心思和他说话。 “不谢。”吴叙凡看似一副完全不在意的状态,“你都能帮我纳妾,我自然也不能亏待了你。” 萧和臻抿唇。 “冷吗?”吴叙凡问。 萧和臻一怔。 吴叙凡直接将她刚刚在外面冻得冰凉的小手放在了手心。 萧和臻心口微颤。 她不太喜欢,和吴叙凡这般亲近。 “捂不热你的心,捂热你的手,还是不难。”吴叙凡带着玩笑的口吻。 萧和臻又抿紧了唇瓣。 却,没有拒绝,吴叙凡此时的举动。 …… 翌日。 萧谨行带兵出征。 皇上领着文武百官,在皇宫门口亲自送行。 阵仗自然比上次去渝州,更加的气场,壮观。 萧谨行披肩挂帅,骑着白色骏马,好不威风。 吉时上路。 萧谨行骑着骏马走在前面。 叶栖迟是坐在马车内的。 她就这么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也是真的亲眼目睹了,以前在电视上才能够看到的,壮观的画面。 谢若瞳骑着马,在叶栖迟的马车旁边。 她也换上了盔甲,英姿飒爽的在人群中,异常醒目。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马背上星光熠熠的谢若瞳。 一眼,就看到了她的身影。 看着她穿着盔甲,一丝不苟的样子。 看着她为了国家的安危,不顾生死前去前线的壮阔胸襟。 眼眸陡然一转。 在谢若瞳感觉到一道视线时,她转头看了过去。 看到的是宋砚青在和旁边大臣自若交流的画面。 其实不是此刻才看到宋砚青。 宋砚青在文武百官之中,因为身份并不低,就站在了楚王的旁边,所以便可一眼看到。 但从头到尾宋砚青没有看她一眼。 对她的不屑于顾,一览无遗。 她自然不会再有任何难受,也不会再有任何不甘,更不会有任何期待。 她只是有些遗憾。 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却,没能力杀了他们。 她忍着内心的仇恨,跟着大部队,渐行渐远。 宋砚青终于,在谢若瞳走远后,才又抬眸,看着那道身影。 此次一去…… 凶险不明。 “看什么?”萧谨慎低声问。 宋砚青垂下眼眸,恭敬,“到没想到,谢若瞳跟着宸王去了边关。” “所以让你休了谢若瞳是明智之举。”萧谨慎冷言。 意思是。 谢若瞳就是,萧谨行的人。 “楚王英明。”宋砚青恭敬。 萧谨慎冷冷一笑。 萧谨行一走。 他便要在朝廷之中,大展拳脚! …… 走出皇宫,走出浔城。 一路颠簸。 花了三天时间。 大部队终于到了边关地带。 远远的,听到了些许马蹄的脚步声。 叶栖迟掀开了帏帐,“若瞳。” “是,宸王妃。”谢若瞳便一直骑马跟在叶栖迟身边。 不只是谢若瞳,谢若瞳招揽的杀手十人,也一直跟随着。 “前方什么情况?”叶栖迟问。 “来了一行人马,王爷已经派骑兵去打探情况了,看上去不是敌军。”谢若瞳揣测。 “那就是白家军的人来迎接了。” “应该是。”谢若瞳点头。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终于要到了,骨头都要散架了。” “王妃再坚持半日。”谢若瞳安慰。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然后放下了帏帐。 谢若瞳坐直身体,看向前方迎来的人马。 果然是白家军的人在此恭候。 此时汇合后,便一同,往边城去。 终于。 远远的,看到了一座孤立在平原上的城墙。 高高的城墙上守卫着,大泫的军队。 城门此刻打开。 也早就有一行人,在此刻恭候。 两队人马相见。 萧谨行从马上下来。 叶栖迟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对面的人,自然也在第一时间,下了马。 然后。 叶栖迟就这么看到白墨婉,穿着盔甲的白墨婉,直接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众目睽睽之下。 白墨婉将萧谨行紧紧的抱住。 叶栖迟倒也不觉得有什么。 久别重逢,又在这险恶之地,萧谨行能来,对白墨婉而言就是一道曙光,自然是让白墨婉感动不已,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也是在所难免。 只是当着这么多军队面前,多少还是失了礼节。 哪怕出兵在外,不拘小节。 但这么让所有人耽搁着看他俩表演,终究是不好吧?! ------题外话------ 所以,你们不喜欢的原文女主,又来了! 嘿嘿嘿。 三更见。 第213章不受待见三更 尽管如此。 却也没有任何人敢说半句。 所有人就这么看着那个在战场上英雄神武的白将军白墨婉,此刻如小鸟依人一般的,扑在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紧紧的抱住,难言内心的激动。 “婉儿。”萧谨行轻声叫着她,声音温柔。 和以前面对白墨婉时,一模一样。 “我来了。”萧谨行安抚道。 那一刻,反手,搂抱着她的身体,轻轻拍着她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体。 白墨婉躺在萧谨行的怀里点头。 重重的点头。 好久。 终于还是离开了萧谨行的怀抱。 把内心的激动和感动,压了下去。 她太清楚,萧谨行来边关打仗对他影响到底有多大! 他这一走,朝廷上不知会有怎样的变数。 萧谨慎定然会把握机会,独揽大权。 待萧谨行再回去,便物是人非。 而她知道,萧谨行来边关,定然和她有关系。 定然是放心不下她在边关,连连失利,才会义无反顾的来了这里。 萧谨行对她的好,她从来不需要怀疑。 此刻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来到她的身上,她真的无法压抑内心的情感。 特别是遭遇了几次战败失利,更需要这么一个温暖而坚强的胸膛。 “行哥哥。”白墨婉咽下眼底的眼泪。 在外带兵打仗,头可断血可流,却不能掉一滴眼泪。 会,影响军队志气。 “战报上说,你受伤了,现在情况怎么样?”萧谨行关心。 “无碍。”白墨婉说道,“只是父亲受伤较为严重,没办法亲自出城来迎接宸王殿下。” “白将军身体重要,在外也无须过多礼节。我来这里,也是和你们一起,带兵打仗的!” “嗯。”白墨婉重重的点头。 “婉儿。”站在萧谨行旁边的白墨一突然开口,提醒道,“宸王殿下和宸王妃一路奔波,身体乏累,需先进城休息。” 白墨婉此刻似乎才发现,站在萧谨行旁边的叶栖迟。 此刻也是把目光转移了过来。 看着叶栖迟。 脸上有了半分尴尬。 毕竟刚刚当着叶栖迟的面,那般毫不顾忌的,抱住了萧谨行。 不管如何。 叶栖迟还是萧谨行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 “宸王妃。”白墨婉主动行礼。 对待叶栖迟,自然就是毕恭毕敬的姿势。 和对待萧谨行的态度俨然完全不同。 “白将军无须多礼。”叶栖迟微笑。 也是真心实意的和白墨婉招呼。 刚刚一直没出声,只是为了给他们时间,叙旧。 “刚刚我和行哥……和宸王殿下,王妃别误会,我只是因为边关战事失利,而有些情绪上的失控,别无他意。”白墨婉义正言辞的解释。 毕竟,还是觉得自己礼节上,过不去。 而越是这般,越是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叶栖迟依旧微笑,“嗯,我理解。” 表现得,非常大度。 她是真的理解。 毕竟男女主的感情和归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甚至于,她还得对白墨婉好点。 以后白墨婉当上了皇后,千万别因为一些过节就对她赶尽杀绝! 她还得小心翼翼的讨好她。 叶栖迟的心理,白墨婉又怎可能知道。 叶栖迟此刻的大度,让白墨婉心里还有些不舒畅。 总觉得叶栖迟好像在故意讽刺她。 用不在乎的态度,来讽刺她的小家子气。 她和叶栖迟也接触过好几次,这女人的城府有多深,这女人有多聪明,她真正领教过,而不是因为以往的传言,而忽视了她的存在。 以后对这个女人,自然要多一份警惕。 毕竟。 她居然聪明的,跟着萧谨行追到了边关这么危险的地方。 就断然不能小看叶栖迟。 “走吧,我们先进城。”白墨一催促。 也是知道这一路的辛苦。 “是,行哥哥这边请。”白墨婉连忙重新骑上了马,带路。 动作也是英姿飒爽。 巾帼不让须眉的既视感。 萧谨行回到马上。 叶栖迟也回到了马车上。 掀开帏帐,就看到白墨婉和萧谨行骑着马,肩并肩走在前面。 她当然不是为了看他们俩,她只是在打量,边城的情况。 和书上写的差不多。 真的就是,荒芜苍凉。 打仗,苦的永远是百姓。 叶栖迟淡淡的想着。 一行军队停了下来。 “宸王妃。”有人在马车下,恭敬道。 叶栖迟掀开帏帐。 谢若瞳也已从马背上下来,走到了马车前,扶着她下来。 “属下刘可,白墨婉将军的副将。”女人穿着盔甲,行军礼。 叶栖迟打量着刘可。 一个身材魁梧,长相有些粗旷的女人。 刘可是白墨婉的亲信,衷心之至。在原文中,刘可和白墨婉出生入死,愿意为了白墨婉遭受所有痛苦,在书中的前一世,为了白墨婉死在了她的面前,后白墨婉重生,不再重蹈覆辙,刘可后来在白墨王当上皇后后,留在了皇宫,成为了第一御前侍卫,也算是有个好的结局。 “属下来带宸王妃去稍作休息。”刘可恭敬,说出自己的目的。 “宸王呢?”叶栖迟问。 进了城,军队就开始分散了。 很多人都分散了。 她也没见到萧谨行了。 “宸王和我家将军,去见白将军了。”刘可回答。 她家将军自然是指白墨婉。 白将军说的就是白文武。 萧谨行还真是一点都不耽搁。 “嗯。”叶栖迟点头。 也没什么异样。 “王妃这边请。”刘可恭敬道。 叶栖迟便跟着刘可带着的一些人,走进了一个院落。 自然比不上在宸王府,甚至比不上在浔城随便一处大人户的宅子,但比叶栖迟想的,要好很多。 “院子简陋,还请宸王妃不要介意。”刘可一边带路,一边说道。 “挺好的,比我想的要好很多。我还以为,来了军营会住在帐篷里面。”叶栖迟评价道。 说的也是实话。 “这个院落原本是我们将军的,现在我们将军就要去住军营了。”刘可身边的一个属下,忍不住说道。 似乎是在为白墨婉打抱不平。 “闭嘴。”刘可训斥,“在王妃面前,不得无礼!” ------题外话------ 终于还是写军营篇了。 不得不说,又是挑战啊! 第214章林千俞的主动四更 站在刘可身边那个穿着盔甲的女人,有些不爽的瘪嘴,不敢再多说。 叶栖迟看了一眼那女人。 刘可连忙求情道,“小春年龄稍小不太懂事,她是将军在打仗的时候,在路边救下来了,为了报答将军的恩情,就跟在了将军身边,因从小耍杂技,也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将军就把她留在了军营里面,还请王妃勿怪。” “为自己主子不公,我能理解。”叶栖迟淡淡一笑。 她自然,也不会主动去得罪了,白墨婉身边最近的人。 “这里就是王妃的房间了。”刘可又介绍道,“属下已经让人准备好了热水,王妃长途跋涉辛苦了,王妃可以先沐浴更衣稍作休息。属下就不便打扰,先行告退了。” “好,辛苦了。”叶栖迟客套。 刘可有些愣怔。 是没想到,这宸王妃比她想的好说话。 貌似也比她想的更有亲和力。 原本以为,宸王妃是不待见她家将军的,不待见将军,自然也就不会待见她们。 一定是装的。 将军特别叮嘱让她们不要去热了宸王妃。 定然就是知道,这女人不简单。 刘可不动声色,又恭敬道,“将军特别交代了属下,让属下照顾好宸王妃,宸王妃有任何请求,属下都会竭尽全力满足宸王妃。” “好,我有什么再找你就是,你去忙你的。” “是。”刘可行礼。 然后带着她的人离开。 走出院子。 小春就开始抱怨了,“宸王妃好大的架势,到了军营,居然自己带了那么多人跟着。比王爷身边的守卫还多。” 应该是注意到,叶栖迟身边紧跟着包括谢若瞳在内的十名杀手。 “好像大多数都是女人。”小春旁边的张梅也说道,“应该是以前伺候宸王妃那些奴婢丫鬟。” “都是些绣花枕头,到军营来,简直就是添乱的!”小春不满地说道。 对叶栖迟半点都没有好印象。 一想到自家将军为了让宸王妃住得更好,居然要和她们一起搬去军营。 行军在外,再怎么不拘小节。 但军营里面也都是些糙男人。 将军怎能够和这群老爷们住在一起。 “将军的旨意,你们就别抱怨了。”刘可招呼着他们,“将军让我们照顾好宸王妃,我们照办就是了。” “意思是,打仗的时候,我们还得要去保护宸王妃不成?” “将军是这个意思。” “那她那些奴婢奴才呢?也得我们去保护?”小春愤愤不平,满脸不屑。 “我听说那些达官权贵,就是怎么欺负自己的奴才奴婢都可以,打死都行,但别人碰不得一点点。如果我们不保护好她那些奴才奴婢,我们是不是也会被砍头?!”张梅问。 张梅和小春是一起的,两个人从小被卖去了大杂院,后来因为战乱,颠沛流离无处可去,差点饿死在路上,被白墨婉救回了军营,一直跟在白墨婉身边,也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那些达官权贵的事情,也都只是道听途说。 “真的吗?”小春瞪大眼睛,根本不信。 “真的。”刘可肯定道,“所以不仅不能惹了宸王妃,她身边的人,我们也碰不得。” 小春和张梅都有些不满。 但因为刘可的叮嘱,也只得领命。 …… 院子内。 叶栖迟洗了澡。 虽然知道了院子是白墨婉腾出来的,她也接受得理所当然。 毕竟白墨婉现在要在萧谨行面前表现,她总得给她表现的机会。 而且这一天奔波,还真的是骨头都要散架了。 “若瞳,你不累吗?”叶栖迟问道。 看着谢若瞳精神奕奕的,还在擦拭她的宝剑。 “还好。”谢若瞳说道。 以前为了暗杀,更苦的事情都经历过。 这也不算什么。 “其他人呢?” “我让他们找地方随便住下了。”谢若瞳说道,“放心,他们都很知趣,不会影响到军队打仗的,而且他们只听你一个人的命令,没有你的命令,他们绝不会擅自行动。” 叶栖迟点头。 这点,她自然也不怀疑。 只是觉得让他们跟着她来这种地方,也确实辛苦。 “你也去休息吧,我睡会儿。”叶栖迟说道。 “是。” 谢若瞳退下。 然后给叶栖迟,把房门关了过去。 她走出去。 “香沁。”一个男人叫着她。 谢若瞳转头,看着林千俞。 林千俞是十人杀手中,唯一两个男性的,其中之一。 她其实也没想过,林千俞最后居然会回来。 会回来跟在她身边,一起效忠叶栖迟。 她一直以为,他会恣意江湖,再也不会受任何管束。 毕竟当年。 林千俞被断崖子,管得太变态了。 “叫我谢若瞳吧。”谢若瞳说道。 虽然经历过很多痛心的事情。 但她终究是国公府的小姐。 她终究是,她祖母的孙女,谢若瞳。 “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香沁。”林千俞坚决。 谢若瞳耸肩。 一个称呼而已。 其实不那么重要。 “你怎么没去休息?”谢若瞳问。 “等你。” “等我?”谢若瞳皱眉。 “想问问,你不是回了国公府,嫁给了宋砚青吗?怎会,又回到了宸王妃的身边?”林千俞问道。 谢若瞳抿了抿唇。 当初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也没有给任何人解释她的一些过往。 她说道,“这些都不重要。” 也不想去告诉林千俞,她都发生了些什么。 “我可以理解成,你现在是自由之身吗?”林千俞问,问得直白。 “千俞。”谢若瞳叫着他。 “我不是让你现在就承诺我什么。”林千俞看着谢若瞳,“我只是觉得,我们既然已获得自由,就该多为自己而活。” 谢若瞳抿唇。 这一刻却也有些无力反驳。 “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林千俞没说太多。 似乎也是不想谢若瞳为难,直接离开了。 谢若瞳看着林千俞的背影。 其实林千俞的心思,她何尝不知。 在十绝门便知。 只是当时,大家都在刀刃上求生,想都不敢想什么儿女情长。 活命,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题外话------ 所以你们觉得,谢若瞳和林千俞,如何?! 第215章狗王爷的翻脸五更 叶栖迟一觉醒来,就已经是晚上了。 这三天没日没夜的赶路,根本就没能好好休息。 这么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别提多满足。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准备起身。 “王妃,你醒了吗?”耳边传来,谢若瞳的声音。 然后,房间中的烛光,明亮了些。 叶栖迟也看清楚了谢若瞳的模样。 “你没休息?”叶栖迟皱眉。 “休息过了,只是醒得比较早。” “我睡很久了。” “嗯。”谢若瞳点头。 叶栖迟也不在意,反正好像,也没事儿。 叶栖迟起身。 谢若瞳很自然的上前给叶栖迟更衣。 “不用了,我自己来。”叶栖迟说道。 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让谢若瞳来伺候她。 对她而言。 谢若瞳是朋友。 “没关系,我也会。”谢若瞳说道,“当杀手的时候,什么都学过。伺候更衣,不难。” “我知道对你什么都不难,但我不愿。”叶栖迟固执。 “我答应过绿柚,要好好照顾你的。”谢若瞳说道。 绿柚自然不准跟着来到军营。 这打仗不是来玩,绿柚来了就是负担。 绿柚没办法,只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抱着她,让她一定要照顾好王妃。 绿柚的衷心让她想到了巧儿…… 所以,自然不能,食言而肥。 “别管她。”叶栖迟不在乎地说道。 “……”要是让绿柚那丫头知道王妃你这么不在意她,绿柚会直接哭死过去的。 “行军在外,我也没那么矫情。”叶栖迟说道,“你去问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够用膳,我倒是有些饿了。” “好。”谢若瞳起身离开。 叶栖迟也就自己给自己穿了衣服。 古代衣服确实复杂。 叶栖迟穿了好一会儿,才穿好。 她下床走出去,就看到谢若瞳和一个白家军在传菜了。 看着满大桌子菜,叶栖迟还是有些惊喜。 “军营都吃得这么好的吗?”叶栖迟都打算自己带点老干妈上路下饭的。 奈何时间太紧,来不及做。 “想来,是为了招待王妃吧。”谢若瞳揣测。 “其他人呢?”叶栖迟问。 问那些跟来的杀手。 “他们已经吃过了。”谢若瞳说道,“已经有人送来了晚膳。” “你呢?” “我等王妃一起吃。” “那就坐下吧。”叶栖迟也就没多问了。 两个人吃着军中的饭菜。 味道不算好,但也没坏到哪里去。 而且这么多菜,确实让她惊喜。 “萧谨行来过没?”叶栖迟一边用膳,一边问谢若瞳。 “没来过。”谢若瞳说道,“要不要让人去打听一下王爷在哪里?” “那倒不用,我就是随口问问。” “嗯。”谢若瞳应道。 安静的用膳中。 “那个……”谢若瞳欲言又止。 “怎么了?”叶栖迟还在大口大口吃饭。 “王爷和白将军,好像关系不错。”谢若瞳小心翼翼的还是开口了。 今日看到白墨婉靠在宸王的怀里,不得不让人误会。 “这不是大泫国都知道的事情吗?” “王妃不介意?” “有什么好介意的。”叶栖迟说道,又感叹了句,“白墨婉别介意我的存在就行。” “……王妃真实宽宏大量!”谢若瞳真心佩服。 哪怕当初她嫁给宋砚青。 明知宋砚青喜欢的是谢芮霖,尽管让自己接受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感情,内心多少还是会有些情绪。 没想到。 叶栖迟真的可以这般大度。 她一直以为,这样的妻子,真的只存在于话本里。 “你想多了。”叶栖迟笑了笑。 太多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给谢若瞳解释。 反正,慢慢就知道了。 叶栖迟吃着膳食。 房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谢若瞳自然也发现了。 她连忙起身,“王爷。” 看到萧谨行身边的人,又叫了一句,“白将军。” 自然是,萧谨行和白墨婉。 白墨婉把视线放在了谢若瞳的身上,“表姐。” 谢若瞳和白墨婉是表亲关系。 但其实,白墨婉对谢若瞳没什么好印象。 毕竟,谢若瞳是谢芮瑶的亲姐姐。 上一世,谢芮瑶对她的残忍,她不可能对谢若瞳有好感。 只是,上一世谢若瞳并没有回到国公府。 果真。 重生之后,太多的事情都改变了。 好像。 跟叶栖迟都有关系。 她听说了,谢若瞳之所以能够回到国公府,就是叶栖迟的功劳。 白墨婉和谢若瞳也只是简单的打个招呼。 女人本就心细。 简单的一个眼神,一句对话,就能够敏锐的察觉到,对方是不是可以深交之人。 俨然她们两不是。 “这是你们的膳食?”萧谨行突然开口,直接问的是晚膳。 “是啊。”叶栖迟点头,“你和白将军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 “我们在军营吃过了。”萧谨行冷然。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也就没有多问了。 “膳食是谁准备的?”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 “行哥哥,你别生气,是我让人给王妃准备的。”白墨婉连忙解释,“我怕王妃吃得不习惯,就特意吩咐了火夫多做了几个菜。” 萧谨行听闻是白墨婉的安排,脸色明显缓和了些。 他说道,明显是对着叶栖迟说的,“来了军营,就应该按照军营的规矩,一切从简。” “好,我下次注意。”白墨婉连忙答应道。 看上去乖巧无比。 叶栖迟也难得去看他们亲亲我我了。 本来吃饱了的,现在就又盛了一碗白米饭。 琢磨着这最后一顿美食,吃吐了也得多撑点。 “少吃点。”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无语。 不能吃好点,也不能吃多点吗?! “军粮有限,浪费可耻!” 叶栖迟翻白眼。 她就知道,萧谨行一见到白墨婉,就会变一个人。 萧谨行又冷声道,“今日起,我便要和婉儿一起,去军营一段时间整顿军威。你自己,安分点。” “古幸川也跟你一起去吗?”叶栖迟问道。 “他是本王的军师,自然要跟着一起!” “我就是说,古幸川细皮嫩肉的,别让他太辛苦……” “管好你自己!” 丢下一句话。 萧谨行大步离开。 ------题外话------ 不能对狗王爷有期待。 不能有! 五更完,明天见。 不见不散! 第216章进军营一更 萧谨行这一走,就是半个月没见着人了。 叶栖迟在边城这座城池里,也没什么可以做的,除了每天吃饭睡觉,一无是处。 她开始怀疑她来边关的目的,感觉就是一个废物的存在。 本意,她确实不想来。 但既然来了,她也没想过就这么混吃等死。 她也想早点结束,早点离开。 想了想。 叶栖迟在吃过早膳后,对着谢若瞳说道,“若瞳,我们去军营看看。” “王妃还是按耐不住了。”谢若瞳轻笑。 似乎早料到她会这样。 “你不觉得我们一天在这里吃闲饭吗?总觉得有点浪费军粮那意思。”叶栖迟想起萧谨行说的那话。 当时觉得萧谨行就是说她吃太多。 现在突然觉得,她吃就是在浪费。 毕竟她确实什么都没有做,而且军粮也确实有限。 她这人。 其实最不喜欢,欠人点什么。 “好,我去给他们说。” “他们就不用跟着了吧?!”叶栖迟当然知道谢若瞳指的是杀手们。 “当然要跟着。到了边城,其实就进入了危险地域。并不是说要真正打仗时,才会有危险,虽然我也没有打过仗,但听过太多,军营里面都可能混有探子细作,得小心为上。” 叶栖迟也就没拒绝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军营。 军营就在城池内郊区的一片空旷的平原上。 无数多蒙古包一样的帐篷,还有千军万马,看上去甚是壮观。 叶栖迟一行被拦在了军营门口。 “你们是什么人?!”守门军表情冷漠,“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我是叶栖迟,宸王妃。我来找宸王。”叶栖迟直言。 自然也理解他们的职责和敬业。 “宸王妃?没有听说过!”守卫看了一眼叶栖迟,无动于衷,“这里没有宸王妃,只有白将军。再不离开,别怪我不客气!” 叶栖迟皱眉。 被人堵在门口,还是有些不爽,“你去通报一声,就知道我是不是宸王妃了。” “宸王现在正在练兵,无暇顾及其他!”守卫不近人情。 叶栖迟有些无语。 看来没有里面人的人带领,他们是进不去了。 叶栖迟又看了看军营内的情况。 算了。 下次再来吧。 看来萧谨行也没想要她来。 如若想要,早就给守卫打好招呼了。 她带着谢若瞳他们转身欲走。 “宸王妃?”一个有些不确定的声音,在门口内响起。 叶栖迟转头。 然后看到了刘可。 刘可看到宸王妃,连忙跪地,“参见宸王妃。” 守卫此刻看刘副将都下跪行礼了。 连忙也跪在了地上,“参见宸王妃,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宸王妃责罚。” “不知者无罪,起来吧。”叶栖迟倒是不介意。 要介意,也是介意萧谨行那狗男人。 刘可和守卫起身。 叶栖迟直接对刘可说道,“我想进军营。” “宸王和白将军正在练兵,练兵时,任何人不得入内。”刘可恭敬道,“还请宸王妃体谅。” 叶栖迟当然也不会为难了刘可。 但她也不是半途而废的性格。 她直言道,“那我就在门口等到他们练完兵了再进去。” “多谢宸王妃的体恤。”刘可恭敬。 “你先去忙你的。一会儿练兵完了,再来叫我。” “是。” 刘可离开。 离开后,当然就是直接去找了白墨婉。 白墨婉此时穿着盔甲,站在萧谨行身边,每日陪伴萧谨行一起练兵。 看到刘可在旁边似乎叫她。 白墨婉走下木台。 “将军,宸王妃现在在门口。”刘可禀报。 白墨婉脸色微变。 她都差点忘了,叶栖迟也跟着萧谨行来了边城。 因着这段时间萧谨行每日和她都住在军营,加上萧谨行从未提及过叶栖迟一句,她便真的已经忘了还安顿在城里面的叶栖迟,这一刻倒是自己找了过来。 她说道,“让她进来吧。” “可是将军,王爷说过练兵时不准……”刘可担忧。 “有什么,我担着。”白墨婉直言。 “是。”刘可便不再多言。 她连忙又回到军营门口,对着叶栖迟恭敬道,“宸王妃,请进。” 叶栖迟纳闷,“这么快?” “是白将军破例,让你先进去的。”刘可回答。 所以是白墨婉好心了。 叶栖迟也没推脱,就跟着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千军万马,气壮山河的阵势! 所有官兵都在练武,萧谨行穿着一身将军盔甲,在平台上最中央的位置,他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一丝不苟的看着下面所有人练兵。真有一种,蓄势爆发的气场,军威是立起来了! 她就这么参观着,也被眼前的一幕幕所震撼住。 打仗,其实打的就是志气和决心。 只要决策不错。 一旦军心不散,胜算很大。 叶栖迟一边参观一边走着。 原本好好的练兵,突然有了一丝混乱。 萧谨行脸色明显一下就变了,让他大鼓停了下来。 突然的安静。 军队都停了下来。 萧谨行转身对着副官交代了几句。 副官连忙指派人,去了军队中,不多久,军队中一部分人,就被驱赶出了军队,开始围着军营跑步。 叶栖迟不明所以。 一会儿的鼓声重新响起。 练兵继续。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从平台上走了下来,一步步走到了叶栖迟面前。 叶栖迟觉得,穿着盔甲保家卫国的萧谨行,是真帅。 这种全身散发着男人责任感的帅气,和任何时候都不同。 这样的帅,会让人心生敬仰。 如果不是萧谨行冷冰冰的一句话,“你来这里做什么!” 叶栖迟就知道,萧谨行这货没一句好话。 在叶栖迟还未解释时。 萧谨行又说道,“不是说过,练兵时,任何人不得入内吗?!” 俨然是在责备,放他进来的人。 “今日守卫者,罚跑三圈,杖五十!”萧谨行下令。 “等等!”叶栖迟实在听不下了,“入了军营,你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随便处罚人吗?!这就是你所谓的军威?!你总得搞清楚,我怎么进来的!” ------题外话------ 还是五更。 一会儿见。 第217章叶栖迟生气,白墨婉找茬二更 萧谨行冷眼看着叶栖迟。 对叶栖迟的话,无动于衷。 叶栖迟连忙又说道,“是白墨婉让人放我们进来的。” 萧谨行脸色明显一沉。 刘可在旁边,此刻看萧谨行脸色不对。 连忙跪在地上,“和白将军没有关系,是属下的错,是属下擅自放宸王妃进来的,还请王爷惩罚。” 叶栖迟转头看着刘可。 刚刚不还说了,是白墨婉让她进来的吗?! “宸王妃,是属下的擅自决定的,属下碍于宸王妃的身份,便让守卫擅自放你们进来,是属下的错。请王爷惩罚属下,属下甘愿受所有的惩罚。”刘可斩钉截铁的说道。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 不觉得刘可胆子这么大。 何况,刘可是离开后再回来,俨然是就是接受到了命令。 但刘可现在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她当然知道刘可的真心。 但她觉得,这事儿是谁做的就是谁做的。 一人做事儿一人当。 白墨婉也不会让刘可来给她承担。 “我要找白墨婉。”叶栖迟懒得废话,直接找正主来。 “婉儿被白将军叫去商量军中要事儿。”萧谨行冷漠,“没空来搭理这等闲事儿!” 叶栖迟真的是生气了。 “王妃,是属下的错,还请王妃,不要迁怒白将军。”刘可连忙求情。 叶栖迟实在是理解不了这些人的愚忠。 分明,只要白墨婉出现把事情说清楚了,就不存在惩罚的事情。 萧谨行怎会舍得,处置白墨婉。 搞得。 好像她还是个坏人了一般。 叶栖迟不想多说了。 “那随便你们。”她丢下一句话,就要往里面走。 管他们,怎么处罚。 “去哪里?”萧谨行一把抓着叶栖迟的手臂。 手劲儿真大。 “找古幸川!”叶栖迟一字一顿。 丫的就你有牵挂的人?! 老娘也有。 萧谨行脸瞬间黑透。 “放开,军营之地,牵牵扯扯,成何体统。”叶栖迟不爽。 萧谨行冷眸。 缓缓还是放开了她的手臂。 “练兵之时,不准任何人进入,送宸王妃!”萧谨行命令。 根本不给叶栖迟反抗的机会。 萧谨行身边跟着的小伍欲哭无泪。 这半个月没见,不应该诉说相思之苦吗?! 怎会一见面,又给吵起来了。 小伍上前,恭敬无比,“王妃请。” “萧谨行!”叶栖迟直呼其名。 萧谨行眉头一紧。 “到底是谁让我来的?!我主动的吗?!”叶栖迟质问萧谨行。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叶栖迟。 “既然我来这里只是吃闲饭,我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给你添堵吗?!”叶栖迟逼问。 萧谨行脸色明显越来越差。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走了,回浔城了。”叶栖迟也是真的有脾气的。 既然来这里是不被待见。 准确说,是一无是处。 她留在这里,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倒不如回去,和赵梦予萧谨慎斗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还能早点脱身! 说完。 叶栖迟也没有停留。 转身就走了。 玛德。 大上午来这里,真是晦气! 刚走。 手臂就被人又抓住了。 叶栖迟眼眸一紧。 还未反抗,就被萧谨行直接给带走了。 其他杀手看着叶栖迟被萧谨行强迫,连忙就要上前。 在他们心目中,他们保护的人只有叶栖迟。 叶栖迟对他们曾有过救命之恩。 杀手永远只认一个主人。 “不用。”谢若瞳挡住他们,“王爷不会伤到王妃。” 所有人,按耐下来。 叶栖迟被萧谨行拖进了一个帐篷。 “萧谨行,你放开我,你丫的放开我,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就不能对你怎么样了,你放开我,放开我!”叶栖迟大吵大闹。 真的是被萧谨行给气疯了。 一肚子气,简直是无处发泄。 “别吵了!”萧谨行声音冷冰。 叶栖迟冷冷的看着他。 萧谨行看叶栖迟稍微冷静了点,手上的力度松了些。 叶栖迟生气的甩开萧谨行。 萧谨行也就顺势放开了她。 “军营之地,并不是你想的那么好。”萧谨行开口。 叶栖迟没说话。 “目前还处于练兵阶段,没到真正打仗的时候。你的职责主要是做军医,现在没有上战场没有伤员,也就不太需要你。”萧谨行冷冷淡淡。 貌似,又是在解释为何不带着她来军营。 “我不应该也来熟悉一下环境。”叶栖迟反驳。 “这里条件有限。” “那我更要先提前适应了。”叶栖迟反驳,“否则万一不习惯,真的要派上我的时候,我掉链子怎么办?” 掉链子?! 萧谨行皱眉。 “我的意思是,就是跟不上你们的步伐,拖了后腿。”叶栖迟解释。 萧谨行有些沉默,似乎是在考虑。 “我只是不想被你说,浪费军粮。”叶栖迟幽幽的说道。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倒是没想到。 这女人什么时候,自尊心这么强了。 他说道,“我安排一下。” 所以,答应了?!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难得这货这么好说话! “我还在练兵,你在这里等我,军营要地,不要乱走!”萧谨行叮嘱。 “你让若瞳他们过来。”叶栖迟连忙说道。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离开时,又回头说了一声,“军粮没你想的那么少。” 说完。 又走了。 叶栖迟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神经。 叶栖迟就这么坐了一会儿。 谢若瞳他们被带进了帐篷。 帐篷虽大,但这么多人,还是觉得有些拥挤。 而且不得不说,帐篷里面真的没什么像样的东西。 叶栖迟参观了一会儿。 帐篷外有人走了进来。 叶栖迟看到了白墨婉。 看着她脸色似乎并不太好。 她冲着叶栖迟说道,“宸王妃,我一直一来都觉得你还算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虽然我们之间接触不多,但在宫中几次大事儿也都和你一起参与,我看到了你的睿智和勇敢。却没想到,宸王妃也是这般,不明事理,冤枉无辜的人!” 叶栖迟莫名其妙。 白墨婉抽风了?! 因为在萧谨行身边太久,也跟着发病了?! ------题外话------ 一会儿三更。 第218章留在军营三更 叶栖迟莫名其妙地看着白墨婉。 把白墨婉还看得不爽了。 她冷声又道,“今日听闻刘可说,你在门口等宸王,我便碍于你在门口辛苦,就让刘可不顾还在练兵,违反军营规矩先放你进来了。结果我的一片好心,反而让刘可受到了如此惩罚,宸王妃半点都不念情意吗?” 叶栖迟总算明白,白墨婉在生什么气了。 白墨婉和刘可之间的感情,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刘可被惩罚,她当然不爽。 也就来质问她了。 她说道,“你觉得,我说的话,萧谨行能听进去几句?” 白墨婉一怔。 她皱眉看着叶栖迟。 知道叶栖迟这女人够聪明,所以也不敢轻信。 “我反驳过了,但是萧谨行不听。”叶栖迟解释。 “那你便可以让我来做解释。而且这事儿是我让刘可做的,即便要处罚,那也是处罚我,而不是处罚了刘可!”白墨婉依旧气愤不已地说道。 “刘可什么都没告诉你?”叶栖迟无语。 “刘可现在被打了五十大板,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想要让人去叫你,但是刘可不让,说什么都是她做的,跟你没关系。她都这么说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叶栖迟还算耐心。 白墨婉看着她。 似信非信。 在白墨婉的心目中,叶栖迟定然是知道萧谨行不会真的责罚了她,所以故意不让人来通知她,好惩罚她最亲近的人。 她刚刚一路上听说了,说叶栖迟不满萧谨行把她一个人留在城中,还和萧谨行吵了起来。 叶栖迟就是故意在报复她。 嫉妒她和萧谨行在一起。 像叶栖迟这样的女人,她重生一世,见过太多了。 她太清楚叶栖迟在想什么。 但此刻被叶栖迟说得这般坦然,白墨婉也没话反驳。 她咬牙,“是臣误会了。” 看似道歉,却没有半点,歉意。 叶栖迟也不在乎。 白墨婉是女主,她也没必要去得罪了。 “不过宸王妃,军营之地,并非什么好玩的地方,生活艰苦,作息自律,在军营中的人不得有半点倦怠,一人懒散便会影响整个军心,还请王妃在看过王爷后,早些离开。”白墨婉说得直白。 因为从小性格正直,也是生在了武将之家,并不太会阿谀奉承,所以话语间,也不会委婉。 只是白墨婉都重生一世了,都还学不会教训吗?! 叶栖迟点了点头,“我知道。” 白墨婉就以为叶栖迟答应了,一会儿就走。 就也没有多做停留,离开了。 “王妃不在意吗?”谢若瞳开口。 谢若瞳的性格还好。 也是那种处事不惊的态度。 所以哪怕白墨婉刚刚咄咄逼人,也没有什么怒火。 只听命行事。 “不在意。”叶栖迟说道,“白墨婉也是就事对事儿。” “但她明显对你有偏见。”谢若瞳直言。 “白墨婉终究也不是圣人。”叶栖迟坦然。 谢若瞳笑了笑,“不得不佩服,王妃的气度。” 那是因为,她太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了。 用不着,去自找麻烦。 白墨婉离开。 萧谨行回到了帐篷内。 看着满屋子的人,脸色明显不好。 叶栖迟招呼了一声。 谢若瞳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你要住下,只能跟我一个帐篷。”萧谨行直截了当。 应该是去协调了,没有多余的帐篷。 “这里吗?”叶栖迟看了看。 “嗯。” “一张床?”叶栖迟明显看到就只有一个床榻。 “嗯。” “那白墨婉不得嫉妒死。”叶栖迟直言。 想刚刚白墨婉就气急败坏地来质问她。 以后要她和萧谨行住在一起,不得每天横眉冷对的。 萧谨行冷眸看着叶栖迟。 “这样吧,你说说谢若瞳他们怎么安排的。”叶栖迟问道。 “谢若瞳和其他你带来的杀手十人,本王让人腾出来了两个帐篷。” “我记得,白墨婉身边也有几个女兵。” “你想说什么?” “我就想问问,白墨婉和那几个女兵怎么住的。” “婉儿自然是一个帐篷。”萧谨行直言。 她又没说什么。 “刘可、小春、张梅、朱珠。”萧谨行说着,“四个人分别两个帐篷。” 叶栖迟笑了笑。 萧谨行还真把白墨婉身边的女兵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说道,“你让他们四个人一个帐篷。” 萧谨行脸色微沉。 “做人不能这么偏袒。”叶栖迟很指控,“我们这边11人住两个帐篷,他们4个人住一个帐篷,不为过吧?!” 萧谨行没答应。 “腾出来那个帐篷,我和谢若瞳一起住。” 萧谨行脸色似乎更黑了。 “和你住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我看床还是挺大的。但是我个人觉得,对军队影响不好。所有人都是光棍,我俩住在一起,你想你的那些士兵会怎么想?哪怕我们什么都没做,别人也不信啊!” 萧谨行沉默了半响。 大抵上,还是觉得叶栖迟说得有道理。 他开口道,“我去找婉儿商量一下。” 说的是商量。 意思是如果白墨婉不同意,她便别多想。 叶栖迟点头。 自然是知道,白墨婉肯定会同意。 白墨婉哪里会希望,他们俩住在一个帐篷。 所以不多会儿。 萧谨行过来,就答应了她的方案。 她也就带着谢若瞳去了,新的帐篷。 本以为会是一个小帐篷。 却没想到,这个帐篷包比萧谨行的也小不了多少。 叶栖迟还在纳闷时。 就听到在帮他们收拾的那两个官兵说道,“宸王妃一来,白将军就得把自己的帐篷包给让了出来。白将军一天练兵这般辛苦,宸王妃不过就是来玩的……” 一转头看到了叶栖迟。 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宸王妃,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叶栖迟看着瑟瑟发抖的士兵,淡然道,“赶紧收拾吧。” 士兵微怔。 随即连忙起身,半点都不敢耽搁。 “走吧,我们先随处走走。”叶栖迟叫着谢若瞳。 谢若瞳跟在了叶栖迟身边。 “王妃不表现一下吗?”谢若瞳问。 “嗯?” “白将军把帐篷包让给了你,你也可以拒绝。” ------题外话------ 下一章有打脸剧情! 第219章啪啪打脸四更 叶栖迟微笑。 连谢若瞳都看出来了,白墨婉不过是想要在萧谨行面前表现她的大度。 她刚刚分明给萧谨行说得很清楚,她让白墨婉身边的几个女兵腾出来一个帐篷她住,不是住下白墨婉的帐篷。 或者说。 其实白墨婉也不只是在萧谨行面前表现。 她只是不想占了叶栖迟的便宜。 就是想要和她划清了关系。 才能够让自己理所当然的,和萧谨行相处。 没有对不起,叶栖迟。 叶栖迟也不多说。 总之。 最多半年吧。 仗打完,然后直接杀回浔城,夺下萧谨行的皇位。 也就,完事儿了。 叶栖迟和谢若瞳走着。 听到了一些声响。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精神,叶栖迟带着谢若瞳去了那边。 一去就看到了小春那几人在和他们一起的杀手起了冲突。 叶栖迟有些诧异。 刚准备过去问问情况。 就听到小春大声的骂道,“像你们这群废物,来了军营就是在给我们添乱!好好的城里不住,来这里抢我们的帐篷包,还让我们将军睡在那么狭窄的地方,你们简直就是蝗虫!” 叶栖迟脸色明显变了。 白墨婉针对她,她倒是可以理解。 这下面的人针对她带来的人,她确实也不那么好欺负。 “你是在说,本王妃是蝗虫是吗?”叶栖迟冷声问道。 突然的声响,还是让小春几个人吓了一跳。 小春看着叶栖迟过来。 在气头上,倒连礼都没有行。 小春身边的朱珠和张梅年龄大些,没这么冲动,连忙跪在了地上,“参见宸王妃。” 然后又拉扯了一下小春。 小春不情愿地跪在了地上。 “宸王妃,小春不是在说您,还请宸王妃不要误会。” “误会没误会,你们清楚得很!”叶栖迟冷冷地说道,“小春是吧?!” 叶栖迟把视线放在了小春身上。 小春咬牙,答应着,“是。” “对本王妃有意见?” 小春不敢回答。 “怎么,不敢承认了?”叶栖迟脸色一沉。 小春抬头看着叶栖迟,在叶栖迟的视线下,终究没忍住,“对,凭什么你一来就要抢了我们将军的帐篷,我们将军都已经把城里的院子让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叶栖迟冷笑。 白墨婉让出院子不假。 但白墨婉想要跟着萧谨行在军营,也不假。 “你什么都不做,凭什么就能够有这种待遇,就因为你是宸王妃吗?”小春大声质问,“但是现在是在军营,不是在皇宫,军营就应该遵守军营的规矩!” “第一,军中规矩,我遵守。所以今日可以不依着身份,以大不敬之罪,处死你!”叶栖迟一字一顿。 突然的气场,让小春几个人,还是被怔住了。 张梅刚刚就一直劝让小春不要去惹了宸王妃的人,她却硬是不听劝。 说什么将军受了委屈,刘可也因为王妃受罚。 凭什么宸王妃可以欺负将军的人,她们就不能欺负,宸王妃的人。 “第二,我没有让你们将军让出帐篷,我给王爷说的原话时,我住你们腾出来的帐篷。是你们将军自愿把帐篷让给了我!如若不信,你们可以和王爷对峙!”叶栖迟冷声解释。 三个人不敢说话。 “第三,我以及我带来的人是不是废物……”叶栖迟眼眸一紧,“对士兵而言,什么最重要?!” 三个人被叶栖迟的气场怔得,说不出话。 “小春,你来告诉我,士兵除了遵守纪律,遵守军规,还有什么是最重要的?”叶栖迟问小春。 小春被点名,还是迎着头皮回答,“打仗,最重要的当然是武功!” “那好。”叶栖迟冷声道,“我这里面的人,你随便挑,你只要能够打得过任何人,我就带着我的人,立马离开,永不踏入军营一步!” 小春惊讶。 宸王妃怎敢放出如此豪言! 这些人,能有什么功夫?! 他们在军营,可是每日练武,从不间歇。 哪怕是一般的侍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好!”小春一口答应,“宸王妃说到做到!” 她就帮白将军把宸王妃一行赶走。 哪怕白将军不说,她跟在白将军身边这么久,也能够看得出来,白将军并不喜宸王妃。 “去哪里比?”叶栖迟问。 “那边有擂台。”小春说道。 平时也会比武。 没有打斗,便没有进步。 “走吧。”叶栖迟带着她的人,走在前面。 小春和张梅以及朱珠跟在后面。 上台前。 张梅和朱珠叮嘱,“下手不能太重,你刚刚也看到宸王妃的气势了,万一弄伤了她的人,我们被处罚就算了,不能连累了将军。” 小春点头,“我知道分寸。我就只是把她打趴下就行,不会真的伤到她。” “点到为止。”张梅不放心的,又说道。 “好。” 小春应了一声,走上了擂台上。 然后非常豪迈的说道,“我不想占了宸王妃的便宜,宸王妃随便指派人上来就行。” 叶栖迟也不想浪费时间。 看了看她身后的这么多人。 “谁最菜?”她小声问谢若瞳。 “菜?” “武功最低。”叶栖迟说。 谢若瞳有些为难。 大家其实都不差。 最差的就是。 宸王妃了。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眼神,也知道这妞在想什么。 谢若瞳说道,“那就青菱吧。” 青菱收到指令,半点没有推脱,去了擂台上。 小春气势逼人的说道,“我让你三招。” 青菱笑了一下。 青菱其实是以媚术为主的,说直白一点,就是勾引男人的本事儿特别强,武功倒是其次。 这也是为什么谢若瞳挑选她的原因。 并不是说,青菱差。 青菱没有拒绝小春的要求。 杀手,本来也没那么多废话。 接受命令,执行命令就行。 她抱拳,行礼。 然后直接逼向了小春。 小春背手站着。 没有出招。 让三招,再出击。 主要是为了在赶走宸王妃一行之前,再狠狠打脸一番宸王妃。 却在那一刻。 在青菱靠近那一瞬,小春的脖子就已经被狠狠的掐住了。 一招致命! ------题外话------ 一会儿五更。 第220章矛盾激怒五更 速度快到。 小春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根本不知道青菱是如何掐住她的脖子的。 她只感觉到脖子处一痛。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她动手想要击开青菱。 青菱一只手,便迅速将她两只手死死桎梏住。 身体也完全不能动弹了。 她瞪大眼睛。 当然也不愿意服软。 “松手。”叶栖迟叫着青菱。 这快到,她都没过瘾。 她还想看看,白墨婉的属下,到底武功有多强。 青菱接到命令,放开了小春。 本以为就此结束。 小春却在青菱放开那一刻。 一脚直接踹在了青菱的身上。 青菱没有防备。 被小春突然偷袭,翻了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摔翻在地,小春也没有半点停留,直接上前,就一脚狠狠的往青菱腹部踹去。 毫不留情。 以小春的蛮力,这一脚下去,青菱得口吐白沫。 叶栖迟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她以为,军中之人,自然不会这般阴险。 大概,青菱也这么认为,才会轻敌了。 好在青菱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小春靠近那一刻,青菱灵巧的身体一跃,直接就躲开了。 下一刻,迅速反击。 一招一式,速度又快又准。 小春就接了不到十招。 整个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被打趴了下去。 口中吐出了血沫。 俨然受伤不轻。 叶栖迟也没有让青菱下手轻点。 毕竟这种人,也该得到点教训。 小春被打败。 张梅和朱珠都看傻了眼。 完全没有想到,叶栖迟身边的人,武功居然这么高强。 这个女人看上去分明很弱。 完全不像是,会武功的人。 两个人反应过来时,就连忙上了擂台,去查看小春的情况。 小春被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张梅也来气了。 她虽比小春大点,比小春沉住气些,但其实也是对宸王妃不满的。 现在看到宸王妃又让人这么欺负了和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小春。 自然也被激怒了。 她上前大声说道,“刚刚宸王妃说,让我们随便挑人。” 叶栖迟都打算带着人走了。 教训了就够了。 还是得给人留点面子。 叶栖迟停了停脚步,回头看着张梅。 “宸王妃难道想要食言?”张梅带着些咄咄逼人的气场。 叶栖迟笑了笑。 一眼便看出来的张梅的心思。 不过是想要给小春报仇而已。 她给张梅机会。 叶栖迟淡然的摊手,“你随便挑。” 张梅看叶栖迟这么坦然,总觉得她眼神中都带着轻蔑,心里也是来气,她看着下面的众人,随手指了一个,“她!” 叶栖迟看了一眼。 红姝。 她给了红姝一个眼神。 红姝点头,走上了擂台。 张梅看着面前的女人。 唇红齿白,纤细瘦弱。 看上去不是有武功之人。 但刚刚和小春打的人,看上去也是如此,武功却如此高强。 张梅自然不敢再怠慢了。 她聚精会神,率先出招。 红姝正面迎战,一拳一脚,和张梅打了起来。 看得出来。 张梅的武功比小春高一些。 此刻和红姝正面迎战,还能接招。 当然,红姝只用了五成功力。 刚刚宸王妃给她的眼神,她懂。 然而即便如此,张梅打得还是吃力。 朱珠在旁边也看出来了张梅打不过,偷偷的离开了。 擂台上。 红姝也耐心用尽。 她眼眸一紧。 一掌,猛然的击在了张梅的胸口上。 张梅身体一怔。 强大的内力袭来,让她根本站不住,整个人直接就倒了下去,倒下去那一刻,还吐了一口鲜血出来。 红姝看张梅倒下,就收了手,准备离开。 刚起身。 一道人影,从擂台下面,直接飞了上去。 红姝一怔。 就看到那道人影,一上台就出招和她打了起来。 叶栖迟蹙眉。 白墨婉怎么来了?! 又转眸看了一眼朱珠。 想来是去通风报信了。 红姝自然也认出来了白墨婉。 对白墨婉,当然也就手下留情了很多。 但是白墨婉一招一式,完全是致命在打。 而且白墨婉的武功不低。 这样打下去。 红姝得吃亏。 “若瞳。”叶栖迟开口。 “是。” 谢若瞳轻功一跃,腾飞到了擂台上。 目的就是想要分开她们两人。 谢若瞳也看得出来,白墨婉已经打红了眼。 如果不强制性的分开她们,非得你死我亡才会结束。 然而当谢若瞳刚上擂台。 另外一道人影,也滕飞了上去。 在谢若瞳正碰到白墨婉身体那一刻。 那道人影直接将白墨婉搂抱进了怀里护住。 与此同时。 一掌,直接击中了谢若瞳的胸口。 谢若瞳咬牙,忍着疼痛。 红姝看谢若瞳被袭,眼底爆发怒火,全身散发着杀意。 谢若瞳眼疾手快,迅速将红姝拦了下来。 红姝在谢若瞳的眼神下,选择了隐忍。 萧谨行此刻把白墨婉搂抱在怀里。 白墨婉满身戾气。 看到萧谨行,才稍微让自己冷静,却也难掩的愤怒,“宸王妃,到底为何要这般来打我的属下?!就因为我今日冒犯了你,在没清楚情况下,来抱怨了你几句,你就把怒气发泄在我的属下身上吗?!” 白墨婉冲着台下的叶栖迟,大声质问。 此时。 因为萧谨行和白墨婉都在这边,军中很多士兵也都围了过来。 不明所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回事儿?!”没等叶栖迟说话,萧谨行先开口了。 “今日刘可受罚,我便去问了宸王妃几句,以为是宸王妃没有给你解释。不过后来我也问过刘可了,是我误会宸王妃了,本来是想要单独找宸王妃道歉的,奈何刚刚被父亲叫着商量军事儿,也就耽搁了,但我专程给收拾帐篷的后勤兵打过招呼了,把我的帐篷腾出来给宸王妃住,作为我误会宸王妃的道歉赔偿。”白墨婉解释,又带着莫大的怒气道,“结果刚刚一出我父亲的帐篷,就听到朱珠说宸王妃的人和小春她们打了起来,我就连忙赶了过来,就看到小春和张梅被重伤在地!” “我也是一气之下,才上台和这个女人打了起来,本来旗鼓相当,倒没想到,宸王妃居然让谢若瞳上来帮她!”白墨婉痛斥! ------题外话------ 明天见。 明天得杀杀白姑娘的锐气! 么么哒。 第221章说明真相一更 “白墨婉,你多活的那一辈子,还没让你长点脑子吗?”叶栖迟,冷视着白墨婉。 有时候一个人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还是说,就只学会了这些下三滥的伎俩?!”叶栖迟讽刺。 白墨婉脸一下就白了。 叶栖迟怎会知道,她多活了一辈子?! 之前她也旁敲侧击过,叶栖迟并没有承认。 这女人。 果然城府很深。 仔细一想,上一世叶栖迟死得那么早,这一世居然一直活着。 上一世叶栖迟一无是处,这一世叶栖迟仿若像变了个人。 叶栖迟,定然和她一样,多活一世。 甚至还知道,她很多事情。 “够了,叶栖迟!”白墨婉突然的沉默,萧谨行反而说话了。 “没够!”叶栖迟一步步走上擂台。 萧谨行脸色一沉。 眼神在示意她,适可而止。 她才不。 她叶栖迟,准确说她安泞,就从来不会被人这般冤枉还要保持沉默! 更何况,还不只是关系到她。 还有,她身边的人。 她在萧谨行冷冰的眼神下,走到了白墨婉的面前。 白墨婉警惕地看着她。 “白将军,今日为何会打起来,你不问问,你的人?” 白墨婉满身防备,却依旧底气十足,“我的人遵守军规,绝对不会在军营中肇事!” “比武算肇事吗?”叶栖迟反问。 白墨婉一怔,“比武?!” “否则上什么擂台,任何地方都可以打!”叶栖迟直言。 白墨婉眼眸一紧,她看向还倒在地上的小春和张梅。 两个人接受到白墨婉的视线,连忙都垂下了眼眸。 白墨婉又看向朱珠。 朱珠也被惊吓着,不敢说话。 “我来告诉你吧。”叶栖迟看到了这几人的互动,也没那么多的耐心,她说道,“首先,我先给白将军解释一下,我为何要留在军营,毕竟你的人,极其不满,我留下。” 白墨婉脸色有些难看。 不管如何,叶栖迟是宸王妃,对她本应该尊敬,这种事情被说出来,就是她的人不守规矩了。 “来边城不是我想来的,是萧谨行让我来的。”叶栖迟一字一顿。 白墨婉脸色微变。 她不相信,会是萧谨行让叶栖迟来了。 她一直觉得,是叶栖迟耍了手段,让萧谨行不得不带着她一起。 然而此刻萧谨行选择了沉默。 就说明,叶栖迟没有说谎。 白墨婉心里,瞬间难受了。 萧谨行终究对叶栖迟,开始动情了吗? 可一想到上一世萧谨行为了她连死都愿意,她就无法相信,萧谨行会爱上,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 一定是,责任。 因为叶栖迟屡次救萧谨行,屡次帮他度过难关,再加上皇上圣旨不能和离,萧谨行才会把叶栖迟带在身边。 “我来,是做军医的。但我来之后,你们就一直把我安顿在城里,没办法熟知军营,没办法更好的充当我的应该的角色。今日来这里,就和萧谨行商量好了,我早些住进来,早些熟悉环境。”叶栖迟说,“不是来,抢占你的帐篷,不是来浪费军粮的。” “我从未说你来军营抢了我的帐篷,浪费了军粮。帐篷是我主动让给你的,我刚刚就已说过了。”白墨婉义正言辞的反驳。 “可是你手下的人不这么认为,她们骂我们是蝗虫。”叶栖迟冷声。 白墨婉脸色一沉。 她眼神狠狠的看向了朱珠几人。 几人不敢说话。 “为了证明我们来这里是有用的,并不是来玩的,所以就邀请了你的人一起来比武,免得大家误会,引得大家都不愉快。”叶栖迟不缓不急的说道。 “你带来的人都是顶级杀手!”白墨婉听着有些生气。 她当然知道叶栖迟带来人的身份,萧谨行一来就告诉她了。 “但是你下面的人不信他们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唯有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叶栖迟冷然。 白墨婉咬牙,无言以对。 朱珠三人才知道,原来叶栖迟带来的都是顶级杀手。 她们刚刚却那么大言不惭! 现在被打得这么狼狈,简直让她们无脸见人。 “白将军。”叶栖迟眼眸直直的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皱眉。 对于叶栖迟的眼神,这般犀利的眼神,还是让她有些,心口颤动。 这女人。 一定也是重生! “我这个人一向坦白,做过了就做过了,没做过就不会去受了这份委屈。刚刚白将军说你和红姝比武时是旗鼓相当,我让若瞳来帮了红姝。”叶栖迟脸色阴冷。 白墨婉咬紧牙关。 “我明明白白的说清楚,萧谨行你也听清楚了,我是让若瞳来分开白将军和红姝的比武,以免白将军受到不必要的伤害!”叶栖迟冷漠的声音,语调微重,“萧谨行你应该最清楚,如果若瞳真的动手,你的白将军,不可能还被你搂在怀里!”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手指似乎动了动。 叶栖迟当然不介意两个人如此亲昵。 毕竟男女主,感情身体上的交集,理所应当。 她只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没必要,被人冤枉。 她也不是什么信男善女,愿意去当了那个,冤大头。 叶栖迟说完,转身就走。 说清楚就行了。 她也从不期待,萧谨行会因为白墨婉做得不对,而对白墨婉进行惩罚。 “叶栖迟!”萧谨行叫住她。 叶栖迟实在是不想搭理。 但还是回了头。 回头看着萧谨行已经放开了白墨婉,两个人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叶栖迟笑了一下。 她真没介意。 但周围还有其他士兵在,多少,影响不太好。 尽管。 军营中的所有人,都巴不得,萧谨行和白墨婉完婚。 “今日之事儿,本王清楚了。”萧谨行说道。 然后呢?! 叶栖迟问萧谨行。 然后你会对白墨婉略施惩罚吗?! “证明你带来的人有用,方式方法很多,让我帮你证明就是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而不是一定要用比武的方式,更不是要用,把人打成重伤的方式!”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笑了。 看着萧谨行冷冷的笑了。 狗王爷,还真是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题外话------ 不急不急,后面有打脸。 今日还是五更。 一会儿见。 第222章叶栖迟受罚二更 叶栖迟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对白墨婉,毫不保留的偏袒。 “今日你带来的人打伤了军中将兵,损了将兵志气,按照军规应受惩罚。”萧谨行冷声道,“本王命令,宸王妃一行今日禁食一天,同时禁闭一天,不得离开各自帐篷包一步!” 叶栖迟真的很想一巴掌打在萧谨行那张虚伪的脸上。 她说,“萧谨行,一定要这么偏心吗?” 萧谨行冷漠,“本王,公平公正!” 叶栖迟冷笑。 你tm脸不痛吗?! 萧谨行也没有在意叶栖迟的脸色,起身就准备离开。 “萧谨行!”叶栖迟大声叫着他。 萧谨行顿了顿脚步。 “打伤白墨婉属下的命令是我下的,比武是我说的。”叶栖迟冲着萧谨行的背影说道,“要处罚,也是处罚我一人,和他们无关!” 萧谨行脸色微变。 “不就是禁闭,不就是不准吃饭,我来承受!”叶栖迟冷冷道,“一天不够,你可以惩罚我两天!一个人不吃的极限是七天,不喝的极限是三天!” “既然宸王妃主动领罚,本王就成全你!”萧谨行冷声道,“从此刻起,看好了宸王妃,不得离开帐篷包一步,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给宸王妃送膳食!” 丢下这句话,萧谨行甩手走了。 白墨婉也没想到,萧谨行居然会为了她惩罚叶栖迟。 本来,今天的事情是她不占理。 是她的人在故意挑衅,而且刚刚叶栖迟说得明白,谢若瞳也不是上来帮红姝的,她当时只是太气没有思考,自已一想,如果谢若瞳来帮红姝,她不可能毫发无伤。 她都能够看明白的事情,萧谨行不可能看不明白。 既然萧谨行看明白了,却还是要来处罚叶栖迟…… 她其实都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 白墨婉看了一眼叶栖迟。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让人扶着小春和张梅,离开了擂台。 其他士兵也被训斥着离开。 就剩下了,叶栖迟一行人。 还有小伍。 小伍是留下来看守叶栖迟的。 看着所有人都走了,小伍才无奈的走到叶栖迟的身边,“宸王妃,你不应该去激怒了王爷,王爷也不过是因为……” “因为舍不得他婉儿受委屈是吧?!”叶栖迟直接接过了小伍的话。 “不是……”小伍解释。 “行了。”叶栖迟直接打算小伍,“你也不用给萧谨行说什么好话了,你说得越多,我越觉得萧谨行恶劣。” 小伍就不敢说了。 叶栖迟其实也坦然。 她不能受了委屈。 只是不能被冤枉了。 但明摆着是被针对的事情,明摆着自己反抗不了的事情,她也会去承受。 好在她对萧谨行也不会有任何期待。 哪怕前段时间抽了点风,她也真没放在心上。 此刻的结果,也就坦然了。 她对着杀手们说道,“你们别管我,该吃吃该睡睡。” 所有人都看着叶栖迟。 分明刚刚还义愤填膺,明显怒火,此刻真的被处罚了,却能够一脸淡定。 平常人不应该难过吗?! 被自己丈夫这般对待,不应该气死吗? 叶栖迟果然不是凡人。 “我琢磨着我被禁闭,萧谨行肯定不会让你跟我在一个帐篷包,若瞳你就先和他们暂时挤挤。”叶栖迟冲谢若瞳说道。 “好。只是王妃……” “放心,饿不死我。”叶栖迟说道。 她刚刚说的极限,只是一般人类的极限。 她特殊的身体体质,至少翻三倍。 只要萧谨行不狗得彻底,她就不会死。 叶栖迟简单的交代了几句,就跟着小伍先走了。 走向白墨婉原本的帐篷包。 叶栖迟看到帐篷包门口的古幸川。 还是那一身白衣。 还是那翩翩公子的模样。 还是那般,干净清澈。 “幸川。”叶栖迟主动招呼。 古幸川看着她自若的模样,说道,“刚听闻你来了军营,就听说你被王爷罚禁闭禁食了。” 说出来。 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有叶栖迟在的地方,好像就没得消停。 叶栖迟无所谓的耸耸肩,“意料之中。” “你倒是坦然。” “你找我有事儿?”叶栖迟转移话题。 “这么久没见,过来看看你。” “军营中忙吗?”叶栖迟问。 “挺忙的。每天都要研究战图。”古幸川说,“不得不说,在我的知识领域里面已经超纲了,所以一边陪王爷将军布局,一边还要学习兵法。” “放宽心,你以后大有作为。”叶栖迟安慰。 “我倒是还好,我怕你这样的性格,在军营中吃了亏。”古幸川说道,“白墨婉终究是将军,她得有她的威严,任何时候都必须要有,否则没办法树立威信,没办法带兵打仗!” 叶栖迟抿了抿唇。 也是觉得自己今日,冲动了些。 但她也没后悔。 不管萧谨行如何偏袒了白墨婉。 以白墨婉的性格,不会占了他人便宜的性格,在这件事情上肯定就理亏了。 也就会对她的人进行一番训斥,不会再来找茬。 “找机会给王爷服个软。”古幸川建议,“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叶栖迟笑了一下。 为萧谨行这狗男人伤身体,确实不值得。 “那我先走了。”古幸川也不多说。 “好。”叶栖迟点头。 古幸川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深深的看了一眼叶栖迟。 好久。 还是按耐住内心的冲动,从叶栖迟面前离开。 小伍就这么看着古幸川和王妃之间的互动。 古幸川对王妃的情意,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想。 王爷再这么作下去。 王妃铁定有一天会跟比别人跑的。 小伍跟着叶栖迟走进了帐篷包。 里面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干净了,连个茶杯都没留。 小伍也是迅速看了一周,连忙说道,“王妃,小的去给你准备一壶茶。” 不吃可以。 不喝是不行的。 习武之人,最清楚身体所需。 “不用了。”叶栖迟直接睡在了床上,“不想连累了你。” “王爷不会……” “谁知道他会不会?!”叶栖迟说道,“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题外话------ 我感觉我得顶个钢盔。 不过讲真。 现在狗王爷有多讨人厌。 火葬场就有多惨烈。 所以,不急。 善恶有报,时辰未到而已。 第223章白墨婉的自作多情打脸三更 小伍离开了叶栖迟的帐篷包。 派了两个士兵,守卫在叶栖迟的帐篷包门口。 然后去了,王爷的帐篷包。 王爷坐在帐篷包的软榻上,在研究作战图。 小伍安静的过去,恭敬的站在他旁边。 “叶栖迟说什么没有?”萧谨行一边画着作战图,一边问道。 看似,漫不经心。 “什么都没说。”小伍回答。 萧谨行眉头轻扬。 “不过,倒是和古军师说了些话。”小伍看似平常,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他家王爷的反应。 “古幸川去找叶栖迟了?” “是。” “说什么了?”萧谨行依旧,无动于衷。 “王妃说古军师以后,大有可为。”小伍挑重点。 萧谨行手上握着的毛笔,明显紧了紧。 “没说其他了?” “古军师让王妃,给王爷服个软。”小伍继续道。 萧谨行眼眸明显动了动,又重新下了笔墨。 似乎是在等着小伍接下来的话。 等了半天。 也不见小伍再开口。 “然后呢?!”萧谨行口气明显不悦。 小伍抿了抿唇。 分明这么在意王妃,也不去自己看看。 古幸川都知道要去关心一下。 哪天王妃跑了,看你还能不能保持高冷! “王妃什么都没说。”小伍回答。 萧谨行脸色明显又变了。 小伍也不敢惹了王爷。 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直到。 帐篷内,白墨婉走了进来。 萧谨行才勉强,让自己缓和了脸色。 “行哥哥,你还在研究战图吗?”白墨婉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面前的图纸,问道。 萧谨行恢复如常,“之前我们丢掉的城池,必须尽快打下来。否则不仅仅是让北牧国的侵入得寸进尺,也让其他边国对大泫领土的蠢蠢欲动!势必,绝地反击!” “嗯。”白墨婉重重的点头。 在萧谨行没来之前,因为几次连败战役,士气大伤,溃不成军。 好在萧谨行一来,重振了军威。 现在军队凝聚了军心,只待,时机成熟,背水一战。 也不得不说。 萧谨行确实心思缜密,不会唐突开战,所有一切都必须规划到极致。 这一战很关键。 如若不赢,后面还想再重振起来,蜀道之难。 “你找我有事吗?”萧谨行问白墨婉。 对她,习惯性温柔。 哪怕任何时候,只要白墨婉来找他,他也会首先满足白墨婉的需求。 对白墨婉的好,仿若就是习惯。 习惯到,他很难去改变。 “今日的事情……”白墨婉欲言又止。 萧谨行当然知道白墨婉想要说什么。 他脸色稍微沉了点,“叶栖迟的人打伤你的人,是有她的不对。” “但也有我的不是。”白墨婉终究不愿,去这么欺负了叶栖迟。 她不喜欢叶栖迟是一方面。 但她的人品,做不到这么去冤枉无辜。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有些沉默。 白墨婉说道,“我知道行哥哥对我的好,不忍我受到委屈,但我也不想,行哥哥因为我而让叶栖迟这般来埋怨你。所以我希望,行哥哥可以对叶栖迟略作惩罚即可,午时后,便解除叶栖迟的禁闭和禁食。” 是诚心的来给叶栖迟求情。 今日萧谨行能够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帮她,她真的已经非常感动了。 既然萧谨行对她这般好,她也不想让萧谨行为难。 萧谨行让叶栖迟来军营。 虽然她不满,但知道肯定有他的原因。 而且叶栖迟的医术,她见识过,才不用去怀疑什么。 “惩罚叶栖迟,不是为了你。”萧谨行开口道。 白墨婉心口一怔。 怎会不是?! 如若不是,他大可以不对叶栖迟做什么。 她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淡然道,“叶栖迟作为外来者,打伤了军中将兵,受罚只是对将兵的保护。将兵也需要人权和尊重。” 白墨婉咬唇。 所以。 是她自作多情了。 “另外,你作为将军,也不能当着士兵丢了颜面,你要领兵打仗,要让你属下的士兵绝对信服听从你的命令,必须要有你的威严,我不可能当着士兵的面来惩罚你,搓了你的锐气,所以只能让叶栖迟背锅。因为,叶栖迟不用,带兵打仗。” 白墨婉脸色有些发白。 萧谨行的所有考虑,只是站在大局观上,并非因为私人对她的偏袒。 她还以为……她还自私的以为……萧谨行只是袒护她。 无条件袒护她。 她咬唇。 失落,让她没办法伪装自己的情绪。 萧谨行也看得出来。 “婉儿。”萧谨行叫着她。 白墨婉抬眸看着萧谨行,“是我的不对,你不用安慰我。下次我一定会注意,一定管好下属,一定要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出决策,付诸行为。” “嗯。”萧谨行点头。 那一个“嗯”字,仿若就是在,承认了,她今日的冲动。 而萧谨行叫她。 其实也不是为了安慰她。 只是想要提点她。 不过是,她自己说了出来。 白墨婉想到这里,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萧谨行对她很好。 无需质疑。 哪怕今日为她解围,本身不是因为她,她却还是知道,萧谨行对她是好的。 可现在的好,总觉得和以前有所不同。 现在对她好。 中间似乎多了一个叶栖迟。 她紧咬着唇瓣,心里很不是滋味。 被萧谨行说几句,她可以接受。 但。 一想到叶栖迟,她就好像,怎么都没办法释怀。 “行哥哥,你和叶栖迟,感情好了吗?”白墨婉突然,问他。 终究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所想。 问了出来。 萧谨行喉结波动。 手上拿着的笔墨,也微微紧了紧。 他说,“便也是,皇命不可违。” 所以。 萧谨行妥协了是吗?! 因为皇上下达了命令,永不能和离。 他便只能听从皇命。 只是何时。 萧谨行会是这般逆来顺受之人! 如若他是,从他母妃被害那一刻,他便早就消沉,也不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到底是皇命,还是……萧谨行接受了。 接受了。 对叶栖迟的感情。 白墨婉眼眶有些红,“你曾答应过我,会等我。多久都等。” 萧谨行握紧笔墨。 “现在是要,食言了吗?”白墨婉,一字一顿地问他。 ------题外话------ 因为原文剧情,所以狗王爷对白墨婉肯定是有感情的。 其实可以理解成。 原文设定就是所谓的宿命。 人要打破宿命,必定不容易。 所以,需要再磨练! 一会儿四更。 不见不散。 第224章叶栖迟咬伤萧谨行四更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 看着她眼底的泪花。 看着她眼神中的绝望。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人生里面,只有一个白墨婉。 只有她,陪着他度过最难的时刻。 只有她,给了他人性的温暖,让他不至于,活得行尸走肉。 曾经对她的承诺。 那些发自肺腑的诺言。 依旧,历历在目。 曾经白墨婉对他的好,依旧,历历在目。 萧谨行沉默着。 仿若,说不出口。 太多太多压在心口,无法作答。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如此模样。 陡然的,心碎了。 以往,萧谨行定然不会犹豫。 更不会这般沉默。 沉默只是因为,他动摇了。 他对她的感情,真的动摇了。 但她不怪萧谨行。 是叶栖迟太高明了。 叶栖迟为了得到萧谨行,几次差点丧命。 是她,她也会感动。 萧谨行从来不是一个心冷之人,他只是把自己封闭起来,不让人靠近,不让人伤害。 一旦敞开心怀。 他就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 对她便是如此。 对叶栖迟,也是如此。 可她,不会放手。 上一世没能够明白自己的感情,被萧谨慎伤害得彻底。 这一世,她不能再错过萧谨行。 她要弥补,上一世,他们的遗憾。 她说,“我会,一直等你。” 白墨婉说出这句话。 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萧谨行心口微痛。 白墨婉很容易牵动他的心扉。 她的眼泪,会让他觉得心疼。 但他,克制着,没有去帮她擦拭。 也克制着。 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白墨婉等了一会儿。 终究。 没有得到萧谨行的主动。 哪怕,她看得出来,萧谨行对她的担忧。 白墨婉起身,从萧谨行面前跑着离开。 心里的难受。 无法言喻。 萧谨行此刻,满脑子里面也都是白墨婉,泪流满面的样子。 白墨婉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或许是出生将门之家,不会经常掉了眼泪。 却为他。 哭得伤心欲绝。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不知道为何,对白墨婉,会那般的放不下去。 会因为她难受,而心如刀割。 但却又无法做到,再给她任何承诺! 小伍在旁边,也是把他家王爷的情绪都看在了眼里。 放不下白将军。 毕竟爱了白将军这么多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只是明明没那么爱了。 却又不愿意承认。 却又不愿意去接受,自己对王妃的感情。 所以。 王爷不能狠心的处理他的感情债,最后受罪的,铁定是他自己! …… 叶栖迟被禁闭禁食了整整两天。 她琢磨着,以狗王爷睚眦必报的性格,肯定会用到极致。 也就是说,会让她不吃不喝三天。 结果第二天。 士兵送来了饭菜。 还算丰富。 叶栖迟看到饭菜那一刻,眼睛都在放光。 她觉得她能吃得下一头牛。 也就没有形象的,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还喝了,差不多一壶的茶水。 吃得,好不狼狈。 萧谨行出现在叶栖迟的面前,入眼就看到了叶栖迟,毫无形象的样子。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 没放在眼里,依旧吃得很豪迈。 萧谨行皱紧了眉头。 好几次想要开口,终究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看着叶栖迟,一口气把面前的膳食,全扫而空。 吃完之后。 叶栖迟还毫不顾忌的,打了一个饱嗝。 玛德。 总算原地复活了。 叶栖迟伸了伸懒腰,从软榻上站起来。 直接就从萧谨行身边走过。 视若无睹。 萧谨行一把,拉住了叶栖迟的手臂。 叶栖迟翻了翻白眼。 随即礼节性的行了礼,“参见宸王殿下。” 萧谨行脸色更不好了。 叶栖迟平时对他都是直呼其名。 每次对他尊称时,他反而觉得,她口中都是讽刺。 “去哪里?!”萧谨行冷声问。 “刚刚王爷的属下小伍大人过来通知了臣妾,王爷对臣妾的禁闭和禁食结束了,现在臣妾想要出去走走,活动活动胫骨,不可以吗?”叶栖迟问萧谨行。 萧谨行冷声叮嘱,“安分点。” “饿了两天两夜,差点没死过去,哪还敢不安分?!以后看着你家白将军,我都绕道走。”叶栖迟故意说道。 萧谨行自然听得出来她的讽刺。 “还有吩咐吗?”叶栖迟故作恭敬的问着萧谨行。 萧谨行冷声,“没有!” 口气,很不好。 “那臣妾就告退了。”叶栖迟行礼,然后离开。 刚走了几步。 “站住!”萧谨行突然又叫住她。 叶栖迟真的是忍了又忍。 萧谨行真以为,她没有脾气吗?! 劳资饿了两天,虽然现在吃饱喝足,但心里的恶气还在。 别惹劳资。 小心毒针扎死你! 叶栖迟就这么狠狠地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她的面前。 叶栖迟握紧了拳头。 但凡她稍微放纵一下自己,萧谨行此刻都能被她一拳揍成个熊猫。 那一刻就这么看到萧谨行突然伸手。 手指靠近了她的唇角。 叶栖迟突然张嘴。 那一刻就是气急败坏的。 一口直接咬在了萧谨行的手指上。 用尽全力。 萧谨行眉头一紧。 手指的疼痛,让他脸色一沉。 叶栖迟发泄了好久。 真的是感觉到了血腥的味道,才送开了牙齿。 然后冷静了。 冷静的在想。 萧谨行又得禁闭禁食她几日。 “舒服点了吗?”萧谨行问叶栖迟。 叶栖迟没搭理。 “军中和其他地方不同,和皇宫亦不同。皇宫之中,只要顺应皇上,便可求得安稳。但军营之地,不止对上,更要注重将兵的心里,所谓得军心者得天下,就是这个道理。” 似乎还在给她解释什么。 其实不用解释。 叶栖迟大多都懂。 刚开始可能觉得是萧谨行的偏袒。 但偏袒之心,绝对也有。 只是后来经过古幸川的提醒,大抵上也想明白了萧谨行还有他另外一方面的考虑。 他得为白墨婉保全威严,毕竟她要带兵打仗。 也得给将兵们交代,让他们死心塌地的冲锋陷阵! 萧谨行能够想到的,自然比一般人周全。 否则在一无所有的状态下,也不能混到这个地步。 “把嘴角的饭粒擦了。”萧谨行也没太多解释,眼眸看着叶栖迟的嘴角。 ------题外话------ 一会儿五更见。 么哒。 第225章排兵布阵五更 所以刚刚萧谨行手指靠近她的唇角,只是因为她唇角上还有饭粒,好心帮她擦拭?! 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够感动她。 叶栖迟随手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都没有去看一眼,萧谨行那被她咬出血痕的手指。 叶栖迟走出帐篷包。 外面空气清晰。 晴空万里。 倒是比在帐篷包里面舒服多了。 差点没有把她关成自闭。 她去找谢若瞳。 期间谢若瞳也想进来看她,每次都被拦在了外面。 此刻看到她出来,还是有些欣喜,“王爷放你出来了。” “嗯。”叶栖迟点头。 心想着,差点又被关进去了。 以后还是得冷静些。 “那就好。”微微一笑。 “你们怎么样?”叶栖迟关心。 “挺好的。”谢若瞳玩笑道,“该吃吃该睡睡。”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笑容,有些出神。 谢若瞳被叶栖迟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什么东西吗?” “不是,只是突然觉得,带你出来是对的。”叶栖迟感叹。 在浔城的谢若瞳。 活得太累了。 谢若瞳俨然也听出来叶栖迟在说什么。 她说道,“还是会回去的。” “自然。”叶栖迟点头。 当然要回去报仇。 不血债血偿,她也为谢若瞳不甘。 她只是在想。 以后和谢若瞳一起浪迹江湖,应该不会寂寞了。 叶栖迟转移视线,打量了一下谢若瞳他们住的帐篷,问了句,“男女混住?”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谢若瞳直言。 “那倒也是。”叶栖迟也不在意,她伸了伸懒腰,“走吧,陪我随便走走。” “好。” 两个人走在军营中。 谢若瞳说道,“你被禁闭禁食这两日,白将军的属下过来赔礼道歉了。” “嗯?”叶栖迟还有些惊讶。 白墨婉心高气傲的人,居然会让人主动来道歉。 想来。 还是觉得自己理亏。 “小春和张梅伤得还是有些重,现在都还只是勉强能下地,昨日便被几个人残扶着,过来道了歉。”谢若瞳描述昨天的场景。 “你们怎么原谅的?”叶栖迟问。 “也没怎么原谅。”谢若瞳说道,“杀手要保持高冷。” 叶栖迟忍不住大笑。 她可以想象昨天的场景。 小春和张梅一身是伤的过来赔礼道歉。 十一个杀手就这么冷冰冰直勾勾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小春和张梅得多尴尬。 叶栖迟和谢若瞳说说笑笑的散着步。 “王妃。” 身后,小伍过来找她。 “怎么了?”叶栖迟看着小伍。 一般都是狗王爷有事儿小伍才会来。 而她现在极其,厌烦狗王爷。 “王爷让你过去一趟。” “什么事儿?”叶栖迟皱眉。 “小的不知。” 叶栖迟不悦。 萧谨行又发什么神经。 她没办法,还是只得跟着小伍,去见了萧谨行。 萧谨行看着她,也没说话,就甩手走在前面。 叶栖迟带着谢若瞳,只得跟在他们后面。 然后走到了一个偌大的帐篷包面前。 “这是做什么用的?”叶栖迟莫名其妙。 这里明显重兵把守,想来是军营中的军事要地。 “商量军事的地方。”萧谨行直言。 “我去做什么?”叶栖迟问。 这种地方,和她有什么关系。 排兵布阵,又不是她的事儿。 “不是不想浪费军粮吗?”萧谨行说,“贡献点智慧。” 所以让她参与军事。 这狗王爷,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叶栖迟也没拒绝。 万一真的对他们有帮助,她也想早点打完胜仗,早些回去。 一行人走进帐篷内。 白文武和白墨一还有白墨婉,已经早在里面等候了。 古幸川也在。 所有人都看着萧谨行把叶栖迟带了进来。 白墨婉略有不悦。 却忍了忍,什么都没说。 白文武主动鞠躬行礼,“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军中,无须多礼。” “是。”白文武恭敬。 萧谨行走向帐篷中偌大的沙盘前,上面俨然是,即将开战的一个阵形图。 叶栖迟也很认真的在观察,这周围的地形。 也就是说。 他们现在,要去攻下,北牧国占领大泫国的那座城池。 古疆城。 周围的地形,要攻下城池很难。 所以北牧国能够占领,军事力量确实不容小窥。 也不枉叫战斗名族。 只是原文中在打仗这一块的篇幅极少。 作为主角的萧谨行肯定是骁勇善战,凯旋而归。 只是这中间到底怎么打下来的。 就真的是,一笔带过了。 现在深处其中,才知难。 何况原文中,萧谨行一打,打了整整五年,五年才真的把北牧国的军队给彻底赶出了,大泫国的边境。 她可不想,和萧谨行再耗五年! 叶栖迟深思熟虑。 萧谨行和其他人已经谈论了起来。 他拿过沙盘中的战旗,说道,“夺回古疆城,这道峡谷是关键。上次古疆城一战战败,我们便是败在这里,没有对北牧军做好提前预判,没有设好埋伏,饱足兵力,让北牧有了可趁之机,侵入了大泫领域!” 萧谨行说着。 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跟着萧谨行的战旗。 然后就看到了,他食指上明显的牙印。 分明,都破了皮。 白墨婉原本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情绪,此刻根本无法淡定。 她的视线就一直在萧谨行手指的那个牙印上。 是叶栖迟咬的吗?! 萧谨行允许叶栖迟咬的吗? 因为萧谨行处罚了叶栖迟,所以叶栖迟就这么去报复萧谨行。 萧谨行心甘情愿让叶栖迟去报复吗?! 她甚至可以想象,两个人当时暧昧的画面。 “婉儿。”萧谨行脸色微沉。 他便是叫了她几声。 白文武也叫了一声自己女儿,“婉儿!” 口气都有些重。 白墨婉反应过来。 她茫然的看着他们。 “王爷在问你,上次你带兵去过峡谷,峡谷的地形你最了解,你描绘一下,峡谷的情况,是否适合行军?”白文武重复。 白墨婉咬唇。 她控制情绪,努力让自己将注意力全神贯注在军事儿上。 ------题外话------ 好了,明日见。 也该,让大家看看,咱们泞泞的军事能力了! 么哒! 第226章叶栖迟的聪慧一更 “上次我带兵去了峡谷,峡谷陡峭,并不适合行军,所以我们之前并没有想过,敌军会从这里入侵,而且是大部队入侵,以至于我带兵过去时,已无法阻止敌军的侵入,也就导致敌军顺利进入了大泫的领土,占领了古疆城。”白墨婉说道,“敌军能够进入,则说明,峡谷肯定是可以行军的,但现在我们如果想要通过峡谷行军,应该是不太可能了。毕竟,敌军发现了这里的优势,自然就会进行看守,不可能再重蹈我们的覆辙!” 萧谨行点头。 正面攻击,很难攻克,通过峡谷弯道行军,亦很难得逞。 所以想要夺回古疆城,并非易事。 所有人都在沉思。 白墨婉其实也在想很多事情。 重活一世,因经历过很多,也带兵打仗过,曾为了萧谨慎的江山,她在边疆数十年,所有敌军的战术,她其实都基本了解,然而这次却被敌军算计,着实也让她有些诧异。 难不成,敌军也有重生之人。 自从知道叶栖迟也可能是重生而来,她便对谁,都多了一份芥蒂。 而且不得不说。 因为重生一世,知道太多,她才轻敌了。 几次失利,其实和她都有些关系。 如果不是她先入为主的判断,白家军不会一直溃败。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愧疚。 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把每一次打仗当成第一次,认真分析局势,不再理所应当。 “也就是说,我们这边过不去,这边也过不去?”叶栖迟开口,看着沙盘中的路线图,问道。 “都很难。”萧谨行直言。 白墨婉听到叶栖迟的声音,抬眸看了她一眼,终究心里有些不舒坦。 行军打仗,叶栖迟从未经历过,她又怎会知道怎么打?! 哪怕重生一世,叶栖迟也不可能接触到这些。 她实在不想叶栖迟来浪费了他们的时间。 也真的是想不明白,萧谨行为何把叶栖迟带来了。 是在故意告诉她,他现在的选择吗?! 一想到这里。 白墨婉心口一痛。 萧谨行对她是真爱。 她不相信,他就会爱上了叶栖迟。 重生一世除了告诉她要报仇雪恨之外,还时刻提醒她,做人不能那么善良。 太善良,最后的结果就像她上一世那样! 人善被人欺,从来都是这个道理。 白墨婉眼眸紧了紧,忍着内心的情绪。 “我们过不起,也就没办法和敌军正面攻击,那就应该想想,怎么让对方不得不打出来。”叶栖迟直言。 话一出。 明显让萧谨行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都把视线齐刷刷的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沉默片刻。 白文武还是第一个开口的,“宸王妃英明,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白文武对叶栖迟的赞许,让白墨婉脸一下就黑透了。 她父亲居然去赞扬了叶栖迟。 而且不得不说,刚刚叶栖迟说的话,确实让人醍醐灌顶。 他们现在想得最多的是怎么去攻,所有人都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面,想的是如何夺回古疆城,完全没有想过用其他的方式,毕竟只要打败了敌军,古疆城自然而然就收了回来。 “我们重新部署战略。”萧谨行斩钉截铁。 没有表扬叶栖迟,确用行动,同意了叶栖迟的观点。 白墨婉咬紧了牙关。 从小到大自己便是那个引人瞩目的存在,却不知何时,有叶栖迟在的地方,她的光芒就被掩盖了下去。 而且不得不承认。 叶栖迟真的有她的能力,并非,花瓶一般的存在。 也并非像谢芮瑶那般,满肚子坏水,全都只是害人的把戏。 叶栖迟有智慧! 白墨婉忍着内心的嫉妒,听着萧谨行的安排。 “古疆城是大泫国的边关地带,地理位置陡峭,不易攻克,但地质环境不好,农业种植困难,常年闹饥荒,基本上都是朝廷救济。”萧谨行说道,“如此的话,北牧国占领古疆城,哪怕抢光了所有民用粮食,也绝不可能够军队享用。便是,必须要从外不停的运输粮食,如果我们能够断了他们的口粮,他们就不得不,打出来!” “北牧国的粮食要运输到古疆城,必须走这条路。”白文武连忙和萧谨行商谈了起来,“这条路在古疆城和边城中间,我们只要派人把这条路堵死了,北牧国的粮食就没办法送到古疆城,他们断了口粮,必须打出来,一旦出兵,我们便正面出击,以现在我们的军队实力,我相信可以一举拿下敌军!” “先规划如何堵死运输粮食这条路,粮食对军队而言至关重要,敌军肯定做了严密规划,我们便也不能,轻视了去。”萧谨行叮嘱。 “老臣建议,可以派人先去密探情况,根据探报结果,我们可以做详细规划。”白文武提议。 “可以。”萧谨行一口答应。 所有人就开始商量着,怎么用兵。 一商量,就是一下午。 叶栖迟在旁边也听得认真。 打仗,确实需要严密规划,真的就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白家军几次的失利,死了至少几千人! 商量完后。 所有人都离开了帐篷包。 叶栖迟也就往自己的帐篷包走去。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背影,脸色微沉。 她转身也打算离开时。 “婉儿,跟我来一趟。”白文武叫着白墨婉。 白墨婉点头。 跟着她父亲还有她哥,走进了她父亲的帐篷包。 白文武坐定之后,对着白墨婉直言道,“你对宸王妃是不是有意见?” 白墨婉咬牙。 她以为她已经隐忍得很好。 “我看得很明白,你对宸王妃有敌意。前些日宸王妃受罚之事儿,是不是也和你有关系?”白文武口气有些重。 对白墨婉俨然是带着责备。 “嗯。”白墨婉点头。 对她父亲,自然是尊重。 “婉儿,你怎会变成如此!怎会变成了一个妒忌心之人!”白文武冷声,“我们将门之家便是为了保家卫国,你却一再儿女情长!你对宸王的心思,我劝你不要过分奢想!” ------题外话------ 又是五更。 我简直太棒了! 二更马上到! 第226章白墨婉的坚决二更 白墨婉第一次被她父亲说如此重话。 她不相信的看着她父亲,眼眶红透。 从小到大,他父亲就在外打仗,很少回家。 小时候,只要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便会抱着她,教她习武,经常在她耳边说,要为大泫国培养一位女将军! 如此宠溺器重她的父亲,现在却这么来责骂她。 “爹,我和宸王本来是两情相悦,如果不是叶栖迟,我们早就在一起了!”白墨婉大声反驳。 “闭嘴!”白文武声音冷漠,“宸王和宸王妃的感情,我看得很清楚。而且他们是夫妻,你才是第三者的存在,你别,没了廉耻!” “爹!”白墨婉不相信的看着她父亲。 他居然对她说这般话。 “反倒是宸王妃,宽宏大度,对你处处忍让,如若换成其他人,你不知道早被处死多少次了!你自己好好想过没有?!” “这就是叶栖迟的高明之处。她表现得她的大度,去故意蒙骗行哥哥,让行哥哥感动,才不会抛弃了她!这些都是她的阴谋,她是知道,我和行哥哥的感情的!” “我不管宸王和宸王妃的感情如何,不管你和宸王的感情如何,现在宸王和宸王妃是夫妻,你就不能去破坏了他人的感情,我们白家人,做不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白文武冷漠。 白墨婉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 凭什么她父亲要来这么说她?! 萧谨行对叶栖迟偏袒就算了,她父亲为何还要来帮叶栖迟说话?! 叶栖迟到底有什么能耐,施了什么妖法,让所有人都向着她。 白文武看着自己女儿,也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太重。 实在是,他看不下去了。 早就看不下去了。 今日议军事,看着自己女儿总是走神,总是对叶栖迟投去敌意,就决定给她把话说清楚。 他声音缓和了些,说道,“婉儿,我们白家是将门之家,理应秉着精忠报国之心,做到不愧皇帝,不愧百姓!” “爹,我以前也这么认为,甚至于,现在也这么认为。”白墨婉眼泪从眼眶中流出来。 也努力让自己冷静了些。 她说,“从小到大,你便一直教育我和哥哥要报效国家,我们都谨记于心,不敢忘记。但是爹,我们这般为国,却并非就一定能够得到皇上的感恩百姓的感激,一旦我们的存在对谁有了威胁,便是会落得满门抄斩的地步!” “婉儿……” “爹,我知道你现在不会信我。我只是在我用的方式,保护我们的家人。对,国家要守护,我们作为将门之家,理应承担起这份责任,但在守卫国家之前,我们必须要守卫好我们自己的家!而我,哪怕爹觉得我自私也好,我会选择先保全我们白家!” 说完,白墨婉含泪直接离开了。 白文武看着女儿离开,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爹,你也别生妹妹的气。妹妹从小聪慧,我相信她拧得清楚,孰轻孰重。” “我就是担心她,聪明反被聪明误。”白文武说道,“换成其他人,我也就默许了,但是叶栖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她今日一句话,就破了我们半个来月的僵局。你妹妹不一定,斗得过她。” “我知道爹的担心。”白墨一说道,“我会暗自看着妹妹,也让人盯着宸王妃,尽可能不让妹妹受了委屈。” 白文武无奈的点了点头。 “不过爹……”白墨一欲言又止的说道,“我觉得妹妹其实说得也有道理。” “嗯?”白文武眉头一扬。 “保家卫国是我们白家的本分,但是保全我们白家,也是我们作为白家人的责任。妹妹刚刚说,一旦触犯到谁的利益,我们白家可能会受到牵连,现在朝廷局势不明的情况下,妹妹的担心不是多余。但如若妹妹和宸王……爹,或许有点大不敬,我也便只是当着爹的面说说,我个人觉得,宸王比楚王,更可能继承皇位。” 白文武点头,“经过和宸王的相处,以及几次在皇宫中的表现,宸王确实比楚王能力更强。而且我听闻,现在宫中皇上也不独宠淑贵妃一人了,宸王的胜算,就更大了。” “所以妹妹和宸王,也不是不可。” “但终究,宸王已娶妻。” “爹,如果以后是宸王登基,那么宸王便是后宫佳丽三千,难不成,还没有妹妹的一席之位?” 白文武有些沉默,似乎是在思考可能性。 “我相信妹妹刚刚说的意思,要保全我们白家,就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我们白家不至于因为某些利益而遭到迫害。” “算了。”白文武叹了口气,“先由着你妹妹吧,但一定要注意宸王妃,别让你妹妹吃了亏。” “好。”白墨一点头。 帐篷外。 白墨婉眼中都是泪水的,从她父亲的帐篷包里面出来。 被她父亲那般责备,心里自然是不爽的。 从小到大,便也没有遭受过这些。 白墨婉满身心难受,根本没有注意到面前的人。 叶栖迟和谢若瞳在聊天。 也没注意到白墨婉突然从一个帐篷包里面跑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撞了一下。 叶栖迟皱眉。 谢若瞳眼疾手快的,把叶栖迟挡在了后面。 是面对危险时的一个本能反应。 白墨婉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看着谢若瞳对叶栖迟的保护。 叶栖迟这女人看似大度,事实上对她还是满身戒备。 怕她会趁机杀了她吗?! 才会带这么多杀手来保护她的安危。 叶栖迟此刻也看清楚了白墨婉的模样,看着她眼眶通红,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白墨婉瞬间反应过来。 她连忙擦拭了一下眼泪。 不想在叶栖迟面前示弱,不想让她看到她的狼狈。 白墨婉转身就走。 叶栖迟也没在意,虽然有些好奇白墨婉为何哭,但想着也不关她的事儿,也就带着谢若瞳准备离开。 “叶栖迟!”白墨婉突然又叫住她。 叶栖迟皱眉。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白墨婉大声说道。 ------题外话------ 一会儿三更。 第227章叶栖迟摊牌三更 聊就聊吧。 叶栖迟倒也觉得,可以和白墨婉聊聊。 白墨婉对她敌意太深了。 但她也觉得,她可能说什么,白墨婉也不一定得信。 所以聊聊到底能不能聊出效果。 她也就,顺其自然了。 两个人走向了一边。 谢若瞳在远处等她们。 白墨婉直截了当的问道,“叶栖迟,你也是重生是吗?” 所以。 是打算和她摊牌了。 也不怪白墨婉对她的怀疑。 她的改变,比白墨婉自己还大。 白墨婉不可能相信她是个普通人。 “不是。”叶栖迟回答。 “叶栖迟,你果然是虚伪的。”白墨婉讽刺。 对于叶栖迟的否认,嗤之以鼻。 叶栖迟果然不是什么善哉。 她根本不需要对叶栖迟有任何愧疚感。 “应该说是,我不是叶栖迟。”叶栖迟直言。 觉得既然白墨婉一定想要和她说明白。 她就,说明白。 白墨婉听到叶栖迟的话,明显有些惊讶。 什么叫,不是叶栖迟?! “这么说吧,我的身体是叶栖迟的身体,但我的灵魂不是叶栖迟。” “那你是谁?”白墨婉有些激动。 “说了你也不认识,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叶栖迟直言。 “叶栖迟,我在好好的和你谈。”白墨婉一字一顿。 明显是觉得叶栖迟敷衍她,欺骗她。 “这么说吧,你觉得我和原本的叶栖迟像吗?除了外在。”叶栖迟问。 白墨婉无言以对。 确实。 除了外在,以前的叶栖迟和现在的叶栖迟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如果重生,也不可能改变这么大。 哪怕多经历一些,也不可能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所以。 “所以,我根本就不是叶栖迟。” “那你……” “我自然和你不同,你是重生一世,而我是魂穿在了叶栖迟的身上,你也不用一再打听我到底是谁,毕竟说了你也不认识,你也不可能理解,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叶栖迟说得坦然。 白墨婉就这么一直打量着她。 “我也不知道为何会魂穿在了叶栖迟的身上,或许就跟你重生一样,只是意外。”当然,白墨婉的重生是作者的构思,但她居然传书,着实科学无法解释。 “那你要回去吗?”白墨婉勉强让自己相信,叶栖迟的话。 不信也没办法解释,叶栖迟突然的改变,突然那么大的改变。 “我也想回去,但是应该回不去了。”叶栖迟喃喃。 在末世,自己就已经死了。 或许成为了丧尸,或许,火化了。 她根本没想过还能回去。 就想着,既然可以还活着,就尊重一下生命,活下去。 以自己最喜欢的方式,活着。 白墨婉听叶栖迟不走,脸色明显有些难看。 叶栖迟一眼就看出了白墨婉的心思,“你放心,我不喜欢萧谨行。” 白墨婉脸色微变。 在听到叶栖迟说这句话时,心口还是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真不喜欢。”叶栖迟直言,“萧谨行长得很帅,但性格太差。而且我见过比他更帅的人。” 在她心目中。 傅星弋最帅。 哪怕五官一样,也更帅。 “对他真没什么好感。” “那你为什么要跟在他身边?” “你也知道,皇上下了死命令,不能和离的。”叶栖迟也很无奈。 “之前呢?”白墨婉本来聪明,问的问题也是一针见血。 “虽然不是叶栖迟,但用了她的身体,也要履行这个身体的义务。我要随便走了,叶家人下场不会好。你重生一世应该很清楚,叶家最后的下场。”叶栖迟说到明处。 白墨婉当然知道。 上一世,叶家同样被萧谨慎,斩首示众了! “所以我和萧谨行谈了条件,我帮他夺下大泫江山,她护我叶家周全。”叶栖迟说。 “你的意思是,你和宸王只是交易。” “我反正是。至于他会不会食言……” “行哥哥答应过的事情,就会说到做到。”白墨婉对萧谨行,异常维护。 “我也是这么想的。”叶栖迟点头。 “你对行哥哥真的没有感情?”白墨婉依旧不信。 “没有。”叶栖迟回答坚定。 白墨婉审视。 “我要有感情,我还需要对你坦白这么多?我不暗地里弄死你吗?”叶栖迟笑。 白墨婉咬唇。 似乎被叶栖迟说服了。 “放心,你和萧谨行以后会在一起的。”叶栖迟说道,“但别心急,等天下太平了,你行哥哥自然会给你一个盛世婚礼,迎娶你。” 白墨婉脸有些泛红。 她也幻想过着一天。 但…… 她紧紧地看着叶栖迟。 会不会是这个女人在故意骗她。 从而好让她放松了警惕?! 叶栖迟也知道白墨婉不可能尽信她。 但话都说到这地步了,白墨婉信不信,她也无能为力了。 “我先走了,要去吃晚膳了,我饿了。”叶栖迟友好的一笑。 虽然白墨婉对她确实不待见。 但她还真的没有对白墨婉有太大的反感。 毕竟女主嘛,多少还是有女主光环。 何况对她本身而言,她其实就是在走剧情。 剧情走完了,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可谁知,后面会发生那么多始料不及的事情。 当然那都是后话。 现在的叶栖迟一脸坦然。 她走向谢若瞳,一起离开。 “你对白墨婉说了什么?”谢若瞳有些诧异,“刚刚明明她都恨不得杀了你,现在好像,半点怒气都没有了。” 叶栖迟笑了笑,“你猜。” “我猜你说了,你不和她抢宸王。” “差不多吧。” “你和宸王……” “真别多想。”叶栖迟打断谢若瞳的话。 “可是我觉得宸王对你,挺好的。” “呵,那你是没看到,他想要杀我的事情。” “至少他现在没有想过杀你。”谢若瞳笃定。 “不代表以后不想。” “你禁闭那两日,我看到宸王几次在你帐篷外,徘徊。”谢若瞳说。 本来不想说的。 也生气王爷这么禁闭王妃,还禁食了那么爱吃的王妃,所以也不想让王妃被感动。 但现在看王妃这么不在乎王爷。 就又反而想要给王爷说几句好话。 ------题外话------ 还有四更。 第228章气死狗王爷四更 “这狗王爷是抽风吗?”叶栖迟愣怔了两秒,冷不丁的说了几个字。 “……”谢若瞳直接无言以对。 “别管他的好心了。”叶栖迟根本不在意,“总之,我们之间不会有可能。倒是,我想问问你,你报完仇之后,想要做什么?” 谢若瞳顿了顿。 摇了摇头,“没想过。” “到时候跟我浪迹江湖。”叶栖迟笑。 谢若瞳皱眉,“你想要去江湖?” “谁愿意待在朝中这种动不动要被砍头的地方,当然要去江湖了。到时候赚大把大把的银子,泡大把大把的小鲜肉。” “小鲜肉?”谢若瞳真的听不懂,叶栖迟的狼虎之词。 “嘿嘿嘿。”叶栖迟笑,笑得还很阴险,“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谢若瞳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 叶栖迟想的是。 没办法走心,走走肾也行。 人生在世,肆意潇洒不是?! 两个人走回自己的帐篷,准备回去吃晚膳了。 刚走到门口,就又看到小伍了。 小伍也明显能够看得出来,王妃对他的不待见。 他也不想啊。 王爷非要让他来找王妃。 他硬着头皮说道,“王爷让王妃过去王爷的帐篷包,一起用晚膳。” 叶栖迟皱眉。 这货,吃错药了?! 谢若瞳反而坦然。 她就知道,王爷对王妃的感情,绝对不是王妃想的这么淡泊。 叶栖迟本打算一口拒绝。 想了想,“我整理一下自己再去,你先回去。” “是。”小伍也没多想。 心里还甚是感动。 王妃总算是开腔了。 还知道去见王爷,要稍微打扮一下自己。 小伍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离开后,叶栖迟对着谢若瞳说道,“你去给白墨婉说一声,说萧谨行让她一起用晚膳。” “……”谢若瞳瞪大眼睛看着叶栖迟。 这样怕是不好吧?! “去吧去吧,听我的没错。”叶栖迟催促。 “我去,白墨婉会信吗?”谢若瞳担忧。 “不会信。但是因为是萧谨行的事情,白墨婉不信,她也会去看看,也就会看到萧谨行在等她用膳了。” “王爷是在等你一起用膳。”谢若瞳不得不说明。 “他更想和白墨婉一起。不过是因为关了我两天,想要弥补我,看我主动让白墨婉去陪他,他就知道我不在意了。” “我觉得,王爷可能会被你气死。”谢若瞳喃喃。 他不会,他会感谢她。 感谢他这般去成全了他和白墨婉。 谢若瞳看叶栖迟很坚决,只得离开去叫了白墨婉。 叶栖迟也很坦然的回到了帐篷。 废话。 她今晚当然不能和萧谨行一起用膳。 不管萧谨行出于什么目的,她今天去了,白墨婉肯定会知道。 她刚刚才给白墨婉说了她和萧谨行的关系,现在又这般暧昧不清,白墨婉绝对以为她在骗她,不得恨死她?! 她也不想,惹什么麻烦。 叶栖迟不由得还是叹了口大气。 穿个书,也真是难。 …… 白墨婉似信非信的,走进了萧谨行的帐篷包。 萧谨行背对着的,听到声响,略带冷淡的声音说道,“来了?” 白墨婉看了一眼面前丰富的晚膳。 明显也能感觉到萧谨行在等她。 才放松了戒备,应了一声,“嗯。” 萧谨行嘴角轻笑。 他放下手上的书卷,一转身。 眼眸明显顿了顿。 看到白墨婉这一刻,整个人明显,怔了一瞬。 随即视线看向了小伍。 小伍也是欲哭无泪。 他确信是给王妃说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来的是白将军。 “刚刚谢若瞳说你让我陪你一起吃晚膳,我还以为她是在故意骗我,没想到是真的。”白墨婉笑着说道,“怎么让谢若瞳来叫我?” 心想,是不是萧谨行故意在给叶栖迟传递什么。 就是想要告诉叶栖迟,他对她的感情。 又想到今天下午叶栖迟说的。 说叶栖迟和萧谨行之间只是交易。 她本似信非信,现在信了大半。 心情也好了很多。 萧谨行脸色一沉。 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叶栖迟故意让白墨婉过来的。 所以,叶栖迟还在生气。 故意让白墨婉来,看似大度,事实上就是在变相嫉妒。 萧谨行掩下内心的情绪。 他说道,“坐下吧。” “嗯。”白墨婉心情很好。 今日的晚膳,明显也看得出用了心。 萧谨行肯定也发现了她这几日的心情不好,那日对她说的话想来是有些愧疚,所以专程来赔礼道歉的。 当然。 萧谨行必定是王爷。 很多事情她也不会说出来,让他丢了面子。 她知道他的好就行。 两个人吃着晚膳。 “行哥哥,你没胃口吗?”白墨婉明显发现,萧谨行吃得不多。 萧谨行没有回应。 “行哥哥?”白墨婉皱眉,口吻带着不悦。 不仅吃的不多,还心不在焉。 萧谨行回神,“嗯?” “你在想什么?” 萧谨行反应过来,他说道,“在想用兵的事情。我想了想,断北牧国口粮的事情不能耽搁,明日就定下人员,前去打探。” 白墨婉听萧谨行这么一说,才稍微心情好点。 原来是在想军中之事儿。 她还以为,现在的行哥哥对她都不耐烦了。 她说道,“明日一早,我们便和父亲商议,我也觉得应该尽早行事,耽搁太久,受苦的是古疆城的百姓。” 萧谨行点了点头。 “行哥哥你多吃点,你来边城都瘦了。”白墨婉主动给萧谨行夹菜。 萧谨行应了声。 两个人就又吃了起来。 小伍在旁边摇了摇头。 心里默念着。 王爷刚刚在想王妃,王爷刚刚在想王妃。 王爷说不出口的事情。 他很想帮王爷告诉白将军。 可他不敢。 他怕被砍头。 晚膳后。 白墨婉又陪着萧谨行说了些军事儿,才离开了萧谨行的帐篷。 离开后。 萧谨行就放下了作战图。 明日用兵的事情,他其实早就有了想法。 此刻不由得,看了看帐篷门口的方向。 “现在还早,王妃可能还没睡。”小伍开口。 萧谨行一个犀利的眼神。 “是小的多嘴了。”小伍连忙认错。 萧谨行却突然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小伍瘪了瘪嘴。 王爷太口是心非了! ------题外话------ 一会儿五更见。 第229章功亏一篑五更 萧谨行走向了叶栖迟的帐篷包外。 帐篷包内传来了,叶栖迟和谢若瞳嬉笑的声音。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 这女人,还真的有够没心没肺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了帐篷包。 叶栖迟在跟着谢若瞳书写丹青。 她的毛笔字真的太丑了,她也想稍微提升一下。 结果写出来,被谢若瞳嘲笑个不行。 她自己也觉得鬼画符似的,笑死。 两个人和谐的氛围,就这么在萧谨行进来那一刻,尴尬了。 谢若瞳连忙放下笔墨,起身行礼,“参见王爷。” 叶栖迟只是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没怎么搭理,继续抒写。 萧谨行压着一口气。 小伍连忙给了一个眼神给谢若瞳。 谢若瞳心领神会,跟着小伍离开了。 帐篷包里面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有事儿?”叶栖迟一边抒写,一边淡淡的问道。 “你还真是悠闲。”萧谨行看着她的毛笔字,带着讽刺。 叶栖迟也听得出来。 她不在乎地说道,“如果想要感谢我让白墨婉陪你吃了饭,大可不必了,我一向做好事不求回报。” “叶栖迟,太倔犟,不是好事儿。”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皱眉。 不知道萧谨行在说什么。 也不想知道。 萧谨行看叶栖迟没有反应,脸色更难看了。 他转身就想离开。 对于叶栖迟,他实在不应该去在意她的情绪。 结果刚转身,就又停了下来。 “叶栖迟!”萧谨行冷声叫着她。 “嗯。”叶栖迟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要走赶紧走。 走了又回来。 到底是要做什么?! “给本王包扎。”萧谨行吩咐。 叶栖迟抬头看着萧谨行,“你受伤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萧谨行伸出他的食指。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被她咬伤的牙齿印,翻了翻白眼。 萧谨行你能再矜贵点不?! “叶栖迟!”萧谨行明显看得出来叶栖迟的嘲讽。 “知道了。”叶栖迟应着。 她放下笔墨,起身去找自己的医药箱。 然后找出自制的消炎膏和纱布。 “坐下。”叶栖迟叫着萧谨行。 长那么高,他了不起啊。 萧谨行一脸不情愿的坐在了叶栖迟旁边的软榻上。 叶栖迟拉过萧谨行的手指。 萧谨行抿唇。 他眼眸微动,看着叶栖迟小心翼翼的用消毒膏给他轻轻的擦拭着伤口的位置。 有点凉凉的感觉。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视线,从叶栖迟的手上,看向了她的脸蛋。 叶栖迟长得……确实勾人。 这般认真的模样,分明做着极其正经的事情,却莫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正经。 萧谨行喉结滚动了一下。 叶栖迟巴扎好,抬头。 一抬头就和萧谨行的四目相对。 萧谨行的眼眸,漆黑深邃。 有一种浩瀚星辰的错觉。 让人有点,移不开视线。 果然。 男主就是男主。 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存在。 连呼吸都是帅的。 叶栖迟勉强让自己收回了视线。 断然也不能因为美男就给诱惑了,她定力还没这么差。 她正欲离开那一刻。 “别动。”萧谨行突然命令。 叶栖迟皱眉。 下一刻。 就看到萧谨行的脸靠近了过来。 越来越近。 叶栖迟脑海里一瞬间想起了上次萧谨行亲她的画面。 那次…… “王爷!”门口处,突然传来小伍的声音。 原本近距离的两张脸,瞬间分开。 两个人也略微有些尴尬。 萧谨行一个眼神,差点没有吓死小伍。 小伍也不想进来打扰他们。 但是白将军突然来了,他不得通风报信啊?! “白白白将军来了……”小伍结结巴巴的解释。 萧谨行从软榻上站了起来。 缓缓就听到门口处,传来了白墨婉的声音,“我找宸王妃。” 叶栖迟此刻心跳还有些加速。 一听到白墨婉的声音,脸色一下就变了。 不行。 要是让白墨婉看到萧谨行单独在她屋子…… “你怕什么!”萧谨行也发现了叶栖迟的慌张。 莫名心里很不爽。 “怕白墨婉误会啊。”叶栖迟说得直白。 “叶栖迟!”萧谨行一字一顿,“你才是我王妃!” 这句话。 就刚好传入了,走进来的白墨婉耳里。 她眼眸微顿。 并没想过,萧谨行在里面。 刚刚来帐篷前,是远远好像看着门口站着小伍,但以为是自己走眼。 没想到,萧谨行真的在这里。 那一刻突然想到,是不是她一离开,萧谨行就来找叶栖迟了。 又听到刚刚萧谨行的话,说叶栖迟才是他的王妃。 心里的不爽,瞬间就表现在了脸上。 她来,本是打算和叶栖迟冰释前嫌了。 她也不是要和谁结怨之人。 今日叶栖迟给她说得清楚,萧谨行又主动让她去用膳赔礼道歉,她便就不想再和叶栖迟过意不去。 却没想到,萧谨行和叶栖迟之间的关系…… 如此这般关系,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你别误会了,我和萧谨行……”有些尴尬的空间,叶栖迟连忙想要解释。 “没有误会。”白墨婉看了一眼萧谨行,“刚刚宸王说得很明白,你才是他王妃。” “……”叶栖迟觉得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今天下午好不容易和白墨婉建立的信任,现在全白费了。 “我走了,便不打扰宸王和宸王妃……恩爱了。”白墨婉转身就走。 看似坚决,但明显步伐很慢。 或许是在等萧谨行给她解释。 却终究,萧谨行没说一句话。 白墨婉咬牙,又大步离开了。 离开时,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真的是太蠢了。 她居然会去相信了叶栖迟的鬼话,说什么不喜欢萧谨行,说什么萧谨行最后会和她在一起! 可笑。 叶栖迟哪怕不是叶栖迟,她又怎么会放着萧谨行这么好的男人,有着大好前程的男人不要?! 叶栖迟哪可能,放着荣华富贵不要?! 是她太善良了。 总是很容易去信任了一个人。 上一世便这般,被人害得家破人亡。 这一世。 她断然不再会,重蹈覆辙! 再也不会,轻信任何人。 从此以后,她只信她自己! ------题外话------ 五更结束。 明天见咯! 爱你们。 笔芯。 第230章叶栖迟,认清自己的身份一更 白墨婉离开。 帐篷包里面就剩下叶栖迟和萧谨行。 小伍和谢若瞳又识趣的退出了帐篷包外。 小伍出去后,忍不住问着谢若瞳,“谢姑娘,你为何不拦着白将军?” “为什么要拦着?”谢若瞳反问小伍。 “……” 谢若瞳笑了笑,“不该让白将军,认清现实吗?!” 小伍直直的看着谢若瞳。 蓦然,一巴掌打在了自己额头上。 他怎么没想到?! 刚刚分明是他,多事儿了! 帐篷内。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白墨婉伤心欲绝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着萧谨行,“为什么不追?” 按照套路,萧谨行不应该追出去吗? 然后两个人扭扭捏捏,bgm一响,就该献出他们的荧屏初吻了。 萧谨行眼眸微动,冷冷的盯着叶栖迟。 看得她,头皮发麻。 是他自己不去追不去解释的,恨她有什么用?! 她说再多。 也抵不过他对白墨婉说一句。 “叶栖迟,认清自己的身份!”萧谨行丢下一句话,甩手离开了。 叶栖迟一脸无语的看着萧谨行离开。 她一向都把自己的身份,认得很清楚! 萧谨行走出帐篷包。 小伍还在和谢若瞳聊天。 看着王爷出来,连忙跟着王爷离开了。 萧谨行带着小伍,也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帐篷包。 而是在军营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显然心事儿很重。 小伍琢磨着,在两个女人之间,确实,很难抉择吧?! 王妃漂亮聪慧大气,又屡次舍命救王爷。 白将军温柔善解人意,从小便给了王爷温暖。 王爷犹豫,也在所难免。 萧谨行此时确实,很矛盾。 刚刚没有去追白墨婉,是忍住自己没去追,看着白墨婉伤心的模样,看着她其实也在等他的模样,几次想要追上去,却几次,又没迈出那个脚步,就好像,内心深处又又一个声音在让他不要去。 不要去。 慢慢,就划清了,他们之间的界限。 但让他真的违背自己对白墨婉的诺言,又似乎是一件让他难以释怀的事情。 从小到大便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要做的是什么。 第一次让自己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第一次,让自己,在两个女人之间,如此,纠结。 “王爷。”小伍突然恭敬地开口。 萧谨行应了一声。 “小的觉得,王爷现在其实大可不必要逼自己。”小伍说道。 萧谨行看了一眼小伍。 小伍鼓起勇气说道,“现在正是打仗的关键时期,王爷也不应该分心在儿女情长上面。最重要的是,时间可以给王爷证明,王爷心仪的人到底是谁?” 萧谨行抿唇。 小伍跟在他身边多年,倒真的不只是小伍武功高强,还很懂他内心,知他所想。 此刻他确实不应该把精力用在除战事以外的其他事情上。 打仗才是关键。 只有打完了胜仗,才可能,回去。 才可能,一举拿下自己想要的一切。 至于白墨婉和叶栖迟…… 他决定,暂时都抛之脑后。 …… 翌日。 叶栖迟刚用过早膳,就被小伍叫着一起去了议军事儿了。 她去的时候,所有人也都在了。 她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眼眶有些肿,看来是昨晚哭了一场,但今天看起来,精神奕奕,完全看不出,昨天伤心欲绝的样子。 将军,果然得有将军的气度。 至于萧谨行。 这个从来神色不露于表的人,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一晚上过去。 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 所有人都恢复了原态。 当然。 叶栖迟也很淡定。 毕竟这些人对她而言,都是过客。 帐篷包内。 一谈到军事儿,就显得特别的严肃。 萧谨行说道,“我想了一晚,决定今日便派兵去打探北牧国运送粮食的情况。” “我愿意亲自去。”白墨婉突然开口。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很坚决,“上次战败,我要承担很大的责任,所以这次,我希望将功补过,由我亲自去打探敌情。” “不用。”萧谨行说道,“打探敌情,我已有安排,你待命,正面迎战时,还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白墨婉咬了咬唇。 她看了一眼萧谨行,终究选择了沉默。 昨晚想了一晚上。 想了很多。 她会为自己,为家人而活。 如若谁侵犯到她和她家人的利益,她不会心慈手软。 也不会再信了任何人! “打探敌情,需要武功高强之人,且最好是单独行动,人越多,越容易被发现。”萧谨行说道,“所以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是谢若瞳。” 谢若瞳被点名,眼眸抬了一下。 她倒是没有意见。 只要叶栖迟一句话。 她就执行命令。 “不行。”所有人还未开口,白墨婉直接选择了拒绝,“谢若瞳不是军营之人,如此重要机密的事情,不能交给一个外人!万一泄漏的机密,就是罪大恶极!” 叶栖迟看了一眼白墨婉,看得出来白墨婉对她的排斥。 她又转眸看了一眼谢若瞳。 谢若瞳显得很淡定,也不太在乎。 对她而言,那些保家卫国,名族大义,至少现在,还没有在她的心里产生太大的效应。 “谢若瞳是叶栖迟带来的,既然进了军营,便就是军中之人,即日起,叶栖迟带来的所有人,即刻参军。”萧谨行命令。 白墨婉一口气压在胸口处。 是明显觉得萧谨行的偏心。 这般重要的事情,为何要交给叶栖迟带来的人。 军营中这么多豪杰人才,难道就抵不过叶栖迟带来的这几人?! “王爷。”白文武开口,虽没有白墨婉这般敌意,也带着顾虑,“谢姑娘没有参军过,很多军中之事儿也不熟知,老臣担心,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实乃担不起这份责任。” “我自然也有考虑。谢若瞳武功高强,如若发生意外,可顺利逃脱,且不易被敌军俘虏,是最佳人选,但谢若瞳初入军营,需有人在旁边提点,我会安排军中一名将士跟随一起。”萧谨行说道。 白文武点头。 对于萧谨行的决定,也无可厚非。 ------题外话------ 为了五更我也是拼了,加油加油冲啊! 二更见! 第231章出兵,特种兵的诞生二更 “如果这已是王爷的决定,臣自然不敢违背。”白墨婉开口,口吻中明显带着不服,却又因为身份地位,不得不让步。她说道,“王爷既然要安排一位军中将士,那便指派我属下朱珠前去。其他人,我放心不下。” 萧谨行犹豫了一下,答应了,“可以。那就由谢若瞳和朱珠一起去前方,打探敌情。” 叶栖迟看了一眼谢若瞳。 是在询问她的意见。 如果谢若瞳不愿去,她便不让她去。 谢若瞳点了点头。 表示可以。 叶栖迟才没有发话。 萧谨行自然也看到了叶栖迟和谢若瞳的互动,缓缓才命令道,“今日启程,每三天一次,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回来复命!” “是。”谢若瞳领命。 “叶栖迟带着谢若瞳回去准备一下。婉儿也安排朱珠,做好准备。”萧谨行继续命令。 “是。” 叶栖迟和白墨婉也都答应着。 两个人离开了帐篷包。 走到门口。 白墨婉停了停脚步。 叶栖迟自然知道,白墨婉有话要说。 白墨婉转眸看着叶栖迟,表情冷漠,“昨天下午我找你说的那些话,你可以当没有听到过。” 叶栖迟眉头微紧。 “你的话,我也当什么都没听到。” 所以。 白墨婉就是对她敌意很深了。 叶栖迟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尊重白将军的选择。” 白墨婉冷冷的看了一眼叶栖迟。 这女人随时都是这么一副不在乎的态度…… 当有一天她真的被萧谨行抛弃了,是不是也能这么无所谓?! 白墨婉忍着心里的情绪,又对谢若瞳说了一句,“表姐,可别,拖了后腿。” 丢下这句话,便直接走了。 叶栖迟和谢若瞳两个人看了一眼白墨婉,转身往自己帐篷去。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让着她。”谢若瞳开口。 “没让着,只是不想去计较。” “你没有对不起她什么。”谢若瞳继续说道。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我也没觉得对不起她。” “可你的表现,总觉得好像是你占有了宸王妃的身份。” “事实上确实是。”叶栖迟恍然说道。 “不管王爷喜欢的是谁,但你和王爷成亲在前这是事实。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是说两情相悦就不算第三者。真正第三者的意思是,明明别人已经在一起了,哪怕没感情,但也已经在一起了,在一起却还要去插上一脚,甚至还理直气壮,这才是第三者。”谢若瞳说完,下达结论,“所以白将军才是第三者。” 叶栖迟眼眸顿了顿。 这古代人的思想,也不是她想的那么顽固不化。 谢若瞳轻笑了一下,“王妃你多为自己想想。” 叶栖迟也笑了笑。 她没给谢若瞳解释,她不和白墨婉计较,就是在为自己想。 如若和白墨婉计较…… 她可不想,去取缔了白墨婉的位置。 …… 谢若瞳简单准备了一番。 和朱珠一起离开了军营。 不得不说,萧谨行的安排确实很高明。 除了萧谨行,还有他身边武功深不可测的小伍,就只有谢若瞳的武功最高。 萧谨行自然不能自己去打探敌军,小伍作为萧谨行的贴身侍卫自然也不可能离开,谢若瞳就成为了最佳人选,而且谢若瞳是杀手身份,杀手更知道怎么隐藏自己,更不容易被暴露或者杀害。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谢若瞳和朱珠离开的背影。 身边,有个男人也这么一直看着。 “喜欢若瞳?”叶栖迟问。 问林千俞。 林千俞眼眸微动,没有隐瞒,“是。” “因为她,才回来的?” “嗯。”林千俞点头,“当时听闻有部分杀手要跟着谢若瞳来宸王府,我便顺势,来了。” “想要感动谢若瞳不容易。”叶栖迟转头对着林千俞说道,“努力吧。” “感谢宸王妃的提点。”林千俞恭敬。 叶栖迟笑了笑。 也没多说。 反正感情的事情,别人真的,帮不上什么忙。 …… 谢若瞳和朱珠,每三天会回来一次。 如此一直用了一个月时间,终于摸清了了敌军运送军粮的情况。 这期间军营之中倒是太平。 萧谨行每日练兵。 白墨婉也跟在萧谨行身边,如以往一样。 只是对萧谨行冷漠了些。 叶栖迟还是那般,每日便无所事事,就偶尔去看看练兵,然后学学写毛笔字。 其他杀手因为被萧谨行强制参军,也就都换上了军服,每日操练。 摸清敌军情况后。 所有人又聚在一起,商讨出征方案。 萧谨行说道,“明日,由白墨一将军带领军队,早去做好埋伏,夺下北牧国的粮食,并将他们护送粮食的关口堵住,让北牧国的粮食无法到达古疆城。” “是。”白墨一领命。 “北牧国知道粮食被断,肯定会出兵迎战。他首先要打通的便是粮食运送关口,若敌军派兵前来,白墨一你就带兵往前引,我们兵分两步。”萧谨行指挥战图,“白将军带兵正面迎战,及时支援白墨一的部队。白墨婉,你带一支精兵追击,从后面进行围剿敌军!” “是。”所有人领命。 萧谨行说道,“我便,跟着白将军一起出征。” “王爷。”白文武紧张道,“战场危险,还请王爷在军中等候捷报。” “本王既然是来打仗的,自然就要冲锋陷阵。”萧谨行说道,“白将军无须多言,本王心意已决。这场仗,不成功便成仁!” 白文武看萧谨行态度坚定。 也不再多言。 其他人也都不再多说。 “明日起,就按照各自带兵的军队进行准备。”萧谨行命令。 “是。” 说完所有人的安排。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你跟着本王一起出征。” 叶栖迟点了点头,“好。” 也没有拒绝。 “你带来的杀手十一人,本王欲单独组建一支特殊的队伍,完成本王直接下达的单独紧急命令,且随时候命,由谢若瞳带队。”萧谨行安排着叶栖迟的人手。 叶栖迟直言道,“这叫特种兵。” 萧谨行眉头一紧,缓缓说道,“好,就叫特种兵。” ------题外话------ 终于打仗了。 三更见。 第232章打仗,夺回古疆城三更 “……”叶栖迟眨巴着眼睛看着萧谨行。 她都还没同意,让她的人归顺于他。 他用得倒是理所当然。 但不得不说。 杀手也是想要找一个归属。 如果军队是他们最好的归属,她自然也尊重他们的选择。 她其实倒也没有想过,一定要让他们跟着自己。 说不定,在军中,还真的能够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也算是。 物善其用,人尽其才。 商量好了出兵方案。 接下来的时间,就变得特别的紧张。 白墨一带兵先去了边口埋伏。 其他军队也根据之前的作战方案,离开军营准备迎战。 白墨一出兵的当天,就一举夺下了,北牧国的粮食。 顺利占领了,白牧国粮食运送的第一关口。 第二天。 北牧国出兵攻打白墨一的军队。 白墨一作势抵抗了一番,随后撤兵潜逃。 北牧君奋力追击,想要趁机一并歼灭了白墨一的军队。 却在追赶后,迎面对上了大泫国的大部队。 才知自己中了圈套。 想要撤兵离开。 白墨婉带领的精兵部队从后面围剿,堵住了北牧军的退路。 两军不得不,正面开战。 一打,打了半个月。 叶栖迟再一次目睹了,战场上的残忍。 她主要负责后勤。 死伤太多。 军医不少,却已然忙不过来。 有些没得救的,就只能丢在战场上,尸骨无存。 有些能救的。 却也只能进行简单包扎,然后运送到正面战场之后。 真正打赢了仗,才能够真的回到军营进行彻底治疗,输了,就只能再次成为敌军的刀下亡魂。 好在。 那场战役在萧谨行的带领下,取得了碾压式的胜利。 北牧国的军队,仓皇而逃。 北牧国的将领丢下了古疆城,退回到了北牧国的境地。 萧谨行带兵,夺回了古疆城。 同时派遣谢若瞳带领的特种兵,追击北牧国的将领,尽可能拿下将军首级! 军队进入古疆城。 城池早被敌军弄得民不聊生,生灵涂炭。 叶栖迟跟在萧谨行的身边,看着周围死伤的百姓,想来是北牧国的将领在离开时,下达了屠杀令。 满城,尸横遍野。 萧谨行拿着宝剑的手,一直在用力。 战争最残忍的地方,莫过于,百姓的遭殃。 萧谨行下达命令,“袁文康。” “属下在。” “寻找活口,务必好好安顿。” “属下遵命。” “清理城中所有尸首,全体厚葬。” “属下遵命。” 袁文康领命,带着人,离开。 “白墨一。”萧谨行又下达命令。 “臣在。” “将受伤的士兵进行安顿,给予最好的治疗。同时,清点死去的士兵,给家人报信,做好家属善后事宜,给予最高的补偿。” “臣遵命。” “白将军。”萧谨行叫着白文武。 白文武看着满城尸首,也是痛心不已。 这座城池是他丢下的。 里面的人命,便是他丢下了。 “把城池进行重新清理复原后,给将士们举办一场庆功宴。好酒好肉,准备丰富,如军饷不够,本王会给父皇申请,大可不必在这次的庆功宴上给节约。” “老臣遵命。” “连续战争,白将军也辛苦了,早些休息,养好精神。待庆功宴后,本王有要事要和白将军商议。” “是。”白文武恭敬。 萧谨行便也没多说。 他起身准备离开时。 眼眸看了一眼白墨婉。 看着她手臂受了重伤,终究还是没忍住,问道,“婉儿手臂的伤,可还好?” 白墨婉保持距离,“多谢王爷关心,臣无大碍。” 萧谨行抿了抿唇。 终究,没多说。 然后起身,离开了。 离开时,叶栖迟自然是跟着萧谨行一起走的。 谢若瞳他们去追击北牧国将领,不知……会不会有危险。 尽管,萧谨行下达命令时说的是,在保证自己周全时,可拿下对方将领首级。 意思是。 如若无法拿下,便可回来。 想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叶栖迟跟我萧谨行走进古疆城,专为萧谨行准备院落。 “小伍,给本王打桶热水,本王沐浴。”萧谨行吩咐。 “是。” “给王妃也准备一桶。”萧谨行补充。 小伍愣了愣。 难得王爷知道体贴了。 叶栖迟也有些受宠若惊。 萧谨行淡淡道,“这一路你跟着我,辛苦了。” 叶栖迟笑了笑。 这货还知道关心人了。 她打了个哈欠,“知道我辛苦,那以后就别想着杀我。” 萧谨行睨了一眼叶栖迟。 一副,根本就不想搭理她的模样。 一会儿。 小伍送来了热水。 两桶热水居然送到了一个房间内。 叶栖迟盯着小伍。 是打仗打得太累了,都不够机灵了。 她吩咐着小伍,“把我的热水放在隔壁屋。” “不用麻烦了。”萧谨行直言,“大家都累了。” 帮他们打水的也都是士兵。 也都是,经历了一场战争的士兵。 叶栖迟无语。 她总不能和萧谨行这么,坦诚相待吧。 她倒是没什么。 反正又不是没见过。 她怕白墨婉知道了会想杀了她。 现在谢若瞳又不在她身边。 “这里有屏风,隔开就行。”萧谨行说道。 想来也没想过和她坦诚相待。 是她自己。 自作多情了。 叶栖迟也不多说了。 小伍连忙把屏风隔开。 两桶热水,分别放在屏风两侧。 应该是看不到对方的。 “出去吧。”萧谨行命令小伍。 小伍连忙走了出去。 出去时还保证道,“王爷和王妃尽情沐浴,小的会在门口守住,保证连只苍蝇都不放进来。” 门扉关上。 萧谨行大概是真的倦了。 他直接就走向了左边的木桶,准备更衣。 脱盔甲那一刻。 “叶栖迟。”萧谨行叫着她。 叶栖迟此刻也准备脱衣服沐浴了。 打了半个月的仗。 就有半个月没有洗漱了。 她觉得自己此刻脏得,都是一身泥。 所以也急急忙忙的就想要洗个澡。 “过来,帮本王更衣。”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无语。 自己不能动手,你让小伍出去做什么?! 叶栖迟不情愿的,还是走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然后帮他很费力的脱掉了身上那件,无比沉重的盔甲。 ------题外话------ 四更见。 第233章萧谨行,以后做个好皇帝吧四更 好久。 叶栖迟才给萧谨行把盔甲脱下来。 里面的白色寝衣,就全部都是血了。 叶栖迟看着血衣,怔了怔。 “大多都不是我的血。”萧谨行似安抚。 叶栖迟抿唇。 她当然知道。 当时在战场上,她看到了萧谨行冲锋陷阵,上场杀敌。 但他武功高强,砍杀无数敌军,自己却几乎没有受到伤害,也因为他的英勇善战,带动着整个军队士气十足,越打越勇,终究让北牧军,溃不成军,弃甲曳兵。 “就是觉得,战争太残忍了。”叶栖迟喃喃道。 重新动手,帮他脱掉寝衣。 在最后一件时,萧谨行说道,“不用了。” 叶栖迟也没坚持。 她回到自己那边,迅速的脱掉身上的衣服。 其实也满是血渍。 都是,受伤的士兵染上的。 叶栖迟躺进了木桶里面。 这场战争,让她想起了末世。 末世其实也经常打仗。 但不是打人。 人类稀少,早就团结一致了。 他们主要是和丧尸打。 丧尸身上,是不会流红色鲜血的。 所以其实古代的战役,真的比末世的,更残忍。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就是,两军开战,鲜血四溅的画面。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头骨横飞的画面。 叶栖迟开口道,“萧谨行,以后做个好皇帝吧!” 萧谨行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不想回答。 还是,根本没有听到。 她似乎,听到了萧谨行,细微的呼吸声。 一躺下,就睡着了吗?! 想来。 这么累。 哪怕连续十五天的战役,定然会有休战的时候。 但却没有谁能够真的睡得安稳。 此刻自然,也累到了极致。 叶栖迟也没再多说。 她躺在木桶里面,迷迷糊糊还是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也不知道几时了。 叶栖迟左右看了看,居然已经躺在了床上。 谁抱她起来的?! 萧谨行?! 艹。 意思是又被他看光光了。 关键是,衣服都给穿好了。 虽然她不太在意。 但一想到萧谨行把她从木桶里面捞出来的画面…… 不想不想。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叶栖迟连忙起身,从床上起来。 小伍也不在院落了。 倒是有几个士兵在院子里面守卫。 “王爷呢?”叶栖迟问。 “回王妃,王爷半个时辰前离开的,小的不知道去了哪里?” 叶栖迟也没在意,问道,“你知道受伤的士兵,都被安顿在什么地方吗?” “军队入了城,一部分在城中守卫,一部分去了军营。” “这里也有军营?” “之前古疆城没有被敌军占领时,白家军便主要驻扎在这里。” 叶栖迟恍然。 “那你带我去军营。” “是。” 士兵护送叶栖迟,去了军营。 叶栖迟现在自然可以随意出入军营,她直接走向了安顿伤员的地方。 至少有几百人受伤。 军医也有限。 忙都忙不过来。 特别是有些病情严重的,军医根本没办法给予最好的治疗。 叶栖迟拿出自己一直随手携带的医药箱,开始给病员,一一治疗。 “我就知道,你醒了一定会在这里。”耳边,突然想起一个熟悉的嗓音。 叶栖迟转头,看到了古幸川。 “你怎么在这里,不多休息?”叶栖迟问。 古幸川身体和其他人还是不同,从小养尊处优,又不会武功,在战场跟着萧谨行打仗,回来的时候,几乎是被人驮着回来的,但好在只是因为疲劳过度进入昏睡状态,只要休息充分,身体倒没什么大问题。 “说来丢人了。”古幸川也可以想象自己当时从战场回来时的窘态。 叶栖迟笑了笑,“还好,你没流梦口水。” “……” “话说,我来帮你的。”古幸川转移话题。 那些丢人的画面,就不要帮他回忆了。 “好。”叶栖迟也不推脱。 毕竟古幸川懂点医术。 有他在,自然可以更加的得心应手。 两个人在军营中忙碌。 萧谨行也在军营中,了解此次战役最终的一个死伤情况,也一一对士兵们进行了问候。 做完所有,准备离开时。 “王爷,刚刚听说,王妃也来了军营。”小伍禀报。 萧谨行眼眸微紧,“她不好好休息,来这里做什么?” “王妃应该是去医治伤员了。” 萧谨行抿唇。 “王爷,这边。”小伍连忙引路。 萧谨行还是走了过去。 偌大的一个帐篷内,叶栖迟在满是伤员的人群中,很认真的忙碌。 旁边古幸川在给她打下手。 两个人配合默契。 小伍看着那一刻,真的是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是想要撮合王爷和王妃。 王爷出门来军营时,还叮嘱了所有人不要弄出声响吵醒了王妃。 这般对王妃呵护。 结果现在王妃居然和其他男人,这般……相亲相爱。 王爷肯定生气了。 王爷会气死的。 “我去叫王妃。”小伍连忙说道。 就是想要提醒王妃,别靠这么近。 王爷吃味了。 “不用了。”萧谨行叫着小伍,“回去吧。” “王爷……” “她在忙。”萧谨行说。 让她忙吧。 他此刻还想起了在渝州城的时候。 那个时候叶栖迟为了渝州城的百姓,连命都可以不要。 耳边突然浮现了叶栖迟说的那句话。 她说,“萧谨行,以后当个好皇帝吧。” 萧谨行嘴角轻笑了一下。 或许,可以吧。 萧谨行离开。 小伍看着王爷的笑…… 王爷看着王妃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居然笑了。 王爷是不是……撞鬼了。 怎么那么让人,毛骨悚然。 萧谨行刚回到自己的院落,就看到白墨婉从旁边的院落走了出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白墨婉从萧谨行身边走过。 “婉儿。”萧谨行叫着她。 “王爷有何吩咐吗?” “去哪里?” “军营。” “现在军营内一切都好,你可多休息几日。”萧谨行说道。 “不自己亲眼去看看,终究不放心。” “你手臂上的伤。”萧谨行看着她的衣服,脱下了盔甲,又穿着一身浅蓝色衣裳,手臂上的血渍很明显。 “无碍。” “好好用药了吗?” “不需要,小伤而已。”白墨婉冷漠。 ------题外话------ 五更,不见不散哦! 第234章白墨婉过激之举五更 “婉儿。”萧谨行一把拉住白墨婉。 白墨婉咬唇。 那一刻却也没有反抗。 这段时间她故意冷漠萧谨行,一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也有她的脾气,二是,也在等萧谨行服软。 以往便都是,只要她稍微一点点生气,萧谨行就会紧张不已,就会哄她。 因为一个叶栖迟,萧谨行对她的态度明显变化了很多。 这次居然冷漠了她这么久。 现在才来,主动靠近她。 “走吧,我给你包扎。”说着,萧谨行拉着白墨婉,去了他的院落。 白墨婉不情愿的,还是走进了萧谨行的房间。 萧谨行掀开白墨婉的手臂。 手臂上很深一道刀伤,却没有很好做清理和包扎,现在就明显又渗出了血珠。 萧谨行认真地帮她止血。 还是有些痛。 白墨婉咬紧了唇瓣。 “和我怄气,也不能拿自己身体过不去。”萧谨行说道。 手臂上这么一刀,明显是白墨婉在战场上的故意。 当时敌军重要将领直接杀向白墨婉。 萧谨行就在不远处。 他连忙上前相救,却被白墨婉拒绝了。 她直接冲上前去和敌军将领打了起来。 手臂上被对方砍伤。 如若等他一起前去,便不会如此。 如若他稍微晚一点赶到,伤的可能就不只是白墨婉的手臂。 想到白墨婉的意气用事,萧谨行还是有些责备。 打仗,断然不是儿戏。 当然更担心的还是她对自身安危的不在意。 对白墨婉,也从来都做不到,不管不顾。 她受伤,他自然也心疼。 白墨婉忍着痛,听着萧谨行的话,也没有搭话。 明显,还是在生萧谨行的气。 “婉儿,从小便是你陪着我,给了我很温暖,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生命中唯一的女人只有你。”萧谨行开口。 白墨婉咬唇。 她看着萧谨行,眼眶中有些红,“我何尝不是。曾我以为,我可以喜欢楚王,但却发现,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为了你,我远赴边关,拒绝了楚王的婚事儿。可现在,你却告诉我说,叶栖迟才是你的王妃。那你曾经对我的诺言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 越说,越气。 似乎是把这段时间压抑在心里的难受,都爆发了出来。 萧谨行有些沉默。 对白墨婉,终究是,愧疚的。 “叶栖迟,对我也不薄。”萧谨行说,喃喃说道。 白墨婉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第一次听到,萧谨行这般主动去评论叶栖迟。 说的是。 叶栖迟对他好。 所以。 她对他不好吗? 所以,他就感动了吗? “叶栖迟屡次为我差点丧命。”萧谨行看着白墨婉,“我也做不到,视若无睹。” “那你打算怎么对我?”白墨婉问他。 萧谨行喉结滚动,他隐忍着内心的情绪,说道,“对不起。” 白墨婉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萧谨行今日对她的好心,不是因为喜欢她。 只是为了给她说清楚,他对叶栖迟的感情。 只是为了,拒绝她。 “婉儿,哪怕做不成夫妻,我也会把你当成我最重要的人,照顾你。” “我不需要!”白墨婉推开萧谨行。 手臂还没有包扎好,就不再让萧谨行碰她。 “我不需要什么你的照顾,我要的,从来都不是照顾!”白墨婉眼泪婆娑。 听到萧谨行这些话,真的崩溃了。 萧谨行就真的爱上了叶栖迟了吗?! 爱到。 已经决定放弃她了。 “你曾经对我说的那些诺言,都不作数了吗?”白墨婉质问。 “对不起。”萧谨行道歉。 “那我为你拒绝楚王,为你远赴边关,又算什么!”白墨婉无法接受,此刻情绪陡然激动,“我相信你才毫无顾虑的离开,那么相信你,你就这么对我吗?如果你无法给我承诺,为何,又让我这般去相信你!”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的难过。 心如刀割。 对白墨婉要说不喜欢,那都是骗人的。 他很清楚他的感情,很清楚对白墨婉的感情,绝对不只是责任和感动。 他是真的喜欢她。 然而现在……然而不知道何时,他开始更在意叶栖迟。 叶栖迟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轻而易举激怒他的情绪。 今日把叶栖迟从木桶里面抱出来,看着她身子那一刻,他几乎已经有了决定。 不是见色起意。 而是。 他想过,如果是白墨婉。 他便绝不会,这么做。 叶栖迟的存在,已是理所当然。 他突然不想再去改变什么。 “萧谨行,你不会知道,我到底有多难受!”白墨婉狠狠地看着萧谨行。 看着她对他的绝情。 上一世。 她死的时候,是真的明白过来,她爱的人是谁。 是萧谨行,不是萧谨慎。 她只是被萧谨慎蒙骗。 这一世便把一颗心,毫不保留的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因为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 然而现在。 现在萧谨行却抛弃了她。 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猩红的眼眶满目泪水。 眼眸一紧。 房间中,萧谨行的宝剑挂在最醒目的位置。 白墨婉直接上前,一把夺过那把宝剑。 萧谨行反应过来时,宝剑就已经在白墨婉手上,毫不犹豫的直接往自己颈脖上割去。 “白将军!” 小伍在旁边也惊吓到。 上前阻止时,萧谨行已先一步过去,赤手握住了剑锋。 剑锋割破了白墨婉的脖子,鲜血直流。 也割伤了萧谨行的手,鲜血也顺着利剑,一滴滴往下掉。 因为萧谨行的阻止,白墨婉无法再让剑割得更深。 “婉儿,把剑放下!”萧谨行激动。 “行哥哥,你放开。”白墨婉满眼都是泪。 “婉儿!” “对我而言,你太重要了,重要到,我没办法……失去你!”话音落。 白墨婉咬牙,一个用力。 她直接从萧谨行的手中,抽出宝剑。 宝剑将萧谨行的手心划得更深。 抽出宝剑后,白墨婉直接对准了自己的腹部。 一剑,直接刺向了自己腹部。 “婉儿!”萧谨行惊恐的叫着她。 就这么看着她,直接倒在了他的面前! ------题外话------ 好咧。 又是明天再见了! 么么哒! 第235章叶栖迟救治一更 军营中。 叶栖迟正在给一个士兵缝针,刚处理完。 还未休息一秒,正准备给下一个伤员做骨头还原手术,就被急急忙忙赶来的小伍吓了一跳。 小伍急促的说道,“王妃,不好了,白将军和王爷,和王爷……” 叶栖迟看着小伍。 小伍激动得话都说不全了。 叶栖迟开口,“殉情了?” “……”小伍瞪大眼睛看着王妃。 怎么能把死说得,这么毫无波澜。 他能说,他真的很佩服王妃的,淡然自若吗?! 他点头,“差不多吧,你现在快去看看。” 叶栖迟皱眉。 不至于吧?! 打了胜仗要殉情。 但一想到男女主要死了。 还搞屁啊! 这部剧不得全剧终了。 艹。 叶栖迟反应过来,明显也有些激动了。 古幸川连忙也跟着叶栖迟一起。 几个人找了马匹,快马加鞭的往城里赶去。 匆匆忙忙的走进院子内。 房间中满地血。 此刻白墨婉躺在萧谨行的怀里。 腹部上还插着那把宝剑。 萧谨行右手一直在流血,血流不止。 这还真的,殉情了?! 她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毕竟,何必呢?! 又没发生什么大事儿。 寻什么短见。 叶栖迟也不废话。 她直接走向白墨婉,一眼就能够看出,有生命危险的人到底是谁。 白墨婉此刻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或许就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点了止血穴吗?”叶栖迟又快又急的问着萧谨行。 “点了。” “好。”叶栖迟说道,“我现在要给白墨婉拔剑,然后做手术。但即使点了止血穴,也不见得可以完全止血,万一大出血,就需要输血。古幸川。” 叶栖迟叫着他。 “在。”古幸川连忙答应着。 也被眼前的画面惊吓到了。 也不明所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我医药箱里面,帮我拿出我标注有a、b的两个仪器。” “什么?”古幸川完全没懂。 “就是……”叶栖迟想了想,“你看着最不像字的两个仪器。” “是这个吗?”古幸川连忙拿了过来。 叶栖迟看了一眼。 “你取一点里面的液体出来,然后分别给你,小伍还有萧谨行……萧谨行就算了,你先给你俩分别取点血进去,看看有没有凝聚物。”叶栖迟又急又快地说道,“我把白墨婉的血液也给你一些,你记得分成三份血清,不要弄混淆了。” “好。”古幸川也不明白叶栖迟的用意。 连忙根据叶栖迟的要求,进行操作。 在抗血清反应的过程中,叶栖迟让萧谨行把白墨婉挪到了床上。 因为刺穿了腹部,不能直接躺下,就让萧谨行坐在床头,把白墨婉托起。 弄好之后,叶栖迟随手给了萧谨行一块棉布,“握着,止血。”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所有的注意力分明都集中在白墨婉的身上。 “现在没办法管你。”叶栖迟说道。 目前救白墨婉要紧。 虽然没有伤到致命要害,但不及时治疗,一样得死。 叶栖迟起身直接走向了古幸川。 “白墨婉是哪个?” “这个。”古幸川连忙指了指。 所以是a型血。 “这个是谁的?”叶栖迟问。 “是小伍的。” “小伍,准备输血。”叶栖迟直言。 小伍莫名其妙。 但想着是为了救白将军,连忙答应着,“好。” 叶栖迟拿出医药箱里面自制的抽血仪器,将针管插入手臂静脉,同时给白墨婉的颈内静脉进行了插管,弄好一切之后,叶栖迟才对古幸川说道,“一会儿如果要输血,你就按下这个按钮就行。” “好。”古幸川点头。 第一次看到,这样神奇的操作。 却又莫名觉得,很高明。 叶栖迟做好了所有准备。 准备消毒药,手术刀,手术针线,然后开始,准备拔剑。 叶栖迟对着萧谨行说道,“你把她身体抱紧了。” “好。”萧谨行点头。 “古幸川。”叶栖迟叫着他,“你帮我拔剑。” “……好。”古幸川答应。 他走到他们身边。 用手帕包住剑柄,在叶栖迟的指挥下。 古幸川猛地,拔出了宝剑。 宝剑一出, 血溅四方。 叶栖迟连忙用手捂住白墨婉的伤口。 白墨婉因为剑拔出,全身都在抽搐。 甚至不能自己的呕吐了出来。 “萧谨行,你放下白墨婉,把她的头偏向一边,注意呕吐物不要堵住了她的喉咙。” 萧谨行连忙操作。 叶栖迟看着白墨婉的脸色,对着古幸川说道,“输血。” 古幸川连忙去拔开了按钮。 叶栖迟开始,给白墨婉做手术。 速度必须要快。 否则出血不止,小伍虽然强壮,但终究是人肉之身,输血太多,对他身体也影响很大。 叶栖迟全神贯注的,给白墨婉进行伤口止血,缝合。 “停止输血。”叶栖迟一边做着手术,一边吩咐着古幸川。 古幸川连忙关掉了按钮。 “把小伍的针头取了,用棉布摁住他针头的地方,多摁一会儿,直到不出血了为止。” “好。” 叶栖迟一边吩咐着,一边根本没有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 聚精会神的模样,就这么在萧谨行的眼下。 她眼神中的坚毅,让他有些动容。 叶栖迟不应该对白墨婉存在芥蒂吗? 却这么,一心的想要去救她。 房间中很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叶栖迟的手术完毕。 叶栖迟做完。 她检查了一下白墨婉的情况。 身体很虚弱,但基本上应该是没有了生命安全。 她松了口大气,说道,“身体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伤口很深,肯定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大概,1到2个月,看她自身的恢复情况。”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现在只是昏睡状态。”叶栖迟说道,“给她换身衣服,擦拭一下身体,让她好好睡一觉。” 说着,叶栖迟整理着自己的东西,就打算出去。 萧谨行突然一手拉着叶栖迟。 叶栖迟微怔。 “小伍,去找小春她们,过来伺候白墨婉。” “是。”小伍恭敬。 他连忙起身。 一起来,突然一阵眩晕。 猛地又坐了回去。 ------题外话------ 每天都在为五更而奔波,么么么哒 第236章叶栖迟,没我你能活下去吗?二更 小伍被自己的状态惊住了。 怎会莫名其妙,身体有些发软。 叶栖迟看着他的样子,说道,“输血过多,身体虚弱,得多休息,吃点补品养养。” 解释完。 又对着萧谨行说道,“这几日你暂时别太去指使小伍。他至少献了500毫升的血给白墨婉。500毫升的意思大概就是……这么说吧,人的正常献血量最多不能超过400毫升,也就是说小伍是超过了正常之上的,所以身体会产生贫血,乏力等症状,需要休养。”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又吩咐道,“幸川,你去叫一下白墨婉的下属。” “是。”古幸川恭敬。 随即离开。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抓着她的手。 她说道,“你放开白墨婉吧,她基本没事儿了,我给你包扎一下你的手心。” 萧谨行点头。 他放开了白墨婉。 放开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白墨婉。 看着她脸色惨白,此刻呼吸急促,昏睡得很不踏实。 “今晚过了就好了。”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没有说话。 他和叶栖迟走到了一边的软榻上。 此刻房间中还残留着很多血渍。 叶栖迟真的有些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墨婉怎会选择自刎?! 按照白墨婉的个性,断然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她好不容易重生一世,还没报仇,怎会想着去死。 叶栖迟有些不明原因。 此刻也只是很认真的在给萧谨行进行消毒包扎,“还是要缝针,伤口太深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叶栖迟就又开始,给萧谨行做伤口处理。 “你和白墨婉,发生了什么?”叶栖迟终究还是没有忍住,问了出来。 殉情应该不至于。 两个人都有着大好前程,不至于就这么去殉情了。 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当然萧谨行要是不说,她也不会多问。 她只想要提醒两位,别动不动就给她惹麻烦。 其实每次做一场手术,特别是这种精细化的大手术,也很耗费,她的精气神。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嗯。”叶栖迟认真的在给萧谨行缝针。 没给他上麻药。 是想要让他多痛痛,下次就别来给她添乱了。 “没有我,你会活下去吗?”萧谨行问她。 叶栖迟皱眉。 说的什么话。 她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我会活得很好。” “是吗?”萧谨行嘴角轻笑一下。 笑容,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道是在嘲讽,还是在释然。 叶栖迟也不深究。 她就很认真的,继续帮他缝针。 “白墨婉没有我,活不了。”萧谨行突然喃喃。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 白墨婉对萧谨行的感情…… 深是挺深的。 至于没有他能不能活下去? 谁知道呢? 反正,原文中他们在一起的,倒也没有这个机会看到。 叶栖迟暗自想着。 那一刻突然一个激灵。 她猛地看着萧谨行,“该不会是,你打算抛弃白墨婉了吧?!” 萧谨行没有否认。 所以。 今日白墨婉的举动只是因为,萧谨行想要和白墨婉划清界限。 “为什么啊?”叶栖迟问着萧谨行。 两个人好好地,萧谨行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真的不知道吗?”萧谨行问。 叶栖迟皱眉。 她确实不明所以。 难不成,是因为她?! 不会吧。 狗王爷不可能对她,动心吧?! 萧谨行说,“就当,什么都没有过吧。” 叶栖迟盯着萧谨行。 “弄好了,你就出去吧。”萧谨行冷漠。 突然变得,很有距离感。 叶栖迟垂下眼眸。 心里在那一刻,似乎有些触动。 莫名的,好像心痛了那么一下。 又好像,只是错觉。 她咬唇,沉默的继续给萧谨行包扎。 弄好之后。 她说道,“注意不要沾水,也不要用力,让伤口裂开了,或者感染了,要再好愈合会更难。” 萧谨行应了一声。 叶栖迟起身离开。 离开时,古幸川把小春几个人带来了。 还都不知道,白墨婉受了如此重伤,看到那一刻,眼眶一下就红了。 本着医生的职责,叶栖迟又简单交代了几句。 说完之后,就和古幸川一起离开了。 走在院子外。 古幸川不得不感叹道,“又一次让我见识了你,精湛的医术。” 叶栖迟笑了一下。 就这么淡淡的笑了一下。 “怎么,心情不太好?”古幸川心思很细。 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她的情绪。 “没什么。”叶栖迟说道,也故意转移了话题,“谢若瞳不知道何时能够回来?” “应该快了吧。”古幸川揣测。 “突然有点想她了。” 古幸川笑了笑。 他其实很想问叶栖迟,是不是突然,有点在意王爷了。 当然,古幸川从来都不是一个多嘴的人。 两个人一起,又走去了军营。 翌日。 白墨婉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萧谨行。 看到他就坐在她的床头,靠在床头上,在睡觉。 她眼眸微动。 小春几人也在房间坐着睡觉。 似乎是陪了她一晚上。 她动了动身体。 “嗯……”白墨婉因为身体的剧痛,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一声,直接让萧谨行和其他人惊醒了。 “婉儿。”萧谨行紧张的看着她。 白墨婉不敢轻举妄动了。 她虚弱的声音叫了一句,“行哥哥。” “怎么样,身体感觉怎么样?”萧谨行问她。 “没什么。”白墨婉说着。 除了觉得腹部很痛之外。 并没有其他感觉。 她看着萧谨行,眼眶顿然有些红了,“对不起,行哥哥,我……” 是想起了,昨天她的冲动。 昨日,确实是她冲动了。 其实真的捅下去那一刻,就后悔了。 哪怕她避开了自己的要害,却也很怕,万一就死了。 万一叶栖迟不救她,而她大仇未报,死了不甘。 好不容易老天让她重生一世,她不该这么意气用事。 但当时,她真的没有控制住自己。 一想到萧谨行会抛弃她,她就无法接受这份打击。 她甚至想过她能力不够没办法复仇,但她却从未怀疑过,萧谨行对她的感情不忠! ------题外话------ 狗王爷,真的是狗啊! 一会儿三更。 第237章从此,便又隔开了距离三更 白墨婉隐忍着情绪。 她迷迷糊糊地记得,还是叶栖迟救的她。 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分明应该感激。 却就是,一想到叶栖迟,便怎么都没办法释怀。 一想到萧谨行会喜欢叶栖迟,她就没办法对叶栖迟,有任何好感。 甚至。 有些嫉妒。 对。 她承认她嫉妒叶栖迟。 嫉妒她可以让萧谨行喜欢她,继续她能够这么大公无私。 如果换成是她。 她不一定会,这么去救了叶栖迟。 心理的扭曲,让白墨婉脸色越来越差。 “别说了,好好休养,养伤最重要。”萧谨行安抚着白墨婉。 对她的温柔,还是那般。 还是如往常一般。 “我没想过要逼你。”白墨婉喃喃开口。 萧谨行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我只是……”白墨婉眼眶红透,“想要成全你。成全你和叶栖迟。” 萧谨行看着她。 看着她,眼泪就顺着眼角,流在了枕头上。 “如果我不在了,你和叶栖迟之间就不会再有任何隔阂,我不在了,你也就不会再有负担了。” “你从来不是我的负担。”萧谨行一字一顿。 “是。”白墨婉虚弱的声音,带着肯定,“如若不是我挡在你们中间,你和叶栖迟会过得很好,我从小到大,便从不想给人带来了麻烦,更不想让你觉得我是个麻烦……” “没有叶栖迟。”萧谨行直接打断她的话。 白墨婉怔怔的看着他。 “从此以后,我们之间没有了叶栖迟。”萧谨行一字一顿,在承诺。 “行哥哥……” “叶栖迟曾对我的恩情,让我对她有了感恩之心,但我喜欢的人,终究是你。”萧谨行说得明白。 “真的吗?”白墨婉不相信的看着他。 满目泪花。 眼神中,又带着期待和喜悦。 “真的。”萧谨行说道,“我根本没办法接受,你的死亡。” “所以是因为,我以死相逼吗?”白墨婉自嘲道。 “不是。只是你的举动让我明白我真的没办法失去你。那一剑刺穿了你的身体,也仿若,刺穿了我的心。”萧谨行说,“以后,我便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说着。 萧谨行把白墨婉的手,紧紧的拽在了手心里。 从昨日到今日。 萧谨行想了很多。 白墨婉自杀那一刻,他真的心痛难忍。 仿若那一剑,也刺穿在了他的心口上,让他甚至无法呼吸。 他无法接受白墨婉的死。 真的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死去。 更不能,因他而死。 他不该,辜负了白墨婉对他的情深一片。 至于叶栖迟。 叶栖迟不会为他而死。 叶栖迟不会因为他,活不下去。 他只需要满足叶栖迟所要。 护她家人周全。 叶栖迟便可以过得很好。 是他,偏执了。 偏执的去追求一些,本不应该去改变的事情。 从此。 便也,放下了。 白墨婉听到萧谨行的话。 破涕为笑。 她相信萧谨行,相信萧谨行给她说的是真的。 哪怕真的是她用了卑劣的手段得到萧谨行,她也不会怀疑萧谨行对她的感情。 萧谨行只是因为暂时对叶栖迟的迷惑,事实上,他喜欢的人是自己。 她只是用这种方式,让萧谨行醒悟了而已。 白墨婉紧紧的靠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她绝不会把萧谨行,让给任何人! 哪怕,不折手段! …… 叶栖迟从军营回来时。 真的是累到,走路都想要睡觉了。 给白墨婉做完手术,就去了军营,连续通宵的,把几个重症士兵进行了医治。 回来时。 眼皮都抬不起了。 她就想要回到床上,好好睡个觉。 刚走进院子。 就看到一扇门打开。 萧谨行从房间中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看到了彼此。 然后,谁都没有说话。 叶栖迟很自然的打算进屋子去。 “白墨婉在里面。”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顿了顿。 她都累糊涂了。 白墨婉昨**着萧谨行自杀了,现在好不容易活了过来,应该还在萧谨行的屋子养伤。 她说,“那我去隔壁屋。” 她现在只想睡觉。 “隔壁屋,我住。”萧谨行直言。 所以。 这个院子就没她住的地方了是吧?! “那我住哪里?”叶栖迟问他。 “住以前,白墨婉的院子。”萧谨行直言。 行吧。 住哪儿对她而言,也不重要。 能有个地方睡觉就行。 她转身欲走。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住她。 叶栖迟顿了顿身体。 她回头。 “谢谢。”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皱眉。 “谢谢你救了白墨婉。”萧谨行再次说道。 叶栖迟笑了一下。 有时候“谢谢”这两个字,除了感激之外。 还有一层意思叫生疏。 萧谨行故意,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她说,“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是本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无所谓的态度。 “但如果真的想要替白墨婉感谢我,你也可以多给我些银子。”叶栖迟很认真的说道,“我贪财。” “嗯。”萧谨行答应了,他说,“回去之后,会补偿你。” “那就谢了。”叶栖迟打了个大哈欠,“我困了,我要去休息了。” “你在军中的职务,我会按照相应的俸禄发放给你。”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 “不会让你白来一趟。”萧谨行说道。 “好。”叶栖迟点头。 萧谨行已经分得这么清楚了。 分清楚也好。 到时候走的时候,才不会觉得,谁亏欠了谁。 “去休息吧。” “你也去睡吧。”叶栖迟说。 一看就能看出来。 萧谨行昨晚肯定是守了白墨婉一夜。 眼底的黑眼圈甚是明显。 “嗯。” 两个人便不再交流。 叶栖迟离开了院子。 娇小的身子,就这么在他的眼前。 萧谨行拳头紧握。 终究,冷漠的转身,不再多看。 也不再多想。 …… 谢若瞳是第五日回来的。 回来时,刚好赶上,军队的庆功宴。 她带回来了北牧军大将军的头骨,但没有捉到北牧国的王子。 但也算是大功一件。 萧谨行当众给谢若瞳及带领的特种兵进行了封赏。 谢若瞳也被直接提拔为了,中郎将。 毫无预兆的,就成为了军队要领。 ------题外话------ 一会儿四更见。 么么哒。 第238章庆功宴四更 庆功宴当天。 宰杀无数羊群鸡鸭,酒水畅饮,篝火四起,好不热闹。 叶栖迟也在人群之中。 看着将士们的狂欢。 打了胜仗的喜悦,果真是没有亲身体会,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怎么不吃东西?”谢若瞳问。 她坐在叶栖迟旁边,也这么看着所有人的饮酒吃肉,豪迈而欢悦。 “我能说实话吗?”叶栖迟笑。 “你什么时候说假话了?”谢若瞳打趣。 “真不太好吃。”叶栖迟评价。 酒也不是很醇。 肉也没什么味。 “比起你做的,确实差得有些远。” “你吃过炸鸡吗?”叶栖迟问。 “炸鸡?” “突然好想吃。”叶栖迟流清口水。 “是需要什么原材料,我想办法去给你弄。”谢若瞳很认真的说道。 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肯定是美味。 “需要鸡。” “这好办,我看到今日也送了很多活鸡到军营。” “那我们去捉两只。”叶栖迟兴致冲冲。 “好。” 两个人起身就打算离开。 “王爷到,大将军到!”一道传令声响起。 叶栖迟和谢若瞳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这个时候走,有点不妥。 叶栖迟以为萧谨行不会来的。 他这几日都是陪着白墨婉,寸步不离。 而且他来,其他人也都会放不开。 叶栖迟其实也不想来的。 是听说有肉吃有酒喝,就拽着谢若瞳来了。 结果,除了气氛让她满意,其他都是差强人意。 现在萧谨行和白文武来。 所有人都连忙跪地行礼,“参见王爷,参加大将军。” 萧谨行走到人群面前。 白文武跟在他身边。 白墨婉也跟在他身边。 叶栖迟倒是没有想到,白墨婉会来。 虽然伤口差不多在愈合了,但走这么远的路来,多少对身体还是有影响的。 当然白墨婉自己不觉得什么,她也没必要去关心。 “各位起身,无须多礼。”萧谨行大声说道,“今日庆功宴,便也不没有大小没有尊卑之分,各位尽情喝酒,尽情吃肉,尽情放纵!” 话音落。 全场欢呼。 所有人就都从地上站了起来。 该喝酒喝酒,该吃肉吃肉,还有人放声高歌,甚至跳起舞来。 叶栖迟都不由感叹。 在古代,是真的难得见到这种场面。 没有尊卑,大家都这么的悠然自得。 “宸王妃,小的想要敬你一杯。”一个士兵突然上前。 叶栖迟顿了顿。 “是你把我的手指接好的。”士兵把那只还包着纱布的手放在叶栖迟面前。 叶栖迟突然想起。 当时确实都断了。 后来接上了,应该还能用。 “我先干为敬。”说着,士兵就直接把碗里面的酒干了下去。 叶栖迟连忙也拿起面前的酒碗,喝了下去。 士兵离开。 又一个士兵过来,“宸王妃,小的这条命是你在战场上捡回来的,小的敬你,小的先干为敬。” 叶栖迟就又,跟着干了一杯。 “宸王妃,小的亲兄弟,是你把他救活的,他现在还在帐篷包内躺着不能出来,特意嘱咐小的一定要来感谢宸王妃,小的代替我兄弟,敬宸王妃一杯。”说着,又是一干而尽。 叶栖迟有点遭不住了。 这样喝下去,她不得喝死啊。 她这么望了一眼。 居然后面都排起队,要给她敬酒了。 我滴个乖乖。 她转头看了一眼谢若瞳。 谢若瞳在叶栖迟耳边低语,“就算搭上我,也喝不下来。” “……” 早知道,她就应该在萧谨行来时,就溜走的。 萧谨行天生和她反冲! 那边的萧谨行,此刻也豪爽的坐在地上,陪着所有人一起吃肉喝酒。 当然,他身边坐着的,自然都是军队中的要将,喝酒都很温和。 大家也都会看萧谨行的脸色行事。 此刻似乎注意到萧谨行的视线,所有人往那边看了一眼。 “没想到王妃这么受欢迎。”白文武感叹了句。 倒是,他们这边冷冷清清。 叶栖迟那边反而门庭若市。 萧谨行没说话。 眼神转移了。 白墨婉自然也看到叶栖迟那边的情况。 那么多人去主动给叶栖迟敬酒…… 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想当初,她带领士兵们打仗,打完胜仗后的庆功宴,士兵们都是将她团团围住。 现在。 却全部都被叶栖迟吸引了过去。 不过军医而已。 也没上前线打仗,却被这么拥戴。 叶栖迟,到底凭什么?! “王妃倒真的是让臣有些另眼相看。”军队中的前将军,突然说道,“当时在战场上,臣看到王妃多次上前指挥后勤军队进行救治伤员,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在刀枪下寻找伤员,臣还看到王妃为保护一名伤员而被敌军刺了一剑,虽没有伤到要害,但也确实是受伤了,王妃居然哼都没有哼一声,也没有给自己处理伤口,把士兵从战场上救走了。” 萧谨行看着前将军孟明习。 “王爷不知道吗?”孟明习看着萧谨行的眼神,有些诧异。 “不知道。” “王妃都没给你说啊?是怕王爷在战场上担心吧?王妃果然是有大将风范!”孟明习赞许。 萧谨行什么都没说。 只是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被很多人排队敬酒。 军营中的人大多单纯,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被灌输得最多的就是上阵杀敌,保卫家园。 也不太会阿谀奉承。 除非,真的是感激。 “但是我看王妃现在,并不像受过伤的样子。”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视线,开口道。 孟明习又转头看了一眼,也有些诧异。 按理,受了那一剑,应该会有身体上的表现。 哪怕这么多天过去,也应该不可能这般模样。 “但我确信我当时并没有走眼。”孟明习回忆起战场上的情况,又肯定道。 “战场上孟将军上阵杀敌,精力大部分都用在砍杀敌军上,偶尔有看错,也不足为奇。”白墨婉说道。 孟明习皱了皱眉头。 不应该啊。 当时王妃就在她旁边不远,他不应该看错。 “小伍。”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的在。” “叫王妃,早些回去。”萧谨行命令。 第239章吃炸鸡五更 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萧谨行果然还在关心叶栖迟。 果然还是放不下她吗?! 这么多天一直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她以为,萧谨行对叶栖迟已经彻底放下了。 白墨婉忍着心里的不爽,身体突然往萧谨行身上倒了一下。 “怎么了?”萧谨行眼疾手快的把白墨婉扶住。 “没什么,就是伤口还有些痛。”白墨婉说道,“在床上躺了太久,身体也没什么力气。” “我送你早些回去吧。”萧谨行说道。 “嗯。”白墨婉点头。 她本也不想来的。 只是因为萧谨行要来,她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她不想,萧谨行和叶栖迟,有任何交集。 一点都不想。 所以她要看着萧谨行。 哪怕真的很自私。 但对萧谨行,她愿意一直自私。 萧谨行给身边人说了几句,扶着白墨婉先离开了。 与此,小伍也已经走到了叶栖迟的身边,“王妃,王爷找你。” “找我?”叶栖迟纳闷。 该不会是,白墨婉不小心拉扯到伤口了吧?!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叶栖迟连忙就推脱了面前来敬酒的士兵,带着谢若瞳一起,跟着小伍离开。 直接就是往萧谨行那边去的。 然后就看到萧谨行小心翼翼的扶着白墨婉从他们面前走过。 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 “王妃。”小伍自然也看到了王爷和白将军的亲昵,他连忙说道,“不是王爷找你,是王爷让小的来叫你早些回去,小的找的一个借口。” 小伍看着王妃的模样,连忙自责的说道。 叶栖迟睨了一眼小伍。 能不能下次找个好的借口。 会吓死人的。 她还以为,白墨婉又要死了。 但好在。 小伍这么一闹,她也顺利脱身了。 她冲着谢若瞳说道,“走,捉鸡。” 谢若瞳眉头一扬。 叶栖迟这是半点都不嫉妒啊。 她看着王爷这么对白墨婉,她都有些不是滋味。 而且从她回来后,明显能够感觉到,王爷好像还在故意疏远王妃。 “你要不要一起?”叶栖迟叫着小伍。 小伍不明所以。 “走吧,反正你家王爷现在也不想你去打扰了他,我带你去吃好的。”叶栖迟引诱。 小伍一听有好吃的,想着王爷现在有白将军陪着,就连忙点了头。 三个人去了军营的后院,捉了两只活鸡,然后急急忙忙的就往城里去了。 直接去的叶栖迟的院子。 小伍倒是勤奋。 捉回来的鸡,三两下就给宰了,又烧了热水剃光了毛,砍成了叶栖迟想要的一大块一大块的。 谢若瞳负责烧柴。 叶栖迟主厨。 三个人配合默契。 “王妃,你放这么多油下去,不会太浪费了吗?”小伍忍不住开口。 “到时候炸完鸡,这些油还能再利用,虽然二次用油不太好,但人的身体机能是有自动修复的能力,一次两次的食用,问题不大。”叶栖迟解释。 小伍和谢若瞳都听得不明白。 叶栖迟也没说太多,她把注意力放在炸鸡上。 先是均匀的给鸡肉涂抹了面粉等各种佐料,然后对着谢若瞳交待道,“我现在要下锅了,你保持火候,不能太大,容易烧焦。” “好。”谢若瞳点头。 叶栖迟把一大块一大块的鸡肉下入锅中。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炸鸡的香味。 小伍都要流口水了。 他就知道跟着王妃,铁定有好吃的。 突然想到,要是哪天王爷和王妃闹掰了……他以后是不是就再也吃不到王妃做的美食了。 莫名很忧伤。 半个时辰不到。 叶栖迟炸好了两份炸鸡,放在了院子内的桌子上。 “有酒没?”叶栖迟问道。 “好像有,我去找找。”小伍连忙说道。 这么香的美食,不能少了酒。 “要是有啤酒就好了。” “什么?”小伍没听明白。 “没事儿,你赶紧去找酒。”叶栖迟催促,下一秒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去看看古幸川在不在,让他过来一起喝酒吃肉。” “好。”小伍答应着,连忙就走了。 是想着早去,早点回来啃肉。 叶栖迟和谢若瞳也没有动手,等着小伍回来。 叶栖迟心里在想,以后有时间,一定要酿点啤酒。 啤酒配炸鸡,才是绝配! 不一会儿。 小伍就抱了一坛子酒过来,古幸川也跟在他身后。 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肉香味。 古幸川本简单吃过晚膳了,他没去军营庆功,一向不太喜欢热闹。 此刻闻到香味,却突然就有了食欲。 “过来坐。”叶栖迟招呼着,又对着小伍说道,“都把酒倒上。” “是,王妃。”小伍很积极。 所有人面前都放着酒。 谢若瞳似乎才发现,“没有拿筷子,我去拿。” “吃炸鸡的精髓就是用手吃。像这样。”叶栖迟随手拿起一块肌肉,外酥里嫩,她咬了一大口,酱汁爆出,味道真的绝了。 鸡肉有些烫,叶栖迟哈了口气,又吮吸了一下手指上的酱汁。 “就这样,才叫吃肉!”叶栖迟演示完,给他们说道。 其他人也都,不太理解。 哪能,直接用手抓东西吃,太不文明了。 但看着叶栖迟吃得那么香。 古幸川一个动手,直接拿了一块鸡肉。 谢若瞳和小伍也不再犹豫了。 所有人都咬了一大口。 味道,简直绝美。 小伍都感动得要落泪了,“王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肉,最好吃没有之一!” “以后有时间给你们做更多的美味。”叶栖迟心情也甚好。 “王爷不来吃可惜了。”小伍感叹。 叶栖迟皱眉。 好好的,提什么狗王爷。 扫兴。 “刚刚我去找酒时,碰到王爷了,我说王妃做了炸鸡,问王爷要不要一起过来吃,王爷拒绝了。”小伍说道,“要知道这么好吃,王爷肯定得后悔。” 萧谨行才不会后悔。 萧谨行现在哪敢轻而易举来她这边。 他家婉儿会不开心。 叶栖迟自然也不在意。 何况萧谨行那么能吃,他来,他们都吃不够。 “话说,突然有点想绿柚了。”叶栖迟喃喃。 所有人都看着她。 分明在说王爷,王妃的脑回路怎能这么清奇。 ------题外话------ 好啦,今日五更完。 明儿个见。 么么哒! 第240章朝中躁动一更 以往每次做美食的时候,绿柚都在旁边。 然后每次都特别捧场。 现在突然在想,那小妮子在干嘛。 会不会又孤独又寂寞又没好吃的。 “小伍。”叶栖迟叫着啃肉啃得有滋有味的小伍。 “嗯。”小伍满嘴都是肉。 都是肉香味。 太满足了。 他看着王妃。 “以后要是我有什么……记得帮我照顾好绿柚。”叶栖迟突然说道。 小伍连忙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才说道,“王妃能有什么?” “不知道。”叶栖迟笑了笑,“人生总是世事难料,总之,以后帮我对绿柚好点。” “王妃放心,只要有小伍在,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了绿柚姑娘。” “嗯。”叶栖迟点头。 谢若瞳和古幸川都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被他们看得头皮发麻,“你们不吃,我都吃光了?” 两个人收回视线,继续吃肉。 “话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小伍,你听你家王爷说过没有?”叶栖迟问着小伍。 这都打了胜仗了。 也庆功宴了。 该班师回朝了吧?! 小伍摇着头,“不知道,王爷没说过。那天好像听到他对白将军说,就是白文武将军,王爷好像还有军事儿要和白将军商议,王爷应该还有进一步的安排。王妃要是想要知道,可以去问问王爷。” “再等两天吧。”叶栖迟说道。 等两天,看看萧谨行会不会说走的事情。 四个人就这么在房间中,边吃边喝,气氛和谐。 也没有人注意到。 门口有人,来了,又走了。 …… 皇宫。 淑妃殿。 萧谨慎和赵梦予脸色都难看到了极致。 今日边关传回了捷报。 萧谨行带领白家军冲出重围,砍杀北牧军上万,将北牧军赶出了大泫国境内,夺回了丢失的古疆城,且北牧国的大将军还被砍杀了头骨。 可谓。 大获全胜! 今日萧湛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萧谨行进行了大肆的赞扬。 那份对萧谨行的器重和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让萧谨慎,当场差点没有绷住。 此刻来到他母妃的寝宫,也是恨得咬牙切齿。 萧谨行怎能在三个月之内,就夺下了城池,就把外贼赶出了边外。 怎么做到的?! 白家军在边关驻守多年,战场经验丰富,却连连失利,萧谨行一去,就扭转乾坤! 他对萧谨行的能力,都开始产生了妒忌。 “不能这样下去了。”赵梦予开口,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萧谨慎心里,也有了打算。 “再这样下午,我们就真的会死在萧谨行的手上。”赵梦予狠狠地说道,“关键是,现在皇上对我越来越冷淡。秦君笙那贱人肚子里面的孩子,也越来越大!我暗自让人问过御医了,说秦君笙肚子里面的孩子,八九不离十,是儿子。” 越说越气。 她不能忍受,还有皇子出生。 不能忍受,皇上越来越不把她放在眼里。 “母妃的意思是?”萧谨慎问。 赵梦予眼眸一紧,“先杀了秦君笙肚子里面的孩子。” “好。”萧谨慎再也没有犹豫。 点了头。 他也知道,不能再等了。 再等,什么便都没有了。 “秦君笙的孩子滑胎,父皇第一要怀疑的人,可能就是母妃。” “只要没有证据,你父皇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就怕,有人有了证据。”萧谨慎说道,“我现在开始怀疑,我们周围,说不定也被埋下了眼线。” 赵梦予眼眸一紧。 萧谨慎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既然要动手,我们就要做好全盘规划。” “你有什么打算?” “如果父皇到时候真的发现了是我们所为,父皇定然不会绕了母妃,绕了我。毕竟,对于父皇而言,当初对皇后的隐忍,是因为皇后有特权在手,皇宫中都是皇后那边的势力,父皇不敢轻举妄动,但父皇对我们不存在顾虑,而且我担心,哪怕是父皇没有证据,也有可能以此冤枉母妃,废了母妃。” “为何要废本宫?!”赵梦予无法接受。 “这几个月来,母妃是不是经常去提点父皇,让父皇不要沉迷于后宫,要多管理前朝之事儿,甚至干预了父皇对后宫嫔妃的宠幸?”萧谨慎问。 赵梦予咬牙承认,“我实在接受不了,你父皇每夜都去宠幸了那些贱人。” 这么多年。 萧湛平因为身体原因,就一直没有让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嫔妃侍寝,现在却每日都会翻牌不同的嫔妃,她气不过,也忍受不了。 所以便仗着自己身份,对后宫的嫔妃进行了告诫,让萧湛平想要侍寝的嫔妃,当晚不能如了萧湛平的愿。 “父皇哪怕现在还没追究,但对母妃肯定是有了意见。一旦有任何把柄可以用,父皇就可能不会对母妃,手下留情。”萧谨慎分析。 赵梦予咬牙。 她不信萧湛平会这般的冷血无情。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会真的对她出手。 但她儿子的话,她也不会不信。 毕竟,身处皇宫之中,万事保险为上。 “所以,我们要做好准备,如若秦君笙滑胎,父皇怪罪在我们身上,我们应该如何脱身。” “如何脱身?”赵梦予问。 “唯有,如皇后上次一样。”萧谨慎,一字一顿。 “逼宫?”赵梦予说出来,自己倒是还吓了一大跳。 萧谨慎坚定的点头。 “上次皇后都没有成功,我们……可以吗?”赵梦予忐忑。 终究在这件事情上,还是有些畏惧。 “可以。”萧谨慎说道,“只要我们考虑周全,什么都可以。” 赵梦予看着自己儿子坚定的眼神。 一想到可能要发生的事情。 她摇了摇头,“这件事情,还需要再斟酌,你父皇现在对你依旧还是最器重,你和萧谨行,你的胜算依旧更大,没必要,来冒这么大险。” “就是这种事情,父皇才不会对我们有防备,如若等他有了想要提拔萧谨行打算时,我们想要再动手,就根本不可能了!” “可是……”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萧谨慎坚决。 ------题外话------ 有人又要领盒饭了。 话说大过年的见血,也不知道好不好! 今日早更。 祝大家,除夕快乐! 第241章设局跳坑二更 “错过了这个时机,我们以后便只能,听天由命了。”萧谨慎对着赵梦予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天由命?! 赵梦予这辈子,最不可能的就是听天由命。 她被送入宫中,因娘家权利并不大,所以刚开始并不受人待见,她也是在宫中奋斗了很久,铤而走险了很多次,才发展到如今的地步,她这辈子都不信命,只信她自己。 “如何能够保证万无一失?”赵梦予冷静。 显然,是同意了萧谨慎的想法。 萧湛平要真对她无情。 她便,也要让他,后悔莫及! “上次皇后逼宫,其实就给我们做了前车之鉴。我仔细分析过皇后失败的原因。一是皇后轻信了叶栖迟,让叶栖迟有了可乘之机。如若这次我们逼宫,便断然不管是谁,都不能轻言相信,完成大业是关键。” “继续。”赵梦予严肃道。 “二是,父皇秘密养了军队,但皇后不知。我在此,就暗自进行了一番调查,父皇唯在吴侯府养了亲兵,其他便再也没有。而现在,军权全部都在吴叙凡的手上,只要我们能够拿下吴叙凡,再拿下父皇,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赵梦予听着萧谨慎的分析,问道,“如何能够拿下吴叙凡,一旦我们对吴叙凡出手,你父皇定然会查到异样!” “母妃可别忘了,我们安排了芜娘去了吴侯府。” 赵梦予皱眉。 “芜娘给我传回来的消息,吴叙凡对萧和臻用情至深。” “吴叙凡不是不喜欢萧和臻吗?”赵梦予有些诧异。 “装的。”萧谨慎说道,“吴叙凡很喜欢萧和臻,我们只要拿萧和臻做文章,吴叙凡就会俯首称臣。” “你确定?” “放心,芜娘是我亲自培养的,她做事情的严谨性,不会有误。” 赵梦予沉思。 还是有所顾虑。 毕竟这么大的事情,怎能随意,下了决定。 “我现在担心,万一萧谨行回来了怎么办?”赵梦予有说出她的担忧,“刚刚你只说了皇后失败的两个重要原因,但忘了我们还要对付的一个重要人物,萧谨行!要是萧谨行带领着白家军班师回朝了,我们做什么都插翅都难飞!现在萧谨行刚打了胜仗,回来的可能性很大。” 萧谨慎脸色也一下沉了下去。 确实。 如若萧谨行突然回来……他的所有一切,都要前功尽弃。 “先不能慌。”赵梦予冷静下来。 今日被萧谨行的战功刺激到,让他们反而想要铤而走险。 万事,不能如此。 还需要再斟酌。 赵梦予问道,“在白家军的军营里面,是不是安了细作?” “是。” “先确定萧谨行何时会回来,如若就这几日,我们便先忍下这口气,到时候再想办法把萧谨行先支走,再动手。但如若萧谨行暂时不回来,我们就按照你先前的计划执行!”赵梦予阴冷的说道。 “好。”萧谨慎也压下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萧谨行现在确实把他逼到了极致。 但却又不得不去忌惮。 现在萧谨行立下战功,定然和白家军关系甚密,如若萧谨行知道他逼宫,肯定会借此机会利用白家军将他剿灭,反而是上了萧谨行的圈套。 唯一可能成功的方法就是,在萧谨行没能力对他做什么的时候,他提前让父皇立下他为太子的遗嘱,待父皇驾崩,他按照遗嘱登上皇位,萧谨行就算赶回来,所有已成定局,任由萧谨行天大的能耐,也无法扭转乾坤! …… 古疆城。 四个人啃完了炸鸡。 古幸川和小伍就回去了。 吃得够饱,喝得也不少。 离开时,小伍捎带了一块炸鸡走。 偷偷的。 但是叶栖迟发现了。 为了小伍的颜面,她没有揭穿。 叶栖迟让谢若瞳也先回房休息了,自己吃得有点多,就在院子里面走动着消食。 古疆城在大泫国的边疆,海拔不低,离天比较近,偌大的一个圆月,就仿若在头顶上一般。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 突然想起在末世时的家人。 月圆人圆。 这辈子,大概都圆满不了了。 “还没睡吗?”耳边,突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 叶栖迟转眸。 她看着萧谨行从外面走进来。 这是,走错院子?! “你的院子在隔壁。”叶栖迟提醒。 “我知道。” “你找我有事儿?” “听小伍刚刚说,你想知道什么时候回去?” 叶栖迟无语。 小伍那个大嘴巴,倒是什么事情都藏不住。 “我琢磨着仗也打赢了,是不是该回去了?还是说要等白墨婉的伤养好再走?”叶栖迟问。 “并没有打完。”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皱眉。 “北牧国近年来一直侵犯我大泫领土,边关战事不断,民不聊生。既然北牧国一直蠢蠢欲动,想要侵占我大泫的领土,我便也要以同样的方式,让北牧国感受一下,被侵犯的滋味。” “你的意思是,你要主动攻打北牧国。” “嗯。”萧谨行点头,“这次北牧国战败,趁着他们军队力量薄弱时,可趁机攻打他们的领域。但因我方损失也惨重,需要重整旗鼓,所以需要再筹备一些时间,明日我就会和白将军商议。” “意思是你打算就留在边关,一直打仗?”叶栖迟确认。 原文中,萧谨行好像确实是把北牧国给打了个半死,最后成为了大泫国的附属国才善罢甘休。 所以。 像萧谨行这种睚眦必报的个性,真的惹不得。 “也不是,打到北牧国投降认输,再回去。” “那你想过没有,你在边关太久,朝臣那边的动向。” “当然想过。”萧谨行说道。 “你不怕,萧谨慎趁机夺了皇位?” “我也是在给他犯错的机会。”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眼眸一紧。 随即明白了过来。 “你是打算,用你的战功赫赫,去让萧谨慎,铤而走险?” “他一定会这样做。” “但你想过没有,边关离浔城十万八千里,万一萧谨慎做了,你怎么能够及时赶回去。你就不怕,你回去时萧谨慎已得逞,届时你想要再夺权,那就叫叛变了!” ------题外话------ 大家都在问什么时候跳城楼。 什么时候…… 宅也不好说。 但过年肯定是跳不了的。 谢若瞳还得先把仇报了来。 大家不是觉得,谢芮霖和宋砚青不够虐吗?! 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三更见。 第242章萧谨行的精明算计三更 叶栖迟说出自己的担心。 当初让萧谨行离开来边关打仗,她极力支持。 想着也是立下战功,让皇上对他嘉赏,从而让萧谨慎感到危机,然后定然就会,铤而走险。 但萧谨慎铤而走险的前提是,萧谨行要在朝廷。 否则,他怎么可能及时救驾,怎么捉拿萧谨慎。 回去时,就已全面崩盘了。 还搞屁啊! “吴叙凡还在皇宫。”萧谨行说道。 “吴叙凡的能力我不否认,但萧谨慎的能力也不弱。上次皇后逼宫,我相信萧谨慎就吸取了经验教训。萧谨慎明知道吴叙凡是阻碍他大计的绊脚石,萧谨慎第一个针对的就是吴叙凡,万一萧谨慎真的把吴叙凡制服了,你就功亏一篑了。凡是,不能把什么都孤注一掷在一个人身上,以防万一。” “所以,我让袁文康已经秘密回去了。”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一怔。 什么时候的事情。 “军营中,定然有萧谨慎的细作。我但凡有任何轻举妄动,萧谨慎就会收到密报,所以我要是此刻班师回朝,你觉得萧谨慎还会铤而走险吗?哪怕是逼急了,他也不会意气用事。唯有我在边关,才能够让萧谨慎放松戒备,然后孤注一掷。”萧谨行说到明处,“所以我利用袁文康去清点补偿死去士兵的事宜,秘密让袁文康先赶回了浔城,一旦萧谨慎发动叛变,袁文康会带领一队人马,立刻冲进宫中。” 叶栖迟有些震惊了。 萧谨行高明之处就在于。 他把对方算得死死的。 萧谨慎大概没想到,他现在做的所有一切,都是萧谨行在给他安排。 就等着他,一步步往下跳。 “还有疑惑吗?”萧谨行问叶栖迟。 叶栖迟摇头。 你丫的都精明算计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有什么好疑惑的。 “哪怕是萧谨慎叛变时,我会赶回去一趟,但打北牧国的事宜,也是铁定的事情,所以做好,会在边关很长一段时间的准备。”萧谨行提醒。 “你回去时,我不能跟着你一起回去?”叶栖迟问。 意思是,你去弄死萧谨慎的时候,她也就跟着一起回去了,然后就不用来了。 “可以。”萧谨行答应。 在叶栖迟还未开口时。 “但必须跟着我一起来。” “为什么?”叶栖迟不爽。 她不想来打仗。 不想来不想来。 如若萧谨慎下台了,她就能远走江湖了。 “因为有用。”萧谨行直白。 叶栖迟就这么盯着萧谨行。 “不是喜欢银子吗?”萧谨行说,“攻打下了北牧国,你要多少,我都给!” “算是,和离补偿费吗?”叶栖迟笑。 萧谨行喉结滚动。 缓缓,他说道,“算是。” 所以。 待他打下北牧国之后,萧谨行应该也当上皇上了。 那时候就不存在,永不和离了。 她也就可以,离开了。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无奈地说道,“你也就知道我贪财。” 萧谨行抿唇。 他知道,叶栖迟答应了。 答应了陪他一起打仗。 让叶栖迟留下来,确实是为军队考虑更多。 其实不只是孟明习看到叶栖迟指挥后勤军营救,他也看到了。 他看到了叶栖迟在战场上的能力。 有条不紊,沉着稳重。 否则,死伤人数至少比现在多一半。 “如果我哪一天不想从你这里捞钱了。”叶栖迟说,“那就是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期待了,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再为难我。”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 “都是成年人,说话要算数。” “……好。”萧谨行答应。 “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叶栖迟说道,“我也要睡了,今晚吃太多了。” “炸鸡味道很好。”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就知道,小伍那块留了好久的炸鸡腿,铁定是给萧谨行的。 有这么忠心耿耿的侍卫,真是萧谨行的福气。 “不用谢。”叶栖迟一边回屋一边说道,“都是吃剩下的。” “……” 叶栖迟回到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萧谨行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房门的方向。 刚刚听到小伍说,说叶栖迟想要回去了。 他便,来主动找了他。 很多事情,仿若也只想告诉叶栖迟。 连白墨婉也没有说。 不是不信任白墨婉。 只是觉得,叶栖迟和他是同盟。 他有必要给她说明,他现在的一举一动。 …… 楚王府。 宋砚青被萧谨慎叫到府中,有些心事重重。 宋砚青也知道,宸王打了胜仗,楚王心里自然有些不悦。 昨日他也在朝廷上,也亲眼看到了皇上对宸王的赞许有加。 换成是谁,心里都不会舒坦。 萧谨慎说道,“砚青,你可知道,你现在是本王最信任的人。” “臣感谢王爷的信任,臣对王爷亦是忠心不二。”宋砚青表明立场。 “那好,有些事情,本王就不瞒你。” 宋砚青看着萧谨慎。 隐约察觉了萧谨慎的心思。 生在帝王之家,难免会争权夺势。 “近段时间,朝廷之中不会太平。你也知道皇上现在对宸王的信任,本王若一直沉默下去,本王在朝中的地位只会越来越低。具体事宜,本王不多说,本王相信你这么聪明,定然知道本王要做什么。” “臣知道。”宋砚青恭敬。 “本王不让你参与此事之中,不是因为本王觉得你能力不够,而是本王有更重要的是交给你。” “臣一定竭尽所能。” “如若本王失败,定然遭遇的就是,杀头之罪。所以,如若真有那么一天,本王需要你帮助本王逃脱。”萧谨慎直言。 宋砚青看向萧谨慎。 这是把自己最后的退路都想好了。 所以,楚王定然要发动,政变了。 他作为楚王的亲信,忠臣于楚王,便只能遵从他的所有决定。 “是。”宋砚青领命。 “本王的命,就交在了你的手上。”萧谨慎说,“如若本王失败,本王能够逃脱,便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臣一定竭尽所能,助楚王一臂之力。” 萧谨慎点头。 对于宋砚青,他自然是完全信任。 ------题外话------ 宋砚青注定,被惨败在,谢若瞳的手上! 四更见。 第243章滑胎四更 “王爷,臣有话想说。”宋砚青请求。 “你说。”萧谨慎对宋砚青,不只是信任,还欣赏他的能力。 “臣觉得,王爷还需三思后行。”宋砚青说出自己的观点,“宸王现在打了胜仗,定然已拉拢了白家军。如若王爷此刻有任何轻举妄动,宸王率领白家军回朝,王爷也难以,达成所愿。” “本王收到密报,萧谨行暂时不会回朝,他会趁机攻打北牧国,而这个消息,本王已经派人通知了北牧国的王子……”萧谨慎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这些事情没必要给宋砚青说太多,说道,“总之,萧谨行不会回来,白家军不会是本王的威胁。” “以臣对宸王的了解,臣觉得,宸王应该不会给王爷太多时间,让王爷有充足的时间可做一些举动。臣虽然不知道宸王如何能够把握大局,但臣还是觉得……” “那你觉得,本王和宸王,以后谁更有胜算当上太子。”萧谨慎打断宋砚青的话。 宋砚青沉默了良久,没有回答。 “是不是你也觉得,本王现在和宸王之间,并没有太大的差距了。”萧谨慎直言。 宋砚青自然不敢说。 “这就是本王的顾虑,哪怕可能是在冒险,也只能孤注一掷,否则,就只能听天由命。而本王的命,从来不由天决定,只由本王自己!”萧谨慎斩钉截铁。 “既然王爷心意已定,臣便不再多说。”宋砚青选择了沉默。 是很清楚,萧谨慎现在的坚决,他根本不可能说服。 只能,从命。 “宋砚青,本王知道你一片忠心,本王也给你保证,只要本王能够成功,本王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萧谨慎许诺。 “臣不求封爵加冕,臣只愿王爷能够,一帆风顺。”宋砚青恭敬,又道,“但臣希望……” “有话直说。” “希望王爷能够答应臣一个请求。” “当然可以。”萧谨慎一口答应。 如若能大功告成,一件小事又有何不可?! 他眼眸一冷。 这次,不成功,便成仁! …… 半月后。 竹笙宫传来秦妃滑胎的消息。 届时皇上刚上完早朝,才在前朝又对萧谨行一顿猛夸。 说萧谨行是他最优秀的儿子。 说他有着雄心壮志,又身怀名族大义。 前朝文武百官自然会看皇上脸色,连忙阿谀奉承,说大泫国有宸王殿下,真是大泫国的福气! 萧谨慎对萧谨行的忍耐,也就真的到了极限。 萧湛平带着笑意下了早朝,迎面看到竹笙宫的太监急急忙忙的跑来,跪在了皇上面前,慌张的说道,“皇上不好了,秦妃娘娘滑胎了……” 萧湛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你说什么?!” “今日秦妃娘娘早上起床,便觉得腹部疼痛,一会儿就见落红了,奴才连忙传了御医,御医说,秦妃娘娘肚子里面的龙子,怕是保不住了……” 萧湛平脸色难看到极致。 他一脚踹在小太监身上。 直接从小太监面前大步走过。 来到竹笙宫。 秦君笙因为滑胎,在床榻上抱着肚子,疼痛难忍。 满床都是血。 萧湛平转头看着一屋子的御医。 “怎么回事儿,昨儿个朕来看秦妃的时候,她都还好好的,今日怎会突然滑胎。” “启禀皇上,臣也不知为何?昨日臣才给秦妃娘娘把脉,一切安稳,今日就听公公说秦妃娘娘落红,臣赶过来,便看到秦妃娘娘血流不止,一诊脉,便是,便是……”御医不敢说出来。 “还可以保住吗?”萧湛平冷冷地问道。 “臣无能,请皇上责罚。” “废物!”萧湛平一脚,又狠狠的踢在了御医身上。 “臣罪该万死,臣罪该万死。”被踢翻在地上的御医,不停的磕头求饶。 萧湛平看了一眼大床上的秦君笙。 听到她惨烈的叫喊声。 想要过去时。 “陛下万万不可。”皇上身边的穆公公连忙叫住他,“陛下贵为九五至尊,断不能见红。” 萧湛平忍了忍。 还是退出了秦君笙的屋子。 他回到堂厅,脸色阴沉的问着秦君笙身边的婢女,“昨日御医给秦妃诊脉后,都吃过什么用过什么做过什么?!” “回,回皇上。”婢女吓得身体都在发抖,“昨日御医离开后,娘娘便是按照以往一样进食,也是按照以往一样的时辰入睡,并未做过其他事情,娘娘一夜也睡得安稳,直到早上才突然腹痛难忍。” “确没有做过其他?”皇上冷声询问。 “确没有。” “把昨日给秦妃准备膳食的所有宫人带到朕的面前,朕要一一盘问。” “是,奴婢这就去叫。” 一会儿。 一屋子人全部都跪在了皇上面前。 萧湛平亲自审问,昨日秦君笙食用的膳食材料。 …… 淑妃宫。 赵梦予冷道,“听闻你父皇现在亲自在彻查,秦君笙滑胎的原因。” “在我预料之内。父皇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又有了皇子,又对秦君笙宠爱有加,自然不甘就这么滑胎,定然会查个水落石出。” “你说他能查到吗?”赵梦予冷眸。 心里,自然还是有些胆颤心惊。 “如果真的查起来,可能会查到。”萧谨慎眼眸一冷,“但就算查到,我们也不用畏惧。” 赵梦予点头。 又不放心地问道,“吴叙凡那边,已经安排了吗?” “今日芜娘便会找机会秘密将萧和臻从吴侯府带走,到时吴叙凡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追查萧和臻的下落,我也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线索,让吴叙凡误以为自己能够找到,却一直在我们的圈套之中。”萧谨慎邪恶一笑。 “吴叙凡会不会放弃萧和臻回来救驾?以吴叙凡的衷心,极有可能会这般做。” “放心,我保证吴叙凡赶不回来,而当他发现蹊跷赶回来时什么都已成了定局!”萧谨慎胸有成足! 赵梦予看自己儿子如此自信,便不再多虑,她嘴角恶毒一笑,“如若你父皇真对我无情,我便就去帮皇后完成了当初她没能做到的事情!” ------题外话------ 开始了开始了,有些人开始,自寻死路了! 五更见! 第244章造反五更 当天晚上。 萧湛平带着御前侍卫,闯进了赵梦予的寝宫。 赵梦予惊吓着看着萧湛平,假装不明所以,恭敬行礼道,“皇上这么晚到臣妾的寝宫,是找臣妾有事儿吗?” “大胆淑贵妃,居然杀害了朕的皇子,来人,给朕把淑贵妃拿下!”萧湛平冷冰着脸,狠狠下达命令。 御前侍卫上前,直接就要去捉拿赵梦予。 赵梦予脸色巨变,她大声吼道,“皇上,臣妾一直安分守己,何来杀了皇子。皇上不能以莫须有的罪名,如此对待臣妾!” “莫须有?!”萧湛平脸色难看到极致,“在死之前,朕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把人给我带上来!” 说着。 侍卫扣押着一个宫中太监,出现在了赵梦予的寝宫内。 赵梦予看着太监,情绪有细微的波动。 “说,昨日秦妃喝的那碗莲子羹,是不是你偷偷放了滑胎药?!”萧湛平怒火冲天的问道。 太监吓得身体发抖,说不出一句话。 “不说,给我拖出去打五十大板!”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是奴才干的是奴才干的。”太监吓得连忙在地上磕头。 “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去谋害了朕的皇子!”萧湛平青筋暴露。 “是淑贵妃娘娘。”太监指认。 赵梦予咬牙。 没用的奴才,居然,出卖她?! “赵梦予,你还有什么话说!”萧湛平问。 “是他冤枉臣妾,臣妾没有做过!”赵梦予极力否认,“一定是谁在背后指使他。” 她看上去激动不已。 对着太监大声质问道,“说,是不是秦君笙,是不是她想要趁机取缔了本宫的位置,所以故意用自己的孩子来陷害本宫!” “你够了!”萧湛平根本不听赵梦予一个字,“秦君笙不会这么残忍,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来人,把淑贵妃给朕拿下!” “皇上,你就凭一个狗奴才的一面之词,便认定是臣妾所为?!皇上这般,和昏君又有何区别!”赵梦予怒骂。 “赵梦予,你想造反了是不是?!”萧湛平盛怒。 今日秦君笙滑胎,他第一想的就是,秦君笙是被人陷害。 而陷害她的人,第一反应就是赵梦予。 所以才会,亲自审查,势必找到赵梦予陷害秦君笙的证据。 还真的,就被他给审问了出来。 果然是赵梦予。 知道是她所为,他半点都没有怀疑。 甚至早有想过要废了赵梦予。 赵梦予这段时间太得寸进尺,念着多年情分他便是一忍再忍,此时却是半点都忍不下去了。 他冷冷的命令着侍卫,直接就要把赵梦予打入冷宫。 “造反一次,又何妨?!”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冷血的声音。 萧湛平转身,看着萧谨慎出现在大殿上。 他脸色阴沉,冷冷的看着萧谨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见着他,连最基本的礼节尊重都没有。 “萧谨慎,你要做什么!”萧湛平狠狠地看着他。 没想到,自己一手培养的儿子,有一天居然会这样去,违逆他。 “父皇没听清楚吗?那儿臣就再说一次。”萧谨慎一字一顿,“今日,儿臣便就是要,造反了!” “你敢!” “有何不敢?!”萧谨慎说道,“皇后当初都敢,我和我母妃,又为什么不敢?!” “你是不知道,皇后当初的下场是不是?!” “所以才吸取了教训,杀你个措手不及!”萧谨慎冷笑,“父皇应该没想过,儿臣会突然造反吧?!在你心目中,我应该是那个一向听话,唯命是从的皇子是吧?!” “萧谨慎!”萧湛平气得脸色发青。 当初皇后造反,算是意料之中。 但萧谨慎造反,却真的是他意料之外。 他对萧谨慎还不够好吗?! 他甚至心中早已决定,立他为太子。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逼宫! “你知道你有多长时间没有表扬过儿臣了吗?你知道你有多长时间是把萧谨行挂在嘴上的吗?父皇,我受够了,我受够了需要看你脸色过日子了!”萧谨慎冷笑着,那般得意,“你现在还要去奢望,你那远在边关的儿子,回来救驾吗?!” “你!”萧湛平气得全身都在颤抖。 恨不得,一剑刺死萧谨慎这个不孝子。 “来人,把皇上给我抓起来。”萧谨慎一声领下。 门外冲进来无数侍卫,把萧湛平的侍卫,全部围了起来。 “住手!”萧湛平怒吼,“萧谨慎,你该是知道,朕的亲兵在吴侯府!” “那又如何?!” “朕今日来淑妃殿,便已通知吴叙凡在宫中待命,你以为,你能真的拿下朕?!简直,自不量力!”萧湛平根本不把萧谨慎放在眼里。 他虽未料到萧谨慎会造反。 但想到万一萧谨慎会护母,便早就做了安排。 “你让谁去通知的?”萧谨慎冷冷一笑。 萧湛平转头看向穆公公。 穆公公眼神闪烁。 萧湛平心口一颤。 萧谨慎笑得疯狂,“父皇,想不到你身边最亲近的人,已被我收买了吧?!” “你!”萧湛平脸色发白。 心里自然有了一丝慌张。 “穆公公根本没有让人把消息传到吴叙凡的那里。当然,就算吴叙凡现在收到了宫中有难的消息,他也不会回来救驾,他现在去救你女儿萧和臻了。萧和臻是我让人给掳走了,就是不能让吴叙凡来救你。”萧谨慎越说越兴奋,“不知父皇,可对儿臣的计谋满意。从小到大你便一直教导儿臣,无毒不丈夫。儿臣可都是按照父皇旨意做事儿,今日,便也是父皇你的教导有方!” “你给我闭嘴萧谨慎!”萧湛平气得恨得不将萧谨慎碎尸万段。 “对了,还有一事儿,要给父皇说明白,免得父皇死不瞑目。”萧谨慎根本不在意萧湛平的情绪,冷冷的说道,“父皇不是很长一段时间雄风不在吗?那是因为母妃常年让人在你饮食中放了特殊药物导致。目的就是不能让你对其他女人有兴趣,目的就是不能让你再有其他子嗣来抢了我的皇位!” ------题外话------ 今日五更更完。 明天大年初一,宅继续保持五更走起(宅没有春节,宅就是一个无情的码字工具,哈哈)。 小煽情剧场—— 感谢我最爱的小阔爱们,感谢你们陪宅又走过了一个年头。 宅一定好好写文,好好填坑。 宅一定不让支持宅,喜爱宅的你们失望。 宅爱你们。 深爱! 愿: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第245章萧谨慎的狂妄一更 “萧谨慎!”萧湛平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 自己一手栽培的儿子,到头来,居然如此对他。 还有他一向宠幸的妃子,哪怕这段时间他对她忍到极致,也依旧念着旧情,要不是她杀害了秦君笙的孩子,他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却从未想到背后的黑手居然是赵梦予。 亏他对她如此信任。 也因为他对赵梦予的信任,他才对萧谨慎这般,以继承人在培养。 现在,居然要死在这两母子手上。 这比当初,皇上逼宫时,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狠狠地看着萧谨慎。 狠狠的看着赵梦予。 “还有,你猜对了。”萧谨慎根本不在意萧湛平的任何情绪,对他此刻的态度冷淡道,不是父亲,也不是皇上,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秦君笙的孩子确实是我们杀的。目的你应该清楚了,我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萧谨慎你要做什么?!”萧湛平看着萧谨慎的模样,心里难免也有些慌乱。 他警惕地看着萧谨慎,心里也是恨到极致。 “父皇,别恨我,也别恨母妃。”萧谨慎冷冷道,“帝王之家,本就薄凉。当年你难道不是用这样的方式上位的吗?你早该料到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萧谨慎,你就不怕遭天谴吗?!”萧湛平盛怒不已。 “当上了皇上,我就是天!”萧谨慎嘲讽中带着得意,“我还怕什么天谴?!” “你!” “把皇上给我抓起来!”萧谨慎也不再废话了。 他发号司令。 眼里,全是冷漠。 侍卫听到命令,迅速上前。 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皇宫中亲近的侍卫,无以对抗萧谨慎带来的精兵五百。 萧湛平被直接扣押了下来。 何其狼狈。 “带去,乾坤殿!”萧谨慎命令。 然后大步走在前面。 萧湛平被狠狠桎梏着,跟在了萧谨慎的后面。 一行人全部往萧湛平的寝宫走去。 一进去。 萧谨慎就直接坐在了龙椅上。 “大胆!”萧湛平怒吼。 萧谨慎根本不把萧湛平放在眼里。 这个位置。 他做梦都想坐上去。 能够真的坐上去,这种感觉,让他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萧谨慎有半刻的沉迷。 却也知道。 此刻什么最重要。 他大声命令道,“速召见学士院的所有人进宫,皇上要立下遗诏!” “是。”萧谨慎身边的亲卫连忙离开。 “朕不会立你为太子!”萧湛平一字一顿。 “你觉得,你还有资格和我反抗吗?”萧谨慎根本就不把萧湛平放在眼里。 “你!”萧湛平气得身体都在剧烈发抖。 这一刻真的恨不得,将萧谨慎碎尸万段。 “萧谨慎!你以为,你真的能够坐稳朕的位置?!萧谨行不可能放过你!”萧湛平威胁。 “呵。”萧谨慎笑得更加讽刺了。 说起萧谨行。 萧谨慎自然,也带着愤怒。 即便,表现出来的是那般不屑。 要不是萧谨行,他也不至于,做到这个地步。 他冷声道,“萧谨行现在在边关,你知道他今日在做什么吗?他在出兵打仗,和北牧国打了起来,你觉得他现在可能回来,营救你?!” 萧湛平咬牙。 他也知道,今日萧谨行在打仗。 萧谨行给他的书信中写得很清楚,他势必要把北牧国打到投降认输为止。 萧湛平自然是支持。 北牧国近年来不停的侵犯大泫领土,早该给他们些教训了。 而且趁着他们战败,便也能够一鼓作气,让北牧国溃不成军,以后再也不敢,侵犯大泫。 然而现在。 他确实有些后悔了。 他应该先让萧谨行回来。 他回来,萧谨慎便绝不可能做到这个地步。 事实上哪怕不愿意承认。 萧谨行的能力也确实比萧谨慎更强。 如若不是他被赵梦予和萧谨慎蒙骗,他也不至于,放弃了萧谨行。 现在,却是后悔莫及。 “就是知道萧谨行今日会出兵打仗,我才选择今日,弄掉了秦君笙的孩子!”萧谨慎笑得猖狂,“父皇,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萧湛平也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却也忍不住怒斥着萧谨慎,“哪怕现在不能回来,萧谨行也不会放过你!萧谨慎,你真以为你的皇位能够坐稳?!” “北牧国和我私下交情不浅。”萧谨慎笑得猥琐,“我已秘密传信北牧国,让他帮我拿下萧谨行,拿下后,我就把边关古疆城和边城两座城池送给北牧,北牧国的大汗可是高兴不已!” “萧谨慎,你居然卖国求荣!”萧湛平完全不敢相信,再如何,也没想过,萧谨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么说吧,我就从来没有信过你会真的把皇位给我,哪怕你一直给我希望。”萧谨慎冷笑道,“我便早就和北牧国私交,想到如果有那么一天,我自然能够用我的方式,来达成所愿!而且白家军这几次的连连失利,便就是我秘密安插在白家军中的细作去通风报信!要不是萧谨行突然去,我细作无法知晓军中机密,北牧国绝不会如此惨败!现在北牧国大汗,对萧谨行恨之入骨,恨不得将萧谨行,五马分尸!” 萧湛平听得怒火中烧。 终究没有料到,萧谨慎居然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儿! “现在北牧国下了死命令,必须要和萧谨行决一死战!我不保证说,萧谨行一定会被北牧国打败,毕竟萧谨行能力,我不得不承认,确实对他有了一丝忌惮,但就算如此,以北牧国的实力和决心,萧谨行一年半载绝无法在边关脱身,待三五年后回朝,你觉得那时,我还没能,稳定我的政权!” 萧湛平怒视着萧谨慎。 萧谨慎把一切都规划得天衣无缝。 他这次,真的就是在劫难逃了! 他只是不甘。 会死在自己儿子手上。 会死在,自己最器重最信任的儿子手上。 如若不是对他没有防备。 他便也不可能,被他所算计到这个地步。 “楚王殿下。”大殿上,一个亲卫禀报,“学士府的大人们,都在门口等候了。” ------题外话------ 春节快乐。 今日依旧是五更走起。 二更见。 第246章萧湛平被害二更 萧谨慎邪恶一笑。 他得意的看了一眼萧湛平。 萧湛平气得青筋暴怒。 这么快学士府的所有人都赶到,自然是全部都,提前做了安排。 “让他们进来。”萧谨慎命令。 “是。” 以刘文学为首的首席大学士带着学士府的所有人走进了进来。 “臣参见皇上,参见楚王。”几人全部都跪地行礼。 见着眼前的画面,见着楚王坐在龙椅上,皇上被扣押的画面,也没有过多的反应,想来是早就料到。 萧湛平还未发话。 萧谨慎直接说道,“起身吧。” “谢楚王殿下。”所有人起身。 然后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 萧谨慎看着萧湛平,故意说道,“父皇,我还要感谢你,让我去管理了学士府,才得以让所有人全部归顺了我。而学士府作为宫廷内唯一的辅臣机构,只要他们一致对外说父皇把皇位传给了我,那就是既定事实,文武百官,黎明百姓,也都不会怀疑。” “没有朕的亲笔行书,哪怕学士府再怎么一致对外,遗嘱都不会成立!”萧湛平威胁,“而朕,绝对不会立下这样的遗嘱!” 萧谨慎对于萧湛平的威胁,根本无动于衷。 他冷声道,“张鹤泉。” “臣在。” “穆公公。” “奴才在。” “拿出遗嘱,让张大人代替皇上写下。” “奴才遵命。” “张鹤泉,就靠你了。” “臣遵命。” 萧湛平不明所以。 就这么狠狠的看着张鹤泉在砚台上,奋笔疾书的写下了,一行遗书。 洗写完之后。 萧谨慎拿了起来,认真看了看,他走到萧湛平的面前,“父皇,和你的行书,可是一模一样?!” 萧湛平脸色巨变。 瞬间便明白了,萧谨慎的用意。 “张鹤泉行书绘画,可谓大泫第一人。谁的笔墨他便都可以模范,父皇的笔墨,也是如此。”萧谨慎洋洋得意,“只要我想要达成的事情,自然就一定会达成。” “你你你……”萧湛平气得脸都红了,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萧谨慎为了夺权,什么都考虑周到了! “穆公公,把父皇的玉玺拿出来,盖上印章。” “奴才遵命。” 穆公公连忙去拿出来了玉玺。 遗诏上盖上了萧湛平的印章。 遗嘱成立。 萧谨慎重新坐回到皇位上,显得那般不可一世。 “母妃。”萧谨慎突然叫着赵梦予。 赵梦予此刻自然也是爽到不行。 不枉,她这般培养萧谨慎。 果然做事儿严谨。 果然,能成大业。 “慎儿。”赵梦予高兴不已的叫着自己儿子。 “这些年你对父皇也是用尽心思。到头来,父皇却还是选择了如此辜负你。今日,儿子便把这个机会留给母妃,让母妃来亲自结束了,父皇的一生。”萧谨慎邪恶道。 赵梦予眼底一狠。 今日如若不是她儿子早有准备,她可以想像,她会遭遇萧湛平如何对待?! 一想到萧湛平对她的无情,她便没有任何顾虑。 “好。”赵梦予一口答应。 萧谨慎冷冷一笑。 他一个眼神。 穆公公战战兢兢的把一碗毒药,递送到了赵梦予的手上。 赵梦予接过,然后看向了萧湛平。 萧湛平心口一颤。 他动了动身体。 身体被萧谨慎的人桎梏住,根本无法动弹。 赵梦予端着那碗毒药,走向了萧湛平。 萧湛平狠狠地看着赵梦予。 带着威严大声呵斥,“赵梦予,你敢!” “臣妾本不敢。臣妾对皇上一片真心,哪只皇上如此对待臣妾,臣妾也是逼不得已,才能对皇上如此。”赵梦予对视着萧湛平,一字一顿地说道,“不是皇上死,就是臣妾死。” “赵梦予!”萧湛平大声吼着她。 “皇上莫要激动。这碗毒药,是臣妾亲自让人准备,皇上喝下去后,不会有痛苦,就如当初,长公主死一样,没有痛楚!”赵梦予阴冷一笑。 “你说什么?!” “皇上不知道吗?”赵梦予嘲讽,“长公主萧青卉便是我和慎儿杀的。” “你居然杀了朕的皇姑姑!” “皇上臣妾都敢杀,何况一个公主。”赵梦予那般得意,“谁让,她那么不识趣,居然敢逼着慎儿娶了谢芮瑶。简直,不知量力!” “赵梦予,朕真想把你,碎尸万段!”萧湛平满身暴戾。 “那你也得有这个本事儿!”赵梦予不屑一顾。 萧湛平握紧拳头,不停的想要反抗身体的桎梏。 却,毫无作用。 “你还记得,萧谨行的母亲柳颜夕吗?”赵梦予残忍道。 “你想说什么!”萧湛平狠狠的问道。 “柳颜夕哪能这么大的胆子,敢和他人私通,断然是被人陷害的!” “是你做的?!”萧湛平全身颤抖。 “那倒不是。”赵梦予冷笑,“臣妾当年倒真没这么大的胆子。不过,既然臣妾都明白的事情,皇上内心也应该明白。你明白,却还是要那般处死柳颜夕,不仅如此,还那般对待自己的亲儿子萧谨行,要不是皇太后好心收留萧谨行,萧谨行早该死一万次了。你现在遭到这样的下场,也是你活该!” “你够了,赵梦予!” “所以臣妾一直都很明白如何才能够让自己在这深宫之中活得更好。”赵梦予狠狠地说道,“从来都不是讨好你,而是我的慎儿!慎儿便是臣妾这辈子,最满意的成果!” “赵梦予,你终究会得到后果!” “我不过也是在,替天行道,老天爷会感谢我的。”赵梦予眼眸一紧,她冲着侍卫冷声吩咐,“把皇上给我桎梏好了,把嘴给本宫弄开。” 侍卫听从指令,将反抗的萧湛平狠狠压住,同时蛮力掰开了他的嘴。 赵梦予毫不犹豫的,将毒药,全部倒入了萧湛平的口中,逼迫他,全部喝了下去了! 所有人都这么冷漠的看着赵梦予对萧湛平残忍的举动。 萧湛平刚开始还在反抗。 渐渐,力气用尽。 只能任由毒药,不停地从他嘴里面,咽了下去。 直到,全部吞进。 赵梦予才让人放开了萧湛平。 ------题外话------ 三更见。 第247章袁文康杀入皇宫三更 大殿上。 萧湛平倒在了地上。 还未死。 却已狼狈不堪。 再也爬不起来了。 他只是恨。 恨自己,居然被赵梦予这母子,残害到这个地步! 他后悔。 后悔当年不应该因为柳颜夕的事情,牵连到萧谨行。 如果一如既往的对萧谨行重视,便不可能有赵梦予和萧谨慎的有机可乘。 他现在甚至担心萧谨行在边关的安危。 如若真的战死疆场…… 他定然,死不瞑目! 萧谨慎坐在龙椅上,冷血无情的看着萧湛平此刻痛苦不堪的模样。 直到他彻底倒在他的面前,确定已经断气。 才露出了,他蓄谋已久的笑容。 他从龙椅上站起来,给了穆公公一个眼神。 穆公公连忙心领神会,大声昭告,“皇上因秦妃滑胎,痛失爱子伤心过度突发心疾,弥留之际,召见学士府所有辅臣当众立下遗诏:二皇子楚王萧谨慎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治。著继朕登记,即皇帝位。” 话音落。 所有人全都跪在了地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谨慎狂妄大笑。 他看着所有人跪在地上。 听着一句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份得意,溢于言表。 终于。 他终于坐上了皇上的位置。 终于,当上了皇上! 多年来一直的隐忍,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到来。 他豪迈大气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转身欲再次坐上龙椅时。 大殿外,似乎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他脸色一沉。 不会。 吴叙凡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不可能,如若他折回,应早就有人来禀告他了。 “外面什么情况?”萧谨慎严厉的问道。 于此。 一个亲卫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不好了楚王殿下,袁文康带兵,杀进了皇宫。” “谁?”萧谨慎心口一怔。 那一刻以为自己听错了。 “袁文康带了上千精兵杀进了皇宫。现在宫门防守全部沦陷,不出一炷香时间,就要杀到这里来了!”侍卫慌张地说道。 萧谨慎脸色一下就变了。 袁文康不是在边关吗?! 怎会这个时候赶回来?! 不可能。 不可能这么快?! 但以现在的局势,又想到萧谨行的谋略,那一刻也不得不有了些慌张。 “慎儿。”赵梦予也带着惊吓。 如若此刻袁文康冲进来。 不管遗诏如何。 袁文康肯定会直接杀了他们,给萧谨行让路。 萧谨慎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对着赵梦予说道,“母妃,你先在这里等我,我现在马上带兵过去,阻拦袁文康。我相信,此次回来的只有袁文康,他还不是我的对手,也成不了气候。” “慎儿你一定要小心。”赵梦予不放心的说道。 “母妃放心,我定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让我们的大计,功亏一篑!” “母妃等你。”赵梦予紧张无比。 却也是对自己儿子,全权信任。 萧谨慎连忙带着一队人马,冲了出去。 他出去,便远远看到,皇宫门口处,黑暗的天色下,火把四起,厮杀不断。 萧谨慎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袁文康怎会回来了?! 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的?细作从来没有报信于他。 倒不是怀疑细作的忠诚,而是不明白,萧谨行到底怎么避开他的眼线,让袁文康回到浔城的。 他脸色铁青。 一个亲卫从厮杀中抽身后,快速奔向萧谨慎,“王爷,袁文康的精兵已砍杀我们大部分侍卫,如此下去,我们定然不会是他的对手,还请王爷,趁乱先走!” 萧谨慎咬牙。 到这个地步,他不甘心就此惨败。 他好不容易才坐上皇位。 连位置都没有坐热,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一旦他此刻一走。 皇位就不可能再是他的。 但如果不走…… 按照现在的局势,他定然没有活命的可能! “王爷,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亲卫再次急切的,催促。 萧谨慎握紧了拳头。 回头看了一眼乾坤殿。 终究狠心,抛弃了所有离开了。 他此刻不走,就没有离开的机会。 亲卫说得很对。 留着青山在,他定然还可以再打回来! 萧谨慎在亲卫的护送下,从另外一厕密道离开了皇宫。 宫门外一处隐蔽之地,宋砚青在门口等候。 看到萧谨慎出来,便知,叛变失败了。 事实上。 他也早就料到楚王这次的行为,就是在铤而走险,成功的可能不大。 以宸王的能力,不可能让楚王得逞。 是楚王自己,太过心急。 他连忙上前,“王爷。” “都安排好了吗?” “王爷放心。” “走!” “是。” 宋砚青也不敢多问,连忙按照之前的逃脱方案,帮助萧谨慎离开。 此刻皇宫内。 外面的打斗越来越激烈。 甚至直逼宫殿。 所有在宫殿里面的人,都吓得惊慌失措。 赵梦予也按耐不住了,她冲着其中一个侍卫问道,“去看看外面的情况,去看看楚王怎么样了?” “是。”侍卫领命。 刚走出去。 就又退了回来。 赵梦予正欲发火那一刻。 就见眼前的侍卫,被人一刀直接砍杀了去。 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吓得赵梦予脸都白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袁文康领着一行精兵,走了进来。 将大殿上的所有人全部都围困了起来。 “大胆袁文康,你带兵私闯皇上的寝宫,砍杀无数侍卫,该当何罪!”赵梦予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也难掩慌张的怒斥着袁文康。 袁文康看了一眼赵梦予。 整个人无动于衷。 他冷声吩咐,“把所有人都给我抓起来!” “你们敢……”话音还未落。 就有人直接把赵梦予给扣押了起来。 “放开本宫,你们这群叛徒,放开本宫,本宫砍了你们的头!”赵梦予激动地大叫。 此刻也已完全没有了,刚刚的气焰。 只是,毫无颜面和形象的在疯狂反抗。 对于赵梦予的怒吼,袁文康充耳不闻。 他一步步走向倒在地上的萧湛平,蹲跪在地上,“皇上,臣失礼了。” 说着。 便蹲下身体,将手指靠近了萧湛平的鼻息间。 心口陡然一凉。 俨然已断气了。 ------题外话------ 晚点还有四更,五更。 么么哒。 第248章萧谨行回宫四更 果然。 宸王料事如神。 知道楚王会发动政变,让他提前赶了回来。 只是稍晚了一步。 皇上已经断气了。 袁文康从地上站起来,看着狂躁不已的赵梦予。 赵梦予此刻是真的无法接受,到嘴边都已经煮熟的鸭子,居然都能飞了! 袁文康怎么会在浔城?! 他怎么在他们眼线下回来的。 “王耀忠听命。”袁文康大声道。 “属下在。” “即刻去捉拿谋杀皇上的楚王萧谨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属下遵命!”王耀忠连忙带兵离开。 赵梦予听到袁文康的命令。 心口一惊。 万一萧谨慎真的被袁文康拿下,那他们就真的,功亏一篑了! 心里的慌张又在那一刻突然冷静下来。 刚刚萧谨慎就已出去了,此刻听袁文康的意思是,萧谨慎还没有被他们拿下,只要他儿子没有死,那就什么都还有一线希望,她甚至觉得,在眼前这些人一个没有防备之下,他儿子会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这样。 赵梦予在安慰着自己,此刻也让自己变得沉着。 她对着袁文康说道,“袁大人,本宫知道你是一个识时务之人。” 袁文康眼眸看着赵梦予,轮廓僵硬,毫无所动。 “你现在只要放下屠刀,跟随楚王,本宫保证你的仕途光明。你想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赵梦予引诱,“本宫甚至可以给你,吴叙凡现在的位置。” 袁文康脸色有些微变。 是听到吴叙凡的名字,终究有些情绪波动。 皇宫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作为御前侍卫首领的吴叙凡,不在皇宫之中。 如若他在,楚王绝对不能这般得逞。 皇上也不会就此驾崩。 “你也看到了,吴叙凡救驾未来,不管是基于先皇还是基于楚王而言,吴叙凡定然是要被杀头的,他的位置,本宫保证留给你。”赵梦予看袁文康没有说话,以为被她说动了,更加卖力的引诱着。 “吴叙凡去哪里了?”袁文康问。 赵梦予以为袁文康上钩了,连忙说道,“他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救驾,这种人,自然罪该万死!” “一个女人?”袁文康心口微颤。 那一刻,俨然是发现了什么。 “萧和臻。”赵梦予也没想过瞒着袁文康,为了让袁文康相信她,她此刻自然什么都要说出来,“萧和臻出事儿,吴叙凡就带人去救萧和臻把皇上丢下了。他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当御前首领!” 袁文康心口,一动。 和臻出事儿?! 和臻出什么事儿了?! 是这件事情,也牵扯到了和臻吗?! 赵梦予看袁文康脸色大变,连忙说道,“你只要放了本宫,本宫就承诺把御前首领的位置给你!反正萧谨行在边关也回来不到,你现在弃暗投明,是最好的选择……” “你们把和臻公主怎么了?!”袁文康突然面露血腥。 赵梦予惊吓。 没想到袁文康此刻会突然这般恐怖。 “你们把和臻公主怎么了?!”袁文康再次,一字一顿,声音冷冰吓人。 赵梦予吓得表情都变了。 “淑贵妃,我最后问你一句,你把和臻公主怎么了?!”袁文康重复。 赵梦予真的被袁文康的样子吓到了。 那一刻却又聪明的发现,袁文康对萧和臻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感情?! 她连忙说道,“不过是,让人绑架了萧和臻,威胁吴叙凡。” “人在哪里?!谁绑架的!”袁文康狠狠地问道。 赵梦予观察着袁文康的脸色,回答道,“芜娘,吴叙凡的小妾,那是本宫的人。” 袁文康紧握手中宝剑。 那一刻甚至忍不住,想要一刀砍死赵梦予。 “放心,没有本宫的命令,芜娘不敢杀了萧和臻。你只要现在放开本宫,本宫绝对保证,萧和臻的安全!”赵梦予开始拿萧和臻的性命作威胁。 袁文康狠狠地看着赵梦予。 此刻脑里全部都是萧和臻被人绑架的画面。 和臻贵为公主,哪能够承受,这般待遇。 一想到和臻遭遇的一切…… 袁文康隐忍着,身体都在发抖。 “要是晚了,说不定和臻就没命了……”赵梦予故意威胁。 倒是没想到。 萧和臻居然还成了他们的一步好棋。 明显能够看得出来,袁文康对萧和臻的在意。 袁文康听着赵梦予的话,脸色狰狞到了极致。 “袁文康,想要救自己心爱的人,就得付出些代价。何况,这也不是代价,这叫弃暗投明,你只要跟随了楚王,以后本宫定然承诺你,荣华富贵,仕途前程……啊!”赵梦予突然尖叫一声。 她不相信的看着袁文康,突然抽出宝剑,狠狠的一剑刺在了她的手臂上。 疼痛让她,崩溃大叫。 “和臻公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哪怕我被碎尸万段,我也要让你陪葬!”袁文康一字一顿。 赵梦予痛得,眼泪直流。 她想要反抗,却被人桎梏着,根本无法动弹。 她以为袁文康会被他威胁。 却终究,选择了忠诚。 袁文康根本不再看赵梦予一眼。 他此刻只等宸王来。 宸王交给他的任务,他誓死完成。 至于和臻…… 他只能,相信了吴叙凡! 袁文康忍耐到极致。 直到。 萧谨行就真的出现在了大殿上。 他气宇轩昂,走路带风。 身边跟着白墨婉和叶栖迟。 还有,无数白家军。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萧湛平,又看了一眼满身是血的赵梦予。 赵梦予本还在疼痛难忍,此刻看到萧谨行突然出现,脸色一下就变了。 整个人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萧谨行怎么就回来了?! 不是还在前线打仗吗?! 不可能,这么快就结束了战争。 不可能这么快就打完了。 一定是她痛得出现了幻觉,一定如此。 分明该回来的是她儿子,是萧谨慎! 萧谨慎应该回来杀他们的措手不及! 萧谨行根本没有在意赵梦予的情绪。 他冷声吩咐道,“看看父皇的情况?” 是冲着,叶栖迟说的。 ------题外话------ 还有五更,马上见。 第249章叶栖迟救活萧湛平五更 叶栖迟也是第一时间就靠近了萧湛平。 她摸了一下脉搏。 心口微动。 和上次长公主的死法一模一样。 但好在。 比上次长公主喝药的时间短,应该。 还可以抢救。 她连忙蹲在地上,放平了萧湛平之后,就开始疯狂的给他摁压胸口。 萧谨行眼眸动了动。 其他人也都看着叶栖迟的举动。 因为萧谨行没有发话,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一句。 赵梦予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叶栖迟的举动,哪怕不知道她这么做到底有用没用,也知道叶栖迟一定是在抢救萧湛平。 要是抢救过来。 她儿子就算杀回来,也没办法,继承皇位了。 她大声叫道,“大胆叶栖迟,居然敢如此对待皇上的龙体,来人,把叶栖迟抓起来,把她押入大牢!” 萧谨行眼眸一紧。 她狠狠地看向赵梦予。 眼神的冷冰,让赵梦予不寒而栗。 她咬紧牙关,冲着萧谨行说道,“你放任叶栖迟如此,也是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做贼喊捉贼?!”萧谨行一步步靠近赵梦予。 赵梦予吓得身体一抖。 “淑贵妃娘娘,父皇被人毒害致死,你还真的以为,你能瞒天过海吗?!” “你乱说,是你父皇自己因为秦君笙滑胎,突发心疾暴毙而亡,所有学士府的大臣们都也可以作证,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难不成,你想要趁机夺下皇位!萧谨行,你想都别想,皇上在弥留之际,已将皇位传给了萧谨慎,你要敢夺位,就是叛变!” “所以,萧谨慎呢?”萧谨行根本不在意赵梦予说了什么,直奔主题。 “当然是在救驾的路上!”赵梦予冷冷道。 萧谨行眼眸一转。 他看向袁文康。 袁文康连忙上前,恭敬道,“属下冲进宫殿后,便没有见到楚王。现在已派人去捉拿楚王,但还未有任何消息传回。” 所以。 萧谨慎看形势不对,先走了?! 萧谨行暗自揣测。 他冷声吩咐,“袁文康,本王命你现在亲自去追查萧谨慎的下落!” 袁文康咬牙,迟迟没有领命。 萧谨行眼眸一紧。 “王爷,和臻公主被淑贵妃的人挟持,属下想……” “吴叙凡呢?”萧谨行冷声问道。 “已去营救和臻公主,但属下,放心不下。”袁文康终于说了出来。 他跪在地上。 希望宸王能够让他去救和臻。 萧谨行冷眸,命令道,“务必将和臻公主,平安带回来。” 袁文康愣了一瞬。 随即,“属下遵命,属下定当,万死不辞!” 说着,连忙带着一支精兵离开了宫殿。 “谢将军。”萧谨行叫着谢若瞳。 谢若瞳也跟着萧谨行一同回来的。 此刻连忙上前领命。 “立即去追捕叛贼萧谨慎。”萧谨行命令。 “臣遵旨。”谢若瞳恭敬。 转身欲走。 “宋砚青不在这里。”萧谨行环顾一周,“他可能是萧谨慎逃跑的关键人。” “臣明白。”谢若瞳不动声色。 “王爷,臣想跟着谢若瞳一起去追拿萧谨慎。”白墨婉突然开口。 萧谨行眼眸微动。 白墨婉身体并未完全康复。 本不想让她跟着他一起回来,但白墨婉一定要和他一起,说不放心他一人进宫。 萧谨行终究没办法拒绝白墨婉。 但此刻如若她再去追拿萧谨慎,他怕她身体遭不住。 “臣会照顾好自己身体,绝不会勉强。”白墨婉自然也看出来了萧谨行的担忧,保证道。 她一定要亲手抓到萧谨慎,一定要把上一世在萧谨慎身上遭遇的所有,全部都还回去。 她要亲手杀了萧谨慎! “好。”萧谨行看白墨婉如此坚决,便一口答应。 她们离开时,萧谨行叮嘱了一句,“谢将军,照顾好白将军。” 谢若瞳看了一眼一直在努力救治皇上的叶栖迟。 此刻她全神贯注都在救人身上。 大概并没有注意到周围一切。 谢若瞳领命,“臣遵命。” 然后和白墨婉一起,离开了皇宫。 皇宫内。 赵梦予整个人依旧战战兢兢。 她看着萧谨行,又看着叶栖迟,生怕,她真的救活了萧湛平。 安静的大殿上。 萧谨行此刻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看着她用尽全力在对萧湛平做着急救措施。 这样的举动,他在战场上看到叶栖迟做过。 这种古怪的方式,还真的救活了好些人。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额头上的汗水,一颗一颗一直往下掉。 他似乎都听到了,叶栖迟急促的喘息声。 身体乏力。 却完全没有要放弃。 一下一下,不停地摁压着萧湛平的胸口。 直到。 叶栖迟喘着大气说道,“有脉搏了。” 话一出。 赵梦予吓得整个人都要晕了过去。 怎可能,都已断气了将近一炷香时间,又怎能活过来。 “但中毒很深,如若不及时解毒,根本没办法活过今晚。”叶栖迟说道,“现在配置解药需要时辰,我不保证可以在这之前救下皇上,唯一能够拖延他生命的方式就是做血液透析。” “什么?”萧谨行自然是听不懂。 叶栖迟也没有解释,“小伍,还记得上次给白墨婉输血,古幸川都怎么做的吗?” “知道。”小伍连忙点头。 “按照古幸川上次的方式,召集所有士兵做血型匹配,和皇上一个血型的全部准备输血。”叶栖迟一边命令一边紧紧观察着萧湛平的生命气息,不忘补充道,“萧谨行的不行,近亲不能直接输血。” “是。”小伍根本不敢停留。 总觉得此刻耽搁一会儿,皇上都救不活了。 “萧谨行,你让人把皇上送进寝宫床榻上,做血液透析准备。”叶栖迟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连忙让人,把萧湛平抬到了金黄色龙床上。 赵梦予就这么看着所有人的举动。 她不相信,叶栖迟真的能够救活得了萧湛平。 哪怕叶栖迟医术再高超,也不能! 可是,可是此刻的情况,又让她不得不去相信,叶栖迟真的有那个本事儿! 难不成。 她和她儿子的大业,就会真的栽到,叶栖迟手上?! ------题外话------ 好了,今日五更写完了。 明天见。 新年快乐。 各位小仙女都暴富暴美暴瘦。 爱你们! 第250章白墨婉和谢若瞳的争执一更 叶栖迟开始给萧湛平做血液透析治疗。 乾坤殿安静无比。 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等待治疗结果。 赵梦予也一直被扣押在现场,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神奇到让人看不懂的医治手段。 越是看着叶栖迟的得心应手,越是心里慌乱不已。 照这样下去。 萧湛平就真的可以,救活吗?! 那……她和她儿子叛变的事实,不就是铁钉钉的事情,怎么都掩饰不过了。 如若是这样…… 她简直可以想象,她会遭遇的后果。 赵梦予吓得身体一直在发抖。 此刻在想,她儿子一定不要回来救她。 一定不要回来。 他要是回来,肯定也必死无疑! 萧谨行此时也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叶栖迟医治萧湛平上。 就看着叶栖迟无比的沉着冷静,她在疗伤治病的时候,总觉得,所有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可以运筹帷幄,起死回生,就是有这份,能力。 天色微亮。 叶栖迟给萧湛平取下了输血管。 然后对着萧谨行说道,“皇上身体虚弱,现在昏迷不醒,睡个两三个时辰,应该可以醒过来。” 萧谨行点头。 赵梦予在旁边听的,吓得整个人身体一倒。 萧湛平还真的能够活过来了?! 她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萧湛平,脸色苍白,但看上去,就真的只是,睡了过去而已。 不。 不能。 不能醒过来。 赵梦予突然失去理智,发疯一般的挣脱着,想要扑到萧湛平床上去杀死他。 她接受不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分明,什么都该是定局的。 萧谨行冷漠的看了一眼赵梦予,对她的发狂无动于衷。 此刻。 只待他父皇醒来,便可定罪所有人! …… 谢若瞳和白墨婉从皇宫中离开。 谢若瞳说道,“白将军,我们直接去宋府,宸王说,宋砚青是关键。” “不,我要去楚王府。” “白将军,此刻楚王定然不可能还回了楚王府!”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墨婉很坚决。 “但我觉得……” “你觉得,宋砚青又可能在宋府吗?”白墨婉带着些讽刺,“既然宋砚青在帮助萧谨慎逃走,那他们肯定在一起的,而你觉得,萧谨慎会蠢到在宋府等着你去抓他吗?” “我只是觉得,宋砚青应该会回去宋府。” “你怎么就肯定?” “他不会丢下谢芮霖就走了。”谢若瞳直言。 今日之事儿发生得这么突然,应该没有提前让谢芮霖他们离开。 宋砚青不可能丢下她。 所以现在他们去宋府及时,可能还能够抓到宋砚青。 抓到宋砚青就有可能询问出,楚王的下落。 “我不知道宋砚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我见多了,为了自己私欲为了自己性命而不顾一切保全自己的人。”白墨婉直言,“现在去楚王府还可能找到一些线索,如若去宋府,就一定是一无所获。” “白将军……” “还是说,你本身在对宋砚青念念不忘,所以想要去见宋砚青?”白墨婉眼眸一冷。 谢若瞳回视着白墨婉。 眼底,明显有着,怒气。 “不想让人怀疑,就不要做让人误会的事情!”白墨婉说完,直接骑马,不再和谢若瞳商量,往楚王府去。 谢若瞳咬牙。 “要不,我们等她去,我们去宋府。”跟在谢若瞳身边的林千俞说道。 也觉得白墨婉的言语有些过分了。 谢若瞳隐忍下来,说道,“王爷让我照顾好白墨婉,我怕她出什么事儿。走吧,先按照她的想法,去楚王府。” 说完。 就快马加鞭,追上了白墨婉。 楚王府。 还一片安宁。 想来这里的人还不知道,皇宫中都发生了什么。 更不知道,萧谨慎都发生了什么。 突然的喧嚣声,楚王府所有人都走了出来。 为首的自然是谢芮瑶。 谢芮瑶看着骑着马穿着盔甲打着火把高高在上的白墨婉,脸色明显变了。 她对白墨婉有根深蒂固的敌意。 因为萧谨慎一直对白墨婉“念念不忘”。 他一直想要通过白墨婉得到白家军。 现在都还想要,娶了白墨婉。 如若不是她怀孕了。 她如若没怀孕,她都怕萧谨慎会休了她。 当时为了讨好萧谨慎,她拉拢谢芮霖还暗自和国公府一些人进行联合,谋害了祖母。 真的杀了祖母,其实后来她就后悔了。 当初她能够嫁给萧谨慎,就是因为祖母在。 现在祖母一死,萧谨慎如若真的不要她,没有人还能帮她。 当时也是被萧谨慎迷惑,以为在帮他促成大业。 差点把自己害死。 好在肚子争气,现在怀了萧谨慎的孩子。 一旦诞下来的是儿子,她就能够,母凭子贵。 此刻看到白墨婉突然来势汹汹的出现,心里多少也有些胆怯。 不知为何,白墨婉会突然回来。 还会如此这般,来到楚王府。 而萧谨慎又去了哪里。 她故作冷静,“这么晚了,不知道白将军来这里做什么?还有阿姐,听闻你去了边关打仗,原来是跟随了白将军,妹妹可要好好恭喜你一番。” 谢若瞳在白墨婉旁边。 此刻对谢芮瑶也是冷漠之至。 想到当初祖母的死和这个女人也脱不了关系…… 她咬牙。 先控制自己情绪。 “楚王呢?”白墨婉根本不和谢芮瑶废话,直截了当。 “王爷不在。今日宫中有要事需王爷留宿宫中,白将军要找王爷,就去皇宫找……” “给我搜!”白墨婉根本不把谢芮瑶的话放在眼里。 她一声命令。 白家军就直接闯入了楚王府。 “白墨婉你要做什么!你擅闯楚王府,以下犯上,该当何罪!”谢芮瑶大声呵斥。 哪能这么任人宰割。 之前她作为国公府三小姐,或不敌白墨婉将军的身份。 现她作为楚王妃,她就是主,白墨婉就是臣,岂能让她如此放肆! “你该是不知道楚王今日都做了什么吧?”白墨婉冷冷的问着谢芮瑶。 谢芮瑶心口一惊。 她便早知道,楚王有谋反的心思……难道,楚王已这么做了?! ------题外话------ 又是五更,等着啊! 第251章谢若瞳捉拿宋砚青二更 “猜到了?”白墨婉看着谢芮瑶的神色,冷冷一笑。 “本王妃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谢芮瑶伪装,保持着她的气度。 “一会儿就知道了。” “白墨婉,本王妃现在命你以及你的人全部出去!否则,本王妃定当禀报楚王,禀报皇上,砍了你的头!”谢芮瑶放下狠话。 “该被砍头的是你!准确说,是楚王。” “你乱说什么!” “楚王叛变刺杀皇上,现皇上生死未卜!”白墨婉说明,“你说,到底谁该死?!” “不可能,你就是在冤枉楚王,你就是在冤枉楚王,来人,把白墨婉给本王妃拿下!”谢芮瑶大声命令。 刚命令。 谢芮瑶身边的侍卫,就全部被白家军给桎梏住。 毫无反抗之力。 谢芮瑶心里有些慌了。 听着白墨婉的话,也开始打鼓。 难道真的是,萧谨慎叛变失败了?! 不。 他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但现在的局面,却又不得不去相信白墨婉说的话。 可现在。 萧谨慎去了哪里?! 他就抛弃了她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谢芮瑶明显是肉眼可见的,慌乱了。 于此。 白家军搜索完所有,对着白墨婉恭敬道,“白将军,未找到楚王。” 白墨婉眼眸一紧。 谢若瞳其实早就料到。 楚王不可能此刻还在楚王府。 唯一的希望是他们现在尽快赶去宋府,说不定还能够,找到宋砚青。 萧谨慎可以丢下谢芮瑶。 但是宋砚青绝对不会丢下了谢芮霖。 这么想着。 谢若瞳下定决心。 她斩钉截铁的说道,“去宋府。” “不在这里,也不可能在宋府。”对于谢若瞳的建议,白墨婉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宋砚青说不定在宋府……” “谢若瞳,你最好明白自己的身份,你属于我的部下!”白墨婉冷声。 对。 她对谢若瞳有意见。 因为谢若瞳是叶栖迟的人。 所以她不可能对谢若瞳有任何好印象。 有时候甚至是,故意不听从她的建议。 故意,不采纳她的观点。 谢若瞳咬牙,她直言道,“我归宸王直管。” “所以你打算违逆我?!”白墨婉眼眸一紧。 “我只是在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谢若瞳很坚决,“这里没有楚王,便应该去其他地方搜索,而不是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 “白将军保护好自己,属下告退!”谢若瞳根本不再多废话一个字,骑马掉头,直接带着自己的特种兵离开了。 白墨婉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谢若瞳的背影。 因为叶栖迟,所以才敢这般对她不尊敬是吗?! 白墨婉隐忍着怒火,总有一天,她会让谢若瞳知道,叶栖迟根本不可能成为她的保护伞。 她回眸。 眼眸,冷冷的对视着谢芮瑶。 谢芮瑶看着白墨婉的眼神,心里一惊。 恐怖让她背脊发凉。 此刻的白墨婉,让她觉得,白墨婉会将她,碎尸万段! …… 谢若瞳快马加鞭直接往宋府赶去。 宋砚青绝对不会丢下谢芮霖,就怕,刚刚去了一趟楚王府,反而耽搁时辰,要是让宋砚青逃走了…… 她冷眸。 骑马的速度,又快了些。 一行人直接赶到了宋府。 偌大的宋府,此刻幽静一片。 谢若瞳看着大门口“宋府”两个大字,心里的恨,毫无预兆的,崩裂开来。 她来时就告诉自己,以大事儿为重,先不要以自己的仇恨为主。 但真的看到宋家大门这一刻,杀人的冲动,却让她有些压抑不下来。 “香沁。”林千俞在旁边叫着她。 谢若瞳回神。 她说,“搜!任何人都不得放走!如若反抗,杀无赦!” “是。” 林千俞连忙招呼着所有人,“进去搜!反抗者,杀无赦!” 其他人听到命令。 直接冲进了宋府。 一进去。 里面自然就被他们的动静给吵醒了。 无数人从睡梦中醒来。 家丁侍卫看到这么多人想要反抗,被谢若瞳带来的人直接砍杀。 一时。 满院都是惨叫声。 满院都是血。 宋府的所有人,便都不敢再反抗了。 全部都抱着头蹲在了地上,任由谢若瞳带来的人宰割。 谢若瞳从马上下来。 一个个看着面前的人。 宋家人,一个都不在。 所以,真的秘密逃走了! 谢若瞳脸色有些难看。 她就知道,宋砚青肯定不会放下宋家人包括谢芮霖,一定会回来一趟。 果然,就这么被耽搁了。 谢若瞳重新回到马背上,冷声命令,“宋家人帮助楚王谋反,罪大恶极,宋家所有人包括侍卫奴婢,斩立决!” 丢下一句话。 谢若瞳就打算离开。 刚走。 “帮助楚王谋反的是我,和其他人无关!”一道熟悉的嗓音,突然从黑暗中响起。 谢若瞳身体一愣。 她转头,看到从黑暗中走出来的宋砚青。 宋砚青居然没走。 还主动现身。 谢若瞳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宋砚青,看着他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脸平静。 就好像,此刻他们两人的见面,不夹杂着仇恨,也不夹杂着国家大义。 只是普通人的见面。 谢若瞳左右环视。 对于宋砚青的突然出现,她开始觉得,周围是不是有埋伏。 她根深蒂固觉得,宋砚青肯定已经走了。 这样的局面,他都已经帮助楚王逃脱,就知楚王叛变失败的局面,他不可能还会留在府中等着人来抓他。 所以简单搜索了宋府没有找到宋砚青她也没有让仔细搜索第二遍。 就想着带兵直接离开,然后去追查他的下落。 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不走。 定然是有什么阴谋。 谢若瞳此刻反而,开始有些警惕,会不会是落入了,宋砚青的圈套。 宋砚青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他有他的计谋。 她给了一个眼神给林千俞,让他注意小心。 林千俞心领神会。 也觉得,此时定然有什么机关算计。 如此僵持了好久。 宋砚青其实也知道谢若瞳在想什么。 他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不觉得可以逃走,就没必要浪费那个精力。” ------题外话------ 你们想要的报复,终于要来了。 期待不? 么哒! 第252章宋砚青留下原因三更 宋砚青越是这么说。 谢若瞳越是不信。 她对着林千俞命令道,“去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埋伏。” “是。”林千俞连忙骑马离开。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若瞳。 她果然不会信他。 果然。 不可能信他。 他沉默着,就这么等待,谢若瞳排查确认。 其实也不怪谢若瞳对他的警惕。 按理。 他确实应该走了。 不走。 什么结果他清楚得很。 但他不能跟着楚王就这么完全不管不顾的离开。 今日叛变之事儿,他让他父亲不要参与其中,也就是说,楚王今日召集学士府的人,他父亲不要进宫去,如若楚王叛变成功,以他对楚王忠诚,楚王也不至于因为这件事情怪罪于他父亲,他还能保全他父亲,何况他父亲在学士府,也不是说得上太多话之人,便也不是那么重要。 但如若楚王叛变失败,楚王可以离开,其他人定然离开不了。 他不能让他父亲深陷其中。 所以今晚,便让他父亲和母亲做好准备,如若楚王叛变失败,便要立即离开。 他也就在送走了楚王之后,即刻赶回来通知他父母离开了。 楚王其实多次问他到底要不要跟着一起走? 不走,后果他自己可以想象。 他便还是拒绝了楚王的邀请。 楚王肯定能够离开。 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会在政变上,哪怕宸王赶回来,他的精力也是在如何登基这件大事上,对楚王的追捕只是其中一项,并不会耗费他全部的精力,加上楚王早就给自己设定了逃生的路线,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这次,宸王定然不能拿下楚王,但他觉得,宸王也不会太在意楚王的离开,既然楚王在这般万全周密下都没能叛变成功,离开后一无所有,更难翻浪。 对宋砚青而言,楚王的命运至高点,也就在此止步了。 楚王不可能还可以“起死回生”。 当然,他不走定然也不是料到楚王以后不会有所作为,他不走,仅仅只是为了护他家人周全。 而他没有跟着他父母一起走。 也是,为了让他们能够顺利离开。 他父母没有楚王那般精密的路线,所以很难顺利逃脱。 他留下来,就能够阻拦宸王的人再去追查他的父母,让他父母能够真正逃脱。 毕竟宸王真正想要捉拿的人是他。 以宸王的聪明,定然会想到,帮助楚王离开的人就是他。 只要盘问他,便可以知道楚王的下落。 但事实上。 他又怎会完全知道。 他只是帮楚王策划了一部分。 真正更多的逃生路线,楚王有他自己的规划。 否则楚王也不会就这么放他回来。 楚王不可能放一个,可以掌握他命脉的人离开。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倒也没有想过,来捉拿他的人,会是谢若瞳。 没想到。 几月不见。 谢若瞳穿着盔甲,高高在上。 和曾经那个,在他面前全身是伤奄奄一息的谢若瞳,天壤之别。 宋砚青似乎笑了一下。 暗暗的笑了一下。 离开他之后。 她能够活得更好。 这样,似乎就够了。 安静中。 林千俞回到谢若瞳身边,在谢若瞳耳边低声道,“没有发现任何异样,没有任何埋伏,周围也没有任何机关。” 谢若瞳眼眸一紧。 终究还是不能太放心。 她说道,“再搜索一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宋元忠和明玉芳,还有谢芮霖都不在。再搜!” “是。” “小心点。”谢若瞳又不放心的交代着。 就怕,宋砚青从中耍诈。 “是。” 林千俞又带着人去宋府仔细搜索。 “不用搜了,他们都走了。”宋砚青直言道,“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给他们一条活路。” 谢若瞳皱眉。 那一刻也明白了宋砚青的意思。 宋砚青留下,宸王才不会去追杀他的父母。 如若他跟着走,他们定然会追杀到底。 以宋砚青的孝心或许真会这么选择。 这也是为什么,她可以肯定,宋砚青没有跟着萧谨慎离开的原因。 但也没有想到。 他为了他父母活命,真的可以这般舍弃自己的性命。 谢若瞳也没多想。 宋砚青的决定,那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她只奉命,捉拿宋砚青,追查楚王的下落。 她没有回应宋砚青一个字。 宋砚青想。 他现在说什么,谢若瞳或许都不会再信了。 好一会儿。 林千俞带着人马回来,“没有再有其他人了。” “确定。” “已里里外外找过了。宋府的地下室,我们也都搜索过了,不再有任何人。”林千俞确定。 谢若瞳又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一直,很平静。 “楚王呢?”谢若瞳问他。 “我不知道。”宋砚青说道。 谢若瞳眼眸一紧,她冷声道,“楚王是不是你帮助逃脱的?” “不是。”宋砚青否认,“是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了。” “你刚刚说了,你留下来是为了你父母能够顺利离开!”谢若瞳一字一顿,明显有些激怒。 意思是,他没有跟着楚王一起走,就是为了他父母活命! “只是收到消息楚王叛变失败,怕被牵连,就让我父母先走了,而我留下来就单纯只为了,阻止宸王去追杀我父母。宋家定然会有人要因为楚王的叛变受到牵连,我愿意承担这份后果。”宋砚青说得,理直气壮。 谢若瞳自然不信。 就如宸王说的,学士府的人都在,宋家人不在。 而宋砚青如此得萧谨慎信任,萧谨慎不可能不让宋砚青参与此次事件。 唯一可能就是,帮助萧谨慎做更重要的事情了。 而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护萧谨慎的安全。 “宋砚青,你说出楚王的下落,或许宸王还可以让你将功补过,饶你一命。”谢若瞳引诱。 宋砚青笑了。 朝廷关乎着政权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有将功补过之说。 而他忠诚于楚王。 自然也不可能去出卖了楚王。 不管,楚王此举,是不是在大逆不道。 但说到底。 政权之争,也从来都没有所谓的谁对谁错。 谁赢了,谁就是正义。 历史必然! ------题外话------ 一会儿,四更见。 第253章谢芮霖回来四更 谢若瞳就这么紧紧地看着宋砚青的表情。 看着他仿若看穿一切的态度。 她紧握着手上的宝剑。 如若不是宋砚青不能杀,如若不是还要从宋砚青嘴里知道楚王的下落,看到宋砚青那一眼,她便会一剑刺穿他的身体。 为她祖母报仇。 她隐忍着内心巨大的仇恨。 手指,紧了又紧。 宋砚青自然也注意到谢若瞳的神情。 也看到,她眼底的杀意。 留下来。 就真的没有想过要活。 如果死在谢若瞳的手上,也算是,如愿以偿。 “香沁。”红姝突然从外面进来。 他们十一人。 哪怕谢若瞳已提拔为将军,依旧还是直呼其名,并没有太多的尊卑主次之分。 “嗯?”谢若瞳努力忍耐。 也在让自己,转移视线。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外面发现了一个可疑人,但好似,并没有武功。”红姝说道。 谢若瞳皱眉,冷声道,“把她带进来。” “是。” 很快。 红姝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看清楚她的长相后,谢若瞳眼底的杀意更加明显了。 谢芮霖看到谢若瞳这一刻,也吃了一惊。 她没想到,会是谢若瞳来捉拿他们。 谢若瞳不是在边关吗?! 怎会回来了?! 而且这身穿着…… 谢若瞳这么快,就已经是将军了吗?! 她坐在马背上,仿若,威风凛凛。 和她此刻的狼狈不看,形成了鲜明对比。 谢芮霖连忙转头,找到宋砚青。 宋砚青此刻看到谢芮霖出现,脸色也明显有些微变。 “砚青哥哥。”谢芮霖不顾所以,直接冲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谢若瞳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宋砚青和谢芮霖之间的互动。 大抵上,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了。 宋砚青应该是让谢芮霖跟着他父母一起逃跑的,结果谢芮霖放心不下宋砚青,就自己一个人又回来了。 还真是,虐恋情深,生死相许。 谢若瞳就这么淡漠的看着。 宋砚青推开谢芮霖,“不是让你走吗?” “我我……我怎么能够放任你一个人在这里。”谢芮霖哭得撕心裂肺。 宋砚青让她跟着他父母一起离开时,她就万般不舍。 但想到留下或许就是死,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可是越走远,她越是舍不得。 一想到宋砚青可能会死,就还是忍不住,叫停了马车,自己跑了回来。 她在想。 宋砚青终究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虽然自从谢若瞳离开后,宋砚青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她,也不让她碰他身体,可关键时刻,他还是让她跟着他父母离开,救下她的性命,就证明宋砚青还是在意她的。 而宋砚青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她也不能就这么贪生怕死。 哪怕是要死,她也要和宋砚青死在一块。 这辈子。 她便也不能生孩子了。 如若她连宋砚青也失去了。 她活着也没有意思。 她便不再畏惧的赶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宋府被人包围,还未真的靠近宋府,就被人发现了,然后就被带了进来。 然后看到,宋砚青被谢若瞳这般,团团包围着。 “如若要死,我和你一起死!”谢芮霖下定决心,坚定地说道。 宋砚青冷眸。 他让谢芮霖跟着他父母一起离开,只是本着人文主义,毕竟谢芮霖和他无冤无仇,她嫁给他,并非谢芮霖一人之错,他也不想连累无辜,而谢芮霖现在回来,就会和他一样,必死无疑。 “如果,我不让你们一起死呢?”谢若瞳冷冷一笑。 笑容,狰狞恐怖,满是血腥的味道。 谢芮霖心口微颤。 “想要和宋砚青一起死是吗?”谢若瞳问谢芮霖。 “今日栽倒你的手上,我认命!”谢芮霖咬牙,大声地说道。 回来。 也没想过会活命。 但她却也见不得,谢若瞳这般盛气凌人。 她宁愿死在任何人的刀下。 也无法接受,被谢若瞳杀死。 哪怕被她杀死,她也不能让谢若瞳好过。 “但你是分不开我和砚青哥哥的,你是分不开我们的!”谢芮霖故意激怒谢若瞳。 谢若瞳淡漠的看着谢芮霖。 谢芮霖现在做的一切,在她面前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 她根本不在意宋砚青和谢芮霖之间情真意切,身死相许。 她在意的只是。 怎么让他们死得,惨不忍睹。 她说,“谁说,我要杀了宋砚青。” 谢芮霖心口一惊。 她眼里的慌张,再明显不过。 她看着谢若瞳,就这么有些无措的看着她。 “我只杀你。”谢若瞳的声音,冷冰入骨。 “谢若瞳!”谢芮霖尖叫,“就算如此,你也得不到砚青哥哥,他不会爱你,你杀了我,他只会恨你!” “重要吗?”对于谢芮霖的激动,谢若瞳显得太过冷漠,俨然根本就没有把谢芮霖放在眼里,“对我而言,让你痛苦不堪就够了,宋砚青对我什么感情,我真的不稀罕。” “你!” “放了她!”宋砚青说道,“我们之间的仇恨,不要牵扯到其他人。有什么,冲我来。” “砚青哥哥……”谢芮霖感动落泪。 她就知道,宋砚青虽然对她冷冷冰冰,只是因为他的善良,他觉得他做了对不起谢若瞳的事情,所以故意冷落她,事实上,宋砚青还是喜欢她的。 知道他喜欢自己。 她哪怕是为他而死,他也愿意。 “我们之间的仇恨……我们之间本没有仇恨。”谢若瞳淡淡的看着宋砚青,“我们之间唯一的仇恨只是因为,你们杀了我祖母!” 那些爱或者不爱。 是她自找的。 她不恨任何人。 不恨宋砚青不爱她,也不恨,宋砚青爱上了谢芮霖。 她恨的,只是,宋砚青和谢芮霖杀了她祖母。 “所以,不是我们之间的仇恨!你,谢芮霖,还有所有参与杀害我祖母的人,都是我的仇人!”谢若瞳咬牙切齿,因为愤怒,让她脸红耳赤。 宋砚青皱眉。 他不知道,谢若瞳在说什么。 她祖母的死,难道不是意外吗?! 不是意外突发心疾。 为何,会是他们害死的! 还是说。 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题外话------ 还有第五更。 晚点见哦。 第254章谢芮瑶的下场五更 “不用在我面前假装惊讶,我不信。”谢若瞳冷漠的看着宋砚青的反应。 宋砚青眼眸微紧。 当时长公主去世的事情,他并没多想。 想的是,年龄到了,突发心疾,虽然意外,但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当天大家都在一起看戏,并没有做其他事情,突然的发作,就没有多怀疑。 此刻听谢若瞳这么一说。 这么肯定的说。 他开始在怀疑,长公主的死,是不是不是意外。 “谢若瞳,你要杀就杀,我们落在你的手上,也没想过会活命!”谢芮霖大声道。 哪怕是死。 她也不想让谢若瞳和宋砚青解清误会。 她不会让谢若瞳知道,她祖母的死,和宋砚青没有任何关系。 她要让谢若瞳这么恨一辈子,痛苦一辈子。 “呵。”谢若瞳又是冷冷一笑,“那么想要死,我成全你。” 谢若瞳的眼里,没有一丝感情。 对待谢芮霖,不会有任何情感。 谢若瞳翻身,干脆利索的从马背上下来。 她走到谢芮霖面前。 谢芮霖因为谢若瞳的靠近,还是有些害怕。 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落在谢若瞳的手上。 她万万没想到,楚王居然会败在了宸王的手上。 如若不是楚王无能。 他们便也不能会逼到如此境界。 如若是楚王打败宸王,谢若瞳反而会因为宸王受到牵连。 该死的,就是谢若瞳了! 她狠狠地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抽出宝剑。 就这么当着宋砚青和谢芮霖的面,把手上的利剑抽了出来。 亮晃晃的剑脊就这么在火光下,刺目。 锋利的剑尖,对准了谢芮霖。 谢芮霖吓得身体发抖。 她冲着谢若瞳说道,“哪怕你杀了我,你和砚青哥哥也不可能在一起,砚青哥哥不会喜欢你!” 谢若瞳没有因为谢芮霖的话,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说的什么。 对谢若瞳而言,都不重要。 她眼里只有恨。 只有,谢芮霖残害她祖母的恨。 她眼眸一紧。 手微动。 宋砚青直接挡在了谢芮霖的面前。 谢若瞳眼眸微动。 她就这么看着宋砚青对谢芮霖的保护。 宋砚青也看到了谢若瞳,突然抽回的宝剑。 并没有,打算杀了谢芮霖。 宋砚青喉结波动。 “舍不得她死吗?”谢若瞳不在意的,慢条斯理把宝剑放回了剑鞘内。 宋砚青说,“没必要滥杀无辜。” “无辜,你觉得她无辜吗?”谢若瞳淡淡的问着。 “楚王的叛变,和他们都没关系,仅只有我参与。” “那你告诉我,楚王在哪里?” “我忠诚于楚王。”宋砚青直白。 所以。 他是知道楚王的下落。 只是因为忠诚,所以不会说。 谢若瞳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宋砚青,在提醒,“有时候,活着比死更痛苦。” “我知道。” “你不知道。”谢若瞳翻身坐上了马背,“但很快你就知道了。” 谢若瞳拽着缰绳。 她丢下一句话,“把宋砚青和谢芮霖抓起来带回去审问。” “是。” 林千俞命令人,将两个人抓了起来。 谢若瞳不杀他们。 不是为了折磨他们。 只是为了执行宸王的命令。 谢若瞳没再管宋砚青和谢芮霖,直接赶去了楚王府。 即便刚刚和白墨婉闹得并不愉快。 但在捉拿楚王这件事情上,宸王下达的命令是她们两人。 她有任何线索,自然第一时间要去告诉白墨婉。 她赶到楚王府的时候。 就听到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声。 一走进些楚王府的院落,就看到谢芮瑶整个人被绑架在地上,白墨婉站在她面前,手上是一把带血的刀子。 白墨婉俨然也看到谢若瞳到来。 没有搭理谢若瞳。 谢若瞳安静的走过去。 “说!楚王到底去了哪里?!”白墨婉狠狠的冲着谢芮瑶,脸上露出狰狞之色。 谢芮瑶跪在地上,全身是血,奄奄一息,她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白墨婉,你居然敢对我用私刑,我要杀了你……啊……” 又是一声惨叫。 白墨婉一刀,直接捅在谢芮瑶的大腿上,痛得她,差点晕厥。 谢若瞳在旁边没说话。 她不太明白,为何白墨婉会对谢芮瑶如此用刑。 她不可能不知道,楚王没在楚王府,谢芮瑶定然不可能知道,萧谨慎的下落。 如此盘问谢芮瑶,让她觉得,她好像在报复。 只是谢芮瑶和白墨婉到底什么深仇大恨,会让白墨婉对她如此折磨。 不只是谢若瞳没想明白。 谢芮瑶自己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惹到了白墨婉。 她和白墨婉之间……唯一的过节就是,她抢了白墨婉楚王妃的位置。 但后来听闻,白墨婉喜欢的是萧谨行。 她嫁给了萧谨慎,正好给了白墨婉嫁给萧谨行的机会,白墨婉怎会这般来对待她。 虽然她确实恨不得让白墨婉死,以免萧谨慎一直念念不忘。 但她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行动。 她根本还没有那个能力,去对付白墨婉。 白墨婉莫非有读心术,她知道心里所想…… 谢芮瑶痛得,全身都在抽搐,她狠狠地说道,“白墨婉,你这般对我,要是楚王回来,楚王回来,一定会让你碎尸万段,你会不得好死!” 白墨婉冷笑。 阴冷的笑容,让谢若瞳都觉得有些恐怖。 从小,她便也知道白墨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断然不是现在这般,残忍之至。 当然。 对于谢芮瑶被折磨,她也不会同情。 谢芮瑶可以说是杀害她祖母的主谋之一,她恨不得,谢芮瑶死。 她只是不知为何,白墨婉会变得这般彻底。 是也遭受过什么打击吗?! 因为,没能嫁给宸王?! 谢若瞳不动声色,就冷眼旁看的看着白墨婉对谢芮瑶的疯狂折磨。 白墨婉说,“萧谨慎不会回来,你以为,他还会为了一个区区的你,来舍命救你吗?谢芮瑶,萧谨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不应该清楚得很吗?!” “他会回来,他会回来,我怀了他的孩子,他一定会回来!”谢芮瑶大声反驳。 即便吼得撕心裂肺,其实内心很清楚。 萧谨慎是丢下她了。 对萧谨慎而言,他自己的命更重要,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题外话------ 一个个,开始领盒饭了! 今日五更完。 明天见。 不见不散。 么么哒, 第255章对谢芮瑶的无尽折磨一更 “你有身孕了?”白墨婉看着谢芮瑶,眼底的残忍更加明显了。 上一世。 她那未出生的孩子,直到死那一刻才知道,是谢芮瑶给她下了药才会导致滑胎,她还一直以为,是她不够小心,舞刀弄枪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她一直处于自责之中。 白墨婉眼底的恨意,让谢芮瑶又是一阵惊恐。 她大吼道,“我怀的是楚王的孩子,是皇上第一个长孙,你现在要是敢对我做什么,就是杀害皇室子嗣,罪该万死!” 白墨婉冷冰冰的脸上,充斥着血腥和杀意。 她说,“你说怀了就怀了?” “御医到过楚王府来给我诊脉过,所有人都知道,皇上知道,贵妃娘娘也知道!”谢芮瑶狠狠地说道,不停的想要让自己活命。 “宸王知道吗?”白墨婉问。 谢芮瑶心口一惊。 “现在是宸王的天下。” “你乱说!”谢芮瑶反抗,“宸王不过是皇上的一枚棋子,只用来打仗用的!皇上真正器重的人是楚王!” “你还在自欺欺人。” “白墨婉,你要是敢杀我,你也活不了!”谢芮瑶威胁。 “你还是太天真了。”白墨婉带着讽刺,眼底都是恨意,“楚王谋叛失败,皇上命在旦夕,哪怕皇上未能救回来,与世长辞,能够唯一继位的人只有宸王。而如若皇上救了回来,你觉得皇上还会让一个谋逆他的人,来继承他的皇位吗?说那么多,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以后就是宸王的天下。” “我……” “而宸王爱的人是谁,你不会不知道吧?”白墨婉根本不给谢芮瑶说话的机会,“宸王为了我才远赴边关打仗,为了我才一直忍辱负重到现在。你觉得我要死杀了你,宸王会追究我的责任吗?谢芮瑶,我现在杀你,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白墨婉,宸王妃不是你,你别如此得意……啊……”谢芮瑶又是一声惨叫。 白墨婉一刀,又狠狠的刺在了谢芮瑶的大腿上。 两条大腿,都满是血。 疼痛让谢芮瑶整个人,变得狰狞不堪。 “宸王妃不是我。但是……”白墨婉在谢芮瑶耳边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以后的皇后,是我。” 谢若瞳在旁边,抿紧了唇瓣。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悦。 哪怕现在宸王,宸王妃还有白墨婉三人的关系已很明朗。 宸王和白墨婉两情相悦,宸王妃退出三人舞台。 但被白墨婉这么斩钉截铁的说出来,她终究还是为叶栖迟有些打抱不平。 毕竟母仪天下的位置,如此至高无上的权益,谁丢了都可惜。 叶栖迟却真的太不当回事儿了。 如若她去争取,她真觉得,宸王或许……不会让白墨婉这般,嚣张。 但叶栖迟的决定,她通常也只是,选择尊重并理解。 叶栖迟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 朝臣之中的拘束,她不喜欢。 再高的荣誉地位,她也不稀罕。 “做梦都想当皇后是吧?”白墨婉又阴冷的问着谢芮瑶。 谢芮瑶摇头,拼命的摇头,“我安分守己,从未想过这些,从未像你这般,野心勃勃,痴心妄想!” “谢芮瑶,到现在了还嘴硬?” “白墨婉!”谢芮瑶似乎也被逼到了极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们之间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来折磨我?!就因为我抢了萧谨慎吗?你果然内心深处爱着的人是萧谨慎对不对……啊……” 白墨婉又是一刀,狠狠的捅进了谢芮瑶的肩膀上。 就是避开了关键位置。 就是一刀一刀,分明在折磨。 “萧谨慎是个什么东西,我会喜欢他?!”白墨婉阴冷的声音在谢芮瑶耳边阴森地说道,“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萧谨慎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谢芮瑶不明白。 此刻也是崩溃之至。 她没对白墨婉做过什么。 据她所知,萧谨慎也没有对白墨婉真的做过什么。 白墨婉为何要这么报复她。 明显就是想要把她折磨致死。 如若真的要杀她,大可以一刀直接了解了她。 不用像现在这般,让她生不如死。 “害我死不瞑目,害我家破人亡!”白墨婉想到上一世的惨烈,眼底的恨如熊熊烈火一般,“够吗?” “什么时候做过,什么时候!”谢芮瑶觉得白墨婉疯了。 现在白墨婉活得好好的。 白家人都活得好好的。 白墨婉凭什么说出这样的话。 “你们想这么做是吗?”白墨婉阴冷一笑。 谢芮瑶心口一颤。 白墨婉到底是怎么知道,他们心里所想的。 她是恨不得白墨婉死。 是真的恨不得,白家灭亡。 但现在的他们,根本没有精力也没有能力去这般对付白家军。 现在连萧谨行,他们都没有对付过来。 “这一世。你以为我还会让你得逞?!”白墨婉又是一刀,狠狠的捅在谢芮瑶的身上。 就是,不直接杀了她。 就是,让她感受着,非人的折磨。 上一世经历的一切,她全部都要如数偿还,全部都要,变本加厉! “这一世?”谢芮瑶痛到极致,她不知道白墨婉到底在说什么。 “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白墨婉也不需要给她解释。 她现在只想泄愤。 她现在只想把上一世遭遇的所有,全部都还回来! 她的匕首,一刀一刀捅进谢芮瑶的身体。 身体被她捅出无数骷髅,鲜血淋漓。 “杀了我,你杀了我白墨婉!”谢芮瑶疼痛到了极致。 如此折磨,更想直接就死了。 白墨婉当没有听到。 她现在只有报复的快感。 看着谢芮瑶这般痛苦不堪的模样,她只觉得,痛快淋漓! 终于。 终于,让这个女人,死在了自己手上。 如此绝望之至! “白将军。”谢若瞳终究还是上前恭敬道,“我们不应该在谢芮瑶身上耽搁太多时间。” “谢若瞳,阿姐,阿姐,救我,救我……”谢芮瑶似乎突然才想起谢若瞳,似乎突然找到了救命的稻草! ------题外话------ 其实白墨婉的上一世也是真的惨。 所以这一世会变得残忍一些,貌似也能理解。 二更见。 第256章谢芮瑶惨死二更 谢芮瑶突然对谢若瞳的求情…… 谢若瞳喉咙微动。 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阿姐,救我,救我,我求求你救我,阿姐……”谢芮瑶终究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那般狼狈不堪的祈求着谢若瞳。 白墨婉全身充斥着血腥! 她眼眸一转,冷冷的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是谢芮瑶的亲姐姐。 她倒是要看看,谢若瞳要怎么做! 如若真的要救下谢芮瑶……白墨婉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别怪她。 心狠手辣。 谢若瞳冷漠道,“谢芮瑶,早在你预谋杀了祖母那一刻开始,我便没有了你这个妹妹。” 谢芮瑶心口一凉。 白墨婉又定眼看了一眼谢若瞳。 倒没想到,谢若瞳居然这般洒脱。 “不是白将军,我也会亲手杀了你。”谢若瞳一字一顿。 只是。 或许不会像白墨婉这般残忍。 残忍的去如此折磨。 该死的人。 死了就好。 犯不着,去这般对待。 但转念一想,如若真的很到极致,发泄自己的情绪有何不可?! 她不知道白墨婉和谢芮瑶到底有什么过节。 但她看得很明白。 白墨婉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去这么折磨了谢芮瑶。 定然是谢芮瑶曾做过让她悲痛欲绝的事情。 否则,谁愿意浪费时间在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她刚刚对白墨婉的质疑,只是觉得,她不应该是这般小家子气的人,将门之家不都是心怀大义,保家卫国,气壮山河吗?不该这般,为一己私人恩怨,做到这个地步。 当然。 或许也只是对白墨婉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觉得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事实上。 她对白墨婉也不了解。 白墨婉内心深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知道。 所以也没有资格去评价了白墨婉。 对于谢芮瑶。 她也没有同情。 连自己亲祖母都能够谋害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祖母不是我杀的,是谢芮霖,是谢芮霖!”谢芮瑶激动地大叫。 此刻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谢若瞳了。 白墨婉一定会折磨死她。 一定会。 “你怎知道,祖母是谢芮霖杀的?”谢若瞳反问。 谢芮瑶愣愣的看着谢若瞳。 疼痛和身体的虚弱,已经让她根本没办法思考太多。 “因为是你指使的是吗?”谢若瞳血红的眼眶,充满愤怒。 一想到她祖母的死…… 她便也想,将面前的人,碎尸万段。 “是是是……”谢芮瑶不知道该如何狡辩,她大哭着说道,“阿姐,我也是被楚王逼的,楚王要杀了祖母,我能怎么办?我只能听从楚王的安排,否则我就得死,阿姐,我也没办法,祖母死的时候我也很痛苦,我真的也不想……” “所以。”谢若瞳冷冷的说道,“真的是你和谢芮霖一起,杀死了祖母。” “是楚王,一切都是楚王!”谢芮瑶辩解,“是他要祖母死,是他,我也不过是为了自保,阿姐,你相信我,你救救我,我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谢若瞳抽出剑。 直接一剑,刺穿了谢芮瑶的喉咙。 剑尖抽出。 鲜血四溅。 谢芮瑶就这么看着谢若瞳。 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看着谢若瞳。 然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墨婉转眸,狠狠地看着谢若瞳,“谁让你杀了她的?!” “白将军难道还想要她活着?” “但也没想过让她死得这么痛快!”白墨婉对视着谢若瞳。 她此刻甚至觉得,谢若瞳杀死了谢芮瑶,就是在让谢芮瑶解脱。 “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追查楚王的下落。”谢若瞳对视着白墨婉,并没有半点胆怯。 就因为叶栖迟是吧?! 就因为叶栖迟,所以谢若瞳才敢在她面前这般嚣张?! “我抓到宋砚青了。”谢若瞳根本不在意白墨婉的怒气,她直言道。 “所以抓到萧谨慎了吗?”白墨婉讽刺。 “宋砚青知道萧谨慎的下落。” “你太小看萧谨慎了!”白墨婉冷冰道。 只要让萧谨慎逃脱,就不可能再抓得回来。 她早就有所料。 所以。 她先报复,她能够报复的人。 至于萧谨慎,这次定然没办法抓到他让她报深仇大恨了。 “萧谨慎不可能让一个会威胁他生命利益的人回来,宋砚青能被放回来,就证明,他构不成威胁。”白墨婉说到明处。 谢若瞳无言以对。 但她总觉得,在宋砚青身上,肯定能够得到些线索。 总好比,这般大海捞针的强! “谢若瞳,你最好注意自己的身份,别自以为是,别以下犯上!”白墨婉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再也没有去看死去的谢芮瑶一眼。 然后冷漠的从谢若瞳面前走过。 谢若瞳咬牙,还是跟上了白墨婉的步伐。 两个人回到了皇宫。 所有人都在等萧湛平醒来。 萧谨行看到白墨婉和谢若瞳回来,询问道,“捉拿到萧谨慎了吗?” “没有。”白墨婉回答,“分别赶去楚王府和宋府,都不见楚王的身影。但我们把宋砚青抓了回来。” 萧谨行其实也预料之中。 赵梦予在旁边听到他们的谈话,本就崩溃的心智,突然仿若有了意识,她直直的看着他们,嘲讽道,“你们抓不到我儿子的,我儿子那么聪明,你们抓不到的!我儿子定然会青山再起,杀你们个片甲不留!” “你是不是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状况!”白墨婉转眸看向赵梦予。 赵梦予狠狠的回视着白墨婉。 只要她儿子没出事儿,她就相信,她儿子肯定会东山再起,肯定会让这里面所有人不得好死。 “你被你儿子这般抛弃丢下,你到底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炫耀你儿子所谓的睿智?!淑贵妃娘娘,你把一切赌注都放在了你儿子身上,你想过有一天会被你儿子出卖吗?!你想过有一天,他会直接置你于不顾吗?!换成是我,该是痛苦之至,你到底为何还能这么得意忘形?!到底是……愚蠢吗?!”白墨婉大胆直言地讽刺。 ------题外话------ 该轮到赵梦予了! 阿哈哈哈! 三更见。 第257章赵梦予发疯三更 “白墨婉,你居然敢跟本宫这么说话!”赵梦予崩溃大叫。 一个区区的将门之女,居然敢对她如此大逆不道。 白墨婉对于赵梦予的呵斥,根本不放在眼里。 她很清楚,赵梦予此刻插翅难飞。 不管是皇上醒不醒过来,赵梦予也是难逃一死。 而她恨不得在赵梦予死之前,对她一番折磨。 她对赵梦予的恨,不亚于对谢芮瑶的恨。 当年她被萧谨慎蒙骗,赵梦予在后面不知道给萧谨慎出了多少阴谋诡计,让她那般死心塌地的跟着萧谨慎,甚至于,在她意外滑胎便很久没有再有身孕之后,赵梦予逼着她吃过多少偏方!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赵梦予和萧谨慎根本没想过她有身孕,当年她白家功高盖主,萧谨慎怎会让她生下他的孩子,威胁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皇位。 那些所谓的偏方药,除了避子药,还有一些无法启齿的,各种蟑螂老鼠的尸体,甚至屎粪。 现在想起她曾经每日三餐,一顿不少的吃下了那些恶心之至的食物。 她此刻就恨不得,杀了赵梦予。 她毫不顾忌的冷声道,就是在刺激赵梦予,“你以你还是贵妃娘娘吗?!你现在只是谋逆罪人!” “你给我闭嘴白墨婉!谁给你了你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这般侮辱本宫,居然敢这般诬陷本宫,本宫要杀了你,要杀了你!”赵梦予又疯狂地扭动着自己的身体。 萧谨行眼眸一紧。 桎梏赵梦予的两个侍卫,狠狠的将赵梦予摁压在地上,模样不要再狼狈。 “萧谨行,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要杀了白墨婉,我要杀了白墨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赵梦予尖叫。 整个人已到了癫狂的边缘。 “贵妃娘娘,你这是接受不了,萧谨慎把你抛下了吗?”白墨婉继续讽刺。 越是看着赵梦予这般,她越是痛快。 曾经遭遇的一切。 现在终于可以一点点,偿还了回去。 “你乱说!我儿子不会丢下我,我儿子不可能丢下我!”赵梦予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冲着赵梦予疯狂反驳,“他一定会回来杀了你们,一定会回来让你们不得好死!”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自欺欺人。你儿子如若不是丢下了你,为何到现在我们都找不到他,为何我们搜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他的下落,别说他聪明隐蔽得好,浔城就这么大,那么多官兵侍卫去寻找却毫无半点踪迹,只能说明,萧谨慎已经逃走了,离开了浔城,根本就没有把你的死活放在眼里!” “白墨婉!” “接受不了,这也是事实!这就是你一手培养出来的儿子,残忍,冷血,自私!你现在终于遭遇了,被他背叛的滋味了,这叫自食其果!”白墨婉继续刺激。 “我儿子不会背叛我,不会背叛我!”赵梦予怎么都接受不了,她被他儿子背叛。 不可能。 萧谨慎离开时还说,要去对付袁文康。 他还让她小心。 他不会就这么走了。 毫不留情地走了。 “那你说,你儿子为何不回来救你?”白墨婉问,咄咄逼人的问她,“为何不带着你一起走?” 赵梦予被白墨婉说得,哑口无言。 为何不回来救她?! 哪怕是离开时带着她一起也好。 却就是把她留了下来。 根本,没有管他的死活。 “你儿子就从来没有把你的命放在眼里过。他要的只有权利只有利益,他对所有人都是利用,一旦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就会冷血丢弃,对你也一样!”白墨婉毫不留情,把一切说到极致。 “够了白墨婉,够了!”赵梦予眼眶红透,眼泪直流。 她没想到有一天,居然会被他儿子算计。 居然会死在她儿子手上。 她想过会被萧湛平弄死,但她从没有怀疑过萧谨慎。 在她心目中,萧谨慎可以害所有人,但绝对不会害她。 绝对不会这么无情的对她。 “淑贵妃,落得如此下场,也怪不得别人,怪你自己,没有养好你儿子!” “白墨婉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闭嘴,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赵梦予失控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在白墨婉的身上。 白墨婉无动于衷。 看着赵梦予如此难受之至,她冷漠得吓人。 甚至。 恨不得,赵梦予更难受。 下场更惨。 曾经害过她的人,都该,不得好死。 “淑贵妃发了失心疯!”白墨婉冷冰的吩咐,“来人,去把她的嘴堵住,免得吵到皇上休养了!” 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 都得看萧谨行的眼神。 萧谨行微点头。 才有人上前,用棉布去堵赵梦予的嘴。 赵梦予哪能接受如此被人这般对待,不停的疯狂反抗! 而疯狂反抗的结果就是,她妆容彻底的凌乱不堪。 如果刚刚还保持着一丝贵妃的倨傲。 现在就真的,沦为了,一个疯子。 好不狼狈。 大殿上没有了赵梦予的尖叫声,就突然安静了下来。 白墨婉也勉强在让自己恢复了冷静。 她恨赵梦予,有她的原因。 但其他人都不知道。 她也不想把自己最残忍的一面,让萧谨行看到。 如若不是萧谨行在。 她便也会像对待谢芮瑶那样。 一刀一刀割了赵梦予的肉,让她,活活痛死。 现在,她便要在萧谨行面前凸显柔软。 不能让萧谨行,对她有了偏见。 “行哥哥。”白墨婉突然靠近萧谨行,身体微软。 就这么,倒在了萧谨行的怀里。 萧谨行连忙将她抱住,“怎么了?” 白墨婉脸色苍白。 明显看得出来,她的虚弱不已。 “是不是,扯到伤口了?”萧谨行紧张的问道。 “刚刚去楚王府追查楚王,因谢芮瑶的反抗便打斗了一番。”白墨婉说着,用手也紧紧的捂住了她腹部的位置,“在打斗中,我们杀死了谢芮瑶。” “她作为萧谨慎的王妃,帮助萧谨慎犯下谋逆之罪,罪该万死!”萧谨行毫不在意。 白墨婉就知道,萧谨行会无条件的站在她身边。 “行哥哥,我腹部,好痛。”白墨婉痛苦不堪地说道。 ------题外话------ 今日还是五更,所以还有两更。 晚点见。 么么哒。 第258章叶栖迟和萧谨行的争执四更 萧谨行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连忙看向白墨婉手捂住的地方,仿若有血渍渗透了出来。 萧谨行一把将白墨婉抱了起来。 白墨婉顺势靠在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疼痛还是让她身体有些微微颤抖。 她知道,她腹部的伤口应该是崩开了。 折磨谢芮瑶那一刻,仇恨泄愤让她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她一刀刀用力往谢芮瑶身上捅的时候,也一并让自己的伤口被拉扯到,但她因为她想报仇,根本没有在意,此刻骑马回到皇宫,又激怒对赵梦予这般讽刺了一番,伤口越来越痛,她捂住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丝湿润。 想来是血渗了出来。 但她并没有慌张,甚至很庆幸此刻自己流血了,如此才能够让萧谨行把注意力放在她受伤的身体上,而不是去在意,她刚刚都做了些什么,残忍的事情。 萧谨行小心翼翼的把白墨婉放在了旁边的软榻上。 然后拿开了谢若瞳捂住伤口的手。 一拿开,她穿着盔甲的衣服,都渗透出来了血渍。 萧谨行脸色微变。 他冲着一直在照顾萧湛平的叶栖迟说道,“叶栖迟,你过来看一下婉儿的伤口。” 声音明显急促。 叶栖迟此刻其实处于半昏睡状态。 赶了一天的路回到浔城,又做了如此精细化又大动作的高强度手术,她此刻累到极致,刚刚听到他们在外面争吵,她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就是想要修养一下自己身体,让自己身体很快恢复过来,总觉得后面还会有更多大事儿发生。 当然,白墨婉如此那般对待赵梦予,这里面除了白墨婉自己,可能也就她知道原因。 所以也没什么意外,也就没那么大兴趣。 想着趁萧湛平还没醒的空隙,自己勉强睡上一觉。 以她的身体体质,一般小睡一会儿,身体就能够恢复大半。 此刻被萧谨行这么叫着,讲真,她真的半点都不想起来。 白墨婉还不会蠢到,报复一个人,把自己命都搭进去了。 她经历过一世的惨烈。 除了萧谨行,她绝对不可能为任何人而死。 “叶栖迟!”萧谨行的声音,明显有急促了些。 小伍一直在旁边帮着叶栖迟,当她的助理,所以此刻自然在叶栖迟的身边。 他是看到王妃这个过程多累的。 也是看到王妃现在,疲倦不堪的模样。 也不知道王爷在吼什么吼。 就看不到,王妃也很累吗?! 王妃身体也很虚吗?! 小伍琢磨着他但凡胆子大一些,但凡不怕死一些,他也能为王妃打抱不平。 可他龟毛。 小伍还是小声叫了一下叶栖迟,“王妃,王爷叫你。” 叶栖迟动了动眼皮。 她睁开了眼睛。 眼底里面的血丝,看得小伍都觉得心疼。 王妃却也什么都没说。 她伸了伸懒腰,然后起身走了过去。 “你快过来看看她伤口怎么样了?”萧谨行又催促。 似乎并没有看到叶栖迟眼底的疲倦。 叶栖迟翻了个白眼。 刚刚你亲爹萧湛平都死了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白墨婉就流了这么点血,有什么好慌张的。 “你让其他人先退下,我要掀开衣服看她腹部的情况。”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连忙让其他人暂时退了出去。 萧谨行也准备放下白墨婉离开。 “行哥哥,你别走。”白墨婉抓着他的手不放。 萧谨行有些犹豫。 “留下吧,反正又不是没见过她的身体。”叶栖迟实在不想他们在这么耽搁她时间。 她还想,稍微睡一会儿。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 就看到她已经熟练的脱下了白墨婉身上的盔甲,然后拿起剪子,剪开了里面的衣服。 衣服下,白皙的皮肤上,腹部那条伤口,确实崩出来了血珠。 叶栖迟皱了皱眉头,抬头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这是有多不爱惜身体?! 白墨婉也感觉到了叶栖迟的视线。 之前,确实是因为报复的快感太强,根本没注意。 现在被叶栖迟这么审视,终究有些惭愧。 总觉得叶栖迟的眼神在责备她,给叶栖迟添了麻烦。 她咬唇道,“我也不想这么去弄伤自己身体,但太过心急为了捉拿楚王,就亲自上场打了起来……” “谢若瞳!”萧谨行突然开口。 谢若瞳没出去。 因为是女将,便也不需要避险。 谢若瞳恭敬,“臣在。” “不是让你保护好白将军吗?”萧谨行责备。 谢若瞳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的眼神,明显带着威胁。 谢若瞳咬牙,她跪在地上,“是臣的失责,愿意接受王爷的任何处罚!” “算了行哥哥,不是表姐的错,是我自己太拼命了。”白墨婉自然也不会真的让萧谨行惩罚了谢若瞳。 万一谢若瞳反弹呢?! 她现在帮谢若瞳一把,谢若瞳至少念着恩情,不会在萧谨行面前说了他的坏话。 当然她也不怕谢若瞳真的去告了状。 萧谨行不会信了他们。 “你别怪表姐。”白墨婉又说道。 明显是在维护谢若瞳。 谢若瞳看向白墨婉。 本来也没打算要去告诉宸王,白墨婉对谢芮瑶的折磨。 何况真正杀死谢芮瑶的是她。 现在白墨婉的举动明显就是让她,不要告诉萧谨行很多事情。 她也看得明白。 谢若瞳便也一直没说话。 萧谨行冷冷冰冰道,“下不为例。” “臣遵命。”谢若瞳恭敬无比。 所有人就又沉默了。 白墨婉忍着痛。 叶栖迟在帮她重新清理伤口,重新缝针。 “你不是有……叫麻药的药膏吗?”萧谨行明显能够感觉到白墨婉的疼痛,问着叶栖迟。 叶栖迟直言道,“不需要。” “痛的不是你!”萧谨行有些生气。 “我的东西,自然是我说需要就需要,不需要就不需要。”叶栖迟口气也不好。 本来就神烦让她来处理伤口。 此刻精神也很萎靡。 她能够认真耐心帮白墨婉处理,算她仁至义尽了。 别提这么多要求。 “你再多话,我便不处理了。这点小伤,御医也能够做得很好。”叶栖迟根本不在意萧谨行脾气,又补充道。 ------题外话------ 泞泞随时,都还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她之所以一直这么帮萧谨行,大家可以理解成,她在走剧情,毕竟剧情是这么安排的,她也不能去违背了,只想着早点走完,达成所愿后,就能早些离开。 对萧谨行的容忍和顺从。 真的只是为了自己。 大家别对泞泞误会太大。 五更见。 第259章脑补大戏五更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 叶栖迟真的发火,萧谨行就突然不说话。 在他人心目中或许觉得,萧谨行是怕叶栖迟耍脾气,不给白墨婉医治了。 但是在白墨婉看来,却是萧谨行对叶栖迟的纵容。 如若不是萧谨行真的想要忍让人,他便也不会这般忍气吞声。 心里有些不悦。 嘴上却说道,“没关系的行哥哥,我能忍受。” 萧谨行看了一眼白墨婉,点了点头。 叶栖迟也没有在意两个人的卿卿我我。 她确实是故意没有给白墨婉涂抹麻药的。 也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真有恨,也就不会来给她处理伤口了。 她不过就是觉得,这种来给她添了麻烦的人,她没必要泛滥同情心。 知道痛,才会更加爱惜自己的身体。 “行哥哥,我刚刚对淑贵妃……”白墨婉主动找话题,就是不想萧谨行把注意力分散在叶栖迟的身上,“你会,觉得我很残忍吗?” “不会。”萧谨行直言道,“你说的都是事实。” “我其实也不想这么去刺激她。”白墨婉有些自责的说道,“可一想到她给行哥哥带来了这么多的灾难,一想到行哥哥因为她和楚王受了这么多苦,我便为你忍不下去,就想在她落得下场之前,报复她一番。” “我知道你的心情。”萧谨行柔声道。 “嗯。”白墨婉乖乖的靠在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她就知道。 萧谨行也不会因为她突然的改变,而对她有所不同。 萧谨行爱的是她这个人。 不会受外界影响。 更不会受,某些人的影响。 白墨婉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叶栖迟。 看着她表情淡漠的在认真处理着她的伤口。 她和萧谨行的亲昵,叶栖迟当作没看到一般,毫不在意。 白墨婉眼眸一紧。 她不相信叶栖迟能够这么大度。 不相信叶栖迟,半点都没有心理上的不爽。 叶栖迟此刻还真的半点心思都没有放在萧谨行和白墨婉身上,只想早点弄完,早点去休息。 好一会儿。 叶栖迟处理完毕,又重新包扎好了伤口。 叮嘱道,“不要再扯破了伤口,下次我没这么好心了。” 萧谨行眼眸微紧。 白墨婉此刻也看着叶栖迟。 当着萧谨行的面,自然也不好发泄了自己的情绪。 而且确实是她自己弄伤,便也没有理由去反驳什么。 “下次我会注意,谢谢宸王妃。”白墨婉道谢。 叶栖迟没搭理。 转身就走了。 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心里,终究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决定和白墨婉在一起之后,就一直要求自己对叶栖迟的冷淡。 甚至有时候故意表现他对白墨婉的好。 对她,无条件的宠溺。 不知道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叶栖迟。 但此刻看到叶栖迟这般冷漠的样子…… 所以叶栖迟终究还是会介怀,他和白墨婉吗?! 可她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 没有他,她能活得更好。 他便全当相信了她的话。 叶栖迟重新回到萧湛平的身边。 根本不知道萧谨行和白墨婉此刻脑子里面又脑补了一出什么大戏。 她靠在旁边的床榻椅上,就打算睡觉。 小伍不知道从哪里,专程去找了一个垫子给叶栖迟靠着。 叶栖迟有时候觉得,小伍都比萧谨行惹人喜欢。 至少,会知恩图报。 她就这么靠着。 迷迷糊糊的睡着。 身边,谢若瞳坐了过去。 是也感觉到了叶栖迟的身心疲惫。 而叶栖迟这么靠着,哪怕是有软垫也会不舒服。 她就过去,让叶栖迟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叶栖迟眼眸动了动。 “睡吧,我在旁边给你守着。”谢若瞳说道。 叶栖迟轻笑了一下。 她眼眸微动,看了一眼外面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方向。 此刻白墨婉就这么枕在萧谨行的肩膀上休息。 萧谨行也在闭目养神。 两个人看上去,还真的半点都不违和。 男女主的cp感,果然还是妥妥的。 叶栖迟重新闭上眼睛,“辛苦了。” 是对着谢若瞳说的。 谢若瞳淡笑了一下,表示不在意。 安静的大殿上。 所有人也都,身心疲惫。 便也都在趁着萧湛平昏睡的过程中,在自我休息。 谢若瞳没睡。 睡不着。 一闭上眼睛,便是她祖母死的画面。 见到了宋砚青,见到了谢芮霖,杀死了谢芮瑶……她其实没有自己表现得这么平静。 更多的时候。 只是忍耐。 半个时辰过去。 叶栖迟醒了。 谢若瞳也感觉到了叶栖迟的清醒,转头看着她,“不多睡会儿吗?皇上还没醒。” “够了。”叶栖迟伸了伸懒腰。 一个小时就够了。 结果狗王爷非要来耽搁她。 她站起身。 谢若瞳也跟着她站了起来。 “走吧,陪我出去走一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叶栖迟说道。 也是知道,谢若瞳此刻肯定睡不着。 刚刚虽然一直没有参与他们之中,但她听到了,谢若瞳说捉到了宋砚青。 想来。 心里不会像表现出来的这般冷静。 谢若瞳跟着叶栖迟走出大殿。 就这么从相依的萧谨行和白墨婉身边走过。 走过时,两个人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倒是萧谨行,睁开眼睛看着她们的背影,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大殿外。 已经上午,艳阳高照。 外面依旧,满地的尸体,满地的血。 因为没有人命令清理,就还是保持着,昨晚谋叛的现场。 “谢芮瑶死了。”谢若瞳主动开口。 “嗯,听到白墨婉说了。” “白墨婉对谢芮瑶……”谢若瞳回想起昨晚上的白墨婉,直言道,“我觉得,我们可以重新审视一下白墨婉。” 叶栖迟笑了笑。 所以谢若瞳在提醒她要防备白墨婉了。 在此之前,谢若瞳对白墨婉其实没有偏见,不觉得白墨婉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哪怕是喜欢萧谨行,也不会算计了叶栖迟。 经过昨晚后,谢若瞳觉得,防人之心不可无。 “白墨婉对谢芮瑶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叶栖迟自然知道谢若瞳在说什么,原文中也写得很清楚。 当年谢芮瑶落在白墨婉手上后,是生生被白墨婉一刀一刀捅死的,痛死的,场面何其,惨不忍睹! ------题外话------ 这几天的剧情,因为牵扯太多,就夹杂着很多人的剧情,所以会比较散一点。 但女主还是女主。 放心,她的戏份肯定是最足的。 明天见。 爱你们,笔芯。 第260章萧湛平清醒一更 “什么意思?”谢若瞳俨然没有听懂。 “这么说吧,我们之中,就属白墨婉对谢芮瑶仇恨最深,哪怕谢芮瑶参与杀害了你祖母,但你都不算!”叶栖迟直言道。 “可是,她们之间没什么交集啊?” “那是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当然,很多事情我也没办法给你解释,总之,白墨婉对谢芮瑶的恨以及她的报复,我理解。只是……”叶栖迟有些欲言又止。 谢若瞳看着她。 叶栖迟只是在想,当初看文的时候,就觉得作者把白墨婉残忍报仇的画面刻画得太过深入和形象,导致她当时无聊打发时间看一些泡沫爽剧时都有点,不是太理解。觉得作为女主,不应该这般残暴,三观不太正,但也没办法,读者喜欢这种大快人心的剧情,作者大抵也是为了迎合读者的喜好。 但这样一来,白墨婉确实就不是那种单纯意义上纯正面的女主了,她有她的心狠手辣,为了报仇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价,为了报仇也可以掩盖自己那份的善良。 所以谢若瞳给她的提醒也没有错。 对白墨婉,确实应该有些许防备。 毕竟在人物刻画里面,白墨婉就不算善哉。 话说男主萧谨行也不是。 那种玛丽亚的剧情,早就没人喜欢了。 所以两个人都得防! 叶栖迟转移了话题,“对了,你见到宋砚青了?” “嗯。”谢若瞳应了一声。 “他知道楚王的下落吗?” “他没说,现在我先把他带回来关押了,等待宸王发落。” 叶栖迟审视着谢若瞳,“不先报仇吗?” “不想耽搁了宸王的大业。” “我突然觉得……”叶栖迟笑了笑,“你的气度很适合,干大事。” 谢若瞳摇头。 她从未想过要干一番大业。 她只是不想给任何人惹了麻烦。 所以,宁愿先把自己的情绪隐藏。 “谢若瞳。” 叶栖迟和谢若瞳身后,传来一个冷漠的男性嗓音。 两个人转头。 谢若瞳跪拜,“王爷。” “起来吧。”萧谨行态度还算温和。 叶栖迟倒是没有给萧谨行行礼。 也没多看他一眼。 “现皇宫内暂时不需要你来守卫,本王现命你立刻去审问宋砚青,全权负责追查萧谨慎的下落之事儿。”萧谨行命令。 谢若瞳并没有立即领命。 而是看向了叶栖迟。 总觉得叶栖迟身边应该有一个自己的人。 在这里,王爷不会成为王妃的后盾。 只会成为了,白墨婉的庇护。 “去吧。”叶栖迟倒是不在意。 忍了这么久,谢若瞳也应该,发泄自己的情绪。 人不能憋太久。 憋太久,容易出事儿。 “是。”谢若瞳领命。 萧谨行倒也没有因为谢若瞳听从叶栖迟的安排而有任何异样。 “属下告退。”谢若瞳行礼。 然后离开了皇宫。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谢若瞳的背影。 回头看着萧谨行。 “不陪着白墨婉?”叶栖迟问。 “本王想出来走走。”萧谨行冷声。 “那你慢慢走。”叶栖迟就想从他身边离开。 “叶栖迟。” 叶栖迟顿了顿脚步。 “别意气用事。”萧谨行提醒,貌似好心。 叶栖迟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被叶栖迟看得有些脸色微沉。 他说道,“本王是好心。” 总觉得,叶栖迟眼神中都带刺。 “你的好心,还是多用在白墨婉的身上。”叶栖迟冷淡道,“她更需要你的关怀和爱护。” 叶栖迟真不是讽刺。 而是,萧谨行对白墨婉更好。 对她越有利。 她真不想和白墨婉搞什么,阴谋算计。 说完。 叶栖迟也没有等萧谨行再开口,就直接走进了大殿。 刚走进去。 就看到了小伍急急忙忙的出来,看到叶栖迟有些急促道,“王妃,皇上醒了。” 叶栖迟连忙跑步进去。 “王爷呢?”小伍叫着王妃。 就看到萧谨行也疾步走了进去。 叶栖迟走向萧湛平,直接将他的手腕拿起来,把脉。 脉象基本正常。 “父皇。”叶栖迟叫了他一声。 萧湛平动了动眼皮。 似乎是才想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记得,他分明已经死了。 被赵梦予用毒药毒死了。 怎会,还能睁开眼睛。 怎会还活着?! 萧湛平明显有些激动。 叶栖迟连忙解释道,“父皇中毒太深,好不容易解了你身上的毒,切勿激动。” “你救的我?”萧湛平很费力的问道。 “对,但父皇还很虚弱。”叶栖迟点头。 萧湛平也点了点头。 他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对视着萧湛平的视线,连忙跪在了地上,“儿臣救驾来迟,还请父皇责罚。” 萧湛平摇头。 此刻看到萧谨行,就真的仿若看到了希望一般。 他伸手。 所有人都不明所以。 萧湛平努力的冲着萧谨行伸手。 好半响,萧谨行才反应过来,拉住了萧湛平的手。 萧湛平把萧谨行的手用力拉紧。 虽然还是虚弱,但明显能够感觉到他的力度。 萧谨行抿唇。 从小到大,自从她母妃被赐死之后,他便从未被他父皇这般对待过。 心里,有些波澜。 但脸上绝对不会有其他任何,多余的表情,“父皇,你好心修养,二哥谋叛的事情,儿臣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一说起萧谨慎。 萧湛平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动了动身体。 俨然是要起来。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 叶栖迟点头。 萧谨行才亲自上前,把萧湛平从龙床上扶起,给他塞了软垫在身后,萧湛平勉强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说话自然轻松了些。 他问道,“萧谨慎人呢?” “儿臣赶到是,二哥就已不见踪影,现已派人去追查他的下落。目前还没有消息传回。”萧谨行恭敬无比。 “如此逆子,朕一定要让他得到该有的教训!”萧湛平愤恨的说道,又因为太过激动。 不停的咳嗽了几声。 “父皇息怒,父皇务必以龙体为重。”萧谨行连忙安抚着。 “赵梦予呢?也跟着萧谨慎逃走了?”萧湛平稍微平静下来,又狠狠地问道。 “回父皇,萧谨慎丢下淑贵妃自己逃走了,淑贵妃还在大殿外。“ ------题外话------ 今日还是妥妥的五更。 而且今日更新稍早,有没有,稍微爱宅一点呢? 二更见。 第261章赵梦予仗毙,萧谨行册立太子二更 萧湛平眼底,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 他冷声道,“把赵梦予给朕带进来。” “传令,把淑贵妃带进来!”萧谨行吩咐。 不一会儿。 嘴里塞着棉布的赵梦予,被人粗鲁的押到了萧湛平的龙床前跪着。 赵梦予此刻几乎已经疯癫。 她根本不管不顾,不停的在反抗,仿若此刻只能反抗。 “把她的嘴松开。”萧湛平命令。 侍卫连忙拿出来了赵梦予嘴里的棉布。 一可以发出声音,赵梦予就毫无顾忌的疯狂大叫,“我儿子会回来救我的,你们这些逆贼,我儿子回来,统统都要把你们杀光,一个都不剩!” 萧湛平脸色难看无比。 萧谨行解释,“淑贵妃因儿臣突然出现,惊吓过度伤了心智,此刻似已得了失心疯,整个人已经不太清醒了。” “亏她还能装疯卖傻!”萧湛平眼底没有半丝情感。 曾经和赵梦予的旧情,也在赵梦予给他喂下那一碗毒药之后,全都烟消云散。 他此刻只想杀了赵梦予,千刀万剐! “来人,淑贵妃谋害朕,罪大恶极,拖出去仗毙!”萧湛平毫不犹豫,冷声吩咐。 对赵梦予绝不会再有般半点怜悯。 赵梦予听到萧湛平的旨意,整个人还是愣了一下。 没有吵没有闹。 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萧湛平。 似乎想要用眼神杀死他。 “赵梦予,这就是你的报应!”萧湛平讽刺,“不是说,你儿子是你的依靠吗?现在,他却丢下你走了,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真是罪有应得!” “你又能好到哪里去?”赵梦予突然像是冷静了下来,神智也似乎恢复了清醒,人在要死的时候,是不是都会,突然的平静,“萧谨慎也是你的儿子,他变成这样的人,这样的杀父弑母之人,你又有什么可以讽刺我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嘲笑我!” “你给朕闭嘴!”萧湛平俨然被赵梦予激怒。 “我知道我要死了。”赵梦予根本不怕萧湛平了,人真的不怕死亡那一刻,什么也都看明白了,“萧湛平,你这辈子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咒你断子绝孙,死了都没有人给你送终!” “给我拖下去,给我拖下去!”萧湛平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怒吼着。 身体因为虚弱,差点没有因为这一吼,直接晕了过去。 “萧谨行,你看到了没?你看到你父皇的真面目了没有?!”赵梦予彻底的放飞自我了,她一边被人拖着离开,一边大声吼道,“当年你母妃便是被你父皇这么杀死的,你父皇本知道你母妃是冤枉,却还是残忍的杀害了他,你还要来救你的杀母仇人?!我要是你母妃,我死了都要从棺材里面爬出来!萧谨行,我劝你趁着你的优势现在立马杀了萧湛平,否则以他的心狠手辣,你早晚会死在他的手上……啊……” 整个大殿上都响起,赵梦予撕心裂肺的声音。 大殿外,很快又响起了杖刑的声音。 伴随着赵梦予一直疯狂的尖叫声,“萧湛平,你会不得好死的,你这样残忍的人,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渐渐。 声音越来越小。 直到。 侍卫从大殿外进来,“启禀皇上,淑贵妃已仗毙。” “把她的尸体扔出去,喂狗!” “遵旨。”侍卫连忙恭敬道。 便又离开了。 离开后。 萧湛平似乎都还在怒气中,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刚刚赵梦予对他的诅咒和辱骂,都还在耳边萦绕。 久久不能平息。 却在那一瞬间。 又因为赵梦予的话,给了他一记提醒。 他杀了萧谨行的母妃,萧谨行会不会…… 他连忙转头看向萧谨行。 此刻外面全部都是萧谨行的人。 “行儿。”萧湛平保持平常。 “父皇。” “你怎会突然赶回来?父皇听闻,你在边关打仗,昨日才出兵?”萧湛平问道。 看似,只是随意询问。 萧谨行回答道,“回父皇,打仗之事儿,只是个烟雾弹,并非真的要开战,目前白家军才首战告捷,虽然军队志气大涨,但终究伤员惨重,唐突上战场,万一失败便是万劫不复。所以儿臣只是故意发出消息对外说要出兵攻打北牧国,事实上只是为了威慑一下北牧国,同时,军中有细作,儿臣也想要通知这种方式,去排查细作,故此演了一出戏。” “为何你会赶了回来?”萧湛平继续问道。 “白墨婉在上次的打仗之中腹部受伤严重,儿臣本只是秘密陪同婉儿回浔修养,突然收到消息说宫中发生危险,便带兵冲进皇宫,儿臣来时,父皇便也已经晕倒在地,是儿臣救驾来迟,让父皇受惊了。”萧谨行面不改色解释。 就是让一切变得合情合理。 让皇上不会怀疑,这是他的蓄谋已久。 当然萧湛平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之所以这般问,就是在揣测,这一切是不是萧谨行故意为之。 萧谨行早知萧谨慎要谋逆,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 而明知萧谨慎要谋逆,却没有提前禀报他,差点让他丧命于此。 萧湛平心思复杂。 此刻却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他说道,“好在你因为护送白墨婉赶了回来,否则父皇就难逃一劫。” “父皇吉人自有天相。” “今日,你救驾有功,父皇定然会重重赏你,定然会重重赏赐宸王妃。”萧湛平坚定的说道。 “救父皇是儿臣的本分,儿臣不需要父皇的赏赐。”萧谨行恭敬。 “无需推脱,朕已有想法。”萧湛平坚决道,“来人,给朕拿笔墨过来,朕要册立宸王萧谨行为朕的太子!” 突然的册立,让萧谨行身体微怔。 叶栖迟也有些惊讶萧湛平会这么快下定决心。 自然。 太子已死,楚王成为谋逆叛贼,而萧谨行救驾有功,立他理所应当。 但萧湛平这般果断,终究还是让人震惊。 转念一想。 萧湛平遭遇过皇后谋反,遭遇了楚王谋逆,归其原因都是因为争权夺势! 一旦给了萧谨行足够的权利,便不会再有此事发生。 ------题外话------ 一会儿三更。 不慌不慌。 这个大剧情马上就要结束了。 宅也写的很崩溃啊! 第262章皇太后的阴谋三更 萧湛平这步,可谓是高明! 反正,太子册立,他说立就立。 他说废就废。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萧谨行的心,让他死心塌地,不再有谋逆的想法。 叶栖迟想得到。 萧谨行自然也想得到。 但他就是可以,不动声色。 萧湛平不顾身体虚弱,拿起笔墨亲笔写下了册立诏书,重重的盖下了玉玺。 将之前那份由他人代写的遗诏,毁了个粉碎。 “择吉日,册立太子!”萧湛平吩咐。 “儿臣,谢主隆恩。”萧谨行跪在地上。 三跪九叩,行大礼。 萧湛平让萧谨行平了身,说道,“册立典礼之前,朕有两件事情命你!” “儿臣遵旨,儿臣定当竭尽所能!” “一是捉拿逆子萧谨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萧湛平命令。 “儿臣遵旨。” “二是,将所有此次参与楚王谋逆的人,全部抓起来押入大牢,择日斩首示众!” “儿臣遵旨。” “宸王妃,你便留在朕的身边,待朕身体康复为止。” 叶栖迟领命,“儿媳遵旨。” “你们便都退下,朕身体虚弱,需修养……”萧湛平把一切交代完毕。 刚准备躺下时。 大殿外,突然响起传报声,“皇太后驾到!” 一声通报。 所有准备离开的人,就又重新跪在了在地上。 “参见皇祖母/太后娘娘。” 温静檀走进来,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又回头看了一眼此刻正准备躺在床上的萧湛平。 萧湛平看着太后,想要行礼,“母后……” “皇帝看上去身体有恙,就不要注重礼节了。”温静檀冷淡道。 萧湛平就也没有行礼了。 他躺在床上,愧疚道,“朕让母后昨晚受惊了。” “还好。”温静檀冷冷淡淡。 哪怕萧湛平此刻伤势严重,也并未关心半句。 她的视线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低垂着眼眸,却也没有给温静檀回应。 “哀家以为,你会趁此机会,报了你的大仇!”温静檀声音中,带着讽刺。 萧谨行沉默不语。 “你果然还是让哀家失望了。”温静檀一步步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跪在地上,没有做出回应。 萧湛平此刻明显看出来了,眼前的形势不对。 他带着警惕看着温静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需要哀家帮你一把不成?”温静檀问萧谨行。 “孙儿只是还未调查清楚孙儿母妃到底是被谁所陷害。”萧谨行解释。 “是谁?重要吗?”温静檀冷冰的笑容,带着讽刺,“杀你母妃的人,下旨的人就是他!” 温静檀直接指向了萧湛平。 萧湛平心口一惊,他带着些许惊慌看向温静檀,“母后,你在说什么?” “我在告诉你儿子,是时候该报他的杀母之仇了!”温静檀一字一顿,冷血无情。 “你!”萧湛平身微颤。 没想到,温静檀居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虽然温静檀不是他亲生母亲,但这些年他对温静檀也不薄,她说不想参与后宫之事儿,便给了温静檀一个清静,让她在后宫中,安安静静享受她的荣华富贵! “意外吗?不应该意外。”温静檀对萧湛平,显得异常的平静,“当初你争夺皇位时,杀害了自己的兄长兄弟,就应该料到,会有这样的报应!” “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萧湛平故作冷静,“来人,把太后请回慈心殿去!她昨日受到惊吓,需好好休养身体。” 然而萧湛平的话,却没有任何人听命。 温静檀冷冷一笑,显得那般的不屑一顾。 萧湛平连忙叫着萧谨行,“萧谨行,把你皇祖母请回她的慈心殿去!” 萧谨行也无动于衷。 萧湛平怒了,“萧谨行,连父皇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萧谨行确实没听。 “你还想要,太子之位吗?” “杀了你父皇,你就坐上了皇位,还要什么太子之位。”温静檀直接说道。 “你想造反吗?!”萧湛平怒吼。 “皇后可以造反,淑贵妃可以造反,本宫难道就不可以吗?!”温静檀声音一冷,她满是皱纹的脸上,异常的狰狞恐怖,此刻逼人的气场,也让人,不寒而栗。 叶栖迟此时还跪在地上。 暗自想着。 终于大boss全部都,浮出水面了。 该要,全剧终了吧?! 叶栖迟依旧不动声色。 萧湛平愤怒道,“你还不知道她们的下场吗?!” “下场?!你可知道她们的下场都是哀家一手安排的!你们所有人都在我的那盘棋子上!”温静檀显得那般的狂妄,“萧湛平,我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就要让你众叛亲离!我要让你感受丧子之痛,我要让你用最惨痛的代价,给我儿子赎命!” “五哥的死,和朕没有关系,是他不自量力想要夺位,是他自寻死路,和朕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关系?”温静檀讽刺而残忍,“当年如若不是我儿子轻信了你,你以为你能够有今天!我儿子要不是被你一刀捅死,你以为你能当上皇帝。萧湛平,你以为你真的做得天衣无缝所以哀家不知道吗?哀家清楚得很,哀家装作不知道,就是为了让你在死之前,承受所有非人的痛苦!” 萧湛平被温静檀说得面红耳赤。 当年他打着战队五皇子的旗号,投靠了五皇子的人,结果在真的夺位时,又秘密暗杀了五皇子,然后把五皇子的死嫁祸给当时夺权的三皇子,继而五皇子手下的人全部归顺了他,最后在吴侯府的帮助下,斗下了三皇子坐上了皇位。 他一直以为,没有人知道是他暗杀了五皇子。 他甚至让五皇子的亲生母亲当上了太后。 就是为了表示自己对五皇子的忠诚。 殊不知。 这一切温静檀全然知道。 “你的皇位是哀家给你的。”温静檀冷冰的看着萧湛平的慌张,“吴侯府是我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萧湛平的人。哀家不杀你,让你坐上了皇位,让你享受至高无上的权力,就是为了让你感受得到后失去的滋味。让你感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滋味!” ------题外话------ 终于牵扯出温静檀这个老太婆了。 四更见。 第263章萧谨行被“算计”四更 “你疯了,你疯了吗?!”萧湛平怒斥着温静檀。 把他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出来,萧湛平贵为一国天子,怎能承受得了。 温静檀一脸痛快地看着萧湛平此刻的模样。 杀了她儿子的人,她可从来没有想过会让他好过。 “萧谨行!”温静檀突然厉声。 “皇祖母。”萧谨行恭敬。 “哀家命令你,现在杀了萧湛平!”温静檀一字一顿。 萧谨行拳头紧握。 白墨婉在旁边也看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上一世她死的时候,温静檀的真面目都没有曝光出来。 所以根本不知道,温静檀隐藏这么深。 温静檀刚刚说吴侯府是她的人?! 莫非所有一切背后的操控都是太后? 萧谨行也被太后控制着。 太后根本不是那个,清心寡欲之人。 白墨婉思绪很乱。 叶栖迟却心如明镜。 “萧谨行!”没有得到萧谨行的回应,温静檀又厉声道。 萧谨行从地上起身。 温静檀笑了。 残忍的笑了。 萧湛平要杀了他的儿子,她要让萧湛平的亲儿子,一个一个往萧湛平身上捅刀,将曾经她儿子遭遇的一切,全部加倍偿还! 萧谨行的脚步,停在了萧湛平面前。 萧湛平紧张的看着萧谨行,脸露慌色。 刚刚才经历过一次死劫,刚刚死亡的恐惧还在。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 不想。 他大声道,“萧谨行,朕是你父皇,你不能杀朕!朕都已经下令把太子位给你了,你帮朕拿下太后,以后这萧家的江山,就都是我们的!” 萧谨行脸色残忍,无动于衷。 他死死的盯着萧湛平,手上握着上次去渝州城,萧湛平亲自赐予他的尚方宝剑。 “真不该多此一举。”温静檀看着萧谨行的举动,笑得冷漠,“昨晚,你便就不应该救下萧湛平!你就应该让他死了,你顺利继位。哀家培养你多年,你果然还是不够心狠手辣!” “萧谨行,你别听她的,你是朕的亲儿子,她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要是杀了我,她同样会杀了你!你别听她的!”萧湛平试图说服。 “不听哀家的,听你的?”温静檀讽刺无比,“当年杀死你母妃的人,可是你眼前的男人。你可忘了,你母妃让你帮她报仇!” 萧谨行喉结滚动。 脑里面浮现的,全部都是他母妃死时候的画面。 冰冷僵硬的尸体。 狰狞的面容,死不瞑目。 他抽出了尚方宝剑。 萧湛平产生了巨大的恐怖。 这次再被杀,就真的再也没有活命的希望了。 好不容易才活过来,好不容易才活过来…… 萧湛平吓得身体都软了。 声音,都已带着祈求,“行儿,父皇求你不要杀朕,朕当初赐死你母妃,也是因为朕太爱你母妃了,她做出那般事情,作为男人,朕还是一国之君,怎能容忍?!朕如若容忍,以后后宫之中,朕又能这么立下威严,哪怕知道你母妃被冤枉,朕也被逼无奈。你应该也记得,朕有多爱你母妃?!” “那我呢?”萧谨行问萧湛平,“我有什么错?你要,这么的丢弃我?!” “朕朕朕……也是糊涂啊!”萧湛平痛不堪言,“当初朕着实因为你母妃的事情,迁怒于你,朕也知有愧于你,朕现在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那般对你……” 说着。 萧湛平居然哭了出来。 堂堂一国之君,对着自己儿子哭得惨烈。 不知是真的悔恨。 还是,只是害怕死亡。 萧谨行的手紧了又紧。 “萧谨行,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却还是如此窝囊!”温静檀显然已没了耐心。 她一声令下。 “吴叙凡!” 萧谨行回头。 所有人都朝着大殿门口看去。 吴叙凡带着人马直接冲了进来。 杀气十足。 “给哀家,砍下皇帝的头!”温静檀命令。 吴叙凡直接走向萧湛平。 萧湛平身体一直在不停的往龙床里面缩。 吴叙凡出剑那一刻! 萧谨行用剑,直接将吴叙凡的剑挡住了。 吴叙凡冷眸看着萧谨行。 温静檀也冷冷的看着他。 “和臻呢?”萧谨行问。 “公主平安无事儿。”吴叙凡回答。 但对萧谨行的态度,已变得陌生。 才知道。 原来。 他们并非一路人。 他归于,太后温静檀。 一旦萧谨行叛变太后,那么他们便是敌对。 “袁文康呢?”萧谨行继续问。 吴叙凡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他冷漠道,“宸王,臣在执行太后的命令,还请宸王殿下,不要阻碍臣。刀剑无眼,臣怕伤害到宸王殿下。” 萧谨行冷视着吴叙凡。 手中的剑抗衡着吴叙凡的剑,两人都动弹不得! “萧谨行,哀家的忍耐是有限的!”温静檀看着萧谨行的举动,脸色难看到极致! 她从小便给萧谨行灌输他的仇人是谁?! 从小便让他活在仇恨里。 最后,居然还是让她如此失望。 “你答应过我,会告诉我母妃当年到底是被谁陷害的?!”萧谨行用尽全力把吴叙凡一把推开。 内力作用下。 吴叙凡也根本不是萧谨行的对手。 直接被萧谨行弹出几步之外。 “今日不告诉我,我便不让你轻而易举杀了你的仇人!”萧谨行手上的尚方宝剑,就这么指着温静檀。 温静檀脸色铁青,“你以为,你还能阻止哀家不成?!” “吴侯府是你的人,皇宫中是你的人,但皇宫外,还有白家军!”萧谨行狠狠地说道,“我要是在皇宫出事儿,白家军会杀回皇宫,为我偿命!” “威胁我?”温静檀冷笑。 “我只是想要知道,我母妃当年到底是谁陷害的?!我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 “好!哀家告诉你!”温静檀突然爽快的答应了。 萧谨行眼眸紧紧的看着她。 “你母妃……”温静檀故弄玄虚,故意拉长了语气。 萧谨行全部注意力都在温静檀的身上。 “你母妃和御医通奸之事儿是……” “行哥哥小心!”白墨婉大叫一声。 只见吴叙凡突然举剑冲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回神之时。 剑尖就已对准了萧谨行的喉咙! ------题外话------ 马上就要揭露,萧谨行母妃死的真相了! 五更见。 第265章死因真相,反转五更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幕。 就这般,发生了。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吴叙凡,余光看着他的剑尖,就这么对准了他的喉咙。 只要温静檀一声令下。 吴叙凡就能将他,一剑封喉。 温静檀笑了,笑得那般猖狂,“萧谨行,你是哀家带大的,你的所有都是哀家给你的,你还以为,你能够斗得过哀家?!太自以为是了。” 萧谨行冷峻着脸,眼眶血红的看着温静檀。 “本以为你多少能有点用处,却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昨日哀家一直等着你传回消息,到今日才知,你居然还救活了萧湛平,你真的让哀家,失望透顶!”温静檀说得咬牙切齿。 是因为萧谨行对她的背叛,而无法接受。 “事到如今,你也没什么用了。”温静檀冷漠,“从头到尾,你也不过是哀家一颗棋子,哀家愿意把你往哪里放,你便就该在哪里,一旦违背了哀家,就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你要是杀了行哥哥,我定然会让我父亲,踏平皇宫!”白墨婉激动不已。 她手握着剑,就想要去杀了温静檀。 温静檀睨了一眼白墨婉,根本没把白墨婉放在眼里。 她不可一世的说道,“你也不用激动,这里面的人,一个个都会死!” “你……”白墨婉愤怒不已。 “你要不是白文武的女儿,你也早死了。”温静檀讥讽道,“原本以为你还有点能耐,现在反而觉得,你还不如叶栖迟!” 叶栖迟突然被点名,身体忍不住抖了抖。 目前这么复杂的局面,她想低调成一道空气。 谁都别发现她。 她就静静的当一个吃瓜群众。 白墨婉被温静檀这般讽刺,眼睛都急红了。 温静檀也不在白墨婉身上浪费时间,她对着萧谨行说道,“死之前,哀家便告诉你,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 萧谨行的眼眸,一直紧紧的盯着温静檀。 眼底的愤怒,无法掩饰。 “当年,给你母妃下药,让你母妃不得不和御医私通的事情,是哀家让人做的。”温静檀不缓不急的语调,似乎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说完之后,还显得那般得意。 眼神似乎还在挑衅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已青筋暴露。 他眼眶仿若突然充血一般,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 温静檀却丝毫不在意。 能够看到别人痛苦,仿若是能够让她开心的事情。 “哀家为了得到你,便用了这个手段。萧谨行,也怪你小时候太优秀了,你若不比太子优秀,不比楚王优秀,哀家又怎会去陷害了你的母妃,你但凡比他们谁差一点,死的也不会是你母妃,而是他们的母妃了!”温静檀越说越嚣张,越说越得意,越说越变态,“哀家陷害了你母妃后,还故意弄残了你的腿,就是让你充满仇恨,就是为了让你对萧湛平充满恨意,好为哀家报仇!” “结果,哀家为你付出这么多,到最后关头,你居然还没能杀了萧湛平!萧谨行,你这样的性格,如此优柔寡断不够心狠手辣的性格,永远都不能成得了气候,你但凡多一点萧湛平的残忍,多一点萧谨慎的狠烈,你早就当上皇帝了!”温静檀满嘴讽刺,“现在,死在哀家的手上,也是你活该!” “哪怕我杀了父皇,你会真的让我坐上皇位吗?”萧谨行隐忍着所有的情绪,一字一顿的问温静檀。 温静檀讽刺一笑,“哀家怎会让,仇人的儿子,当上皇帝。” “所以,你也只是把我当成你复仇的棋子,给你增加快感的棋子而已。”萧谨行淡漠道。 突然的冷静,和刚刚激怒的人,仿若不是一个人。 温静檀根本不在意萧谨行的情绪变化。 对她而言。 萧谨行就是颗棋子。 可以用,也可以扔的棋子。 没有,一丝感情。 她对着吴叙凡下达命令,“给我杀了萧谨行!” 吴叙凡眼眸一紧。 萧谨行也这么冷冷的看着吴叙凡。 “对不起宸王。”吴叙凡说道。 萧谨行喉结滚动。 吴叙凡握着宝剑的手用力。 那一刻却不是直接刺向萧谨行。 而是手臂一挥。 剑锋一转。 剑尖直接抵触在了温静檀的喉咙处。 如此始料不及。 剧情反转得,让人一时都反应不过来了。 不只是温静檀,萧湛平还有白墨婉,也看傻了眼。 白墨婉当时甚至想过,如若吴叙凡杀了萧谨行。 她哪怕是死,也要给萧谨行报仇。 结果。 现在是什么情况?! 吴叙凡是萧谨行的人?! 温静檀反应过来时,眼眸也这么狠狠地看着吴叙凡,“你知道你在做什么?” “你说呢?”吴叙凡邪恶一笑。 根本不需要解释。 他就是,叛变了。 “你们吴侯府,背叛我!”温静檀咬牙切齿,怒火冲天。 唯一她最信任的吴文昌,居然叛变了。 当年他儿子最忠诚的部下,后来归顺于她,帮助她暗地里做成了那么多大事儿,居然最后,叛变了! “不是吴侯府叛变了,只是我叛变了。”吴叙凡说得明白,“我父亲有我父亲的忠诚,而我有我的忠诚。我忠诚的人,从来都只有宸王。宸王和太后一条线,那我和我父亲便是太后的人。如宸王和太后不是一条线,我就是宸王的人,我父亲就是太后的人,我和我父亲,就是敌人!” “你居然为了萧谨行,连你父亲都背叛!”温静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后,我父亲从小便教导我,要有信仰!只要认定谁,忠诚于谁,哪怕是死,哪怕是众叛亲离,也一定要不忘初心!而从我有记忆开始,我跟随的人都是宸王,小时候如此,长大后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吴叙凡说得义正严辞。 温静檀这一生,机关算尽。 为了复仇,下了如此一盘精密的大棋。 她不接受,最后栽倒吴叙凡手上。 准确说。 栽倒了萧谨行的手上。 萧谨行是她一手培养的。 她要萧谨行死,萧谨行就该死。 而不是。 把她逼到如此绝境!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明天该领盒饭的,统统都要下线了。 么么哒。 第266章报仇,太后之死一更 “吴叙凡,哀家再给你一次机会,看在你父亲的份上,你放了哀家,哀家既往不咎!”温静檀引诱,没到最后一刻,绝对不会放弃。 “刚刚我已经说得明白。”吴叙凡无动于衷,“太后还是不要,浪费口舌。” “你就不怕,你父亲杀了你吗?!”温静檀动怒。 “哪怕他杀了我,我也义不容辞。” “你!”温静檀被吴叙凡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眼眸狠狠地看着萧谨行。 俨然知道,这一切早有预谋。 “什么时候开始算计哀家的?”温静檀问萧谨行。 没有事先的谋略,不可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很早,具体多早,我不记得了。”萧谨行淡漠道。 对他而言,现在面对的一切,全部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所以,经不起他的情绪波澜。 “你什么时候知道,你母妃是我陷害的?!”温静檀激动。 如若不是知道。 又为何会来算计她?! “刚刚。”萧谨行直言。 温静檀不相信的看着萧谨行,“不可能,如若是刚刚,你不会提前收买了吴叙凡!” “准确说,我怀疑很久了,但真正确定是你做的,就是刚刚你承认了。”萧谨行看着温静檀,“我一直在查当年我母妃到底被谁下了药,我查了皇后,查了淑贵妃,查了所有和我母妃有利益关系且有能力做这件事情的人,都一无所获。而既然所有人都不是……皇宫中唯一还剩下的人,就是你了!但我不敢查你,我一查,一旦被你发现,就露馅了。而以我的能力,我根本没办法和你对抗,只有重蹈我母妃的下场。所以我只能够靠排除的方法,确定那个罪魁祸首是你!” 温静檀听着萧谨行的分析,隐忍着全身都在颤栗。 如若她刚刚不承认……萧谨行就不会肯定他母妃是她所为,她和萧谨行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萧谨行也不会对她动了杀心。 “昨晚没有杀父皇,就是为了引你出现。”萧谨行说道,“我清楚的知道,你对父皇的隐忍已经到了极致,这么好的时机,你定然会来杀了父皇,便让叶栖迟救活了父皇,让你自投罗网。从你踏入了这间寝宫开始,你就算失败了!这里面,里里外外所有人,都是我的人,你插翅难飞!” “哈,哈哈,哈哈哈……”温静檀突然疯狂的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隐忍这么多年,居然栽倒了她自己的手上。 “刚刚和吴叙凡也是在你面前演了一出戏。”萧谨行根本不在意温静檀的癫狂,他冷冷的毫无感情地说道,“你若不承认你杀我母妃,哪怕只是利用我给你报仇,我便也不会这般来对你,我便也心甘情愿成为你的一颗棋子,为你报仇雪恨。可终究,你承认了是你陷害我母妃,我对你,就不会再有任何,顾虑。” “你要杀了我是吗?”温静檀笑过之后,狠狠地问着萧谨行。 “自然。”萧谨行冷漠。 此刻的冷,真的仿若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冰凉。 那种,不动声色,便让人胆战心惊。 “杀我之前,先杀了萧湛平。”温静檀提要求。 萧谨行眉头一扬。 并未同意。 “赐死你母妃的人,是萧湛平!他但凡念一点旧情,也不会要了你母妃的命。想要给你母妃报仇,他才是最该死的那个人!”温静檀咬牙切齿。 就是在刺激萧谨行杀了萧湛平。 萧湛平本微松了口气,此刻听温静檀这般说,又惊出一身冷汗。 萧谨行眼眸睨了一眼萧湛平。 他说,“杀他之前,先杀你。” 温静檀脸色陡变,“萧谨行!” “杀不杀他,也看我心情。”萧谨行补充。 “他不会放过你!萧湛平这样的人,一旦有了翻身的机会,他就会把对他有威胁的人全部铲除!他这样的人,你不要信他任何承诺!” “那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萧谨行!” “想要给你儿子报仇……”萧谨行冷冷一笑,“我便不让你如愿!” “你……”温静檀气得,胸口一闷。 仿若一口血,要喷了出来。 对温静檀而言,活不活着,都没那么重要。 失去了自己儿子,如若不是仇恨支撑着她,她早就不想活了。 而最后到死这一刻,她居然不能给她儿子报仇……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温静檀的血海深仇。 原文中,便也明确了,温静檀是萧谨行的杀母仇人。 而叶栖迟一直没说,是因为书中也明确了,萧谨行早就有了怀疑。 何况她也没有证据。 说出来,萧谨行也不会信, 反而认定,她知道得太多。 知道得太多,在朝野之中,不见得是好事儿。 “如若不是你这般恨父皇,说不定,我就真的杀了父皇,夺下皇位了。”萧谨行不缓不急,真的就是,气死人不偿命那种,哪怕现在温静檀已崩溃到了极致,他依旧可以这般,无动于衷,“但看你这么想要父皇死,我反而不想他死了。” “他不死,你就得死!”温静檀嘶吼。 “我不在乎,只要能够让你不得好死,为我母妃报仇,我不在意,我的生死。” 杀人诛心。 还是得服萧谨行! 温静檀那一刻,就真的因为萧谨行的话语,喷出了一口鲜血。 气急攻心,才会如此这般。 痛不堪言! “吴叙凡,动手吧。”萧谨行命令。 温静檀如何,对他而言都是仇人。 仇人,自然要,赶尽杀绝。 “萧谨行,算我求你,算我求你杀了萧湛平,我求你了……”温静檀满口鲜血,气焰全无。 此刻突然苍老得,就是一个普通到可怜的老人。 大殿上,充斥着,温静檀痛心疾首的苦苦哀求。 反而就算这般。 萧谨行也只是冷漠看着。 没有半点恻隐之心。 有的,只是隐藏在心底多年的,杀母之仇。 他一个眼神。 吴叙凡手指微动,瞬间刺穿了温静檀的喉咙。 一剑封喉。 温静檀死不瞑目的看着萧谨行。 强大的恨意,在她眼底,挥之不去。 如当年,她母妃死时一样。 那般不甘。 那般痛恨。 又那般绝望! ------题外话------ 好了,太后下线了。 二更见。 第267章皇上驾崩二更 终于。 报仇了。 萧谨行冷漠的看着温静檀血流成河的倒在了大殿上。 他母妃当年死得那一幕幕,又仿若浮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闭上眼睛。 将眼底的悲痛彻底掩盖。 再次睁眼时。 眼底恢复了他的冷漠。 恢复了,他一如既往的,沉着冷静。 他转身,面对着萧湛平。 萧湛平看着温静檀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 原本还在他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现在却这般容易就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他抬头看着萧谨行。 第一次发现,萧谨行居然如此强大。 强大到,所有对他产生过威胁的人,都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哪怕萧谨慎逃走了。 但也是狼狈之至。 什么时候,萧谨行在他眼皮底下,变得这么厉害了。 厉害到,他根本再也不能控制了。 这样的人,对他就是威胁。 强大的威胁。 但现在,他不敢表露出来,一点都不敢。 他说道,“行儿,你又救下父皇一命,你想要什么,父皇都给你!” 表现出来,是他的父爱慈祥。 还有对他满满的认可和赞扬。 对于萧湛平的殷勤,萧谨行连虚伪的笑,都没有浪费。 他说,“我想要你死。” 萧湛平心口微颤。 他惊恐的神色,无比的慌张,“行儿你冷静一点,朕知道你今日经历太多,从边关赶回来到现在,你定然已疲倦之至,朕知道你已经不能好好思考了,朕命你立刻去休息,其他事情朕来解决。捉拿萧谨慎,清理叛臣贼子,朕来处理,你回去先休息,休息够了再来见朕,朕给你册立太子。” 萧谨行仿若没有听到。 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萧湛平。 看着他,滑稽的表演。 “说完了吗?”萧谨行问他。 “行儿,行儿,你要什么你告诉朕,你别杀父皇,你告诉父皇,你到底要什么,朕都给你,你要皇位,朕立马传位给你!”萧湛平明显感觉得道萧谨行的杀意。 此刻心志早就崩溃。 只要能活命,什么都可以。 “从你说要立我为太子,我便知道,你对我已动了杀心。”萧谨行直言。 萧湛平心口一颤。 萧谨行怎会发觉。 他给了萧谨行这么大的诱惑,萧谨行却一眼看出了他的心思。 “想用权力先来稳定我的心志,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背后捅我一刀。”萧谨行说,“当年,你对你五哥便是如此。皇祖母每每都在告诫我,让我一定要防备你,防备你的那些阴险残忍。” “都是她骗你的,都是她骗你的!你看,她培养你不也是为了帮她报仇吗?她根本就不是真心待你,甚至还杀了你母妃,她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你!” “哪些事情是真,那些事情是假,我分得很明白。”萧谨行看着萧湛平,“否则,我也活不到现在。” “你相信朕,朕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朕现在只有你一个儿子了,朕不传位给你,还能传位给谁。” “你还有萧谨于。”萧谨行提醒。 “如若你觉得于儿挡了你的路,朕便处死他可好?”萧湛平战战兢兢地说道。 话音落。 就被萧谨行一个眼神,吓得身体哆嗦。 “所以,你确实残忍到,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肆意滥杀!”萧谨行总结。 萧湛平此刻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 毕竟。 他能够这么毫不心软的杀了萧谨于,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杀了萧谨行。 他想要解释,在萧谨行冷冰的视线下,仿若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怎么说,都骗不过萧谨行了。 他身体瑟瑟发抖,崩溃地说道,“你不是刚刚对太后说,不会杀朕吗?!杀了她,便是让她好过了!” “我对她说不杀你,是为了让她死不瞑目,为了让她死那一刻,都不得安宁!”萧谨行说,“但她现在死了,你死不死,对她而言就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要的只是在她死那一刻,以为我不会杀你,仅此而已!” “那你救我做什么,救我做什么!”萧湛平怒吼。 真的已经崩溃到了极致。 “救你,就是为了引诱太后,就是为了知道我母妃到底是被谁陷害!”萧谨行说,“否则,你早死了,在皇后谋反的时候,你就死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意思是。 他自以为是这么多年。 自以为自己当上皇帝能够一手遮天这么几十年,到头来,他的命却一直系在别人的手上。 一旦让他死,他就会死。 他活着,只是给他们看尽了笑话。 天大的笑话。 萧湛平疯了。 于晴鸢在死之前,没疯。 赵梦予在死之前,也没疯。 温静檀死时,也没有。 唯有萧湛平,真的彻底癫狂了。 他发了疯一般的,在龙床上,挣扎。 没有任何人靠近他。 他却仿若看到了千军万马来刺杀他。 眼前闪现了无数他杀过人的身影。 他曾经的五哥,还有那些和他争权夺势的人,他砍杀的大臣,他弄死的皇后嫔妃…… “别过来别过来!”萧湛平不停的挥打着眼前的人。 惊恐的,看着眼前那些如饿鬼一般向他撕咬过来。 他全身,仿若都在锥心刺骨的痛。 全身仿若都已经,溃烂不堪。 “是你们自己无能,是你们自己斗不过朕,你们该死,你们全部都该死……”萧湛平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彻底得了失心疯。 萧谨行冷漠的看着面前手舞足蹈已全然没有了半点皇上模样的萧湛平。 冷漠的,走近了几步。 下一刻。 他手臂挥动。 一剑,直接刺穿了萧湛平的心脏。 不偏不倚。 萧湛平就这么,惊恐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刺进去后,瞬间抽出。 血溅了他一脸。 再英俊的一张脸,也显得异常的狰狞和恐怖。 叶栖迟低垂着眼眸,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渍。 因为她在床榻不远。 剑抽出身体,溅出来的血,有那么一滴两滴,溅到了她的脸上。 这些血,大半都不是萧湛平的。 是她好不容易帮他透析了别人的血。 可惜了这些血。 可惜了,她为此忙乎了一晚…… ------题外话------ 所以皇上也下线了。 狗王爷要等着登基了。 登基后,就变成了狗皇帝了。 阿哈哈哈。 三更见。 第268章审问宋砚青三更 皇上驾崩了。 皇太后薨逝了。 楚王谋逆了。 淑贵妃被仗毙了 谁能够想到。 突然之间,皇宫内发生了如此多天大的事儿。 一件便足以让人接受不了。 还这么多,全部都聚在了一起。 大泫国的百姓,大泫国没有参与此次政变的文武百官都不知,为何突然有这么大的变数? 而皇室宫中对外放出的消息便是。 楚王谋逆,宸王从边关一路赶回带兵救驾,但事发太过突然,宸王救驾来迟,皇上和皇太后均被楚王刺杀,宸王冲进皇宫时,楚王秘密潜逃,淑贵妃作为楚王的母妃,同时参与此次谋逆,被当初仗毙,其他帮助楚王谋逆的大臣贼子,均已捉拿关进大牢,皇上和太后下葬之日,便斩首示众。 文武百官,百姓等,都深信不疑。 皇宫中,因为皇上的驾崩,太后的薨逝,忙得不可开交。 萧谨行在宫中主持所有相关事宜,便抽不出任何闲暇时间。 叶栖迟作为萧谨行的王妃也一直跟在身边。 叶栖迟本想着趁机就走了。 毕竟所有一切都尘埃落定。 但按照皇族规矩,皇上驾崩,太后薨逝,便需要所有沾亲带故之人都去守灵,叶栖迟想抽身也没能走掉。 只能,一直留在了皇宫。 她在想。 待萧谨行忙完了皇上和太后的下葬仪式,也该顺势登基了。 一旦萧谨行上位。 她便功成身退。 叶栖迟这么筹谋着,哪怕在宫中时日有些让人疲累,但也算,心情美丽。 …… 宫外。 谢若瞳全权负责追查萧谨慎的下落。 宫中传来皇上驾崩,太后薨逝的消息,谢若瞳以为宸王会忙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却还是专程让人来带了话,让她务必不要松懈去追查萧谨慎的下落,有任何重要消息,都要及时向他汇报。 谢若瞳算是被委于了重任。 她走向地牢。 幽暗潮湿的牢狱之中。 谢若瞳带着她贴身的两个侍卫一起走进去。 这贴身的两个侍卫,一个便是林千俞,一个便是红姝。 谢若瞳脚步停在了一间牢房中。 里面一袭淡青色衣衫的男人,靠在墙角上在睡觉。 此刻的他,便也没有了平时的高贵优雅,他全身都渗透着血丝,头发也变得凌乱,脸色惨白。 感觉到有人靠近。 他睁开了双眼,就这么淡淡的看着站在牢房前的谢若瞳。 看着她冷漠的脸。 “把他带出来。”谢若瞳吩咐狱卒。 “是,谢大人。”狱卒连忙恭敬。 谢若瞳冷漠的转身,走了出去。 然后坐在了幽暗的审问间里的一张椅子上。 宋砚青被狱卒粗鲁的从牢房中带出来。 全身是伤,却没有任何人动作轻一点。 如此蛮狠,扯到他还未愈合的伤口,有些伤得严重的地方,已经开始出血了。 谢若瞳就这么冷淡地看着,看着狱卒把宋砚青双手双脚用铁链桎梏在了面前的刑架上。 “要说了吗?”谢若瞳问宋砚青。 昨日,她让人给宋砚青用了刑。 只丢下一句,不要弄死就行。 现在看来,果然也只是没死了。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若瞳,依旧没有说话。 “宋砚青,我耐心其实有限。”谢若瞳冷冷淡淡的声音,没有任何激怒的情绪。 但宋砚青听得出来,她口中的血腥。 昨晚被用刑,他便以为自己会死在这里。 最后,却还是给他留了一口气。 想来,从他嘴里套不出来一点半点,谢若瞳也不会轻易杀了他。 在面对仇恨和任务面前,谢若瞳还是选择了后者。 能够这么惦念得清,谢若瞳以后跟着宸王,想来会大有可为。 “还是不说?”谢若瞳眉头一扬。 宋砚青直接闭上了眼睛。 确实,不能说。 哪怕,他不知道楚王的路线,但他其实从和楚王的交谈中猜到,楚王最后会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才会是对楚王而言,绝对的安全。 “给我打盆盐水来。”谢若瞳命令。 淡淡的语调,没有一丝感情波动。 仿若此刻要做的事情,也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狱卒连忙答应着。 不一会儿。 就弄来了一桶盐水。 “宋砚青,皇上驾崩了。”谢若瞳没有命人直接倒在宋砚青的身上,而是把现在局势先告诉了宋砚青,“现在一切都是宸王掌权,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接下来的一个发展。”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所以。 并不是因为身体的伤而说不出来话。 只是。 不说而已。 “楚王已经是过去式了,你帮他对你而言,并没有任何好处。”谢若瞳继续说道。 因为没有感情,才会对他这般,冷然。 “顺便再告诉你一声,所有帮助楚王谋逆的大臣,现在全部都被抓进了大牢,待皇上下葬时,即斩首示众。”谢若瞳看着宋砚青的神色。 看着他似乎听到什么,都无动于衷。 此时依旧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就这么沉默地听着谢若瞳对他说了很多。 “宋砚青,你确定不说?”谢若瞳再次问道。 宋砚青终究,还是抬眼看着谢若瞳。 他感觉到了,她的怒气。 对他大概是,耐心用尽。 他说,“我说了,是不是就跟所有大臣一样,被斩首示众了。” “宋砚青,活着不见得比死好过。”谢若瞳一字一顿。 “可人都想要活着。”宋砚青喃喃。 “不一定。”谢若瞳给予肯定回答。 宋砚青却并没有被说服。 “看来,昨晚对你的用刑,还不够。”谢若瞳眼眸微动,看向了那桶盐水。 宋砚青也看到了她的视线。 “来人,给我往他身上泼。”谢若瞳命令。 狱卒连忙上前。 “宋砚青,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不说吗?” 宋砚青沉默。 谢若瞳冷眸,她一个眼神。 狱卒直接将一桶盐水,泼在了宋砚青满身都是伤的身体上。 盐水在血淋淋的伤口上,那样的痛,锥心刺骨。 谢若瞳就这么冷漠的看着宋砚青咬紧牙关,没有让自己发出一丝痛苦的叫声,但身体却因为疼痛而在不受控制的颤栗,痛得惨烈! ------题外话------ 这几章写谢若瞳的仇恨。 四更见。 第269章对谢芮霖的折磨四更 阴暗的审问间。 宋砚青咬紧了牙关,唇瓣似乎都被他咬破了皮,努力阻止自己发出的惨叫声。 身体痛得,几乎让他昏厥了过去。 谢若瞳一脸漠然的看着宋砚青遭受着的剧烈疼痛。 这样的痛,她自然也遭受过。 做杀手时就不说了,承受过太多。 当初在宋府,她却也被谢芮霖这般对待过。 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一想到谢芮霖。 谢若瞳冷声吩咐道,“把谢芮霖带出来。” “是。”狱卒恭敬。 此时宋砚青痛到极致。 完全听不到,谢若瞳的声音。 直到。 一个女性嗓音突然崩溃的大叫,“砚青哥哥,砚青哥哥……” 那样的大叫声,还带着撕心裂肺的哭泣。 她无法接受宋砚青被谢若瞳折磨成这样。 曾经的翩翩公子,现在却成为了这般不堪入目的惨烈模样。 她差点都不敢认,面前破烂不堪的男人,是宋砚青。 他一向,干净斯文,风流倜傥。 怎能,像现在这样,颓败不堪。 宋砚青听到哭声,才让自己抬起了头。 就看到谢芮霖被狱卒桎梏着,也如他一样,被人绑在了刑架上。 谢芮霖被绑上后,不停的扭动着身体,大吼道,“放开我,放开我谢若瞳,你放开我!” 谢若瞳看着谢芮霖的激动。 没出声。 就这么冷漠的看着。 直到谢芮霖都觉得自己在谢若瞳眼底,连蝼蚁都不是。 她现在做什么,对谢若瞳而言,都仿若只是笑话一般。 谢芮霖自己安静了下来。 她冲着谢若瞳吼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要杀我就直接杀了我,落在你手上,我没想过活命!” “比起宋砚青,你精神倒是好很多。”谢若瞳坐在椅子上,一脸讽刺。 谢芮霖又忍不住反抗了一下。 手腕脚腕都被铁链绑紧,她的反抗只是让自己的身体更痛。 “你对宋砚青做了什么!”谢芮霖看着宋砚青模样,崩溃不已。 “你看不出来吗?” “有什么你冲我来!”谢芮霖大声吼道,“你恨的人是我,是我抢走了宋砚青,你要杀要剐随便,和宋砚青没有关系!” “放心,昨晚之所以不让人对你用刑不是因为我就放过了你,而是为了,亲眼目睹你的惨样。”谢若瞳不温不热的话。 让谢芮霖一阵惊恐。 她瞪大眼睛看着谢若瞳。 “谢芮霖,还记得上次在宋家怎么折磨我的吗?”谢若瞳问谢芮霖。 谢芮霖心口一惊。 “不记得没关系,我会让你记得的。”谢若瞳眼眸一紧,声音冰冷,“来人,给我鞭刑!” “谢若瞳,你直接杀了我算了,你直接杀了我!”谢芮霖惊吓着大叫。 她恐惧的看着面前走过来的狱卒,手上拿着黑色倒刺马鞭。 她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这一鞭打下去。 一定得皮开肉绽。 “谢若瞳,你直接杀了我,你直接……啊!”谢芮霖痛得大叫。 一鞭打下去。 痛得尖叫不已。 她根本承受不住,这份疼痛。 “谢若瞳,冲我来。”宋砚青突然开口。 马鞭才打在谢芮霖身上一下,宋砚青就忍不住了吗?! 谢若瞳给了个手势给狱卒。 狱卒停了手。 谢芮霖痛得一直大哭不已。 谢若瞳说,“心疼了?” 宋砚青没有回答。 “不打她也可以,你告诉我楚王的下落,我就不折磨她了。”谢若瞳谈条件。 “我不知道楚王的下落。”宋砚青对视着谢若瞳。 谢若瞳眼眸一冷。 她对着狱卒冷声道,“给我继续用刑!” “是。” 狱卒接收到命令,又是一鞭,一鞭一鞭狠狠的抽打在谢芮霖的身上。 谢芮霖从小便也没有受过什么苦。 根本无法承受这些。 她痛得撕心裂肺。 一声一声的叫着宋砚青,“砚青哥哥救我,砚青哥哥救我……”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芮霖被谢若瞳用刑。 残忍的用刑。 谢若瞳的脸上没有一丝动容。 眼底的恨,却明白得很。 “谢若瞳,没必要把愤怒发泄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宋砚青用尽力气,才能够让自己说得,这么清楚。 “所以你真以为,杀了我祖母,就能够一笔勾销吗?”谢若瞳问宋砚青。 “你祖母死于意外。”宋砚青用力的说道。 “宋砚青,我一直以为,你是对我没有感情,因为没有感情所以可以对我冷血无情!这便也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所以就算你曾经和谢芮霖对我做了什么……我当是我自作多情我活该。是我自认为,哪怕你不喜欢我,我也可以安分守己的在你身边过我的一辈子,也或许可以在这一辈子感化你……”谢若瞳说得云淡风轻,曾经的一切在她心目中,似乎已经不算什么事情了,“没能让你喜欢上我,确实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谢芮霖的错。” 宋砚青喉结滚动。 没人注意到,他满脸血痕的脸上,隐藏着什么样的痛苦。 “可宋砚青,我一直以为,你还算是一个坦荡之人,做过的事情便会承认。是不是为了谢芮霖,你的人生就没有了底线?哪怕人性都可不要了?!”谢若瞳讽刺。 宋砚青隐忍着内心的情感波动,他说,“我做过的事情便会承认,但是你祖母,我没杀过!” “呵。”谢若瞳冷笑,“宋砚青,我一直知道你很聪明,所以你很清楚,一旦承认了你杀了我祖母,便就,再无活命的机会。” “杀没杀你祖母,我便都没有活命的机会。”宋砚青很清楚。 他不可能还能活。 从楚王失利的那一刻,他就没有活命的机会。 不过是,死得痛快不痛快而已! 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想过要为自己争取什么,解释什么。 不管什么原因,对谢若瞳伤害就是伤害了。 没想过被原谅。 也不用被原谅。 但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他不想让谢若瞳误会。 承认吧。 哪怕明知道谢若瞳对他已没有了任何感情,他还是自私得不想谢若瞳那么恨他。 如若可以。 到他死后,他奢望谢若瞳在突然想起时能够到他坟前,能够,一年半载,来看他一次。 这一生,便足矣。 ------题外话------ 四更了四更了,五更见。 第270章宋砚青的惨烈五更 宋砚青眼眸紧紧的看着谢若瞳。 这大概就是最后能看到她的机会了。 死后,便看不到了。 想她来他坟头这件事情,也不过是他自我安慰的痴心妄想。 他说,“我没有杀你祖母。” 还是想要为自己澄清。 哪怕在她心中已不堪到了极致,却还是想要让她知道,他没有杀过她祖母。 “谢芮霖早就承认了。”对于宋砚青的否认,谢若瞳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谢芮瑶也承认了。” 谢若瞳的眼眸在告诉他。 他狡辩,她只是在看笑话。 没有任何作用。 宋砚青垂下眼眸。 确实。 他现在说什么,有用。 说什么,谢若瞳会相信他。 “承认了?!”谢若瞳看着他的模样,冷讽。 “如若这样能够让你好受些……”宋砚青说,“便算是承认了吧。” 谢若瞳冷笑。 宋砚青就是聪明。 三言两句。 在他临死前这一刻,居然都让她开始动摇,她祖母的死是不是真的和他无关。 当然。 也只是一瞬的动摇。 她根本没办法去相信了宋砚青的任何一句话。 “谢大人。”狱卒气喘吁吁的回到谢若瞳的面前,“谢芮霖晕过去了。” 刚刚和宋砚青的聊天中,谢芮霖一直在被用刑。 也就不到二十鞭而已。 就这么,经不住打吗?! “先歇会吧。”谢若瞳冷漠道。 “是。”狱卒恭敬。 谢若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一步步靠近宋砚青。 审问间本就黑暗,加上距离有些远,是怕血溅在了她的身上她嫌恶心,所以看不太透彻宋砚青脸上身上的模样,此刻走近,就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了。 就可以看到宋砚青身上那一道道皮开肉绽的痕迹。 看着他原本还算好看的一张脸,惨不忍睹。 “我是想过,以大事儿为主,先帮助宸王,捉拿楚王,但……”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 宋砚青也这么看着她。 看着她近距离的脸。 看着她,就在自己一步之遥的距离。 如若他还可以伸手,他便就能够将她抱进怀里。 他嘴角突然拉出了一抹笑。 一抹很淡很淡的笑。 谢若瞳发现了。 但她觉得,宋砚青可能已经被折磨得,出现了幻觉。 才会在自己这般惨烈的状况下,笑得出来。 “刀给我。”谢若瞳冷声道。 林千俞连忙递给她一把匕首。 从头到尾,也都站在谢若瞳身后,看着她对宋砚青的一举一动。 是真的毫无感情了,才会做到这地步,这么残忍的地步。 “宋砚青,我说过,人活着,有时候比死更难受。”谢若瞳一字一顿。 宋砚青看着他。 眼眸,和她对视。 他想,谢若瞳终于要杀他了。 亲手杀他。 “把谢芮霖用盐水泼醒。”谢若瞳命令。 狱卒连忙又去提了一桶盐水进来。 正打算泼时。 谢芮霖连忙尖叫了起来,“别泼我,别泼我……”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所以。 谢芮霖是在装晕。 还真是聪明。 谢若瞳眼眸看了一眼谢芮霖。 谢芮霖也感觉到了谢若瞳的视线,“你要杀就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呵。”谢若瞳笑了一下,“这就受不了了?!” “受不了,受不了了!你杀我吧,你杀我吧!” “哪能让你,怎么轻而易举就死了。”谢若瞳毫不在意谢芮霖的崩溃,她冷冷冰冰地说道,“让你先看看,我怎么让你最爱的宋砚青,生不如死的!” “谢若瞳……啊!”谢芮霖尖叫。 惨烈的叫声,不是因为她身体受到残忍的折磨。 而是看到谢若瞳一刀,狠狠的捅进了宋砚青的身体里。 宋砚青身体一阵剧痛。 哪怕再能忍耐,也因为这一刀低沉的叫了一声。 突然的剧烈疼痛让他眼前一黑。 有那么一瞬真的晕死了过去。 却在谢若瞳把刀子抽出来那一刻,又因为疼痛,而醒了过来。 刀子抽出,血从身体内大量的流了出来。 谢若瞳此刻也似乎有点理解白墨婉对谢芮瑶的残忍了。 原来。 看着他痛。 看着他流血。 真的可以泄愤。 真的会觉得痛快。 “谢芮霖,你最喜欢宋砚青哪里?”谢若瞳捅了一刀宋砚青之后,问谢芮霖。 谢芮霖崩溃大哭,“你不要这么对宋砚青,不要这么对他!” “脸吗?”谢若瞳问。 “谢若瞳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谢芮霖惊恐的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眼底都是残忍。 那把都是宋砚青鲜血的匕首,抵触在了宋砚青的脸上。 早就,惨不忍睹的脸颊。 而后。 缓缓。 锋利的匕首,从宋砚青的右脸,从上至下,划破了他大半边脸。 匕首经过的地方,血流不止。 触目惊心。 谢芮霖不顾身体的疼痛,疯狂的挣扎着,疯狂的想要靠近宋砚青。 她心痛死了。 看着宋砚青被谢若瞳这般折磨,心都要痛死了。 谢若瞳怎么下得了手的。 怎么能够毁了宋砚青的容貌。 怎么能够这般对他! “痛吗?”谢若瞳问宋砚青。 宋砚青喉结滚动。 疼痛让他身体颤抖不已。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宋砚青满脸是血的样子,她说,“还很丑。” 宋砚青依旧,没有说话。 不知是不愿开口。 还是,说不出话了。 “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说出楚王的下落?”谢若瞳问。 宋砚青咬紧了牙关。 明显没有开口的意思。 “还不说?”谢若瞳全身散发着冷气,她说,“接下来我要做的,只会比死更难受。” 宋砚青还是沉默。 “来人。”谢若瞳命令,“把宋砚青的裤子解开!” 宋砚青眼皮动了动。 他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对视着他的眼神,一字一顿告诉他,“在你死之前,让你体会一下,秦书扬的感受。” 宋砚青眼底,明显有了些情绪波动。 所以。 男人最在乎的,还是这个吧。 她退了两步。 狱卒上前去脱宋砚青的裤子。 谢芮霖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她问谢若瞳,“你要对宋砚青做什么?” “你不是很清楚,当初你联合秦书扬一起陷害我时,我对秦书扬做了什么吗?!”谢若瞳反问谢芮霖! ------题外话------ 大家都说宋砚青和谢芮霖的惩罚太轻了。 宅负责人的告诉你们。 一点都不。 后面还有更惨烈的。 明天不见不散。 第271章谢芮霖说出真相一更 “你疯了……你疯了,谢若瞳,你疯了!”谢芮霖因为谢若瞳这句话,整个人激动崩溃! 谢若瞳怎能残忍到这个地步。 她不能接受宋砚青被这么侮辱。 死也比这好受一百倍。 谢若瞳睨了一眼谢芮霖。 就这么淡漠的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 谢若瞳笑了。 冷冷的笑了。 她说,“你当初迫害祖母的时候,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够了谢若瞳,你要杀就杀,你何须这般折磨我们!”谢芮霖不受控制到极致。 谢若瞳根本不在意谢芮霖的情绪。 一点都不在意。 她把匕首给了狱卒,“动手。” 狱卒拿着那把血淋淋的匕首。 匕首上都是宋砚青的血……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若瞳。 脸上血腥一片。 他的眼眸紧紧的看着她。 眼里仿若只有她。 不知道是恨,还是……太恨。 谢若瞳也能够感觉到宋砚青的视线。 她说,“我也这么恨过。” 宋砚青眼眸中,都是血。 不知道是血泪。 还是脸上的血掉进了眼眶中。 但就算如此,宋砚青还是没有失控。 也没有服软。 仿若只是要把她的所有残忍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我没恨你。”宋砚青说。 低沉的,无力的,却又坚定的声音。 谢若瞳眼眸动了动。 “我不恨你。”宋砚青再次说道。 曾经那么伤害她。 她怎么报复,他都接受。 “呵。”谢若瞳轻笑了一下。 宋砚青还真的,很会伪装。 别以为,他突然的示弱,她会心软。 她祖母的死,让她不可能再对害死她祖母的人有任何感情。 她眼眸一紧。 再次对着狱卒吩咐道,“动手!” “谢若瞳,宋砚青不过就是不爱你而已,你凭什么对他做这样的事情,你凭什么!你自己不被宋砚青喜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发泄在宋砚青的身上……”谢芮霖受不了的疯狂大叫。 “啪!”谢若瞳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谢芮霖的脸上。 突然的这一巴掌,直接把谢芮霖打懵了。 疼痛让她,有那么一会儿,话都说不出来。 只觉得脸太痛,耳失聪! “我再说一次,我报复的从来都不是宋砚青不爱我!我报复的仅仅是,你们如此去迫害祖母!”谢若瞳阴森的面容,阴冷的话语,让谢芮霖全身忍不住的颤栗。 谢若瞳太恐怖了。 真的太恐怖了。 简直像恶魔一样。 “闭上你的嘴,别浪费力气!一会儿,还有你好受的。”谢若瞳一字一顿的威胁。 谢芮霖眼泪直流。 她就这么泪眼婆娑的看着谢若瞳。 在谢若瞳面前,她真的毫无反抗之力。 “动手!”谢若瞳再次命令狱卒。 狱卒似乎是没做过这种事情,所以一旦谢若瞳这边有任何动静,就没有动手。 此刻被谢若瞳这般吩咐。 那把满是鲜血的匕首,就这么战战兢兢的靠了过去。 狱卒紧张到手都在发抖。 迟迟没有下手。 “不会?”谢若瞳问。 狱卒跪在地上,“谢大人,小的从来没有做过,小的不知……” 谢若瞳把匕首直接拿了过去。 狱卒连忙跪着退开了几步。 谢若瞳走向宋砚青。 宋砚青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她。 都只是安静的看着她。 “够了谢若瞳,杀死祖母的人,从来都没有宋砚青!”谢芮霖突然尖叫。 不想说的事情。 哪怕到死这一刻她都不想说出来。 她怕谢若瞳和宋砚青和好。 她忍受不了,谢若瞳和宋砚青在一起。 宋砚青可以和任何人,但就是不能和谢若瞳。 但此刻看到宋砚青被谢若瞳如此折磨,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宋砚青是她这辈子最爱的人。 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遭受宫刑,无法接受他的尊严被谢若瞳如此践踏。 谢若瞳的匕首,就在宋砚青的身下。 她只要稍微一动。 便可完成。 此刻听到谢芮霖崩溃至极的声音,终究,顿住了。 “杀害祖母,和宋砚青没有关系,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会这么做,是谢芮瑶在楚王的安排下,联合我一起做的。”谢芮霖承认,眼泪疯狂往下掉。 此刻不只是谢若瞳。 宋砚青也都转头,看向了谢芮霖。 谢芮霖对视着宋砚青的视线,“对不起砚青哥哥,对不起,是我对谢若瞳说,你也有参与,是我说的……可我没想过谢若瞳可以残忍到这个地步,我没想过谢若瞳真的跟恶魔一样,我想过最残忍的方式,也没想过,谢若瞳会做到这个地步……呜……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你了……” 谢若瞳从宋砚青的身边离开。 她走到谢芮霖面前,“我再问你一次,我祖母的死,和哪些人有关系?!” “和宋砚青没有关系!”谢芮霖疯狂大叫,“是我做的,都是我做的!我为了让宋砚青和你和离,就先要杀了祖母,因为祖母不可能让宋砚青和你和离!而谢芮瑶之所以要杀祖母,是因为楚王也想要让你和宋砚青和离!而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宋砚青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 “是吗?”谢若瞳似信非信。 “是!”谢芮霖说道,“宋砚青不会杀了你祖母,宋砚青不可能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这些恶心龌龊残忍的事情,都是我做的,都是我!” “所以除了楚王,你,谢芮瑶,国公府还有哪些人参与了?”谢若瞳继续问道。 谢芮霖看着她。 “不说是吗?” “我说!”谢芮霖根本经不住谢若瞳的威胁。 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她当初为何要去惹了谢若瞳。 她从来没有把谢若瞳放在眼里过,她一直觉得,谢若瞳就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却没想到,居然这般惹不得。 “还有母亲,母亲这些年在祖母的压迫下,早就受够了。还有四弟谢文仲!文仲深知公爵之位肯定是留给大哥的,所以被楚王收买,文仲以后只要跟着楚王做事儿,楚王就承诺把公爵之位给他!”谢芮霖把什么都说了出来,“所以杀死祖母的人,就是我,谢芮瑶,母亲还有谢文仲,和宋砚青没有任何关系!” ------题外话------ 二更见。 第272章对谢芮霖展开报复二更 谢芮霖撕心裂肺说道。 表情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 到这个地步,以谢芮霖的心智,也不可能还有那个能耐,去编织一个谎言。 所以,谢芮霖说的是真的。 但是。 谢若瞳冷声道,“所有一切安排,都是楚王一手策划?” “是!”谢芮霖什么都说了,到这个地步,她真的不想再连累了宋砚青,“楚王对祖母本就有怨念。一是祖母当初让楚王不得不娶了谢芮瑶,错失了和白墨婉成亲,一直怀恨在心。二是楚王特别器重宋砚青,然而你和宸王妃之间的关系让楚王有些许的忌讳,楚王为了不让自己多疑,就必须杀了祖母然后逼迫宋砚青和你和离。所有一切都是楚王的安排,都是他为了达到他的目的,让我们去杀害了祖母!” 谢若瞳眼底的恨意。 明显到了极致。 和当初,叶栖迟给她分析的,几乎一模一样。 哪怕曾经就知道。 现在却还是让她痛恨不已。 捉拿萧谨慎,不只是宸王的命令。 她也要为祖母报仇。 也要让他碎尸万段! “谢若瞳,祖母的死和宋砚青没有关系,如若你只是想要为祖母报仇,你就放了宋砚青,放了他!”谢芮霖大叫! 一想起谢若瞳那般去折磨宋砚青,那般去侮辱宋砚青,她真的没办法淡定。 “祖母的死,怎会和宋砚青没有关系?”谢若瞳冷笑。 谢芮霖瞪大眼睛看着谢若瞳,她崩溃之至,“我到底要怎么说,怎么解释,你才能够相信宋砚青没有参与,你要不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句句属实!” “你或许没有撒谎。”谢若瞳直言,“毕竟,你作为一颗棋子,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谢芮霖狠狠地看着谢若瞳。 “但是,宋砚青作为楚王身边最亲信的人,他能够知道的就更多。”谢若瞳转眸看向宋砚青,她冷漠的声音,夹杂着残忍,“楚王的计谋,你可能不知道吗?” 宋砚青垂下了眼眸。 终究。 谢若瞳是不会相信,他没有参与的。 怎么会让人相信。 他是楚王身边最亲信的人,楚王的任何决策,又关系到他的决策,楚王怎么可能不告诉他。 任何人,都不会相信。 “他不知道!”谢芮霖斩钉截铁的说道,“宋砚青不可能去残害了任何人,他绝对不会!” 宋砚青满怀大志,精忠报国。 他绝对不可能做残忍的事情。 他阳光明朗,满身抱负。 他只是想要效忠朝廷。 只不过是,跟错了人。 跟错了楚王而已。 如若换成任何人,换成宸王。 宋砚青也可以有一片大好的前程。 也可以,在朝廷之上,口碑载道。 只不过是局势所迫。 只不过是造化弄人。 谢若瞳不听谢芮霖的解释。 谢芮霖的崩溃之至,她也不放在眼里。 她眼眸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也抬起眼眸,看向了谢若瞳。 两个人的对视。 谢若瞳突然转移了视线。 哪怕恨之入骨。 有时候却还是会,稍有动摇。 “谢大人。”门口处,一个狱卒恭敬道。 “嗯。”谢若瞳应了一声。 “秦书扬在外求见。”狱卒通报。 谢若瞳眼眸看了一眼宋砚青的身下。 宋砚青也感觉得到谢若瞳的视线。 “让他进来吧。”谢若瞳转身,离开了宋砚青的身边。 “是。” 狱卒离开。 “给他把裤子穿上去。”谢若瞳吩咐。 审文间里面的狱卒,连忙给宋砚青穿裤子。 宋砚青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不知,是身体太虚弱。 还是,不敢表达。 倒是谢芮霖,松了口气。 不管谢若瞳信不信宋砚青没有参与她祖母的事情,但显然,因为她的澄清,谢若瞳还是有了些怀疑,只要没有认定宋砚青有参与杀害她祖母,谢若瞳就不会做得这么绝对! 而当谢芮霖看到秦书扬走进来那一刻,原本放下的那一口气,一下又提了上来。 这个时候。 谢若瞳让秦书扬来做什么?! 一想到秦书扬的身体……谢芮霖就惊恐到身体发抖。 如若不是她让秦书扬对谢若瞳那般做。 秦书扬就不会被谢若瞳阉割了。 秦书扬定然会把所有的仇恨都报复在她的身上。 毕竟。 现在秦书扬也不敢动谢若瞳。 只能,动她。 “不,不……”她不想见到秦书扬。 秦书扬出事儿之后,她其实就一直战战兢兢。 她怕秦书扬来找她麻烦。 怕秦书扬告诉宋砚青,是她陷害了谢若瞳。 甚至于,秦书扬的妹妹秦君笙这段时间被皇上宠爱,她都怕到不行。 怕秦书扬利用她妹妹的关系来报复她。 所有都想过了。 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谢若瞳让秦书扬来见她。 秦书扬不应该恨死谢若瞳吗?! 谢若瞳不应该恨死秦书扬吗?! 谢芮霖惊恐的模样,就这么被谢若瞳看在眼里。 只是看着。 并没有任何情绪。 秦书扬看到谢芮霖那一刻,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他知道自己被阉割后,差点就选择了自杀。 作为男人,怎会忍受得了这样的事情。 就是奇耻大辱! 唯一支撑着他还活下起的动力,就是报仇。 他要杀了谢若瞳。 也要杀了谢芮霖! 他倒没想到,谢若瞳会主动来找他。 还说。 终归结底,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是谢芮霖。 如若想要报仇,就应该报复谢芮霖。 而她给他个机会让他报复。 他便来了。 谢若瞳确实说得没错。 如若不是当初谢芮霖给他出的阴谋诡计,他也不会遭遇这般生不如死的事情。 他紧紧地看着谢芮霖。 恨不得上前,将她千刀万剐。 “趁着谢芮霖还没死,你想怎么报复,就怎么报复!”谢若瞳开口。 谢芮霖听到谢若瞳的话。 吓得脸都白了。 秦书扬遭遇过那般惨烈的事情,她根本无法想象,秦书扬会怎么对他。 她惊恐万分,“你别靠近我,你别靠近我,秦书扬,你别靠近我……啊……” 谢芮霖尖叫。 哪怕秦书扬还没有走到她面前。 也被自己给吓晕了过去。 ------题外话------ 今日宅有些事儿。 五更肯定还是有的。 就是3、4、5更会比较晚点。 大家稍安勿躁哦! 么么哒。 第273章谢芮霖真面目彻底曝光三更 这次,是真的晕倒了。 见到秦书扬那一刻,就晕死了过去。 大概是,心里也一直提心吊胆着。 真正面对时,就产生了无法承受的巨大恐惧。 “盐水在旁边。”谢若瞳提醒秦书扬。 意思是,可以泼醒他。 秦书扬自然不会有半点怜悯,他提起那桶水,直接就往谢芮霖的额身上泼去。 疼痛让谢芮霖,瞬间醒了过来。 醒过来后,就疯狂的大叫,“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在审问间里面,阵阵回荡! 谢若瞳听着就听着。 秦书扬脸上,露出残忍之至的表情。 宋砚青也看向了他们。 “秦书扬……”宋砚青叫着他。 秦书扬转头看向他。 不是宋砚青叫他,他还真的不知道,面前这个面目全非的男人,是宋砚青。 他还以为,是随便一个,遭受刑罚的罪人。 秦书扬审视了好久。 好久,他疯狂的笑了,“宋砚青,从小就天赋异禀才华横溢满腔抱负的你,居然有一天也落到了这个地步!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说着。 他又转头看了一眼谢若瞳,“谢若瞳,你还真的够厉害的!” 谢若瞳对于秦书扬的“赞扬”并没有任何反应。 秦书扬也不去自讨没趣。 现在就是要弄死谢芮霖。 将曾经他受到的屈辱,全都发泄在这个女人身上。 他面目狰狞的看着谢芮霖痛得撕心裂肺的样子。 “秦书扬。”宋砚青又叫着秦书扬。 秦书扬眉头紧了紧,他转向宋砚青,口中满是讽刺,“怎么,到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要去保护谢芮霖?!讲真,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会这么喜欢谢芮霖,哥们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说句公道话。论才情论相貌,谢芮霖真的比不上谢若瞳,你到底怎么,对谢芮霖这么死心塌地?!” 秦书扬是觉得,宋砚青想要帮谢芮霖求情。 所以对宋砚青很是不屑。 “当初是你和谢芮霖一起设计给谢若瞳下药吗?”宋砚青问。 秦书扬冷冷一笑,“那倒不是我和她一起下药,是她下好药让我去强了谢若瞳……” “秦书扬你够了,不准说,不准说!”谢芮霖崩溃大叫。 她不想自己这么恶心的一面被宋砚青知道。 在宋砚青心目中,她是一个小女人,一个需要爱需要呵护的小女人。 她不会这么阴险残忍。 哪怕是死,她也不想让宋砚青看到她的真面目。 “怕让宋砚青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秦书扬扬眉。 “我不是,我不是!”谢芮霖疯狂不已。 “谢若瞳你还真是挺聪明的。”秦书扬转头看向谢若瞳,“还知道用这种方式,来让宋砚青看清楚谢芮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还以为你真的良心发现,让我来把仇报了。” “谢芮霖在宋砚青心目中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我根本不在意。”谢若瞳回答着秦书扬,“叫你来,从未想过要让宋砚青看清楚谢芮霖的真面目,那都是他们的事情,和我无关。让你来,不过就是让你来帮我折磨谢芮霖,你的手段比我多!顶多还有一个原因,让你报复了谢芮霖,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这么说,你对宋砚青是真没感情了?”秦书扬问。 “还不够明显?”谢若瞳示意现在宋砚青的模样。 谢若瞳能够对宋砚青做到这个地步,对谢芮霖做到这个地步。 就没有给他们之间留下余地。 秦书扬又笑了,“早这么对宋砚青,早跟着我不好吗?我秦书扬哪怕娶你为妾,也不可能亏待了你。你是本少爷这么多年,唯一心动过的女人……” “行了。”谢若瞳打断了秦书扬的话。 废话,她不想听下去。 秦书扬带着些自嘲,“确实,现在你是大将军,又是宸王妃面前的红人,你的日子,倒是比任何人都好过。而我……而我,都已经不是个男人了。” “所以我让你报了仇,我们就一笔勾销了。”谢若瞳示意他去对付谢芮霖。 秦书扬隐忍着内心的愤怒。 他转头对着宋砚青,冷冷地说道,“谢芮霖可从来都不是你想的温柔善良柔弱可怜,她背着你不知道害了谢若瞳多少次。上次你母亲生辰宴,就是她找妓院的人去帮她指证谢若瞳,可惜被谢若瞳提前识破了,自己惹了一身骚。后来又去给谢若瞳下药,让我去强了谢若瞳,结果谢若瞳在古幸川的帮助下逃过一劫,反而让我被那般对待……” 越说,秦书扬越气。 “宋砚青,为了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小妾去伤害谢若瞳,这是你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不亚于,你选择跟了楚王落得现在的下场!”秦书扬狠狠地说道。 宋砚青轻咽口水。 嘴里,全部都是血腥的味道。 是啊。 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情就是,第一眼他没有认出谢若瞳是她的救命恩人,然后纵容谢芮霖,做了这么多伤害谢若瞳的事情。 还,杀死了他们之间的骨肉…… 宋砚青闭上眼睛。 似乎在平息自己的情绪。 秦书扬把宋砚青的表情看在眼里,“后悔了吗?” 宋砚青没有说话。 “可惜,晚了。”秦书扬冷笑,“谢若瞳对你,死心了。” 宋砚青依旧没有说话。 但恍惚能够看到,宋砚青闭着的眼睛,有血液从眼底流出。 不知到底是不是眼泪。 还是只是满脸伤口流出来的鲜血。 “秦书扬,能少浪费点时辰吗?”谢若瞳问秦书扬。 秦书扬回头看了一眼谢若瞳,“对宋砚青,已经不耐烦到这个地步了吗?” “你还要报复吗?” “当然。”秦书扬肯定。 眼神终于重新落在了谢芮霖的身上。 谢芮霖对视着秦书扬的视线。 她此刻颓败不堪。 终究,自己所有不堪入目的阴暗面全部都曝光了。 曝光在了宋砚青的面前。 她觉得此刻,是她这辈子最最痛苦崩溃的时刻。 让她没有任何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和颜面! 殊不知。 接下来还有更残忍的,更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在等着她! ------题外话------ 四更和五更都有,只是有些晚。 晚点见。 么么哒。 第274章秦书扬的残忍报复四更 审问间内。 秦书扬狠狠的看着谢芮霖。 谢芮霖仿若已经不在乎了。 被如此揭穿后,她真的找不到任何,还想要活下去的理由。 找不到任何,可以再去在意的一切。 杀人诛心。 谢芮霖死都不愿意把自己最丑恶的一面曝光在宋砚青面前,就被秦书扬,不,就被谢若瞳,这般将她撕得粉碎。 她无神的目光,看着秦书扬。 已不知道害怕了一般。 秦书扬走到谢芮霖面前,他残忍的声音问她,“你说,我要怎么报复你,才能够泄我心头之恨?!” 谢芮霖突然笑了。 仿若痴傻一般,笑了。 对她而言。 没了宋砚青,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你让我做不成男人了,我让你,做不成女人如何?”秦书扬阴冷的说道。 谢芮霖自然没听明白。 什么叫,做不成女人了?! 女人,莫非还能有宫刑。 “可以比宫刑更残忍。”秦书扬似乎看明白了谢芮霖的想法,直言道。 谢芮霖依旧无动于衷。 对她而言,什么都不重要了。 秦书扬话音落。 一把,直接扯开了谢芮霖的衣服。 谢芮霖眼眸,还是动了一下。 哪怕再不在乎其他。 女人的贞洁名分,也是刻在骨头里面,根深蒂固存在的东西。 “秦书扬!你要做什么?”谢芮霖尖叫着问秦书扬。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秦书扬疯狂的扯烂了。 突然就这么衣不遮体了! 秦书扬极尽残忍的眼神,狠狠的看着谢芮霖满身血鞭的身体。 此刻身体上全部都是血。 血肉模糊的画面,真的没有一丝美感。 秦书扬说,“当初不是那么想要让我强了谢若瞳吗?” “你要做什么,你要做什么秦书扬!”谢芮霖疯狂。 身体不停的反抗着。 桎梏着她的铁链,响起了狰狞的声音。 “做,当初没有对谢若瞳做成的事情。” “你是个太监,你是个太监了!你疯了吗?”谢芮霖积极崩溃的怒骂着秦书扬。 秦书扬因为“太监”这两个字。 脸上露出更加血腥的表情。 “谢芮霖,想要侮辱你,哪怕是太监也可以。” “你到底要做什么?”谢芮霖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他不知道秦书扬要做什么。 但她知道,落在秦书扬的手上,肯定是没有好下场。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秦书扬残忍的声音,恐怖之至。 下一刻。 传来谢芮霖撕心裂肺的叫声。 人世界最痛苦的惨叫声,也不过如此。 谢若瞳眼眸微动。 她想过秦书扬会很残忍。 但没想过,会残忍到这个地步。 她眼眸看向旁边的宋砚青。 看着他仿若隐忍着情绪。 又仿若。 只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在不由自主的颤抖。 她还是真的很佩服宋砚青。 谢芮霖被秦书扬折磨到这个地步,他居然选择了忍耐。 林千俞站在谢若瞳身后。 自然也看到了秦书扬对谢芮霖的惨不忍睹。 他其实没有深看。 毕竟。 男女有别。 他不想脏了他的眼。 他更愿意把他的清白,留给他最爱的女人。 但此刻听到谢芮霖惨烈的叫声,还是有些,不忍。 对他们杀手而言。 杀人即可。 没有那么多的过程。 他不知道谢若瞳是真的太恨了,恨到了极致,才会给予这么多折磨?! 当然。 只要是谢若瞳要做的事情。 他便,不会有任何,质疑。 谢芮霖痛晕死了过去。 秦书扬还是不能解恨,他双手狠狠地去掐住了谢芮霖的脖子。 “够了。”谢若瞳开口。 秦书扬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秦书扬,我说够了!”谢若瞳声音大了些。 秦书扬手上的力气一直在用力。 本晕死过去的谢芮霖,又因为脖子处的疼痛和突然的窒息感,让她又睁开了眼睛。 有时候人活着,并不比死了好过。 她现在宁愿死了。 宁愿就这么死在了秦书扬的手上。 那一刻。 秦书扬被人用蛮力直接一把拉开了。 一个用力。 秦书扬直接摔在了地上。 响起了剧烈的声响。 秦书扬怒火冲天的看着谢若瞳,“你什么意思!” “我让你报仇,没让你杀她。” “所以你还要她活着?”秦书扬此刻已经被报仇迷惑了心智,他只想杀了谢芮霖泄愤。 “我和谢芮霖有不共戴天之仇,杀她这件事情,由我自己来!” “谢若瞳!”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谢若瞳的气势更强,“让你报仇到这个地步,够了!” “谢若瞳,你要是不杀了谢芮霖,我都看不起你!”秦书扬故意激将。 “滚!”谢若瞳冷声。 根本不受秦书扬任何威胁。 秦书扬感觉得到谢若瞳的怒气。 刚刚那一下将他从谢芮霖身边拉下来时,他就知道他对谢若瞳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现在他要和谢若瞳斗…… 关键是,现在皇上都死了。 他本来还想着等他妹妹生了皇子,仗着皇上的宠爱,让他妹妹来给他报仇。 现在全部都,功亏一篑了。 秦书扬咬牙,从地上爬了起来。 反抗不了谢若瞳,只能这般被威胁着离开。 秦书扬离开了。 审问间里面,似乎突然就安静了。 谢芮霖也没有叫了。 大概是痛得麻木了。 她整个人奄奄一息的掉在刑架上,下身不停的在流血。 流了一地都是。 谢若瞳没有把过多的视线,放在谢芮霖身上,她转眸看向宋砚青,“告诉我楚王的下落,我可以放过你们。” ------题外话------ 还有五更,宅正在奋笔疾书。 一会儿见! 第275章宋砚青喜欢的人是你五更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缓缓。 摇了摇头。 “宋砚青,你可真的,够衷心的!”谢若瞳讽刺。 讽刺中,也带着怒气。 萧谨慎明摆着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他到底还在为萧谨慎坚持什么?! 就因为一旦选择了忠诚,就要一辈子忠诚吗?! 都要,宁死不屈吗?! 哪怕是受天大的折磨,也不背叛吗?! 到底这样的人,是高尚。 还是。 愚蠢?! 谢若瞳隐忍着怒火,再次开口道,“宋砚青你听清楚了,你说出楚王的下落,我放了你和谢芮霖!” 她重点强调谢芮霖。 “宸王不是你想的那样残忍冷漠!只要你说出楚王的下落,我便能够给宸王求情,让你将功补过,从而保证不杀你和谢芮霖。”谢若瞳忍着性子,承诺,“至于谢芮霖,她现在的结果对我而言已经够了,她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杀了她才是对她的仁慈,我没必要去多此一举。” 宋砚青听着谢若瞳的话。 他知道谢若瞳说的是真的。 她不会,去骗他。 准确说,她说到做到,不会去骗了任何人。 但他还是摇了摇头。 他说,“谢若瞳,你杀了谢芮霖吧。” 谢若瞳心口一怔。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宋砚青会说出这种话。 她不愿出卖萧谨慎,也一定是让她杀了他,而不是杀了谢芮霖。 是因为,他也觉得谢芮霖活着比死更痛苦吗?! 所以想要让谢芮霖死了,更好受些。 她说,“宋砚青,我给你的机会真的已经很多了。” “我知道。”宋砚青点头。 “为了一个不该去忠诚的人,把你自己把你最爱的人害成这样,不值得。”谢若瞳直言。 却不是在劝他。 只是说出事实。 毕竟,她劝不了宋砚青。 只是在骂他的愚蠢而已。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从小接受的便是这样的教育。”宋砚青微喘着气,尽量让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是清晰了,哪怕很小声,“既然跟随了楚王,便应誓死效忠于他,不能叛变,我的信念我的抱负我的人生,不允许我,做出叛逆之事。” “所以哪怕谢芮霖死了,也可以。”谢若瞳讽刺。 “哪怕,她死。”宋砚青肯定。 谢若瞳笑了。 淡淡的笑了笑。 宋砚青果然是一代忠臣。 如若换个主子…… 可惜。 没机会了。 当然,宋砚青也不值得她去同情。 没有人会去同情,自己的仇人。 她转身走向了谢芮霖。 谢芮霖半死不活。 或许下一刻就会死了。 她说,“谢芮霖,宋砚青为了所谓的忠孝仁义放弃你,你觉得可悲吗?” 谢芮霖已精神恍惚。 她动了动身体,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宋砚青对你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谢若瞳嘲讽。 这一刻反而觉得。 谢芮霖有些可怜了。 当然,可怜归可怜。 这并不能改变,她会对她变的仁慈。 “宋砚青不喜欢我。”谢芮霖张了张嘴,声音很低很低。 她没力气了。 能够说出来的声音,连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谢若瞳,应该也没听到。 她努力抬头。 抬头看向谢若瞳。 谢若瞳冷漠的对视着她的视线。 谢芮霖又说了句,“宋砚青喜欢的人是你。” 宋砚青是真的不喜欢她。 宋砚青喜欢的人,真的是谢若瞳。 所有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而已。 她以为她欺骗了宋砚青,她是宋砚青的救命恩人,就可以得到宋砚青的爱。 结果。 一旦谢若瞳出现,她处心积虑在宋砚青那里得到的所有,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谢若瞳皱紧了眉头。 刚刚谢芮霖声音虽然很小。 但她听清楚了,听到谢芮霖在说,宋砚青不喜欢她。 此刻。 她用尽全力说出来的话,她也听得清清楚楚。 但她没信。 毕竟宋砚青喜欢谁,她太清楚了。 谢芮霖此刻这么说这么做,只是为了救宋砚青。 到最后这一刻。 宋砚青都放弃了谢芮霖。 谢芮霖却还是想着宋砚青。 谢若瞳冷然道,“谢芮霖,宋砚青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吗?!” 谢芮霖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的话语和口气,她听得出来,谢若瞳根本不信她的话。 谢若瞳还以为,她在给宋砚青求情吗?! 是?!也不是! 只是真正要死这一刻,她突然看开了很多。 她想要把属于宋砚青的幸福,还给他。 她不想让宋砚青来承受,她做的一切。 谢若瞳重新回到了椅子上。 似乎不想,和他们再周旋了。 她说,“宋砚青,我给你时辰再考虑。按照谢芮霖现在的情况,最多能够坚持到明天早上。你只要告诉我楚王的下落,我马上派人救谢芮霖。” 宋砚青没有回答。 没有任何反应。 谢若瞳也没有再逼宋砚青。 她就坐着,等着宋砚青的回答。 审问间里面,彻底恢复了安静。 谢芮霖下身的血,就这么一滴一滴,不停的掉在地上。 直到,血尽而亡。 安静中。 不知道多久。 谢若瞳闭着眼睛睡着了。 这段时间,她并没有好好休息过。 那晚上陪着宸王进了皇宫,接着又去追查萧谨慎的下落,昨晚上哪怕没亲自来给宋砚青用刑,其实一个晚上便也没有睡,甚至亲自带兵去城里搜索萧谨慎的线索,直到天明,确实一无所获,才又想起宋砚青。 也就直接过来了。 此刻。 就这么等睡着了。 满脸的疲惫,却突然觉得,那般恬静。 宋砚青就这么默默的看着。 看着谢若瞳睡着之后,身后的那个男人,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身上。 一点动静,便惊醒了谢若瞳。 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林千俞。 “吵醒你了?”林千俞带着些抱歉。 谢若瞳摇头,又闭上了眼睛。 林千俞帮谢若瞳盖上衣服后,身体靠近谢若瞳,让她的头靠在了他的怀里。 谢若瞳知道身边是林千俞。 这次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就这么枕在林千俞的怀里再次睡着了。 如此两个人亲昵的互动,就这么看在了宋砚青的眼里。 宋砚青眼底,仿若有些湿润。 又仿若,没有。 但他嘴角真的笑了,是释然的笑。 ------题外话------ 好了,明天五更。 明天基本上应该是结束了,谢若瞳这般的报复了。 很快就回主线了。 千万别急。 好戏在后头。 该跳还是得跳! 第276章谢芮霖之死一更 谢若瞳睁开眼睛那一刻,天快亮了。 “醒了吗?”林千俞在旁边,温柔的问她。 谢若瞳点头。 她伸了伸懒腰,“什么时辰了?” “寅时。”林千俞回答。 “我睡这么久了吗?” “睡得挺好。”林千俞微笑。 谢若瞳动了动身体,从椅子上起来。 她看了一眼谢芮霖,看着她身下的血,流得满地都是。 惨白到毫无血色脸颊,以及一动不动的模样,让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谢芮霖已经死了。 她过去,把手指放在了她的鼻息间。 居然,还有微弱的呼吸。 她转眸看着宋砚青,走到他面前,“谢芮霖还没死。” 宋砚青动了动眼皮,抬眼看着她。 “还是不打算说吗?”谢若瞳问。 宋砚青点头。 “我真的没有耐心了。”谢若瞳直言。 那种语气,是真的带着极大的不耐烦。 “嗯。” 谢若瞳也不再强求,她转身走向谢芮霖,“还能说话吗?” 谢芮霖一动不动。 “有遗言吗?”谢若瞳继续问。 不冷不淡的口吻,哪怕好心,也冷血得吓人。 谢芮霖依旧没有反应。 谢若瞳就这么安静的等了一会儿。 “刀给我。”谢若瞳伸手。 林千俞重新递给她一把匕首。 谢若瞳拿过,正欲插入谢芮霖心脏那一刻。 “砚青哥哥。”谢芮霖突然开口了。 声音很小。 谢若瞳能够听到。 但是宋砚青听起来应该很费劲。 “对不起。”谢芮霖说,“我只是很爱你。” 宋砚青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道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选择了隐忍。 “很爱很爱你,才会欺骗你,当年是我救的你。”谢芮霖的声音中,满是痛苦。 眼泪却已经流不出来了。 “很爱很爱你,才会做了那么多,对不起谢若瞳的事情……”谢芮霖眼眸微动,她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依旧一脸冷漠。 “滑胎……”谢芮霖声音哽咽,“和谢若瞳也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动了胎气,是我故意,栽赃陷害在谢若瞳身上的……” 宋砚青此刻,似乎有了些反应。 他眼眸,看向了谢芮霖。 此刻谢芮霖眼前其实已经看不清楚了。 一阵一阵的黑暗。 一阵一阵,脱离现实的抽离。 她很清楚,或许就在下一刻,她就要死了。 “砚青哥哥,如若你还能活下去……”谢芮霖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虚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和喜欢的人好好活下去……” 她突然不想。 阻止宋砚青和谢若瞳的幸福了。 到真的死这一刻。 她突然希望,她的死,能够换来他们重新在一起。 谢芮霖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后说了一句,“砚青哥哥,我不后悔,爱你。” 话音落。 谢芮霖眼前彻底黑暗。 所有现实,都和她没有了任何关系。 她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被折磨这一天一夜之后,终于,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谢若瞳的匕首还在手上,还没有,派上用场。 她神情冷漠,对着狱卒说道,“把谢芮霖的尸体带到山上掩埋。” “小的遵命。”狱卒连忙离开。 谢芮霖的尸体,被人带走了。 审问间里面,最后就剩下了,宋砚青。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走到了他面前。 送走了谢芮霖。 接下来就是他了。 “还有遗言吗?”谢若瞳直截了当。 真的是,耐心用尽。 她陪着宋砚青耗费了一天一夜。 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宋砚青似乎动了动唇瓣。 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说不出话了吗?”谢若瞳问。 毕竟刚刚谢芮霖都这般深情告白了,死的时候都还在说不后悔爱他,宋砚青都没有反应一下,大概是,说不出话了。 宋砚青的沉默不是不能说话了。 是。 说不出口。 他想,没有了他的谢若瞳,定然会活得更好。 他不愿去,脏了她幸福的路。 “那就这样吧。”谢若瞳等了宋砚青一会儿。 宋砚青依旧没有再开口。 她举起手上的匕首,看准了他心脏的位置。 只要一刀捅下去,必死无疑。 她眼眸一紧。 眼底没有一丝隐忍。 匕首欲插入胸口那一刻。 “谢将军。” 审问间里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 谢若瞳眼眸微动,她回头。 小伍突然出现在了这里。 “伍大人?”谢若瞳俨然有些惊讶。 这个时候小伍不应该陪在宸王身边吗? 怎会突然出现在牢狱之中。 “王爷差我来叫将军去宫中,王爷有事情找你。”小伍解释。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回头,就想一刀捅了宋砚青。 然后跟着小伍去皇宫。 “谢将军。”小伍突然又叫住她。 谢若瞳眉头一紧。 “王爷吩咐,先不要杀宋砚青。”小伍说道。 谢若瞳又这么紧紧的看着小伍,“他不会说楚王的下落,死都不会说,我已经用过各种方式审问了。” “但是王爷的命令,小的也只能这么执行。”小伍无奈。 谢若瞳抿唇。 她握着的匕首,在不由自主的发抖。 小伍催促道,“谢将军赶紧跟我进宫吧。” 谢若瞳咬牙。 她放下了匕首,真的是看都没有再看一眼宋砚青,跟着小伍离开了。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把他关进大牢!” 宋砚青侥幸,暂时活了下来。 他不知道该不该去庆幸?! 也不知道,宸王还留着他做什么? 他只知道。 谢若瞳没能杀了他。 很不甘。 谢若瞳跟着小伍迅速去了皇宫。 皇宫中因为皇上和太后的死,到处都是白绫一片。 显得,异常的萧条和冷清。 谢若瞳走进了宸王下榻的寝宫。 宸王满眼疲惫,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眼下的青影。 想来,也是一直在不眠不休。 毕竟皇上驾崩和太后薨逝都是大泫国天大的事儿。 不仅要做好皇上和太后的下葬仪式,还要去稳定朝廷局势。 可想,会有多忙。 必然是心累,身累。 “臣参见王爷。”谢若瞳行礼。 “宋砚青有说,萧谨慎的下落吗?”萧谨行问话。 “回王爷,臣已对宋砚青用过极刑,但他什么都没说。”谢若瞳回答。 ------题外话------ 所以宋砚青是不会死了吗?! 下更见。 第277章萧谨行留下宋砚青二更 萧谨行喝了一口热茶,他看着谢若瞳,淡然道,“意料之中。” 谢若瞳自责,“是臣以为能够在他身上找到楚王的线索,耽搁了时辰。” “追查萧谨慎,本就不容易。如若他那么好对付,他也不可能好活到今日。”萧谨行似在安慰谢若瞳。 谢若瞳保持着恭敬。 “今日叫你来,除了问你追查萧谨慎下落之时,还有便是给你讲一下本王对宋砚青的一个处理。”萧谨行说出主题。 “是。” “宋砚青作为萧谨慎的亲信,本应该和其他参与谋逆的人一起,斩首示众,但宋砚青是不可或缺的人才,之前本王就对他印象深刻,奈何他跟随了萧谨慎,本王也不能强求。”萧谨行说道,“但现在,萧谨慎已离开皇宫,宋砚青作为自由人,本王有意把宋砚青留在身边。” “王爷不可。”谢若瞳直言,“宋砚青对楚王的忠诚,超出了王爷的相信,也超出了臣的想象,臣深知宋砚青能够忍受自身的折磨,所以利用了他最爱的女人谢芮霖来威胁他告知楚王的下落,结果宋砚青到谢芮霖死那一刻,便都没有出卖楚王,臣觉得,这样的人不可能再忠诚于宸王。” “本王看重的,便是宋砚青的忠诚。”萧谨行说得明白。 谢若瞳有些诧异。 “你可知这次本王捉拿的谋逆之臣有多少吗?”萧谨行问。 “臣不知。” “大臣五十余人。” 谢若瞳听到这个数字,还是有些惊讶。 这是朝廷一半以上的人,都被楚王给收买了。 如此的局势下,宸王还能够逆袭翻盘……宸王的能力,确实不可估量。 “这五十余人,无一不是贪生怕死之徒。”萧谨行说,“唯有,你审问的宋砚青。” “臣只是觉得,宋砚青不一定会忠诚于宸王。”谢若瞳说出自己的原因,“臣甚至觉得,他不是衷心,而是愚蠢。” “大智若愚。”萧谨行赞许。 萧谨行对宋砚青如此肯定,谢若瞳便不能再说什么。 “当然,本王也没必要一定要去拉拢一个谋逆之臣,只是朝中局势不明,人才流失严重,本王现在更需要有能力之人来辅助本王管理朝野之事儿!”萧谨行说明原因。 “臣明白。”谢若瞳恭敬。 现因为楚王谋逆,杀了一大批大臣。 现宸王上位,自然要去弥补了这些空缺。 说直白一点就是,宸王现在是求才若渴的阶段,所以才能让宋砚青逃过一劫。 “其实萧谨慎去了哪里,本王已心里有数,如若这几天没能追查到萧谨慎的下落,便也不用再耗费精力了。”萧谨行吩咐道,“追萧谨慎的事情,你安排下面的人去做就行。” “是。” “现在本王更希望,你可以帮本王,说服宋砚青为本王效命。”萧谨行直截了当。 谢若瞳眼眸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半天,没有领命。 “有困难?”萧谨行扬眉。 “臣无能,没办法完成王爷的命令,臣更愿意去追查楚王的下落。”谢若瞳直言。 “本王以为,你更了解宋砚青。” “但臣杀了他最爱的女人,他定然现在对臣恨之入骨,如若王爷真心想用宋砚青,臣建议你找其他能言善辩之人去说服,臣真的无能为力。”谢若瞳拒绝。 萧谨行沉默了半响。 谢若瞳也一直没有松口。 “既然对你而言很困难,那本王也就不为难你了。”萧谨行说道,“那就命你继续追查萧谨慎的下落。” “臣遵命。” “另外,朝廷局势稳定,本王定然还会前去边关,届时,你自然要跟着本王一同前去。” “臣遵命。”谢若瞳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但她想问,“王妃会一同离开吗?” “自然。”萧谨行斩钉截铁。 “是。”谢若瞳便再没有任何顾虑了。 “退下吧。” “王爷,臣还有一事请求。”谢若瞳恭敬。 “你说。” “之前祖母之死,并非自然死亡,而是被人陷害,现臣查出来了,祖母是被哪些人陷害,臣恳请王爷将这些人绳之以法。” “都有哪些人?”萧谨行问。 “楚王,谢芮霖,谢芮瑶,我母亲沈氏,还有我四弟谢仲文。现谢芮霖和谢芮瑶已死,楚王下落不明,便是我母亲和我四弟。” “皇姑祖母乃大泫国长公主,地位尊贵,被人陷害自然应当给予重罚,本王允你将陷害长公主的所有人给予最严重的刑罚。”萧谨行一口答应。 “感谢宸王。”谢若瞳规定叩谢。 “谢若瞳。”萧谨行说道,“本王现在不只是对宋砚青求才若渴,本王对你亦是如此。” 谢若瞳看着萧谨行,“臣感谢王爷对臣的厚爱。” “退下吧。” “是。” 谢若瞳离开萧谨行的寝宫。 她走出去。 迎面便看到了叶栖迟。 她连忙上前,“王妃。” “萧谨行叫你来了?” “是。” “追查到萧谨慎的下落了?” “没有。”谢若瞳解释,“王爷让我帮他说服宋砚青效忠于他。” “该不会你已经杀了他吧?”叶栖迟笑。 “差点。”谢若瞳说得隐晦。 但不难想象,宋砚青现在有多惨不忍睹。 “那你答应了?” “能力不够,自然不想让王爷失望。” 所以是拒绝了。 想来。 谢若瞳在审问宋砚青这个过程,不会是太美好。 “现在要走了吗?”叶栖迟问道。 “是。王爷还让臣追查楚王的下落。” “他没告诉你,宸王可能去哪里了吗?”叶栖迟扬眉。 萧谨慎去了哪里,她早和萧谨行讨论过了。 两个人自然是达成了一致得观点。 “王爷没有明说。” “行吧,没事儿自然也可以多查查。”叶栖迟也不多说。 “那臣告退了。” “等等。”叶栖迟叫着她,“我想去见见宋砚青。” 谢若瞳诧异。 “萧谨行不是要去收买宋砚青的人心吗?我去试试。” “是。” “你等我一下,我去给萧谨行说一声。” “是。” 叶栖迟也没耽搁,直接走进了寝宫里面。 ------题外话------ 所以,宋砚青暂时是不会死了。 但放心,也不会太好过。 毕竟。 虐心比虐身更难受。 三更见。 第278章争执,救治宋砚青三更 萧谨行坐在软榻上,在审批奏折。 因为皇上驾崩,没人处理朝廷之事,萧谨行作为先皇唯一成年的皇子,自然要代为处理。 叶栖迟走过去时。 萧谨行抬眸看了她一眼。 然后继续低头审批奏折。 今日奏折之中,大臣说的最多的便是,皇上驾崩新皇登基的事情。 国不能一日无君。 萧谨行却不想,这么快登上皇位。 总得,名正言顺,方能震慑四方。 “有事儿?”萧谨行一边批示着奏折,一边问道。 “我想出宫去。”叶栖迟直言。 “父皇还未下葬,下葬礼后再说。”萧谨行拒绝。 “我去帮你说服宋砚青归顺于你。” 萧谨行放下笔墨。 “你现在求才若渴,需要人手,我也觉得宋砚青不错。”叶栖迟直言。 原文中。 宋砚青最后就是归顺萧谨行的。 只是篇幅不多,只说后来宋砚青心甘情愿的跟了萧谨行。 然后成为了萧谨行身边,可以比肩古幸川的大臣。 “我让小伍陪你去。”萧谨行妥协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小伍。 小伍总觉得,王妃在嫌弃他。 “袁文康去救和臻时受伤,一直在王府养伤,不能在你身边,现在你让小伍跟着我,你怎么办?” “吴叙凡在皇宫。” “……” “放心,我不会出事儿。”萧谨行声音似乎还温和了些。 艹。 谁关心你出事儿不出事儿。 她只是想趁着出宫,溜之大吉。 但好像。 也没太必要。 等皇上下葬之后,萧谨行登上皇位,她直言说离开,萧谨行也会欣然答应。 她也不用多此一举的逃走。 毕竟萧谨行这种人嫉恶如仇,万一这样的方式惹到他了,大泫国天子脚下,她还能怎么潇洒。 叶栖迟答应了。 然后带着小伍走出寝宫。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白墨婉走了过来。 这几日,白墨婉确也是一直陪在萧谨行身边。 可以说是,萧谨行不睡觉,白墨婉便也不顾自己身体的伤,一直陪伴。 反而是叶栖迟。 一有时间就自己跑去休息了。 没睡醒没大事儿,绝对不起床的那种。 哪像白墨婉,这天刚亮,就又过来了。 而且昨晚上萧谨行还是责令让她必须回去休息,否则怕是又要在寝宫中陪萧谨行一夜。 “你要去哪里?”白墨婉俨然看得出来,叶栖迟是要和谢若瞳一起出宫。 “出宫玩玩。”叶栖迟漫不经心地说道。 “宸王这几日这般忙碌,几乎没能好好休息,你却出宫玩?”白墨婉完全不能理解,口中也带讽刺,“何况皇上和太后都还未下葬,你这般出去,成何体统。” 叶栖迟睨了一眼白墨婉,“萧谨行没能好好休息,不有你一直陪在身边吗?!再说,我不成体统,不是凸显了你的高贵大方吗?你还在不满什么。” “宸王妃,我是一片好心。你不用说得这般阴阳怪气。”白墨婉明显不悦。 “难道我不是一片好心?”叶栖迟扬眉。 就是一副,你都要气死了,我依旧毫不在意的样子。 白墨婉咬牙。 她现在也不能对叶栖迟说过多。 毕竟叶栖迟现在还是宸王妃。 “那臣恭送宸王妃。”白墨婉忍气,故意行了礼。 叶栖迟笑了笑,“本王妃就有劳你,照顾好宸王了。” 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就觉得叶栖迟现在在讽刺她。 分明现在,她和萧谨行还没有任何关系。 叶栖迟也不想浪费多余的时间在白墨婉的身上。 只是这段时间白墨婉对她,实在不够美好。 她也不是那么忍气吞声的人。 叶栖迟转身和谢若瞳一起出了宫。 谢若瞳把叶栖迟送到大牢后,恭敬道,“王妃,臣就不陪同你一起了。” “不去看看宋砚青?” “已经看过了。”谢若瞳冷然,又说道,“臣要去一趟国公府。” 叶栖迟自然知道谢若瞳要回去做什么。 “去吧。”叶栖迟也不耽搁谢若瞳报仇。 谢若瞳行礼,然后骑马带着自己的亲卫离开。 叶栖迟就带着小伍走进了牢房。 里面,阴暗潮湿。 还有些阴森恐怖。 叶栖迟停在一间牢房门口。 铁栏里面,宋砚青全身是血的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 一动不动。 她命人打开了牢房大门。 叶栖迟走进去蹲下身体,给宋砚青把脉。 她琢磨着,要是再晚点来,也就不用给萧谨行拉拢人才了。 都嗝屁了。 谢若瞳倒是真的没有半点手软。 她叫了一声,“宋砚青。” 宋砚青没有回应。 此刻不仅受伤太重,还因为伤口感染,在发着高烧。 “小伍,把宋砚青带回宸王府。” “是。”小伍恭敬。 自然也知道王爷是想要收买了宋砚青。 而他也看得出来,现在不救,可能就救不活了。 小伍连忙让人把满身是血满身是伤的宋砚青抬回了宸王府。 宸王府中。 叶栖迟顿了顿脚步,“和臻?” 倒是没想到,萧和臻居然在这里。 萧和臻看到叶栖迟回来也有些惊讶。 不是要一直呆在皇宫吗?! 怎会突然回来了。 还带着一个满身是血,连相貌都看不清楚的男人。 莫非是…… 不可能吧。 萧和臻吓得脸色都变了。 “不是你三哥,想什么呢。”叶栖迟无语。 一看就知道萧和臻脑瓜子在想什么。 “那是谁?”萧和臻紧张的问道。 “宋砚青,一个萧谨行想要拉拢的人,他现在生死未卜,我给他医治去了。”叶栖迟说道,“你随便啊。” “……嗯。”萧和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叶栖迟也没拆穿。 自然是知道,她来这里,就是来看袁文康了。 袁文康救她受了重伤,她当然会放心不下。 可怜了吴叙凡还在宫中,忙前忙后,忙得都要死了。 老婆却在照顾另外一个男人。 叶栖迟差着小伍把宋砚青送进了客房,然后开始给宋砚青处理伤口,退烧。 整个过程挺长。 毕竟宋砚青身体本就不好,受过这多的伤,能够捡回来一条命,也不容易。 她擦干净了宋砚青的脸。 然后看到原本英俊的脸庞,因为那道狰狞的刀伤,毁得一塌糊涂! ------题外话------ 四更会晚点。 四更见。 第279章和臻,别践踏了吴叙凡的感情四更 叶栖迟给宋砚青清理完了伤口,又吃了消炎药,让下人在门口守着等宋砚青醒过来,叶栖迟带着小伍离开了客房。 “宋大人还能活命吗?”小伍问道。 之前就觉得他要死了。 王妃处理伤口的时候,宋砚青一动不动,他更觉得,更活不了了。 “换个人就死了。”叶栖迟轻轻一笑。 “意思是宋大人命大。”小伍总结。 “我的意思是,是我医术高明。” “……”他能说,他就是喜欢王妃这般不谦虚又洒脱的性格吗?! “你早点回皇宫去。”叶栖迟叮嘱着小伍。 “不行,王爷让小的陪着王妃,就要一直陪着。”小伍很坚决。 叶栖迟翻白眼。 小伍的衷心,她还真的不会去怀疑。 她走向了袁文康的房间。 袁文康在宸王府当差,自然有他的屋子。 小伍其实也想要去看看袁文康伤势如何。 自从袁文康在王爷身边做事儿,他们之间便也有了友谊。 走进屋子。 就看到萧和臻坐在床畔边上,在喂袁文康喝药。 柔情似水的模样,要是让吴叙凡看到了,真的心肝肺都得痛死。 萧和臻看到叶栖迟到来,连忙起身,“和臻给嫂嫂请安。” 袁文康也连忙要下地。 明显看得出来,此时的袁文康伤势还不轻。 “袁大人受伤严重,就无须多礼了。”叶栖迟说道,“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 “谢王妃关心,属下无大碍。”袁文康连忙说道。 “和臻也坐下吧。”叶栖迟招呼着,“把袁大人的汤药喂完。 “小的自己喝就行。”袁文康连忙说道。 事实上这几日萧和臻每日来看望他,每日坚持给他喂药,他便都是拒绝的。 但拒绝不了萧和臻的软硬皆施,终究是妥协了。 此刻看到王妃来,断然也不敢再让公主喂他吃药。 “你手臂受伤这么严重,府医说了不能动,否则容易落下病根,你还想不想要拿刀了?还想不想要,陪着我三哥身边保护他。”萧和臻威胁。 每次袁文康拒绝时,萧和臻都是这般。 袁文康看了一眼叶栖迟。 也知这是不合乎常理。 “没关系,和臻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照顾你也是应该的。”叶栖迟明显看得出来袁文康的为难。 小伍在旁边倒是有些出冷汗了。 这和臻公主可是有驸马的。 而且公主对袁文康的感情,内部人都知道,王爷知道,王妃定然也是知道的。 知道还去这般撮合…… 他虽和袁文康感情更好,但怎么都还是觉得小侯爷很惨。 萧和臻听叶栖迟这么说,心情很好的连忙就要给袁文康喂药。 “小伍。”袁文康突然叫着操碎了心的小伍。 小伍连忙回应着,“文康。” “麻烦你帮我喂药一下。”袁文康招呼着。 小伍看了一眼叶栖迟,又看了一眼萧和臻,不敢轻举妄动。 萧和臻明显有些失落。 袁文康命都不要的来救她,如果不是他挡在她的面前,芜娘便是一刀直接砍在了她的身上,定然是凶多吉少。 然而现在,袁文康却又对她拒之千里。 “小伍,去给袁大人喂药,和臻你出来,我有些话要对你说。”叶栖迟吩咐道。 萧和臻不情愿的,还是把药递给了小伍。 小伍连忙接过。 叶栖迟就带着萧和臻出去了。 “怎么没在皇宫,你父皇和皇祖母过世了,你该去皇宫守灵。”叶栖迟直言道。 “我每天都有去,是晚上守灵完之后,才来这里看袁文……袁大人的。”萧和臻解释。 叶栖迟恍若确实也有看到萧和臻在灵堂上。 “那你不睡觉吗?” “困了,就靠在椅子上睡一会儿。”萧和臻说道。 “袁文康已经没大碍了。”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袁大人为我受伤,我想多照顾他,不是他,我已死在了芜娘手上。” “和臻,你对袁文康抱有救命之恩,我理解,但如若你有更多的想法,我劝你不要。”叶栖迟说得直白。 萧和臻看着叶栖迟。 她知道三嫂聪慧,一眼便能够看出来她的想法。 她也不想隐瞒了,眼眶甚至在这一刻有些红润,“为何不能?” “你已经和吴叙凡成亲了。” “我们没有过夫妻之实。” “那是吴叙凡对你的尊重。”叶栖迟声音有些重。 萧和臻咬唇。 被叶栖迟这般训斥,终究有些羞愧。 “别践踏了,吴叙凡对你的好。” “可是我们没感情。”萧和臻不受控制的激动,“我喜欢的是袁文康!” 这一刻,终于大声的说出来了自己的想法。 萧和臻也没想过,自己会说出来。 也没想过,第一个告诉的人是叶栖迟。 或许,是真的把叶栖迟当成了自己的亲人,才会这般信任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甚至想要,得到她的支持和认可。 “你和袁文康没有可能,袁文康的年龄,还有你们的身份地位,你们之间注定没缘分。”叶栖迟说得冷漠,自然是要打消了萧和臻的念头。 “父皇驾崩了,母妃一般是不会管我的。” “你觉得你三哥管不管你?”叶栖迟扬眉。 “我会好好给三哥坦白的。” “你可知这次你三哥能够平安脱险,甚至继承皇位,谁的功劳最大?”叶栖迟问。 萧和臻咬唇。 “是吴叙凡,你的驸马。”叶栖迟一字一顿,“你觉得,萧谨行会让你和吴叙凡和离,让你和袁文康在一起?自然,袁文康也是萧谨行的属下,但对比起来,你觉得萧谨行会更在意谁的感受?!” “他们不能把我的婚姻幸福,绑架在他们政治权利上。” “和臻,你是公主!在你有着尊贵地位的同时,你也应该有那份为国为民的大义和担当。”叶栖迟说得大气凛然。 萧和臻被说得,难堪不已。 她确实,在袁文康受伤差点丧命那一刻。 她眼里心里,想的只有袁文康。 想的只要袁文康还活着,她哪怕付出天大的代价,也要和袁文康在一起。 此刻。 却被叶栖迟说得,哑口无言。 ------题外话------ 还有五更。 一会儿见。 第280章萧和臻为叶栖迟抱不平五更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萧和臻的难过。 那份,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被她这般无情的浇灭。 她不是为了阻止有情人终成眷属。 而是,萧和臻最好的归属就是吴叙凡。 袁文康哪怕再爱和臻,也不可能真的和她在一起。 萧和臻的逼迫,或许还会害死了袁文康。 她现在只能“棒打鸳鸯”! “和臻。”叶栖迟叫着她,声音温和了些,“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也知道你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滋味,我曾也经历过撕心裂肺的痛苦,但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得有自己的抱负自己的责任,总得掂量清楚,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而你贵为公主,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室,都代表着大泫。断然不能,感情用事儿。” 萧和臻低垂着眼眸。 小脸上的难过,显而易见。 “另外。”叶栖迟看着和臻模样,又说道,“你也知道现在朝廷局势紧张,你三哥现在想要稳定朝廷不容易,此刻迫切需要人手,如若此时你坚决要和吴叙凡和离,闹崩了你三哥和吴叙凡的关系,你想过你三哥的处境没有?!” “我……”萧和臻真的被叶栖迟说得,羞愧难当。 “和臻,我不是为了责备你什么,我只是就事论事,希望你不要走错了路。” “我知道,是和臻任性了。”萧和臻连忙说着,“三嫂,我其实真的很佩服你,我总觉得你的格局大过我们所有人,我甚至觉得我三哥都没有你的大气,白墨婉就更没有了,我真心希望你和三哥能够一直在一起,唯有你能够,有资格坐上皇后的位置,而不是其他任何人。” 叶栖迟想要说什么。 萧和臻有些激动的说道,“我看得出来,三哥和白墨婉之间的感情。这几日守灵,便也是看到白墨婉在三哥身边,三嫂一直不在,是因为不想为难了三哥吗?” 叶栖迟欲哭无泪。 她只是去睡觉了。 这皇上和太后死,和她又没什么关系。 加上两个人又不是好人。 她便也没这么好心去陪着萧谨行演戏。 “三嫂对三哥的感情,和为人处事的大度,和臻自愧不如。和臻也有听闻三哥从小便心悦白墨婉,我也知三嫂不是随便吃味的人,你有你的宽宏大量,何况三哥若是登基,也是后宫佳丽三千,三嫂定然更不可能要求三哥只和你一人。”萧和臻语气一直激动,便就是在打抱不平,“但和臻希望,三嫂还是要去争取自己的名分,得到自己该有的一切。哪怕三哥确实更喜欢白墨婉,但三嫂也不能退让,也不要忘记,你才是我三哥明媒正娶的妻子,白墨婉哪怕是要跟了三哥,也只能是嫔妃而已。” 叶栖迟笑了笑。 她看着萧和臻脸都说红了,显然是还带着些气愤。 她说,“我和你三哥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了,放心,我不会吃亏。” “可是……” “你这么关心我,倒不如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多梳理一下自己的感情。吴叙凡并不差,我相信,但凡吴叙凡必须舍命救你,他断然不会自己活命。袁文康能够做到的事情,吴叙凡也可以做到。” 萧和臻抿唇。 当时,确实有看到吴叙凡不顾一切的冲向她。 只是袁文康,离她更近一些。 但她总觉得,吴叙凡对她只是君臣的责任而已。 在杀死了芜娘救她之后,他便连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她,带着人手就快马加鞭的离开了。 留下了她和袁文康,以及一行保护他们的白家军。 后来她在皇宫遇到吴叙凡。 吴叙凡也没有和她交谈过,似乎,全程都很忙。 “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叶栖迟说道,“你现在就回吴侯府稍作休息,然后便去皇宫,为你父皇和皇祖母守灵。袁文康这边,我会派人照顾好他。” 萧和臻还是有些不舍的看了一眼袁文康的屋子,缓缓点了点头,“那和臻告辞。” “路上小心。” “三嫂不去皇宫吗?” “还有些事儿,做完了就去。” “那和臻在皇宫等三嫂。” “嗯。” 萧和臻行礼离开。 叶栖迟看着萧和臻的背影,转身走进了袁文康的屋子。 明显,袁文康往叶栖迟身后看了几眼。 “和臻离开了。”叶栖迟直言。 袁文康点头,“谢王妃。” 叶栖迟自然知道,袁文康在谢她什么。 “袁大人,感情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所以不需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你只要记得,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便可。” “属下遵命。”袁文康有些感动。 他真心感激王妃。 王妃没有用怪异的眼神去看待他对和臻的感情,也没有责备他。 让他第一次觉得,他对和臻的感情,没有那么龌蹉不堪。 只是。 礼节不允许而已。 “我便也不打扰袁大人休息了,小伍。” “是。” 小伍便跟着叶栖迟离开了。 刚走出屋子。 下人连忙匆忙赶过来,“王妃,宋大人醒了。” 叶栖迟点头。 又就带着小伍去了客房。 宋砚青依旧虚弱不堪,躺在床上,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应该是不太明白,他怎么会到了这里。 而这里,又是哪里?! 他转眸看着叶栖迟。 他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只觉得,现在头昏脑胀,根本分辨不出来,自己到底在现实还是在梦境。 “我把你从牢房里面带出来了。”叶栖迟直言。 宋砚青眼底还是闪烁着一丝惊讶。 “宸王说,让你归顺于他,所以便让我把你从牢房中带出来,然后帮你疗伤。”叶栖迟不温不热的解释,“你身上的伤不轻,你自己应该也很清楚,而且你还发烧了,我要是晚点到,你可能就没命了。”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就是在回应叶栖迟,证明他现在清醒了。 “我看了一下你的伤,还好,都是我能力范围之内。不过你的身体比较羸弱,痊愈估计得三个来月,也都是时间的问题。唯一可能有些伤脑筋的就是,你脸上那道疤,太长太深了,不太好修复。” ------题外话------ 明日见。 不见不散哦。 大家不要催着跳楼了。 真的没那么快! 还要再打仗呢! 萧谨慎不也没死吗?! 大家稍安勿躁。 跟着宅的节奏,慢慢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哦。 么么么么么哒! 第281章劝服一更 “没关系。”宋砚青虚弱的声音说道。 叶栖迟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其实没什么求生的欲望。 对于一个把死都置之度外的人而言,容貌确实不太重要了。 叶栖迟也不多说,她直言道,“刚刚我说过了,宸王想让你归顺于他。” 宋砚青摇了摇头,说道,“感谢宸王的厚待,但臣深知自己是罪臣,没有颜面再去效忠宸王殿下。” “是不是罪臣,还不是萧谨行一句话,你多虑了。” “臣便,已没有效忠朝廷的心志。” “就一心求死了?”叶栖迟扬眉。 宋砚青选择了沉默。 沉默,就是默许。 “想过你的家人吗?”叶栖迟问。 宋砚青眼眸微动。 俨然。 叶栖迟就是能够一针见血的找到对方的弱点,给予利用。 “我听说了,你把你父母先秘密送走了。我也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宸王没有下达追杀你父母的命令,你应该知道这是为什么吧?!”叶栖迟直言。 宋砚青自然是知道。 如若宸王真要追究他的责任,定然不可能放过他们宋家。 “当然,我倒不是说如若你不归顺宸王,宸王就会杀了你或者你父母,我的意思是,你死了,你想过你父母会成承受些什么吗?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最惨的惨剧,你是要让你父母经历一次吗?” 宋砚青喉结滚动,明显情绪在波动。 “听闻谢芮霖死了。”叶栖迟也没等宋砚青回答,又自顾自地问道。 宋砚青微点头。 “所以便想和她一同去死?” “不是谢芮霖。”宋砚青否认。 “所以,是谢若瞳?”叶栖迟说的是问句。 事实上口气很肯定。 宋砚青抿唇,没有否认。 “如若是谢若瞳,那你更应该归顺于宸王。这么说吧,现在局势,萧谨行自然是求才若渴,谢若瞳的能力非凡,萧谨行现在对她非常器重,也就肯定会让她一直留在自己身边,你若归顺了宸王,你便就能够一直在谢若瞳身边……” “从未想过,还能在她身边。”宋砚青淡淡的声音,带着嘲讽,“不配出现在她面前。” “你和谢若瞳之间的恩怨……”叶栖迟欲言又止的说道,“外人也不好多做评论,但不得不说,谢若瞳因为你确实伤害很深,你想要重新和谢若瞳在一起,确实不容易。但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久了,身上的很多伤口,也就修复了。” “不会修复的。”谢若瞳,不可能会原谅他。 更不可能还会对他有感情。 “宋砚青……” “宸王、王妃对臣的认可和厚爱,臣感激不尽,但臣现在真的无心朝臣之事儿,臣怕辜负了宸王辜负了王妃。”宋砚青还是拒绝了。 有时候一个人心死,真的很难,让他重新振作起来。 宋砚青就真的,把生死看得太透彻了。 完全没有了,想要活下去,想要好好活下去的欲望。 叶栖迟突然有些沉默。 宋砚青还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好劝服。 叶栖迟没说话,宋砚青也不会主动开口。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叶栖迟以退为进,反问。 “臣便没有什么打算。能活着,臣便去找臣的父母,如若不能活着,臣便接受,臣的命运。”宋砚青也不瞒着叶栖迟。 “不去找楚王吗?”叶栖迟故意。 “从楚王和臣分开那一刻,便已是分道扬镳。楚王和臣便没有了关系。” “既然没了关系,为何一直要隐瞒楚王的下落,哪怕谢若瞳那般对你,那般折磨,你也不说?!” 萧谨行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臣忠诚于楚王,哪怕分道扬镳没了关系,臣也不能出卖了楚王。这是臣做人的底线。” “可你明知道,哪怕你说了楚王的下落,我们其实也是没办法把他抓回来的。”叶栖迟直言。 宋砚青看着叶栖迟。 眼神中,带着些审视。 “楚王去了北牧国,是吧?”叶栖迟很肯定。 宋砚青抿唇。 所以,楚王自认为自己做什么事情都天衣无缝,事实上,所有事情,都在宸王的掌控下。 逼宫,就是他给自己埋下的死坑。 哪怕现在逃脱,却依旧再也不可能,扭转乾坤。 “为何不告诉谢若瞳?”叶栖迟又问。 “便是,不能说。”宋砚青回答。 “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要谢若瞳去冒险。如若你告诉谢若瞳,楚王去了北牧国,谢若瞳极有可能直接出了大泫边界去追杀楚王,毕竟楚王杀害了她的祖母,这个仇她死都会去报回来!而你很清楚,谢若瞳一旦离开大泫,便会身处危险之中,你不想谢若瞳因为仇恨不顾一切,你怕她受伤甚至,死去。” 宋砚青看着叶栖迟。 眼神中,明显有着惊讶。 他并没有和宸王妃接触太深。 便也不知道她到底有多睿智。 此刻,却真的被她折服。 他以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他心里所想。 然而宸王妃,却就是这么明明白白。 “或许还有一个原因。”叶栖迟说道,“你想要让谢若瞳来报复你,你很清楚你不说,谢若瞳就会对你用刑,如此你便可以偿还曾经你对她的那些伤害和亏欠。” 宋砚青一直沉默。 没有反驳,就是事实。 “既然已经偿还了,你还有什么好顾虑?”叶栖迟继续问他。 “曾经对她的伤害,怎么都还不了。” “既然还不了,那更没什么好顾虑。”叶栖迟笃定。 宋砚青看着叶栖迟。 “很多事情只是自己的心魔,在你心里,你或许觉得你亏欠谢若瞳太多。但在谢若瞳心里,或许你们之间的恩怨早就一笔勾销了,她只是不爱你了而已。” 宋砚青垂下眼眸。 嘴角拉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 宸王妃的话,真的是言简意赅,一针见血。 谢若瞳只是不爱他了而已。 不爱了。 也就,不会再有任何爱恨情仇。 不爱了。 就没了任何关系。 而他的纠结哪怕是自责愧疚,都只是在自作多情。 ------题外话------ 还是五更。 二更见。 第282章白墨婉的嫉妒二更 “我也不逼你。”叶栖迟说道,“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再告诉我答案。” “嗯。” “放心,哪怕你不归顺宸王,我也尽量保你无恙。”叶栖迟直言。 宋砚青眼眸中,明显带着惊讶。 不知为何,叶栖迟会这般对他。 他早该死的。 和楚王有关系的人,都会以谋逆之罪判处死刑。 “你知道大泫国迄今为止有几个状元吗?”叶栖迟问。 宋砚青自然知道。 加上他,不过五人。 “所以,就这么死了可惜。”叶栖迟说。 宋砚青抿唇。 “上天给了你惊人的天赋,总有它的原因,便不能随便糟蹋。”叶栖迟淡笑着,“好好休息,把伤养好了再说。” 说完。 叶栖迟便离开了。 宋砚青这样的人,她其实很清楚不好劝服。 他的人生信仰认定自己这辈子只能效忠一个人。 现哪怕楚王败落,他也不可能立刻去效忠了楚王的死对头。 他心理上接受不了。 但很多事情,便都是时间可以解决的。 时间一长,很多事情就想明白了。 也就不需要,急于一时。 何况萧谨行想要的人才,是一辈子的事情,而不是一时的事情。 叶栖迟带着小伍,离开了宸王府,去了皇宫。 她直接去了萧谨行的寝宫。 一走进去,就看到萧谨行坐在软榻上睡着了,旁边坐着白墨婉。 白墨婉的肩膀借给了萧谨行,萧谨行靠在她肩膀上,睡得很安稳。 叶栖迟看了一眼。 觉得此刻进去就是打扰了他们。 虽然只是一眼,却也看到了白墨婉不开心的眼神。 她转身就走。 “叶栖迟。”身后,突然响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叶栖迟顿了顿脚步。 她没觉得自己发出什么声响,怎会惊醒了萧谨行。 不是说狗的鼻子很灵吗?! 怎么耳朵也这么好使了?! 她回头,“你要是困,你就先休息,我等下来找你。” “闭眼了一会儿,好很多了。”萧谨行此刻已坐直了身体。 白墨婉看萧谨行离开自己肩膀,又这般和叶栖迟说话,心里多少有些不开心。 “宋砚青怎么说?”萧谨行直接问道。 叶栖迟看萧谨行精神还不错,也就没推脱了。 她走到萧谨行跟前,说道,“宋砚青有心结,不可能这么快就归顺你了。” 萧谨行点头。 他也能够料到。 如若宋砚青真的这么快就妥协,也不会是他这么看重的人。 “为何一定要留下宋砚青?”白墨婉说道,“我知道宋砚青才华横溢,也知道行哥哥现在求才若渴,但他毕竟是楚王的人,我怕行哥哥用他,会引其他朝臣不满。” “这方面的顾虑我也想过,但宋砚青确实是人才,不想浪费了。” “我相信大泫国像宋砚青这样的人才还有很多,待明年局势稳定,行哥哥可以再举行一次科举……” “萧谨行想要留下宋砚青不只是因为宋砚青是个人才,自然人才很重要,流失了都是浪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为了在朝臣面前表现他的宽宏大度,他连萧谨慎最亲信的人都可以留下,自然心胸宽广。对比起来,大臣百姓更愿意看到,宅心仁厚的皇上,而不是嫉恶如仇赶尽杀绝的暴君。”叶栖迟说得明白,“在现在的局势下,萧谨行更应该是拉拢人心!” 白墨婉看了一眼叶栖迟。 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叶栖迟能够想到的事情,她根本没想那么多。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她现在会本能的,不受控制地去抗拒叶栖迟。 叶栖迟说的很多事情,她都习惯性去反驳。 “就是叶栖迟所说。”萧谨行给白墨婉解释。 只是解释。 并没有嘲讽她的意思。 这一刻却让白墨婉觉得自己尴尬不已。 她咬唇。 心里安慰着自己,叶栖迟之所以能够考虑这般周全,定然是萧谨行早跟她说过。 否则叶栖迟也绝不会想到这些。 “宋砚青这个人,你就先留着吧。”叶栖迟说道,“哪怕他暂时不归顺你,他也不可能去跟了萧谨慎,反正有利无害。”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没其他事儿我就先走了。”叶栖迟说完就打算离开。 “等等。”萧谨行叫住她,问道,“你在王府看到和臻没有?” “所以你也知道你妹妹频繁的在往王府跑?” “我也很忙。”意思是他没时间去管理。 “碰到了。”叶栖迟说道,“看到她在照顾袁文康,很亲昵。” 萧谨行脸色明显有些沉,他命令道,“小伍,去把和臻给本王叫过来。” “不用叫了,该说的我都说过了。和臻不是感情用事儿的人,说明了利害关系,她也就不会那般任性。”叶栖迟看着萧谨行,“你别用权利去压她,也不要太去插手和臻的事情,感情的事情外人插手很容易搞砸,交给他们自己处理。反正我是觉得,和臻现在只是执念,等她真的放下了,就知道自己喜欢的人到底是谁了。” 萧谨行抿了抿唇,算是认可。 “还有事儿吗?”叶栖迟真的不想打扰了他们。 倒也不可能是嫉妒。 就是看着碍眼。 “边关那边传来消息,北牧国蠢蠢欲动。”萧谨行给叶栖迟说战事儿。 白墨婉抿唇,眼底闪过一丝不悦。 和叶栖迟谈朝廷之事儿,她就忍了。 毕竟叶栖迟嫁给萧谨行跟着他身边这么久,自然知道很多事情,萧谨行找她商量,她还能理解。 但打仗的事情,叶栖迟也不过只是参与了一场战争,还只是军医而已,萧谨行为何却什么都和她说。 “然后呢?”叶栖迟倒没有心思去管白墨婉在想什么。 她就想知道萧谨行到底什么想法。 “我要亲自去边关打仗。”萧谨行直言。 “攘外必先安内。”叶栖迟提醒。 “北牧国就是看在大泫此刻局势不稳才会趁机攻打,如若让北牧得逞,大泫也会岌岌可危。” 叶栖迟点头。 萧谨行说得也确实有道理。 此刻边关打仗,北牧国上次吃了败仗,这次绝对会吸取教训,而且北牧现在发起战争,明显就是想要趁着萧谨行抽不出身时打个措手不及。 ------题外话------ 三更见。 第283章叶栖迟的聪慧三更 叶栖迟琢磨着,萧谨行不去还真的不行。 倒也不是怀疑白家将领的能力。 而是萧谨行上次带领军队打了胜仗,鼓舞了军队志气。 战士们对萧谨行有着一种崇拜敬仰感,萧谨行在军队,哪怕什么都不做,都是一种鼓舞,都能够给战士们带来自信。 反观。 萧谨行不在时,白家军是连连失利。 这次如若萧谨行不在,士兵们内心深处都会没有了底气。 而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军心。 叶栖迟思索着,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先放下朝廷直接去打仗?你一走,难免朝中会乱!” “我在想……”萧谨行看着叶栖迟,“找谁来帮我监国。” 叶栖迟眼眸一紧。 萧谨行果然大胆。 自己位置都没有坐热,却就要这么放手他人来干。 但不得不说。 成大事者,就是要这般,不拘小节。 她说,“所以你想好谁没有?” “吴叙凡。”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就知道是他。 对萧谨行而言,他最信任的人还是吴叙凡。 吴叙凡从小和他一起的感情,还有这次吴叙凡义不容辞背离了他父亲选择了萧谨行,衷心可见一斑。 “我倒是觉得,你让吴叙凡来监国,名不正言不顺,反而是给吴叙凡带来了麻烦,他打架什么的是挺厉害的,但要他去对付这么多老匹夫,去做勾心斗角的事情,我觉得你真的是想要害死他。” 这也是萧谨行一直的顾虑。 让吴叙凡来监国,吴叙凡尚年轻,很难压住朝廷里面那些老臣,最后结果就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朝廷之中还是一团乱。 “我倒是有个最佳人选。”叶栖迟开口。 萧谨行眼眸一紧。 自然是,有些期待。 白墨婉在旁边看着就不爽了。 她明显能够感觉出来萧谨行对叶栖迟的信任。 她忍不住开口道,“王妃该不会推荐自己吧?!” 叶栖迟看了一眼白墨婉。 本来到嘴边的话,她就这么掩了下去。 她故意顺着白墨婉的话说道,“你的提议倒还不错,王爷觉得如何?” 萧谨行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宸王不在,宸王妃监国,好像也能说得过去。”叶栖迟自荐,“你把吴叙凡给我留着,我们一个能文一个能武,说不定还真的是不错的组合。白将军果然是慧眼识珠!” 看上去在表扬白墨婉。 实际上就是在表扬自己。 让白墨婉气得,话都说不出来。 “想都别想。”萧谨行直接拒绝。 完全没有给叶栖迟颜面。 叶栖迟翻白眼。 她也不想好吧。 谁愿意来监国,谁愿意去面对那帮老匹夫,谁愿意每天累得跟狗似的! 看看萧谨行这几日,睡过好觉吗?! 白墨婉听萧谨行这般冷漠的拒绝叶栖迟,心里又稍微舒坦了些。 叶栖迟也太自以为是了。 “之前就给你说过了,你得陪我出征。”萧谨行补充。 白墨婉嘴角没有掩饰的笑容,就这么僵硬住了。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是,不让叶栖迟监国,只是因为他要带她去边关打仗。 并不是她能力不够。 也不是叶栖迟在自不量力。 心里的不是滋味,更加明显了。 她清晰的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叶栖迟的信任和认可。 “我能不去吗?”叶栖迟拒绝。 “叶栖迟!”萧谨行冷声。 叶栖迟无语。 “本王不想再浪费口舌。”一般萧谨行生气且不容拒绝的时候,对自己的称呼就会改变。 叶栖迟在萧谨行身边这么多久,也算是对他了解了。 也就,没再去反驳了。 “你说,你的最佳人选是谁。”萧谨行冷声。 也知道,叶栖迟不可能会自荐自己。 就是觉得,叶栖迟对权力没兴趣。 “萧和臻。”叶栖迟一字一顿。 话一出。 萧谨行脸色明显变了变。 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擦觉的惊喜。 “萧和臻贵为公主,在父皇驾崩,兄长出征,弟弟还小的情况下,担当起国家责任,理所应当。大臣们也不会有任何意见,毕竟,你是出征保家卫国,这份魄力就足以让那帮匹夫折服,也不得不说,你去打了胜仗回来再登基,比现在登基,更得人心。”叶栖迟说得明白,也确实佩服萧谨行的睿智,知道凡是不能操之过急,她又说道,“和臻监国,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吴叙凡会忠心不二,甚至比你在时更尽心尽力。为了你,吴叙凡可能难得浪费脑子去和权臣斗,但为了和臻,说不定就愿意了。” 萧谨行点头。 明显是,非常认可。 “你原本就想着吴叙凡监国,这样一来,不仅达到你的目的,还让大臣们没的话说。同时,你不是一直担心和臻和吴叙凡之间的感情吗?两个人从今以后必须站在统一战线,同仇敌忾,感情慢慢就好了。加上你把袁文康再带走,你还担心和臻不会喜欢吴叙凡吗?吴叙凡自身本来也不差。”叶栖迟说道,还不忘自我表扬一番,“我简直太佩服我自己了,这就是一举三得啊!” 白墨婉听着叶栖迟的话,脸都黑了。 不得不说,委于大任给公主,让公主监国自然更加的名正言顺。 叶栖迟的分析也确实头头是道。 她都不得不佩服,叶栖迟此刻的睿智。 但她内心的骄傲,又不允许自己去承认了别人的女人比较更强。 心里,就有了一丝扭曲。 她咬紧唇瓣,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断然不允许自己成为,她最瞧不起的妒妇。 “好,就让萧和臻监国。”萧谨行一口答应了,“后日父皇和皇祖母下葬,下葬后,便准备出征之事儿!” 叶栖迟点头。 “这次出征,势必要北牧国,从此以后再不敢踏入我大泫半步!”萧谨行霸气十足。 眼里的坚毅显而易见。 白墨婉自然也有着这份抱负,听着萧谨行的话,便也有些兴奋。 只有叶栖迟很是淡定。 毕竟。 她知道萧谨行做得到。 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期待感。 她就盼着,早些把仗打完,早些离开。 只要萧谨行顺利登基,宸王妃就不存在了。 也就没有了,永不能和离这道圣旨了! ------题外话------ 四更见。 看吧,这么快就又要去打仗了。 所以大家都不要急。 剧情推动很快了。 第284章萧谨行狡诈四更 皇上和太后,下葬。 葬礼仪式自然非常的宏大。 下葬后,萧谨行便开始准备出征的事情。 出征前,自然要把一切都安排妥当。 萧谨行叫着吴叙凡和萧和臻在大殿上。 这段时日,所有人都很累。 几乎都没能睡个好觉。 好不容易终于皇上和太后下葬了,萧和臻也想着回去补个觉,却没想到,还没走出皇宫,就又被三哥给叫回来了。 “我决定,我去边关打仗。”萧谨行也没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主题。 “你走了,朝廷怎么办?”萧和臻瞌睡一下就醒了。 想都没有想过,她三哥这个时候会走。 她一直以为等父皇和祖母下葬后,便是三哥的登基仪式。 她也知道朝廷上现在大臣都在催着三哥登基。 国不能一日无君! “所以今日才叫你和叙凡过来。”萧谨行说。 话还没有往下。 吴叙凡就感觉到不对劲儿了,连忙开口道,“你别害我!” 叶栖迟在旁边忍不住笑了一下。 吴叙凡跟萧谨行这么多年,倒是很清楚萧谨行的心思。 萧谨行看着吴叙凡。 “我告诉你,你让我带兵出征,上阵杀敌都行,你别让我在朝廷上给你斗那些老匹夫,我不行!”吴叙凡直接拒绝。 他本来就不喜欢动脑。 很多时候都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让他现在主动去和那些老头子纠缠,他绝对得疯。 “你想多了。”萧谨行毫不掩饰的讽刺,“我没想让你来监国。” 吴叙凡愣了一下。 随即不放心地问道,“真的?” “自然。”萧谨行肯定。 吴叙凡松了口气。 那一刻还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你打算谁来帮你监国?” 还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和臻。”萧谨行回答。 吴叙凡嘴角的笑容,就这么僵硬了。 整个人都石化了。 萧和臻本还在想到底由谁来,这一刻听到自己的名字,完全就是懵逼了。 她?! 她可从来没有了解学习过朝臣之事儿,她怎么可能行。 想想都觉可怕。 她连忙说道,“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什么都不会,我……” “国家大义面前,你作为公主,自然要承担你的责任!不会的东西可以学,我不会马上就走,出征离开至少也要一月两月,这期间,你便在我身边,好好学。”萧谨行口吻严厉。 “可是三哥,我是女子啊,女子怎能够承担如此大任……” “国难当头,不分男女!”萧谨行根本不给萧和臻拒绝的机会,“我选择你,便就是你。” 萧和臻明显很不悦。 她一个深居闺中的女子,怎能够承担起,监国的大任。 她三哥就是在要她的命。 “吴叙凡。”萧谨行根本不再搭理萧和臻,也很清楚,现在说得多,萧和臻就反驳得多,倒不如冷处理。 吴叙凡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千算万算,算不到居然用萧和臻。 谁想到会用女人啊?! 大泫国便也从来没有女人当权的先例。 萧谨行这货的思想一般人还真的跟不上。 “臣在。”吴叙凡回应着。 “本王也不为难你,刚刚你说你愿意出兵打仗上前线。”萧谨行说。 吴叙凡突然不说话了。 萧和臻监国,他要是离开…… 他怎么能够忍心让萧和臻一个人去面对那群老匹夫。 “本王便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跟着本王去边关打仗,二是留在皇宫辅助公主。”萧谨行显得很是慷慨,“你自己选。” 吴叙凡咬牙。 萧谨行明知道他会怎么选择,现在还让他自己选。 简直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甚至怀疑,让和臻监国,是不是就是为了让他留下来给他守卫他的皇位。 萧谨行这货,真的太阴险了。 “如若你一心想要跟着本王去边关打仗,本王自然也满足你的愿望。”萧谨行还一本正经,“我便委派袁文康留下来辅助公主。” “臣愿意留下。”吴叙凡连忙开口,选择得咬牙切齿。 萧谨行明知道萧和臻喜欢袁文康,居然还这么刺激他。 这几日他便看着和臻离开皇宫,不用想也知道去看袁文康了。 他让自己这么忙,就是为了让自己没时间去想太多。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可别说是本王让你为难了。”萧谨行确认。 叶栖迟觉得,要是可以,吴叙凡此刻得咬死萧谨行。 萧谨行这人,真的不厚道。 “是臣自己的选择。”吴叙凡一字一顿。 “既然如此,那本王也就不多说了。”萧谨行开始安排,“今日和臻和吴叙凡先回去休息,明日开始,和臻和吴叙凡就从吴侯府搬进皇宫,住在皇宫内,和臻每日来我身边,和我一起处理政事儿。” “我可以拒绝吗?”萧和臻真心不情愿。 她真觉得自己没这个能力。 “不能。”萧谨行给予肯定。 萧和臻一脸委屈。 “对了。”萧谨行突然想到什么,“让和臻来监国的事情,还是叶栖迟提议的。和臻你应该要感谢一下她,她特别看好你!” 我诅咒你祖宗十八代。 叶栖迟那一刻真的想要上前咬萧谨行。 玛德。 没见人甩锅甩得这么不要脸的。 萧谨行怎好意思?! 她帮他出谋划策。 一转头,就把她出卖了。 叶栖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那一刻就看着萧和臻眼巴巴的眼神看着叶栖迟,“三嫂,你对我可真好。” “……”叶栖迟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 “退下吧,明日开始,便要有公主的担当和气魄。”萧谨行严肃道。 萧和臻知道没得反抗。 只得行礼离开了。 吴叙凡自然是跟着萧和臻一起。 两个人坐在马车上。 从萧和臻被芜娘带走到皇宫发生这么多大事儿,他们俩还是第一次,单独在一起。 马车内有些安静。 吴叙凡突然问道,“袁文康怎么样了?” 萧和臻一怔。 她眼眸看向吴叙凡。 缓缓,小声地说道,“好很多了,府医说只要好好修养,一月半月就能完全康复。” “那就好。”吴叙凡点头。 显得很淡然。 ------题外话------ 五更见。 么哒。 第285章叶栖迟的“无私奉献”五更 萧和臻看着吴叙凡的模样,还是有些讶异。 她一直觉得,吴叙凡应该,很不喜欢袁文康才是。 怎么会主动去关心他的伤势。 不管吴叙凡对她什么感情,但他们成亲了,吴叙凡又知道她对袁文康的好感,怎会这般不在乎?! 她突然,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谢谢。” 吴叙凡笑了笑。 还是有些失落。 此刻萧和臻给他说谢谢,无疑就是在谢他,没有计较她和袁文康的感情。 他能说,他真的没有这么大度吗?! 看到袁文康为了萧和臻受伤,萧和臻那般紧张害怕的表情,他真的很嫉妒! 他甚至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他怕他会控制不住,惹哭了萧和臻。 现在他对袁文康的关心,只是怕袁文康真的死了,萧和臻会痛苦一辈子。 至于袁文康自己的死活,伤势情况,他真的半点兴趣都没有。 所有一切都只是因为萧和臻而已。 吴叙凡故意忽视了她的谢谢,他说道,“监国的事情,不是小事儿,以后要面临很多困难。如若你真的不愿,我建议你明日再和三哥聊聊,国家大事儿,真不是想的那么简单。” “不用聊了,我三哥的性格我很清楚,只要他认定了,我便没得选择。而且……”萧和臻看着吴叙凡,“我也想给三哥分担。父皇驾崩,二哥谋逆,三哥现在孤立无助,如若我还不帮他,他便更难了。我知道我可能很多方面都不行,也没有见过大世面,也不知道朝廷之事儿,但我愿意去学。” 吴叙凡倒是有些,诧异萧和臻会说出这番话。 他以为,她定然是一万个不愿意。 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能去驳了萧谨行的面子。 私底下,他是想过要去找萧谨行说说情的。 “在今日之前,我和三嫂见过面,三嫂的一些话,让我受益良多。”萧和臻解释,“三嫂说,我贵为公主,我应该有那份为国为民的大义和担当。然而在此之前,我真的就觉得我只是一介女流,哪怕是公主,也不能担当重任,是三嫂的那份大气凛然,那份气魄胸襟,给了我很大的感染,我在想,三嫂也是女子,她都能有这般的气壮山河,为什么我不能有。” 吴叙凡听着,也能够感受到,萧和臻对叶栖迟,可以说是崇拜了。 “所以今日三哥说起,我虽有拒绝,那只是因为我对自己的不自信,但却没有完全拒绝,也是想要和三嫂一样,真正可以巾帼不让须眉。我也想为国效力为兄解忧。”萧和臻是说得很坚定。 “宸王妃,确实值得景仰。”吴叙凡认可,“你三哥其实,挺对不住她。” “嗯。”说起这个,萧和臻立马就和吴叙凡站在了一条战线上。 “她真的为你三哥付出了很多。之前屡次三番差点为他丧命我都不多说了,这段时间朝中发生政变,你别看白墨婉一直陪在你三哥身边不眠不休。事实上,真正在帮助你三哥真的在帮他解决困境的人,就是宸王妃。”吴叙凡说道,“宸王妃知道你三哥现在求才若渴,便去帮他说服宋砚青,宋砚青现在虽没有立即答应,但以宸王妃的能力,定然也是早晚的事情。” 萧和臻点头。 吴叙凡又说道,“今日让你监国之事儿也是如此,刚刚你三哥说是宸王妃提议,我倒是不觉得你三哥是为了矛盾转移,我反而觉得,他就是在变相的肯定宸王妃。当然,这不是重点,我要说的是,让你监国的事情,可能真的是宸王妃提出来的,而宸王妃能够想到你,自然也是花费了心思,同时在此之前,宸王妃还单独找你谈好,让你心甘情愿的接受,也是帮你三哥解决了大问题。” 说完之后。 吴叙凡感叹道,“明知道此刻的宸王或许更需要人陪伴,毕竟现在的局势,铁打的人也会身心疲倦,然而她却选择了去用另外的方式帮他,而放任白墨婉在宸王身边,给了白墨婉趁虚而入的机会。她这份大气和无私,宸王到最后要真的辜负了宸王妃,早晚得天打雷劈!” “我也这么给三嫂说过,我让她不要退让,我就觉得,她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可是三嫂就是这么大度,她真的可以做到,只要三哥喜欢,她便成全的大无畏精神。”萧和臻还有些无奈,又有些不爽,“这几日我看白墨婉在我三哥身边,都有点名正言顺那味儿了,看得我都肺大,三嫂居然还能无动于衷,居然还这么帮三哥做这么多事情。” “估摸着你三哥这辈子都不会放下白墨婉的。”吴叙凡总结。 “为何?” “我也不知为何。凭我多年跟你三哥在一起的经验,白墨婉就是你三哥的软骨,伤他可以,但是伤白墨婉不行。不管是自己还是别人,他都不允许去伤了她。我有时候在想,你三哥对白墨婉是不是就是宿命的安排,老天让他必须爱她宠她保护她,他只能听天由命!”吴叙凡无奈道,“否则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你三哥为何会那般对白墨婉,毕竟真的算起来,白墨婉也没对你三哥付出过什么,小时候的温暖,也不过是成长过程中的一个过客罢了,真正宸王妃才是实打实的为他死了千百次了,但他对宸王妃就是可以翻脸不认人。” 萧和臻突然觉得吴叙凡的话很有道理。 而且第一次觉得,他整个人也不是那么浮夸,也不是只是一个纨绔子弟。 他好像,有他的内涵。 和她印象中那个吊儿郎当的少年分明不同。 是因为跟着三哥,近朱者赤吗? 所以他才会也有这么大的改变。 “话说,你介意我留下来陪你吗?”吴叙凡突然转移话题。 毕竟萧谨行的感情,他也只能分析,不能改变。 也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嗯?”萧和臻微怔,随即反应过来,“我更想有人在朝廷之中帮我,我一个人,根本不可能。” “我的意思是,我留下,而不是袁文康?!” ------题外话------ 好了,今日五更完。 明天见。 爱你们,笔芯。 第286章和臻吴叙凡的感情缓和一更 萧和臻又愣怔了一会儿。 缓缓她说道,“不介意。” 清清淡淡的三个字,却让吴叙凡听出来了,她的敷衍。 是啊。 萧和臻又怎么会想要他留下。 只是碍于情面,才会这般说而已。 吴叙凡沉默,也没有多说什么。 在萧和臻面前,他习惯了自欺欺人。 “我真的不介意,甚至很感谢。”萧和臻似乎看出来了吴叙凡的心思。 对。 刚刚在大殿上,她三哥说到袁文康的时候,她确实有那么一点心动,是想着如果袁文康留在自己身边……下一刻就被自己的想法打住了,她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了国家大事儿。 此刻,吴叙凡这么突然问她,她自然也有些失落。 但理智告诉自己,吴叙凡留下来更合适。 袁文康更适合陪在她三哥身边,上阵杀敌,他不适合在皇宫中陪她斗智斗勇,吴叙凡虽然也不是那种机智的人,但他比袁文康霸气,遇到自己不爽的事情他可以不顾及那么多礼仪,也就不会那么吃亏,如若是袁文康,只会陪着她,受气。 “我知道你其实很讨厌朝廷之中勾心斗角的事情。”萧和臻看着吴叙凡,“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不会留下来,你更愿意跟着三哥出征,我是真的感谢你。而且你留下,比袁大人留下合适。” “你真觉得我比袁文康留下来更好?”吴叙凡似信非信。 “嗯。”萧和臻说,“其实我和袁大人……” 萧和臻终究是说不出口。 也知这种事情给自己夫君说,是对他的不尊敬。 但她又不想瞒着吴叙凡。 “我们不应该的。三嫂说过我很多次,我都听进去了。”萧和臻说道,“我会试着,慢慢的,将对袁大人的感情,放下。我也知道,我这样也是在耽搁袁大人。” 吴叙凡讶异。 他没想到,萧和臻会突然说这些。 会突然坦白的告诉他,她对袁文康的感情,她对袁文康以后的想法。 萧和臻说道,“之前真没有想过要和你好好过日子,哪怕成亲,也觉得是自己被逼无奈。以后,以后我会尽量去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尽量……” 萧和臻脸有些红。 那句喜欢的话,终究作为女子很难说出口。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喜欢上吴叙凡。 吴叙凡现在,应该对她也没太大好感吧。 谁愿意喜欢一个。 心里有着他人的女子。 “我等你。”吴叙凡突然开口。 口气中压抑着激动。 不管以后萧和臻会不会真的放下袁文康。 只要她现在有这样的想法,他便想要感谢上苍了。 “我等你放下袁文康。”吴叙凡重重的说道,“然后爱上我。” “那你也要……”萧和臻鼓起勇气,“试着喜欢我。” “我不要。”吴叙凡一口拒绝。 “吴叙凡,你怎么还是那么让人讨厌!”萧和臻忍不住发脾气。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 总是要和她做对。 每次和他好好说话,总能把她气死。 “我喜欢你。”吴叙凡突然开口,神情认真。 萧和臻愣住。 “是真的。”吴叙凡看着萧和臻的表情,脸也有些羞涩。 他眼神闪烁,耳朵发红。 萧和臻看着吴叙凡的模样,心口好像跳动了两下。 “看你那么不喜欢我,所以我才装做不喜欢你。”吴叙凡红着脸说道,“既然现在你说你要试着喜欢我,那我就只有摊牌了。”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你不是一直讨厌我吗?”萧和臻不太相信。 记忆里,吴叙凡就没让她好过。 “那是因为你不喜欢我,我怕没面子。”吴叙凡咬牙承认,“反正我就是喜欢你就是了。” “……额。”萧和臻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吴叙凡说话了。 平时两个人意见不合吵一架什么的,她都习惯了。 习惯了吴叙凡从来都不会体贴她,也不让着她。 这一刻吴叙凡突然说喜欢她,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了。 “你别管我了。”吴叙凡也有些面子挂不住,“反正你做你自己的事情,我的事情我知道怎么处理。” “哦。”萧和臻点头。 “还有啊。”吴叙凡似乎也是鼓起勇气才说道,“我没碰过芜娘。” “啊?”萧和臻愣怔。 一是吴叙凡突然说这种事情。 二是吴叙凡不是经常去芜娘的屋子吗?! “就是为了气你故意的,结果你不但不生气,还更加的心安理得。”吴叙凡一想起就生气,“萧和臻你知道你真的很气人吗?我但凡不是心态好点,早被你气死你。” 她当初也是一片好心。 想着自己不和吴叙凡圆房,便给他纳妾满足男人的需求。 哪里知道,吴叙凡心里是这么想的。 “以后哪怕你不喜欢我,怎么都没喜欢上我,也别给我纳妾了。”吴叙凡很认真的说道,“除了你,其他女人我都没兴趣。” 分明是一句实话。 说出来那一刻,怎么觉得好像在暗示什么。 萧和臻脸都红了。 “总之,你记住就行了。”吴叙凡也有些尴尬。 他转头,故意背对着萧和臻。 马车内的气氛突然有点……暧昧不清。 萧和臻看着吴叙凡的耳朵,此刻都已经红透了。 不知道为什么。 以前觉得吴叙凡就是个只会捣乱只会气他的臭猴子。 现在却突然觉得,他好像也挺可爱的。 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烦人。 而且。 他说他没有碰过芜娘,他说他只对她有兴趣那一刻,她仿若突然,心口一暖…… …… 萧和臻和吴叙凡第二日便搬进了皇宫。 搬进皇宫后,两个人便每日都在萧谨行身边,学习着朝臣之事儿。 萧谨行一边教和臻,一边准备出征之事儿。 依旧忙得不可开交。 依旧陪在萧谨行身边的人还是白墨婉。 很难见到叶栖迟的影子。 叶栖迟经常出宫,她得经常去看看宋砚青的情况。 琢磨着这次出征,要么萧谨行会把宋砚青留在宫中给萧和臻出谋划策,要么就会带去边关打仗,总之都得先把他的身体调养好! ------题外话------ 今天要不要还是五更呢? 嗯嗯嗯,好纠结哦! 啊哈哈,二更见。 第287章叶栖迟和萧谨行谈事儿二更 宸王府。 宋砚青在院子里面散步。 从大牢里面被叶栖迟带出来,已有十日。 十日,第一次可以下地,走出来。 感受着新鲜的空气。 才发现,都已经入秋了。 枝头上的树叶,都已全部泛黄。 “可以起床了?”叶栖迟看着宋砚青的身影,说道。 宋砚青转身看着叶栖迟。 这段时间,叶栖迟两三天就会来看他一次。 这般关怀,让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总觉得自己不答应她归顺宸王,自己就是十恶不赦。 “嗯。”宋砚青点头,“身体好很多了,就想出来走走。” “也别太勉强,你身体上的伤很多,还是得多注意休息。”叶栖迟叮嘱。 眼眸也不由得看着他那张脸。 在阳光下,那道结痂的疤痕,真的是触目惊心。 彻底的毁了他整张脸。 “好。”宋砚青答应着。 忽视了叶栖迟的视线。 他其实,看过铜镜了。 他知道他脸上那道伤疤有多难看,又有多突兀。 所以被人这般审视,也是理所应当。 “咳咳。”宋砚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冷吗?”叶栖迟问。 看他穿得似乎是有些单薄。 或许也不是单薄。 就是这段时间受伤严重,身体消瘦得惊人,身子骨撑不起他现在的衣衫,就会显得异常的薄弱。 “不冷。”宋砚青说道,“就是,时不时会咳嗽两声。” “你这次受伤,不只是皮外伤,内脏也有些受损。”叶栖迟说道,“内脏受损不像外伤可以好得很快,需要长时间的调养,你只要坚持按照我的药方按时吃药,一年半载,应该可以完全康复。” “谢谢王妃。”宋砚青感激。 “那你随便走走,我就不打扰你了。” “好。”宋砚青恭敬,“恭送王妃。” 叶栖迟转身离开。 宋砚青还真的能忍。 这么久了,居然都还没开口说同意归顺的话。 到底是,心魔太重。 叶栖迟离开宋砚青的院子,打算回皇宫了。 刚出门就看到谢若瞳回来了。 “都解决了吗?”叶栖迟问谢若瞳。 谢若瞳看叶栖迟在宸王府,还有些惊讶,“王妃怎么回来了?不是应该在皇宫陪着王爷吗?” “萧谨行有人陪,哪需要我?!” 谢若瞳当然知道叶栖迟在说什么。 “话说,你的事情都解决了?”叶栖迟问。 显然问的是国公府的事情。 “嗯。”谢若瞳点头。 “怎么处置的?” 谢若瞳垂下眼眸,说道,“终究,没办法亲手杀了我母亲。” 叶栖迟也料到了。 谢芮霖和谢芮瑶,这两个始作俑者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应该就是谢若瞳对自家人报复的极限了。 她说道,“我母亲和我四弟,被关进了大牢,关三年。” “嗯。”叶栖迟自然是完全尊重谢若瞳的决定。 “唯一还有,楚王了。”谢若瞳说到萧谨慎的时候,眼眸不由得,紧了紧。 眼里的恨,还是很强烈。 “不急。反正你不杀他,萧谨行也不会放过他。” “但现在就是不知道,楚王在哪里?我今日又去盘问了一番追查的下落,依旧一无所获。”谢若瞳说起,还是有些生气。 又想起宋砚青死都不给她一点线索。 眼底又多了些恨意。 “别心急,早晚会知道他在哪里的!”叶栖迟安抚,“毕竟,萧谨慎这般狼狈离开,他也要回来报仇。” “嗯。”谢若瞳也是这般想的。 以楚王的性格,不可能就这么忍受自己仓皇而逃! 定然会再回来。 到时,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对了,你可知现在宋砚青如何了吗?”叶栖迟问。 “臣不想知道。”谢若瞳冷淡,“对臣而言,臣和宋砚青已无任何关系,王妃和王爷想要如何处置宋砚青,臣没有任何怨言。” 叶栖迟笑了笑。 谢若瞳就真的是放下宋砚青了。 不只是爱,还有恨。 对谢若瞳而言,宋砚青就等同于陌生人的存在。 她也不多说,“辛苦了那么多天,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皇宫了。” “嗯,恭送王妃。”谢若瞳行礼。 叶栖迟带着小伍离开。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伍反而成了她的专属侍卫。 到底是萧谨行觉得有小伍在,影响了他和白墨婉的私人时间吗?! 关键是小伍在她身边,她也挺不自在的。 回到皇宫。 叶栖迟本打算自己去寝宫休息,想了想,还是先去了萧谨行那边。 走进大殿,就看到萧谨行小心翼翼的将白墨婉公主抱起,貌似是白墨婉睡着了,他抱她去床榻上。 看到叶栖迟这一刻,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先抱着白墨婉去了后面的寝宫内,白墨婉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和萧谨行住在了一起,睡在了萧谨行的床榻上。 话说古代人不是很注重名节吗?! 这就,不需要注重了?! 叶栖迟等了一会儿,萧谨行才一个人出来。 她刚刚那一刻在想,萧谨行会不会就不会出来了。 这个点刚好睡午觉的时候。 萧谨行就陪着白墨婉睡一会儿呗。 结果,还是看到萧谨行出来了。 “有事儿吗?”萧谨行问她。 每次看到她来,便是问她是不是有事儿?! 想来,没事儿她也确实不会找他。 她说,“刚刚去见了宋砚青,身体恢复挺快。” “嗯。” “你是打算留他在皇宫还是带去边关。”叶栖迟问,“虽然宋砚青现在还没主动说归顺你,但我觉得,要现在我主动跟他谈,他应该不会拒绝。” “我再想想。”萧谨行说道。 似乎还没有特别想过这件事情。 “如果你不忙,我说说我的想法。”叶栖迟直言。 “你说。” “宋砚青带去边关更好。”叶栖迟肯定道,“这次打仗,说是和北牧国打,事实上你我都很清楚,中间还有个萧谨慎。而宋砚青在萧谨慎身边这么久,多少知道点萧谨慎的思路,带他一同,我个人觉得更有利。” 萧谨行点头,却又有些顾虑,“但皇宫之中,得给和臻留人。光是她和吴叙凡,我还是不放心。” ------题外话------ 三更见。 第288章一起用膳三更 “你得给萧和臻和吴叙凡足够的信心,既然是要锻炼他们,就应该狠下心去锻炼,而不是瞻前顾后。”叶栖迟建议。 “前期至少不行。”萧谨行考虑更周全。 他没有叶栖迟这么大胆。 两个人有了分歧。 叶栖迟说道,“我只是说出我的建议,具体还是你自己考虑吧。” 说着,叶栖迟就打算离开。 “吃过午膳了吗?”萧谨行突然问。 “正准备吃。” “刚好我也没吃,一起吧。” “你不等白墨婉醒了陪她吃?”叶栖迟皱眉。 “不想吵醒她,让她多睡会儿。” 叶栖迟觉得,萧谨行好像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但随便吧。 反正她和谁吃都一样。 干饭人从来不会受外界的影响。 叶栖迟也就留了下来,陪萧谨行吃午膳。 刚吃了两口。 萧谨行就放下碗筷,然后捂着自己的胃部位置。 叶栖迟看了他一眼,“胃痛?” 萧谨行隐忍着,此刻努力没有让自己表现出来。 “别装了。”叶栖迟也放下了碗筷,“想要让我帮你看病你就直说吧,非要演这么多戏。” 叶栖迟直接拽过了萧谨行的手,把脉。 萧谨行看了一眼叶栖迟,到嘴边的话就还是没说。 叶栖迟安静的把脉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是胃上面出了毛病了。是不是这段时间都没有按时吃饭,甚至,有时候忙起来都没吃?!”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胃是靠养的。”叶栖迟带着责备的口吻,“活该你这样糟蹋它,它不痛死你才怪。” 萧谨行被叶栖迟教训,也没反驳。 此刻胃里面也是一阵阵的绞痛。 叶栖迟也没吃饭了,她直接去旁边砚台上,写了药方给小伍,“你让宫人帮萧谨行熬制,然后每日三次,按时服用。” “是,王妃。”小伍连忙说道。 就知道王妃对王爷,真的是极好极好了。 叶栖迟写好了药方,才重新回到饭桌前,继续吃饭。 “还痛?”叶栖迟问。 看着萧谨行还没动筷子。 按理,这种胃痛,都应该是一阵阵的。 “等你一起吃。” “别假惺惺了。”叶栖迟根本不领情,“赶紧吃吧,再不吃,胃还得痛死你。” 萧谨行抿唇。 对于叶栖迟的不领情,终究还是有些不悦。 却也没说什么。 他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吃慢点,有胃病的人,要注意细嚼慢咽。”叶栖迟提醒。 “嗯。” 叶栖迟就又吃自己的了。 “谢谢。”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愣了一秒。 她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谨行啥时候这么懂礼貌了。 平时用她,不用得理所应当吗?! 还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她以为像萧谨行这种地位尊贵的人,是永远不懂感恩的。 她无所谓地说道,“举手之劳。” “还有这段时间,给我分担这么多事情。”萧谨行说道。 叶栖迟愣了愣。 “帮我出谋划策。”萧谨行补充。 叶栖迟平时挺聪明的,但每次他和她说话,他都觉得,叶栖迟反应慢两拍。 “哦。”叶栖迟反应过来。 萧谨行原来在谢她这些。 她做这些可不是为了萧谨行,只是想把局势早点稳定了,早点打仗,然后她才能早点脱身。 所以萧谨行以为这些事情都是为他做的?! 叶栖迟笑了笑,“你要真感激的话,多给我点银子就行。” 既然他要这么来领情。 她也就,没必要推脱了。 反正从古至今,哪怕是在末世,钱都是万能的! 萧谨行脸色明显有些沉。 叶栖迟也不在意,她打趣道,“你都要当皇帝了,你不能这么抠门。” “够了。”萧谨行有些冒火,“吃饭!” “……”叶栖迟翻白眼。 分明是你自己先说话的。 叶栖迟也不搭理了,就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两个人吃了一半。 白墨婉醒了。 醒了就看到萧谨行和叶栖迟两个人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内心,就瞬间涌出了嫉妒。 她可以宽宏任何人,却似乎唯独对叶栖迟,就是没办法用平常心去对待。 她走过去,故意坐在了萧谨行的旁边,“不好意思行哥哥,刚刚不小心就睡着了。” “以后每日白天来陪我便是,晚上一定要回去休息。”萧谨行说道,似乎怕白墨婉不高兴,又补充了句,“我不想你这么辛苦。” “我只是想要陪着你,能够给你分担一些就好,你这么累,我真的不忍心。”白墨婉关心道。 “放心,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萧谨行安抚。 两个人肉麻兮兮的话语,就这么不停的在叶栖迟耳边说着。 叶栖迟就当,看电视连续剧了。 吃得依旧自若。 吃完之后。 也没有耽搁,就离开了。 毕竟这两个人也难得有这么单独相处的机会。 一到边关又是打仗。 她假装理解。 叶栖迟一走。 白墨婉看着她的身影,就忍不住说道,“她是不是生气了?” 毕竟叶栖迟走的时候,也没给他们打招呼。 叶栖迟是真不想去打扰了他们的卿卿我我。 “以后,她要习惯。”萧谨行淡然道。 心里,却并不像自己表现出来那么洒脱。 但他,不想深想。 已认定对白墨婉,便不会再有任何改变。 …… 宸王府。 谢若瞳一觉醒来,都是大下午了。 她忙完了国公府的事情,回来后就直接睡了。 此刻醒来,就觉得挺饿。 她起身走出屋子。 “谢大人。”绿柚看着她,连忙上前,“你醒了?” “嗯。” “饿了吗?” “嗯。” “奴婢让厨子早准备了,你等会儿,奴婢让人给你送来。” “谢谢。” “应该的。”绿柚显得很活跃。 谢若瞳就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 绿柚让人上了菜。 “你吃过了吗?”谢若瞳问。 “谢大人是问奴婢吃午膳了吗?还是吃晚膳呢?”绿柚逗趣。 谢若瞳笑了笑。 也就自己吃了起来。 “也不知道王妃什么时候能够回宸王府住。”绿柚忧心忡忡的说道,“好不容易回来,奴婢都没有看到王妃几眼。” “你应该说,什么时候王妃能够把你带去宫中。”谢若瞳纠正。 ------题外话------ 好吧,继续五更今日走起。 一会儿四更见。 第289章古幸川回来四更 绿柚反应了一会儿,瞬间明白过来。 她连忙改口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王妃能够带我去皇宫?” “估计很难。”谢若瞳又泼冷水。 “难道王爷和王妃又感情不合了?” “他们感情什么时候合过?” “那倒也是。”绿柚一下淡定了,“不过王妃跟着王爷这么久,又是去边关打仗又回来帮助王爷巩固政权,王爷都不感动吗?” “我觉得王爷和王妃之间的关系,重点不在王爷在王妃。”谢若瞳说,“你家王妃对王爷,好像兴趣不大。” “嗯嗯。”绿柚重重的的点头,又连忙说道,“但我也觉得王爷也有问题。” “嗯?” “王爷总是和白将军牵扯不清,王妃才对王爷爱答不理的。”绿柚有些义愤填膺。 谢若瞳认同,那倒也是。 这段时间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宸王和白墨婉之间的感情不同一般。 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会不舒坦。 更何况是洒脱的叶栖迟。 她绝对不会去争风吃醋,更不可能去主动争宠,以她的性格,根本不屑做这种事情,只会潇洒抽身。 这样的性格,也不知到底是好是坏。 谢若瞳用了膳。 她去外面走走消食。 绿柚不能陪着叶栖迟,就陪着谢若瞳一起在王府逛逛。 两个人走了没一会儿。 谢若瞳似乎看到了前面一个,有些熟悉的背影。 “那是宋大人。”绿柚看着谢若瞳的方向,连忙说道,“王妃前些天带回来,在王府养伤。今日好像才听说能下地,伤得很重。” 谢若瞳转身离开。 她没想到,叶栖迟居然把宋砚青带回了府上。 看来。 宸王是真的,务必要把宋砚青给拉拢到他身边。 “对了,宋大人好像是你的前夫君啊?”绿柚似乎突然才反应过来。 谢若瞳应了一声。 “那要不要奴婢去给他说一声,让他没事儿别在院子里面逛,惹人烦。”绿柚显得还很积极。 谢若瞳笑了一下。 难怪叶栖迟这么放心不下绿柚。 这小蹄子有时候还真的挺惹人喜欢的。 她说道,“不用了,我跟他便也没有关系了,不过是陌生人。以后他要是跟着王爷做事儿,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 “奴婢就知道,王妃的朋友就和王妃一样,心胸大度,不拘小节。”绿柚拍马屁。 不是心胸大度。 而是对宋砚青的仇恨。 已到此为止。 他们之间,就算互不相欠了。 谢若瞳离开。 宋砚青才转身,看了过去。 其实,谢若瞳和绿柚走来时,他就发现了。 甚至是怕谢若瞳看到他,才会转身,故意背对着他们。 感觉到他们离开,才敢回头。 看着谢若瞳和绿柚离开的方向。 看着谢若瞳如此淡然自若的模样…… 宸王妃说的或许是对的。 谢若瞳对他,只是不喜欢了而已,其他,什么都没有了。 才会再次见到他时。 这般云淡风轻。 …… 一月后。 按照计划,本应再过半月才会出发边关。 但边关战事告急。 白文武已率领战士们,打了两个小战役。 都是北牧国故意的挑衅,但事实上也不算正式开打。 就是出了兵,在真的要打的时候,北牧军又退了回去。 故意在损耗白家军的兵力。 白文武也是气得不行,所以又让人传了信,希望宸王能够早些去边关主持大局。 他们也想主动去攻打了北牧国,但没有宸王的指令,不敢轻举妄动。 萧谨行思前想后,就决定缩短时日,在后日便出发边关。 萧和臻一听说她三哥后日就走,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她根本都还没有学过来,就真的要监国了。 好在。 第二日。 古幸回来了。 叶栖迟见到古幸川那一刻,第一眼是惊讶。 古幸川是一直留在军营辅助白文武的,萧谨行很多想法,古幸川都能够理解且可以不谋而合,所以萧谨行故意把古幸川留在那里,多给白文武一些建议和提点,他更放心。 所以此刻突然回来,倒是让叶栖迟有些不明所以。 然而第二眼。 她想明白了。 这狗王爷是想要让古幸川回来辅助萧和臻。 所以,萧谨行是决定把宋砚青带走,然后把古幸川叫回来。 萧谨行做事情,还真的是够严谨。 她都没想到,要让古幸川回来。 准确说,她更希望古幸川在边关,总觉得古幸川也算她的人,不完全,站在萧谨行那边。 要真的意见不合,还能有人帮她说句话。 当然。 回来都回来了,她说什么都没用。 萧谨行的决定,又有谁能够改变。 除了白墨婉。 叶栖迟就这么站在大殿上,看着萧谨行对所有人进行一一交代。 萧和臻听得都差点哭了出来。 所有事宜交代完毕。 所有人从大殿上离开。 古幸川也跟着一起走了出来。 “幸川。”叶栖迟叫着他。 古幸川回头看着她,眼神中明显带着些幽怨。 “你不想回来是吗?”叶栖迟也看得出来他的不情愿。 “倒不是。”古幸川说,“其实去哪里都一样,反正是给宸王卖命。我只是不接受的是,宸王说,是你建议我回来,然后让宋砚青去边关。” “……”叶栖迟怒火冲天。 要说上次被她卖了就算了。 她还能自我安慰,萧谨行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肯定她的聪慧。 这次,萧谨行绝对是故意的。 她根本不能为萧谨行找任何理由说服自己,这货就是阴险狡诈。 “我说不是,你信吗?”叶栖迟忍着气,解释。 “信。”古幸川笑,表情恢复自若,“刚刚逗你的,王爷专程这么给我说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他故意的。他见不得,我们俩感情好。” 叶栖迟松了口气。 好在古幸川明事理。 她说,“我是有给萧谨行提议,让宋砚青去边关,主要是因为楚王萧谨慎的原因,倒真的没有想过,萧谨行会把你换回来。” “没关系,在哪儿都一样。只不过,不能在边关陪你,有些遗憾。你得照顾好你自己,别逞强。”古幸川叮嘱。 “我什么时候逞强了?”叶栖迟笑。 “上战场救人的时候,你比谁都卖命。”古幸川一字一顿。 ------题外话------ 过度马上就完了。 即将出征了。 么哒。 第290章准备出征五更 有吗?! 她只是本着,医者仁心,救死扶伤。 能够救就绝对不能丢下的决心。 “总之,在救人的时候,一定要想到,自己的命最重要,不能逞强。”古幸川又不放心的说道。 “好。”叶栖迟点头。 “如若在边关待不下去了,你就回来。”古幸川又说道,“我等你。” 叶栖迟看着他。 “不管我在哪里,我都等你。不管你想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古幸川承诺。 叶栖迟抿唇。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古幸川。 总觉得古幸川现在跟着萧谨行,只是因为她在。 如若她不在。 古幸川在她和萧谨行之间,绝对会选择,她。 但事实上,原文中,古幸川分明死忠萧谨行。 叶栖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有些沉默。 “古大人。”小伍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 叶栖迟和古幸川转头看过去。 心里还有些庆幸小伍的突然出现,让她不至于这么的不知所措。 她总觉得,她来这本文里面。 对谁都没有愧疚。 唯一,就是对不住古幸川。 她也就是带着目的给他治了病,真没想过,他会对她这般好。 好到,她说不出任何伤害他的话。 “王爷找你,想单独给你交代一下,朝廷的事情。”小伍说着。 自然没说,刚刚所有人离开后,王爷也走了出来。 然后就看到王妃和古幸川两个人的私下交谈。 然后转身,就命他去单独找古幸川了。 王爷分明这么在意王妃,就是不说! 再这么不说,早晚王妃会跟着别人跑了。 “好。”古幸川应了一声,他回头对着叶栖迟说道,“晚上一起吃饭,我给你践行。” “好,也当给你接风。我叫若瞳一起。”叶栖迟说道。 是真不想,单独面对古幸川。 怕他想多。 也怕自己,不够坚定。 “正好,挺长时间没看到她了。”古幸川点头。 “那你去吧,我在宫外等你。” “好。”古幸川满口答应。 然后跟着小伍又走进了大殿去。 叶栖迟就直接出了宫。 明日就要走了。 今日回去,也要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医药箱里面的东西,还有满满的几大箱子的成品半成品草药药膏。 这次去边关,自然就准备得更加充分了些。 抱着,赢了胜仗就可以离开的心情,做什么也就更积极些。 她回到宸王府。 谢若瞳在练剑。 看到她回来,连忙上前,“王妃。” “古幸川回来了,晚上让一起吃个饭。” “他怎么回来了?”谢若瞳问。 “还不是萧谨行那个狗男人的决定。”叶栖迟忍不住骂道。 谢若瞳笑了笑。 绿柚在旁边也是无奈。 以王妃对王爷这般态度,王爷和王妃能够好,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古幸川回来,宋砚青就会跟着一起去边关。”叶栖迟又说道。 谢若瞳嘴边的笑容,就这么僵硬了。 叶栖迟看着她的表情,“不愿意?” “不是。”谢若瞳恢复自若,“只是没想到,王爷这般器重宋砚青。” “后面你就知道原因了。” “嗯。”谢若瞳也不在意。 “好了,你继续练剑吧,我去弄一下我的医药箱,然后找宋砚青谈谈。” “好。” 谢若瞳就又去练功了。 叶栖迟回院子倒腾了一番自己的东西,弄完之后,就去了宋砚青的院子。 宋砚青经过一个多月的修养,外伤基本康复。 只是身体还是消瘦。 脸上那道伤,因为疤痕反而越是明显。 “参见王妃。”宋砚青行礼。 “明日萧谨行就要带兵,去边关了。”叶栖迟也不废话,直截了当,“萧谨行要带你一去出征。你可有意见?” 宋砚青有些诧异。 他说道,“臣没有意见。臣已答应了王妃,臣以后归顺于宸王,宸王让臣一起,臣便一起。” “萧谨行带走你,是把古幸川换了回来,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萧谨行为何会这么做吧?” “臣明白。”宋砚青说道,“宸王是希望在和楚王交战时,臣多给些建议。” “虽然我不怀疑你,但还是要说明白,如若和萧谨慎在一个战场,你可别掉链子。” “王妃放心。臣忠诚楚王,是在和楚王分道扬镳之前。楚王离开,臣便是自由之身,臣现在选择宸王,便会忠诚于宸王。”宋砚亲承诺。 “那就好。”叶栖迟当然也不怀疑。 萧谨慎走,宋砚青留下,就已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宋砚青为萧谨慎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便是,誓死不说萧谨慎的下落。 而后,就是宋砚青的自由选择了。 “咳咳。”宋砚青又咳嗽了两声。 “还经常咳嗽吗?”叶栖迟关心。 “偶尔。” “一定记得准时喝药,慢性疾病就是这样,只能靠慢慢养。” “好。”宋砚青回答,“谢谢王妃关心。” “你脸……”叶栖迟审视着他的伤疤。 宋砚青垂下眼眸。 “等打完仗,如若我有那时间,我帮你做祛疤手术。”叶栖迟说道,“再坚持一段时间。” “没关系。”宋砚青说道,“看习惯了,就不觉得什么了。” 叶栖迟无语的笑了笑。 这么长一条伤疤。 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看习惯。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叶栖迟突然问。 “嗯?”宋砚青有些惊讶。 “古幸川回来了,要和我一起吃饭,反正在宫外吃。”叶栖迟解释。 “谢若瞳会去吗?” “会去。”叶栖迟回答。 “那臣便不去了。”宋砚青拒绝。 叶栖迟无奈,“以后你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臣知道。但臣不想,去这么打扰了她。怕她,饭都吃不下去。”宋砚青自嘲。 “别告诉我说,这一个多月你们住在一个屋檐下,没碰面一次?” “没有。”宋砚青回答。 自从那日无意撞见。 他便就一直在他屋子。 也就,一次都没有见到过谢若瞳。 叶栖迟真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 如若真的是要当陌生人。 才不会这么躲着对方。 “明日出发,边关生活艰苦,你做好心理准备。”叶栖迟也不多说。 “好。” ------题外话------ 好,明你见。 对。 宅没有存稿。 基本上都是,边写边更。 所以。 有时候会晚点早点,就看宅卡文不卡文。 赖床不赖床。 对了。 宅全职了。 就是辞去工作好好码字了。 么哒。 第291章酒精上头一更 浔安城,靖水楼。 叶栖迟,谢若瞳,古幸川三人坐在二楼阁楼上用餐。 本想要坐临江水的包房,却不知道被谁先定了,他们三人也就只能,坐在外面的位置。 倒也还好。 外面有歌舞可以欣赏,也还算情趣。 而且吃饭喝酒,热热闹闹的也不错。 饭前,三个人先喝了三杯酒。 叶栖迟才问道,“萧谨行今天都找你聊什么了?” “主要说了一下现在的朝廷局势,还有就是让我多辅助和臻公主。”古幸川说道。 “和臻这边,就有劳了。”叶栖迟也不忘嘱托。 “放心。”古幸川一口答应。 “话说明天又要去边关了。”叶栖迟叹了口气。 能够在安逸窝里面享受,谁愿意去水深火热之地。 “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古幸川再次叮嘱。 怎么都不放心,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会保护好王妃的。”谢若瞳承诺。 “别光保护她,你自己也要注意。”古幸川又对着谢若瞳说道。 古幸川和谢若瞳之间,因为叶栖迟的关系,彼此对彼此都很上心。 唯一遗憾,就是没感情。 “我知道。”谢若瞳点头。 “不说那些伤离别的话了,我们喝酒吧。”叶栖迟主动拿起酒杯。 “喝多了,明天上路会比较麻烦。”谢若瞳看叶栖迟这架势,连忙劝酒。 “放心,明日萧谨行肯定是和白墨婉一起走的,他注意不到我们。”叶栖迟劝谢若瞳,“而且这一路还算安全,你放心喝。” 谢若瞳也劝不了叶栖迟。 只能陪同。 总觉得叶栖迟这段时间是不是也有些压抑。 因为宸王和白墨婉之间突飞猛进的感情,所以也会有些不悦。 哪怕不喜欢,也应该不甘心吧?! 叶栖迟还真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她单纯的就只是,想喝酒了。 一想到去了边关,按照军队规矩,除了打了胜仗时庆祝,其他时候都是不允许沾酒的。 这离开前,她不得喝个够吗?! 叶栖迟很是主动。 饭桌上的气氛也很好。 酒喝了一半。 叶栖迟就有些眼前迷糊了。 不只是叶栖迟。 古幸川和谢若瞳都有些上头了。 再这样喝下去,免不了真的得大醉。 古幸川连忙拽住叶栖迟又想要倒酒的手,“少喝点,明日不管怎么样,身体会不舒服。” “我不会。”叶栖迟笑得特别灿烂。 她身体的自愈能力。 很快就好了。 不会难受。 难受也就只是那么一会儿,下一会儿就能满血复活。 “听话。”古幸川有些严厉。 但口气里,都是宠溺。 “你不想和我喝酒了是不是?”叶栖迟闪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问他,略带委屈。 古幸川哪可能经得住叶栖迟这般说话。 他瞬间就心软了。 他说,“那你别喝太多。” 然后就放开了手。 叶栖迟笑得很灿烂。 谢若瞳在旁边撑着手看着他们的互动。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说的话就也随意了些,她说,“你们俩为何不在一起?” 分明,很般配。 古幸川那么宠叶栖迟。 比起宸王,温柔那么那么多。 叶栖迟对古幸川分明也不排斥。 两个人为何不在一起?! “她不愿。”叶栖迟还没开口,古幸川倒还算诚实的表达了自己的情感。 “所以你是在追,没追到了。”谢若瞳八卦。 “是。”古幸川点头。 “叶栖迟,你为什么不喜欢古幸川?”谢若瞳直呼其名,想来是有些喝高了。 “我有喜欢的人。”喝了酒,叶栖迟也变得更直率了。 倒也不怕,伤害了古幸川。 “是宸王啊。”谢若瞳喃喃。 “他是个什么鬼!”叶栖迟满脸不屑,“我喜欢的人叫,嗝……” 叶栖迟打了一个酒嗝。 谢若瞳和古幸川都很认真去听叶栖迟口中的人。 然而叶栖迟就突然不说了。 突然不说,倒是让两个人更加心痒痒的。 到底叶栖迟喜欢的人是谁?! 是真有其人? 还是说,就也只是在掩饰自己的感情。 谢若瞳忍不住了。 她开口想问。 叶栖迟突然一脸兴趣的看着楼下大厅舞台上的表演,“我突然好想跳舞了。” “……”谢若瞳懵逼。 古幸川愣怔。 “你们见过我跳舞没?”叶栖迟突然很认真地问道。 “你跳过舞吗?”谢若瞳反问。 “那倒也是,来这边,我都没跳过。”叶栖迟说道。 谢若瞳皱眉。 什么叫来这边。 “以前我也挺喜欢跳舞的。”叶栖迟喃喃。 末世,虽然生灵涂炭。 但人类之间,还是有人类该有的活动。 还是有酒吧。 还是有857。 毕竟,能活着的时间或许也不会太长。 所以总会,即时享乐。 “我要去跳个舞!”叶栖迟突然说道。 “叶栖……”谢若瞳名字都还没有叫全。 就看到叶栖迟突然运用轻功从二楼上飞了下去。 谢若瞳起身就想要去把叶栖迟拽回来。 被古幸川一把拉住了。 谢若瞳皱眉,“她在这里跳舞,不合规矩。” “你什么时候看她守过规矩。” “可她当着这么多人跳舞……”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古幸川直言。 谢若瞳还是觉得不妥。 但看叶栖迟一脸高兴,又不想去破坏了她的心情。 犹豫再三。 她问古幸川,“真没事儿?” “由着她吧。” 谢若瞳听古幸这么一说,就也妥协了。 只是妥协那一刻,她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古幸川,“我怎么觉得,是你想要看她跳舞。” 古幸川笑。 这么明显吗?! 他优雅的撑着自己的下颚,深邃的眼眸,柔情似水。 这次一别,下次不知见面是何时。 能多看一眼,便想,多看一眼。 谢若瞳也没有深究。 她也把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叶栖迟的身上。 毕竟万一出了任何事儿,她还能够立马出现在叶栖迟身边,保护她。 舞台上。 叶栖迟的突然出现让一众观众有些不满,却在看清楚她惊为天人的容貌后,就也没有任何人让她下来的话。 还催促她赶紧跳一个。 叶栖迟酒精上头,就跟着舞女们舞动了起来。 ------题外话------ 二更见。 第292章萧谨行出现二更 叶栖迟其实是不太会这种古典舞蹈的。 她就是纯粹图个乐趣。 想着自己在酒吧里蹦迪的样子…… 蹦迪最能够醒酒了。 多跳一会儿,酒醒一半。 她就跟着舞女们的节奏跳着。 跳得不算太好。 但奈何身段有,脸蛋有,怎么跳都美成了一幅画。 台下都有人开始叫好了。 酒楼此刻因为叶栖迟的跳舞,热闹不已。 谢若瞳总觉得,这样还是不好。 尽管叶栖迟真的玩得很开心。 但她担心王妃这般抛头露面,要是让王爷知道…… 她眼眸陡然一转。 是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危险。 她顺着方向看过去,看到宸王那一刻,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 宸王怎会在这里。 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还就这么站在2楼的护栏旁,冷冷的看着舞台上玩得不亦乐乎的叶栖迟。 她就说为什么周围好像冷了些。 宸王这冰冷的气场,直接让这里的燥热,降了一半。 谢若瞳控制着心跳频率,碰了碰旁边看得明显津津有味的古幸川。 古幸川皱了皱眉头。 他习惯了叶栖迟不按常理出牌。 也习惯了她的所有,出其不意。 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洋溢的笑容上,根本注意不到其他。 她的舞姿,她的美貌,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高兴就好。 “古幸川。”谢若瞳实在忍不住,低声叫着他。 “嗯?”古幸川眼睛都没眨一下。 “王爷。”谢若瞳提醒。 古幸川眼眸动了动。 “在你身后。”谢若瞳声音又压低了些。 就怕被宸王听到了。 古幸川连忙转头看了一眼。 看到萧谨行就这么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冷冷的看着叶栖迟的在台上飘飘起舞。 刚刚叶栖迟还和众多舞女一起在跳,此刻这些舞女全部都自发的退到了一侧,把舞台留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倒也没有在意。 以前在酒吧蹦迪的时候,有时候跳尽兴了,也就她一个人在聚光灯下舞动,谁让,她那么会跳舞。 此刻没了其他舞女在,叶栖迟反而更加放飞了自我。 刚开始还跳着保守的古典舞。 现在突然想要跳,现代舞了。 于是动作一停,突然一个国标的动作出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造型?! 这舞蹈姿势怎么看着那么怪异。 然而叶栖迟脸上洋溢着国标标准的自信骄傲和夸张的面目表情,又让全程不停喝彩。 就是不知道这跳的是个什么玩意。 但叶栖迟就是能够感染到所有人。 甚至觉得此刻她的跳舞不是在取悦别人,而是在炫耀自己。 全身都,透着耀眼光芒! 白墨婉也跟着萧谨行一起出的宫。 当然他们不会那么无所事事的,为了喝酒而喝酒,萧谨行出宫是为了单独和宋砚青见一面,所以就回到了宸王府。 谈过之后,宋砚青无意说起叶栖迟今晚要和古幸川聚餐。 原本他们打算回宫。 萧谨行便突然说,就在宫外吃。 也就带着她和宋砚青到了靖水楼。 他们在包房中。 此刻吃完准备离开。 就看到了舞台上,跳得忘我的叶栖迟。 叶栖迟这个女人,真的半点分寸都没有吗?! 堂堂宸王妃,居然在这里抛头露面。 居然这般,不知廉耻。 甚至,脸上还这般得意。 不觉得,丢人吗?! 她转头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脸色冷到极致。 大概也是觉得,叶栖迟这般做,也丢了他的颜面。 然而站了这久了,萧谨行居然没有下令,把叶栖迟从舞台上拖走。 只是这么冷着脸,看着叶栖迟的舞动。 也因为萧谨行没有发话。 白墨婉才又把看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跳得很欢。 此刻脸上都是笑容,满是自信。 白墨婉讽刺。 不知,叶栖迟在得意什么。 被这么多男人看,她还感到骄傲吗?! 简直,可耻至极。 白墨婉暗自冷嘲着。 眼眸却越来越紧。 刚开始就只是觉得叶栖迟的举动,羞耻到了极致。 但真的多看一会儿,就真的会发现,叶栖迟此刻全身仿若都在发光一般。 她优美的身段,倾国倾城的美貌,还有那发自内心的自信满满,让她一个女人,一个带着敌意的女人,都有那么一丝被感染。 此刻。 叶栖迟突然好像又换了一个舞姿。 她如蛇一般的腰,扭得那般妩媚。 仿若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妖娆。 哪个男人能够招架得住。 她甚至听到了,全场的欢呼声中,似乎夹杂着喘息声。 “王妃好像,喝醉了。”宋砚青在旁边,提醒。 他也在萧谨行的旁边。 也看到了叶栖迟今日的……美丽。 是真的美丽。 但他深知,不能多看。 所以也不过几眼,匆匆瞥过。 他只是感觉到了宸王越来越大的怒火,所以提醒一下。 他怕再这样下去。 王爷真的得掐死了王妃。 而王妃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便不想看到王妃出事儿。 白墨婉听到宋砚青的话,明显能够听得出来宋砚青在给叶栖迟找托词,她带着些讽刺的口气,“哪怕是酒醉,也应该保持最基本的礼节,堂堂王妃这般卖弄风骚,传出去,那不是惹人极大的笑话!” “酒醉便就容易失去理智,想来这段时间王妃应该心里有些压抑,才会借酒消愁,才会这般发泄自己的情感。”宋砚青又说道,不吭不卑。 白墨婉脸色一沉。 显然宋砚青在极力维护叶栖迟。 叶栖迟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萧谨行身边的人,怎么都帮她说话?! 她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能够收买了萧谨行身边的所有人!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就算叶栖迟酒醉了,谢若瞳和古幸川就没有劝着她?!他们放任叶栖迟如此……到底是不敢违背叶栖迟,还是故意看她出糗?!他们三人,也就这种交情?!”白墨婉挑拨离间。 “白将军能够想到,王妃这般可能会牵连到谢若瞳和古幸川,他们两人不可能想不到。想到还愿意陪着王妃一起,这才叫交情,不管对错都愿意陪她一起。”宋砚青还是那般温和的口吻,观点却是无懈可击,“何况,我不觉得王妃在出糗,她很美。” ------题外话------ 三更见。 第293章被直接扛走三更 白墨婉冷冷的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对她的反驳,让她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她咬牙没说了。 此刻,她更在乎的是萧谨行的感受。 到底他是觉得叶栖迟此刻是让他蒙羞了,还是说…… 他也觉得叶栖迟此刻很美。 然而萧谨行的脸色。 白墨婉真的看不明白。 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叶栖迟,看着她在舞台上张扬妩媚。 看着她满脸的笑容,透着亮闪闪的自信。 另外一边。 谢若瞳真的是如坐针毡。 此刻也不敢去上前给宸王行礼。 就只能当作没看到。 但叶栖迟现在还在那般兴奋的跳舞。 这样下去…… “我得把王妃带走。”谢若瞳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她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王妃现在这段舞,她都觉得王妃在勾引她。 这份妖娆媚惑,谁受得了。 她在妓院学了那么多勾人的笑,也不敌叶栖迟此刻的一个眼神。 自信,张扬,娇媚…… 一个眼神,复杂灵动到难以形容。 谢若瞳那一刻还在想,叶栖迟但凡把这些技巧用在萧谨行的身上,也不会被白墨婉捷足先登了。 她也不问古幸川的意见了。 她琢磨着,要她是男人,也想多看几眼。 她起身,正欲运用轻功飞向舞台时。 一道人影,已早她一步,跳了下去。 谢若瞳看清楚人后,心跳不由得加了速。 宸王亲自去,到底会不会一气之下真的伤了王妃。 谢若瞳犹豫了一瞬,起身又想下去。 手被古幸川一把拉住了。 谢若瞳转眸看着他。 “静观其变。”古幸川说。 “你不担心吗?” “担心,但我更想看看,王爷对她的态度。”古幸川说,“如若王爷不仁……” 古幸川没有说出来。 但她觉得,古幸川可能真的为了叶栖迟,会不顾一起。 舞台上。 叶栖迟跳着一段爵士。 那身段,简直不要不要的。 跳得正嗨。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她定眼看了一眼。 下一刻。 转身就跑。 萧谨行冷笑。 还知道跑?! 所以还没有醉得不省人事。 他一个大步,拉住了叶栖迟纤细的手臂。 一个用力。 叶栖迟动弹不得。 我艹。 萧谨行这狗男人怎么在这里! 她刚刚跳舞确实是一时兴起,想着反正要去边关了,反正除了谢若瞳和古幸川其他人也不认识她,她跳爽了就走,想都没有想过,萧谨行会突然出现。 他不应该在皇宫和白墨婉卿卿我我吗?! 到这里来吓什么人。 “不跳了?”萧谨行冷冷的问。 叶栖迟咬牙,硬着头皮回答,“跳够了。” “如果本王说,本王没有看够呢?”萧谨行咬牙切齿,有一种要咬死她的感觉。 “那你就不应该下来啊!”叶栖迟有些冒火。 没看够就乖乖的躲在一处静静欣赏就够了。 非要出来吓人。 “叶栖迟!” “你放开我!”叶栖迟扭动着身体,“我再跳给你看!” 这货力气大得要死。 痛死她了。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 此刻全身散发着冷气,气势逼人。 原本还未看尽兴的观众,本想要催促萧谨行下台,却因为他的气场,不敢喧哗。 “你不是没看够吗?你放开我,我再跳给你看。”叶栖迟以退为进。 萧谨行眼睛里面都在冒火了! 叶栖迟听不出来他说的反话吗?! 居然还这般来挑衅他。 “放手啊!”叶栖迟又反抗了一下。 萧谨行放手了。 他就要看看叶栖迟到底胆子可以大到什么程度。 到底…… 萧谨行眼眸一紧。 叶栖迟还真跳了。 还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扭动着她柔软的身子。 就在他发火之际。 叶栖迟突然把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下一刻。 她的身子就紧挨了过来,贴在了他的身体上。 然后,扭动身姿。 全场,哗然。 这这这叫跳舞吗?! 这叫勾引吧?! 明目张胆的勾引。 谢若瞳那一瞬脸都红了。 叶栖迟未免也太大胆了。 她刚刚只是随便想想,随便想想让叶栖迟这么去勾引王爷。 真没想过,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 虽然叶栖迟还是很美。 美得跟个妖精似的。 但但但……她怕古幸川会接受不了。 她不由得回头看着古幸川。 看着古幸川的眼眸,明显有些,神色波动。 自然。 难受的不只是古幸川。 还有白墨婉。 白墨婉真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 看到叶栖迟在萧谨行的怀里,这般妖娆妩媚,这般千姿百态…… 重点是,萧谨行居然没有推开。 任由叶栖迟在他身上点火…… 就在白墨婉忍无可忍那一刻。 叶栖迟突然一个转身,从萧谨行身边溜走了。 在萧谨行分神那一刻不走,再待何时。 她觉得等萧谨行反应过来,她得被萧谨行直接掐死。 她用最快的速度逃离。 此刻想的是,跑得越远越好。 也管不了谢若瞳和古幸川了。 就在她拼了老命好不容易跑出了酒楼,身子就被人突然腾空了。 我去。 叶栖迟吓得都不敢动了。 她怕她一反抗,就会被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她只是觉得头晕目眩。 萧谨行这狗男人,抱白墨婉就是公主抱,还小心翼翼。 拽她就是粗鲁的直接扛在了肩膀上。 她现在头朝地。 刚喝了酒,此刻脑部充血。 她都想吐了。 但她不敢叫。 她怕萧谨行摔死她! …… 酒楼内。 叶栖迟和萧谨行一走,就没了任何热闹可看。 所有人也都回到了自己位置,该吃吃该喝喝。 “王爷不会对王妃做什么吧?”谢若瞳还是有些不放心。 刚刚看王爷追出去的时候。 分明凶神恶煞的。 万一对叶栖迟出手…… 叶栖迟那三脚猫的功夫,抵不过萧谨行一招。 “做什么,你也阻止不了。”古幸川直言。 谢若瞳想了想,好像也是。 打不一定打得过。 也没有那个权力地位。 “走吧。”古幸川放下一锭白银,起身走在前面。 谢若瞳跟随其后。 也能够感觉到,古幸川心里的不悦。 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被别人扛走,谁都不好受。 谢若瞳这般想着,眼眸突然一顿。 那一刻迎面看到了,宋砚青。 ------题外话------ 四更见。 啊,我真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 第294章古幸川的维护四更 宋砚青和白墨婉走在一起。 白墨婉全程脸黑,此刻,都已经黑到了谷底。 她接受不了,萧谨行就这么追着叶栖迟离开了。 哪怕是对叶栖迟的行为不满,哪怕是生气,也这么把她丢下了。 此刻和古幸川还有谢若瞳这么迎面对上。 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对叶栖迟身边的人,她不会有任何好感。 仔细一想。 除了古幸川和谢若瞳,宋砚青也站在了叶栖迟那边。 越想,越气。 她冷声道,“表姐,明日便要启程去边关,今日这般没有节制的喝酒,太不合规矩,这要是在军营……” “就因为还没去军营,才会稍有放纵。”古幸川直接接过她的话。 白墨婉脸色一沉。 “白将军不也是,来这里消遣吗?”古幸川问。 “我是陪宸王来这里和宋砚青谈事情,不像你们,只是吃喝玩乐。”白墨婉带着责备的口吻,又补充道,“还让宸王妃那般去丢人现眼,我实在是,不敢恭维。” “宸王妃是性情中人,只是一时兴起才会歌舞一曲,并不丢人,甚至,美如画卷。”古幸川自然是站在叶栖迟身边,毫不吝啬的夸奖,“而所谓的吃喝玩乐……如若我没有记错,宸王妃这段时日一直在帮助宸王巩固政权拉拢人才出谋划策,反观白将军,你都为宸王做了什么?” “你!”白墨婉气得语截。 这段时日她便一直陪在萧谨行身边,也在帮他分忧解难。 “白将军就顾着,谈情说爱了。”古幸川总结,丝毫没顾忌任何情面。 白墨婉真的被古幸川说得脸红耳赤。 谢若瞳在旁边没有忍住,笑了一下。 古幸川向来温润如玉,倒真没见过他这般伶牙俐齿。 这简直要把白墨婉气死了。 谢若瞳这么一笑。 白墨婉脸更难看了。 宋砚青在白墨婉身边。 虽是跟着白墨婉,但他自然是更偏向叶栖迟。 也就不可能帮白墨婉说话。 他眼眸微动。 因为谢若瞳的笑,而忍不住看了一眼。 从他们相遇那一刻开始,他便一直把视线转移。 他也能够感觉到,谢若瞳没有看他一眼。 此刻。 他的视线被谢若瞳发现。 谢若瞳眼眸看着他。 宋砚青连忙移开。 谢若瞳也移开了。 两个人,已是陌生人。 “时辰不早了,明日白将军还要去边关,宋兄和若瞳也要去边关,就不要耽搁休息了。”古幸川礼节性的行礼,“若瞳,我送你回去。” “宋砚青和谢若瞳都是去宸王府,反而是我和古幸川你一起要回皇宫。”白墨婉开口道,“不如,宋砚青送谢若瞳,古幸川送我。” 古幸川眼眸微动。 不知道白墨婉在想些什么。 “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要单独找古幸川说。今日一别,便没有机会了。”白墨婉继续说道。 古幸川犹豫了一下,也没有拒绝。 他正好也有些事情,要给白墨婉说清楚。 “若瞳,你便跟着宋兄一起回去。”古幸川直言。 谢若瞳看了一眼古幸川。 这么出卖朋友,合适吗?! 古幸川微笑,“一路平安,凯旋而归。” 算是道别和祝福了。 谢若瞳点头,也道了别,“顺遂顺意。” 然后就先离开了。 “你不跟着一起吗?”白墨婉催促宋砚青。 宋砚青也知他们是有事儿谈,便识趣的离开了。 走出酒楼。 谢若瞳走在前面。 此时不早不晚。 浔安城还有些热闹。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同一个方向。 迈入秋天,到了晚上就有些冷了。 宋砚青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倒不是真的觉得冷。 而是咳嗽病就是如此,稍微有些温差,稍微有些喘气,就会止不住咳嗽。 谢若瞳走在前面,其实听到了。 今日见到宋砚青…… 讲真,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瘦得,几乎脱相不说。 脸上那道狰狞的刀伤,把他那原本可以撑起他英俊的五官,毁得彻底。 一般人见着,怕是都会被吓到。 再也谈不上什么清新俊逸,气宇轩昂。 身后的咳嗽声,似乎又急促了些。 谢若瞳停下了脚步。 宋砚青走得本就急促。 谢若瞳走太快了,他追不上。 所以会气喘。 谢若瞳停下脚步。 宋砚青连忙也停了下来。 两个人就保持着一段距离。 谢若瞳也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停下了。 她转身。 转身,就这么和宋砚青四目相对。 宋砚青惊讶,随后垂下了眼眸。 谢若瞳说,“我不喜欢有人跟着。” 宋砚青抿唇,缓缓点头,“好。” 谢若瞳丢下这句话就重新离开了。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若瞳的背影,看着她在他面前,消失不见。 好久。 宋砚青重新挪动步伐,回去。 早知道谢若瞳不想见到他。 没想到。 这么不想见。 宋砚青回到宸王府的时候。 谢若瞳在王府门口。 站在她面前的是林千俞。 叶栖迟经常来看他的病情,两个人的聊天中,他大概知道了谢若瞳现在的一个情况,也就知道了,谢若瞳身边都有哪些人。 听说,林千俞在谢若瞳还是杀手时,就对她产生了感情。 因为谢若瞳回国公府,两个人才分道扬镳。 现在林千俞,主动回到了谢若瞳的身边。 他不知道两个人都说了什么。 谢若瞳对林千俞笑了笑。 林千俞也冲着谢若瞳微笑着。 好一会儿,两个人才分开。 分开后,谢若瞳先进去了。 宋砚青看林千俞离开后,才往宸王府大门口走去。 “宋砚青。”一道男性嗓音,突然叫住他。 宋砚青回头。 离开的林千俞,又突然回来了。 “我找你。”林千俞直言。 宋砚青点头,“你说。” “我知道宸王现在要用你。”林千俞直截了当,“但我不希望你再去纠缠香沁,也就是若瞳。” 宋砚青抿唇。 他说道,“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还能凭什么去纠缠她吗?” 林千俞皱眉。 他紧盯着宋砚青的脸。 还有那弱不经风的身态。 看了一会儿,似乎确实也不觉得宋砚青还有威胁。 他说,“我在追香沁。” “祝你成功。”宋砚青祝福。 那一刻嘴角还笑了一下。 哪怕,心如刀割。 ------题外话------ 五更见。 第295章叶栖迟,喜欢跳舞吗?五更 谢若瞳是进了宸王府,又想到还有点事情要给林千俞说,就又走了出来。 刚刚林千俞找她也是说明日去边关的事情。 现在刚走到门口。 就看到林千俞和宋砚青在说话。 也正好听到了,他们的交谈。 听到,也就听到了。 对她而言,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她和宋砚青之间,就算没有任何关系了。 但她其实不知道,宋砚青是不是对她,和她对他的想法一致。 毕竟,她杀了谢芮霖。 所以不知道,宋砚青是不是想要报复。 当然这些也不重要。 她也不觉得宋砚青能够杀得了她。 哪怕都在宸王手下,她也不觉得,宋砚青能够动得了她。 宋砚青和林千俞简单说过之后。 就转身离开。 刚转身,就看到了谢若瞳在门口。 也不知道多久出现。 也不知道,是否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他从她脸上,再也看不到,太多的情绪波澜。 再也看不到。 谢若瞳的笑。 宋砚青知道谢若瞳是找林千俞,便很自觉的,从谢若瞳身边走过。 谢若瞳眼眸微动,也没在意宋砚青,直接走到了林千俞的面前,“我突然想起,明日我们去边关,你别忘了把王妃提前交给你的那些东西带上,说是可以改善我们在军营的伙食。” “好。”林千俞点头。 “不早了,早些回去吧。”谢若瞳催促。 “你也是,早些休息。” 谢若瞳点头,转身欲走那一刻,“林千俞。” “嗯?” “我很难再喜欢上谁。” “我知道。”林千俞回答。 “我的意思……” “反正,孤独这么久,也不在乎,更久。”林千俞直接打断,“杀手这一辈子,能够遇到自己的另一半是幸运,遇不到,是正常。大不了,就正正常常过下去。” 杀手都不善言辞。 他们更习惯,用刀剑说话。 所以,谢若瞳不知道如何拒绝。 她说,“早些回去休息。” “明日见。” 林千俞离开。 谢若瞳看着林千俞的背影。 终究,心里会有些,愧疚涌出。 她大概是理解了,叶栖迟对古幸川的感情。 话说…… 叶栖迟被宸王那般带走,今晚真的不会出事儿吗?! …… 皇宫内。 叶栖迟被萧谨行直接扛回了寝宫。 叶栖迟真的好几次都要吐出来了。 最后都忍了忍,没去惹了萧谨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反正这一路,她觉得萧谨行好像是越来越气。 越想越生气。 她就这么被萧谨行一路扛着。 走进大殿。 萧和臻还在奋笔疾书。 整个人此刻却已经疲倦之至,但还有奏折没有看完,就强迫自己一定要看完。 这一刻看到她三哥突然进来,瞌睡一下就醒了。 特别是看清楚了三哥扛着的是三嫂。 她觉得她此刻兴奋得还能熬一个通宵。 吴叙凡也在大殿上陪着萧和臻。 本来昏昏欲睡,也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惊讶到了。 他都以为自己在做梦,萧谨行这是中邪了,突然对叶栖迟这般霸气! “你们俩可以走了!”萧谨行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下达命令。 萧和臻连忙反应过来,“三哥,你对三嫂要做什么?” “和臻救我!”叶栖迟突然像是抓到了救星。 “怎么了?”萧和臻紧张。 “你哥要杀了我,你赶紧来救我!”叶栖迟大声道。 萧谨行冷笑,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还知道我要杀了你!” 要不知道,她能不反抗吗?! 她怕她一反抗死得更快。 “三哥……”萧和臻连忙从软榻上起来,就要去救叶栖迟。 吴叙凡一把将萧和臻抱住。 “吴叙凡!” “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吴叙凡连忙说道。 “不是夫妻,我跟他算什么夫妻,萧和臻你别听吴叙凡的,快来救我……”叶栖迟大叫。 此刻已经被萧谨行直接抱进了后面的寝宫内。 “三嫂……”萧和臻也被叶栖迟的紧张吓到了。 “相信我!”吴叙凡把萧和臻抱得更紧。 “可是,我看我三哥气冲冲的样子,真的要吃了三嫂。” “就让他吃呗。”吴叙凡邪恶一笑,“你不盼着他们俩能够感情更好吗?床第之时,是增进感情最好的方式,没有之一。” “……”萧和臻脸有些红了。 吴叙凡的意思是,他三哥要对三嫂…… 这么长时间在皇宫。 从没见三嫂和三哥圆房过。 她都怀疑,他们之间是不是都没有发生过关系。 毕竟哪怕三哥和三嫂成亲已有2年余,三哥喜欢的人也都是白墨婉。 她三哥极有可能,一直在为白墨婉守身如玉。 如若是这样。 他们真的发生了关系…… 萧和臻有些小激动了。 吴叙凡也看出来了萧和臻的小心思。 他说道,“走吧,别去打扰了他们。” “……嗯。”萧和臻犹豫着,还是答应了。 两个人离开。 叶栖迟也彻底的孤立无助了。 她此刻被萧谨行重重的扔在了床榻上。 叶栖迟就跟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缩在了床脚,满身警惕的看着萧谨行。 “喜欢跳舞吗?”萧谨行问,口吻中,还是那般咬牙切齿。 怒气俨然没过。 “不喜欢。”叶栖迟回答。 “不喜欢跳得那么风骚?” “……”那叫什么风骚?! 仔细一想,跳了国标,跳了恰恰,跳了爵士,还跳了钢管舞……嗯,她把萧谨行当了那么一会儿钢管。 就算如此,那也不叫风骚,那叫风情! “你也会害羞?”萧谨行扬眉。 明显看到了叶栖迟突然泛红的脸蛋。 叶栖迟也不想脸红。 是她突然想起她在舞台上紧贴着萧谨行身体时,似乎感觉到了…… 男人的异动。 萧谨行这男人,看上去禁欲高冷。 也经不住撩啊。 “为什么喝酒?”萧谨行不知道叶栖迟脑瓜子里面在想什么,脸色又严肃了些。 “呃……”叶栖迟在想,怎么回答才会让萧谨行不发火。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般没尊严没地位的日子,反正也要熬出头了。 再委屈个一年半载,大丈夫能屈能伸。 就在叶栖迟思考那一刻。 萧谨行突然开口道,“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压抑了吗?!” ------题外话------ 五更了五更了。 明日见。 第296章萧谨行,你忘了白墨婉了吗?一更 什么?! 叶栖迟都不知道萧谨行在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压抑了? 她一想到她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她就可以去策马江湖了,她高兴都来不及,压抑啥?! 唯一有点影响心情的就是,还要陪着狗王爷去边关打仗。 这一打,至少是一年半载。 “这段时间,婉儿确实粘我比较紧。”萧谨行说,看上去似乎还在解释。 叶栖迟才反应过来。 所以萧谨行以为她今晚是在借酒消愁?以为她今晚在买醉? 就因为吃了他和白墨婉的醋?! 萧谨行今日看着叶栖迟在舞台上跳舞那一刻,确实来气。 就好像有什么堵在胸口,想要发泄,又发泄不出来。 如若不是宋砚青在旁边提点,他真的可能一气之下掐死叶栖迟。 作为王妃,居然如此去抛头露面,如此去勾引其他男人…… 一想到她在舞台上妖娆多姿的模样。 萧谨行的眼底,愤怒中彷佛又多了一层色彩。 喉结也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 叶栖迟这女人……太不受控! “你多虑了。”叶栖迟直接否认了萧谨行的观点。 她也想过就这么让萧谨行误会了,然后她今晚就逃过一劫。 但对比起来。 她觉得她的人生自由更重要。 “我不过是因为明日便去了边关,所以今晚想要纵情喝酒,和你没有关系。”叶栖迟很认真的告诉他。 萧谨行你就别自作多情了行不?! 她喝酒跳舞的时候,如若不是他突然出现,她一个影子都没有想他。 萧谨行脸色明显难看。 一点点的,变得越来越难看。 “叶栖迟,我在好好给你说话!”萧谨行压抑着愤怒,冷声道。 “我也是。”叶栖迟连忙点头。 很诚恳的样子。 “在生气,我选择了白墨婉?”萧谨行隐忍着,哪怕语气依旧很重,但明显在给叶栖迟下矮桩。 “没有。”叶栖迟立马否认。 就怕萧谨行误会了什么。 她很激动地说道,“我真心祝福你和白墨婉。你们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在一起就是最完美的设定。而我,不过就是你们人生道路上的一枚炮灰,炮灰的意思就是早晚会被牺牲的人,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在意我,要你真的觉得我是有那么些价值,和离时你就别那么抠,多给我点银子……唔……” 叶栖迟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放大的脸。 看着他就这么用唇瓣,封住了她的嘴唇。 叶栖迟眨巴着眼睛。 她刚刚说得还不明白吗?! 她开始怀疑她的表达能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唔。 叶栖迟心口又顿了顿。 此刻的萧谨行直接把她搂进了怀抱里。 原本就是紧挨着的两道唇瓣,此刻也深入了…… 叶栖迟真的。 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说推开吧。 这狗男人的技术也还可以。 要说不推开吧。 终究不合时宜。 她虽没那么在意贞节,但也不至于开放到随时都能够和人亲亲的地步。 好在。 萧谨行深深吻过她之后。 放开了。 放开后,却依旧搂抱着她的身子。 眼神中,明显还有,不一样的色彩。 呼吸都是急促的。 不只是萧谨行。 她呼吸也急。 总觉得此刻莫名温柔的萧谨行,比任何时候都危险。 她有点怕了。 真是有点怕了。 “不用这么,妄自菲薄。”萧谨行磁性的嗓音,异常的低哑。 叶栖迟愣了愣。 然后反应过来,萧谨行在说什么。 我艹。 她说的都是真的。 她穿书进来,不就是穿的一个炮灰角色吗?! 她这是有自知之明。 “张嘴。”萧谨行突然话锋一转。 “啊?”叶栖迟莫名其妙。 就真的是,被现在的萧谨行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而她“啊”这一下,只是诧异。 绝不是听话。 下一刻就看到萧谨行那张绝美的脸蛋,笑得过分好看。 这狗王爷肯定是误会了。 就在叶栖迟立马想要闭上嘴唇那一刻。 萧谨行的唇瓣,已经趁早一步,再次亲吻了上去。 寝宫内。 床榻上。 温度恍若越来越高。 叶栖迟被萧谨行压在了身下。 她双手抵触在他的胸前,看着他那张近距离的脸。 恍若。 看到了傅星弋。 傅星弋的眼眸中,才有这么温柔的色彩。 才会,这么情深似海。 叶栖迟突然笑了。 眼眶泛红。 眼底都是泪花。 如若这是上天的安排。 上天安排让她多活一场。 上天安排让她用这样的方式再见到傅星弋。 她真的愿意。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离她越来越近。 他的唇瓣轻轻的落在了她的脸上,鼻尖上,唇上,耳垂上…… 叶栖迟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面浮现的是,她身处末世的场景。 她和傅星弋也这般,亲昵过。 却并未走到最后一步。 现在想来,真不知道为何,会点到为止。 想想,大概是,想要把最美好的,都留在最幸福的时刻。 那该死的,所谓的仪式感。 而他们确实,要结婚了。 如若不是,傅星弋突然的死亡。 她和傅星弋之间,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遗憾。 没能把自己交给他。 或许,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她再次睁眼。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庞,仿若,真的看到了傅星弋。 她主动伸手,搂住了面前人的脖子。 萧谨行微怔。 眼底的情欲,越来越深…… “萧谨行,你忘了,白墨婉了吗?”叶栖迟突然问他。 突然。 仿若,一盆冷水,冲天而降。 寝宫内的燥热。 就可以在一瞬间,冻结成冰。 萧谨行看着身下的叶栖迟。 看着她眼底原本浓郁的情欲,渐渐消散。 她其实想问的是。 叶栖迟,你忘了,傅星弋了吗?! 第一次和萧谨行的上床。 只是为了保命。 但这一次不是。 萧谨行不是傅星弋。 傅星弋,谁都取代不了。 没有人能够,弥补傅星弋给她的遗憾。 萧谨行从叶栖迟身上离开了。 白墨婉三个字,就仿若利剑一般,直接捅进了他的心里。 不知道是因为对白墨婉的愧疚让他觉得自己此刻,卑鄙到了极致。 还是叶栖迟,用这般残忍的方式,将他无情推开! ------题外话------ 自然不能就这么睡了是吧?! 哈哈哈。 二更见。 第297章白墨婉的极限崩溃二更 寝宫内。 气温冷却。 萧谨行从床榻上离开。 衣服已变得凌乱,他在一点点整理。 所以没有立即离开。 也或许在让自己身体冷却。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可能比之前,更坏。 萧谨行整理完自己的衣服,他说,“今晚你就睡这里,别耽搁了明日启程。” 丢下一句话。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她在想,萧谨行应该再也不会,爬上她的床了。 松了口气。 为萧谨行,也为自己。 她起身,也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 然后离开了。 萧谨行让她睡这里,她倒是不介意。 但是她觉得白墨婉会介意。 想都不用想,白墨婉肯定会,回来找萧谨行。 她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萧谨行和她单独在一起。 其实她理解。 如若换成是傅星弋,她也见不得任何女人在他身边。 她走出大殿。 迎面就撞见了白墨婉。 还好。 没有被“捉奸在床”。 否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脸色毫不掩饰的难看。 刚刚和古幸川一路从宫中回来。 她好心劝古幸川,是知道她对叶栖迟的感情,所以让他把握机会。 没想到,古幸川居然一口拒绝。 说叶栖迟喜欢谁选择谁,他都尊重。 他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去破坏别人夫妻之间的事情。 白墨婉被古幸川讽刺得厉害。 从小到大,她便没有被人这般说过。 而这段时间她自己内心的嫉妒,也仿若让她无言以对。 哪怕骗得过别人,也骗不过自己。 她确实,恨不得让叶栖迟离开萧谨行,永辈子再不相见。 她就是,见不得叶栖迟一点半点的好。 和古幸川聊过之后。 白墨婉气愤不已的走进萧谨行的宫殿。 然后就看到了叶栖迟,这么理所当然的在萧谨行的宫殿内。 她心里的怒火,让她真的很想和叶栖迟打一架。 却又不想让自己内心的黑暗暴怒出来。 就只能这么狠狠地看着她。 突然看着叶栖迟脖子处,有一个明显的青红痕迹。 这一刻仿若晴天霹雳。 眼神如刀子一般,满腔怒火。 叶栖迟也能够感觉到白墨婉的情绪。 “找萧谨行吗?”叶栖迟说,“他不在这里。” 一是不想去承受白墨婉的怒气。 今晚不管如何,白墨婉都会生气,但让白墨婉解气的事情,不是她该做的,所以她没这么好心。 二是,她也不想让白墨婉误会她和萧谨行什么。 她也没有受虐倾向,故意让白墨婉来针对她。 “同房了吗?”白墨婉似乎没听到叶栖迟说什么,她冷气逼人的问她。 叶栖迟紧眸。 明显白墨婉此刻,愤怒之至。 “没有。”叶栖迟直言。 “今日做了这么多,当众跳舞,故意勾引,就是为了和萧谨行同房是吗?”白墨婉无法掩饰的怒火,满嘴的讽刺。 “我说不是!”叶栖迟也有她的脾气。 白墨婉的咄咄逼人,她也不是逆来顺受。 “做都做了,还不敢承认?!所有人都看到你那不知廉耻的模样了,你还在伪装什么?!”白墨婉压抑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萧谨行和你同房,也不过是你太骚!” “所以你在嫉妒是吗?”叶栖迟不打算解释了。 解释,就是在浪费口舌。 “嫉妒?如此伤风败俗,我会嫉妒,我只会觉得恶心……” “对,我和萧谨行同房了。”叶栖迟承认了。 原本觉得。 这种事情就不要给白墨婉说了。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接受得了。 就当是善意的谎言。 叶栖迟直接掀开了自己衣袖,白皙的手臂上,肌肤光滑细嫩。 “看到了吗?守宫砂没了。”叶栖迟让白墨婉看得明白。 白墨婉眼眶一下就红了。 揣测,和真的看到,打击完全不同。 上一世。 萧谨行分明一直为她守身如玉的。 上一世,萧谨行到死那一刻,都没有碰过任何女人。 却。 碰了叶栖迟。 却真的和叶栖迟,同房了。 她身子微颤着。 仿若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让她此刻话都说不出来。 眼泪疯狂的往下掉,伤心欲绝。 叶栖迟就这么冷漠的看着白墨婉的模样。 她慢条斯的把自己的衣袖放下去,说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丢下一句话。 叶栖迟走了。 那般,不可一世。 白墨婉隐忍着的身体。 终于忍不住,崩溃的尖叫出声。 不! 她绝对不会让叶栖迟抢走了萧谨行。 哪怕不择手段,她也要和萧谨行在一起。 她要成为,萧谨行的皇后。 她要成为,大泫国的皇后。 谁都阻止不了! 白墨婉崩溃至极。 她颓败的蹲坐在大殿上,眼泪跟疯了一般。 但她没让自己哭太久。 她的骄傲她的尊严,不允许自己这般狼狈。 不允许自己,栽到叶栖迟这么一个区区女人身上。 她起身。 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 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还是那个,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的,白家将领,白墨婉。 她走出大殿。 去找萧谨行。 她要用最完美的状态,去见萧谨行。 白墨婉在冷宫中,找到了他。 她很清楚,离宫前,萧谨行肯定会来拜别他母妃。 小时候,萧谨行也会经常来这里。 很多时候,她便陪着他。 她知道他内心所有的痛楚。 她才是,最了解萧谨行,最匹配他的女人。 叶栖迟,什么都不是。 她走进去。 萧谨行听到了声音。 却没有回头。 “行哥哥。”白墨婉已恢复如常。 声音,带着心疼,甚至温柔。 萧谨行喉结微动。 也不可能期待,叶栖迟会来找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期待,叶栖迟会来。 或许不来,更好。 白墨婉没有得到萧谨行的回应。 她咬牙,鼓起勇气,从后面将萧谨行紧紧的抱住。 萧谨行心口微动。 对白墨婉的愧疚,似乎更深。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白墨婉说,“我会如你母妃一样,疼爱你。” 这是小时候,萧谨行实在想他母妃了,来冷宫时,陪着他身边的白墨婉给他说过的话。 现在还,记忆犹新。 ------题外话------ 好了,明日出征了。 这纠缠的感情戏……到了军营在写。 阿哈哈哈。 三更见。 第298章出征,叶栖迟无语至极三更 或许是,情感的触动。 或许是,真心的托付。 萧谨行转身,一把将白墨婉紧紧的抱在怀里。 就仿若,害怕失去她一般,将她深深抱住。 白墨婉心口微动。 她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她强烈的情感。 甚至有些失控。 是因为今晚,他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吗?! 是因为今晚,他和叶栖迟同房了。 所以他愧疚自责,害怕失去她。 她眼眶红润。 头埋进他的胸口。 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声。 她就知道。 萧谨行是爱她的。 就是爱她的。 只是叶栖迟手段太高。 她知道怎么引诱男人。 她知道怎么让男人不受控制。 别说今晚的萧谨行。 哪怕是她,看到叶栖迟在舞台上的模样,她都没办法不动容。 一切都是叶栖迟的错。 和萧谨行没有关系。 她原谅他。 两个人就这么深情相拥。 发现不了外人的存在。 叶栖迟从冷宫中退了出去。 是。 她也来找萧谨行了。 想了想,他最可能在这里。 结果,人找到了。 只是自己不方便出现了。 其实她来找萧谨行,也是想要告诉他白墨婉知道了他们同房的事情了。 对白墨婉确实有那么一点报复的心态。 但归根结底,她也不想因为她让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感情受到影响。 所以打算给萧谨行说一声,让他想好怎么去哄白墨婉。 事实上。 萧谨行和她同房也确实是被逼无奈。 说明白了,白墨婉应该能够理解。 本来在古代,男人的清白也没那么重要。 白墨婉就算心里有些不爽,却也能接受。 只不过是。 她自作多情了。 她怎么可能影响到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感情。 这么看来,不仅没有影响到,反而感情更深了。 也好。 作为一个炮灰,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 翌日。 萧谨行亲自挂帅,出征边关。 依旧是浩浩荡荡的一行军队,看上去气场十足。 在应付了文武百官的恭送后,叶栖迟回到马车内。 昏昏欲睡。 昨晚居然失眠了。 翻来覆去没睡着。 好不容易睡着,就梦到了傅星弋。 梦到他们还在末世。 他们还在筹备他们的婚礼。 梦到她主动去勾引傅星弋。 就在两个人真的要坦诚相待时。 在她身上的傅星弋却突然变成了萧谨行。 哪怕长得一模一样。 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两个人的完全不同。 吓得叶栖迟立马惊醒了。 全身冷汗不止。 好在只是做梦。 也因为那个梦,叶栖迟就真的再也没有睡着了。 一直睁眼到天亮,然后跟着出征。 现在终于坐在了马车上,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已经到了一个驿站。 所有人稍作休息。 叶栖迟也从马车上下来。 整个人还昏沉沉的。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白墨婉先走了进去。 叶栖迟带着谢若瞳一起,回了屋。 一坐在软榻上,叶栖迟又软绵绵的趴着睡觉。 “你昨晚都做什么了?”谢若瞳实在看不下去了。 从今日一早见面,就觉得叶栖迟的状态不对。 “几乎整夜没睡。”叶栖迟懒懒地回答。 “整夜?”谢若瞳惊呼,明显想歪了,脸也红了,“王爷这么,这么强的吗?” 叶栖迟抬眸看着谢若瞳的模样。 一瞬间就明白这妞脑袋瓜里面在想什么有颜色的东西了。 她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和萧谨行昨晚什么都没做。” “不可能。”谢若瞳一口笃定,“没做过,你脖子上怎么会有,痕迹。” 叶栖迟一怔。 什么痕迹?! 她用手摸了摸。 谢若瞳看着叶栖迟的模样,是知道她根本就没发现。 她连忙在屋子内找了一个铜镜给了叶栖迟。 叶栖迟拿过来一看。 我滴个乖乖。 昨晚上萧谨行居然留下了吻痕。 她都没感觉到痛啊?! 也没觉得萧谨行有这么亲吻过。 或许。 走神了。 可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她今日还露着脖子,见了文武百官。 一想想那画面…… 要死啊! 她昨日从冷宫回去后,沐浴后就直接睡了,没照镜子。 虽然一晚上没睡着。 早上起来因为精神不济,也没照镜子。 但她是觉得伺候她的宫女欲言又止的,但又因为她不耐烦的态度,所以没敢说。 这个时候就凸显了绿柚的好了。 要是绿柚。 早就叽叽咋咋个不停了。 叶栖迟真的想一头撞死。 她擦了擦,擦不掉。 “你别害羞。”谢若瞳也看出了叶栖迟的崩溃,连忙说道,“我在妓院很多年,听过很多妓女谈论床第之时,这是因为情动因为失控才会落下痕迹,是王爷对你的宠爱,对你的迷恋,你不要有那种传统思想……” “你别说了。”叶栖迟打断谢若瞳的话。 她比谢若瞳懂。 没见过猪跑步,也见过猪走路的。 末世那么发达。 想要看一部两部片子,多简单的事情。 她甚至为了让她和傅星弋的新婚之夜更加美满,她还专程学过。 她此刻的崩溃。 只是受不了萧谨行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而且仔细一想。 昨晚上白墨婉的崩溃应该就是来自于她脖子上的痕迹。 她还以为,白墨婉突然抽风。 见人就咬。 现在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主要的是。 她今日却没有故意遮掩。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就这么被所有人看在眼里。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炫耀。 难怪今日她在萧谨行身边时,萧谨行脸色那么难看。 当然白墨婉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栖迟真是无语透了。 “我说我就和萧谨行睡了一次,你信不信?”叶栖迟问谢若瞳。 “一次……这么久吗?”谢若瞳更惊讶了。 她琢磨着,一个晚上,至少也得五次六次七次什么的…… “我说我和萧谨行就很久很久以前睡过一次,还是因为中了药。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过了,昨晚也没有。”叶栖迟解释。 “那王妃你的脖子……”谢若瞳不太相信。 所以,连谢若瞳都不信她的清白。 谁还会信?! “王妃,你和王爷是夫妻,你们行夫妻之事天经地义。”谢若瞳安慰。 不。 你不懂! ------题外话------ 四更见。 宅真勤快,自己都想表扬一下自己了,么么哒! 第299章疼吗?四更 谢若瞳也不知道叶栖迟在难受什么。 总觉得,她不是那么拘于小节的人。 她对这方面事情,应该比她更大胆才是。 谢若瞳也没多问。 反正,只要叶栖迟和王爷好就行。 她实在是不喜欢,白墨婉一副,在萧谨行身边女主人自居的模样。 “我要去换一套衣服。”叶栖迟突然说道。 “你要挡脖子吗?”谢若瞳问。 “当然。”谁愿意被人看到这些。 关键是,她和萧谨行真的没做。 “这个位置,好像秋天的衣服都挡不住。”谢若瞳审视。 就在平行于下颚耳垂稍下一点的位置。 大泫国虽然传统,绝不会让女人露胳膊露腿,但对脖子还是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 所以根绝每个季节的衣服,也就有每个季节的设计。 “说不定,王爷故意的。”谢若瞳打趣,“就是故意宣示对你的主权……” “你别幻想了,他只是没注意。”叶栖迟很笃定。 要萧谨行知道他会在她脖子上留下痕迹,肯定不会亲。 现在说不定跟她一样,肠子都悔青了。 叶栖迟去翻找自己的衣物。 比了比,又试了试。 发现除了冬季的大氅,别的什么都挡不住。 她这个天穿个大氅出去,那不得被人笑死。 还以为她得绝症了呢! “没事儿。”谢若瞳安慰,“真的不用在意。何况你在意,也在意晚了,文武百官将领将士都看到了。” “……”叶栖迟突然冷静了。 谢若瞳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 她现在遮遮掩掩,也不过就是在掩耳盗铃了。 算了。 她躺平了。 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房门外。 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王妃,是小的。”传来,小伍的声音。 叶栖迟打开房门。 小伍站在门口,恭敬道,“王爷,王妃让你和谢将军去他屋内用膳。” “是有事儿吗?” “小的不知。” “我一会儿就过去。”叶栖迟说道。 “小的马上去禀报王爷。” 小伍离开。 叶栖迟又照了照铜镜。 抱着破摊子破摔的态度,和谢若瞳一起往萧谨行的院子走去。 刚走了没多久。 听到身后传来咳嗽声。 叶栖迟转头。 谢若瞳连头都没有回。 都知道,是宋砚青。 “冷吗?”叶栖迟问宋砚青。 “不是。” 只是,今日赶路,也有些身体劳累,旧疾发作,就会忍不住,咳嗽几声。 “记得按照我的药方喝药。” “好。”宋砚青点头。 三人便一前一后的,走进了萧谨行的屋内。 萧谨行和白墨婉自然在一起。 此刻看到他们来,才围坐在了桌子旁。 坐定之后。 所有人一起用膳。 叶栖迟饿了,所以很认真在吃饭。 就是感觉到,有人的视线一直在往她身上看,抬头就看到了白墨婉。 白墨婉收回视线。 低头优雅的吃饭。 叶栖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知道白墨婉还在耿耿于怀。 而她这个举动,反而被萧谨行一闪而过的视线看了一眼。 但没什么情绪波动。 他说,“两日后便抵达古疆城,到达后,所有人就全部住进军营。” 也就是说,去了之后,就不要在城里留宿了。 随时准备待命。 “好。”所有人答应着。 “接下来两天的路程会比较赶,中途休息时间不会很久,宋砚青你身体比较羸弱,有什么不适,要提前告诉本王,如若确实不能坚持,可以稍晚再到。” “谢谢宸王,臣现在还能坚持。”说完。 又闷声咳嗽了一下。 显得自己刚刚说的话,特别不诚实。 萧谨行看了一眼宋砚青,“总之,不要逞强。谁出了事儿,都是军队的损失。” “好。”宋砚青又答应着。 “吃完饭就早些休息,两个时辰后,出发。” “是。” 萧谨行率先吃完饭下桌。 接着就是白墨婉。 白墨婉和萧谨行向来,形影不离。 叶栖迟比较能吃。 所以吃得比较久。 谢若瞳就陪着她。 宋砚青是吃饭菜的速度特别慢,所以也耽搁了些时间。 “到了军营你再这种速度吃饭,可能连汤都没得喝。”叶栖迟提醒。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臣慢慢适应。臣吃饱了,王妃慢用。” “你就吃了这么点?”叶栖迟看着他碗里剩下的大半碗饭。 因为宋砚青就坐在她对面。 她甚至都没怎么看到他吃菜。 “臣不饿。臣先退下了。” 说着,宋砚青起身行了礼,离开了。 谢若瞳也没有看宋砚青一眼。 就陪在叶栖迟旁边。 “宋砚青平时都吃这么少吗?”叶栖迟问谢若瞳。 “我不知道。” “你们不是成亲过吗?”叶栖迟皱眉。 谢若瞳抿唇。 她就是不想回答。 就是不想说起宋砚青。 叶栖迟似乎也看出来了谢若瞳的心思,她自顾自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以宋砚青现在的身体,这样的状态,可能走不到边关就得嗝屁,萧谨行对他的担心不是多余。” 谢若瞳没搭话。 叶栖迟笑了笑。 反正,也不管谢若瞳的事儿了是吧。 她也不多说了。 三两口把饭吃完,放下碗筷就打算回屋睡觉。 一会儿又得上路,她还是得趁着时间多休息。 刚走出院子。 “叶栖迟。”身后传来,萧谨行的声音。 叶栖迟顿了顿脚步。 谢若瞳识趣的,就先离开了。 叶栖迟转头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看着她。 然后眼眸垂下,看着她的脖子。 叶栖迟有些尴尬,她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发现。” 意思是今天这么张扬的露出来,不是她的错。 “疼吗?”萧谨行问。 突然的话,让她愣了愣。 以为自己听错了。 按照剧情设定,萧谨行应该会责骂她不修边幅。 她怔了好几秒,“不疼。” 这种痕迹,是真没感觉。 是不是因为没感觉,所以淤青才不容易消散。 她自愈能力那么强的身体,经过了一晚居然都还在。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吻痕的事情。 昨晚上的事情。 就算是烟消云散了。 萧谨行表情严肃,问道,“以宋砚青的身体状况和我们一起走,有没有问题?” ------题外话------ 一会儿五更见。 第300章谢若瞳和宋砚青留下四更 所以萧谨行叫住她,只是因为不放心宋砚青。 倒是宋砚青那弱不经风的模样,确实不能让人放心。 “站在专业的角度,我觉得,如果我们要赶路,最好让宋砚青稍后再来。不说一定活不下去,但丢了半条命是不会少的。”叶栖迟分析道,“到时候到了军营又要养个十天半个月,也是拖累。还不如,让他晚个两天三天,反而没这么碍事儿。” “好。”萧谨行没有犹豫,直接听从了叶栖迟的建议,说道,“就让谢若瞳陪宋砚青,晚些到。” 叶栖迟直直的看着萧谨行。 “有问题吗?” “你该不会忘记了,谢若瞳和宋砚青之间的恩怨吧?!” “本王只是对他们做一个考验。” 叶栖迟皱眉。 “谢若瞳和宋砚青都是本王以后要重用的人才,本王不允许我的人之间有任何化解不了的仇恨,面对外敌时,需要同仇敌忾,互相合作。”萧谨行冷言。 “那你总得给他们点时间吧?你突然这样……谁都接受不了啊!”叶栖迟劝说,“我担心谢若瞳会反抗。” “宋砚青的身体之所以变成这样,也是谢若瞳的功劳。让她留下来照顾宋砚青,理所应当。” 叶栖迟此刻只有大写的一个服字。 谢若瞳那么对宋砚青,不是你示意的吗?! 你不让谢若瞳去审问宋砚青,宋砚青会变成这样?! 算了。 狗王爷决定的事情,她也没得反抗。 她说道,“我去劝劝若瞳。” 萧谨行应了一声。 叶栖迟转身直接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背影。 从头到尾,叶栖迟也没提一句,关于昨晚的事情。 …… 叶栖迟回到屋内。 谢若瞳明显在等她。 叶栖迟实在是说不出口。 她都不知道萧谨行怎么能这么理所应当。 “怎么了?王爷……不打算负责?”谢若瞳问。 所以谢若瞳还在关心她和萧谨行的事情。 她真怕她说出来,谢若瞳得后悔自己那么关心她。 “我和萧谨行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虑了,现在有个比较重要的事情和你说。”叶栖迟严肃。 谢若瞳也变得严肃。 很少,叶栖迟会这般正经。 “刚刚萧谨行说,让你陪宋砚青晚几日到古疆城。”叶栖迟鼓起勇气说出来。 谢若瞳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化。 “宋砚青的身体你也看到了,他没办法陪我们赶路,所以萧谨行让宋砚青晚些到……” “为何是我?”谢若瞳问。 “萧谨行那意思是,宋砚青身体会变成这样也是你弄的,所以你得负责。”叶栖迟硬着头皮说道。 谢若瞳还真的是,哑口无言。 “哎,反正你们的爱恨情仇都是过去式了,你就当执行命令就行。” 谢若瞳没说话。 “你准备一下吧,我去休息了。”叶栖迟直接溜之大吉。 这种事情,她也没办法让谢若瞳心服口服。 叶栖迟上了床。 谢若瞳在屋内,站了好一会儿。 缓缓,走了出去。 然后,走向了宋砚青的屋子。 门口处,就听到了宋砚青的咳嗽声。 一声声,异常的急促。 她咬牙,敲门。 房门打开。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那一刻,明显有些吃惊。 他眼眸微动,压抑着声音问道,“你找我吗?” “王爷说让你不用跟着赶路,可晚些时日到。”谢若瞳说道。 宋砚青愣了一下。 随即点头,“好。” 以为谢若瞳只是来传话的。 “王爷让我护送你。”谢若瞳直言。 宋砚青身体直接僵硬了。 他以为他听错了。 “王爷的命令我不能违背。”谢若瞳说得冷漠,“一会儿王爷走时,你就不用起身了,休息够了,明日早上,我们再走。” “好。”宋砚青点头。 点头那一刻还想说什么。 就看到谢若瞳转身就走了。 宋砚青忍了忍。 在谢若瞳彻底离开后。 才忍不住又咳嗽了两声。 他都没想到,有一天他的身体会虚弱到这个地步。 …… 两个时辰后。 萧谨行就带着大部队离开了。 谢若瞳和宋砚青,以及两个士兵,留了下来。 第二天早上。 才一起出发。 宋砚青坐在马车上。 一个士兵驱赶马车。 另外一个士兵和谢若瞳一起,骑着马跟着马车。 “我们现在出发到下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需要一个半时辰。”谢若瞳骑着马,对着马车内说道,“如若你坚持不下去,你就说一声,我们可以在半途休息。” 宋砚青掀开了帏裳,回答着谢若瞳,“好。” “坐好吧,别摔着了。”谢若瞳叮嘱。 只是不想。 任务失败。 宋砚青点头。 默默的坐在了马车内。 马车的速度不快。 应该是怕宋砚青身体吃不消。 然而就连这般的速度,宋砚青在马车内,也咳嗽了好几声。 “停一下。”谢若瞳叫着马夫。 马夫连忙停下。 “休息一会儿再走吧。”谢若瞳说道。 然后就直接下了马。 把马儿牵到了一边,去喝水吃草。 宋砚青就看着谢若瞳一个人离开的方向。 “宋大人,喝点水吧。”另外一个士兵连忙拿起一个水壶给宋砚青。 宋砚青微点头。 接了过来。 喝完之后,他说道,“给谢将军送点水去。” “是。” 士兵连忙骑马去谢若瞳那边。 休息了大概一炷香时间。 一行人重新离开。 速度还是很慢。 宋砚亲掀开帏裳,对着谢若瞳说道,“没关系,快点走也行,咳嗽是老毛病,不是颠簸的原因。” 是知道。 谢若瞳其实并不想,一路护送他。 他们能够早些到。 就不用这么相处。 谢若瞳看了他一眼。 缓缓对着马夫说道,“稍微快点。” “是。” 一行人的速度,明显快了些。 然而路程才到一半,天空突然下起了雨。 越下越大。 几个人都淋湿了。 而这还在荒郊野岭。 宋砚青好几次其实都想让谢若瞳坐进马车内,却就是开不了口。 “谢将军,前面有一个破庙,要不要避避雨再走。”离开去打探前方道路的士兵,快马加鞭回来禀报道。 “先去避雨。”谢若瞳当机立断。 她倒不怕,他怕宋砚青会半路冷死。 ------题外话------ 五更又结束了。 对。 宅第一次写古文。 笔力确实有待提升。 宅承认。 你们给的意见,宅都接纳。 关于战争场面,宅可能真的写得不会很好。 所以接下来的剧情…… 还请各位小可爱多多包涵。 明日见。 对了,宅的更新时间一般是中午12点开始……然后一直到4点结束。 原则上是五更。 第301章躲雨一更 谢若瞳和宋砚青一行,躲进了破庙里面。 除了宋砚青,其他三人全部都湿透了。 两名士兵在谢若瞳的吩咐下,点了火。 一到秋天,一旦下雨,天气就会陡然降温。 “谢将军,我看这雨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停不下来。您全身都湿透了,您把衣服脱下来烤一下吧,属下们在外面给你把守。”一个士兵连忙说道。 谢若瞳也没有拒绝,她点了点头。 想着等她把衣服烤干之后,就让其他两人也来烤火。 “属下这就出去。” 两士兵离开。 宋砚青也起身准备离开。 “宋砚青你就在这里。”谢若瞳叫着他。 宋砚青微怔。 他看着谢若瞳。 “外面刮风下雨,降温了。”谢若瞳冷淡道,“你身体经不住,留下吧。” 宋砚青沉默着,缓缓点头,“嗯。” 破烂的寺庙内。 宋砚青背对着谢若瞳。 他的身后就是火堆,火堆的旁边,就是谢若瞳。 此刻因为陡降雨,天色暗了下去,破庙里就更黑了,火光照耀下,墙壁上就形成了,影子。 宋砚青看到了……谢若瞳的影子。 看着她一件件把身上的衣裳脱下,放在旁边搭起的支架上。 纤细柔软,凹凸有致的身子,似乎就呈现在了宋砚青的眼前。 他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火堆散发出来的热度,宋砚青突然觉得有些热。 “阿嚏!” 寺庙内,突然响起了一道喷嚏声。 宋砚青身体一抖。 心,莫名其妙的乱跳。 脸似乎都红了。 就觉得眼前那道倩影,就在自己,很近很近的地方。 触手可及。 他隐忍着内心的躁动。 然后脱下了自己的外衣,没有回头,“你先穿一下我的衣服。” 谢若瞳此刻搂抱着身体。 因为全身都湿透了,所以全部都脱了下来。 哪怕面前的火堆,还是会有些寒冷。 听到宋砚青说话,她抬头看了一眼。 宋砚青从头到尾都没有转过身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她让宋砚青可以留下来的原因。 非礼勿视。 宋砚青教养,一向很好。 “不用了……阿嚏。”谢若瞳又打了一个喷嚏。 破庙透风。 一阵风吹进来,凉气入骨。 “我不冷,在火腿旁边,我还有些热。”宋砚青连忙说道。 真的有些热…… 额头上,似乎都有些汗渍了。 谢若瞳犹豫了一下,还是微起身,从宋砚青手上拿衣裳。 衣裳有些长。 两个人隔着火堆。 宋砚青背对着没看到,谢若瞳也没注意,宋砚青松手时,衣服的下摆就直接掉落在了火上,瞬间燃了起来。 “啊!”谢若瞳惊叫了一声。 宋砚青听到声响连忙回头。 一回头就看到谢若瞳徒手在灭带火的衣衫,然后就看到了…… 谢若瞳迅速的把衣衫的火熄灭,抬头就看到宋砚青的视线。 宋砚青猛地回头。 谢若瞳抿了抿唇。 “对不起。”宋砚青道歉。 耳朵都红了。 谢若瞳没说话,将宋砚青的衣服,裹在了身上。 似乎,还有些温度。 宋砚青身上的温度,让她说不出来的滋味。 刚刚宋砚青的眼神…… 算了。 也不太重要。 反正,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何况宋砚青又不是没有看过。 真没必要,计较。 宋砚青没有听到谢若瞳的回应。 也知道,谢若瞳在生气。 他就又保持了沉默。 两个人都很沉默。 不知道多久。 谢若瞳的衣服基本上烤干了,她迅速地换上,然后走到宋砚青的身边,把他的衣服递给他。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手,都没有敢抬头看谢若瞳的脸。 此刻宋砚青的脸上都还是红润不已。 “烧坏了一点,你将就一下,到了镇上,到时候可以去看看有没有裁缝店买一件。”谢若瞳说道。 是知道宋砚青对这方面的看重。 不管在家在外,都是一丝不苟,干干净净。 “没关系。”宋砚青说道,连忙从谢若瞳手上,把外衣穿上。 谢若瞳把衣服给了宋砚青之后,就离开了。 打开寺庙破旧的大门,两个士兵坐在屋檐下,冷得瑟瑟发抖。 看到谢若瞳出来,连忙行礼道,“谢将军。” “进来吧。” “是。” 两个士兵才进来,坐在了火堆旁边。 “你们把衣服脱下来烤了。”谢若瞳吩咐。 “这……”两个士兵年龄都尚小,也都还没有成家,所以在男女方面自然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谢将军是女子,他们也不好当着她的面换衣服。 “出兵在外,并没那么多讲究。”谢若瞳直言。 “是。”士兵也不敢违背了谢若瞳。 也就有些羞涩的,把衣服脱了下来。 上半身没穿,下半身也就留了衬裤。 “我去看看,还有多久才会停雨。”谢若瞳终究还是起身离开了。 本不应该有什么拘谨。 但宋砚青……实在很难让她自若。 她就站在寺庙的门口处,看着灰色的天空,还有绵绵不断的雨水。 这样下去,怕是今晚都得露宿在这里。 也不知道王爷和王妃他们,是否一路顺畅。 谢若瞳就在门口站了良久。 直到。 两个士兵烤干了衣服出来叫她,她才重新回去。 “干粮在吗?”谢若瞳问。 “在。”士兵连忙说道。 然后从包袱里面拿出来几个干饼。 “谢将军。”士兵递给谢若瞳。 “给他吃吧,我没饿。”谢若瞳说道。 宋砚青从头到尾都很安静。 此刻才似乎抬头看了一眼谢若瞳。 “我也没饿。”宋砚青说道。 “没饿也吃点。”谢若瞳淡淡道,“到边关的路还长。” 宋砚青便,接过了一个干饼。 饼子很硬,宋砚青吃得有些费劲。 而且真的没有太多的食欲。 所以就吃了一小块。 就真的吃不下去了。 “宋大人,出门在外,什么都需要将就。到了军营,也没有那么多食物可吃,上了战场,就只能吃这些。”谢若瞳看着他就吃了那么一点,口气明显不太好。 “嗯。”宋砚青点头。 然后又默默的,把准备放下的干饼一点点撕下来,放进了嘴里。 吃得很艰难。 但还是,全吃了。 ------题外话------ 二更见。 第302章留宿,怀抱二更 雨下了一天还是没停。 今晚只能露宿在寺庙了。 谢若瞳让士兵多找了些干柴,保证今晚火势不灭。 还安排了她和士兵轮流起来守夜。 出门在外,便也不能放下所有防备。 寺庙中安静无比。 此刻是其中一个士兵站岗。 其他人就都坐着在睡觉。 宋砚青身后有一个柱子,靠在柱子上,会稍微舒服些。 但却,还是睡不着。 他就看着谢若瞳抱着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膝盖上,仿若睡着了。 另外一个士兵也这样的姿势,甚至打起了呼噜。 宋砚青从小便也没有这般出过门,记忆中最多的就是在自己的书房中学习,吃穿出行也都有人伺候。 这还是第一次,露宿荒野。 不得不承认,确实不太习惯。 他就这么默默的坐着,默默的等着天亮。 夜越来越晚。 两个士兵轮流后,谢若瞳醒了。 谢若瞳一醒。 宋砚青就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睡觉。 就算谢若瞳不说。 但他其实能够感觉到,谢若瞳对他的不满。 他从小意气风发,便也没怎么受过挫折,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身体,被人这般嫌弃。 他努力不给谢若瞳拖后腿。 宋砚青靠在柱头上,闭着眼睛。 看上去是睡着了。 谢若瞳去外面看了一圈,回来就看到宋砚青靠在柱子上,睡得似乎很不安稳的样子。 她过去。 然后蹲下身体,伸手,去摸了一下宋砚青的手。 是想确定他冷不冷。 万一染了风寒,得不偿失。 宋砚青心口一怔。 在谢若瞳靠近他那一刻,他就心跳加速了。 更别说,此刻还拉着他的手。 他忍不住,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近距离下就看到了谢若瞳。 火光照耀在她柔和的脸颊上。 如此看着谢若瞳的脸,宋砚青的眼底似乎也多了一丝波澜。 他开口。 话还未说。 “冷吗?”谢若瞳问。 是感觉到,他手心很凉。 宋砚青眼眸微动。 “如果冷的话,我让他们过来抱着你睡。”谢若瞳声音很淡。 此刻她的手,也早就离开了他的手心。 所以。 谢若瞳只是怕他感染了风寒。 而她对他的所有关心,只是在执行命令,完成任务。 宋砚青摇头,“不冷。” “你手很凉。” “身体原因,不是冷。”宋砚青解释。 “如果你感染了风寒,我没办法交差。”谢若瞳很冷漠。 宋砚青选择了沉默。 “阿刘。”谢若瞳突然叫着一个士兵。 士兵还在打呼噜,此刻听到命令,连忙睁开眼睛,“将军。” “抱着他睡觉。”谢若瞳命令。 “是。”士兵连忙领命。 出兵在外,有时候真的露宿在外,寒冷之时,都是士兵们之间互相取暖,早就习以为常。 阿刘此刻也正睡意朦胧,也顾及不了宋砚青的身份地位,上前就把宋砚青熊抱住,然后闭上眼睛又睡了。 宋砚青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嫌弃。 想要伪装都不行。 士兵自然和一般人不同。 他们出兵打仗,没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不常洗澡,也不常换衣服。 所以身上,难免会有些味道。 更甚者,阿刘一闭上眼睛,又打呼噜了。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就这么在宋砚青的耳边。 更别想睡了。 谢若瞳本意只是不想让宋砚青染上风寒。 此刻的模样反而让人觉得,她在假公济私,故意报复。 宋砚青再隐忍的一个人,也实在受不了的说道,“我保证我不会染上风寒,你别让他抱着我睡了行吗?” 谢若瞳抿唇。 “他这样抱着我,我也睡不着。”宋砚青又道。 “阿刘。”谢若瞳开口。 阿刘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喃喃道,“属下抱紧了的啊。” 就是抱得太紧了。 “你还是自己睡吧。” “哦。”阿刘反而有些失落,“宋大人的身上有香味,身体也很纤细,比大牛抱着舒服多了。” 大牛就是另外一个士兵。 宋砚青脸都红了。 阿刘挪动着屁股,回到自己刚开始睡的地方,和大牛挤在一起。 “睡吧。”谢若瞳冷漠。 “要不你睡吧,我来守夜,我反正也睡不着,而且睡着了,才容易感染风寒。”宋砚青连忙说道。 谢若瞳犹豫了一下。 宋砚青连忙从地上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腾出来,“你睡吧,我要是坚持不下去了,我就叫你。” “嗯。”谢若瞳也没推脱。 她很清楚边关的路还很长,必须养精蓄锐。 宋砚青还可以在马车上稍作休息。 她坐在宋砚青原来的位置,靠在柱头上入睡。 宋砚青坐在一边,守夜。 原本以为,在这样的环境一下,他这一夜是不可能打瞌睡的。 却在快天亮时。 还是没忍住,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迷迷糊糊中似乎感觉到一个温暖熟悉的身体,迷迷糊糊中他似乎抱紧了那个身体…… 一觉醒来。 寺庙里面就他一个人在了。 他靠在他原来睡的柱子上,身上还搭了一件,女子外衫。 有那么一瞬间。 他觉得他被谢若瞳丢弃了。 下一刻。 就看到谢若瞳从寺庙外走了进来。 “醒了吗?”谢若瞳问。 宋砚青心有余悸。 他控制自己的情绪。 也知道自己想多了。 谢若瞳怎会,弃他而去。 她只是在完成任务而已。 “不好意思,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宋砚青道歉。 他其实睡着后都一直在挣扎着清醒。 却就是不知道为何,还是一直没有醒过来。 可能太困了,也可能太温暖了。 “嗯。”谢若瞳什么都没说。 转身那一刻,恍若看到她脸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红润。 她说,“醒了就起身吧,外面没下雨了,因为耽搁了大半天,今日会稍微多赶一点路。” “好。” 宋砚青连忙起来。 起来才看到自己身上还披着谢若瞳的外衫。 他连忙递给她。 谢若瞳随手拿过。 先一步走出寺庙,潇洒的骑上了马,走在了前面。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背影,嘴角轻轻一笑。 他突然有点不舍,离开这个寺庙。 不舍……谢若瞳昨晚,那般温暖的怀抱。 ------题外话------ 哎呀,宅卡文了。 给宅点时间。 晚点更三四五章。 太难了。 晚点见。 第303章文武官争执三更 接下来几日。 天气转晴,清高气爽。 整个路程在谢若瞳的规划下,很是顺畅。 他们比大部队晚了三天到达边关。 谢若瞳也算是,圆满地完成了任务。 她到了军营之后,就策马离开了。 没有给宋砚青多说一句话。 是也知道,宋砚青一到,自然有人给他安排。 她便直接去找了叶栖迟。 走进叶栖迟的帐篷包,叶栖迟懒懒的又在练字。 经过一段时间的奋笔疾书。 虽然字还是不够流畅,但字形显然好了很多。 看着谢若瞳回来,有些欣喜,“你终于到了。这一路还好吧?” “嗯。” “和宋砚青之间……” “完成任务即可。”也就是说没其他矛盾。 叶栖迟笑了笑,也没多问,她说道,“军营物资有限,你还是跟我一个帐篷包。” “是臣的荣幸。” “赶紧去沐浴清洗一下,一会儿用膳了。” “嗯。” 谢若瞳离开。 叶栖迟又继续练字。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练毛笔字?! 其实有些时候写得也很烦躁。 大抵是,入乡随俗吧。 谢若瞳沐浴完之后,和叶栖迟一起吃了午膳。 还未午睡,就被小伍禀报着,去商量军事。 宋砚青也在其中。 萧谨行开了场,“砚青也顺利来到了军营,今日便好好商议一下,攻打北牧国的事情。” “是。”宋砚青恭敬。 白墨一先把现在的局势进行解说,“在王爷离开边关这两个月,北牧军对我方发起进攻,却每次在真的面临两军交战时,就又收兵回去,如此挑衅了我方五次,对我方军队影响很大,现我方军队迫不及待想要去主动攻打北牧国的边关,牧歌城。” “这是激将法。”萧谨行直接拒绝了,“北牧国是故意用这种方法让我们发起进攻。正面战场我们已经打过了,北牧军溃不成军,他很清楚再这般打,赢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就想用这种方式激将我们,把战场转移到牧歌城,如此他们就有他们的地理优势,我们很难攻打下来,时间一长便是不停的在消耗我们的兵力,待我们兵力消损,他们再趁势追击,胜算很大。” “真是阴险!”白墨婉忍不住骂了一句。 上一世和北牧国也出兵打仗,倒也没觉得有这般狡诈。 这一世果然,所有人都变了。 她再不能,按照以前的思维,去面对今世的一切。 “兵不厌诈。”萧谨行倒是淡定,“不过北牧城,本王务必要夺下,所以这场仗肯定会打。说说大家的一个想法。” 白墨一连忙开口,“臣觉得,北牧军上次战败,兵力受损严重,而且他们的大将军还被我们取了人头,定然军心不稳。相反,我们大获全胜,士气还在,倒不如一鼓作气,就这了打过去!王爷担心我们在北牧国的地盘没有优势,我们便可以兵分三路,臣愿意先带兵去打前阵,如若无法攻克,臣便发出信号撤军,不至于损耗了我方大量兵力。” 白墨一显然很想主动出击。 大抵也是因为被北牧军耍了几次,心里难言这份怒火,就想攻打过去给对方一点教训。 叶栖迟琢磨着北牧军还真的是,把人心拿捏死了。 如若不是萧谨行及时赶到,说不定白墨一就真的带兵打仗了。 萧谨行还未开口。 宋砚青说道,“刚刚王爷已经说了,这样的方式不妥。北牧军明摆着就是想要让我们去打,我们还去,便是羊入虎口。越是对方挑衅的时候,我们越应该冷静。” “那你觉得如何?就这么忍气吐声?宋大人,你一直在朝廷,并未参与过战争,军队也需要鼓舞也需要士气,一直这般被欺压,战士们也会失了斗志,反而得不偿失。”白墨一反驳。 “我确实没有带兵打仗的经验,但我知道,打战不完全取决于武力值,策略也是战胜的一个关键!要我们真的落入了敌军陷阱,哪怕白家军再英勇神武,也难起死回生。” “你这是在讽刺我们白家军,只会用蛮力吗?”白墨一一下就怒了。 古幸川就算了,并未在朝廷中担任要职。 而且古幸川也不会这般直言不讳。 很多时候会顾及他们白家的颜面。 然而宋砚青一来,似乎就在给他们下马威。 对白家人而言,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在朝中当官的那些大臣,百无一用是书生。他们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一样有好日子过,而他们却要不顾安危,上阵杀敌。 这样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一来就对他们指手画脚。 “白将军你误会了。”宋砚青不亢不卑,对于白墨一的敌意,也并不在意,他解释道,“白家军在朝廷之中著有天兵神将之美誉,朝中大臣对白将军也都是赞许有加,知白家军是以一当百,英勇善战。我便也没有半点要诋毁白家军的意思,我跟着宸王来这里,便也只是想要配合白家军,将敌军一举拿下,尽可能的减少我军的损失,大获全胜。” 宋砚青一番话,让白墨一有点尴尬了。 叶栖迟也不由得看了一眼宋砚青。 平时和宋砚青交集不多,和宋砚青说话,他也一直客客气气,有时甚至觉得他不善言辞。 今日这么一番话倒真的是看出了他的情商。 难怪能够在如此年龄就能够成为萧谨慎最信任的人。 能屈能伸,俨然很懂为官之道。 绝不轻易得罪了任何人。 但也绝不,让任何人轻易踩在他的头上。 “那宋大人有何高见?”愣怔片刻,白墨一带着些讽刺的口气问道。 “白将军抬举,我只是站在我的立场上,有些自己的想法,如若不合适,还请见谅。”宋砚青很是谦卑。 “你说。”萧谨行直言。 宋砚青恭敬,才缓缓开口道,“北牧军如是三番四次的挑衅激将我们出兵,目的其实已经很明确了,就是想要和我方打仗,只不过是他想要选择他觉得最有力的战场。既然如此,我们便拒不出兵,造成我们息兵的假象!” ------题外话------ 来之不易的三更,宅努力去撸四五更了。 一会儿见。 第304章计谋四更 “我们一旦息兵,敌军就会按耐不住。”宋砚青继续道,“如此僵持下,敌军就极有可能,主动出兵,而他们一旦出兵,我们便可在正面站场迎战。” “你怎么就能够保证,他们会出兵?”白墨一不认同,“现在我们两军对峙,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领域,说得直白一点,哪怕上次北牧军损失严重,但归根结底,北牧军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他们只是把他们之前从我们手上抢过的城池还给了我们而已。但刚刚王爷说得很明白,我们必须攻打了北牧国,这些年北牧国一直不停的挑衅我们,常年在边关发生战事!反正不管我是咽不下这口气,趁着这次,我势必要把北牧国打得跪地认罪才肯罢休!” 白墨一的口中,难言怒气。 似乎是对北牧军愤怒到了极致。 “白将军说得对,万一北牧军也这般息兵了,就违背了王爷这次出征的初衷。之前我也不能保证,北牧军会按耐不住主动出兵,但这次,我肯定北牧军一定会打过来!” “你这么肯定?莫非你还认识北牧军的首领?”白墨一对宋砚青俨然敌意还是很深。 觉得他说什么,都是在纸上谈兵。 宋砚青解释,“我自然不认识地方首领,但来之前,找军师打听了一下敌军的情况。” 说着看了一眼白家军原来的军师徐弘伯。 徐弘伯微点头。 宋砚青说道,“北牧军此次的首领是原首领的亲弟弟,原首领被我方看了人头,这个仇,他肯定要给自己兄长报回来。这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王爷知道。” 宋砚青转头看下萧谨行。 萧谨行点头。 宋砚青在说萧谨慎。 萧谨慎现在投靠了北牧国,他能够在北牧国真的有地位和实权,能够让北牧国支撑他拿回政权,唯一的方式就是帮北牧国打败白家军,给北牧国重新把古疆城拿回去。 而北牧国给萧谨慎的时日不会太多,退一万步北牧国哪怕可以给,但萧谨慎自己都不愿等下去,他等得越旧,想要拿回大泫的政权就越难。 所以他按耐不住。 在他们不动兵的情况下,他们会主动开战。 这就是一个心理战术,看谁的耐力更强。 “按照宋砚青所说,先按兵不动。”萧谨行命令。 “王爷,这样不知道耗到猴年马月,如此不仅影响了军队的战斗力,还耽搁了王爷回去的时日,国不能一日无君,王爷在边关太久,终究不妥。”白墨一还在争取。 他很想出兵。 趁着打了胜仗,更想一举拿下牧歌城。 力证他白家军的实力! 他便也一直以为,此次王爷一来,就是领兵打仗的。 未曾想过,王爷以来,反而息兵。 “其他便不说了。按照本王的意思进行安排。虽若不对外打仗,但每日的军队操练不可缺少。”萧谨行命令。 白墨一还想说什么,被白文武拉住了。 白墨一咬牙,只得妥协。 军事商量完毕。 所有人离开了帐篷。 白家人去了白文武的帐篷包。 一进去,白墨一就忍不住发火,“宋砚青不过一介文官,凭什么就得王爷这般器重!我们在边关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却抵不过宋砚青的几句嘴上谈兵,王爷这么就轻信了宋砚青!” “你冷静点。”白文武呵斥。 “父亲,我没办法冷静。之前王爷带着古幸川来我就颇有意见了,王爷出兵带幕僚军师,这完全就是对我们白家军的讽刺,我们在外打仗身经百战,却抵不过他那些养尊处优的大臣?!” “事实就是王爷来了之后,我们才打了胜仗。”白文武直白。 “那是因为我不在边关!”白墨一脱口而出。 意思是,吃败仗的时候,他都不在边关,只有他父亲和妹妹在。 白文武脸色明显难看。 白墨一也知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父亲,我不是说你和妹妹,我的意思是,王爷太把宋砚青当回事儿了。之前古幸川就算了,他至少一直是跟在王爷身边的人,知王爷所想,有什么王爷不好说的话,古幸川可以代王爷说出来。但宋砚青是谁?宋砚青曾经跟随的是楚王!现在朝廷之中,所有以前跟随楚王的人,全部都斩首示众了,唯一只剩下宋砚青。王爷对宋砚青的偏爱,我实在理解不了。” “宋砚青有他的能力。”白墨婉开口道,“哥,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何尝不想攻打北牧国,王爷其实又何尝不想拿下北牧,否则你觉得王爷放着皇位不登基,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边关更稳定。你放心,哪怕宋砚青在能干,以后王爷也会更器重我们白家。” 白墨一脸露出尴尬之色。 心里的想法,没想到被他妹妹就这么轻易看穿。 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萧谨行就是下一任皇帝,谁不想得到他的赏识。 今日讨论军事儿,他也是想要在宸王面前表现。 却没想到,被宋砚青这般打脸。 “你和王爷……如何?”白文武问。 “爹爹放心,王爷心一直在女儿身上,待打完胜仗,王爷登基,女儿便能坐上皇后之位。”白墨婉很自信。 “宸王妃不会闹?”白文武还是担忧。 王爷登基后,按理就应该是宸王妃为后。 在宸王妃没有犯错之前,哪怕是皇上也不轻轻易废后。 “她闹,王爷也不会如她所愿。”白墨婉眼眸一紧,“爹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这么得王爷之心。” “嗯。”白文武点头。 对女儿自然也是充分信任。 当然也会有他的担忧,说道,“我们白家是忠臣将士之家,你和王爷互生情愫,爹不管。但如若王爷并非非你不可,爹也不允你为难了王爷。以后王爷自然就是皇上,三宫六院,哪怕是贵妃,婉儿你也要认命。” “婉儿知道。”白墨婉表面答应。 但内心想的却并非如此。 对她而言。 皇后之位非她莫属。 只有当上皇后,才算真正的护白家人,一世周全! ------题外话------ 五更见。 第305章萧谨慎的阴谋五更 萧谨行的帐篷包。 宋砚青跟随萧谨行入内。 “王爷。”当着众人的面,很多事情宋砚青不方便说完,便又私下说道,“臣觉得,按兵不动方可刺激敌方,但前提是,楚王一定在对方军营之中,臣不敢完全保证楚王一定在,所以更保险的方式,臣希望有人能够去打探一二。” “本王也有此想法。”萧谨行点头。 宋砚青在说军事儿时,萧谨行心里就有了主意。 “臣希望,王爷不要派谢若瞳前去。”宋砚青直言。 这才是宋砚青的目的。 他很清楚,他存在怀疑的地方,王爷定然早就有了规划。 他只是不想让谢若瞳去。 他担心如若真发现楚王在敌方军营,谢若瞳会控制不住,单枪匹马刺杀萧谨慎。 萧谨行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倒是真的揣测到了他的心思。 萧谨慎如此狡猾的一个人,都能这般器重宋砚青,宋砚青确实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好。”萧谨行点头。 本来最佳人选就是谢若瞳。 谢若瞳带领的特种兵,他组建的目的,就是为了执行这些任务。 他说道,“让林千俞去如何?” “其他,臣没有意见。” “正好林千俞倾慕谢若瞳,也算是给你扫除障碍。” “臣没有私心。”宋砚青连忙解释。 萧谨行笑了笑,他说道,“本王不知你和谢若瞳之间的过节,本王也不撮合你们的关系,本王只有一个要求,不能因为你们的私人恩怨,影响到本王的大局!” “臣绝不会。” “退下吧。”萧谨行说道,“多休息,调养好身体。” “感谢王爷关心,臣告退。” …… 1个月过去。 北牧军又出阵两次。 两次,却没有大泫军队迎战。 到达战场,空无一人。 显然,大泫军没有出兵。 牧歌城,北牧军军营。 消息传回,萧谨慎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来北牧国已有三个月。 从大泫逃脱,北牧国的人暗地接洽,他顺利到达。 来之后没停留,便请求了北牧国的大汗,直接到了边关,承诺给北牧国拿下一座城池,北牧国便答应利用北牧的军力,帮他拿回大泫政权。 他到达牧歌城,了解了两军局势后,便用了激将法,想要让白家军主动出兵攻打过来。 趁着萧谨行在朝中稳定局势,拿下白文武的人头。 奈何没有萧谨行的命令,白家军一直不敢出兵,只会迎战。 但北牧军因为上次败北而损失惨重,正面开战没有优势,只能被动反抗,消耗白家军一定兵力后,再趁机追击,打下胜仗。 然而就在萧谨慎预估,白家军可能会在他如此挑衅下控制不住主动出兵时,从白家军的细作口中得知,萧谨行抵达边关,他一来,萧谨慎自然会有些忌惮,但只要萧谨行下令出兵攻打牧歌城,他也布下了天罗地网,哪怕萧谨行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逃脱得了。 殊不知。 萧谨行居然让白家军息兵了。 两次战役,便都没有军队迎战。 如若萧谨行一直不出兵,他便根本没有办法,帮助北牧国重新拿回古疆城。 他就一直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政权。 萧谨慎咬牙。 他也能够想到,萧谨行来边关就是为了打仗的,就是为了攻下牧歌城,给予北牧国教训,而他选择不动兵,明摆着就是识破了他的计谋,既然识破,只要他不动,萧谨行就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而他,耗不过萧谨行。 “大泫军不再上我们的当了。”北牧军的将军柯承运,有些愤怒地问道,“我就说,这样的方法不好使,大泫军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我们激怒。” 口吻中,也带着对萧谨慎的抱怨。 萧谨慎脸色也难看到了极致。 如若不是萧谨行,以白家军骄傲自负的心态,肯定会打过来。 “楚王殿下,你说现在怎么办?”北牧军的王子,慕君泽问他。 “怎么办?当然是直接打过去!”柯承运比较匪气,从小便也是将门出生,比其他兄长,更加意气用事,“杀死大泫国那些小兔崽子!” “上次才打了败仗,这次出兵,大将军觉得能有多少胜算?”萧谨慎气归气,但终究还是理智。 很清楚,现在出兵绝非上策。 “也就败了一场!劳资前几场,打得大泫那些士兵屁滚尿流!”柯承运狠狠地说道。 “好汉不提当年勇。当初是因为萧谨行不在,以后都不会这么好打!” “我们不也多了一个你吗?怎么,你打不过你弟弟?”柯承运满嘴讽刺。 萧谨慎脸色难看到极致。 “也是,打得过,也不会被你弟弟逼到我们这里来了……” “行了!”慕君泽呵斥。 柯承运比了闭嘴。 心里还是不舒坦。 一想到他兄长被萧谨行拿了首级,他就恨不得将萧谨行碎尸万段。 “你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没?”慕君泽对萧谨慎,明显温和些。 萧谨慎说道,“正面迎战定然不是时候,现在我们也被萧谨行识破了计谋,对方便也不可能掉入我们的陷阱。唯一可以铤而走险,但又不会对我方军力产生危害的方式就是……” 慕君泽看着萧谨慎。 萧谨慎说,“白家军里,我安排了细作。” “所以楚王殿下的意思是?” “我会让细作扰乱大泫内部军营,造就人心惶惶的局面。如若能够成功,我们便趁乱一举拿下白家军,如若不能成功,我们便永远失去了白家军内部消息。”萧谨慎说,“王子愿意冒这个险吗?” 慕君泽看着萧谨慎。 犹豫片刻,“自然,现在萧谨行不出兵,细作在军营中也无大用。倒不如,铤而走险,成了就胜,败了,我们另谋出路。” “好。”萧谨慎点头。 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心思隐藏在白家军的人,他自然不想轻易就动了。 而他私心也不想白家军损失惨重。 这些士兵,待他拿回政权就都是他的军队,现在损失越重,他的代价就越大。 然非常时刻,只能用非常手段! ------题外话------ 终于更新了。 明日见。 第306章军营动乱一更 古疆城,军营内。 是夜。 边关靠北,气温更低。 中秋时节,一到晚上便寒意更深。 军队练过兵之后,进入了睡眠状态。 军营一片安宁。 站岗的士兵守卫着军营,巡逻军也不停的在军营走动。 突然。 几道黑影,在军营中穿梭。 因熟知军营的所有运作,便轻松避开了巡逻军和守卫军,到达了军营粮仓的位置。 粮仓中亦有十人的守卫军。 还有八人的巡逻军。 黑衣人互通了眼神,趁黑先把巡逻军全部拿下。 拿下后,又迅速靠近守卫军,在守卫军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飞镖迅速封喉,十人全部倒下。 倒下后,黑影并未停留半秒。 每人迅速拿出随手携带的火苗,然后扔进了粮仓内。 渐渐。 火势燃了起来。 黑衣人迅速离开。 离开后,军营中响起了吹号声。 是军营突发状况的号角。 瞬间,所有军队的人都被吵醒。 “发生了什么事情?”叶栖迟听到声响,也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此时谢若瞳已起身迅速穿衣,急促地说道,“应该军营内发生了事故,我先去打探情况。” “你小心。” “好。” 谢若瞳迅速离开。 她出去时,已有很多士兵将领都已经走出了自己的帐篷包。 谢若瞳顺着方向,心里一惊。 是粮仓的方向燃火了。 虽若大泫粮草运输顺畅,军营粮仓充足,但此时突然烧毁如此严重,想要立马补给也无法做到。 她咬牙,转身走进帐篷内。 叶栖迟也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来。 “什么情况?”叶栖迟问道。 “粮仓着火了。”谢若瞳直言。 叶栖迟冷眸。 粮食烧毁,确实不是好现象。 她当机立断,“走,去看看。” “是。” 两个人迅速过去。 此刻大火燃烧,所有士兵全在奋力抢救。 萧谨行和白家将领的人也已赶到了现场,脸色阴沉,难言的愤怒。 “找到纵火的人了吗?”叶栖迟问萧谨行。 “正在查。”萧谨行冷声。 “军营中匿藏细作,能够这般纵火。”叶栖迟直言道,“应该人不少,而且身手不菲。” 萧谨行点头。 萧谨慎当权这么多年,心思诡异,阴险狡诈,能够放他自己人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少放,而且军营要地,萧谨慎会更加用心。 是他忽略了这一点。 并没有太把萧谨慎的细作放在眼里。 现在看来。 铲除细作,势在必行。 萧谨行冷漠的看着面前火势汹汹的粮仓。 一行人过来,带队的跪地恭敬道,“王爷,现并未发现可疑之人。” “再查!”萧谨行命令。 “是。” 一行人又离开。 叶栖迟蹲在地上,检查守卫军和巡逻军的死因。 都是外部利器,割破了喉咙。 她拿起其中一枚飞镖。 “白将军。”叶栖迟起身走向白文武。 白文武此刻自然也是愤怒之至。 但因为是大将军,也不可能把太多的情绪发泄出来。 只得先稳定局势。 “军队中,有没有用飞镖的将领?”叶栖迟问。 “八十万大军,你让我父亲去记住每一个人是用什么武器,会什么武器?宸王妃,你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白墨一此刻也是满腔怒火,对着叶栖迟也少了那份尊重。 叶栖迟睨了一眼白墨一,口吻有些冷,“本王妃问的是,将领!白家军将领不过十人,白家2人,其他8人,除了谢若瞳,便都是白将军亲自提拔,白将军应知道他们的本领。” 白文武微怔。 所以叶栖迟在怀疑,将领之中有细作?! 萧谨行听着他们的谈话,眼眸也看了过来。 “据老臣所知,老臣旗下的将领无人会用飞镖。”白文武思索,然后说道,“便都是善用刀枪。” 叶栖迟也不多问。 想来,如若真是细作,也不可能真的这么久暴露了自己。 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 好久。 士兵终于将熊熊烈火扑灭。 一个将领恭敬道,“启禀王爷,大将军,此次粮仓损失六成,按照目前军营使用可坚持十天,我们现在派人快马加鞭对各路驿站进行申报,再举全国之力,粮仓应该能够按时补给。” 萧谨行点头。 他转身吩咐,“白将军跟随本王,到帐篷议事。” “是。”白文武恭敬。 “叶栖迟一起。” “好。” 白墨婉不由得看了一眼叶栖迟。 萧谨行似乎每次,都要把叶栖迟带在身边。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悦。 军事帐篷。 气氛,紧张。 今日粮仓被烧,哪怕前期将粮运通道做得极好,也能够顺利补给,但军营中出现此等动乱,也绝不允发生。 “我们军队中,一定暗藏了北牧军的细作。”白墨一狠狠地说道,“我就知道北牧军都是些阴险狡诈之人,真恨不得将他们碎尸万段。” “是老臣的失责。”白文武连忙请罪,“老臣在边关打仗十年,带领白家军十年,军中有了细作,是老臣的失责,还请王爷责罚。” “父亲,这怎么是你的错,军队八十万,八十万人隐藏几个十几个,你怎么可能会发现……” “闭嘴!”白文武呵斥着自己的儿子。 白墨一不甘,却也不敢违背了他父亲。 萧谨行直言道,“军中细作,和白将军没有关系,不用自责。现在重点是,如何能够捉拿奸细。” “我有些疑惑。”白墨婉开口。 萧谨行看向她。 “其实一直以来都存在这份疑惑。北牧和我国敌对多年,常年战争不断,北牧怎会放了奸细在我军,这么多年,我军也有探子深入敌军,却也不能做到隐匿于军中,这般安然无恙,而且对于入伍的士兵,我们便也会严查,北牧国的人不可能混入我军,我便也不会相信,大泫百姓会去为北牧国效命!”白墨婉说出自己的想法。 也是上一世,她征战沙场多年,也都没有所谓的细作。 怎能重生一世就突然出来了。 她完全想不明白,到底细作是怎么出现的?! 而且不得不说,刚刚叶栖迟怀疑是将领。 她便也有这份怀疑。 总觉得这个人就在他们身边! ------题外话------ 上一章节有修改,不打算写投毒了。 本来想要让投毒来打脸萧谨慎将计就计,但宅想了想。 几十万大军要投毒,这个工程量一般在军营也不可能实现得了。 所以就不用了。 用了其他方式。 特此澄清,二更见! 第307章细作现身二更 “不是北牧国的人。”萧谨行开口道,“细作,就是我们大泫的人。” “北牧国又怎么能有这个本事儿,接触到我们大泫国的人,又能够收买得了我们大泫的将士!” “不是北牧国做的,是萧谨慎。”萧谨行一字一顿。 白墨婉一怔。 那一刻却又,恍然大悟。 “我已派林千俞去打探了北牧军内部,经过一个月的潜伏,终于昨日传回消息,萧谨慎现在在北牧军的战营。”萧谨行一字一顿。 谢若瞳眼眸微动。 难怪,捉不到萧谨慎。 原来早有安排,去了敌国。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旁边的宋砚青。 宋砚青感觉到谢若瞳的视线,垂下了眼眸。 “所以,我们军营里面的细作,与其说是北牧国的,倒不如说是萧谨慎的。”萧谨行直言,“而萧谨慎现在开始动用他的细作,不再是传递军中机密,而是想要扰乱我们军心了,他此举动作,没伤我们一兵一卒,却对我们军队产生影响,让我们人心涣散,互相猜疑。” “萧谨慎!”白墨婉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 一想到他上一世的残忍。 她根本不用怀疑,萧谨慎的手段。 “如若我们真的被萧谨慎扰乱了军心,北牧再发兵,我们会陷入不利。”萧谨行分析局势。 现场的气氛又紧绷了些。 白墨一忍不住,又开口道,“我就说当初就应该直接打过去,那个时候我们士气高涨,一鼓作气说不定现在早攻了下来,现在等等等,等到对方来暗算我们,现在军队里面难掩会互相猜疑,到时候没了军心,还怎么打仗!” 所有人也都沉默。 似乎也在思考,当初如若直接攻打过去,虽然可能会损失严重,但或许,可以成功。 现在反而,很是被动。 “我就说不应该听一个文官的,就会纸上谈兵!”白墨一看没人反驳他,又忍不住对宋砚青讽刺了几句。 宋砚青对视着白墨一的眼神。 没有说话。 安静中。 “王爷,大将军不好了!”帐篷外,突然传来了的声音。 军营中,又响了急促的号角。 所有人连忙出去。 “不好了,军营几个连又失火了。”一个士兵连忙禀报,“刚扑灭了粮仓,大部分士兵正在稍作休息时,几个连的帐篷又发生了大火。” 萧谨行立马快速的带队过去。 其他人也连忙跟随其后。 此次烧了帐篷,烧的刚好是刚刚救火的那几个排,没想过还会发生火灾,也因为救火耗费体力所有士兵都睡得很沉,此刻大火来袭,士兵就都被围困在里面。 其他连队的人连忙上前救火。 还是有士兵,被活生生的烧死。 “玛德!”白墨一突然怒吼了一声,也是气到极致,“哪个王八蛋放的火,要劳资抓到了,一定要将他乱刀砍死!” “闭嘴!”白文武吼着自己儿子,“别这般沉不住气!” 此刻,他们将领便是要沉着冷静。 如若他们都慌张了,那更是让士兵人心惶惶。 白墨一咬牙。 此刻也只是恨得牙痒痒的,却无处发泄。 “王爷,将军,我们发现了可疑之人!”一个士兵连忙上前禀报。 “带过来!” “是。”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被狠狠的桎梏在面前,让他跪在了地上。 “把他的面纱拿开!”萧谨行吩咐。 士兵一把抓掉男人的面纱。 白墨一脸色一下就变了,“张和志!” 萧谨行眼膜一紧。 叶栖迟也看向了白墨一。 白墨一能够这么轻而易举叫出名字的人,绝对不是随随便便一个士兵。 “你居然背叛我!”白墨一气得提到直接就要砍杀。 “住手!”萧谨行立马叫住白墨一。 白墨一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居然细作出自于他带领的军队,还是他的亲兵护卫首领。 那一刻甚至在想,如若战场上发生危险护送撤离时,他是不是会直接杀了他! 越想越气。 白墨一恨不得将他乱刀砍死。 “谁指使你这么做的?!”萧谨行冷声问道。 张和志誓死不开口。 “现在说出来,本王让你死得痛快,否则,本王让你生不如死!”萧谨行威胁。 张和志已经无动于衷。 “来人,给我把他的手臂砍下来!”萧谨行命令。 “是。” 士兵举刀,直接砍了下去。 鲜血四溅。 叶栖迟眼眸微动。 还是因为如此的残忍,有些心口波动。 谢若瞳**以为常。 “王妃要是害怕,可以不看。”谢若瞳小声提醒。 叶栖迟微点头。 却还是看着眼前的一幕。 上战场,就要面对这些残忍不堪。 她得适应。 “本王再问你一次,谁指使你这么做的?除了你之外,还有哪些人?!”萧谨行声音越来越冷。 残忍和血腥,肉眼可见。 张和志脸色惨白。 此刻失去了一只手臂,痛得他全身颤栗。 他说,“是谁指使我这么做的,宸王殿下难道会不知?!” 萧谨行咬牙。 所以萧谨慎是知道,他猜到他在北牧军营了。 “至于还有多少人……”张和志突然冷冷的笑了,“能够纵火烧了粮仓,又能够这么轻而易举的烧了你的军营,王爷觉得人会少吗?!说不定,这里面一半的人,都是敌人……”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 张和志这番话,无疑加剧了人心的涣散,让士兵之间互相猜疑。 如此。 便根本不能,同仇敌忾。 更怕,被自己身边的人害死。 萧谨行还未下令。 张和志突然口吐黑色血液,瞬间死在了他们面前。 叶栖迟连忙上前。 手指放在张和志的鼻息之间,又低头闻了一下血液中的味道。 俨然,张和志吞下了剧毒。 一旦入口,半柱香时间,心肺功能便停住,溢出黑血身亡。 这就意味着。 张和志在还未抓住之前就服用了药物,如此故意露馅被抓,就是为了当众说出让人恐慌的话,让军队内部,人心惶惶。 叶栖迟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摇头表示没得救了! ------题外话------ 三更见! 第308章准备出兵三更 叶栖迟在张和志身上发现了飞镖,和杀害粮仓守卫军的一模一样。 飞镖搜出。 白墨一脸色更难看了。 叶栖迟之前才当众问了那个将领使用飞镖。 他还讽刺了叶栖迟一番。 却没想到,这个人确实自己的亲兵。 而他确实也知道,张和志会飞镖。 就是因为他飞镖了得,他才会把他任命为了亲兵首领,以保护自己的周全。 如果在当时叶栖迟提出怀疑时,他能够想到张和志,早些把张和志捉拿,说不定就能顺势抓到了他的同党! 现在这一刻,明显是张和志自投罗网,更甚至,他的自投罗网就是在掩饰其他人。 给了其他人隐匿的时机…… 越想。 白墨一的脸上越难堪。 此刻,仿若自己也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脸上火辣辣的。 叶栖迟从地上站起来。 所以。 唯一还有飞镖的线索,现在也断了。 此刻张和志的突然“自首”,除了为了让军队惶恐不安,甚至人人自危,还明显是给了他同伴顺利逃脱的时间。 果然。 什么都慢了一步。 萧谨慎的老奸巨猾,是真的不能,轻视。 军营的帐篷,被扑灭。 此刻天也亮了。 损失了近百顶帐篷。 死了,三十五人。 对于几十万大军,死伤人员,可忽略不计。 但这样的事故,对军心影响极大。 再加上张和志故意的言辞。 萧谨行冷声道,“安抚伤员,正常练兵。” 说完之后。 萧谨行又吩咐道,“继续回帐篷商议军事儿。” 然后率先走在前面。 其他人也就跟随其后。 因为细作来自于白墨一的亲兵,白墨一此刻反而安静了。 也知道自己无话可说。 心里却更加的愤怒。 恨不得将北牧国立马攻打下来,将萧谨慎,将他们的将领,五马分尸。 “今日之事儿,大家如何看?”萧谨行问。 宋砚青开口道,“臣觉得,首要是把细作全部查出来。臣甚至觉得,细作可能在军营中身份不菲,否则,张和志作为白墨一将军的亲卫首领都愿为了保护同伴而主动送死,可想,身后的细作应该更是大有来头。” 白墨一听宋砚青这么说。 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他根本没在意宋砚青所说的重点,他就听到宋砚青说的叛徒是他的人。 就是觉得宋砚青在故意讽刺他,针对她。 “但臣觉得,定然也不可能如张和志说的那般多,甚至不多。”宋砚青又说道,“楚王曾在朝臣之中确实有他的势力,所以他会在军营中安排他的人,应该是理所当然,也该是意料之中。但楚王必定不在边关,白家军还是白将军在统领,楚王不可能能够安插这么多人,我觉得,张和志故意这般说,就是为了让我们自乱阵脚,而正因为他们人手不多,才会选择这种激进的方式,瓦解我们的军队士气!要真的很多人,敌军也不会这么畏惧我当方,早开战了!所以,臣认为,应该先把细作揪出来,治标治本,才能够重新稳定军心!” “可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毫无半点线索,如若大肆排查,反而会让士兵更加恐慌,更凝聚不了军心。”白墨婉就事论事,倒没有白墨一那般故意敌对,“军营之中一旦互相猜忌,军队力量立马削弱,定然会溃不成军。” 宋砚青沉默。 白墨婉说得,确实也有道理。 萧谨慎很会拿捏人心。 这点,确实很难快速攻克。 “我在想,现我们军营内已发生动乱,北牧国会不会趁机直接打了过来?”白墨婉说道,“刚刚宋大人的提议,我支持,我也觉得要找出细作是关键,但现在我们面临的两个具体的问题,一个是我刚刚所说的,细作不好排查,另外一个便是,我们要随时防备北牧国就这么打了过来,我们现在要不要做好出兵的打算?!此刻出兵,军队到底是否已受到影响?!” “做出兵的打算!”萧谨行突然开口。 白墨婉诧异。 其他人也都看着他。 “依我对萧谨慎的了解,只要有细作在军营,他便一直会扰乱军心,时间越长,对我们反而越不利,在目前的事态还未彻底发展开来,出兵是我们最好的选择。如若此刻排查细作,就是告知了全军队军营中确实存在细作,而这细作还隐藏至深!如若我们反而不追究,士兵看我们都没有放在心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猜疑。所以现在出兵是本王能够想到,最好的时机,接下来时间越久,越容易出事儿。” “最开始就应该出兵!”白墨一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宋砚青就是个绊脚石,要不是他提议什么息兵,哪会有这么多后来的事情。现在好了,到最后还不是要主动出兵攻城,还影响了军心。” 宋砚青抿唇。 此刻因为萧谨行已下达命令,便也不能再说什么。 只能选择沉默。 “今日就辛苦大家,现在开始,排兵布阵!”萧谨行冷声道,“本王要让萧谨慎知道,哪怕他布下天罗地网,本王也一样可以冲破突围,拿下北牧!” “是。”所有人接受命令。 也因为萧谨行这句话,鼓足了信心。 所有人开始商议,如何主动攻城。 一商议,便是一天。 相当于所有人,不眠不休的一天一夜。 离开前萧谨行说道,“我军营损失了上百顶帐篷,相当于失去帐篷的士兵会加入其他帐篷之中,为不打乱原连营的分配,白将军你想办法从将领这边,腾出一些帐篷支援出去,待后续补充帐篷运送之后,再恢复原状。” “是,老臣马上安排。”白文武领命,连忙做出表态,“首先犬子白墨一的帐篷可以腾出来,和老臣一起住。” “好。”萧谨行点头,“白将军如此,本王便也以身作则,本王的帐篷便可以多加一人入住。” 白墨婉连忙开口,“臣的帐篷可以腾出来。” 再明显不过的暗示。 意思是,她可以搬去萧谨行的帐篷。 叶栖迟倒是淡定。 毕竟,她本身就是和谢若瞳两个人住。 也不算占用了资源。 也就理所当然。 ------题外话------ 一会儿四更见。 宅真的写得太难了。 第309章计中计四更 “叶栖迟跟我一个帐篷。”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本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此刻突然听到萧谨行点名,眼眸顿了顿。 她看着萧谨行,在确定是他是不是说错了名字。 白墨婉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萧谨行让她和他一个帐篷?! 简直不是搞笑吗?! 看看现在白墨婉的脸都已经黑成什么样了。 心里不知道得多难受。 “我和谢若瞳已经一个帐篷了,我就算和你一个帐篷,我也没有腾出来帐篷。”叶栖迟拒绝。 “婉儿和谢若瞳一个帐篷。”萧谨行吩咐。 谢若瞳眼眸微动。 白墨婉也看向萧谨行。 明显两个人都不愿意。 “你们是表姐妹,又都是女子,便没有那么多忌讳。”萧谨行说得直白。 白墨婉咬牙,“好,宸王这么安排,臣便听从命令。” 虽是答应。 但口气中明显能够听出来她的口是心非。 “其他的,就有劳白将军安排妥当。”萧谨行也没有去安慰白墨婉,继续说着下面的事情,“今日大家都乏累,安排好了之后,稍作休息,修养之后,明日便准备出兵的事宜!此次,不成功便成仁!” “是。” 所有人领命。 萧谨行离开。 其他人也跟着离开。 叶栖迟走得有些慢。 本来也没萧谨行腿长,走不过,加上她也不想跟萧谨行一起,就故意放慢了脚步。 “叶栖迟。”萧谨行叫着她。 叶栖迟皱眉。 看着萧谨行突然停下了脚步。 “跟上。” 叶栖迟无语。 她都不知道萧谨行这厮到底要做什么?! 非要给她拉仇恨吗?! 在她还未走到萧谨行的身边,就看到白墨婉已经大步从他们面前走过,难掩的生气。 然而萧谨行就当没有看到。 也没有去追白墨婉。 白墨婉明摆着,想要萧谨行去哄她。 叶栖迟也不管了。 反正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她也没必要花费心思。 她走到萧谨行身边。 “直接去我的帐篷,让谢若瞳给你把东西搬过来。” “……”要不要这么猴急。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萧谨行对她有多迫不及待似的。 叶栖迟也没有反抗,就跟着萧谨行走进了萧谨行的帐篷包。 宋砚青一直跟在萧谨行身后,自然也走了进去。 “我单独有事情和你商量。”萧谨行突然开口。 是对着叶栖迟说的。 叶栖迟愣了愣。 所以萧谨行让她住一个帐篷,只是为了避开白家人的视线,不被他们怀疑的和她议事儿。 她就说,萧谨行怎会突然抽风。 “目前来看,细作肯定就在我们周围,本王不怀疑白家人,但白家这些年在军营之中,都有自己的亲信,从知道白墨一身边的亲信是奸细那一刻,本王就不能保证,其他细作是不是也隐匿在白家人身边,所以,很多事情本王要避开白家人谈。而本王之所以不怀疑你们两人,还有谢若瞳,只是因为你们在军营之中时间尚短,没有自己的势力,很多话便也传不出去。” 萧谨行直白的一席话。 叶栖迟也理解。 在真的要排查奸细这一刻,就要把所有身边的人都要排查,一个都不能放过。 所以白家人,便也成为了萧谨行防备的对象。 连白墨婉也没有放过。 萧谨行果然,谨慎得吓人。 “王爷还是要出兵吗?”宋砚青自然也理解萧谨行的考虑,问道,“此时出兵,胜败参半。便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真的攻下牧歌城。” “出兵不过是一个假象。就是让萧谨慎误以为,我已经乱了阵脚,此刻被他逼到极致,只能出兵。这次我不仅要骗过萧谨慎,还要让细作彻底的露馅。”萧谨行口吻解决。 叶栖迟就说,萧谨行绝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怎么可能突然被萧谨慎这般激将就出兵,原来果然留有一手。 萧谨行和萧谨慎这两人一样的阴险狡诈,说不是亲兄弟都没有人信。 “王爷有何安排?”宋砚青问道。 “本王亲自带兵征战沙场,中途故意心疾折回,然后大部队继续往前,本王退回军营,一旦本王离开大部队,少了军队的护送,细作定然会趁机暗杀本王!”萧谨行用技,“本王肯定,萧谨慎除了下令细作扰乱军营,绝对也下令暗杀本王,本王才是萧谨慎最大的威胁,他最大的目的就是本王,如若能够有机会杀了本王,才是萧谨慎最想做的事情。” “王爷以自身作为诱饵,虽成功率高,但臣恐你发生危险。”宋砚青说出他的顾虑,“如若王爷身边跟了重兵回去,定然细作不敢轻举妄动,但如若王爷身边没有重兵保护,王爷就可能真的深陷危机,万一营救来迟,后果不堪设想。” 是想到,如若做得不真,那么定然不会让细作上当,做得太真,又怕王爷受到伤害。 “放心,本王自有分寸。”萧谨行说道,“毕竟……叶栖迟在本王身边。” 叶栖迟本来还认真的听着他们的安排。 突然说到她的名字。 叶栖迟看着萧谨行,“该不会你想,在你当诱饵的时候,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你是本王的王妃,自然应该陪在本王身边。” “你可别忘了,我是军医。” 她都已经组建了后勤救援部队了,她还要现场指挥安排的。 “出兵本就是假象,自然不会开战,不会开战也就没有伤员,军医也就排不上用场。” “……”叶栖迟这一刻居然无言以对。 “夫妻本是同林鸟。”萧谨行说,“本王在哪里,你自然就应该在哪里!” “萧谨行,你怎么不把下一句说完呢?!”叶栖迟咬牙切齿,“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丫的好的想不到我,死却要拉我一起!” 你丫的怎么不拉着白墨婉一起。 还能只羡鸳鸯不羡仙! “如若确实无法避免,本王护你先走。”萧谨行突然开口。 叶栖迟心口微怔。 眼神中带着些不相信。 到时候怕是萧谨行丢下她,自己逃命了。 “本王,保证。”萧谨行一字一顿,承诺! ------题外话------ 五更见! 第310章萧谨行的安慰五更 叶栖迟答应了。 倒不是觉得萧谨行做得到。 真的到了危险时刻,萧谨行本能的就会选择自己保命,她被萧谨行丢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不期待。 她只是没办法拒绝。 她现在说她不要,萧谨行可能会一气之下直接杀了她。 答应萧谨行说不定后面还能活命。 原本就是没得选择。 发发脾气而已。 萧谨行也没有废话,他直言道,“你能有药物,让本王看上去真的突发心疾,瞒过所有人的眼睛,然后用药物再让本王恢复如常吗?” “明日就要?”叶栖迟问。 太急了,她不一定赶得出来。 “明日就要。” 叶栖迟想了想,“我试试。” “明日我返回,宋砚青你就一直跟在白文武的身边,白文武肯定是自己人,他忠心不二,定然会保你安全,而你也可以趁机,把我确实突发疾病的消息,传递给白家亲信之人。”萧谨行直言,“在本王看来,细作的头衔不会太小,一旦稍微传出来,一些小道消息,也就很容易流入细作的耳里!” “那谁护送王爷回去?”宋砚青问,“谢若瞳吗?” “放心,本王不会让她来冒险,本王对她另有安排。” “大是大非面前,臣并不是偏袒谢若瞳,臣也相信,谢若瞳绝非生怕死之人。”宋砚青连忙说道。 他只是想确保王爷的安全。 “本王知道。”萧谨行说道,“本王刚刚说了,出兵是假象,本王会给谢若瞳一道本王的亲笔御旨,要求半路退兵!” 宋砚青便不多说。 “自然,本王会让亲兵护送我回去,人手不会太多,故意让人觉得,本王是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本王发生了事故,影响到了军心,伪装成本王还在战场带兵打仗。如此细作便会更相信本王真出了事儿,也更不会疑惑本王身边护卫较少的原因,也就更容易让他们落入圈套。” “王爷英明。”宋砚青佩服。 叶栖迟也佩服。 佩服萧谨行果然是阴险狡诈得很。 “回去好好休息。”萧谨行对宋砚青说道,“你身体羸弱,一定注意。这一场是假象,下一场,便是正式开战,谁都不能掉队。” “臣遵命。” 宋砚青行礼,离开。 刚走出帐篷,迎面看到谢若瞳给叶栖迟收拾她的包袱过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 又仿若没有看到彼此。 谢若瞳直接走进了帐篷。 宋砚青也,缓慢离开。 谢若瞳送包袱进去,自然也收到了萧谨行任务。 她虽然对宋砚青没有好感,也不会站在他的立场上想问题,但在出兵这件事情上,她却觉得有些冲动行事,哪怕作为武将,她也觉得凡是不能心急。 好在,王爷只是在用技。 目前还是会先捉拿奸细,而且他们选择“主动”出兵,北牧军也就不会主动打过来,肯定会做好防守准备,也就不用担心,北牧军趁着他们军心不齐攻击,而出兵一半再折回,此时奸细已除,敌军再打过来,便也没有了优势。 王爷果然是王爷。 果然用兵如有神! 谢若瞳离开后。 萧谨行也直接离开了帐篷包。 叶栖迟看了一眼,本就一天一夜没睡,现在还不去休息,想都不用想,是去安慰白墨婉了。 哪怕白墨婉也是防备人之一,但公是公,私是私。 私底下,萧谨行自然还是会在乎白墨婉的感受。 萧谨行也确实是去见白墨婉了。 白墨婉此刻在帐篷内,并未休息。 自然是睡不着的。 一想到萧谨行毫不犹豫的让叶栖迟去他的帐篷…… 哪怕王爷和王妃是夫妻,住在一起理所应当,她住进去,就是不合规矩,但萧谨行在下决定前没有给她说一声,也是让她心里不舒坦,这就意味着,萧谨行根本没有把她的情绪放在心上。 此刻萧谨行来见她。 她便也不想见。 谢若瞳和她一个帐篷,萧谨行一来,便识趣的离开了。 然后站在帐篷门口,等待。 事实上现在也有了困意,便也只能站着打瞌睡。 帐篷包内。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故意行礼,“臣参加王爷。” “生气了?”萧谨行问。 “明日出兵,臣也不过是想要养精蓄锐,好带兵打仗。” “我之所以让叶栖迟和我住一个帐篷,是因为我现在和叶栖迟的身份,如果我现在让你和我一起住,是毁坏了你的名声。更何况,你父亲还在,我便更不能,让你委屈了。”萧谨行解释。 白墨婉也知道是这个道理。 她刚刚是有冲动想要和萧谨行住一起,但其实后来也知道,确实是自己没有思考清楚。 然而理智上能够接受。 情感上也是不能接受的。 哪怕萧谨行和其他人一起住,也不应该和叶栖迟一起住。 “我便也不习惯,和男人在同一个帐篷。”萧谨行直言。 “那你会和叶栖迟分开睡吗?”白墨婉忍不住问道。 萧谨行微怔。 “我知道我的要求过分了。”白墨婉说,“你和叶栖迟本来就是夫妻,你们之间也已行过夫妻之实……” 萧谨行眼眸一紧,“你怎么知道?” “叶栖迟说的。”白墨婉直言,“她还把她的手臂给我,让我看了守宫砂……” 萧谨行脸色有些微变。 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没那么讨厌叶栖迟,也没有那么对白墨婉愧疚。 所以,此刻反而选择了沉默。 便也是不想去解释。 “如果行哥哥觉得为难的话……那便当我刚刚的话,没说。”白墨婉低声道。 口吻中夹杂着悲伤,又似乎带着些善解人意的无奈。 “不为难。”萧谨行看着白墨婉。 有时候,便是看着白墨婉不开心,心口就会莫名的愧疚。 他说,“我不会和叶栖迟睡在一起。” “谢谢行哥哥。”白墨婉眼眶一红。 欣喜中,又仿若带着自责。 她扑进萧谨行的怀抱里,“等打了胜仗,我便以后都不离开你,陪你一起在皇宫,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谁都不能再拆散我们!” 萧谨行反手将白墨婉也紧紧的抱进了怀里。 似乎,也在勉励自己! ------题外话------ 终于写完五更了。 明天见! 第311章对王妃只是见色起意吧? 萧谨行安抚完了白墨婉之后,才走出她的帐篷。 谢若瞳站在门口昏昏欲睡,感觉到人靠近,立马清醒。 “王爷。”谢若瞳行礼。 “嗯。”萧谨行淡淡应了一声。 “王爷。”谢若瞳似乎是有话说。 萧谨行看向她。 谢若瞳其实也不想说的,但帐篷又不隔音,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她也就听到了。 讲真。 心里就是会有些不舒服。 为叶栖迟打抱不平。 仿若不管叶栖迟做什么,萧谨行最在意的还是白墨婉。 只要白墨婉委屈了,他就会,无条件的妥协。 “王爷如果真的心悦白将军,心悦到彼此容不下一粒沙子,还请王爷,不要这么理所当然的利用王妃。王妃也是人,她也不是金刚之躯刀枪不入,她也有心,她也会感受到痛。”谢若瞳恭敬道。 萧谨行喉咙波动。 沉默不语。 “臣恭送王爷。” 感情的事情,王爷的事情,她便也没有资格多言。 不过是。 实在是,为叶栖迟不值而已。 萧谨行也没有给谢若瞳任何回应,离开了帐篷。 回到帐篷包内,叶栖迟坐在软榻上,在砚台旁边倒腾着她的罐碗,表情严肃,全神贯注。 萧谨行回来,她也没有发现。 是在研制,萧谨行要的药物。 这次自然带了很多药物筹备,不过是需要一些时间来调制,萧谨行这狗男人要得这么急,她都不知道能不能在成功前,还能睡个觉。 明日又要出征。 时间紧迫,真是一秒钟都不敢耽搁。 叶栖迟很投入。 萧谨行看着她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就又要咽了下去。 他去床榻上睡觉。 明日出兵,今日定然得养精蓄锐。 小伍跟在萧谨行身边,因为跟的时间很长,所以很多时候都特别能够感受到王爷的情绪。 总觉得王爷,很长一段时间都心事重重。 只是因为军事战争吗?! 还是……其他,比如感情纠葛。 小伍也不知如何劝王爷。 王爷心悦白将军,众所周知,那么多年的感情,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放下。 甚至说,放不下。 放不下,却又不受控制的被王妃吸引。 他是真的理解王爷。 王妃这么优秀的人,很难不动感情。 真不算什么移情别恋。 何况王妃对王爷,这般真心这般好。 王爷会矛盾也是理所应当。 小伍叹了口气。 也是为王爷叹气。 夹在两个都如此完美的女子之间,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但凡王爷能够想明白一点,把王妃和白将军都留在自己身边,反正当了皇上之后,也都是后宫佳丽三千,也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萧谨行在小伍的伺候下,躺在了床上。 躺下后,他吩咐道,“给叶栖迟准备地铺。” 小伍愣了一下。 以为自己听错了。 王爷和王妃又不是没有睡在一张床上过。 他突然觉得,他真不应该为王爷感到纠结感到难受。 王爷不配! …… 帐篷包内,很安静。 叶栖迟坐的时间有些长,腰酸背痛。 她伸了伸懒腰。 然后看到小伍在铺地铺。 一秒的愣怔之后,反应过来是给她铺的。 想着萧谨行去安抚白墨婉的时候,白墨婉肯定就提了些要求。 萧谨行那么爱白墨婉,自然就全部答应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倒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就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的实验上。 然后一坐,几乎就是一晚。 最后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睡着啦。 萧谨行一觉醒来,就看到叶栖迟趴在桌子上,睡得很沉。 哪怕他走过去,她也半点也没感觉。 呼吸均匀,一动不动。 萧谨行就这么看了叶栖迟好一会儿。 看着她脸上的明显的疲倦。 他转眸。 小伍自然是一直在王爷身边,连忙小声回答道,“王妃一宿没睡,现在刚趴下睡着,小的没敢去吵醒王妃。” 萧谨行喉结滚动。 心里说不出来什么压抑的情绪。 他终究还是俯身,将叶栖迟抱了起来。 叶栖迟扭动了一下身体。 是感觉到有些不舒服。 那一刻还是逼着自己睁开了眼睛。 满眼的红血丝,显得那般的突兀。 那般的让人,触目惊心。 叶栖迟看清楚是萧谨行,就又闭上眼睛睡觉了。 至少,萧谨行现在不会杀她,她也就不用防备什么。 萧谨行看叶栖迟理所当然的又睡了。 心里又仿佛,刺痛了一下。 叶栖迟对他……是信任吗?! 所以才会,如此安心的在他怀里入睡。 他小心翼翼把叶栖迟放在了床榻上。 萧谨行刚起床,床上似乎还有他身体的温度。 叶栖迟没睁开眼睛,喃喃的说道,“你不怕白姑娘看到我上了你的床吗?” 实在是没精神。 所以也不想自己起床离开。 “睡吧。”萧谨行声音低沉,“我不睡了。” “哦。” 叶栖迟应了一声。 翻身,秒睡。 萧谨行就这么看了叶栖迟好一会儿。 看着她熟睡的模样。 看着她那一缕不太规矩的发丝,挡在了她的脸颊上。 萧谨行修长的手指靠近,帮她把发丝放在耳际之后。 手指就这么碰到了,她滑嫩的肌肤。 叶栖迟的皮肤,很好。 吹弹可破。 不只是脸颊上,身上的肌肤也是如此。 萧谨行喉结滚动。 手指不知何时,就放在了她红润的唇瓣上。 此刻她呼吸均匀,热气细微的打在他的指腹间,莫名的冲动,在心口出荡漾…… 萧谨行突然起身。 然后迅速离开了。 清晨的边关,温度很低,冷气扑面。 萧谨行却觉得,心口还是燥热难安。 那一刻离开帐篷的步伐,甚至比他平时任何时候都快。 仿若,在逃避什么。 小伍当然也一直跟在王爷的身后。 他琢磨着。 如果王爷对白将军是真爱。 对王妃……大抵上就叫,见色起意。 否则,也没办法解释,王爷想王妃要命,却就是要忍到极致。 …… 叶栖迟还是被人叫醒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感觉就是,刚闭上眼睛,就起床了。 她眼底还都是红血丝。 脸色也不太好。 洗漱完毕,萧谨行就走进了帐篷。 一身盔甲,还真是威风凛凛。 ------题外话------ 一更走起。 第312章突发“心疾”二更 “醒了吗?”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眼神很淡。 小伍就不明白了。 每次在王妃睡着看不到的时候,分明眼神里都是情。 好吧,都是情欲。 但至少也是有感情的。 然而每次真的在王妃面前时,表现出来的就是那份冷漠,对王妃毫不在一起的冷漠。 “我说没醒你能让我继续睡吗?你能让我跟着你不去送死吗?”叶栖迟冒火。 她也有起床气的。 觉没睡醒,想着还要陪这个狗王爷去冒死…… 算了。 剧情走到最关键的部分,她忍了。 反正走完剧情,她也就能功臣身退了。 “什么时候出发?”叶栖迟冷静下来。 “全军已准备就绪,一炷香时间,出发!”萧谨行冷然。 “这个。”叶栖迟把一小瓶药给萧谨行,“你昨天要的药。” 萧谨行接过来。 叶栖迟说道,“昨晚上让你养的鹦鹉实验过了。” 萧谨行转眸看着帐篷内的那只鹦鹉,看着它此刻精神奕奕。 “嗯。”萧谨行也没有任何疑惑,他把药瓶放进了盔甲内,说道,“你还是跟着后勤军队一起离开,到时候我会让人来通知你,跟我一起回去。” “好。”叶栖迟点头。 萧谨行便不再多说,离开了。 叶栖迟也没有耽搁,跟着也走了出去。 八十万大军,全军整装完毕,出发! …… 牧歌城。 探子回来禀报,“启禀王爷,大将军,大泫军队,全军朝我方挺进。” “好!”慕君泽心情大悦,“楚王殿下果然料事如神,萧谨行居然真的亲自带兵过来攻打了!” 萧谨慎此刻心情自然也很好。 他想过两套用兵谋略。 一是萧谨行还是按兵不动,然后他的细作继续在软乱军营,造成人心惶惶的局面,涣散军心,他便让北牧军直接打过去,打萧谨行个措手不及,当然这种可能性不大,以萧谨行的城府和计谋,不会让事态这么恶化下去。 所以就是第二种,萧谨行为了最大限度挽救军队力量,他会选择直接出兵,和北牧国决一死战! 果然。 就出兵了。 萧谨行也不过如此。 萧谨慎当然也没有太得意,此刻没有把萧谨行打败,也没有高兴的理由。 他连忙说道,“还请王子,立即下令,按照我们原定计划,准备迎战!” “只要萧谨行带兵攻城,那他必败无疑!”慕君泽得意一笑。 信心十足! …… 八十万大军挺进牧歌城。 前方并未有任何军队阻拦,想来就是等着他们去直接攻城。 萧谨行也在想,萧谨慎到底设下了什么天罗地网,让萧谨慎那般有信心,能够击败他八十万大军。 路途走了一半。 全军稍作休息。 萧谨行让所有将领在临时点汇合,再部署行军打仗,排兵布阵。 所有将领都听着萧谨行的安排。 直到。 萧谨行突然脸色惨白。 他猛的一下,捂住自己的心口。 白墨婉就在萧谨行的旁边,立马注意到了他的神情,“王爷,你怎么了?” 萧谨行刚开始还能支撑着椅子勉强让自己站立。 此刻白墨婉上前扶着他,他身子一下就倒了下去。 “王爷。”白墨婉惊吓。 其他人也吓得不清。 为何王爷会突然,这样! 萧谨行整张脸瞬间白到了极致,额头上也都是汗水,身体也在不自主的颤抖。 “叫叶栖迟,叫叶栖迟过来!”白墨婉连忙吩咐。 完全接受不了,萧谨行突然这般…… 万一有什么…… 不。 萧谨行不能死。 重活一世,她不能让萧谨行就这么死了。 一定不能。 叶栖迟收到消息后,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赶过来那一刻,连忙去给萧谨行把脉。 表现出来的,也是无比紧张。 她沉默了一会儿。 所有人也都看着她。 叶栖迟说道,“王爷突发心疾,心跳突然过快,心律失常,是劳累过度,突发心肌炎。” “能马上医治吗?能医治得好吗?”白墨婉连忙问道。 “心脏病和其他病不同,而且萧谨行是劳累过度引起,哪怕是现在用药,也很难说就能马上医治好!而且如若持续劳累,进一步可能猝死!”叶栖迟又快又急的说道。 白墨婉吓得脸色惨白。 叶栖迟也立刻给萧谨行用了些药,似乎在缓解他的痛苦。 然而用药之后,萧谨行还是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身体根本没有怎么恢复。 “王爷还能带兵打仗吗?”白墨婉问叶栖迟。 “不能。”叶栖迟给予肯定答案,“刚刚就说了,心脏病必须要休息,如若再这般劳累,后果不堪设想。” 白墨婉根本不做任何犹豫。 她很坚定的口吻对着萧谨行说道,“你回去,不要再跟着军队前行了!” “本王不在,本王担心……”萧谨行勉强自己说话。 刚说了一句,就又急喘不停。 “王爷,身体要紧,你要是在战场上出了事儿,将士们还是会受到影响。此时知道你突发心疾的人很少,还能瞒过将士们,不会影响到军心。”白墨婉很激动的劝服,此刻眼眶也红透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白墨婉。 没有提前给她说,白墨婉倒是半点没掉链子。 要是知道萧谨行这一切都是装的,且还瞒着她。 不知道白墨婉会怎么样?! 反正,萧谨行也能够哄好白墨婉。 萧谨行呼吸急促,他带着犹豫。 “行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带兵,拿下牧歌城,你放心!”白墨婉眼泪都流了出来。 也在表明自己的决心。 此刻温柔的叫着他们之间亲昵的称呼。 似乎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让萧谨行不要拒绝。 萧谨行看白墨婉哭得这般难受。 脸上也有了些心疼。 叶栖迟琢磨着,就这演技,影帝级别啊。 想来也不完全是演技。 萧谨行确实见不得白墨婉难受。 他说道,“好,本王返回军营。” 白墨婉听萧谨行这么说,松了口大气,“我马上安排人送你回去。” “人不要多,一多就容易被发现,不仅影响我军士气,还会高涨了敌军的气焰……咳咳……”萧谨行艰难的说道,还咳嗽了两声。 第313章诱敌,叶栖迟中箭三更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此刻的模样,心都痛死了。 她忍着情绪,不想在这个时候让萧谨行来担心自己。 “护送本王回去的人,也不要用谢若瞳。谢若瞳那支特种兵在战场上的非常时期可以发挥大发作用……”萧谨行艰难的交代着,“宋砚青,小伍,袁文康也不要跟着本王回去,他们在,才会让更多人相信,本王也在。” “可是……”白墨婉实在无法接受萧谨行把自己身边所有亲信的人都留下了。 万一发生危险,萧谨行还谁来保护? “听我说……”萧谨行声音极小,说话很是费力。 白墨婉不忍再打断他。 “叶栖迟跟着我回去,叶栖迟在后勤部队,前方将士不会发现。而且叶栖迟医术高超,如若她无法治好本王,其他军医便更不可能……” 白墨婉咬牙。 虽然不想在萧谨行最脆弱的时候是由叶栖迟陪着。 但如此形势下,大是大非面前,她却也不可能任性。 萧谨行是把什么都安排到最极致。 “没有本王在战场,本王就把所有指挥权交给白大将军……”萧谨行交代完自己的事情,便开始交代打仗之事儿! 说着,眼眸也看向了白文武。 白文武连忙领命,承诺,“王爷放心,老臣定当不负王爷期待,不负将士们众望,按照王爷之前的部署,一举拿下北牧城!” 萧谨行微点头。 他又看了一眼白墨婉,“照顾好自己。” “王爷放心。”白墨婉眼眶中还都是眼泪,“王爷也要以自己身体为重。” “嗯。” 两个人依依惜别。 没一会儿。 所有安排妥当,由十个亲兵护送萧谨行离开。 萧谨行上了马车后,白墨婉叫着叶栖迟,“宸王妃,不管我们之间什么恩怨,不管王爷对你我如何,我希望你可以站在国家立场名族大义上,照顾好王爷。” 叶栖迟看着白墨婉。 好半响说道,“放心,我会医好萧谨行。倒是白将军,出兵打仗,切忌意气用事。” “无须王妃提醒,战场上,我比王妃更有经验。” 叶栖迟也就不多说了。 她坐上马车。 在亲兵的护送下,和萧谨行一起,原路折回。 马车上。 叶栖迟连忙拿出来了解药,给萧谨行服用。 萧谨行此刻心脏痛到极致。 为了逼真,还真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临死的滋味。 服用过解药之后。 不过一炷香时间,萧谨行便恢复如初。 呼吸也不再急促,也没有心率不齐,整个人仿若新生一般。 “有人追过来吗?”舒坦后,萧谨行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还没发现。”叶栖迟说道,“应该没这么快。” “那便,走慢点。”萧谨行直言。 叶栖迟点头,她吩咐马夫,“王爷心疾难受,不能如此颠簸,马车的速度再慢些。” “小的遵命。” 马速,又慢了下来。 叶栖迟就陪着萧谨行坐在马车内。 还是有些紧张。 来这本书,也发生了不少危险。 这还是头一次,明知道有危险,却不能逃走。 甚至还要故意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怕吗?”萧谨行突然问叶栖迟。 叶栖迟睨了一眼萧谨行,“废话。” “不是,不容易死吗?”萧谨行说道。 “不容易不代表不会死。”叶栖迟说道,“一旦致命,身体修复不过来,也会死。” 萧谨行抿唇。 在听到叶栖迟说“死”这一刻,心口莫名有些发紧。 “放心,本王不会让你这么就死了。”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你才不放心。”叶栖迟丝毫不给面子。 萧谨行冷眸。 叶栖迟也不在意。 安静了一会儿。 叶栖迟又突然开口,是想缓解紧张的气氛,“你说万一细作不上我们当,这不就白演了吗?” “不会不上当。”萧谨行肯定,“萧谨慎不会错过一个,杀死我的机会。” 那倒也是。 “萧谨慎既然已经开始让他的细作在军营暴露,就做好了彻底失去细作的准备。所以细作成功与败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如何让我死!”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得残忍。 叶栖迟在想。 都是亲兄弟,何必呢?! 所以生在帝王之家,真不知道是好是坏。 毕竟。 帝王家都无情。 两个人说着话。 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氛。 萧谨行明显发现了。 叶栖迟这一刻也发现了。 下一瞬。 一支冷箭突然射进了马车内。 叶栖迟惊吓。 萧谨行上前一把将冷箭握住。 叶栖迟就看到冷箭在她眼前,可能就一厘米的位置。 如若萧谨慎稍微晚一点…… “啊!”叶栖迟尖叫一声。 因为马车开始疯狂的翻转。 明显是马匹受到惊吓,开始不受控制。 紧接着,就传来外面亲卫的声音,“王爷,王妃,有刺客。属下掩护王爷王妃离开。” 萧谨行猛得掀开帏裳,看着马夫已经被冷箭刺死,此刻早就摔在了地上。 马匹也因为没有束缚,毫无方向的在乱跑。 “叶栖迟,出去驾马车!”萧谨行命令。 叶栖迟真的想要砍死萧谨行。 刚刚救命之恩现在烟消云散。 还不是要让她去冒危险! “本王现在不宜出现。”萧谨行又快又急的解释。 叶栖迟咬牙,还是走出了马车内。 然后驾着缰绳,拉扯着马车,好不容易终于控制住,然后她也不知道什么方向,驱赶着马车,一路狂奔。 萧谨行身边的亲卫五人继续护送他。 五人去和刺客厮杀。 然而和刺客厮杀的五人,一瞬间就被对方直接砍杀。 下一刻就又直接追了过来。 速度之快。 艹。 叶栖迟看了一眼。 萧谨慎留在军营之中的人,还真都不是简单之辈。 这样下去,如若救兵没有及时赶到,他们能活命吗?! 萧谨行武功高强,可能能突破重围。 她呢?! 不被抛尸荒野?! 叶栖迟不多想,疯狂的驱赶着马车,一路狂奔。 前后追逐,加上后面一直放冷箭。 “啊!”叶栖迟咬牙。 手臂处,被一支箭射中。 疼痛让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箭上还有剧毒。 瞬间就让她右臂,失去了知觉。 ------题外话------ 晚点四更。 才知道今天居然是情人节…… 已婚妇女好像不配过这个节,所以都要忘了。 不管如何。 祝我的小可爱们,都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 爱你们,笔芯。 第314章逃命四更 叶栖迟的大叫声。 瞬间让萧谨行掀开了帏裳,作势就要出去。 “你别出来!”叶栖迟忍着痛,也是感觉到了萧谨行的举动,“箭上有剧毒,我的身体还能承受,普通人一炷香时间必死,而我不能保证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能不能在一炷香时间内,给你治疗!” 萧谨行紧眸。 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右臂已经无力的垂下,此刻用尽左臂的力气,还是在驱赶马车。 马匹在叶栖迟的驱赶下,没有不受控制的,继续加速前行。 萧谨行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 一旦被箭射中,便是必死无疑。 萧谨慎果然为了杀萧谨行,什么都用到了极致。 这种毒药,别说射入身体体内,哪怕是闻久了,也可能使人昏厥。 萧谨慎是完全没有再考虑,他自己的人安危。 一心只想杀了萧谨行。 马匹持续加快。 叶栖迟一边驱赶着马车,一边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顺着划破的手指,有深棕色血液顺着流出来。 毒太剧烈了,她必须放血稀释一下,否则以她的身体状况,也需要时间恢复,但现在,明显没那么多时间,重要的是,万一她再中一箭,她都不能保证,她还能够承受得住。 后面紧追的一行人,越来越近。 叶栖迟咬牙,终于在右臂开始有一丝知觉后,开始两只手驱赶马车。 速度持续加快。 萧谨行身边唯一还剩下的两名亲兵,此刻看后面的人追紧了,当机立断冲了回去,舍命护主,努力拖住对方,阻拦刺客的脚步。 叶栖迟便也不敢松懈一秒。 驾驶着马车,疯狂的往前行。 本以为能够甩开一点,还未松气,就看到后面的人,又追了上来。 玛德。 叶栖迟真的很想爆粗口了。 萧谨慎到底都藏了些什么高手在军营。 这节奏,他们要摆脱他们,简直不可能。 就在叶栖迟各种崩溃时,更崩溃的事情发生了。 前面居然没有路了! 他们不自不觉,被后面的人逼到了悬崖边上。 叶栖迟惊吓,连忙用尽全力拉住马匹,在最后关头,终于让马匹停了下来。 停下来那一刻。 后面的人也追了上来。 无数支冷箭,冲着马车,疯狂的射入。 萧谨行从马车内起身,连忙抱着叶栖迟,滚在了马车下。 下一刻。 马因为被射中,完全不受控制的,直接冲进了悬崖。 不知道有多高的悬崖。 反正那么大一辆马车和马匹摔下去,她没有听到声音传回。 叶栖迟心惊。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 萧谨行已经将她放下,疯狂的和面前的刺客,还剩下的十人以上的刺客,厮杀了起来。 刺客在萧谨行冲入时,还是有些意外。 不是说,王爷已经病重吗?! 此刻半点看不出来生病的模样,反而,厉害得吓人。 如此,他们十五人,就瞬间被萧谨行刺杀了五人。 所有人不再敢轻敌。 全部一起,去刺杀叶栖迟。 叶栖迟看着面前疯狂的打斗场面。 他不知道萧谨行能够不能打赢。 反正萧谨行没有落下风。 但毕竟对方人多,而且俨然都是身手不凡,她不知道最后萧谨行能够坚持多久。 她只知道,她此刻是最佳的溜走时机。 趁着所有人都在针对萧谨行的时候。 而且她相信,萧谨慎下达的命令应该也是杀了萧谨行,其他人在萧谨慎心目中根本不足一提,所以她应该不是刺杀对象,便容易脱生。 她留在这里,也是给萧谨行增加负担。 她很清楚,她那点武功,根本不可能接得住这里任何人的几招。 重点是,她确实也不能保证,萧谨行会真的,保护她。 所以,凡是都需要自保。 她审视着所有人,然后往一边跑去,想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离开。 却在那一刻。 本在打斗中的刺客,突然冲她而来。 艹。 被发现了吗?! 她分明看到这些人的注意力都在萧谨行的身上。 叶栖迟咬牙。 手指中抽出一根毒针,直接往刺客身上射去。 刺客轻松避过。 叶栖迟心口一惊。 她这百发百中的天赋,前提是对方不会躲。 这一躲,她很难射中。 书中人的武功,真的,太梦幻了。 叶栖迟没时间多想,看着刺客躲过且迅速追来,她只能拼了老命的往前跑。 运用着轻功,跑得再快。 还是感觉到后面的人,追得很紧。 叶栖迟猛的一下,栽了个跟头。 下一刻就想爬起来离开时,就感觉到后面一把剑直接往她身上刺下来。 那一瞬间,叶栖迟真的做好了,一剑被刺穿的准备。 想着好不容易穿书一次,想着在这还算安逸的,有着丰富资源的时代,哪怕落后一些,不那么民主一些的地方,也能潇洒过日。 却还是。 死于非命。 叶栖迟吓得全身都冒了冷汗。 却迟迟没有感觉到意想中的疼痛。 还未回神,就猛地被人从地上一把抓起来,拖着自己往前跑。 叶栖迟转头,才看到萧谨行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而那个想要杀她的刺客,已经被萧谨行一剑毙命。 两个人疯狂的往前跑。 叶栖迟累得要死,真的是喘气不匀。 再这样下去。 她可能不被杀死,也要被活活累死。 “我不行了萧谨行,要不你先走吧。”叶栖迟急促的说道。 萧谨行没说话,依旧拽着她,甚至是把她整个人都拖起在飞。 这样的方式,萧谨行能够坚持一会儿,但不可能坚持太久。 时间一长,都会体力不支。 “你放开我吧,他们杀你的,又不杀我,你拖着我,我反而更危险……”叶栖迟断断续续的说道。 真的都要累死了。 “所以刚刚,你跑掉了?!”萧谨行冷声。 明显在讽刺她刚刚想要自己溜走,结果差点被杀死的举动。 “那你现在这么拽着我,我不被后面的人杀死我也得累死,我真的不行了……”叶栖迟眼前都已经开始一阵白一阵黑了。 再坚持一会儿。 她得直接晕死过去。 ------题外话------ 真不想写五更了呜呜呜。 看在今天情人节的份上,宅坚持。 五更见! 第315章跳崖五更 萧谨行似乎也感觉到了叶栖迟整个人的透支。 他突然放开了叶栖迟。 叶栖迟整个人停了下来。 琢磨着这货,终于还是要把她丢下了。 毕竟,她确实是拖累。 他能够坚持拖着她走这么久,她也觉得他良心发现了。 如果现在再这么下去。 他也得跟着死。 叶栖迟在萧谨行放开后,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真的就是等死了。 然而好久。 似乎都没有感觉到有人靠近。 耳边又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叶栖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看到萧谨行并没有离开,而是突然冲回去,和刺客又厮杀了起来。 心口,莫名一怔。 就是觉得,不太可思议。 按照现在的情况,在萧谨行还完全没有受伤的时候离开,他绝对能够逃脱。 现在杀回去。 终究对方还有八人,耗费了那么多体力下,在一对八,还都是高手的情况下,萧谨行胜算不大。 在叶栖迟有些想不明白的那一瞬间。 萧谨行突然一个跳跃,身体猛得一个后仰,再一个侧身回旋,离他一人之隔的男人,被他直接桎梏,手上那把锋利的宝剑,抵触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擒贼先擒王,俨然萧谨行此时就是冲着刺客的首领去的。 “别动!”萧谨行厉声。 声音中,也带着喘息。 俨然体力也消耗过度。 再下去,也坚持不住了。 其他刺客看清楚情况,准备靠近萧谨行那一刻,就都停了下来。 还好。 赌赢了。 至少,刺客没有残无人性到,谁都不顾。 他们还是会,尊重自己的首领。 “给本王牵一匹马过来,放本王离开!”萧谨行命令。 所有人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他们的首领。 萧谨行眼眸一紧,“本王会杀了他!” 说着,利剑明显更靠近首领的脖子,脖子处化出了血渍。 就在一人打算听从萧谨行命令时。 首领突然开口,“反正都是杀,死在王爷手上,也心甘!” 萧谨行眼眸一紧。 “不用管我,继续执行命令!令。 俨然根本就不怕死。 “住手!”萧谨行厉声。 如此气魄,让原本打算靠过来的刺客,又停顿了。 “刘文明,本王待你不薄,白大将军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帮萧谨慎做事儿!”萧谨行俨然认识首领。 而能够让萧谨行认识,来头肯定不会太小。 不只是萧谨行认识。 叶栖迟也知道。 白家军中左翼军的首领,车骑将军,位比三公。 以后,便是仕途光明。 “因为,臣本来就是楚王的人。”刘文明冷冷地说道,“臣入白家军,便是楚王一手安排,臣还未入白家军时,就在楚王的暗阁中培养,生来,便是楚王的人!”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底。 萧谨慎倒真的是为自己筹备了太多的人才,安插在各个地方。 “你现在归顺本王,本王绝不追究,还保你仕途前程!”萧谨行利诱。 “王爷的提议虽然让臣很心动,但臣是楚王的人,一辈子便是楚王的人。不只是臣,你所见到的所有刺客,便都是楚王亲自培养,我们的命就是楚王的。如若未能完成楚王的命令,只有死,别无他路。张和志的结果,便就是如此!” “凡是,都可以变通,现在楚王势力已去,他不可能还有翻身的机会,哪怕利用北牧国,也依然不是本王的对手,他终究会被本王歼灭。而对于一个早晚都要死的人,你们没必要愚忠!”萧谨行狠狠地说道,“而且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宋砚青就是你们可以借鉴的人,他现在在被本王重用,刘文明你也看得到!” 叶栖迟此刻不得不真心佩服萧谨行的能力。 当初留下宋砚青,一方面宋砚青确实是人才,一方面是不是也考虑到,如若还有萧谨慎身边的亲信可能害他不利,他还能用宋砚青来劝服这些人,然后归顺于他。 高。 实在是高。 就在叶栖迟觉得这事儿就这么被萧谨行谈妥了,那一刻就听到刘文明说道,“臣不怀疑王爷的信用。只是臣和宋砚青不同,宋砚青的命不属于楚王,但我们这些的命,全部都是楚王的。所以宋砚青可以选择,但臣不能选择!” “如何不能选择?”萧谨行难掩有些紧张,“每个人都有选自己人生的权利。” “臣没有父母亲人,我们便都是孤儿,记忆中,就只有楚王,活着的意义就是给楚王卖命。”刘文明根本不为所动。 对萧谨慎的衷心,也是超出了叶栖迟的想象。 到底要忠诚到什么地步,才会这般,油盐不进。 叶栖迟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歌颂,这超凡的人品。 “如若臣的存在,影响到了楚王的大业,那臣便,可以一死!”话音落。 萧谨行就感觉到面前的人,主动将脖子用力的靠近了萧谨行的利剑上。 瞬间。 喉咙割破。 刘文明就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萧谨行冷眸。 倒也是被萧谨慎的忠士震惊。 而刘文明一死。 其他剩余七人,迅速靠近萧谨行。 一招一式,完全是在致人死命。 叶栖迟又紧张起来了。 刚刚刘文明的死,就说明了这些人都是抱着不要命的心态,不杀了萧谨行绝不会罢休。 而萧谨行现在的体力也已在到了边缘地带。 坚持不了多久。 就在叶栖迟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够逃脱之时。 萧谨行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叶栖迟身边。 然后拽着她的手,再次选择了逃命。 后面的紧追不舍。 逃也耗费体力。 逃也有尽头。 两个人猛地,止住了脚步。 他们又到了,悬崖边。 又被刺客,逼到了这里。 叶栖迟看了一下后面。 冷风呼呼。 她根本不敢想象,跳下去还有没有活命…… “跳!”耳边却突然出现了一个,冷冰坚决地声音。 叶栖迟不敢。 你是男主,说不定还能够各种反常理的活着。 但她不是。 她跳下去,必死无疑。 然而叶栖迟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下一刻就被萧谨行用蛮力拽着一起跳了下去。 ------题外话------ 情人节快乐! 明日见。 么么哒。 第316章丢下一更 叶栖迟想,她就这么,命丧黄泉了。 自己想要的,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这么死了! 她只感觉到冷冷的风声,一直在耳边呼啸。 身体完全失重。 然后…… “咚”的一声。 剧烈的水花溅起。 他们掉进了水里。 身体一直在往下沉。 在浮力的缓冲下,终于停了下来。 停下来那一刻。 掉在她旁边的男人,就迅速的靠近了她,然后拽着她的身体,一直往水面上游去。 好不容易。 两个人终于冒出了头。 叶栖迟大口喘气。 经历了吓死,溺死,此刻终于有了一丝活命的感觉了。 艹。 她真以为她会摔得粉身碎骨。 谁料悬崖下居然还有这么深的潭水。 果然和男主在一起,什么奇迹都可以发生。 叶栖迟喘着粗气。 萧谨行此刻却没有太多停留,拽着叶栖迟往岸边游去。 “你不是不会泅水吗?”叶栖迟一边跟着萧谨行往岸边游去,一边急喘不匀的问道。 “还不能学吗?”萧谨行反问。 “……” 两个人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 然后躺在了岸边的大石头上,歇气。 这一路逃跑,经历刺杀,经历跳崖,又经历溺水,不说心智上如何,体力也不支了。 两个人都在默默的调整自己的身体状态。 真的是一动都不想动。 哪怕两个人全身湿透,深知此刻的山谷温度很低,却还是想这么躺着。 叶栖迟都闭上了眼睛。 她觉得她要睡会儿。 一般情况,她睡一会儿就会好很多。 这么一直消耗自己的能量,她很难让身体恢复如初。 山谷中,安静无比。 脸上微风拂面。 山间空气清晰。 还有鸟儿,清脆的叫声。 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叶栖迟沉浸在大自然之间。 突然。 身边的人猛地一下再次拽住了她的手。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那一刻,身体就被萧谨行给拖着迅速离开,叶栖迟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感觉到整个人被萧谨行拖得起飞。 那一刻也仿若知道,又有了危险。 下一刻。 就听到了一声,两声,好多声……落水的声音。 卧槽! 叶栖迟忍不住爆粗口。 真的是穷追不舍,分明不知道悬崖下是什么,跳下来可能就是死了,这群刺客居然全部都跳了下来。 还真的是萧谨慎的死忠。 她都在怀疑,萧谨行有没有这么为自己送命的人手。 两个人迅速往山谷林间跑去。 跳进水潭中的刺客,迅速从水里游到岸边,跟着萧谨行和叶栖迟的身影,疯狂的追了过来。 玛德。 真的不想就这么惨死在这里。 现在他们坠崖,萧谨行的救兵能不能及时赶到营救?! 要是不来…… 她们怎么活命?! 叶栖迟咬牙,努力让自己跟紧了萧谨行的脚步。 越是到要死的时候,越是不敢轻言放弃。 他们速度跑得很快。 完全没有注意到,面前一个陡坡,也来不及停下,两个人直接就滚了下去。 疯狂的颠簸之后,不知道又到了哪一个地方。 叶栖迟被一路的石头树枝撞得满身是伤。 萧谨行貌似也好不到哪里去。 却就是在叶栖迟觉得自己爬都爬不起来那一刻,萧谨行能够第一时间直接拉起她就往前跑,一秒钟都没有耽搁。 叶栖迟咬牙。 这一路逃命,总觉得萧谨行会把她丢下了。 却在每次她以为萧谨行会自己跑掉那一刻,又把她的手抓得很紧。 仿若,从未想过,要丢下她。 叶栖迟本已经到了极限,那一刻不知道为何,或许是不想死,或许是被人这么紧拽着有了一丝安全感,就又坚持着和萧谨行一路狂奔。 他们往前奔跑。 后面的人一直紧追不舍。 哪怕他们几次跳入不知什么坡坎之下,哪怕不知道面前到底是什么危险,追杀他们的人,半点都没有犹豫,在他们心目中,就只有一个目的,无论如何,都要杀了萧谨行。 叶栖迟在脚步终于使不上力气后。 一下扑倒在地上。 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意念,随着这一摔,好像都涣散了。 她不行了。 她真的跑不动了。 哪怕萧谨行拽着她的手还是那么紧,她还是没有那么毅力陪他跑下去。 她说道,“我不行了……你走吧……赶紧走……” 她不想连累了萧谨行。 多死一人,终究是不划算。 能跑一个是一个。 而且萧谨行做到这个份上,仁至义尽了。 她没有任何抱怨。 然而萧谨行没有立即离开。 还是把她的手拽得很紧。 “是我自己放弃的,我不会怪你丢下我……你快走!”叶栖迟用尽全身力气,叫着他。 你活着。 还能杀了萧谨慎给她报仇。 萧谨行深深地看着叶栖迟。 眼眶似乎都红了。 叶栖迟从他的眼神中看得出来,萧谨行是要丢下她了。 虽然可能会有那么一丝不愿。 但情势所逼。 他没得选择。 这次,她真的没有怪他。 这次她知道他尽力了。 人就是这样。 哪怕结果都一样,但能够感觉到对方的付出,就不存在怨恨。 萧谨行还是放开了叶栖迟的手! 却突然把叶栖迟从地上抱起来。 叶栖迟一怔。 下一刻,萧谨行迅速的将她放在了旁边的一个半人高的一个草丛中。 仿若是在给她掩盖。 叶栖迟明白了。 萧谨行要丢下她离开,离开前,尽量的让她保她安全。 这是他能够为她做的最后的事情。 弄好她之后。 萧谨行丢下一句话,“等我回来!” 然后迅速离开她身边。 仿若故意停留了一会儿,再迅速离开。 似乎是为了,把刺客全部引走。 叶栖迟躲在草丛中,除了她奔跑后急促的心跳声,也有对死亡的恐惧。 如若萧谨行没有引开刺客,如若刺客发现她的存在,她真的就必死无疑。 那群刺客,不会对任何人心软,一旦发现她,她可能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剑刺死。 她紧张不已的听到了身边的脚步声。 刺客就在她周围。 如若他们停下脚步,随便找找就能够找到她…… 叶栖迟屏住呼吸。 一秒,两秒,三秒…… ------题外话------ 今天又元宵节了! 本来打算今天少更一更。 结果又过节!那就五更见吧。 笔芯。 第317章重见二更 所有刺客从叶栖迟身边,迅速离开。 没有停留的脚步声。 外面没有任何人。 萧谨行用自己,引开了所有刺客。 她似乎,得救了。 叶栖迟深呼吸一口气。 她躺在地上,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紧张,害怕,让她也有那么一秒,回不过神。 当她回神过来时,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就觉得,周围安静无比。 她终于也彻底的冷静下来。 记忆中。 她似乎记得,萧谨行离开时,让她在这里等他。 他还会回来吗?! 他不应该,趁着丢下了她这个累赘之后,利用一个人的优势,彻底离开这个地方?! 何况。 他往前走,怎么可能还在刺客的追杀下,又能够折回来。 她觉得,她此刻还是离开的好。 他们往前面走了,她就往反方向离开。 然后想办法,这么爬出这个山崖。 叶栖迟起身,离开。 歇了口气,明显又恢复了些体力。 她只要不用尽老命的消耗自己的能量,慢慢的,她身体就会很快恢复过来。 她相信她一个人,也可以离开这个山谷。 叶栖迟这么想着,便离开了。 山谷里面,安静一片。 只有偶尔,鸟儿的鸣叫声。 倒也是,不失雅静。 叶栖迟走了很远。 天渐渐黑了。 天气越来越冷了。 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出口。 叶栖迟决定,还是要找个地方,避避风。 这么冷的天,得把自己冻死。 她就这么又转了一圈。 这么深的山谷,居然没有一个落脚之地。 天越黑。 越难走。 叶栖迟走得小心翼翼。 终究,停了下来。 想着,就这么休息吧。 毕竟天明的时候都没有找到出口,天黑了更找不到。 刚准备坐下。 突然感觉到周围似乎有人。 叶栖迟惊吓。 莫非,是刺客。 刺客又回来了。 那一刻。 身体猛地,被人一把抱住。 叶栖迟吓得正欲大叫。 “你叫一声试试!”耳边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 声音却,那般熟悉。 叶栖迟心口一怔。 萧谨行这货,没跑啊?! 他回来做什么?! 此时抱着她的身体,她都快要喘不过气了。 “让你在这里等我,你去哪里了?!”萧谨行气势冲冲地问她。 叶栖迟抿唇。 她确实是想着要走的。 但奈何没有找到出口,也没有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 然后天黑时,就又回到了萧谨行把她丢下的地方。 她其实也没想过萧谨行会回来。 好吧。 在自己彻底没有出路的时候,也抱了一丝希望。 然后就又回来了。 想着狗王爷万一转性就言而守信了呢? 结果…… 他还真在。 她其实没有抱希望。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叶栖迟不回答,反问。 毕竟不听话的人是她。 她还不想去触霉头。 “甩开刺客之后。”萧谨行回答时,还是咬牙切齿的。 一想到他好不容易引开了刺客,然后回来找叶栖迟。 这个女人居然就不在了。 让她等他,真的就是当耳边风了吗?!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心思,才能够避开刺客重新回来。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就想着自己逃命了。 “应该,才回来不久吧?!”叶栖迟颤颤一笑。 琢磨着,萧谨行也不应该等她很久吧。 “内疚了?”萧谨行问。 “没有,我又没有失言。我只是去找出口了,想着找到出口后,就来这里等你,然后一起离开,趁着你去引开刺客时,我也不能一直拖你的后腿。”叶栖迟辩解。 “那你找到出口了?” “没找到。”叶栖迟自己都没底气了。 “所以你找到出口就要自己走了是吧?”萧谨行继续问。 叶栖迟抿唇。 这个问题…… 因为没有找到,她也不知道会不会就这么丢下萧谨行自己走了。 “算了。”萧谨行没得到叶栖迟的回答。 也似乎没了耐心。 叶栖迟到嘴边的话,就也没有说出口。 一阵寒风吹过。 叶栖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冷吗?”萧谨行问。 “冷。” “抱这么紧还冷?”萧谨行似乎又把她抱紧了些。 “你抱我该不会是因为你也冷吧?”叶栖迟动了动身体。 定然不是…… 失而复得的,激动吧?! “叶栖迟,你良心都拿去喂狗了吗?!”萧谨行火气有些大。 对。 喂给你这只狗王爷了。 下一刻。 萧谨行突然放开她。 一放开。 叶栖迟觉得更冷了。 就突然有点眷念萧谨行的怀抱了。 她搓了搓手。 也不敢让萧谨行再抱他。 总觉得会被他讽刺。 就在她冻得全身抖动的时候。 萧谨行牵住了她的手。 叶栖迟愣了愣。 下一刻就被萧谨行直接拽着离开了。 叶栖迟也没问。 沉默的跟着萧谨行的脚步。 两个人在黑暗的山间中穿梭。 冷得叶栖迟真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好不容易。 终于到了一个似乎山洞的地方。 叶栖迟眨巴着眼睛。 她找了一个下午,怎么就没有找到这里有个山洞。 萧谨行这货,不是在被此刻追杀吗? 他是怎么找到的?! 心里有些愤愤不平。 果然男主会被上天眷顾,不,是被作者厚待! 两个人躲进了山洞里面。 走进去。 萧谨行也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显然也是刚刚在外面,也冷。 山谷中秋天夜晚的气温,绝对不低于,浔城寒冬的温度。 “你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山洞的?”叶栖迟坐在山洞里面,抱着身体。 没有冷风呼呼,自然要好很多。 但毕竟温度低,还是冷。 “一早。” “怎么不在这里躲着避风?”叶栖迟喃喃道。 萧谨行睨了她一眼。 黑暗中,叶栖迟似乎都能够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眼神。 怪吓人的。 “你说呢?”萧谨行反问。 反问那一刻。 又打了一个喷嚏。 显然还是被冻了。 叶栖迟突然脑海里面浮现着,萧谨行坐在草丛中等她的画面。 分明很冷。 却就是一动不动任有寒风刺骨。 然后一直等着她回来…… 叶栖迟抿唇。 心口莫名有一点难受。 那一刻甚至庆幸自己,回来了。 否则…… 否则萧谨行会一直等她吗?! “我受伤了。”黑暗中,萧谨行突然开口道。 ------题外话------ 三更见! 第318章疗伤三更 “所以你是受伤了,才会一直等我回来帮你疗伤。”叶栖迟开口道。 她就说,狗王爷怎会突然这么好心。 黑暗中。 萧谨行的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叶栖迟。 哪怕看不到清楚他的眼神。 叶栖迟也觉得毛骨悚然。 她说错话了?! “伤在哪里,我帮你看看。”叶栖迟连忙转移话题。 觉得。 还是不要多想的好。 “大腿上。”萧谨行冷声。 分明,情绪不太稳定。 叶栖迟决定更不要去,招惹他了。 她摸索着,抚摸到了萧谨行大腿。 然后,摸到了,血渍。 再然后,摸了一下受伤的程度。 应该是剑伤。 她凑近闻了闻。 好在刀上没毒。 要不然这货应该早翘辫子了。 但就算没毒。 那么大一道伤口。 他刚刚怎么走路健步如飞的?! 是因为冷吗?! “我帮你清理伤口,因为看不到,可能会无意弄疼你,你忍着点。” “所以你现在觉得我没忍着吗?”萧谨行咬牙。 声音都在发抖。 估摸着她刚刚检查的时候有些用力,硬是碰到了他的伤口。 叶栖迟无语。 她不好好检查一下,这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 她能怎么办?! 叶栖迟尽量在内心描绘着伤口的位置和伤口的受伤程度,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了一盒膏药。 好在不管任何情况下,她也都配备了药物,否则对于萧谨行的伤,她也没办法。 她先用消毒的膏药给萧谨行涂抹着伤口。 因为带着酒精。 萧谨行痛得全身都在发抖。 “忍着点。”叶栖迟低声道。 “你快点!”萧谨行催促。 “消毒了我就给你上麻药,就没这么痛了。”叶栖迟安抚道。 弄完之后,就又拿出一盒膏药,涂上了麻药。 涂上后好一会儿。 萧谨行明显好受多了。 叶栖迟才又拿出创伤膏药,给萧谨行一点点涂抹。 洞口内很安静。 叶栖迟觉得这地方阴嗖嗖的,萧谨行也是阴嗖嗖的。 她主动打破安静,说道,“你怎么躲过那些人回来的?” 还是有些好奇。 毕竟能够逃脱追杀人的视线就不容易了,还能躲过他们的视线再回来。 怎么都觉得很难。 “否则你以为我怎么受伤了?”萧谨行没好气地说道。 估计也是刚刚痛得难受。 所以脾气不好。 “你该不会是故意受伤的吧?”叶栖迟惊讶。 “嗯。” “为什么?”叶栖迟又惊讶了。 “我不故意受伤,让刺客以为我跑不了多远了,又怎么可以躲避他们回来。”萧谨行说道。 所以,他回来是真的因为她了? 因为答应过,这次不会再丢下她?! 说不出来心里什么滋味。 叶栖迟突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萧谨行也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就又安静了。 叶栖迟甚至觉得,还有些尴尬。 萧谨行有时候……太好吧,她总觉得不习惯。 怕他,非奸即盗。 “轻点……”萧谨行突然开口。 低哑的声音,还似乎带着一丝的喘息。 叶栖迟手一顿。 下一秒。 她脸都红了。 不注意不注意就碰到了…… 叶栖迟连忙把手收回,最小范围的处理伤口。 “那些追杀我们的人,还在山谷里面吗?”叶栖迟问。 也想要,让彼此那么不自在。 “不杀我,怎可能善罢甘休。”萧谨行冷言。 “萧谨慎怎会有这种忠心之士!”叶栖迟不得不感叹。 萧谨慎这种只为自己考虑的人,怎会有这些人如此忠诚他。 实在想不明白。 “这不是忠心之士,这是死士。”萧谨行解释。 “什么?” “江湖上有很多门派都会养死士,一方面是为了保护自己的门派不被外人侵犯,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执行很多任务,还有一方面是为了,讨好朝廷。”萧谨行说道,“萧谨慎一直以来和江湖各门派的交涉都比较深,他利用他的权利去庇护门派在江湖上的地位,门派就给他养一些萧谨慎需要的人才,所以萧谨慎能够有这么多手下,能够把这些人安排到各个地方。” 叶栖迟默默听着。 “之前的十绝门就是如此。当时杀手也控制在萧谨慎的手上,如若不是我们杀了断崖子,今日谢若瞳便不是我们的人。”萧谨行又说道,“之所以我拉拢不了刘文明,便就是因为,刘文明的命确实不由他自己。死士身上都有剧毒,一旦没有执行任务,回不回去都是死,当然,还不只是因为身体有毒,死士和杀手还有不同点在于,死士是没有思想的,他的思想就是执行命令,这样的人想要劝服,根本不可能。” 这不就是超级洗脑吗?! 有时候精神上的控制,真的比肉体上的控制,更可怕。 “你有这样的死士吗?”叶栖迟忍不住问。 “我有,我们便不会被追杀成如此模样了。” “你也觉得,人没有人性了,是一种残忍是吧?” “我只是不屑于这般去利用人命。”萧谨行傲娇,“只有弱者,才会如此。” “……” 看把你得意的。 叶栖迟打击,“所以现在我们才副惨样!” 萧谨行似乎脸色冷了冷。 他说道,“会有人来就我们的。” “可是他们不一定找得到我们。”叶栖迟没好气地说道。 “能。”萧谨行说,“坠崖前,我把我随身携带的香囊掉在了悬崖边的树枝上,一旦有人看到,就会知道我们在山谷中。” “你把白墨婉送给你的香囊,那个一直在你身上从来不离身的香囊丢下了?” “婉儿会理解的。”萧谨行低声。 叶栖迟转念也觉得是。 而且还有些佩服萧谨行的聪明。 任何时候都会给自己留下一丝活命的机会。 她觉得,她还是不要想自己单独跑了。 单独走,哪有跟着男主的活命几率大。 “好了。”叶栖迟撕破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萧谨行把大腿包扎完毕。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缓缓又说道,“你手臂的伤怎么样?” 叶栖迟动了动手臂。 “除了失血让我有点身体不适之外,毒物应该完全被吸收净化了,问题不大。” ------题外话------ 四更见! 第319章取暖必看必看哦 “嗯。”萧谨行又是这般,淡淡的应了一声。 琢磨着就是随口一句话。 也不是多关心。 两个人就又沉默的坐在了洞口内。 还是冷。 冷得刺骨。 叶栖迟觉得,可能都零下几度吧。 冻得她牙齿都在打颤。 冻得她手脚冰凉。 “能不能去找点干柴来取火啊?”叶栖迟受不了了,问萧谨行。 萧谨行直接拒绝,“除非你想被刺客发现。” “我感觉我今晚这一晚,得冻死。”叶栖迟哆嗦着说道,“你的人什么时候才能赶来?今晚能吗?” 萧谨行自然也没把握。 叶栖迟受不了了,她不能坐着。 坐着就真的会冻死。 她在山洞里面,走来走去,试图散发温度。 然而不管她怎么走。 除了冷,还是冷。 她全身颤抖不已。 手突然被人一把拽住。 萧谨行的手,也不温暖。 只是没她的寒得惊人。 “这么冷?”萧谨行眉头微皱。 “我也是弱女子啊。”叶栖迟抱怨。 萧谨行有些沉默。 叶栖迟琢磨着萧谨行肯定在想什么话讽刺她。 毕竟在萧谨行的心目中,除了白墨婉,其他人怕都是难得去心疼的。 “叶栖迟。”萧谨行突然叫着她的名字。 如此严肃,倒是让叶栖迟有些心惊。 这货又要做什么?! “行兵打仗在外,有时候持久战,士兵也会在荒郊野岭这般过夜。”萧谨行说。 所以萧谨行是让她别这么矫情是吗?! 她也没有让他怎么样。 她就是自己取暖而已。 “有时候也是天寒地冻,几乎可以把人冻死的温度。”萧谨行继续说。 叶栖迟不想听了。 她不需要勉励。 人其实也不容易冻死。 更何况,她还非同常人。 “士兵之间就有一种,相互取暖的方式。”萧谨行的声音,似乎低沉了些。 叶栖迟觉得这货,好像不是要讽刺她。 也不是在给她什么鸡汤。 就是在想办法这么取暖。 “什么方式?”叶栖迟连忙问道。 虽然不会轻易死。 但这么冻着,确实难受。 这一晚上,还有这么长这么长…… “互相抱着,紧挨在一起。”萧谨行说。 “那我们抱着吧。”叶栖迟连忙说道。 其实早有此想法了。 毕竟刚刚才相遇时,萧谨行的怀抱确实还算温暖。 比现在好太多。 但她怕萧谨行拒绝,还怕他说她占他便宜。 她难得听闲话。 就咬着牙没有主动开口。 此刻既然萧谨行主动开口了,她也就不用有任何顾虑了。 “赤身相拥。”萧谨行,一字一顿。 叶栖迟此刻都张开怀抱了。 一句话,让她整个人顿了顿。 保暖无非是开源和节流。 脱光加强热传递,防止一个体温过低。而且两个人紧抱在一起,身子贴着身子,两个人合为一体,体积不变,散热面积减小,凉得就慢一些。 这样的常识她也懂。 没说出来,只是觉得…… 毕竟男女有别。 她和萧谨行之间,哪怕是有夫妻之实,但毕竟抱着一拍两散的心态,自然不能再这般亲昵。 然而…… 寒气真的让她,有点心动了。 对于贞洁礼节,还是觉得,命更重要。 “那把衣服先垫点在下面,然后把我们的衣服重叠在一起,盖住我们的身体。”叶栖迟答应了。 冷得,确实要人命。 萧谨行应了一声。 决定了之后,叶栖迟也没那么多顾虑了。 她先让萧谨行把外衣脱掉,自己的外衣也脱了下来,铺在了地上,不至于碰到冰冷的地面。 紧接着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一边脱一边对萧谨行说道,“你赶紧啊,这一脱得冷死。” “嗯。”萧谨行又应了一声。 很快。 两个人便……抱在了一起。 身上裹严实了彼此的衣服。 这样一来,还就真的,温暖太多了。 主要是萧谨行的身上,确实比她身体暖和。 她全身都是冰的。 萧谨行好像就只是,手脚比较冰冷,身体上还是暖和的。 “我用内力了。”萧谨行说,“可以让身体稍微暖和一些。” 似乎是感觉到了叶栖迟的疑惑。 解释。 解释的声音,都有些沙哑。 “那你多运点内力。”叶栖迟也不客气。 此刻说完,还往他身上又抱紧了些。 真的是人体的本能。 在面对寒冷时,对温度的无限渴望。 洞中,突然就又安静了下来。 叶栖迟觉得。 此刻的自己,这样的温度,她还能勉强睡个觉。 睡个觉,她身体复原就会更快。 这般想着。 “萧谨行,我睡一会儿,要我一会儿身体发冷你就叫醒我。”叶栖迟说道。 怕突然又不保暖了,然后又睡着了,身体这么冻下去,真的得冻死。 “叶栖迟……”萧谨行低沉的嗓音,叫着他。 不知道为何。 总觉得他现在出的气,好像有些热。 不只是口中的热气。 还有他身体,也在一点点的,温度越来越高。 这货是用了多少内力。 就在叶栖迟想要提醒他不用勉强,还是以身体为重的时候。 她身体突然一紧。 她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什么都没说。 他把头埋在了她的肩颈之间。 一口,深深地咬住了她纤细的肩膀。 仿若想要掩盖什么,又仿若想要控制什么。 叶栖迟吃痛。 这一刻却也没有推开他。 比起他对他肩膀的伤害,她更在意…… 身下的事情。 好久。 也不知道多久。 叶栖迟终于还是睡着了。 她强迫自己入睡。 她需要养精蓄锐。 虽然萧谨行说了,只要发现了他们坠崖,就有人来营救他们。 但万一,救他们的人没到。 刺杀他们的人反而先找到他们…… 好不容易没死。 就不能轻易死了。 叶栖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反正睡得还比较沉。 直到萧谨行在叫她,“叶栖迟,醒了。” 叶栖迟猛地睁开眼睛。 一瞬间就觉得,又有危险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不知道此刻穿衣再逃跑来不来得及。 裸奔,还是尴尬。 然而当她抚摸自己身体的时候,居然发现衣服都已经穿戴整齐了。 所以是萧谨行帮她穿的吗?! 她果然身体太累了,睡得太熟了! ------题外话------ 也不知道,看懂没?! 为了能够过审核,宅也是,煞费苦心啊! 五更见。 么哒。 320章救援赶到五更 叶栖迟连忙从地上起身。 萧谨行把她很自然的,护在了身后。 紧张的气氛。 叶栖迟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冷静,就确实听到了,脚步声。 明显离这里越来越近。 不知道是什么人?! 万一是刺客…… 这么狭窄的空间,他们想逃也逃不走。 如果现在出去,被发现了又免不了一阵追杀,还不一定这次就能够又有幸逃脱。 而且万一,他们没发现这里的洞口呢? 叶栖迟内心各种想法各种纠结。 就感觉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那一刻甚至还感觉到,萧谨行把她护在身后越来越紧。 千钧一发之际。 “行哥哥?” 萧谨行一怔。 下一刻,就看到白墨婉出现在了洞内。 叶栖迟松了口大气。 还好是萧谨行的人来了。 还是白墨婉来了。 白墨婉来了,定然跟了不少人来。 刺客哪怕再追上他们,也打不过了。 叶栖迟松气。 就看到白墨婉看清楚人之后,直接就冲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双手紧紧的将他抱住。 那种劫后相逢的欣喜。 叶栖迟突然想到上一次她和白墨婉坠陡坡,然后在一个洞口里面等萧谨行营救,当时见面,两个人也是这般,紧紧相拥。 她都琢磨着自己此刻是不是应该回避。 刚有此想法。 就感觉到自己手心一紧。 萧谨行此刻还拽着她的手。 哪怕身体被白墨婉抱住,也依旧没有放开她。 叶栖迟皱眉。 想着要不要推开萧谨行让他腾出手去回抱白墨婉时。 就看到了白墨婉的眼神。 白墨婉此刻躺在萧谨行的怀抱里,右脸紧贴萧谨行的胸口上,如此转头的方式,就能够看到,她和萧谨行牵在一起的手。 脸色,明显很不好。 刚刚见到萧谨行那一刻的惊喜似乎都烟消云散。 此刻只有,对他们亲昵的愤怒。 事实上。 不只是现在萧谨行和叶栖迟的模样让白墨婉心里不舒坦。 在她知道,一切都是萧谨行故意的安排时,她心里就憋着气。 为何?! 萧谨行要瞒着她?! 连她也不信任吗?! 宋砚青就算了。 宋砚青是萧谨行的幕僚军师,他们之间自然没有秘密。 叶栖迟她也不计较了。 叶栖迟有着医术在身,萧谨行需要叶栖迟配合,还需要靠叶栖迟保命。 但是谢若瞳呢?! 她甚至都不如谢若瞳吗? 凭什么谢若瞳都知道萧谨行的所有计划,她却一无所知。 在谢若瞳拿出谕旨那一刻,她甚至还和谢若瞳发生了争执,觉得她是假冒萧谨行的口谕。 甚至怀疑她是萧谨慎的人。 毕竟最开始,萧谨慎就控制了十绝门。 而谢若瞳是十绝门的杀手。 如此发生了极大的不愉快。 看到萧谨行的亲笔笔墨,在宋砚青的强势澄清下,她父亲相信了谢若瞳。 那一刻。 当着那么多将领士兵的面,她被狠狠打了脸。 她的颜面,何在?! 大军收队回去。 其中一支精兵去寻找萧谨行和叶栖迟的下落。 特种兵自然也在其中。 她和谢若瞳分别带队,寻找。 在看到自己送给萧谨行的香囊被遗落在悬崖边上时,她就知道萧谨行一定坠崖了。 然而悬崖这么高…… 到底还有没有活命。 对比起自己对萧谨行的怨恨,她自然更在意,他的生死。 他们用了长绳索,然后顺着绳索下了崖底,看到深不可测的潭水,又没有发现任何尸首,知道萧谨行定然还活着,便就马不停蹄的,在山谷中寻找。 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洞口。 就是有一种感觉,觉得他们一定在里面。 她便什么都没顾就冲了进来。 根本没有考虑,会不会是刺客在里面。 果然,见到了萧谨行。 见到萧谨行那一刻,却看到他把叶栖迟紧紧的护在身后。 用自己的身躯,在保护叶栖迟。 如若此时进来的是刺客,那么第一个死的就是萧谨行。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不爽到底。 她只能扑进他的怀抱,去寻找安慰。 结果她都这样了,萧谨行还把叶栖迟的手紧紧拽住。 是本能对她已经产生了保护欲吗?! 是本能的,已经不会再放开叶栖迟了吗?! 她甚至想过,以萧谨行的身手,哪怕再多刺客,他肯定也能够轻松逃脱。 只要叶栖迟不拖后腿。 这一刻她甚至可以肯定,萧谨行就是被叶栖迟拖累了。 白墨婉咬牙。 故意用手环过了萧谨行的手臂,将他紧紧抱住。 叶栖迟此刻也顺势,把手从萧谨行的手上抽离。 萧谨行手指微动。 然后握紧了拳头。 “行哥哥,你怎么样?受伤了吗?”白墨婉离开萧谨行的怀抱,上下打量,关切的问道。 萧谨行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仿若在压抑什么。 他说,“小伤,没什么大碍。” “哪里受伤了?”白墨婉紧张,低头就看到了萧谨行的大腿上的血渍,“伤得怎么样?” “虽然伤口有些深,但没有伤到骨头,所以不严重,十天半个月,就能痊愈。”叶栖迟解释。 白墨婉看了一眼叶栖迟。 又转眸看着萧谨行,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嗯。”萧谨行点头。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出去。 叶栖迟也跟着走出去。 此刻外面也已经有一队精兵等候。 看到他们,连忙行了礼。 然后一行人,才上路。 萧谨行和叶栖迟在追赶下,离摔下的悬崖有些远。 马自然也是不能下来的。 所有人就徒步,往回走。 “行哥哥,你腿伤怎么样?能不能走?”白墨婉担心不已。 “无碍。”萧谨行摇头。 口吻,似乎略显冷淡。 白墨婉如此敏感的人,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她的态度。 仿若每次,萧谨行和叶栖迟单独相处后,都会对她有些疏远。 她暗自咬牙。 定然不能让叶栖迟把萧谨行勾引了去。 空洞的山谷间。 所有人都在认真赶路,走得安静无比。 突然。 一道急促的声音响起,“王爷小心!” 话音落。 就看到山顶上,突然滑落下无数石头。 又没下雨,山体不可能突然滑坡。 莫非是……那群刺客,还没放弃?! ------题外话------ 明天见了。 明天应该更新不了这么多了。 宅已经……要掏光了身体了! 第321章危险发生一更 石头疯狂的往下掉。 大小石头不一。 一行人全部都变得混乱了起来。 叶栖迟也真的是无语这群刺客,估摸着没有弄死这群刺客,刺杀萧谨行这件事情,就绝对不会结束。 她连忙避过砸下来的石头。 其他人也因为石头的不停滚落而自顾不暇。 萧谨行自然也是如此。 他转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叶栖迟。 “行哥哥!”白墨婉突然急促的叫了他一声。 萧谨行连忙转头看过来。 看到几颗大石头,往白墨婉身上砸去。 萧谨行迅速过去将白墨婉抱在怀里,一个轻功飞跃,避开石头,缓缓落地。 故意落在了离叶栖迟很近的地方。 “叶栖迟,你赶紧往前走。”萧谨行催促。 是明显感觉到,叶栖迟在这些人之中最吃力。 他也清楚叶栖迟的武功在什么地方。 对他们而言,就是些三脚猫的功夫。 所以要掩护叶栖迟先走。 叶栖迟也不拒绝。 她确实菜。 反而,越是扭捏谦让,越是给人带来麻烦。 她连忙就按照萧谨行说的往前走。 此刻白墨婉也在叶栖迟的身边。 对于萧谨行刚刚说让叶栖迟先走的话,她心里自然很不悦。 哪怕知道叶栖迟确实武功不高。 但现在的局面,不只是叶栖迟,其他人也很难,安全脱身。 刚刚如果不是萧谨行及时来救她,她可能也会被一块石头给砸伤。 白墨婉忍着心里各种不爽的情绪,跟在叶栖迟身后,迅速往前走。 刚走了没几步。 一块偌大的石头,从她们面前滚过来。 比刚刚所有的石头都大,甚至于,那块石头周围,还有好些其他石头。 如此道路,很难让人顺利逃脱。 白墨婉心口一惊。 叶栖迟也是一阵惊吓。 密集的石头,就这么在头顶上砸下来。 光线越来越暗。 “萧谨行救我!”叶栖迟根本躲不开了。 眼睁睁看着石头要砸向自己。 那句让萧谨行救她的话,完全是脱口而出。 本能的,在死亡面前,选择可以的依靠。 然而那一刻。 叶栖迟就这么看到萧谨行一把将白墨婉从身边抱起,一个转身,用自己的身躯帮白墨婉挡下了石头,重重的的一块石头压在了萧谨行的身上,好在石头并不大,只是有痛感,加上他身上内力支撑,并未真的伤到他。 而他第一时间去救了白墨婉。 就无暇顾及叶栖迟。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离自己越来越快的石头。 最大的那块石头,冲着她整个身体而来。 速度之快。 叶栖迟根本……逃不开。 她咬牙闭着眼睛。 鞠躬着身体,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的头,哪怕被砸成残废,至少先保命…… 如此想着。 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人影。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力,不顾一切的冲到她面前,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然后迅速和她滚在了地上,往陡坡下滚去。 叶栖迟被她紧抱在怀里。 两个人滚到了最低的位置,大石头跟着她们一起滚动,眼看着就要压过他们的身体。 谢若瞳立马将叶栖迟推倒在了一边。 自己也迅速滚过去。 那一刻,双腿却还是被石头狠狠的压住了。 “嗯!”谢若瞳低声叫了一声。 叶栖迟心有余悸。 这半秒钟的事情。 让她觉得自己仿若经历了一个世纪。 她猛地回头,看着谢若瞳大腿以下,被石头狠狠的压住。 她连忙过去,眼眶红透。 那么大一块石头…… 谢若瞳此刻也压得,脸色惨白。 整个人痛得,话都说不出来。 “若瞳,若瞳……”叶栖迟爬到谢若瞳身边。 大声叫着她。 谢若瞳忍着剧烈的疼痛,有那么一秒,差点晕了过去。 她努力让自己看清楚眼前,说道,“王妃你怎么样……” 叶栖迟真的破防了。 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在问她怎么样?! 叶栖迟咬紧牙关。 此刻救下谢若瞳是关键。 压得越久,对他腿部越不利。 但凭她一己之力,她根本就没办法搬动石头。 叶栖迟抬头看着坡坎上的人。 此刻刺客似乎也已经用尽了石头。 白墨婉的人手以及谢若瞳的特种兵,立刻去和刺客决斗了。 林千俞迅速地赶了下来。 他看着谢若瞳此刻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 眼眶瞬间就红了。 “香沁……”林千俞不忍的叫着她。 看着她双腿被死死的压在石头下。 他们特种兵也是跟着一起来山谷营救王爷和王妃,和白墨婉的精兵,兵分两路。 就在他们还在山谷中寻找时。 就听到了山谷中的动静,好像是山体滑坡。 但这么久的山林,又树林茂密,根本不容易滑坡。 定然就是出了事儿。 于是所有人没有耽搁的,迅速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一去,就看到白墨婉的精兵包括王爷和王妃,都被困在了山石之中。 甚至那一刻,王妃面前滚落下一颗巨大的岩石。 如若砸在身上,必死无疑。 林千俞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看到谢若瞳没有丝毫的犹豫,轻功用到极致,不要命的将叶栖迟抱住,然后用惯性,迅速的往山坡下滚去。 他连忙追上去。 身边石头很多,挡住了他的步伐。 山石终于停下,他才能够来到谢若瞳身边。 看到的却是她被石头紧紧压住。 而这么大的石头。 凭他的力气,根本不可能搬开。 下一刻。 林千俞就要去找人来帮忙,“我去叫人过来。” “等等!”叶栖迟又急又快的叫住他,“林千俞,你现在先去砍一根树木,大点的,不会轻易折断的。” 林千俞有些纳闷。 “快点去,谢若瞳不能这么一直压着。”叶栖迟吩咐。 林千俞咬牙,只得先去看了树木。 叶栖迟也没有停下,在旁边找了一块相对较小的石头,用尽全力,才把石头搬过来。 与此同时。 萧谨行和白墨婉也迅速来到她的身边。 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有些奇怪的举动。 “我马上去叫人过来救谢若瞳!”白墨婉连忙说道。 本以为,叶栖迟没得救了。 毕竟在危险面前,萧谨行义不容辞的选择了救她。 却没想到,谢若瞳会用命把叶栖迟救了下来。 ------题外话------ 二更见。 第322章做急救措施二更 叶栖迟到底有什么能耐?! 会让人,这么奋不顾身的去用命救她?! 明知会有危险,谢若瞳却毫不犹豫。 白墨婉不知道为何,心里有那么一点失落。 她好像……更希望叶栖迟出事儿。 这样的心态,让她其实有些说不出来的压抑。 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这样的人。 这样……狠心的人。 她以为,她的狠心和残忍只会对待仇人。 却开始转向了旁人。 叶栖迟……不是旁人。 她如若不是萧谨行的妻子,她如若不是用尽手段也在勾引萧谨行,她不会这么敌对她。 所以,她不用感到内疚。 或许在叶栖迟的心目中,叶栖迟也巴不得她死。 想明白之后。 白墨婉心里平衡了些。 她也迅速离开,去找人来帮忙救谢若瞳。 她对谢若瞳没有好感。 但谢若瞳确实可用。 只是不知腿这般受伤后,还能不能站起来。 白墨婉离开。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眼眶似乎有些红,却又强人看上去很冷静。 冷静依旧在弄自己的东西。 他不知道叶栖迟的红润的眼眶是因为谢若瞳受伤严重,此刻都还压在大石头下,只是因为刚刚,他本能的先去救了白墨婉。 危险面前,他甚至没有犹豫。 仿若想都没有想,身体就已经靠近了白墨婉。 等真的反应过来那一刻。 再去救叶栖迟已经来不及了。 那一刻白墨婉也因为害怕将他紧紧的抱住。 他就看着一道人影,看着谢若瞳从他面前,不顾性命的去救叶栖迟。 直到此刻。 似乎都还心有余悸。 看到叶栖迟这般模样,他甚至没说出一个字。 叶栖迟也没有在意其他人。 她现在只想把石头从谢若瞳身上移开。 弄好了小石头。 林千俞也迅速的回来,扛着一根树干。 “你把树干放在小石头上,然后把一头,放在石头下,我们要通过杠杆原理,撬起这块压在若瞳身上的石头。”叶栖迟吩咐着。 “可以吗?”林千俞有些不确定,“我觉得最好的方法是让所有人来把石头抱起。” “可以!”叶栖迟根本没有做太多的解释。 如此坚定的口吻。 却还是让林千俞信服了。 他相信叶栖迟,是因为谢若瞳。 谢若瞳可以拿命救的人,他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林千俞按照叶栖迟的方式,做好所有准备。 “萧谨行,麻烦你帮林千俞一下。”叶栖迟叫着萧谨行。 声音不温不热。 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就好像,和平常一样。 而萧谨行刚刚甚至以为,叶栖迟根本没有看到他。 看到他却依旧这般冷漠…… 萧谨行心口仿若被针刺了一下。 他回答道,“好。” “你们用力支起树木,一旦石头被支起来,我就把谢若瞳拖出来。”叶栖迟说道。 萧谨行和林千俞按照叶栖迟的要求,做好准备。 叶栖迟也已经爬到了谢若瞳的身边。 她看着萧谨行和林千俞的模样,开口道,“我数三声,三声后你们就用力。” “好。” 叶栖迟数数,“一,二,三!” 话音落。 萧谨行和林千俞用力撬起树干。 偌大的一块石头,就这么被萧谨行和林千俞轻而易举的撬开了。 与此同时。 叶栖迟将谢若瞳从石头地下拖了出来。 白墨婉带着人走了下来。 下来时,就看到萧谨行和林千俞两个人就已经把偌大一块石头撬起来了。 而且看上去并不费力。 那一刻不由得也有些惊讶。 叶栖迟的聪明,让她真的有些……嫉妒。 甚至是,怨恨! 叶栖迟越出众,对她而言越是威胁。 安静的山林。 坡坎上打斗的声音似乎也越来越小。 叶栖迟自然也顾及不到那些了。 她全神贯注都在谢若瞳身上。 此刻把谢若瞳从石头下拖出来,看到是谢若瞳血肉模糊的双腿。 她蹲跪在地上,开始给她做简单的检查。 骨头肯定碎了。 她现在想的是,如何才能够让她不至于残废。 更不能,截肢! 叶栖迟当机立断的撕开了谢若瞳裤子。 血腥的画面,还是让现场所有人,都有些触目惊心。 林千俞甚至有些……看不下去。 他直接走到谢若瞳身边,忍不住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他在想。 谢若瞳这双腿,应该是保不住了。 眼眶似乎又红了些。 哪怕作为杀手,习惯性冷漠,也心痛如绞,忍不住落泪。 叶栖迟迅速对谢若瞳的双腿进行清理,然后用消毒药给她杀菌。 消毒药一洒在谢若瞳的腿上,谢若瞳就忍不住叫了出来。 那样的疼痛。 哪怕受过再多伤,也难以忍受。 林千俞把她抱得更紧。 谢若瞳也狠狠的抓住了林千俞的衣服,在努力的控制自己。 “我现在必须简单给你做个清理,否则要是感染了,伤口出现在了感染,导致肌肉软组织大面积坏死,就可能会截肢!”叶栖迟忍着难受,说道。 谢若瞳应了一声。 就是隐忍到了极致,痛到了极致,却还是,完全信任叶栖迟。 叶栖迟消完毒之后,立马又敷上了创伤的药膏,勉强给她止血。 “林千俞,你去帮我准备四根两手指粗的扁平木头,长度不能超过谢若瞳小腿的长度,我需要帮她把双腿先固定住。”叶栖迟有吩咐。 林千俞不忍放开谢若瞳。 谢若瞳因为疼痛,身体都还在发抖。 “你去!”萧谨行自然也看得出来林千俞的不舍,他直接命令旁边,跟着白墨一出现的士兵。 士兵收到命令,连忙离开。 很快。 便迅速的拿回来了4块木头。 叶栖迟处理完伤口,连忙用木头给谢若瞳的双腿做着固定。 她直接撕下自己的衣衫。 原本为了给萧谨行巴扎伤口都已经撕烂了衣服,又被她狠狠地撕下。 一件衣服,几乎惨不忍睹。 叶栖迟做好双腿固定,说道,“不能碰到谢若瞳的腿,我现在只是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还要回去给她做骨折手术。” “要不要做一个简单的担架床?”林千俞问道。 “最好如此。” 萧谨行就又吩咐了士兵去做担架床。 ------题外话------ 三更见哦。 么么哒。 第323章叶栖迟的冷漠三更 在等着担架做好时。 一行精兵和特种兵全部都下来报道了。 带头的一个士兵说道,“启禀王爷,王妃,将军,刺客7人已全部被我们歼灭。” 所以。 算是安全了吧。 “好,我们损失多少人?”萧谨行问。 “石头砸死八人,受伤六人,刺客杀害我们十五人。”士兵说道。 “嗯。”萧谨行又是应了一声,下一刻吩咐道,“派一队人先上悬崖,做好全员回去的准备。谢将军受伤严重,想办法将谢将军平安送上悬崖。” “是。”士兵领命。 连忙带着一行人离开。 与此。 一个简单的担架也做好了。 叶栖迟让人小心翼翼的把谢若瞳放在了担架人。 然后两个特种兵,将谢若瞳抬了起来。 往回去的方向前行。 叶栖迟自然也是跟在了谢若瞳的身边。 就这么,冷冷的,从萧谨行身边走过。 萧谨行似乎伸手去拉了一下叶栖迟的手。 叶栖迟的手上都是血。 应该不只是谢若瞳一个人的血,还有她自己的。 从陡坡上滚下去。 多多少少,身体也受了伤。 他看到刚刚叶栖迟给谢若瞳处理伤口时,手背上都是擦痕。 一道道血痕,也在流着血珠。 然而叶栖迟,似乎半点都没有感觉到。 一心只想救下谢若瞳。 他也不能去打扰她。 知道她现在最在意谢若瞳的身体。 此刻给谢若瞳做完急救,他才伸手,想要靠近她。 却被她,轻松地避开了。 哪怕,不太明显。 他也能够感觉到,叶栖迟对他的排斥。 尽管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急切的和谢若瞳离开了。 白墨婉一直在萧谨行的旁边,把萧谨行对待叶栖迟的态度,看在眼里。 是愧疚吗?! 因为没有第一时间去救叶栖迟。 在叶栖迟大声呼叫的时候,没有去救叶栖迟,而是救了自己。 甚至于,救下她后的那一瞬间,她能够感觉到萧谨行想要靠近叶栖迟的想法。 如若不是她紧紧的抱住他。 或许他会遭受一样的危险。 毕竟在救过她之后,萧谨行想要再救叶栖迟,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两个人一起被压在石头下。 两个人一起死。 白墨婉主动去拉萧谨行的手。 萧谨行手指微动。 白墨婉说,“行哥哥,先回去吧。现在大军全部都退回了军营,难免有点影响了军心,还要你回去,坐镇才行。” 她不想萧谨行把注意力都放在叶栖迟的身上。 她不能让萧谨行这么去在意叶栖迟。 萧谨行回眸。 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觉得萧谨行选择救下了她,对她却更加疏远了。 萧谨行救她,不应该是更爱她吗?! 为何,反而会对她如此。 白墨婉忍着内心的不舒坦,跟着萧谨行,往回走。 到达落悬之地。 按照规矩,自然是王爷先被营救上去。 谢若瞳此刻也只能在旁边等候着,哪怕受伤那般严重。 “先让谢若瞳上去。”萧谨行吩咐。 所有才赶紧给谢若瞳的担架绑定好,然后用力拉扯了一下旁边发出信号的绳子。 缓缓。 谢若瞳被人拉了上去。 好一会儿。 绳子重新放下来。 “你先走吧,谢若瞳现在更需要你的医治。”萧谨行对着叶栖迟说道。 叶栖迟点头。 没有拒绝。 此刻谢若瞳的安危,最重要。 叶栖迟把绳子在身上绑定好,然后被人拉上了悬崖上。 回到悬崖边上,叶栖迟立马坐上了原本给萧谨行准备的马车,直接驾着马车离开了。 士兵也不敢阻止。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叶栖迟驾着马车离开。 萧谨行随后,也上了悬崖。 远远的,看到叶栖迟已经离开了。 …… 军营。 叶栖迟以最快的速度,把谢若瞳拉了回来。 一回来就对着一个守卫军说道,“帮我把宋砚青叫到谢若瞳的帐篷,快!再让人烧一桶热水到谢若瞳的房间!” “是,王妃。”守卫军连忙领命。 也能够感觉到王妃的急切。 叶栖迟迅速把马车直接驾到了谢若瞳和白墨婉的帐篷外。 刚下马车。 宋砚青就匆匆赶了过来。 接到消息时,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看到叶栖迟的脸色,就更加肯定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宋砚青问。 “谢若瞳受伤了,两支小腿都被大石碾压,现在骨裂骨碎骨折……总之情况很不好,你帮我把谢若瞳抱进帐篷,我要给她紧急做手术。”叶栖迟又快又急的吩咐。 宋砚青听着,脸一下煞白了。 他停顿了一瞬,连忙上前,跟着叶栖迟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内。 谢若瞳闭着眼睛,脸色惨白。 嘴唇似乎都是白的。 此刻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因为太虚弱,闭着眼睛,气息虚弱。 宋砚青将谢若瞳从马车上抱起。 “你小心点,千万不要碰到她的腿。”叶栖迟叮嘱。 也是担心宋砚青身体虚弱,抱不住谢若瞳。 宋砚青应了一声。 他将谢若瞳紧紧的抱在怀里。 小心翼翼的抱下马车。 然后迅速,往帐篷内跑去。 将谢若瞳,轻轻的放在了床榻上。 放下后,就是一阵隐忍的剧烈咳嗽。 以宋砚青现在的身体,这般,算是他的极限了。 “你休息一下喝口水,一会儿我做手术,你在旁边帮我一下。”叶栖迟开口。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叶栖迟小心翼翼的解开谢若瞳小腿上的支架,开始一点点,认真的检查谢若瞳的腿部。 “嗯……”谢若瞳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很痛。 本昏睡过去了的她,此刻却硬生生被痛醒了。 “宋砚青,你找一块布,塞进谢若瞳的嘴里,不要让她咬到自己舌头了。”叶栖迟连忙吩咐。 是知道此刻谢若瞳已经神智不清了。 宋砚青连忙想要去找布。 越慌,越是找不到。 他咬牙。 干脆坐在了谢若瞳的床头边,将手放在了谢若瞳的嘴里。 谢若瞳疼痛难忍。 那一刻根本是没有思想的。 她一口,狠狠地咬住了宋砚青的手。 疼痛让她,想要发泄。 叶栖迟迅速检查了一番之后,一抬头,就看到了谢若瞳咬宋砚青的画面。 ------题外话------ 四更见。 今天就四更哦! 爱你们,么么哒。 第324章骨折手术四更 对于宋砚青的举动,叶栖迟选择了沉默。 有时候,能够赎罪,反而是一种幸运。 “王妃。”门口处,传来士兵的声音。 “进来。” 士兵抬进来一桶热水。 随即,又响起了林千俞的声音,“王妃,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想来,林千俞也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回到了军营。 听到回应。 林千俞连忙冲进了帐篷。 完全不顾他人的,走到谢若瞳身边,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样子。 看着她紧咬着宋砚青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牙齿上似乎都已经有了血渍了。 “香沁。”林千俞叫了她一声。 谢若瞳眼眸微动。 似乎有些意识。 “你别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你别怕。”林千俞激动地说道。 明显,林千俞更怕。 说着的声音,都在颤抖。 谢若瞳勉强让自己睁开了眼睛。 迷迷糊糊的,入眼看到的就是趴在她床榻边的林千俞。 林千俞看着她醒过来,眼眶陡然一红。 “香沁。”林千俞一声声叫着她。 谢若瞳张了张嘴。 才发现自己似乎咬着什么。 她抬眸。 就看到了宋砚青。 看到宋砚青,在她身边。 而此刻,她咬着的似乎是宋砚青的手。 她似乎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因为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才让她勉强,清醒了过来。 她彻底,松开了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也知道谢若瞳清醒了过来,把手默默的拿开。 手上的牙齿印,很是狰狞。 谢若瞳当没有看到一般。 她很快把视线放在了林千俞的身上。 然后缓缓伸手。 林千俞看着谢若瞳因为滚落滑坡而血痕不断的手,连忙伸出手,将她的手轻轻的握在手心。 他真怕稍微重一点,就会弄疼了她。 此刻恨不得,谢若瞳身上的所有伤,都让他来受。 宋砚青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们的举动,亲昵的举动。 人在最虚弱的时候,都会本能的去寻找最有安全感的地方。 谢若瞳……需要的就是,林千俞吧。 很多时候在军营,也都会有碰面。 会看到谢若瞳和林千俞经常在一起,不管是练武,还是散步,都能够看到他们谈笑风声。 现在看到林千俞心疼的模样…… 林千俞应该也很爱很爱,谢若瞳吧。 “宋砚青,你过来帮我一下。”叶栖迟自然是注意到那边的情况,她叫着宋砚青。 “好。”宋砚青答应。 也觉得自己出现在谢若瞳的旁边,很多余。 她应该,不想看到他。 “我现在要清理谢若瞳的伤口。”叶栖迟说,“要先把她身上的血渍和污渍清理干净,然后再进行手术,剖开她的肌肉软组织,给她进行接骨手术。你帮我打盆热水,清洗毛巾。” 宋砚青连忙点头。 他迅速打了一盆热水,然后把拧半干的毛巾,给叶栖迟。 叶栖迟一点点给谢若瞳清洗干净。 越是洗干净。 越是能够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双腿。 宋砚青清洗着满是毛巾的手,越来越僵硬。 眼前,越来越模糊。 房间中,安静无比。 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 哪怕是谢若瞳,痛到极致,也一直在隐忍。 好久。 终于清理完。 “把这盒膏药,轻轻的敷在谢若瞳的小腿上,敷厚点,均匀点,我去拿我的医药箱。”叶栖迟把麻醉膏药交给了宋砚青。 然后匆匆离开。 宋砚青看向谢若瞳的小腿。 他手指颤抖。 正准备给谢若瞳敷药时。 “千俞,你帮我。”谢若瞳突然开口。 分明痛到极致,声音都压抑听不清楚,还是艰难的说了出来。 宋砚青顿了顿。 林千俞连忙放开谢若瞳的手,直接把宋砚青手上的膏药拿过。 然后,一点点,小心翼翼的帮谢若瞳敷药。 谢若瞳忍着痛。 宋砚青只能在旁边看着。 看着林千俞的举动。 谢若瞳,是不想他碰她。 不想他再碰到她。 那晚上,他们在破庙避雨的那晚,谢若瞳主动靠近他,紧挨着他的身体只是为了给他取暖。 只是为了完成她的任务。 没有任何其他。 是他自己……残留着,那么一丝,渴望。 他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哪怕谢若瞳根本不待见他。 他却还是,迈不出脚步离开。 叶栖迟很快拿着自己的医药箱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林千俞在给谢若瞳涂抹麻药。 想来是,谢若瞳的意思。 叶栖迟自然也不在意。 她现在只想把谢若瞳的腿医好。 绝不允许,谢若瞳因为救她,留下任何病根儿。 她打开自己的医药箱,拿出手术工具。 好在,她料到战场上打仗,难免会有骨折的情况,骨折就会使用到钢钉和钢板,所以便提前研制制作了。 她拿出钢钉,进行酒精再次消毒。 再根据麻药的反应过程。 开始动手术了。 她说道,“若瞳的腿伤很严重,手术时间会比较长。虽然麻药我提炼效果越来越好,但应该还没有达到最先进的水平,所以可能还是会有痛感,若瞳你要忍住。” “好。”谢若瞳应着。 “那我开始了,宋砚青在旁边帮我打下手,林千俞你随时注意谢若瞳的身体情况,如若发现她心律不气,呼吸困难等,立刻告诉我。” “好。”林千俞连忙回答道。 那一刻迅速的回到了谢若瞳的身边,依旧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手术开始。 叶栖迟用手术刀,划开了谢若瞳的肌肉组织,开始一点点,给谢若瞳做,正骨手术。 时间很长。 中途谢若瞳痛得几次差点昏厥。 叶栖迟让她喝了生理盐水,稍微稳定后,又继续手术。 如此。 一直到凌晨。 整整做了八个小时。 叶栖迟终于把手术做完,然后又做了一个固定支架,帮她的两条腿紧紧的固定住。 弄完一切。 谢若瞳也已经昏睡了过去。 疼痛让她消耗太多能量。 再也坚持不住,睡了过去。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叶栖迟说道,“我陪着她就行。” 宋砚青和林千俞一直守着谢若瞳。 即使现在什么都做完了。 还是没有谁,要离开的意思。 ------题外话------ 今天就四更了四更了! 么么哒。 五更真的有点挺不住了。 不过放心。 总会给大家惊喜的。 快了快了! 第325章宋砚青为叶栖迟不平一更 叶栖迟说出来之后。 宋砚青和林千俞也没有谁,有要离开的意思。 林千俞坐在谢若瞳的床头,一直拉着她的手。 谢若瞳的手也已经被叶栖迟处理过了。 宋砚青站在床边,默默地陪着谢若瞳,默默的看着,她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掌心里。 叶栖迟叹了口气。 也理解他们的心情。 谁能够忍心自己心爱女人受这么重的伤。 谁能够忍心离开。 巴不得,一直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宋砚青。”叶栖迟叫着他。 宋砚青喉咙微动。 他其实知道,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他其实早没有资格,站在谢若瞳的旁边了。 不过是…… 想在她难受的时候,陪着她。 想在她看不到自己的时候,看着她。 他很清楚,一旦谢若瞳醒过来,他就不能再出现在这间屋内。 谢若瞳会赶走他。 此刻听到叶栖迟叫他。 宋砚青落寞的笑了一下,缓缓道,“好。” 他转身,离开。 在谢若瞳的生命里,他早就,狼狈离场了。 刚走了几步。 “宋砚青。”叶栖迟再次叫住他,“我没让你走,既然都不走,你手不是被谢若瞳咬伤了吗?我帮你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口。” 宋砚青微愣。 林千俞似乎也看了他们一眼。 依旧,沉默的陪伴着谢若瞳。 宋砚青身体僵硬。 缓缓,点了点头。 叶栖迟让宋砚青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然后拿出医药箱,给他处理他手上的咬伤。 伤口不浅。 可想谢若瞳当时有多痛。 那么能够忍痛的一个人,却这般不受控制。 叶栖迟眼眶有些红。 如若不是谢若瞳,她该是死了。 就算身体自愈能力很强,也是活不了的。 她隐忍着情绪,给宋砚青上药。 “谢谢。”宋砚青突然道谢。 “不客气。”叶栖迟隐忍着情绪。 “我说,谢谢你让我留下来。”宋砚青补充,声音有些小。 叶栖迟手上的动作停了停。 她说道,“感情的事情,我没资格插手。” 宋砚青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很认真的帮他处理着伤口,“你对若瞳的感情,只有若瞳才有资格来拒绝你,我没有。” “嗯。”宋砚青默默点头。 王妃的思想境界,真的超越了很多人。 以前听闻过白墨婉有胆识,有民族大义,大度宽容,甚至民间有传闻,说白墨婉的命相,是皇后的命。 当时效忠楚王时,也知道楚王对白墨婉的势在必得。 所以对白墨婉根深蒂固有一种,尊敬。 却没想到真的接触后,反而觉得,外界把她传得太好。 而宸王妃,反而是被辜负了。 她分明,更适合当皇后。 只有她这般懂得人情世故,有着胸襟宽阔的人,足以母仪天下。 白墨婉更在意的反而是她自己。 她自己的辉煌,她自己的名声,甚至还有些过于张扬。 对王爷的爱,也难掩的自私。 明知王爷很快便会登基,后宫佳丽三千,现在却还要和王妃,争风吃醋。 这样的人,何以辅助王爷,治理天下?! “谢若瞳的腿,会恢复吗?”宋砚青问。 给王妃的打抱不平,便也是只藏在心里。 王妃刚刚说得很对。 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有资格去决断。 外人,便尊重即可。 叶栖迟听着宋砚青的话,叹了口气。 这口气。 让宋砚青立刻紧张了。 所以刚刚王妃那操刀如有神的所谓“手术”,只是为了给谢若瞳救命吗?! “你别紧张。”叶栖迟明显看出来宋砚青被吓到了。 “没你想的那么坏。”叶栖迟说,“只是也没有想的那么,好。” “所以……”宋砚青心跳加速。 “腿肯定是保住了,只要这段时间不出现感染的情况,就不用截肢了。至于能不能站起来,恢复如以前那样,这个要看后续的一个康复情况。”叶栖迟说道,“我现在不敢给你们太大希望。” 也不敢给自己太大希望。 哪怕她一定会做到,让谢若瞳恢复如初,让她能够骑马射箭,上阵杀敌。 “嗯。”宋砚青点头。 重重的点头。 其实只要谢若瞳活着就好。 活着,什么样都好。 他只是担心谢若瞳自己接受不了。 她那么高强的武功,她在战场上那般英姿飒爽…… 如若真的有什么…… 他不知道谢若瞳心里会有多难受。 “好了。”叶栖迟给宋砚青包扎完,说道,“你要在这里陪一会儿就陪一会儿吧,我先出去一趟,如果若瞳有任何异样,就到萧谨行的帐篷来找我。” “好。” 叶栖迟离开。 离开时,宋砚青还是忍不住说道,“在你给若瞳做手术的时候,王爷来过了。” 叶栖迟皱眉。 她倒是没有注意。 “看你在忙,所以没有打扰你。”宋砚青说。 “嗯。”叶栖迟应了一声。 萧谨行本着人文主义,也会来看一眼谢若瞳。 “还有……”宋砚青欲言又止。 “什么?” “你手上的伤……”宋砚青看着她光滑的手背,“怎么好这么快?” 也是细心的发现了,她手背现在平滑如初的样子。 叶栖迟低头看了看。 回来的时候,手背还血肉模糊。 现在就仿若从来没有受过伤一般。 她说道,“很多事情,你不知道的好。” 秘密这种事情,当然要越少人知道越好。 萧谨行知道,就够了。 毕竟没瞒过。 “王妃该不会?”宋砚青不敢深入揣测。 “对,狐狸精。”叶栖迟笑。 比起其他妖精,她更喜欢狐狸。 毕竟狐狸美啊。 “臣不信。”宋砚青给予肯定道,“妖精不会像王妃一般心善。” 她心善吗?! 只是觉得,都是程序设定,她走剧情而已,没什么好计较。 而那些对自己好的人,她也会被感动,所以自然是真心以待。 “不和你多说了,我走了。”叶栖迟离开。 干脆洒脱。 宋砚青看着叶栖迟的背影,缓缓转头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依旧虚弱而憔悴的模样。 看着林千俞一直紧紧的抓着谢若瞳的手…… 本没有自己的位置,却还是要尴尬的,站在这里,不愿离开。 ------题外话------ 今日又是四更。 一会儿见。 爱你们,比个心。 第326章白墨婉的“大仁大义”二更 军营中,最大最奢华的一顶帐篷包。 叶栖迟走到门口。 有亲卫守护。 看着叶栖迟连忙行礼,“参见王妃。” 叶栖迟点头。 然后就准备直接入篷。 “王妃。”守卫有些为难的叫着她。 “不方便吗?”叶栖迟问,很平静。 “不是,只是……”守卫不知如何开口。 好在此刻帐篷包内走出来一个人。 叶栖迟眼眸微动。 她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本和谢若瞳一起住,因为她一直在帐篷包里面给谢若瞳医治,白墨婉就也没有回来。 此刻在萧谨行的帐篷内,她一点都不惊讶。 看着她穿着寝衣,身上披着大氅,俨然是已经躺下了。 听到声响,才起床走了出来。 “没想过这么晚了来打扰你们。”叶栖迟说,“只是我的一些衣物在里面,我需要拿走。” “你不介意吗?”白墨婉问。 叶栖迟笑了笑。 介意啥?! 你俩本身就是一对。 她就是个过客。 哪怕…… 算了。 很多事情,过了就过了。 久了便也就忘了。 “不介意我睡在王爷的帐篷包内?”白墨婉没有得到叶栖迟的肯定回复,又追问道。 “我介意的只是,我现在能不能进去拿走我的东西。”叶栖迟说,“昨日今日,经历太多了,身体也不干净,衣服也不干净,便要拿些干净衣裳沐浴。” “是吗?”白墨婉明显不信。 “对我而言,你和萧谨行住更好。如此我便可以和谢若瞳一起住,然后更方便照顾她。”叶栖迟继续说道。 “我怎么都觉得,王妃好像有些生气。”白墨婉故意说道。 “我生气什么?”叶栖迟又笑了。 是觉得白墨婉真的有些好笑。 此刻何必浪费时间来和她说些有用没用的。 多那点时间,多和萧谨行温存不好吗? “在山谷中,危险来临的时候,王爷毫不犹豫的救了我,哪怕你呼救,他也还是奔赴到我这边。”白墨婉说,“站在任何人角度上,都会生气,我很理解。” “你是在炫耀吗?”叶栖迟扬眉。 有些人可以忍。 有些忍,却只是让有些人,得寸进尺。 “我只是想要给你解释。”白墨婉被叶栖迟明显刺激道,有些激动。 “那你解释吧。”叶栖迟一副,我听你说的表情。 白墨婉脸色微沉。 叶栖迟故意在给她难堪吗?! 任何人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吗?! 白墨婉咬牙,说道,“当时情况危急,王爷可能并没有听到你的呼救,而且我离王爷最近,所以他才会先救了我。当他想要来救你的时候,谢若瞳就已经提前一步,把你就救下了。” “哦。”叶栖迟应了一声。 就跟听戏一般。 听过就过了。 白墨婉也能够看得出来叶栖迟的冷漠。 她说,“我希望你不要埋怨王爷。” 叶栖迟淡漠的看着她,“这样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 白墨婉皱眉。 “上次狼群事件,就经历过了。”叶栖迟说道,“习以为常。” 上次丢下她抱着白墨婉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在狼群中,独活。 这次丢下她去救白墨婉。 一切不都是,情理之中吗? “虽然你这般说,我还是要给你说清楚。”白墨婉直言,“王爷身负重任,不应该花过多的时间在感情上,现在铲除了所有细作,下一步便是真的出兵打仗了。你也知道楚王阴险狡诈,一不小心就被他算计了去,王爷不能太过分心。还希望你能够贤良大度,不要拘泥于这些小事儿上面,我相信打了胜仗回去,王爷定然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会给她一个什么交代?! 和离吗?! 白墨婉一番话,还真的说得好听。 想来这么见她,说那么多铺垫,就只是为了给她说这番话。 让她不要在萧谨行面前闹。 白墨婉还是把人心想得太狭窄了。 要她真的想要闹,她还至于这般平静的和她说话吗? 甚至昨晚上萧谨行给她做过的那些事情,她可能,不告诉她吗? 算了。 有些人不值得深交,便疏远就行。 她应了一声,“好。” 白墨婉皱眉。 是没想到叶栖迟居然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 从今日回到军营,萧谨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了叶栖迟。 看着她认真做着所谓的手术,好几次在帐篷口想要进去,又好几次的退了出来。 她其实知道,萧谨行心里一直担心着叶栖迟。 担心叶栖迟,会埋怨他。 她知道萧谨行的愧疚,哪怕她不觉得萧谨行是这般容易心软之人,可毕竟叶栖迟确实救过萧谨行也确实帮过他那么多,他动了恻隐之心也是常理所在,所以便想给叶栖迟说清楚。 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大局着想。 这次之后,一定会面临着真的开战。 萧谨慎发现自己的阴谋失败,就一定会主动出兵。 如此大是大非面前,自然不能再儿女情长。 另一方面,她也承认她确实不想叶栖迟对萧谨行有任何影响。 对。 回去之后,萧谨行就登基了。 登基后自然后宫佳丽三千。 她既然做好了陪同萧谨行一起治理天下的准备,自然也会接受萧谨行的后宫。 但唯一不能接受的人就是叶栖迟。 叶栖迟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威胁。 有叶栖迟在,她甚至很难确保,她可以当上皇后。 所以她不能让萧谨行对叶栖迟动感情。 “还有吗?”叶栖迟问白墨婉。 白墨婉抿唇,“我知道或许你对我有些不满,但很多时候我都是为了王爷好,为了整个大泫国的未来,你也知道,王爷想要坐稳自己的王位,总需要坚强的后盾支撑,我们白家就是王爷最好的盾牌。” 所以是在暗示她,让她不要和她抢萧谨行。 “放心。”叶栖迟说道,“萧谨行是你的,谁都抢不走。” 白墨婉被叶栖迟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些尴尬。 她眼神有些闪烁。 想着自己要说的也已经说完了,便也不再多言其他,“你要收拾自己的东西,进去收拾吧。” “我进去,你确定方便?” 意思是如果不方便,白墨婉给她拿出来也行。 ------题外话------ 宅不废话,一会儿三更见! 第327章我说对不起,你会原谅吗?三更 “王爷不在。”白墨婉直言。 叶栖迟眉头微皱。 只是觉得,有些讶异。 白墨婉看着叶栖迟的眼神,就觉得她在暗自窃喜。 哪怕萧谨行让她住了她的帐篷,却没有和她住在一起。 白墨婉冷冷道,“王爷现在还在巡查军营情况,突然收兵回营,自然要给将士们重新打气,所以耽搁得久一些,王爷怕我晚上天冷染上风寒,便让我自己先回帐篷休息。” 她说什么了吗?! 她只是觉得,这么晚了萧谨行还不睡觉? 果然是劳模。 当时书中就提过,萧谨行上位后,就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在了国家上,废寝忘食的治理国家,是大泫国一代明君,被后世传颂百年。 “我可以进去了吗?”叶栖迟真觉得,白墨婉废话有些多。 白墨婉稍微挪步。 叶栖迟走进了帐篷内,迅速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倒不是帐篷内有什么让她不能接受的,她只是想要早点回去陪在谢若瞳的身边。 对她而言。 此刻的谢若瞳最重要。 她快速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 白墨婉全程就这么看着叶栖迟的举动。 看着她真的动作麻利,对这里的一切,丝毫没有半点留恋。 是她误会了吗? 误会叶栖迟喜欢萧谨行?! 不。 只是叶栖迟这女人的道行太深。 她比谁都会伪装。 叶栖迟根本不屑去揣测白墨婉的心思。 她离开帐篷,刚走了几步。 眼眸突然顿了顿。 萧谨行站在了她的面前。 所以,是巡兵完毕,回来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行。 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话多说。 也不觉得,需要解释什么。 她越过萧谨行就打算离开。 “叶栖迟。”萧谨行一把拽住她的手臂。 叶栖迟皱眉。 刚刚才被白墨婉耽搁了那么多时间。 她实在不想再浪费在萧谨行身上。 这大半夜的。 回去好好温存不好吗?! “王爷有事儿吗?”叶栖迟口吻淡漠。 每次听到叶栖迟叫他“王爷”时。 心口就会,莫名一痛。 他说,“给谢若瞳疗伤完了吗?” 所以。 萧谨行只是在关心谢若瞳的伤情。 自然。 谢若瞳现在作为萧谨行膝下的将军,他问候下属,理所应当。 “手术很成功,所有骨裂的地方我都进行了固定,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如正常一般,只是恢复期会比较长。至少,半年以上,当然越旧越好。所以这次你的战役,谢若瞳就不能上战场了。”叶栖迟很认真地说道,也是在给他说明具体的情况。 “嗯。”萧谨行点头。 他想要知道谢若瞳的病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想问她,是不是忙完了。 忙完了。 他想和她说些话。 本来。 已经睡下了。 在宋砚青的帐篷内,和袁文康一起睡下。 今日回到军营看着叶栖迟在给谢若瞳做手术,他便让白墨婉住在了他的帐篷内,不想去打扰了叶栖迟,知道叶栖迟也不愿任何人打扰,所以安排了白墨婉住他的帐篷,他住宋砚青和袁文康的帐篷。 睡下自然也没有睡意。 脑海里都是叶栖迟,都是他,放弃救她的愧疚。 所以在听亲兵过来传信说叶栖迟出了帐篷,他就连忙更衣迅速赶了过来。 很多话想要给叶栖迟说。 但真的看到她,却好像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救他的人,确实是他。 他能解释什么。 “王爷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对了,我去谢若瞳的帐篷内住,方便照顾她,前几天是关键,不能出半点意外。”叶栖迟解释。 说完也就准备离开。 “我说对不起,你会原谅吗?”萧谨行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叶栖迟抿唇。 发生的事情,她是真的不想提了。 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大家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她真不是一个,喜欢拘泥于过去的人。 也不是一个要去计较过去得失的人。 否则当年傅星弋的死,又怎会让她从残忍痛苦中走出来,好好活着? 好好活下去。 “不用对不起。”叶栖迟淡淡的说道,“危险面前救自己心爱的人,应该的。如若换成我,我也会如此。” 是真的。 如若换成萧谨行和傅星弋。 哪怕她不走这剧情,她也会奋不顾身先救了傅星弋。 人类都是自私的。 从古自今,没人能够突破这层禁忌。 萧谨行心口一阵刺痛。 那一刻却,真的无力解释。 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本能的选择先去救白墨婉,不是因为爱。 明明听到了叶栖迟的呼救,却还是选择了白墨婉。 仿若。 只要有危险。 他就会情不自禁的到白墨婉身边。 要不是因为爱,他也没办法解释,因为什么。 叶栖迟看萧谨行沉默。 想来,也只是因为有些愧疚而已。 生死面前,总会有些于心不忍。 毕竟如若不是谢若瞳,她现在就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接受了萧谨行的道歉,叶栖迟又打算走了。 “昨晚上……”萧谨行欲言又止。 突然觉得这狗王爷,是多了份人性吗? 变得,有些吞吞吐吐了。 原文中,萧谨行除了对白墨婉。 对其他人都是,狠戾决断的。 叶栖迟也不多想,直言道,“跟第一次有什么区别?” 萧谨行眼眸微动。 心,又被刺了一下。 “也算是扯平了。”叶栖迟笑着说道,“第一次不管什么原因,是我强了你,这一次你强回来,咱们就互不相欠了。” “你不需要,我负责吗?”萧谨行,隐忍地问。 负责?! 有什么好负的。 昨晚上…… 好吧,她承认当时是她没有推开他。 萧谨行整个过程都在隐忍,想来是在试探她的情绪。 她最后默许了。 不想去深想默许的原因,就当是为了不被冻死吧。 总之,最后就是被萧谨行给睡了。 睡得应该还算满足。 男人的身体反应,哪怕再能忍的人,都会很真实。 结果第二天,还不是提起裤子就能翻脸不认人。 她还能对萧谨行有什么期待? 所以“负责”这两个字,和萧谨行就没有任何关系。 ------题外话------ 四更见! 第328不需要负责四更 更何况,你情我愿的事情。 她叶栖迟,也不是这么放不开的人。 她说道,“扯平的事情,有什么好负责的。” “你是女子……” “女子和男子一样。”叶栖迟直接打断了萧谨行的话。 在萧谨行的心目中,他们上了两次床。 她的这份清白,算是真的毁在了他的手上。 所以有了那么一丝责任心。 但对叶栖迟而言。 她是末世人,虽也不会随便交配,但也不至于接受不了,这种人类的本能。 “你要是有那么点愧疚,和离时,就多给我点银子就行。” 她说过很多次了。 她贪财。 所有一切,都可以用钱解决。 钱不能解决的时候。 就用更多的钱。 总会让她接受的。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直直的看着他。 叶栖迟也回视着萧谨行的眼神。 坦然直率,没有怨恨,也没有情意。 萧谨行喉结滚动。 叶栖迟是藏得太深吗?! 怕受伤所以把什么都藏起来了吗? 还是真的对他…… 没有任何期待了。 “还是要和离吗?”萧谨行问她。 深深的问她。 “否则呢?”叶栖迟扬眉,“难不成你拿个皇后给我当?” 是很清楚。 如若他们不和离,萧谨行上位,顺理成章她就会成为了皇后。 不可能轮到,白墨婉。 从古至今就没有那个先例,正妻为妾的先例。 妾可以上位,但正妻不可以变成妾,只有被休或和离。 萧谨行不可能委屈了白墨婉。 哪怕当了皇帝后宫可以佳丽三千,皇后那个位置,也是为白墨婉而留。 “皇后之位……” “王妃!”身边,突然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叶栖迟转头。 看着宋砚青。 萧谨行说到一半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宋砚青看着萧谨行,连忙行礼,“参见王爷。” “若瞳怎么了?”叶栖迟脸色明显就变了。 此刻宋砚青急促出来,一定是谢若瞳发生了事情。 “她醒了,现在好像很难受,全身都在出冷汗,不知道怎么了?”宋砚青又快又急的说道。 叶栖迟连忙就离开了。 脚步太快。 也再也没有看萧谨行一眼。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和宋砚青匆忙脚步。 那句。 “皇后之位,也不是不可以”的话,终究没有说出来。 他想,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说。 却不知。 以后……变成了,永恒。 …… 叶栖迟回到帐篷内。 看着谢若瞳满身是汗的模样。 看着她脸色惨白,口中喃喃有词,似乎在说什么,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叶栖迟连忙过去,测试她的体温。 没有发烧。 她又拿起她的手腕把脉。 身体各项器官并没有出现太大的问题,只是因为出着冷汗,心率稍微有些偏快而已。 叶栖迟又仔细的再次把脉。 就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就是怕任何一丝她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都会害了谢若瞳。 如此又把脉了好一会儿。 宋砚青和林千俞神色紧张。 叶栖迟不说话,他们真的很怕。 怕……不好的事情发生。 两个人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怕一点声音,反而被自己吓死。 如此好久。 叶栖迟放下了谢若瞳的手。 确定,无大碍。 至少身体各个器官没有任何问题。 她靠近谢若瞳的唇边。 仔细地听着她在说什么…… 听了好久。 她才听出来。 心口,陡然一痛。 她转身对着宋砚青和林千俞说道,“她说,痛……” 话音落。 叶栖迟眼前突然模糊。 喉咙处也一直在哽咽。 宋砚青和林千俞心口也陡然一痛。 要知道谢若瞳是杀手。 曾经受过无数伤,经过无数折磨的人,不会喊痛。 哪怕做手术时,麻药并没有那么有效,她却一直忍着,再痛,也只是低哼一声。 此刻迷糊中,才没了防备的叫出了,那句“痛”。 疼痛才会让她,这般难受。 才会让她,痛得冷汗不止。 “香沁……”林千俞忍不住上前,叫着她。 和谢若瞳十岁开始就认识。 从没见她喊过一句疼。 此刻到底是有多痛,才会这般,无法忍受。 宋砚青握紧的拳头,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他多想…… 能够抱一下谢若瞳。 多想,能够帮她承受所有的痛楚。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眼睁睁的看着她遭受疼痛的折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连叫她,都不敢。 “香沁。”林千俞心疼的一遍一遍叫着她。 是想,给她安慰。 香沁眼泪突然流了出来。 刚刚那么痛,痛得全身冒冷汗,都没有哭。 此刻却突然哭了。 似乎是听到了,林千俞的声音。 所以感受到了温暖。 才会因为委屈,因为感动,而留下眼泪。 宋砚青转身离开了。 不能为谢若瞳做任何事情。 更不能,去打扰了她的幸福。 “祖母,瞳儿好想你……” 谢若瞳的口中,喃喃有词。 在最最难受的时候,她想起了她的祖母。 想起她祖母对她的宠爱,想起她坐在祖母的膝下,靠在祖母的大腿上,听着祖母给她讲,那些遥远而美好的故事…… 可是她祖母死了。 她再也看不到祖母了。 她痛的时候,祖母再也不能,温柔可亲的安慰她了。 谢若瞳的眼泪。 越来越多。 林千俞不停地为她擦拭。 叶栖迟眼眶也红透。 她起身。 也缓缓离开了谢若瞳的身边。 有时候,没办法帮她分担,只能去逃避。 她起身,就看到了宋砚青离开的背影。 落寞离开的背影。 迟来的深情,终究只会被辜负。 叶栖迟还是陪了谢若瞳一宿。 终究。 哪怕再不忍,也不能丢下她离开。 天亮时。 谢若瞳终于彻底清醒了。 她睁开眼睛,入眼的就是林千俞。 林千俞还抓着她的手,趴在她的床头睡着了。 满脸的疲倦。 是陪了她一夜吗? 而他们去救王爷和王妃时,也是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 不感动,都是骗人的。 谢若瞳看着林千俞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份温情。 有时候。 千疮百孔的心。 也会被,一点点,一点点的温暖所修复。 ------题外话------ 好了好了,明天见。 宅爱你们,爱你们,爱你们…… 第329章谢若瞳的志向一更 安静的帐篷内。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若瞳看林千俞的眼神。 林千俞背对着他,他看不到林千俞的脸,想来,林千俞此刻可能还没醒。 醒了,该是有多高兴。 对视着谢若瞳那般,柔情的眼神,会有多欢喜。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 谢若瞳对人笑了。 此刻,却对着林千俞,扬起了嘴角的笑容。 宋砚青转身离开了。 在谢若瞳还没看到他那一刻。 或许看到了。 只是可以视而不见。 他离开了。 一晚上都睡不着。 更何况,王爷在他帐篷。 天一亮,他便在谢若瞳的帐篷外徘徊。 一直到刚刚才有勇气进去看她。 想看她醒来了没有? 想看她,还痛不痛? 想看她,还在哭没有? 她醒了,不知道还痛不痛,但她没哭了。 她正看着另外一男人。 眼中都是温情。 他早该。 离得远远的。 早不该去,碍了她的眼。 帐篷内。 谢若瞳眼眸微动,自然是看到了宋砚青。 作为杀手,一丝动静都会察觉。 何况宋砚青这么大一个人。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看着就看着。 没有任何情绪波澜。 “香沁。”林千俞叫着她。 杀手就是如此。 很容易惊醒。 分明她睁开眼睛后什么动静都没有发出来,林千俞就似乎感觉到了一般,睁开了眼睛。 林千俞说话。 叶栖迟才醒过来。 她伸着懒腰,看着谢若瞳醒了。 就直接走了过去。 “怎么样?还痛吗?”叶栖迟问。 谢若瞳皱眉。 她什么时候说过痛了。 叶栖迟看着谢若瞳的眼神就知道,昨晚谢若瞳叫痛的事情,谢若瞳根本不记得了。 她也不去揭穿。 毕竟,人都有面子。 她改口道,“腿部痛不痛?” 谢若瞳淡然道,“有感觉,但可以忍受。” 还是不会让任何人看到她的虚弱。 “有痛感就好。”叶栖迟说,“有痛感代表着,你双腿是有知觉的,也就不会变成残废了。” 谢若瞳听到叶栖迟的话。 还是有些惊喜。 救下叶栖迟被大石头压住时,她就做好了,没有这双腿的准备。 哪怕,并不好接受。 但她不后悔。 叶栖迟是她的救命恩人。 也是对她,真心实意的人。 哪怕为她死,她也愿意。 “你的腿昨晚上我做了手术,已经把你裂掉的骨头都重新合拢了,你只要好好休息,前期不要再伤到腿。好好做腿部康健训练,半年,可以正常行走,一年,恢复你飞檐走壁的能力。”叶栖迟很肯定地说道。 昨晚上不敢给宋砚青说得太绝对,不是为了让宋砚青担心,而是刚做完手术她也没有把握。 但今日看谢若瞳的状态。 八九不离十,恢复如初不成问题,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真的吗?”林千俞听叶栖迟这么说,比谢若瞳还要兴奋。 他根本不敢抱太大希望。 这一刻听到王妃这般坚定的口吻,真的是高兴不已。 “真的。”叶栖迟笑。 突然觉得。 谢若瞳如果还可以爱人,和林千俞在一起其实挺好。 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比嫁给一个自己爱的人,会更幸福。 “那……”谢若瞳一瞬的惊喜后,迟疑的问道,“我还能再带兵打仗吗?” “你喜欢打仗吗?”叶栖迟反问。 “也不是,只是觉得,能够为国效力,能够镇守一方,也挺威风的。”谢若瞳有些羞赧一笑。 不拘泥于闺房之中,不深陷于情爱之间。 女子也可以有壮志雄心,也可以有远大抱负! 叶栖迟笑了笑。 她为谢若瞳的转变而感到高兴。 却也为和谢若瞳早晚的分道扬镳而有些难受。 她原本想的是,带着谢若瞳一起,策马江湖。 现在…… 她突然觉得,谢若瞳更应该有她自己的一片天地。 说不定,以后也会是威慑四方的大将军。 “这次不能,以后可以。”叶栖迟很认真的回答,“不可厚非,不出半月一定会再次出兵,不只是萧谨行不会再等,萧谨慎也不会再等,战争很快就会,一触即发。” 谢若瞳眼底,闪烁着一丝失落。 “我知道你想要亲手杀了萧谨慎,为你祖母报仇,我理解你的心情。”叶栖迟看得出来谢若瞳的心思,“但为了一个仇人而伤害了自己的身体,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万般不值。你放心,萧谨慎一旦落入萧谨行的手上,他不可能还会活命。” 谢若瞳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这次打仗,确实是有想法要亲自杀了萧谨慎。 奈何…… 她说,“王妃,一定要杀了萧谨慎。” “好,哪怕萧谨行不忍心杀了他的兄长,当然这不可能,哪怕就算如此,我也会帮你杀了萧谨慎。” “谢谢。”谢若瞳真心的感激。 她很清楚,叶栖迟答应她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我应该谢谢你。”叶栖迟声音低了些,“谢谢你,不顾性命的救我,如若不是你,我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保护王妃的安全,是我的本分。” “不是。”叶栖迟一口否定,“是你的情分。” 谢若瞳抿唇。 “不管以后我们会不会……人各一方,我会把你记在心里。”叶栖迟承诺。 “王妃什么意思?”谢若瞳差异。 “就是假设,假设的就是可能发生,也可能不发生。”叶栖迟笑,“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叶栖迟这辈子,永远的朋友!” 谢若瞳也不去纠结叶栖迟的话语,她重重点头,“王妃便也是。” 两个人看着彼此。 相似一笑。 有些感情就是这般直接,又可以这般,不言而喻。 “对了。”叶栖迟突然想到什么,“这段时间你得有个轮椅。” “我去做吧。”林千俞自告奋勇。 “不用急,还没到能够下床的时候。林千俞你两天两夜没有好好休息过了,先回去睡一觉,身体重要。”叶栖迟催促。 这次是真的下逐客令了。 林千俞俨然还是不舍离开。 “千俞,你先回去休息,我现在哪儿也去不了,你休息好了,再来陪我就是。”谢若瞳劝道。 口吻中,仿若带着柔情。 ------题外话------ 今日也是四更。 等到22日,宅给你们惊喜,么哒! 第330章战争一促即发二更 林千俞微怔。 缓缓,“好,那我晚点来陪你。” “嗯。”谢若瞳点头。 林千俞不舍的离开了。 叶栖迟活动着筋骨,俨然也有些累。 “王妃你累了吗?” “是挺累的。”叶栖迟也不是那么委婉的人,是怎么样就怎么样。她说道,“我去沐浴,一会儿完了来帮你擦拭身体。” “不用的,我自己来就可以。”谢若瞳连忙说道,“我就是腿受伤,我双手是好的。” 叶栖迟才没有搭理她。 她让士兵送了热水进来,在屏风内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 泡完之后,就打了盆热水,交代守卫不能放任何人进来,就开始给谢若瞳擦拭身体。 谢若瞳一直推脱。 还是拗不过叶栖迟。 谢若瞳一边脸红,一边被感动。 “你贵为王妃,怎能给我做这种事情?”谢若瞳不停说道,“你可以让红姝他们来做就行。” “举手之劳。而且救命恩人,比天还大,你安心享受就行。”叶栖迟擦拭得很认真。 谢若瞳只得,默默接受。 “若瞳,你身材不错啊。”叶栖迟突然开口,调侃。 谢若瞳本就有些微红的脸蛋,此刻红得更彻底了。 “哪有……” “胸大腰细屁股翘,这是魔鬼身材。”叶栖迟毫不吝啬的夸奖。 “反而……是负担。”谢若瞳羞涩,“胸大其实对练武之人而言很不方便,我反而希望它能够小点,没有都行。” “……典型的饱汉不知饿汉饥。”叶栖迟鄙视。 “是真的,我是杀手,现在也是将士,很多女性特征,对我都是影响。”谢若瞳很激动的解释。 “行了行了,我开玩笑的。”叶栖迟笑,“我就是在想,宋砚青好亏。” 一提到宋砚青。 谢若瞳脸色明显微变。 俨然是不想提到他。 “你对林千俞……动情了吧?”叶栖迟直白地问道。 谢若瞳不知道怎么回答。 要说动情,好像也还没有。 要说没有一点感情,也不可能。 “友情之上恋人未满?”叶栖迟看出了谢若瞳的心思。 谢若瞳吃惊地看着叶栖迟。 总觉得,她火眼金睛,真的什么都一目了然。 “慢慢来吧,日久生情。”叶栖迟说,说完之后突然笑了。 是觉得她自己的思想不单纯。 俨然谢若瞳没看明白叶栖迟在笑什么。 “话说王妃,白墨婉昨晚,去哪里了?”谢若瞳问。 “她在萧谨行的帐篷。”叶栖迟平淡的回答。 “什么?”谢若瞳激动了。 “作为杀手,能淡定点吗?”叶栖迟无语。 “可是……不合规矩啊,王爷和白墨婉,哪怕两情相悦,但终究没有嫁娶,哪能就睡在一个帐篷?” “反正都是早晚的事情,试试婚姻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 “反正我不介意。”叶栖迟也不想多解释。 “王妃是不是因为要照顾我,所以才让白墨婉睡王爷的帐篷的。”谢若瞳明显愧疚。 “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并不想和萧谨行一个帐篷。” “为什么?” “你愿意睡地上?”叶栖迟问。 “……”谢若瞳又惊了。 “所以说,我跟你还能和你睡一张床,我干嘛委屈自己。” “王爷对你……” “没感情。”叶栖迟洒脱无比,“你也看到了,发生危险时,萧谨行会先救白墨婉,首先申明,我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先救自己喜欢的人理所应当,但毕竟是生死关头,我肯定也会有一丝情绪,所以心里还是有些埋怨的。当然,也不是因为这次事情我就对萧谨行失望或者什么,我没这么矫情,只是这次之后,让我走得,更心安理得一些。” “走?” “总之我肯定是要和萧谨行和离的,现在先成全了他和白墨婉,以后我日子也会好过些。至于面子什么的?面子又不能当饭吃。何况,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想开了就好了。”叶栖迟说完,还笑了笑。 谢若瞳已经分不清楚,叶栖迟这番话到底有没有带着情绪。 但她真的很佩服,叶栖迟的潇洒自如。 她真的不会为了所谓的儿女情长,而肝肠寸断。 …… 牧歌城。 柯承运大发雷霆,“到底打不打仗,不打仗,劳资就回去了,这么一直在这里耗着,劳资不干了!” 萧谨慎脸色难看无比。 慕君泽脸色也不好。 居然又被萧谨行摆了一道。 这次,萧谨慎安排在军营的死士全军覆没。 以后再想知道大泫国军营内部机密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以为萧谨行会带兵打过来,他们便也没有趁大泫军营混乱时机,出兵追击,甚至于,为了做好城池防守战,他们还花费了大量精力兵力进行了提前埋伏,然而所有一切全都成了泡沫,如此一来,对士兵的士气影响也很大。 这次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真的没有想到,萧谨行居然深思谋虑到这个地步。 把他们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 “打。”萧谨慎突然开口,“这次,主动出兵,打正面战场。” “早该如此了,这么扭扭捏捏跟个娘们似的!”柯承运狠狠地说道,“难怪在大泫抢不过萧谨行。” 萧谨慎被这般讽刺,瞬间也有些动怒。 “行了,打仗最主要的就是团结,如若此刻我们自己都不信任对方,还打什么仗!直接把牧歌城送给萧谨行,把整个北牧国送给萧谨行得了!”慕君泽气势很足,带着怒火的一番话,让柯承运也不敢再发话了。 慕君泽发了脾气后,对着萧谨慎说道,“之前打正面战场就没有优势,现在出兵,不见得可以全面取胜。” “现在局势,不得不打,不打就是在消耗我军志气,而且长年累月搞得边疆人心惶惶,对国家的安定也不利,这仗必须要马上打了。”萧谨慎坚定。 慕君泽想了想,也认可萧谨慎的观点。 “王子放心,哪怕正面战场真的失败了,我也有办法,让萧谨行不得不来主动攻城,我们一样可以打防守战!”萧谨慎嘴角恶狠狠的一笑,眼底闪过一丝狠毒! ------题外话------ 三更见! 第331章彻底放下过往三更 白家军营中,每日练兵,强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紧张。 俨然。 是要出战了。 探子从北牧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北牧国也已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出兵。 半个月过去。 终于,明日再次出兵。 这一次,大泫国和北牧国真的就是正面交锋了。 前面那么多次的烟雾弹,就待这一次全面爆发! 谢若瞳坐在轮椅上,看着正在排兵布阵的军队。 躺了半个月,才勉强可以坐在轮椅上出来透透气。 林千俞给她做的轮椅,平时大多数时间也都是他推着她在军营散步,偶尔叶栖迟会陪着她出来走走。 叶栖迟这段时间也比较忙。 除了不间歇地给她做腿部治疗,还要给后勤军做救援安排,救援演练。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了叶栖迟,前线的士兵打仗都会更加英勇。 毕竟后勤支撑有保障,他们不需要有任何后顾之忧。 他们知道,只要不一刀暴毙,再重的伤,他们的王妃都会把他们救回来。 “千俞,明日你也要跟着一起出征,一定要注意安全。”谢若瞳叮嘱。 “好。”林千俞一口答应,“你在军营之中,也要照顾好自己,别逞强。军营里面也会留下很多守卫军,有什么不方便,就一定要让他们去给你做,还有,我让青菱留了下来照顾你,毕竟军营之中都是男兵,你使唤也不方便。” “本来特种兵人就不多,这样一来就少了两个!”谢若瞳俨然不同意,“特种兵执行的任务重要又危险,你把青菱带走。” “香沁。” “放心,我能照顾自己,我唯一遗憾就是,不能陪你一起上战场。”谢若瞳坚决。 林千俞喉咙滚动,缓缓答应,“好。” “我等你们,凯旋而归。”谢若瞳祝福。 心里还是难掩的失落。 “香沁。”林千俞突然半蹲在谢若瞳的面前,承诺道,“我一定会帮你杀了楚王,为你祖母报仇。” “但不要冒险。”谢若瞳叮嘱,“因为楚王而让你发生危险,不值得,我也接受不了。” “你怕我死吗?”林千俞问她,声音里突然带着些暧昧不清的味道。 谢若瞳被林千俞火热的视线,看得有些,脸红。 她说,“自然。” “凯旋回来,我娶你可好?”林千俞突然开口。 谢若瞳心口微顿,她看着林千俞。 看着他眼里的期待。 林千俞其实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人。 他的爱,直接而炙热。 “以后你要征战沙场,你要云游四方,我陪你天涯海角。”林千俞重重的说着誓言。 “千俞……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你在我心目中,无人能及。” “我成过亲了。” “我知道。” “我不能有身孕了。” “我也不喜小孩。”林千俞很肯定。 “千俞,你想清楚了吗?以后便不能享受天伦之乐。” “你就是我的天伦之乐。”林千俞深情一笑,“而我也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更不需要传宗接代。孩子于我,只是个称号,没有任何意义。” 谢若瞳抿唇。 这段时间林千俞对她的无微不至,此刻林千俞对她说的这些,不感动都是骗人的。 “只要不是你不喜我,什么都不能成为你拒绝我的理由。”林千俞再次坚定地说道。 “嗯。”谢若瞳点头,答应了。 林千俞欣喜若狂,“香沁你答应了吗?” 谢若瞳再次点头,看着林千俞的笑颜,比刚刚更坚决。 “那等我回来,我就娶你!”林千俞承诺。 “好。” “香沁。”林千俞一把将谢若瞳抱进了怀里。 谢若瞳一怔。 缓缓,反手抱着林千俞。 这个男人,给了她温暖。 极大的温暖。 两个人深情相拥。 没有人注意到,站在远处的宋砚青。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 他们的对话,他也听到了。 若瞳……要嫁给林千俞了。 凯旋回来,便会成亲。 宋砚青以为自己,已经什么都接受了。 接受了谢若瞳的离开,接受了谢若瞳的不爱,接受了谢若瞳会和其他男人在一起。 然而真正看到的时候。 却还是,那般的心如刀割。 他就这么看着。 看着相拥的两个人放开了彼此,林千俞附身,亲吻在了谢若瞳的唇瓣上。 一滴眼泪,从宋砚青的眼眶中滑落…… 原来心爱之人和别人亲吻时,真的会那么那么痛。 当年的谢若瞳看着他和谢芮霖在一起时,也是这样的感受吗? 是他……亲手把谢若瞳弄丢了。 宋砚青转身,离开。 沉默的离开。 林千俞放开了谢若瞳的唇瓣。 两个人脸都红了。 林千俞其实没想过会做这么大胆的事情。 就是看着谢若瞳的模样,根本忍不住。 吻过之后反而,不知所措了。 谢若瞳也垂下眼眸,脸红耳赤。 “我没有什么传家之宝。”林千俞突然说道。 “嗯?”谢若瞳诧异。 “这是我离开十绝门后去游历,然后在一个小贩子手上买的一个玉佩,当时看着就觉得你或许会喜欢,结果却一直没有鼓起勇气送给你,我现在给你,当我们定情信物可好?等打完胜仗,回到浔城,我再补聘礼。”林千俞连忙把一直挂在自己身上的玉佩拿下来。 当时谢若瞳看到的时候,她就觉得这个玉佩分明有些女性化。 却没想到,本就是要送给她的。 谢若瞳的心口处一直不停的流淌着暖液。 温暖了她全身。 “我等你回来。”谢若瞳把那枚玉佩紧紧的拽在手心里。 “嗯。”林千俞重重的点头。 …… 林千俞推着谢若瞳回帐篷。 边关的天气越来越冷。 在外面待太久,会染上风寒。 走到帐篷门口,便看到了宋砚青。 宋砚青也看到了他们回来。 就一眼,便看到了谢若瞳手上的那枚玉佩。 那枚,林千俞身上取下来的玉佩。 所以是,定情信物吗?! 谢若瞳似乎也注意到了宋砚青的视线,她皱紧眉头,把玉佩收了起来。 宋砚青回眸。 他喉结轻微滚动,说道,“我等王妃,王爷有些事情要单独给王妃交代。” ------题外话------ 四更见哦,不见不散哦! 笔芯。 第332章叶栖迟,你保护好自己四更 “嗯。”谢若瞳应了一声。 很生疏很距离。 宋砚青也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宋砚青。”谢若瞳突然叫着他。 宋砚青心跳在加速。 表面,却平静如水。 他不知道有多久,谢若瞳没有叫过他的名字。 没有正眼看过他了。 “这次打仗就是动真格了。你以前没经过了战争,身体也不好,多注意安全。”谢若瞳说。 宋砚青背在身后的双手,握紧了拳头。 他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口吻,却依旧,平淡。 两个人此刻更像是战友,出兵打仗,给予鼓励和嘱咐。 只有真正放下,放下仇恨,放下这个人,才会做到谢若瞳如此。 是林千俞让谢若瞳,放下了过去吗? 是吧。 宋砚青转移了视线。 此刻叶栖迟也走出了帐篷包。 看着他们三个人在门口还有些诧异。 “王妃,这边请。”宋砚青恭敬。 叶栖迟也没多问,就跟着宋砚青离开了。 两个人往萧谨行的帐篷走去。 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要给谢若瞳说,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宋砚青眼眶红透的样子。 宋砚青似乎也注意到了叶栖迟的眼神。 他低垂着头,没说话。 叶栖迟自然也没有去揭穿。 她越过宋砚青的身体,对着要回帐篷包的谢若瞳说道,“一会儿你别去哪里了,我要给你交代我走后,你怎么用药的事情。” “好,我在帐篷等王妃。” 叶栖迟点头,才转身和宋砚青一起离开。 走到萧谨行的帐篷包门口。 叶栖迟停了停脚步。 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你先稳定一下情绪。” 也是为了,男人的尊严。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也不过是,未到伤心时。 宋砚青此刻,大概心都痛死了。 宋砚青应了一声。 心里感激。 却说不出来一句感谢。 他隐忍着内心的情感,把眼泪狠狠的逼了回去。 好久。 “可以了王妃,谢谢你。”宋砚青感谢。 叶栖迟微点头。 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头,也没有多问,就是给他留足了所有的颜面。 两个人走进萧谨行的帐篷。 除了萧谨行,白墨婉自然也在里面。 上次背着白墨婉商量了计谋,这次萧谨行哪里还敢再瞒着她。 叶栖迟很淡定走到他们面前。 讲真,她还挺长时间没有见到这两个人了。 据说萧谨行忙着排兵布阵,因为正面战场正刚,所以很多用兵之道萧谨行是高手,也就用不到她,她更多的精力是在后勤军队上,此刻让他来她其实也很纳闷。 “叫你过来,主要是说一下这次的战争持久性会比较长,所以伤员会很多。只要伤员我们能够救得及时,士兵会更有士气,所以你的后勤保证对这次打仗很重要。”萧谨行看着叶栖迟,直言道。 “我知道,我也早有料到这次的战争会比较惨烈,也做好了后续安排。”叶栖迟点头道,“如若你不放心,我可以给你讲一下我具体的安排,要是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你也可以给我提出来。” 原来是怕她,支撑跟不上。 “正有此意。”萧谨行说道。 叶栖迟也没有在意萧谨行对她的不信任。 毕竟出兵打仗,哪个环节都不能出错。 萧谨行现在只是对前线进行了布置,现在才有精力来关心后勤,自然要了解后勤现在的一个情况。 叶栖迟上前,走到萧谨行身边,在沙盘上进行演练,“后勤军队5000人,我分成了10个小队100个小组,每一个小队每一个小组都有自己的职责所在,第一小队主要负责前线救人,第二小队主要负责前线掩护,尽可能保护第一小队救人时的安全及效率……最后一个小队主要负责替补,战场上难免会有受伤,随时都要保证足够的人手井然有序,不能突然掉线,卡在一个地方无法正常运作……” 叶栖迟详详细细的把自己的安排进行了解说。 说完之后,她淡然地问道,“王爷觉得如何?有没有什么我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萧谨行回神。 其他人此刻似乎才回神。 真的没有想到,叶栖迟考虑得这么周全。 5000人,每一个人都有明确的任务,每一个人都知道上了战场后会做什么,哪怕发生了突发事故,也会有后续补给,堪称完美。 白墨婉不由得也多看了几眼叶栖迟。 她本来对后勤就没有抱什么希望。 毕竟上阵打仗,还是要看前锋的力量,只要前线排兵布阵够强,士兵士气高涨,赢取胜仗很容易,根本和后勤没有任何关系,后勤也只是打仗完后的事情,也没想过,战场上,后勤能够发挥作用。 此时,却让她不得不去承认,后勤军队的重要性。 “考虑得很周全。”萧谨行开口,承认了叶栖迟的安排,“我没有任何意见。” “那我便按照我的安排,指导后勤军队出征。” “嗯。”萧谨行点头。 “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叶栖迟也不想耽搁。 这段时间都在忙着练兵,还没来得及准备,她离开后这段时日,谢若瞳双腿的用药。 “明日开始便会很辛苦,我会亲自带军打仗,便会一直在前线指挥,你在后勤,多保护自己。”萧谨行叮嘱。 “自然。”叶栖迟笑。 就是,很自信。 并无他意。 萧谨行却觉得,叶栖迟在讽刺。 毕竟,每次遇到危险,也都是她自救。 他未曾,真的保护过她。 “臣妾告退。”叶栖迟难得行了个礼。 就直接离开了。 她快速回到了帐篷,然后开始捣腾谢若瞳的用药,以及每日的注意事项。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忙前忙后。 “王妃,我要成亲了。”谢若瞳突然开口。 叶栖迟一怔。 她回头看着谢若瞳,“和林千俞?” “嗯。” “恭喜啊,终于想明白了。”想来,今日宋砚青的情绪崩溃。 大抵就是知道了,谢若瞳真的要和林千俞在一起了,真的已经彻底把他放下了。 才会那般,伤心欲绝。 ------题外话------ 好了,又是明日见了。 大家不要慌。 22日给大家一个小惊喜。 么哒。 第333章开战一更 三日后。 大泫国和北牧国的大战,终于打响。 白家军六十万大军,北牧军五十万大军,开启了平原上的正面开战。 战场上,硝烟弥漫,战士们奋不顾身往前冲,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血溅四方,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身上,霎那间便是尸首遍野,血流成河! 血红的晚霞渐渐消退,白家军和北牧军死死的对峙着,一天的战役,旗鼓相当,死伤无数! 到此时,没有任何一方撤退,也没有任何一方冲杀,累累的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漫山遍野。 此时的两军,就像两只猛虎的凝视着对方,谁也都不会先行脱离战场。 夜色朦胧。 战场上,借着冰冷的白色月光,后勤军队还在战场上不停的搜索受伤的士兵。 场面,惨不忍睹。 战争似乎就意味着,血和铁。 叶栖迟带领全部军医,马不停蹄的营救。 战场上的临时营帐中。 双方将领都在对第一天的战争进行,分析和总结。 “今日战场我军和北牧势均力敌,死伤相当。但按理,经过上次的战役,北牧军被我们奸杀几万,军队规模定然不及我军,如此长久战下去,北牧军不会是我们的对手。”白文武开口说道,“经验而谈,再打五日,便可看出战争的胜负局势。北牧军定然不敌我军。” “父亲说得对,只要我们的士气不倒,军心还在,这场战争,势必取胜。”白墨一很是激动,又带着些骄傲地说道,“我就说,早就该出战,北牧军不可能是我们的对手,我白家军英勇善战几十年,断然是名不虚传。” 萧谨行听着白文武和白墨一的对话。 也知是有道理。 正面战场,北牧军的胜算本就不打,哪怕双方都会损失严重,赢得也会很惨烈,但按照现在局势,白家军士气高涨,最后定然会全面取胜。 只是。 他不放心的还是萧谨慎。 萧谨慎也能够料到这样的结果。 开战自然是必须,双方僵持到这个地步,定然只能开战。 但开战后的结果如果不好,萧谨慎可不可能,硬着头皮背水一战?! “王爷,你还有什么顾虑吗?”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的模样,连忙问道。 “白将军分析的战争局势,本王很认同。如此下去,北牧军定然不会是我们的对手,本王担心的只是,北牧军或有什么阴险的举动。” “北牧国的人,就只会些偷鸡摸狗,真是难登大雅!”白墨一讽刺。 “总之,哪怕现在趋好,但凡是都不能掉以轻心,也不能有半点松懈,按照我们之前的排兵布阵继续开战,不得有失!特别提醒各位,战场上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万万不能,独自行动,意气用事,如若遇到任何紧急情况,先告知本王,本王会根据情况最快作出回应。” “是。”所有将领领命。 “砚青,你这边有什么看法?”交代完,萧谨行又问宋砚青。 俨然,萧谨行很在意宋砚青的想法。 白墨一脸色一下就不好了。 不知宋砚青到底有什么好?! 就这么三日的出兵路程,都要了宋砚青半条命,此时也是,经常咳嗽不已,总觉得再折腾一段时间,可能都会自己把自己搞死在战场。 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能够得到宸王这般厚待。 “臣认同王爷的观点。”宋砚青压抑着咳嗽,说道,“楚王的心思诡异,哪怕他怂恿了北牧军和我军打了正面战场,也不可能不会给自己留后手……” “你就这么怕楚王吗?”内心深处,白墨一对宋砚青就瞧不起。 所以宋砚青说话,他自然都会讽刺几句。 宋砚青没有计较,他解释,“不是我还有王爷怕楚王,只是做任何事情,都要谨小慎微,考虑周全。当初楚王逼宫,那般形势大好的情况下,他都想到要给自己留一条活路,这样的人,绝对不可能在明知道不能战胜的情况下,还会不顾一切。所以臣觉得,楚王定然另藏了心思。” “当初帮楚王逃脱的人,不就是你吗?”白墨一冷笑,“你到底是在夸你自己聪明,还是在夸楚王?” “给自己留活路逃生的谋策,是楚王想到的,我只是执行命令而已。” “啧。”白墨一不屑一顾。 “你觉得,萧谨慎最可能做什么?”萧谨行问道。 “臣虽跟在楚王身边一年半载,但对楚王的心思揣测,还不能猜透,只知一二。”宋砚青谦逊道。 “但说无妨。” “是。”宋砚青恭敬,“楚王的所有计谋,最喜欢就是利用人心。他拉拢江湖的门派,拉拢朝廷大臣,养死士,以及之前得先皇器重等,都足以说明,楚王在人心拿捏上,炉火纯青。臣不知道此次楚王到底会做什么,但臣觉得,楚王可能利用他的什么方式,威胁王爷。” “什么方式?”萧谨行问。 “或许是王爷在乎的一些事物。”宋砚青也是揣测。 萧谨行眼眸微紧。 在正面打不赢的情况下,以萧谨慎的性格,绝对会耍阴招。 而宋砚青说的威胁,也确实是萧谨慎最可能干出来的事情。 萧谨行眼眸一紧,“宋砚青的担心不是多余,本王甚至觉得,这就是萧谨慎下一步要做的事情,所以各位将领,本王刚刚说的事情,一定要记在心上,绝不能擅自行动。本王现在不知道萧谨慎要做什么,但我们必须要做到,不要让萧谨慎有任何漏洞可钻。” “是。”所有将领领命。 白墨一却半点都没有放在心上。 打仗就打仗,他在边关打了那么多场战役,只要能够砍杀敌军,便就取胜。 哪能那么畏手畏脚,反而搞得人心惶惶,得不偿失。 “今日所有人便都辛苦了,稍作休息,随时准备待命,不排除北牧军半夜偷袭。” “是。” 所有人从营帐中离开。 萧谨行带着小五,回自己的帐篷。 大多数士兵都在露天席地休息,只有将领才有自己的营帐。 走到营帐门口。 “后勤军队,如何?”萧谨行突然问跟在身后的小伍。 ------题外话------ 真的打仗了,跳楼真的不远了。 二更见。 对了,今日五更,开不开心。 就是稍微更新会晚点。 一会儿见哦! 第334章王爷,王妃身上闪着光二更 小伍愣了愣。 他从头到尾都跟着王爷,哪里知道后勤军队。 “要不,我让袁大人去看看。”小伍问道。 “算了,袁文康今日出兵也累了,让他休息。本王便亲自去后勤军营看看,看看今日伤损情况。”萧谨行正义凌然地说道。 小伍都没敢拆穿王爷。 王爷想要见王妃就明说,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伍跟随萧谨行的步伐,到了后勤军营。 此刻前线战场所有士兵休停,反而一片安宁。 后勤军队,却忙翻了天。 到处都是伤员。 伴随着哀叫声,痛苦不堪。 萧谨行心口多少还是有些隐忍,没有真的亲身经历过战争,很难想象到底有多惨烈。 他带着和小伍,在伤员中穿梭。 然后终于看到了叶栖迟,看着她没有穿上盔甲,毕竟盔甲的沉重,会阻碍她的步伐,让她行走并未那么方便,不只是她,所有的上百位军医,也都换着黑色的便服,手臂上用白布绑了一块,中间还有一个红色的十字,这是叶栖迟的创意,说是有这个标志,就能够一眼看得出来,是军医,哪怕在战场上很混乱,无法认人,只要认这个图案就行。 不得不说。 小小的创新,在军队中,真的是起了大作用。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聚精会神的在处理伤员。 面前的士兵,身上中了一箭,此刻需要拔箭。 士兵奄奄一息,“王妃,小的若死了,请一定要厚待我在家乡的爹娘,让他们晚年生活能够好过些……” “你不会死,仗打赢了,领了胜利的军饷,自己回去报答爹娘。” “王妃……” “相信我,你不会死。”叶栖迟给予鼓励。 士兵重重的点头,仿若真的受到了鼓舞,他坚定道,“小的不会死,小的还要砍杀敌军,保家卫国……” “你很棒。”叶栖迟给予一个笑容。 下一刻。 她一把拔出了士兵的箭头。 士兵“呕”了一声。 突然的疼痛反应,让他直接吐了出来。 叶栖迟捂住伤口喷血时,一并让士兵侧头,不能让呕吐物堵住了他的咽喉,然后动作如有神的,给士兵处理伤口。 哪怕在不太清楚的黑暗中,也能够迅速的进行治疗。 尽可能减少伤员的痛苦,尽可能有时间,去救治更多人。 “叫着他,不要让他睡着。”叶栖迟吩咐着旁边的士兵助手。 “是。”士兵连忙领命,“小牛,你醒醒,想想你的爹娘,他们还在家里等你,你不能睡觉……” 叶栖迟全神贯注。 在此刻她的眼里,只有救死扶伤。 把一个伤员救治完毕,继续下一个伤员。 叶栖迟要救治的,全部都是重伤。 其他稍微轻一点伤势的伤员,便都是其他军医在负责。 “走吧。”萧谨行没有去打扰叶栖迟。 总觉得,不能去打扰。 不能去耽搁了,她救人。 前线死伤无数,残忍不堪。 后勤让他看到了,人心的温暖。 这才是团结。 有人上阵杀敌,不顾性命,有人救死扶伤,绝不放弃。 萧谨行离开。 小伍跟在后面,突然忍不住说道,“王妃身上,好像闪着光。” 萧谨行微怔。 治疗伤员的叶栖迟,全身其实都脏了,身上手上甚至脸上,都是血渍,都是污渍,但她纤细挺直的背脊,坚定又柔和的声音,真的像一颗可以发光可以发热的太阳。 萧谨行嘴角扬起一道笑容。 心里,有了更深的想法。 萧谨行回到自己的营帐。 门口处,白墨婉在等他。 “行哥哥。”白墨婉看着他回来的脚步,问道,“去了哪里?” 本能的就不想要告诉白墨婉他去看了叶栖迟,就是觉得白墨婉会不高兴,不想让她不高兴。 但到嘴边要说的谎言,却又突然,顿了顿。 然后隐忍着说道,“去了后勤军营。” 白墨婉脸上的笑容,明显有些微变。 她以为萧谨行只是去军营转了转,看了看士兵的一个情况。 却没想到,直接去了叶栖迟那里。 她心里忍着不爽,面带微笑道,“后勤怎么样?伤员应该很多,应该很忙?” “很忙。”萧谨行说道,“所以我只是去看了看,便回来了,不能去影响了他们救人。” “嗯。”白墨婉笑。 笑得有些勉强。 “你找我,有事儿吗?”萧谨行问。 “没有,就是有些睡不着,就过来找你,看你是不是睡了,没睡的话,想和你一起去前线慰问士兵。”白墨婉说道。 萧谨行点头,“走吧。” 也应该亲自去慰问一下各营队情况。 萧谨行和白墨婉带着亲兵,骑马在营队里面穿梭,给将士们鼓足士气。 走完所有营队。 “后勤军队要不要再去看看?即便很忙,也更应该去关心一下将士们,还有伤员。”白墨婉提议。 萧谨行答应了。 他们来到后勤军营。 至少过了半个时辰了,所有人都还是在忙碌。 看到他们来。 连忙所有人就要行礼。 唯有叶栖迟抬眸看了一眼,继续手上的伤口处理。 “大家不用行礼,各自忙碌,王爷只是来关心一下大家的情况,不是来影响大家救人的。”白墨婉清脆的嗓音,带着一丝威严。 在将士面前,白墨婉穿着盔甲的样子,一样的威风凛凛! 所有将士们听从命令,继续救人。 萧谨行下了马,随机慰问了一些士兵。 然后,走到了叶栖迟的身边。 白墨婉自然一直跟着萧谨行。 叶栖迟正在缝针,面前的士兵,胸口被砍了一刀,差点丧命。 “伤势如何?”萧谨行问。 “还好。”叶栖迟淡淡的回答着。 声音却有些沙哑。 冷吗?! 夜晚温度已经到了零度以下。 “王爷……”正在接受医治的士兵忍着痛,想要给萧谨行行礼。 “别动。”叶栖迟冷声。 士兵不敢轻举妄动了。 萧谨行说道,“无须行礼。” “谢王爷。”士兵艰难地说道,又不忘说道,“谢谢王妃。” “别说话,保存体力。”叶栖迟叮嘱。 士兵却还是忍不住,“王妃是大善人,王妃对小的恩情,小的没齿难忘!以后小的势必留守边疆,为国捐躯!” ------题外话------ 三更见。 第335章爱已偏移三更 “让你别说话!”叶栖迟口吻有些重。 士兵不敢再开口了。 他只想要要感谢王妃,只是想要趁着王爷在的时候,告诉王爷王妃到底有多好。 虽然他们士兵不敢议论也不敢去揣测王爷的事情,但还是私底下有人嚼舌根,说王爷喜欢的人是白墨婉将军,对王妃没有感情,他只是为这么好的王妃抱不平,他觉得王妃才是足以能够和王爷在一起的人,王妃才是最适合当皇后的人,才能够母仪天下。 “王妃确实很好,所以不要辜负了王妃对你的救治,听王妃的话。”萧谨行反而,温和了些。 一些冷冷冰冰的王爷。 一向严肃不阿,特别是练兵时,战场上,王爷威武凌厉的模样,看着都能够让人心有胆怯。 此刻却这般,平易近人。 是因为在王妃身边才会这般如此吗?! 传闻说王爷不喜王妃,是骗人的吧?! 士兵重重的点头。 白墨婉在旁边,此刻脸都黑透了。 她故意让萧谨行来这里,就是为了故意让叶栖迟看到她和萧谨行一起出现的模样。 刚刚萧谨行来单独见了叶栖迟并不能说明什么。 真正能够站在萧谨行身边的人,只能是她。 却没想到,这个士兵的一番话,分明是把叶栖迟恭维到了天上去,此刻也让萧谨行对叶栖迟的好感,直线上升。 反而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慰问完了,就回去吧。”叶栖迟一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声音冷淡。 “嗯。”萧谨行也知道,他的出现多少也会影响到他们的救治。 “你……”萧谨行欲言又止。 叶栖迟当没有听到。 一般萧谨行想说又不说的时候,都应该是对她的一点关心。 战场上,他上阵杀敌,她帮他救死扶伤,对她有些感激,人性本能。 但白墨婉在旁边,他会更去顾及白墨婉的感受。 萧谨行带着白墨婉离开。 先送了白墨婉回营帐,再回到自己营帐后,对着小伍吩咐道,“把本王那件熊皮大氅给王妃送过去。” 刚刚他想要给叶栖迟说的话,是让她多穿件衣服,别感了风寒。 但他觉得,他给叶栖迟说都是白说。 她根本不会听。 也就没有多话去打扰她救人。 倒不如直接让小伍给她送件衣服过去。 “是。”小伍连忙领命。 他就知道,王爷根本放心不下王妃。 虽心有白将军,但爱早已偏移。 早晚,王爷会认清自己的感情。 小伍离开,连忙把大氅给王妃送去。 叶栖迟皱眉。 小伍怎么又回来了。 小伍自然也能够看得出来王妃对他的嫌弃,他连忙说道,“王爷怕王妃冷,所以命小的给你送件大氅来,王妃定要穿在身上,天寒地冻,王妃感染了风寒,王爷很担心的。” 他担心她不能帮他救他的战士了。 叶栖迟也没拒绝。 确实是有些冷。 一冷,手也会变得有些僵硬,不利于她动手术缝针。 叶栖迟一把将大氅拿过来,披在了身上,“给你家王爷说一声,让他尽量少来后勤军营,军队的军心士气,以及救援节奏,我会把控,他来只会给我们添麻烦。” “……”小伍觉得他要这么回去说,王爷得一口老血喷出来。 叶栖迟交代完后,就又忙于她手上的操作。 小伍离开,回去复命。 “王爷,大氅已经给王妃送去了。”小伍禀报。 “她穿没有?”萧谨行漫不经心地问道。 “穿上了,立马就穿上了。”小伍连忙回答。 萧谨行的嘴角,扬起了一道笑容。 还很明显。 叶栖迟至少,不是表现的那么排斥自己。 只是因为当时没有救她,所以有些心结。 打了胜仗,他会再好好给她解释。 “那个……”小伍欲言又止。 “怎么了?”萧谨行紧眸。 “王妃让我给王爷带句话。”小伍全身都在颤抖了。 王妃交代的事情,他自然不敢不从。 但要惹怒了王爷,他怕小命不保。 “什么?”萧谨行脸上,又浮现了一丝笑容。 “王妃说,让王爷不要再去慰问后勤军营,说很多事情,她可以给王爷分担,让王爷不用操心……”小伍传话,当然不敢传原话,他也怕死。 “王妃是这么说的吗?”萧谨行脸色一沉。 小伍想要骗过萧谨行根本不可能。 “是。”小伍硬着头皮承认。 “小伍!”萧谨行厉声。 小伍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王爷饶命。” “王妃原话是什么?” 小伍只得,把王妃说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王爷。 萧谨行越听,脸色越难看。 叶栖迟还是……不肯原谅他。 这般说,定然是还在气头上。 “王爷,虽然王妃原话如此,但小的觉得,王妃的意思便就是刚刚小的说的那样,是不想王爷分心,是想王爷把精力都放在前线,后勤王妃可以给王爷顶住。”小伍连忙又解释。 夹在王爷和王妃之间,真的太难了。 分明都是白话文。 却还要他来做个中间翻译。 “嗯。”萧谨行想了想,觉得小伍说得也有道理。 叶栖迟在正事儿上从来都不会拖了他的后腿。 此刻便应该也确实是,站在大是大非面前在考虑事情。 这样的人。 或许真的,更适合,母仪天下。 …… 第二日开战,战鼓鸣鸣,呐喊声声! 两军再次开战。 遮云蔽日,哀鸿遍野。 第三日。 第四日。 第五日。 持续不停的交战,鲜血侵染着战场上的每一寸土地,尸骸堆积,触目惊心。 两军死伤不计其数,无法统计。 士兵却依旧坚守,两军依旧对峙。 夜晚,安静如斯。 仿若白天赤红的战场,呐喊哀嚎的声音,已经远去。 北牧军的营帐之中。 慕君泽和柯承运都有些承受不住,连续五日并未取得任何优势,反而越来越劣势的战役。 如此下去,不出十日,如若不撤,他们北牧军绝对会,全军覆没。 “萧谨行那狗日的,劳资真想砍了他的脑袋去喂狗!”柯承运爆粗口。 忍不住的怒火冲天。 俨然萧谨行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威胁,却无力反抗! ------题外话------ 四更见哦。 离跳楼,越来越近了哦。 第336章阴谋来袭四更 慕君泽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此刻脸色直接黑透。 他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15岁便跟随军队到处打仗,现征战沙场10年,无一败仗,唯一的一次便是上次输在了萧谨行的手上,这一次,却也更加无法忍受,再输一次,心里的自尊让他不允许,自己一次又一次栽到一个人的手上。 如若让他抓到了萧谨行,他定然会将萧谨行抽筋剥皮! “楚王殿下。”慕君泽怒虽怒,但毕竟是王子,有他的城府和担当,他问道,“你不是说,哪怕正面战场我军不利,你也可以有办法让我们打防守战吗?” “自然。”萧谨慎肯定道。 虽也有退路,但毕竟也存在危险,如若不能用自然不用。 但现在,不得不用。 心里多少也是夹杂着愤怒。 曾经他从未放在眼里的萧谨行,现在却把他真的逼到了如此境地。 早知当年,就该一剑刺死他。 也是萧谨行当初道行就太深,把自己伪装得,让人毫无防备。 “如何?”慕君泽问道。 “上次萧谨行用自己做了诱饵,阻止我们出兵,还歼灭了我所有的细作,这次我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以我自己做诱饵,活抓白家军的将领,悬在牧歌城的城墙上,让萧谨行不得不打到我们牧歌城,趁现在,损失还未到最严重的时候,及时撤兵,我们还有极大的胜算。”萧谨慎一字一顿。 慕君泽听萧谨慎这么一说。 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又血腥残忍的笑容,“还是楚王殿下足智多谋。所以具体,楚王如何安排?” “今晚便去。”萧谨慎说,“我趁着夜黑去大泫军营,故意暴露在他们的视野下,让他们误以为,我亲自带兵晚上偷袭,王子便也先不要撤兵,一旦撤兵,只要被白家军探子发现,定然会追击,得不偿失!等我事成之后,再一起撤兵不迟!” “好。”慕君泽自然一口答应。 “本王还要让王子选一支亲兵队伍接应我,务必要最英勇善战那支,倒不是我的安危,而是如若这次不成,我们便没有任何能够和大泫打赢的资本。” “楚王放心,本王子定然不会拖了后腿。”慕君泽承诺。 “感谢王子殿下。” “楚王客气。”慕君泽客套道,“本次出行楚王以身作诱饵,必然会有危险,本王子自然记在心里,如若这次能够打败了大泫,本王子定然助力你拿下大泫皇帝之位。” “好。”萧谨慎表现得也是干脆,便也是一口答应。 “话说楚王殿下,萧谨行两次的用兵如有神,且谋略周密,如何才能够让对方将领上钩?”慕君泽还是有些担忧,“白文武征战沙场多年,绝不会这般意气用事,他有他的判断,很难诱敌成功。唯一……” 慕君泽似乎是在脑海里面想了一圈白家军的将领。 突然说道,“白墨一一向冲动,仗着自己父亲英勇善战,自己又有些带兵打仗的能力,很是想要出风头。诱他,定然不难。而且白墨一作为白文武唯一的儿子,哪怕萧谨行不救,白文武也会,如此一来反而会拉爆了萧谨行和白文武的关系,一箭双雕!” 说完。 慕君泽脸上露出,邪恶无比的笑容。 “本王不诱他。”萧谨慎直言。 慕君泽微怔。 “他确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诱他定然成功,当然,确实也如王子所说,还可以一箭双雕。但是,萧谨行何其狡猾,我们能够想到的,你觉得他不会想到?我担心,萧谨行现在可能派人盯着白墨一,一旦白墨一有任何轻举妄动,他定然会马上阻止,而我们如果打草惊蛇,后面就根本没再可能。” 慕君泽听萧谨慎这么一说,也确实觉得有道理。 是他,肤浅了。 好在萧谨慎,心思更细。 “那楚王殿下的目标是……” “白墨婉。”萧谨慎一字一顿。 “白墨婉?她可比她哥,沉稳太多,不一定能够上钩。” “这就是为何,本王不让任何人去诱敌,要本王亲自上场的原因。本王虽不知本王到底和白墨婉有什么过节,但本王能够感知,白墨婉对本王的恨意,强烈到,让本王都莫名所以。而这份恨意,白墨婉定然会不顾一切想要捉拿本王,也就会失去了原本的分寸。”萧谨慎说,“最关键一点,萧谨行不知道白墨婉对本王的恨意,所以会因为白墨婉的能力,对白墨婉产生疏忽。” “能够捉拿白墨婉自然更好,白墨婉不仅是白文武的女儿,还是萧谨行最爱的女人。”慕君泽听这么说,更显兴奋。 萧谨慎点头。 抓了白墨婉,他甚至觉得,可以威胁萧谨行,倒戈卸甲。 “楚王殿下,那便交给你了!”慕君泽狠狠地说道。 “王子放心。” 两人商议完毕,便开始,筹谋具体细节。 另一边营帐之内。 商议完战事后,便也各自离开。 萧谨行和宋砚青走在军营之内,“连续五日的败仗,臣觉得楚王肯定会有动作了,现在胜负很明显,楚王不可能还会坚持战争,如若今晚北牧没有撤兵,那定然有妖。” “刚刚本王不让你多说,是不想引起其他将领的恐慌,影响到他们的士气,我们知晓便行。” “是。”宋砚青刚刚想说,确实被王爷拦了下来,此刻又忍不住说道。 原来王爷不是不信他。 “本王已让人看着白墨一了,他最容易冲动,其他人倒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萧谨行说道,“先看看萧谨慎到底要搞什么鬼吧?!我们静观其变!” “是。”宋砚青恭敬,“如若北牧军今晚撤兵,那我们便可趁机追击,如若不撤,一定是有事情发生了。” 萧谨行点头。 也深知越是快要胜利时,越不能松懈。 …… 寅时。 北牧一支军队突然往白家军逼近。 放哨的哨兵看到军队,立马吹号发出警报。 所有将士听到号角,瞬间清醒,时刻待命! ------题外话------ 萧谨慎也确实不简单! 五更见。 这个反派,还是有点能耐的。 第320章白墨婉中计五更 后勤部队。 叶栖迟刚闭上眼睛,休息。 如此连续五日超负荷的医治,让她也有些撑不下去了。 她需要睡一觉,哪怕一个时辰,也能够让她,恢复如初。 然而此刻,突然的号角,让她整个人也惊悚了那么一下。 晚上敌军偷袭?! 这五日来,便也没有晚上作战。 是北牧军因为几日不利的战役,选择了背水一战吗?! 其他人她便不了解,因为文中对打仗描述不多,但萧谨慎在敌方军营,以他的阴险狡诈,他绝不可能做,没有胜算的事情,现在北牧国算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不可能,陷白牧国不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 “王妃,现在要去前线救人吗?刚刚收到消息,正面战场又打起来了。”一个将士上前禀报。 叶栖迟看着周围的所有人,一些将士睡了,一些将士还在救治伤员。 她起身,“去,本次我带着今日轮值的将士们一起。” 总觉得。 这次不平常。 所以不能徒增,牺牲。 她亲自带领去战场,可随时把控局势。 “是。” 叶栖迟带领着后勤军队,前往前线。 是她多虑了吗?! 她怎么觉得北牧军好像,并没有多少人打过来。 事实上不是她有这方面的感觉。 出兵迎战的将士们,也有这方面的错觉。 也因为北牧军今晚明显的不堪一击,让白家军士气高涨,越杀越勇。 不多久,似乎就已经把北牧军打得,抛戈弃甲,连连撤退。 “不要追!”萧谨行下达命令。 是察觉到,今日的夜袭,并非往常一般的交战,明显北牧军士气不足,军力不足,如此打一场,是在故意在消耗他们军队的体力,明日再利用北牧军的大部队,给予回击?! 却又觉得,并非这般简单。 毕竟此时的交战,他们也没有消耗多大的军力,哪怕明日开战,对他们也造不成影响。 唯一可能,就是在故意诱敌,一旦追上去,后方定然埋伏不断! 晚上作战也并非白家军的优势,定然要先求稳。 所有将士收到命令,也都没再往前追,开始撤兵。 白墨婉也是,正欲命令着自己的军队撤离时,突然一晃而过,看到了在她面前,仓皇而逃的萧谨慎。 绝没有走眼。 月色下,哪怕看不太清楚。 但是她对萧谨慎真的太熟了,哪怕化成灰,她都能一眼认出来。 所以。 北牧军已经被逼到,准确说,萧谨慎已经被逼到极致,选择自己出兵打仗了,定然是北牧军已知会吃败仗,便打算收兵回城,然而以萧谨慎如此的求胜欲,怎能够就此作罢,势必会孤注一掷! 此刻是知道自己打不过了,便只能收兵回去。 如若这次放萧谨慎一走…… 按照现在的局势,打败北牧国定是必然,但北牧国不一定会交出萧谨慎,他们可以把萧谨慎藏起来,让他们根本找不到,想要杀了萧谨慎报仇,就又不知猴年马月。 萧谨慎如此阴险狡诈。 不只是报仇,他活着,也就是对萧谨行的威胁。 她一定要给萧谨行铲除了萧谨慎这个祸害。 一定要亲手杀了萧谨慎。 她一道命令,“给本将军,追!” 突然下达的命令。 让准备撤兵的将士们一怔。 看着白墨婉已经骑马冲了出去,连忙跟上脚步。 叶栖迟正在战场上指挥把受伤的伤员转移。 这次开战时间不长,而且大获全胜,伤员不多。 正准备离开战场时。 突然听到马蹄声。 闻声过去,便看到一支队伍,朝着敌军追去。 “那是谁的军队?”叶栖迟声音有些冷,一把拉住一个撤兵的士兵问道。 她分明都听到了,撤兵的号角。 是白墨一吗?! 唯有他会这般沉不住气。 “回王妃,那边是白墨婉将军的军队。”士兵连忙回答。 叶栖迟心口一怔。 下一秒立感不妙。 如若是白墨一的意气用事,想要趁机歼灭,倒是正常。 但是白墨婉,就极其不正常了。 白墨婉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也不可能不听从萧谨行的指挥。 除非,遇到真的让她失了分寸的事情。 唯一会让白墨婉这般不顾一切的就是…… 萧谨慎! 一想明白。 叶栖迟定然知道,出了大问题。 萧谨慎何其狡猾一个人,哪怕白墨婉重生一世,要不是她聪明抱紧了萧谨行的大腿,凭她一己之力,也不是萧谨慎的对手,说不定,此次萧谨慎出兵就是为了引诱白墨婉,从而威胁萧谨行。 叶栖迟连忙叫着自己的士兵,“先不救援,立刻去通知王爷,让他派兵阻止白墨婉追击,立刻马上!” 说着。 叶栖迟迅速找了两匹战马,把自己手臂上的那个十字图标给了士兵,“就说是我的命令,让人不得拦住!” “是。” 说完。 叶栖迟上了另外一匹战马,第一时间追着白墨婉而去。 此刻不能耽搁,一点耽搁,白墨婉就会落入了萧谨慎的圈套。 她必须要第一时间去阻止白墨婉。 叶栖迟骑马的速度越来越快。 她疯狂的追上去。 追过了跟随的士兵,看到了冲在前方不远处的白墨婉。 叶栖迟咬牙。 她抽出手中的毒针,对着前面不顾一切的身影射去。 当然不是往白墨婉身上。 而是直接射到了白墨婉的马驹腿上。 马驹被射中,猛的一下,直接栽倒了地上。 白墨婉也顺势,从马背上滚在了地上。 眼看着萧谨慎就在自己前方不远处,马上便要追上。 她眼眸极冷。 看着骑着战马冲她极速而来的叶栖迟。 俨然她的马是被叶栖迟射中。 这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故意来捣乱?! 怕她领了战功?! 毕竟一旦抓到了萧谨慎,便会是,最大的功臣。 白墨婉没想到,叶栖迟私心这般重! 在叶栖迟医治士兵让士兵说出那样恭维的话,她就知道叶栖迟绝非表现的那般大无畏! 她故意在萧谨行面前邀功,也不停的给自己立下战功救下无数士兵,就是想要用自己的功勋坐稳皇后之位,现在居然为了一己私利去破坏战争的胜利?! 简直,丧尽天良! ------题外话------ 哎呀,果然都被你们猜到了。 就是啊就是啊,就是为了救白墨婉。 但是救白墨婉,叶栖迟绝对不是为了救她。 只是不相信萧谨行,不相信白墨婉而已。 明天会说明原因。 别骂女主哦,女主大仁大义,百分之百好人一枚! 第338章埋伏被困一更 叶栖迟迅速逼近白墨婉。 在还没有酿成大错前,她要争分夺秒把白墨婉带回去。 她赶到白墨婉的身边,迅速下马,“白墨婉,这可能是萧谨慎的圈套……” 话还未说话。 一把亮晃晃的利剑,直接抵触在了叶栖迟的脖子上。 叶栖迟眼眸一紧。 “叶栖迟,你到底有何居心?你为什么要去阻止我捉拿萧谨慎!”白墨婉狠狠地说道,眼睛里面仿若都冒出了火,可想愤怒之至。 “你不觉得一切存在蹊跷吗?萧谨慎怎么可能带兵打仗?他怎么可能深陷危险之中!”叶栖迟火气也很大。 白墨婉都不多用点脑子吗?! 萧谨慎要那么容易捉拿,要那么容易杀死,还能把他们逼到这个地步吗?! 还能成为书中最大的反派吗?! “他是没办法,只能孤注一掷。” “萧谨慎绝对不会铤而走险,一点危险都不会!”叶栖迟怒火的声音,“你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你现在还想重蹈你上一世的覆辙吗?你现在要是跟着追上去,就是中了萧谨慎的圈套,前方肯定会有埋伏……” “够了!”白墨婉直接打断了叶栖迟的话,“我行军打仗那么多年,上一世这一世,比你更了解战争,不需要你来教我做事情!我很清楚,此时的萧谨慎就是走到了绝境,如若此次不把他捉拿,以后便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我,宸王,还有大泫国,都不能再耗在萧谨慎的身上!” 说完,白墨婉放下抵触在叶栖迟脖子上的利剑,就想离开。 叶栖迟眼膜一紧。 她自然不能让白墨婉就这么走了。 一走,就会惹来大祸。 她手指微动,手尖上的那枚毒针,直接对准了白墨婉的身体。 下一瞬。 毒针射出。 “哐。”金属触碰发出清脆声响。 白墨婉轻而易举的挡住了叶栖迟的毒针。 脸上露出厉声,“早知道你会算计我,叶栖迟!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 “白墨婉,你听我一句劝!” “你什么想法我清楚得很,我最后警告一句,你最好离我远点,战场上刀枪无眼,伤了王妃,臣可不负责。” 白墨婉不打算再和叶栖迟纠结。 她拽过叶栖迟那匹战马就打算骑上离开。 叶栖迟咬牙,猛的一下上前,将她一把拽住。 打不过白墨婉。 周围又都是白墨婉的部下,哪怕她是王妃,他们也直接听从于白墨婉的命令。 她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她相信萧谨行很快就会赶到。 然而当她用手刚拽到白墨婉那一刻。 叶栖迟肩陡然一痛。 她紧咬着唇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一剑直接刺在了她的肩膀上,甚至毫不犹豫。 “我刚刚就提醒了王妃,离我远点,刀枪无眼的!”白墨婉一字一顿,带着残忍。 任何人阻止她去杀萧谨慎,都是她的仇人。 上一世被萧谨慎害到如此地步。 这一世定然要血债血偿! “白墨婉,你现在前去,如若中计,你害的不只是你自己,你还害了萧谨行,害了大泫国的黎民百姓,你一定成为大泫国上的千古罪人!”叶栖迟忍着疼痛,大声地说道。 “呵。”白墨婉冷笑着,“你是怕我立功抢了你的皇后之位是吧?!” “我根本不稀罕!别说皇后,皇上之位我都不屑于顾!” “叶栖迟你大逆不道!你居然还想当皇帝……” “我tm就是告诉你,我根本看不起这些所谓的权力,我对萧谨行也没有任何感情!” “我不信你!”白墨婉冷冷的把剑从叶栖迟肩膀上抽出来。 鲜血四溅。 叶栖迟疼得差点昏厥。 “王妃现在回去还能医治你的伤口不至于让你丧命,如若现在不走,王妃的生死,臣便也无能为力。”说完,白墨婉驾着战马就打算离开。 离开时。 白墨婉狠狠的丢下一句话,“如若我真的中了圈套,我会以死谢罪,绝不会连累了任何人!” 话音落。 白墨婉拽着缰绳。 “驾!” 伴随着威武坚决的声音,战马在白墨婉的鞭笞下,高抬前蹄,显得那般的英勇神武,映衬着穿着战甲的白墨婉更是英姿勃发,气势如虹。 然而。 帅不过一秒,下一刻。 白墨婉还未驾马离开。 无数利箭直接往他们之中射过来。 伴随着无数投石,让军队瞬间,兵荒马乱。 “有埋伏将军!”小春大声说道,“将军小心!” 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一刻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叶栖迟给打脸了。 不,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圈套?! 她更无法接受的是,叶栖迟都看明白的事情,她却在意气用事,还那般讽刺了叶栖迟一番,要传出去,她根本没脸活下去。 白墨婉咬牙,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大家小心,撤退!” 终究。 哪怕此刻再无法接受。 哪怕回去之后真的要被叶栖迟耻笑,哪怕无脸见人。 但她也做不到让她的将士跟着她一起牺牲! 她扭转马,在埋伏中准备回去。 那一刻。 无数军队就已经把他们全全包围,水泄不通,无路可走。 叶栖迟此刻自然也在敌方军队围剿之中。 她捂着自己的伤口。 白墨婉还真的是半点都没有留情。 她真的差点死在这里。 叶栖迟脸色惨白。 在想能不能有可能冲出突围。 却在那一刻。 就这么看到了,夜色下骑着一匹骏马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萧谨慎,“婉儿,好久不见!” 笑容,那般邪恶。 又那般得意。 “萧谨慎,我要杀了你!”白墨婉此刻自然也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心里的愤怒加上对他的仇恨,完全不顾生死就想要去杀了他。 萧谨慎一眼就能看出白墨婉的心思。 他冷冷一笑。 手中一枚飞镖,直接将白墨婉的剑从手上打了下去。 白墨婉顿了顿。 “论武功,你打不过本王。”萧谨慎得意的笑容,夹杂着极大的讽刺,“论计谋,你也差本王甚远。你说你到底有什么资格,好意思说,你要杀了本王?!” ------题外话------ 又是五更。 一会儿见。 第339章掳走,萧谨行的残忍二更 “萧谨慎,你就是个卑鄙小人!”白墨婉怒骂,眼底的仇恨,毫不掩饰。 “卑鄙?你可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萧谨慎不屑一顾,“刚刚本王可是在旁边都听得清楚,本王一直以为,白将军在战场多年,英勇善战,聪明睿智,却没想到,连深居闺中的宸王妃都不如。宸王妃可都知道本王的计谋,婉儿你却半点没有察觉,讲真,还真的让本王有些失落,亏本王一直对你,执念之深!” 白墨婉眼眶红到极致。 被萧谨慎这般讽刺侮辱,她根本接受不了。 “本王的计划差点就被宸王妃搞砸了。”萧谨慎眼眸一转,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叶栖迟。 叶栖迟咬牙。 落在萧谨慎的手上,必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还真是聪明伶俐的女子,让本王……心生涟漪。”萧谨慎极尽温柔的声音,恶心之至。 叶栖迟没有搭理萧谨慎。 她在想。 如若稍微拖延点时间。 萧谨行能不能够迅速地赶到。 可不可能救得了白墨婉。 也就在那一刻。 白墨婉蓄积了全身的内力,因为内力手掌在缓缓发抖,下一刻,她一掌准备击打在自己的身上,想要断了自己的性命。 她不想连累了任何人。 也不想让叶栖迟,看了她的笑话。 此刻落在萧谨慎的身上,死或许是最轻的。 上一世经历的一切让她再清楚不过,萧谨慎的残忍。 她唯一遗憾的是,重生一世还是没能够杀了萧谨慎。 但至少这一世,萧谨行没有死。 他没有死,她便可以帮她报仇。 他没有死,她的家人便会一世周全。 也算。 不辜负她重活一场。 白墨婉用尽全力。 就在那一掌准备靠近自己胸口的那一刻。 萧谨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功直接飞到了白墨婉的马匹上,那一瞬间,给她点了穴,让她瞬间动弹不得。 显然早看出她的心思。 与此同时。 萧谨慎从后面抱住白墨婉的身体,拿过马匹的缰绳,完全没有停留,驱赶着马匹离开。 离开时一声令下,“把叶栖迟带回来,其他人,杀无赦!” 声音渐渐远去。 叶栖迟咬牙。 白墨婉还是太沉不住气了。 哪怕多耽搁一点时间,萧谨行也能够追赶上。 哪怕他们不能被直接救出,反正白墨婉也是抱以一死的想法,但至少,萧谨行来了能够阻止萧谨慎离开,极有可能捉拿了萧谨慎,这场战役就会马上告一段落。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萧谨慎可以利用白墨婉,做无数的文章。 叶栖迟被几个高手亲兵桎梏离开。 白墨婉的手下士兵和北牧军疯狂的砍杀了起来。 夜色下。 又是一片残忍不堪。 萧谨行亲自领兵,迅速地赶到了双方战场的边界,甚至已经到了,敌方的战场区域。 入眼的便是残忍的厮杀。 萧谨行加入战场之中,带领军队,将北牧军的几千士兵,一个不留,全部歼灭。 “找到王妃和白将军没有?!”萧谨行冷冷的问。 此时天空已亮。 尸骸遍野。 血染沙场。 萧谨行脸上手上身上,也全都被鲜血染红。 他手上那把剑,一滴滴在滴着血。 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 他在尸骸中,一个一个寻找叶栖迟和白墨婉的身影。 袁文康带领军队,跪在萧谨行的面前,“启禀王爷,并没有找到王妃和白将军。” 萧谨行眼眸充满血腥,满腔残忍。 收到叶栖迟的传信,心中便也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赶到时,两军就已在交战,白墨婉的属下将士,根本不是北牧军的对手,不只是人数悬殊,他甚至怀疑,面前的军队可能是北牧军最精兵的一支,而因为他们的善战,导致他们的军队没办法冲过北牧军的战线。 直到现在。 敌军全军覆没。 无一人生还。 而他便不知道,叶栖迟和白墨婉是牺牲在了战场,还是……被人掳走。 一切,似都晚了! “王爷!”白墨一突然骑马靠近,马背上还驼着一个人。 萧谨行眼眸看过去。 白墨一迅速下马。 马背上的人也跟着下来。 满身是血,几乎已经看不清楚,脸上的模样。 她跪在地上,“王爷,白将军被楚王带走了!” 是小春。 唯一,还幸存下来的小春。 她说出来后,声音都已经哽咽。 白将军被楚王带走那一刻,她便和朱珠还有张梅疯狂的去阻止,想要把白将军救回,却被萧谨慎身边的亲兵阻止,凭借着她们的战斗,完全打不过亲兵,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将军离自己越来越远。 而她们三人,也被楚王的亲兵所砍杀,唯有她,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晕了过去。 醒来时,眼前便都是尸体,战争已经过去。 王爷带兵前来歼灭了敌军,但白将军却还是被掳走了。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这次,是他失算了! 他以为,唯有白墨一会是最冲动那人。 他根本没有想过,白墨婉会中了萧谨慎的计谋。 萧谨行握紧拳头,剑在手上,狠狠地发抖。 “王妃呢?”萧谨行用尽力气,狠狠地问道。 小春连忙回答道,“属下一心只在白将军身上,没办法再顾及到王妃,属下不知王妃……” 小春突然,瞪大了眼睛。 她就这么看着王爷。 看着他手上满是血的利剑,直接刺穿了她的心脏。 白墨一在旁边,脸色明显有些微变,他忍不住发生说道,“王爷,这是我妹妹最亲信的亲卫!” 王爷居然杀了,小春! 要他妹妹知道了,得多伤心。 这么多年,小春甚至为了她妹妹,在沙场上差点战死多次。 王爷却毫不留情,杀了小春。 哪怕是责备小春没有保护好他妹妹,也不能冲动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似乎根本没有听到白墨一的声音。 他血红的眼眶,狰狞到恐怖,“给我搜,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婉儿不是被楚王掳走了吗?”白墨一也能够察觉到萧谨行的愤怒,小心翼翼的问道。 “搜叶栖迟!”萧谨行一声令下,走向尸野。 转身那一刻。 一滴血泪……盈眶而出! ------题外话------ 三更见! 萧谨行急了! 第340章白墨婉无尽羞辱三更 北牧国。 地牢。 叶栖迟和白墨婉被扣押在这个阴冷的牢房中。 边关的夜,寒冷刺骨。 两个人躺在地牢中,安静得吓人。 突然。 耳边似乎传来了,清脆而冰冷的脚步声。 一声一声随远而近。 叶栖迟和白墨婉睁开了眼睛。 被萧谨慎掳回来之后,两个人就一起被关押在这里。 两个人也都被铁链绷住手脚。 白墨婉甚至还被用棉布塞住了嘴。 是怕她,咬舌自尽。 叶栖迟自然不用。 用萧谨慎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她作用不大,顺带的人质,死了也无所谓。 萧谨慎是太清楚在萧谨行的心目中,谁最重要。 叶栖迟和白墨婉,就这么看着萧谨慎出现在牢房门口。 身后跟了很多亲卫。 旁边还有一个,气质非凡,一眼便知身份不小的男人。 不用多想。 一定是北牧国崇尚战争,善于以武治人的王子,慕君泽。 只见慕君泽嘴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 笑意却半点没有传入眼里,眼神冰冷而残忍。 他带着嬉笑的声音,“迫不及待想要见识见识一下,大泫国宸王最爱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奈何楚王说,需冷落一天,免得太过激动,鲜血四溅便没什么美感了。” 白墨婉眼眶充血,狠狠的看着面前明显带着侮辱眼神的男人。 听着他口中的讽刺。 一天过去,她稍冷静。 却在见到萧谨慎,见到慕君泽这一刻,又完全失控。 她疯狂的动了动。 铁链响个不停! “哟,还这么烈。本王子平生就喜欢,这么狂野的女子。果然符合本王子的胃口,难怪,宸王那般宠爱之至。”慕君泽看着白墨婉的反应,似乎更加兴奋了。 一想到萧谨行让他连连失利,他就一直隐忍着一股强烈的怒火,现在看到萧谨行最爱的女人被他扣押监禁,他就爽快不已。 “放开她的嘴。”慕君泽命令。 一个士兵连忙上前,扯开了白墨婉嘴里面的棉布。 “放了我,你们这群卑鄙小人!”白墨婉大声呵斥。 “好不容易才抓到你,我怎么舍得放了你。”慕君泽走进了牢房中。 一步步,走到了白墨婉的面前。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他,眼神中都是杀意。 强烈的杀意,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 慕君泽本就是个残暴的人,越是残忍的事情,他会越兴奋。 身体的所有血液都在沸腾一般。 他一把抓住白墨婉的下巴。 白墨婉想动。 却这么都扭不开。 “本王子听说,大泫国是一个注重男女礼节的国家。”慕君泽冷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白墨婉,“听说男人要是碰了一下女子,女子都能自刎,不知是不是真的?!” “你要做什么!”白墨婉惊吓。 不知道面前这个,残忍恐怖的男人,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报复一下萧谨行。” “你……唔!”白墨婉还未大声叫出来。 慕君泽就直接吻住了白墨婉的唇瓣。 白墨婉完全不相信眼前的一幕。 她瞪大眼睛看着慕君泽。 根本想都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居然会如此来侮辱她。 居然会对她做这般恶心的事情。 她眼眸一紧。 那一刻就想用牙齿,狠狠的咬断慕君泽的舌头。 却在那一刻。 慕君泽一把又捏紧了白墨婉的下巴,迫使着她的牙齿根本没办法闭拢。 与此同时。 慕君泽的亲吻,更加疯狂。 白墨婉的眼泪,就这么一颗一颗,不停的往下掉。 她想过被萧谨慎带走经受所有的折磨。 但她没有想过,会被如此侮辱。 这样的折磨,甚至比她被千刀万剐,还要让她难以接受。 她怎么能让,敌人亲她。 怎么能够让,除了萧谨行以外的人亲她。 此刻,还当着萧谨慎,当着叶栖迟,她最恨最讨厌的人面前,承受这份耻辱。 叶栖迟在旁边,就这么把慕君泽这个人的行为看在眼里。 这个男人……心里是不是有病?! 对萧谨行的恨,居然这么惩罚在白墨婉的身上?! 她完全能够想象白墨婉的崩溃。 但她不同情。 所有今天遭遇的一切,是白墨婉自己造成,甚至还连累了她。 自然。 她来劝白墨婉也不是为了救她。 只是因为,她不信任萧谨行。 一旦白墨婉被抓,一旦北牧国以白墨婉来威胁萧谨行,萧谨行就可能为了白墨婉,放弃天下,原文中上一世,萧谨行就为了白墨婉惨死,这一世也不是不可能!而萧谨行放弃天下,牺牲的不是他自己,而是他身后,大泫国的黎民百姓。 北牧国是战斗国。 只要慕君泽没死,他就会一直带兵攻打。 攻打下来的国度,也不会被厚待,作为殖民国,只会被北牧国杀光抢光,遭受惨无人性的对待! 她自然不想这样的悲剧发生。 她穿书进来,并非来破坏原文的剧情,也不是让无数黎明百姓因为她的到来而过上惨绝人寰的日子,她不想成为了书中的罪人,她只想走完剧情,待所有回到正轨,孑然一身潇洒离去。 可事实哪怕她不承认。 她的到来,就是让剧情发生了偏差。 一点点,不停的在变,不停的在变。 变得完全不在任何人的掌控之中。 叶栖迟静静的看着,眼前依旧残忍不堪的一幕。 慕君泽放开了白墨婉的唇瓣。 放开后。 白墨婉的嘴唇到处都是血。 俨然看得出来,慕君泽对白墨婉撕咬的报复。 把所有对萧谨行的恨意,全部都发泄在了白墨婉的身上。 看着白墨婉血腥的唇瓣,发出的笑容,那般猖狂。 下一刻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白墨婉嘴上的血渍。 眼中都是猎物般残忍又疯狂的笑,那般,兴奋之至。 此时的白墨婉完全受不住被如此羞辱,眼泪疯狂的往下掉。 她无法接受现在遭遇的一切。 无法接受,慕君泽居然这么对她。 他恶心的味道,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她疯狂而尖锐的大叫,“杀了我,有本事儿你杀了我!” 撕心裂肺的叫声。 阵阵回荡在,牢房之中。 ------题外话------ 白墨婉会为她这次愚蠢的行为,付出代价! 第341章崩溃到极致四更 慕君泽满意的看着白墨婉痛苦的表情。 他越难受,他就越爽。 一想到萧谨行最爱的女人被他折磨到这个地步,他就说不出来的畅快。 他嗜血的笑容,残忍的说道,“怎么可能杀了你?!你可知道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抓到你,我可是整整丢掉了,我北牧国最好的十支精兵队伍,才阻止了萧谨行打过来,才能够顺利把你带回到牧歌城,我杀了你,那我死的那几千将士,不都白死了吗?!” “你到底要做什么,慕君泽,你到底想怎么样?!”白墨婉崩溃到了极致。 “我想怎么样……楚王殿下说白将军可是聪慧得很,我把你抓来要做什么你不应该猜到吗?!”慕君泽笑得得意,“我当然是把你抓起来,威胁萧谨行。传闻都说,萧谨行爱白将军爱到命里,你说他会不会为救你,放下屠刀,放下天下?!” “不会!不会!”白墨婉尖叫。 她不需要萧谨行这么来救她。 上一世便就是这样。 为了救她,才会死在她的面前,才会被萧谨慎一刀捅死。 这一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这一世觉得不能再让萧谨行做到如此地步。 重生一世,她无法接受,还是一样的命运。 不。 白墨婉整个人,难受到了极致。 她后悔了。 没有听叶栖迟的话,执意要去捉拿萧谨慎,她后悔了。 是她愚蠢,中了萧谨慎的计。 果然,是她太蠢。 上一世没有认清人。 这一世,一样被玩弄算计。 是她的错。 白墨婉哭得疯狂,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可想她内心的悲痛。 慕君泽和萧谨慎看着,都是无动于衷。 反而,很痛快白墨婉此刻的样子。 毕竟,萧谨慎对萧谨行的恨意,半点都不比慕君泽少。 他们能够把萧谨行最爱的女人折磨到这个地步,只会大快人心,不会有半点怜悯。 “会不会,过两日就知道了。”慕君泽阴冷道,“话说白将军,你说萧谨行到底是明日会到达牧歌城的城门下,还是后日,还是……多久?” “他不会来!”白墨婉咬牙切齿,也在用自己最后一丝的理智,让自己冷静,“来了,也是碾平你们北牧城!” “啪!”慕君泽突然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白墨婉的脸上。 白墨婉忍着痛。 “本王子最不能听到,萧谨行压在本王子身上,本王子定然要将他,五马分尸,再将他的首级悬挂在我牧歌城的城墙上,日日夜夜,风吹暴晒,让他死无葬生之地!”慕君泽残忍的说道。 “你做不到!”白墨婉根本不怕慕君泽,她的骨气,不会让她这般轻易示软。 “做不做得到……”萧谨慎突然开口。 慕君泽笑了一下。 也觉得可以让萧谨慎发挥了。 “就看萧谨行对你的感情了。”萧谨慎冷笑,“萧谨行如若够爱你,到了城墙下,他就会投降,为你牺牲。如若不够爱你,他领兵攻进牧歌城,如此的话,你就死在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不会为了一个区区的我,丢下大泫国,丢下大泫国的黎民百姓,他不会!” “会不会,来了才知道。”萧谨慎邪恶道,“没试过,谁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 “萧谨行心忧天下,他绝不会!”白墨婉坚定无比。 “够了!”萧谨慎似乎也把耐烦心用尽了,“本王不想和你在这里深讨,萧谨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本王会让你看到,萧谨行根本就不是本王的对手!” “萧谨慎,你个叛国贼!”白墨婉完全不受控制,怒骂。 “啪!” 又是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白墨婉的脸上。 力度自然不轻。 叶栖迟就在旁边看着。 一直安静,安静到仿若空气。 有一种,慕君泽和萧谨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错觉。 她此刻看着白墨婉。 也不会出声。 哪怕很想提醒她,此刻最蠢的反抗就是在激怒对方,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折磨。 还不如保存好体力想想,如何才能够自救。 虽然,很难。 “白墨婉,别让本王对你的那点感情,就真的丝毫不剩!”萧谨慎威胁。 “你对我有什么感情?你对我从头到尾都是利用,你想要的不过就是我白家军,你想要不过就是当上大泫国的皇帝后,铲除了我白家的所有势力!萧谨慎,你以为我为何突然不要嫁给你了,因为我知道你所有的阴谋!”白墨婉依旧,一身傲骨。 萧谨慎眼眸紧了紧。 所以白墨婉到底是怎么看穿他的心思的?! 而这些都还没发生的事情,他连他母妃都没有说过,白墨婉又为何会知道,他原本下的那盘大棋! “萧谨慎,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得很!你这样残忍的人,不顾亲人,不顾国家社稷,不顾黎民百姓!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会天打雷劈……啊……”白墨婉脖子突然被萧谨慎一把掐住。 白墨婉脸色瞬间惨白。 萧谨慎手指的力气,越来越重。 自然是真的被白墨婉所激怒。 他脸上的阴森和恐怖,狰狞之至。 此刻眼底,全是杀意。 白墨婉笑了。 冷冷的笑了。 她就是要逼着萧谨慎杀了她。 杀了她,她才不会成为了萧谨行的威胁。 叶栖迟也看出来了白墨婉的想法了。 她真的是想要以死谢罪! 她想要通过她的死亡,让萧谨行没有任何顾虑。 可是。 她真的还是低估了她面前的男人。 萧谨慎是谁?!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怎会,因为自己的一个小失误,把自己手上的王牌杀了。 他只会让她生不如死。 他猛地一把,将白墨婉放开了。 在白墨婉要死的那一刻,放开了手。 白墨婉不停的咳嗽。 真正面对死亡时的恐怖,还是让她,全身颤抖不已。 她整个人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 萧谨慎一脚狠狠的踩在了白墨婉的手指上,一个用力。 “啊!”白墨婉尖叫。 痛彻心扉的叫声,此起彼伏。 “别以为我会杀了你,我只会折磨你!”萧谨慎说,“喜欢带兵打仗是不是?!我让你,再也拿不起剑!” ------题外话------ 一会儿五更,坚持! 奥利给! 第342章叶栖迟对白墨婉的讽刺五更,小爽 萧谨慎的黑色靴子,狠狠踩在了白墨婉的右手上。 叶栖迟在旁边,似乎都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那般,残暴不堪。 她咬紧牙关,依旧,选择沉默。 好久。 萧谨慎似乎是发泄够了。 他脚移开。 冷冷看着,白墨婉的手,血肉模糊的样子。 “听话一点,这几日你还能有好日子过,不听话……”萧谨慎眼眸紧紧的看着白墨婉,“人彘知道吗?!别让我对你做到这个地步?!” 萧谨慎残忍不堪的话,还是让白墨婉止不住的恐惧。 她很清楚。 萧谨慎真的做得到。 他的残忍,真的可以把她折磨到这个地步。 让她生不如死。 萧谨慎看白墨婉此刻哪怕痛得崩溃,却也没有再叫一声,想来是,被他威胁到了,知道听话了。 听话了就好。 慕君泽在旁边看着,夸奖道,“还是楚王殿下有魄力,这么一下就把白将军给震慑住了。” “王子殿下谬赞,只是有些人真的不能让其得寸进尺,她会恃宠而骄。” “楚王殿下说得对。” 萧谨慎和慕君泽彼此恭维。 好一会儿。 慕君泽的视线似乎才从白墨婉身上,转移到了叶栖迟的身上。 叶栖迟垂下眼眸。 头微低下。 身体也在瑟瑟发抖。 看上去就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和白墨婉刚刚的傲然屹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比下,显得叶栖迟如此不屑一顾。 慕君泽“啧”的一声,明显带着讥笑。 难怪传闻都说萧谨行不喜欢他的王妃喜欢白墨婉。 这么一看。 宸王妃果然,没什么值得喜欢的。 “她没用。”萧谨慎在慕君泽耳边淡淡的说道,显得对叶栖迟那么的不堪一提,“就是顺便,掳了回来,想着毕竟是萧谨行的妻子,打打萧谨行的脸。实际上,对萧谨行产生不了危险。” 慕君泽自然也不会去怀疑了萧谨慎。 他转身,对着看守牢房的亲兵吩咐道,“看紧了白墨婉,别让她出了任何事儿,否则,本王子砍了你们的头!” “是,王子殿下。”亲兵们连忙跪在地上。 恭送。 慕君泽和萧谨慎走出牢房前,给白墨婉点了软穴,让她不能使出任何力气。 两人离开时。 萧谨慎似乎回头看了一眼叶栖迟。 转瞬即逝的眼神,仿若错觉。 所有人离开。 牢房中,就只有白墨婉和叶栖迟两人。 门口处。 四个慕君泽最信任的亲兵,守在那里,死死的盯着她们。 叶栖迟看他们一走。 拖着沉重的铁链,挪动到白墨婉的身边。 看着她伤得很重的手。 手已变形。 如若此时做手术,定然还能抢救,但如若此刻就这般模样,以后肯定没得用了。 “叶栖迟,你肯定觉得我蠢透了。”白墨婉突然开口。 声音虚弱。 刚刚被慕君泽和萧谨慎轮流折磨。 叶栖迟应该,看透了笑话。 她清楚得很,叶栖迟从头到尾没有帮她一下。 就这么冷冷冰冰的看着她被慕君泽和萧谨慎欺负。 当然。 她怪不了叶栖迟。 确实是她愚蠢,才会让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而她还连累了叶栖迟一同被抓。 叶栖迟此刻,肯定恨她入骨。 如果可以,她也不愿叶栖迟来陪她如此,她不想欠了叶栖迟的人情。 她宁愿死都可以! “确实不聪明。”叶栖迟直言。 她盯着白墨婉的手上的伤,想了一下,觉得这手以后肯定是废了。 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不可能去给她动手术。 而且身边还有人守着她们,她也不可能做得了任何事情。 算是。 白墨婉的教训吧。 以后,再也别想,带兵打仗了! “你杀了我!”白墨婉眼眶红透,她对着叶栖迟说,“你杀了我,就可以报复我!你杀了我!” “我杀了你,我能活吗?”叶栖迟问白墨婉。 萧谨慎和慕君泽好不容易捉到她。 如果她杀了白墨婉。 她死得绝对比白墨婉更难看。 白墨婉咬唇。 她此刻根本没有力气,咬舌自尽。 萧谨慎想要做成一件事情,真的不会让这件事情有任何漏洞可钻。 上一世,她早领教过。 这一世,却还是栽倒了,萧谨慎的手上。 “你想成为,大泫国的罪人吗?”白墨婉问叶栖迟。 叶栖迟扬眉。 “如若我不死,萧谨行肯定会被萧谨慎所威胁,我父亲也会受萧谨慎威胁,如此一来,大泫国就会彻底沦落到了北牧国的手中,定然是民不聊生。只有我死了,才能够让萧谨行让我父亲没有任何顾虑!才能够保大泫国的安危!叶栖迟,牺牲我们两个,总比牺牲大泫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好。” 叶栖迟抿唇。 白墨婉说得,其实很对。 现在唯一能够让国家太平的方式,就是杀了白墨婉,让萧谨行没有任何威胁。 然而杀了白墨婉萧谨行会怎么样…… 她其实也不用去考虑,和她无关。 只是杀了白墨婉,她就死了。 绝对会死。 慕君泽和萧谨慎,会将她千刀万剐。 “民族大义面前,我希望你能够,放下恩怨,慈悲为怀,我希望你能够不畏生死,大义赴死!算我白墨婉,对不起你。”白墨婉恳求。 “你本对不起我。”叶栖迟冷然,“还很卑鄙。” 白墨婉被叶栖迟说得,难堪不已。 “用你的名族、大义、道德来绑架我,如若我现在不牺牲我自己,我就成了罪人,我就成了贪生怕死的小人!”叶栖迟说得平静。 但字字句句,都是对白墨婉的讽刺。 “分明,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错,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你急功近利以为可以取得战功,是你仇恨蒙蔽了双眼被人算计中套,所有都是你造成的,现在却这么冠冕堂皇,甚至还大仁大义的来指责我,让我不要成为了大泫国的罪人。白墨婉,你到底有什么脸,对我说这种话?!”叶栖迟冷笑着,对白墨婉的厌恶实在不想掩饰了,她不配,“真把自己太当回事儿了,曾经我,也是太把你当回事儿了!” 叶栖迟的话仿若针一般,扎在白墨婉的身上,让她体无完肤,面目全非。 内心的羞愧难当,也让白墨婉无法再说出一个字! ------题外话------ 五更完毕,明日见。 爱你们笔芯。 第343章叶栖迟和萧谨慎的谈判一更 “而我成全你。”叶栖迟突然,话锋一转。 白墨婉全身无力,此刻还是惊讶的,抬头看着叶栖迟。 没想到。 她真的愿意,这般做?! 叶栖迟刚刚说得那么清楚,一旦叶栖迟杀了她,叶栖迟自己也活不了。 但如果,叶栖迟不杀她,叶栖迟或许还能侥幸活命。 毕竟刚刚萧谨慎说得那么明白。 叶栖迟没有任何作用,对于一个没有作用的人而言,反而更容易逃脱,因为不重要,所以不会太在意。 “不是因为你的威胁。”叶栖迟也能够看得出来,白墨婉眼神中的惊讶,“而是,我当时来劝你,不顾被你连累的风险,义无反顾的来劝你回去……我太清楚,萧谨行为了你会做到什么地步!而我做的这一切,就已站在了江山社稷,民族大义的立场上,并非你才有为国的担当和魄力。跟着萧谨行来边关打仗,便也是想要尽可能的减少将士们的牺牲,尽可能的救更多的将士,让他们在为国家效力了之后,还能够留一命回到家乡,孝敬父母。” 白墨婉眼眶红透。 这一刻,不得不承认了自己,总是在以偏见的思想去对待叶栖迟。 总是固执的觉得她做所有一切,都是另有目的。 现在想来,不过是她嫉妒叶栖迟。 嫉妒自己没有叶栖迟优秀。 “白墨婉,因为你的愚蠢,你欠了我一条命,也欠了萧谨行一条命!”对萧谨行而言,白墨婉的死,比他自己死更难以接受。 “是我的错……”白墨婉眼泪不停。 从未这般狼狈过。 从未这般不堪过。 此刻在叶栖迟面前,她甚至无脸见叶栖迟。 她真的想以死,了结了自己,这可悲的一生。 叶栖迟也不再多说。 只是,人到要死的时候,都会有情绪的发泄。 对于生死…… 其实真的看淡了,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当年傅星弋死的时候,就觉得,活着意义不大。 如若不是她还有父母还有亲人,如若不是人类本就濒临灭绝,不能轻易去死,她或许就跟着傅星弋去了。 当初被丧尸一口咬断了脖子,死的那一刻,其实很坦然。 结果最终还是没死。 穿进了一本书里面。 想着,既然老天再给她活一次的机会,便也不能辜负了老天的好意,就好好活着吧。 活了这么久。 倒也有些想,潇洒一世。 然,人从小到大,真的很容易受生家庭的影响,因安家也是末世的权贵家族,在人类之中很有话语权,地位也高,又有着惊人的医术能力,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安家便也担负起,拯救人类的重任,从小她也就一直在这样的家庭中被熏陶洗涤,所以来到这里,立足国家,站在民族的立场上思考,为国为民反而成为了,她的本能。 如若能够真的洒脱。 何须一直被这般羁绊着脚步,走不开! 现在,倒也坦然。 人总有一死。 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末世死那一次,她救下了安氏家族的所有神医战士,死得光荣。 这次,她救下了大泫国黎明百姓,死得伟大! 叶栖迟眼眸一紧。 衣袖里面匿藏着的银针,瞬间移到她的手指间,她只要对准了白墨婉的动脉血,毒针进入她的血液,哪怕北牧国最牛的神医,也无力回天。 白墨婉就会在,一炷香时间内,死亡。 叶栖迟手指微动。 对准动脉那一刻…… 一道人影迅速移到了叶栖迟的身边。 与此同时。 她的手被人狠狠的桎梏住。 银针在手上根本没有迸发出去。 手也因为男人的蛮力,银针直接掉落在了地上。 就差…… 一点。 萧谨慎永远来得那么及时。 “本王突然想到,白墨婉没有自杀的能力,但是宸王妃不是没有杀她的能力。我可没忘,昨晚上差点就被宸王妃给搞坏了我的计划,本王怎么可能放任你在白墨婉的身边?!”萧谨慎阴冷的笑容,又显得那般得意。 似乎是因为猜透了她们的心思,格外自豪。 “一开始,本王便没有离开,送走了慕君泽,本王就一直在监狱里,所以宸王妃不要觉得是你刚刚因为对白墨婉的抱怨而耽搁了时辰,你一旦出手,本王随时都在!”萧谨慎满脸恶毒的笑。 叶栖迟对视着萧谨慎。 这个男人,这个书中最大的反派,果然不简单。 她还什么都没说。 他便猜透了她所有的心思。 “而我一直没有出现,不过是想要看看宸王妃会如何选择?虽本王没太听清楚你们都说了啥,不过本王能够猜到。然而宸王妃还是要为了萧谨行而放弃自己的生命,让本王多少还是有些,心头不悦。”萧谨慎冷冷地说。 这一刻,脸色似乎越来越难看。 那种掩饰,又无法完全掩饰的怒气,显得异常的诡异。 叶栖迟一时都揣摩不透,萧谨慎到底为何如此在意,她的决定! “我不是为了萧谨行。”叶栖迟直言,“我是为了,大泫国的黎民百姓。我怕萧谨行真的为了白墨婉放弃天下,如此,死了萧谨行不可惜,让那么多黎民百姓跟着遭殃,不值。” “不是为了萧谨行?”萧谨慎似乎不信,却又,质问,“不是传闻,你爱萧谨行如命吗?” “传闻我是个草包,你觉得我是吗?”叶栖迟反问,然后一字一顿,笃定道,“传言本就是谣言,何以轻信?!” 萧谨慎抿了抿唇瓣。 他看着叶栖迟的表情,似乎带着审视。 缓缓。 萧谨慎说道,“为了大泫国的黎民百姓?没了萧谨行,你觉得本王,不能当个好皇帝吗?” 叶栖迟皱眉。 没想过萧谨慎,会突然问出这句话。 萧谨慎这么自负的人,不像是需要人来肯定她。 但叶栖迟很清楚,此刻不能激怒了萧谨慎。 她还不想遭受无谓的,伤害。 “你难道还不知慕君泽的性格?!”叶栖迟问,“哪怕他兑现承诺,帮助你登上大泫的皇帝之位,下一步他一样不会不顾及任何交情,打入大泫境内。” ------题外话------ 今日五更,么么哒。 第344章秘密被发现?二更 “你是觉得本王,不善用兵吗?”萧谨慎脸色微沉的,又这般问叶栖迟。 叶栖迟不知道萧谨慎到底有何用意。 说不定只是想要从她口中套出一些有利于他的建议。 她直言道,“不是你的能力,而是,没了军魂!如若这次萧谨行因为白墨婉放下屠刀,那你想过,大泫国的将士,还会有信心去打仗吗?没有士气的军队,就是一盘散沙,风一吹就散!所以,一旦萧谨行倒,慕君泽就还是会率兵打入大泫,而你又无力抵抗。然这所有一切,承担后果的,却是无辜的百姓。” 萧谨慎沉默。 对于叶栖迟的这番话,明显有些,心理上的,波动。 叶栖迟考虑的事情,他不是没有考虑过。 依靠北牧国,这是他最后的退路。 是萧谨行把他逼到了这个绝境,他别无选择。 现在的局势,他也没得反抗。 他不帮慕君泽,他就彻底回不了大泫国,他就永远做不上皇帝之位,为了这个位置,他牺牲了那么多,他不能白白让给了萧谨行。 可帮了慕君泽,也会如叶栖迟说的这般,最后大泫国可能在他的统治下,民不聊生,他便会成为了大泫历史上,罪大恶极之人。 “楚王殿下,对你而言,这并非明智之举。”叶栖迟看得出来,萧谨慎内心的复杂和矛盾。 要真的不是逼到极致。 萧谨慎也不会去卖国求荣。 她说道,“刚刚我说的所有,还都只是站在,萧谨行会为了白墨婉放下天下的情况,如若他宁愿负了白墨婉,也不负了天下呢?!你现在的举动,就是在加速,你的死亡。” 萧谨慎脸色一冷。 “萧谨行领兵攻到牧歌城城下,你真的有把握,能够打得过萧谨行率领的白家军吗?之前或许还有胜算,打防守站毕竟占有优势,但在连续五天的战役中,在你又为了捉拿白墨婉而损失的那么几千兵力下,你真的有把握还能够打得过萧谨行吗?!你就真的把所有都,押注在一个白墨婉身上吗?你觉得她真的有那个能力,改变得了天下的局势吗?!” “所以,你觉得本王现在最好的选择是什么?”萧谨慎根本没有多加思考叶栖迟的话。 聪明人,一听便知,其中对错。 不需深想。 “真正该放下屠刀的人不是萧谨行,而是王爷你。”叶栖迟一字一顿。 萧谨慎脸色明显陡变。 让他放弃所有?! 他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他不可能放手。 叶栖迟也知道萧谨慎不好劝,却还是想要试试。 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她又说道,“王爷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和慕君泽一拍两散,趁着慕君泽对你现在的信任,在萧谨行攻城的时候,你在里面给萧谨行打开城门,如此你便立下大功,萧谨行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哪怕萧谨行对你有着顾虑,你最终没了实权,但至少,当个逍遥王爷过完余生,不难。” “说得倒是,头头是道。”萧谨慎笑了。 冷冷的笑了。 叶栖迟看着他。 “结果过去过来,你还是在帮着萧谨行。”萧谨慎冷漠。 “帮他是自然,因为帮他就是在帮大泫国的黎民百姓。但王爷也不能去否认,我说的不是在帮王爷。”叶栖迟直言道,“王爷到底想要臭名远扬,还是流芳百世?王爷自己心里其实也已有了算盘。” “本王都不稀罕,本王只要属于本王自己的!叶栖迟你今日的一番话,只是在浪费口舌。” “如若只是浪费口舌,王爷便也不会听我说这么多。” “听你说这么多,只是为了验证你对萧谨行到底有多深的感情,对本王的选择,没有任何影响。” 叶栖迟抿唇。 “说得直白一点叶栖迟。哪怕是最后真如你说,慕君泽翻脸不认人,本王也认了。本王这一辈子,所有的卑屈全部都因萧谨行,哪怕同归于尽,本王也觉得值!”萧谨慎口吻坚决。 刚刚之所以听叶栖迟说那么多,当然不只是为了验证叶栖迟对萧谨行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他想要从叶栖迟口中去知晓,她心目中最后的一个发展局势,毕竟叶栖迟聪明,他不得不承认,她说出来的话,和他能够想到的八九不离十。 也就是说,以后慕君泽极大可能会不顾情面,打入大泫。 所以他得在此之前,想到更好的保全方法。 比如,抓到慕君泽把柄。 萧谨慎眼底,闪过一丝狡诈。 转瞬即逝。 他重新看着叶栖迟,说道,“叶栖迟,你的聪明,最好别让他人知道!” 叶栖迟皱眉。 “记住本王这句话。”萧谨慎冷声。 叶栖迟还未深思萧谨慎到底何意? 萧谨慎突然一把,拽开了她肩上的衣服。 叶栖迟没有大叫。 但明显,脸色不悦。 被人这么撕开衣服,哪怕她是末世人,也不能完全淡定。 萧谨慎看了一眼叶栖迟的表情。 倒是比白墨婉,沉稳太多。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对女人的兴趣,就已经不在白墨婉的身上。 要不是刚刚陪着慕君泽演个戏,他也不能,去浪费精力在白墨婉身上。 也不得不说。 他眼光确实不错。 叶栖迟真的比白墨婉,聪明睿智。 在叶栖迟身边的白墨婉,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是。 所以此次重新回来,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放在白墨婉的身上。 他垂下眼眸,看着叶栖迟光滑的肩膀。 眼眸一紧。 “不是受伤了吗?”萧谨慎问。 叶栖迟抿唇。 经过一天一夜的修复,自然都自愈了。 白墨婉也这么惊奇的看着叶栖迟的肩膀。 萧谨慎一来,她自然也是把眼神放在了他们身上。 听着叶栖迟和萧谨慎的对话。 不得不去佩服,叶栖迟在这种环境下了,还可以沉稳谈判的能力。 她唯一想到的,便是死。 死了,不拖累任何人。 此刻看到叶栖迟光滑的肩膀,也是震惊不已。 她很清楚,她确实是一剑刺到她的肩上。 虽然不深,但绝对不会毫无伤痕?! 叶栖迟到底……是什么人?! ------题外话------ 三更见。 第345章姓萧的都是疯批三更 叶栖迟垂眸,看着自己肩膀的位置。 很淡定的说道,“谁说我受伤了?” 萧谨慎眼眸一紧。 走眼了吗?! 他分明看到,白墨婉一剑刺在了叶栖迟的肩上。 莫非天黑,他看得不清楚。 还是说,白墨婉只是做了做样子。 “你身上的血,怎么回事儿?”萧谨慎自然不完全信。 但却又似乎找不到不信的理由。 叶栖迟回答,“在战场上,怎可能不染上血。不是我的,便就是其他将士的,至于是谁的,残酷的战争牺牲那么多千千万万,我又何曾知道?!” 萧谨慎冷眸。 他眼眸一转。 此刻似乎才正眼去看白墨婉。 “你刺伤她了吗?”萧谨慎在确定。 白墨婉心有疑惑。 但在目前的局势下,俨然她和叶栖迟才是站在统一战线的。 她说道,“没有,只是想要让她放开我做了一个威胁性的动作,我还不至于没了分寸要去伤了宸王妃。” 萧谨慎似信非信。 就这么审视着白墨婉。 白墨婉保持着冷静。 哪怕,对萧谨慎充满恨意,又充满恐惧,还是如此带着直接的眼神,尽可能不在萧谨慎面前狼狈。 沉默中。 萧谨慎把叶栖迟的衣服,重新穿上了。 叶栖迟暗自松了口气。 不知道有没有完全蒙骗过萧谨慎,但她身体能够超常人自愈的能力被萧谨慎知道,绝不会是好事儿。 “把叶栖迟,给本王换一个牢房。”萧谨慎突然下达命令。 叶栖迟看着他。 “你这么聪明,本王自然不能把你和白墨婉关在一起。”萧谨慎冷笑。 叶栖迟咬牙。 狱卒桎梏着叶栖迟,把她直接带到了另外一个牢房。 也就意味着,她不可能再杀得了白墨婉。 白墨婉就会成为了,萧谨行的负不负天下的砝码! 叶栖迟被重新换了一个牢房。 狱卒想要给她重新捆绑上铁链时。 萧谨慎吩咐道,“她不用,没杀伤力。” 狱卒便放下了铁链,退了出去。 萧谨慎一步步靠近叶栖迟。 叶栖迟警惕的看着她,整个人被逼到了牢房的冷墙角。 她坚毅的眼神,警惕的看着萧谨慎。 “把毒针全部拿出来。”萧谨慎说,“否则,男女授受不清,本王不介意给宸王妃搜身。” 叶栖迟自然是知道,现在的局面,她根本没办法和萧谨慎正面对抗。 她低头,将两只衣袖里面的毒针,全部拿了出来。 然后递给萧谨慎。 萧谨慎看着,笑了一下,“宸王妃还真的很识时务。” “落在王爷的手上,能够想要活得好一点,自然就应该听王爷的话。”叶栖迟直言。 萧谨慎拿过毒针,他说,“本王还真的有点希望,宸王妃说的是真的,真的会听本王的话。” “自然是真的。”叶栖迟坚定。 萧谨慎笑了。 笑得,迷糊不清。 叶栖迟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她只能保持镇定。 “毒针本王先替你收下了。”萧谨慎说,“如果……” 叶栖迟看着他。 “如果有那么一天,本王亲自还给你。”萧谨慎一字一顿。 叶栖迟皱眉。 她可不觉得,萧谨慎会心软的放了她。 单独下令把她掳回来,又怎会将她轻易放走。 萧谨慎这么嫉恶如仇的人,她帮萧谨行那么多,他不可能会对她手下留情。 萧谨慎似乎也看得出来叶栖迟对他的,防备。 他也不需要做任何解释。 毕竟。 有可能,他就真的一刀砍死了她。 叶栖迟能不能活命,看他心情,我看她的表现! 萧谨慎转身离开。 刚走了两步。 突然蹲下身体,用手在地上摩擦了一下。 叶栖迟不明所以。 只是紧紧的盯着萧谨慎异常的举动。 不知道,又有什么阴谋算计。 那一刻。 就看到萧谨慎回身走了过来,把满是污渍的手,往叶栖迟脸上粗鲁的涂抹。 叶栖迟皱眉。 这变态发什么神经。 好一会儿。 萧谨慎放下了手,看着叶栖迟脏兮兮的脸,满意地笑了,“实在觉得,你的脸有些碍眼。” 玛德,姓萧的都是些疯批吗?! 萧谨慎说完,走了。 牢房门关了过来。 牢房中,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 萧谨慎从监狱中出来。 手心处,似乎还有叶栖迟的温度。 还有刚刚把她弄花了脸时的,触感。 他喉结滚动。 对于叶栖迟…… 不见便不见。 见到,就难以言说。 他控制内心的情绪起伏。 回到自己的院落。 刚走进去。 明显感觉到有一丝不对劲。 他保持冷静,走进堂屋,便看到慕君泽在他屋内。 “王子殿下。”萧谨慎不动声色的,主动行礼。 “楚王去了哪里?”慕君泽转身问道。 “监狱。” “嗯?”慕君泽眉头一扬。 明显是,刚刚他们才一起去了,为何,他还要单独去。 萧谨慎自然知道慕君泽的心思,他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一盒药膏,说道,“刚刚我一时冲动,对白墨婉过分了些,怕真的对她身体有影响,反而耽搁了我们的大计,所以便想着去给她简单上药,顺便去看看白墨婉的状况。” “上了药吗?”慕君泽问。 这一刻,显然也没有太大怀疑。 “没有,她很抗拒。我看她身体并未太大影响,也就作罢。”萧谨慎直言。 “你的心思慎密,本王子是真的佩服。但是楚王殿下,大是大非面前,断然不能感情用事儿。”慕君泽冷声道,“我早有听闻,楚王对白墨婉的感情,楚王可别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 重新回来找萧谨慎,便是为了给他说这些话。 却没想到,他却又去了监狱。 让他心里,更是有些,不悦。 “王子放心,本王从来不做,损害本王利益的事情。本王为了完成本王的大计,连自己母妃都可以丢下,又怎么会为了一个女子,失了分寸。”萧谨慎坚定道。 慕君泽也不多虑。 对萧谨慎自然也是有些了解。 “不早了,楚王早些休息,随时准备,恭候,萧、谨、行!” 萧谨慎微点头。 慕君泽离开。 萧谨慎就这么看着慕君泽的背影。 叶栖迟说得很对,这个男人……得防! ------题外话------ 宅感觉,萧谨慎是对叶栖迟用情了。 你们觉得呢? 第346章以天下为重四更 明摆着,慕君泽不放心他,所以才会来试探他。 如若真心和他合作,便也不会如此。 萧谨慎眼眸一紧。 他也不是省油的灯。 既然选择了慕君泽合作,自然要给自己留下退路。 他嘴角残忍一笑。 叶栖迟,本王也不是你想的那么无能。 好皇帝,不只是萧谨行一个人可以当! 他也可以! …… 大泫国战场营帐之中。 北牧军在昨晚,已撤兵离开,留下几千精兵,阻止了他们打入地方前线。 现白家军全部驻扎在战场上,没有后退,也没有进攻。 而是,在商量,直接攻下牧歌城的策略。 因为作战改变,所以原地待命,重新整顿军队! “我真的受不了,我现在就要出兵,打下慕君泽那个狗崽子,取了他的狗头!”白墨一情绪难言的激动,“一天一夜过去了,婉儿在他手上,定然不会有好日子。” “也定然,不会出大事儿。”宋砚青直言。 “宋砚青,你够了!”白墨一情绪暴躁,本来就心烦,现在宋砚青又和他做对,他真的恨不得提刀砍了这个小白脸,“我忍你很久,你假仁假义,自以为是,要不是你一直在王爷耳边谗言佞语,我们怎可能如此被动,我妹妹怎可能,被敌军抓了去!” “你妹妹被敌军抓走,是你妹妹自己技不如人,被人算计,何来我之过?目前局势来看,如若不是你妹妹拖了整个大军的后路,又怎会让我军面临如此境况?!而我三番四次的提醒各位,一定不要冲动行事,王爷也提点过各位多次,不能擅自行动!不听从命令的是你妹妹,还连累了王妃,到底,是谁的过错?!”宋砚青也难得的有些激动。 他对视着白墨一的愤怒,毫不示弱。 现在本就到了最为棘手的时候,白墨一还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自以为是,他也绝不是,忍气吞声的人。 在朝臣上,他也会和所谓的前辈官员,高他一等的大臣,据理力争。 对白墨一,他算是,嘴下留情了。 “你你你……”白墨一被宋砚青讽刺得,脸都涨红了。 他一武将,哪可能说得过宋砚青。 此刻抽出自己的宝剑,就想要去杀了宋砚青泄愤。 “够了!”萧谨行脸色一沉。 散发出来的气场,不寒而栗。 白墨一咬牙。 他重重的放下自己的剑,“劳资不和小白脸计较!” 宋砚青冷冷的看着白墨一。 终究选择了沉默。 也知此刻,不应该是内讧的时候。 他还不想因为自己,耽搁了王爷的大业。 “白墨一,你给我闭嘴!”白文武骂着自己儿子,“这次白墨婉出事儿,确实是她自己的愚蠢,怨不得任何人。而白墨婉的举动牵连了王妃,是我白家的责任,还请王爷责罚!” 说着,白文武就跪在了地上。 一个眼神让白墨一也不甘不愿的,跪了下来。 萧谨行看着白文武,看着白墨一,眼底的残忍,肉眼可见。 如此僵持。 萧谨行眼眸微转,似乎是控制住了情绪,他说道,“白将军言重了,这次也是本王的疏忽,没有料到,萧谨慎的目标是婉儿。婉儿也是一时冲动,想要为本王拿下萧谨慎,才会失了分寸,本王不怪她。大将军快快请起。” “老臣叩谢王爷的宽容大度。” 萧谨行微点头。 白文武才和白墨一站了起来。 站起来后,白墨一忍不住还是对着宋砚青说道,“看到没,王爷都不怪我妹妹,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我妹妹的错……” “够了!你再多说一句,马上给我滚出去,滚回浔城,再也不要跟我出兵打仗!”白文武怒火冲天。 对自己有这样的儿子,也是气不打一处。 这一生因为一直在边关打仗,一心只想保家卫国,便也没有太多的子嗣。 如若不是只有白墨一唯一一个儿子,他便也不能这般去纵容了白墨一的无礼! 白墨一忍了忍,不再多说。 萧谨行也压抑着没去计较,他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攻下牧歌城。如本王没有猜错,萧谨慎和慕君泽掳走了叶栖迟和白墨婉,就是为了威胁本王,让本王投降认输。” “万万不可。”白文武说道,“王爷万万不能因为王妃和我女儿,便真的如了北牧国的愿,如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非要选,还请王爷,以天下为重,以大泫国黎民百姓为重!”白文武恳请。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他其实不知道,真的面临选择时,他会怎么选择。 负了天下,成为大泫历史上的罪人。 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叶栖迟和白墨婉,死在他的面前。 他握紧拳头。 脸色隐忍。 哪怕是想到那一幕,都能让他,全身血液倒流,痛不欲生。 “王爷!”白文武没有得到萧谨行的回答,又说道,“老臣相信,我女儿不惧怕死亡,为国捐躯,这是老臣从小便给他们灌输的思想,我女儿也断然不允许自己成为了大泫国的千古罪人,还请王爷一定要答应老臣!” “妹妹倒是可以为国赴死,义不容辞,但宸王妃呢?宸王妃会不会是贪生怕死之人……”白墨一忍不住讥笑。 萧谨行一个眼神。 那个眼神,仿若利剑一般。 让白墨一有一种万箭穿心的恐怖。 他心口一颤。 着实被萧谨行这个眼神惊吓道。 他连忙跪在地上,“是臣口无遮拦,请王爷责罚!” 白墨一再冲动,也不敢真的造次。 萧谨行没有搭理白墨一。 转眸看着白文武,“现商议,如何拿下牧歌城,其他,稍后再说。” “是。”白文武也能够看得出来,萧谨行的隐忍。 此刻,圣人也无法迅速作出决策。 还需给王爷一点时间。 而且。 从昨日亲自带兵歼灭敌军几千后,一天时间,王爷一直在战场上苦苦寻找王妃和他女儿的“尸首”,一直没有闭过眼睛,眼中都是红血丝。 可想,他内心的压抑。 却又因为是王爷,不能彻底让自己失控。 只能这般,咬牙隐忍。 “宋砚青,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萧谨行直言道。 ------题外话------ 你们说,萧谨行到底会怎么选择? 五更见。 第347章本王可以负天下吗?五更 “臣觉得,攻打牧歌城其实不难。之前我们便筹划过,哪怕不直接打正面战场,想要猛攻北牧城,不过是多些牺牲,但其实还是能够打得下来。他们最大的计谋不过是上演一出空城计,让我们进了城之后,被关在城池里面,围剿。”宋砚青说道,“而对方的空城计,我们便也已想到对策,一一攻破!加上,现在打过正面战场之后,北牧军损失较我军更惨重,他们的兵力更加有限,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攻打,不难。唯一难的便是,他们抓了王妃和白将军。” 萧谨行点头。 宋砚青每次,都能说到他的心里去。 打仗,打的不只是武力。 还有,计谋和人心。 这点,白家人明显欠缺。 宋砚青又继续说道,“臣很赞同白将军的观点,如若真的到了必须的时候,舍天下还是舍王妃以及白将军,臣觉得,自然是以天下为重,王爷肩负着国家重任,自然要为黎民百姓负责,如若需要牺牲,只能,牺牲王爷自己。” 意思是。 叶栖迟和白墨婉的死,牺牲的就是王爷的挚爱。 宋砚青此刻单独说出来,其实也是希望萧谨行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身为王爷,甚至大泫国的皇帝,本应该以江山社稷为重。 儿女情长,就应该搁浅。 当然,并非他不懂情爱之痛。 只是,萧谨行的身份不同。 萧谨行听着宋砚青的言辞,选择沉默。 没有拒绝,或许就是默认。 “但哪怕做了这个抉择,也要尽可能把我们能够做的做到极致,尽可能的又能顾了天下,还能救下王妃和白将军。”宋砚青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 “什么办法?”白文武都有些激动了。 毕竟白墨婉是他的女儿,哪怕没办法的情况下,他只能让女儿牺牲,却也更希望,她可以活下来。 “刚刚王爷说了,王妃和白将军被掳走,慕君泽和萧谨慎是想要用她来威胁王爷,也就是说,在没有威胁王爷这段时间,她们是安全的。”宋砚青说道。 萧谨行点头。 这也是为何,他能够隐忍到现在的原因。 是很清楚,在他没有现身之前,她们不会出事儿。 所以,凡是逼着自己不要着急。 只要。 只要没有找到叶栖迟的尸体……就好。 只要她还没死。 “所以,既然安全,为何我们不铤而走险,让人先秘密探入牧歌城,救一次王妃和白将军。如若能够救下,便直接没有了任何顾虑攻打牧歌城,如果救不下来,他们也不会杀了王妃和白将军,毕竟还需要用她们来威胁王爷。”宋砚青看着萧谨行,说道,“所以臣觉得可以先营救王妃和白将军,而后再做出兵攻城打算。” 萧谨行敛眸。 似乎是在沉思,宋砚青的建议。 如若没有猜错,在萧谨慎和慕君泽的眼里,能够威胁他的人,只有白墨婉。 叶栖迟,起不了作用。 所以说,他让人去救叶栖迟和白墨婉,白墨婉肯定不会出事儿,因为白墨婉有大用,然而叶栖迟…… 如若营救不成,激怒了慕君泽和萧谨慎,会不会拿叶栖迟开刀?!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 萧谨行有些犹豫。 但…… 他眼眸一紧。 萧谨慎对叶栖迟的情感,会不会可能,保护叶栖迟。 对。 他其实早知道,萧谨慎对叶栖迟,有了兴趣。 萧谨慎对白墨婉的情感,归根结底只是利用,利用白墨婉的能力,利用她身后白家军的势力。 但对叶栖迟,明显是男女之情。 毕竟,叶栖迟在萧谨慎眼里,给不了他实质性的权利。 他只能赌。 赌萧谨慎还有一点,良知。 有一点,对喜欢人不忍的,人性。 他点头,“好,按照宋砚青所说,先秘密营救。” 哪怕不敢百分之百的肯定叶栖迟不会出事儿。 却也没有其他选择。 真正兵临城下,他更没有那个能力,救得了她。 萧谨行喉结滚动。 甚至不敢想,那样的场面。 “臣觉得,最适合的自然是特种兵。”宋砚青说道,“他们武功高强,配合默契,而且林千俞之前探入过牧歌城内,更熟悉里面的地理环境。”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直言道,“把林千俞,以及所有特种兵叫来,本王要亲自交代。” “是。” 不一会儿。 林千俞带领所有特种兵走进营帐之中。 便也知道,定然是有紧急任务。 萧谨行没有耽搁,亲自部署。 最后敲定所有的营救方案。 白墨一忍不住说道,“臣有个建议。” 所有人都看着他。 明显觉得,他在耽搁救人的时辰。 今晚便要潜入牧歌城,特种兵还要回去做好所有的准备。 “臣是觉得,都是特种兵,特种兵确实武功高强,无人能及,但特种兵终究是野路子,臣觉得,还是需要正规的将士跟着一起更好。”白墨一直言。 心里当然也有他的心思。 特种兵是叶栖迟带来的,如若发生什么意外,定然先保护的是叶栖迟,宋砚青明摆着也更偏向叶栖迟,所以才会说用特种兵,他当然不能让他们就这么得逞。 他当然得保证他妹妹的安全,所以他要塞几个自己的亲兵跟着一起,如若有危险,也会先救他妹妹。 “不用!”萧谨行直接拒绝,“特种兵之间的默契和他们的手段,其他人跟着就是累赘,会阻碍了他们的步伐。” “可是王爷……” “本王不允被质疑!”萧谨行冷声。 白墨一咬牙,不敢再多说。 “先去准备,出发前,到本王这里报道后,再离开。”萧谨行命令特种兵。 “属下遵命!”特种兵领命离开。 所有将领也都离开了营帐之中。 毕竟现在营救是关键,所有一切都要等营救结果,再做筹备计划。 宋砚青陪着萧谨行,走在边关荒凉的土地上。 脚下就是战场。 此刻踩着的,似乎都是森森白骨,赤红血液。 “王爷,你一天一夜不眠不休,还是回去睡一会儿吧。”宋砚青忍不住提醒。 萧谨行眼眶猩红。 眼眸就看着,牧歌城的方向。 “宋砚青,你说本王,能负天下吗?!” ------题外话------ 好啦,五更更完。 明日见。 明日的惊喜就是…… 爆更爆更更哦。 至少是,三个五更。 么哒。 第348章不想,一次次放弃她一更 “臣觉得,不能!”宋砚青一字一顿,说得直白。 最不能发生的事情,便是王爷为了王妃和白将军,选择投降。 “刚刚臣没有说太多,便是知道王爷什么都知道,也不想耽搁了,救王妃和白将军的时间,但此刻,臣想再说些。” “你说。”萧谨行声音很淡。 眼眸,就一直看着远方。 看着,牧歌城。 “白将军说,白墨婉才会有那份,民族大义,但其实在臣心目中,更心系天下,一心为民的人,是王妃。王妃进军营为了什么?真的是因为王爷的命令,真的是迫于无奈吗?不是,她是真的为了,救人命,她想出一分自己的力气,让战争不那么残忍。战士们上阵杀敌,是为了保家卫国,而王妃就是在保护我们的将士!” “所以,王妃定然不想,王爷做出负天下之事儿,臣甚至猜想,王妃之所以这么不顾性命的去阻止白将军,或许就是怕王爷会为了白将军负了天下,那时候的王妃就已将生死度外,王爷断然不能辜负了王妃的,用心良苦。”宋砚青说得,有些激动。 只是想起王妃做的所有,真为她感到不值。 他其实能够感觉到王爷对王妃的感情,今日在死人堆里面找王妃的尸首,他能够看得出来,王爷眼中的暴戾,崩溃,压抑,悲痛,悔恨……好在没有找到,找到了,宋砚青不知道王爷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王爷对王妃的感情,似乎怎么都抵不过,他对白墨婉的责任。 这就是,王妃的不值。 王妃应到得到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爱,而不是,中间还要夹杂一个人。 遇到危险,就会让王爷奋不顾身的那么一个人! “本王无法做到,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萧谨行一字一顿。 “也不是第一次了。”宋砚青脱口而出。 说出来那一刻,才知道自己,以下犯上了。 他连忙跪在地上,“还请王爷息怒。” 萧谨行微动了动手,让他起身。 “谢王爷。” “所以,才会不想一次又一次,放弃她。”萧谨行道。 “或许这一次,王妃希望王爷放弃她。”宋砚青说,“退一万步讲,王爷妥协了,救下了王妃救下了白将军,你觉得她们两人会感谢王爷吗?会苟活一世吗?她们会因为愧对天下,以死谢罪!” 萧谨行紧握着拳头。 隐忍着内心强烈的情绪。 “王爷,臣能够说的便是如此,臣希望王爷,三思后行。当然,这只是目前最坏的打算,如果特种兵能够有幸把王妃和白将军救出,什么顾虑便都没有了。”。 萧谨行点头。 他说,“你先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静静。” “是。”宋砚青恭敬。 然后离开。 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王爷。 在王爷心目中,到底把王妃还是白将军放在了第一位? 他担心,万一只能救下一人。 他会,丢下谁! 宋砚青离开,回到战营之中。 他脚步停留在特种兵的营帐。 缓缓,“林千俞,在吗?” 里面的人,回应了一句,“在。” “方便单独聊一下吗?” “嗯。” 林千俞过了一会儿才走出营帐。 应该是在叮嘱,今晚的营救。 他看着宋砚青,还是有些惊讶,“宋大人是有事儿吗?” “今日去救王妃和白将军,深入敌军内部,很危险。”宋砚青直言。 “我知道。”林千俞点头,“无论当杀手,还是当现在的正规军人,危险对我们而言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我们不会畏惧,还请宋大人不要多虑。” “你误会了。”宋砚青说,“我不是担心你们会贪生怕死,王妃能够把你们带来军营,便是对你们的肯定。我来只是想要让你,多注意安危,如果实在无法营救,不要送了自己的性命。你们只需要尽全力即可,很多事情,或许是天命。” 林千俞看着宋砚青,还是很诧异,他会来给他说这些。 身为战士,在战场上执行命令,完成任务,理所应当的事情,他们当然会拼尽全力,做到最好。 也会预估自己的能力,不会无脑逞强。 “谢若痛,不是在等你吗?”宋砚青回视着林千俞的视线,说道,“别辜负了她。” 林千俞想起谢若痛,心口自然一暖。 谢若瞳答应过他,打了胜仗,他们就回去成亲。 他便,自然一直期盼着。 林千俞笑道,“好,谢谢宋大人的提醒。” “保重自己。”宋砚青丢下一句话。 然后双手抱拳。 林千俞抱拳回礼。 宋砚青转身离开。 他提议让林千俞去救人,便没有半点私心,只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人选。 他便也是站在国家的立场,站在王爷的立场上,希望能够在如此棘手的环境下,有所转机。 但他知道此次前去甚是危险,他们一旦失败,王妃和白将军不会出事儿,但他们肯定必死无疑。 而他甚至不敢想像,如若林千俞这次出事儿,谢若瞳会有多恨他。 毕竟,是他主动提议,让林千俞前去。 所以,他确实带着了私心来专程找林千俞。 是很清楚,他肯定会做到极致。 但他怕,他过于逞强。 对谢若瞳而言,她可以不要命的去救叶栖迟。 那么爱谢若瞳林千俞,也会为了叶栖迟,牺牲自己。 这样的惨剧,他不想发生。 夜晚。 林千俞带领着特种兵,叩拜了萧谨行,秘密到达牧歌城城下。 牧歌城戒备森严,今日似乎更加森严,连一只苍蝇都很难飞进去。 好在。 林千俞在之前用了半个月时间探进去过牧歌城,出来时便给自己留了后路,是想着或许还要进去,没想到,这么快,就真的派上了用场。 他用手势,让所有人跟着他,走到了离牧歌城城门外,最远的一道城墙口,蹲在墙角,说道,“上面我留了可以运用轻功飞上去的垫脚口,上去后,一般是两队共12个人在巡岗,所以上去后,先不要翻城墙,等所有人都上来之后,我们一起上去,第一时间拿下巡逻队,才能够真正潜入牧歌城救人。” ------题外话------ 今日很多更。 反正宅没有说更完了,就后面肯定会有。 不出意外。 一个小时一更。 大家不要熬夜太晚。 可以攒足了一起看! 第349章营救,见面二更 “是。”所有特种兵听从命令。 “这是牧歌城的一个地形图,大家再最后熟悉一遍,按照我之前的安排,上去后兵分三路去地牢,做好掩护和营救工作。” “是。” 林千俞给了他们最后一点时间,然后用了一个手势。 特种兵迅速攀爬上城墙。 速度惊人的快,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城门外巡逻的士兵根本注意不到,这角落的动静。 穿着黑衣的特种兵趴在了城墙上等了一会儿,全员准备就绪。 一个翻身跳跃。 城墙上的巡逻军六人,瞬间被制服! 然后第一时间,隐蔽在黑暗处,等着第二队巡逻军的到来。 所有人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 三二一! 林千俞手势发令。 所有人一跃而起。 完全不费吹灰之力,将六人瞬间拿下。 “换衣服!”林千俞吩咐。 所有人连忙换下了黑色夜行衣,穿上北牧军的军服。 与此同时,将他们打倒的所有北牧军的尸体藏了起来。 弄好之后。 其中两人在此处站岗,做应接准备。 其他八人,分成两组,各尽其职。 林千俞带着其他三人,直接走向地牢。 因穿着北牧军的军服,便也没有任何人拦住他们。 到达地牢门口。 “做什么?!”狱卒冷声问道。 “王子让属下来看看大泫国的人质情况!” 狱卒似信非信。 这关押的两人,何其重要,出不得半点纰漏。 “为何王大人不来?”狱卒问。 所谓的王大人,显然就是慕君泽身边最亲近的守卫。 一般重要的事情都应该是他来执行王子的命令。 “王大人被王子要求去城门守卫,提防敌军入侵,不得有失,便让属下来看看人质情况,还请不要耽搁了王子的命令,将牢门打开。”林千俞脸色阴冷,口吻强势。 狱卒上下又看了看林千俞。 看着林千俞冷硬的表情。 缓缓,还是开了大门,“大人请。” 林千俞微点头,显得很有气场。 他带着其他三人准备进去。 “大人,王子有令,任何时候都只能一人去地牢。”狱卒开口道。 林千俞应了一声,“你们在外面等我。” “是!” 其他三人只得从命。 终究觉得还是有些担忧。 在此时,却不敢有任何交流,怕露馅儿。 林千俞走进了地牢中。 地牢很深。 他之前只来过这个地方,便也没有真的进来过。 毕竟这种地方戒备更森严,没有必要,他也不会以身试险。 他走进去。 身边就有两个狱卒跟着他。 他看了看周围,地牢不大,牢房不多,也就几间,而且多数是空的。 也就意味着,这个地牢里面,只有王妃和白将军两人。 看守的狱卒其实也不多。 十人。 如果不顾其他人,他可以解决。 但要护住王妃和白将军,就很难了。 他脚步顿住。 他看到了白墨婉。 白墨婉的门口,站在两个守卫。 所以这两个人才是,对手。 林千俞不动声色。 “大人,你要看的人在这里。”狱卒说道。 林千俞点头。 他直接走向了守卫,问道,“如何?” 守卫看了一眼林千俞。 林千俞直言,“王子让我过来看看她的情况,怕出了问题。” “除了没吃什么东西,一切正常。” “没吃东西?”林千俞扬眉。 “给她灌了些水,不会死。”守卫直言。 “那便好。她可是关乎着我国和大泫战争胜利非常重要的人物,不能出了半点纰漏,否则,谁都承担不起。”林千俞冷声,显得气场十足。 守卫看着林千俞的气场,虽没见过这人,但听口气,好像得罪不起。 守卫连忙说道,“是,我们会好好看着她。” “另一个人呢?”林千俞问。 “在旁边的牢房。”守卫随手指了指。 林千俞看了过去。 牢房门口倒是没有守卫。 果然和王爷交代的一样,他们更关注的是白墨婉,对王妃会松懈很多。 林千俞直接从守卫身边走过。 脚步停在了,叶栖迟的面前。 白墨婉一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哪怕他和守卫说话,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整个人,仿若已经没了灵魂一般。 显得,落败不堪。 然而林千俞见到叶栖迟这一刻,明显能够看到王妃的不同。 她精神奕奕,根本不像是被人囚禁的样子。 似乎随时准备着,逃走。 他眼眸微动,没敢和王妃对视。 叶栖迟自然也不去和林千俞对视。 刚刚听到声音,就隐约听出来是林千俞,真正见到,还是让她有些许惊讶。 林千俞怎会这么轻而易举的到了这里。 她其实料到过,萧谨行肯定会让人来营救。 毕竟,不管营救不营救,白墨婉都不会有危险,因为白墨婉有用,萧谨行哪怕再激怒了慕君泽和萧谨慎,白墨婉也不会死。 至于她。 讲真,真不好说。 对慕君泽和萧谨慎而言,她用处不大,真的激怒了,就拿她发泄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萧谨行会这么选择,她一点都不意外。 在萧谨行心目中,白墨婉的命最重要,其他人,只是顺带。 顺带能救就救,顺带不能救,就不救。 得看,那人自己的造化。 叶栖迟不多想。 她还是给了林千俞一个眼神。 意思是,让她先救走白墨婉。 林千俞也理解了叶栖迟的意思。 他背对着叶栖迟,转头看似是对狱卒说话,事实上,在给她用手势,传递信息。 意思是,他一会儿会先去救白墨婉,让她有机会,就趁机先走。 “这两人都是非常重要的人质,一定要看好,不能出了半点差错!”林千俞给狱卒交代。 “是,大人放心,小的们定然会看好它们的。”狱卒连忙恭敬道。 “什么时候交班?”林千俞问,“交班后,我也要亲自来给他们交代一番。” “回大人,还有半个时辰交班。” “好。”林千俞点头,“这半个时辰,就辛苦了。” “是。” 林千俞交代完之后,就走出了地牢。 出去后,也带着其他三人离开。 然后迅速隐蔽在一个无人的角落,商量下一步对策。 ------题外话------ 下更见! 第350章叶栖迟的助攻三更 “半个时辰后交班,在这半个时辰内,我们要伪装成狱卒的人,全部进去。”林千俞说道,“我刚刚初步看了一下,狱卒有十人,还有两个武功高强的守卫,凭我一个人很难顺利把王妃和白将军两人救出来,而且白将军看似受伤很严重。红姝速去让其他四人赶来和我汇合,我有新的安排。” “是。” 红姝迅速离开。 离开后不一会儿,其他四人赶到。 “半个时辰后,我会带着他们潜入地牢营救王妃和白将军,你们四人就在这个时候,制造混乱,让北牧军把注意力都放在你们的身上,给我们营救的时间,一旦成功我会发送信号,到时候你们便想尽办法,直接离开,不用再来汇合我们!” “是。” “这次都很危险,大家都在敌人的包围之中,很可能就会丧命,所以真的发生危险,大家能够自己逃就逃,尽量不要管同伴,能活多少人是多少人。” 所有人面面相觑。 之前当杀手时,是没有多少感情,大家各顾各。 但真的进了军营,讲究的就是团结了。 时间一长,难免有了些人性。 此刻突然又要回到原来的状态…… “听我的,这是对我们彼此最好的方式。”林千俞笃定。 其他人只得领命,“是。” “大家分工协作。”林千俞一声令下。 所有人又分成了两队,散开。 牢房中。 叶栖迟有点……坐立不安了。 林千俞能够顺利进来,她不怀疑他的身手和能力。 但她还是担心,萧谨慎这么谨慎的人,真的能够让他们得逞吗?! 可到了这个地步。 却也没有退路可言。 只能,赌一把了。 她很清楚林千俞会在半个时辰后行动。 用这半个时辰,她给林千俞制造更大可能的机会! 她咬牙。 突然捂着自己肚子,趴在地上,发出了声响。 狱卒听到声音,连忙过去,“怎么了?!” 声音冷冰无比。 “肚子,肚子痛,啊!!”叶栖迟叫着。 仿若真的痛到骨髓一般。 狱卒脸一下就变了。 本来对这个人不是很在意,但是刚刚有人进来说两个人都很重要,万一有一个出了纰漏,他也承担不起。 “你怎么会肚子痛?”狱卒问。 “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吃了……饭……”叶栖迟痛苦不堪。 说话都不清楚。 狱卒看了一眼旁边的饭碗,倒是吃得干净。 牢饭自然不好。 狱卒想到面前的人都是敌国的王妃,肯定没有吃过这种硬邦邦冷冰冰的饭菜,坏了肚子也有可能。 而且万一是食物中毒…… “你等等,我马上去禀报!”狱卒连忙对其他人交代一句。 迅速离开。 叶栖迟捂着肚子,一直保持着难受的姿势。 不一会儿。 萧谨慎出现在了地牢。 然后迅速走进了牢房中,走到叶栖迟身边,“怎么了?” 叶栖迟看了一眼萧谨慎,故意强忍着不说话。 “怎么了?!”萧谨慎声音大了些,一把抓住叶栖迟捂在肚子上的手,“给我说话!” 叶栖迟咬死不说。 “她怎么了?!”萧谨慎的狰狞,让狱卒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王爷,小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就说她肚子疼,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牢饭……” “牢饭都是些什么?!” “就是士兵们吃不完的饭菜……” “谁让你给她吃这种东西的!”萧谨慎怒火冲天。 狱卒不敢回答。 犯人不都这么吃吗?! 萧谨慎此刻也没有耽搁,抱着叶栖迟便直接离开了监狱。 叶栖迟就这么靠在萧谨慎的怀里。 能够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所以,算是赌赢了吗?! 赌赢了,萧谨慎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她一直以为,是错觉。 萧谨慎对她的不一样,不可能是萧谨慎对她有感情。 但此刻他的激动……让她开始相信,萧谨慎对她,或许动情了。 原文中,萧谨慎彻头彻尾的坏。 他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人。 突然会喜欢她?! 叶栖迟也不知道此刻什么心情。 用这样的方式去利用他人,她其实觉得,可耻。 只是如此地步,她没得选择。 萧谨慎把叶栖迟直接抱进了他的房间内,放在他的床榻上。 然后迅速让军营过来给她诊断。 叶栖迟表情痛苦。 萧谨慎在旁边看着军医的诊断,脸色一直阴沉无比。 …… 半个时辰后。 林千俞成功混进了狱卒之中,回到监狱,做了交接。 一交接完毕,林千俞便没有半点耽搁的,迅速开始行动。 他不动声色的开始在监狱中巡查。 一走到叶栖迟的牢房,整个人一下怔住了。 “怎么少了一个人?”林千俞压低声音,问道。 为了掩饰自己容貌和声音,林千俞专程把自己的脸涂花了。 此刻声音也做了故意的修饰。 “楚王带出去了,好像是吃坏了肚子。”站在白墨婉门口的一个守卫,随口说道。 林千俞心口一下惊住了。 他知道王妃让他先救白墨婉,但他没有想过,王妃会为此牺牲到这个地步。 他几乎可以肯定,王妃被楚王带走,一定是王妃故意的,故意给他们制造营救的条件,让他们能够顺利把白墨婉先救走,只是他们这样一走,王妃就必死无疑。 林千俞心口,多少还是有些难受。 哪怕收到的命令是营救王妃和白墨婉两人,他内心深处自然更想要救的人是王妃。 王妃给他们解毒让他们彻底脱离了断崖子,就是他们的恩人。 何况香沁和王妃的感情,他私心自然更加偏袒。 他刚刚答应先救白墨婉只是因为,白墨婉身体状况没办法自己逃走,并不是要让王妃来为此牺牲。 林千俞心里,复杂万分。 此刻要是放弃不救白墨婉,王妃也就相安无事儿。 但…… 刚刚已经给其他人吩咐了。 此刻说不定外面已经混乱了。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得退路了。 林千俞咬牙。 如若真的救出去了白墨婉,他定然要把王妃的所有牺牲,告诉王爷。 他定然要让王爷知道,王妃到底有多伟大! ------题外话------ 下更见。 第351章失败,萧谨慎的激怒四更 林千俞一个眼神。 身边的特种兵,迅速朝守卫,出手。 守卫一感觉到了危险,连忙躲开。 林千俞瞬间也加入了打斗之中。 守卫武功确实高强。 但抵不过他们三人的强烈攻势。 而其他狱卒,由一个特种兵堵在监狱门口,轻松解决。 不出一炷香时间。 所有狱卒还有两名守卫,被他们桎梏。 林千俞迅速打开了牢房们,将白墨婉扶了起来。 在打斗中,白墨婉自然也被吵醒了。 她全身无力,又没有吃东西,此刻哪怕内心有些激动,却表现不出来。 “白将军,我来救你离开,失礼了。”林千俞说完。 没停留一刻。 他蹲下身体,直接将白墨婉背在了背上,然后迅速离开。 外面,早已兵荒马乱。 趁着夜色,混乱之中,林千俞避过人群,在其他人的掩护下,顺利将白墨婉带到了城墙上。 准备翻墙而下那一刻。 “林千俞,真的不管王妃了吗?”红姝问。 林千俞回头看着城内的千军万马。 此刻因为出现了敌军刺客,早已惊动了所有将士,再回去,定然是必死无疑。 他咬牙,“撤!” 心里,哪怕是,万般难受。 也只能去尊重了王妃的选择。 他翻墙下去那一刻只是在想,他该怎么回去,给谢若瞳交代。 林千俞背着白墨婉,踩着自己留下了的垫脚口,迅速攀下。 落地后。 林千俞也没有停留半分,背着白墨婉就迅速离开。 然而刚走了两步。 突然无数火把,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被,包围了。 就这么被无数士兵,包围在了其中。 在林千俞背上的白墨婉,自然也发现,他们被围困了。 跑不了了。 她用尽力气,在林千俞耳边说道,“快,杀了我!” 林千俞微怔。 他执行的命令是,救出他们。 不是杀了他们。 但他现在确实没办法救走白墨婉。 白墨婉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在他的掩护下还能逃走。 哪怕他已经给她解开了软穴。 她身体的状况,却依旧没办法支撑她在这么多人之中逃走。 “林千俞,我命令你,杀了我!”白墨婉命令。 “王爷只让我来救你……嗯!” 林千俞突然,瞪大了眼睛。 他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一个北牧国的亲兵将领,一剑直接刺进了他的胸口,心脏的位置! 在他只感觉到一道人影靠近时。 就已,做不出任何反抗了。 毕竟,他身上还背着白墨婉,在高手对决的时候,他身有重负不能全身而退。 他就这么。 死在了这里。 脑海里面,全部都是,香沁的笑颜。 全部都是她说,等他打了胜仗回去,他们就成亲。 对不起。 他失言了。 他不能回去,和香沁成亲了。 他不能……陪谢若瞳守一方疆土,挥一身热血了。 对不起。 香沁。 只愿来生,我们还能再见。 …… 林千俞倒下了。 全身是血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白墨婉压在他的身上。 哪怕是倒下那一刻,他也尽可能的在保护白墨婉的安全。 也不会让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这就是命令。 哪怕是最后死的那一刻。 也不能违背的命令。 叶栖迟就这么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对。 她的计划失败了。 准确说,林千俞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失败了。 萧谨慎怎么可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就救走了白墨婉。 萧谨慎早料到,萧谨行会派人来救一次。 随时都做好了准备,特种兵哪怕再有能耐,也插翅难飞! “喜欢这样的画面吗?”萧谨慎问叶栖迟。 叶栖迟紧握着拳头,咬紧牙关。 她知道萧谨慎的残忍,知道他所有的冷血无情。 “叶栖迟,你知道吗?我其实还真的差点因为你,就让人把白墨婉给救走了。”萧谨慎残忍的声音,在叶栖迟耳边森森响起。 萧谨慎把她带到他房间后。 军医一直在帮她诊断。 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 叶栖迟却一直看上去,疼痛难忍。 甚至痛得难受了,将萧谨慎的手,紧紧的抓在了手心之中。 仿若在,寻找依靠。 可惜。 不是。 哪怕有那么一瞬,萧谨慎想要欺骗自己去相信了叶栖迟,因为,他突然不想推开叶栖迟主动拉他的手。 但最后一刻。 理智战胜了所有情感。 萧谨慎冷冰冰的声音问她,“叶栖迟,你还要装多久?” 叶栖迟心口一怔。 “是发现了,本王对你有感情了?”萧谨慎问。 叶栖迟沉默不已。 “本王掩饰得这么好,你是怎么发现了?”萧谨慎温柔的语调,却夹杂着恐怖之至的血腥,“嗯?宸王妃还真的是冰雪聪明!” 叶栖迟咬紧牙关。 “怎么不说话了?!被本王拆穿了,无言以对本王了?!”萧谨慎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栖迟开口,否认,“我只是肚子痛,如果王爷不想救我,便可以不救!” “叶栖迟,你是神医,你肚子痛,还需要他人帮你吗?” “所以请王爷把我送回监狱。” “你不怕,我刚好送你回去,你想要掩护的人,正好被本王撞见吗?!” “我真的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 “叶栖迟,你真的惹到我了!”萧谨慎一字一顿,“本王这辈子最恨,被人利用!甚至刚刚有那么一瞬本王以为你真的告病……” 萧谨慎突然停顿。 似乎,不耻说出来! “你说过,乖乖听我的话,但你,食言了,你骗了我!”萧谨慎阴森的看着叶栖迟,“让我唯一想要当一次好人,哪怕在你面前,伪装成一个好人的模样,都失败了。所以,还是得不择手段,还是得残忍不堪才行!” “萧谨慎,你疯了!”叶栖迟看着萧谨慎的模样,忍不住大声叫着他。 完全能够感觉到,萧谨慎此刻突然失控的情绪。 就像是被伤害极深,最后出现了疯狂的反弹。 而她真的没想到,她不过是这般去利用了一下萧谨慎,就可以这么刺激到他。 她听到萧谨慎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宸王妃这般不听话,那本王就只能,以、暴、制、暴了!” ------题外话------ 下更见。 第352章萧谨慎的残忍五更 萧谨慎说完句话之后,就把她直接从床上拽到了地上。 蛮横的拉着她的手臂走出了他的内室。 叶栖迟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好几次跟不上萧谨慎疯狂的脚步,如若不是萧谨慎死死拽着她,她或许早就摔成了,狗吃屎。 她被萧谨慎直接带出了城门。 然后就站在城墙外,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这一刻叶栖迟才看明白。 原来萧谨慎之所以可以这么冷漠的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从头到尾他连命令都没下,原来是早有把握他们出不了城! 叶栖迟压抑着内心的慌张,想要通知他们,却无能为力! 这种焦躁的心情以及紧绷的神经,真的可以把人折磨疯。 萧谨慎在人心的攻克上,萧谨行或都不及。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林千俞落入了萧谨慎的圈套之中。 眼睁睁的看着林千俞,未做出任何反抗,死在了她的面前。 “今日,萧谨行不来攻城,那必然,就会来救人。”萧谨慎直言,“本王也料到,萧谨慎会先选择救人,毕竟对他而言,没有坏处,哪怕是没有救成功,牺牲的也是小喽啰,对白墨婉造不成任何伤害,是知道本王和慕君泽不敢动了她。可是叶栖迟,萧谨行考虑过你吗?!” 叶栖迟听着萧谨慎,在她耳边的讽刺。 “他就不怕,惹怒了我和慕君泽,拿你出气吗?”萧谨慎冷笑,“叶栖迟,你为了萧谨行一次一次牺牲自己,值得吗?” “我说过,我为的不是萧谨行,是大泫国的黎民百姓!” “大泫国的黎民百姓不是只有萧谨行能够守护,还有本王!”萧谨慎暴怒。 叶栖迟对他的不信任,让他突然不受控制。 叶栖迟沉默。 知道此刻,便也不应该惹怒萧谨慎。 萧谨慎现在已经对她恨到极致。 因为她利用了他。 哪怕没有成功。 “算了,本王不和你计较了。”萧谨慎突然,收敛了脾气,“本王不是说,要以暴制暴吗?!本王让你看看,惹到本王,到底有多惨。” 话音落。 萧谨慎一个手势,“把外贼给本王全部带过来!” 一声令下。 黑暗中,出现了九人。 特种兵一共十人。 林千俞死了,就剩下了九人。 九人就都被抓拿了。 叶栖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在控制自己内心的崩溃。 萧谨慎明显感到了叶栖迟的情绪,他笑道,“牧歌城,能进,不能出!本王可以放你进来,可要想出去,除非死!” 意思是。 如果特种兵一直在城里,反而不会出事儿,一旦离城,外面就都是陷阱! 也就是说。 牧歌城所有的兵力并不在城内,而是在城外! 如果萧谨行打进来,攻下来的城池,瞬间就会被城外的兵力围困在里面! 萧谨慎居然用了,空城计! “你一定猜到了。”萧谨慎不用看叶栖迟的神情,便清楚以叶栖迟的聪明定然想得到,“所以本王才会一再诱惑萧谨慎,来攻打牧歌城,一旦他攻打下来,就是他的死路!” 叶栖迟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萧谨行能不能识破萧谨慎的计谋。 她只知道原文中,萧谨慎最后是失败了。 然而现在攻城多了一个白墨婉。 她更担心,萧谨行会重蹈原文上一世的覆辙! 为了白墨婉,甘愿去死。 “给我,斩首示众,把所有人的头骨,包括刚刚倒下去的那一个砍下来悬吊在城墙上,让萧谨行一来,就可以看到他的将士,在睁着眼睛,等他!”萧谨慎凶残残忍地说道。 “萧谨慎!”叶栖迟听到他的命令,终究忍不住叫他。 “叶栖迟晚了。”萧谨慎恶狠狠的说道,“在今晚之前,或许,本王可以为你,有那么一点改变,但是今晚之后,本王不允许,欺骗过本王的人,还能够骑到本王的头上!” 叶栖迟眼眶微红。 因为那一刻,她看到了特种兵。 谢若瞳给她带来的十人特种兵,全部死在了她的眼前。 血溅得到处都是。 却没有听到,一丝声音。 一丝,对死亡恐惧的惊吓声。 唯一的遗憾大概只有,没有完成命令。 叶栖迟眼前模糊不清。 她终究,不忍再看到,他们的头骨被残忍的悬挂在城墙之上。 萧谨慎冷冷的看着叶栖迟的表情。 脸上的笑,变得越来越残忍! “来人,把叶栖迟和白墨婉,给本王押回监狱!”萧谨慎没有心软。 他,从来便不知心软是何! 叶栖迟,也别想改变他。 萧谨慎身边的亲卫兵,押送叶栖迟和白墨婉,回到了监狱。 监狱里到处都是血。 是林千俞刚刚为了救他们留下来的鲜红痕迹! 然而最后。 却还是死了。 全部都死了。 叶栖迟突然觉得有些冷。 全身都冷。 她搂抱着身体,在瑟瑟发抖。 “吓到了吗?”萧谨慎居高临下的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此刻,受惊的模样。 异常,兴奋。 叶栖迟只是抱着自己身体,没有说话。 “叶栖迟,本王只是在给你一个教训,你记好了,以后别再想要算计本王,你承担不起,算计的后果!”萧谨慎丢下一句话。 转身欲走。 刚走出牢房。 慕君泽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谨行居然还敢派人来救人!还杀了我几百将士?!”慕君泽此刻才出现。 因为要上演的空城计。 慕君泽便也早就居住在了城外。 反而是萧谨慎,留在城池之中,帮他诱敌! 现在出现自然也是难掩的怒火。 萧谨行还真的在挑战他的极限。 “已把侵入北牧城的白家军十人全部歼灭,且已悬挂在城墙上,萧谨行一来,便能看到,我们送给他的‘礼物’!”萧谨慎冷冷道。 “十人?!”慕君泽脸色更难看了。 十人,杀了他几百将士! 如此侮辱,他怎会接受得了。 “王子,这十人不是简单之人,如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大泫国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十绝门杀手。”萧谨慎说得,咬牙切齿。 原本这些人也归顺于他。 如若不是萧谨行,从中作梗! ------题外话------ 下更见。 第353章对白墨婉极致的报复六更 “本王不管是些什么人,本王只知道,萧谨行居然敢挑衅本王到这个地步!他真的以为本王,不敢杀了白墨婉吗?!”慕君泽愤怒到了极致。 萧谨慎选择了沉默。 毕竟现在,他们确实没办法杀了白墨婉。 “但劳资,咽不下这口气!”慕君泽狠狠道。 估计也确实是想到不能杀了白墨婉。 杀了,他们想要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萧谨行就是料到他们不敢,才会这般猖狂。 而萧谨行越是这般逼慕君泽,他对萧谨行的愤怒越深。 他冷声道,“楚王殿下,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深到什么程度?” “自然,爱之入骨。” “那如若,白墨婉不干净了,他还会爱吗?”慕君泽问。 萧谨慎眼眸微紧。 叶栖迟那一刻明显,也震惊了。 就连趴在地上毫无力气的白墨婉,此刻也有了身体上的反应。 刚刚看到特种兵十人全部在她面前死去…… 她心里的残忍和悔恨,越来越深。 她此刻真的,一心求死。 然而这么一个心若死灰的人,却还是被慕君泽残忍的话,惊吓到了。 “会吗?”没有得到萧谨慎的回答,慕君泽再次逼问。 萧谨慎开口,“不会,萧谨行对白墨婉的爱,超越生死,更何况,区区清白。” “不……不!”白墨婉崩溃。 她不相信萧谨慎会这么说。 萧谨慎居然,纵容慕君泽来这般对她! 她承认萧谨慎不爱她。 但…… 但…… 有什么好但是的。 萧谨慎对她就没有感情。 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她甚至觉得,萧谨慎更在意叶栖迟。 第一晚萧谨慎和叶栖迟的对话,她以为是她的错觉。 毕竟她不觉得像萧谨慎这么残忍的男人,会轻易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然而在刚才,叶栖迟装病的时候,萧谨慎下意识的反应,不会是骗人的。 她甚至看到萧谨慎抱着叶栖迟离开时,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张。 那是上一世这一世,她从来没有在萧谨慎眼里看到的情感。 然而,萧谨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爱上了叶栖迟?! 到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嫉妒,是不是还在嫉妒! 哪怕不爱,哪怕恨到极致! 但毕竟是自己倾尽所有付出过的男人,现在却那般轻而易举的爱上了,另外的女人。 她到底比叶栖迟差在哪里?! 她到底比叶栖迟,差了多少?! “白墨婉,你要恨,恨萧谨行吧,是他把你害到了这个地步!”慕君泽一步步走向了趴在地上的白墨婉。 白墨婉不停地挪动身体。 身体在粗燥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别靠近我,别靠近我……”白墨婉眼泪直流。 她真的想死。 迫切的想死了结束所有的痛苦。 “我求你,别这么多对我,我求你……”白墨婉放下了所有尊严。 在这一刻。 只想捍卫了自己的清白。 她接受不了,自己被如此侮辱。 无法接受,她的身体,被他人糟蹋。 这一辈子,她是要留给萧谨行的。 她是要把她所有的美好,都给萧谨行。 “看到你这般痛苦的模样,让我心里好受多了。”慕君泽已经来到了白墨婉的面前,他说,“要让萧谨行知道你被我这么折磨,你说他会不会疯!” “萧谨行不喜欢我!”白墨婉突然,大声道。 慕君泽眼眸一紧。 “萧谨行喜欢的是,叶栖迟!”白墨婉狠狠地看着慕君泽,狠狠地说道。 慕君泽愣了一下。 萧谨慎眼神陡变。 他不自觉地拳头紧握,隐忍着自己不要开口。 叶栖迟在旁边的牢房。 她就这么紧紧的看着白墨婉此刻惊吓过度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半点傲气,颓败得那般难堪的模样。 白墨婉眼中全是泪。 她也知道自己很卑鄙。 但她,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体被慕君泽如此侮辱。 真的接受不了。 叶栖迟…… 叶栖迟,就不该来救她。 她也从未想过,要去报答叶栖迟! “传闻白将军,正直善良,英勇大义!怎么,传闻是假的吗?这么轻而易举,就找人来垫背?!你还真是让我,大失所望!”慕君泽根本不信。 口吻中也都是对白墨婉的讽刺。 “是真的,萧谨行喜欢的人是叶栖迟,叶栖迟为了萧谨行救了他很多次,他被叶栖迟感动过……”白墨婉不停的解释,激动的情绪,怕慕君泽不相信她。 慕君泽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牢房的叶栖迟。 叶栖迟脸上花得不行。 根本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现在头发衣服也都脏乱到了极致。 实在没有任何美感。 第一次那晚见面,也确实没有注意过叶栖迟这个女人。 现在仔细看过了,更不信白墨婉的话了。 他冷笑着,问萧谨慎,“萧谨行到底爱谁?” “自然是,白墨婉。”萧谨慎回答得斩钉截铁。 白墨婉抬头狠狠地看着萧谨慎,撕心裂肺的叫着他的名字,“萧谨慎!!!” 一定是。 萧谨慎喜欢上了叶栖迟,才会这般去维护了叶栖迟。 她喉咙里面,吐出来一口血沫。 此刻脸上的狰狞,真的显得异常的恐怖。 慕君泽都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真是,不堪入目。 “本来,本王子还想亲自体验一下白将军的滋味,如此,真是有些倒了胃口。”慕君泽嫌弃道,“王权!” “属下在。” “赏你了!”慕君泽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白墨婉眼神中的惊恐更加明显,分明更大的耻辱,让她简直不敢相信,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慕君泽居然随随便便把她指给了一个下人! 一个,丑陋,冷血,毫无感情的野蛮人! 不。 不。 她无法接受,无法接受被这么恶心的人欺负。 她是大泫国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之女,她是巾帼不让须眉,大泫国第一个女将军,她还是未来大泫国的皇后,她无法忍受,她被这种低级的人糟蹋。 她无法忍受,她的身体的不干净! “等等。”慕君泽突然叫住了王权。 王权自然不敢再上前。 白墨婉崩溃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又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带着那么一丝期待,那么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希望慕君泽会反悔…… 然而下一刻! “垫块白布在下面,今晚连夜,把白将军的处子之血,送给萧谨行!” ------题外话------ 下更见 第354章萧谨慎救下叶栖迟七更 人世间最残忍的是事情,大概也不过于此。 白墨婉突然像是没了灵魂一般,就剩下一个躯壳,然后忍受着,无尽的耻辱。 这一世,和上一世又有什么区别。 上一世为了萧谨慎,死得惨烈。 这一世还未报仇,却经历了比死更难受的折磨。 她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绝望的承受着,撕心裂肺的所有。 真正疼痛的时候。 居然没哭。 大概是,哭不出来了。 叶栖迟就这么看着白墨婉被糟蹋了。 毫不怜惜。 粗鲁到,甚至有些残忍。 完事之后。 慕君泽看着那抹白布下的处子之血,邪恶一笑,“连夜给萧谨行送去,本王要让他知道,本王不敢杀了白墨婉,但本王可以让白墨婉,生不如死!” 猖狂的笑声,在空寂的病房中,阵阵响起。 “楚王殿下。”笑完之后,慕君泽叫道。 “嗯。” “你说本王子把这个送过去,明日萧谨行应该会来牧歌城了吧?!” “不出意外,明日便会到。”萧谨慎直言。 “本王子的耐心也已够了!”慕君泽眼底都是杀意。 无论怎么折磨萧谨行的人,也无法真刀实枪的弄死萧谨行解恨。 其他也都是隔靴搔痒而已。 慕君泽转身准备离开。 离开那一刻,余光看了一眼,从头到尾都安静得仿若不存在的叶栖迟。 这女人,倒是让人有一种,根本注意不到的本事儿。 没有半点存在感。 “杀了她!”慕君泽丢下一句话,“没有用的人,留着碍眼!” 叶栖迟咬牙。 果然,还是受到了牵连。 慕君泽还是选择,对她下手了。 对一个本就没有人性只爱杀戮的人而言,一条人命,连草都不如。 “王子。”萧谨慎突然,开口了。 声音不冷不淡,却在阻止慕君泽的命令。 “有问题?”慕君泽扬眉。 “杀她当然没有问题,但我刚刚听白墨婉说,萧谨行喜欢的是她?!” 慕君泽眼眸一紧,脸色明显难看,“你刚刚口口声声说,萧谨行爱的人是白墨婉。” “爱白墨婉绝对没错,但不代表萧谨行不在乎叶栖迟。本来我也没多想,但刚刚听白墨婉这么说,我突然觉得,或许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毕竟,萧谨行出兵打仗,为何会把叶栖迟带在一起?这着实有些,不合常理。”萧谨慎看似,迷惑。 慕君泽听萧谨慎这么一说,也发现了蹊跷。 莫非。 一开始他们搞错了。 “现在这个时候去怀疑萧谨行喜欢的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也没时间了。反正两个都在我们手上,这个不能威胁那个便能够威胁。我是觉得,反正也就一天两天的事情,王子还是不要冲动,待明日萧谨行来了,便知真晓。” 慕君泽沉思。 也有自己的判断。 “我突然想到一技可以验证萧谨行到底喜欢谁,还能够把萧谨行折磨到极致。”萧谨慎仿若突然灵光一现。 慕君泽皱眉。 是知道萧谨慎心思很多。 萧谨慎靠近慕君泽耳边,低声说道。 周围人都听不到萧谨慎说了什么。 只看到慕君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残忍。 显然是,满意得很。 “好。”慕君泽一口答应,“楚王能够想得这么周全,本王子自然,大力支持!” “感谢王子殿下。” “别浪费时间在这两个女人身上了。”慕君泽说道,“早些回去休息。经过今日这晚,本王是完全信任的把这次战争交给你来全权指挥!” “一定不负王子所望。”萧谨慎恭敬。 事实上也知道,慕君泽今晚也在对他做了考验。 一方面是为了折磨萧谨行,所以侵犯了白墨婉。 另一方面,慕君泽也在看他的反应,看他那么侮辱白墨婉,他会不会阻止,甚至露出一丝不忍。 一旦阻止,一旦有一丝情绪波动。 慕君泽都不会给予绝对信任。 他会担心,萧谨慎对白墨婉的感情,在关键时刻彻底毁了他这盘大棋。 好在。 慕君泽用的是白墨婉做实验。 如若是叶栖迟…… 萧谨慎不自觉的再次握紧了拳头。 白墨婉差点,坏了他的大事儿! “别再耍任何花样,后果,你们承受不起!”萧谨慎丢下这句话。 转身离开。 离开后。 安静的牢房中。 突然进来几个婢女。 婢女过来给白墨婉擦拭了身体。 想来明日要见萧谨行,也得给她稍微清理一下。 总不至于这般模样去见了萧谨行。 白墨婉一动不动。 全身都痛,却似乎感觉不到了一般。 也不在意,谁在碰她的身体,又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叶栖迟就这么淡淡的看着白墨婉。 看着她满脸对这个世界的绝望。 谁能想,重生两世。 却还是。 这般,惨不忍睹。 婢女给白墨婉清洗之后。 又给叶栖迟清洗了一番,给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梳妆打扮完毕之后。 婢女都愣了愣。 本以为白墨婉才是最美的女人。 刚刚见着,虽然虚弱不堪,脸色惨白,但五官确实还是惊艳的。 然而比起面前的女人。 就似乎黯然失色了。 不知是对这女人的容貌没有期待还是其他,此刻真的是惊为天人的存在。 不过婢女终究只负责做事儿。 其他不敢多言。 做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出去了。 出去后不久。 婢女又送了棉褥。 或许,是真怕最后一晚把她们冻死了。 临门一脚,功亏一篑。 然而还让叶栖迟惊讶的是。 婢女还送来了一碗热腾腾的饭菜,还加了鸡腿。 如此真像是电视上,所谓执行死刑囚犯的最后一餐。 仔细想。 明天或许就是她们的死期了。 她端起那晚热腾腾的饭菜,吃了起来。 几天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还都是些,难以下咽的食物。 叶栖迟此刻甚至觉得,现在吃的饭菜,堪称世界上最顶级的美味。 她吃了几大口。 稍微饱腹,才转眸看向了白墨婉。 看着她依旧躺在地上,旁边的饭菜放在她面前,她却看都没有看一眼。 “吃吧,或许是最后一餐。”叶栖迟直言。 ------题外话------ 下更见。 第355章兵临城下八更 白墨婉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躺在地上,就这么躺着。 仿若活死人一样。 刚刚经历的一切,在白墨婉心目中,应该比死了还要难受。 此刻,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应。 叶栖迟对白墨婉也没有太多的同情。 对一个心地不算善良的人,真的很难同情得起来。 不过是觉得,人之将死,也不愿带着太多的仇恨离开这个世界。 叶栖迟自顾自的吃着。 也不觉得白墨婉此刻会有反应。 像她那么要自尊的人,又怎么会忍受得了,别人对她的,哪怕是关心。 她现在更想,死了一了百了。 意外的是。 白墨婉开口了。 她说,“叶栖迟,你应该,很高兴吧?” 叶栖迟冷笑了一下。 有些人真的,不值得对她有任何一丝,好心好意。 反而在侮辱自己。 “在被玷污前,我说了萧谨行喜欢你的话。”白墨婉声音中,带着死一般的绝望,仿若又听到,一些自嘲。 “所以我高兴什么?高兴哪怕你用了这种方式,最后被侮辱的还是你,我应该高兴看到了你的笑话?!”叶栖迟讽刺道,“讲真,我确实有些,快感。对于一个对自己不怀好意的人受到该有的报应,我心情确实很爽。” “不用故意转移话题了。”白墨婉虚弱的声音,阴冷的说道,“你高兴的是,萧谨行喜欢你!” “我不高兴。”叶栖迟说得直白。 白墨婉紧咬着唇瓣。 叶栖迟就是可以,把自己表现的那般,不屑一顾。 哪怕别人想到命里面的东西,她都可以一脸漫不经心。 “不管你说的,并不是真的,但对于萧谨行是否喜欢我这件事情,我就从未在意过。我早就给你说过,我对萧谨行没有感情,我之所以帮他,完全是为了我的家人,现在之所以做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我有我的民族大义,和萧谨行这个人本身没有任何关系。” “呵。”白墨婉笑了。 讽刺的笑了。 到这个地步,叶栖迟还这么,故作姿态。 “不信就算了。”叶栖迟也觉得难得多解释,“反正都不重要了,明天我们都得死,萧谨行哪怕愿意为你负天下,也不一定能够救下我们。” “你不怕死吗?”白墨婉问她。 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看到叶栖迟,真的恐怖过。 唯一的心惊,只有特种兵都死的时候。 她确实看到了,叶栖迟无法掩饰的情绪。 “怕也得死。” “不,你不怕。”白墨婉直言,“因为你,不是人。” 叶栖迟眼眸看着白墨婉。 “你肩上的伤……就证明,你不是人。”白墨婉笃定。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还应该马上变身,然后离开这里逃命是吗?”叶栖迟讽刺。 白墨婉被叶栖迟讽刺得厉害。 “多点脑子白墨婉,我要不是人,我能被抓到这里来?!”叶栖迟冷冷道,“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无法解释的奇迹,比如你的重生,比如我超强的自愈能力。难不成你重生,我也可以认定你,你不是人吗?!” 白墨婉说不出来话了。 她似乎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去说明,叶栖迟的沉着大气。 叶栖迟在面对生死时,那般大无畏的精神。 她终究。 比不上,叶栖迟。 “白墨婉,虽然你心肠不好,但奈何,我心肠不坏,不妨说点你想要听的。”叶栖迟觉得,人之将死,还是多点善意,她说道,“你被玷污,影响不了你和萧谨行的感情,过不了内心那一关的自己有你自己,萧谨行反而会因为你受到的伤害更加怜悯你!” 白墨婉眼眸微动。 她努力的看向叶栖迟。 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对自己说这种话。 这种,鼓励她的话。 她觉得,叶栖迟应该是恨透她了。 这就是以德报怨吗?! 她没有见过,如叶栖迟这般大度的人。 然后把她凸显得如蝼蚁般,渺小低下。 “换个思路,上一世你重生,你便也已经和萧谨慎发生过关系了,什么都体验过了,哪怕你装得太纯洁,也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当然我也不是讽刺你,我只是想说,如果你还能活命,就好好和萧谨行过日子,他虽然对其他人不好,对我更是不值一提,但对你确实是一心一意。” “你到底是真的,不喜欢萧谨行吗?”白墨婉已经分不清楚,叶栖迟说的到底真假了。 她恍惚觉得,叶栖迟真的,真的,对萧谨行没有感情。 一厢情愿的只是她。 或许还有,萧谨行! “这个问题我已经不想再解释了。”叶栖迟真的没了耐心。 她对白墨婉的所有好心。 也到此结束了。 从此以后,不管生死。 便再也不会顾及她的女主身份。 从此以后。 剧情就和她没有了任何关系。 她要过她自己的生活。 那晚上。 白墨婉还是没有在叶栖迟的劝说下,吃东西。 叶栖迟倒是吃了不少。 吃完之后,钻进床褥里面,睡着了觉。 只是睡得,不太安慰。 脑海里面太多血腥的东西,萦绕不断。 无数的噩梦,一个接连一个。 终于,还是被人叫醒了。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萧谨慎。 看到他那一刻,眼底的恐惧似乎更加明显。 那是在人清醒时,还未彻底恢复神智时,做出的本能反应。 “怎么,梦到我杀了你了?”萧谨慎带着嘲讽的口吻,嘴角邪恶一笑。 叶栖迟回神。 或者就这一晚了。 她做梦的时间就只有这么长。 哪可能还有萧谨慎的份。 她梦到,上一世傅星弋死的画面了。 唯一能够在她脑海里存留着印象,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人,只有,傅星弋。 “还不起来?”萧谨慎眉头一扬。 是看叶栖迟没有任何反应。 叶栖迟连忙从床褥中起身。 萧谨慎又笑了一下,“要死了还这么积极?!” 艹。 不是你tm威胁我起来的吗?! “倒也不用我费力,挺好。”萧谨慎又自顾自的说道,说着似乎还笑了一下。 叶栖迟真的觉得萧谨慎有病。 昨晚那般阴森恐怖,今日却似乎完全变了样。 是觉得胜卷在握吗,心情这么好?! “萧谨行,在城墙下了。” 萧谨慎突然,一字一顿。 ------题外话------ 后面不完全能够保证1个小时有一更。 宅只能尽量呢! 另外。 跳楼的话。 不出意外,今天肯定是跳的。 大家,拭目以待。 晚点见。 么哒。 第356章城墙相见九更 这句话,不只是让叶栖迟心口微怔。 让白墨婉,也明显有了反应。 她费力的撑着手臂,抬起了头。 “都有兴趣了?”萧谨慎自然也发现了白墨婉的动静,冷疯道,“别急,一会儿就会见面了。” 叶栖迟和白墨婉自然也是,努力保持着,不动声色。 “而且今天会有好戏看!不仅可以看看萧谨行到底会不会为了情爱丢掉天下,还可以看到……”萧谨慎故意不说。 眼底都是恶毒和兴奋。 叶栖迟完全能够想象,萧谨慎的肚子里面,又在淌什么坏水! “带走!”萧谨慎突然吩咐。 叶栖迟和白墨婉,分别被两个亲兵桎梏着,跟在了萧谨慎的后面。 两个人被一起,带到了牧歌城的城墙上。 上面,还悬挂着,特种兵的头骨。 叶栖迟鼻子微酸。 在隐忍中悲痛。 萧谨慎似乎转头看了一眼叶栖迟,依旧一脸无动于衷。 叶栖迟和白墨婉,站在了城墙上最高的位置。 居高临下。 然后看到了,大泫国的千军万马。 悬旌万里,锐不可当! 领兵最前的,便是萧谨行。 身披铁叶攒成盔甲,腰系金兽面束带,上垂绿绒绿领带,下穿斜皮气跨靴,头戴铺霜耀日盔。 挺拔的身姿,俊美的脸颊。 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三日未见。 萧谨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改变。 仿若,没有因为叶栖迟和白墨婉被挟持,而受到任何影响。 他坚毅的眼神里,只有攻下牧歌城。 甚至没有看叶栖迟和白墨婉一眼。 没有看她们站在城墙最高的位置,任人宰割。 白墨婉终究还是眼眶红了。 多日的委屈,再见到萧谨行这一刻,瞬间崩塌了。 她以为,她无脸再面对萧谨行,却在看到他那一刻,充满了对他的依恋和不舍。 她真的。 有着极大的执念。 她真的很想很想,弥补上一世的遗憾。 可是重生一世。 萧谨行却已,离他越来越远。 有些感情,真的错过就只有错过吗?! 哪怕重新来一次,一切也回不到原点了?! 对于白墨婉的五味杂陈,情感泛滥。 叶栖迟反而淡定得很。 本来萧谨行也不是来救她的,见不见到他,对她都没有太大影响。 她只是在观察萧谨慎到底带了多少军队前来。 如若把所有的兵力全部用于攻城,一旦入了牧歌城,没有后援军队的支援,萧谨慎就会将进入城池的白家军全部围困之中,最后来个瓮中捉鳖,哪怕不用白墨婉来威胁,萧谨行也败在了萧谨慎的手上。 即便原文中确实萧谨行赢了。 但现在,剧情走向太迷了。 太多剧情发生了变化,至少原文中,就没有萧谨慎和慕君泽合作这一幕。 叶栖迟保持冷静。 看着白家军,一望无际的军队。 实在很难预估,到底有多少人马。 她只看到,萧谨行身边跟着所有白家将领,全部都在。 而此刻萧谨行带着的大军,军临城下,也早已做好了,强势攻城的所有准备。 弓弩,箭塔,投石车,云梯,冲车……蓄势待发,只需一声令下。 叶栖迟心口,有些微紧。 萧谨行不至于真的被萧谨慎和慕君泽刺激到,用最蛮横粗旷的方式,直接攻城吧?! 这就真的是,上了萧谨慎的当。 而萧谨慎确实狡诈过人。 抓了白墨婉,一方面确实是也想通过白墨婉让萧谨行弃了天下,不牺牲一兵一卒,大获全胜。另一方面却是为了让白墨婉来掩盖,他真正的用兵之技,让萧谨慎误以为,他的砝码就在白墨婉一个人身上,然而萧谨慎最大的王牌,是他的排兵布阵! 毕竟。 谁能够真的保证。 萧谨行会真的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整个天下。 只有,叶栖迟会信! 而一旦萧谨行没有识破萧谨慎,他此次带兵攻城,就会全军覆没! 然此刻的境况,哪怕叶栖迟现在告诉萧谨行。 一切也都晚了。 萧谨行带兵到了这里,胜负,早就成了定局。 如若萧谨行识破计谋,在不受白墨婉的影响下,他就能赢。 如若没有识破,不管受不受谁影响,都是溃不成军。 “好久不见!我的亲弟弟!”萧谨慎突然开口了。 他背手站在城墙最高的位置,站在白墨婉和叶栖迟的旁边,高高在上的看着气势汹汹的萧谨行,满脸邪恶。 萧谨行的视线自然也一直直视着萧谨慎。 没有露出任何一个表情,冷峻的脸上,看不出来他的任何情绪。 “送给你的礼物还满意吗?”萧谨慎问。 阴险得逞的笑容,让他整个人,显得狂妄不已。 萧谨行的眼眸中,终于还是忍不住,燃起了熊熊烈火。 “昨晚送给你的那块白布,还有现在等你的这些英勇战士的头骨,可都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你可喜欢?!”萧谨慎故意在,刺激萧谨行。 把这段时间因为萧谨行的压抑和愤怒,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他早期待这一天了。 早期待,和萧谨行正面相对的这一天! 他要亲手将萧谨行打得一败涂地,他要狠狠的把萧谨行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 萧谨行冷硬的声音,一字一顿的问他,“为敌国而战,你不羞耻吗?杀我国将士,你不惭愧吗?欺辱我国将领,你不傀怍吗?我为有你这样的兄长,大泫国为有你这样的皇子,深感奇耻大辱!” 萧谨慎被萧谨行讽刺,脸色铁青。 他拳头紧握,青筋暴露。 当着两军之面,萧谨行的丝毫没有给彼此留任何情面。 他压抑着极大的愤怒,咬牙切齿的说道,“萧谨行,我被逼到如此境地,难不是你一手造成?!现在你有什么资格,站在大仁大义的立场上,来指责我的罪行!如若不是你一次次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我会做到这个地步,我会站在这里,残杀我的同胞!” “大仁大义?”萧谨行冷笑了。 笑容中全部都是残忍的意味。 今日,便是真正了结他两兄弟多年恩怨的之时。 ------题外话------ 哎呀,没办法一个小时一更新了,但是肯定还有更新的。 没有了宅就会说,大家 第357章不救十更 “说到底,所有一切,都是你的造成的!今日的两军交战,死伤的无数将士,都是你萧谨行一手造成!真的要承担这个后果的人,是你!”萧谨慎声音坚定。 把所有的过错,全部都归结到萧谨行的身上。 “物竞天择!”萧谨行冷峻沉稳,并未因为萧谨慎而有被激怒,他大气凛然的说道,“我们之间的争斗,便是物竞天择的结果!我不抢走你的,你便抢走我的,我放过你,你便不会放过我,所有一切,我不过自保而已。但我,不会像你一般,卖国求荣!哪怕我输在你的手上,我也绝不会成为了敌国的走狗!” “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萧谨慎也不在意萧谨行的讽刺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一旦赢了,历史就会为我而改写,我会让史书上记载我的丰功伟绩,曾经那些所谓不堪的过往,只会变成灰烬!” “你以为,你会赢吗?”萧谨行,冷讽。 “除非,你不想要她的命了!”萧谨慎一把抓过白墨婉。 白墨婉经过几日折磨,身体已虚弱到了极致。 被萧谨慎这么一抓,全身瘫软,毫无反抗之力。 显得那般柔弱不堪。 萧谨行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 萧谨慎冷笑着,“眼睁睁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被扔到城楼下,摔得粉身碎骨,会是一种什么滋味!” 萧谨行紧握剑柄。 身体隐忍在发抖。 “不要管我,行哥哥,不要管我!”白墨婉用尽全身力气,吼得撕心裂肺。 话音落。 白墨婉被萧谨慎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脸上。 当着白家军,北牧军如此多将领士兵的面,没有留下一丝颜面! “老实点!”萧谨慎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在白墨婉耳边威胁,“我不介意再让王权当着你最爱的萧谨行面,当着你率领的白家军面,重复昨天的事情!” 白墨婉眼中无限惊恐。 俨然是被萧谨慎吓到了。 萧谨慎的残忍不堪,真的不能抱任何希望。 他可以做到很多,让人生不如死的事情。 萧谨慎看白墨婉老实了。 才重新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此时的眼神,也终于放在了,白墨婉的身上。 满身是伤,虚弱苍白。 率领千军万马的女将军,原本英姿飒爽,巾帼英雄,此刻仿若,风吹就倒! 心口的突然疼痛,那般猝不及防。 对白墨婉。 还是会有极大的不忍。 还是会因为她的受伤,心如刀割。 萧谨行喉结滚动,在疯狂的压制。 不只是为了不让萧谨慎看出他的情绪波动,更仿若是,不想再受这份折磨影响到自己的……选择。 “这就心疼了?”萧谨慎远远的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笑得那个疯狂,“那昨晚上她经历的一切,你怕是心都痛死了。对了,你可知昨晚上她有多消魂……” “放了她!”萧谨行直接打断了萧谨慎的话。 铿锵有力的声音,依旧沉稳冷静。 没有,半点失控。 萧谨行还真的是,够能忍的。 萧谨慎冷笑着。 想当年,如若不是萧谨行能忍,萧谨行也骗不过他。 “放了她,自然可以。”萧谨慎说,“你投降认输,我便把你最爱的女人,还给你!” 萧谨行怒视着萧谨慎。 眼底残忍和血腥,一目了然。 萧谨慎说,“不愿意吗?不愿意为了你心爱的女人,放弃了你的江山社稷,放弃了你大泫国皇帝的位置!萧谨行,你也不过如此,打着爱的口号,还不是一样,自私自利!” “我放不下的是大泫国的黎民百姓,我放不下的是我的所有将士。”萧谨行一字一顿。 “少在我面前假仁假义,你我是亲兄弟,心里想要的什么,我清楚得很。你要的就是你的江山,你要的就是你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些黎明百姓,那些所谓将士,也不过只是用以掩饰你虚伪内心的工具而已!” “既然你都明白,拿她来威胁我,又有何用?!”萧谨行冷声。 意思是,他不受威胁。 “让所有人看清楚你的真面目,让你最爱的人,看清楚你到底有多残忍。”萧谨慎冷笑,“不能让我一个人,背负了这个骂名!” “又能有如何改变?你刚也说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胜了,那便是我的光辉历史,其他都是灰烬!” 萧谨慎冷笑着。 萧谨行还真的是,很会谈判。 三两句话居然说得他,有些哑然。 萧谨慎看着萧谨行,“所以,你打算不救了。” “不救。”萧谨行直言。 那般坚决的口吻。 还是让白墨婉心口一痛。 她不想萧谨行为她负了天下。 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萧谨行为自己付出到这个地步,更怕他为她再次死去。 然而真正听到他口中这般坚决直白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还是让她心口难以承受的痛苦。 上一世的萧谨行,从未为自己争取过一下。 直接死在了萧谨慎的剑下。 这一世。 萧谨行选择了放弃。 把她彻底放下了。 所以,萧谨行对她的感情,真的变了。 真的再也不是她以为的那样,她比仇恨,她比天下,更重要。 “还真的是,干脆。”萧谨慎眼眸一紧。 其实也料到萧谨行会这么选择。 捉拿白墨婉,只是他的其中一计。 抓了她,萧谨行才会攻到牧歌城的城池之下,他们才可以打防守战。 抓了她,萧谨行或许会因为白墨婉,真的弃了天下。 抓了她,最重要的还是,用白墨婉来掩盖,他今日设下的天罗地网。 下一计,便是让萧谨行自毁灭亡。 “今日,便是我两兄弟了断之日。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放下所有的过往,打开城门,助我攻下牧歌城,曾经的一切,我既往不咎,回去之后,我给你你要的所有荣华富贵!” 萧谨慎冷笑。 萧谨行还真的,太自以为是了。 “第二,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今日起一刀两断!我会直接攻下牧歌城,然后将你,碎尸万段,抛尸荒野,从此大泫国再无,楚王之人!” ------题外话------ 终于十更了。 继续继续。 一会儿见。 第358章不负天下人十一更 “萧谨行,你觉得我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还会有什么选择!”萧谨慎嗤笑。 “既然如此,那便只能,兵戈相见!”萧谨行一字一顿。 “你就真的,不管她们的死活了?”萧谨慎再次问。 这次,拽了一下旁边的叶栖迟。 似乎也发现了,从头到尾,萧谨行就没有把叶栖迟放在眼里过。 这一刻仿若是故意让萧谨行看到叶栖迟。 叶栖迟也意外的冷静。 有一种。 早就做好了死的准备一般。 事实上。 不放宽心也不行。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想过,会得救。 会被萧谨行救。 而现在的她,也真的到了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的地步,倒不如,淡定自若的看一场战争,然后潇潇洒洒,舍身取义。 此刻也突然,和萧谨行的眼神对视了。 她其实倒是一直看着萧谨行的。 看他今日会怎么用兵,看他今日会不会,放下屠刀,负了天下。 但萧谨行的视线,一次也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过。 想来是,根本没那个精力顾及到她。 如若不是萧谨慎此刻故意让她去吸引萧谨行的注意力。 她觉得可能到她死那一刻,萧谨行也不会看她一眼。 想想还是有些可悲。 哪怕没有感情,她的死,确实和萧谨行有着极大的关系。 如若不是为了他的大泫国,她也不至于,一步步让自己走到了这个地步。 终究有些遗憾…… 她觉得,人这辈子,也不可能没有遗憾。 曾经遗憾没有和傅星弋共度良宵。 现在遗憾,没有真的为自己,活一次。 不管是末世的人类生存战役,还是穿书后为保的国泰民安。 要真的还能有一次,奇迹。 她定然放下所有,国恨家仇,民族大义,真真正正,为自己活一次。 四目相对的两个人。 或许就只有一秒。 萧谨行直接,撇开了他的视线。 终究还是不愿,把时间浪费在她的身上。 他现在肩负了太多的责任,对国家的责任,对百姓的责任,对将士的责任,对白墨婉的责任,哪里轮得到他?! 昨晚上收到白墨婉的处子之血,收到特种兵全惨死的消息,今日,便带上了,所有的仇恨。 哪怕确实选择了放弃白墨婉。 也依旧,要把这个深仇大恨报了。 所以这么多事情等着萧谨行去做,他何须,来搭理她。 萧谨行的眼神,看着萧谨慎。 对叶栖迟……只此一眼。 只此一眼,不敢……停留。 他的声音,恍若带着一丝犹豫,却似乎还是那般坚决,“我萧谨行今生不负天下人,唯负白墨婉,唯负叶栖迟!” 所以,说得不用太明白了。 他为了天下,还是选择,放弃她们。 叶栖迟嘴角似乎还笑了一下。 难得,萧谨行还顺带说了一句,负了她。 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庆幸! 死得也不是那么,无声无息。 “你在高兴吗?”萧谨慎俨然发现了叶栖迟的微表情变化。 “要死了,能有什么高兴的。” “那你笑为何?因为萧谨行说,负了你,让你觉得他心中还有你?” “不敢。萧谨行顺带一词,我听着就听着,不敢多想。但他既然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说了负我,那我便也成为了英雄,那我的家人,便都能,一世平安。”叶栖迟回答,说得也是诚实。 此刻也没有必要去骗了萧谨慎。 “叶栖迟,还真想得开,白墨婉可都没你洒脱。”萧谨慎讽刺。 “那是因为她在萧谨行面前有资本,我没有。” “所以你做的牺牲,你觉得值吗?” “值。”叶栖迟还是坚决的回答,“保护了我的家人,就算值。” “你可真的,让本王,另眼相看。” “王爷还是不要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叶栖迟说,“昨日利用你的感情,是我的不对,不管成功与否,终究是我卑鄙了。临死之前,便也告诉你一声,我对王爷,毫无感情。” “你倒真的是把生死看透,什么都不怕了。” “生死看透,还能怕什么?!”叶栖迟反问。 萧谨慎冷笑了一下。 便也没有,再和叶栖迟多言。 他转眸把视线放在了萧谨行身边的白文武身上,“你的女儿,不要了?” “能为国捐躯,能拯救大泫,能让黎明百姓过上安定的日子,我女儿义不容辞,她的牺牲,便是我白家的骄傲!”白文武义正言辞,刚正不阿! “她可不一定这般想?”萧谨慎讽刺。 “我的女儿,定然是宁死不屈!”白文武坚定。 对她女儿信心十足。 “既然如此。”萧谨慎也觉得累了,“那我便把白墨婉,送给你们!把她的尸体,送给你们!” 话音落! 萧谨慎手一用力。 白墨婉的身体就这么突然,从高高的城墙下,摔了下去。 因为身体被绑住。 双手双脚,根本没办法施展半点轻功。 如此下去定然是,粉身碎骨。 萧谨行在城墙下,无法靠近。 真正牧歌城的城墙下,有重兵把守,一旦靠近,便是兵戈相向,战火连天,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救下一人。 白墨婉就这么在所有人的目视下,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那身白衣。 纱衣飘散。 缓缓陨落。 萧谨行残忍血腥的眼眶,手握的宝剑,因为极大的愤怒隐忍得铮铮作响。 白文武和白墨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妹妹这般在他们眼前死去,也是痛苦不堪,眼眶红透。 在所有人都以为,白墨婉就会这么死了的时候。 就会为国而亡之时。 在白墨婉也已绝望到,做足了所有的准备,再次死去时。 腰间突然一紧。 她被绳索,直接悬挂在了半空。 她没有,摔在地面上。 没有死。 就这么惨烈的模样,悬挂在,和特种兵头骨一样的高度上。 萧谨慎笑了。 猖狂得意的笑容,“刺激吗?萧谨行?!” 萧谨行喉结滚动。 压抑的痛苦,使他面目狰狞。 “就这么让白墨婉死了,那是太便宜你了。我可没这么好心。”萧谨慎恶魔般的声音,残忍到极致,“把白墨婉给本王,拽上来!” ------题外话------ 大家不要催着跳楼。 毕竟是大剧情嘛,总是要渲染渲染在渲染的啊! 下一更见。 爱你们笔芯。 第359章攻下城池十二更 白墨婉重新回到了城墙上。 眼眶血红,脸色更渐惨白。 一次又一次的,经历死亡的恐惧,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智,彻底的发疯。 她甚至觉得,她现在已经神志不清。 已经。 思考不了任何事情。 只待死亡! 叶栖迟自然也发现了白墨婉的神色。 被萧谨慎无情推下去那一刻,叶栖迟其实也有些惊恐。 白墨婉一死,文中女主一死,文中的世界,还会有生命吗?! 会不会,白墨婉一死。 就面临了,这本书里面的,世界末日?! 结果。 萧谨慎这个阴险狡诈之人,又没让白墨婉死。 没让她死。 接下来白墨婉面临的一切,只会更加残忍。 萧谨慎,到底要把白墨婉折磨到什么程度,到底要把萧谨行折磨到什么程度。 “不杀白墨婉,倒不是真的要放了她。”萧谨慎说,对着萧谨行得意的说道,“而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你,怎么放弃她,怎么不顾她的死活攻城。” 萧谨行全身的愤怒,让他再也无法冷静的和萧谨慎多说一个字。 他手一扬。 正欲发号司令,强势攻城! “萧谨行!”萧谨慎明显看得出来萧谨行举动,他说道,“你迈进一步,我就捅白墨婉一刀,你攻下城池,本王就结束她最后一命!” 白墨婉笑了。 听着萧谨慎的声音,真的疯狂的笑了。 萧谨慎残忍的手段,真的是对她身心的折磨。 在忍受着身体的疼痛时,还要忍受,萧谨行不顾她死活的,撕心裂肺。 而萧谨行。 哪怕最后胜利了,也不会有半点胜利的喜悦。 只会,忍受对她无尽的愧疚。 萧谨慎真的是这个世界最最残忍的人。 她为何,没能将他,碎尸万段! “还要下令吗?”萧谨慎明显看到了萧谨行的隐忍。 看到他颤抖的右手,悬在半空。 只要手指微动。 便是攻城命令。 然而他好久,好久都只是僵硬着自己的手臂,迟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整个人仿若是石化了一般。 如若刚刚萧谨慎真的杀了白墨婉。 此刻的战争早就打了起来。 萧谨慎真的太会工于心计了。 他太清楚。 长痛不如短痛的道理。 他可以一点点,折磨萧谨行的心智。 让他在打仗的过程中,无法心无旁骛。 好久。 过了一炷香时间。 在某些人的心里,却仿若过了一个世纪。 萧谨行手指,动了。 那个手势,便是进攻的手势。 他终究,放弃了白墨婉。 终究,选择了天下。 白家军所有将士收到萧谨行的命令。 千军万马,气势匆匆,逼近城墙。 与此同时。 萧谨慎一刀,直接捅在了白墨婉的肩膀上。 疼痛让白墨婉,全身抽搐。 满目泪花! 萧谨行,放下了手臂。 仿若此刻,有千斤大石,重重的压在了,他的身上。 压得他,喘不过气! 两军正式交战。 白家军强势攻城。 以弓弩,箭塔和投石车作为掩护,第一批士兵拿着盾牌一步步逼近,挡住北牧军从城墙上不停射下来的火箭,刀箭,投石。 硝烟弥漫的战场。 一批批士兵倒下,一批批士兵涌上。 将士们踩着无数同伴的尸体,不顾一切冲刺前进。 不停的死亡下,白家军一支军队终于占领了城墙一角。 云梯迅速跟上。 战士前仆后继,不停的往上爬。 城墙上的北牧军利用飞钩、滚木礌石,不停击杀,阻止他们爬上城墙。 一波波爬上城墙的将士,一波波倒下。 城墙上染满无数战士的鲜血。 云梯战术的同时。 一行白家军训练有素的开始挖掘地道,试图通过地道进入城池,分割包围,内外夹击! 持续的战争。 大量的冲车,开始进入城门口。 一下一下,疯狂地撞击着城门,试图将城门撞毁,强势攻入。 刀剑拼杀,呐喊声声。 战争的残忍就在于。 人命,一文不值。 叶栖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白家军的战士,北牧国的战士,一个个,无数个,相继倒下。 一个人倒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一个个小山丘,就是他们的坟冢。 无法衣锦还乡,只能抛尸荒野。 战争。 到底值得吗?! 牺牲那么多千千万万人命,换来一时的财富一时的骄傲?! 叶栖迟不忍再看了下去。 白墨婉的身上,也早已,全身血淋,千疮百孔。 城楼下。 突然响起了,城门被捅破的声音。 突然响起了,战士高举旗帜呐喊的声音。 北牧歌的城池,被萧谨行攻了下来。 城内北牧国的战士,连连后退,死伤无数,溃不成军。 萧谨行骑着骏马,踩着万千尸体,走进了牧歌城。 然后。 在所有将士的拥簇下。 走上了城墙。 离萧谨慎,十米的距离,被萧谨慎威胁着,停了下来。 残忍的战争。 无数士兵为此牺牲。 鲜血溅得满城都是。 萧谨行的脸上身上却没有被弄脏一点点。 他干净的盔甲,白皙的脸蛋,就这么和萧谨慎对峙着。 他说,“萧谨慎,你输了!” 用了一天。 仅此一天。 萧谨行攻下了牧歌城。 哪怕牧歌城的主要兵力不在城内。 这样的效率也让人,难以置信。 毕竟。 一般的攻城,最短也要三月以上,普遍两年,最多,十年之久。 萧谨行就用了,一天。 此时。 夕阳西下,晚霞撒开在天际。 红得,仿若战士的鲜血。 天还未黑。 萧谨行就已站在了萧谨慎的面前,以胜利者的姿态注目着他。 傍晚的风,吹扬着萧谨行脖子上的领巾,显得那般龙骧虎步,威风凛凛! “是吗?”萧谨慎笑了。 没有半点胆怯,也没有一丝畏惧。 哪怕他身后只有亲兵百人保护。 萧谨行身后纵然千军万马。 他也一样,不为所动。 他说,“萧谨行,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输吗?!” “否则呢?”对于萧谨慎的威胁,萧谨行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冷漠,骄傲,睥睨天下。 萧谨慎邪恶一笑。 他眼眸微动。 视线看向不远处,透彻天际般的马蹄声,践踏着沙土,随远而近! ------题外话------ 等下更。 爱你们笔芯哦! 第360章计中计,萧谨慎的惨败十三更 一行军队,拿着军旗,骑着骏马,将整座北牧城,层层包围。 领兵的人,自然是慕君泽。 他看着城墙上,萧谨行和萧谨慎的对峙。 看着他们的阴谋终于得逞。 他们把白家军全部,围剿在了城池之中。 只要断了他们的所有退路,白家军就会,死在他们的手上。 他便终于,战胜了萧谨行! “意外吗?”慕君泽一脸高傲的问着萧谨行,“你真以为,北牧军这般不堪一击吗?!你真以为,就凭你的白家军,就可以一天之内攻下我牧歌城的城池吗?萧谨行,你也有失算的一天!” 萧谨行隐忍着怒火,此刻却只是沉默。 “本王子不得不佩服楚王的聪明,知道用这招来引诱你,让你不顾一切的攻打牧歌城!你以为,我们真的只是把白墨婉作为威胁你的唯一筹码吗?萧谨行,白墨婉只是个幌子,我们真正的目的就是让你,不顾一切的攻打进城!”慕君泽越说,越狂妄。 真正胜利这一刻,他无法用言语,表达自己内心的疯狂。 他真想,大开杀戒,用鲜血来庆祝自己的胜利! “楚王殿下,这次之后,本王子定当送你,大泫国的天下!”慕君泽豪迈大气。 “本王就先谢过王子殿下了。”萧谨慎也是,邪恶一笑。 慕君泽眼眸微转,此刻似乎注意到了叶栖迟和白墨婉。 两人还是被扣押着,在萧谨慎的控制范围内。 白墨婉全身都是血。 真的惨不忍睹。 反观叶栖迟。 慕君泽瞬间惊艳了。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美貌的女子。 当然。 他不好色。 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这样的女人,能够成为他的暖床工具,不失为一个乐趣。 想着,叶栖迟可以不杀。 留着他用。 “投降吗?”萧谨慎转眸,问萧谨行。 萧谨行冷漠。 “不是为了黎民百姓,为了你的将士吗?那就投降,减少牺牲。要知道今日你野蛮的攻城,白家军死的人数可比北牧军多了上千有余!” “所以你觉得大泫国的军队就只有这区区二十万军力?!”萧谨行问。 萧谨慎脸色,瞬间难看。 今日萧谨行亲自带兵出征攻城。 一望无际的白家军,壮观辉煌。 无法辨清到底有多少兵力。 然白家军的所有将领,却全部都在军队之中,便认定了,白家军所有兵力,全部兵临城下。 萧谨行这么一说…… “不是你才会用计!”萧谨行一字一顿。 话音刚落。 城池外再次响起的马蹄声。 蜂拥而至。 举着白家军旗号的骑兵战士,气壮山河。 “不可能!”萧谨慎不相信自己看到的。 萧谨行不可能,识破得了他的计谋。 他这般天衣无缝,萧谨行怎能料到?! 何况,如此几十万大军,没有萧谨行,没有白家军,是谁能够统领?! 是袁文康。 叶栖迟心里也清楚。 其实,早就清楚了。 在看到所有的人,却没有看到袁文康和宋砚青那一刻,她就知道,萧谨行把袁文康和宋砚青派遣去统领其他大军。 真正的白家将领全部出现,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和萧谨行一样。 说好听一点是兵不厌诈。 难听一点就是,阴险狡诈! “没有什么不可能!”萧谨行一字一顿,“牧歌城的地理环境,并不适合守城,哪怕你怎么加强守卫,用尽各种手段,在不敌我军势力的情况下,依旧无法守住城池!如此之下,你却一直引诱我攻城,用尽手段,不就是因为,你想要我落入你的陷阱。而我们同在大泫长大,你看过的兵法我也看过,空城计是你唯一,能够取胜的方式!” 萧谨慎情绪,开始一点点爆裂了。 他为此,绞尽脑汁,日夜规划,亲身指挥,确保所有的万无一失。 结果。 所有一切,却都在萧谨行的,意料之中。 可笑。 还真的是可笑之至! “不是你太蠢,而是,我比你聪明。”萧谨行看着萧谨慎的情绪,也看得出来,他心态在一点点崩塌。 萧谨慎太清楚,只要他识破了他的计谋。 以北牧军的军力,根本无法再打赢这场仗。 只会一败涂地! “我能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活到现在,且拥有现在的一切,你就不该来算计我。”萧谨行冷漠的神色,此刻的话并没有带着讽刺的语气,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样的事实。 让萧谨慎,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萧谨行就是在告诉他。 他所有的,自不量力。 和萧谨行斗,就是他的,自不量力! 城墙下的慕君泽。 也已经发现了后方赶开的白家军。 瞬间,神色慌乱。 他原本是带军围困了白家军,现在反而是被白家军夹在了中间。 进退两难。 唯一只能,硬拼。 而北牧军几场战役下的损失,以及军队的士气,难以是白家军的对手。 “萧谨慎,想办法!给本王子想办法!”慕君泽愤怒到了极致。 他骑着马匹,整个人已经慌了起来。 萧谨慎此时已经听不到慕君泽的声音了。 或许是故意忽视了。 毕竟。 他被萧谨行识破,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眼眶猩红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气宇不凡的样子。 在萧谨行坚毅的眼眸下,他似乎看到了,他自己的狼狈。 哪怕现在,他依旧挺直了背脊。 也已变得不堪一击。 “利用白墨婉去威胁萧谨行,利用白墨婉!”慕君泽在城下大吼大闹。 再也没有一国王子,一国统帅的霸气。 反而,颓败慌乱到了极致。 萧谨行和萧谨慎对于慕君泽的狂躁,也都没有任何反应。 这仿若就是他们两兄弟的战争。 哪怕牵扯到了两个国家。 其他人在他们面前,也不足一提。 而此时。 城内的白家军,以及城外的白家军,对夹在中间的北牧军,展开了屠杀。 两国战争,再次,一触即发! 城墙下全部都是,厮杀惨烈的叫喊,在天际间,声声回荡! 城墙上。 萧谨行一字一顿地说道,“放了她们!” ------题外话------ 13了。 继续往下。 快跳了,别急别急。 把我都搞得慌张了! 第361章叶栖迟和白墨婉,选一人十四更 对萧谨慎而言。 叶栖迟和白墨婉,就真的成为了他唯一的筹码了。 原本只是一个幌子。 现在居然真的狼狈到,成为了他的唯一。 他说,“萧谨行,你还想救他们吗?” “自然。”萧谨行诚实。 也没必要骗萧谨慎。 也骗不过他。 “那你愿意,投降吗?” “不愿意。”萧谨行回答得也很坚决。 “用白墨婉不行,叶栖迟呢?”萧谨慎问。 因为刚刚已经用白墨婉试过了,萧谨行选择了,放弃。 换一个人呢? 萧谨行眼眸微动,“你说呢?” “我怎知道你的想法,你那么,聪明!”萧谨慎讽刺。 “不会投降!”萧谨行一字一顿。 意思是,谁都威胁不了他。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了她们?”萧谨慎问。 “我可以,留你一命。”萧谨行谈条件。 “你觉得我活着还有意思吗?” “人都不愿意死。曾经的我被逼到绝境,我还是坚强的活了下来。” “可惜,我不是。”萧谨慎冷笑。 萧谨行眼眸,紧了又紧。 “我可以放了她们。”萧谨慎突然开口。 萧谨行不动声色。 “你死,我便放了她们。”萧谨慎说。 萧谨行还未开口。 萧谨行又说道,“现白家军英勇杀敌,锐不可当。战争的胜负,一目了然。你便,打败了北牧国。” 萧谨行冷眸看着他。 “北牧国此次战败,想要重新翻身,至少需要数十载,或许更久,或许,永远无法翻身。也就是说,大泫国可以得到安宁,你的使命已经完成。你给了大泫国所有子民一个很好的交代,你不需要再肩负什么国仇家恨,现在的你死了,对大泫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和臻现在在朝廷中,也监国得很好。” 萧谨慎的意思很明白。 萧谨行现在没有所谓的大仁大义了。 他的选择。 就是,他怕不怕死。 他愿不愿意,为了她们而死。 萧谨行沉默不语。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萧谨慎说,“人果然都是自私的,谁愿意,为他人牺牲。” “我答应你。”萧谨行开口。 萧谨慎眼眸一紧。 眼中带着惊讶。 没想到,萧谨行会一口答应。 这么快,就答应了。 “之前没办法救你们,便是因为本王不能负了天下,不能让黎民百姓跟着本王遭殃,本王重任在肩,没办法救下你们。”萧谨行解释,似乎最后在给叶栖迟和白墨婉解释,他刚刚的无奈。 叶栖迟没有回答。 毕竟,这样的解释,不是对她说的。 白墨婉此刻受伤严重。 听到萧谨行的话语,哪怕到了极限,还是给予了回应,“我知道的,行哥哥我都知道……我也理解……” 哪怕。 心真的很痛。 但站在民族大义上,萧谨行会这么选择,也是理所应当。 上一世萧谨行的死,也没有牵扯到北牧国。 所以,萧谨行只是没要江山,但却没有负了天下。 想明白后,白墨婉早已对萧谨行没了任何怨恨。 一旦不会影响到天下百姓,萧谨行还是会为了她,牺牲自己的性命。 “你真的愿意?”萧谨慎不太信。 “你放了她们!”萧谨行说,“我死在你面前。” “如果,我只能让你选一人呢?”萧谨慎突然改变主义。 萧谨行脸色一变。 肉眼可见的暴怒,在萧谨行如此不动声色的脸上,终究是毫不掩饰。 所以。 刺激到了他了?! 萧谨行原来是真的,两个都在乎。 对白墨婉不说了。 白墨婉是他的心头肉,从小到大,便只对白墨婉一人用情。 至于叶栖迟。 叶栖迟突然的聪慧能干,别说萧谨行,他还没有这般朝夕相处便都被迷惑。 萧谨行又怎会半点感情都没有?! “萧谨慎,我在拿我的命和你做交换,你别给我耍花样!”萧谨行威胁。 脸上的暴戾,隐忍到了极致。 那一刻让萧谨慎觉得,他下一刻或许,什么都不会顾及。 只会,杀了他解恨。 “不要你的命,也罢!”萧谨慎突然说道。 萧谨行隐忍着全身都在发抖。 “反正,我必死无疑。”萧谨慎突然说,仿若一下就大彻大悟,“大泫国确实不能,一日无君。和臻终究是女子,谨于年龄尚小,撑不起整个朝臣,如此一来,我萧家的大业,就又会落入他人之手,说不定便宜了,白文武那死老头子!”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别感谢我,突然放过你,让你回去当大泫国的皇帝,不是为了你。”萧谨慎冷讽道。 谁能够相信??! 他自己都不信,他会因为叶栖迟那几句,为了黎民百姓而有了恻隐之心。 他居然要放过萧谨行,让他去当一个好皇帝。 毕竟。 叶栖迟说了,萧谨行会是个好皇帝。 他就暂且,相信她吧。 萧谨行全身紧绷。 不知萧谨慎何意。 这一次,是真的揣摩不透,萧谨慎到底要做什么?! 他最想做的,不就是让他死吗?! 哪怕萧谨慎自己注定会死,也一定会拉他垫背。 这也是唯一他能够想到,可以从萧谨慎手上救下他们的可能。 他早料到,萧谨慎会用他的命威胁。 他也做好了,以他换她们的打算。 这次。 他绝不会,再丢下了她。 然而此刻的萧谨慎。 此刻突然完全不在他掌控之中的人,到底要做什么! 不只是萧谨行想不明白萧谨慎为何会这么做。 萧谨慎自己也觉得他违背了曾经的自己。 萧谨行猜不透他。 他也突然有点看不懂自己了。 可到此时此地,还有什么要去深究的。 人要死的时候。 就按照自己的意愿,随心所欲便好。 萧谨慎对萧谨行说,“现我败在你的手上,我认了。愿赌服输,我承受所有我该承受的一切,把皇位给你,把大泫领土给你,把一世辉煌,全都给你!” 萧谨行不信萧谨慎。 哪怕他真的认输了,也不可能立地成佛! 所以下一刻。 “唯一的条件……”萧谨慎说,“叶栖迟和和白墨婉,你选一人陪你活命,留一人陪我殉葬!” ------题外话------ 呼呼呼。 这不就要跳了吗?! 等下更啊,还有! 第362章萧谨行的选择,再次被抛弃十五更 萧谨慎的声音,在晚风的牧歌城上,阵阵回荡。 是的。 天黑了。 城下士兵还在厮杀。 还都是惨叫的声音。 城墙上。 他们还在对峙。 不过终于。 要结束了。 只要做出了选择。 萧谨慎和萧谨行之间的所有恩怨情仇,就画上了圆满的句话。 叶栖迟突然笑了。 在萧谨慎说出那句话之后,就笑了出来。 萧谨慎想要她陪他一起殉葬,就直接说。 何须绕这么多弯子。 被萧谨行抛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哪怕再被抛弃,对她心灵上也不会有任何创伤。 萧谨慎还真的是对玩弄人心的事情,乐此不彼。 “怎么,你觉得萧谨行会选你吗?”萧谨慎听到叶栖迟的笑声,转眸看着她。 叶栖迟没笑了。 觉得是挺容易引起误会的。 萧谨慎也只是讽刺一句。 现在更多的精力要用在萧谨行的身上。 他倒是要看看,萧谨行会怎么做选择。 萧谨行对叶栖迟动情了没有?! 莫名。 此刻的萧谨慎突然觉得自己血液都在沸腾。 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想要看到这一幕。 昨日他让慕君泽留下叶栖迟,便说了,到时候可以用二选一的方式,折磨一下萧谨行。 当时只是为了救叶栖迟一命。 现在反而,期待不已。 萧谨行死寂一般的沉默,一眼便能看出,他内心巨大的痛苦。 “什么都让给了你,总得让我带走一样你的东西!”萧谨慎恶毒的笑了,“你其实还是应该感谢我,我至少没有丧心病狂到,我为你做出选择,你至少还能够选择你最爱的那个。这算是作为哥哥,给弟弟最后的礼物了。” 礼物?! 怕是此刻萧谨慎直接给萧谨行做了决策,更能够让萧谨行心安。 还能自我安慰是他没得选。 而不是,他不救她们其一。 “怎么,选不出来吗?”萧谨慎又等了一会儿。 边关的夜,越晚越冷。 “选不出来,我便拽着她们两人,一起殉葬了!”萧谨慎又道。 “我陪你殉葬。”萧谨行终于开口。 口吻坚定。 “你最恨的人是我,我陪你一起死,你也能死得瞑目。”萧谨行劝说。 “萧谨行,你还真的,对两个人都有了感情?”萧谨慎冷讽,“不是那么爱白墨婉吗?这么好的机会,让叶栖迟陪我死了,你便可以大张旗鼓的迎娶白墨婉,你当上皇上,她当上皇后,从此携手天下,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萧谨行心口一动。 萧谨慎说的一切,便是他曾经梦寐以求的所有。 他报仇,迎娶白墨婉,坐上皇帝之位。 从此,他不欺任何人。 任何人,便也不能欺他。 这是他想过,他最完美的一生。 临门一脚。 他犹豫了吗?! 他的视线,看向了叶栖迟。 今日一天,他在她身上的视线,不超过三次。 每次,便都是转瞬即逝。 现在,似乎才真真切切去看着她。 看着她对比起白墨婉的虚弱,显得神采奕奕。 从头到尾,似乎也没有因为对死亡的畏惧,而有半点惊慌失措。 是早就做好了,他不会救她的准备吗?! “这次不用你主动丢弃我了。”叶栖迟对视着萧谨行的目光,直言道,“这次我,自己放弃。” 萧谨行心口,仿若被万箭穿心。 叶栖迟的坦然,让他有那么一瞬间,连气都喘不过来。 就好像。 被什么堵在了心口。 压抑到崩溃。 叶栖迟淡漠的看着萧谨行眼底,闪过的,悲痛。 会难过。 就证明,他确实已经在心里做了选择,已经,选了她。 因为她即将要死。 才会对生死产生痛苦。 “萧谨行,你欠我的和离补偿费,我不要了。”叶栖迟说。 到最后这一刻,还是想到了钱。 还是觉得有些亏。 萧谨行心口遭受着猛烈抨击。 耳边突然响到叶栖迟曾说过的话。 她说,“如果我哪一天不想从你这里捞钱了,那就是真的对你没有任何期待,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再为难我!” 所谓的为难。 就是。 她彻底,对他失望了吧?! 彻底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 而他从萧谨慎让他做选择那一刻。 他便,做不出任何选择。 他说不出。 让白墨婉去死的话。 也说不出,叶栖迟去死的话。 然而现在。 叶栖迟主动放弃了。 因为她觉得,他最后一定会放弃她。 而他此刻,在叶栖迟选择后,他也确实说不出,让白墨婉去代替的话。 他眼眶红透。 就这么,沉默不语的看着叶栖迟。 内心的无尽折磨,摧心剖肝! 喉咙处一阵阵血腥的味道,是心口呕出的大口大口鲜血,却被他,强忍着吞咽入肚。 “所以,是叶栖迟吗?”萧谨慎在叶栖迟自己开口后,问萧谨行。 萧谨行沉默。 无止尽的沉默。 沉默,其实就是默许。 萧谨慎真的不用再逼萧谨行。 但叶栖迟觉得,萧谨慎这种最喜欢折磨人心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所以萧谨慎再次问道,“萧谨行,你回答我,是不是选择叶栖迟陪我殉葬,然后,救下你的白墨婉?!” 萧谨行眼前模糊。 痛心疾首,心如刀割。 “最后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叶栖迟?!”萧谨慎耐心用尽。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很轻很轻。 但确实是,选择了叶栖迟,殉葬。 萧谨慎笑了。 笑得还很兴奋。 “叶栖迟,果然,你还是被抛弃了呢?”萧谨慎说。 “是啊,还是被抛弃了。”叶栖迟点头。 “亏你为了让他活命,还选择了主动陪我殉葬,萧谨行可半点都没有被感动!”萧谨慎讽刺,“你那么聪明应该知道,如果萧谨行最后不做选择,我会让我们四人一起,同归于尽!” 对。 她猜到了萧谨慎会这么做。 但她不是因为萧谨慎口中所说。 她只是很清楚,萧谨行不可能到了最后还不做选择。 他最后,还是会选择她。 与其如此。 她还不如主动放弃,至少,她的人生是她在做主。 而不是,随随便便,在他人手上! ------题外话------ 今日更完了。 我知道我肯定会被骂! 毕竟,还是没跳。 但是宅真的更不出来了。 身体已掏空。 真的是腰酸背痛。 头皮发麻。 明日再战! 比个心,遁走! 第363章叶栖迟跳下城楼一更 “确定了?!”萧谨慎问。 有什么不能确定的?! 还会期待,萧谨行会回心转意吗?! 对他而言。 他可以为了天下人,放弃了白墨婉。 但他绝对不会为了她,放弃白墨婉。 她说,“萧谨行,你也不用内疚。” 萧谨行眼眶红透,紧紧的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模样。 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仿若和边关的夜,融入在了一起。 那般唯美,又那般飘逸。 萧谨慎听到叶栖迟的话,冷讽的笑了。 “叶栖迟,你到底是有多爱萧谨行,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不爱,才会不恨。”叶栖迟坦率,“没有感情,又何来伤害?” “是吗?” “自然。” 萧谨慎又是冷冷一笑。 “萧谨行,我不是为你死,也不是为你的白墨婉而死,只是为了,江山社稷,只是为了,黎民百姓。”叶栖迟笑得,那般无畏,笑容在她脸上,仿若边关夜空中最闪烁的繁星,璀璨而娇媚。 她继续说道,“楚王刚刚说得很对,大泫国不能一日无君。而大泫目前还能够有资格当上皇帝且可以让国家繁荣昌盛的人,唯有你!”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叶栖迟。 看着她嘴角一直扬起的笑容,那么美,那么远。 他的心口,却仿若千疮百孔。 他紧握着的手,隐忍着血管凸起,青筋暴露。 他其实更想。 叶栖迟恨他。 哪怕骂他几句也好。 不该这么平静,不该这么坦然的,一次又一次,被他放弃…… “这是,最后一次了。”叶栖迟说。 清清淡淡的口吻。 就像此时的晚风一般,那么柔,那么冷。 萧谨行不停哽咽的鲜血。 终于在叶栖迟这句话之后,猝不及防的吐了出来。 这是,最后一次了。 没有下一次了。 没有以后了。 再不用被他伤害,被他抛弃了! 叶栖迟没怎么看萧谨行的神色,也不太在意,他口吐鲜血。 会有内疚自然。 但她,真的不稀罕。 她的牺牲,或许迫于无奈。 但她愿意把自己的牺牲,归结于伟大。 让她在最后一刻,能够得到心灵上的安慰。 “楚王,可以了。”叶栖迟依旧平淡的声音。 她的意思是,她想要说的,都说完了。 萧谨慎微点头。 倒真的是佩服,叶栖迟的洒脱。 在生死面前,可以这般,无所畏惧。 倒显得他有些,胆怯了。 是。 人死,总是会怕的。 他也会怕。 可叶栖迟的态度,让他恍惚觉得,死亡,也不见得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 他直接走向了叶栖迟。 叶栖迟原本被他的亲卫军扣押。 此刻,他将叶栖迟,扣押在了自己的手上。 萧谨行看着萧谨慎的举动,握着宝剑的那只手,隐约动了一下。 “会遗憾,死在这里吗?”萧谨慎问叶栖迟。 他把她带到了,城墙口。 只要纵身跳下,便会粉身碎骨。 “不遗憾。”叶栖迟摇头。 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死在哪里,都一样。 她其实没有故乡。 “会遗憾,和本王死在一块吗?”萧谨慎问。 “也不遗憾。”叶栖迟回答。 毕竟死都死了,和谁在一起,又有何妨。 “叶栖迟,为何本王没有早点遇到你……”萧谨慎突然,喃喃。 叶栖迟皱眉。 “或许早些遇到你,什么都改变了。”萧谨慎说,说得恍若有些悲伤。 这还是第一次,叶栖迟从萧谨慎口中,听到这样的情绪。 她见过他的暴戾,残忍,恐怖,愤怒,甚至悔恨。 但她从来不觉得,他是一个悲伤的人。 他从小便有着自己的目的,他可以为了这个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心都可以没有。 他不允许自己有其他情绪拖累了他的抱负! 所以不会让自己去感伤,不会让自己去疼痛,更不会让自己,变得脆弱。 “算了。”萧谨慎突然笑了。 就是,很快就把自己所有的情绪掩盖。 他总觉得,他自己本是一个没心之人,突然的多愁善感,不适合他。 他转头又看了一眼萧谨行。 看着他血红的眼眶。 大概,心已痛到了极致。 他说,“萧谨行,但愿你能够抱着你的江山美人,永远幸福!” 话音落。 萧谨慎抱着叶栖迟一起。 从高高的城墙上,跳了下去。 夜晚的夜,黑却又仿若有一道刺目的亮光。 两道人影。 一黑,一白,就这么从高高的城墙上,落了下去。 风让他们的衣摆,在空中飞扬。 两道人影,就这么,在天地间陨落。 “王爷!” “行哥哥!” 城墙上突然响起了,急切的声音。 另外一道人影,在萧谨慎和叶栖迟跳下去那一刻,迅猛疯狂的纵身跟着跳了下去。 萧谨行伸手,狠狠的去拉住了叶栖迟的手。 叶栖迟的纤细的身子,在萧谨慎的怀里,一起坠落。 恍惚中,她看到了萧谨行。 看到萧谨行满脸的惊慌害怕,看到他伸出手,想要把她拉回来。 她微微的笑了。 她手微扬。 青色丝巾,从她手中滑落。 飘飘扬扬在半空之中。 萧谨行的手指,和叶栖迟的手指,恍若碰了一下。 下一刻,抓到萧谨行手中的,只是那条,青色丝巾…… 叶栖迟,离他越来越远。 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在他面前疯狂坠落。 眼泪在风中,凌乱不堪。 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越来越模糊…… 他就这么看着叶栖迟,消失不见。 “哐!” 城墙下,响起了剧烈的声响。 人坠落在地上的声音。 响彻天际,痛彻心扉。 千钧一发之际,萧谨行被身边的小伍,狠狠的拽住了他的脚踝。 他用尽全力,阻止了王爷不要命去救王妃的举动。 他知道王爷的难受。 他知道王爷此刻跟着王妃死了或许才是解脱。 但是。 王爷的命,是王妃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 王爷不应该辜负了王妃所有的好。 不该辜负了,王妃如此惨烈的牺牲。 此时小伍眼底也都是泪。 他眼前恍若都是王妃笑盈盈的容颜,全部都是王妃绝妙膳食的味道,全部都是王妃在战场上舍己救人的模样。 以后,再也看不到了…… ------题外话------ 终于跳了跳了。 所以,别催我了。 今日没有爆更。 但是还是保持五更走起。 一会儿见。 第364章为叶栖迟屠杀了一座城二更 天地间,突然又安静了。 没有了城墙下两军厮杀的声音。 没有了人坠落后,强烈撞击的声音。 只有。 心口处,一点一点,碎裂的声音。 一点点,疼痛难忍。 萧谨行被小伍还有其他亲兵护卫,从城墙上,拉了回来。 白墨婉此刻全身都是血。 被萧谨慎捅了太多刀。 她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 白色衣裳,都是鲜红的颜色。 她一步步艰难的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她知道他的难过。 哪怕她对叶栖迟没有感情,甚至带着嫉妒和恨意,此刻叶栖迟的牺牲还是让她有些,心灵上的触动。 她真的没有想过,叶栖迟会主动放弃生命。 会真的。 救下了她。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萧谨行的身边,看着他满脸的泪。 从小到大,从她认识萧谨行那一刻开始,她便从来没有见他哭过。 哪怕遭受什么样的伤害,他也只是,忍着。 努力的忍着。 不哭不闹。 哼都不会哼一声。 现在却因为叶栖迟的死,眼泪顺着眼眶,不停滑落。 而他自己完全没有感觉。 他眼神空洞。 仿若看不到眼前所有的东西。 眼底只有,只有叶栖迟坠落城墙下,最后绝望惨烈的笑容。 “行哥哥。”白墨婉被萧谨行此刻的模样吓到了。 她小心翼翼的叫着他。 真的声音大点,就会吵着他。 怕让他会做出惊骇的举动。 白墨婉的声音。 没有引起萧谨行任何的反应。 就像没有听到一般。 “行哥哥……”白墨婉又叫了他一声。 此时用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去拉他,想要去给他支撑和安慰。 却在刚碰到萧谨行手指那一刻。 萧谨行突然手一扬。 手臂一个用力。 直接将白墨婉推开了。 力气甚至有些大。 白墨婉本就虚弱的身体,被萧谨行这么一推,猛地摔倒在了地上。 身上流出了更多的血液。 她大叫了一声。 是真的,疼痛难忍。 然而萧谨行却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眼底的空灵。 真不知道是恨,还是伤,还是痛! 宋砚青在残忍的战场上,终于被护送着,冲上了城墙。 他今日和袁文康率领三十多万大军,进行后补围剿,现在两军还在厮杀,袁文康还在战场上指挥,但以现在的局势,北牧军肯定是不可能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他也就让亲卫军护送着来找王爷。 想来看看,王爷救下王妃和白墨婉没有。 他看到了王爷。 看到王爷,此刻心如死灰一般。 他转眸又看到了白墨婉。 看着白墨婉满身是血的倒在地上。 王爷却看到没有看她一眼。 所以。 王妃呢?! 宋砚青左右又仔细找了好久。 王妃真的不在了。 楚王也不在了。 是被挟持走了,还是……真的遇难。 宋砚青心口猛然一痛。 要是王妃真的死了…… 真的死了……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去承受。 他眼眸看向小伍。 宋砚青现在甚至都不敢去问王爷。 此刻的王爷。 哪怕还是那般挺拔威武。 却恍若,一碰就倒。 小伍粗鲁的擦了擦眼底的泪水。 他也看到了宋砚青的目光。 他指了指城墙外。 现在也已经哽咽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宋砚青瞬间就懂了。 王妃定然是,坠落在城楼下了。 他猛地转身,迅速下去。 他记得,王妃的身体异于常人。 上一次分明受伤严重,就一晚上而已,连伤口的找不到了。 或许…… 或许,王妃并没死。 哪怕城墙那么高。 哪怕一般的人摔下来,都是粉身碎骨。 他总觉得这个世界上会存在很多奇迹。 会为王妃存在奇迹。 宋砚青迅速的赶到了城墙下。 城墙下到处都是尸体。 到处都血腥。 会不会王妃摔下来时。 刚好。 摔在了人肉地上。 宋砚青脚步有些快,还有些错乱。 他终于,走到了坠落的地方。 然后看到了,眼前,触目惊心的画面。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砚青眼眶瞬间红透。 他像是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多久。 身边似乎,出现了一行人。 宋砚青转眸,然后看到了萧谨行。 看到他,走到了他身边。 和他一样,看着眼前,已经烧焦了两具尸体,因为粉身碎骨,所以尸体也是残缺不堪,惨烈无比。 此时战火连连。 也真的到处都是火箭点燃的火堆。 他们就这么被火,焚烧了。 宋砚青此刻甚至不敢回头看王爷。 不知道他看到这样的场景,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甚至在想,王爷刚刚在城墙上那么久,那么久一动不动,是不是就是在给自己最后的希望。 希望。 叶栖迟没死。 希望她特殊的身体,能够给她一丝生机。 然而现在。 所有希望都破灭了。 烧成了这样,哪怕再特殊的身体结构,也不可能,还能起死回生。 王爷真的,失去了王妃…… 这次,彻彻底底失去了。 “不是说自己是狐狸精吗?”宋砚青的耳边,突然响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清冷的,绝望的声音。 宋砚青喉结滚动。 “妖精不是不会死吗?”萧谨行对着那两具尸体,说着。 说完之后。 等了很久。 仿若在等着她,回答他。 “叶栖迟,你真的是个骗子。”萧谨行恍若哽咽的声音。 分明在骂她,自己却悲痛到了极致。 “而我,十恶不赦!” 萧谨行突然,转身。 走了。 就这么,走向了身后那片残忍的战场。 疯狂的厮杀声,在夜空下,此起彼伏。 这注定。 是一个残忍的夜晚。 也注定是是一个,悲伤的结局。 …… 两军交战。 打了三天三夜。 萧谨行率领的白家军,击杀了北牧国数十万战士。 北牧军举起了白旗,选择了投降。 那时。 整个牧歌城里里外外已全部都是尸体。 血把这座城市,把天地间染成了一片红色。 那时。 萧谨行屠杀了一座城。 牧歌城内,无一活命。 无论是北牧军战士,还是,无辜百姓! 从此。 只有死人的牧歌城,成为了叶栖迟的陪葬,成为了叶栖迟的陵墓。 ------题外话------ 三更还有的。 晚点哦,么哒。 第365章遗憾萧谨行,做个好皇帝三更 被鲜血染红的牧歌城内。 城内一座高高的宫殿。 是北牧国王子慕君泽下榻的临时宫殿。 大殿门口处。 高高的石阶上。 周围都是尸体。 无一活命。 无数的鲜血顺着石阶,一点点往下流。 宋砚青踏过死人的尸体,一步步走过去。 所有人都倒下了。 只有一个男人,单膝跪在地上,用都是血的宝剑,撑住他的身体。 宝剑上的血,还在往下不停的流。 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宋砚青走到他身边。 跪在地上,“王爷,北牧军已投降认输,北牧国的王子已经捉拿,此刻正在殿门外等候你的发落。” 宋砚青的话。 却似乎并没有传入萧谨行的耳里。 他满身的血渍。 满脸的血痕。 满眼的血腥。 如若不是近距离靠近,宋砚青真的觉得,此刻眼前的王爷,就是个活死人。 杀了,三天三夜。 不眠不休。 一直屠杀。 直到精疲力尽,此刻才停了下来。 分明身体已撑不住,却就是,不愿倒下。 “王爷,够了。”宋砚青说。 他完完全全能够感觉到,王爷内心的悲壮痛苦。 那晚见过王妃尸体转身那一刻。 王爷身上散发出来的残忍。 他就知道,王爷真的会不顾苍生,毁天灭地。 果然。 屠杀了一座城。 一座。 不知无辜还是不无辜的城池。 宋砚青伸手。 靠近了王爷血红的手。 手上也有伤。 但王爷应该是感觉不到痛了。 他用力。 用尽全力,掰开了王爷紧握的手。 握到,手指都似乎已经僵硬了。 从一开始他就注意到了。 不管战场上有多危险。 他这只手都没有松开过。 此时。 或许是精疲力尽。 才会让宋砚青用力,掰开了。 是一条。 青色的丝巾。 不用想也知道,这条丝巾,属于谁。 宋砚青眼眸动了动。 他看到了丝巾上,仿若有字。 用鲜血,写下了一串文字。 字体不好看。 所以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出自王妃手笔。 上面写着,“萧谨行,做个好皇帝。” 宋砚青瞬间。 泪崩了。 原本以为,经过几日,又在如此残忍的战争中,心也可以变得麻木。 却在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 整个人完全破防。 他在想。 王妃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写下这几个字的。 没有怨恨。 只有,名族大义! “我后悔了。”萧谨行突然开口。 喃喃的声音,那么低,却又那么清楚。 宋砚青回神。 把那根用血写下的青色丝巾,放回到了萧谨行的手里。 他只是觉得,王爷手上的这个东西,可能会让王爷恢复理智。 然而却让他,无法淡定了。 萧谨行感觉到手心中丝巾的柔软,轻轻的,轻轻的,再次拽紧了。 仿若,那上面还有,叶栖迟的温度。 “我为了报仇,忍辱负重,步步为营,所作所为,从未后悔。”萧谨行低哑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身体的虚弱,已听不出来他任何情绪了,“但现在我后悔,放弃了叶栖迟。” 宋砚青点头。 默默地点头。 他知道王爷现在心里所有的难受。 “我以为,她身体特殊,我以为,萧谨慎对她会有一丝隐忍,我以为我丢不下我好不容易打来的江山,我以为我说不出让白墨婉牺牲的话……”萧谨行眼前,模糊不清。 不知是泪。 还是疲倦让他,眼前昏暗不明。 “其实,只要是叶栖迟,我都可以做到。”萧谨行说,“只是我,犹豫了。” “王妃没有怪你。”宋砚青说道。 尽管不知道当时在城墙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隐约猜到了,王妃一定是为王爷而牺牲。 “对,她不怪我。”萧谨行说,“因为,对我没有期待,我从未给过她信任。” 宋砚青不知怎么安慰。 他甚至觉得,好像也没得安慰。 王爷对王妃……本就如此。 “那就做一件让她信任的事情吧。”宋砚青无奈说道。 萧谨行眼眸,那无神的眼眸,似乎突然有了一丝焦距。 “做个好皇帝。”宋砚青直言。 也不枉,王妃的牺牲。 萧谨行没有回答。 宋砚青也保持安静。 无尽的沉默。 好久。 萧谨行突然动了动身体。 已僵硬的身体,此刻还是让自己站了起来。 宋砚青在他身边。 总觉得他随时会倒。 这一刻却突然,站得笔直。 他拖着他的利剑,踩着满地的尸体,一步步走出宫殿之外。 门口处。 白家将领,小伍还有袁文康,还有很多亲卫在门口等候他。 所有人都一脸担忧。 王爷不让他们任何人靠近。 宋砚青此时主动去见王爷,也是冒死前去。 好在。 王爷出来了。 宋砚青也没发生意外。 “王爷!”所有人看到萧谨行那一刻。 全部跪在了地上。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满身的疲倦,满身的血迹,满身的汗渍。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眼神看向了慕君泽。 慕君泽此刻已狼狈不堪。 本知大势已去,想要逃走,却被白家军给抓了回来。 此刻看到萧谨行阴森恐怖的模样,吓得身体一软。 他惊恐不安,慌忙地说道,“你放了本王子,本王子再送你两座城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喜欢杀人,我可以把我的子民送到你的面前,随便你杀,你只要放了我,什么都好说!” 萧谨行就这么冷漠地听着。 毫无表情的僵硬冰冷,更让人觉得寒意瑟瑟。 慕君泽赶紧又说道,“如若你还觉得不够,此次你让我回去,我请求我父王让北牧国成为大泫国的附属国,每年都对大泫国进行朝贡,王爷想要多少都可以商量,不不不,不是商量,本王子都答应,只要你放了本王子,你想要什么条件,本王子都满足你!” “怕死吗?”萧谨行突然开口了。 在慕君泽因为恐惧崩溃到极致的时候。 突然听到了萧谨行的声音。 “怕死,怕死。”慕君泽连忙回答。 哪有半点,一国王子的风范。 此刻连狗都不如。 “怕死,就不该来惹我。” “以后再也不敢了。”慕君泽立马说道。 “没有以后了。”萧谨行拖在地上的宝剑,扬了起来。 因为。 叶栖迟不在了。 ------题外话------ 一会儿四更见。 第366章大泫国皇后叶栖迟四更 萧谨行一剑,直接刺穿了慕君泽的胸口。 慕君泽惊恐的眼神,渐渐变得无神。 萧谨行刺穿之后,直接抽出了宝剑。 不再看慕君泽一瞬。 他眼眸微动,对着所有人大声道,“班师回朝!” “老臣遵命!” 白文武叩头,领命。 好在。 王爷没有真的,失了理智。 这三日王爷的失控,让他都担心,王爷会就此颓废。 好在,王爷还是王爷。 不会真的为一个女人,而辜负了战士们用鲜血打下来的江山! “小伍。”萧谨行发号施令后,叫着他。 小伍连忙恭敬,“王爷。” 此刻眼眶都是红的。 小伍其实从小跟着王爷,当时是皇太后赐给王爷的,因为衷心,因为武功高强,也因为没有父母没有牵挂,甚至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情感,但自从有了王爷,准确说,自从“新”的王妃出现在他的身边后,他都觉得自己变了。 变成了一个,感情丰富的人。 从那日王妃跳楼牺牲到现在,他一想到王妃,还是会哭。 “陪本王,去见王妃。”萧谨行说。 “……是。”小伍哽咽。 哽咽着。 带领着王爷,离开。 那日王爷走后。 小伍便把王妃的尸体,收了起来。 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牧歌城的城门口,等着王爷回来。 城门口处。 小伍把王妃已烧焦的森森白骨,放在了王爷面前。 萧谨行看着那残缺不全的白骨…… 活生生的一个人。 喜欢笑,喜欢闹,喜欢和他斗嘴,喜欢惹他生气…… 最后只剩下了这么几块。 他从小伍手上,拿了过去。 将装着叶栖迟白骨的包袱,护在怀里。 然后纵身上马。 快马加鞭,离开了牧歌城。 “王爷!”小伍看着王爷拿着王妃尸体离开的背影,连忙也想要骑马追上去。 总觉得,王爷现在身体分明都已经到了极限,再这么折腾,他真怕王爷会直接从马上摔下去。 而且王爷要带王妃去哪里?! 不会是去,殉情了吧?! “小伍。”宋砚青一把拉住了他。 小伍看着宋砚青。 “给王爷一点,单独和王妃相处的时间。”宋砚青直言。 “可是……” “放心,王妃有遗嘱,王爷不会出事儿。” “……”小伍,不懂。 但他愿意相信宋大人。 而且。 王爷确实应该,好好给王妃赎罪才行。 …… 苍茫的天空下。 一人一马在沙土中,驰骋。 仿若天地间,就只有他。 只有他一个人了! 好久。 白色骏马停在了一处高地上。 萧谨行从马上下来。 骏马在旁边守着他。 他小心翼翼的把装着白骨的包袱,放在旁边。 然后蹲下身体,徒手一点点挖着尘沙。 手上,全是尘土。 尘土中,夹着他的献血。 渐渐。 一个不大的坑,被他挖了出来。 萧谨行打开包袱,看着那堆白骨。 “不带你回去了。”萧谨行说。 这里。 很广阔。 很适合你,潇洒不羁的性格。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他把白骨,放进了坑里面,把身上携带的,他母亲生前遗物,一块青色的翠绿,放在了她的旁边。 然后,一点眼泪。 落在了白骨上。 然后。 更多的眼泪。 被埋在了沙土之中。 慢慢,形成了一个小山丘。 萧谨行在旁边找了一块废旧的木头。 他用手上的血。 一笔一画,写下一行字:大泫国皇后叶栖迟,萧谨行发妻之墓。 萧谨行把那个墓碑,插在了坟前。 就这么看着,血淋淋的字。 “等我。” 萧谨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是对她的抱歉。 还有对她的,承诺。 他站起来。 那日的风很大。 卷起地上的沙土。 一人一墓。 从此,阴阳相隔。 …… 白家军,班师回朝。 先回了古疆城军营。 凯旋归来,虽都疲惫不堪,却精神洋溢。 这次大获全胜,至少三五年不会再打仗了。 不只是北牧国不敢再侵犯大泫领土,甚至会直接成为了大泫国的附属国,其他国度看大泫国这次的凯旋,也不敢轻易造次。 大军进入。 谢若瞳在军营门口等候。 半个多月并没有收到战报。 现在看着大军回归,才心安,一定是胜利了。 她坐在轮椅上,看着一个个洋溢着喜悦的将士。 此次回军营的,倒也没有见到王爷和白将军,想来是直接进城了。 唯有一些其他将领,带着军队,在军营先做驻扎。 按理。 王妃应该会来军营。 王妃会来给受伤的战士医治。 她从来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总是心系他人。 林千俞应该也会,先回军营。 因为他知道,她还在军营等他。 谢若瞳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她就坐在轮椅上,看着一行行军队,陆续的走进军营。 有些开朗一点的士兵,都唱着凯歌了。 可想这场战役,打得有多爽快。 遗憾。 她没能去。 谢若瞳等了很久。 等了一波又一波。 却依旧没有等到,叶栖迟。 也没有等到林千俞。 甚至没有等到,特种兵的所有人。 是他们,又去执行任务了吗?! 心里,有些担忧。 依旧,保持着期待的心情。 好久。 几十万大军,全部归营。 后面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她想等的人,却还是,没有出现。 谢若瞳决定放弃了。 她想,可能是什么事情耽搁了。 王妃也有可能陪着王爷进城了。 特种兵也有可能去执行任务了。 她推动着轮椅,准备离开时。 突然看到了,青色天空下,宋砚青站在那里。 站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 似乎在看她。 却又没有走向她。 谢若瞳心口,突然一怔。 恍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抿唇。 还是准备离开。 “若瞳。”宋砚青叫着她的名字。 谢若瞳被吓了一跳。 身体,抖动了一下。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还是看向了宋砚青。 宋砚青一步一步走向她。 手上,提着一个包袱。 谢若瞳的眼眸就这么看着。 看着那个包袱,在她眼前,一直晃荡。 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说,“这是谁?” 她清楚的知道。 宋砚青的手上,提着的是什么。 但她不知道……是谁。 ------题外话------ 这更晚了点晚了点,下更见。 第367章你死,我不会难过五更 宋砚青一直一直没有说话。 他就一直一直看着谢若瞳,看着她眼底的泪,瞬间盈眶,然后一滴一滴,滑落在了脸上。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谢若瞳的问题。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告诉他。 他手上提着的头骨,是林千俞。 他们攻下牧歌城,打败了北牧军,他让白家军的士兵,把悬挂在城墙上的特种兵头骨,取了下去。 其他特种兵,他让士兵拿回去,好好安葬。 唯有林千俞的,他帮她带回来了。 但他突然却不敢,拿给她了。 她怕他看到,会崩溃。 会难以接受。 宋砚青的眼前,也变得模糊。 无尽的沉默之后。 谢若瞳突然从宋砚青的手上,主动拿了过去。 宋砚青喉结滚动。 手指似乎是动了一下,却终究没有阻止。 他就这么看着谢若瞳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个包袱。 然后。 看到了,早已没有任何血色的一张脸。 惨白的脸。 谢若瞳的眼泪,像珍珠一般,越来越大颗。 越来越大颗。 不停的往下掉。 宋砚青紧握着拳头,却不敢上前一步。 他多想,能够给她一点安慰。 却。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谢若瞳嫌弃厌恶,他的一切。 “身体呢?”谢若瞳问。 哪怕泪流满面。 但她依旧没有哭出声音。 依旧没有,失控疯狂。 她只是用最最冷静的声音,问他林千俞的身体去了哪里。 “我找过了。”宋砚青说,“没有找到。不只是林千俞,其他特种兵的,都没有找到。” “所以……全都死了吗?”谢若瞳的声音,颤抖而绝望。 宋砚青沉默。 沉默,就是默许。 “王妃呢?”谢若瞳又问。 就是敏感的,好像什么都知道了。 林千俞死了。 王妃一定会第一时间来见她。 可是,她没来。 没来…… 代表着什么。 “王妃,也牺牲了。”宋砚青说着沉重的字眼。 谢若瞳眼前,仿若一黑。 那一刻,天都塌了一般。 她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眼泪从她眼中,更加汹涌。 她身边。 重要的人。 一个一个,都离她而去。 她祖母。 林千俞。 叶栖迟。 她的特种兵。 都走了…… “若瞳,节哀。”宋砚青心口,痛到极致。 收到林千俞死的消息时,他就知道。 他这辈子都不能还清自己的罪孽了。 当时是他建议林千俞去救的人。 林千俞的死,他摆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你没死?”谢若瞳再次睁眼时,眼眶中,血红一片。 她视线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毫发无伤。 脸上难看的伤疤还是那般狰狞。 瘦弱不堪的身体,还是那么弱不经风的样子。 然而他就是。 还这么活生生的活着。 有着特殊特质的王妃,身手那么敏捷武功那么高强的林千俞和她的特种兵,却都,全军覆没了。 老天爷为何。 这般不公平。 “我死,你会开心点吗?”宋砚青问她。 忍着心口,如刀割般的痛。 很平静地问她。 谢若瞳说,“不会开心。” 人死,怎会开心呢? “但我,不会难过。” 意思是。 宋砚青死了,她不会难过。 但其他人死了,她会痛不欲生。 宋砚青眼眸微动。 心里的痛,就这么任由它不停蔓延,麻木。 他想。 他在这里,或许真的帮不了谢若瞳任何。 他不能给她依靠。 不能给她安慰。 甚至。 还让她感到,人世间的不甘。 他说,“让你失望了,抱歉。” 抱歉。 死的人,不是我。 宋砚青对着谢若瞳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 然后转身离开了。 离开时的步伐,似乎有些凌乱。 却又意外的,挺拔。 谢若瞳已经完全看不清楚,眼前所有的一切。 她只是把林千俞,紧紧地抱在怀里。 一直一直,不愿放手! …… 白家军是五日后,班师回朝。 用了五日行军。 到达了浔城。 浔城百姓全部出城迎接。 为他们打了胜仗而喝彩。 为宸王萧谨行而喝彩。 甚至白家军刚入城门。 所有迎接他们的百姓,全都跪在了地上,高呼,“宸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认定了。 萧谨行皇帝的身份。 谢若瞳坐在马车内。 少有的几辆马车。 她在其中。 她看着跪地的百姓,看着他们的欢呼,他们的崇拜。 但他们从来都不知道。 一场战争,到底牺牲了多少战士。 到底有多少战士,尸骨他乡,成为亡魂。 军队直接进了皇宫。 萧和臻最激动。 她听到班师回朝的消息,天未亮就到宫门口厚着了。 监国这么几个月。 她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哥回来上位,然后她继续当无忧无虑的公主。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你还是注意一下身份仪态,毕竟也是一国公主,要保持高贵。”吴叙凡实在受不了了,他觉得萧和臻此刻脖子都长了一寸。 萧和臻被这么提醒,也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失礼了。 她保持冷静。 努力保持公主的仪态。 而她身边除了吴叙凡,还有古幸川。 古幸川一直在宫中辅助萧和臻。 此刻也跟随一起,迎接白家军凯旋而归。 远远的,看到了壮观的队伍抵达宫门口。 骑着白色骏马,为首的自然是萧谨行。 他冷峻的脸上,保持着他的矜贵威严。 挺拔的身体,在军旗飘荡下,俨然是威风凛凛。 古幸川这一刻都不得不承认了萧谨行的帅。 不只是外形。 还有他这次的出兵打仗,真的就用了几个月时间,将北牧国打得屁滚尿流。 甚至于因为萧谨行带领的这一战。 其他各国都不敢再对大泫有任何躁动。 至少在萧谨行称帝的时期,大泫国会是国泰民安,会成为前所未有的盛世王朝! 萧谨行下了马背。 “三哥!”萧和臻再也管不住自己了。 她猛的一下,扑进了萧谨行的怀里。 她哥就是大泫历史上,最伟大的王爷,最伟大的皇帝! “这段时间,辛苦了。”萧谨行抱了一下和臻。 却并未有,带多情绪。 萧和臻皱眉。 虽三哥一向冷漠,但也不会对她,这般冷冰。 总觉得……她三哥有些,不对劲! ------题外话------ 大家说的对,用先皇的国号始终不对,但萧谨行又还没有登基,所以国号就不写了,宅删了。 另外。 可能会有几章过度。 很快,大家就可以看到,活蹦乱跳的泞泞大小姐了。 五更完。 明天见。 第368章古幸川的悲痛一更 文武百官全都跪地行叩拜礼,迎接萧谨行战胜归来,气势宏伟。 萧谨行说了一句,“平身。” 而后,似乎转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古幸川。 走进了皇宫。 应酬完文武百官。 萧谨行回到寝宫。 萧和臻以及吴叙凡,还有古幸川、宋砚青等,自然还有小伍都跟在他身边。 谢若瞳在朝廷上跟着走了一个过程,离开了皇宫。 大殿上。 “三哥,你总算回来了。”萧和臻忍不住兴奋地说道。 以后,她就不用这般劳累了。 萧谨行应了一声。 “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吧?”萧和臻期待地问道。 “嗯。” “太好了。”萧和臻毫不掩饰的,大松了口气,“那我要马上去收拾东西,离开皇宫。” 萧谨行看了一眼萧和臻。 选择了默许。 萧和臻总觉得她哥今日的状态不太好。 刚刚应付文武百官也是,所有人对他的恭维,他好像都,视若无睹。 只是,麻木一般的接受着,百官的朝拜。 萧和臻以为是她哥太疲累了,毕竟刚打完胜仗又赶了路,所以精神不济。 “哥,你要是困了,就去休息一下吧,宫中的事情不急,明天在处理就行。”萧和臻体贴的说道,说完之后,似乎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我三嫂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她不会是不愿意跟你进宫吧?” 萧和臻这一句话。 让大殿上所有人,都明显情绪波动。 吴叙凡其实也想问了,但奈何萧和臻一直说话他插不上嘴。 古幸川也想知道叶栖迟去了哪里? 然而因为君臣关系,他不敢贸然询问。 宋砚青在旁边,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看着他冷漠的脸上,仿若有情感的触动,又仿若是错觉。 宋砚青在想。 王爷是不是,只能用这种强忍的方式,不敢表露任何情绪的方式,去过活他的这一生,否则,一旦有一点点失控,就会,完全失控。 突然的沉默。 让萧和臻脸上的笑容都收敛了。 那一瞬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吴叙凡自然也有了这种感觉。 他跟在萧谨行身边多年,他太清楚萧谨行的性格了。 一般越是悲痛到了极致,越是会,冷漠到吓人。 古幸川眼中闪烁着的那一丝喜悦,也在,缓缓,消逝。 大殿上。 就听到萧谨行低沉缓慢的声音,说道,“叶栖迟,薨逝了。” 那一瞬。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全部都僵住了。 仿若,晴天霹雳。 整个大殿上,安静到,连呼吸都恍若没有了。 说出来好久,都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 都在想,是不是听错了。 那个仿若永远都精力十足的叶栖迟,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 骗人的吧?! 萧和臻望着她三哥。 眼泪瞬间,如珍珠般,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觉得这是她听到,最悲伤最崩溃的事情。 不亚于,她父皇的去世。 “真的吗?”萧和臻哽咽的声音问。 悲痛让她想要,嚎啕大哭。 她一直把她三嫂,当成了她最好的朋友。 她怎么能够,战死疆场。 怎么能够,一去不回?! 萧谨行没有回答。 喉结似乎在上下滚动。 紧握着的拳头,全身紧绷的身体。 脸上却依旧,一尘不变。 大殿上。 响起了萧和臻,止不住哭泣的声音。 难受到,无法隐忍。 古幸川就这么听着,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看着他坐在了大泫国最高的位置,看着他被万人敬仰。 而叶栖迟…… 却死在了那片沙土之中。 他眼眶已红透。 死这字眼。 真的可以摧毁了他所有的心智。 心口,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少了一块。 少了,很多很多块。 碎裂成渣。 说好,保护好自己的。 说好的事情,怎么能够随便变卦。 古幸川一步步,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抬眸看着他。 看着他猩红的眼眶,不顾身份不顾礼节,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 “哐!” 古幸川一拳,直接打在了萧谨行的脸上。 萧和臻哭得伤心欲绝。 此刻还是因为古幸川的举行,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吴叙凡眼眸动了动。 眼中也泛着红润。 明知此刻古幸川做的一切是大逆不道,却就是,没有去劝他。 宋砚青也只是,冷漠的看着。 就连在萧谨行旁边最近的小伍,也都选择了睁眼闭眼。 萧谨行的脸,红了一大半。 那么一个文质彬彬,儒雅温和的人,却选择了最暴力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他说,“为你而死吗?” 就是。 一下就可以猜到。 毕竟,叶栖迟不会轻易就死了。 她不会。 除非。 为了他人。 最可能的就是。 萧谨行。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冷冷冰冰的口吻,依旧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哐!”又是一拳。 古幸川狠狠的揍在了萧谨行的脸上。 萧谨行承受着古幸川的两拳,躲都没有躲一下。 以萧谨行的武功,他不可能不能提前预判了,古幸川的行为。 所有人依旧沉默,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担忧。 不是为萧谨行。 而是为古幸川。 古幸川今日之举,死罪都不为过。 打过之后。 古幸川似乎恢复了冷静。 冷静的脸上,却如是的悲痛。 他退下几步。 然后跪在了地上,叩头,“臣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恳请王爷处死臣。” 萧和臻看着古幸川的模样。 哭得更加无法控制了。 吴叙凡把萧和臻抱进了怀里。 萧和臻没有拒绝。 甚至很想有一个依靠。 她真的太难受了。 叶栖迟的死,让她心口痛到仿若喘不过气。 此刻古幸川对叶栖迟的深情,让她更是觉得悲哀不已。 要是。 要是三嫂选择是古幸川该多好。 为何,却偏偏,和她三哥在一起。 萧谨行看着跪叩在地上的古幸川。 揍他那两拳,他就知道古幸川所有的目的。 为叶栖迟发恨是一方面。 他更想,陪叶栖迟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萧谨行的眼眶,终究有那么一丝红润。 他撇开视线,冰冷到毫无感情的声音说道,“念你悲痛过度,又辅助和臻有功,本王此次不做计较,下不为例!” ------题外话------ 哎,川川心里此刻得多痛多痛啊。 今日还是五更。 一会儿见。 第369章五年后,相遇一更 大殿上。 古幸川还是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是,一心求死。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的模样,冷声道,“本王一路劳累,犯困了,小伍,伺候本王休息。” “是。” 小伍只得,恭敬领命。 萧谨行先离开了大殿。 剩下的几人。 萧和臻想要上前去扶起古幸川。 好在刚刚她哥没有真的下令杀了古幸川。 否则,她都要和她哥拼命了。 吴叙凡拉紧了萧和臻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萧和臻眼红红的看着吴叙凡。 吴叙凡没有做太多的解释,拉着萧和臻直接走出了大殿。 宋砚青也这么看着跪叩在地上的古幸川。 隐忍着的身体,似乎在一直颤抖。 他很能理解,失去心爱人的痛苦。 真的能够理解。 他起身也准备离开那一刻。 就看到古幸川抬起了头。 宋砚青,眼眸微动。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古幸川此时,却早已泪流满面。 到底是忍了多久。 才能让自己,真的放纵的哭了出来。 宋砚青撇开了视线,没有去看。 古幸川从地上站了起来。 一步步,沉重而错落的脚步,离开了大殿。 走在,偌大的皇宫内。 他以为。 萧谨行登基,叶栖迟为后。 他便就一直在这朝廷之中,陪着她。 然而这皇宫之中…… 再也没有了叶栖迟的身影。 那他留在这里,还有何用? 宋砚青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古幸川的背影。 看着他,孤独,悲痛,凄凉的身影…… 这世间没有了叶栖迟。 这世间就没有了,古幸川…… …… 年夏五月。 新皇萧谨行登基,改年号为景炎。 追封叶栖迟为和景皇后,谥号景。 加官晋爵边关立功战士,重任朝中文武百官。 自此。 大泫国开启了历史上,景炎时代的盛世王朝! 五年后。 絮州,江南山清水秀之地。 此处主要以丝绸,工艺品等手工制作做出口贸易,远销全国。 城市经济繁荣,在景炎帝上位以来,没有战乱又大力发展民间产业,越发昌盛。 如此富饶的城市,自然也会享乐。 絮州远销手工制品带动百姓的经济增长外,自给自足的娱乐产业也是絮州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原因。 酒楼,茶楼,青楼,浴堂,棋牌等等,满街都是。 而这些所有店名前都会挂一个:安记。 据说,背后都是一个老板。 但絮州百姓从不知道这老板到底是谁。 越是神秘,似乎越勾起好奇。 也就越是让人,前仆后继的去消费。 正值三月。 柳絮飘飘,阳光和善,春风万里。 絮州城的柳絮街,拥挤着人群,朝一个方向涌去。 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儿。 “少爷小心。”一个男人的嗓音,连忙护住身后的主人。 只见那主人穿着一件玄色高档绸缎锦衣,即便人群中,也是气质高贵,出类拔萃,一眼万年。 好些女子因为他的容貌而不由得停留半刻,却还是被人群挤着离开。 “小伍。”萧谨行低沉的嗓音,说道,“前面什么情况?” “属下立马派人去查。”小伍恭敬。 然后指使着跟在身后的其中一个侍卫,去查明情况。 “少爷这边,人少。”小伍护着萧谨行,走向一颗柳絮下,稍作休息。 如此拥挤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 萧谨行站在柳絮下,转身看着面前的一条清澈河流。 河面上阳光璀璨,柳絮纷纷,不失美景如画。 然,即便如此风景。 在萧谨行的眼里,却似乎还是一潭死水。 他就这么淡漠的看着。 眼眸陡然一紧。 只觉得自己的长衫下摆处,有人在拽他。 他微转身,低头。 一低头,就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手拉着他的衣摆,此刻整个人趴在地上,梳着两个小辫,也没有抬头,只能看到一颗圆滚滚的脑袋,还有那,浓密上翘得过分的睫毛。 萧谨行皱眉。 哪家的,小孩?! 小伍此刻全身心都在周围的人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脚下。 感觉到皇上的视线,才顺着看了下去。 差点没有吓了一跳。 这个漏网之鱼,是怎么靠近皇上的。 他连忙就要俯身去把小孩一把拽开。 萧谨行手一挥,阻止了小伍。 小伍诧异。 皇上不在乎吗?! 此刻这小孩看上去脏兮兮的,极有可能是,小乞丐。 而皇上一向都有洁癖。 小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看着皇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胖乎乎的小丫头。 三岁,四岁?! 能够长得这么圆溜溜,看来絮州的经济果然不错。 小女孩好不容易,从人群中爬了起来。 我滴个乖乖,差点踩死她了。 她不过就是避开下人想要自己出来玩,结果差点没有死在这条街上。 吓死宝宝了。 她小胖手依旧狠狠的拽着男人的衣摆。 试图想要通过支撑力让自己起身。 结果为了保命,现在力气都要用完了。 她仰头。 然后就看到了,好帅好帅一个帅哥。 在阳光下,差点没有晃瞎了她的眼睛。 等等。 这人怎么长得有点眼熟啊?! 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她小脑袋瓜,一时突然想不起来了。 她就这么痴痴的看着这个大帅哥。 萧谨行这一刻自然也看清楚了小女孩的脸。 但她现在脸上脏兮兮的,除了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圆溜溜的看着他,其他五官都看不清楚。 此刻也被小女孩的眼神看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或许是有些惊奇。 毕竟,好几年,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看他了。 “你怎么都不抱我起来?!”小女孩突然质问。 软糯的声音,又带着些小骄傲。 虽然眼前的帅哥是真的很帅。 但她现在这么狼狈,他都不会搭把手吗?! 果然妈咪说得很对。 越是长得帅的男人,越不靠谱。 她妈咪就说,她哥很不靠谱。 每次她哥都是一脸黑透。 也只有聪明的她知道,她妈咪在说她哥很帅! 萧谨行因为小女孩突然小霸道的模样,又怔了怔。 脸色明显有些微变。 小伍真的是无语了。 这谁家的小祖宗,使唤人居然使唤到了当今圣上?! ------题外话------ 呜呜呜,真的是突然就五年后,宅也有点适应不过来。 写了好久,罪过罪过。 晚点三更,么么哒。 啊啊啊,标题错了,是二更。 但是改不过来了。 看官懂就行,别逼我多更……遁走。 第370章莫名的占有欲三更 小伍弯腰就要去把小女孩抱起来。 哪里敢劳驾陛下。 然而他刚有此举动。 就看到皇上已经蹲下了身体,然后一把,把肉乎乎的小女孩抱了起来。 小女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趴在了萧谨行的怀里,抱着他的脖子,拽得还很紧。 萧谨行突然被这么抱着,莫名有一种,被依靠的充实感。 他不由得也把小女孩抱紧了些。 虽然身上都脏乱了。 闻起来,却莫名有一个奶香味。 很好闻。 小伍在旁边真的都要惊掉下巴了。 不说王爷对小孩子…… 好吧。 对安琪公主当然是好的。 登基后,皇上就把公主从尚书府接回了皇宫,留在了自己身边。 皇上经常也会陪她识字念书,看她嬉笑玩耍,偶尔公主吵闹出宫,也会穿便装陪她出去。 但终究,两人之间的相处,也都还是有些生疏的,安琪公主对他也有距离感,没有平常人家父女之间那般亲热,或许也是因为皇上毕竟是皇上,有他的威严所在,公主对他就会多些尊敬,也就少了些亲近。 而对于皇子萧延琪,距离感就更强了。 几乎,除了皇子每日过来给皇上请安,平时很难见到皇上会主动召见皇子。 然而现在对这个小女孩。 小伍反而觉得,皇上好像,温柔了很多。 是因为在宫外少了些束缚,所以也没那么严谨了吗?! 可关键是,哪怕小伍现在也觉得小女孩不可能是乞丐,乞丐没这么胖的,但终究是脏啊,皇上怎会,这般毫不嫌弃的抱在怀里。 甚至于。 小女孩还非常胆大无畏的要求道,“你多抱我一会儿,我都要累死了。” “嗯。”萧谨行还应了一声。 小奶娃胖是胖,但毕竟小,不重。 小女孩得到肯定的回答,就更放松的,把小肉脸放在了萧谨行的肩膀上。 似乎是真的在歇气。 “你家在哪里?”萧谨行突然问。 “你要送我回家吗?” “嗯。” “我没家,我才不要回家。”好不容易跑出来,她才不会要回去。 她才不要回去被她妈咪那个坏女人管教。 “嗯?”萧谨行扬眉。 也知道小女孩定然是和家里人发生了矛盾,才会负气离家出走。 “你不要问我了,一会儿我休息够了,人没那么多了,我就会走。”小女孩很肯定地说道。 萧谨行也没再多问。 本就不是一个,多管闲事的人。 “爷。” 远远的,一个侍卫逆着人群回来,微有些气喘。 “打听到了?” “是絮州城一年一度的庙会,说是去晚了,就不灵了,所以大家都赶着想要早些去。” “这里也这般迷信?!”萧谨行皱眉。 还以为絮州是一个,民风比较开放的地方。 “爷,倒也完全不是。他们的庙会,拜的倒不是观音菩萨,而是……”侍卫有些为难,不知道如何开口。 萧谨行脸色一沉。 侍卫根本不敢隐瞒,说道,“拜的是,皇后娘娘。” 谁都知道。 和景皇后叶栖迟是皇上的禁忌,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 侍卫说出来之后,就抱着一死的决心。 俨然。 这句话,让小伍都大气不敢出了。 气氛紧张得诡异。 如若不是,小女孩突然说话了。 她打了一个哈欠,说道,“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拜的,不就是医术高超祈求无病无灾吗?我妈咪的医术可比她高超多了!一群无知的人类。” 小女孩的话。 让小伍心头更颤抖了。 在皇上面前,提都不敢提皇后,现在居然还敢诋毁皇后。 他敬小女孩是一代豪杰! 要死了。 就是一代烈士! “不过我妈咪也不让我说和景皇后的坏话,她说和景皇后是全天下最伟大的女人,虽然我也不懂我妈咪为什么这么维护和景皇后,我分明每次看到她路过和景皇后雕像的时候,身体都要抖一抖,明明瘆得慌。” 小伍真的是佩服这小祖宗。 他真的很想提醒这小祖宗,有些人真的死于话多。 “不过既然是我妈咪喜欢的人,我也就勉强喜欢吧。”小女孩最后做了总结,说完后又打了个哈欠。 似乎是困了。 小伍暗自松了口大气。 好在,你还会给自己圆回来。 否则,你妈咪就找不到你。 话说这妈咪是什么玩意?! “人少了些了。”萧谨行突然冷声对着小女孩说道。 脸色在此刻,也明显变化。 不知是因为小女孩说了些皇后的坏话,还是,就仅仅是因为提到了皇后。 反正,小伍能够肉眼可见的,看到皇上的情绪不好。 小女孩没有任何回应。 小伍转头看了一眼。 一看又被吓了一跳。 小女孩就这么趴在皇上肩膀上睡着了。 关键前一瞬她还在说话。 这睡眠质量也太好了。 能不能把这技能分一丢丢给他们皇上。 也不至于日日夜夜,孤枕难眠啊! “她好像,睡着了。”小伍小心翼翼的提醒。 萧谨行脸色一沉。 下一刻就打算把小女孩直接放下弄醒她。 却在那一刻,突然感觉到一个肉嘟嘟的小嘴,靠近了他的脖子。 软乎乎带着些微热的触感,让他心口莫名一软。 就好像。 被温暖触动了一般。 萧谨行抿唇。 也对这个小女孩的不排斥甚至,纵容亲近而有些,不明所以。 “爷,我来抱吧。”小伍主动说道。 “不用。”萧谨行一口拒绝,就是莫名不想其他人碰她,说出来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勉强的做了个解释,“她不重。” 这解释让小伍更觉得,皇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但小伍会看皇上的脸色,连忙转移了话题,“爷,人少了些,我们过去看看吧。” 俨然是知道,他一定想要去看看皇后的雕像。 萧谨行微点头。 所有人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然后,就看到拥挤的庙会里面,最显眼的那个雕塑。 小伍再次无语了。 来絮州,就是不断遭受打击的吧。 这哪里是皇后。 这这这……到底是谁?! 萧谨行眼眸也紧了紧。 雕塑根本看不出半点叶栖迟的模样。 仔细一想,叶栖迟也没有过画像,真正见到叶栖迟的人也不多,只能靠,想象! ------题外话------ 对了。 刚刚的宁记写错了。 是安记。 老是把安泞的姓名搞错。 哎呀。 被好多亲吐槽说狗血…… 宅只想说……狗狗那么可爱,哪里不好了! 汪汪汪! 第371章擦肩而过?四更 “爷,这要不要……”小伍实在接受不了。 他家那么美的王妃,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不算难看。 但这富态得过人的样子,完全没有半点他家皇后的妍姿艳质,百媚千娇! “不用了,走吧。”萧谨行看了一眼。 然后抱着小女孩转身离开。 小伍看着皇上的背影,又回头看了看皇后雕像……算了,还是不看了。 一行人下榻在安记归来客栈,牌匾下方还写下一句,“择一城终老”的字样。 萧谨行看了一眼。 小伍也抬头看了看,解释道,“据说,安记名下的所有店铺便都有这么一两句,带着些情感的诗句,很受当地以及游客们的喜欢,所以安记的客源一直很好。” 萧谨行应了一声。 他抱着小女孩走进去。 小二连忙上前迎接。 “最好的房间。”小伍直言。 小二更加热情了,“客观这边请,我们客栈最好的套间客房,您跟我来。” 一行人直接上了楼,走进了一间偌大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也和一般的内室不同。 小二介绍道,“客官,这便是您的化妆台,里面的东西都是一次性的,您放心使用。这边是您的双人大床,柔软舒适,保证让您睡个好久。这边是您的浴室,马桶的洗漱台都是干干净净的,这里有一次性的牙刷,毛巾。” 萧谨行皱眉。 小伍也有些莫名。 这什么屋子,怎么能够把茅厕和木桶浴放在一个地方,那不臭吗?! “还有这边,这是您的衣柜,客官如果怕脱下来的衣服褶皱,可以用这个衣架挂起就好,这下面有一个保险柜,钥匙在这里,贵重物品客官可以放在里面。” “对了,这里有点餐单。我们客栈可以送餐在房间吃,都是明码标价,客官喜欢什么就点,然后在门口处拉一下这个铃铛,我们就有小二来为您服务了。” “客官,我们这里还有特殊服务。”小二热情无比地介绍着,“这是画像册,根据客官的喜好,客官看上哪个姑娘,我们都能够提供上门服务,价格也都在姑娘的画册下方。” 萧谨行喉结微动。 小伍在旁边,也脸都臊了。 这什么客栈,居然还有这么稀奇的服务。 简直让他大开了眼界。 “这便是客栈免费为客官准备的小点心,客官劳累辛苦,尽情享用。而这边这柜子的点心是付费的,价格都标在了下面。” 介绍完毕,小二道,“小的就不打扰两位公子休息了,小的告退。” 说完,就毕恭毕敬的,给他们把房门关了过去。 小伍看小二走了,才松了口气。 他在怀疑他是不是挺久没有出过门了。 外面的人世间,都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了吗?! 他转头,看着皇上已经小心翼翼的把小女孩放在了大床上,“拧湿毛巾过来。” “是。”小伍连忙答应。 然后迅速的去弄了温毛巾。 “爷,我来吧……” 萧谨行已经拿过毛巾,一点一点,给小女孩擦拭脸颊了。 小女孩睡得很熟。 小伍估摸着,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他就这么看着皇上认真又温柔的样子。 也不知道多久,王爷没有这般,像个人样了。 还是应该,微服出行的。 总觉得在皇宫,皇上有一天得暴毙。 “知道他的经营手段了吗?”萧谨行问。 小伍顿了顿,说道,“不太懂,但觉得很高级。” 此次他们微服出行,就是听闻了絮州城有一个会做生意的安记老板,但此人神秘,从未有人真的见过他,却也经常在朝廷中听人议论。 而朝廷财政这几年因为免了大多地方的课税,又经历了几次灾情,放了很多皇粮,拨了大量款项,财政出现紧张。 古幸川便建议,可以让萧姓皇室贵族学会经商,自给自足,减少朝廷发放的俸禄,缓解财政危机。 又说絮州城有一个经商神秘人,短短几年在絮州城迅速发展,家喻户晓,甚至于,全国第一首富之位,也从他父亲之手,夺了过去。 今日来到絮州,目前仅仅入住了客栈,就甚觉这人的经商头脑,过于灵光,便更想亲自见面,借鉴他的经营之道。 萧谨行放下手上的毛巾。 看着一张干净的,讨喜的,漂亮的白粉小脸蛋。 “没想到洗干净了,这么可爱。”小伍忍不住感叹。 难怪,这么惹皇上稀罕。 “好好看着她。”萧谨行转移视线,“我出去走走。” “爷,你一个人吗?” “别跟着。” “是。” 小伍只得,领命。 萧谨行直接离开了房间。 走下楼,便看到一些人围在一个角落。 他过去看到了很多许愿牌。 好些小年轻在上面写着自己的心愿。 萧谨行看了几眼,转身离开了。 他走在街上。 絮州的热闹,不亚于浔城。 据说,都是这个安记老板的功劳,因为他才让絮州这般盛世繁华。 他走过一个个店铺。 看着只要是标记着“安记”字样的店铺,都是络绎不断的客人。 萧谨行越发的想要见见。 这安老板的真面目了。 他脚步停了停。 停在了一个小摊位面前。 然后看上了一个小女孩的小泥人。 第一眼就想到了,他刚刚带回去的那个小女孩。 他拿起小泥人,买了。 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嘴角上扬了一个小的弧度。 他转身回去。 出来也不过是,想要看看絮州城的风貌。 回到客栈。 刚上楼。 似乎听到楼下小二的声音,“老板你来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连忙回头。 只见一女子出现在大堂之中,穿着一身蓝紫衣衫,身形纤细,步履轻盈。 萧谨行想要细看时。 就看到女子已经跟着客栈的掌管走进了后屋,并没有看到女子的真面目。 他抿唇,压抑着内心的好奇,还是上了楼。 他在想。 小女孩睡了这么久,应该是醒了。 而他居然很怕,她醒了之后见不到他,会不会哭…… 他推开房门。 小女孩果然是醒了。 但她没哭。 还和小伍相处得,相当愉快! ------题外话------ 大家都在问皇子和公主是谁? 公主是叶栖迟在渝州捡回来的小女孩,大家都忘了吗?! 呜呜……伤心。 至于皇子。 很快就会揭晓了。 下更见。 第372章你当我爹爹吧五更 小女孩看着萧谨行回来,斜眼看了他一下,“你回来了。” 熟络的口吻,就好像两个人认识了很久。 萧谨行应了一声。 看着小伍和小女孩在吃……鸡腿。 俨然是所谓的,点餐服务。 小女孩吃得很香。 小伍也吃得不少。 仔细看,小伍的眼眶还有些红。 不知是太难吃,还是太好吃。 小伍看着皇上回来,连忙说道,“爷,鸡腿的味道很像……” 很像当年在边关时,皇后做的味道。 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再也吃不到了。 没想到,居然在絮州再次吃到了熟悉的味道。 让他越吃越想哭。 “你要不要吃?”小女孩拿了一个鸡腿问萧谨行,“我专程点的全家桶,就怕你回来被我们俩吃光了。你赶紧尝尝,很好吃的,你看他都好吃得哭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鸡腿。 他其实并没有饿。 却抵不过小女孩的热情,接了过来。 伸手时,手上的小泥人就放在了小女孩的眼前。 小女孩看了一眼。 在萧谨行正欲给她时。 “你这么大个人了,你还喜欢这种三岁小孩子都不喜欢的小玩意吗?”小女孩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问他。 小伍差点没有把嘴里面的鸡腿吐出来。 明摆着这是皇上送给小女孩的礼品。 小女孩这么伤皇上的心,她良心不会痛吗? 萧谨行脸色略有些尴尬,把小泥人收了起来。 然后也没在吃那块鸡腿。 小女孩毕竟才四岁,注意不到那么多大人的情绪。 她啃完一个鸡腿,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油渍,然后从椅子跳了下来。 “小心点。”小伍连忙扶着她。 小女孩走向萧谨行。 然后仰着头看着他。 “我要走了。”小女孩甜甜的声音,大声地说道。 “需要我送你吗?” “不需要,我能找到路回去。”小女孩信心十足。 倒不是她吹牛。 这条街都是她家的。 她走哪儿都不会丢。 “那慢走。”萧谨行显得很冷漠。 完全看不出来,他内心涌出来的那一丝……不舍。 “你蹲下身体,你太高了。”小女孩突然要求。 萧谨行皱眉。 “我有悄悄话给你说。”小女孩说道。 萧谨行蹲了下去。 尽量保持着,和小女孩一样的高度。 小女孩的小身体,靠近萧谨行,然后突然在他脸上,“啵”的一声,狠狠地亲了一口。 萧谨行一怔。 女孩“咯咯”的,甜甜一笑。 她说,“谢谢你救了我,还给我吃了好吃的。” 萧谨行脸,似乎有些泛红。 口吻却异常严肃,“女孩子要懂得矜持,不能随便亲其他男子。” “可是我是小孩子啊。”小女孩笑得更甜了。 “小孩子也不可以。”萧谨行教育。 “你生气的样子和我哥哥好像。”小女孩皱皱鼻子。 “以后不准这样了。”萧谨行重复。 “为什么?我经常这么亲我哥哥的。”小女孩也有些生气了。 “哥哥和其他男子自然不同。” “爹爹呢?” “爹爹自然和其他男子也不同。” “那你就当我爹爹吧。”小女孩突然坚定。 “……” 小伍又差点喷出来了。 能不能,不要这么,口出惊人。 他心脏受不了。 “我娘亲长得可漂亮了,真的。”小女孩很积极地说道,“你娶了我娘亲,还能有我这么可爱的女儿和一个儿子!你赚大了!” “……”简直无言以对。 “你不愿意吗?”小女孩看他没说话,有些不满。 “不愿意。”萧谨行直白冷漠的回答。 “哼,等你见到我娘亲的时候,你会后悔的!”小女孩丢下一句话,气呼呼的走了。 想要娶她妈咪的人,都从城南排到城北了。 亏她还觉得这个大帅哥长得好看,看上去好像也挺有钱,她妈咪贪财,说不定就喜欢了,她还想给他们牵线来着。 浪费她的好心。 小女孩离开。 萧谨行冷声吩咐,“跟着她,别让她发生了危险。” “是。” 小伍连忙放下鸡腿,追了出去。 萧谨行从地上站起来。 站起来那一刻。 腿明显,微抖了一下。 腿疾好了五、六年了。 近两年,却开始了隐隐作痛。 他想。 这可能便是,老天给他的,惩罚吧。 …… 絮州街道。 小伍小心翼翼的跟在小女孩身后。 小女孩走得大摇大摆,一路还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 走进一巷子。 小伍连忙跟上。 刚一转身进去。 疑? 人呢?! 小伍左右看了看。 就这么一个巷子,又没有什么出口,怎么转眼,人就不见了。 他眼花了吗?! 小伍连忙跑向前。 小女孩从一个隐形的小洞口里面爬出来,笑得一脸得意。 还想跟踪她。 她那么好被跟踪,怎么能够避得开她妈咪的那些眼线每天出来玩。 小女孩从洞口中爬出来,然后往回去的方向离开了。 回到家里。 家里的下人看到小小姐回来,止不住的哭泣。 “小小姐你去哪里了?奴婢都要急死了,你再不回来,再不回来……”说着,哭得更加委屈了。 小琴今年15岁,从小带着小小姐长大。 从小小姐2岁开始就知道爬墙离家出门了。 但凡胆子小点的,被小小姐这般折腾,早吓死几百次了。 “我妈咪在家没?” “小姐还没回来。”小琴连忙回答。 小女孩得逞一笑。 赶到她妈咪之前到家,完美。 她大摇大摆的走进家里。 刚走进去。 就被一股小小的寒气给震慑住了。 小女孩还是有些怕她哥的。 有时候比她妈咪都凶。 她妈咪最大的法宝就是惩罚她在家里解剖尸体,她现在对人体的五脏六腑熟悉到闭着眼睛都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而且见多了死人尸体她也不怕了。 反而是她哥,凶起来时太吓人了。 “我今天是走丢了。”小女孩说谎。 小男孩明显不信。 小眼神冷冰冰的。 “是一个大帅哥救的我。那个大帅哥可帅可帅了……”小女孩突然定眼一看,惊呼,“你们长得好像!一模一样的帅!” 小男孩脸色更沉了。 他在生气。 而他妹在给她说笑话?! 他帅吗?! 如果帅,他妈不会每每看着他的脸就叹气了! ------题外话------ 大家不要催,也不要急。 后续都会慢慢揭晓,这五年之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明日见。 爱你们笔芯。 第373章安泞,活了下来的真相一更 “安呦呦!”安鹿鸣生气地叫着。 才不会听她的满口胡言。 “你不信我?”安呦呦眼眶一红,委屈无比。 安鹿鸣咬着小唇瓣。 每次他妹都是用这招制胜。 百试不爽! “人家真的看到一个和你一样的大帅哥,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带你去见他。”安呦呦很积极地说道。 “娘亲让我们乖乖在家识字读书,不是让你到处去玩的。”安鹿鸣小大人般地说道。 “那是娘亲让你识字读书。”安呦呦反驳。 “娘亲也让你学习医术,继承衣钵。” “我又不喜欢。”安呦呦不高兴。 “不喜欢你看着尸体就兴奋?”安鹿鸣拆穿。 “……那我也要休息啊,每天对着死人你会高兴?”安呦呦反驳。 安鹿鸣从来都说不过他妹。 “我累了,我要回房间睡觉了。”安呦呦不打算和她哥再理论,小短腿就要回房。 刚打算走,就突然打了一个饱嗝。 安鹿鸣皱着小眉头,“你是不是又背着娘亲吃鸡腿了?” 安呦呦不说话。 “娘亲说你都长这么胖了,不能再吃了,让你减肥。” “我肯定不是她亲生的!”安呦呦气鼓鼓,“谁家娘亲让自己女儿减肥的,胖乎乎的不好吗?!” “……”安鹿鸣又被安呦呦说得哑口无言了。 胖乎乎的,肉软软的,是挺可爱。 “哼。”安呦呦一脸不满,从安鹿鸣身边走过。 分明是她偷跑出去有错在先,现在一副还是她受了委屈的样子。 安鹿鸣对他妹,也从来都是无可奈何。 而他们娘亲又很忙,没那么多时间陪他们。 每天为了养他们都在努力搞钱,偶尔还要去秘密医治一些救不活的病人,实在很辛苦。 他也想为娘亲多分担一些,可妹妹,总是不上道。 安鹿鸣皱着下眉头,小大人般的,也回房识字读书了。 而他口中那个为了拉扯他们长大的娘亲大人。 此刻正坐在絮州最好的小倌馆,安记清风楼。 她喝着小酒,看着台上一个个绝美小倌们,弹琴吟诗,好不惬意。 身边伺候她的,也是两个绝美的男子。 一个长相妖艳,眉目间带着风情,完全不输一般女子。 另外一个长相清冷,五官周正,一身白衣,翩翩少年。 “老板,这是这个月归来客栈的账目,你看看。”一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子上前,把一本账目拿给她看。 安泞动了动身体。 她拿过来看了几眼,说道,“这个月归来客栈的盈利,比上个月少了些。” “是,也和掌管说了,他说这段时间来絮州的游客不多,所以入住的客官少,收入就少了。不过他说今天来了一个贵公子,看上去身份不菲,会做好推销工作。”女子连忙汇报。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得搞一些促销活动,你安排下去,让下面的人想想,三天后,给我一份你们的方案。”安泞吩咐。 “是。” “其他店铺这个月情况如何?”安泞继续问。 “都完成了我们本月的目标,所以便没有单独给你过目,到时我汇总了,统一给你看。” “好。”安泞伸了伸懒腰。 面前的颜今谣也是她花了整整两年时间才教出来的。 账目上的事情,她基本上可以给她完全分担。 安泞伸了一个懒腰,“要回去了。” 要回去看看她家中那两只小神兽了。 “我送你。”颜今谣连忙说道。 “不用了,你做好我安排的事情,把下面的人管好。” “是。” 安泞离开了清风馆,坐在豪华的轿子上,回去。 来絮州五年。 准确说,四年半。 当时想都没有想过,从那么高的城墙,被萧谨慎桎梏着跳下去还能有活命的机会。 真的跳下去那一刻。 萧谨慎却垫在了她的下面。 甚至于。 她还能够感觉到,萧谨慎用了全身的内力,护住了她的身体,并没有受到那么强烈的撞击。 她就看到萧谨慎粉身碎骨,血浆崩裂。 她以为。 萧谨慎在抱着她跳下去那一刻说的那句“我会让你记住我一辈子”的话,只是因为,他们死的时候抱在一起,死后便也在一起,她根本不觉得,萧谨慎会放过她。 她不知道当时看着萧谨慎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样子时,她心口有没有一丝颤抖,眼眶有没有一丝红润。 终究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脑震荡导致了她头昏目眩,重重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 她已经离开边关了。 被萧谨慎的亲信通过秘密通道护送到了大泫国的边境古疆城。 那个时候大泫的大军都还在牧歌城打仗,她反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亲信说,楚王交代把她安全护送到这里,以后的路,她自己选择。 意思是。 如若她还要回到萧谨行的身边,她就回去。 不回去。 他给了她逃走的机会。 萧谨慎真的不是好人。 他用尽手段,滥杀无辜。 杀了谢若瞳的祖母,丢弃了自己的亲生母亲,为了自己的权利屠杀自己的亲生父亲,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然而那一刻,安泞却还是因为萧谨慎对她的那点良知,让她眼眶红透。 她真没想过,真正救她性命,给她自由的人,会是文中这个超级大坏蛋。 而仿若也只有他,真的读懂了她的内心。 她曾给萧谨行说过多次,她心甘情愿和离,独自潇洒,而萧谨行似乎都觉得,她在故意伪装。 可萧谨慎。 她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不是这次在牧歌城有过短暂的相处,不是在“临死”的那个晚上,深夜时分萧谨慎来看她,问她最想要什么,她说了一句自由,他便就信了。 只说了一次。 抵过了给萧谨行说了几十次。 和亲信分别时。 亲信还给了她一个包袱。 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才知道,都是黄金。 萧谨慎还能想到,她行走江湖,需要钱。 所有萧谨行答应她没有做到的事情,萧谨慎全部都做了。 她想。 萧谨慎还是聪明的。 他说会让她记住他一辈子。 她可能真的会做到。 ------题外话------ 大家都在揣测萧谨慎的去向。 小宅明确的告诉你们。 是死了。 救了叶栖迟就死了。 他活着其实没有意义了。 他的人生抱负,全部都毁于一旦。 这样的一代枭雄,也不可能为了爱情活下去,他自尊不允许。 所以给了叶栖迟生路,自己选择了,毁灭。 二更见。 第374章生下双胞胎的真相二更 安泞坐在轿子上。 其实,也不是经常会想起萧谨慎。 她也不是一个,感情太过丰富的人,偶尔会突然想起。 她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无缘无故的就想了起来。 她掀开马车的帷裳,无所事事的看着絮州城的繁华。 也在放松自己内心的情绪。 当时选择来絮州城…… 也不是选择。 就是朝着离浔城最远的地方走的。 然后就无意到了絮州。 来的时候,絮州自然没有现在这般好,街上也没有这么热闹。 越是这种经济有发展却又没有完全发展起来的地方。 就越是她的商机。 她用手上的黄金在絮州城上买了多间店铺,从最开始的酒楼做起,毕竟古代的菜系,虽然精致好看,但哪里能有几万年后的味道。 安泞刚开业时,自己亲自操刀,然后免费请吃了一周,吸引了人气。 一周后,就开始打折销售。 到最后人越来越多,安泞自己也忙不过来,就高薪聘请了厨师,严格按照她的配方做菜。 越做越大。 手上的银子越来越多,就又开始了扩展其他的产业。 然后。 四年多时间,就轻轻松松的,成为了全国首富。 也不知道古幸川那老爹,当了大半辈子,会不会一口血呕死。 她成名后,就有不少人要见她。 自然都不见。 皇上来了也不见。 说起皇上。 她在絮州城刚落根不久,就听说萧谨行登基了。 然后给了她谥号。 她听说时,也没有任何情绪。 毕竟也只是做给世人看的。 不多久,新皇后就会诞生。 而萧谨行刚登基那会儿,她怀孕八个月。 刚把酒楼做起来,准备扩充第二个产业。 至于孩子。 安泞也不知道应该有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 真的都是意外。 能够怀孕,是意外。 那晚上那么一次。 而且在那种环境下,萧谨行还能一击即中,关键还是俩。 怀了就怀了吧。 她来这本文里面,运气也没怎么好过。 算她倒霉。 也怪她,没有做事后措施。 当时一心在打仗上,确实是她疏忽了。 但她实在也没想到,那么高的城墙跳下去,这两娃都还是好好的。 各方面都很正常。 她都在怀疑,她是不是怀了金刚葫芦娃。 而她自然也想过打掉。 谁愿意给自己不爱的男人生孩子。 可终究。 在端起那碗打胎药的时候,还是犹豫了。 两条生命。 两条活生生的生命。 让她真的有点下不了手。 在末世你可以不生,但绝对不允许打胎,这会受到人类最高组织的制裁。 有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和对生命的不忍,还是让她决定留下来。 毕竟。 她这辈子也没想过要再结婚生子,之前还想过让若瞳陪着她浪迹江湖,然而若瞳志在报国,她便也不想去为难她。当然她也想过把安琪带走陪在自己身边,可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安琪偷走,她觉得叶栖迟死这件事情,就是彻底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了叶栖迟这个人。 所以她回到了她安泞的身份,也没有去告诉任何她或许还在乎的人,比如谢若瞳,古幸川,还有叶家那些人她还会活着,从此以后,她便就是她一个人。 抱着这样的思想,也就把那俩小崽子给生了下来。 想着给自己做个伴。 想着哪怕生了,也是她自己一个人的。 不会还是其他任何人的。 生下来之后,她还是挺庆幸的。 两娃都不太让她操心,特别是哥哥,活生生一个小大人,还能照顾她和妹妹,唯一让她有些遗憾的是,安鹿鸣长得和萧谨行太像了,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而且越长大仿若越像了,关键是,萧谨行还和傅星弋长得像,也就是说,安鹿鸣又和傅星弋像。 她真不想再见到萧谨行,抱着这辈子都老死不相往来的心态,却每每都要看到萧谨行那张脸。 她也不想一直去这么记挂着傅星弋。 毕竟人都死了,偶尔追念就行了,一直这么看着,难免心伤。 她就不明白了。 安呦呦和安鹿鸣都是她生的,安呦呦就真的半点都没有萧谨行的影子,也不像叶栖迟,神奇的,像安泞。 对,就是末世那个安泞。 她真不知道该用梦幻联动来形容,还是这该死的骚操控?! 重点是两娃的性格也不同。 安呦呦像她,安鹿鸣像萧谨行。 玛德,长得像就算了,性格也像。 而两娃最大的区别还是。 安呦呦遗传了她身体自动愈合的能力。 安鹿鸣就是个普通人。 安泞越想越远。 眼眸陡然,顿了顿。 只此一秒,下一瞬,直接把帏裳放了下去。 脸色,明显变了。 她看到了……当今圣上,萧谨行?! 还有跟在他身边的小伍。 五年不见。 真的只此一眼,还是认了出来这狗男人。 他好好的皇帝不待在皇宫,来这里做什么?! 微服出巡?! 艹。 和你的婉儿在皇宫双宿双飞,不好吗?! 出来吓什么人! …… 大街上。 萧谨行带着小伍去酒楼用膳。 小伍真是委屈。 刚刚吃了一桶鸡腿,皇上一个都没吃,那个小女孩吃得也不算太多,他现在真的,看到水都饱。 皇上却突然说,要去尝尝絮州城鼎鼎有名的安记灵霄楼。 他真是亏死了。 就在小伍各种暗地抱怨时。 皇上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转头看过去。 小伍感觉到皇上的异样,连忙也看了过去。 看过去时,就看到一顶奢华的轿子,从他们面前走走过。 轿子真好看。 比他在皇宫,浔城见到的轿子都要高档,真的是让人惊艳。 不只是他和皇上这么看着。 其他路过的人也看着,讨论声中还带着羡慕。 “爷,您要是喜欢这顶轿子,我让人去打听一下在哪里做的,然后把图纸拿回皇宫,让工匠师傅做一顶一模一样的。”小伍连忙讨好的说道。 萧谨行收回视线。 他对轿子没兴趣。 只是…… 只是,突然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然而回头看到轿子时,却又找不到半点,刚刚心里的那一丝触动。 他起身,和轿子背驰的方向离开。 ------题外话------ 看吧看吧,都在一点点,说明五年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了。 所以大家不要捉急。 往下看。 第375章察觉,熟悉的味道三更 萧谨行带着小伍,走进了安记灵霄楼。 小二上前服务,给他们安排了,位置最好的临街包房。 酒楼的布置和景色确实高档新奇,看得小伍一直在不停的,赞不绝口。 “两位爷,看看你们想吃什么?”小二热情的递上去菜谱。 果然是安记名下的店铺。 面前的菜谱和客栈的感觉,如出一辙。 萧谨行随手翻了翻。 小伍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吩咐道,“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上一份。” “好嘞。”小二连忙答应着,“两位客官看来是外地人,小的就给你们推荐一个二人套餐。” “还有二人套餐?” “当然,还有三人四人五人套餐,多少人的套餐都有,都是我们酒楼合理给客官们搭配的,荤菜素菜点心等都有。”小二很是自豪地说道。 似乎是对自己酒楼贴心的一些服务,很是骄傲。 小伍看了一眼皇上。 自然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萧谨行微点了点头。 小伍说道,“那就二人套餐。” “好嘞,小的马上去给客官准备。”小二说着就准备退下。 “等等。”萧谨行问着小二。 “是,客官。” “最后一餐,这是什么菜?”萧谨行随口问。 “就是一碗饭,上面铺了一层炒肉炒菜,然后加了一个鸡腿。”小二说道,“这道菜据说是一道思念菜,是我们老板为了纪念她死去的一个朋友,特意为他命名的一道菜。不过点的人不多,应该就是老板自己的情怀吧。” 萧谨行微点头。 也不再多说。 小二也就连忙离开了。 小伍看着皇上,忍不住说道,“爷,这安记老板,倒是让小的越来越有兴趣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能把这些产业做得这么让人……回味无穷。小的觉得,来一次絮州根本不够,回去了定然会经常想起这里。” 萧谨行没有搭理小伍。 他的视线就这么看着窗外,看着絮州城过于繁华的街景色。 刚刚那么一瞬,真的只是错觉吗?! 他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 一会儿。 二人套餐陆续上桌。 小伍真的一点都不饿,但看着这么精致的饭菜,又闻到这么香的香味,就又突然有食欲了。 但皇上没用动筷子。 小伍也不敢主动动手,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皇上。 不知道为何,觉得现在的皇上整个人都很低沉,很压抑。 事实上。 他们来絮州之前,是先去的边关,去看了皇后的坟墓。 其实后来皇上回到浔城后,给皇后也单独修了一个陵墓,很大很大,陪葬了很多很多。 因为皇后喜欢金银珠宝。 只是皇后真正尸骸还是在牧歌城外。 牧歌城那座城池,也一直荒寂无人,那座城市就是为了守护,安葬在那里的皇后。 而每次,一旦皇上去了边关,整个人的状态就会很不好很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突然遇到一个小女孩让皇上心情好像转性了那么一点,反正来絮州,他是感觉到了皇上心情的一丝变化,现在却又突然,回到了原点。 小伍真的不知道,皇后死的这根刺,到底要多久,多久才能够从皇上的心口中,拔出来。 安静的包房中。 萧谨行收回视线。 他怎么还敢去奢望,她可能还活着?! 萧谨行眼底的那一丝情绪,就这么被彻底掩埋。 小伍能够看到的皇上,永远都是,满眼冷漠,行尸走肉。 他拿起筷子,斯文优雅的吃了起来。 小伍也才敢动筷。 萧谨行吃得很慢,很少。 胃口并不太好。 小伍都看不下去了。 他刚刚吃了那么多鸡腿现在吃得都比皇上多。 皇上胃本来就不好。 这些年御医一直在给皇上调理,却似乎半点用都没有。 还是只有皇后…… 但凡皇上身体上有任何一点点不舒服,小伍都会情不自禁的想起皇后。 想起曾经皇后对皇上的所有种种好。 “爷,您多吃点吧。”小伍忍不住开口道。 萧谨行也才反应过来,他基本没有动筷子。 他看着满桌的饭菜。 还是夹了几根土豆丝,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 他咀嚼了一口。 眼眸,突然怔住。 好久。 他才又咀嚼了一口。 就好像,怕不是那个味道了。 如此咀嚼了好几口。 他咽了下去。 咽下去那一刻,萧谨行眼眶都是红的。 小伍被皇上的样子吓到了。 他刚刚吃鸡腿吃得泪流满面。 现在皇上吃土豆丝也吃得眼眶红润。 这菜真的有魔力。 不不不。 这菜的味道,真的和皇后生前做的菜味道一模一样。 他刚开始以为是错觉。 现在看到皇上也这样,定然就是真的了。 没想到在絮州这种离浔城这么远的地方,居然还有和皇后一样有着超高厨艺的人存在。 “爷。”小伍就这么看着皇上的情绪波动。 看着他一口一口,仿若麻木一般的,不停往嘴里塞土豆丝。 一盘子土豆丝都被他吃光了。 刚刚还一口不吃。 现在一口不剩。 御医分明都叮嘱过了,最不能就是暴饮暴食啊。 “你慢慢吃。”小伍小心翼翼地说道。 萧谨行似乎此刻,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停的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 “把厨师叫过来。”萧谨行低沉谢着声音。 小伍一愣。 随即反应过来,硬着头皮说道,“爷,皇后亲眼在我们面前……” 虽跳城墙时是晚上,跳下去后乌黑巴西的就看不太清楚了,但真的是眼睁睁看着和楚王一起下去的,那么高的城墙下去后肯定是粉身碎骨,甚至还糟了火,更是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 后来也是他亲自去收拾皇后和楚王的尸首的,皇后身上没有佩戴什么重要物品,但是楚王尸骨上,还挂着一块楚王专属的玉佩。 真正切切就是楚王和皇后。 皇上难不成还抱有希望吗?! 他真的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皇上这么多年能活着真的不容易。 再受点打击,他怕是得把皇上埋在牧歌城外,皇后坟墓的旁边。 萧谨行眼眸冷冷的盯着小伍。 小伍不敢再多言,只得去让小二找了厨师过来。 ------题外话------ 嗯,四更见。 第376章隐匿四更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包房,穿着白色的大褂,头上还带着一定白色的帽子。 小伍看着这新奇的打扮…… 他就说,不可能是皇后的。 皇上又该失望了吧。 小伍看过去,却没看到皇上太多失落的神情,和他一样,似乎只是在打量厨师的衣着。 “客官您找我,是不是哪道菜不和您胃口了,我们可以给您重新换一样。”厨师友好的说道,态度非常好。 小伍是发现了。 但凡是安记的产业,服务态度绝对都是一流的。 “这道菜,你从哪里学来的?”萧谨行问。 厨师看了一眼盘子,说道,“是土豆丝吗?” 不怪厨师不确定。 主要是他家皇上真的吃得一根不剩。 “嗯。” “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不知道和您胃口不?” “你们家祖传秘方?” “抱歉客官,具体的秘方就不方便说出来了。”厨师带着些警惕。 萧谨行抿唇。 “客官还有什么疑问吗?”厨师看他没说话,又问道。 “没什么了。” “那就不打扰客官用餐了。” “嗯。” 萧谨行应了一声。 厨师离开。 小伍看着人走,回头对着皇上说道,“爷,小的就说不可能是……” “查一下这个厨师的身家背景,家族上上下下都是干什么的,查清楚土豆丝的秘方。”萧谨行吩咐。 “是。”小伍恭敬。 心想着有这么好吃吗?! “朕马上要见安记的老板,最迟明天上午。如若老板不愿来见朕,朕可以登门拜访。”萧谨行冷声。 说出来的话,都似乎隐忍着颤抖。 “是,小的马上安排人去办。” 萧谨行垂眸看着那盘空了的土豆丝。 喉结一直一直在滚动。 是不是真的……还能有希望?! …… 坐落在絮州城郊外的一座豪华府邸。 安泞回到家里,明显脚步有些急。 “小少爷和小小姐呢?”安泞沉声问。 “都在房间。”丫鬟连忙回答道。 “去把他们叫出来,让管家收拾小少爷和小小姐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是。” 不一会儿。 睡眼朦胧的安呦呦和永远安静乖巧的安鹿鸣走了出来。 “妈咪,人家还没睡醒,你叫醒我做什么?”安呦呦不爽。 安鹿鸣也有些好奇。 而且看他娘亲的样子,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儿。 “你们俩,马上收拾东西,我送你们去避暑山庄。”安泞一字一顿。 “还没到夏天,为什么要去避暑山庄?”安呦呦不满,“我不要,我就要在城里玩。” “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安鹿鸣明显比安呦呦懂事儿,他小脸蛋上都是严肃。 安泞看着安鹿鸣这张脸,更不淡定了。 安鹿鸣皱着小眉头。 他又被娘亲嫌弃他长得不好看吗?! “不知道怎么给你们解释,大体就是,娘亲的仇人突然来到了絮州城,娘不能让他见到娘还有你们,否则会有危险。” “仇人?”安呦呦瞪大了眼睛,“我们家还有仇人吗?我们家这么有钱?!娘不是说,九成的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吗?剩下那一成就用更多的钱解决。” “……”安泞有时候都说不过安呦呦。她耐住性子,“这个人比我们有钱。” “我们家不是全国首富吗?”安呦呦更想不明白了。 安泞真的都想一巴掌打在安呦呦的脸蛋上了。 奈何长得太诱人了,她下不了手。 她深呼吸,说道,“总之,我们惹不得这个人,只能躲。鹿鸣,我让张叔送你们离开,你照顾好你妹妹。” “娘不跟着我们一起走吗?”安鹿鸣更关心他娘亲的安危。 “娘还有安排。”安泞眼眸一紧。 现在的萧谨行也不见得能够认出她,唯一她担心的就是安鹿鸣,至于安呦呦,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调皮蛋自然也要一并打包送走。 “会有危险吗?”安鹿鸣紧张。 “放心,娘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安泞摸了摸安鹿鸣的小脑袋。 甚感安慰。 如果不是安鹿鸣那张脸,她儿子堪称完美。 正时。 管家速步走到安泞的面前,“小姐,小少爷和小小姐的东西都打包好了,马车也准备好了,现在就要送他们离开吗?” “立马送去避暑山庄。”安泞命令。 “是。” 安呦呦很不高兴,“妈咪,人家还有事情给你说,你就要把我送走了。” “回来再说。”安泞冷淡。 “不要!”安呦呦倔犟,“我就是要告诉你,我今天在大街上看到了,和我哥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大帅哥!” “……”安泞脸都白了几分。 “真的,你不信我带你去见他。”安呦呦很是坚决。 “安呦呦!”安泞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安呦呦整个人一下安静了。 “谁让你乱跑出去的?!” “我,我,我……”安呦呦小脸委屈,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鹿鸣你见到没?”安泞更关心这个。 “妹妹让我去我没去。”安鹿鸣连忙回答。 安泞松了口大气。 还好她儿子是靠谱的。 她冷静下来,说道,“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听娘亲的话,先去避暑山庄,等风头过了,娘亲来接你们。” “好。”安鹿鸣乖乖点头。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脸,特别是陌生人。”安泞不放心的叮嘱。 “……”他到底是丑得已经不能见人了吗? “张叔,就交给你了。”安泞托付。 “大小姐放心。”张叔恭敬。 安鹿鸣拉着一脸不高兴的安呦呦,跟着张叔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们的背影,两个小小的人儿,虽然她带的不多,但也一直跟在她身边,这么一走,还真让她有些不舍。 但她不能跟着离开。 毕竟,以她对萧谨行的了解,他但凡发现了一点点异样,就一定会追究到底。 而萧谨行很容易发现异样。 所以不给萧谨行一个明确的交代,他不可能会善罢甘休! …… 归来客栈。 小伍禀报,“皇上,打听到灵霄楼的厨师,他家人都不是做厨子的,所以不存在什么秘方,为了验证,我还让他父母专程炒了一份土豆丝,味道和我们在灵霄楼尝到的完全不同。” ------题外话------ 你们说狗皇上,能不能见到我们泞泞大小姐。 又开始一场,斗智斗勇了,么哒。 第377章萧谨行阴招,当面拆穿五更 萧谨行隐忍的手指,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他面不改色,听着小伍又说道。 “然后刚刚我专程去见了客栈的掌管,说有要事儿要找他们老板商议,掌管直接一口就拒绝了,说他们老板从来不会见任何人,哪怕是当今圣上也不见。有什么事情可以找他们的二当家,二当家能够做决定的,就会直接给予回复,不能做决定的,禀报了我们老板,在回复你。”小伍又禀报道。 “好,约他们二当家。”萧谨行一口答应。 “是。”小伍连忙领命,离开。 没一会儿。 小伍就又回来了,说道,“掌管说了,想要见他们二当家,也要他们给二当家禀报了之后,才能见面,还说必须要说明见面的原因,如若不是必须要见,二当家很忙,管理着安记那么多铺子,也不能单独抽时间来见我们。我也想过用钱大点了,然而掌管好像,根本看不上。” “多少?” “一锭白银。”小伍回答。 “去多给点。”萧谨行吩咐。 “是。” 小伍离开后,不一会又回来了。 这次回来,脸色都不好了,他禀报道,“掌管说,他们不能收受贿赂,要是被老板发现了,他这份差事儿就不能做了,让小的别为难了他,多少银子,他都不敢要。” “……”萧谨行脸色微沉。 要见一个商人,这么难吗?! “要不爷,你亮出你的身份如何?这样一来,谁都必须来见你。”小伍提议。 “不行。”萧谨行一口拒绝。 一是不想引起混乱。 二是……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他怕,如果真的是她,她不愿见他。 “我有办法。”萧谨行突然开口道。 “什么办法?”小伍好奇。 就知道皇上,诡计多端,不不不,聪明睿智。 …… 清风楼。 安泞送走了安鹿鸣和安呦呦之后,就直接来了这里。 对她而言。 这里最安全。 颜今谣禀报道,“老板,给您汇报打听到的一些情况。您让我们查的那个客人,他确实入塌在归来客栈,然后去了灵霄楼用餐,在灵霄楼里面,问了厨师土豆丝的做法,厨师按照我们之前就说过祖传秘方回答的。然而那位客人似乎不信,他让人去查了厨师的身家背景,还让厨师的父母也做了土豆丝。” 安泞咬牙。 她就知道,萧谨行肯定察觉到了。 真的是狗鼻子比谁都灵。 “刚刚收到消息说,那位客人让归来客栈的管事来通知你,他要见你。管事直接拒绝了,现在又让管事来说要见我,我也让管事推脱了。”颜今谣说道,“现在也就打听到了这么多。” “先让人盯着他们,出门了什么的,就告诉我。另外,我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放心吧老板,你交代我的事情都做好了。”颜今谣点头。 “小少爷和小小姐安全到达之后,给我说一声。” “是。” “去忙吧。”安泞说道,又叮嘱,“小心点。” “是。” 颜今谣离开。 安泞看着颜今谣的背影。 颜今谣之前是这里妓院的红牌,安泞把妓院买了之后,和她聊了几句,就是一想到红牌就会想到谢若瞳,也就多了一份亲切感,聊过之后发现她资质不错,能言会道,又能见风使舵,察言观色,关键智商还不低,就直接给她赎了身,然后把她留在身边,成为了她最得力的助手。 基本上交给她的事情,她可以完全放心。 她眼眸微转。 现在就是要想想,怎么才能够成功把萧谨行蒙混过去。 五年了。 她好不容易的清净潇洒的日子,断然不能因为这个狗男人,而再次破灭了。 …… 夜晚。 归来客栈的管事,匆匆忙忙的来找了颜今谣。 说是,有位客人吃坏了肚子,怀疑他们客栈的食物有问题,现在吵闹着一定要见她,否则要直接告到官府去。 颜今谣眼眸一紧。 自然不能直接就去了。 她跟着掌管出门。 刚打算去找安泞,心下陡然一抖。 突然想到老板特意交代的事情。 说如果有谁主动来找她,便直接跟着去,不要再来禀报。 颜今谣现在也反应过来,老板肯定提前料到,对方让掌管来找她,掌管可能就被跟踪了,也就是说,她要是现在贸然去清风楼,就暴露了老板的位置了。 打定主意。 她便直接带着掌管往归来客栈去,让掌管也一并去叫了安记医馆郎中。 背后跟着他们的黑衣人,自然是,紧随其后。 颜今谣走进归来客栈。 连忙就去了客人的房间。 小伍捂着肚子,在床榻上痛得,面部狰狞。 萧谨行看着来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女子。 从身形看,和昨日一晃而过的如出一辙。 也是穿着蓝紫衣衫,姿态优美。 “客官,我是安记的二当家颜今谣。”颜今谣做自我介绍,又满脸友好道,“听掌管说,您要见我?” “他今晚吃了你们的鸡腿,就开始闹肚子,我们怀疑你们饭菜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萧谨行直言。 “不可能,我们的食物都是严格采购,专人监管,客官如果不放心,可以去我们后厨看看。”颜今谣不亢不卑,沉着冷静,“在此之前,我请了郎中,可先给客官诊断情况。” 萧谨行微点头。 颜今谣连忙让郎中去给小伍医治。 小伍自然是装的。 这是皇上想出来的计谋,他说安记这么大的招牌,肯定很在乎名声,也就想到了诋毁这一招。 小伍还真的是佩服皇上的英明。 他那般低声下气的说想要见他们二当家,口水都说干了。 结果皇上一针就见血了。 好一会儿。 郎中收回了手。 “怎么样?”颜今谣问。 “并无大碍,也并非肠胃引起腹部不适。”郎中直言。 “那我怎么会这么痛?”小伍继续演。 郎中看了小伍一眼,对着颜今谣恭敬道,“二当家,刚刚在下检查了一下客官的腹部,以在下行医几十年的经验,客官腹部的疼痛极大可能,是装的。” “……”小伍脸都红了。 他演得这么像,怎么看出来的?! ------题外话------ 哈哈哈,狗王爷尴尬了吧! 明天见。 大家不要着急,会见面就会见面的。 么哒。 第378章当场被拒,猫捉老鼠一更 郎中又解释,还一边做着演示,“在下刚刚摁压着这位客官这里的时候,客官叫疼,摁压这边位置时,客官也叫疼,摁压这里,叫得更大声。然而这里,是腿。” “……”小伍尴尬得都要钻地洞了。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去伪装。 当时为了怕被拆穿,所以就在不停的叫疼,摁压哪里都说痛,也因为紧张,根本没有注意到郎中都摁压到什么地方。 颜今谣看了一眼尴尬的小伍,转头看着萧谨行,也并未因此而发怒,仿若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一般,她不温不热的口吻,带着客套,“客官还要去看看本店的后厨吗?” 没有任何讽刺的语调。 却就是让小伍都无脸见人了。 萧谨行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第一次被人这么直截了当的揭穿。 萧谨行自然也不会露出什么愧色,他依旧保持着他高贵的气质,说道,“在下只是想要见见二当家,但见二当家何其难,才会出此下策,还请二当家,理解。” “自然是不理解。”颜今谣毫不留情。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 小伍早在旁边已经不敢见人了。 听着二当家的话,那一刻还是有些佩服这女子的胆魄。 莫名让她觉得,和皇后很像。 不亢不卑,不畏强权。 “夜已深,还请客官早些休息。”颜今谣说完,转身便走。 意思自然也是表现得明白。 她不愿意和他们多谈半句。 “二当家。”萧谨行堵在颜今谣的面前,“在下来自浔城,千里迢迢便是想要见你们老板,讨教经商之道。” “经商之道本就是一门难懂的玄学,这是需要悟性,还需要天赋,更需要实践,不是学便能够学来的。否则大泫国那么多商人,又有几人,能够真的成为佼佼者。还请客官,不要走捷径,很多事物,便都是要靠自己脚踏实地去感悟。”颜如今冷然。 声音客客气气,却拒人千里。 “即便不能讨教,那在下可否,秉承着崇拜之情,拜会一下老板?” “老板一直以来便不愿和人打交道。也不是针对客官你,自从老板当上全国首富之后,这两三年来,来见老板的人,络绎不绝,老板都拒之门外。也并非老板清高,只是每个人的生活习性都有不同,还请客官不要强人所难。” 萧谨行还想说什么。 “客官,大泫国是一个有枉法的国家,如若客官再如此纠缠,或再有如此低劣的手段,我们小店也会将客官告上衙门,还请客官,自重。”颜今谣口吻越来越强硬。 难怪,如此一个女子,却有这份魄力,打理好安记这么大的场子。 而她背后那个老板…… 到底又有多强。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说下去,极大可能他就要被撵出归来客栈了。 “今日是在下的不是。”萧谨行妥协。 颜今谣微点头,又习惯性的客气道,“不到扰客官休息,我便告退了。” “二当家慢走。” 颜今谣带着掌管离开。 房门关过来。 小伍终于按耐不住,猛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爷,这二当家倒真的是个狠角色!”小伍感叹。 萧谨行冷眼睨了一下小伍。 小伍眼神闪烁。 也知道皇上在不满他刚刚的表现。 “狠的是背后的老板。”萧谨行冷声道,又吩咐,“第一,找人跟着颜今谣,将她的行踪随时给朕汇报。第二,查清楚颜今谣的背景,了解一下在当上安记二当家前,她是做什么的?第三,找人去打听,颜今谣以往经常要去的地方是哪里?” “是。” 小伍领命。 而后。 又忍不住问道,“爷,您是打算在絮州多久?我们已经离宫半余月了,再这般下去,难免朝中文武百官会颇有意见。” “朕自有分寸。”萧谨行根本不听小伍多说。 小伍也不敢多言了。 …… 颜今谣离开客栈后,直接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深知不能再去找老板。 老板交代过,一旦她人被见到,就不要刻意来找她。 让她在平常检查商铺时,顺带来见她即可。 老板做任何事情都是严谨周密,她从不会怀疑她的任何决策。 她不太理解的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果断聪睿的老板,怎么会这么去躲一个人,甚至避而不及?! 仔细一想。 颜今谣猛的一下,突然顿悟。 这人和小少爷长得如出一辙,莫非是…… 老板不是说,小小姐和小少爷的父亲早去世了吗?! 颜今谣现在就大抵明白了。 明白后就突然有点热血沸腾。 她以前一直在想,到底要多优秀多完美的男人才能够虏获老板的心,还不顾世俗眼光毅然决然为他生下两个孩子,要不是老板实力太强,她这般女子,怕是要被外人指责嘲讽。 甚至于,哪怕老板现在已这般成就辉煌,现在依然还是有些长舌妇会暗自嚼舌根,说老板是个不干不净的人,偷偷生了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的孩子,逃来絮州,开了妓院不说,还开了个小倌馆,不知廉耻! 还更有人说,老板要是个好人,便也不会让她来当二当家。 她毕竟是妓女出生,从小因为家穷就被卖到了青楼,要不是老板,她便也从未想过,可以不用出卖自己身体就能够养活自己,可以这般地活出自己。 不过当有人因为她而诽谤老板时,她便想要主动离开老板,却被老板一笑而过。 她丝毫不在乎他人的眼光,活得那般清透,那般潇洒。 如此一个随性又强大的女子,崇拜之余,真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好奇,那个她愿意心甘情愿去付出的男人到底是谁?! 原来是他。 一眼便知那人是人中龙凤,定然来头不小。 加上老板都明显对他是存在忌惮,可想身份更不简单。 颜今谣想着想着就莫名笑了。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不知最后……鹿死谁手! 她倒是希望那个男人不要太弱。 否则,她家老板为他生俩孩子,就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 ------题外话------ 耶! 周末愉快,二更见! 第378章清风楼二更 归来客栈。 两日过去。 小伍禀报最新打探到的情况,恭敬道,“爷,这两日跟踪了二当家,二当家在她自己府邸的时辰最多,接着便是去安记名下的各个店铺,据说是每日都会亲自去看看。而从这两日二当家的走访来看,并未发现什么异样。” 萧谨行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听着。 脑子里面,在快速转动。 “查到了二当家的背景,之前是青楼红牌,后来听闻是被安记老板看上了,买了青楼后就让二当家赎了身,然后就一直跟在安记老板身边做事儿,对了,小的顺便打听了一下,据说这安记老板是个女子,并非男人,还说这安记老板是有孩子的,但丈夫不明。” 萧谨行端着茶杯的手,突然抖了一下。 小伍看着皇上的模样。 是真的觉得皇上就是多心了。 怎么就能够凭一盘土豆丝,就能往那么不可能的方向想呢?! “继续。”萧谨行冷声。 小伍是看不出来他家主子的情绪的。 他继续又禀报道,“到处让人去打听了,二当家平时除了自己家的府邸以及安记商铺外,走得最多的应该是郊区的一个豪华府邸,如若小的没有猜错,应该是安记老板的住所。另外去得比较多的地方就是清风楼。” “清风楼?”萧谨行扬眉。 不明是什么地方。 “是小倌馆。”小伍说出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萧谨行愣了一下,随即自若的喝茶。 “听街头上的那些闲言闲语,说二当家之前因为是妓女,就是一直在伺候男人,现在身份不同了,就喜爱被男人伺候,所以便经常去那种地方,想来也是一个会享受之人。”小伍总结。 萧谨行看了一眼小伍。 小伍又继续解释道,“小的打听到,清风楼的生意颇好,喜好男色的女子还不少,大多都是有钱的寡妇,他们在清风楼寻找慰藉,出手也是阔绰,还说清风楼的小倌各个美伦绝色,都不输青楼女子……” “你给朕说这些做什么?”萧谨行打断小伍的话。 “小的只是随口说说,顺便感叹一下安记老板的经商头脑,真会投其所好。”小伍小声道,又忍不住说道,“说不定在浔城有这么一个清风楼,也可以很有赚头。” “浔城不比絮州,絮洲民风更为开放,许多女子便也不会太在意男子的目光,而且因为安记老板是女子,女子大多以她为榜样,女性地位更是会高一些。”萧谨行看得明白,“很多商机,都要因地制宜。” “是。”小伍点头。 不过倒是真的有些好奇,那清风楼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小倌也真的和妓女一样,跪在地上伺候女人吗?! 想想都觉得……画面不可描述。 “还有吗?”萧谨行问小伍。 “没有了。”小伍连忙回答道,“目前打探到的消息就这么多。” “去你刚刚口中说的,郊外府邸。”萧谨当机立断。 “是。”小伍也知道,皇上肯定会选择这个地方。 萧谨行带着小伍和几个侍卫到达郊外府邸。 大门门匾上写着“彼岸别墅”。 “这什么府邸名啊?”小伍看着甚是惊奇。 总觉得越是了解这个安记老板,越是觉得她人的与众不同。 总是让人出其不意。 还让人更加好奇。 别说皇上不想回宫了,他觉得他此次之行没有见到安记老板,他都会遗憾一辈子。 萧谨行似乎也多看了几眼那个门匾,然后示意小伍敲门。 大门打开。 一个管事儿的问道,“请问公子找谁?” “安老板。”萧谨行直言。 管事儿回答道,“公子你走错了,这里没有安老板。” 说着,就打算把房门关过去。 刚有此举,小伍就直接撑住了大门,不让关门。 管事儿力气抵不过小伍,只得松了手,然后威胁道,“擅闯民宅是犯法的,如若公子这般强横,我定档要报官府的。” 小伍仿若没有听到管事儿的话一般,已经将大门大打开。 恭候着萧谨行进去。 管事儿看着,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来人,有人擅闯我们府邸,全部给我拦下来!” 一声命令。 便涌出了府邸中,无数打手家丁,入眼应该不少于五十人。 萧谨行面不改色,小伍挡在萧谨行的面前。 自然,他也不用出手。 在几十人拿着棍棒几步之远的距离时,从天而降十人暗卫,直接挡在了他们面前,下一刻,便迅猛的和打手家丁打了起来。 也就一炷香时间不到。 几十人全军覆没。 暗卫瞬间消失。 管事儿看着眼前的场景都被吓到了。 他支支吾吾半天不敢说话。 萧谨行便也没有理会,带着小伍直接走向了堂厅,让跟着的几名侍卫,到处寻找。 好一会儿。 侍卫全部回来复命。 把府邸上所有的人都带了出来。 “全部都在?”萧谨行问。 “府中之人全都在,无一例外。”侍卫恭敬。 萧谨行就此一眼,转眸看着刚刚开门的管事儿,“主子呢?” “主子一大早就出门了。” “去哪里了?”萧谨行问。 “小的真的不知道,主子去什么地方,从不会给我们下人交代,还请公子不要为难了小的,小的给您磕头了。”说着,管事儿就跪在了地上。 俨然是看出来,惹不起这些人。 萧谨行眼眸一紧。 这般……不争气?! 和他想看到的完全不同。 而且府邸中的打手也是不堪一击。 “走了。”萧谨行突然起身,离开。 小伍愣了愣。 这就,不审问了?! 万一用用刑还能审出来。 走出府邸。 小伍感叹,“要找这安老板还真是不容易。你说她到底有什么不能见人的?莫非是长得太丑了,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萧谨行沉默着,根本没听小伍说什么。 他眼眸突然一紧,问道,“你说,颜今谣经常去清风楼?” “是。”小伍连忙回答。 “我们去清风楼。”萧谨行直言。 小伍顿了顿,随即大声说道,“爷,那是女人去的地方!” 所以才要去。 ------题外话------ 哎呀喂,狗皇帝真的,聪明了! 三更见。 第378章请君入瓮三更 小伍硬着头皮跟着萧谨行到了清风楼。 虽然他很好奇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但一想到一群大老爷们去伺候一群寡妇…… 一想到那画面……还是别想,毕竟不能描述。 清风楼的门口。 便也是和青楼妓院有些不同,这里的装潢不是红黄紫绿,而是非常单调的青白色,显得倒是非常的干净,一眼还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一个风尘之地,倒有点像是一个高档茶楼。 萧谨行在门口审视了一下,起身就要进去。 “爷。”小伍忍不住叫着他。 这种地方,真不是他这种九五至尊应该来的地方。 萧谨行冷眸。 小伍不敢阻止了。 只得硬着头皮跟着去进去。 刚到门口。 “公子请留步。”门口处,一个男子叫住他们。 一身白衣,身材挺拔。 俊俏的脸颊,眉眼间比一般男子仿若多了一丝柔情。 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清风楼的男子,长得真是美艳绝伦。 “为何?”萧谨行直言。 他就这么睨视着男子,气势略强。 “这里便是小倌馆,专为女子提供服务,不便招呼男子,还请公子理解。”男子解释。 声音也比一般男人的声音,更显温顺柔和。 听得小伍都有些起鸡皮疙瘩了。 你说这般白皙娇滴的男子,有几个女子能够受得了。 难怪,那么多女子宁愿背负着被人嘲讽的骂名,也要来这里享乐。 “谁说小倌就只能为女子提供服务?!在下听闻,男子便也是可以给男子服务,是吗?”萧谨行眉头一扬。 小伍倒是没有听懂,什么男子给男子服务?! 眼前这男子,一听便知什么意思。 他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贵气逼人的男人,倒是没想到,这般英俊挺拔如此才情卓越之人,居然还有这等癖好?! 男子说道,“公子稍留步,奴去问问,是否有小倌愿意伺候。” “银子不是问题。”萧谨行补充。 “是。”男子应着。 然后离开。 好一会儿。 男子出来。 步履也是轻盈,整个给人的感觉都是,温润柔美。 “抱歉公子,小倌们便都没有这等嗜好,无法伺候公子,还请公子谅解。” “小伍。”萧谨行吩咐。 “是。”小伍恭敬。 连忙拿出了一块黄金。 小伍是知道,在安记,一锭白银定然是不管用的。 男子见着那块黄金,还是不为所动,“奴知道公子的诚意,便也不是不愿做公子的买卖,但清风楼有清风楼的规矩,如若小倌不喜,便任何情况都不能为难了小倌,还请公子,也不要为难了奴。” 萧谨行冷眸。 “恭送公子。”男子委身鞠躬,显得很是礼节。 小伍在皇上身边,真的是能够感觉到皇上散发的怒气。 来到絮州,似乎处处吃瘪。 总是被人拒绝,不停的被人拒绝。 堂堂当今圣上,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憋屈。 小伍都在以为皇上要发气那一刻,要横扫清风楼之时。 只听皇上说道,“那便打扰了。” “……”皇上居然就这么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萧谨行转身,带着小伍离开了。 与此。 清风楼的二楼倚街的包房中。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离开的背影。 居然,找到了这里来。 她还真的对萧谨行半点都不能松懈。 “老板,他……”颜今谣也这么看着离开人的背影,有些话敢说又不敢说。 安泞自然清楚,以颜今谣的聪明,肯定是猜到了什么。 但她,不予回答。 她催促着颜今谣,“赶紧走吧,别让他怀疑了。” “是。”颜今谣恭敬,又说道,“可是他已经找到了这里来,可想,应该对这里产生了怀疑,老板要是再待在这里,唯恐被他发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安泞嘴角一笑。 更何况。 她现在等着他来。 而之所以刚刚不放他进来,就是不让他产生太大的怀疑。 不做真,他不会相信。 …… 萧谨行带着小伍回到客栈。 小伍有些无奈地说道,“真难,简直太难了!” 是在感叹,想要见一个安老板,真的比打一场胜仗还累。 打仗至少是实打实的,这找一个人,完全是虚无缥缈。 他气馁了。 也不知道皇上还要不要坚持。 萧谨行也没有去听小伍的感叹。 他坐在房间中的软榻上,喝着茶。 深邃的眼眸,明显在想事情。 他突然在想。 是不是一早,他就被发现了,所以才会被这般防备,滴水不漏。 可为何,会这般去防着他?! 哪怕再神秘之人,也不会因为一个想要见他的人而做到这个地步,除非…… 除非这人,她不能见! 萧谨行喉结滚动。 心口处又在,微微颤抖。 不想抱有希望,但却一定要追究一个事实。 房门外。 突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萧谨行眼眸一紧,脸色明显不好。 “谁?”小伍连忙问道。 “小的莫昆。”门口传来一个恭敬的声音。 莫昆是皇贵妃白墨婉的亲兵侍卫头领。 小伍看向皇上。 皇上没发话。 小伍便知,是皇上默许了。 他打开房门。 “伍大人。”莫昆恭敬。 “莫大人。”小伍回礼。 莫昆连忙走进屋内,跪在萧谨行的面前,“小的参见皇上。” “何事?”萧谨行脸色并不好。 “奉贵妃娘娘的命令,差小的来找皇上,希望皇上能早日回宫。现文武百官已对皇上半月有余没上早朝而颇有意见,贵妃娘娘希望皇上,以社稷为重。”莫昆恭敬无比。 “朕自有分寸,回去告诉贵妃,朕办完事情自然会回去,无须她的提醒。” “是,小的遵命。”莫昆领命,“小的告退。” 便不再耽搁的离开。 小伍关上房门,回头看着皇上。 皇上脸色明显难看。 小伍也不敢多言。 但凡涉及到皇上感情的事情,便都是皇上的禁忌,说不得。 “小伍。”萧谨行突然命令。 小伍连忙回神,“是。” “给朕准备夜行衣。” “嗯?” “朕要夜探清风楼。” “……”所以直接进不去,做贼也要偷进去! ------题外话------ 四更见。 第379章安泞给白墨婉送个小礼物四更 夜晚。 夜深人静。 然而清风楼却,烛火光明。 里面不时传来,嬉笑打闹的声音,还传来阵阵琴萧瑟瑟,可想其中快活。 清风楼的屋顶上,一道黑衣人停了下来。 他打开了一片瓦片。 便看到了一个房间中,两名男子一人在弹琴,一人在伺候着另外一女子喝酒,两人看着甚是亲密。 萧谨行看不清楚女子的模样,刚好被一道薄纱挡住了脸,身体又被那男子给搂在了怀里。 根本看不透彻。 萧谨行也没有停留。 他把夜行衣脱了下来。 身上便穿着如今日门口见到的那位公子一般的,飘逸白衣。 长发如墨散落在白衣上,只稍微用一条白带把前面的头发束在了脑后。 原本冷峻高贵的气质,此刻瞬间就柔和了很多,加上他俊美的脸蛋,也是谪仙一般的存在,当然前提是要忽视他眼底的泠冽,眼神中依旧带着,不寒而栗的威严。 他轻轻一跃,出神入化的轻功从楼顶上跳下来,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缓缓,他深呼吸一口气。 自若的走进了清风楼的大厅。 里面假山小溪,白青色纱幔绸缎交错飘扬,唯美琴声四周萦绕,可谓仙境一般。 萧谨行走在小桥流水之上。 也在四周打量这里所有的一切。 “你是新来的?”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小倌突然叫着萧谨行。 萧谨行低垂着眼眸,回答道,“是。” “正好,有个客人腻了我们其他人,你去看看她会不会看上你。” “我……”萧谨行自然想要拒绝。 “在这里,我们要自称奴。”小倌更正。 萧谨行抿唇,终究没有说出这个字。 “哎,这是还没有经过调教吗?”小倌有些无语。 “嗯。”萧谨行连忙点头。 “那你伺候过女人吗?意思是,就是和女人同房过没有?”小倌又问。 萧谨行犹豫了一下,摇头。 “那就是什么都不会了。” 萧谨行点头。 小倌无奈,对于雏,自然是不可能伺候得了客人的。 他转身欲走。 “这里最好的包房是哪间?”萧谨行问。 小倌皱眉,口吻明显不太好,“这都还什么都不会,就想要伺候最好的客人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 小倌似乎是定眼看了一眼萧谨行。 看清楚后顿了顿。 换了个词,“别以为长得好看就可以得宠,在这里要学的还多着!” 萧谨行没说话。 “你跟奴来,今晚让你先在旁边好好学学怎么伺候人。”小倌命令着,说着就转身离开。 萧谨行没跟上。 “快点。”小倌一把拉过萧谨行的手腕。 萧谨行眼眸看了一眼。 还是跟了上去。 小倌直接带着萧谨行上了二楼。 二楼上,便都是包房。 仿若每间房都是满的。 生意确实很好。 萧谨行暗自打量。 他脚步突然停了停。 小倌看他又没走了,皱了皱眉头,“让你别想了,这里不是你能够去伺候的,想什么呢!” “为什么?”萧谨行问。 “告诉你也让你可以死心。”小倌说道,“这里的客人就只要我们清风楼两个头牌才能伺候,一个叫楠沐,一个叫夏竹,都是这里的招牌,不只长得好,身段好,技巧也是最好的。技巧你懂吧?” 萧谨行想了想。 缓缓点头。 “告诉你,这在清风楼里面,真正想要被客人喜爱,技巧是最重要的,你自己可要好好学着点,虽然脸长得好是有优势,但绝对不是万能的。”小倌一边走着,一边还算好心的提醒。 萧谨行听着,眼眸却就这么一直看着,刚刚路过的那个房间。 然后,跟着小倌,走进了隔壁包房。 包房里面是一个微胖的女人,大约30岁,此刻衣衫不整,躺在另外一个小倌的怀里。 看到萧谨行来那一刻,眼睛一下就亮了。 “清风楼里面还有这等货色?”女人不由得从小倌怀里起来,眼睛都看直了。 带着萧谨行来的小倌连忙说道,“新来的,什么都还不懂,就先带着姐姐来瞧瞧,也让他多学学,学好了,就可以伺候姐姐了。” “刚来的,什么都不会?”女人兴趣更浓了。 “姐姐不要心急,我们清风楼有规定,还没调教好的,是不能伺候客人的。”小倌友善提醒。 “那说好了,调教好了,我要第一个**。” “姐姐只要出得起价格,那是自然。” “过来,给我倒酒。”女人一脸欣喜的叫着萧谨行。 萧谨行没动。 “快点啊。”小倌在旁边小声提醒。 萧谨行似乎紧握了一下拳头,走了过去。 然后蹲在地上,给女人倒酒。 “喂我。”女人继续要求。 萧谨行忍耐,给女人喂了酒。 女人喝完,眼里都是贪婪之色。 此刻就忍不住去碰萧谨行的手。 萧谨行直接避开了。 女人有些不悦。 随即,“刚来都这样,以后你就知道姐姐的好了。” 也没去计较。 萧谨行就这么在房间中,陪着两个小倌,伺候女人。 虽然没被怎么“非礼”,但女人那赤裸的眼神,着实让人浑身不自在。 他从头到尾,也是黑透了脸。 隔壁包房。 最奢华的一个房间。 安泞坐在里面,听着琴声喝着酒,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小姐今日,心情似乎很好。”白衣男子夏竹察言观色的问道。 “是挺好。”安泞笑。 能够让萧谨行卑躬屈膝的去伺候别的女人,心情能不好吗? 事实上,萧谨行来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因为料到他会用这种方式,所以安排了眼线。 他一来。 她便故意让小倌去“招呼”他。 让他好好体验一下小倌的“快乐”,顺便学学技巧回去增进他和白墨婉的夫妻感情。 想着这么多年白墨婉都还是皇贵妃,也不得不佩服这两人还真的沉得住气。 虽知道是为了做戏,但萧谨行这样的举动却也真的让叶栖迟这个“皇后”名声更大,如此叶家人便可以享受更好的待遇。 算是好事儿。 所以送个小礼物给白墨婉,就当礼尚往来了! ------题外话------ 嘿嘿嘿,五更见! 第380章见面?不识五更 清风楼。 传来……娇媚的声音。 萧谨行就看着两个小倌把女人伺候到了床上去。 上床那一刻。 领着他来的那个小倌还不忘提醒他,“好好学着点。” 萧谨行脸色阴冷。 今晚从头到尾,都是隐忍着想要杀人的怒火。 他冷漠的看了一眼床上不堪入目的画面,在他们全身投入后,悄然走出了包房。 然后,脚步停留在了,那间,从外就能够看得出来,最豪华的一间。 既然是安记老板…… 那么,定然享受的就是最好的。 他今晚来,便锁定的这里。 萧谨行靠在门口,侧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似乎,没有什么声音了。 至少没有了琴瑟声,想来应该是,睡了。 他伸手就想要轻轻的推开,却在那一刻,又有些犹豫。 耳边响起小倌说的话,说唯有两个小倌有资格伺候她…… 两个…… 萧谨行手指微动。 心口处,明显带着压抑。 不知在门口站了好久。 手指仿若都已僵硬,还是小心翼翼的推开了房门。 包房内,烛光暗了些。 想来是真的入睡了。 房间中也没有任何声音。 萧谨行轻巧的进入,迅速躲在了一个屏风后。 屏风内,便是一张,醒目而奢华的床榻。 透过屏风,仿若看到两道身影,有些细微的动静。 还有些压抑的,声音。 和刚刚他待过的那间房的气息一样,所以…… 萧谨行身体紧绷。 整个人,就这么僵硬在那里,然后听了很久。 很久很久。 仿若床上的动静都要结束了一般。 萧谨行才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从屏风后悄悄探头,看向了纱幔萦绕的床榻。 只见一个女子躺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下,两人均盖着如丝绸般柔滑的棉被,看不到棉被下的一切,而赤裸的手臂露在外面便可以想象,被褥下的两人,什么都没穿。 萧谨行喉结滚动,目光直接看向了女人,只能看到,她一的侧脸。 很年轻的一张脸,和隔壁的女人完全不同。 她闭着眼睛,似乎在享受。 很享受…… 萧谨行迅速离开。 只此一眼便够了。 不是他要找的人。 他迅速离开了豪华房间。 离开后,还稍微松了一口气。 本以为没见着自己想要见的人应该失落。 这一刻反而,带着一丝庆幸。 他甚至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她,真的是她和其他男人……他会怎么样?! 包房中。 萧谨行一走。 “好了。”安泞推开了楠沐。 楠沐听话的从安泞身上离开。 两人的身上,其实也都穿着衣衫,只不过是褪在了肩膀处,露出了光裸的手臂,造成错觉。 安泞料到萧谨行今晚想方设法都会来这里一探究竟。 便故意给他上演了一出戏,让他真正看清楚了,就不会再执着了。 “小姐,为何不让奴伺候你?”楠沐虽然听话,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此刻安泞已经把衣服整理规矩。 安泞看了他一眼。 长得真的是帅,眉目间也都是风情万种,身材也是堪称完美,还是她花了好多心思才让他心甘情愿来清风楼当小倌。 至于为何不让他真的伺候?! 她只能说,内心有阴影。 当初和萧谨行上床两次。 第一次她心安理得。 一方面为了自救。 另一方面,萧谨行和傅星弋有着几乎一样的脸,药物作用下,很难把持。 然而第二次,却真的就是她的噩梦。 刚开始其实还没这么多情绪,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本能反应,一时的冲动就当一夜情,睡过就算了! 可随着时间越久,特别又因为那次的冲动怀孕,真的肠子都悔青了。 而且内心深处,哪怕不想去在意,却还是产生了愧疚,对傅星弋极大的愧疚。 她终究还是违背了和傅星弋之间的誓言:一生一世,唯有彼此,至死不渝! 现在,便再也不想做,让自己这么去悔恨的事情。 “不是你的问题,别多想。”安泞说道,“今晚你就在我房间过夜,自己去拿床褥打地铺,别染了风寒,你可是我们这里的招牌,生病了是清风楼的大损失。” “是。”楠沐也不再多问。 这么多年,便也只有他和夏竹两人在她身边,清风楼里面也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是安记老板。 能够得老板如此垂怜,他们也已知足。 不敢再奢望更多。 …… 归来客栈。 小伍一边等着皇上,一边在打瞌睡。 听到声响,连忙清醒走向门口。 看着皇上穿着一身白衣…… 如此长发飘飘的男子,还真的让小伍,一时难以适应。 “爷。”小伍恭敬。 今晚皇上责令不让他跟着。 小伍思来想去觉得皇上可能是嫌他长得丑。 萧谨行应了一声,表情冷淡。 “见到了吗?”小伍紧张的问道。 “嗯。” “如何?”小伍问。 萧谨行没有回答。 小伍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结果不是皇上想要的了。 想来,本来也不可能。 是皇上……妄想了。 “那明日,启程回宫吗?”小伍建议道,“皇上离宫确实太久,朝臣肯定是有意见的。而且从我们这几日了解的情况来看,想要真的在安记老板那里讨教经商之道,收获不会太大。倒不如,回去之后皇上派萧姓贵族过来实地学习,说不定效果更好。” 萧谨行沉默着,没听。 小伍觉得他这段时日都是在自言自语。 萧谨行坐在软榻上,回想起刚刚见到的一幕。 不知道为何,那女子躺在男人身下的画面,就这么一直挥之不去。 分明,不是她。 萧谨行眼眸一转。 即便看清楚了不是她,即便不觉得她可能还活着,但很多疑点,还是没有得到明确解释。 第一,熟悉的土豆丝味道。他不相信这世间还有其他任何人做得出来,除非她亲自教导。 第二,重用青楼女子。寻常人都会在意身份,唯有她不顾世俗眼光,甚至于谢若瞳出生于青楼,会不会爱屋及乌? 第三,如此躲避他的见面。如若真的无冤无仇,又怎会因为一个陌生人,做到这般极致?! 他便一定要追究彻底,才会离开! ------题外话------ 最后一更更完了,罪过罪过! 明日见。 明日真的见了。 或许。 哈哈哈。 第381章做局,安泞相貌原因一更 安泞以为萧谨行看清楚了之后,就应该离开絮州了,没有他想要的结果,加上颜今谣也给他说得明白,所谓的经商之道并非三言两语就能够说得明白,这需要自己去学,自己去领悟,自己去实践。 综上,絮州对他而言就没什么意义了。 而且一个皇上出宫这么久终究不妥。 文武百官有意见是肯定的,他的皇贵妃娘娘难道还不想他吗?还有他唯一的皇子,不思念父皇吗?! 其实对于萧谨行找她这件事情,安泞也想的很明白。 当初毕竟她还是他的妻子,跳楼和他关系也大,心里难免会有些愧疚,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了,还没有让白墨婉当上皇后。所以现在有蛛丝马迹预示着她还活着,萧谨行肯定不会放过要一探究竟。 只是在安泞看来,萧谨行哪怕知道她可能还活着,这个时候也应该放手。 否则要真的确定她活着,他又应该怎么来对待她? 冷眼旁观吧,毕竟是救命恩人,想要负责吧,又对不起他的白墨婉。 萧谨行但凡聪明点,就应该,适可而止。 安泞都给萧谨行的后路想清楚了,然而她收到的消息还是,萧谨行没有离开絮州城。 甚至于第二天晚上。 又来了清风楼。 她都开始怀疑,萧谨行是不是喜欢当小倌了?! 这么多年被人恭维伺候惯了,想来点刺激的。 一想到这样的画面,安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简直不敢想象。 不过萧谨行的到来,安泞也淡定。 毕竟,萧谨行确实没有认出她来。 对。 她整容了。 当初来到絮州,就是顶着叶栖迟的脸开始创业的。 后来想到大泫虽然很大,可终究来来往往难免遇到熟人,顶着这张脸自然是不太方面,而且她真的丝毫没有想过,要再回到叶栖迟的身份,也就在几年时间,陆陆续续给自己整容了,换成了,她原本安泞的样子,也因为换了模样,所以哪怕絮州城之前见过安泞的人,也不知道安泞的身份,她安记老板才能够这般神秘。 果然未雨绸忙是对的,要不整容了,她还真的很难躲得过萧谨行这般的,虎追猛打。 唯一有点担忧的就是安鹿鸣。 事实上安泞也不是没有考虑过给安鹿鸣整容,但他毕竟小,会影响他五官的一个发育,而且整容这种事情涉及到个人隐私,还是得尊重成年后安鹿鸣自己的意思,如若十八后他愿意整容,她便给他换一个脸,如若不愿,那她也不强迫。 安泞这么想着些事情。 然后听到了楼下,有了些声响。 安泞嘴角轻笑了一下。 既然萧谨行不走。 那就,彻底给他打消疑虑吧。 …… 楼下大厅。 夜深时刻。 颜今谣走了进来。 小倌连忙上前迎接,恭敬无比。 然后直接把她带上了二楼。 萧谨行此刻也在大厅一角,就是在守株待兔。 兔子自然就是,颜今谣。 颜今谣经常来清风楼,不是因为她对男色的喜好,而是因为安记老板在这里,这点,他早已揣测。 而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见安记老板。 所以他只要知道颜今谣去见了谁,那么谁,就是他要找的那个人。 萧谨行眼眸一紧。 在颜今谣走出一段距离,连忙跟了上去。 走上二楼,看着颜今谣走进了一间包房。 一间,不太起眼的包房。 萧谨行心口微顿。 他怎么没有想到,如若真的要隐藏,自然是要隐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一开始就不应该朝着最奢华的那个包房去。 果然是他太急切了吗?! 很多事情,便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周全。 他悄然的走到那间包房外面,侧耳听里面的声音。 声音很小,还夹杂着琴瑟和鸣的声音,听不清楚。 萧谨行抿唇。 下一刻。 他直接推开了包房门。 很多事情他只需要一个明白,所以不需要再走那么多的过场。 而且如若这个人不是安记老板,那他也确实想不到还能用什么方式找到这个人。 所以既然是最后一次探入清风楼。 也就不需要给自己留余地。 他一进去。 看到的便是,颜今谣和一个女子,坐在软榻上一边喝酒吃点心,一边看小倌跳舞。 跳的舞…… 萧谨行撇了一眼,不堪再看第二眼。 而他突然闯入的动静,还是让里面的人有一丝惊慌。 衣衫不整的两个小倌,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身体,躲在了一边。 颜今谣看清楚面前的男人,脸色一下就变了。 就在颜今谣正欲发火那一刻。 那个女子突然从软榻上起身,然后猛地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脸色明显是肉眼可见的慌张。 其他人也都惊讶的看着她。 完全不明白她此刻在做什么。 为何会对着这么一个人,如此叩拜。 身体似乎都在发抖。 萧谨行眼眸一紧,一瞬间就明白,眼前的女人定然是认识他。 他冷声道,“让他们先出去!” 在女人正要叩拜出声时,先她说了出来。 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是是是。”女人连忙说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两个跳舞的小倌,还有两个弹琴的小倌,连忙离开了。 颜今谣看了他们一眼,也跟着离开,还为他们关上了房门。 房门内。 “民女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女子跪在地上,磕头。 肉眼可见的紧张。 “你认识朕?” “民女认识。” “你是谁?” “回皇上,民女杏阳,曾在皇上的宸王府做丫鬟,和绿柚姑娘一起伺候过王妃,不不不,是和景皇后。”杏阳连忙说道。 萧谨行倒是对这丫鬟没有什么印象。 印象中,叶栖迟最爱差遣的还是绿柚。 “你怎么来了这里?” “皇上登基后,大赦宸王府,府中奴才奴婢丫鬟家丁等,全部都是自愿原则进宫,民女便选择了离开,恢复了自由之身,机缘巧合遇到了民女心仪之人,便跟着他来到了絮州,然后用王府给的遣散费做起了生意,而后就一直在絮州扎了根,一来便是四年有余。” ------题外话------ 今日五更,晚了点,确实是有些事情耽搁了。 宅继续加油。 第382章民间神医二更 “你在絮州做生意?”萧谨行扬眉。 “不瞒皇上,民女便是安记老板。”杏阳连忙说道,“安是我夫君的姓氏。” “你夫君呢?” “我跟着夫君来到絮州后,刚做起小生意,夫君便因为突发疾病去世了,现在就民女一人,还有和夫君留下来的一个孩子。”杏阳继续回答道。 萧谨行审视着她。 杏阳看皇上没说话,自然也不敢说话。 “平身吧。”萧谨行突然开口道。 “谢皇上。”杏阳站起来。 然后低着头,也不敢正眼去看萧谨行。 “你确实是安记老板?” “民女不敢瞒皇上。”杏阳连忙说道。 “怎么做起这么大的生意的。”萧谨行问道。 “当初在王府的时候,虽然民女伺候王妃不多,但经常和绿柚姑娘一起聊天,绿柚姑娘经常说起王妃,民女便都听了进去。”杏阳回答道,“王妃曾说过,如若要做买卖,就要先买店铺,然后做酒楼,再做客栈,青楼等等,总之,想要买卖做到极致,就要做到一条龙服务,也就是说,要把一个人所有想要消费的全部都要涉及完,民女便不停扩展其他买卖,渐渐就做到了这个地步。” “酒楼里面的菜系和做法,是你让厨师那么做的?” “也是当年王妃的功劳,王妃经常和绿柚姑娘在王府中做吃的,民女也会帮王妃打下手,便很多都学到了。”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以。 真的是他多想了。 “民女可否问皇上,您今日到清风楼,是有要事吗?民女定然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劳。”杏阳鼓起勇气说道。 “朕便是一直想要见安记老板的人。”萧谨行直言。 杏阳一听,连忙跪在了地上,“民女不知是皇上,还请皇上责罚民女。” “不知者无罪。”萧谨行淡然,“起来吧。” “谢皇上。”杏阳起身。 “你为何,不见生人?”萧谨行突然又问。 “回皇上,全国各地来见民女的人不少,之前民女也见,后来遇到一个强盗伪装的商人,便想要直接杀了民女霸占民女的财富,民女也是为了自保。终究而言,民女只是一介女子,很容易被人偷窥了财富,也就更加小心谨慎。” 萧谨行敛眸。 什么都合情合理。 “为何,会重用青楼女子。”萧谨行仿若,还有那么一丝期待。 “颜今谣是我死去夫君的妹妹,因为家里穷,颜今谣才被卖去了妓院,现在民女有那个能力了,便把她赎了回来,然后和民女一起打理安记店铺。”杏阳又回答。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什么疑惑,都没有了。 熟悉的土豆丝味道,重用青楼女子,避而不见陌生人。 萧谨行沉默了很久。 确实是他,妄想了。 他自然不会在任何人面前表现他的情绪。 他转身,“不要告诉任何人,朕来过这里,来过絮州。” “民女遵命。”杏阳连忙恭敬。 看着皇上要离开。 又跪在了地上,“民女恭送皇上。” 萧谨行直接走了出去。 直接,离开了清风楼。 夜色弥漫。 白天热闹非凡的絮州城,也变得冷清而孤独。 安泞倚在临街的护栏上,淡漠的看着萧谨行离开的背影。 看着他白衣袂袂,颀长的身形和黑暗的夜渐渐融为了一体。 今晚之后。 便不会再见了。 …… 归来客栈。 小伍又昏昏欲睡的在等着皇上的回来。 听着声响,连忙从椅子上起身,站直了身体,在皇上回来之前,给他打开了门扉。 “爷。” 今晚比昨晚回来得早。 但脸上的情绪,却比昨晚更低沉。 小伍都感觉到了一丝,落魄感。 就好像,再一次被抛弃了一般。 如此皇上,他除了在牧歌城看到过之外,就今晚才看到。 想来。 皇上就不应该给自己,抱希望。 “小伍。”萧谨行低哑的声音开口道,“明日回宫。” 小伍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谨行也不再多说一个字。 也没让小伍给他沐浴更衣,直接就躺在了,床榻上。 然后无神的看着头顶上的天花板。 默默的忍受着,心口出无数如刀割般的,疼痛难忍。 多少年都磨灭不去…… 眼泪,从眼角悄无声息的,流在了枕间。 一直,默默……流淌。 …… 翌日。 小伍给萧谨行更衣。 “爷,已经都准备好了,用了早膳便出发回宫。”小伍恭敬道。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恢复了他所有的冷漠,只此一晚,就让他回到他原来的模样。 小伍也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不该庆幸。 庆幸的是皇上恢复了理智,不再给自己无望的假象,不用活在悲痛之中。 不庆幸的是,皇上又变成那个绝情绝爱,行尸走肉的九五至尊了! 小伍麻利的给皇上更衣完毕。 萧谨行从床榻上起身那一刻。 膝盖处的酸软和疼痛,让他皱了一下眉头。 小伍跟着皇上身边多年,皇上一个表情便知他内心所想,他连忙问道,“爷,是不是腿疾又发作了?” 萧谨行没有回答。 来絮州便一直如此。 只是,想念着她,便从未在意过。 现在,也无需在意。 “小的听说,民间也有一位神医,说不定能够治好爷的腿疾。”小伍连忙说道。 心里也不由得抱怨宫中那些庸医的无能! 皇后当年能够治好皇上的残疾,现在只让那帮庸医缓解王爷腿疾的疼痛都做不到,还让皇上一直饱受,腿疾发作之痛。 “不用了。”萧谨行直接拒绝。 “还请皇上以身体为重。长此以往,腿疾定然越来越严重,极有可能……”极有可能又成了残疾。 小伍一想到这里,就更加坚定了。 他鼓起勇气说道,“小的当初为了给皇上缓解腿疾之疼痛,便也打听过一些神医的踪迹,记忆中,好像在絮州这一带出现得比较多,会不会,神医也在絮州?!” 小伍越说越兴奋。 之前皇上没有发作,加上又在找这个神秘的安记老板,差点忘了。 此时来都来了絮州,倒不如再等几日回宫,万一找到神医,治好了皇上的腿疾,也不算这一趟,白来了! ------题外话------ 整容什么的…… 宅也多做解释了。 总之,本来文就有很多夸张的地方。 宅也知道大家希望女主还是叶栖迟的模样。 但在宅看来,安泞就应该回到,她安泞身份。 不管是她的生活,还是她的模样。 三更见。 第383章再出招数三更 萧谨行依旧不为所动。 对他而言,絮州已没有任何留恋。 “对了!”小伍突然想到什么。 萧谨行也没搭理。 “还记得那个小女孩吗?”小伍声音有些大,明显的激动,“当时絮州城的庙会,都去拜祭了皇后娘娘,然后小女孩说她妈咪的医术比皇后娘娘高超多了,小的当时以为小女孩在撒谎,只是为了显摆而已,但现在这么一细想,说不定她妈咪就是神医!” 小伍突然智商在线。 他都很佩服自己居然能够想到这么多。 萧谨行此刻似乎也对小伍说的话,有了点反应。 神医?! 神医这个词,在宫中也有听闻。 说是能够起死回生,堪比华佗再世。 而他却也从来没有放在心里过。 很多民间传闻,也都只是传闻而已。 不值得全信。 现在听小伍这么说,又想到那小女孩所说的话…… 他眼眸陡然一紧,一针见血的问道,“为何在絮州,会如此信仰皇后?” “小的这就让人去查。”小伍看皇上有了兴趣,连忙回答道。 萧谨行点头。 小伍迅速离开。 萧谨行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昨晚上的失望,彻底的失望,让他很多事情都不能思考。 一直沉寂在,仿若再一次失去的痛苦之中。 然而现在回想。 杏阳说的那些确实合情合理,没有丝毫漏洞。 就是过于天衣无缝的回答,现在却让他觉得疑点重重。 为何。 那些他最怀疑的地方,对方都可以这么,游刃有余轻松打消了他的念头。 是早有准备,是早就猜到他心中的疑惑,才会提前想好了所有的说辞吗?!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全部熄灭的火苗,在这一刻,却又瞬间,疯狂的燃烧了起来。 他就这么待在客栈里面,一边想着些事情,一边等着小伍回来。 好一会儿。 小伍急匆匆的回到客栈,禀报道,“爷,刚刚打听了好几个人,所有人说的都一样。” “絮州在几年前,一直没有什么可靠的阆中,生病就面临着死亡。后来听说一个孝子在久病的父亲即将离世前,雕刻了一个皇后娘娘的雕像,皇后娘娘出神入化的医术也早就流传在了民间,他便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皇后娘娘磕头祈求,以保佑他父亲能够病好,结果还真的出现了奇迹,他父亲突然就好了,和正常人一样。从那以后,这件事情就流传了出来,然后絮州城的百姓就特别的信奉皇后娘娘,觉得她可以保他们不会生疮害病。” 萧谨行控制内心的情绪,冷静的听着。 “这件事情流传出来之后没多久,安记成立了安记医馆,几乎所有絮州的阆中就都到了医馆里面,医术也神奇的突飞猛进,到现在,絮州城内一般的疾病都只是几副药就可以解决。所以絮州才真的能够这般的,国泰民安!”小伍一口气说得太多,歇了一下又说道,“而絮州阆中医术的进步,絮州城的百姓也都归结为是皇后娘娘的功劳,所以对絮州城的百姓而言,娘娘比玉皇大帝观世音菩萨还管用。” “朕要见那个孝子。”萧谨行隐忍着的声音,能够听到一丝急切。 “小的刚刚已经派人去找了,但不一定能够找到,因为这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大多数都是靠人传人,短期可能不容易找到。”小伍说道,“不过小的觉得,那个孝子只是一个线索,小的现在更怀疑,小女孩口中说的那个妈咪,就是民间传闻的一代神医。” 萧谨行眼眸微动,想到那日小女孩说的话。 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可是妈咪是什么东西啊?”小伍又迷惑了。 从未听过这个词语。 “去把小女孩找来便知。”萧谨行自然也不知道。 小伍突然不说话了。 萧谨行看着他,眉头一紧,“不是让你,送她回去吗?” “爷。”小伍硬着头皮,“当时跟着小女孩,走着走着就突然走丢了,因为被一个小女孩给算计,小的觉得没面子,所以没有给皇上禀报,是小的的错,还请爷惩罚。” 萧谨行明显脸色难看。 “小的去找。”小伍连忙说道。 “不用了。”萧谨行直接拒绝,“想要引出这个神医,不难。” “嗯?”小伍惊奇。 但以皇上的聪慧,他确实也不用去怀疑。 “刚刚你说安记医馆的阆中,医术突飞猛进。” “是。”小伍连忙点头。 “你真相信是皇后的在天保佑?” “所以爷的意思是,安记医馆就藏着神医。”小伍恍然大悟。 他刚刚太兴奋了,根本没有想这么多。 想明白后,连忙说道,“爷,我马上去把安记的阆中全部找来。” “神医是不是从未在外露面过?”萧谨行问。 “是。”小伍回答着。 心里又有些不悦了。 这絮州人,都喜欢搞这么神秘吗?! 一个安记老板,神神秘秘的。 现在这神医也是神出鬼没。 有这么见不得人吗?! “所以你去了就确定能够见到?”萧谨行问。 “那如何才能够见到?”小伍没辙了。 他本也是武将。 让他动脑筋实在是太难了。 “很简单。”萧谨行眼眸一紧。 只要他用他的权力,即可。 他冷声道,“朕要见絮州的知县。” “以什么身份呢?” “朕的身份。” 小伍瞪大眼睛。 这不是微服出巡吗?! 萧谨行不再做任何解释。 小伍自然也不敢多问,只得领命。 而后没多久。 絮州知县就穿着官府,战战兢兢的来到了归来客栈,跪在了萧谨行得面前,“微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谨行看着中年发福的男人蒋成仁,“平身。” 蒋成仁不敢起来,一直跪叩在地上,“微臣不知皇上亲临絮州,未即时迎接皇上,微臣罪该万死。” “朕微服出巡,便也不是想让人知道朕来了絮州。而今日朕召见你,只为一件事情。” “微臣能为皇上效劳,是微臣莫大的荣幸,微臣定然万死不辞!” ------题外话------ 狗皇上不见到安泞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自然还是会见的。 四更见。 第384章狗皇帝四更 安泞收到消息说。 絮州知县府中来了一位浔城来的贵客,身份非凡,现在贵客突发疾病,要求絮州城的阆中全部去知县府中医治。 “老板?”颜今谣禀报完之后,看着她沉默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 颜今谣是安泞信任的人。 安泞什么事情,她便就都知道。 除了她两娃的爹是谁。 还有,老板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她才不相信一个随随便便的普通人,能够几年时间做到这个地步。 不过颜今谣知道老板是传说中的一代神医。 曾好多人慕名来找她医病。 她有幸在旁边看到过,也是被老板出神入化的医术所折服。 所以她曾经也和呦呦有着一样的不满。 就是絮州城的百姓叩拜什么和景皇后。 叩拜老板就行了。 “嗯。”安泞回神,问道,“那人还没走?” 那人,指的自然就是萧谨行。 “不在客栈了,但没有看到他出絮州城。” “所以就是知县口中的贵客了。”安泞评论。 “不知他什么身份?当时你让杏阳伪装你的时候,我看杏阳的表情就是惊恐的,还不是装出来的。”颜今谣说道,“现在知县也这般对他……” “别怀疑了,就是你想的那个身份。”安泞淡笑着看着颜今谣。 颜今谣抿唇。 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老板。 杏阳当时来絮州确实是半路结实了她哥哥,然后跟着她哥哥来了这里,她哥哥确实也死了,倒不是疾病,而是当时做船夫,一次雷雨天气,船翻在了河里,尸骨无存。后来杏阳走投无路,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便想要去青楼卖身养活他们母子,被老板无意撞到了,就带在了身边,后来买下了妓院之后,把她也带在了身边。 她是知道杏阳和老板肯定是以前就认识的,但杏阳从来不说老板的事情,哪怕她们是妯娌关系,杏阳也绝口不提。 当然她也不会去打听。 老板不愿告诉她的事情,她就会当不知道。 “先让安记最好的阆中去诊断到底是什么疾病?小病他们应该都能够搞定。”安泞说道。 看似平静。 似乎还是隐藏这一丝愤怒。 她以为都这个地步了,萧谨行该死心了。 却还这么,执着! 当天下午。 颜今谣又来了到清风楼,脸色沉重。 安泞猜到了,事情绝不会这么顺利。 萧谨行就是要,引她出来。 “老板,刚刚我们阆中从知县的府中出来,满手都是血。”颜今谣说着,还是气愤不已,“说是没能够给贵宾医治好,就被贵宾当场废了右手,让他以后再也不要行医了!” 安泞脸色一沉。 明显被激怒。 颜今谣更是无法控制,“哪怕他身份再高,也不能这么去滥杀无辜,做出这种残暴的事情!还说大泫国的皇上宅心仁厚,一心为民,没想到却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也是气得,话里都没有掩饰了。 直接就把萧谨行的身份给说了出来。 安泞冷笑。 萧谨行什么时候宅心仁厚过?! 从来都是,不达目的不择手段! “现在怎么办?知县非要让我们马上安排第二个阆中去,我担心要是去了也是这样的结果……” “先去。”安泞说。 反正。 只要不是砍手,一般的骨折,她都能弄好。 只得让他们先忍着点痛。 颜今谣有些不忍,还是按照命令又让一个阆中进去了。 然后。 结果一样。 还是被打烂了右手。 鲜血淋淋的被赶了出来。 如此连续去了五个,便都是这样的结局。 颜今谣忍不住了,“这狗皇上怕不是为了治病,就是为了找茬的!” 安泞笑了一下。 狗皇上。 果然当什么都狗。 “我们要是再这么送进去,我们医馆里面的阆中右手都得折断。”颜今谣愤愤不平,“你说他这么惨无人性,哪怕是一国之君,到时候传出去了,他名声也不好!他就真的不在乎这些吗?!” “在乎。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自然越是在乎。”安泞直言道。 “那他为何这般?!气急了,我就到处散播言论去了!”颜今谣真想什么都不顾了。 “散播什么?散播知县府中一贵客滥杀无辜,残暴不仁?!”安泞扬眉。 颜今谣瞬间反应过来。 安泞笑,“这就是狗皇上的高明之处。他利用他的权力,但也不暴露了自己身份,他用知县来掩盖他的罪行,到时候如果真的被民间传播了出去,也是知县有罪,知县自然也不敢得罪他,除非想灭满门,所以只得为他什么都顶了下来,他身上,沾不到一点灰。” “难怪皇上在民间口碑这么好,原来这么阴险狡诈。” “但也不得不说,他上位后,确实让大泫国泰民安,过上了好日子。” 颜今谣似乎也没得反驳。 “不过也只能说明,他是一个好皇帝,而不能说,他就是个好人。”安泞开口道。 “嗯。”颜今谣重重的点头,非常赞同老板的观点,她忍不住又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还是这么把阆中送去给他玩弄吗?!” 安泞沉默。 自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萧谨行耐心也有限。 到了一定程度,便不是打烂手这么简单。 砍手,杀头都有可能。 “我就不明白,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颜今谣还是想不通。 皇上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恶疾啊?! “为了见我。”安泞直言。 “还没打消他的念头吗?我们都做了这么多了。”颜今谣惊讶。 安泞也惊讶。 但萧谨行真的不能用正常人的眼光去对待。 “话说老板,你和皇上,怎么会有过节?”颜今谣还是好奇。 老板到底什么身份?! 能够让皇上这么挂念?! 一直心心念念的爱人吗? 可是全国百姓都知道,皇上爱的人是他的皇贵妃白墨婉。 由始至终,从未有过其他人。 现在在民间流传皇上为了贵妃,虚设了后宫佳丽三千。 皇上和贵妃的感情也成为了民间的佳话,还被编入了小册子被世人歌颂。 连他们的安记茶楼,也经常有评书先生讲这么一段! ------题外话------ 五更一会儿见。 么哒。 第385章终于见面真见了,五更 “我去!”安泞直言。 颜今谣还在各种胡思乱想之中,听到老板的话,整个人都怔住了。 老板花了这么多心思不让皇上找到她。 现在却突然,自己送上门去。 那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我不去,他不会善罢甘休。”安泞也看出来了颜今谣的疑惑。 她也太清楚了萧谨行的心狠手辣。 “你不是和皇上有仇吗?万一皇上对你做什么……”颜今谣不敢想象后果。 自然,在她心目中。 皇上不是对老板有感情,就一定是有深仇大恨。 否则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他认不出我。”安泞说。 上次没有认出来,这次,便也不会认出来。 她就让他,真的彻底死心。 “可是……”颜今谣还是害怕。 安泞心意已决。 这次不把萧谨行打发走,不仅殃及无辜,她也不可能会有好日子过。 颜今谣看老板这般坚决。 便也什么都没说。 安泞提着自己的医药箱,去知县的府邸。 走进府邸之前,颜今谣忍不住再次问道,“要不要戴一个面纱?!” 毕竟每次老板真的去医治病人的时候,都是把自己的脸藏了起来的。 这次遇到仇人,反而这般毫不掩饰,让她更是担心不已。 “不用。”安泞很肯定。 戴了,才会更容易被认出来。 毕竟一个人的身形,很难改变。 她也没能在四年多的时间吃成一个大胖子。 但身形相似的人很多。 脸不一样,就够了。 她提着医药箱在知县府中下人的带领下走进去。 医药箱自然不是她以前的那种,就是普通阆中很平常的箱子,不能让萧谨行抓到把柄。 她走到一间房门口。 听着里面熟悉中带着暴怒的声音说道,“蒋成仁,发话出去,如若下一个再无法让朕满意,便直接砍了他的手!” “是,微臣遵命。”蒋成仁额头上都是汗。 这么多年他在絮州做了这么久的好官。 今日便要,栽在了皇上手中。 他这辈子的清誉,就这么要毁于一旦了。 而他实在也想不明白,皇上到底要做什么。 只让他通知阆中来给他看病,刚开始皇上还有耐心,会让阆中稍微诊断,后来直接看了一眼人不对劲,就赶了出去,还让打烂了手再出去,他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得罪了皇上。 他现在都担心下一个进来的阆中。 莫名其妙活生生被砍断手…… 正想着。 房门外响起敲门的声音,“启禀大人,阆中到了。” 蒋成仁看了一眼皇上,得到他的允许,才开口道,“让她进来。” “是。” 下人推开房门。 回头看着安泞的时候,都带着同情的眼光。 安泞自然知道知道他的担心。 刚刚萧谨行的话,她也听得清楚。 她就知道,他的耐心,就这么多。 安泞走进了房间。 房间中。 萧谨行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小伍在他旁边规矩的站着。 知县也在旁边,显得战战兢兢。 看着安泞走进来,眼神中也是带着同情。 萧谨行此时正在喝茶。 并没有抬眼看安泞,反而是小伍,看到眼前人的时候,眼眸突然顿了顿。 总觉得有那么一丝熟悉感。 可看到她的相貌,确信自己真的没有见过。 小伍纳闷,怎会有这种感觉?! 是因为长得好看吗?! 在絮州这么久,见过长得好看的男子。 倒也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子。 哪怕安记二当家曾是青楼的红牌,也算是有好些姿色,但对比起面前的女子,还是相差甚远。 他甚至觉得,眼前女子和以前的皇后娘娘有得一比。 不过皇后娘娘的美更显娇容,更显媚态,属于一眼惊艳的那种。但事实上,在皇后娘娘没有改变之前,皇后娘娘的美看久了就会觉得庸俗,不过是后来皇后娘娘的性格大变,好像又给那么美的一张脸,增添了动人的色彩。 而眼前的女子,虽没有皇后娘娘那触目即惊心的艳丽,却也是有着让人一眼难忘的美貌,而且眼前女子不似皇后那般美得太过招摇,她身上有一种玉润冰清的感觉,就是让人看着很舒服。 小伍突然脸红了。 只因为此刻眼前女子恍若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水波一般的眼眸,看得他莫名心跳加速。 安泞自然也没有去注意小伍的情绪变化。 她走到房间中,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行礼,“民女叩见大人。” 声音,自然也和叶栖迟不同。 叶栖迟的声音偏柔软绵一些。 她的声音,更加干脆。 这也是她练了五年的结果。 所以她的声音,也并未引起那个喝茶人的注意。 他依旧慢条斯理的喝着茶。 刚刚来的阆中,也有女阆中,所以也不用觉得奇怪。 安静的房间中。 萧谨行没有发话。 其他人也不敢有任何反应。 一会儿。 萧谨行放下了茶杯。 然后转眸,冷冷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 一眼。 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 眼前似乎,模糊了。 又似乎,只是错觉。 只是此刻突然的没有反应,让旁边蒋成仁心口又颤了颤。 心想着如此娇美的女子,要是没了手…… 他都觉得于心不忍。 话说这女子,他曾怎么没见过? 以前也请过安记的阆中多次来府中看病,对安记的阆中印象都很好,他们要的出诊费不贵,药效又好,所以现在遭遇皇上这般对待,蒋成仁心里是真的难受,而且看眼前这位陌生女子,是才进入安记医馆吗?! 真的是为她可惜。 太可惜了。 “请问大人是哪里不舒服?”安泞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视线。 她和叶栖迟的身形定然是像的。 他会产生那么一瞬的情感波动,也很正常。 但她不打算和他一直耗下去,选择了主动开口。 萧谨行眼眸微动。 那一瞬,转移了视线。 没有再看安泞。 垂下的眼眸,也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 如此不再多看一眼的模样,像极了又要撵人的模样。 蒋成仁心口发颤。 小伍也有些惋惜。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但凡皇上花心一点点,都能把这美人带回了后宫。 ------题外话------ 猫捉老鼠这么久,终于还是见到了! 不容易啊。 很多大家不能理解的剧情…… 在宅看来,都是剧情发展的必要,么哒。 明天就看看狗皇上,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认出来! 明日见。 第386章哪里都痛,心最痛一更 “出去。”萧谨行突然开口。 声音,低沉暗哑。 似乎在掩饰什么。 蒋成仁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伍也摇了摇头。 果然,再美的女人在皇上心目中,都起不了任何波澜。 他起身直接就要上前去拖走面前的女子。 想着这么美的女子真的没了右手…… 小伍也只能执行命令。 “你们出去,她留下。”小伍还未碰到安泞的身体,就听到皇上又突然补充了一句。 什么?! 小伍愣了一下。 蒋成仁也愣住了。 这么多的阆中前来给皇上医治,这还是第一个皇上让留下来的! “出去!”萧谨行的声音,明显重了很多。 小伍和蒋成仁连忙反应过来。 然后迅速匆匆离开。 顺带给他们把房门关了过去。 两人走出房间后,蒋成仁实在忍不住问道,“伍大人,您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皇上这是?” 蒋成仁真的拿不定主意。 都说伴君如伴虎,完全揣测不透皇上的心思。 小伍也揣摩不透,但他觉得,皇上既然能够反常的留下那女子,应该就会让她好好医治了。 但小伍没想明白,为什么是眼前的女子。 真因为长得好看?! 皇上是这么容易动心的人吗?! 对了。 小伍突然灵光一现。 他就说女子为何这么眼熟。 这不是和那天他们见到的小女孩一模一样吗?只是小女孩还有着胖乎乎的婴儿肥,但不难想象,小女孩长大后,定然就和刚刚那女子一样的绝美。 难怪! 小伍恍然大悟。 还是皇上厉害,居然一眼就认了出来,面前的女子就是小女孩说的神医! 想明白后,小伍松了口气,“蒋大人也不用担心你了,皇上找到他要找的人了。” “那就好那就好。”蒋成仁也松了口大气。 小伍倒又有些感叹了。 皇上如此这般执着,倒不是真的为了找到神医,是想要找到皇后。 这是又要,失望了! …… 房间内。 小伍和蒋成仁离开后,仿若更加安静了。 安泞等了好久。 也没有等到萧谨行说话。 甚至,萧谨行的视线依旧看都没有看她。 他就这么高高的坐着。 而她就这么,卑微的跪着。 过去这么多年。 萧谨行果然还是,半点都没有让人失望! “请问大人哪里不舒服?”安泞忍不住,再次问道。 萧谨行眼眸微动。 那一刻身体,似乎细微颤抖了一下。 他的视线也才终于,落在她的身上。 看着她……完全不再一样的脸。 看着她疏远而冷淡的模样。 看着她眼底掩饰着对他的不耐烦。 他似乎笑了。 又似乎哭了。 嘴角上扬,眼中含泪。 萧谨行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然后用最冷静的声音说道,“腿疾发作了。” “大人是之前经历过什么吗?”安泞问。 自然知道是残疾病好后的后遗症。 残疾了那么多年,虽然腿治好了,但还是和普通人的腿不一样,定然需要长期爱护,长期调理。 不过按理,当初她给他治疗时,基本上是药到病除,医治断根了的,除非特别不爱惜他的腿,才会突发后遗症。 安泞心里面不仅咒骂了几句。 倒不是对萧谨行腿疾发作导致他身体不适有什么感觉,她愤怒的是,萧谨行真的完全不会珍惜,别人的劳动成果。 “之前残疾,后来被我夫人医治好了,现在又开始疼痛了。”萧谨行回答。 “可否让民女给大人稍作检查?”安泞询问。 “你不问问我夫人在哪里吗?”萧谨行反问。 安泞抿唇,“大人现在腿疾发作,却四处寻找名医,想来夫人应该是不在大人身边了。” 萧谨行似乎笑了一下,此时也已经放开了挡住眼睛的手,看着她。 看着她,还是那么聪明。 他说,“所以我在找她。” “民女是来给大人治病的,如若大人不需要,民女便可告退。”安泞显得恭敬。 却不难听出,她口中的不耐烦。 他说,“过来检查吧。” 安泞终于得以起身。 然后走到萧谨行的身边,伸手触碰他的腿部。 萧谨行喉结滚动,全身僵硬。 安泞只是一心,在摸他的骨骼和关节,看是否有存在变形的情况。 “大人哪里痛?”安泞问,“膝关节,脚踝,还是髋关节?” “都痛。”萧谨行回答。 心最痛。 安泞抬头看着他。 萧谨行也一直看着她。 两个人便就这么四目相对了。 安泞直接转移了视线,又低头说道,“大人还是诚实一点,按照大人的腿部现状,应该不存在都痛的情况。” 安泞检查过了,胫骨是没有问题的。 她就说,当初的医治不应该存在太严重的后遗症。 萧谨行轻笑着。 哪怕被揭穿了谎言,也丝毫没有半点难堪。 反而,心情很好。 他温和的声音说道,“膝关节痛。” “这里吗?”安泞用手触碰到他膝盖的位置。 “嗯。”声音,压抑。 安泞应了一声,然后转身拿起旁边的药箱,说道,“大人的腿因为曾经有过残疾,后来治愈后大人并没有好好爱护,导致膝关节经常发作滑膜炎,才会有酸痛的感觉。民女现在给大人用针灸进行调理,一次就好。” “好。” “大人平躺着,更好用针。”安泞建议。 萧谨行起身,走向了后面内屋的床榻上,躺着。 安泞跟着,问道,“大人是自己更衣,还是让你的随从进来给大人更衣?” “你帮我更衣。”萧谨行直言。 安泞抿唇,缓缓说道,“民女虽然是医生,但终究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大人理解。” 萧谨行躺在床上,嘴角拉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他说,“不是经常出入清风楼吗?” 安泞眼眸微动。 所以那晚上就此一眼,他就认出她来了?! 也好。 认出来了,便不会让他胡思乱想了。 安泞不再多说。 想着早点把他医治好了,早点让他离开了絮州。 她上前,去给萧谨行脱衣服。 安泞也没去看他,就很认真的,做着手上的事情,一脸平静。 好不容易脱下了外衫,正在脱裤子时。 “他们技巧很好是吗?” ------题外话------ 你们说现在狗皇上是什么心情? 大概是一边惊喜,又一边崩溃! 二更见。 第387章除了她,还能有谁?二更 安泞手顿了顿。 当然知道萧谨行在问什么。 但她没有回答,也没必要回答。 她现在的任务只是帮他治好,然后让他滚蛋。 安泞的沉默,萧谨行也没再多问。 有些事情…… 有些事情,真的不敢多问。 只是此刻脑海里,就这么浮现了那晚上他一瞥而过的画面。 甚至,这几日便经常想起。 原来不是因为她娇羞的样子很美,只是因为,她是她。 才会让他,过目难忘。 他眼眶有些泛红。 他在想,她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从那么高的城楼上被萧谨慎桎梏着跳下去,又被大火焚烧,到底怎么活下来的?! 不是说。 真的伤到了要害,身体就无法治愈了吗?! 恍若那些又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真的还活着。 哪怕和以前的她不再一样,脸上没有一点相同。 但人再怎么改变,眼睛都是不会变的,感觉都是不会变的。 她走进来那一刻,他便笃定了,她就是她。 不需要再深究任何其他。 不需要去深究她的容貌,她说话的声音。 她就是,五年前“死去”的叶栖迟。 她只是。 不想再见他了而已…… 安泞此刻已经给萧谨行脱了裤子。 然后开始认真的给他用针,根本没有去想萧谨行此刻内心复杂的情绪。 对萧谨行而言,或许对她存在疑惑。 但他没有证据。 也不会有证据能够说明,她还是叶栖迟。 用完针之后。 安泞还给萧谨行把脱下的衣服裤穿了上去。 然后才转身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一边对着萧谨行叮嘱道,“这次用针之后,大人就不会再觉得膝盖痛了,不过大人还是要注意修养,大人的腿曾经受过残疾,和普通人不同,还请大人爱惜自己的身体,也珍惜你夫人对你的辛苦医治。”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声音明显,和刚刚又有些不同了。 分明带着些暗哑。 却很努力在克制。 “民女这边给大人开几副药,再巩固调理一下。药方民女也已经写好了,大人如若以后腿疾再发作,按照药方吃三幅便可缓解疼痛。” 安泞收拾好医药箱之后,就去了旁边的砚台上,开始写着药方。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的模样。 看着她认真抒写,对他平平淡淡的样子。 仿若,真的不认识。 没有恨,更没有爱。 只是医患关系。 她写好之后,把药方递给萧谨行,“按照药方抓药就可。” 萧谨行从她手上接过方子。 看着上面的字体,行云流水。 半点都没有了以前,如鬼画符的字体。 所以。 她是在炫耀,她已经写得出来一手好字了吗?! 不。 安泞只是想要让萧谨行看清楚她现在的字迹,和叶栖迟完全不同。 “好。”萧谨行把药方,紧紧的拽在了手心中。 仿若,再也不会松手。 “大人如若没有其他事情,民女便告退了。”安泞行礼,准备离开。 “你叫什么名字?”萧谨行突然问她。 “民女只是来给大人治病的,民女叫什么便也不重要。”安泞直接回绝了,“民女告退。” 这次便也没有征求萧谨行的意思,提着自己的医药箱就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她的背影。 除了她。 还会有谁对他,如此不放在眼里。 安泞离开。 小伍和蒋成仁自然还是在门口等着。 看着房门打开。 两个人一下就变得紧张起来。 齐刷刷的看着从门口处出来的女子。 没少半根头发,怎么来的,怎么离开。 此刻看着打量她的两个人,也没废话,直接就走了。 小伍是愣怔了好一会儿。 才突然想起来,大步跑过去,“神医留步。” 安泞停下脚步。 小伍急忙问道,“我家爷,腿疾怎么回事儿?” “小事儿,已经给他用过针了,应该不会再痛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开了个药方子给了你家爷,你到时候抓一副给他服用就行,以后如若再疼,便给他抓三幅服用了便好。另外,你家爷腿疾发作的原因主要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用腿过度是一方面,还不能被凉着冻着,当然更不能磕着碰着。” “是。”小伍连忙答应着。 是觉得这神医果然了得,莫名觉得说话都底气十足的那种,很有气场。 安泞交代完后,也不多说,转身欲走。 “神医。”小伍又叫着她。 安泞皱眉。 她回头看着小伍,有些不耐烦。 “那个,我见过你家小孩。”小伍说道。 说出来都觉得自己好像在,套近乎。 安泞抿唇。 安呦呦现在确实和她长得像。 “她说你是她,妈咪?”小伍还是没想明白这个称呼是啥意思。 “娘亲的一种昵称,你可以不用在意。” “地方语言啊。”小伍总结。 安泞笑了一下。 小伍这脑瓜子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小伍看着安泞这么一笑,脸都有些红了。 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她还是很熟悉。 不知道为何,她一笑,他觉得心口好暖好暖。 他该不会是,心动了吧?! 不不不,不能。 他不能对不起绿柚。 皇后娘娘生前专程给他说过要好好帮她照顾绿柚的,他绝不能辜负了皇后娘娘。 而且自从和绿柚成亲后。 他也是真心喜欢绿柚。 一想到绿柚,小伍心口就更暖了。 他说道,“真的很感谢神医对我家爷的医治,如若不是神医,我家爷还不知道……” “记得给诊费就行。”安泞笑。 对小伍其实也没有敌意。 但凡他不是在萧谨行身边当差,他们都能成为朋友。 “对对对。”小伍连忙反应过来。 他赶紧从衣兜里面拿出来一块黄金,递给安泞的那一刻不由得感叹了句,“在絮州花费真高,这里白银都不管用。” 想着还是有些心疼的。 安泞欣然的把黄金收下了。 毕竟,她医病向来是根据病人的财富而收取费用,有钱人就多拿点,没钱人不收也行。 像萧谨行这种,一块黄金一点为不为过。 安泞潇洒离去。 小伍就这么久久的看着她的背影。 完全没注意,他身后的皇上也这般,一直凝视。 ------题外话------ 三更见。  第388章清风楼再遇三更 好久。 小伍收回了视线。 他转身。 转身看着自己身后的皇上时,吓了一大跳。 皇上什么时候这么无神无息的出现的,然后眼眸还一直看着,刚刚神医离开的方向。 小伍连忙上前,“爷。” 萧谨行收回视线,然后眼眸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小伍。 看得小伍,头皮发麻。 他做错什么了吗?! 不就是问了问神医皇上的情况吗? 这有什么不对吗?! “她冲你笑了是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懵逼。 皇上在说啥?! 小伍小心翼翼的问道,“爷,你是说神医吗?” 萧谨行没说话。 没说话,小伍就懂了。 他欲哭无泪。 神医冲他笑一下也不可以吗?! “你给她黄金了?”萧谨行又问。 “给了。”小伍连忙回答道,就觉得现在的皇上,挺吓人的,“想着神医治好了皇上,所以就给了神医一块黄金作为答谢。” “谁让你给的?”萧谨行眼眸一紧。 “……”皇上,平时也没看你这么抠门啊。 “这块黄金,在你的俸禄上扣取。”萧谨行冷言。 小伍瞪大了眼睛。 这可可可是给皇上你看病。 “以后,别给朕,擅作主张!”丢下一句话,萧谨行直接转身走了。 小伍真的欲哭无泪。 他擅做什么主张了?! 他不就是想要帮皇上感激一下神医有错吗?! 小伍突然明白了什么叫祸从天降。 他连忙追上皇上的脚步,恭敬道,“爷,是不是要赶紧回宫了?现在腿疾也医治好了,安记老板也见过了,该回去了。” “不回去。”萧谨行直言。 “爷……” “再说一句,朕让你从此以后都留在絮州!” “……”小伍闭嘴了! 毕竟他妻儿还在浔城,他可舍不得丢下他们。 只是皇上到底怎么了?! 莫非真的对神医动心了? 不至于吧。 这么多年,因为皇后去世,哪怕是皇贵妃,也没能够让皇上动半点心思。 就这么一个神医,一眼就看上了?! …… 知县府邸外。 颜今谣紧张无比的一直在门口等候。 来来回回走动了无数次,终于看到了老板从府邸里面,毫发无伤的出来了。 颜今谣连忙上前,“老板,你没事儿吧?” “没事儿,走吧。”安泞很淡定。 两个人上了马车。 颜今谣问道,“皇上没有为难你?” “他没认出我。” “太好了。”颜今谣松了口气。 “应该明日就会走了,你让人盯着点,走了之后给我说一声。”安泞说道。 想的是,他一走,她就把安呦呦和安鹿鸣接回来。 送走了这么几日,心理上还是稍有愧疚。 “是。”颜今谣点头,又问道,“老板现在去哪里?回别墅,还是去清风楼?” “先去看看那些被狗皇上弄伤了的阆中。”安泞说起,还是有些咬牙切齿。 萧谨行似乎从来,都只会给她添麻烦。 颜今谣似乎也才反应过来。 心里也是愤怒不已。 不过想着,明日离开了便好。 以后,便再也不要来他们絮洲城了! …… 夜晚。 小伍就这么不停的给他家皇上更衣。 下午时刻,就吩咐他让人去把絮州城所有男款的衣衫都买了回来。 然后就一直在试穿。 然后一直不满意。 小伍真的很想说,每一套穿在皇上身上都好看。 都气质不凡,都貌若潘安。 他到底还在挑剔什么?! “下一套。”萧谨行又嫌弃地说道。 “爷,你到底喜欢哪样的?”小伍实在忍不住的问道。 他不是嫌累。 他怕皇上突然就暴躁了。 来了絮州后,皇上总是阴晴不定。 萧谨行睨了一眼小伍。 喜欢哪样的?! 她喜欢哪样的?! 像那晚看到的那两个小倌那般吗?! 萧谨行脸色微沉。 小伍看皇上没有说话,也不敢多问。 只得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终于。 换完了所有,然后选择了第一套。 但凡不是皇上。 小伍觉得他都能和他拼命。 给皇上更衣完毕。 皇上就离开了知县府邸。 没让他跟着。 小伍也不知道那清风楼里面到底有什么,能够这般的吸引皇上! …… 亥时。 清风楼。 烛火通明,琴瑟和鸣。 萧谨行熟络的从屋檐下进了清风楼,然后自若的上了二楼,脚步就停在了最奢华的那间套房门口。 刚开始他其实并没有猜错。 毕竟,她很懂享受,一般不会委屈了自己。 他伸手准备推门。 又带着犹豫。 上次的画面……记忆犹新。 这次如若再见到…… 他手指颤抖着,还是推开了。 房间内。 安泞确实在清风楼内和楠木以及夏竹喝着小酒。 她给受伤的阆中做了骨折手术,就直接来了这里歇息。 想着两只神兽也不在家,回去琢磨着得思念。 又想着今天见到了不想见到的脸,就过来看看美男,顺便洗洗眼睛。 结果。 就又见到了。 她抬眸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穿着一身白衣。 这么一瞧,和清风楼的小倌穿着打扮还真像。 原本冷峻的脸,此刻也因为如墨的长发倾泻而下,显得柔顺了些。 琢磨着就萧谨行这张脸,真要在清风楼里,他能横着走。 不过对于萧谨行的帅,安泞根本无动于衷,甚至眼底还带着些厌烦。 她从软榻上起了身,行礼,“不知大人到这里来,是有何意?” 楠木和夏竹在旁边都很安静。 看老板都没有发怒,便也不会吱声。 “每晚都来吗?”萧谨行问。 安泞眼眸微紧。 实在是不想应付他。 她说道,“这里不伺候男人,大人应该去旁边的怡红楼,那里会有大人想要的所有。” “他们,很好?”萧谨行又问。 仿若没有听到安泞在说什么。 “如果大人找不到,我便让楠木送你去。”安泞也当没有听到萧谨行在说什么,她吩咐道,“楠木,送大人去怡红楼。” 楠木起身。 还未靠近萧谨行。 “你们都出去!”萧谨行冷声。 楠木和夏竹看向安泞。 安泞忍了忍,微点头。 楠木和夏竹离开。 离开后,唯美的房间中,就剩下了萧谨行和安泞两个人。 安泞以为,他明日就会离开。 看来,是她多想了! ------题外话------ 所以萧谨行想要用美貌去勾引安泞。 感觉,会失败! 四更见。 第389章只是想要讨你喜欢四更 安静的两个人。 各怀心思。 安泞在想,萧谨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而她原本以为,今日他那般自若地让她离开,便是什么都没发现。 萧谨行果然,老谋深算。 而此刻的萧谨行在想。 他们到底哪里比他好?! 到底是哪里?! 如此僵持了至少半柱香的时间。 萧谨行突然说道,“在下也会抚琴。” 安泞眼眸微动。 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萧谨行已经坐在了古琴旁边,双手放在了古琴上,眼眸垂下,睫毛上翘。 悠扬而婉转的琴声,从他指尖中流淌。 安泞抿唇。 这倒是她第一次看到萧谨行抚琴,原文中也没有提过他会,却不得不说,琴技确实高超。 高山流水,荡气回肠。 古琴也能够弹出一股,气壮山河的气势。 安泞沉默。 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倾泻而下的黑发,随着他的琴声,飘扬。 从来都不觉得萧谨行是温和的。 现在这一刻,他脸上却仿若渲染了一丝柔光。 男主光环真的不能太强。 仿若不管他做任何事情,都能够到达极致。 安泞垂下眼眸,没去看。 既然他要表演,她就满足他的恶趣向。 她重新坐回软榻上,重新喝着小酒。 也不知道多久。 萧谨行弹完了一曲。 他抬眸,就看到她坐在那里,沉浸式的喝酒,仿若并未多看他一眼。 他起身。 安泞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靠近。 却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只是拿起酒壶正欲倒酒的那一刻,酒壶被萧谨行直接拿了过去,然后帮她斟酒。 安泞默许了。 他愿意伺候,她就让他伺候。 反正她不亏。 萧谨行斟完酒。 “谢大人。”安泞客气话,然后准备拿起来饮用时。 酒杯被萧谨行直接拿了过去。 安泞眼眸微动。 所以是给自己倒的?! 下一刻。 安泞就看到萧谨行把酒杯送到她的唇边,“是这样吗?” 萧谨行问她。 安泞抿唇。 看来那晚上让他学着伺候人,学得还挺好。 要她所有的小倌都能有萧谨行这悟性,她也不用操碎了心。 她拒绝道,“民女自己来。” “不是喜欢吗?”萧谨行并没有把酒杯还给她。 安泞皱眉。 “我喂你。”萧谨行声音温柔。 本就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 然后还是张嘴了。 只是不想纠缠! 萧谨行把酒送到了安泞嘴里。 唇瓣处,遗落了一滴醇香的酒水。 就这么在她唇瓣上,娇艳欲滴。 萧谨行喉结滚动。 撇开了视线。 “小倌们,还会跳舞。”安泞喝完酒,开口道。 既然这么想要学小倌讨好女人。 她就好心的去成全他。 回去之后,她保证他伺候好他的贵妃娘娘。 “嗯?”萧谨行刚刚明显有那么一瞬的神游。 突然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 “大人不是想要学学小倌们怎么讨人喜欢吗?”安泞问。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 只是想学,怎么讨你喜欢。 “舞剑可以吗?”萧谨行问。 俨然是不会跳舞。 “是不穿衣服舞剑吗?”安泞扬眉。 萧谨行眼眸微动,“你喜欢我……不穿衣服?” “……”她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不穿衣服了。安泞忍住耐心解释,“这只是小倌必备技能。” “经常看吗?”萧谨行又问。 安泞真的不想回答他,关于她的任何事情。 萧谨行也能够看得出来她的不耐烦。 他不再多说。 垂眸,然后开始更衣。 安泞皱紧了眉头。 萧谨行还真的要在她面前,表演**吗?! 即便是舞剑,那画面也真的是…… 而且她这么说只是在故意为难萧谨行。 没想过,他会真的这么做。 安泞一把拉住了萧谨行脱衣服的手。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抬眸看着安泞。 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燥热。 安泞直接忽视了,她直言道,“大人还是不要了,不符合大人的身份。” “你在意吗?”萧谨行问。 “只是不想给民女惹来什么麻烦。”安泞说完,放开了萧谨行的手。 失去了手背上的那抹温暖。 萧谨行心里,明显失落。 “大人如若喜欢这里,民女便把房间留给大人好好享受,民女告退。”丢下一句话。 安泞直接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 眼里带着不舍。 嘴角拉出了一抹邪恶的笑。 以后…… 应该不会来这里了吧。 …… 安泞回到彼岸别墅。 躺在床榻上,心里很烦躁。 萧谨行是在试探她吗?! 试探她是不是叶栖迟?! 她会让他,失望的! …… 翌日。 安泞一觉醒得有些晚。 毕竟昨晚失眠了。 她伸了伸懒腰,起床。 婢女殷红一边给安泞更衣,一边禀报道,“小姐,门口有人求见您。” “谁?” “说是姓萧。”嫣红说道。 安泞脸色一下就变了。 “那人还说,如若小姐醒后不出去见他,他便直接闯进来。”殷红说,“像上次一样。” “上次?”安泞皱眉。 “上次他带人闯过府邸,把我们几十家丁全部打趴在了地上,王叔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殷红解释道,“小姐当时不在。” 安泞冷眸。 “小姐?”殷红看她没有回应,又开口道。 俨然也是怕被人直接闯入了。 “我知道了。”安泞咬牙切齿,“我去见!” 殷红便不敢再开口。 一炷香后。 安泞走到大门口。 萧谨行穿着一身白衣,手上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的站在门口处,等她。 小伍跟在身后。 也是不知道皇上一大早,天未亮就来这里守着做什么?! 要知道昨晚,皇上可是侧夜未眠。 “大人一大早找民女,是有何事?”安泞直截了当。 小伍真想说。 现在不早了。 现在都晌午了! 他们来的时候,才是大早上。 “第一次来絮州,便想要感受一下絮州的风土人情。”萧谨行说,“还希望神医能够陪在下游玩一番。” “知县大人不能陪?”安泞扬眉。 “知县大人毕竟有公务在身。” “……”所以她闲是吧?! “神医请。”萧谨行也没有征求安泞的意见。 马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题外话------ 别担心,虐的在后面。 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追得到手的。 五更见。 第390章民女克夫五更 安泞还是跟着萧谨行上了马车。 “吃过早膳了吗?”萧谨行问。 “谢大人关心,民女吃过了。”安泞疏远。 即便没吃,也不想和他一起吃。 “小伍。”萧谨行对着马车外说道,“去安记茶楼吃早点。” “是。”小伍驾着马车,连忙恭敬道。 安泞转眸看着萧谨行。 “我没吃。”萧谨行解释。 安泞选择了沉默。 马车到达安记茶楼。 三人进去,吃早点。 安记的店小二甚至掌管都是不认识安泞的,只知道颜今谣。 此刻店小二看着安泞。 明显是被她的美貌给惊艳了那么一瞬。 眼睛都看直了。 安泞也确实很少在街上瞎晃。 主要是,都是自家产业,要穿什么用什么吃什么,都是一声令下,不用费力。 更多的时间,除了在清风楼陶冶情操,就是在家里做实验手术。 顺便让安呦呦观摩或者动手。 萧谨行此刻俨然注意到了小二的眼神。 他脸一沉,直接挡住了店小二的视线。 店小二才回过神来,慌忙的问道,“几位客官要吃什么?” 小伍正欲让小二上招牌早点。 就听到皇上问神医,“有什么推荐吗?” 安泞心有不愿。 却还是打算应付。 “杏仁饼,凤梨酥,驴打滚,胡麻粥,豆浆,油果子。”安泞说完,对着店小二一笑,“就这些。” 店小二被安泞的笑容弄得脸都红了。 好一会儿才连忙恭敬道,“是,小的马上就去。” 店小二离开。 萧谨行给了一个眼神给小伍。 小伍无奈。 借口去茅厕,然后也离开了。 回来时。 刚好店小二来上早点。 安泞看着店小二都要哭了的样子,“你脸怎么了?”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怎么鼻青脸肿的。 “小的不小心摔了一跤。”店小二说着,看都不敢看安泞一眼。 安泞皱眉。 这要摔得多有技术,才能摔成这样?! “吃吧。”萧谨行直接挡住了安泞的视线,不让她再去看店小二。 安泞收回视线,也没再去深究。 三人吃着早点。 小伍不由得感叹,“这比……家里的还好吃。” 皇宫替换成了家里。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算是同意。 安泞没搭理,自己吃自己的。 晌午时刻,茶楼里面也聚聚了好些人。 有些来喝茶聊天吃点心的。 有些来打点小牌的。 有些来看杂技听评书的。 正时。 台子上就出现了一位评书先生。 简单的几句开场白之后,开始讲起了评书。 “上回说到我们大泫国的皇帝景炎帝打得北牧国那些贼子屁滚尿流,这回我们便讲讲景炎帝那世人羡慕的爱情故事。” “说起景炎帝,自然不得不再提提大泫国英勇善战的白大将军之女白墨婉,乃当今皇贵妃娘娘。娘娘从小跟着大将军习武,一身功夫,精忠报国。” “为了景炎帝的江山社稷,更是洒热血抛头颅,不惜在寒苦的边关打仗,当年为了夺下北牧国的边城牧歌城,更是不顾生死闯入敌军阵营,凭借一己之力,为景炎帝打开了牧歌城的城门,攻下了牧歌城,拿下北牧国的王子慕君泽,以及大泫国叛贼楚王……” 评书先生说得激情昂扬。 台下的人听得连连喝彩。 安泞也饶有兴趣地听着。 她是听说茶楼里面有人在讲萧谨行和白墨婉的评书,倒没想到被改编得这般厉害。 但想想。 反正成王败寇。 谁胜了,就说谁好。 这不再正常不过吗?! 安泞很淡定。 萧谨行反而不太淡定了。 他转眸看着安泞。 看着她面不改色,嘴角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对评书先生讲的内容,颇感兴趣。 他给了一个眼神给小伍。 小伍吃得正嗨。 虽然听着评书确实也有些刺耳。 毕竟完全不是事实啊。 当年攻下了边关城,皇贵妃差点让皇上功亏一篑。 怎么现在反而成了英雄了?! 小伍放下碗筷,又离开了。 而后。 评书先生就被带走了。 安泞皱眉。 刚听到评书先生要说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感情发展了,怎么就没有了?! 这不上不下的。 搞得人还心痒痒的。 不只是安泞感到不悦。 其他客人自然也不高兴,都开始在大堂中起哄了。 安泞正打算去看看情况时,手就被人直接拉着离开了。 安泞皱眉。 “小伍会处理。”萧谨行直言。 安泞抿唇。 选择了忍耐。 重新回到马车上。 安泞说道,“大人可以放手了。” 萧谨行似乎是本能的,抓紧了一些。 缓缓,还是松开了。 两人在马车上等了一会儿。 小伍回到了马车上,“爷,去哪儿?!” 所以这么快就摆平了吗?! “游湖。”萧谨行直言。 安泞也是无语。 这不是挺知道怎么玩吗? 还需要她带路?! 马车停到了湖边。 小伍去租了一艘游船。 然后三人,坐了上去。 小伍划桨。 萧谨行和安泞坐在后面。 三月的阳光照耀在身上正好。 不冷不热。 微风佛面,满身惬意。 安泞倒一点都不觉得享受。 她眼眸就这么看着零零碎碎的阳光洒落在湖面上,只想时间过快点,早些游完,早些回去。 萧谨行的视线就一直在安泞的身上。 打量着她,“陌生”的脸。 “听说你有小孩了。”萧谨行突然开口。 因为想起了那个小女孩的脸。 和她,一模一样。 因为那个小女孩的模样,她才易容的吗? 安泞回眸,“嗯。” 也知道安呦呦和他们见过了。 “亲生的?”萧谨行扬眉。 “……”她也想是捡来的,“亲生的。” “你丈夫呢?”萧谨行问。 “死了。”安泞回答,说得那个云淡风轻。 萧谨行的嘴角,明显有些抽搐。 “怎么死的?”萧谨行平复着内心,继续问。 “被民女克死的。”安泞直白。 萧谨行的嘴角,抽搐得更明显了。 小伍在前面听着,也都被突然呛了一下,咳出了声音。 心里实在是佩服神医的霸气。 这也太坦诚了! 安泞看了一眼小伍,又回眸对着萧谨行说道,“算命先生说民女八字太硬,克夫。但凡和民女有瓜葛的男人,都会短命!” ------题外话------ 好啦。 明日见。 今天是2月的最后一天。 宅好像从开文以来,就没有求过月票吧。 这次便诚心诚意求个票,希望各位看官们,打赏打赏,鼓励鼓励。 爱你们,笔芯。 第391章就这么喜欢不辞而别吗?一更 唯美的絮州河畔。 阳光下,柳絮纷飞。 风景如画。 安泞却半点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思。 她淡然到甚至有些冷漠的声音,就这么深深切切的传入到了萧谨行的耳里。 两人有片刻的沉默。 小伍自然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 萧谨行开口道,“楠木和夏竹,不是活得很好?” 是在反驳她克夫的话。 “他们命硬。”安泞直言。 “我命比他们硬。”萧谨行一字一顿。 小伍此刻真的被口水呛到了。 他忍不住咳嗽了好几声。 这皇上为了追女人,命都不要了?! 安泞看了一眼萧谨行,又转移了视线,淡淡的说道,“那便祝大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话语中。 怎么都觉得,带着讽刺。 小伍都听出来了。 听出来了人家神医对他的拒绝。 皇上还是知难而退的好。 “你小孩几岁了?”突然的沉默后,萧谨行又主动打岔。 “四岁。”安泞回答。 “挺可爱的。”萧谨行评价。 “谢大人谬赞。” “平时都是你一个人带她吗?” “家里有佣人。” “她哭闹吗?” “不哭闹。” “我家也有一个女儿。”萧谨行说。 安泞没搭话。 “她也很想她母亲。”萧谨行看着安泞。 安泞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知道萧谨行在说安琪。 虽然离浔城很远,但皇宫毕竟只有一个,很多事情也便都会流传到民间,也知道萧谨行把安琪接回了皇宫。 “长得也很可爱。”萧谨行看安泞没有反应,又开口。 “大人的孩子,自然可爱。”安泞附和。 “你想不想……”见她。 “麻烦,我突然肚子有些不舒服,能不能靠岸?”安泞根本不再听萧谨行说话,冲着小伍说道。 小伍不敢擅作主张。 上次给了神医一块黄金,都被皇上算了帐。 所以此刻只得回头等皇上的吩咐。 萧谨行微点头。 小伍才划桨往岸边去。 “肚子哪里不舒服?”萧谨行关心。 “想上茅厕了。”安泞说得也直白。 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矜持。 萧谨行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排斥。 也就不再多问了。 到达岸边,安泞就直接往一处公用茅厕走去。 萧谨行和小伍在外面等她。 不得不说,絮州确实很人性化。 来的时候就四处看了看,街上的公共茅厕还挺多,还分了男女,而且有人随时清理。 据说这些公共设施都是安记免费提供的。 安记在絮州,难怪这么受百姓的爱戴。 等了好久。 安泞都没有从茅厕中出来。 小伍都觉得不对劲儿了。 他忍不住看着皇上,“爷,神医可能……” 萧谨行哪会不知,她把他丢下了。 只是。 不想离开而已。 不知道,能去哪里而已。 便就这么一直站在那里。 “爷,也这么出行半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小伍建议。 萧谨行回眸。 缓缓,带着小伍离开了。 …… 安泞确实是借由上茅厕,就趁机直接走了。 她不想浪费时间在萧谨行的身上。 重要的是,她确实不想见到他,还影响她的心情。 她不相信,他会一直耗在絮州。 毕竟,文武百官在等他,白墨婉也在等他。 他对她的新鲜感,不超过三日。 安泞这么想着,心安理得的回了自己别墅。 下午。 萧谨行没有来找她,也没有派人来找她。 她琢磨着她不辞而别的举动,应该还是让萧谨行生气了。 这货有多小心眼她也清楚得很。 被人这么甩掉,估计面子上也挂不住。 也就不会再来用热脸贴冷屁股。 就在安泞打算晚上亲自下厨做个豪华晚膳庆祝一番时,下人匆匆而来,“小姐,知县大人在门口求见。” “……”安泞整个人都不好了。 萧谨行又要搞哪样?! 安泞忍着内心的烦躁,还是去了门口。 “神医大人。”蒋成仁看着安泞,差点没有直接哭出来。 安泞皱眉,还是行了行礼,“大人怎么了?” “神医大人,只有你能救在下了。”蒋成仁急切地说道,“你如果不救在下,在下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安泞口吻明显有些重。 蒋成仁看神医生气了,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我屋头那贵宾,说是又发作了心疾,现在需要神医过去医治,如若神医不去,在下也回去不了,可家中还有在下的老母亲,妻儿……在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来劳驾神医……” 安泞以为,萧谨行就已经放弃了。 堂堂皇上被一个平民女子拒绝,还这般死皮赖脸,不觉得丢人吗?! “神医大人?”蒋成仁看安泞没有答应,又哭丧着叫她。 “好,我去拿药箱。” “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蒋成仁连忙感谢。 哪里还有半点知县大人的威武。 不用想也知道,被萧谨行那狗,威胁成什么样子了。 安泞提着医药箱,跟着蒋成仁去了知县府邸。 然后被送到了,上次那个房间。 小伍在门口恭候。 看着她到来,脸上都带着歉意。 估摸着也觉得萧谨行在,无理取闹,还小人得很。 小伍连忙上前,“神医放心,酬劳小的会加倍支付。” 安泞看了一眼小伍。 什么都没说,推开了房门。 她倒是要看看,萧谨行的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 安泞进去。 房门就被小伍和蒋成仁关了过去。 蒋成仁忍不住问道,“皇上是不是……看上神医了?” 不怪蒋成仁这么想。 神医长得美。 皇上还三番四次的召见她。 不是喜欢是什么?! “大抵吧。”小伍点头。 否则,他也没见过这么反常的皇上! 今日被神医甩掉之后就一直在房间内,茶饭不思。 小伍以为他想明白了要放弃时,却又突然命令蒋成仁把神医带到他面前。 否则,抄他满门! …… 房间内。 萧谨行依旧高高的坐在椅子上,喝茶。 料到她会来。 所以不需要有任何担忧的神色。 坦然自若的在等她。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情绪,跪地,“民女拜见大人。” 萧谨行看着安泞卑躬屈膝的模样。 看着她淡定沉稳,对他故意的疏远。 他说,“就这么喜欢不辞而别吗?” ------题外话------ 哎呀,狗皇帝要开始,咬人了哦! 下更见。 对了,感谢一下我可爱的可爱的可爱的读者朋友们! 昨天宅收到了400多张月票。 成功挺进了潇湘月票榜第8名! 真的是爱死你们了。 么么么么么么哒! 第392章叶栖迟,跟我回去二更 萧谨行一字一顿问安泞。 口吻中明显夹杂着怒火。 被她丢下后,他带着小伍回到知县的府邸。 然后。 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她毫不留恋离去的画面。 他以为,再次相见他能够接受她对他的种种,哪怕她去清风楼,他难受得想要杀人,他却都可以,接受。 毕竟当年,是他的不对。 是他选择了放弃她。 而后,她有她的生活,她有她人生的乐趣,他接受,努力的接受。 但他唯一无法接受的就是。 她再次的离开。 一想到她有可能消失不见……他不敢去想象,如果是这样的结果,他会做什么。 但他却没有,立即去找她。 只是怕自己的暴怒,伤害到她。 所以他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情绪。 让自己冷静下来。 到现在看到她。 看到她对他那般排斥的距离,心口还是在隐隐作痛。 还是强烈的想要把她揽入怀里,那种冲动一直在蔓延,一直在……不受控制。 “大人误会了,民女上完茅厕出来,便没有见到大人,以为大人等久了没了耐心离开了,所以才回去。”安泞不缓不急的解释。 来时便想好了借口。 是很清楚萧谨行这种人,哪怕过了一下午,也一定会追究她的责任。 今晚叫她来,不是弄死她。 就是,逼迫她。 萧谨行放下茶杯,他从椅子上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了安泞的面前。 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安泞没有抬头。 但她感觉到了,萧谨行的怒气。 很强烈的怒火。 所以今晚,多半是想要弄死她。 她保持冷静。 缓缓感觉到面前的身影,蹲了下来。 下一刻。 他修长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让她的眼眸,对视着他。 安泞抿唇。 眼神淡漠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眼底,强忍的愤怒,或许……还有一丝悲伤。 但对安泞而言,都不太重要。 从她跳下城墙那一刻开始。 她的生命里面,就再也没有一个叫萧谨行的人。 她对他,没有任何情感。 革命友谊也在五年前,化为了灰烬! 她此刻听到萧谨行咬牙切齿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有这么好骗吗?叶栖迟!” 叶栖迟! 安泞心口,还是顿了一下。 所以。 萧谨行还是认出来了她。 前两日对她的耐心也到了极限。 对萧谨行而言,除了对白墨婉,对谁都不会花费太多的心思。 所以现在就,摊牌了。 但她。 不会承认。 死都不会让萧谨行知道,她是叶栖迟。 她直直的眼眸看着萧谨行,没有一丝闪烁,“民女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 “恨我吗?”萧谨行问她。 深深地问她。 眼眶中,似乎泛着一丝红润。 又好像在克制。 “民女真的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叶栖迟转移了视线。 那一刻一并,推开了萧谨行抬起她下巴的手。 “大人如果不是心疾发作,那民女便告退了。”安泞从地上起来。 刚起身。 身体猛的一下,被萧谨行狠狠的抱进了怀里。 力气大到,安泞撞到他胸膛上的鼻子,都痛得难受。 她想要挣脱。 身体却被抱得更紧。 在萧谨行的蛮力下,安泞不仅反抗不了,反而快要窒息了一般。 她整张脸都被萧谨行捂在了他的胸口上。 密不透气。 安泞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萧谨行今晚就是要杀了她。 她甚至觉得,再过不了多久。 她就真的要被萧谨行给弄死了。 她眼眸一紧。 突然张嘴,狠狠地咬在了萧谨行的胸膛上。 用尽全力。 萧谨行感觉到了疼痛。 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安泞。 任由她,疯狂一般的咬着他的身体。 比起心口上的痛,这点伤,根本不足一提。 怀中安泞都要崩溃了! 再这样下去。 再这样下去。 她真的要死了。 她松了口。 分明隔着衣衫,她却似乎都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可这个男人为了杀她,居然毫无所动…… 就在安泞以为自己今晚凶多吉少时,就在她松口放弃的那一刻。 萧谨行突然也松了手。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还未喘气。 起身就跑。 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然而手刚碰到门扉。 整个身体就被人猛的桎梏。 根本没办法打开房门。 强大的身躯将她从后面直接抵触在了门上,动弹不得。 安泞握紧了拳头。 在努力强忍着愤怒。 “别跑了,行吗?”萧谨行问她。 安泞没说话,她甚至不想听到他的任何声音。 “跟我回去。”他在她耳边低语。 用尽他最温柔的声音,用尽他最卑微的语气。 请求她,跟他回去。 曾经他做过的一切,对她所有的残忍,他都弥补。 用他这一辈子去弥补对她的伤害。 所以别再离开我了。 叶栖迟。 求你,别走了。 他隐忍着的莫大情绪,安泞真的感觉不到。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怎么从萧谨行身边离开。 她还是失误了。 或者说,她还是小看了萧谨行。 她以为只要她打消了萧谨行的念头,萧谨行就可以死心的离开。 但她忽视了萧谨行的自以为是。 他认定的事情,很难去改变。 他认定她是叶栖迟,哪怕她做太多,他也不会去相信。 她该跟着呦呦和鹿鸣一起离开。 不应该和萧谨行,斗智斗勇。 他从小生活在阴谋算计之中,能够夺下大泫国的江山,她就不应该去,挑衅他! 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努力用平静的声音说道,“大人,你认错了人。” “我知道你恨我。”萧谨行根本不会听安泞的解释。 安泞咬紧牙关。 “但我,都可以改。”萧谨行在她耳边承诺,“你不喜欢我的所有我都改,你喜欢的所有我都去学。” 安泞不为所动。 甚至有些,厌烦。 她不喜欢的是他出现她眼前,但他,不会改。 “大人,你真的认错了。”安泞忍耐着说道,“民女和大人素不相识,还请大人放开民女……” 安泞眼眸陡然一紧。 因为,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萧谨行的唇,小心翼翼的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题外话------ 三更见。 别紧张,安泞没这么好攻克。 么哒。 第393章强扭的瓜不甜三更 安泞被萧谨行狠狠的压在门扉上,无法挣脱。 她只感觉到他的唇舌,在她耳垂上,亲吻舔舐。 让她真的很想,杀人。 她压下内心巨大的愤怒。 选择了忍耐。 忍耐着萧谨行搂抱着她的身体,亲吻着她。 萧谨行的吻,也只是落在她的耳垂上,却并没有做更深入的举动。 亲吻到,她的耳朵泛红。 红得让人迷失了双眼。 萧谨行的眼眸变得越来越深遂,越来越炙热…… 萧谨行也能够感觉到,怀中人的,温顺。 他心跳在不受控制的加速。 强忍着内心极大的欲望,他将安泞横抱了起来。 他怕,就地解决。 而他不想,她不舒服。 他说过。 他喜欢的他都学。 包括……她喜欢的那些小倌们。 安泞当然知道萧谨行现在要做什么! 而她此刻反抗,定然又是被抓回来的节奏。 她还有自知之明,她打不过萧谨行。 哪怕过去5年,她武功依旧不见长进。 这是她的短板,她没能弥补。 她就这么被萧谨行,放在了床榻上。 她看着萧谨行,满眼的温柔,满眼的欲望…… 五年过去。 当上了皇上,就不用对白墨婉忠诚了吗?! 还是说。 他以为用这种方式,是对“叶栖迟”的弥补。 萧谨行附身。 附身,靠近了安泞的脸颊。 他去亲吻她的唇瓣。 却在触碰那一刻。 安泞转头。 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大人,请自重。”安泞声音不大,却很冷。 “我会负责。” “只是怕玷污了大人的名声。”安泞说道,“大人知道,民女并不检点。” “我学会了。”萧谨行说,根本不在意她说了什么。 他的声音,夹杂着,宠溺。 安泞皱紧了眉头。 只感觉到萧谨行的吻,密密麻麻的落在她的脸颊上。 “你验收一下,是否满意?”萧谨行抬头,对视着她的眼眸,暧昧不清的说道。 安泞抿唇。 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 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开始一点点解开她的衣衫。 衣衫下,雪白的皮肤,迷惑了他的双眼…… 他以为。 这辈子便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感受不到了。 他甚至以为,这辈子都不再会有这份冲动。 却在这一刻被惊涛骇浪冲昏了头。 心口压抑的那团火,将他仿若要吞噬了一般,让他不受控制的,想要,更多更多。 他低头,附身去亲吻…… 一把冰凉的匕首陡然,抵触在了他的身体处。 就在他心口的位置,就在他烈火燃烧的地方。 萧谨行垂下眼眸,看着安泞手上的那把武器。 看着她对他,满身的防备。 原来来见他。 她会带防身武器。 是他。 太自以为是了。 是他以为,只要他好好认错,只要他好好弥补,只要他对她好,她就会,原谅他。 他心口的那团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了。 灭得,一点都不剩。 眼底的欲望,也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 但他没有起身,也没有离开。 他怕他一离开,她就不见了。 而他什么都可以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她再次从自己身边消失。 “民女虽不检点,但也不是随随便便之人,还请大人,放开民女。”安泞眼神坚定。 对他的排斥,显而易见。 手上的匕首,依旧坚定不移的,在他心口的位置。 只要他有一点点举动,她就可以,捅破他的心脏。 “如果,我执意不放呢?”他问她。 他不放开她。 她是不是就真的要,杀了他。 安泞眼眸一紧。 她看得出来,他眼底已经没有了欲望。 也看得出来,他眼底的坚决。 “大人,强扭的瓜不甜,还请大人不要,强人所难。”安泞劝说。 “所以你和他们,是心甘情愿吗?”萧谨行问她。 幽幽的问她。 安泞皱了皱眉头。 “楠木,夏竹。”萧谨行说出,他们的名字。 所以。 萧谨行只是执念,她和其他人上了床。 在帝王的心目中,是不是一旦成为过他的女人,就永远都只能是他的女人。 哪怕他不要了,她也不能背叛他。 否则,就是对他莫大自尊的侮辱。 “我说了,我都学。”似乎没想过会得到她的回答,萧谨行又开口道。 “我不喜欢大人。”安泞说得直白。 “除了银子,我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把你留在我的身边。”萧谨行说,不缓不急的声音,对着她清清楚楚地说道。 而她现在。 这么有钱。 哪还需要,他的那些银子。 哪还需要,她曾说过的,万两黄金。 “我想试试……技巧。”萧谨行再次靠近安泞。 哪怕那把匕首已经刺穿了他的皮肤。 他却还是,将头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 仿若,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只想,抱紧她。 紧紧的抱紧她。 安泞咬牙。 她真的不知道萧谨行为何会这么执着? 自尊吗? 觉得自己连小倌都比不上?! 她放下了匕首。 在萧谨行的身体靠他越来越近时。 在萧谨行可能真的会被她一刀捅死的时候,她放下了。 不是不忍。 而是当今圣上死在了她的床上,她也必死无疑。 她只能…… 捅向了自己。 尖锐的匕首,直接插入了她心口的位置。 萧谨行眼眸一紧。 明显感觉到了安泞的举动。 他猛地放开她。 看着她白皙的身子上,染满了鲜血。 一些是他的。 一些是,她的。 她此刻脸上苍白,忍耐着身体的疼痛,却哼都没有哼一声。 “就那么,不想我碰你吗?”萧谨行问她。 “不想。”安泞此刻,便也不想拐弯抹角了。 “他们到底哪里好?”萧谨行问。 “和他们没有关系。”安泞回答。 她不想,牵扯无辜。 她甚至担心,萧谨行会杀了夏竹和楠木。 “只是,不喜欢你。” 只是,不喜欢你! 萧谨行似乎笑了一下。 笑得,仿若眼泪都流了出来。 可是叶栖迟,我喜欢你。 跳楼的那一刻才发现,原来那么那么喜欢。 他说,“没关系,反正你也不会死。” 话音落。 萧谨行毫无顾虑的,直接吻住了安泞的唇瓣。 她不会死。 她身体的自愈能力,不会死。 而他如果放开了她。 他会死。 ------题外话------ 狗皇上真的是孤注一掷了呢! 下更见! 第394章对不起四更 萧谨行,还是萧谨行。 他想要做的事情,不择手段也会,达成目的。 她杀了他。 她杀了自己。 都没用。 他要睡了她,就是会睡。 安泞放下了匕首。 死在萧谨行的身上,不值得。 所以她承受着,萧谨行的亲吻,一直在她唇瓣上,辗转。 不知道多久。 他放开了她。 然后抬眸。 看着她,心如止水的眼眸。 “大人如若真的想要民女,民女便给了大人,多少次都给。”安泞平静的口吻,淡淡的说道。 不管亲吻不亲吻,他对她做什么,她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因为不能反抗,就变得麻木。 “但请大人睡过之后,就不要缠着民女了。”安泞眼眸对视着他,“可以吗?” 萧谨行心口。 真的很痛。 就像有刀子在他的胸口处,一块一块割肉一般。 痛得他,似乎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真的很想很想让她。 不要这么排斥他。 不要这么厌烦他。 不要这么推开他。 他真的,会改。 曾经对她的那些不好,全都都改掉。 可他真的说不出来。 怕一说出来,她就拒绝了。 不留余地。 安泞说完之后。 也没再多说。 对于萧谨行会不会答应这件事情,她不抱希望。 但她要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完之后。 也闭上了眼睛。 什么都不看。 就当,再次被狗咬了。 下次。 下次,她一定会离得,远远的。 安静的床榻上。 萧谨行一直紧紧的看着她,看着她闭着眼睛,选择了接受现在的所有一切。 没有任何动怒。 也没有任何喜悦。 只是在麻木一般的忍受着,他想要的一切。 他再次附身。 唇瓣再次亲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柔软的唇瓣,没有反抗,也没有拒绝。 他做什么。 她都忍着。 都忍着…… 一滴眼泪。 不知道是谁的,落在了彼此的唇瓣之间。 咸咸的眼泪,都是苦涩的味道。 “对不起。” 房间中,突然响起了,低沉的压抑的男性声音。 萧谨行放开了她的唇瓣。 他以为只要他够温柔。 他以为只要他学好了技巧。 她就可以,给他一点回应。 没有。 什么都没有。 他在她身上做什么,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她真的。 不喜欢他。 萧谨行放弃了。 他不再强迫她。 他分明刚刚才说过。 她不喜欢的,他所有都改。 而他却这么快就打脸了。 萧谨行动手,把她已经凌乱不堪的衣服,重新穿上,规规矩矩地穿上了。 哪怕,衣服上染上了无数多的血。 他知道。 明天就会好了。 她的伤口,明天就会好。 所以可以,不用在意。 萧谨行从安泞的身上离开。 有些狼狈的,落魄的离开。 安泞冷漠的看着萧谨行的身影。 看着他仓皇而逃的模样。 她闭上了眼睛。 就是,不想再去看他一眼。 “咔吱!” 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了。 门外。 小伍自然在门口候着。 他让蒋成仁先下去了。 总觉得以今晚皇上的状态,说不定就会做什么……不能描述的事情。 小伍似乎还记得那一次,皇上和皇后第一次同房时,他和御医就这么在门外听了一夜。 他觉得还是少些人听到更好。 一想到皇后。 小伍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愧疚。 坚持了这么多年,皇上就破功在了神医身上吗? 到底是对不起皇后。 转念一想。 皇上毕竟是皇上,他肩负着萧家的江山,为了永世流传,他也得把三宫六院给支棱起来。 而这三宫六院,就从神医开始吧。 小伍这么筹谋着。 就听到房门突然打开了。 这么快?! 小伍转眸看向走出来的皇上。 皇上的身上,似乎还有血渍。 小伍吓了一跳。 这么凶猛的吗?! 小伍连忙就要跟上。 “看着她!”萧谨行丢下一句话,走了。 迅速地离开了。 小伍杵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什么叫看着她?! 莫非。 皇上是用强的?! 他强了神医?! 哪怕是皇上,这样也怕不太好。 小伍心里琢磨着,自然也不敢去多问。 他就安分守己的守在门口,当然也不敢进去。 房间中的安泞,是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了身。 她忍着伤口的痛。 这一动,鲜血又流淌了出来。 好在。 她也没有捅得太深。 毕竟不能就这么,再一次的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奇迹发生。 也没有那么多,可以为了你去死的人。 安泞捂着自己的伤口,一步步走到了外厅,然后捡起摔落在地上的医药箱,拿出里面的药膏和纱布,开始一点点,包扎自己的伤口。 弄好一切。 安泞提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 打开房门。 小伍恭敬的站在房门口,“神医。” 安泞皱眉。 “爷让小的看着你。”小伍禀报。 “所以就是不让我走是吧?”安泞问。 她以为萧谨行离开了,就放她走了。 她没想到,还会把她囚禁在这里。 小伍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默认了。 安泞冷笑了一下。 她转身,把房门重重的关了过去。 “哐”的一声。 真的是把小伍都吓到了。 神医脾气还真大。 要她知道皇上是皇上,她会不会,有些改变?! 感觉,不会。 …… 翌日。 天亮。 房门被人推开。 安泞醒了。 但她并没有起身,也没有睁开眼睛。 她只感觉到一个人走到她的床榻边上,然后开口道,“我知道你醒了。” 安泞没有回应。 “起床吧,先吃早膳,吃完我们好好谈谈。”萧谨行说。 声音中带着诚恳。 似乎是想了一夜,然后想明白了。 安泞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那你先睡吧,等你想和我谈的时候,我们再谈。”萧谨行不去强迫她。 以后。 再也不强迫她了。 他转身欲走。 “你想谈什么?”安泞终究还是,开口了。 如果谈了他能早些离开絮州。 她不介意,多和他说几句话,多看他几眼。 哪怕她真的不愿。 “想和你谈谈,关于跟我回宫的事情。”萧谨行一字一顿。 也不再和她拐弯抹角了。 就是把一切,说得明处。 ------题外话------ 所以你们觉得安泞可能给他一起离开吗?! 五更见! 第395章萧谨行的崩溃五更 安泞皱眉,口吻中明显带着疑惑,“回宫?” “我知道你是叶栖迟。”萧谨行说,“不需要再用任何方式骗我,都是徒劳。” 安泞咬唇。 真的只是徒劳吗?! 她不信。 “到底要民女说多少次,皇上才会觉得,民女不是你口中说的人?” “所以你怎么知道,我是皇上了?”萧谨行看着她。 “刚刚皇上不是说了跟你回宫吗?能说回宫这个词的人,除了皇上,还能有谁?”安泞解释。 萧谨行垂眸。 似乎是在,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为何,到了这个地步。 她就是不愿意承认,她是叶栖迟。 如果说之前看到她第一眼,只是感觉。 那么昨晚把她搂进怀里时,就是确定。 他抬眸重新看着安泞。 然后三两步上前,走到安泞的床榻边。 安泞警惕地看着他。 下一刻,就看到他的大手,直接扯开了她的衣衫。 眼眸看着她给自己包扎的那个伤口,一个用力。 纱布被他撕开。 然后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就这么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因为他的蛮力。 此刻还渗透出了血液。 安泞忍着痛。 萧谨行在看到那个伤口时,眼眸明显也顿了顿。 他不相信的看着那道血淋淋的伤口。 不相信,伤口还没好。 以叶栖迟的自愈能力,今日见着,必定是半点伤痕都没有了。 “为了逃避我,一定要这么来伤害自己的身体吗?”萧谨行问她,深深地问她。 就这么,恨他吗?! 恨到,都不愿意让他认出她。 恨到。 宁愿忍着痛,一刀一刀划破自己的伤口,造成她身体不能自愈的假象?! “民女真的不知道皇上在说什么。”安泞一脸坦然。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看着旁边的那把匕首,还放在她床头上的匕首。 然后直接拿了起来。 一刀,狠狠的割在了安泞的手指上。 安泞忍着痛。 她就这么冷冷地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疯了一般的举动。 看着他眼底,明显闪过的一丝慌张。 割了她的手指,他就这么一直看着她手指的伤口,看着血从手指上一直往下流。 流了很久。 依旧没有见,伤口愈合的情况。 不可能! 不可能不会自动愈合了。 萧谨行不相信的看着她手指的伤口。 不能相信。 这是事实。 他甚至不受控制到,拿起匕首又想要割破安泞的手腕。 安泞用另外一只手,挡住了萧谨行的举动。 割断了动脉,她也会死。 萧谨行手微动。 匕首在安泞的手背上,一直没有刺下去。 “皇上,如若你真想杀了民女,你可以一刀捅死民女,而不是这么一刀刀来折磨民女。”安泞大声说道。 萧谨行的手,在发抖。 一直在发抖。 他不会相信,这是事实。 不会相信,面前的人真的不是叶栖迟。 不可能。 他颤抖的手,放下了匕首。 却没有放开她。 他低头,用手狠狠的抓着她的脸。 安泞皱眉。 萧谨行的蛮力,让她真的觉得很痛。 而她很清楚。 萧谨行在她脸上找,人皮面具。 以为。 她只是易容了而已。 想要撕破了她的面具,看到她真实的面目。 “痛……”安泞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 萧谨行会给她毁容。 安泞疼痛的叫声,让萧谨行仿若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在做什么。 他眼眸看着安泞被他抓破的脸。 脸上没有所谓的人皮面具。 她的皮肤下,就是血淋淋的肉。 此刻脸上也都是血珠溢出。 不。 不可能。 怎么可能?! 他不相信,他会认错人。 他不相信,眼前的人不是叶栖迟。 真的不是。 他眼眸瞬间红透。 这一刻的打击仿若致命一般。 他已经认定了,叶栖迟还活着。 怎么可能是假的。 眼前的人,怎么能是假的?! 萧谨行突然后退了两步。 仿若身体都站不稳了一般。 仿若,天都塌下来了一般。 他居然。 认错了人。 居然,把叶栖迟认错了。 怎么可能?! 萧谨行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疯狂。 笑得,好像失去了理智。 安泞看着萧谨行完全失控的模样。 看着他笑中带泪,泪中带笑。 看着他眼底的悲痛欲绝。 她转眸,选择了忽视。 毕竟。 一个如此自负的人,在发现自己认定的事情突然是错了的时候,就是会这般,受不了打击。 但对她而言。 她不在乎这个人,所以就不会有任何共鸣。 她要的只是,他们永不再相见。 不知多久。 萧谨行好像是冷静了下来。 又好像,没有冷静。 只是。 把内心深处所有的崩溃,疯狂的藏了起来。 他看向安泞。 看着她依旧,冷冷淡淡地看着他。 是真的因为没有感情,是真的因为不认识,所以才会对着他,真的没有半点情感,是吗?! 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一切都是他以为。 她是。 “你走吧。”萧谨行说。 对着安泞,冷冷淡淡的说道。 不是叶栖迟。 就不会有,任何情感。 安泞连忙从床上起来。 这次。 萧谨行应该信了,她不是叶栖迟。 其实刚开始,她便想过用这种方式去让萧谨行相信,但她没有找到机会,做得太明显,会让萧谨行产生怀疑。 只有顺其自然的发生,才会让他真的相信,她不是叶栖迟。 至于她身体的自愈能力。 随着她生下孩子那一刻,便真的没有了。 这是一种传承。 遗传给了男孩,男孩便一辈子都可以拥有,却不能遗传给下一代。遗传给了女孩,女孩虽然可以遗传给自己的下一代,付出得代价是,女孩自己的自愈能力就会消失。 所以哪怕在末世,他们安家这种特殊体质也是稀世之宝。 而现在的安泞,就把特殊体质遗传给了安呦呦。 一旦萧谨行发现她没有了自愈能力,哪怕对她再怀疑,也会相信她不是叶栖迟。 只会认定,她们只是有些相似而已。 安泞从房间中离开。 只想。 就此别过,再不相见。 然而当她打开房门那一刻。 眼眸陡然顿了顿。 眼前的人看着安泞,眼眸也紧了紧。 安泞敛眸。 所以…… 白墨婉终于忍耐不住,来絮州亲自接萧谨行回宫了?! ------题外话------ 刚刚四更的时候就以为自己已经五更了……啊啊啊啊…… 好啦,现在补上了。 可以说明日见了! 第396章古幸川的到来一更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白墨婉脸色明显一下就沉了。 一大早。 一个女人从萧谨行的房间出来。 脸上身上似乎都带着伤。 这种伤,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正常。 她眼底的寒意再明显不过。 而且第一眼总觉得这女人,似成相识,让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排斥感。 虽然仔细一看,并未发现有什么让她熟悉的地方。 “你什么人?!”白墨婉冷声质问着安泞。 安泞行了行礼,“民女是来给皇上治病的,现皇上让民女离开。” 所以。 这女人知道萧谨行是皇上?! 所以想要,勾引萧谨行? 然后被萧谨行,弄伤了?! 白墨婉冷讽。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萧谨行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勾引的吗?! 她又看了一眼安泞。 脸上红一块紫一块,还有破皮的痕迹,也看不出来,真实的模样。 “去吧!”白墨婉不再把安泞放在眼里。 直接就走进了房间内。 安泞也没有再多停留,也直接就离开了。 她此刻想的是,萧谨行认定了她不是叶栖迟,白墨婉又亲自来让他回宫,萧谨行马上就会离开了。 虽然这几日过程不美好。 但结局,是她想要的。 她甚至觉得,以萧谨行这样的人,在知道自己认错人之后,再也不可能来到絮州。 这辈子,他们就再也不用见到了。 安泞走得自若。 刚走了没几步。 她脚步突然顿了顿。 迎面看到庭院内的一个白衣男子,还是如第一次见面那般,临风而立,眉目清秀,飘逸如风。 安泞喉咙微动。 面前的男子此刻正在和小伍说着话。 似乎是在询问,萧谨行在絮州的情况。 并未注意到其他人。 此刻安泞从他身边走过,他依旧没有回头一眼。 安泞想。 就这般擦肩而过吧。 能够看到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够了。 她脚步没有停留。 却在那一瞬。 “等等。”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安泞心口微动。 古幸川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拉着她手臂那一刻,手指似乎都在颤抖。 他今日跟着皇贵妃一起出宫来絮州见皇上,确实是皇上离宫太久,朝臣意见很大,不回去实在很难再给文武百官交代!而且之前皇贵妃已差人来请了皇上回宫,皇上却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不得已,只得自己来请皇上。 而他要来絮州的事情传入了皇贵妃的耳中,皇贵妃便私自做主,和他一起来了。 来了之后,皇贵妃就直接去见皇上了,而他在询问小伍,皇上在絮州的情况。 按理,皇上不是这么任性妄为的人,这么长时间他不可能不知道应该回宫了,然而明知道却还是要留在絮州,不用想也知道是发生了事情,所以他需要先了解事情的具体情况,才可以对症下药,请皇上回去。 刚和小伍说了几句话。 突然就觉得身边,走过去一个熟悉的身影。 让他那一刻,心头突然一怔。 下一刻就不受控制的,拽住了那个人的手臂。 然后,颤抖不已。 安泞抿唇。 她转身,面对着古幸川。 然后行礼道,“大人叫民女是有什么事情吗?” 古幸川早已红润的眼眶,就这么看着这张,陌生的脸。 他心底隐忍的情绪,巨大的情绪,在这一刻仿若……凝固了。 不是。 不是叶栖迟。 是他认错了。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再次睁眼时,眼底已没有了刚刚的红润,也没有了复杂的感情,只有冷冷淡淡的态度。 “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古幸川放开了她。 依旧谦逊有礼。 安泞微微一笑,“那民女告退了。” 然后行了礼。 从古幸川的面前离开。 古幸川看着她背影时,眼眸又有些泛红了。 长得不一样,感觉却能如此相似。 他似乎一瞬间就明白了,皇上为何不回宫了。 “就是她。”小伍看着古幸川的视线,连忙说道,“皇上就是看上她了,所以迟迟不愿意回宫。” “她脸上的伤?”古幸川皱眉。 “可能是和皇上……”小伍脸都红了,“大抵是皇上用强,神医反抗造成的吧。” 古幸川抿唇。 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她被欺负。 哪怕,面前人不是叶栖迟。 但终究也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回头又和小伍聊了起来。 然后等着皇上,召见他们。 …… 房间内。 萧谨行就这么一直坐在床榻上,感受着完全崩塌的内心,然后疯狂忍耐。 他紧握着拳头,眼眶猩红,满身戾气。 失去一个人。 一次一次失去一个人。 真的,好痛。 痛到,摧心剖肝。 他沉寂在自己的悲伤之中。 完全没有在意,走进来的人。 白墨婉也能够看到萧谨行的难受,已经好多年没有看到过他脸上的情绪了,此刻却这般毫无掩饰。 是因为,刚刚那个女人吗?! 白墨婉本已换上温柔神色的脸颊,又忍不住,沉了下去。 这么多年。 她绝对不会让任何女人,对萧谨行趁虚而入。 她缓解内心的情绪,轻柔的开口道,“皇上。” 萧谨行仿若没有听到。 他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了。 脑海里面全部都是叶栖迟当年叶栖迟的模样,一直一直不敢忘记,一直一直忘记不了。 “皇上。”白墨婉又叫了他一声。 看他没有回应。 白墨婉弯腰坐在了萧谨行的旁边,然后去拉他的手。 “发生了什么……” “走开!”萧谨行阴冷的声音,带着杀气。 白墨婉的手,就这么僵硬在离他手指不远的地方。 这五年来,萧谨行对她虽不亲近,但却也从来没有给她这般发过脾气。 就为了刚刚那个女子,就要来这么对她?! 她眼底闪过一丝,残忍。 下一瞬又瞬间恢复如常。 她把手收了回去。 她很清楚对萧谨行不能急。 五年都等了过去,绝不能因为今日就破了功。 她说,“臣妾和古大人今日来接皇上回宫。皇上已离宫二十余日,朝中大臣便都有了意见,还请皇上以国事儿为重!” ------题外话------ 所以咱们的川川也没有认出来安泞呢。 二更见。 第397章有些一辈子难忘二更 萧谨行依旧没有给白墨婉任何回应。 从皇宫离开二十余日,再次见面,萧谨行居然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的靠近,她的主动,他都当不存在?! 白墨婉隐忍着内心极大的情绪。 在萧谨行面前,却终究没有发作。 当年叶栖迟的死对萧谨行打击很大,也因为当年她的判断失误中了萧谨慎的圈套,才间接的让叶栖迟死了,她也知道自己对叶栖迟有亏欠,所以叶栖迟的死,萧谨行哪怕这么多年都忘不了,她也要强迫自己忍受。 但她总觉得,人死了,总有一天会被人遗忘。 五年来,她能够记起叶栖迟的次数,屈指可数,如若不是萧谨行对她还是冷冷淡淡,她便早就将这个人忘记了。 她相信。 萧谨行总有一天也会忘了,萧谨行总有一天会发现她的好,会发现,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的女人,到底是谁。 白墨婉就这么安静的陪着萧谨行。 沉默的房间内。 萧谨行开口了。 然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把古幸川给朕叫来。” 白墨婉无法忍受的愤怒,肉眼可见。 她兴致冲冲从皇宫这么远的地方来见他,小心翼翼地陪着他这么久,他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见古幸川。 萧谨行也没有等白墨婉的回应。 他起身,高大的身躯,直接就从她面前走过了。 最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所以。 真的是看上那个女人了吗?! 不是一直忘不了叶栖迟吗?! 白墨婉的眼底残忍不已! 萧谨行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 房间外。 古幸川看着皇上出来,连忙上前。 “臣叩见皇上。” “陪朕出去走走。”萧谨行吩咐。 古幸川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他本来想问皇上何时回宫。 看皇上完全没有要说回宫的意思,便也只能,忍着。 古幸川跟着皇上,还有小伍一起,离开了知县府邸。 白墨婉就这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眼底,都是愤怒。 凭什么,这么多年了,萧谨行居然能看上一个民间女子,对她却依旧这般,冷冷淡淡。 当年叶栖迟的死,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萧谨行凭什么,把对叶栖迟的愧疚,付诸在她的身上。 她眼眸一紧,“莫昆。” “属下在。” “陪本宫出去一趟。” “属下遵命!” …… 絮州城。 城内热闹非凡。 一片繁荣。 古幸川跟在萧谨行的身后,打量着周围的街道。 “你应该知道,朕为何一直要留在絮州了。”萧谨行一边走,一边说道。 “臣知道。”古幸川回答,“如若皇上确实对女子有意,皇上可以带她回去。” “你觉得,她像叶栖迟吗?” “像。”古幸川说,“所以才理解皇上的心情。” “可她不是。”萧谨行说,“不是,便不能带回去。” “自然不带回去更好。”古幸川直言,“这些年皇上便也一直虚设后宫,连皇贵妃也没能亲近皇上,如若皇上只是把那位女子当成替身,且并没有真心喜欢,把女子带回去,便是对她的伤害。毕竟,皇贵妃应该容忍不了任何,亲近皇上的人。” 萧谨行抿唇。 古幸川什么都考虑得周全。 “皇上如若想明白了,臣建议皇上就早些回宫,以后便不要再想起絮州的事儿,便再也不要来絮州。”古幸川建议。 “明日启程回宫,今日,便让朕冷静一下。”萧谨行冷然。 “是。”古幸川恭敬。 “这么多年,你还恨朕吗?”萧谨行突然问。 古幸川敛眸。 要说不恨,叶栖迟的死,他终究一直,耿耿于怀。 要说恨,萧谨行可能比他们所有人过得都痛。 他自己给自己的惩罚已经够狠了。 他还能怎么恨?! 其实当年,在知道叶栖迟离去之后,他就离开了皇宫,离开了朝廷,然后去了边关,去见了叶栖迟的坟墓,去牧歌城住了很久。 后来谢若瞳来找她。 她成了骠骑将军,在边关镇守一方,然后经常过来看他。 和他一起,守着叶栖迟的坟墓。 如此一年后,萧谨行来到了边关,然后请他回去,辅助他统治大泫江山。 他拒绝了。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他会在边关陪叶栖迟一辈子。 会和谢若瞳一起,拿着叶栖迟最喜欢的酒,在叶栖迟的坟墓前,一喝便是一天。 就这么,过完他的余生。 如若不是。 萧谨行拿出来了叶栖迟的遗言。 那张仿若都要风化了的青色丝巾上,上面写着:萧谨行,做个好皇帝。 叶栖迟的愿望便是,天下太平,百姓安康。 他便,不想让叶栖迟失望。 所以还是跟着萧谨行回到了朝臣之中,成为了大泫国一品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现在一晃就是四年。 而这四年之中。 他们现在做的所有一切,仿若都只是为了叶栖迟的那句话。 那句。 做个好皇帝。 萧谨行努力做一个好皇帝。 而他努力辅助萧谨行,做一个好皇帝。 “朕只是在想,要忘记一件事情,需要多长的时间?”萧谨行没有得到古幸川的回答,又自顾自地说道。 “有些一眼便忘,有些一辈子难忘。”古幸川回答。 萧谨行似乎惨淡的笑了笑。 他怎么能够去奢望,自己就这么忘记了叶栖迟的遗言。 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去违背了叶栖迟的遗言。 只是。 心有时候真的太痛太痛了。 痛到,想要放下一切。 想要放下一切和她,永远不离。 …… 彼岸别墅。 安泞刚回来不久。 她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正打算好好睡一觉。 在知县府邸,根本没办法真的睡好。 然而刚有此举动。 “小姐,有人找您。”殷红匆匆忙忙的过来。 也不知道这几日怎么了。 除了颜姑娘,从未有人上门找过小姐,现在却频繁被人骚扰。 小姐到底是惹到什么人了?1 安泞眉头皱紧。 也是满脸不耐烦。 萧谨行还在执着什么?! 她可不觉得他会这么好心来给她道别。 对萧谨行而言,他巴不得和她老死不相往来。 ------题外话------ 要挑事情了。 三更见。 么么哒。 第398章白墨婉挑事儿吃瘪三更 安泞走出房间,看到院子内直接闯进来的女人时,眼眸明显冷了些。 她以为是萧谨行。 没想到是白墨婉。 这么久没有和萧谨行见面,白墨婉不陪在萧谨行身边,来她这里做什么?! 她保持冷静,走过去站在白墨婉的面前,也没有行礼,平视着她,口吻并不太好地问道,“不知夫人擅闯我府邸,是有何事儿?” “大胆贱民,见到皇贵妃娘娘,还不跪地行礼!”莫昆在旁边,怒斥。 安泞看着白墨婉。 随即,“皇贵妃娘娘在皇宫,怎会突然来了絮州城。你说她是贵妃娘娘,便是吗?有何证据?” “你!”莫昆被安泞怼得哑口无言。 “能够出现在皇上身边的人,除了本宫还能有谁?!”白墨婉冷声,气场十足。 所以。 萧谨行喜欢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趾高气昂的女人?! 和当年的叶栖迟,倒是有几分相似。 “所以贵妃娘娘为何此刻不在皇上身边?”安泞反问。 白墨婉脸色黑透。 眼前的女人是在嘲笑她吗?! 本今日被萧谨行丢下,她就颇有不爽。 现在还故意来讽刺她。 “民女身份低贱,便也从来没有见过贵妃娘娘,如若你真是贵妃娘娘,恕民女冒犯。”安泞还是装模作样行了礼,口吻中却也带着一丝对她身份的不信任,自然也是不想,过于尊敬她。 内心深处,她还真的不想给白墨婉叩拜。 毕竟。 当初她的死,白墨婉可谓是“罪魁祸首”。 “本宫也没必要给一介草民来证明本宫的身份,你不配。”白墨婉口吻中,带着高傲,“本宫今日亲自来见你,便是有事情和你说明白。” 安泞看着她,显得很淡定。 “皇上微服出巡来絮州,自然是有要事儿在身,便不是来寻花问柳,别厚着脸皮做一些,低贱的事情。”白墨婉口吻中的厌恶,毫不掩饰。 安泞轻笑了一下,暂时没搭话。 白墨婉继续说道,“本宫也打听过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身为寡妇,不守妇道,经常出入清风楼这种伤风败俗之地。像你这般不检点不干净的女人,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去勾引了皇上!本宫便是来告诫你一番,你若再有半点心思去缠着皇上,别怪本宫对你不客气!” 安泞就这么听着白墨婉对她的威胁。 这占有欲是有多强,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就能够引起白墨婉这般的兴师动众。 作为皇贵妃,这格局确实不大。 她淡漠道,“民女既被娘娘说得这般不堪,娘娘何须担心皇上会看上民女。难不成,皇上患有眼疾?还是说,娘娘连民女都不如?!” “大胆贱民!”白墨婉怒火冲天。 她居然被这种女人讽刺。 安泞还真的没想过要让着白墨婉。 曾经对她做的所有一切,包括给萧谨行做的所有一切,也是为了剧情需要,她完成这本书的使命。 现在对她而言。 那本文就全剧终了。 她便,就该有自己的生活。 对男女主自然,无需再有任何顾虑。 所以对于白墨婉的生气,她不为所动的又说道,“娘娘这般模样,实在让民女不觉得,您是皇贵妃娘娘。传闻娘娘仁慈宽宏,为国为民,又是当年的英勇大将军,如此气度不凡的巾帼英雄,又怎会专程来为难了一个小小的平民。” 就是故意讽刺她的小心眼。 让她也不能,无所顾虑的去对付她。 至少在民间,白墨婉的口碑极好。 她也不至于毁了自己的招牌。 “民女看来,娘娘怕也只是宫中的一个宫女而已。仗着山高皇帝远,便来伪装一番娘娘,想要过过娘娘的瘾是吧?”安泞对视着白墨婉,眼中都是嘲讽。 白墨婉气得脸都绿了。 这女人说的话,让她居然找不到话语去反驳。 如若说自己就是皇贵妃,她便抓着她的把柄说她不够宅心仁厚。 如若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她又岂能这么被欺负,又岂能忍住这口气! 她倒是没想到,民间居然还有这等,口齿伶俐的刁民! “如若没什么事儿,民女就不陪娘娘了,娘娘慢走不送。”安泞故意加重了娘娘二字,转身对着下人吩咐道,“送客!” 下人连忙领命,“这位夫人,这边请。” 白墨婉忍着怒火。 居然就这般被打发了! 她本是来给女人下马威的,反而被她,嘲讽了一番。 白墨婉咬牙,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太多。 萧谨行再不济,也不可能要了这种不干不净的女人。 想明白后就打算忍了这口气离开,也不屑和平民计较! 却在看到眼前女子背影那一刻。 整个人一下顿住了。 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萧谨行为何会对她有所不同。 她的背影分明和叶栖迟一模一样。 白墨婉脸都白了。 不。 她亲眼看着叶栖迟跳下那么高的城墙,不可能还活着。 对! 眼前的人不是叶栖迟! 长得也不一样! 但是。 萧谨行哪怕知道,也极有可能,把她当成替身。 她绝不允许,萧谨行身边出现任何,除了她之外的其他女人。 哪怕萧谨行宠幸三宫六院,她也必须是第一人,整颗心也必须只能放在她的身上! 她眼眸一紧。 眼底的残忍,毫不掩饰。 “莫昆,此等贱民胆大妄为,侮辱本宫,罪大恶极,给我立刻杀了她!”白墨婉直接下达命令。 莫昆是白家给她送进宫中的贴身侍卫,自然对她言听计从。 安泞本以为自己就这么打发了白墨婉。 却没想到这女人,说翻脸就翻脸。 她听到命令,身体一跃,避开了莫昆致命的一剑。 下一刻。 府中下人全部出来保护安泞。 然而跟着白墨婉出行的人又怎会只有莫昆一人。 身后一行侍卫军,直接加入了战斗。 安泞咬牙,明摆着打不过。 上次被萧谨行的人打伤,好多家丁都没有痊愈。 再这样下去…… 她眼眸一紧。 擒贼擒王,她趁着莫昆被家丁困住之时,当机立断靠近了白墨婉。 白墨婉冷笑。 她从小习武,还怕了一个平民女子不是?! ------题外话------ 你们说,安泞怎么才能够脱险! 第399章萧谨行出手,和白墨婉的争执四更 白墨婉冷冷的看着安泞的逼近。 她左手微动。 直接一掌,往安泞身上打去。 安泞用手接住了白墨婉这一掌,身体狠狠的忍受着白墨婉爆发出来的内力,让她几乎差点弹飞了出去。 也在那一瞬,安泞用另外一只手,迅速往白墨婉的右手袭去。 如果没有猜错。 白墨婉的右手等同于残废了。 能够治好,也绝对不能用功。 白墨婉一惊。 倒没料到,眼前的女人居然会袭击她的右手。 她身体微顿。 眼睁睁的看着女人冲她右手臂而来。 按照现在的情况,她根本没办法推开女人。 女人可以通过她的右手,直接桎梏她的身体。 而左手现在被女人紧拽着。 就在安泞要得逞那一刻。 莫昆迅速回到了白墨婉的身边,一剑往安泞的身上刺去。 安泞感觉到危险,不得已只得放开了白墨婉。 偷袭未成。 她也没有料到,莫昆武功这般高强,这么快就能过来保护白墨婉。 安泞也知打不过,转身就欲离开。 却被莫昆直接给挡住了去路,下一刻,根本没有给她任何逃生的机会,一剑一剑,快而准的往她身上刺去。 安泞现在的功夫能够躲得过几剑,但绝对坚持不久。 她眼底燃起了怒火。 实在不甘,要这么死在白墨婉的手上。 猛然,心口一惊。 莫昆突如其来的一剑直冲冲往她的眼前刺了过来,躲不开。 下一刻…… “哐!”一枚飞镖,直接弹开了莫伦的剑。 安泞心有余悸。 还未看清楚来出手相助的人是谁,就看到莫昆再次拿起剑往她身上刺去,速度之快。 白墨婉的命令,他定然是誓死执行。 哪怕,身边有了危险。 安泞再次眼睁睁的看着莫昆的剑靠近,反应不过来。 身子猛地又被人拽开了。 一下扑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熟悉的……怀抱。 安泞咬唇。 此时的莫昆也并没有因此停下来,甚至没有丝毫停留,又一剑往安泞的身上刺去。 抱着她的人毫不犹豫,身体一转,将她直接护在了身下。 莫伦的剑就直接往男人身上刺去。 却在同时看清楚男人时,脸色也明显有了慌张的神色,连忙就要收手。 白墨婉也在旁边被惊吓,大声叫着,“住手!” 莫昆根本收不住手,剑就这么往男人的后背刺去。 与此同时。 一道白色衣衫的男子,用手臂直接挡住了那把剑。 剑,刺在了男子的手臂上。 “皇上!”小伍迅速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刚刚他准备上前,却被府邸里面的家丁挡了一下。 要不是古幸川,皇上肯定受伤了。 古幸川忍着痛,手臂上都是血。 与此同时。 萧谨行的暗卫也全部都护在了他的面前。 现场所有人也都停止了打斗。 整个府邸里面,一片狼藉。 “皇上。”白墨婉紧张的过去,看着萧谨行将女人还狠狠的搂抱在怀里。 眼底带着强烈的怒气。 安泞也似乎才反应过来。 刚刚那一瞬仿若发生了万千事情,让她思绪有点乱。 她冷静下来,动了动身体。 萧谨行放开了安泞。 安泞行了礼,显得很是生疏,“民女谢皇上的救命之恩。” 萧谨行看着她脸上还明显的伤痕,淡漠道,“当朕弄伤你的赔偿。” “是。”安泞也没有推脱。 萧谨行便也没有把视线多放在她的身上。 他转眸看了一眼古幸川。 看着他白色的衣衫上,全部都是血。 “怎么样?”萧谨行问。 “回皇上,无碍。”古幸川忍着痛。 安泞此刻视线也放在了古幸川的身上。 看着她身上的血,忍了忍。 萧谨行没有发话前,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回事儿!”萧谨行转身,勃然大怒。 如此一声,威严石足,震慑到所有人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除了白墨婉。 安泞自然也跟着其他人下了跪。 “皇上怎么,到了这里来?”白墨婉忍下内心的情绪,柔声问。 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今日的情况。 “朕在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的侍卫,刺杀她为何?!”萧谨行声音冷冰。 安泞倒没想到,萧谨行会对白墨婉发这么大火。 “臣妾……”白墨婉咬牙,“臣妾不过是来问一下神医皇上的病情,奈何神医对臣妾不恭,以下犯上,臣妾只是想要略施惩罚,没想过会惊动了皇上。倒是皇上,为何也会突然来到了这里?皇上是对她有什么留恋吗?哪怕她和叶栖迟有几分相似,她也不是叶栖迟!” “够了!”萧谨行声音冷漠,“朕的事情,不需要贵妃来过问一二!” “臣妾这么远来见皇上,就是遭皇上这般对待的吗?”白墨婉眼眶泛红,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似乎也爆发了出来。 萧谨行居然为了这么一个长得和叶栖迟相似的女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这般对她?! 叶栖迟的死他内疚了这么多年。 早该够了! “朕没让你来。” “皇上!”白墨婉忍得,眼泪盈眶。 “贵妃最好别,得寸进尺!”萧谨行冷冷道。 白墨婉眼泪模糊的看着萧谨行的模样。 他对叶栖迟的留恋,她忍了。 毕竟叶栖迟死了。 死者为尊! 但现在萧谨行为了随随便便一个女人居然给她发这么大脾气,她无法接受。 “皇上如果真的要把此女子带回宫,臣妾绝不允许,除非皇上踩着臣妾的尸体!还请皇上,三思!”白墨婉斩钉截铁的说道,转身直接走了。 萧谨行紧握着拳头,明显的怒火。 白墨婉带着她的人离开。 府邸中突然在他们大吵之后,安静了。 萧谨行回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安泞。 然后,什么话都没说,也转身离开了。 古幸川和小伍自然也是,跟随其后。 “大人。”安泞终究忍不住,她起身跑到了古幸川的身边,“大人手臂受伤,如若不嫌弃,可否让民女给你做简单的医治和包扎。” 安泞的声音,让萧谨行停了停脚步。 古幸川还未开口,萧谨行冷声道,“朕在外面等你。” “谢皇上。”古幸川恭敬。 ------题外话------ 五更见。 终于有了泞泞和川川单独相处的时间了。 第400章古幸川的温柔善良五更 安泞把古幸川请到了内屋,然后给他处理伤口。 好在莫昆在发现是萧谨行之后,手上收回了些力道,否则以莫昆的剑法,古幸川的手臂得直接刺穿了过去。 她包扎得很认真。 心里自然有些愧疚古幸川为她受伤。 “明日皇上就会回宫。”古幸川突然开口。 安泞眼眸微动。 随即也只是应了一声。 “不问问为何我们来到了你的府邸吗?”古幸川审视着安泞。 安泞垂着眼眸,淡淡的说道,“民女并不想知道,民女只想和皇上撇清关系,民女不想惹来,无妄之灾。” 古幸川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问,“你不想跟着皇上回宫吗?一般女子便都想要这样的生活。” “不想,民女在絮州挺好,絮州美男很多。”安泞直言。 古幸川顿了顿。 随即又笑了笑,“皇上的相貌,还不敌絮州的美男吗?” “民女能让美男伺候,但是民女不能让皇上伺候。” “……”那倒也是。 古幸川倒没想到,她能够想的这么通透。 “皇上带着我在絮州城闲逛,逛着逛着,便不知为何就到了你的府邸,我想皇上潜意识里面应该还是对你还是在乎的,所以我便想要看看你的态度,但显然,皇宫不是适合你的地方,本就打算来劝劝你不要被荣华富贵权力地位蒙蔽了心智,却没想到,是我多虑了。”古幸川也不隐瞒。 安泞低着头笑了笑。 古幸川还是这么好心,还是这么善良。 都当上丞相了,应该冷情一点才好。 “对了,你可知为何皇上这般对你,贵妃又这般对你?”古幸川突然又问道。 “民女不知。” “你和五年前薨逝的和景皇后很相似。除了相貌,其他感觉几乎一样。”古幸川直言。 安泞没说话。 “所以我才劝你不要跟着皇上回宫,你终究不是和景皇后,你也取代不了她。”古幸川说。 安泞突然好奇,“皇上为何对和景皇后这般留恋?他一直喜欢的人不是应该是皇贵妃吗?” “今儿个你不是看到了皇上和贵妃的争吵了吗?” “夫妻吵架,不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安泞笑道,“皇上不开心的原因大抵是,贵妃不信任他,以为任何女子都能够让他心动。” 古幸川摇了摇头,“民间对皇上和贵妃的传言还真的挺……算了,对你而言你便相信就是,也就不要抱任何希望了。” 古幸川还是以为,她打听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消息,只是因为她抱有幻想。 事实上她只是想要确定,白墨婉还会不会走来故意找茬?! 如若他们感情真的不太好,而她明显有着和叶栖迟相似的感觉,白墨婉会不会杀她灭口?! 今日的白墨婉显然是负气离开。 可不可能把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 如若如此,她还是得提前做好防范。 绝不能像今日这样,被她差点威胁了性命。 安泞给古幸川包扎好。 古幸川道了谢。 “是民女应该谢大人。”安泞恭敬。 古幸川微点头,也不多说。 他起身离开。 也没有耽搁什么时辰,毕竟,皇上还在门外等她。 安泞送他到门口。 今日一别,或许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 她目送着他的背影,眼眶有些湿润。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古幸川踏出大门前,突然转头问道。 安泞微顿。 “如若有机会还能来絮州,便来找你,带上我一个朋友一起,她见到你应该也会惊奇。”古幸川笑。 笑容,永远都是如沐春风般温暖。 安泞说,“我叫泞泞。” “宁泞?”古幸川默念了一遍,“好,宁姑娘,下次有缘再见。” 古幸川握拳鞠躬。 安泞微笑,行礼恭送。 古幸川坐上了马车。 马车内自然还坐着萧谨行。 萧谨行就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生疏却又,不生疏。 宁泞。 原来她叫宁泞。 不叫,叶栖迟。 …… 翌日。 萧谨行一行人离开了絮州。 颜今谣兴致冲冲的来见了安泞,“老板,皇上终于走了,今儿个一大早,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絮州,我亲眼看到他上的马车,亲眼看到他走出了絮州城。” 安泞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稍微松了口气。 终于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也给自己惹了些麻烦。 她对着颜今谣说道,“明日就把呦呦和鹿鸣接回来。” 思念他们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是,她身边的绝顶高手,都在他们身边。 她没想过自己会发生这种危险,也不可能和萧谨行引起冲突,被萧谨行的怀疑,便把人都派去保护呦呦和鹿鸣。 根本没想过,居然遭了白墨婉的威胁。 “是。”颜今谣恭敬,下一刻又似乎想到什么,支支吾吾的说道,“老板,小少爷和皇上长得……” “别往下揣测了。”安泞当然知道颜今谣想到了什么,“以后便忘了皇上这个人,安安心心做安记的生意。” 颜今谣不敢多问了。 就是不明白。 都给皇上都生了孩子了,老板为何不和皇上回皇宫,还这般,避而不及! …… 絮州城外。 一行人往浔城方向赶路。 原本一切和睦。 亦或者说,死寂一般的冷漠。 古幸川和萧谨行一个马车。 他就这么看着皇上,从昨日到今日,全程冷漠的样子。 皇贵妃昨日被责令回了宫。 白墨婉气势再强,也抵不住萧谨行的命令。 不得已只得先回去了。 然后今日一早,古幸川便陪着皇上一起,上了路。 也就在半路中。 外面突然响起了有些喧嚣的声音,“小心有刺客,保护好皇上!” 萧谨行眼眸都没有动一下。 根本不在意。 反而是古幸川掀开了帏裳,看到远远一个小女孩,被一群黑衣人追赶着冲他们而来。 古幸川皱眉。 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女孩,还有王法吗?! 他直接就要下马车。 “去哪儿?”萧谨行问古幸川。 “看到一个小女孩被人追杀,去看一眼。”古幸川回答。 “没武功,还是别逞强。”似乎是在说他昨日的受伤的事情。 萧谨行丢下这句话,就先一步下了马车。 ------题外话------ 所以你们觉得安呦呦会不会助攻。 明日见。 第401章所以,他还是被叶栖迟骗了一更 马路上。 一群黑衣人迅速地靠近了小女孩。 小女孩吓得哇哇大叫。 “你们别跟着我别跟着我!” 萧谨行眼眸一紧。 一眼便认出来了,前面跑的小女孩是上次见到的那个。 也是那个叫宁泞的女儿。 身边的侍卫一边大声叫着,“保护好皇上。” 一边已经开始,奔向了迅速前来之人。 眼看小女孩就要被黑衣人抓住。 萧谨行轻功一点。 “皇上!”小伍在旁边,连忙叫着他。 也迅速跟了过去。 小女孩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妈呀。 这些人简直比平时照顾她的下人厉害多了。 她好不容易从避暑山庄偷跑了出来,结果就又要被抓回去了。 也就在那一瞬。 身体突然被一道从天而降的身影,一把抱进了怀里。 小女孩吓了一跳。 此刻似乎也才注意到,什么时候眼前多了这么多人。 她搂紧了抱着她的那个脖子,就怕摔了下去。 黑衣人看着小小姐被人突然抱走,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们不顾一切,直接就腾飞了起来,想要从萧谨行手上抢回。 刚有此举动。 无数人直接挡在了他们面前。 和他们打杀了起来。 黑衣人脸色紧绷。 萧谨行此刻已经稳稳的落地,将小女孩抱进怀里。 看着眼前黑衣人直接和他的侍卫打了起来。 目测。 黑衣人的武功不低。 萧谨行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是不想小女孩受到什么伤害。 心里也在揣测,她怎么会惹到这些人?! “是你啊!”安呦呦看清楚眼前的人,惊讶无比。 身边那么惨烈的打斗声,她根本就不带怕的。 看着萧谨行,明显还带着笑。 萧谨行皱眉。 这小女孩的心态也够好的。 “你怎么在这里?”萧谨行问。 不应该在自己娘亲身边吗?! “我,我,我被人绑架了,就是他们,他们要把我卖了去给别人当童养媳!”安呦呦义愤填膺的指着面前的黑衣人,表情看上去委屈不已,“你救救我!” 事实上,是她在避暑山庄待得真的都要吐了,所以暗地里给守卫她的人下了迷魂药,然后想着偷溜着回絮州。 结果哪里知道,除了山庄里面的守卫外,山庄外面还有人守着他们,她没办法只能靠自己的小短腿疯狂逃跑,身上的毒针也在追跑中用完了,眼看着就要被抓回去了,居然又遇到这个大帅哥。 简直太幸运了。 她真想狠狠的亲一口大帅哥,可是大帅哥不喜欢。 萧谨行听着安呦呦的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也是觉得这小女孩的话有些夸张。 此刻她虽然被追赶,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被人威胁的样子。 反倒有一种,黑衣人在保护她的错觉。 否则以她一个小屁孩,又怎么能够让那些黑衣高手追这么久,怕是不想伤到她。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也不能贸然就把小女孩交给了黑衣人。 自己亲自差人送回去,也能让自己放心。 他正欲叫着小伍送小女孩回絮州。 “安呦呦,你给我回来!”马路旁边的山坡上传来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气愤填膺。 小脸蛋都要黑透了。 安呦呦居然敢给他们下药。 居然敢偷跑离开。 要是让他娘亲知道了,真的把安呦呦的屁股都打开花。 安呦呦听到她哥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 他怎么也跟着追了出来。 安呦呦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躲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心里默念着,“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萧谨行看着安呦呦的模样。 心里更肯定,安呦呦只是调皮,自己跑出了家。 那一刻也不由得转眸,看向小男孩。 只见小男孩骑着一匹白色骏马,身后坐着一个中年男人将他保护在怀里。 小男孩皱着小眉头,冲着安呦呦火大得很。 那模样…… 那熟悉的模样! 萧谨行抱着安呦呦的手,突然一紧。 安呦呦似乎也感觉到了抱着他人的紧张。 难不成,大帅哥也怕他哥哥生气?! 他哥哥果然太凶了! 萧谨行的那一瞬愣怔。 坐在小男孩身后的男人,立马拽着缰绳,直接离开了。 “张叔。”安鹿鸣不明所以。 他都还没有把他妹妹带回来,张叔怎么突然就起马离开了。 “老奴先把小少爷送去安全的地方,再去救小小姐。” “可是……” “小姐交代过,小少爷不能让外人看到。”张叔坚决。 安鹿鸣不多说话了。 他果然是太丑了。 而张汶河刚刚那一瞬,明显是看清楚了抱着小小姐那人的长相。 他便知道。 小少爷最不能见的人便是刚刚那人。 也就当机立断直接带着小少爷走了。 与此同时。 身后突然响起了马匹的声音。 张汶河往后看了一眼。 遭了! 还是被发现了。 他真不应该带着小少爷一起出来找小小姐。 但小少爷很坚决,还说小小姐只听他的话,他便同意了。 结果…… 他是不是给小姐惹了麻烦! 张汶河咬牙,驾着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追赶的人,也契而不舍冲他们策马奔驰。 …… 萧谨行发号施令,让所有人去追小男孩。 不准伤到他们半分! 而后,他抱着安呦呦的手就一直在发抖。 不是走眼。 那个小男孩的长相,他看得很清楚。 哪怕一眼,他也看清楚了,小男孩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所以。 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和他长得一样的小孩。 “你被我哥吓到了?”安呦呦看着萧谨行的模样。 看着他僵硬的面部,看着他眼眶好像都红了。 她哥哥真的有这么吓人吗?! 她都没有被吓哭过。 “他是你哥哥?”萧谨行喉结滚动。 他转移着视线,看着安呦呦。 “是啊。”安呦呦连忙点头,还补充道,“可凶可凶了。” “你娘亲叫泞泞,安泞?”萧谨行问。 就这一瞬间,他猜到了。 安记老板是她,不是杏阳。 她也不姓宁,姓安,安泞。 泞泞只是她的小名。 “你怎么知道?”安呦呦瞪大了眼睛。 萧谨行突然笑了。 眼底的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滑落。 所以。 他还是被欺骗了。 他还是被叶栖迟欺骗了! ------题外话------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安泞骗不了狗皇上了! 第402章带回宫,等她来二更 黑衣人被全部制伏。 萧谨行的亲卫却也死伤不少。 甚至于他绝顶高手的暗卫,便都死了两个人。 可想仅仅八人的黑衣人,武功有多强。 萧谨行抱着安呦呦,俨然不太淡定。 他才知道。 原来安泞府邸中的家丁这般不堪一击,只是因为她把所有高手全部拿来保护她的一对儿女了,他甚至也因为那些无能的家丁,相信了安泞不是叶栖迟,毕竟以叶栖迟的聪明,不可能不会养些高手在身边保护自己,她武功并不高强。 萧谨行把安呦呦越抱越紧。 那些去追小男孩的亲卫,却迟迟没有回来。 小伍是不明所以的。 因为他没有看到那个小男孩的长相,他注意力都在皇上身上,这么危险的时刻,自然不能让皇上受半点伤。 而当他注意到皇上的视线且皇上下令让人去追另外的人时,他看过去就只是看到一匹白马和一个男人的背影,什么都没看到。 古幸川此刻也已经下了马车。 他也没看到那个小男孩,只是有些好奇,皇上到底看到了什么,视线就这么一直看着那个方向。 此时看到皇上怀里的小孩时,明显愣了愣。 也是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小孩绝对是宁泞的女儿。 也有些好奇,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会被人刺杀?! 安呦呦此刻自然也看到了从马车上下来的古幸川。 眼睛又直了。 难道帅哥身边都是帅哥吗?! 眼前的人也好帅,帅得还好温和。 眼眸里面好像都有星星一般,璀璨璀璨的好好看。 一脸花痴的小脸蛋上,突然又皱起了小眉头。 “好痛。”安呦呦忍不住叫了一声。 大帅哥抱她太紧了。 她都要憋不过气了。 古幸川似乎也发现了萧谨行此刻抱小女孩的力度,提醒道,“皇上。” 萧谨行回神。 回神,敛下眼眸那一刻。 掩饰了自己眼眶中的湿润。 他放松了力度。 “我要他抱。”安呦呦很主动的指着古幸川。 萧谨行眼眸微动。 “我喜欢他。”安呦呦冲着古幸川甜甜一笑。 如此可爱的模样,让古幸川心口也变得柔软。 他伸了手,“皇上,让臣来……” “不用了。”萧谨行直接拒绝。 安呦呦没能达成所愿,不爽的皱了皱小鼻子。 古幸川蹙眉。 也是觉得皇上这占有欲有些太强。 还在对宁泞念念不忘吗? 明明不是放下了?! 荒郊的马路上。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亲卫骑马而来。 全身都是伤。 到达之后,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然后迅速跪在了地上,急切地说道,“皇上,属下未能将他们带回,甚至和属下一起去的其他侍卫,全军覆没,唯有属下侥幸救回一命。” 萧谨行脸色微沉。 小伍整个人也不淡定,“你们全军覆没!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堂堂御前侍卫,顶尖高手,去抓一个人,最后来个全军覆没。 剩下一个半死不活?! “不是一个人,一共有五人。”侍卫连忙回答。 “可是你们至少十五人!”小伍还是不信。 “是属下无能,属下甘愿受死。”侍卫跪在地上,等候处死。 小伍握紧拳头,那一刻忍不住说道,“皇上,要不要小的带人去看看……” “不用了!”萧谨行直接拒绝。 小伍看着皇上。 是觉得皇上分明很想要抓回那人,在那人离开后,皇上的眼眸就一直看着那方,眨都没有眨一下,眼神中还带着强烈的……期许! 小伍甚至觉得,如若不是怀中抱着这个小女孩怕把她搞丢了,皇上会不顾危险自己追过去。 如此,怎么又突然说不用了。 这么快就放弃,不似皇上的性格。 “回宫!”萧谨行突然命令。 在一片狼藉之后,没有追究任何其他,直接宣告回宫。 小伍愣了愣。 古幸川也觉得此刻的皇上又有些奇怪了。 “那,她呢?”小伍看着小女孩,看着她一脸无邪天真可爱的样子。 “带回宫。”萧谨行直言。 “什么?!”小伍瞪大了眼睛。 把人家小孩带走,怕是不太好吧。 古幸川也皱了皱眉头。 皇上的举动,越来越让人匪夷所思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安呦呦俨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有些纳闷的问道。 “去你该去的地方。”萧谨行回答。 “我该去的地方是我家。”安呦呦大声道。 也有点慌张和害怕了。 她只是想要躲开家里那些侍卫自己出门玩,没想过真的遇到人贩子。 “呜呜呜……”安呦呦突然哭了起来。 眼泪鼻滴的,看上去可怜无比。 萧谨行皱眉,“别哭。” “你都要绑架我了,我还能不哭吗?呜呜呜,我妈咪见不到我,一定会伤心的,还有我哥哥……呜呜呜哇哇……”安呦呦越哭越凶。 萧谨行抿了抿唇。 这说哭就哭,还哭得这么天崩地裂。 性格到底像谁?! “能见到你妈咪,也能见到你哥哥。”萧谨行声音变得温柔,“他们会来找你的。” “你是不是想要钱?”安呦呦眨巴着泪眼朦胧的双眼问他。 “不是。” “那你要什么?” “朕要……”你妈咪。 萧谨行没做多余的解释。 他抱着安呦呦直接上了马车。 安呦呦看自己真的要被绑架走了,哭得更加崩溃了。 整个马车上都是安呦呦,撕心裂肺的声音。 小伍和古幸川看着马车的方向,又彼此看了一眼。 所以。 皇上得不到孩子她妈,就用孩子来威胁了?!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自然奏效。 毕竟谁能够放下自己的孩子。 只是。 太阴险了。 而且昨儿个才说放弃了,今儿个又这样,皇上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古幸川重新回到马车上。 小伍也坐上去驾着马车准备离开。 “小伍。”萧谨行突然又叫着他。 “是,皇上。” “你回去通知她,她孩子在朕这里,如若想要见她,便来皇宫找朕。” “……”为什么是他去做这个坏人?! “她不来,你便也不用回浔城了。”萧谨行冷声命令。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题外话------ 太阴险了狗皇帝。 三更见。 第403章他是我爹爹吗?三更 絮州。 彼岸别墅。 张汶河带着安鹿鸣回来。 张汶河身上受了轻伤,安鹿鸣毫发无伤,被保护得很好。 安泞给张汶河包扎了伤口。 “对不起小姐。”张汶河道歉。 安泞隐忍着情绪。 她不怪张叔。 只是,心里有些压抑,所以此刻脸色才会这般,没办法让自己好转。 她千算万算,还是败在了安呦呦那个程咬金身上! 最后一刻。 最后一刻便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全没了。 萧谨行看到了安鹿鸣的样子,不可能再相信,她不是叶栖迟。 她也,百口莫辩。 “娘亲。”安鹿鸣似乎也发现了安泞的情绪,心里带着极大的愧疚,“对不起娘亲,是我没有看好妹妹,也是我没有听妈咪的话,让外人见到了我。” 小脸蛋上,都是内疚不已的表情。 安泞看着,心口一痛。 终究是让鹿鸣来承受了太多。 可他毕竟也才四岁。 她暗自调整了情绪,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她也只能去面对。 她勉强拉出一抹笑,摸了摸安鹿鸣的小脑袋,安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不是你的错,是对方太狡猾。” “你说的是……”安鹿鸣漆黑的眼眸看着安泞,眼神干净清澈,“那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你看清楚了?”安泞问。 “嗯。”安鹿鸣点头,“他也看到我了。” 刚刚张叔其实就已经描述过过程了,此刻听到安鹿鸣再次坚定的说出口,心口仿若又受到了一吨的暴击! 萧谨行看到。 就绝对能够想到。 安泞隐忍着内心全部的不淡定。 她不想吓到了鹿鸣,而且鹿鸣是一个敏感的小孩子,她不想鹿鸣觉得是他做错了什么。 “娘亲,他是我爹爹吗?”安鹿鸣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泞心口微怔。 她看着安鹿鸣带着好奇带着紧张的模样。 她琢磨着要古代能测智商,安鹿鸣的智商绝对是天才以上。 “如果是爹爹,他应该不会伤害妹妹。”安鹿鸣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又低低的说道。 他只是怕妹妹出事儿。 所以在揣测,妹妹现在的处境。 “放心吧,他不会伤了你妹妹。”安泞给予肯定回答。 安鹿鸣点头。 哪怕娘亲没有直说,心里也已经明白,那人就是他爹爹。 而娘亲那么不喜欢爹爹,那么想要躲开爹爹,想来爹爹也不是一个好人。 “那我们应该怎么接回妹妹?”安鹿鸣又问。 怎么接回?! 她也不知道怎么能够接回安呦呦。 她甚至在想,如果之前没有做这么多来欺骗萧谨行,很多事情或许还可以商量,而她做了那么多,真的把萧谨行骗过了,现在萧谨行又什么都知道了,以萧谨行这么嫉恶如仇的人,她真不知道,他会对她做什么?! 说不定。 一会儿就带着御前侍卫绝顶高手来,杀她个片甲不留。 而她现在还不能走。 不管安呦呦这个调皮捣蛋让她有多头疼,但毕竟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做不到,丢下她带着安鹿鸣离开。 安呦呦看上去没心没肺,事实上,特别没有安全感。 一旦真的遇事儿,没有她或者安鹿鸣在她身边,她就会惊慌失措,哇哇大哭。 一想到安呦呦此刻无助的模样。 安泞明显有些不淡定了。 她知道萧谨行不会伤害安呦呦,但是安呦呦在陌生环境下,她会多害怕多难受…… “小姐。”下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个叫小伍的人求见。” 安泞回神。 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心里想的也是,安呦呦这次自己闯的祸,也该得到点教训让她涨涨记性。 她调整情绪。 “让他进来。”安泞开口道。 最不想的结果便是。 萧谨行差人来告诉他安呦呦的下落。 她宁愿,萧谨行抱着安呦呦来质问她。 如此至少,还在絮州。 而不是要去,浔城,亦或者,皇宫。 “张叔,你把小少爷先带回房间。”安泞吩咐。 “是。”张汶河连忙点头。 安鹿鸣一向听话,也知道自己不能见外人。 规规矩矩的跟着张汶河离开。 哪怕满眼都是,对他娘亲的担心。 安鹿鸣离开后。 小伍才走进了堂屋。 他抱拳鞠躬,显得很客气,“神医。” “伍大人。”安泞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今日来见神医,便是有事情给神医说。”小伍开口。 真的是,难以启齿。 要不是他是皇上,他都想换主子了。 “你说。”安泞口吻淡定。 仔细观察,会发现她手指都隐忍得发抖。 “今日我跟着皇上回宫,半路遇到神医的女儿被人追杀,皇上便出手相救了,然而神医女儿在追杀中受了些轻伤,不不不严重。”小伍连忙解释道,说出来脸也红,汗水都从额头上掉了下来,“不过皇上怕神医女儿再出事儿,就直接带回了皇宫,宫中也有御医,而且守卫森严,神医女儿便不会再出事儿了。” 小伍越说声音越小。 这是他想了一路,想到的借口。 说出来后觉得自己更无地自容了。 他都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武将了?! 为皇上出生入死在所不辞的那种武将,而不是要费尽脑子给皇上追女人! 安泞就这么听着。 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 但她克制住了。 没有发火。 对小伍,发火没有任何作用。 终究,他只是个工具人。 “然后呢?”安泞忍住怒火,问他。 “然后皇上说,劳烦神医走一趟,到皇宫去接神医女儿。”小伍小声说道,尽量,组织好听的语言,“毕竟皇上统治着整个大泫国,事务繁忙,无暇送神医女儿回来。” “我要是不去接呢?”安泞冷声。 所有她能够想到的最坏结果,全部都应验了。 小伍听到神医的话,都要哭了。 他和神医接触过几次,便也知道神医的性格,吃软不吃硬。 他猛地跪在了地上。 安泞皱眉。 小伍说道,“皇上说,如若神医不去,我便就一直留守在絮州。可是我妻儿都在浔州,我不能弃他们不管。” ------题外话------ 四更见。 第404章我娘说,天下没有后悔药四更 安泞看着小伍的崩溃。 无动于衷。 毕竟此刻最崩溃的人是她。 终究,她斗不过萧谨行是不是?! 而她真的不明白,萧谨行这般缠着她到底有什么意思?! 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当她不存在,当安呦呦和安鹿鸣不存在。 他这样,到底是想要气死白墨婉吗?! 白墨婉昨日可是放了狠话。 她要进宫,白墨婉就会给萧谨行送一具尸体。 虽然她不觉得白墨婉会这么不惜命。 毕竟死过一次的人,她太清楚绝对不会轻易再死第二次。 但终究而言,也是影响他们的感情。 “神医?”小伍看安泞半天没有回答。 心里也是拿不定主意。 万一神医一气之下真的不去了…… 那他真的就回不了浔城了。 皇上真的说道就会做到,他半点都不敢对皇上抱希望。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安泞没有给小伍准确的回答。 她要想想。 想想,怎么去能够顺利把安呦呦带走,而不是,被囚禁在了皇宫。 小伍欲哭无泪。 这句“知道了”啥意思? 走,还是不走?! 小伍也不敢去为难,就怕他说太多,反而刺激到了神医。 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 浔城,皇宫。 经过两天的路程,才回到宫中。 安呦呦一路上,又哭又闹。 各种反抗各种无效。 闹到古幸川都觉得安呦呦精神有点太好了,当然他脾气一向好,一般都能忍,而且也理解安呦呦被人绑走的心情,他担心的是,她太闹腾,会惹怒了皇上。 毕竟这些年,皇上阴晴不定的性格,脾气相当的不好。 上朝时,大殿上的威武和满身的戾气,让很多大臣甚至都不敢轻易开口。 然而让古幸川料想不到的是,皇上对待安呦呦的耐心好到,他瞠目结舌。 就是安呦呦不管怎么哭,怎么不听他说话,他都是轻言细语的安慰,没有一刻发过一丝脾气,甚至在安呦呦赌气不吃饭的时候,皇上还会亲自哄她喂她吃东西,就怕把胖乎乎的安呦呦饿瘦了,哄完一口又一口。 好在经过两天的相处,安呦呦听话了些。 估摸着也不是听话,就是认命了。 她被萧谨行抱着进了皇宫。 然后下榻在了一个,很大很大的宫殿里面。 安呦呦对这些都没兴趣。 她现在只想回絮州,回到妈咪和哥哥身边。 她真的肠子都悔青了。 她不应该这么调皮捣蛋,否则也不用被坏人大帅哥绑进了皇宫。 妈咪曾经给她说过。 最最最不好的地方就是皇宫。 最最最不好的人就是皇上。 结果。 她现在住进了皇宫,面对着皇上。 她突然又好想哭。 “别哭。”萧谨行自然是看出来了安呦呦的心思,安慰道,“这里有很多好吃的,你想吃什么都有。” “我想吃我妈咪做的饭菜。”安呦呦委屈巴巴的说道。 “她会来的。” “你骗我。”安呦呦反驳,“我妈咪最讨厌皇宫最讨厌皇上了,她肯定不会来的。” “……”萧谨行嘴角颤抖。 古幸川是一路跟着皇上送安呦呦来寝宫的。 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对安呦呦也有些于心不忍,所以想着陌生的地方多陪陪她。 此刻听到安呦呦这么口无遮拦的话。 古幸川还蓦然笑了一下。 是觉得皇上这么阴险,应该吃吃瘪。 “但你妈咪不会丢下你。”萧谨行努力又找了一个借口。 “我妈咪常常说我不听话,要把我拿出去喂狼吃。”安呦呦说着更崩溃了,“我妈咪还说我每天吃那么多,把家产都要吃没了!现在我不在了,以后妈咪身边就只有哥哥一个人,她现在肯定抱着哥哥都要笑死了……” 安呦呦忍不住,又嚎啕大哭起来。 一副真的被人抛弃了的模样。 萧谨行抿了抿唇。 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安呦呦了。 安呦呦这么新奇的思想,他跟不上。 他转眸看了一眼在旁边明显看笑话的古幸川。 古幸川接收到皇上的视线,连忙收回唇角的笑容,他弯下身看着安呦呦,温柔的给她擦拭眼泪。 萧谨行皱眉。 让你安慰人,没让你动手动脚。 “别哭了,没有哪个娘亲是不爱自己孩子的,你娘亲之前给你说的,都是在给你开玩笑。你放心,我保证你娘亲一定会来的。”古幸川声音温柔。 安呦呦眨巴着眼睛看着古幸川。 她一直都想要一个,温柔又长得帅的爹爹。 她妈咪对她太凶了。 现在眼前的人,让安呦呦瞬间就破防了。 她直接扑进了古幸川的怀抱里,紧紧的搂抱着他的脖子,“那你不要离开我,我要你陪着我,直到去妈咪来这里。” “……”古幸川懵逼。 虽然他觉得小女孩很可爱。 但也没想过要被这么缠着。 他没照顾过小朋友,对小朋友也会束手无策。 “等我妈咪来了,我就让我妈咪嫁给你。”安呦呦很坚定地说道。 “安呦呦!”萧谨行脸一沉。 貌似第一次给安呦呦发了脾气。 古幸川也被安呦呦的话吓了一跳。 他哪敢妄想,皇上的女人。 “你凶我。”安呦呦抱着古幸川的脖子,眼泪吧啦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忍了忍,压低声音,“你不是说,让朕当你爹爹吗?” “可是你拒绝了啊?”安呦呦毫不留情。 “朕现在反悔了。” “我妈咪说,天下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安呦呦一脸严肃。 “……”萧谨行直接无语。 那一刻心口陡然一颤。 天底下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所以他后悔了。 她不会再原谅了是吗?! “我饿了。”安呦呦突然说道,然后放开了古幸川。 古幸川就这么看着安呦呦。 难怪长这么胖。 哪怕都要伤心死了的时候,都不忘吃。 “你听话,朕便让人给你送餐。”萧谨行掩下内心的情绪,声音温柔。 “哦。”安呦呦乖乖点头。 在吃面前。 她可以暂时妥协。 萧谨行摸了摸安呦呦的头,对着宫人吩咐道,“给朕准备膳食,朕今日就在潇湘殿用膳,不,从此以后都在这里用膳!” ------题外话------ 五更见。 安呦呦这个小调皮蛋不知道在皇宫会不会闯祸呢! 么么哒。 第405章对白墨婉的警告五更 皇宫。 云暇殿。 白墨婉是提前一天回来的。 忍着各种憋屈,最后还是先走了。 她也知道萧谨行的脾气,而且萧谨行没有惩罚莫昆,已是对她仁慈,她再无理取闹,难免会真的惹怒了萧谨行,得不偿失。 萧谨行现在毕竟是皇上,和王爷时定然不同。 他有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此时听到宫人来禀报,说萧谨行回来了。 总算回来了。 白墨婉也稍微松了口气。 她其实担心萧谨行会不会支开了她,然后留在絮州又去和那女人纠缠不清,好在,她的威胁还是有用,萧谨行终究还是在乎她的,不可能真的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来对她。 她心情颇好,问着宫人,“皇上现在在乾坤殿吗?” 想着主动去见见他。 也为那日发的脾气而给他道歉。 毕竟,她总不能真的去和萧谨行赌气,以后她便还要和萧谨行过一辈子的。 “回禀娘娘,皇上回来后便直接去了潇湘殿。” “潇湘殿?”白墨婉皱眉,似乎对这个寝宫并没有印象,“谁住那里?” “之前是空闲着的,没有人住。皇上回来后就直接去了潇湘殿,潇湘殿就在安琪公主的栖息殿旁边。”宫人回答。 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突然的愤怒,让满宫殿的奴才奴婢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皇上是把那女人给带回了吗?!”白墨婉咬牙切齿,紧握着的拳头,都在吱吱作响,可想愤怒之至。 “回禀娘娘,皇上并未带女人回来,只抱回来一个小孩。”宫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白墨婉一愣,转头看着宫人。 “皇上亲自抱着一个小女孩去了潇湘殿,丞相大人也跟着一起的。”宫人急急忙忙的解释。 白墨婉皱眉。 就相差一日回来。 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现在还在潇湘殿?” “皇上现在在陪着小女孩用膳,还说以后都会在潇湘殿用膳。”宫人回答。 白墨婉稍微冷静了些。 带个小女孩回来,总比带那女人回来好。 只是皇上为了不生子嗣,开始在民间收养孩子了吗?! 也好。 免得被文武百官逼着传承,不得不去宠幸了后宫。 “行了,本宫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 “是。” 宫人离开。 白墨婉想着的是,等皇上一个人回了乾坤宫,她再单独见皇上。 至于那个小女孩。 有空她便过去看看。 身为六宫之主,她便也不能让人落了闲话。 …… 安呦呦吵闹虽吵闹。 但毕竟只有4岁。 闹腾够了,也就早早就睡了。 萧谨行陪着安呦呦睡着,看着她胖乎乎圆溜溜的脸蛋。 嘴角不由地笑了笑,“你娘亲把你倒是养得很好。” 安呦呦睡得很熟,自然听不到他在说话。 他附身,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的公公平公公也被皇上的模样吓到了。 皇上这些年对安琪公主也好,但再好,也没有亲昵到这个地步。 以后这个小祖宗怕是半点都惹不得。 萧谨行给安呦呦拧好了被子,然后吩咐着宫人,“看着她,如若半夜吵闹哭泣,便来禀报朕。” “奴婢遵命。”宫女连忙恭敬。 萧谨行似乎是又回头看了一眼安呦呦,才走出了潇湘殿。 “平公公。”萧谨行叫着身边的太监。 “奴才在。”平公公连忙恭敬。 “摆驾云暇殿。” 平公公似乎是愣了一瞬。 这么多年,皇上从未在后宫中歇息过,从来都是在乾坤殿就寝,怎会突然去皇贵妃娘娘那里。 平公公自然也不敢多问,连忙吩咐道,“皇上摆驾云暇殿!” 浩浩荡荡一行人,便直接往云暇殿走去。 白墨婉本也没有睡觉。 是等着萧谨行回自己的寝宫后,把精心准备的夜宵送去。 是猜到萧谨行今日回宫,萧谨行肯定会挑灯夜读,批阅奏折。 晚上去送夜宵,自然是博好感的最佳时机。 却没想到,萧谨行亲自过来了。 是也有愧于那日对她发了脾气吗?! 这么多年,她就知道萧谨行不可能对她丝毫没有感情。 不过是叶栖迟的死,让他心中有愧,才会对她,保持冷淡。 一旦时间一久,萧谨行自然就会忘却。 他们自然就会,同归于好。 白墨婉保持着内心的喜悦,迎接萧谨行的到来。 “臣妾恭迎皇上。”白墨婉带着羞涩的笑容,行礼道。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平身。” “谢皇上。”白墨婉起身,连忙就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温柔地问道,“皇上驱车劳累,这么晚了还来臣妾的寝宫,是找臣妾有事儿吗?” “嗯。”萧谨行直接坐在了寝宫上位。 白墨婉跟着坐在了他的旁边。 在萧谨行面前,白墨婉终究比其他人更放肆一些。 “想必你也听说了,朕带回来一个小女孩。”萧谨行直截了当。 “听说了。”白墨婉也不隐晦。 想来萧谨行是专程来给她说小女孩的事情。 心里自然也有了些不舒服,一个民间小孩,居然还让萧谨行这么兴师动众,着实让她有些不安逸。 皇上回宫后,也没有主动去看过萧延琪一眼,却把这个小女孩这么放在心头。 “朕不需要你对她有多好,但别为难了她。”萧谨行口吻冷淡。 “臣妾在皇上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皇上觉得,臣妾的心眼就这么小吗?会去和一个小孩子计较?!”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心里也是憋着气,“这么多年,臣妾对安琪怎么样皇上难道不知道吗?皇上这番话,真的很伤臣妾。” “既然是朕误会了你,那便是朕的不对。”萧谨行也没有因为白墨婉生气而有任何反应,淡淡的又说道,“你记得你今晚说过的话便行。” “臣妾自然会记得。”白墨婉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早了,你早些歇息。”说着,萧谨行起身就准备离开。 “皇上。”白墨婉突然拉着他的手。 萧谨行眼眸微动。 “皇上今日来臣妾的寝宫,仅仅只是为了知乎臣妾一声不要为难一个小孩吗?”白墨婉深情款款的望着萧谨行,深深切切的问他。 ------题外话------ 大家不要急,泞泞肯定会进宫,但毕竟重新回来,也得给她点时间做好心理建设不是?! 明日见。 爱你们笔芯。 第406章萧谨行的五年一更 云暇殿。 所有宫人都被支了下去。 大殿上就剩下萧谨行和白墨婉两人。 白墨婉就这么情深意切的望着萧谨行。 五年了。 她等了他五年,也该够了。 对叶栖迟的愧疚,早就应该到此结束了。 他们应该重新在一起。 回到,最初的模样。 “是。”沉默片刻,萧谨行冷冷淡淡的只说了一个字。 一个字,就可以让白墨婉崩溃。 她那么期待。 那么奢望他可以和她重归于好。 他却这么冷漠到甚至冷血的,摧毁了她所有的美好。 白墨婉眼眶红透,眼泪盈眶。 萧谨行依旧,淡漠不语。 白墨婉陡然笑了一下。 笑着,眼泪就从眼眶中滑落了出来。 她不会相信。 萧谨行对她没有感情了。 她不会相信,萧谨行会因为叶栖迟,不再爱她了。 她从软榻上起身,将他的手拉得很紧很紧。 萧谨行眉头,似乎皱了一下。 在他还未推开之时。 白墨婉又放开了。 萧谨行有些诧异的目光看着白墨婉。 看着她泪中带笑。 然后开始,脱自己的衣衫。 今晚的白墨婉穿着一身白衣,里面轻柔的布料,外面也只是一层薄纱。 褪下薄纱之后,就露出了她纤细的香肩。 因为萧谨行今晚的到来,她特意准备的衣衫。 她想结束了这段,有名无实的关系,她想和萧谨行,合二为一。 哪怕她身体不再干净。 但她不觉得萧谨行会嫌弃。 萧谨行只会心疼。 心疼她遭遇的一切过往。 她脱下了纱衣,又解开了自己最里面那层薄薄的寝衣。 寝衣掉落那一刻。 萧谨行已经转身,背对着她。 白墨婉眼眶红透。 都这样了,他还在拒绝吗?! 五年,她便也一直尊重他,知道叶栖迟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她从未越界,但现在,她真的等够了,她不想这般形同陌路般的生活,她要和萧谨行,真正的在一起。 她光裸的手臂,去搂抱萧谨行的身体。 “自重。”萧谨行冷冷冰冰的话,让白墨婉的手臂,就这么僵硬在半空。 萧谨行就站在她面前,分明触手可及。 她却觉得,隔了万里。 不。 萧谨行是她的。 上一世便应该是她的,是她遇人不淑,才会让萧谨行死于非命,才会辜负了萧谨行一世深情。 这一世她要弥补上一世对萧谨行的所有遗憾,这一世她要用尽真心去爱萧谨行,她不允许她的深情被埋没,她不相信失去了就真的是去了,上天既然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那些她该得到的,那些该属于她的,统统都必须是她的。 她咬牙。 哪怕知道萧谨行现在的拒绝,也不顾一切去抱住萧谨行。 却在刚碰到他身体那一刻。 萧谨行一个摆手。 直接将白墨婉推倒在了地上。 毫不留情。 白墨婉崩溃至极。 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她放下了所有自尊为萧谨行做到这个地步,他却,如此绝情! “萧谨行,到底为什么?!五年了,还不够吗?!你到底为了叶栖迟要把自己逼到什么程度,你到底为了叶栖迟,要把我们逼到什么程度。”白墨婉大叫。 终于忍不住,不受控制的爆发了出来。 “当初你要进宫,朕便说明了一切。”萧谨行依旧背对着白墨婉。 看不到她的伤心欲绝,看不到她的悲痛难忍。 “呵。”白墨婉笑了。 冷冷的笑了。 对。 当年萧谨行登基后,也没想过要让她进宫。 她等了他整整半年时间,却依旧没有得到他的任何消息。 她知道萧谨行放不下叶栖迟。 因为放不下,所以才会对她这么冷漠。 但她相信,只要她主动去见萧谨行,萧谨行就不会放下她。 所以她站在萧谨行面前,直言不讳的告诉他,她要进宫,她要陪在他的身边。 萧谨行却拒绝了。 毫不犹豫。 他说,“朕不需要人陪!” 白墨婉隐忍,只得卑微道,“萧谨行,我被人玷污了,不管是否我判断失误,但我确实是在大泫国攻打北牧国的时候,丢了清白。” 萧谨行沉默。 她终究看到了萧谨行眼中的那丝,对她的愧疚。 “因为被人玷污,我有了身孕,为了不生下贼人的孩子,我选择滑胎,但因为当时在战场上受伤严重身体虚弱,滑胎直接导致我差点命丧黄泉,好不容易救了一命,却再也不能有身孕。” 萧谨行依旧沉默,没有给她承诺。 哪怕她遭受到那么大多的伤害,他却依旧不开口,让她留在他身边。 直到她说,“遭遇了如此对我人生最大的打击,让我一度想要自刎,却因为还爱你,我愿意活下来,陪在你身边。如若你真的嫌弃我不干净的身体,我便不强求,而接下来我唯一能够做的便是,离开人世。或许当初,从城墙上跳下去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叶栖迟。如此,你便不会这么难受,我也便不会这么难受。” 在她说完转身那一刻。 萧谨行叫住了她,“如若除了进宫,死是你唯一的选择,朕便同意你进宫,不是因为你的威胁,只是对你的弥补,在战场上为战争牺牲自己清白导致不孕的弥补。而后,朕和你之间便再无其他牵连,朕再也不欠你任何。朕也说明白,你进宫之后,皇后位除外,其他任选,但朕不会宠幸你。你若能够接受,择日进宫,不能接受,朕为你建陵。” 白墨婉自然选择进宫。 而她一直觉得,萧谨行所谓的不宠幸她,定然只是当时的一个心境,因为叶栖迟而一直愧疚不安,所以才会说出这般残忍的话语。 随着以后渐渐淡忘,加上萧谨行终究是个男人,他终究会有身体上的需求。 哪怕按照大泫国的习俗每年也都有秀女送进皇宫,有她在的情况下,有她白家军的加持下,其他秀女也不可能得到皇上的宠幸,萧谨行想要的时候,只有她。 她根本没想过,一等就等了他五年。 五年,萧谨行没有踏入后宫一步。 没有宠幸她,也没有宠幸任何人。 她真的低估了,叶栖迟在萧谨行心中的影响。 而她也早已受够了叶栖迟对她的影响! ------题外话------ 对,狗皇上还是干净的。 不知道能不能稍微洗白一丢丢。 二更见。 第407章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无情二更 “可是我说谎了。”白墨婉说,一字一顿,对着眼前冷冷冰冰高高在上的萧谨行说道,“我爱你才会进宫,我以为我可以温暖你才会进宫,我以为我们能够回到原来相爱的模样才会进宫。我从未想过,要和你这么一辈子,我需要的是你同等的爱。” “那是你。”萧谨行冷得让人心寒,“朕当年说的,便是真的。朕和你没有了任何牵连,包括感情。” “臣妾不信!”白墨婉口吻坚定,不会接受萧谨行如此对她,“如若皇上真的对臣妾没有任何感情,又为何在臣妾的以死相逼之下,同意臣妾进宫,更不会同意,臣妾把臣妾哥哥的孩子接回宫中抚养,成为了皇上唯一的皇子!” 萧谨行抿唇,他正欲开口。 白墨婉又激动不已地说道,“皇上对臣妾终究是有感情的,是有很深很深的感情,否则皇上绝对不会为臣妾做到这个地步!不过就是叶栖迟的死让皇上太过愧疚,才会一直逼迫了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已经过去五年了,五年时间你对叶栖迟的悲痛也够了,皇上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应该回归到自己幸福的生活之中,而不是一直为一个死人,悔恨终生!” “白墨婉!”萧谨行冷血声音,带着怒火,“叶栖迟和朕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插嘴,你也没有资格插嘴!” “皇上……” “对朕而言,你进宫也不过是让朕虚设的后宫中多一人而已,对朕没有任何影响!”萧谨行不允白墨婉再说话,他冷声道,“而既然对朕没有影响,却能够弥补你当年战场上的牺牲,一举两得的事情,朕有什么必要去拒绝?!至于你接白墨一的儿子进宫,也只是因为,朕对整个后宫都不在意,你做任何事情,朕自然都没有人感觉。所以你愿意带一人在身边陪伴你,那是你的事情,和朕无关。” “皇上你说谎!”白墨婉无法相信萧谨行居然会对她说出这般绝情的话。 当年哪怕她主动要求进宫时,萧谨行也没说得这么过分。 “哪怕其他臣妾都认了,你让臣妾进宫只是为了弥补臣妾,对臣妾没有感情,但是萧延琪是你唯一的皇子,按照大泫国定律,他就会是下一任皇位的人选……” “是朕真的给了你太多希望吗?”萧谨行问白墨婉。 冷冷冰冰的后背,就是不会回头看她一眼。 “你让萧延琪进宫,朕只是念着你不能有身孕,允许把自己兄长的孩子过继在身边陪伴,毕竟,朕也不可能陪着你。至于皇位,你最好现在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否则,结果不会是你想要的!”萧谨行威胁。 白墨婉听着萧谨行冰冷的声音,心口痛到极致。 那些一直支撑着让她觉得萧谨行还对她有感情的一切,全部都被萧谨行,活生生的摧毁了。 他到底真的不爱她了吗?! 上一世分明那么那么爱。 这一世怎么能够说不爱就不爱了。 她都已经知错了,她都已经重新爱他了,他为何要这么来拒绝自己?! 白墨婉觉得自己此刻,真的难受到了极致。 她这么多年对他的好,对他的隐忍,对他的等待,真的比不上叶栖迟吗?! 比不上一个死人吗?! 她不甘。 不甘心! 重生一世她报了仇,重生一世她保留了他们白家周全,什么她都做到了。 不能,丢了萧谨行。 她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再有任何遗憾。 萧谨行也没再多说。 对白墨婉的耐心就知道这个地步。 从叶栖迟跳下城楼那一刻开始,他对白墨婉所有的亏欠,全部都抵消了。 而他终究,在选择叶栖迟和白墨婉跳下城墙那一刻,自私的用了叶栖迟去帮他结束了对白墨婉的所有感情。 一旦叶栖迟救下了白墨婉,他就救赎了他对白墨婉的所有“执念”。 只要叶栖迟还能活着,他便可以心无旁骛的只对叶栖迟一个人,他便可以在爱叶栖迟的时候不会再顾虑白墨婉,甚至,白墨婉可以在他生命中,再没有半点影响。 只要叶栖迟能够活着…… 萧谨行捡起地上的衣衫,没看白墨婉的身子,直接扔在了她的身上,挡住了她赤果的身体,然后从她面前,大步离开。 “萧谨行!”白墨婉撕心裂肺的叫着他的名字。 萧谨行无动于衷。 “我只是不能身孕了!”白墨婉眼泪疯狂流下。 看着萧谨行如此冷漠的背影,她真的会崩溃。 “并非不是女人了!”白墨婉尖叫。 痛苦让她,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萧谨行终究还是停了停脚步。 他冷声道,“对朕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丢下这句话,彻底离开。 再没有片刻停留。 白墨婉趴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滴落。 手握紧了拳头,真的要强忍到了极致,才不会让自己彻底癫狂了下去。 萧谨行! 既然这一世我爱你,我便绝对要得到你! …… 翌日。 天刚亮。 安呦呦睁开了眼睛。 昨晚睡得好像挺早。 现在一觉睡舒服之后,整个人也神清气爽的。 “公主,你醒了。”一个宫女过来,跪在她的面前。 公主?! 安呦呦莫名其妙,“你在叫我吗?” “是的公主,皇上交代过,您现在回宫就是公主了。”宫女连忙回答。 安呦呦无语,“……谁要当他女儿啊!” “……”几个宫女目瞪口呆。 “我要起床了。”安呦呦也不管了。 反正寄人篱下,保命最重要。 她妈咪曾经就告诫过她,如若被人绑架了,不要反抗,讨好绑匪,等着妈咪来救她。 虽然昨天吼着她妈咪不爱她不会来救她了,其实这些都是做给那个帅哥大坏蛋看的,事实上她很清楚她妈咪肯定会来。 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而且这个地方,好大,人好多。 她觉得凭她多年逃跑的能力,也不一定能够顺利逃走。 就在安呦呦无比惆怅的时候。 她看到了一个穿着华贵衣服的小女孩走到了她面前,很是好奇的打量她,“你就是父皇带回来的妹妹吗?!” ------题外话------ 三更见,么么哒。 第408章安呦呦误打误撞三更 安呦呦也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孩,感觉这个人不坏。 对她还很友好。 女孩微微一笑,连忙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安琪。” “你也姓安吗?”安呦呦很惊奇,“我叫安呦呦。” “不是的。”安琪微微一笑,比起安呦呦自然要文静很多,她说道,“我自然是跟着父皇姓,我叫萧安琪,你可以叫我安琪姐姐,我今年六岁。” “我今年四岁。”安呦呦回答。 “以后你在皇宫有什么不方便的,或者一个人害怕都可以来差人来找我,我就在旁边的寝宫。”安琪由衷地说道,“我很开心父皇给我带了一个妹妹回来。” “额……”安呦呦对于安琪过于的热情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毕竟她就是来借住的。 过段时日,她妈咪就会带她离开。 “我不和你多说了,老师要来给我授业了,我要走了。”安琪显得有些匆忙。 说完也没有耽搁,直接就走了。 安呦呦看着萧安琪的背影,皱了皱小眉头。 原来坏人大帅哥已经有女儿了。 有女儿还来绑架她,真是过分! 安呦呦嘀嘀咕咕得起了床,然后吃了早膳,实在觉得待在宫殿中不好玩,就蹦蹦跳跳的往皇宫中走去。 真的好大。 感觉比她来时看着的皇宫更大。 感觉她这小短腿走一天都走不完的。 更别想,逃出去了。 安呦呦有些失望。 但小短腿倒是没有停下的,一直往前走。 “公主,你慢点,你慢点。”后面的宫女太监一直追着她。 也不知道才四岁的小孩,腿就那么丁点长,怎么跑那么快。 都不会累吗?! 好几个宫女太监追得上气不接下气。 皇宫中也因为安呦呦的到来,显得热闹了很多。 远远的。 白墨婉走出寝宫,在皇宫内散步。 昨晚的事情让她一直耿耿于怀,更是彻夜未眠,她便不想自己被自己逼疯,也就用过早膳后,出来转转。 然后就听到了,皇宫中嬉笑叫闹的声音。 “前方是谁?”白墨婉本就心情不好,看着眼前吵吵闹闹的人,心情更不好了。 想着也不可能是萧安琪。 萧安琪向来守规矩,也很文静。 这也是这些年,哪怕知道萧安琪是叶栖迟捡回来的孩子,她对萧安琪也还可以,毕竟萧安琪对她也没有任何利益冲突,她还能在萧谨行面前表现,何乐而不为。 “回娘娘,是皇上昨儿个带回来的小公主。”宫女连忙回答。 白墨婉看了好几眼。 太远了也看不清楚。 此刻自然也没心情去见这个小女孩。 冷冷淡淡地说了句,“民间来的野丫头,果然不守规矩。” “要不要奴婢过去招呼一下?”宫女问道。 “算了,一个野丫头,由着吧。”白墨婉倒不想去计较。 想的也是,昨晚上答应了萧谨行不要为难一个小女孩,她要今日去训斥了几句,难免萧谨行会对她更不满。 心里也在想,萧谨行之所以昨日专程来给她说起小女孩,怕就是知道,她不守规矩。 她才没那么蠢,去直接冒犯萧谨行。 昨晚上虽被萧谨行拒绝,后来也让自己平复了。 反正叶栖迟死了。 她有大把时间,慢慢和萧谨行耗。 她就不相信,她融化不了萧谨行这座冰山! …… 安呦呦在皇宫中不停的跑着。 从小到大就这么一直被人追。 当然都是她要跑出去玩被下人追,追着追着,跑得越来越快,耐力越来越好,大多数时候,下人都跑不过她,她再聪明的躲躲藏藏,就顺利自个儿逃出去玩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追不上她的那些宫女太监,又快乐的往前跑了去。 也不知道路,也不知道方向,反正觉得自己也不能丢。 她跑得飞快。 也没发现现在身处的地方和其他地方不同。 而后面的宫女太监整个人都要吓晕了过去。 那可是前朝。 皇上早朝的地方。 完了完了。 小命要不保了。 宫女太监也不敢去前朝,宫中有规矩。 没有皇上的允许,后宫嫔妃宫女太监不得踏入前朝一步,前朝大臣也不得踏入后宫一步。 现在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公主,往前朝大殿跑去。 不管他们在后面怎么叫她,她都没有听到,还很兴奋。 仿若就喜欢这种,你追我赶的游戏。 安呦呦歇着气,小短腿已经跨进了一个宫殿之中。 只见里面好多人。 分别占了两排。 而分明这么多人,却显得好安静。 所有人都鞠躬面对着大殿龙椅上坐着的人。 而她突然的出现,俨然惊动了所有人。 齐刷刷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她。 一向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此刻居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好像来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怎么办? 现在是跑,还是,不跑,还是跑? 那一刻就看到那个坏蛋大帅哥,不不不,是皇上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文武百官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来头。 也看不出来皇上现在什么表情。 毕竟在大殿上,皇上从来都是,不言苟笑,威慑力十足。 安呦呦也这么看着皇上一步步朝着她走来。 然后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蹲下身体,“是想朕了吗?” 所以才会跑来找他?! 安呦呦灵动的大眼睛一转,立马抱住了萧谨行的脖子,“父皇,我一个人好怕。” 先示弱先示弱。 她妈咪说了,不能硬碰硬。 萧谨行笑了。 从来不在大殿上笑的人,此刻笑得如沐春风。 文武百官目瞪口呆。 萧谨行一把把安呦呦抱起来,直接抱着她回到了皇位上,让她坐在了他的膝盖上。 文武百官更是惊掉了下巴。 要知道龙椅,除了皇上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坐上去。 然而皇上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抱着这个小女孩坐在了上面。 “朕今日还有事儿,其他爱卿未能奏请的事宜,通过奏折呈上,朕明日给众卿回复,退朝!”说完。 萧谨行就抱着安呦呦直接离开了大殿。 全朝百官跪地,“恭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题外话------ 好咧,四更见。 第409章安呦呦的“叛变”四更 萧谨行把安呦呦直接抱回了潇湘殿。 一路上都是他抱着她,平公公在旁边好几次想要搭把手,怕皇上累着,但看着皇上嘴角一直带着的浅浅笑意时,也不敢去到扰了皇上的兴致。 到达宫殿,萧谨行放下安呦呦。 安呦呦还心有余悸。 她都以为自己要被砍头了。 总算安全回来了。 “你刚刚叫朕什么?”萧谨行放下安呦呦,看着她圆乎乎的小脸蛋,柔声问道。 安呦呦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清脆的声音叫着,“父皇?” “乖。”萧谨行摸了摸安呦呦的脸蛋,难掩的笑容。 平公公实在觉得,眼前的皇上,都不是他之前伺候的皇上了。 怎能这般平易近人。 又不得暗地打量了一番小公主。 公主长得也不像皇上,而且皇上这些年一直洁身自好,后宫都未踏入半步,也不能是皇上的亲生女儿,怎就这么喜欢了?! “平公公。”萧谨行突然开口。 平公公连忙回神,“奴才在。” “宋砚青今日在皇宫没?” “回皇上,宋大人每日便都会来给安琪公主授业,此时应该还在安琪公主的寝宫。”平公公回答。 “把宋砚青叫过来,顺便把安琪也一起带过来。” “奴才遵命。” 安呦呦听着他们的对话,连忙说道,“我见过安琪姐姐了。” “哦,是吗?”萧谨行一直嘴角带笑。 那句“父皇”确实很受用。 “你喜欢她吗?”萧谨行问。 “喜欢。”安呦呦连忙点头,“比我哥哥温柔多了。” “你哥哥,很凶?”萧谨行声音,微有些变化。 “老凶了。”安呦呦童言无忌的说道,“估计比我死去的爹都凶。” “……死去的爹?”萧谨行重复。 “我说的是我的亲爹,不是你。”安呦呦连忙解释。 萧谨行抿了抿唇。 也没有反驳。 想了想,也是早认定安呦呦是叶栖迟捡来的孩子。 毕竟,安呦呦长得不像叶栖迟也不像他,而叶栖迟不可能生出同一年龄段,同母异父的两个孩子,唯一可能就是,安呦呦也是叶栖迟好心捡回来的,然后当成女儿在抚养。 也不知为何。 分明知道安呦哟是捡来的,却好似,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比起安琪更让他有为人父亲的感觉。 对安琪,更多的是责任和担当。 对安呦呦,更多的好像是,宠爱。 莫非是,安呦呦是被叶栖迟带太长时间了,她的性格和叶栖迟有几分相似,才让他有了这种错觉?! 不管如何。 只要是叶栖迟的孩子,便也就是他的孩子。 萧谨行不再纠结,又问着安呦呦,“那你哥哥,都喜欢些什么?” “他喜欢……”安呦呦皱着小鼻子想了想,“他喜欢读书识字,然后喜欢听娘亲的话。” “真是个乖孩子。”萧谨行心口一暖,有股莫名的骄傲。 不愧是他的儿子,那么会照顾娘亲。 “娘亲也说哥哥是个乖孩子,不过娘亲不喜欢哥哥的长相。”安呦呦又说道,“娘亲老说,长得越帅的人,越不靠谱。我哥长得太帅了。” “……”长得越帅的人,越不靠谱。 那她,还去清风楼享乐! “对了,你跟我哥一模一样。”安呦呦很认真的说道,就怕他不相信。 “朕知道。”萧谨行回答。 “你真的相信我吗?”安呦呦有些小兴奋,又带着些埋怨,“我跟我娘亲还有我哥说的时候,我娘亲还凶我。” 萧谨行也知道叶栖迟为何会发脾气。 他摸了摸安呦呦的头,安慰道,“委屈你了。” 安呦呦看着面前人这般温柔的模样,突然觉得他好像也不坏。 心口还有些暖暖的。 完了,她的心要被俘虏了。 正时。 宋砚青和萧安琪走进了潇湘殿。 “微臣叩见皇上。”宋砚青行礼。 “安琪给父皇请安。”萧安琪行礼。 “平身。”萧谨行嘴角带着笑。 俨然看得出来,心情很好。 宋砚青和萧安琪起了身。 宋砚青不由得看着皇上怀中的小女孩。 长得水灵可爱。 倒是也有听说皇上对小女孩的不同,听说今日早朝,小女孩误打误撞闯了进去,皇上不但没有责备,还抱着她直接下早朝了,也不知道孩子什么来头。 宋砚青暗自揣测着。 “安琪,你见过妹妹了?”萧谨行招呼着。 “回父皇,见过了,安琪很喜欢妹妹。” “喜欢就好,以后多陪妹妹一起玩。” “是。”萧安琪笑盈盈地点头。 一直以来,安琪都是知书达理,落落大方,仪态高雅。 萧谨行很满意宋砚青对萧安琪的授业。 尽管,萧谨行多少还是觉得,以宋砚青的才华,仅仅只是做公主的师傅有些屈才了,但宋砚青志不在朝臣,不愿意再回学士府,哪怕首席大学士也吸引不了他,明确不再参与朝廷之事儿,也打算带着父母归隐田野,萧谨行实在觉得人才流失可惜,便让他来照顾萧安琪。 萧安琪是叶栖迟的“女儿”,叶栖迟对宋砚青有恩,又是谢若瞳关系最密的人,宋砚青无法拒绝留了下来,就陪了萧安琪五年。 这五年,萧安琪的变化,越来越好的变化,肉眼可见。 萧谨行开口道,“砚青。” “臣在。”宋砚青恭敬。 “你这些年对安琪的授业,朕很满意,也很感激。”萧谨行说,“明日起,朕的呦呦公主,也交给你了。” 宋砚青眼眸看着皇上。 他只答应了,照顾萧安琪一人。 因为她是叶栖迟的女儿。 并不是皇上的子嗣,他都要去授业。 “今日谢将军从边关回朝。”萧谨行直接转移了话题,不给宋砚青拒绝的机会,“朕设了晚宴为她洗尘,你到时候陪朕一起出席。” “臣……” “不能拒绝。”萧谨行直言道,“朕已经安排好了,还有古丞相一起。而且这次谢将军回来,朕会让她在浔城多留几日,你懂朕的意思。” 宋砚青无奈的笑了笑。 懂不懂,又能如何?! 他现在和谢若瞳早已……差之千里。 ------题外话------ 会提一些谢若瞳的事情了。 五更见。 第410章谢若瞳回朝五更 宋砚青和萧安琪,离开了潇湘殿,回到了栖息殿。 宋砚青继续给萧安琪授业。 萧安琪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公主?”宋砚青问道。 萧安琪一向很听话,一般在上课时间不会走神。 萧安琪有些脸红,“师傅,我想去和妹妹玩。” 就是对新来的妹妹,很稀奇。 宋砚青温和一笑,“现在你父皇在那边,你过去他定然会生气。你现在要是不想听师傅授课,那便休息一下,在院子里面玩一会儿,晚点我们再上课。” “谢谢师傅。”萧安琪甜甜一笑。 宋砚青也很温和。 事实上自己也没想过,答应皇上留下来陪伴萧安琪成长,就真的陪了五年。 他和萧安琪走向院子。 脚步突然顿了顿。 因为他看到了,还穿着盔甲的谢若瞳出现在了安琪的院子内。 今日回来。 便真的就回来了。 他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就已经自觉的走向了一边。 萧安琪此刻看着谢若瞳,眼中似乎都放了星星一般,闪亮闪亮的,她小跑步过去,“谢将军。” 从小便很喜欢她。 很喜欢很喜欢。 谢若瞳每次从边关回来,第一件事情也是来看萧安琪。 仿若把所有对叶栖迟的思念和不舍,都转移到了萧安琪的身上。 皇上对谢若瞳一向厚待。 整个朝廷之中,唯有谢若瞳可以不经过皇上的允许,随意出入后宫。 宋砚青转身离开。 谢若瞳也并未去看宋砚青一眼。 五年,她回来的时间不多,一年,一到两次。 每次宋砚青也都会自动回避。 两个人这五年,没有任何交集。 “我好想你。”萧安琪高兴不已,“你这次回来会待多久?不会又是一两天就走了吧?!” “得看你父皇召见臣回来做什么?”谢若瞳温柔。 好像所有的温柔,现在都只给了萧安琪一人。 她是前两日突然收到消息说皇上有要事召见她,让她立即回宫。 她便没有耽搁,快马加鞭回来。 回来后,皇上却又不急着见她,说晚宴再说。 她便就直接来看萧安琪了。 大半年不见,仿若又长大了不少。 “真希望你永远都陪在我身边。”萧安琪喃喃。 谢若瞳笑了笑。 有些事情,做不到便没办法去答应。 “对了,我父皇给我带了一个妹妹回来,很可爱,你看到了也一定会喜欢的。”萧安琪突然想到,还很骄傲的在炫耀。 谢若瞳摇头。 对她而言,她只会喜欢叶栖迟的女儿。 皇上的……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倒是有些好奇。 这些年不说皇上洁身自好,从未踏入后宫一步吗?! 这么快便有,孩子了?! 谢若瞳也对这些没兴趣,也就没多问。 只是陪着萧安琪在院子内多玩了一会儿。 萧安琪终究也才六岁,还是童心未泯,她和谢若瞳舞刀弄枪了一会儿,就在一边抓蝴蝶玩了,谢若瞳就坐在旁边的凉亭内,静静的看着萧安琪。 她在想,要是叶栖迟看到她女儿出落得这般可爱动人了,会不会,感到一丝欣慰。 谢若瞳就这么一直看着。 脑海里,全部都是叶栖迟生前的样子。 这么多年,还是这么难忘…… 宋砚青是等了好一会儿,才想着去院子看看谢若瞳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一走进院子,便看到谢若瞳靠在凉亭的软榻上,撑着手睡着了。 想来一路从边关赶回,路途并未做太多休息,也是犯困了。 而春日的阳光虽然明媚,但阴凉之地,又加上微风习习,终究冰凉。 宋砚青找宫人拿了一床薄毯,轻轻的盖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真的小心翼翼到,他自觉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却在靠近谢若瞳那一刻。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眼眸中没有半点困倦,凌厉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这才是,威震一方的将军该有的气场吧。 宋砚青垂下眼眸,带着歉意,“怕将军受凉,打扰到将军休息了。” 谢若瞳看了宋砚青一眼,转眸又看了一眼肩上的薄毯,直接将薄毯扔在了地上,然后起身,从宋砚青身边,冷冰冰的走过。 宋砚青喉咙微动,嘴角带着惨淡的笑。 哪怕皇上再三撮合。 他便,怎么都靠近不了,谢若瞳。 谢若瞳回到萧安琪身边。 也不知道为何,刚刚就这么睡着了。 她蹲下身体,“公主,臣先回去了,晚上你父皇设宴,臣再来见你。” “好,你一定要来。”萧安琪叮嘱。 “一言为定。” 萧安琪不舍的看着谢若瞳离开。 谢若瞳走后,宋砚青才来到萧安琪的面前,笑着安慰她,“你父皇说了,谢将军会在浔城多留几日,你便可以多看她几日。” “真的吗?” “师傅什么时候骗过公主?” “太好了。”萧安琪破涕为笑。 “走吧,该上课了。” “是。”萧安琪乖乖地点头。 宋砚青和萧安琪一前一后,走进了殿内。 谢若瞳其实并没有立即走,而是想要看看萧安琪会不会在她离开后哭泣。 曾几时,她离开时,萧安琪都会眼眶红润。 她也心疼难忍。 此刻看着萧安琪开开心心和萧安琪离开…… 她其实也知道,这五年陪在萧安琪身边最多的人,反而是宋砚青。 宋砚青没要官没要名没要财,就这么一直陪着萧安琪。 而皇上,他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他的大泫国。 她甚至不知道皇上到底是真的为了叶栖迟的遗言而做个好皇帝,还是,只是自己的人生抱负。 这些好像也都不重要了。 毕竟,叶栖迟已经死了。 她死了,很多事情追究也变得,毫无意义。 …… 夜。 皇宫设宴。 谢若瞳脱下了盔甲,换上了朝服。 依旧,英姿飒爽。 宫宴上除了皇上,古幸川,宋砚青,萧安琪外,还有安呦呦。 安呦呦此刻坐在皇上身边,在很认真的吃东西。 小胖脸蛋上,腮帮子都鼓圆了。 分明不合礼节。 皇上却满脸宠溺,半点都不嫌弃。 还会亲自给她擦拭嘴角的残渣。 谢若瞳收回视线。 不想承认自己居然,一点都不反感安呦呦。 ------题外话------ 明日见,宅爱你们。 比比比心! 么么哒。 第411章赐婚一更 大殿上,所有人都在安静的用膳。 也没有谁主动开口说话,萧谨行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安呦呦的身上,不停的帮她擦拭嘴角,不停的哄着她,让她吃慢一点。 真不知道那个小女孩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让萧谨行完全变了一个人。 谢若瞳也不太去在意。 她想过了五年了,萧谨行对叶栖迟的感情,也可以随着五年,慢慢消散…… 人或许都是这样。 久了就都忘了。 忘了离世的人,忘了很多痛,忘了很多悲伤。 “若瞳。”萧谨行照顾了一番安呦呦,似乎才突然想起,今日宫宴的主题。 他看向谢若瞳。 谢若瞳连忙恭敬道,“臣在。” “五年你一直在边关镇守,现边关太平,敌国也不敢蠢蠢欲动,北牧国也已成为了大泫的附属国。”萧谨行说道,“边关一切安好,你便就留在浔城多些时日,暂时先不要去边关。” “皇上让臣留在浔城,是有要事儿吗?”谢若瞳问。 如若要选择,她会选择一直在边关。 每年回来,也都是皇上召见不得不回。 对她而言,边关有她最爱的人,有她最亲的人,还有她的那些战友,全都埋葬在那里。 她宁愿在边关陪他们一辈子。 “若瞳今年二十有六了。”萧谨行开口。 “是。”谢若瞳恭敬。 “年龄不小了,早该成亲了。”萧谨行直言。 坐在对面的宋砚青本装作漠不关心的在吃着晚宴。 听到皇上的话。 筷子都没有拿稳。 突然的一丝响动,让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臣失礼了。”宋砚青故作镇静,显得很恭敬。 萧谨行把视线转移。 谢若瞳此刻也看向了皇上,说道,“臣无心成亲之事儿,只想镇守边关,保家卫国,还请皇上成全。” “朕自然知道爱卿的想法,但前几日谢国公专程来找过朕,说朕让你留守边关,耽误了你人生大事儿,让朕也有些难堪。朕便答应了谢国公,给爱卿赐婚。” “皇上。”谢若瞳一听要赐婚,脸色明显就变了。 她从席坐间走过出来,走到萧谨行的面前,跪在地上,“皇上,臣不想成亲,如若皇上执意要为臣赐婚,臣便只有,以死抵罪。” 萧谨行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低垂着眼眸,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静静的吃着晚膳,静静地吃。 “爱卿不用这般激动,自然,朕会尊重爱卿的意思。爱卿也不用急着拒绝朕,朕绝不会逼婚,不过朕希望爱卿给朕一个面子,让朕能够给你父亲一个交代。”萧谨行说。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不敢轻易答应。 皇上的谋略,她很清楚她定然斗不过。 所以没有明确的事情,她不敢轻易答应。 萧谨行也知道谢若瞳在揣测什么,他淡淡的说道,“朕挑选了朕觉得可为的一些适龄青年,介绍给爱卿认识。爱卿可以一一见过之后,再做决定。如若爱卿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看上,朕便也不勉强。” “皇上可是,说话算话。”谢若瞳确定。 如果只是和他人见面,走走过场,让皇上对她父亲有个交代,她自然没理由拒绝。 “朕定然,一言九鼎。”萧谨行承诺,“但如若有爱卿看上的,朕还是希望爱卿不要封闭了自己的内心,逝者已逝,爱卿不能太执念于过去。” “皇上是否也是如此?”谢若瞳直言不讳。 萧谨行眼眸微动。 “是不是,逝者已逝,皇上便可忘记于过去。” 萧谨行垂下眼眸,淡然一笑,“朕会试着忘记,曾经的那些爱恨情仇。” “人呢?”谢若瞳直直的看着萧谨行。 人也会忘记了是吗? 萧谨行还未开口。 谢若瞳便直接说道,“臣无法忘记去世的那些人,也不会忘记,曾经的那些爱恨情仇,臣做不到皇上那般的洒脱。” 口吻中带着对萧谨行的讽刺,又表达了自己的坚决。 萧谨行对谢若瞳,向来也是容忍。 “既然爱卿一直有着这般思想,朕便也不多说其他。你之后,便好好相亲就是。” “臣遵命。”谢若瞳恭敬。 然后退回到了自己的坐席。 宋砚青从头到尾,都没有去真的看一眼谢若瞳。 但从她和皇上的对话中他很清楚,谢若瞳对他的抗拒。 五年,五十年,大概都不会变。 宫宴结束得不早不晚。 都喝了些小酒。 古幸川,谢若瞳还有宋砚青,从皇宫中出来。 宋砚青先坐着马车离开。 对谢若瞳真的是能避则避。 他真的觉得,谢若瞳多看他一眼,就会多厌烦他一眼。 他只能,尽可能的不出现在她面前。 古幸川看着宋砚青离开的方向,回头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对宋砚青没有半点异样的情绪。 古幸川笑了笑,说道,“难得回一次浔城,现在还不算太晚,要不要再喝一台?” “我们俩?”谢若瞳问。 “不可以吗?”古幸川反问。 “当然可以。”谢若瞳笑。 古幸川和谢若瞳的感情还是很好。 仿若叶栖迟离开之后,他们便成为了唯一的知己,彼此的依靠。 两人一起到了浔安城的靖水楼。 坐在曾经,他们三人一起坐的二楼上,看着下面舞台上的歌舞表演。 自从上次叶栖迟跳过那些稀奇古怪又勾人心扉的舞蹈之后,现在整个浔安城的大小酒楼都流行了起来,变成了一股热潮,甚至没有这种舞蹈助兴,都吸引不了客流。 古幸川和谢若瞳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舞台上的表演,谁都没有说话。 一曲完毕。 两个人回眸对视着对方时。 两个人眼眶都是红的。 然后。 两个人相似一笑。 总会想起叶栖迟,想起她总会,眼泪盈眶。 “还是忘不了她吗?”谢若瞳问古幸川。 古幸川低垂着眼眸,把眼泪掩盖,说道,“你不也一样。” “皇上是忘了吧。”谢若瞳回想起萧谨行今日在宫宴上的模样,淡淡的说道。 “没有。”古幸川很坚定,“但他,或许找到了替代品。” “嗯?” “一个和叶栖迟很相似的女子,不出意外,十日之内会到皇宫。”古幸川肯定。 ------题外话------ 二更见,么么哒。 第412章古幸川的劝说,宋砚青的苦衷二更 谢若瞳皱眉。 心里还是有些不悦。 古幸川继续说道,“你看到皇上怀里安呦呦那个小女孩了吗?她便是那女子的女儿。” “都是那么好替代的吗?”谢若瞳问古幸川,带着讽刺。 “没见到那个女子之前,我也觉得人是不可以被代替的,但见到了之后,我有点理解皇上。”古幸川说道,“除了脸不像,其他感觉几乎一模一样,我也差点认错。” “所以就可以替代了?”谢若瞳还是不能理解。 “我也劝过皇上不要带女子回来,那女子对皇上其实是排斥的,但皇上好像始终是放不下。”古幸川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他的事情了,说起堵心。” 谢若瞳笑了笑,明显古幸川也是矛盾的。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或许对皇上有了一份理解,也就对他做的事情多了一份容忍,但转念一想到叶栖迟,那份容忍就会变得很难受,干脆,就不想了。 “你真不打算,成亲吗?”古幸川转移了话题。 “你打算成亲吗?”谢若瞳反问。 “怎么,该不会你看上我了?”古幸川开玩笑。 谢若瞳突然沉默。 缓缓她说道,“如若是你,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接受。” “……”古幸川瞪大眼睛。 谢若瞳笑,“怕了?” “有点。”古幸川也不隐瞒,直言道,“如若你执意要嫁给我,我好像没办法拒绝。看在……” “看在叶栖迟的份上。”谢若瞳接话。 古幸川点头。 “放心,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不用担心。”谢若瞳说得直白,“就是觉得,你其实也可以考虑一下自己的个人问题了,我不相信你父母没有催你。” “总觉得自己这辈子会孤独终老,好像是宿命。”古幸川淡淡的说道,“我太清楚我除了叶栖迟,爱不上任何人。” “眼光太高。”谢若瞳评论。 “或许吧。”古幸川笑,又拉回话题,“不是在说你成亲的事情吗?皇上都亲自给你安排相亲了。” “走走过场而已。” “宋砚青其实不错,等你很多年了。”古幸川终究还是说到了主题。 今日去参加宫宴,皇上就提前召见了他,让他撮合一下谢若瞳和宋砚青。 皇上对宋砚青还是有些私心的。 也知道宋砚青这么多年留在皇宫,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谢若瞳。 事实上他对宋砚青也没有什么坏印象。 在辅助皇上管理朝政这五年,很多时候商议国事儿,皇上都会单独把他还有宋砚青召见入宫,宋砚青哪怕明确自己不参与朝廷之事儿,但皇上真的叫着他,他也会发表自己的观点和见解,内心深处,他其实还有些佩服宋砚青的才华,今科状元不是浪得虚名。 而且宋砚青不争不抢,淡泊名利。 这样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所以皇上让他劝说谢若瞳,他也没有拒绝。 虽现在宋砚青还是破相严重,身体也比一般人更是羸弱,总能够听到他,隐忍的咳嗽声,但终究而言,对比起一个人的外貌长相,品行自然更重要。 “我跟他永远都不可能。”谢若瞳直言,说得很坚决,没有给自己留一丝退路。 “是不爱了吗?还是太恨了。”古幸川问。 谢若瞳皱眉。 明显不想说宋砚青的事情。 “我其实和宋砚青私下聊过。”古幸川说,“在皇宫,毕竟偶尔会见到。” “所以你打算给他说好话。” “你和宋砚青,我当然选你。我只是无意知道一些你和宋砚青过去的事情,而你或许不知道的事情。”古幸川直言。 “我没兴趣知道。” “如果你真的对这个人毫无感情了,你不会这么排斥。” “……”谢若瞳看着古幸川。 “反正喝酒,就随便聊聊吧。”古幸川口气温和,却态度坚决。 谢若瞳选择了沉默。 古幸川也知道谢若瞳一般不会去拒绝了他。 所以皇上总是聪明地知道,用什么人去做什么事情。 古幸川喝了一口酒,开口道,“宋砚青当初娶你的同时,坚决要娶你妹妹谢芮霖,只是因为他误把谢芮霖当成了当年他的救命恩人,他给了他救命恩人所有的承诺,才会对你那般排斥,才会那么的去维护谢芮霖。” 谢若瞳笑了。 古幸川看着她的笑容,也知道谢若瞳其实不好劝服。 “借口还找得挺好的。”谢若瞳讽刺的说道,“宋砚青这么告诉你的?” “他不会撒谎,我相信他的人品。”古幸川很少这么去肯定一个人。 哪怕是皇上,他也从未这般去认定过。 自然是因为心里对皇上有些根深蒂固的排斥。 但终究。 古幸川认定的人,一般不会太差。 谢若瞳轻抿着唇瓣,没有去反驳。 “而他也不是故意告诉我的,一次我和他一起从皇上的寝宫出来,正直晚膳时辰,便一起来吃了饭,就坐在这个位置,他酒醉后才说,应该是憋了很多年,很多年很多年,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古幸川解释,“那晚大抵是他真的憋不下去了,因为他说,那天刚好是你肚子里面孩子滑胎的忌日。那日的他,是我见过最孤独最落寞的样子!” 谢若瞳依旧淡漠。 她差不多都忘了,她曾经为宋砚青孕育过一个孩子。 很多她不想再记起的事情,她会让自己不再想起。 “还有你祖母死的事情,他真的,一无所知。”古幸川说道,“他说如果他提前知道,哪怕是最后和楚王反目,他也不让楚王来陷害了你的祖母。” 谢若瞳眼眶有些红了。 不是因为宋砚青的种种,而是她想起了她的祖母。 “对于你逼问楚王下落的事情,他不告诉你不只是忠于楚王。如若你真的执意要知道,他可以违背了自己所有的信仰、尊严和良知,做一个叛徒。可他咬牙不说,只是因为他怕你为了报仇不顾一切追到北牧国,一旦踏入北牧国的边界,他太清楚楚王的残忍,你定然会一去无回!“ ------题外话------ 其实宋砚青还是挺惨的。 三更见。 第413章逼婚三更 古幸川的话就这么传入了谢若瞳的耳里。 听到了,又仿若没有听到。 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饮下,漫不经心地问道,“他让你告诉我的?” “不是。”古幸川直接否认,“在那晚他酒醉给我说了之后,第二天便后悔了,让我一定不要告诉你。” “那你为何还要告诉我?”谢若瞳问。 “皇上的旨意。”古幸川无奈,“我不得不从。” 谢若瞳点头,算是理解。 “还是觉得,你们之间没可能吗?”古幸川审视着谢若瞳,问。 “或许曾经在发生时,我知道了所有的真相,可能会有所触动,但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谁对谁错,早就已经放下了,所以现在这些对我没有什么影响。而我和宋砚青之间的感情,早就烟消云散,如若不是林千俞的牺牲,我现在应该和他过得很美满。”谢若瞳说得直白。 她对宋砚青没有感情了,现在两个人的避而不见只是因为曾经确实发生过很多不愉快的过去,不见自然更好。 “那我也就不多劝了。”古幸川说道,“明日我便去给皇上复命,让他不要再来强人所难。” “感谢。”谢若瞳抱拳。 古幸川笑了笑,“喝酒吧。” 谢若瞳也不推脱。 每次回浔城,便都会和古幸川,不醉不归! …… 宋府。 五年前宋砚青跟着皇上打了胜仗回来之后,就回到了宋府,然后找到他父母,把他们接了回来。 现在的宋府和五年前,并无什么差异。 除了,少了谢若瞳和谢芮霖。 宋砚青回到府中时,已有些晚了。 明玉芳在门口等他。 看着他回来,连忙上前,“砚青,今晚回来得有些晚。” “皇上宴请谢若瞳,我陪同一起,所以晚了些。”宋砚青平淡的说着。 “谢若瞳回朝了?” “嗯。” “都没听说,这次应该也待不了多久吧?”明玉芳问,看似在关心。 “皇上有意给谢若瞳婚配,所以应该待的时间比较长。” “婚配?”明玉芳有些惊讶。 谢若瞳和宋砚青都和离了,还能有人要谢若瞳吗?! “没其他事儿,我回房了。”宋砚青行礼,准备离开。 对待父母,他自然是尊敬的。 “砚青,娘有事情想给你说。”明玉芳叫着他。 “你说。”宋砚青看着自己母亲。 “你也不小了,今年二十七了。”明玉芳开口。 宋砚青便知道他母亲要说什么了。 这五年没少提。 但他都是拒绝。 今晚自然也是如此,“娘,我的事情,你和爹就不要操心了。” “不操心哪里行?!你是我们宋家唯一的子嗣,你要是不传宗接代,我们宋家就断子绝孙了。娘知道当初你和谢若瞳还有谢芮霖之间发生了很多不愉快,让你受伤很深,但毕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你也看到了,皇上对谢若瞳的厚待,还亲自给她婚配,她成为了大将军过得也很好,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明玉芳劝说。 也是真的着急了。 宋砚青这个年龄再成亲生孩子,都算是老来得子了。 他无所谓,但是她等不下去了。 周围也被好些人说闲话,她也丢不起这个人。 “娘,我真的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还请你不要逼我。”宋砚青有些不耐烦。 任何事情他对他父母都可以妥协,唯有成亲这件事情,没有丝毫余地可谈。 宋砚青丢下这句话,也不再多说,起身就要离开。 “宋砚青!”明玉芳忍不下去了。 五年了,她纵容了他五年,过得这般颓废不堪。 她儿子可是今科状元,这个大泫国能有几个状元,怎能过成这样。 他不要名利官职就算了。 但她无法接受,他不成亲。 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宋砚青不成亲生子,她也对不起宋家的列祖列宗。 “娘不是在给你商量!”明玉芳动怒的说道,“娘就是在通知你,明日开始,娘便会让媒婆来给你探一门亲事儿,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我不会同意。”宋砚青一字一顿,说得坚决。 “那我就死在你面前!”明玉芳威胁。 “如若娘真的要以死相逼,那我也可以死在娘的面前。”宋砚青对视着明玉芳,口吻不重,但绝不只是在威胁。 明玉芳心口一紧。 她太清楚她儿子的性格了,如若她真的逼急了,宋砚青真的会说到做到。 明玉芳眼眶一红,“你到底要娘怎么样?不就是给宋家传宗接代而已,娘不要你付出什么感情,你只要给娘生了孙子,娘不需要你管任何事情,你以后爱做什么都可以,娘都支持,行不行?” 宋砚青喉咙微动。 看着他母亲眼中带泪的模样。 他撇开了视线,“是孩儿不孝。” 所以还是没有妥协。 软硬都不行。 宋砚青鞠躬,“孩儿告退。” 说完。 宋砚青没再停留,大步离开。 明玉芳气得跺脚。 到底是为了谢若瞳吗?! 如若宋砚青这辈子真的只认定谢若瞳一人…… 那她便,拉下颜面,去求了谢若瞳。 …… 皇宫。 云暇殿。 白墨婉听着宫人的禀报,脸色越来越黑。 萧谨行为谢若瞳洗尘的宫宴,从来不让她一起参加。 不仅如此,萧谨行把安呦呦和萧安琪带上了,却没有带萧延琪! 同样都不是萧谨行亲生的。 为何他对其他两人会这般好。 为何,萧延琪就得不到萧谨行的偏爱。 真的是因为萧延琪到皇宫的作用,只是为了给她作伴?! 萧谨行压根没有把萧延琪当成自己的孩子! 白墨婉想着有些生气。 因为自己确实不能再身孕,她对自己兄长的儿子自然是视如己出,也确实想过,让萧延琪继承皇位。 毕竟皇上没有亲生子,加上萧谨于这个小王爷又没有半点想要皇位的意思,一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和萧谨行关系甚好的公主萧和臻五年时间虽生下了两儿一女,但萧和臻丝毫也没有要让他孩子进宫的打算。 如此一来。 萧延琪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选。 ------题外话------ 四更见,么哒。 第414章安呦呦对白墨婉的报复四更 白墨婉咬牙。 也不想让自己想太多。 萧谨行现在还年轻,如若真的想要子嗣,随时都可以。 她也不能给萧延琪或者他们白家太大的希望,不想最后真的造成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这一世。 她白家还在,便也不能让白家再遭受灭族之灾。 “明日给本宫准备些好吃的。”白墨婉吩咐着宫人,“本宫要亲自去见见那个呦呦公主。” “是,奴婢遵命。” 白墨婉眼眸一紧。 既然是萧谨行喜欢的,她便投其所好! …… 翌日。 安呦呦一觉睡得很晚。 昨晚上去参加了宫宴,回来后又和安琪姐姐玩了一会儿,睡得有些晚。 此刻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她打着哈欠。 “公主您醒了。”宫女连忙上前。 “嗯。”安呦呦点头。 “皇贵妃娘娘一早就来了潇湘殿等着公主,奴婢马上给公主梳妆打扮。”宫女禀报。 皇贵妃娘娘?! 是大帅哥的,妻子吗?! “公主在娘娘面前,一定要注意礼节,见到娘娘一定要行礼。”宫女提醒。 “这么麻烦,能不能不见?”安呦呦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娘娘亲自来见公主,自然不能不见。”宫女连忙说道。 安呦呦虽然不耐烦,但还是答应了。 宫女很快给安呦呦梳妆完毕。 安呦呦看着镜子中自己圆乎乎的小脸蛋。 她总觉她来了皇宫这几日,脸似乎更圆了。 安呦呦皱了皱小鼻子。 是怕她娘亲来了看到又要让她减肥了。 她走出内屋,走向堂殿。 白墨婉坐在上位,吃着点心喝着茶。 也等得有些不悦了。 但为了给安呦呦一个好印象,硬是忍着没有让人去叫醒她。 此刻听到动静,才转眸看了过去。 看着一个胖乎乎的小女孩穿着公主的华服,还打着哈欠就走了出来。 半点没有一个公主该有的样子。 “奴婢给娘娘请安。”伺候安呦呦的宫女全都跪在了地上。 安呦呦看了看周围伺候她的宫女,抬头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此刻也看着安呦呦,也在这一眼,才看清楚安呦呦的长相。 看清楚之后,脸色一下就变了。 安呦呦都看出来了,眼前女人对她的敌意。 她本来想要行礼的,现在也不想了。 她才不要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安呦呦就这么毫不畏惧的和白墨婉对视。 白墨婉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萧谨行没有把那女人带回来,却把那女人的女儿带了回来。 用意何在,不猜便知。 皇上是想要通过女人的女儿,让女人不得不进宫。 为了一个女人,皇上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居然卑鄙到如此田地。 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值得萧谨行这般不舍。 就因为和叶栖迟的相似吗?! 她的怒火,让她整个人变得狰狞。 她根本无法忍受萧谨行对其他任何女人,有了心思。 “来人!”白墨婉突然命令。 “奴婢在。”白墨婉身边的宫女青烟连忙答应着。 “公主才从民间而来,不懂规矩,给本宫好好教教她!”白墨婉冷声。 “是。”青烟是白墨婉身边的贴身宫女,自然懂白墨婉的心思。 她眼底闪过一丝残忍。 然后走到安呦呦的面前,“公主,见到娘娘是需要行礼的。公主初来皇宫什么都不懂,就只能由奴婢来教教公主了。” 说着。 青烟一个用力,直接让安呦呦跪在了地上。 安呦呦膝盖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大声道,“凭什么让我跪我就跪,除了我娘亲,其他人都不能要求我!” 说着,安呦呦就要站起来。 “公主出言不逊,给本宫掌下人的嘴!”白墨婉眼眸一冷。 她倒也没完全失去理智到不管不顾。 萧谨行这么在意安呦呦,她要是打了安呦呦,那就是直接惹怒了皇上。 但她可以打安呦呦的奴婢,必须给安呦呦一个下马威! 青烟接到命令后,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安呦呦贴身宫女红柳的脸上。 瞬间让红柳的脸颊上,红肿了一片。 安呦呦不相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凭什么打人,你是皇贵妃就可以打人了吗?!”安呦呦不管再机灵,她也没有真的在皇宫生活过,也不太懂皇宫的规矩,此刻看到白墨婉这般霸道,自然心里不服气。 “公主犯了错,自然是下人受罚!”白墨婉冷冷地说道,“本宫现在只是在帮公主教训下人!” 安呦呦满脸不爽。 这个老妖婆,一看就不是好人。 “给本宫继续掌嘴!”白墨婉吩咐。 红柳被一巴掌一巴掌打得脸都要烂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安呦呦也没有反抗力,她小脸蛋上满是怒气,“不就是让我给你磕头吗?我磕头就是!” 白墨婉嘴角一笑。 倒没想到这么小的小屁孩,居然这般识时务。 她一个手势,让青烟停了下来。 安呦呦看青烟没再打人,给白墨婉磕了一个响头,“呦呦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白墨婉淡淡道。 安呦呦从地上站了起来。 “来了皇宫,就要守皇宫的规矩,以后本宫不想再这么对公主,还请公主一定要有记性。”白墨婉吩咐,也摆出了她的架子,显得那般的不容侵犯。 “呦呦知错了。”安呦呦一下就变得老实了,她说道,“今日呦呦第一次见到娘娘,冒犯了娘娘是呦呦的不对,呦呦想给娘娘敬茶赔礼,希望娘娘可以原谅呦呦的不懂事儿。” 白墨婉冷笑了一下。 安呦呦是不是就靠这张会说话的小嘴,让萧谨行那般喜欢。 甚至在安呦呦擅闯前殿时,皇上不但没有责备,还亲自抱着离开。 想想都来气。 但现在,自然得忍着。 白墨婉应了一声,“公主有这份心情,本宫便允诺了。” 安呦呦又道了谢,才起身走到白墨婉身边,亲自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双手奉上递给白墨婉。 白墨婉看了一眼安呦呦。 觉得这女孩说不定可以利用。 看样子就是那种攀炎附势的人。 只要给她足够的好处。 白墨婉暗自想着,也顺手去接安呦呦的茶杯。 还未接住。 安呦呦突然手一放,滚烫的茶水直接倒在了白墨婉的手上。 痛得白墨婉,愤怒的尖叫! ------题外话------ 五更见! 第415章安呦呦的聪明五更 “安呦呦!”白墨婉大声呵斥。 滚烫的茶水,瞬间让她的手,红了一片,还被烫出了水泡。 她也是根本想都没有想过,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居然会算计人。 居然会算计她?! “娘娘。”白墨婉身边的宫女惊吓着,连忙上前去查看。 白墨婉脸色难看到极致。 她狠狠地看着安呦呦,看着她那张无辜的脸,眼神中分明带着一丝狡黠。 还一副得逞的模样,仿若带着骄傲的笑。 白墨婉气炸了。 手背的疼痛,加上内心的愤怒,让她忍不住的扬起了手臂。 “你要敢对她做什么,朕绝对会杀了你!”萧谨行冷血声音,突然才外传了进来。 白墨婉转眸。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看着萧谨行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进来。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奴婢参见皇上。” 萧谨行脸色冷到极致。 根本没在意其他任何人,一把将安呦呦抱在了怀里。 明显的护短。 跟在萧谨行身后的是宋砚青。 他本是一早来请呦呦公主去上课,还未走进潇湘殿就看到了皇贵妃的随从,想着或许不是什么好兆头,就转身直接去请了皇上过来。 还好,来得及时。 “臣妾给皇上请安。”白墨婉隐忍着疼痛和怒火,行礼。 “白墨婉,不是斩钉截铁的给朕说,心眼不会小到,为难一个小女孩吗?”萧谨行一字一顿,质问。 白墨婉现在才知道,萧谨行之所以单独来见她让她不要为难安呦呦,不是安呦呦从民间来不守规矩,而是安呦呦的身份,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一旦她知道了,萧谨行定然料到她有情绪。 她就这么被萧谨行给算计了去! “皇上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这么冤枉臣妾吗?”白墨婉狠狠地问道。 萧谨行脸色一沉。 “今日臣妾来见皇上带回来的小公主,更是精心准备了点心,想要好好招待一番小公主,然而臣妾一来,小公主便对臣妾充满敌意,且公主身边的宫女不但没有好好劝说公主,反而也对臣妾不尊,臣妾只是教训了一下公主身边的奴婢,却被公主用滚烫的茶水报复了臣妾,烫伤了臣妾的手背!”白墨婉说着,把自己烫伤且起满水泡的手,拿给萧谨行看。 萧谨行眼眸一紧。 不由得看了一眼安呦呦。 也知道安呦呦是个小机灵鬼,而且胆子大,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不能让自己受了委屈。 当然萧谨行自然不会责备了安呦呦,不用想也知道,白墨婉定然给了安呦呦下马威,安呦呦才会如此。 只是没有找到更好的理由去帮安呦呦责备白墨婉。 他身为皇上,也不能毫无原则的护短。 萧谨行略有些沉默,在想如何给安呦呦全身而退。 那一刻就听到安呦呦委屈不已,眼眶红润的说道,“不是的父皇,我没有报复娘娘,也没有故意烫伤娘娘的手背。今日娘娘专程来见我,我没有认出娘娘没有给娘娘行礼,娘娘就惩罚了红柳,我也认识到了错误,就赶紧给娘娘磕了头,你看我的额头上都是红的。” 萧谨行定眼一看,确实看到安呦呦额头上的点点红润。 他眼眸一紧,看向白墨婉。 白墨婉连忙说道,“公主不是自愿的……” “为了表达我之前对娘娘不尊敬的歉意,我就主动给娘娘敬茶。”安呦呦根本不让白墨婉说完。 “她就是趁着臣妾对她的信任,来故意烫伤臣妾。” “是我不小心没有端稳茶杯,不是故意要烫伤娘娘的。”安呦呦反驳。 “还在撒谎!”白墨婉气得全身都在发抖。 她没想过有一天居然会拉低身份和一个小女孩争执。 甚至还不占上风。 “没有撒谎,父皇你看我的手背。”安呦呦拿出自己的小手。 虽没有烫伤得白墨婉那么夸张。 但肉乎乎的小手背上,也是红彤彤了一片。 看得萧谨行心都痛了。 “如果是我故意烫伤娘娘,我就不会受伤了。”安呦哟一脸真诚的模样,“现在我也受伤了,所以就不是我故意的,是我不小心。” “好,朕知道了。”萧谨行点头。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有些难以置信,“皇上不会因为她几句拙劣的谎言,就相信了她的鬼话吧?!” “朕相信呦呦说的是真的,她不可能做出故意烫伤你的事情。”萧谨行直言。 “皇上!” 萧谨行根本不再听白墨婉的反驳,“贵妃还是要宽宏大度,不要因为公主的无心之过而怀恨在心!公主毕竟才四岁,她端不稳茶杯情理之中,而她也因此被烫伤,也算是受到了惩罚,此时就此作罢!” 白墨婉咬牙切齿,也是哑口无言。 安呦呦手背的伤,加上她年幼,确实可以有理由说成是她的无心之举。 “另外。”萧谨行声音一沉,“公主尚小,又才入宫,很多规矩不懂乃人之常情,贵妃不要故意挑剔,朕也不需要贵妃来给予教导,朕早已安排了宋砚青来帮助公主改变。” 白墨婉咬牙。 萧谨行的意思明摆着就是不让她再踏入潇湘殿! “可是父皇。”安呦呦软绵绵的像个小白兔,和刚刚对峙白墨婉时的模样完全不同,“娘娘已经给了我教训了,打了红柳好多好多巴掌。既然父皇安排的是宋师傅来教导我,娘娘是不是就没有资格这么做?” 白墨婉脸色一沉,听得出来安呦呦在故意挑事儿。 她没想到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居然这么阴险! 到底是和她娘一样吗?! 只会用尽手段! 萧谨行自然听得出来安呦呦的意思,他也不会让安呦呦真的受了委屈。 他一声令下,“来人,把掌嘴红柳的奴婢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皇上饶命!”青烟一听,脸都吓白了。 “皇上,你贵为九五至尊,却为了一个小孩子不明事理,失了公正,传出去,丢的是皇上的颜面!”白墨婉大声道。 “朕一向公平公正,反倒是贵妃心胸狭窄!”萧谨行威严十足,“如若贵妃一再如此胡搅蛮缠,休怪朕不念旧情,让你和你的宫人同等处罚!” ------题外话------ 好了好了,明日见。 有时候更新确实是会被耽搁。 宅尽量,改善。 爱你们,笔芯。 第416章确认亲女儿一更 白墨婉气得脸色发白。 她狠狠地看着萧谨行,那一刻因为萧谨行威厉而忍着不敢再多言。 她很清楚,以萧谨行的脾气,如若她再反抗,定然会如他说的一样遭受处罚。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萧谨行对她便没有了曾经那般的隐忍。 而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去挑衅他。 而她堂堂皇贵妃,又怎能真的去丢了这个颜面。 对她而言,没有皇后,她便就是六宫之主。 虽然皇上从不踏入后宫,也不宠幸任何妃嫔,但后宫依旧在她的掌管之中,她有她的地位和威严所在,现在如若被萧谨行给处罚了,她以后还怎么在后宫之中立足。 她不由得狠狠地看了一眼安呦呦,看着她软糯糯的趴在萧谨行的怀抱里,显得那般无害。 白墨婉暗自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忍耐。 毕竟,来日方长! 她就不相信,她斗不过一个小屁孩! 今日不过是她,轻视了而已! “退下。”萧谨行看白墨婉沉默,也不再和她浪费口舌,直接赶她离开。 白墨婉忍着今日受到的各种憋屈,行了礼,“臣妾告退。” 转身离开时。 “以后没有朕的允许,贵妃就不要踏入潇湘殿了。”萧谨行下令。 白墨婉不相信的看着萧谨行。 她居然,给她禁足。 “公主才来皇宫,凡是都不懂,如若下次又无心触犯到贵妃,惹来今日的误会,对彼此都不好。而朕前朝事务繁忙,也没有这么多精力来处理后宫之事儿,最好的选择就是,贵妃不要再来公主的寝宫。”萧谨行冷言。 根本没得拒绝。 白墨婉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自然也保留着她曾经带兵打仗的骄傲,她直言道,“既然皇上觉得臣妾不该来,臣妾以后就绝不再踏入潇湘殿一步!但臣妾也把丑说到前头,不管潇湘殿以后发生了什么,臣妾也绝不会违背了皇上今日所言,还请皇上不要后悔,也不要迁怒!” “朕说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萧谨行冷漠,“但朕也把话说到前头,公主如若发生了任何意外,朕定当追究到底,绝不轻饶!” 白墨婉听得出来,萧谨行在警告她。 让她不要对安呦呦动什么心思! “臣妾告退!”白墨婉不给予任何回应,转身直接就走了。 对萧谨行哪怕现在有了些畏惧,也不可能像一般嫔妃那般恭敬得过分。 她从小就有她的骄傲。 她从小就是众心捧月的存在。 如若不是叶栖迟的出现,大泫国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她白墨婉! 她不仅有动人的美貌,还能上阵杀敌,琴棋书画,辅助治国。 萧谨行失去她,是他最大的损失! 白墨婉离开。 青烟被拉下去进行了杖刑。 萧谨行抱着安呦呦,小心翼翼的放在旁边的软榻上,吩咐着宫人,“给朕拿烫伤药膏来。” “是。”宫人连忙答应着。 萧谨行拿起安呦呦的小胖手。 拿起来那一刻,眼眸突然顿了顿。 刚刚分明是烫伤的红润,现在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和她肉嘟嘟白嫩嫩的皮肤完全没有任何差别。 “你手上的烫伤呢?”萧谨行问。 安呦呦看了看,居然好得这么快。 她就知道老妖婆一定会说她是故意报复她,所以在打翻茶杯的时候,自己也让自己烫伤了一点,虽然烫伤的时候有点痛,但她身体从小就有自愈能力,就是不管受什么伤,很快就会好。 轻伤,就真的是一会儿功夫。 “我刚刚真的被烫伤了,我没有骗你。”安呦呦怕他追究她烫伤老妖婆的错,连忙解释道。 “朕知道,朕看得很清楚。”萧谨行脸色严肃。 天知道,他此刻压抑着的心情,有多紧张。 “朕在问你,为什么你手上的烫伤会好得这么快?”萧谨行一字一顿,声音似乎都带着颤抖。 “我妈咪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安呦呦有些为难。 妈咪说,这种事情除了妈咪和哥哥两个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能知道。 “那朕问你,你只要回答对不对的就行了。”萧谨行隐忍着情绪,耐心道,“这样,你就不算没听你娘亲的话了。” 安呦呦犹豫了一下,乖乖地点头。 “你是不是有自愈能力?就是,不管受了什么伤,不需要擦药很快就会好?” “是。”安呦呦点头。 此刻还觉得面前的大帅哥好聪明。 萧谨行得到安呦呦肯定的回答,心都在颤抖了。 所以。 安呦呦是叶栖迟的亲生女儿,不是捡来的。 他只是觉得安呦呦的样子不像叶栖迟,也不像他,便主观认定了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叶栖迟为了不让他找到她认出她,所以变换了相貌,变成了安呦呦亲生母亲的样子,虽然他现在还是没有想明白,叶栖迟怎么做到让自己换了一张脸,可叶栖迟高超的医术,什么都有可能,也不需要做太多纠结。 而叶栖迟身体突然消失的自愈能力……莫非,就是因为生下来了安呦呦,然后遗传给了安呦呦,自己就消失了。 想到这里。 萧谨行真的全都明白了。 叶栖迟为他真的生了一对双胞胎,还付出了很多代价。 萧谨行眼眶红透。 看着眼前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还曾一度把她当成了养女。 心里仿若又对她多了一份愧疚,尽管他并没有亏待安呦呦,但还是觉得她受了委屈。 他居然没有第一眼认出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怎么了?”安呦呦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萧谨行的模样,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说错什么了吗?! 大帅哥为什么要哭。 萧谨行直接把安呦呦紧紧的抱进了怀抱里。 安呦呦吓了一大跳。 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帅哥怎么突然好像,失控了。 “对不起。”萧谨行低沉的声音,对着安呦呦说道。 “……”安呦呦更加不知所措了,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我手背不痛了。” 以为他是因为这个而道歉,反而让她有些羞愧。 “以后父皇再也不会让弄丢你了。”再也不会弄丢,我们一家人了。 ------题外话------ 二更见! 第417章他到底还有什么资格?二更 安呦呦全程懵逼。 就看到大帅哥在她面前,激动到哭,又激动到笑。 这人怕是间歇心脑袋有毛病吧! 但是安呦呦不敢说出来,就这么承受着,萧谨行稀奇古怪的性格。 而且那一整天,萧谨行就一直在她寝宫。 分明说了要让她去上课的,也直接把宋砚青给支走了,就一直陪着她。 安呦呦经常看到萧谨行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的脸。 她脸蛋是真的太可爱了吗?! 这么招人喜欢? 她怎么都觉得,哥哥的长相分明更帅啊。 算了。 他喜欢他就看吧。 反正,也不会少块肉。 安呦呦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忍受着萧谨行的异常,然后终于到了晚上,安呦呦睡着了。 睡着了。 萧谨行却还是不愿离开。 就这么一直在她的寝宫里面,不走。 眼眸还是一直看着她的脸颊。 到底为何? 她会长得不像他,也不像叶栖迟。 反而长得像现在叶栖迟易容后的模样? 仔细一想,叶栖迟的性格也是五年前的某一天说变就变,准确说就是他和叶栖迟第一次同房那晚,而后叶栖迟就变了。 莫非,叶栖迟生产,又让她人生做了一次改变。 这次改变的是她的容貌?! 萧谨行头有些疼。 总觉得很多事情,已经超出了他所知的学识领域。 或许。 只有叶栖迟自己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 萧谨行眼眸微紧。 手指也似乎有些轻微的颤抖。 一旦想到叶栖迟,身心便会有,难以控制的激动。 叶栖迟。 还要多久,你才会来到朕的身边?! …… 萧谨行陪安呦呦睡着之后,终究还是不舍的离开了潇湘殿。 走出殿堂,脚步微顿了顿。 看着还在门外等候他的宋砚青,有些讶异,“有事儿?” “微臣有一事儿想要向皇上明确。”宋砚青恭敬。 “你说。” “呦呦公主自愈的能力……”宋砚青看着萧谨行,“是不是随了,和景皇后?” 当时白墨婉离开后,宋砚青并没有跟着就走了,也就看到了皇上和公主之间的互动,看到了公主超常人的治愈能力。 但宋砚青没敢出声,明显能够看得出来皇上的激动。 此刻,待皇上平复了之后,他才想要确定一二。 萧谨行笑了一下。 像宋砚青这么聪明的人,真的让他离开皇宫离开他的身边,确实可惜。 他直言道,“就是你心中所想。” “可是……”宋砚青此刻俨然也有些不太淡定,“微臣亲自看到和景皇后的尸骨,而且微臣还看到尸骨上,有楚王殿下的玉佩,不会走眼……” “很多事情,朕也不清楚。”萧谨行不隐瞒宋砚青,“所以一切只有等她回来了再说。” “皇后会回来吗?”宋砚青问。 他其实很早就觉得,皇后并不喜欢宫廷的生活。 她向往的是自由自在。 否则,既然还活着,为何不回宫? 明知皇上一直在等她。 “女儿都在这里。”萧谨行说出来,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道好看的笑容。 无法掩饰的喜悦。 一想到叶栖迟给他生了一对儿女。 他和叶栖迟亲生的,儿女。 那种血缘上牵绊的感觉和感情上的深层满足,让他此刻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诠释。 只觉,很幸福。 从未感受过这般,美好的幸福。 触不及防,从天而降。 “皇上英明。”宋砚青瞬间就明白了。 “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萧谨行挥手。 “微臣告退。” “等等。”萧谨行突然想到什么,“先别告诉古幸川。” 宋砚青疑惑。 “总之,别说。”萧谨行叮嘱。 “微臣遵命。”宋砚青大抵也猜到,皇上还是有些忌讳古幸川。 毕竟皇后对古幸川的感情,并不比对皇上的浅,或许更深。 “也不要告诉谢若瞳。”萧谨行想到,又补充道,“谢若瞳知道了,古幸川就知道了。” “是。”宋砚青也知道古幸川和谢若瞳的感情。 曾经,他其实以为,古幸川和谢若瞳可以日久深情。 但五年,好像两个人之间并没有任何火花。 古幸川忘不了叶栖迟。 谢若瞳也忘不了林千俞。 “还有。”萧谨行今日心情很好,不,是非常好,所以不耐其烦的又和宋砚青多说了几句,“朕此次给谢若瞳赐婚,本意是想要撮合你们,前些日朕也让古幸川去帮忙劝劝谢若瞳,但是谢若瞳的态度很坚决,古幸川让朕最好也不要插手你和她之间的事情。” “微臣谢皇上的厚爱。微臣自知配不上谢将军,还请皇上不要为难了谢将军。”宋砚青请求。 “朕自然也不会强迫了谢若瞳,朕只是想要提醒你,感情的事情外人其实帮不上什么忙,还得靠你自己。如若你对谢若瞳还有感情,便主动一些,你不说没人知道你爱的人到底是谁,你不说,谢若瞳永远不知道你在一直等她。”萧谨行说着,“这几日朕便一直安排了人和谢若瞳相亲,你也在名单之中,朕希望你,勇敢一些。” “微臣谢皇上。”宋砚青由衷感激。 萧谨行也不再多说,从宋砚青身边走过。 “微臣恭送皇上。” 宋砚青鞠躬恭送皇上离开,待他走远,才起身。 然后,脸色黯然了下去。 皇上让他勇敢一些,可他有什么资格去勇敢。 伤她到极致,间接杀死了林千俞,脸上甚至还有那么丑陋一道伤疤,他到底如何去勇敢?! 宋砚青离开了皇宫。 却鬼使神差的来到了谢将军府。 谢若瞳回浔城就会住在这里。 一个人,还有一帮家丁。 听闻谢国公屡次想要让她回国公府,她一直拒绝。 宋砚青知道,谢若瞳只是不想回去,触景伤情。 “少爷。”宋家的车夫,不由得叫着他。 春天的浔城夜晚寒冷。 少爷却一个人站在将军府大门口,一站站了至少一个时辰,不进去也不离开。 车夫实在是怕少爷受凉,少爷身体本就羸弱,便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宋砚青回神。 回神,还是转身回到了马车上。 哪怕是守一个通宵,他便也没有那个勇气,敲来她的家门。 ------题外话------ 三更见,爱你们么么哒! 第418章上门提亲三更 翌日。 宋砚青依旧按照平常,一早便去了皇宫。 明玉芳在宋砚青离开后,也出了门。 带了很多礼物,去谢若瞳的将军府。 准了两日,此刻就是去上门提亲。 明玉芳想的是,虽现在宋砚青毁容,又没有什么官职,但终究还是皇上跟前的人,而且谢若瞳年龄这般大,又和离过,很难再婚配,如若他们宋家下了矮桩让谢若瞳回来,应该不是难事儿。 也就底气十足的,到了将军府。 谢若瞳刚练完功,准备洗漱出门去见皇上安排的相亲对象。 每天见两个人。 她便应付了四人了。 她真不知道皇上到底给她准备了多少,还都是达官权贵,年龄都比她小。 毕竟比她还大的人,不可能还没有婚配。 而她其实也很清楚,那些被安排的相亲对象也都是迫于皇上的权威不敢反抗,事实上他们都怕被她看上。 对于一个年龄这般大又和离过甚至还不能身孕的人而言,没有谁愿意真心娶她。 当然,她也没想过要嫁人。 不过就是把皇上应付了。 谢若瞳坐在梳妆台打扮,就听到了下人进来禀报,“将军,宋夫人求见。” “宋夫人?”谢若瞳皱眉。 “就是宋状元的母亲,明氏。”下人解释。 谢若瞳脸色微沉。 不想见到宋砚青,也不想见宋家任何人。 当年在宋家遭受的那些……早就够了。 “就说我没空,打发了。”谢若瞳冷漠。 “是。” 不一会儿。 院子外却响起了吵闹的声音。 下人匆匆忙忙的赶来,“宋夫人执意要见你,奴才也不敢怎么去拦她,怕万一伤到她,将军便不好给宋家人交代。” 谢若瞳明显有些不耐烦。 犹豫了一下,“让她在堂屋等我,我一会儿就过去。” 她很清楚明玉芳的性格。 如果她今日不见她,她就会一直来。 倒不如,直接把她打发了。 顺便也要看看,明玉芳来到底有何目的?! 谢若瞳打扮完毕之后。 走去了堂屋。 明玉芳坐在椅子上等了一会儿,看到谢若瞳来,显得很热情,“若瞳,我们多年没见了,你越来越美丽了,气色也更好了。” 说着,还主动去拉谢若瞳的手。 谢若瞳轻松避开。 明玉芳有些尴尬。 “宋夫人坐。”谢若瞳不在意明玉芳的情绪,她直接坐在上位,招呼着明玉芳坐在了客位。 明玉芳忍了忍,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不知宋夫人亲自到寒舍,是有什么事情找我?”谢若瞳喝着茶,漫不经心地问道。 “哎。”明玉芳叹了口气。 显得,很是感概。 谢若瞳当没有看到,继续喝茶。 “当年你和谢芮霖的事情,我现在想起到后悔莫及,要不是谢芮霖手段太高明,我也不会错怪了你,害你一气之下离开了宋家,甚至肚子里面的孩子也……” “宋夫人不妨说主题吧。”谢若瞳明显不耐烦。 对明玉芳也是,冷冷淡淡。 明玉芳顿了顿,也不再铺垫太多,她说,“既然若瞳这么说,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这些年砚青一直没有在成亲,也没有纳妾,连通房丫头都没有,便是一直在等若瞳。若瞳这些年也一直单身,想来也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五年前也是我们宋家的不对,在这里我也给若瞳赔个礼,也保证如若若瞳重新回到我们宋家,我定然会不计前嫌待你如初。” 不计前嫌待你如初?! 谢若瞳就这么,淡淡的笑了一下。 也看不出来讽刺不讽刺。 “今日来,我就是来向若瞳提亲的,希望你重新回到我们宋家。”明玉芳说完,叫着自己身边的仆人,“把今日我准备的聘礼都拿出来。” 仆人还未去拿。 谢若瞳直接拒绝了,“宋夫人不必了,我不会再和宋砚青在一起,更不会回到你们宋家,这些聘礼还是留着给宋砚青另娶她人用。” 明玉芳愣怔。 是没想过谢若瞳会拒绝。 以谢若瞳现在的名声,哪怕是大将军,也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娶她。 而她放下身份去上门提亲,谢若瞳却一口拒绝。 谢若瞳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 “送客。”谢若瞳觉得话说明白了就够了,也就不想再浪费时间。 “若瞳,你最好考虑清楚。”明玉芳回神,口吻也重了些。 “考虑得很清楚。” “你最好明白以你现在的条件,错过了宋砚青,没有任何人愿意娶你!”明玉芳带着些怒火,“你可别后悔。” “放心,不会后悔。” “谢若瞳。”明玉芳看谢若瞳油盐不进,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我都这般放下身份了,你还要摆什么架子!你直接给我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愿意嫁给宋砚青?要我给你赔礼道歉吗?当年确实对你残忍了些,你现在想要怎么报复我,我都接受,犯不着把这些仇恨付诸到砚青的身上。” “宋夫人言重了。”谢若瞳淡然,“离开宋家后,宋家对我而言就已经是过去了,永远都只是过去。所以并不需要宋夫人登门道歉,我根本不在意曾经的一切,当然也不可能原谅,唯一只会去遗忘!” “不要,给脸不要脸。”明玉芳忍不住,还是爆发了。 “这句话也送给宋夫人!现在我还能和宋夫人好好说,送你离开,如若宋夫人不走,我便也只能强撵了。” “你!”明玉芳火大。 真没想到谢若瞳居然这么难沟通。 以前还不觉得谢若瞳这么强势,唯一就是武功高强而已。 现在因为当上了将军,所以就了不起了。 “宋夫人请!” “谢若瞳我就直说了。”明玉芳俨然不会放弃,“宋砚青因为对你亏欠所以谁都不娶。而他不娶别人宋家就不能传宗接代,我不能让宋家香火就这么断了。所以只要你答应重新嫁给宋砚青为我们宋家开枝散叶,你想要开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原来如此。 她就说,明玉芳怎么会突然对她这般好心。 明玉芳应该恨死了,当年她让谢芮霖“滑胎”。 ------题外话------ 四更见。 会写一些谢若瞳的剧情,毕竟,妥妥的女二啊,不能丢。 也是宅的亲闺女。 么么哒。 第419章宋砚青鼓起勇气表白四更 谢若瞳看着明玉芳,一字一顿清清楚楚的告诉她,“如若宋夫人只是想要传宗接代,那宋夫人今日便真的就是白走了一趟。宋砚青大抵没有告诉你,上次我滑胎之后,以后便没有了身孕能力。让宋砚青娶我,才是断了你宋家的香火。” 明玉芳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谢若瞳。 以为她在骗自己。 “宋夫人不需要质疑,你只需去问问你儿子即可知道真相。”谢若瞳是真的不想和明玉芳纠缠。 “真的?”明玉芳看谢若瞳说得这么坦诚,也没有太多怀疑。 “真的。” “既然如此。”明玉芳瞬间就变了嘴脸。 刚刚哪怕发脾气,态度还是都放得很低的,现在就挺直了背脊。 显然不用再来求她和宋砚青复合了。 所以也就不需要有任何顾虑。 “既然谢将军对我们家砚青没有任何感情,对我们宋家也没有任何感情,甚至再也没想过要回到我们宋家,那么就请谢将军以后尽量不要出现在砚青面前,也不要给砚青任何期待。”明玉芳说得直白,“宋家娶任何人,都不可能娶一个不能身孕的人,宋家必须得传宗接代,还请谢将军理解。” “理解。”谢若瞳没有动怒。 哪怕,对明玉芳不耐烦到了极致。 只是不想再去和过去做任何纠缠。 更不会去计较,她不能有身孕是她宋家造成,宋家却置之不理反而避之不及的态度。 她既然选择了彻底和宋家划清关系,只要宋家没有做实质性触犯到她的事情,她都可以,风轻云淡,于事安然。 明玉芳审视着谢若瞳。 是觉得谢若瞳过于淡定了。 是对她的不屑一顾吗?! 不管怎么样,只要谢若瞳不再缠着宋砚青就好。 而后她回去,定然要给宋砚青重新安排一桩婚事。 知道谢若瞳不能身孕之后,她绝对不会再容忍宋砚青对谢若瞳有任何留恋! …… 送走了明玉芳。 谢若瞳也不缓不急出了将军府,前去相亲。 坐到提前约好的地点,浔安城的一个高档茶楼等候。 谢若瞳在想,反正都是走过场,这次见到人之后,就直接摊牌,懒得浪费时间。 她等了一会儿。 感觉到身后有人走来。 她知道是相亲对象来了。 而她习惯性早到,所以这人也没有迟到。 她起身。 起身那一刻,看清楚人时,脸上还算温和的表情,瞬间沉了下去。 宋砚青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表情。 他选择了忽视,“皇上的旨意。” 谢若瞳抿唇。 俨然是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点头,“坐吧。” 让他坐在了,自己对面的位置。 宋砚青看了一眼谢若瞳,看着她冷淡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他是不是可以安慰自己,至少她没有抗拒他的存在。 而他其实来得比谢若瞳还早。 一直在屏风后,紧张到手心都在出汗。 等到了时辰,才控制自己的心跳频率,看似淡定的出现在了谢若瞳的面前。 坐下后。 其实整个人紧绷到身体都是僵硬的。 半天找不到话开场。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和谢若瞳说过话了。 他们之间的见面,不管在公还是在私,都只是陌生人,连眼神也不会停留。 就在宋砚青整个人紧张到甚至脑里一片空白时。 谢若瞳不缓不急的主动开口了,“你来见我,你母亲知道吗?” 宋砚青一怔。 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谢若瞳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起他的母亲。 他连忙回答,“还不知道。我是听从皇上安排,然后就过来了。” “我猜想也是。”谢若瞳似乎是笑了一下。 笑得清清淡淡,却感觉不到任何笑意。 谢若瞳在想,要是让明玉芳知道了宋砚青来见她,怕是会在家里,一哭二闹三上吊。 “既然是听从皇上的安排,那便就这样吧。”谢若瞳起身,就打算离开。 “若瞳。”宋砚青有些激动。 他一把拉住了谢若瞳的手。 谢若瞳眼眸一紧。 宋砚青连忙放开,连忙道歉,口词不清,“对不起,我,我……” 谢若瞳就看着宋砚青慌乱的模样,脸似乎都憋红了。 她其实见过宋砚青高谈阔论的时候,也见过他把白墨一怼得哑口无言的时候。 她重新坐回到位置上,问道,“你有话要说是吗?” “是。”宋砚青点头。 在努力让自己平静。 在努力让自己不要紧张不要慌张。 “你说吧。”谢若瞳直言。 是觉得,很多事情确实也应该和宋砚青说明白。 免得还存在误会。 免得还要应付其他人的撮合。 “我其实今日来,也不只是听从皇上的安排,我是心甘情愿来的。”宋砚青鼓起勇气终于说了出来,“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宋砚青都能够听到,他心跳“咚咚咚”的巨响声。 再这样下去,他觉得他心脏都要裂了。 他紧握着拳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所以皇上为了你的意愿,就要来亲自给我赐婚,古幸川就要来给你说好话?!”谢若瞳扬眉。 “我没有让皇上这么做,也没有让古幸川这么做。”宋砚青连忙解释。 他知道谢若瞳不喜欢被人强迫。 他不会做让她不开心的事情。 “可他们都为你做了。”谢若瞳淡漠。 “对不起。”宋砚青又是道歉。 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他的错。 只是皇上器重他,想要让他更好而已。 “我会回去给皇上禀报,让他不要再为难你。”宋砚青承诺。 “其实不为难的方式很简单,宋砚青你早点成亲就好。”谢若瞳直言。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 “我的意思是,你早点和别人成亲,皇上就不会把你的婚事儿记挂在我的身上,也就不会来为难我。”谢若瞳重复。 “不能和你,成亲吗?”宋砚青小心翼翼的,还是问了出来。 谢若瞳冷笑。 这样的笑容,其实答案就已经很明确了。 “皇上说,爱一个人如果不说,那个人永远都不会知道。”宋砚青在给自己最后的希望,“我现在告诉你我爱你,从头到尾爱的都是你,你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题外话------ 所以谢若瞳会原谅会答应吗? 五更见。 第420章有些东西,脏了是洗不干净的五更 谢若瞳听着,就这么淡淡的听着。 宋砚青说,“当年我以为是谢芮霖救我,所以一直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一直想要报答她,才会因为你突然嫁给我而存在敌意,才会那般对你。事实上在我们成亲之后,哪怕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对你有感情,却在相处之中真的喜欢上了你,在知道你其实才是我真正的救命恩人后,我真的后悔莫及,但我不敢告诉你,那个时候看你对我那般决裂,我知道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我知道我真的就失去了你……” “既然知道,现在你还说这些,为何?”谢若瞳打断宋砚青的话。 对他的表白无动于衷。 古幸川给她说的时候,她就没有任何感觉,宋砚青再说一次,结果也一样。 她甚至觉得,还有些厌烦。 宋砚青喉咙波动。 他其实知道,谢若瞳对他已经没有感情了。 没有感情才会不在意过去的一切。 但他却还是抱有一丝希望。 幻想着或许可以,可以得到原谅。 他低声下气的说道,“我以为过去了几年,或许就缓和了一些。” “确实缓和了,甚至已经忘了曾经的一切。但是宋砚青,有些事情可以忘可以不在意,但并不代表就会去原谅。我不恨你只是不想让自己活得这么累,不是说,以前的一切真的就一笔勾销了。” “我想去弥补。” “你能弥补什么?”谢若瞳又笑了,“付出真心对我好?可你的真心,我早就不稀罕了。” 宋砚青被谢若瞳说得,无言以对。 是啊。 谢若瞳都不爱他了。 他做什么,她还会稀罕。 他做什么,都不算弥补。 “换成以前的你,或许我还会因为你的长相你的才华,勉勉强强忍耐着接受,毕竟我年龄不小了,大抵上也找不到人和我成亲,哪怕是皇上的旨意。不过现在的你。”谢若瞳就这么冷冷冰冰,带着嘲讽的眼神打量着他,“你脸上奇丑无比的伤疤,身体瘦弱到风吹就倒,就算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但终究无权无势……” 宋砚青被谢若瞳讽刺得彻底。 她语气其实很轻。 就是每个字眼,都仿若利剑一般,在他心口,捅下一刀又一刀。 “像你这样,我哪怕只是玩玩,都觉得委屈了自己。”谢若瞳说得,再明白不过。 她看不上他。 他现在没有任何可以配得上她的地方。 是他,太自以为是。 是他,在高攀。 宋砚青沉默着。 沉默着接受了谢若瞳对他的所有鄙夷。 事实上谢若瞳也没有说错。 他现在确实,一文不值。 爱她,都是他的奢侈。 “对不起。”宋砚青道歉。 仿若今日来,便就是为了道歉的。 哪怕,谢若瞳根本不会接受。 “碍你眼了。”宋砚青说,“以后会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 像以前一样,主动回避。 绝不再奢望。 绝不再脏了她以后的路。 “希望你说到做到。”谢若瞳说。 对于宋砚青的难受依旧无动于衷。 今日的话或许过重了。 但确实是她心头所想,说出来,以后也不用再因为宋砚青惹来什么麻烦。 谢若瞳说完之后,起身就打算离开。 离开时看着宋砚青低垂着眼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了面前的茶桌上。 她拿出一张手帕,递给他。 宋砚青一怔,缓缓接过。 他知道只是谢若瞳人文主义的一丝善心。 他在想,他现在的样子或许看上去真的很可怜。 才会。 让她有了那么一点,怜悯。 没有任何其他。 “不用还我了,用过就扔掉。”谢若瞳说,“毕竟有些东西,脏了是洗不干净的。” 宋砚青点头。 默默地点头。 所以谢若瞳给他手帕只是在告诉他。 他除了一无所有,还很脏。 “对了,刚刚给你提过了,是认真的。”谢若瞳淡漠的声音,又说道,“早日成亲,减少我的麻烦。” “好。”宋砚青答应。 他想。 这应该是唯一,他还能够帮谢若瞳做的事情了。 唯一他做了,她不会反感的事情。 谢若瞳走了。 剩下宋砚青一个人在茶楼。 好久。 好久好久。 宋砚青也离开了。 然后,回到了宋府。 他直接去找了他的母亲。 明玉芳此刻在房中,还是有些慌乱。 她在想怎么才可以让宋砚青对谢若瞳没有感情,怎么才可以让宋砚青心甘情愿的接受一门婚事儿。 想的头都痛死了。 这一刻就看到自己儿子突然回来了。 “怎么今日这么早就从皇宫回来了?”明玉芳压下内心的情绪,关切道。 “今日没去皇宫。” “嗯?”明玉芳诧异。 “娘不是想要让我成亲吗?”宋砚青直言。 明玉芳心跳加快。 该不会,宋砚青让她去给谢若瞳提亲吧。 “我答应了。”宋砚青说。 “你看上哪家姑娘了?”明玉芳战战兢兢地问。 “没看上。但谁都可以。”宋砚青回答。 “你的意思是,谁和你成亲,你都愿意?”明玉芳确认。 “嗯。” “你没有和娘开玩笑吧?”明玉芳不敢相信。 前些日才和她吵了一架,今日就突然答应了。 “你安排吧,成亲随时都可以。”宋砚青也不再多做解释。 他说完,转身就走。 “那我真的就安排了。”明玉芳看着宋砚青的背影,喜笑颜开道,“你放心,娘一定会给你找一个好姑娘,不会委屈了你!” 宋砚青仿若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个世间。 不是谢若瞳。 就可以是任何人。 …… 三日后。 宋砚青成亲的消息,就传了出来。 甚至传进了萧谨行的耳里。 当然,萧谨行也是听古幸川说的。 古幸川给他说的时候,他还真的不太相信。 毕竟新娘不是谢若瞳。 “听闻你要成亲了?”萧谨行问宋砚青。 宋砚青刚给安琪和呦呦公主授业完,就见到了皇上。 事实上皇上现在一有时间,便就都在两个公主这边。 从古至今都没有哪个帝王像景炎帝这般,不爱后宫佳丽三千,偏偏独宠两位小公主! 宋砚青恭敬道,“下月初六,良辰吉日,微臣娶妻。” ------题外话------ 突然觉得宋砚青有点惨。 有点有点有点惨。 明日见。 对了。 泞泞在安排一些事情。 安排好了,就会杀去皇宫了。 么哒。 第421章永远不会耽搁了她的幸福一更 “想通了?”萧谨行问。 “嗯。” “自愿还是被迫?”萧谨行又问。 “自愿。”宋砚青回答。 如若是谢若瞳喜欢的事情,那他便都是自愿。 “本以为能够撮合你们,却没想到让你们走得更远。”萧谨行带着些无奈的口吻。 “微臣感谢皇上对微臣的用心良苦,微臣配不上谢将军,是微臣自己的原因,和皇上无关。”宋砚青连忙解释。 萧谨行微点头,“自己能够想明白即可。” “微臣想得很明白,感谢皇上的关心。”宋砚青说着,又恭敬道,“谢将军无心成亲之事儿,还请皇上不要再为难了谢将军。” “谢若瞳的事情,朕自有分寸。”萧谨行说道,“没事儿了,你可以退下了。” “是。”宋砚青鞠躬,“微臣告退。” 离开时。 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 “皇上。” “嗯?” “皇后还未进宫?”宋砚青问。 萧谨行整个人明显,怔了一下。 仿若命中要害。 宋砚青说道,“微臣觉得,以皇后的个性,很难逆来顺受,皇上如若想要皇后回宫,还需要花费些心思,不能一味的,守株待兔。” 萧谨行抿唇。 他不是不想再去絮州。 但他怕弄巧成拙。 他甚至觉得,要他真的再去絮州,说不定在半途就被叶栖迟叫人给刺杀了。 “皇上应该让皇后知道,呦呦公主在皇宫过得并不快乐。”宋砚青提醒。 萧谨行看着他。 随即,笑了笑,“你都过成这样了,还有心思为朕的事情考虑。” “便是为了转移微臣的注意力。”宋砚青也没有隐瞒。 萧谨行也是瞬间就懂了。 宋砚青是不敢再去想自己的事情。 怕。 失控。 “微臣告退。”宋砚青说完,也不再停留,鞠躬离开。 走出后宫。 皇宫门口处。 宋砚青看到了古幸川。 恍若是在等他。 “古大人。”宋砚青行礼。 “晚上没事儿了吧?”古幸川问。 “古大人有事儿吗?” “倒是没有,就是想要和你一起吃晚膳。”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两个人从皇宫直接到了靖水楼。 坐在古幸川特定的位置。 据说古幸川买下了这个卡座,除了他,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坐在此处。 “成亲是认真的吗?”古幸川给宋砚青倒了杯酒,直截了当地问道。 “是。” “怎么想的?” “我父母逼我很紧,便需要传宗接代。”宋砚青回答。 “我听闻皇上安排你和谢若瞳相亲了。” “安排了。” “谢若瞳让你成亲的?” “算是。”宋砚青点头。 “你就答应了?” “答应了。” “成亲不是儿戏。”古幸川紧眸。 听说宋砚青要成亲的事情,他便不是很赞同。 “能够像古大人这般为了心爱之人不顾世俗眼光,不顾家人威迫,我真心佩服。”宋砚青由衷的说道,“而我没有古大人的魄力,我做不到古大人这般洒脱。谢若瞳让我成亲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不想伤了我父母的心。我成亲能够让谢若瞳安心,又能够让我父母开心,何乐而不为。” “你呢?你觉得好吗?”古幸川问。 是没想到宋砚青等了五年,就这么轻言放弃。 他之前也没想过宋砚青和谢若瞳会重归于好。 可自从宋砚青告诉他,他和谢若瞳之间的误会之后,他便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许可以修复。 宋砚青其实不需要去承担那些,本不应该他承担的责任。 “我其实不重要。”宋砚青淡淡的说道,“谢若瞳当着我的面打掉我们孩子那一刻,我就不知道我活着的意义何在?大概就是麻木不仁的,得过且过。” “和若瞳,真的好好谈过了吗?”古幸川问道。 谢若瞳真的对宋砚青,彻底死心了吗? 一点感情都不剩了吗? “嗯。”宋砚青点头。 古幸川还是觉得,如果真的深爱过,不可能这么无动于衷。 谢若瞳哪怕是拒绝宋砚青,也不会让宋砚青如此自卑到,哪怕出现在谢若瞳面前仿若都是错。 更不会强迫宋砚青成亲! 谢若瞳不是这样的人。 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古幸川暗自揣摩。 那一刻就听到宋砚青说道,“古大人,我希望你不要去再给谢若瞳说起我的任何事情。” 古幸川皱眉。 宋砚青果真是聪明的。 他并未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什么,宋砚青就察觉了他的接下来的用意。 “你真的不打算争取了吗?”古幸川问。 “我都要成亲了。” 古幸川抿唇。 有时候感情的事情,第三人真的很难插手。 “对了。”宋砚青说着,还笑了笑,“我其实一直觉得,你和谢若瞳很配。” 古幸川无语。 这到底是自暴自弃到了什么地步。 居然去撮合他和谢若瞳。 “一个当朝丞相,一个威武将军,一文一武,郎才女貌,惺惺相惜。”宋砚青真诚的说道,“你们在一起,真的挺好。而我相信,以古大人的人品和见识,并不会在意谢若瞳是否清白之身。” “对我而言,若瞳清白不清白,在我心目中都一样,她便是我最好的知己,不会因为她曾经经历过什么,而对她有任何偏见!但我和若瞳之间也不会有可能。”古幸川说得明白,“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你还爱着皇后是吧?”宋砚青问。 古幸川没有回答。 宋砚青说,“我不是为了谢若瞳才来劝你,我是真的觉得古大人应该放下了。不管皇后是否活着,皇后便都是皇上的,皇上不可能对皇后放手,古大人这般只是一直在为难自己,我相信皇后也不想见到古大人这样。” “我现在让你放下谢若瞳不再爱她了,你做得到吗?”古幸川反问。 “但我不会耽搁了她的幸福。” “我永远不会耽搁了叶栖迟的幸福,如若有那么一天,我会离她远远的。”古幸川一字一顿。 宋砚青微点头。 也觉得自己,多虑了。 古幸川对叶栖迟的爱,一点都不自私。 他只是想要她好而已。 至于他自己,或许他从来没给自己考虑过。 ------题外话------ 二更见。 么哒。 第422章偶遇二更 那晚上。 宋砚青和古幸川喝了很多。 仿若,酒逢知己千杯少。 喝得两人便都是酩酊大醉,导致第二日,古幸川未能上到早朝,宋砚青也没有准时去给两位公主授业。 睁开眼睛时,就已经日晒三竿。 宋砚青本身体不好,酒醉让他身体更加虚弱,起床后便就一直咳嗽不已。 他在想。 他这咳嗽的老毛病,是不是再也不会好了。 如此一个病怏怏的身体,谢若瞳对他的鄙夷不屑,真的是理所应当。 是他一直高估了自己。 早该,认清现实。 “你看你,喝不了酒还喝那么多。”明玉芳走进宋砚青的屋子,带着些责备的口吻。 宋砚青默默的听着明玉芳的斥骂,没有还一句嘴。 明玉芳自然也舍不得多说宋砚青,叮嘱了几句,说道主题,“今日你没去皇宫,正好我让裁缝来给你把成亲当天喜服的尺寸来量了订做了,就还有半个多月就成亲了,也不能再耽搁了。” “好。”宋砚青答应。 明玉芳看宋砚青这般配合,心情是真的高兴。 她一边拿了醒酒汤给宋砚青喝,一边语重心长的说道,“砚青,好在你终于想明白了,否则娘真不知道怎么对得起你们宋家的列祖列宗。当年我也只给你父亲生了一个孩子,生你差点难产死去,好不容易救活一命结果落下了病根,也就再也不能有身孕。” “你父亲也是个痴心的人,你就随了你父亲一模一样。当年你父亲娶我也是答应我不会纳妾,但自从我身子不能再孕,为了宋家的香火旺盛,我其实也劝过你父亲纳两房,多给宋家添砖加瓦,你父亲却说有你就够了,恰好你从小就聪明好学,你父亲又稀罕你,还说生多了,反而对你的宠爱就少了。” 明玉芳说着些家常。 宋砚青也只是默默地听着,没有做任何回应。 “如若当年你父亲真的纳了妾,多生了几个兄弟姐妹,娘现在便也不会这么逼迫你。”明玉芳说着,也知道自己儿子虽然是妥协了,但其实心里并不快乐,只是在勉强自己。 毕竟是自己亲儿子,明玉芳也会心疼。 她又说道,“柳家那姑娘,娘亲上门去给你看过了,娘亲知道你喜欢有才华的女子,便特意去打听了,琴棋书画样样皆通,长得也是貌美如花。何况今年才二八年华,正值花期,绝不会比谢若瞳差了去,你只要你真心和她过日子,娘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喜欢上她……” “娘。”宋砚青直接打断了明玉芳的话,“柳姑娘知道我的情况吗?” “什么意思?”明玉芳纳闷。 “我现在的模样,她知道吗?” 虽然除了谢若瞳谁都可以,但他不想去祸害了其他女子,如果那女子嫌弃他的长相年龄还有身体,他不会去强迫。 “她当然知道。娘都给她说过了。”明玉芳打着马虎眼,“你是今科状元,又有几个女子能够拒绝得了像你这般有才华的人……” “我想和她见一面。”宋砚青直言道。 明玉芳皱了皱眉头。 “安排一下吧,刚好今天没能去皇宫,就今天下午,我和柳姑娘见一面。” “这都还没成亲就私下见面,终究对女子声誉不好……” “如若她会是我的妻子,我不在乎,其他人还能说什么。如若她看不上我,我不想耽搁了她一辈子。”宋砚青说得斩钉截铁。 明玉芳也知道拗不过她儿子,她要是不答应,这门婚事儿也就泡汤了。 只是当初说媒的时候,自然让媒婆挑好的说,怎么可能专程说他脸上的伤疤。 看着自己儿子那么英俊的一张脸因为那道狰狞的伤痕,明玉芳心里也有些来气。 尽管她儿子不说是怎么由来的。 她猜都能够猜到,是谢若瞳弄的。 据说当时他们被她儿子秘密送走之后,是谢若瞳抓走了她儿子和谢芮霖,然后严刑逼供,谢芮霖死在了牢房里,宋砚青因为得皇上赏识,才逃过一命。 明玉芳越想越来气。 好在现在她儿子想明白了,否则像谢若瞳这般心狠手辣的人,真的娶进了门,以后她儿子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好,娘帮你安排。”明玉芳答应着。 反正不是谢若瞳,哪怕柳姑娘介意她儿子的长相拒婚,还有更多的姑娘,她就不信,以他儿子的才华,还不能真的娶到到贤良淑德,善解人意的妻子。 午时后。 宋砚青坐在了浔安城的一个茶楼里,等着柳家那姑娘。 过去几日了。 谢若瞳的相亲应该也结束了。 宋砚青这般想着。 只听到屏风隔开的另外一个卡座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本没有成亲的打算,王公子不用担心,不过是应着皇上的要求,走走过场而已。” “既然谢将军这般明事理,那在下也就不多说了。不过谢将军倒也和在下原本想的不同,在下一直以为谢将军是身材魁梧,野蛮粗俗之人,毕竟统领十万大军的骠骑大将军,没想到谢将军这般清秀英美,和传闻中完全不同。”王公子由衷的感叹。 “王公子过奖了。”谢若瞳不冷不淡的口吻,一直保持着生疏的距离。 两人闲聊着。 言语中都是对彼此的尊敬和客气。 “宋公子。”一个柔软的女性嗓音,让宋砚青回过神。 他连忙起身,“柳姑娘?” “是,在下柳秋珊。”女子盈盈而笑,显得有些羞涩。 “请坐。”宋砚青有礼的招呼着。 柳秋珊羞答答的坐在了宋砚青的对面,脸红红的低垂着眼眸,手指紧紧的拽着手帕,不好意思抬头看宋砚青。 “柳姑娘,今日见你,便想要和你提前认识,彼此了解,在下不想耽误了柳姑娘。”宋砚青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柳秋珊听着宋砚青的话,有些讶异的抬头。 抬头就和宋砚青四目相对了。 一对视,自然就看到了宋砚青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那么醒目的盘旋在他白皙的脸上。 那一瞬,柳秋珊明显被惊吓。 ------题外话------ 三更见。 第423章互相被看上三更 宋砚青把柳秋珊的神色,尽收眼底。 或许早料到会是如此,就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很坦然的接受了对方看他的异样眼神。 他说道,“柳姑娘如果介意,便可以毁了这门亲事儿,你放心,在下会保护好柳姑娘的名誉,不会让柳姑娘受到伤害。” 柳秋珊紧咬着唇瓣,就这么有些慌张的看着宋砚青,眼眶中似乎都有了些红润。 宋砚青在想。 他果然是有些吓人。 小姑娘都被他吓哭了。 他当初到底是哪来的勇气,还要去请求谢若瞳复合的。 “茶钱在下已经付了,在下便先行告退。”宋砚青不想耽搁了对方姑娘时间,而且未婚女子和男人见面,传出去终究不好,加上谢若瞳就在旁边,他便也不想,打扰到他们。 刚起身。 “宋公子。”柳秋珊一把拉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大。 本就是屏风隔开,声音完全不隔音。 谢若瞳微皱了皱眉头。 王明杰自然也听到了隔壁的声响,笑了笑,压低声音道,“应该是宋状元和他即将过门的新娘子在私会。倒没想到亲都还没成,就迫不及待的私下见面了,原本还以为宋状元这么清冷之人,对这些不太感兴趣,果然还是不能太尽信了传闻。就如谢将军,要是真的听了传闻,怕是没几个人敢来见谢将军。” 谢若瞳淡漠地听着,没有任何反应。 “对了。”王明杰突然想到什么,“宋状元和谢将军曾经……” 是突然想起,他们之间成亲过。 后来和离了。 好像,感情很不好。 “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吧?”王明杰提议。 也是不想让谢若瞳觉得尴尬。 谢若瞳笑了笑,说得干脆,“不用了。今日我们见也见过了,皇上那边也可以应付了,便不需要再耽搁彼此,就此告别。” 王明杰看着谢若瞳盈盈笑容中的妩媚动人,心口突然有些波澜。 要不是谢若瞳和别人成过亲,身子不干净了,他或许还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娶谢若瞳进门。 谢若瞳没在意王明杰在想什么。 反正和她之前的相亲对象一样,见过一面就再也不会有任何联系。 她起身就走了。 “谢将军!”王明杰叫着她。 脱口而出,就是不舍。 谢若瞳回头。 “我们可以再多聊聊。”王明杰终究还是有些心动了。 一方面谢若瞳确实不差,各方面长相气质身段,在他的审美之中。 另一方面,现在王家越来越落寞,再这样下去,怕是不能被列为浔城的名门望族了,但如果娶了谢若瞳,谢若瞳骠骑将军,又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他们王家定然又可以辉煌起来。 反正男人也可以三妻四妾,谢若瞳不干净,他可以纳很多干净的妾室补偿自己。 想明白后。 王明杰就又说道,“在下爱慕谢将军。” 谢若瞳着实有些惊讶。 见了至少十人,还从遇到一个看上她的。 她愣怔了好一会儿,毫不掩饰的直言道,“我答应皇上相亲,只是因为皇命难为,从未想过真的成亲,王公子的心意,我心领了,我也相信王公子这般潇洒倜傥,年轻有为,一定会找到更优秀的女子。” 说完,根本没有给王明杰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王明杰脸色有些难看。 他以为像谢若瞳这种人,根本就是恨嫁的,一旦有人看上她,她根本不需要考虑立马就会答应。 却没想到,被她居然这般拒绝! 不是看在谢若瞳是将军的份上,他也不会这么委屈自己! 王明杰压抑着愤怒。 也迟迟未走。 隔壁卡座。 柳秋珊拉住宋砚青的手之后,又羞涩不已的放开了,然后柔弱的声音说道,“妾身没有嫌弃宋公子,只是有些心疼,宋公子当时受这么重的伤时,会不会很痛?” 宋砚青有些讶异。 他以为,柳秋珊是被他吓哭了。 “不痛。”宋砚青回答。 当时,心太痛,身体的疼痛,就已经麻木了。 “妾身愿意嫁给宋公子。”柳秋珊说道,“其实妾身从小就仰慕宋公子,宋公子考上状元时,妾身跟着父亲在街上看到了宋公子游街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便对宋公子一见倾心。现在妾身能够有幸嫁给宋公子,是妾身的福气。” “你真的不介意?” “妾身不介意。”柳秋珊说得很坚决。 宋砚青看着眼前的女子。 不知,是喜是忧。 内心深处甚至希望,她是介意的。 他便也有了合理的借口。 现在仿若,什么借口都没有了。 “宋公子?”柳秋珊看他突然不说话,小心翼翼的叫着他。 “好。那初六,在下便来迎娶柳姑娘。” “嗯。”柳秋珊脸都红透了。 “我送你回去。”宋砚青不想打扰到谢若瞳。 是觉得事情说完,就可以离开了。 他恍若听到了旁边,王公子对谢若瞳的表白。 就更不想,耽搁了她的婚姻大事儿。 “不用了宋公子。”柳秋珊羞涩道,“你我还未成亲,终究不合规矩,马车就在茶楼下,妾身自己回去就行。” “柳姑娘慢走。”宋砚青也不推脱。 很清楚女子的声誉。 便也不和她一同出门,免得惹了口舌。 柳秋珊给宋砚青行了礼,迈着轻盈的脚步,离开。 看着柳秋珊走出茶楼,宋砚青才起身准备走。 刚起身。 就碰到了谢若瞳从卡座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撞见了。 谢若瞳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是侧身回避的,俨然是让她先走。 谢若瞳也什么都没说,直接从宋砚青身边走过。 走出茶楼门口。 远远的看着一个身形优美的年轻女子被人搀扶着坐上了马车。 谢若瞳轻笑了一下,淡漠的离开了茶楼。 宋砚青却莫名坐回在了茶椅上。 沉默的感受着心口,一阵阵的疼痛…… 不知多久。 隔壁卡座重新传来了声音,“王兄,怎么样?和谢大将军相亲如何?被她凶悍的模样吓坏没?!” “凶悍?”王明杰笑得很夸张,“谢若瞳可是肤白貌美,胸大腰细屁股大,和你经常宠幸那青楼红牌,又过之而无避忌!” ------题外话------ 四更见。 第424章宋砚青为谢若瞳打架四更 “你开玩笑的吧?!”对方明显不信。 都说谢若瞳上阵杀敌,残忍粗暴。 怎可能有那般美貌。 “我骗你做什么!”王明杰语气不爽,“你见到就知道了,这浔安城一般的女子,根本就比不上。” “真的?”男人确定。 “那自然是真的。” “那你看上了?”男人问。 “倒也没有。”王明杰带着些不屑的口吻,“她毕竟嫁过人,身体不干净,给我当妾还差不多,要当我妻子,还是太抬举她了。” “人家可以堂堂大将军。” “那让你娶,你娶不?”王明杰问。 “我才不娶,我甚至都不想去和她相亲。”男人不爽地说道,“要不是皇上的旨意,明日我才不去。” “真不想去?” “不想。” “那我帮你去。”王明杰开口。 男人诧异,“你不是没看上吗?你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我们王家现在家道中落,我父亲非让我娶了谢若瞳,振兴家族,我作为长子嫡孙,能有什么办法?” “那你今日为什么不直接和谢若瞳说?” “我心里也有阴影啊?她都被其他男人睡过了,多脏啊。”王明杰说得一脸鄙夷,“但为了我的家族,我也只能忍受。反正我想的是,娶她进门后,就多纳几房妾,我肯定也不会委屈了我自己。” “你倒是想得明白。”男人带着一些嘲讽,又邪恶的说道,“何况你刚刚不是说谢若瞳身材好吗?要真的有你说的那样,你也不吃亏。” “你这么说我也心里舒坦点了。而且谢若瞳是威震一方的将军,统领十万大军,到时候却被我压在身下,想想那画面……”王明杰露出了淫荡的笑声。 却在那一刻。 “哐!”一个拳头,狠狠的打在了王明杰的脸上。 瞬间让他的脸,红了一半。 王明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淫秽之中。 突然被揍。 自然心里也服气。 起身就一拳,也揍在了宋砚青的脸上。 宋砚青仿若感觉不到痛一般,上前就和王明杰又打了起来。 旁边的男人看着自己兄弟被揍,连忙上前帮着王明杰。 两个人打宋砚青一人。 宋砚青身体本就不好。 没几下就被两个人揍趴在了地上。 巨大的动静也引来了茶楼老板,连忙就让人把他们分开。 王明杰和男人都打红了眼。 还想要去揍宋砚青。 宋砚青哪怕被打趴在地上,其实也没有停止过去揍王明杰。 王明杰现在脸上挂了不少彩。 当然也没有宋砚青的多。 “别打了别打了。”男人看清楚宋砚青的脸,连忙拉着王明杰,“是宋砚青,皇上跟前的红人。” 王明杰似乎也一下清醒了过来。 他压根没有想过宋砚青还没有走。 他好半响没有听到声音,以为他早走了。 此刻看着宋砚青被他们揍得惨不忍睹的模样,连忙就转身跑了。 两人一走。 茶楼老板赶紧过去搀扶宋砚青。 “别碰我!”宋砚青倒在地上,分明奄奄一息,却满身戾气。 茶楼老板不知所措。 “滚!”宋砚青厉声。 茶楼老板只得招呼着其他人赶紧离开。 卡座里面,就剩下了宋砚青。 宋砚青全身是伤,却似乎并不知道痛。 他果真。 弱得,不堪一击。 不知多久。 宋砚青起了身。 起身,差点没有站稳。 他扶着旁边的茶桌,缓缓,走出了茶楼。 茶楼外,木冬在外面等他,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看到自己少爷这般模样,吓了一大跳。 “少爷!” 宋砚青摆手。 然后自己一个人,走在街道上。 没有让木冬跟着,也没有上马车。 就这么漫无目的的,走着。 满身的伤引来了很多人的注目。 然而最狰狞的还是,他脸上那道丑陋的伤疤。 他听到有个小女孩说,“娘亲,那个人好丑!” 尽管说完之后,就被捂住了嘴,然后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是啊。 现在这么丑的他,怎么还能出现在谢若瞳的面前。 怎么还能,站在她的将军府门口。 怎么有资格去让她,不要再去相亲了,不要再去见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 木冬就这么一直跟在少爷身后,也不敢去叫他。 他都以为像少爷这般身体,现在受伤这么严重早该晕倒的,却还是一步步走到了将军府。 眼眸紧紧地看着将军府的大门,那么期望,却又,那么隐忍。 终究。 宋砚青还是离开了。 现在的谢若瞳不会被任何人欺负。 没用的人,只有他。 他回到家中。 全身的伤吓得明玉芳整个人都不好了。 宋砚青却什么都没解释,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面。 他真的很想就这么关自己一辈子。 不用勉强自己装作不在乎。 不用勉强自己去尽他一点都不想尽的责任! …… 终究。 第二日醒来。 宋砚青还是默许了她母亲让裁缝来给他量了新娘官衣服的尺寸。 他以身体抱恙差人去给皇上请了几日的假不去皇宫。 皇上一向厚待他,自然是同意。 何况皇上这几日更想多陪陪呦呦公主。 他在,反而是打扰到了皇上。 明玉芳一边看着自己儿子量尺寸,一边说道,“昨日我去打听了,柳家那姑娘对你满意得很,娘也不知道你脸上身上这么多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娘也不问了,知道你有你的苦衷。但既然这门婚事儿定了,娘就希望你以后就不要多想了,柳姑娘是个好姑娘,看到你的伤疤都没有嫌弃你,你要珍惜。”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明玉芳还想说什么,家里丫鬟进来禀报,“夫人,老爷找你。” 明玉芳就简单叮嘱了几句,跟着离开了。 一走进书房,明玉芳就问道,“老爷,怎么了?我正在给儿子做新郎服。” “我就想问问你,砚青是不是真心要娶了柳家那姑娘?你可别逼了他。”宋元忠脸色有些沉。 “当然是真心!” “他放下谢若瞳了?”宋元忠自然不太信。 “放没放下我不管,反正儿子答应了婚事儿,我就照办了。” “不能乱打鸳鸯!”宋元忠厉声责备。 ------题外话------ 五更见。 这几章便都是谢若瞳的剧情。 会到一个转折点,然后才会回到主线。 各位看官们,也一定要喜欢谢若瞳的剧情啊! 爱你们。 第425章宋砚青发现真相,独闯将军府五更 “我什么乱打鸳鸯!”明玉芳有些不悦了,“我都是为了我们儿子好,我都是为了我们宋家好!” “为了他好,就应该娶他心悦之人。” “你以为我没有这么做吗?”明玉芳带着怒气,“我知道儿子喜欢谢若瞳,便带了礼物上门去提亲,我也想我们儿子更好,可是你不知道我那日去,被谢若瞳怎么羞辱吗?!现在想想我都气。” “当年谢若瞳在我们家受了这么多苦,她有情绪也是应该的,你也不能因为你和谢若瞳有矛盾,就毁了砚青下半辈子的幸福,也是毁了人家谢若瞳。谢若瞳因为和砚青和离,以后想要婚嫁也难,如果两人能够复合,当然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你不能因为你不舒坦就从中作梗。”宋元忠越说越气。 “宋元忠,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到底是这样的人吗?!”明玉芳气得声音都提高了几倍,“你说的我都想到的,所以才会去上门给谢若瞳提亲。但是你知道吗?谢若瞳不能有身孕了?!当初她打掉了砚青的孩子后,就落下了病根,不能再有身孕,你让宋砚青把谢若瞳娶回家,是想要让我们宋家断子绝孙吗?!” 宋元忠明显愣了一下。 倒也没想到,当年谢若瞳的一个“狠心”,居然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逼着儿子和其他人成亲了。”明玉芳说道,“好在现在谢若瞳有底气,不搭理我们儿子,要哪一天她突然想通了要跟我们儿子在一起,你也知道砚青的性格,他若真的认定了谢若瞳,从此以后宋家就这么断了香火,你我哭都哭不出来……” “你说什么!”房门,猛地被人推开。 宋砚青出现在他们面前。 宋砚青本是来找他母亲说成亲的事情,想一切从简,不想太隆重。 结果就听到了他父母的争执。 听到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明玉芳看着宋砚青,吓了一跳。 宋元忠身体也顿了顿。 宋砚青大步走到明玉芳面前,“娘,你说什么?!你去给谢若瞳提亲了?” “我,我,我……”明玉芳被自己儿子的戾气吓到了。 “是不是你给谢若瞳说了,一定要让我传宗接代?!”宋砚青狠狠地问道。 眼眶猩红,情绪激动。 “砚青你听娘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娘承认娘确实为了你去给谢若瞳提亲了,但谢若瞳一口拒绝了,娘怕你伤心所以才没告诉你……” “我在问你,你是不是给谢若瞳说了,我必须给宋家传宗接代!”宋砚青一字一顿,逼问。 “我……”明玉芳咬牙不想承认。 宋砚青眼眶红透。 那一刻也没有了耐心,转身直接就走了。 “砚青!”明玉芳看着他急冲冲的背影,连忙追了出去。 宋砚青根本没有听到他母亲的声音。 “宋砚青!你给我回来!”明玉芳就这么看着宋砚青自己驾着家门口的马车,迅速离开,“你去了谢若瞳也不会和你在一起!她不会!” 明玉芳吼得撕心裂肺。 她根本无法接受,她儿子和谢若瞳在一起,无法接受,她好不容易弄好的婚事儿,就要泡汤了! …… 谢将军府。 宋砚青一口气驾着马车到了这里。 下马车那一刻,却又顿了顿脚步。 哪怕只是一道大门,仿若都带着对他的威慑。 他咬牙。 不给自己后退的机会,直接就敲响了大门。 大门打开。 “公子……” “我找谢若瞳。”宋砚青说完,直接推开下人就走了进去。 “你是谁?!你擅闯将军府别怪我不客气!”下人看着来人气势汹汹的样子,也被吓到了,连忙就威胁道。 宋砚青仿若没有听到。 直接就走进了将军府的堂屋。 “我要见谢若瞳!”宋砚青一把甩开拉着他衣袖不放的下人,满脸怒气。 下人看着他阴森的脸,脸上还有昨天的青紫痕迹,而且那道醒目的伤疤,在他的怒气看上去很是吓人。 “要见我们将军,需要禀报,你这样擅闯,我会叫人直接把你赶出去!”下人鼓起勇说道。 宋砚青紧握着拳头。 在压抑自己的情绪。 他很清楚,如若去禀报,谢若瞳肯定不可能见他。 他想都没有想,直接从堂屋中走进了内院。 “你站住!”下人看着宋砚青加快的脚步,连忙大叫着,“来人,给我把他抓住!” 一时。 府中的家丁全部都跑了出来。 就要去拦住宋砚青。 宋砚青根本不管后面追上来人,他凭直觉,直接走进了一个院子,然后走进了一间房。 “都给我出去!”房间内,传来谢若瞳暴怒的声音。 门口处站着好几个应伺候谢若瞳的丫头。 全都都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宋砚青脚步没停,直接打开了谢若瞳的房门。 几个丫鬟看着来人,都瞪大了眼睛。 于此,家里几十号家丁也都追到了谢若瞳的门口。 但必定是将军的闺房,谁都不敢闯入。 连贴身丫鬟,此刻在将军的呵斥下,也不敢进去。 所有人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去。 然后。 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最后。 全部都保持了沉默。 毕竟将军武功高强,不会受到伤害,他们也不需要违背将军的指令闯入将军房中,惹来将军的责罚。 本来将军今日出门后回来,情绪就暴戾无比,此人此刻擅闯进去也不过是自寻死路。 他们就等着给那个胆大包天的男人,收尸就行了! 房间内。 宋砚青站在了谢若瞳的面前。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闯进来的。 怎么就见到了谢若瞳。 他隐忍着的情绪都在发抖。 分明来时很多很多话,到真的见到谢若瞳这一刻,却又突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从何说起,谢若瞳才不会直接把他撵走。 他就这么看着谢若瞳。 看着谢若瞳此刻坐在椅子上,脸色红润,满目狰狞。 见到他,气得脸都红了。 宋砚青敛下眼眸,忽视了谢若瞳的怒火。 他说,“我不需要孩子……” “哐!”一个茶杯,直接扔在了宋砚青的额头上。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了。 知道大家会更喜欢女主的剧情。 但是习惯宅的文都知道,宅的文一向都是双女主。 所以肯定会在正文里面,写完副线的剧情。 其实副线也还可以的。 爱你们,笔芯。 第426章坚持,一瞬崩塌一更,要看哦 宋砚青的额头上,瞬间被打出了一道血痕。 昨日脸上的伤并未好,现在额头上又多了一道。 宋砚青可以想像自己现在的模样到底有多丑。 他看着谢若瞳暴怒的样子。 看着她红得过分的脸上,紧握着的拳头,青筋暴怒。 明显,愤怒到了极致。 他的到来,会这么惹怒她吗?! “我就说几句话。”宋砚青声音沉稳,没有动怒,也没有退缩。 谢若瞳忍得全身都在发抖。 她此刻红润的眼眶中,因为身体的崩溃,眼前模糊不清。 她根本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 她现在只想杀人。 只想杀了王明杰。 他居然敢给她下药,居然敢! 今日她按照皇上的安排,持续相亲。 去茶楼见到的却是昨日见到的王明杰。 才知道,王明杰真的是看上了她,才支开了原本的相亲人,又来见她。 她对王明杰没有任何好印象,也不可能和他成亲。 于是没说几句,就打算直接离开。 却被王明杰拦住,对她死缠烂打。 她很清楚大泫国不会有任何人真心娶她。 王明杰只是因为他王家家道中落想要让她重新振兴她的家族而已。 她深知王明杰的如意算盘,自然不会因为他三言两句的甜言蜜语就被欺骗了。 就在她打算用武力解决问题时,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 才发现,王明杰在茶水里面给她下了药。 为了和她成亲,是想要先斩后奏! 谢若瞳当即一掌,直接把王明杰从茶楼的窗户上打了出去,摔下了二楼。 也没管王明杰是死是活,直接离开了茶楼回到了将军府。 对于被如此暗算,谢若瞳自然火气很大,再加上身体上难忍的折磨,让她此刻暴戾到了极致。 混乱的思绪也完全听不清楚面前的人在说什么。 “滚!”谢若瞳一声令下,气势逼人。 宋砚青紧紧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模样。 他咬紧了牙关,还是开口道,“我母亲来找你说传宗接代的事情,我并不知晓,而我也没有一定要传宗接代的思想,我之所以选择成亲,只是因为你让我成亲,只是因为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我让你滚,你听不到?”谢若瞳握着拳头的手都在发抖。 全身的隐忍,让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 “我不会成亲了。”宋砚青却似乎并没有受到谢若瞳威胁,他低声下气的说道,“回去之后我就去取消我母亲给我定下的婚约。你也不要因为我母亲的那些话再让我成亲了,除了你,这辈子我不会再娶任何人。” 谢若瞳冷冷的盯着宋砚青。 看不清楚他的模样,也听不清楚声音。 但脸上对宋砚青冷漠和愤怒,依旧不改。 “以后你也不要去相亲了,我会去给皇上求情,再也不会让其他男人来打扰你。”宋砚青说,哪怕没有得到谢若瞳的任何回应,他也想要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出来,“我告退了。” 说完。 宋砚青还抱拳行礼,才转身离开。 他想的是。 谢若瞳之所以让他成亲就是因为他母亲说了那些让谢若瞳难堪的话,如若没说,谢若瞳便不会让他成亲,既然不是谢若瞳真心让他成亲,他就不用违背自己的意愿去成亲。 到此时。 他心里甚至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是不是谢若瞳因为不能身孕所以才会这般去拒绝他? 而他如果让谢若瞳知道他真的不需要孩子不需要传宗接代,她会不会,稍微对他有些动容。 宋砚青藏着一丝雀跃的心情,刚走到门口。 “哐!” 房门突然从后面,被人一把关住。 宋砚青微怔。 他回头那一刻。 一具柔软而滚烫的身体,就直接缠在他的身体上。 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 衣服就被直接撕烂了。 宋砚青瞪大了眼睛,完全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谢若瞳此刻此刻……失去了意识吗?! “嗯!”宋砚青低叫了一声。 胸口被猛地咬了一口。 直接咬破了皮,血从谢若瞳的红润的嘴角流出。 谢若瞳似乎也想要靠这种方式来让自己冷静。 然而尝到血腥的味道,却仿若更刺激到了她的欲望,眼中仿若燃起了熊熊烈火,身体烫到吓人。 “你……中药了?”宋砚青忍着痛。 终于看出来了谢若瞳的反常。 从刚刚他来那一刻就应该发现的。 却因为太过紧张,或者太怕谢若瞳拒绝,根本没敢多去看她。 如果来时就发现了…… 来时就发现,他想他也不会主动迈出这个门。 他双手,颤抖的将谢若瞳滚烫的身体抱紧了怀里。 将她紧紧的抱住。 他突然很庆幸,今天是他来了。 如若换成任何人…… “嗯!”宋砚青忍痛又叫出了声。 只感觉到谢若瞳的手,疯狂的抓着他的后背,抓出了一道道,鲜血淋淋的伤痕。 谢若瞳就是一直在控制,又一直在发泄。 宋砚青觉得。 再这样下去,他或许会真的被谢若瞳杀死。 谢若瞳怎么能够忍受被人算计下药,怎么能够忍受和他人轻易上床。 她心中的不甘,真的可能让她做出极端的事情。 而他不想死。 更想,和谢若瞳在一起。 他手臂放开谢若瞳,双手抬起她的脸颊。 看着她炙热的眼神中,夹杂着那般强烈的怒和恨。 他说,“谢若瞳,这样不会让你身体舒服。只有这样,才可以……” 话音落。 宋砚青低头,唇瓣直接吻住了谢若瞳的嘴唇。 他因身体原因,常年体温偏低,连唇瓣也比正常人,凉些许。 却恰好是谢若瞳此刻,无比渴望的清凉。 她眼眸狠狠地看着宋砚青。 很早就已经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的,这一刻却深深切切的看到了,那条狰狞的伤疤。 在她眼底,越来越明显,越来越清楚…… 而唇瓣上的柔软和沁入心扉的凉意,以及耳边不停萦绕着宋砚青的低哑声音,“只有这样,才可以……” 谢若瞳心底的坚持一瞬间,崩塌了。 她闭上眼睛,主动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拥吻…… ------题外话------ 二更见。 么哒么哒。 第427章死有很多种方式,比如……二更 一室狼藉。 宋砚青刚开始担心他会被谢若瞳杀死。 因为谢若瞳的愤怒,他成为了她发泄的对象。 却没想到。 还可以有另外一种死法。 死在,谢若瞳的床上。 结束的时候。 他真的有一种,活着不容易的感觉。 也就在结束后。 他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谢若瞳也因为身体原因,在彻底满足之后,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 宋砚青从未觉得自己睡得那般沉过。 没有做梦,也没有听到外界声音。 仿若,一觉睡到了天荒地老。 他倒是期盼。 可以和谢若瞳,与之偕老。 宋砚青忍着痛,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睡梦中被人一脚,狠狠的踹下了床。 “咚”的一声。 大概。 骨头都断了。 但宋砚青没有叫。 睡了谢若瞳,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 她没有一剑直接杀了他,算是她的仁慈。 宋砚青趴在地上,一动没动。 全身是伤。 惨不忍睹的伤,密密麻麻都是。 谢若瞳此刻仿若看到了,宋砚青当初被她严刑拷问时候的模样。 和那时宋砚青的虚弱,相差无几。 但她没有一丝隐忍。 在自己醒来之后,看到身边熟睡着的男人是宋砚青的那一刻,真的犹如晴天霹雳。 谁都可以! 就是不可以是宋砚青。 就是不能是他!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为什么他会在他的将军府。 谢若瞳隐忍着内心杀人的冲动,对着门口吼道,“来人!” 门口处连忙就有了声响。 宋砚青躺在地上。 在谢若瞳以为他都死了的那一刻,听到他艰难的说道,“能让我先穿衣服吗?” 谢若瞳睨了一眼宋砚青。 缓缓。 “等等。”就在丫鬟靠近那一刻,谢若瞳突然叫住了。 “将军。” “先出去。”谢若瞳冷声。 丫鬟自然能够听得出来将军口中隐忍的怒火,连忙就又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宋砚青听着谢若瞳底气十足的声音,不得不嘲讽自己的虚弱不堪。 他说着,“谢谢。” 谢若瞳没有搭理。 宋砚青似乎是深呼吸了一口气,才缓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起来那一刻,腿一软,不由得往后倒了一下。 猛地撞到了旁边的屏风上。 宋砚青连忙抓住屏风,让自己稳定了下来。 谢若瞳看着他的模样。 把头转向了一边。 宋砚青缓了一会儿。 开始寻找自己的衣服。 满地的衣服,也不知道脱去了哪里。 他摇晃的身体找了一圈。 终于算是找到了。 他坐在旁边的床榻上,穿衣。 全身都是伤,又体力透支,穿衣服对宋砚青而言都费劲。 所以穿的时间有些长。 那一刻。 就突然看到一双白净的手直接帮他穿了起来。 宋砚青手指微动。 抬眸看着谢若瞳,看着她不知何时已经穿戴整齐,此刻低垂着眼眸,紧咬着唇瓣,认真的帮他穿衣。 宋砚青心跳在加速。 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心跳再快一点,可能都会直接晕了过去。 他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也不敢有任何举动。 全身仿若都僵硬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谢若瞳穿得其实很烦躁。 她真的是忍受不了宋砚青那么慢的速度,她现在半点都不想看到他,只想他穿好衣服赶紧走。 结果等了半天,宋砚青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好。 要不是知道同房时她对他的粗鲁,她真的会杀了宋砚青。 谢若瞳一边穿衣服一边生气。 到后来越来越气。 看着被她撕烂了的衣服,根本没办法好好的穿在宋砚青的身上。 宋砚青似乎也发现了。 他说道,“没关系,只要有穿就行。” 谢若瞳抬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两个人突然的四目相对。 宋砚青把头又转向了一遍。 因为脸上都是伤,脸色什么都看不出来。 但露在外面的耳朵和脖子,直接红透了。 谢若瞳咬唇。 实在不明白宋砚青在害羞什么?! 以前他们没做过吗?! 以前不是还和谢芮霖睡过吗? 装什么清纯。 谢若瞳又忍了忍。 把破破烂烂的衣服,胡乱给他穿上了。 虽然看上去有些潦倒不堪,但多少还是把他身体遮住了。 穿好了之后。 谢若瞳就直接走向了房门口。 丫鬟在门口等她。 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也是知道今日的将军和往日不同。 也不敢去揣摩,今日一整天房间中都发生了什么。 “什么时辰了?”谢若瞳问。 “回将军,是酉时。” 居然睡了一天。 谢若瞳脑里面不自觉地浮现了一些画面,瞬间又打断了。 “将军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让厨房给将军准备膳食。” “嗯。”谢若瞳应了一声。 确实挺饿。 丫鬟连忙离开。 宋砚青此刻终于走到了房门口。 双腿软到,走路都难。 “我让人送你回去。”谢若瞳没去看宋砚青,冷声道。 “嗯。”宋砚青点头。 谢若瞳走在前面。 宋砚青跟在她后面。 宋砚青就这么看着谢若瞳的身影越来越远。 他真的是,跟不上。 好不容易走到将军府门口,看着谢若瞳早就在门口等他了。 他有些尴尬,还是只能缓步前去。 将军府门口有几个台阶。 宋砚青试了试。 没能下去。 他也不敢多尝试,怕自己就这么直接滚了下去。 如此僵持了好一会儿。 谢若瞳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宋砚青差点没有直接扑进谢若瞳的怀里。 谢若瞳力气太大了。 那一拽,还碰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宋砚青忍耐着没有叫出来。 但表情看得出来,他的难受。 谢若瞳手松了些。 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她一直知道宋砚青从那次被她审问之后身体就不好,肉眼可见的瘦弱,却没想到,比她想的还要瘦,此刻拽着她的胳膊,她觉得就只是拽了一根骨头。 同房时也是。 磕得她全身都痛。 谢若瞳扶着宋砚青下台阶。 两个人一步一步。 宋砚青真不想占谢若瞳便宜,他甚至不敢,但因为身体自身的原因,却还是把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了谢若瞳身上。 因为不太重,谢若瞳也没太在意。 然而在外人看来,他们的举止就真的太过亲昵。 ------题外话------ 三八女神节快乐。 爱你们哦! 三更见。 第428章谢将军轻薄了我三更 将军府门口。 一辆马车赶来。 谢若瞳的父亲谢康恒过来看谢若瞳。 当年谢若瞳的祖母去世,他得知自己的妻子,两个女儿还有一个儿子参与其中,也是气得和谢若瞳一起,对他们拔刀相向,结果终究是不忍,下不了狠手,便请求着谢若瞳也宽恕他们。 谢若瞳面对着父亲的苦苦央求,最后也没做出太过残忍的事情,听了她父亲的话,让她母亲和她四弟坐了大牢。 也因此,谢康恒自觉因为自己没能让谢若瞳为她最爱的祖母报仇,心里对谢若瞳一直带着愧疚,也就一直想要谢若瞳过得好点。 想着二十六了还没成亲,还一直在边关打仗就每天寝食难安。 前些日就去见了皇上希望皇上能够亲自给谢若瞳赐婚。 他本准备了一番托词,结果还未说出来,皇上便一口答应了,还答应了让谢若瞳在浔城多待些时日,绝不急着派她去边关。 谢康恒离开皇宫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莫名有一种,中了皇上下怀的感觉,却好像又找不出来端倪。 谢康恒也不去多想。 反正只要解决了他女儿的终身大事儿就行,其他都不重要。 他也听闻了皇上在给他女儿安排婚约,正在相亲,现也已经过了好几日了,他便是按耐不住要来问问情况,是否有眼缘之人。 结果一来就看到了女儿和一个男子如此这般牵扯不清。 要换成以前,他早打断男人的腿了。 现在看着,差点没有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 他女儿这是终于开窍了?! 谢若瞳也是听到马车声抬头看了一眼。 看到她父亲那一刻,心口陡然一紧。 下一刻完全就是本能的直接推开了宋砚青。 宋砚青始料不及,身体也反应不过来,猛的一下就被谢若瞳推倒在了地上。 还滚下了几步台阶。 宋砚青忍着痛。 琢磨着谢若瞳多少,还是想要杀了他。 “你在做什么?”谢康恒看着自己女儿这般,口中略带责备。 他亲自俯身,连忙扶起宋砚青。 宋砚青勉强起身。 “刚刚是我女儿一时失手……”谢康恒本打算表达歉意,却在看清楚宋砚青时,眼眸明显顿了顿。 宋砚青此刻自然也看清楚了谢康恒。 连忙就有礼的叫了一声,“岳父大人。” 话一出。 谢康恒愣住了。 宋砚青自己也愣了一下。 以前叫习惯了,而后便一直也没有见到谢康恒,此刻见到,曾经的称呼就脱口而出。 谢若瞳在旁边听到,着实刺耳。 “父亲,这么晚了,你单独过来是找我有事儿吗?”谢若瞳问。 国公府本在浔城郊外的地方。 祖母喜净,所以故意选了离浔安城稍远的地方修建的府邸。 从国公府到将军府,马车都要赶一个多时辰。 谢康恒才回神,也放开了宋砚青,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来是想要问问你这段时间相亲如何?” “父亲就不要过问了,我是不会再成亲的。”谢若瞳直接拒绝。 每次但凡说到婚姻大事儿,谢若瞳就都是这个态度。 根本没得谈。 否则谢康恒也不会大胆去请求皇上赐婚。 “就因为他是吗?”谢康恒又看了一眼宋砚青。 看着宋砚青面目全非的样子,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把自己搞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谢若瞳显然知道他父亲误会了。 任何人见着都会误会! “虽然我不喜欢宋砚青,想当年玩弄你和你妹妹的感情,又和你祖母的死牵扯到关系,还给你了一纸休书……” “是和离书。”宋砚青小声纠正。 谢康恒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低垂着头,不敢再多言。 “不管是什么,总之就是伤害了若瞳。”谢康恒冷声道,又对着谢若瞳,显得有些勉为其难,“但如若你喜欢,父亲也会成全你。” “不用成全,我和宋砚青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之间也不会复合。”谢若瞳说得斩钉截铁。 哪怕今日之事儿。 她也只当意外。 送走了宋砚青,她就会当没有发生过。 “那我刚刚看到的是走眼了?”谢康恒质问。 “刚刚只是意外。” “什么意外?”谢康恒追究。 谢若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敷衍道,“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 “宋砚青,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儿?!”谢康恒不听谢若瞳所说,他直接转头看向宋砚青。 宋砚青对视着谢康恒有些愤怒的目光。 又转眸去看谢若瞳。 谢康恒直接挡在了宋砚青的前面,就是不让宋砚青和谢若瞳有任何交流。 “说!”谢康恒口吻严厉。 宋砚青抿了抿唇,“岳父大人……” “谁是你岳父大人!”谢若瞳语气很不好的冲着宋砚青发脾气,“你要是敢乱说,我杀了你!” “若瞳!”谢康恒招呼着她。 谢若瞳咬牙。 也觉得以宋砚青这么懦弱,至少在她面前诺诺唯唯的模样,也不敢说什么。 所以选择了忍耐。 “你说便是,我不会责备你。”谢康恒对宋砚青口气温和一些。 宋砚青看着谢康恒有些期待的眼神。 他说,“谢将军,今日强行轻薄了我。” 谢康恒猛地瞪大了眼睛。 “宋砚青!”谢若瞳大声呵斥。 宋砚青当没有听到一般,当着谢康恒的面,把自己身上本就破烂的衣服扯开了一些。 身上都是些青青紫紫,还有指甲抓伤的痕迹。 看得谢康恒眼睛都直了,气都忘记了喘。 他女儿这是这是有多急?能把宋砚青虐待成这样。 “够了!”谢若瞳走到宋砚青面前,一把将他的衣服扯上。 谢康恒也眨了眨眼睛,收回了脸上惊愕的表情,故作淡定。 “来人,送宋砚青回去!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宋砚青踏入我将军大门一步!”谢若瞳下令,狠狠说道,“否则,格杀勿论!” 话音落。 谢若瞳的侍卫就立马过去想要把宋砚青直接拽上马车弄走。 “等等!”谢康恒直接站在宋砚青面前,护住了他,“事情没有解决之前,宋砚青不准离开!” ------题外话------ 四更见。 第429章宋砚青补身体四更 “爹!”谢若瞳明显不悦。 “你们是不是,同房了?”谢康恒直截了当,也不想拐弯抹角。 毕竟谢若瞳二十六了,十六岁就可以嫁人的大泫国,谢若瞳这年龄根本已经没办法再嫁人了。 “这是意外,我刚刚说过了。”谢若瞳解释,有些烦躁的解释。 “所以就是同房了。”谢康恒总结。 “哪怕是,又能怎么样?我不会再和宋砚青在一起,要我说多少次,我绝对不会!”谢若瞳拒绝得很彻底。 宋砚青在旁边就这么沉默的听着。 所以今日谢若瞳送他走了,以后他便再也见不到她了吧?! “若瞳你冷静点。”谢康恒在谢若瞳的强势下,终究软了下去。 “不会冷静,这件事情也不需要冷静更不需要考虑。”谢若瞳斩钉截铁,又命令着自己的侍卫,“送走!” 谢康恒看了一眼宋砚青。 也知道在成亲这件事情上,谢若瞳很抗拒,要是再加强迫,反而会弄巧成拙。 也就没有再去阻止。 宋砚青被粗鲁的塞进了马车内。 宋砚青甚至没有多看到谢若瞳一眼,就被他的侍卫,快马加鞭带走了。 “爹,你今日找我到底有何事儿?”谢若瞳压下内心的暴躁,冷静地问道。 “就是过来问问你相亲如何,看样子,也不需要多问了。” “我不会再成亲,父亲就不用操心了。”谢若瞳直言,“明日我就会去请求皇上,让我去边关,父亲还请保重自己的身体!” 说完。 谢若瞳也没再停留,直接走进了将军府。 谢康恒就这么被自己女儿关在了大门之外。 他也没生气。 现在想得最多的是,怎么让谢若瞳成亲,而不是明日就去了什么,边关驻守。 他连忙坐上马车,吩咐着马夫,“去宋府,快!” 马夫驾着马车,跟着宋砚青追了过去。 好在宋砚青因为身体原因经不住颠簸,让谢若瞳的侍卫走慢点,谢康恒没追多久就追到了。 “你们回去,我送宋砚青!”谢康恒命令。 侍卫也不敢违背了将军的父亲,便把宋砚青交给了谢康恒。 好不容易宋砚青才被谢康恒的下人搀扶着坐上马车。 刚坐下,就听到谢康恒一针见血地问道,“还想不想娶若瞳?” 宋砚青一愣。 “你就说,娶了若瞳,还会不会像曾经那样伤害她?!会不会重新对她好,会不会不让她受到任何委屈?” 宋砚青开口,脸色黯然,“她不会同意嫁我,你也逼不了她。” “我就要你一句话,你做不做得到?!”谢康恒质问。 “如若能重新娶她,我定会用尽真心去疼爱她,绝不让她受委屈。”宋砚青发誓。 “好。”谢康恒说道,“回去等消息。” “岳父大人……国公大人。”宋砚青改口。 “别改口了,就叫岳父大人。” “是。”宋砚青心口还是有些波澜。 他虽然知道谢康恒之所以帮他是因为很想谢若瞳成亲就此定下来,不要常年在边关驻守不回来。 但能够被谢若瞳的父亲认可,还是会受宠若惊。 “岳父大人,我担心你这般逼迫了谢若瞳,她反而会恨你。到时候惹得你们父女之间不和,就更不好了。”宋砚青很清楚,自从谢若瞳的祖母去世后,谢若瞳对谢家人就变得冷淡疏远。 “放心,我自有安排。”谢康恒信心十足。 宋砚青也不多说。 内心,也奢望能够有一丝,期许。 宋砚青被谢康恒送回宋府。 那时天已黑。 宋砚青虽一天没吃饭,此刻却更想能够睡一觉。 谢若瞳的精力……真的很好。 习武之人,果然不同。 他记得以前的谢若瞳不似如此。 宋砚青喉结滚动。 本身体透支到了极限,却在想起今日发生的事情,还是会,心血澎湃。 他深呼吸,努力让自己不去回味。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更需要放松。 “木冬。”宋砚青回到房间,“沐浴。” “是,只是少爷,夫人在家里等了您一天,说是您回来之后,先去她那里。您看您要不要过去一趟?”木冬恭敬地问道。 “明日再说。” “是。” 木冬让下人打了水。 然后才给少爷更衣。 一褪下衣服。 木冬整个人就被吓到了。 “少爷?!”昨日打架的伤分明没有这么严重。 今日少爷一个人冲出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看上少爷的神情,分明没有半点难受,反而略带笑容? 这是中邪了不成! “木冬。”宋砚青也没有给木冬解释,他躺在木桶里面,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以后便吩咐厨房,多给我准备些补品食用。” “嗯?”木冬惊奇。 要知道夫人每日也都让厨房准备了补品给少爷,是觉得少爷身子骨确实虚弱,却总是被少爷拒绝,从未喝过一口,今日真的撞邪了,居然说主动喝补品。 木冬也不敢多问,连忙答应着,“是,小的一会儿就去吩咐,明日开始便给少爷送来。” “之前我母亲给我送的补品,都是写什么用途?”宋砚青又问。 “都是调养身体的。夫人说少爷身体不好,便都是些高级营养品,喝了之后能够让少爷长胖些,不易生病些。”木冬回答。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没再多说。 木冬也很认真的,给少爷清洗着身体。 洗完之后。 木冬扶着少爷上了床。 待他躺下后,才准备出去,顺便给厨房交代少爷吩咐的事情。 刚转身。 “壮阳的。”宋砚青突然开口。 木冬愣了一下,没听明白,“少爷您说什么?” “我说,每日的补品里面加一些壮阳的药材。”宋砚青冷声。 故作震惊,实则,甚是尴尬。 木冬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恭敬道,“是小的愚笨,一时没有听明白,小的知道了,小的马上去安排。” 心想着少爷马上要成亲了。 自然应该多补补。 像少爷现在这般身体,怕是上了床都不能下床的。 木冬离开。 宋砚青就这么一个人安静的躺在了床上。 分明困到极致。 闭上眼睛就都是谢若瞳今日和他缠绵的画面,哪怕有些粗暴,却就是,回味无穷…… ------题外话------ 阿哈哈哈,宋砚青是不是就开窍了。 五更见。 么哒。 第430章逼婚五更 翌日。 宋砚青起床,经过一晚上的修养,身体并没有明显好转。 软还是软。 痛还是痛。 他被木冬搀扶着坐在了饭桌前,吃早膳。 不过一天没进食,着实有些饿了。 吃得便有些多。 木冬端来一碗补汤,“少爷,昨日您吩咐厨房让做的补药。”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加了壮阳药的。”木冬补充。 宋砚青明显有一丝尴尬。 木冬也识趣的不多说,连忙转移了话题,“等少爷吃完了早膳,小的就去把郎中请来给少爷医治身体的伤,昨日看少爷太困便没有打扰少爷休息。” “不用了。”宋砚青直接拒绝。 木冬纳闷,“少爷……” “小伤,几日便好。” “可今日看着少爷的伤……” “无碍。”宋砚青口气坚决。 木冬不敢再多说了。 总觉得昨日出门后的少爷回来怪怪的。 莫名还觉得少爷挺珍惜他身上的伤痕,舍不得它消失。 用完早膳。 宋砚青就主动去见了明玉芳。 明玉芳看着他,脸色很不好。 也没有关心他身上的伤,摆着一副冷脸。 “娘。”宋砚青也没有道歉,直截了当的说道,“和柳姑娘的婚事儿,今日便去退了吧。” “什么?!”明玉芳瞬间动怒。 “对方需要多少赔偿,都给。”宋砚青并没有因为他母亲的愤怒,而有任何动摇,仿若早料到他母亲所有的反应,“我希望能够和平的退婚,也不要伤害到了柳家的颜面,以及柳姑娘的声誉。” “就为了谢若瞳吗?”明玉芳咬牙切齿地问道。 “对,就是为了谢若瞳。” “宋砚青,你知道她不能有身孕,她不能生孩子!”明玉芳激动无比,“你娶了她,不是断了我们宋家的香火吗?你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你让我们宋家以后还怎么立足!你知道你二十七了还没有子嗣,现在被多少人嘲笑吗?!” “对我而言,那些所谓的世俗之见,都没有谢若瞳重要。” “你到底中了她什么毒!”明玉芳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就如当年父亲认定你一样。”宋砚青看着他母亲的崩溃,选择了冷漠,“喜欢一个人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会改变。” “一定要娶谢若瞳吗?”明玉芳狠狠地问他。 事实上昨日宋砚青冲出家门,她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 “除了她不会有任何人。” “我同意你和谢若瞳在一起。”明玉芳说出自己最后的底线,“但你必须纳妾,必须生下宋家的子嗣传宗接代!” “我不会。” “否则,我死都不会让你娶了谢若瞳。”明玉芳威胁。 “我不是在征求娘的同意,我只是在告诉娘我的决定。” “宋砚青!” “儿子告退。”宋砚青鞠躬,离开。 “宋砚青,你给我站住!”明玉芳大声怒斥。 宋砚青并没有停步。 “你今日要走出这个门,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明玉芳冲着宋砚青的后背,威逼。 宋砚青还是停下了脚步。 明玉芳紧张的看着自己儿子。 从小到大,她儿子就聪明懂事,从不惹她生气,从不需要让她操心他的任何事情。 她不相信她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就真的会置她不顾。 宋砚青听着明玉芳的话,回头直接跪在了地上。 明玉芳脸色难看到极致。 宋砚青跪在地上对着明玉芳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说道,“那娘便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明玉芳气得都要晕了过去。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为了一个女人。 就为了谢若瞳这一个女人,从小就听话的宋砚青,居然这般来违背她?! 她无法接受。 也绝不允许宋家的香火就断在了谢若瞳的手上! …… 宋砚青从他母亲的房间走出。 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从小到大,他就没有这般反抗过他的父母。 但他很清楚,如果他不做得果断,他娘就不会知道他的坚决。 在这件事情上,他永不妥协。 “少爷,少爷!”木冬急匆匆的跑来叫着他。 “怎么了?”宋砚青沉稳。 “宫中传话,皇上让你马上进宫,说是有要事儿找你!还让老爷和夫人跟着一起。”木冬急促的说道。 宋砚青皱眉。 皇上突然召见他一家人?! 他突然想到昨日谢国公说的话。 宋砚青没有深想,吩咐道,“叫老爷和夫人准备一下,即刻进宫。” “是。” 不出一炷香时间,宋家人就坐在一辆马车上,去了皇宫。 明玉芳此刻还在气头上,自然不会主动和宋砚青说话。 宋元忠倒是有些诧异。 自从他退下朝廷之后,皇上就没有召见过他,今日见他,又是何意? 他问着自己儿子,“砚青可知道,今日皇上的用意?” “大概猜到。”宋砚青说,“但父亲和母亲还是稍安勿躁,等去见了皇上便知道了。” 宋元忠看他儿子没有太多焦虑的神情,也就没有再多问。 到达乾坤殿。 宋家人进去,除了皇上坐在龙椅上,还看到了谢国公夫妇以及谢若瞳在大殿上。 古幸川也在。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宋家人跪在地上,给萧谨行行叩拜礼。 “宋大人,宋夫人,砚青平身。”萧谨行对他们,态度温和。 “谢皇上。” 宋家人战战兢兢的起身,恭敬的退到一侧。 大殿上皇上不说话。 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说话。 就在有些尴尬那一刻。 萧谨行突然笑了一下。 笑得其他人心口更加颤抖了。 皇上从来不言苟笑,事出反常必有妖!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那一刻就听到皇上说道,“这便是谢将军的杰作吗?” 眼眸是看着宋砚青说的。 宋砚青有些尴尬。 谢若瞳更尴尬。 她紧握着拳头,时刻隐忍着自己在皇上面前发飙。 “谢将军果然不愧是我大泫国的骠骑大将军。”萧谨行在赞许,又对着宋砚青说道,“砚青身体孱弱,可要多保重才是。” “谢皇上关心,微臣……挺好。”宋砚青叩谢。 后面两个字。 听的谢若瞳真的想杀人! ------题外话------ 哈哈哈,明日见了。 女神节快乐。 爱你们! 第431章谢若瞳的拒绝一更 大殿上。 宋元忠和明玉芳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看着谢若瞳以及谢国公府的人都在,便也有了些心思。 萧谨行在调侃了一番宋砚青之后,回到正题,“今日朕叫宋大人和夫人来皇宫,主要是因为谢国公一早来见朕,说昨日你们的儿子宋砚青玷污了他们女儿朕的将军谢若瞳清白。” “什么?”明玉芳不相信的看着皇上,整个人显得激动。 宋元忠连忙叫着明玉芳,又跪在地上恭敬无比,“内人冒犯到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按照规矩。 皇上没让说话,其他人是没资格开口的。 “宋大人宋夫人请起。今日朕叫你们来,便也是帮你们处理你们的家务事儿,无须多礼。”萧谨行温和。 “微臣谢皇上恩典。”宋元忠和明玉芳起身。 萧谨行继续说道,“谢国公今日来,便是让朕给他主持公道,看看宋大人如何给国公府一个交代。” 宋元忠恭敬道,“皇上,对于犬子和谢将军的事情,臣确实不知其发生了什么,犬子并未告知臣,如若真是如此,犬子玷污了谢将军的清白,宋家定当八抬大轿,迎娶谢将军过门。” “宋元忠!”明玉芳明摆着不答应。 当着皇上的面,又激动不已。 “宋夫人看来是不想负责。”谢康恒突然开口。 明玉芳气不过,说道,“宋砚青是我从小一手带大,为娘的自然很清楚他的品行,他绝对不会做出轻薄她人的事情,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而且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到,皇上也看得到,宋砚青和谢若瞳两人,到底谁更像是被欺负了。” 谢康恒一时哑然。 昨日就知道是谢若瞳强行对宋砚青,现在被明玉芳这么一阵反驳,倒让他有些下不了台。 “是我轻薄了谢将军。昨日趁着谢将军身体不适,便和她……行了房事。”宋砚青说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终究是有些红,“而我脸上这些伤,是被谢将军揍的。” “宋砚青!”明玉芳生气无比。 “娘,是我对不起谢将军,愿意接受谢家提出来的所有条件。”宋砚青说得明白。 明玉芳咬牙。 自己儿子都当众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再说其他根本就没用。 她想过宋砚青会娶了谢若瞳,但没想到,居然会闹到皇上面前。 这婚要是皇上赐的,哪怕以后两个人没了感情,都不能和离。 明玉芳越想越气。 却又只能沉默。 “既然宋砚青自己也承认了。”谢康恒暗自松了口气,他转眸恭敬的对着萧谨行说道,“还请皇上给我们国公府主持公道。” 萧谨行点头。 心想着宋砚青不做声不做气的,前几日还说配不上谢若瞳要另娶他人,今日倒是逼着谢国公府来反向逼婚。 这段数,倒是让他都自愧不如。 “事情真相大白,谢若瞳被宋砚青玷污了清白,宋家也承诺八抬大轿娶谢若瞳过门,那朕就给谢宋两家做个主,为谢若瞳和宋砚青赐婚……” “皇上。”谢若瞳上前,跪在地上,直接打断了萧谨行的话。 萧谨行看着谢若瞳。 其他人便也都看着她。 谢康恒心头不由得疙瘩了两下。 他自然知道自己肯定逼婚不成,只能依靠皇上。 琢磨着他女儿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违逆了皇上。 结果,还是他失算了。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如此,心里大抵也能猜到,眼底中有着无法掩饰的失落。 “臣不需要宋砚青负责。”谢若瞳直言道,“也不是宋砚青轻薄了臣,只是男女之间一时不受控制,做了道德不允许的事情,不只是宋砚青的错,臣也有错,所以臣不需要宋砚青负责,臣会当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还请皇上成全。” “发生了就发生了,何来没有发生?!”谢康恒脸色微沉,故作严厉,“男女之间发生这种事情,不管是否你情我愿,便都是女子吃亏,我不允许你就这么被宋砚青占了便宜,我们谢家也不能接受被这般对待!” “爹。”谢若瞳也不顾在皇上跟前,直接和谢康恒吵了起来,“我早说过成亲的事情不要逼我,我不会成亲,这辈子都不会再成亲!” “以前就算了,你不想成亲爹拿你没办法,但现在你都被宋砚青欺负到这个头上了,你还说不成亲还不要他负责,你让我这个做爹的,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你是想要气死爹吗?”谢康恒打着感情牌想要谢若瞳妥协。 “我都说了我不在乎了。”谢若瞳烦躁,忍不住说道,“之前又不是没有和宋砚青同房过!现在又同房一次,有什么好计较的?!” “那个时候你们是夫妻,同房自然是理所应当。但现在你们是和离关系,你和他同房就是他的不对。”谢康恒很是激动,“本来你成亲一次,现在要再嫁就很难了,如此还被宋砚青玷污,以后还怎么嫁人!” “我说了我不嫁人了!”谢若瞳真的有些暴躁。 要她说多少次,他们才能够相信,或者说,才可以同意她。 “那更不行。人这一辈子,自然都要嫁娶,没有谁说要孤单一辈子,这是对自己不负责,是对长辈的不孝顺。”谢康恒义正言辞,今日来面圣,让皇上主次公道当然就提前做好了所有准备,“谢若瞳你若真的要决定单身一辈子,那爹就死在你面前!” “爹你别逼我。”谢若瞳压低声音,俨然是愤怒到极致时的控制。 “好,爹不逼你。”谢康恒突然答应。 谢若瞳皱眉。 谢康恒说道,“你现在是威震一方的大将军,你统领十万大军,爹自然逼不了你!” 谢若瞳抿唇。 俨然听得出来,谢康恒在说反话。 “你的人生大事儿,以后爹都不过问了,你想要怎么样,你自己做决定。”谢康恒说,“但是……” 谢康恒转身,直接跪在了萧谨行面前,“皇上,我女儿被宋砚青玷污之事儿,臣不会当没有发生过,不了了之。” ------题外话------ 二更见,爱你们哦! 笔芯。 第432章明玉芳的难堪小打脸,二更 “谢国公想要如何?”萧谨行问。 萧谨行自然也不会去得罪了两家人。 他今日的身份就是做个和事佬。 “从古至今,发生了那种事情,便都是女子吃亏。” “是。”萧谨行赞同。 “所以既然是小女吃亏,作为父亲的自然要给小女讨一个公道。” “但是谢将军刚刚明确了,不需要宋砚青负责。” “小女不要宋砚青负责只是因为不想嫁给宋砚青。”谢康恒斩钉截铁的说道,“而小女不愿嫁于宋砚青,宋砚青却又玷污了小女的清白,按照大泫国的律例,宋砚青便是犯了不道之罪,应给予绞刑处死,还请皇上下旨!” 话一出。 宋家人就不淡定了。 谢若瞳眼眸也俨然,顿了顿。 她没想到,她父亲居然极端到了这个地步。 “是谢若瞳不愿意嫁入我们是宋家,是她不需要我们宋家负责,为何又要处死我儿子!”明玉芳根本不敢相信,谢家人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她本以为谢若瞳现在心高气傲看不上他们宋家,她还能稍微松口气。 反正是谢若瞳不嫁,以后她儿子也没的话说。 现在怎么突然,就要处死她儿子了。 “那么按照宋夫人的意思,任何采花贼玷污了女子,不仅不会受到该有的惩罚,还要免费送一个女子给他。如若真是这样,那还要什么门当户对,还要什么知书礼节,只要看上哪家女子,便用这种方式去得到这个女子就好了。”谢康恒反驳道,“这样一来,哪怕是叫花子,也能够娶到千金小姐了。” “我……”明玉芳怎能够说得过谢国公,被谢国公这么一怼,瞬间说不出话来。 谢国公又转身面对萧谨行,坚决道,“还请皇上下旨,处死宋砚青。” “皇上万万不可。”明玉芳吓得脸都白了,“我们宋家是拿出来了诚意的,而且刚刚谢若瞳也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都有错,不是宋砚青一个人的错,怎能把什么处罚都罚在了宋砚青的身上?!” “那种事情,便就没有女子的错。”谢康恒直言道,“不过是小女为了不被逼着嫁给宋砚青的托词而已。皇上,无论如何,臣都不可能认可,宋砚青无罪。” 萧谨行点头,“谢国公所言甚是。” “皇上。”明玉芳激动不已。 “谢将军。”萧谨行叫着谢若瞳,没有再搭理明玉芳。 明玉芳想要开口,被宋元忠强硬着拉住。 明玉芳心急如焚,此刻却一筹莫展,无可奈何。 “臣在。”谢若瞳回应着萧谨行。 她一直保持着沉默。 哪怕她父亲说要处死宋砚青,也没有什么反应。 “今日你父亲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朕便也会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上,处理你和宋砚青的事情。朕就问你,你是否真心不愿嫁给宋砚青。”萧谨行把主动权交到谢若瞳的手上。 所有人都很清楚,谢若瞳的回答至关重要。 这直接关系到宋砚青还能不能活命的关键。 所有人便也都看着她。 大殿上鸦雀无声。 “臣不愿嫁给宋砚青。”谢若瞳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宋砚青心口,还是痛了一下。 哪怕其实多少料到会这样。 还是会有些,难受。 他抿唇,紧抿着唇瓣,让自己看上去无恙。 “谢若瞳,你怎能这般铁石心肠!”明玉芳整个人崩溃,对她而言,自然她儿子的命最重要,她很清楚,要是谢若瞳执意不嫁给宋砚青,宋砚青一定会被受罚,谢国公肯定不会是善罢甘休。 “宋夫人不是专程上门来告诉我,宋家娶任何人便都不会娶一个不能身孕的人,还让我不尽量不要出现在宋砚青面前,不要给宋砚青任何期待吗?宋夫人这么快就忘了?”谢若瞳问。 明玉芳被讽刺得体无完肤。 她难堪到极致。 “放心,宋夫人说的话,我都记在心里,我谢若瞳这辈子绝不嫁给宋砚青!”谢若瞳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宋砚青听着。 就这么听着谢若瞳的话。 嘴角似乎是笑了。 惨惨淡淡的笑着。 古幸川也一直在大殿上。 他其实也不明白,谢宋两家的事情,皇上为何把他叫来。 他看上去像是这么多管闲事的人吗?! 还是说,皇上怕处理不好,拉个人下水?! 还真是够阴险。 不过此刻看到谢若瞳对宋砚青的如此态度,还是有些叹气。 本以为两个人滚上了床是有转机了。 却没想到,谢若瞳的心魔还是那么重。 哪怕逼到这个地步,也没有松口。 而且谢若瞳应该明白,就算谢国公是为了逼她成亲才会让皇上去处死宋砚青,可真正对谢国公而言,宋砚青的生死也不那么重要,所以哪怕宋砚青真的死了,对谢国公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们父女之间的较量,就真的是在用宋砚青的命作赌注。 “若瞳,当初是我不对,我也是因为你对砚青的排斥才说了那么不理智的话,我可以接受你不生孩子,可以接受你不传宗接代,你嫁入我们宋家,我定然好好待你。”明玉芳松口了,一下就服了软。 是真的发现了谢若瞳的坚决。 是真的知道,现在只有谢若瞳才能够救得了宋砚青。 “宋夫人言重了,宋夫人的考虑,我当时就说过很理解,现在倒也不需要如此来讨好我,毕竟我也不会接受。”谢若瞳说,“反而,让宋夫人难堪了。” 明玉芳被谢若瞳怼得脸都绿了。 此刻却不敢多说一句,就怕又招惹到了谢若瞳。 “而且我再说明白一点,嫁不嫁给宋砚青,和我能不能身孕没有任何关系,宋砚青你也不要自作多情。”谢若瞳说道,“我不嫁你只是因为对你没有感情,和其他无关。” 宋砚青点头。 默默地点头。 他早知道,谢若瞳对他,没了感情。 是他一直幻想着,死灰或许可以复燃。 “所以,谢将军是不嫁宋砚青了。”萧谨行冷然。 “臣不嫁。” “那好。”萧谨行直言,“宋砚青玷污谢若瞳清白,则犯了不道之罪。但朕念着宋砚青这几年在皇宫对公主的谆谆教导,谢家就给朕一个颜面,处死不必,但活罪难逃!” ------题外话------ 三更见。 三更就有转折了。 么哒。 第433章赐婚,入赘将军府三更 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皇上的下令。 期盼能够有一丝转机。 下一刻萧谨行威严道,“绞刑可免,杖打一百!” 杖打一百?! 平常人都受不住。 何况宋砚青这么个身体状况。 绞刑还能直接就死了,一了百了,这杖刑,可是活生生的被打死,过程自然更加残暴。 皇上到底是在帮宋砚青还是在折磨他?! “皇上,皇上饶命!”明玉芳一听,自然是急了。 皇上一声令下,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不是儿戏。 “宋砚青今年才二十七岁,不能就这么被打死了,还请皇上从轻发落。”明玉芳眼泪不止的请求。 宋砚青反倒是沉默。 宋元忠自然也按耐不住了,他跪地求情,“皇上,看在宋砚青陪皇上征战沙场,又多年陪伴公主长大的份上,恳请皇上饶宋砚青一命。臣一家可退隐朝野,归隐田间,从此以后便再也不出现在谢国公谢将军面前,还请皇上开恩。” “宋大人,宋夫人,不是朕要为难宋砚青,朕毕竟是一国之君,凡是自然都要公平公正!今日谢国公找到朕,朕便要给谢国公一个公平!宋砚青玷污谢若瞳清白,该受此罚,还请两位勿再多言。”萧谨行口吻严肃,说得也很明白。 宋元忠和明玉芳便不敢再求情。 却也不忍自己儿子真的被这般打死。 “来人,把宋砚青给朕拖下去,杖打一百!”萧谨行下令。 下令那一刻。 眼神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古幸川。 古幸川就知道皇上让他来,准没有好事儿。 一边要处罚了宋砚青以证他作为皇上的公平,一边又明摆着不可能真的让宋砚青死,就把什么锅往他身上甩。 就在古幸川要开口求情那一刻。 明玉芳连忙走到谢若瞳的面前,急切地说道,“若瞳,曾经都是我的不好,是我让你受了委屈,是我阻拦了你和宋砚青的幸福,以后绝对不会了。我求求你,救一下宋砚青,他为了你甚至今日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哪怕你对他没有感情,也看在他对你痴心多年的份上高抬贵手,救他一命!以后我定当做牛做马感谢你。” 谢若瞳冷漠的看着明玉芳。 她太清楚明玉芳的性格了。 现在说得好听,一旦她真的如了他们的愿,明玉芳绝对不会消停。 她绝对不会允许宋砚青,就这么断了宋家的烟火。 谢若瞳眼眸微动。 余光看了一眼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宋砚青。 没有求饶。 只是沉默的在接受所有。 “谢若瞳,求求你了……”明玉芳还在苦苦哀求。 萧谨行已经让人扣押着宋砚青出去了。 古幸川此刻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他觉得,可以再赌一赌。 按照宋砚青的身子骨,受过一下两下应该不会死。 等木杖落在了宋砚青的身上时,说不定,谢若瞳会心软…… 古幸川低垂着头。 当没有看到萧谨行给他的眼神。 萧谨行紧握着拳头。 古幸川这些年胆子到底是越来越肥了。 就在宋砚青真的被带出宫殿门口时。 “皇上,臣有话要说。”谢若瞳开口了。 所有人都暗自松了一口大气。 谢康恒也不想,白白的把宋砚青给搞死了。 “谢将军直言便是。” “臣不嫁宋砚青。”谢若瞳一字一顿。 明玉芳听着,险些没有晕了过去。 本以为谢若瞳心软了。 却没想到谢若瞳根本就是在添油加醋。 “但是臣愿意,娶宋砚青。”谢若瞳说。 话音落。 大殿上所有人都,愣住了。 谢若瞳的意思是,让宋砚青入赘。 “臣嫁过一次宋砚青,结局并不好,臣不想重蹈覆辙。臣也不相信宋夫人所说,不会在乎传宗接代。所以臣可以让宋砚青入赘,如果宋砚青以及宋家人同意。”谢若瞳压抑着情绪,尽量冷静的说着。 “宋大人,宋夫人可同意?”萧谨行转头问着宋元忠和明玉芳。 内心还是有些惊讶,谢若瞳居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不过谢若瞳考虑确实周全,嫁给宋砚青会牵扯到很多麻烦,传宗接代是必不可少的,但如果宋砚青入赘了将军府,那么宋家就没有资格过问任何任何事情。 他倒觉得,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知她回来,会不会……高兴。 “臣同意。”宋元忠一口答应。 他本就不想拆散了他儿子的姻缘。 哪怕不能传宗接代确实让他有些犹豫,但在生死面前,他儿子的命自然更重要。 明玉芳却有丝毫的犹豫了。 她其实心里还想着给宋砚青纳妾的事情,但如果真的入赘了将军府,哪里还有可能?! 到此时此刻。 明玉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都是谢若瞳的手段。 谢若瞳用这种方式让宋砚青不得不和她成亲,让这种方式让所有人求着她和宋砚青成亲,还用这种方式,把她儿子给彻底抢走了。 “夫人。”宋元忠看明玉芳迟迟没有表态,拉了她一下。 明玉芳忍着内心的怒火。 此刻只能从了谢若瞳。 否则,她儿子真的得死在这里。 她连忙答应着,“民妇同意宋砚青入赘。” 说出来那一刻,还是让她差点崩溃。 “宋砚青呢?”萧谨行又问宋砚青。 宋砚青此刻又被带到了大殿上。 他看了一眼谢若瞳。 看到了她眼底中的不甘。 他很清楚,谢若瞳的不情不愿。 但他不想拒绝。 他想用一辈子去陪伴她。 哪怕她不喜他,他也要厚着脸皮。 他跪在地上,一字一顿道,“臣愿意。” “谢国公可还有意见?”萧谨行看相谢康恒。 谢康恒现在高兴都来不及,哪可能会有意见。 今日的结果更是比他想得更好。 宋砚青入赘确实少了很多婆媳麻烦。 他连忙说道,“皇上英明,臣没有任何意见。” “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萧谨行说,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抿唇。 他曾给皇上说过,初六的良辰吉日娶妻。 “朕便将宋砚青赐婚于骠骑大将军谢若瞳,下月初六完婚!” ------题外话------ 嘿嘿嘿。 四更见。 第434章安泞到浔四更 赐完婚。 所有人离开了皇宫。 明玉芳还是受不了这份打击,先坐着马车直接离开了。 谢若瞳也没有耽搁,也没给任何人打招呼,看都没有看一眼宋砚青,也离开了。 反倒是谢康恒特意留了下来,拍了拍宋砚青的肩膀,“委屈了。” “女婿不委屈。”宋砚青恭敬。 能够和谢若瞳在一起,哪种方式都可以。 而入赘,是最好的一种。 谢康恒看宋砚青这般识大体,也没有多说,坐着马车离开。 所有人都走了。 古幸川陪在宋砚青的身边,笑着说道,“恭喜了。” 宋砚青略微有些尴尬。 “没想到若瞳这般……”古幸川欲言又止,大抵上是没有找到词语去形容。 宋砚青更加尴尬了。 和谢若瞳同个房。 同得皇上都给惊动了。 “怎么样,还有力气和我去喝杯酒不?”古幸川打趣道。 “好。”宋砚青答应。 两个人就直接来了靖水楼。 坐在特定的位置。 古幸川倒酒,“怎么和谢若瞳睡在一起的?” 一向不喜欢八卦的人,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以他对这两个人的了解,绝对是不可能做出先斩后奏的事情。 宋砚青有些羞赧。 他没有瞒着古幸川,把原由说了出来。 “难怪。”古幸川笑了笑,又调侃道,“前些日某些人还说放弃了,现在就滚一张床了。真是世事难料啊!” 宋砚青无言以对。 当时真的是抱着和谢若瞳在不可能的念头,同意了另外一桩婚事儿。 好在…… 好在,发生意外。 他从未有过这般庆幸。 “对了。”宋砚青说道,“还要请古大人帮我一个忙。” “你说。” “王明杰,浔城王氏家族,现在正走向衰败,我简单查了一下,没有什么可依附的皇亲贵族。而我需要这个家族彻底消失在浔城,另外,让王明杰断子绝孙。”宋砚青一字一顿。 对宋砚青现在的权利而言,要做到这些不容易。 但对古幸川,就是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 “你这是在过河拆桥。”古幸川笑道,“王明杰可是你们的媒人,没有他,你和谢若瞳能那啥那啥吗?!” “所以此人,便没用了。”宋砚青说得果决。 “……”你赢了。 两个人喝着些小酒。 宋砚青喝得不多。 毕竟身体不好,喝醉了自己身体也遭不住。 但抵不住内心雀跃,还是多饮了两杯。 古幸川反而有点借酒消愁。 看着宋砚青如愿和谢若瞳在一起,又让他想起了叶栖迟。 总是,时不时的想起她。 古幸川眼眸陡然一紧。 宋砚青也发现了古幸川的眼神,连忙回头。 一回头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楼下堂厅走过。 宋砚青俨然有些激动,起身就要追上去,被古幸川一把拦住了。 宋砚青皱眉。 明显此人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终于来了浔城了吗?! “不是她。”古幸川说,“是呦呦公主的母亲,和她长得很像,皇上便想要把她带回来,或许是想要得到心灵上的慰藉。” 宋砚青很想告诉古幸川,那就是和景皇后。 那就是你日夜相思挂在心尖上的叶栖迟。 然而到嘴边的话,又突然想起皇上叮嘱。 让他不要告诉了古幸川。 他只能忍耐。 “算了,喝酒吧。”古幸川拿起酒杯,自顾自地又喝了起来。 “古大人。”宋砚青看着古幸川落寞的样子,说道,“如若皇后还活着,你会怎样?” 古幸川似乎是愣怔了一下。 而后淡淡的笑了笑,“想都不敢想。” 想都不敢想,她还活着。 他怕自己承受不了,希望破灭的巨大痛苦! 那晚上。 分明是古幸川给宋砚青庆祝。 古幸川却把自己喝醉了。 宋砚青送他回去。 古幸川还住在古医馆,听说那是他和叶栖迟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把古幸川送到之后。 宋砚青回宋府。 回去之前,终究还是让马夫把马车驱赶到了将军府的大门外。 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想着此刻谢若瞳就住在里面,而后……他也会住进来。 宋砚青隐忍着内心的悸动。 好久,才舍得开口让马夫驱赶马车,回去。 …… 浔城的夜。 安泞仿若都已经忘记了曾住在过这里。 此刻重新回到浔城,说不出来的情愫,最多的就是,不甘。 不甘,就这么又回来了! 说好走完剧情,完成了她炮灰的使命,她就该过她自己的生活了。 现在什么灰都泡汤了! “神医,到了浔城,我们明日便进宫吧?”小伍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半个多月,小伍觉得自己都要逼疯了。 神医真的半点没有说要去皇宫接回她女儿的事情,他都差点以为她不会来了。 绝望中,却又就突然被告知出发去浔城。 神医这般琢磨不透的性格,他每天过得都是胆战心惊。 “嗯。”安泞应了一声。 小伍心里又颤抖了。 神医突然一口答应,这么好说话,让他反而又觉得不真实了。 “不是说安呦呦住不惯皇宫吗?”安泞扬眉。 虽今日才到浔城,但皇宫中的消息却早就传遍了絮州,或许是故意为之。 “哦,是。”小伍连忙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在絮州,倒是经常听到有人谈论皇宫的事情。 说皇上收养了一个民间女儿,视如己出,不仅擅闯前朝没有被罚,皇上反而为了她下了早朝,还传出来说,皇上每日用膳都在民间这位公主的寝宫,除了皇上治理国事之时,其他时辰也都对公主寸步不离,可想皇上对公主的宠爱有加! 这些消息一出,百姓便都在揣测,说那位小公主,说不定就是皇上多年前遗落在民间的真公主。 加上前两日宫中又传出小公主在皇宫住不习惯,皇上全国各地给公主找乐子供她消遣的消息。 这般纵容宠溺,仿若更是坐实了,公主是亲生的身份! “那明日我便安排进宫事宜。”小伍小心翼翼又确认了一次,真的是怕神医突然反悔。 “嗯。”安泞又是这么应了一声。 反正。 早晚都要面对。 她不满足一下萧谨行的控制欲,她不可能带得走安呦呦。 ------题外话------ 你们心心念念的泞泞大小姐终于杀回来了。 五更见。 第435章进宫五更 翌日。 小伍又战战兢兢的出现在了安泞的客栈门口。 “神医。” “嗯。”房间中传来安泞,不温不热的声音。 “进宫事宜已经安排妥当,神医是在客栈吃了早膳再进宫,还是说,进宫后再食用?”小伍对安泞恭恭敬敬,比对皇上还要小心翼翼。 就怕神医一个心情不好转身就走了。 那他以后也别想回浔城,别想见他妻儿了。 “先吃早膳。” “好咧,我马上让小二安排。” 小伍连忙离开。 一会儿。 安泞走出了房间,坐在大堂内用早膳。 浔安城楼客栈人流比较多,安泞吃着早膳时,就听到了旁边桌议论声声。 “听说了吗?谢大将军马上要娶了宋家那状元。” “当然听说了,昨日就传遍整个浔城了,意外得很。两个人之前就成过亲,后来不知道这么和离了,反正宋家就开始落魄了,宋状元就一直在皇宫给公主授业,说是皇上身边的人,却无权无势,反倒是谢将军,现在统领十万大军,真正才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宋状元能够让谢将军回心转意,哪怕是入赘,也是宋状元赚了。” “那可不是?!”男人认同,“我听说啊,宋状元是破了相的,见着的人都会被吓到。还说宋状元身子骨差,怕是不得行的。谢将军现在重新要他,倒是他的福气。” “其实谢将军让宋状元入赘,好像也是因为皇上的赐婚,皇上念着谢将军在边关辛苦,便要给她先成一门亲事儿,前些日子我才听说皇上让浔安城的所有未婚适龄男青年都去和谢将军相亲了。” “说到这,我突然想起王明杰,王明杰好像也去和谢将军相亲了,今日就听说家里惹上了官司,王家现在家族本就落寞,要这个时候再惹上事儿,怕是再也翻不了身了。” “也是活该,王明杰那个纨绔子弟,只知吃喝玩乐。那日我还听人说,说他要娶了谢将军,简直是大言不惭!” 两个人的谈话就这么传入了安泞的耳里。 安泞忍不住笑了笑。 没想到5年过去。 谢若瞳还是和宋砚青走到了一起。 虽然对宋砚青没有排斥,也觉得他人品不错。 但她内心深处,更支持古幸川和谢若瞳。 毕竟这两个人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她当然私心更希望他们可以更好。 可惜。 有缘无份。 旁边的小伍看着神医突然笑了。 又颤抖了。 神医这是在笑啥? 突然笑,真的让人瘆得慌。 “吃饱了。”安泞放下碗筷。 “那神医,我们进宫吗?” “好。” 小伍连忙邀请安泞坐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昨日回来,他其实就托人给皇上带了信,说神医到了浔城。 他琢磨着皇上要是有心,就该亲自出来见见神医,亲自带神医进宫。 结果收到的信息只是一张写了一个“嗯”的纸条。 皇上的城府和心思,他等下人真的揣测不了。 小伍驾着马车进入皇宫。 因为有着自己的专属令牌,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 安泞就坐在马车上,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宫殿。 五年。 终于还是又回来了这里。 她离开后,就真的再也没有想起过的地方。 马车抵达后宫。 小伍的身份便不能进去。 不过后宫门口处,便早就安排了宫女太监在此等候。 看到他们到来。 连忙跪在地上,“奴才/奴婢给娘娘请安。奴才/奴婢参见伍大人。” 安泞看着跪了一地的人。 什么娘娘?! 小伍那一刻也吓了一大跳。 皇上这波操作也太直接了吧? 这才进宫都还没有册封,怎么就是娘娘了?! 小伍也不敢有任何质疑,带着气势吩咐道,“娘娘今日才入宫,你们要好生照顾娘娘,不得有任何怠慢。如若娘娘在宫中有任何不适,绝不轻饶!” “奴才/奴婢遵命。” 小伍吩咐后,又恭敬的对着安泞,“神医,小的便送您到这里。” “辛苦了。”安泞微点头。 半点也没有初入皇宫的胆怯。 倒是让小伍有些佩服。 “那小的便告退了。”小伍鞠躬。 安泞也没再多说,抬脚,终究还是踏入了后宫,从古至今都是是非最多的地方。 三月阳光正好。 后宫中的景色自然也是唯美如画。 安泞跟着一个宫人往寝宫走去。 本是有轿子的,但是安泞拒绝了。 想着,要多熟悉环境。 走的时候,才能够更方便。 她不缓不急的在后宫中走着。 远远似乎看到了一行人在湖边走着。 安泞自然还记得,她当年第一次进皇宫,就差点死在这个湖里面。 白墨婉自然也注意到了远处的一行人,问了句,“什么人?” 在后宫之中,什么人的出行阵仗,比她都大。 是没规矩了吗? “回娘娘,是,是……”宫女胆战心惊不敢回答。 “是什么?!”白墨婉眼眸一紧,声音严厉。 “回娘娘。”宫女连忙跪在了地上,“说是皇上从民间带回来的女子,还是由伍大人亲自护送。昨日平公公还专程来给所有奴才奴婢打了招呼,今日见着那位女子要叩拜行礼,要以娘娘尊称。” 白墨婉听着,脸色自然难看到了极致。 萧谨行还真的把那个贱女人带回了皇宫。 还让所有人对她尊敬! 她凭什么! 就是有一副和叶栖迟相似的身体吗?就能够得到皇上这般垂爱?! 她这么多年陪在皇上身边默默付出,却被皇上这般冷漠。 “过去看看!”白墨婉下令。 直接就往安泞那边走了过去。 安泞本没有刻意去注意白墨婉。 却在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视线时,还是看了过去。 就看到白墨婉气势冲冲的已经走了过来。 安泞倒是没有想到。 一进宫看到的不是萧谨行。 反而见到的是白墨婉。 她又怎么能够去所谓的期待,萧谨行又有什么诚意。 不过就是骗了他,他忍不过去,便把她逮回来发泄一下内心的情绪而已。 对安泞而言。 如若真是如此,倒还好应付。 她眼眸微动,淡淡的看着白墨婉穿着贵妃华服,趾高气昂的站在她面前! ------题外话------ 又要撕逼了! 安泞回来了回来了。 又要和狗皇帝斗智斗勇了。 明日见。 第436章安泞给白墨婉下马威一更 春日融融,和风阵阵,金光耀眼。 皇宫后花园。 如此美妙的景色和天气,真不适合她们相见。 辜负了,一片春光。 安泞冷冷淡淡的看着面前高高在上的白墨婉。 原文中,白墨婉和萧谨行在一起之后,剧情就结束了。 只说大泫国国泰民安。 大泫国的皇帝,虚设后宫佳丽三千独宠皇后白墨婉一人。 现在的剧情不过是。 虚设后宫佳丽三千独宠皇贵妃白墨婉一人,就只是名分地位的不同而已。 却怎么都觉得,白墨婉一副,怨妇的模样。 “大胆!见到我们皇贵妃娘娘,还不行礼!”白墨婉身边的宫女紫夏大声呵斥道。 安泞冷笑了一下,淡漠地说道,“你确定,本宫需要给皇贵妃行礼?” 之前萧谨行不知道她身份就够了。 现在既然知道了。 她便就是萧谨行的皇后,就是大泫国的皇后。 即使她真心不想承认也不稀罕。 但面对着白墨婉的逼人太甚,本来来这里就憋着一口气。 她凭什么还要遭受白墨婉的威迫。 “大胆!在皇贵妃面前居然敢自称本宫!”紫夏气得脸都红了。 安泞身边的宫女太监也都吓得瑟瑟发抖。 谁都知道后宫之中,没有皇后便是皇贵妃最大。 皇上又从来不管后宫之事儿,凡事儿也都是皇贵妃说了算。 现在娘娘第一天进宫就惹到了皇贵妃,这以后的日子…… 宫女太监全都不敢说话。 “敢不敢自称本宫……”安泞冷睨着紫夏。 紫夏被安泞眼神中的气势,吓得心口一颤。 她咬牙。 不管如何,反正后宫之中皇贵妃最大。 她哪怕再得皇上宠溺,也是大不敬。 也就强装镇静,一脸坚定。 “那是皇上说了算,而不是你在这里狂吠!”安泞冷声,气场强大。 震慑到紫夏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白墨婉看着安泞的模样,脸色自然不好。 看了一眼自己没用的奴婢,转眸盯着安泞,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怎么?你以为你被皇上带进了宫,你就真的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满口对安泞的讽刺。 “区区一介草民,还妄想自称本宫!哪怕皇上破例给你册封了嫔妃,你见着本宫,也得给我跪地行礼!”白墨婉盛怒,话语中的强硬也是让周围的宫女太监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安泞身边的一个小宫女终究忍不住了,撞着胆子在安泞耳边战战兢兢的小声提醒道,“娘娘,在后宫中,皇贵妃娘娘最大,您需要给皇贵妃娘娘行礼。” 安泞轻笑了一下,“谁说,皇贵妃最大?皇后是拿来,吃屎的吗?!” “……”大不敬就算了。 还居然诋毁皇后娘娘。 跟在安泞身边的一众宫女太监都觉得,他们离死不远了。 好不容易被挑选来伺候娘娘,还说是皇上亲自从宫外带进来的娘娘,本以为可以借着娘娘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什么希望都破灭了。 “你够了!”白墨婉大发雷霆,“别以为自己长得和薨逝的皇后有几分相似,就觉得可以取缔了她的位置!我告诉你,你之所以能够进宫,确实是因为你的模样,但不是说,你可以靠着这幅模样为所欲为!皇上不过是对皇后有亏欠,想要弥补,才会把你带进皇宫给你荣华富贵,并不是皇上真的对你有情!你最好清楚自己什么身份,你最好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一旦皇上想明白了,你连狗都不如!” 安泞冷冰冰一笑。 对白墨婉的愤怒根本无动于衷。 她此刻也不想浪费时间在白墨婉的身上。 她宁愿早点去见安呦呦。 安呦呦一个人在皇宫这么久,她也担心安呦呦会过得不好。 “本宫什么身份,你去问皇上!本宫相信皇上能够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说完。 安泞直接就从白墨婉身边走过。 “站住!”白墨婉狠狠地叫着她,“你别想拿皇上来压我!” 安泞根本不再搭理,不再和白墨婉废话一句。 她直接就走了。 跟在她身边的宫女太监都吓傻了。 这民间来的娘娘要不要这么霸气。 一来居然给了皇贵妃一个下马威。 而且此刻让皇贵妃去问皇上,明显皇上现在是宠娘娘的,如果不宠也不会千里迢迢让伍大人护送进宫,现在如若皇贵妃去找皇上,明摆着就是皇贵妃的不够宽宏大度,到头来反而是皇贵妃的不是。 新来的娘娘好似一点都不简单!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安泞离开的方向。 从背后看,简直和叶栖迟一模一样! 她怎能够容忍,这样的人一直出现在萧谨行的跟前。 怎么能够容忍,这种人骑在了她的头上。 然此刻这女人的气场却又让她,莫名其妙的忍了下来。 当然也是想到皇上第一天让女人进宫,她便和女人起了冲突,皇上定然会以为,是她在故意刁难。 一想到前几日被安呦呦那个小贱人算计,对这个女人自然就又多了一份警惕。 毕竟女儿手段都这般厉害,当娘的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白墨婉就这么怒火冲天的看着安泞耀武扬威的离开。 今日这份憋屈。 还有那日被安呦呦算计的仇。 她定然要,全部偿还! …… 安泞根本没有搭理白墨婉的怒火。 以她对白墨婉的了解,白墨婉绝对不会在此刻和她意气用事。 她不会蠢到现在去故意刺激皇上,自讨没趣。 所以这次怎么都会忍下来。 顶多不过就是事后给萧谨行告她一状。 她巴不得白墨婉这么干。 最好是让萧谨行一个生气之下,直接把她给赶出皇宫。 安泞琢磨着。 就听到身边的宫女恭敬道,“娘娘,这就是潇湘殿,是皇上专为您准备的宫殿,呦呦公主住在里面,以后便和娘娘一同居住。” “嗯。”安泞点头。 心里还是有些动容。 大半个月没见。 不知道安呦呦这个小调皮蛋在皇宫如何? 不知有没有因为思念她和鹿鸣吃不下饭而减点肥。 这般想着。 安泞走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安呦呦生龙活虎的声音,“本公主要吃那个鸡翅膀,对,最大那个!” ------题外话------ 二更见哦! 么哒。 第437章和安呦呦团聚二更 安泞脸上一黑。 是她多虑了。 安呦呦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屁孩,只要有得吃有得玩,快活得很。 亏安呦呦被萧谨行抓走后,安鹿鸣内疚到不行,不是她劝着,安鹿鸣都要跟着她来这里带走他妹妹。 她自然是不能允许。 带走安呦呦离开都不容易,她怎么还能免费送块肥肉给萧谨行。 “安呦呦!”安泞叫着正用小胖手抓鸡翅的小女孩。 安呦呦一顿。 因为是背对着安泞的,所以以为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安呦呦!” 又是一声道熟悉的叫声。 安呦呦连忙回头。 一回头真的见到了她妈咪。 此刻她妈咪一脸严肃的盯着她,盯着她手上的大鸡翅。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很好。 不仅没瘦,估摸着还给她长胖了几斤。 安呦呦吓得手上的鸡翅一抖,直接掉在了地上。 下一刻连忙从软榻上起身,迈着小短腿,用那都是油的小胖手一把抱住了安泞。 “妈咪,你终于来了,你来接我回家吗?!”安呦呦兴奋的叫着她。 不难看出了,她是真的高兴。 安泞本还有些生气。 想着因为她被萧谨行带走,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却没想到这妞过得比她想得更好。 现在被她这么一抱。 气好像又消了大半。 “妈咪,我好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茶饭不思的想你。”安呦呦紧抱着安泞的大腿,一副委屈可怜相。 前面几句话安泞倒是信了。 那句茶饭不思还是算了。 安泞蹲下身体,扒开安呦呦。 安呦呦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安泞,“妈咪。” “在这里过得好吗?”安泞问。 “不好。”安呦呦连忙摇头,“那个坏蛋大帅哥非要让我当他女儿,非要让我做小公主,我都是为了保命才会答应他的。我一直等着你来接我回家,我要和你还有哥哥在一起。” “真的?”安泞扬眉。 是在试探她女儿有没有被萧谨行收买。 她倒不是怀疑安呦呦,她只是不相信萧谨行。 萧谨行这个人太攻于心计,而安呦呦也才四岁,不是对手。 “真的。”安呦呦一脸认真。 “那你以后还听不听我的话?”安泞表情严肃。 “呦呦以后一定乖乖听话,再也不乱跑了。”安呦呦一副愧疚不已的样子。 看上去就是我见犹怜。 根本舍不得大声说她一句。 “去把手洗了脸洗了,不准再吃鸡翅膀了。”安泞吩咐。 “……”安呦呦大眼睛圆圆的瞪着安泞。 安泞眉毛一扬。 安呦呦知道自己现在寄人篱下,万一她不听话她妈咪丢下她直接走了怎么办?! 虽然这里是很好。 吃的也有,穿的也有。 但每天被人这么盯着,学这样学那样,她都要烦死了。 还不如解剖尸体好玩呢。 “好。”安呦呦只得乖乖点头。 心里默想,人家母女相见都是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她妈咪居然对她爱答不理。 要不是和她妈咪一样的脸,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安呦呦让宫人把美味的鸡翅膀给拿了下去,又让宫人给她擦拭了脸蛋和小肉手。 弄好了所有一切。 安呦呦才又乖巧的走到安泞身边,问道,“妈咪,我们什么时候走?” 安泞也很想知道。 她什么时候能走。 昨日她来到浔城,萧谨行自然知道她已经到了。 然而到今日此刻,萧谨行都没有露面过。 她怎么和他谈判?! “呦呦,我问你一件事情。”安泞表情严肃。 “好。” “你被萧谨行发现,你身体可以自愈没有?”安泞问。 也是抱着一丝希望。 如果没发现,她还能欺骗萧谨行,安呦呦不是他亲生女儿。 毕竟长得不像。 萧谨行哪怕怀疑,也没有证据。 “你是说坏蛋大帅哥?” “嗯。” “发现了。”安呦呦很坦诚的说道,“一早就发现了。发现后对我又哭又笑的,差点没有吓死我。” 安呦呦一边说还一边比划着那天的场景。 安泞深呼吸,调整情绪。 她就知道安呦呦是个拖油瓶。 “妈咪你生气了?”安呦呦问。 “没生气。”安泞说出来都咬牙切齿的。 她和一个四岁的小孩子气什么气。 气死了,也没好结果。 “你是怎么受伤的?”安泞忍了忍,问道。 安呦呦绘声绘色的把那日白墨婉到她这边来找茬然后她怎么回敬白墨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安泞。 说完之后还笑得一脸得意,“妈咪我是不是很棒,我都没有被人欺负。” “……”你确实很会给老娘惹事儿。 “妈咪……” “娘娘。”此时一个宫女上前,恭敬道,“娘娘,宋大人求见。” “宋大人?宋砚青?”安泞问。 “是。”宫人连忙回答,“宋大人每日便都会来给小公主授课,但前些日宋大人因为一些私事儿告假,所以停了两日,今日应当是来邀请呦呦公主去安琪公主那边,一起授课。” 安泞点头,应了声,“让他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 宋砚青从寝宫外走进来。 宋砚青比她五年前在边关时看到还要瘦弱。 关键是,不知脸怎么了,还青一块紫一块的。 差点让他认不出来。 而安泞此刻的模样,也让宋砚青没有认出来。 内心也在揣测这到底是皇后娘娘吗?! 怎会长得如此不同。 但看她的眼神和感觉,却又如出一辙。 而且如若不是皇后娘娘。 皇上又怎能,这般去对一个平常女子。 心里认定后。 宋砚青直接跪地叩拜,“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话一出。 宫殿上的宫人都被吓了一跳。 什么皇后娘娘…… 皇上是要册封一个平民女子为皇后吗? 否则宋状元又怎会这般称呼。 宋状元可是皇上跟前的人,最了解皇上的心思。 “你们先下去。”安泞也没有做任何解释。 也知道宫里人的嘴最紧。 听到任何事情都不敢乱说。 宫人全部行礼告退。 一时,整个大殿上就剩下安泞,安呦呦还有宋砚青三人。 安泞直截了当的问道,“你知道我身份?” ------题外话------ 三更见。 么哒。 第438章和安琪团聚三更 “皇上偶然给微臣提起过。”宋砚青回答,“微臣真的很庆幸皇后娘娘还活着,能够再次见到皇后娘娘,微臣感恩涕零。” 那一刻安泞还真的发现宋砚青的眼眶有些红。 “其他人也都知道了?”安泞没给予太多感情交付。 毕竟。 她回来得也不甘心。 和宋砚青也只是有一丝革命友谊。 当然宋砚青对她应该不止如此。 宋砚青把她当救命恩人,自然感情会更丰富一些。 “没有,目前除了皇上,就只有微臣知道。” “古幸川不知?”安泞扬眉。 那一刻其实也明白,如若古幸川知道,怕是早就来找她了。 “皇上没让微臣告诉古大人。” “若瞳呢?” “也不知。”宋砚青回答。 安泞笑了一下,“你不是要和若瞳成亲了吗?” 分明带着讽刺。 宋砚青抿唇。 脸似乎有些红。 但脸上太多青紫痕迹,也看不太明白。 宋砚青低声道,“皇命不可违。” “和谢若瞳成亲,也是萧谨行的旨意?”安泞问。 “不是。”宋砚青回答。 安泞皱眉。 那她实在想不明白,谢若瞳为何会重新和宋砚青在一起。 以她对谢若瞳的了解。 林千俞的死,会让她对感情彻底绝望。 而谢若瞳唯一还可能成亲的人就只有古幸川。 两个人以朋友的感情,或许可以凑合一对。 就是老来添个伴儿而已。 “是……”宋砚青脸红透,“在呦呦公主面前,微臣不便说出来。” “所以……”安泞扬眉,“你被谢若瞳睡了。” “……”宋砚青怔怔的看着安泞。 一方面是惊讶她居然能够瞬间猜到。 另一方面也实在是很佩服,在呦呦公主面前,她能这般毫不掩饰。 “看来是猜对了。”安泞自顾自的说道。 否则确实也找不到什么可以让宋砚青和谢若瞳从归于好的理由。 琢磨着,谢若瞳和宋砚青上床也是意外。 然后这么一直意外,就成亲了。 也挺好。 谢若瞳一个人太孤独了。 宋砚青现在还能够和谢若瞳再成亲,怕是会拿命去宠她。 “你来就是为了见我?”安泞问。 “一方面是,另一方面是来请呦呦公主去上课。”宋砚青回答。 “上什么课?”安泞问。 “四书五经,还有宫廷礼仪等。”宋砚青恭敬,“皇上说如果公主感兴趣,也可以让微臣教她一些政治权谋。” “他有病吧!”安泞脱口而出。 “……”宋砚青不敢说话了。 这个世间估摸也只有皇后才敢这么去骂皇上。 “不用学了。”安泞直言道,“她也学不会。” “呦呦公主很聪明。”宋砚青反驳。 “那她学得好吗?” “呦呦公主只是现在还小,静不下心,等稍微大点,便能够学得很好。”宋砚青真诚地说道。 大点。 也不在皇宫了。 安泞没有说出来,她突然转移了话题,“安琪也是你在教?” “是微臣。” “现在在寝宫?” “在栖息殿等呦呦公主。” “我去看看她。”安泞起身。 宋砚青也没有阻拦。 连忙跟在她的身后。 因为栖息殿和潇湘殿相邻,安泞便很快就到达。 到了门口, 又停了停脚步。 记忆中的安琪,只是个一岁的小女孩,穿着红衣服,小脸蛋白皙,会叫她娘。 宋砚青也能看得出来皇后的情绪波动,没有出声。 只是安静的在旁边陪着她。 也知道对皇后而言,当年这么悄无声息的离开,心里对安琪自然是愧疚不已。 反而是安呦呦什么都不知道,童言无忌的催促道,“妈咪,你别怕,安琪姐姐是好人,和那个老妖婆不一样。” 安泞回神。 深呼吸一口气,才走进了栖息殿。 一走进去。 就看到一个模样可爱的小女孩坐在凉亭软榻上,书写着笔墨。 春风吹佛着她的发丝。 小脸认真的表情,和记忆中连路都走不稳的模样,完全不同。 安琪才六岁,似乎就已经有了大家闺秀的雏形。 安泞眼眶有些红。 心里终究有些对安琪的愧疚,让她情绪有些波动。 安呦呦皱眉。 怎么突然有一种,安琪姐姐才是她妈咪亲女儿的感觉。 为什么妈咪见到她的时候分明一脸平静。 见到安琪姐姐反而热泪盈眶。 安琪此刻也发现了有人进了院子。 她不缓不急的放下手上的毛笔,优雅的起身。 然后走到安泞的面前。 未待安泞反应过来。 只见安琪突然跪在了地上,行着标准礼仪,“孩儿给母后请安。” 安泞心口一怔。 安琪跪在地上抬头,对着安泞盈盈一笑。 安泞眼眸微动。 一滴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她缓缓道,“你叫我什么?” “母后。” “谁教你的?” “是父皇。”安琪解释道,“父皇昨晚告诉我,说母后今日会回宫,会跟着呦呦一起来看孩儿,父皇说看到母后,一定要给母后行礼。” 安泞动了动喉咙。 萧谨行倒是把她所有的行动轨迹都给拿捏得死死的。 “起来吧。”安泞弯腰,扶起安琪。 “谢母后。”安琪起身。 眼眸就一直看着安泞,笑得很甜。 昨日父皇说她母后要回来了,她真的高兴不已。 她一直以为母后去世了。 毕竟所有人都说,和景皇后战场上已经牺牲了。 但父皇说母后回来了。 她就相信,是母后真的回来了。 而且她很喜欢眼前的母后。 和呦呦长得一模一样。 让她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和皇贵妃娘娘给她的感觉完全不同。 哪怕皇贵妃娘娘对她也很好。 “母后,过来坐。”安琪热情的邀请。 让她去凉亭休息。 安泞点头。 凉亭俨然是宋砚青授课的地方。 此刻摆放着两个软榻两个方桌。 一个是安琪的,一个是安呦呦的。 安泞看了一眼安琪的笔墨。 如此一手好字,哪怕安泞认真刻苦的练了很多年好不容易练好了,也不见得有安琪的水准。 宋砚青的才华永远可以相信。 安泞就这么欣赏着,露出了姨母笑。 “是皇上手把手教公主练的字。”宋砚青突然开口,“皇上说,不能让公主的笔墨和皇后的一样丑。” ------题外话------ 回来,先把重要的人都给见了。 四更见。 第439章和谢若瞳团聚四更 安泞脸色一下就沉了。 果然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 当了皇帝还是一样的狗。 宋砚青看着皇后的表情,轻笑了一下。 他正欲说下一句的时候。 眼眸陡然一顿。 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安泞回头。 一转头就看到了五年未见的谢若瞳。 她还以为是萧谨行来了。 当然萧谨行来了她不会高兴。 但谢若瞳来了,她很欣喜。 她就这么看着谢若瞳站在那里,紧紧地看着她。 从刚开始眼底的不相信到难言的情绪激动,到此刻真正看清楚她脸之后,那再明显不过的失落。 显然是把她的背影认成了叶栖迟。 却在看清楚她真面目时,受到了始料不及的打击。 所以才会眼底情绪复杂。 一时之间似乎都反应不过来。 “谢将军。”安琪看着谢若瞳很高兴。 她直接跑向了谢若瞳,主动拉着她的手。 谢若瞳垂下眼眸。 努力把眼底湿润掩下。 嘴角拉出一抹笑,行礼,“臣参见公主。” “谢将军,我母后回宫了。”安琪很积极很兴奋的给告诉谢若瞳。 谢若瞳恢复平静。 今日也是收到皇上的传召,说安琪公主甚是想她,让她进宫陪陪安琪公主。 她心想皇上撮合人的本事儿,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毕竟谁都知道,宋砚青在这里给安琪当师傅。 但她也没拒绝。 不是想和宋砚青有交集,而是放不下安琪。 倒也真没有想到,会见到古幸川那日给她说的“替代品”。 确实很像。 感觉太像。 如果不是她那张完全不一样的脸。 所以皇上今日让她来,是为了让她认识他新的女人,并且接受吗?! 谢若瞳暗讽。 还是逼迫自己,勉强行礼,“臣参见娘娘。” 既然安琪叫母后。 那么自然她就是娘娘了。 安泞也能够看得出来,谢若瞳对她带着疏远带着敌意。 “久闻谢将军大名。”安泞嘴角笑着,眼眶红着。 当时离开边关,便是真的把他们都丢下了。 也知道她的死会对他们带来多大的打击。 特别是谢若瞳。 谢若瞳那一次,失去了她的未婚夫,失去了她的战友,还是失去了她。 完全可以想像谢若瞳当时的难受。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想,谢若瞳会不会重新振作起来。 好在后来听闻谢若瞳成为了骠骑将军,镇守一方,才真的放宽了心。 否则她不知道,她会不会冲动的回去找谢若瞳。 此刻见到她。 安泞也不得不承认,一时涌出了万千情绪。 也就在那一刻。 她实在没忍住,走到谢若瞳面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若瞳皱眉。 整个人完全是懵了。 这人未免也太奔放了。 她们素不相识,便这么直接来抱住她。 是知道她现在深得皇上重视,所以想要用这种方式和她搞好关系,然后在皇上面前给她美言吗?! 虽没有真的见识过后宫的尔虞我诈,但也知道后宫是一个是非最多的地方! “娘娘。”谢若瞳被安泞抱了这么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叫着她。 安泞稍稳定情绪,放开了谢若瞳。 她说,“若瞳,好久不见。” 谢若瞳整个人一下僵硬了。 她直直的看着面前的人。 看着她熟悉的笑容,熟悉的感觉,完全不熟悉的相貌。 好不容易掩盖的眼泪,又瞬间盈眶。 “你说什么?”谢若瞳紧紧地看着安泞,声音在颤抖。 “我说,好久不见。五年过得,好吗?”安泞又说。 这一刻。 在对视着谢若瞳眼泪那一刻。 安泞自己眼前也模糊一片。 原来。 久别重逢,真的会让人,感动得流泪。 谢若瞳眼泪就这么顺着眼眶,一滴一滴不停的往下掉。 上一次流泪,还是在知道他们全部都死了,全部都死光了的时候。 后来不管遇到什么事情。 仿若都麻木了,都哭不出来了。 时隔五年。 猝不及防的眼泪,却仿若疯了一般。 她说,“一点都不好。” 她过得一点都不好。 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孤孤单单,一直孤孤单单。 安泞又一把抱住了谢若瞳。 这次,谢若瞳毫不犹豫的将安泞也紧紧的抱在怀里。 宋砚青在旁边看着。 嘴角带着笑,眼中其实也含着泪。 他以为,皇上没有告诉任何人。 毕竟他也是揣测得知。 而皇上不告诉,皇后便也不会告诉他人。 或许皇后有她的苦衷。 却没想到,皇后完全没有隐瞒谢若瞳,直接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安呦呦又皱紧了眉头。 她就很认真的在审视她的妈咪。 见着所有人都激动万分,唯有对她,冷冷淡淡。 她怕真的是从垃圾堆里面捡出来的。 安泞和谢若瞳抱了好久。 才放开了彼此。 两个人都哭成个鬼似的。 看着彼此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笑。 “走吧,去聊聊。”安泞主动道。 谢若瞳点头。 皇后还是那般聪明且善解人意。 俨然知道,她现在疑问很多。 两个人丢下宋砚青,安琪和安呦呦,直接就走了。 安呦呦看着她们的背影。 回头看着安琪,又看着宋砚青,开始怀疑自我了。 她喃喃道,“我娘到底是来干啥的?” 宋砚青忍不住笑了笑,对着安呦呦温柔无比,“走吧,师傅教你丹青。” “……”她能不能不学。 她对丹青没兴趣。 她只对死人有兴趣。 …… 安泞带着谢若瞳回到潇湘殿。 安泞一五一十把自己这些年怎么活下来又怎么去了絮州然后又怎么被萧谨行这狗皇帝发现的所有,都告诉了谢若瞳。 谢若瞳听完,“所以你为了不回皇宫不再和皇上纠缠,才变了脸?” “这不是变脸,这叫整容。”安泞纠正。 “可是皇上……”谢若瞳顿了顿,问道,“你真没想过跟皇上一起过吗?” “我为什么要选择和他一起过。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喜欢过他。”安泞说道,“这次来皇宫也是因为安呦呦那个不争气的被萧谨行发现掳走了,我只能来皇宫接安呦呦。” “我觉得皇上不会让你走。”谢若瞳颤颤的说道。 等了五年。 好不容易等回来的人,怎会轻易放手。 ------题外话------ 五更见,么哒。 第440章安泞的决心五更 “真心想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安泞胸有成足安慰谢若瞳,“放心,我自有打算。” “我的意思是,你真不打算给皇上一次机会吗?”谢若瞳试探性的问。 “什么机会?”安泞纳闷,“你该不会是误会了萧谨行对我有感情吧?!” “否则呢?”谢若瞳反问。 否则,虚设后宫,孤独一人,为了啥?! “不是感情,萧谨行对我只有愧疚。因为愧疚,所以就想要把我留在身边,弥补他内心的亏欠。”安泞笃定道。 “我觉得不是……” “其实在五年前,我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我产生了一丝感情,也会觉得我对他付出很多而有所动摇。但你想想,一旦遇到白墨婉出事儿,他就会义不容辞的奔赴在白墨婉那边,当然我不是吃醋,我就是告诉你,萧谨行对我的感情,就只是良心的不安。等他觉得他不亏欠我了,我在他生命中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安泞直接打断谢若瞳的话,把一切说得明明白白。 在萧谨行的事情上,她绝不拖泥带水。 “或许那是五年前,五年后就不一样了。”谢若瞳揣测。 “五年后确实不一样了,因为五年后我给他生了两个娃。”安泞说着,还是有些来气,“他便觉得更亏欠我了。” “一定是亏欠吗?”谢若瞳问。 “要不然当年为何会选择我跳城楼而不是白墨婉?”安泞直中要害。 谢若瞳哑然。 当年虽然她不在场,但也有所听闻,说是楚王当时在让皇上选谁活命时,他放弃了皇后。 这也是很长一段时间她耿耿于怀皇上的地方。 甚至有几次醉酒差点一个冲动杀了皇上。 但后来看皇上过得并不好,她也就渐渐淡忘了要去仇恨了。 “别多想了,我比你们任何人都清楚萧谨行爱的人到底是谁。”安泞口吻坚定。 书中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感情真的就是生死不渝。 反倒是书中对白墨婉的描述,好像更多的是报恩,和稳权。 毕竟女主死过一次,便深知感情不是唯一。 她更需要巩固自己的权力,才能护她一世周全,护她家族人一世周全。 总之。 结论就是,萧谨行只爱白墨婉。 如果有对他人不同的感情,那绝对不是爱。 但安泞怕萧谨行自己都给搞混淆了,然后做一些,伤人害己的事情。 “万一皇上爱的人真的是你呢?你会不会考虑留下?” “首先,没这可能。”安泞很严肃。 谢若瞳一向不会质疑她。 是五年不见生疏了吗? 总是,反驳。 当然安泞也没生气。 她不耐其烦地解释道,“退一万步就算有这种可能,但我不喜欢他,我为何要留下?后宫虽好,荣华富贵,权力地位,可终归而言那是皇上的后宫,不是我的。而我的后宫,在江湖。” 安泞说完,还挑逗一笑。 谢若瞳不明所以。 “可惜一回来浔城就听闻和你宋砚青要成亲,要不然也可以带你去体验一下,什么才是女人的快乐。” “女人的快乐?”谢若瞳更纳闷了。 “没有机会的事情,我就不让你心痒痒的了。”安泞不多做解释,说道,“总之,我这次回来,不可能长久在皇宫,你做好心理准备,说不定哪天我就突然消失了。” 谢若瞳有些失落。 一想到皇后还是要走,心中万般不舍。 “放心,这次我走了,会主动联系你们,不会再了无音信。”安泞看得出谢若瞳的情绪,又补充道。 “嗯。”谢若瞳点头。 对皇后的决定,她从来都是无条件支持。 “对了。”安泞突然想到什么,对着谢若瞳严肃道,“先别告诉古幸川,是我。” “为何?”谢若瞳诧异。 皇上不说就算了。 皇后为什么还不说?! “其实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萧谨行没有对外宣扬,我不知道他出于什么考虑,琢磨着应该是顾及白墨婉,但不管如何,我是有些庆幸他瞒着的,这样我也能走得更顺畅。”安泞解释道。 “可你没有瞒着我,为何要去瞒着古幸川?古幸川这五年对你……” “我知道。”安泞接过话,“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让他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想再给他任何希望。而我不瞒你只是觉得,凭什么就萧谨行一人知道我的身份,不,还有萧谨行的忠臣宋砚青知道,他们知道,凭什么我最重要的人反而不知道,怎么都觉得不公平!” “……”这是在和皇上故意抬扛吗?! 谢若瞳总觉得皇后对皇上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 不过就是不信任。 “其实,不管你给不给古幸川希望,古幸川对你的感情都一样。你活着与否,根本不重要。”谢若瞳还是会为古幸川说话。 安泞抿唇。 心口明显压抑着难受。 古幸川对她的好,不求回报的好,不可能不让她动容。 可她真的给不了古幸川幸福。 唯有,逃避。 “你不让我告诉古幸川,我就不告诉了。”谢若瞳看出安泞的难受,连忙答应着。 虽心疼古幸川。 但也见不得安泞这般为难她自己。 “嗯。”安泞隐忍着,应了一声。 “话说呦呦为什么长得和你现在的模样一模一样?”谢若瞳转移话题,“不应该长得像你原本的样子,或者像皇上吗?!” “这个……我实在不知道如何解释,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安呦呦双胞胎哥哥安鹿鸣和萧谨行长得一模一样。”安泞说起就头疼,“我真的很崩溃。” “你不应该崩溃安呦呦长得不像你和皇上吗?”谢若瞳无语。 皇后的脑回路和一般人完全不同。 “安鹿鸣可能抱错,但是安呦呦绝对是亲生的。”安泞笃定。 “……”好吧。 她其实都没怀疑。 只是有些好奇那个长得和皇上一模一样的安鹿鸣,如若他来了皇宫…… 怕是整个大泫国都要炸开了锅! 想想那画面…… 谢若瞳不得不承认,她私心更想皇后能够留下来。 但能够留下她的,不是他们任何人。 唯有,皇上。 ------题外话------ 好了,明日见。 爱你们哦,笔芯。 第441章“病娇”的主动一更 安泞和谢若瞳在潇湘殿聊了整整一天。 直到黄昏时刻。 谢若瞳才不舍的离开了皇宫。 毕竟也没有大臣,哪怕是女官在后宫留宿的先例。 她走出潇湘殿。 然后就看到了宋砚青站在夕阳下。 夕阳拉长了他的身影,本就瘦弱的身子骨,那一刻看上去真的就是风吹就倒。 宋砚青看到谢若瞳出来,他快速上前两步。 谢若瞳有一种,宋砚青跑几步都可能累死的错觉。 “若瞳。”宋砚青叫着她的名字。 “并未成亲,宋大人可以直呼我名。”谢若瞳冷淡。 “谢将军。”宋砚青连忙改口。 天知道他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主动来等她,才主动叫她的小名。 此刻的手心,也全都是汗。 表面却要装作,很平静。 “有事儿?”谢若瞳问。 “想陪你一起出宫。”宋砚青回答。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这般直接。 宋砚青一向是一个含蓄之人。 “顺便给你说说,皇上和皇后的事情。”宋砚青补充。 谢若瞳到嘴边拒绝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 宋砚青永远都知道,她的死穴是什么。 谢若瞳沉默地走在了前面。 宋砚青跟在她的身边。 两个人走在皇宫夕阳下的小胡同里面,难得和谐。 “这些年将军在边关,可能不知道皇上在宫中很多事情,特别是,皇上对皇后的感情。”宋砚青说道,“皇上除了处理前朝事宜,最多的时间就是陪在安琪公主身边,把皇后曾经带回来的孩子,视如己出,会亲自教她绘画识字丹青,也经常和我讲起很多皇后的事情。” 谢若瞳沉默地听着。 早些年,她也有所听闻皇上在后宫的一些事宜。 记忆最深的就是,皇上真正虚设了后宫。 所以她在想,如若皇上真的如皇后说的那样只是亏欠,他不可能做到,整整五年,没有一个女人。 其他人就算了。 但他是皇上。 诞下皇子栽培下一任皇储,不只是皇上一个人的事情,也不只是皇室贵族的事情,更是大泫国的事情。 皇上可以顶着如此大的压力坚决不踏入后宫宠幸嫔妃,她不相信不是爱,不是深爱。 可她很清楚,她怎么说皇后都不会相信。 甚至皇上说,皇后也不见得会相信。 只能皇上自己用行动表示。 还不一定能够感动得了皇后。 “遭了。”宋砚青突然想到什么。 谢若瞳皱眉。 宋砚青做事儿严谨,也有他没考虑好的事情? “我今日就只对皇后说了,皇上不想安琪公主的字和皇后一样丑,忘了告诉她,皇上之所以手把手教安琪公主,是因为当年皇后一直在勤恳练字,皇上便认定皇后想要练成一手好字,才会把安琪公主教得这么好。”宋砚青说着,有些愧疚,“皇上一直记着皇后曾经的点点滴滴,用尽心思弥补皇后生前所有的遗憾,弥补他对皇后的所有遗憾。” “可是皇上终究在皇后和皇贵妃之间,选择了皇贵妃。”谢若瞳直言。 “所以皇上的心才会更痛。”宋砚青说。 谢若瞳抿唇,“你想要让我帮皇上在皇后面前多说一些好话是吗?” 宋砚青垂眸一笑。 他诚实道,“是。” “皇上让你这么做的?”谢若瞳扬眉。 “是。”宋砚青点头。 没有告诉谢若瞳,他只是打着皇命难违的口号,有理由接近她。 “果然。”谢若瞳咬牙,并没在意到宋砚青的心思。 皇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阴笑狡诈。 到达宫门口。 谢若瞳的马车已经在门口候着。 她坐上马车。 离开那一刻,看到宋砚青还站在宫门口。 谢若瞳放下帏裳准备离开那一刻,眼前仿若都是宋砚青站在冷风中,被吹得凌乱的样子。 那日她中药和宋砚青同房。 他身体温度就明显比常人更低。 此刻她甚至可以想想,傍晚凉风习习下的宋砚青,已冻成了冰块。 “去问问他走不走?”谢若瞳突然开口。 马夫顿了一下。 随即立马明白。 一会儿。 宋砚青坐上了马车。 哪怕两人坐得不是很近,谢若瞳似乎都感觉到了宋砚青身上的寒气。 “先去宋府。”谢若瞳对着马夫吩咐。 “是,将军。” 马车从皇宫离开。 车内安静如斯。 仿若连彼此呼吸的声音都能够听到。 “你疼吗?”宋砚青开口。 谢若瞳本以为就会这么沉默到彼此分开。 没想过宋砚青会突然说话。 而她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我们同房那日,你疼不疼?”宋砚青重复,略带尴尬。 谢若瞳抿唇。 眼眸转移到了一边。 冷漠道,“当时失去了理智,什么感觉都没有。” 宋砚青突然笑了笑。 “你笑什么?”谢若瞳皱眉,明显带着不悦。 “没笑什么。”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说,“那日你一直在要,我以为你感觉很好。” 谢若瞳脸有些红。 那日的事情,当时迷糊不清,事后一清二楚。 所以完全知道,当时的她对宋砚青到底都做了什么。 所以宋砚青现在在嘲笑她的口是心非吗?! “我也不疼。”宋砚青突然又说道。 她又不关心他到底怎么样。 “虽然腰酸腿软,咬伤抓痕……” “宋砚青,你再多说一句,我立马撵你下车。”谢若瞳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宋砚青不说话了。 安分守己的模样,让谢若瞳觉得,宋砚青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让她心里压抑得很。 马车到达宋府。 宋砚青鞠躬对谢若瞳表示感谢,离开时。 “宋砚青。”谢若瞳叫着他。 宋砚青回头,“谢将军。” 谦卑又尊敬。 “让你入赘只是为了杜绝和你母亲再有任何瓜葛,这是唯一我能够想到的方式。”谢若瞳说,“所以你不用在我面前表现得这么卑微,我没想过要去践踏你的自尊。你我之间的恩怨,早在五年前就已经结束了,你不需要对我有任何亏欠。对你的排斥,不过只是因为不爱了而已,别无其他。” ------题外话------ 二更见。 二更泞泞会和皇上撞面了。 么哒。 第442章安泞夜闯乾坤殿二更 “好。”宋砚青点头。 因为早就知道谢若瞳不爱他了,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听到一番话才会这般坦然的接受。 谢若瞳说完也没再停留片刻。 让马夫赶着马车迅速离开。 离开后。 宋砚青嘴角轻扬。 谢若瞳说他们之间没了恩怨。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了重新追求她的资格。 …… 皇宫之中。 夜晚,乾坤殿。 萧谨行批着奏折。 听着平公公的禀报,“启禀皇上,今日娘娘进宫后,便撞见了皇贵妃,两人似乎争执了两句,娘娘便领着人回到了潇湘殿,和小公主团聚后,又见了宋大人,接着见了安琪公主和谢将军。谢将军在潇湘殿待到黄昏才走,现在娘娘和安琪公主小公主一起用膳。”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皇上需要摆驾潇湘殿吗?”平公公问。 以往这个时候,就已经和小公主一起用晚膳了。 今日娘娘回来,更应该团聚才是。 却不知为何皇上一直在寝宫审批奏折。 “不用。”萧谨行说道,“朕今日不去潇湘殿。” 平公公诧异。 “退下吧,不要打扰朕批阅奏折。” “奴才告退。” …… 夜晚,云暇殿。 白墨婉问着宫人,“今日那民妇都做了些什么?!” 宫人把监视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禀报。 白墨婉怒骂,“这女人果然聪明,一来就见了皇上最在意的人。她以为她拉拢了安琪,宋砚青,谢若瞳,就能够取缔本宫吗?!想都别想。” 白墨婉发泄了一通。 狠狠地问道,“皇上今日去潇湘殿没有?” “回娘娘,皇上今日一直在乾坤殿批阅奏折,寸步未离。” 白墨婉讽刺的笑了,“自以为是的女人,也不过如此。给我监视好了那女人,有任何风吹草动,即刻禀报本宫。” “奴婢遵命!” 白墨婉眼眸一紧。 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她绝不心慈手软! …… 潇湘殿。 安泞和安琪,呦呦一起用晚膳。 吃完了。 也没见萧谨行来潇湘殿。 不是说每晚都要来陪安呦呦和安琪一起吃晚膳吗?! 因为她在,所以萧谨行便不来了?! 怕引起白墨婉的妒忌?! 所以萧谨行逼着她来皇宫,是搞笑的吗?! 安泞忍了。 毕竟进宫第一天,萧谨行贵为皇上日理万机,哪能有时间来搭理她。 然而进宫第二天。 进宫第三天。 安泞足足进宫半个月。 半月她连萧谨行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每次在她以为萧谨行会出现时,却每次见到的都只是萧谨行身边的平公公,然后送来一堆山珍海味,金银珠宝。 萧谨行果然让她进宫就是来折磨她的! 然后报复她当初欺骗了他的身份。 当了皇上,做了九五之尊,居然还这么睚眦必报! “平公公!”安泞直接打断了平公公大声念着的皇上赏赐。 她的忍耐也是有极限的。 平公公看娘娘是真生气了。 连忙跪在地上,“奴才在。” “萧谨行呢?” “皇上在乾坤殿批阅奏折,一时走不开,让奴才给娘娘送些东西过来,供娘娘消遣。”平公公小心翼翼的回答。 “谁稀罕他这些破玩意,这什么夜明珠,比你头都大,拿来有什么用!”安泞看着都眼烦,“还有这些翡翠手镯,金凤冠,金步摇,破花瓶……逗我玩呢?!” 平公公真的很想说,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宝贝。 皇上可都是下了血本。 再送一段时间得倾家荡产了! “我现在要去找萧谨行。”安泞也不想和奴才废话了。 反正都是听萧谨行的。 她起身就要走。 “娘娘。”平公公跪在了安泞的面前,“皇上真的有事儿,皇上忙过了就会来看娘娘……” 安泞压根不信平公公。 萧谨行要来早来了。 不可能躲了她半个月。 明摆着就是不想搭理她。 她从平公公面前走过。 “娘娘……” “给本宫闭嘴!”安泞怒斥。 平公公不敢说话了。 听闻新来的娘娘平时都不爱自称“本宫”,一旦自称“本宫”的时候,就是不能惹了。 这段时间虽没见皇上到潇湘殿,但皇上每日问候娘娘的日常比三餐还准时,也知道这位娘娘在皇上心目中,地位非凡,哪敢得罪。 平公公只得颤颤抖抖的跟着安泞一路到了乾坤殿。 安泞走到殿门口,还是顿了顿。 一想到在絮州城时和萧谨行的不欢而散。 安泞咬牙,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毕竟,她并不想和萧谨行这么一直耗着,她耗不起。 她只想快刀斩乱麻。 走进大殿,并未看到萧谨行。 安泞皱眉,“人呢?” 平公公战战兢兢,“奴才不知。” 安泞睨了一眼平公公。 往后殿走去。 寝宫中也没有人。 所以平公公早让人来通风报信,萧谨行提前离开了。 安泞忍着怒火。 她气愤的在萧谨行的寝宫内,气势冲冲的寻找。 其实没抱什么希望了,但就是不甘心。 她直接走进一个后殿,只觉这地方和其他地方有所不同,仿若有些烟雾,还纱幔飘扬。 安泞闯进去那一刻。 就看到一道赤裸的身体,此刻沐浴完毕。 身边伺候他的小太监正准备帮他更衣。 安泞顿了顿眼眸。 然后转身,迅速退了出去。 “娘娘……”平公公叫着安泞,不明她为何突然又离开得这么快! “给他说一声,我在潇湘殿等他!”丢下一句话,安泞大步离开了。 平公公回头,才发现这是皇上的御池。 所以刚刚娘娘是看到了皇上…… 平公公还未深想,就看到皇上穿着黄色寝衣,走了出来。 “陛下,奴才没能拦住娘娘,是奴才的错。”平公公领罪,“请陛下处罚。” 萧谨行看着安泞离开的方向。 嘴角轻轻一笑。 “刚刚她说什么?”萧谨行问。 “娘娘说,她在潇湘殿等你。” “嗯。”萧谨行嘴角的笑容似乎更明显了。 “皇上要摆驾潇湘殿吗?” “不,伺候朕批阅奏折。” “……是。”平公公在想。 皇上再不过去,他觉得他下次到潇湘殿,娘娘会扒了他的皮! ------题外话------ 三更狗皇上就会按耐不住了。 一会儿见,么哒。 第443章皇上是要给臣妾更衣吗?三更 “没来吗?”安泞等到了子时。 安琪回了栖息殿休息了。 安呦呦也吵吵闹闹的睡着了。 整个大殿上就只有安泞还有伺候她的贴身宫女。 等了一个晚上,萧谨行没来。 她刚刚真不该转身就走。 不就是裸体吗?! 又不是没见过。 她就该看着萧谨行穿上衣服然后和她谈。 “回娘娘,没见着皇上。刚刚也让人去打听了,说是皇上已经就寝了。”门口进来的宫女连忙进来,跪在地上禀报。 安泞笑了。 很好。 她紧握着拳头,真的很想一拳打死萧谨行。 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沐浴更衣。” “是,娘娘。”宫女都胆战心惊。 完全能够看得出来,娘娘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 云暇殿。 白墨婉被宫女伺候着就寝,随口问道,“皇上去潇湘殿没有?” “回娘娘,今日潇湘殿那小主擅闯了乾坤殿,皇上并未见她,据说现在那小主在潇湘殿一直等着皇上,刚刚听人说,现皇上已经就寝了。”宫女连忙禀报道。 口吻中还带着对安泞的极度讽刺。 白墨婉冷笑着。 心情明显很好。 “区区一介民妇,真以为她能勾引得了皇上。皇上不过是一时兴起,根本没有把她看在眼里。” “娘娘所言甚是,像皇上这般人中龙凤,怎会轻易看上一个不干净的女人。”宫女拍着马屁,“皇上自然喜欢的是如娘娘这般冰清玉洁……” “啪!”白墨婉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宫女的脸上。 宫女不明所以。 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说主子的不是,是奴婢的错,请娘娘处罚。” 以为是她辱骂了潇湘殿的娘娘。 在潇湘殿娘娘没来皇宫之前,皇贵妃在后宫也是公平公正,主持着公道也不会针对了谁。 她此刻这般没了分寸,定然是惹怒了皇贵妃。 “给本宫滚出去!”白墨婉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宫女连忙退下,不敢耽搁一刻。 白墨婉狠狠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一想到曾经受过的侮辱,一想到萧谨行是不是真的因为她的不净之身才不宠幸她,她就难言的怒火。 自然听不得奴才说这种话。 “娘娘。”屏风外,另一个宫女跪在地上,俨然是有事情禀报。 “什么事儿?”白墨婉冷声。 “收到最新的情报,皇上现在突然去了潇湘殿。”宫女战战兢兢。 下一刻。 “哐当……” 只听到屏风内,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俨然是白墨婉在不受控制的发泄。 因为愤怒,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手被碎片划伤。 她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五年来萧谨行没有踏入后宫,今日却为安泞那个贱人破了戒! 她如何能够忍受得了这口气。 今日后,她堂堂皇贵妃,还怎么在后宫立足! …… 潇湘殿。 安泞躺在浴池中沐浴。 潇湘殿的贴身宫女月莹伺候着她,帮她轻轻的搓着后背。 身体很是享受,但肺都要气炸了。 到此刻似乎还是没办法,让自己平息下来。 她努力深呼吸一口气。 琢磨着明日天上下刀子,她也要去和萧谨行摊牌了。 她吩咐道,“月莹,可以了,更衣。” 身后。 没有人回应她。 安泞有些不悦。 她转头。 一转头,脸色明显就变了。 因为她看到,一直未曾露面的萧谨行。 而他此刻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出现在她的浴池边上。 偌大的浴池,哪怕撒上了花瓣,她的身子也是若隐若现。 而且此刻她还在搓后背。 可想后面有多坦荡。 “听平公公说,你在潇湘殿等朕。”萧谨行不温不热的口吻,说得如是的云淡风轻。 仿若完全不觉得此刻他们在这样的场景下见面,有任何尴尬。 “月莹呢?”安泞琢磨着刚刚想事情太投入,所以压根没有注意到,月莹不知道何时已经不在浴池边上了。 “朕以为皇后是想要单独见朕,所以朕命她出去了。”萧谨行说。 眼眸就这么放在她白皙的肌肤上。 一点一点,看得很清楚。 安泞深呼吸。 一遍遍告诉自己,在这里她不占优势,打也打不过。 重点是,她没裸体和人打架的习惯。 “你先把月莹叫进来。”安泞直言。 “皇后是还要搓背吗?”萧谨行蹲下身体,手指微动。 “萧谨行!”安泞叫着他,“你别碰我!” “舍得叫我名字了?”萧谨行扬眉。 所以这狗皇帝,就是记仇得很。 记恨她当时在絮州时,欺骗了他。 “你先出去,我要穿衣服了。”安泞努力隐忍。 “朕帮你。” 话音落,安泞就看到萧谨行起身拿起月莹给她放在一旁的寝衣。 分明在故意挑衅。 安泞真没有对萧谨行抱什么希望。 她真的太清楚萧谨行的个性,在絮州的事情,他肯定会加倍奉还。 不就是想要让她难堪嘛?! 她安泞的脸皮可从来都没有这么薄。 “既然皇上这么有心,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皇上了。”安泞笑。 突然拉出一抹,勾人的笑容。 演戏,谁还不会。 她起身。 从都花瓣的浴池中,缓缓站在了起来。 萧谨行眼眸微顿。 喉结在不自觉地滚动。 被安泞衣衫挡着的手,已握成了一个拳头,随着安泞一步步离开浴池,手心的力度,越来越大。 安泞就这么走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出水芙蓉般白里透红的肌肤,就这么映衬在了萧谨行的眼底。 “皇上不是要给臣妾更衣吗?”安泞扬眉,带着挑衅。 萧谨行似乎暗吸了一口气。 他本只是想要逗她。 稍微报复一下,她今日见到他转身就跑的事情。 而他也终究在真的见了她之后,没再忍住,深更半夜来了她寝宫。 原计划是想让她多熟悉皇宫,多和她重要的人再加深感情,他再来见她。 他很清楚。 她见他,她第一句话就是,她要带安呦呦离开。 他甚至是在逃避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就一直忍耐。 直到现在,忍无可忍。 想她的欲望,终于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 ------题外话------ 四更见,么哒。 第444章摊牌,彻夜长谈四更 萧谨行没想到,他来到潇湘殿,安泞正在沐浴。 他进来时,就看到她趴在浴池边,白皙的身子,让他移不开视线。 他让宫女退下,自己走到她的身边。 而她似乎在想事情,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好几次想要靠近她的后背帮她搓澡,又好几次放下了自己的手臂。 他怕。 失控了。 他甚至一动不敢动。 连呼吸稍微急促点,他都怕刺激到他的神经,然后做出不顾一切的事情。 但他很清楚。 她现在在气头上,他要是做了。 她会,恨死他。 他就安静等着,等着她主动发现他。 真的发现他那一刻。 他明显看到了她眼底的一丝惊慌,却又在故作冷静。 甚至在压抑愤怒。 所有一切的表情。 都和曾经叶栖迟一模一样。 萧谨行眼眶湿润。 但面前的她,应该没有发现。 她只想,赶他出去。 而她越是这般,他却越是想要逗她。 像以前一样。 斗斗嘴也好。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回想,他和叶栖迟曾经的点点滴滴,曾经还在郊外宸王府的时候,他们在一起的所有过往。 那个时候的叶栖迟还不恨他,虽然处处气他。 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多权谋斗争,宸王府还是一个,清净之地。 他不由自主的,喉结再次滚动。 其实。 只要她稍微服软一下,他就会尊重她离开。 他没想到。 她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很坦然。 萧谨行突然觉得。 此刻受折磨的人,可能真的不是叶栖迟。 他努力让自己放松。 然后低头,给她先穿上了肚兜。 红艳的色彩和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让人,熏然欲醉。 萧谨行用了很长时间,给安泞把衣服穿好。 把她的身子,包裹得严严实实。 穿好之后。 萧谨行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大颗一大颗的汗水。 手心,也全都是汗渍。 终于穿好。 听到安泞清清淡淡的声音评价道,“皇上伺候人更衣的能力,还是稍逊楠木和夏竹。” 萧谨行顿眸。 犹如万箭穿心。 安泞却似乎没发现萧谨行的异样,穿好衣衫,便走出了浴池。 月莹看着娘娘出来,连忙行礼,也是诚惶诚恐的恭敬道,“娘娘。” “给皇上泡一壶茶,皇上今晚和本宫,彻夜长谈。” “……是。”月莹恭敬。 心里琢磨着。 皇上今日来不是让娘娘侍寝的吗?! 怎会,彻夜长谈。 不由得暗自感叹,在娘娘身边当差太难了。 完完全全揣摩不透主子的心思。 安泞披了一件外衣。 四月的晚上,还是凉。 她坐在大殿的软榻上。 萧谨行坐在她面对。 月莹倒了茶。 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彼此。 安泞直截了当的开口,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份尴尬,坦白地承认了,“对,我就是叶栖迟。” 萧谨行看着安泞。 哪怕已坚信她就是叶栖迟。 但真的从她口中说出来,还是会让他有,再次触动。 “当年跳下城墙后没死,被你最讨厌的萧谨慎救了。”安泞摊牌了,也没必要再瞒着萧谨行,“放心,萧谨慎死了,从城墙上摔下去时被我压在了身下,粉身碎骨。” “萧谨慎为了给我自由,所以弄了一个和他一起死去的假象。在你们以为我死了的那一刻,我已经被萧谨慎的亲信侍卫送出了边关,还给了我很多黄金。” 萧谨行默默的听着。 听着曾经他答应过叶栖迟的事情。 却最后,由萧谨慎为她做了。 “我拿着黄金,就去了絮州。去了絮州才发现怀孕了,本打算滑胎的。”安泞说得很平静。 那一刻却让萧谨行心口一紧。 她原来,并不想给他生孩子。 “但转念一想,反正都是一个人,多生两个下来陪自己或许还不会孤单,也就生了下来,和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萧谨行沉默。 没有做任何回应。 安泞继续说道,“你最想要知道的应该是我的长相问题。这么说吧,我这张脸叫整容,就是用刀对脸部结构进行改造,然后换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而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断绝和你所有的关系,就是为了能够在江湖上恣意潇洒,毕竟大泫国这么大,万一就遇到了熟人,顶着叶栖迟原来的模样太容易被发现了。” 所以她为了远离他给自己脸上动了刀。 他没亲眼目睹过,但他可以想像,过程会有多血腥。 他甚至想到,那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了自愈能力。 她却还是,义不容辞的做了脸部整容,彻底抛弃了叶栖迟的身份,变成了安泞。 “给你坦白的就这么多。”安泞看着萧谨行,“你还有什么疑问就问?我今晚一并回答你。” “为什么要走?”萧谨行低哑的声音,问她,“当年没死,为什么要离开?” “我很早就告诉过你了,事成之后,我们就和离,和离时你给我足够的财富,我们一拍两散。但显然,你觉得我在骗你。到今日,都还在以为我曾经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安泞也有些无奈。 萧谨行垂眸。 确实。 直到现在他都以为,叶栖迟曾经说的那些话,只是气话。 只是不想让自己受伤才会说得那般洒脱。 “所以,不是因为恨我吗?”萧谨行压下心里的难受,抬眸看着她,然后问她。 不是因为当年在牧歌城的城墙上他选择了放弃她,她一气之下,才离开他的吗? “不是。”安泞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恨你,哪怕也有些心里不舒坦,毕竟面对生死,谁也不是圣人。但我理解你,站在人性的立场上,人都是自私的,选择自己深爱的人活命,人之常情。同理,如若哪一天让我选择你和傅星弋谁活命,我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傅星弋。” 萧谨行听着。 默默的听着。 所以叶栖迟是真的对他没有感情,才会离开他。 真的没有感情,才会连恨都没有。 “傅星弋是谁?”萧谨行问她。 从未见过,却从她口中,说了好多次。 ------题外话------ 所以泞泞准备什么都说了。 然后狗皇上会怎么样呢? 五更见。 第445章真正坦白安泞的身份五更 “傅星弋……”安泞顿了顿,然后认认真真的告诉萧谨行,“她是安泞深爱的人。” 安泞。 萧谨行手指,颤抖。 “其实你早该知道的,我不是叶栖迟。”安泞看着萧谨行,以他的聪明,不可能不会怀疑叶栖迟突然的改变,“我是安泞,一个从异世来的人,本不存在于你们这个世界,阴错阳差魂穿来到了这里。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也莫名其妙就穿到了叶栖迟的身上,但既然老天让我来了,我也只能用她的身体,好好活下去。” “现在才是你真实的模样吗?”萧谨行问。 “对,现在才是我真实的模样。”安泞点头,“所以安呦呦才会长成那样,长成和安泞一模一样。当然,按照遗传学,安呦呦不可能像安泞,可很多事情就是这么完全无法解释的发生了,连带着安泞的特殊体质也神奇的一并穿越而来。不过其实也不用深究,既然魂都能穿越,又有什么奇异的事情不能出现。” 这也是安泞一向坦然的原因。 她本来就是一个不符合常理的存在,又为什么要去追求所谓的自然定律。 “所以一开始,你是真的不喜欢我。”萧谨行喃喃自语。 在问安泞,又仿若在问自己。 “不喜欢,我喜欢的人是傅星弋,在我那个世界里的未婚夫。”安泞再次给予他肯定回答。 “他现在还在你那个世界吗?”萧谨行问。 “他死了。”安泞说,隐忍着情绪说。 萧谨行抿唇。 他不知道此刻,到底是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为什么开始不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开始给你说你会信吗?”安泞反问。 萧谨行敛眸。 他不知道他会不会信。 或许不会。 “而且我待在你身边,确实也有我的目的。”安泞解释,“我也不瞒你,我其实知道你们这个世界中所有人的命运。我很清楚你会当上皇上,所以为了报答叶栖迟给我的这副身体,我需要保护好她的家人,也就只能依靠你。我一心想着辅助你当上皇上后,庇护叶家人,然后我功成身退,离开你,离开皇宫,策马江湖,过自己自由自在的生活。” “我的命运,就是当上皇上吗?”萧谨行问她。 压抑着很平静地问她。 “报仇雪恨,当上皇上,和白墨婉共度一生。”安泞说得清楚,“这不是你一直以来都想要完成的事情吗?而上天很眷顾,什么都会给你实现。” “那如果我说我现在的愿望是和你共度余生,也会实现吗?”萧谨行看着她。 到今日他才真的知道。 原来叶栖迟,不,应该说是安泞,真的不爱他。 对他的所有付出,只是因为她清楚他的命运,她知道唯有依靠他,才能够护叶家周全。 而他却一直以为她对他的抵死相救,是因为她爱。 是因为她很爱很爱。 如此,本应该很好。 两个人的关系就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他就不会因为屡次放弃她的性命而愧疚不已。 可面对真相,却让他触目惊心,慌乱失措。 没有了爱。 他还能够用什么来留住她。 没有了爱,他还能有什么理由,让她回到自己身边。 “我给你说了那么多,就是为了让你明白。首先我不是叶栖迟,我不爱你。其次我对你没感情,我为你做的所有一切都是为了我自己,你不用觉得愧疚。最后让我和安呦呦离开这里,我不属于这里,也不属于任何人。我对你们所有人而言,都只是过客。” 过客。 原来,在安泞心目中,他也只是过客。 只是为了她的目的,和他勉强有了交集,到目的达成,就再也不见的过客。 萧谨行忍受着心口,难言的疼痛。 这就是为什么,他迟迟不敢见安泞的原因。 他很清楚。 安泞自愿来了这里,她就做足了离开的准备。 “你为我生了孩子。”萧谨行开口,一字一顿道,“所以,不再是过客。” 安泞抿唇。 她就知道,这是她唯一不能和萧谨行谈的条件。 如果没有安呦呦和安鹿鸣,她和萧谨行可以很快的分道扬镳,老死不相往来。 现在因为有了他们,她确实和萧谨行很难达成共识。 当时决定生下他们时,其实也考虑过可能会有这么一天,但却也从未真的想明白,怎么去解决这个难题,只能让自己尽可能的不被萧谨行发现。 “我希望你可以当他们不存在。”安泞要求。 也觉得自己此话,有些自私。 血缘这种东西,真的是很微妙。 什么都可以斩断,但亲情断不了。 “他们是我唯一的孩子。”萧谨行说。 口吻很轻。 但每个字仿若都在讨伐,她的无情。 安泞抿了抿唇瓣,缓缓道,“白墨婉不是为你生了一个皇子吗?” “那不是我的。”萧谨行回答。 安泞有些不信。 是真的,很难去相信。 如若不是萧谨行的,那就是……北牧国那个侍卫的?! 萧谨行真的会大度到,给别人养孩子?养敌军的孩子?! 而且以白墨婉的性格,也不可能生下侮辱她人的孩子。 她的自尊绝对不允许。 “是白墨一的。”萧谨行说,“白墨婉因为在北牧国被侵犯后,回来发现有了身孕,便不顾一切的滑了胎,但那时她身体虚弱,再遭受滑胎的身体创伤,导致她以后都不能再有身孕。” 安泞明白了。 萧谨行是心疼白墨婉没有孩子,所以才暗自让她把白墨一的孩子给过继来陪伴白墨婉。 如此倒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真没想到,白墨婉在那次之后,居然会遭受这么多。 “所以,我不会让你带着呦呦离开,我还会把鹿鸣接回宫。”萧谨行说道。 “就是为了孩子,才不让我走的是吗?”安泞问他。 萧谨行没办法有白墨婉的孩子,又不愿意去宠幸其他嫔妃让白墨婉伤心。 而她刚好为他生了两个孩子。 这对萧谨行而言,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题外话------ 所以,狗皇帝会怎么回答?! 有事明见了。 么哒。 第446章杀人诛心,一点都不爱吗?一更 “不是。”萧谨行否认。 “我可以让白墨婉怀孕。”安泞根本没听萧谨行说了什么。 他说什么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可以帮萧谨行解决问题。 所以,她再次谈判,“一旦白墨婉怀孕,你放我和安呦呦离开皇宫,从此以后,我们江湖路远,再无瓜葛。” 江湖路远,再无瓜葛。 萧谨行笑了。 冷冷淡淡的笑了。 安泞到底有多想离开他。 到底有多厌烦待在他的身边。 “安泞。”萧谨行叫着她的名字。 承认了她的身份。 不是叶栖迟,而是安泞。 那个,完完全全吸引着他的女人,那个他完完全全爱上的女人。 “你刚刚听到我说什么了吗?”萧谨行问她。 安泞回视着他。 “我说,我不是为了孩子才不让你走,我是喜欢你。”萧谨行告白。 一字一顿,说得很清楚。 也说得很坚定。 安泞顿了一下。 还是因为萧谨行突然说的话,有那么一丝,心灵上的触动。 她就说。 萧谨行可能自己都搞混淆了,他对她的感情。 有时候对一个人太过愧疚就会产生怜悯,一旦怜悯泛滥,就会误以为是爱。 她说,“你不会喜欢我。” 很坚定的,否认他。 “为什么不会喜欢?”萧谨行问她,深深地问她。 “你喜欢的是白墨婉……” “那是以前……” “萧谨行!”安泞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宿命吗?你的宿命就是白墨婉。” “呵。”萧谨行轻笑了一下,“为了逃避我的感情,什么理由都能想出来。” “不管你信不信,结果就是如我说的一样,你爱的人是白墨婉,对我只是愧疚。” “心长在我的身上。”萧谨行看着安泞,眼眶红润,声音压抑而颤抖,“我也想让它长在你的身上,或许这样你才会相信,我对你的感情。” 安泞垂下眼眸。 没有去看,萧谨行眼眸中的难过。 那么无奈又那么崩溃。 曾经他做过的所有,已经不值得安泞相信了。 不会让安泞再相信,他爱的人是她。 很长一段时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他真正爱着的人不是白墨婉,是安泞。 “对我而言,也不重要。”安泞沉默了一会儿。 就一会儿。 对他的情感,只有这么一点点的隐忍。 “我也不想和你掰扯你爱的人到底是谁,只是在浪费时辰。”安泞冷淡的声音,不带什么感情,“我唯一可以坚定告诉你的就是,我不爱你,一点都不。我不可能和一个我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真的不爱吗?”萧谨行问她。 满目猩红。 “不爱。” “不爱,为何会为我生下两个孩子。” “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只是孩子的父亲刚好是你而已。换成任何人,换成任何人让我意外怀孕,我都会生下来。”安泞说得冷漠。 “可偏偏,孩子的父亲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萧谨行看着她,眼眸紧紧的看着她,仿若想要从她脸上从她眼神中,看出对他一丝的感情,哪怕,一丝也好,“第一次我们同房,我可以理解为我们之间都没有感情,就只是为了活命。那么第二次呢?坠入山崖那一次,我给你了反抗我的机会,但你默许了。” 安泞抿唇。 萧谨行果然是一个谈判的高手。 那次。 那次,到底是为了什么?! 成年男女的身体反应。 说出来,萧谨行也不会信。 她说,“忘了告诉你,你长得和傅星弋,一模一样。” 萧谨行心口,猛然一痛。 杀人诛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有时候,我会把你当成他。”安泞补充。 所以。 那些偶然安泞对他流露出来的情感,只是因为,她把他当成了另外一个人。 而他却一直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安泞不是对他一丝感情都没有。 “萧谨行,我们好聚好散吧。”安泞再次开口。 声音中的平稳和冷静。 真的半点都感受不到,他心口的痛。 因为不相爱。 所以不会,感同身受。 “我去帮你医好白墨婉……” “你需要医治的人,从来不是她。”萧谨行突然一把拉住了安泞的手。 安泞眼眸一紧。 明显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终于开始崩裂。 “你需要医治的人,是我!” “萧谨……唔!” 安泞瞪大眼睛。 看着萧谨行突然近距离的脸。 面前长桌上的茶壶茶杯,被他扫了一地,长桌都被他直接掀翻了。 瞬间发出了剧烈的声音。 原本在殿外守候的月莹听到声响,吓得赶紧进来。 一进来就看到皇上把娘娘压在软榻上,强吻…… 月莹不敢多看一眼,连忙退了出去。 平公公此刻也是听到声音匆匆忙忙的进来,看到那一幕,也连忙退了出去。 伺候皇上五年。 他还以为,皇上那方面有问题。 这么一看,完全是他多虑了。 殿堂上。 终究只有他们两人。 没人敢打扰。 萧谨行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谁都不敢阻止。 安泞被狠狠的压在他的身下,动弹不得。 好不容易手上摸到了一个花瓶,她一个用力。 直接冲着萧谨行的头顶上砸了下去。 “哐”的一声。 花瓶碎裂成渣。 殿外。 月莹听到声音,身体吓得又一哆嗦。 她转头看着平公公。 眼神在询问他要不要去看一眼?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平公公也有些犹豫。 随即想了想,小声道,“皇上忍得有些久,所以……” 所以难免粗暴一些。 两人也就规规矩矩的,在门口等着继续等待。 殿内。 安泞看着萧谨行额头上滴落下来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了她白皙的脸上,染红了她的眼眸。 两个人的对峙。 萧谨行依然没有放开她,依旧压在她的身上。 安泞手上还紧拽着,碎裂的花瓶渣。 此刻也已经刺破了她的手心。 好久。 萧谨行闭上眼睛,再次俯身。 唇瓣,又一次靠近了安泞的嘴唇。 安泞垂下眼眸。 被迫的承受着萧谨行,突如其来的温柔。 和刚刚失控的粗鲁完全不同。 落在她唇上的吻,柔软到让人,心疼。 ------题外话------ 简单粗暴,睡了再说! 二更见! 第447章没有好散,只有丧偶二更 “是不是要用这种方式,你才能够确定,你到底爱的人是谁?”安泞问他。 萧谨行的唇,吻着她白皙的脖子。 没有感受到她的回应。 只有,麻木地接受。 他说,“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自己,你还在我身边。” 话音落。 萧谨行把安泞从软榻上抱了起来。 安泞无力的接受着萧谨行的所有举止。 就这么看着他,把她放在了她的床榻上。 然后。 用力掰开了,她满是花瓶碎渣的右手,将染上了鲜血的碎渣,从她手心,一点点清理干净。 而后。 和她的手,十指紧扣。 安泞冷漠的看着萧谨行的所有举动。 看着他头顶上分明还在流血。 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滴落在她的身上。 他却仿若,并不自知! “我们可以冷静一下。”安泞妥协。 她决定,先示弱。 “怎么冷静?”萧谨行问她。 你都要抛弃我了,我还可以怎么冷静?! “比如我先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安泞提议,“冒犯皇上让皇上受伤,是死罪,我只能尽量弥补。” “你真的怕死吗?”萧谨行冷笑。 “我怕死。” “唯一不会死的方式只有,满足我。”萧谨行一字一顿。 安泞紧抿着唇瓣。 所以她今晚,逃不掉了。 他不会放过她。 “就今晚吗?”安泞问。 如果只是今晚,她可以忍忍。 或许在男人真的完完全全得到了之后,就不会再有执念。 “每晚。”萧谨行答。 安泞正欲开口。 “唔。”萧谨行的唇再次霸道的将她紧紧的封住。 安泞扭动着身体。 在萧谨行面前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到最后。 只能妥协。 因为会,精疲力尽。 她就这么深深地看着萧谨行。 看清楚他……所有的放纵。 一室狼藉。 满床的血,满地的衣服。 安泞躺在被窝里面看着屏风外平公公战战兢兢的给萧谨行穿衣。 大概也是没想过这般场景。 而此刻还早。 不过卯时。 但今日,萧谨行要上早朝。 所以在几乎没有睡觉的情况下,起了床。 他穿戴整齐。 身上脸上的血渍也被擦拭干净。 仿若。 并未受伤。 仿若昨晚他们什么都没发生。 离开时。 萧谨行转身走进了屏风内,出现在了安泞的眼前。 他一身龙袍,俊得晃眼。 尊贵不凡,君临天下。 这是安泞第一次见到萧谨行穿龙袍的样子。 却只此一眼,便闭上了双眼。 有些人哪怕再帅,也不值得去欣赏。 她只感觉那道身影靠近了她的身体,然后在她额间轻轻印下一吻。 缓缓起身。 “够了吗?”安泞清冷的声音,问他。 萧谨行心口在痛。 假装,不在意。 他说,“择良辰吉日,朕给你补上册封大典。” “萧谨行!”安泞暴怒。 她狠狠地看着萧谨行。 她要的是什么屁册封吗?! “所谓的命运,我不信。”萧谨行直言,忽视她所有的不甘和愤怒,“我的命,由我不由天!” 安泞咬牙。 知道萧谨行在反驳昨日她说,他宿命是白墨婉的事情。 “你的命随便你!”安泞已经没了耐烦心。 她其实以为,只要她把一切和萧谨行摊牌,把一切说清楚之后,她就可以把安呦呦带走。 结果。 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她没想过萧谨行会这么偏执。 到底越是得不到,越一定要拥有吗?! 特别是帝王,不能挑战他的权威。 安泞破口大骂,“你爱喜欢谁喜欢谁,但我不喜欢你!一点都不喜欢!” 平公公垂着头,此刻真的想要钻地缝。 总觉得皇上会大发雷霆。 他也怕殃及鱼池! 心里倒也真是想不明白,这世间居然还真的有女子拒绝皇上。 皇上乃九五至尊,更是相貌堂堂,谪仙之貌。 哪有女人能够抵抗得了这般魅惑?! “我知道。”萧谨行没有起伏的声音淡漠道,“你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堂堂皇上,何必强人所难……” “我和他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吗?”萧谨行说,“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 “……”安泞心口微动。 “不介意和你欢爱时,你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安泞轻咬着唇瓣。 对。 昨晚上,她叫的是傅星弋。 不只是故意刺激萧谨行,萧谨行是皇上,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身下的女人叫别人的名字。 另一方面。 她也更希望和她行房事的人是傅星弋,而不是萧谨行。 “我唯一介意的是你的眼泪。”萧谨行薄唇轻启,“因为,我会心疼。” 安泞咬着的唇瓣,越来越紧。 她看着萧谨行大步离开的背影。 “萧谨行!”安泞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吼道,“我以为我们可以好聚好散!” 萧谨行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但他的声音,一字一顿传入了安泞的耳里,“我们只有好聚……以及,丧偶!” 安泞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萧谨行气到,眼泪模糊。 她只知道,萧谨行终究是磨灭了她对他所有的,情感。 本就,所剩无几的情感。 现在,一丝不剩! …… 安泞一觉醒来。 不知几时。 门口处似乎听到一些声响。 “小公主,皇上特意交代不能去打扰娘娘休息。”月莹很是为难。 “可是我娘已经睡到了午时了,她会不会睡死了过去?”安呦呦很夸张的说道。 “呸呸呸。小公主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吓得月莹连忙打断,又解释道,“娘娘只是昨晚太累,所以需要多加休息。” “她做了什么这么累?”安呦呦莫名其妙。 来了皇宫又不用帮人看病,一天就都被人伺候着吃喝玩乐,为何会累?! “就是……”月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说,“昨日皇上在娘娘房间就寝。” “然后呢?”安呦呦还是不明白。 “公主长大后便知,奴婢现在无法给公主解释。” “哼!”安呦呦一脸不服气,“你不告诉我就算了,自有人会告诉我!” 说完就跑了。 安泞也没有去叫住安呦呦。 一觉睡醒。 并不觉得舒坦,反而,全身酸痛不已。 萧谨行昨晚,到底是带着报复性的发泄。 否则……怎会那么多次! ------题外话------ 其实大家也不要骂萧谨行,他睡了安泞,确实是已经找不到任何可以留下她的借口。 人到极致,就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三更见! 第448章补身体三更 “月莹。”安泞酸软的叫了一声。 月莹连忙恭敬的走进来,跪在安泞的面前,“吵醒娘娘了吗?” “也差不多醒了。”确实是听到安呦呦的声音才醒的。 但也睡不着了。 “奴婢给娘娘更衣。”月莹连忙说道。 她起身扶起安泞。 看着娘娘身上的青紫痕迹。 月莹都被吓到了。 这这这…… 安泞注意到月莹的眼神,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子。 没了自愈能力,身体但凡有一点点碰撞都会青紫痕迹,更何况,昨晚上萧谨行那般的放纵。 但事实上。 并不是很痛。 比起之前那两次,几乎没什么痛感。 萧谨行在清风楼终究学到不少。 而她现在的疲倦酸软,也不过是做了太多次,也不过是反抗了太多次。 自己,体力耗尽而已。 “没什么。”安泞淡淡的说道。 月莹自然也不敢多言。 听闻皇上登基五年以来,从未踏过后宫一步。 这一次,怕是在娘娘身上…… 月莹不敢多想。 她规规矩矩的给娘娘穿好了衣服。 安泞坐在梳妆台前,眼眸紧了紧。 脖子上的吻痕真的不要太明显。 月莹也看出来了娘娘的心思,颤颤道,“娘娘,已是四月,如若穿领子高些的衣服,怕是要闷热……” “不用。”安泞根本不在意。 只是看着心烦而已。 月莹也不敢多话,迅速给娘娘梳好了发髻。 安泞忍着双腿的酸软,走出内寝。 刚走到前殿,就看到平公公站在厅殿堂门口候着,看着安泞出现,连忙上前,“奴才给娘娘请安。” 安泞睨了一眼平公公。 对萧谨行身边的太监,没任何好感。 平公公也知娘娘不喜欢他,闷着头跟在安泞的身后。 然后招呼着跟他而来的宫女太监,“皇上命奴才给娘娘送些补品过来,说娘娘昨晚辛苦,让娘娘多补补身体。” “不稀罕。”安泞拒绝。 “娘娘,皇上的赏赐是不能拒绝的。”平公公小声提醒。 安泞瞪着平公公。 平公公恭敬无比,“还请娘娘不要为难了奴才。” 安泞忍了忍。 平公公让宫人把熬制好的补药汤,全部放在了安泞的面前。 “皇上说,娘娘一定要多喝补品,否则……”平公公欲言又止。 “否则什么?”安泞扬眉。 “否则怕娘娘往后的日日夜夜,经受不住。”平公公说着,脸都燥红了。 也是想到昨晚上皇上和娘娘的……不可描述。 安泞紧握拳头,压抑的愤怒,随时可能爆发。 平公公自然能够感觉到娘娘的怒气,哪敢多待,连忙恭敬道,“奴才还要回去给皇上复命,奴才告退。” 安泞微点头。 平公公迅速带着自己的人离开。 离开后真的是松了口大气。 潇湘殿的大祖宗小祖宗,真的是半点都不敢惹。 殿堂内。 安泞火冒三丈。 萧谨行到底要做什么?! 征服她?用尽手段证明他男人的尊严?! 简直。 恶心又幼稚。 “娘娘,您看您先吃红糖燕窝粥,还是清蒸海参……” “给我都扔了!”安泞命令。 “……”月莹端着补品的手都在发抖。 皇上的赏赐,哪里敢扔。 好在此刻。 “娘娘,宋大人求见。”宫女走进殿内,禀报。 安泞忍了忍,“让他进来。” “是。” 一会儿。 宋砚青走进来,对着安泞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有事儿?”安泞看着宋砚青。 此时心情不好。 对宋砚青的态度自然也不好。 “今日前来,便是专程来给娘娘禀报,微臣和谢将军明日成亲。”宋砚青说。 安泞微怔。 这么快。 明日就初六了?! 也是。 她来皇宫都有半个月了。 半月没见着萧谨行,一见面就…… 安泞控制自己不去多想。 “恭喜。”安泞勉强挤出一抹笑。 无论如何,也算是喜事一桩。 “明日不知娘娘是否有空……” “你想我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如若娘娘能够亲临,谢将军定然会非常高兴。”宋砚青直言道。 安泞想了想。 若瞳虽二婚。 但也是人生大事儿。 能够去见证定然要去。 “好,我知道了。”安泞应了一声。 却也没有给宋砚青一个明确答复。 不是她故弄玄虚。 而是进了后宫,要想出去,得经过萧谨行的同意。 所以为什么她要委屈自己留在这种,毫无自由的地方?! “微臣不打扰娘娘,微臣告退。” “宋砚青。”安泞叫着他。 “微臣在。”宋砚青恭敬。 “把前面放着的这些东西吃光了再走。”安泞突然命令。 宋砚青诧异。 随即说道,“这不是皇上赏赐给娘娘的吗?” “你怎么知道?!”宋状元是不是聪明过头了。 “刚刚微臣看到平公公从娘娘寝宫出去,又想着呦呦公主给微臣说的事情,便已猜到一二。”宋砚青解释。 “安呦呦给你说什么了?”安泞脸色不好。 进了皇宫,没有一天真的心平气和过。 “公主说,月莹告诉她昨日皇上在娘娘处就寝,还说娘娘很累,睡到了日晒三竿,问微臣是何意?”宋砚青回答。 安泞深呼吸。 她早该习惯,安呦呦这个“猪队友”! “你怎么回答她的?”安泞扬眉。 “微臣回答的是,皇上和娘娘在给公主添弟弟妹妹。”宋砚青说道,“呦呦公主很高兴,安琪公主也很高兴。” 谁tm还要给萧谨行生狗崽子! 生了安呦呦和安鹿鸣,她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宋砚青,把面前的东西给本宫全部吃光!”安泞压抑怒火,再次命令。 “这是皇上对娘娘的一片心意……” “现在本宫赏赐给你提前补身体。”安泞口吻坚决,“明日洞房夜,别委屈了若瞳。” 宋砚青脸有些微红。 终究不敢违背的娘娘的命令,把皇上赏赐的补品全部都吃了下去。 吃得很撑。 “退下吧。”安泞看宋砚青吃完,才放他离开。 “娘娘。”宋砚青却又不急着走了。 “还有事儿?” “娘娘如若方便,可否给微臣稍作诊断。”宋砚青说,“不瞒娘娘,上次和谢将军意外同房,微臣丢了,半条命。” ------题外话------ 四更见! 第449章给宋砚青诊断四更 安泞觉得。 这是她进宫以来,真的唯一逗笑了她的事情。 她就这么,毫不掩饰地笑出了鹅叫声。 宋砚青也有今天。 当初虐若瞳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吗? 安泞笑得宋砚青尴尬无比。 脸红得跟个番茄似的。 而安泞的笑容,也消失在萧谨行的突然到来。 “皇上驾到。” 所有人连忙上前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安泞没动。 月莹在旁边都要急死了,连忙提醒道,“娘娘,见着皇上要行礼。” 安泞忍了忍。 她只是不想连累无辜。 她起身。 刚要行礼。 “昨日辛苦,见着朕不用行礼,以后便都不用。”萧谨行顺手,将安泞行礼的手,握在了自己大手之中。 所有人都不敢多看皇上和娘娘的亲热。 从未见皇上和任何嫔妃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一见到娘娘就,十指紧扣…… 哪怕,娘娘一直在甩。 一直没能甩掉。 “平身。”萧谨行温和。 “谢皇上。” 所有人才敢起身,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 “砚青怎么在这里?”萧谨行一直拉着安泞的手,坐在主位上。 安泞忍得心肝肺都要炸了。 萧谨行却似乎没有发现。 “回皇上,今日微臣来给呦呦公主和安琪公主授业,顺道来给娘娘说微臣明日成亲的事情。”宋砚青回答,“微臣是希望娘娘可以亲临微臣的婚礼。”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又漫不经心的问道,“刚刚何事,笑得如此开心?” 他都以为。 她不会笑了。 在皇宫,再也不会笑了。 宋砚青脸红,说得很小声,“娘娘是在嘲笑微臣床第之事儿。” “我不是嘲笑。”安泞纠正,“单纯只是觉得这个报应挺好。” 宋砚青抿唇,尴尬至极。 萧谨行眼眸顿了顿。 仿若听出来了,安泞的意有所指。 她似乎在告诫他。 早回会遭报应。 “不是让我给你诊脉吗?”安泞说,“还不过来。” 宋砚青哪敢上前。 现在皇上把娘娘的手抓得这么紧。 “还请皇上放开臣妾的手。明日宋大人成亲,皇上也不想宋大人又丢了半条命吧。”安泞对着萧谨行,冷冷的说道。 萧谨行缓缓,放开了安泞的手。 安泞得到自由,随手拿起自己的手帕擦试了一下。 仿若就是在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所有人都看得明白。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宋砚青也是心惊胆战的走到安泞面前。 早知道皇上要来,他便不麻烦娘娘了。 死在谢若瞳的床上,总比死在皇上的手上好。 安泞手指碰到宋砚青的脉搏。 任何时候,只要她开始为人看病,就会抛弃所有的情绪,全神贯注。 萧谨行默默的看着安泞认真的模样。 仿若只有这个时候。 他才敢,这般放肆的去看她。 因为她不会发现。 一旦发现,她就会露出,厌恶的神情。 安泞确实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所有,她把脉好一会儿,收回手,“宋砚青,这五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宋砚青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五脏六腑比我五年前离开时损伤得更厉害,你有按照我曾经给你的药方用过药吗?”安泞问。 宋砚青沉默。 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好好吃过。 哀莫大于心死。 他连活着都只是在行尸走肉,又怎会,好好吃药。 “讲真,你能够从谢若瞳的床上下来,还真是上天眷顾。”安泞直言道,“明日的洞房花烛夜还是别想了。我怕你剩下那半条命,捡不回来。” “我这几日也在补身体,吃了挺多……”宋砚青顿了顿,“壮阳方面的药品。” “身体内脏不好,你哪怕喝弥香也没用,反而会更加掏空了你的身体,紊乱了你的生理机能。”安泞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刚刚给你喝的补品,也算是白瞎了,对你这样的身体,根本毫无作用。” 话一出。 宋砚青就感觉到了一道凌厉的视线,直接扫了过来。 他真的很想告诉皇上。 他刚刚真的是被逼无奈才喝下的。 如果可以,他也想全都吐出来。 “我现在给你开药方,重新给你调理身体。按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三个月之内不要行房事。”安泞根本没注意萧谨行和宋砚青之间的互动,严肃地说道。 “三个月?”宋砚青明显有些打击过度。 “五年不都忍过了吗?”安泞蹙眉。 三个月还是一切都顺利的情况。 万一中途发生什么意外,半年,一年,甚至更久都有可能。 “一直没有就可以一直不要,一旦有了一次,就会想要无数次。”宋砚青说得脸更红了,那一刻还看了一眼萧谨行,说道,“皇上应该也深有体会。” 萧谨行冷睨着宋砚青。 别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忘了,他吃了他补品的事情! 他来,本就是来陪安泞吃补品的。 他知道安泞自己不会主动吃。 结果。 全进了宋砚青的肚子! “不管多想,忍着。”安泞说,“除非你抱着人生最后一次的心态。” “……” 安泞让月莹拿了笔墨,写了药方,说道,“如果古医馆还在,就去那里拿药,什么都有。” “谢谢娘娘。”宋砚青双手接过,跪地叩谢。 “话说。”安泞打量着宋砚青的脸。 宋砚青被安泞看得有些,无措。 特别是皇上还在旁边。 娘娘这么盯着他看,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想不想把脸上伤疤去掉?”安泞问。 宋砚青有些激动。 却在努力克制。 换成以前他真的无所谓。 一具皮囊而已。 可现在,谢若瞳嫌弃他的脸。 说他,太丑。 “可以吗?”宋砚青问。 “可以试试。”安泞说得委婉。 事实上。 自从她的脸部整容手术成功之后,美容医学这一刻在这里也可以进入临床阶段。 所以她给自己脸上动刀,除了让自己摆脱叶栖迟的身份,也算是她医学领域的有一个实验突破。 “娘娘的恩情,微臣没齿难忘。”宋砚青跪在地上,激动万分。 “也不用太感激我。一来不知道能不能完全成功,二来我也只是为了若瞳,让她娶你至少没那么亏。”安泞实话实说。 ------题外话------ 四更见! 第450章萧谨行和安泞的“温存”五更 宋砚青完全不知该怎么搭话了。 安泞淡漠的又说道,“给你消除疤痕我需要做些准备,你先好好成亲,好好调理身体,等我准备好了,我会通知你。” “是。微臣告退。”宋砚青连忙说道。 此刻也是早就想走了。 半点都不敢打扰了,皇上和娘娘的温存。 宋砚青退下。 其他人也在萧谨行的示意下,全部离开了。 潇湘殿的殿堂上就只有安泞和萧谨行两个人。 和昨晚一样。 只要他一声令下,谁都不能打扰。 突然的安静。 萧谨行说,“昨晚,辛苦了。” 安泞抿唇,没做任何回应。 少来,得了便宜还卖乖! “疼吗?”萧谨行修长的手指,触碰安泞脖子上的吻痕。 刚碰到。 安泞躲开了。 萧谨行手指尴尬的僵硬在半空,缓缓垂下。 “还记得松香膏吗?”萧谨行问她。 安泞依旧没回答。 “我帮你上药。”萧谨行说着,又无比自若的去牵安泞的手。 安泞这次没能躲开。 她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说,“不是不能自愈了吗?所以需要上药。” “你觉得这样,我们的关系会好些吗?”安泞问他。 隐忍着,被萧谨行狠狠的掰开了手指。 右手手心确实还有些伤痕,但其实昨晚伤得不深,现在也不过是浅浅的几条划伤而已。 不上药,也是三五天就好。 “我只想对你好点。”萧谨行说,“至少,不要因为我,影响到你对他的感情。” 安泞皱眉。 “我说傅星弋。”萧谨行补充。 安泞瞬间明白。 萧谨行今日离开时说让她把他当成傅星弋,所以他现在,在努力扮演傅星弋的角色吗?! “你代替不了他,更影响不了他。”安泞冷漠。 萧谨行似乎轻笑了一下。 并没在意。 或许早料到安泞会这么说。 他只是很认真的在给她擦拭膏药,一点一点,很温柔。 擦拭完后,萧谨行叮嘱,“尽量不要碰水。” 安泞直接把手从萧谨行温暖的手心中抽了出来,“我是医生,我更清楚怎么让身体更好。” 所以。 不需要他的关心。 “那就麻烦神医,帮我医治一下我头上的伤。”萧谨行顺势接话。 “……”安泞看着他。 萧谨行已经倒下身子,把头埋在了她的双腿上。 后脑勺对着安泞。 安泞隐忍。 她也知道昨晚上那一花瓶砸下去,伤得绝对不轻。 她都在怀疑昨日萧谨行到底是怎么持续不停地和她行房事,今日又是怎么一早起来上早朝的。 安泞还是动手,从他乌黑的头发下,看到了那几道,破裂的伤口。 有些浅一点的伤疤已经结痂,有些深一点的,甚至连碎渣都还有残留。 萧谨行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让御医给他清理伤口。 他是以为自己有着男主光环命真的很大吗?! 作为医生的人道主义。 安泞还是让月莹把她带进宫的医药箱拿了出来。 然后开始给萧谨行,清理碎渣和伤口。 应该会有痛感。 毕竟她故意没给萧谨行打麻药。 但身下的萧谨行,却哼都没有哼一声。 安泞也没去关心。 做完她手中的事情即可。 好久。 安泞终于给萧谨行的伤口进行了处理。 正欲让萧谨行起身离开时。 就听到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似乎是,睡着了。 这样都能睡着?! 他感觉不到痛吗?! 还是说真的已经困到极致。 从昨晚到现在,一刻都没合眼过。 甚至,还过分的消耗着自己的身体。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都是萧谨行自找的吗?! 安泞伸手就要推开萧谨行。 平公公自然看出了娘娘的举动,连忙跪在地上,“娘娘,您让皇上在你身上歇一会儿吧。” 安泞皱眉。 凭什么?! “不只是昨日今日皇上没有好好休息过,自从娘娘来了皇宫,哪怕皇上没有来娘娘的寝宫,皇上也是日夜未眠。皇上几乎每日都在批阅奏折,也都只是在天明时才会靠着软榻上稍作休息,然后就直接去了早朝。”平公公有些激动,声音又压低着,怕吵醒了皇上,继续说道,“更甚着,皇上这般彻夜不眠的状态不只是娘娘来这半月时日,皇上登基五年,皇上就没有真正的睡踏实过,每日加起来也不过2个时辰。” “奴才伺候皇上五年,还从未见皇上像此刻这般熟睡,还请娘娘以皇上龙体为重,让皇上在娘娘身上,安心睡一觉。” 平公公说得深情并茂。 安泞听得却有些火大。 萧谨行自己睡眠不好,怪谁?! 怪她吗?! 她为何要去纵容他?! 然而就在安泞真正动手要推开萧谨行那一刻,手指又停顿了一下。 她眼眸看着萧谨行眼下明显的黑眼圈,他沉重的呼吸预示着他此刻已进入的深睡眠状态……但所有的一切,还是因为他那张,在不睁开眼睛时的无害脸颊,熟悉的那张脸,让她有了那么一丝隐忍。 再加上平公公的再三请求和无比渴望的眼神,让她恍若觉得,萧谨行能够真的好好睡上一觉,真的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 云暇殿。 大殿上,所有东西碎了一地。 昨晚上萧谨行在安泞那里真的过夜了。 真的过夜了! 今日,却又在上完早朝不久,便又去了。 到现在都还没有出来。 果然是被安泞那妖女迷惑了吗?! 到底哪点被迷惑了,到底她哪里比不上那个贱人! 就因为和叶栖迟像吗?! 萧谨行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个女人吗?! 她忍够了。 对萧谨行真的忍到了极限。 既然他可以背叛叶栖迟,既然他可以和其他女人行房事,凭什么和她就不可以! 这简直就是把她的所有尊严,毫不留情的践踏在了地上。 她白墨婉,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 潇湘殿。 2个时辰之久。 安泞觉得她的腿都已经麻木。 萧谨行似乎是醒了。 醒了,头依旧靠在她的双腿上,似乎是在不舍得离开。 “皇上要是醒了,就请起吧。”安泞冷声催促,“臣妾不想就这么废了双腿。” ------题外话------ 狗皇帝会慢慢变好。 就是安泞不太稀罕。 明日见。 第451章萧谨行教安泞笔墨一更 萧谨行从安泞的双腿上离开。 如若不是安泞说她腿会废,或许他还会厚着脸皮不走。 毕竟。 一抬头,就能够看到安泞眼神中的厌恶。 “别多想了,只是臣妾不敢冒犯皇上。”安泞一边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双腿,一边让萧谨行的希望破灭。 她似乎很懂。 怎么让他不好过。 “我知道。”萧谨行淡漠的声音。 他知道安泞对他的所有排斥。 安泞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双腿,才缓缓拿起刚刚没有写完的笔墨,重新落笔,一边写一边说道,“平公公说你睡眠不好,我现在给你开几副药你服用……” 安泞身体一紧。 萧谨行从后面靠近她,右手放在了她拿着毛笔的手上。 安泞明显脸色不好。 萧谨行说,“我教你怎么把丹青写好。” “皇上,臣妾在给你开药方。”安泞隐忍着怒火,说得咬牙切齿。 谁tm稀罕他教。 “我会让你的药方更好看。”萧谨行保证。 好看能够治病吗?! “下一个字要写什么?”萧谨行似乎感觉不到安泞的抗拒和怒气,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询问。 安泞没说话。 “我也不介意一直这么抱着泞泞。”萧谨行的声音,越发的暧昧。 那一刻热气就这么吐在了安泞的耳朵上。 所以不满足狗皇帝的恶趣味,她是没办法从他身上全身而退了。 安泞深呼吸。 然后,念出她的药方。 萧谨行就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笔一画教她描绘。 原本几分钟就可以搞定的药方。 硬生生让萧谨行写了一炷香的时间。 好不容易写完了。 安泞拿着药方直接从萧谨行的怀里出去。 因为太急躁,加上腿真的被萧谨行枕得僵硬,一起身,身体猛地一个不稳。 直接又摔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别碰我!”安泞怒吼。 在萧谨行动手想要抱住她那一刻,及时制止。 萧谨行忍着笑。 因为安泞气急败坏,脸蛋泛红,连耳朵都红的模样,很让人心动。 哪怕是讨厌他。 也总比,她对他视而不见好受得多。 安泞重新稳定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从萧谨行的怀抱爬了出来。 然后缓慢的起了身,把那张写好的药方扔给平公公,“让你家万岁爷按时服用,别到处祸害人!” 说完。 安泞直接离开了殿堂。 分明走路都是一瘸一拐,却就是速度极快。 很快就消失在了萧谨行的视野下。 萧谨行嘴角的笑容,渐渐隐退。 对安泞。 他到底要如何,才能够真的留住她。 他从软榻上起身。 从平公公手上拿过那张药方。 看着他们一起写下的笔墨…… 萧谨行把药方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皇上,奴才还没背下药方……”平公公连忙说道。 “不用了,朕不需要。”萧谨行直言。 “可是刚刚娘娘说……” 萧谨行已经大步离开了潇湘殿。 他比谁都清楚,医治他失眠的良药,到底是什么。 …… 安泞回到内寝又在床榻上躺了一会儿。 刚刚被萧谨行枕得双腿僵硬是一方面,身子骨的酸软无力,还是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要不是萧谨行睡在她身上,她琢磨着早就已经重新躺在床上又睡了过去了。 她刚要进入睡眠状态。 “娘娘。”月莹在屏风外,小声的叫着她。 “什么事儿?”安泞带着起床气。 “皇贵妃娘娘差人送了补汤过来,说您昨晚伺候皇上辛苦了,特地熬制了汤药过来给您补身体。”月莹禀报。 安泞皱了皱眉头。 白墨婉会这么好心?! 怕不是毒药,直接毒死她。 “扶我起来。”安泞吩咐。 真是软得不想动。 “是。” 月莹给娘娘披上了外衣,才扶着她走了出去。 白墨婉的贴身宫女紫夏跪在安泞的面前,“奴婢给娘娘请安。” “起来吧。” “谢娘娘。”紫夏起身,然后恭敬道,“娘娘,皇贵妃娘娘念着娘娘昨日伺候皇上辛苦,特意让奴婢来给娘娘送汤药。来人,给娘娘把汤药送上去。” 说着。 一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把汤药递给了月莹。 月莹接过。 也知道是皇贵妃娘娘的赏赐,根本不能拒绝。 她端着递给娘娘。 安泞看了一眼,然后端起来,放在鼻息间闻了一下。 还好。 不是毒药。 白墨婉自然也不会蠢到这个地步,明目张胆的来毒死她。 皇上对她再好,估摸着也不可能让她放纵到这个地步。 所以聪明的选择了避子汤。 至少让她不要怀上了萧谨行的子嗣。 安泞确定药效后,就没有犹豫的喝了下去。 她还在琢磨怎么能够避过萧谨行的视线熬制避子汤,结果就自动送上了门。 紫夏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安泞把一碗避子汤全部都喝了下去。 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要是面前的娘娘不喝下去,她回去根本没办法给皇贵妃交代。 此刻皇贵妃在气头上,谁都不敢惹。 “奴婢就不打扰娘娘休息了,奴婢回去给皇贵妃娘娘复命。”紫夏恭敬道。 “退下吧。” “奴婢告退。” 安泞看着紫夏离开的方向。 她在琢磨,既然和萧谨行谈不到一起,那就只有靠白墨婉了! …… 紫夏回到云暇殿,复命。 “喝了?”白墨婉确认。 “奴婢亲眼看到娘娘喝了下去。”紫夏回答。 白墨婉阴冷一笑。 她绝不允许,母凭子贵戏码在她面前上演。 她冷声吩咐,“给本宫准备补汤,本宫要去见皇上。” “奴婢遵命。” …… 夜晚。 安泞和安呦呦和安琪用着晚膳。 身体太乏累,她根本没什么胃口。 “妈咪,你都不多吃一点吗?”安呦呦也能够看得出来她娘亲的身体不适。 “你们吃吧,我没什么胃口。”说着,安泞还主动给安琪夹了菜。 安呦呦嘟嘴。 分明关心妈咪的人是她。 妈咪却对安琪姐姐更好。 算了,反正她都习惯被她妈咪忽视。 “可是师傅说妈咪怀孕了,怀孕的人要补充营养。”安呦呦说得一本正经。 “这么多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安泞没好气的,把一个鸡腿塞到了安呦呦的嘴里。 ------题外话------ 晚了点。 哎哎哎啊,宅有点卡文啊! 各位小可爱,给宅点动力啊,么哒! 第452章对安琪的不忍和感动二更 安呦呦不满。 她又没说错什么。 而且她很乐意再有一个妹妹弟弟啊。 最好是弟弟。 一定要是一个,和哥哥完全不一样的弟弟。 她要软萌软萌的那种。 不是凶巴巴的那种。 安呦呦突然眼眶一红。 鸡腿也从她嘴里掉了下来。 小嘴委屈的撅起,看上去可怜到不行。 安泞看着安呦呦的模样,眼眸微顿。 安呦呦什么时候这么敏感这么小气了。 她刚刚……太凶了?! 这段时间还真的因为萧谨行,让她脾气暴躁了不少。 安泞自我检讨,然后温柔道,“呦呦,妈咪不是真心想要凶你,只是因为……” “妈咪,我想哥哥了。”安呦呦泪眼婆娑的说道。 安泞一怔。 她就说,安呦呦这么没心没肺,怎可能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没想到是因为想安鹿鸣了。 安泞心里也陡然难受。 来皇宫是为了带走安呦呦,她自然不可能把安鹿鸣带着一起,也就把他继续交给了张汶河,让他带着安鹿鸣去了更安全的地方,本以为和萧谨行说清楚了,萧谨行就会放她离开,来回也就十来天就行,结果一走走了半个多月。 安鹿鸣又和安呦呦性格不同。 安鹿鸣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此时看她和安呦呦迟迟未归,怕是一直会对她们担心不已。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哥哥?”安呦呦可怜巴巴的问道。 虽然她哥哥很凶。 但她知道她哥哥对她很好。 什么都会让着她。 越想,安呦呦越难受。 此刻居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吓得安琪连忙放下碗筷,去安慰着安呦呦,“呦呦你别哭了,你一哭,我也想哭。” “呜呜,安琪姐姐……”安呦呦转身抱着安琪。 眼泪鼻涕的哭在了安琪的身上。 安琪也因为安呦呦哭得伤心,跟着哭了起来。 安泞就这么看着两个小屁孩抱头痛哭的样子……到底做给谁看的?! “行了,别哭了,先把饭吃了。”安泞招呼着她们。 两个人依旧抱头痛哭。 安泞琢磨着,要是她把安琪丢下,就只带着安呦呦走,安琪现在这么喜欢安呦呦,又明显能够感觉到安琪对她的依恋……安泞真的有一种,活得完全不是自己的感觉。 末世时候的她,并不会这么优柔寡断。 到底是换了个环境,连性格都被同化了吗?! “再不吃,我就让宫人把鸡腿撤下去……” 话还未说完。 安呦呦猛地就从安琪的怀抱里离开。 擦了擦眼泪,然后说道,“吃饱了才有力气想哥哥。” 下一刻拿起鸡腿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安琪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安呦呦。 估摸着是被她收放自如的情绪给震惊到了。 “吃吧安琪。”安泞叫着她。 安琪回神,然后轻拭着自己眼角的泪水,换上了公主该有的高贵礼节,“让母后见笑了。” 安泞宠溺一笑。 她摸了摸安琪的头。 在安琪面前,安呦呦真的就像个柴火妞。 她说,“安琪,如果哪天母后离开了……” 安琪眼眶,瞬间又泛红。 安泞隐忍着都说不下去了。 “母后的意思是,你会带着呦呦离开皇宫吗?”安琪问。 安泞点头。 有点不敢去看安琪的眼神。 安琪分明是她从渝州带回来的。 却一直,被她丢弃。 “以后便又是安琪一个人在皇宫之中。”安琪喃喃道。 眼底的眼泪,都快溢出了眼眶。 安泞看得心疼,想要招呼让安琪先吃饭时。 就听到安琪说道,“如果母后觉得和妹妹一起离开皇宫会更开心,安琪会祝福母后和妹妹。” 说完又冲着安泞笑了笑。 哪怕心里很难受,在安泞面前也要强颜欢笑。 似乎是不想她难过。 安泞给安琪擦拭着眼泪,她说,“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愿意跟母后一起离开皇宫吗?” “安琪姐姐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安呦呦吃得小嘴都是油,似乎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话题,连忙说道,“皇宫外面可好玩了,我还可以把我哥哥介绍给你认识,我哥哥长得可帅可帅了,跟父皇一样帅。” 安琪眼神中明显带着期待。 但最后,她摇了摇头,她说,“安琪跟着母后离开,就剩下父皇一个人在皇宫了,父皇一定会很寂寞。” 安泞心口微痛。 安琪真的被萧谨行养育得很好,这大概是这五年,安泞唯一可以感谢萧谨行的事情。 “在母后和呦呦还没有来宫中时,父皇就经常一个人。不是批阅奏折,就是独自饮酒,亦或者,陪伴我读书识字。如果我再离开,父皇连一个陪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安琪又说道。 安泞微点头。 也知道这些年安琪都是被萧谨行照顾着长大,安琪对萧谨行感情更深,她也理解。 她也不想在安琪面前去说了萧谨行的坏话。 比如萧谨行在皇宫不会寂寞。 他除了她们之外,还有白墨婉,还可能会有他出生的子嗣。 “吃饭吧。”安泞叫着安琪,“都是以后的事情,活在当下最重要。” “嗯。”安琪重重的点头。那一刻突然又想到什么,她说道,“母后,如果哪天你真的要走了,你一定要告诉父皇,别再悄悄离开了。” “嗯?”安泞看着安琪。 不明她为何这么说。 更重要的是,她离开时怎么可能给萧谨行说。 说了他可能让她走吗?! “父皇等了母后五年,终于等回来了母后,如若母后不辞而别,父皇定然会难受万分。”安琪心疼地说道,“父皇真的很喜欢很喜欢母后,安琪都看得出来父皇对母后的小心翼翼,在前些日父皇没来见母后的时候,父皇来看过安琪了,父皇说起母后,都会嘴角不自觉的微笑,父皇以前从来不笑。” “安琪也问过父皇为什么不来见母后,父皇说,怕母后你见到他不开心,他说母后你不太喜欢他。但父皇说了,哪怕母后不喜欢他,他也会一直一直喜欢母后。”安琪分明才6岁,说出来的话却思路清晰,吐字清楚。 ------题外话------ 三更见。 第453章母后,你对父皇好点可以吗?三更 安琪幼嫩的声音,很实诚的说道,“安琪从小跟着父皇一起长大,父皇对安琪很好,所以安琪也不想父皇那么难受,还请母后哪怕不喜欢父皇,看在父皇是一个好人的份上,对父皇好一点?” 安泞嘴角轻笑。 萧谨行只能算是一个好皇帝。 真算不上一个好人。 如果是一个好人,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安琪,很多事情母后没办法许诺你,母后只会告诉你,不管我和你父皇闹成了什么样子,都不会影响了我们对你的感情。”安泞承诺。 “安琪更希望,母后和父皇能够因为安琪和解。”安琪眼巴巴地说道。 安泞抿唇。 她都开始怀疑,这些话是不是萧谨行教安琪的。 分明一直在帮她萧谨行说好话。 分明一直在撮合。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安琪都会接受的,只要母后和父皇开心。”安琪又补充。 真的是个善解人意好的孩子。 安泞没再给安琪多说什么,只是摸了摸安琪的小脸蛋。 让她赶紧用膳。 心里不由得也会感叹,人最不能割舍的大抵就是,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感情。 吃过晚膳后。 安琪回了潇湘殿。 安呦呦自己玩了一会儿,玩累了就睡着了。 反倒是安泞,今日一天睡的时间确实有些长,半点睡意都没有。 “娘娘是在等皇上吗?”月莹看娘娘一直没有要睡的意思,不由地问道。 安泞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 她等什么萧谨行。 她巴不得他以后都不要来了。 “要不要奴婢差人去问问平公公,皇上什么时候忙完?”月莹看娘娘没有说话,就以为是默许了。 连忙就走出殿堂。 “你给我站住!”安泞火冒三丈。 月莹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 安泞看把月莹吓得瑟瑟发抖,又语气温和了些,“我没等皇上,也不会等他。只是白天睡太多晚上睡不着了,你要是困了,先下去休息,我做点我自己的事情。” “奴婢不累,奴婢愿意陪着娘娘。”月莹连忙说道。 安泞想了想,“也行吧,正好搭把手。” 说着,就起身带着月莹离开了前殿。 想的是她在皇宫也不会待太久。 早点给宋砚青把美容手术做了,免得又错过了。 宋砚青那伤疤……当真是委屈了若瞳。 …… 乾坤殿。 萧谨行在批阅奏折。 “她睡了吗?”萧谨行随口问道。 “回皇上,娘娘还没睡,应该是在等皇上。”平公公连忙回答。 萧谨行喉结滚动。 自然知道安泞不会等他。 唯一可能的就是,白日睡太多,晚上睡不着。 但听着平公公这般说,还是让他心情澎湃。 有些喜悦,真的是藏都藏不住。 平公公都露出了姨母般的笑容。 他伺候皇上五年,从未见皇上有这几日,这般高兴过。 “皇上要不要摆驾潇湘殿……” “皇上。”一个小太监从大殿上进来传报,“皇贵妃娘娘求见。” 萧谨行脸上的笑容,瞬间隐退。 平公公自然是很会揣测自己主子的心思,连忙说道,“今日皇上批阅奏折太累,准备就寝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是。”小太监连忙出去。 出去不一会儿。 就听到了大殿门口传来了,一些阻拦的声音。 “娘娘,皇上准备就寝了,还请娘娘明日再来……” 殿堂前,就看到白墨婉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 萧谨行抬眸看了一眼。 小太监跪在地上,“皇上,娘娘她……” “退下吧。”萧谨行冷淡。 “是。” 小太监离开。 白墨婉看了一眼在旁边伺候萧谨行的平公公。 平公公收到不友善的目光,连忙说道,“奴才告退。” “平公公留下。”萧谨行吩咐。 “是。”平公公自然是听皇上的。 白墨婉忍着心里的怒气。 她这么晚了来见萧谨行,自然是想要单独和萧谨行说几句话。 萧谨行故意把太监留下,什么意思?! 白墨婉忍耐。 然后缓缓,让自己笑了出来。 她提着一盅补品,笑盈盈的走到萧谨行面前,“皇上,这么晚了你还在批阅奏折,辛苦了。臣妾特意给你熬了红枣莲子粥给你补补身体。” “贵妃有心了。”萧谨行应付了一句,“交给平公公吧。” “皇上,臣妾想要看着你吃完再走。” “朕现在没有胃口。” “红枣莲子粥,便就是开胃的。”白墨婉连忙说道。 “朕没饿。”萧谨行口吻冷淡,“不早了,贵妃还是先回去休息,朕也要就寝了。” “皇上。”白墨婉自然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对她的排斥,脸上的伪装也终于卸了下来,她直言道,“臣妾听闻皇上昨日在潇湘殿过夜。” 萧谨行一直在批阅奏折,此刻似乎才抬头看着白墨婉,口吻严厉,“朕在哪里过夜,还需要得到贵妃的允许吗?” “臣妾自然不是这个意思。”白墨婉回答,也没有因为萧谨行的不满而有任何胆怯,她直视着萧谨行,“臣妾只是现在管理着后宫,自然要让后宫都感觉到公平,皇上既然开始踏足后宫,就应该雨露均在,还请皇上理解臣妾的良苦用心,从今日起,开始翻嫔妃牌子。”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一副,大气凛然的模样对视着萧谨行。 “来人,给皇上送上膳牌。”白墨婉命令,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征求萧谨行的同意。 “够了!”萧谨行厉声阻止,“朕宠幸谁,还轮不到你来给朕做决定。后宫,也不需要来你主持公平!朕困了,不想再应付闲杂人等。平自建,伺候朕就寝!” 说着。 萧谨行就起身准备离开。 “皇上。”白墨婉上前去拉萧谨行的手臂。 萧谨行手一扬,直接避开了。 “白墨婉,能够留你在后宫,是朕对你的仁慈,别挑战朕的极限!朕若要动你,挥手之间,你最好安分守己!”萧谨行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萧谨行!”白墨婉看着萧谨行冷冰的背影,“这就是当年我父亲去世时,你承诺我父亲会好好待我的结果吗?!” ------题外话------ 四更见,么哒。 第545章萧谨行对白墨婉冷漠坦白四更 白墨婉的话,在大殿上声声响起。 萧谨行冷眸。 “我父亲为大泫国的江山社稷,国泰平安坚守边关多年,临死前一月都还驻守在古疆城,我父亲深知,只有他在边关,才能够以他的威严,震慑外贼侵犯,阻住战争的发生!当年和北牧国的战争,即便大获全胜,也让无数战士血洒疆场,满城枯骨!如若不是皇上命令父亲回来,他定然会到死都坚守在那里,死在他乡!”白墨婉说得义正言辞。 她看着萧谨行拒人千里的后背,心里的不甘一直在加剧。 没有得到萧谨行的任何回应,她又狠狠的说道,“而当年我父亲去世时,唯一的遗愿便是希望皇上能够好好待臣妾!臣妾跟着皇上进宫四年,父亲也知皇上对臣妾的冷淡,便希望皇上能够对臣妾多些体贴和包容。然而如今,父亲已逝两年,皇上依旧对臣妾如此,不仅没有半分亲近,更是疏远臣妾,臣妾如若不主动出现在皇上面前,皇上定然不会想起来看臣妾一眼!” “臣妾也理解皇上对叶栖迟的愧疚,当年城墙之上,叶栖迟跳下城楼给臣妾留了生机,臣妾也对叶栖迟有感恩之心,所以也在入宫四年从未为难过皇上,皇上愿意为叶栖迟守身臣妾尊重皇上的选择,臣妾甚至内心敬佩皇上是有个有情有义之人,历来皇帝,便都是无情,唯有皇上和他人不同!” “可现在。皇上带回来一民妇,因她破了戒,臣妾不责备那民妇,臣妾反而感激他能够让皇上走出叶栖迟的阴影,毕竟皇上贵为一国之君,自然要肩负起国家大任,而为皇室开枝散叶,也是皇上应尽的责任。” “臣妾今日来,也不过是希望皇上站在国家的立场上,站在朝野太平上务必雨露均沾,皇上应比臣妾更清楚,后宫中的嫔妃大多都是大臣之女,皇上之前没有踏入后宫,自然对谁都公平,现在既然已宠幸嫔妃,便应该做到一视同仁!” 白墨婉说得慷慨大义,事实上,字字句句就是在提醒萧谨行,她家握有大泫国的绝大多数军权,她哥哥白墨一继承了她父亲的衣钵,成为了白家军的大将军,镇守边关!以她的身份地位,萧谨行一旦开始宠幸后宫,她便应该得到,最大的恩宠! 萧谨行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转身,面对着白墨婉。 白墨婉坚毅的眼神,直直的看着他。 “当年朕承诺你父亲会好好待你,便是让你在后宫安稳,给你足够的权利和地位,护你在后宫一世平安!但朕从未承诺过,朕需要用身体来报答你父亲对大泫国的奉献,你父亲作为臣子,尽到自己的责任本是应该,朕也不过是念着情谊才许诺你父亲好好待你,是朕对你白家的恩典,而不是你可以拿来威胁朕的令牌,白墨婉你最好搞清楚这一点,不要恃宠而骄!”萧谨行冷漠的声音,说得铿锵有力。 口吻中,没有半点对她的情谊和不忍。 白墨婉紧咬着唇瓣,压抑内心怒火。 “至于雨露均沾?!”萧谨行冷冷的说道,“朕顶着文武百官的压力,可以做到五年来不踏入后宫一步,朕就也能够做到,朕后宫佳丽三千只宠安泞一人!白墨婉,不要怀疑朕的能力,也不要挑战朕的威严,朕不受任何人的威胁,包括你!”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眼底的冷漠。 对她毫无感情的冷漠。 分明,萧谨行是爱他的。 从小就只对她一人好。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冷漠。 变得对她这般无情。 白墨婉眼眶中都是眼泪。 对萧谨行,软硬皆施,皆不管用。 用她父亲的情谊,萧谨行严辞拒绝。 用她家中的权利,萧谨行不屑一顾。 到底,她要怎么做,才能够让萧谨行,重新爱她?! “曾经我们之间,到底是没有任何感情了吗?”白墨婉突然示弱。 眼泪就顺着她的眼眶一点点滑落。 刚刚的坚强和咄咄逼人的气势,在这一瞬间似乎一下就崩塌了。 她一直在萧谨行面前表现得很坚强,准确说,她在任何人面前都表现得很坚强,毕竟她是白家出生,毕竟她曾也意气风发带兵打仗,她不允许自己变得那般卑微,在任何人面前包括萧谨行面前,没了尊严。 可终究。 自己所有的坚持,还是坍塌了。 为了萧谨行,她变得完全不似曾经的自己。 她泪眼婆娑的说道,“萧谨行,到底我做错了什么,会突然遭你如此嫌弃?!我一心爱你,为你抛弃了和楚王的婚约,为你在边关镇守多年,甚至为你,失去了清白,不能再拥有自己的孩子。从小到大,我便一直坚守着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小心翼翼保护着它不被任何伤害,我为你做了这么多,可为什么,你突然变了!” “对你的感情……”萧谨行喉结滚动,仿若也有那么一丝的,隐忍,“朕不知道叫变了,还是叫误解。在不知何时,或许就是从叶栖迟从城墙上跳下去那一刻,让朕彻底的醒悟,原来朕爱的人是叶栖迟,朕对你只有感恩。在朕年少最灰暗的时候,唯一给过朕温暖的人只有你,朕便把那样的情感当成了,喜欢。真的回想起来,回想起对叶栖迟的感情,才发现对你真的少了那份冲动。朕单纯只是想要你过得更好,对叶栖迟却想要,让她一辈子陪在朕身边。” 白墨婉笑了,冷冷的笑了。 所以这么多年,萧谨行对她的感情只是感恩。 对叶栖迟才是真爱。 可笑啊。 真的是很可笑。 “朕现在能够给你的,都是恩情,不是爱情。”萧谨行说得直白,“所以,不要越界。” 所以,不要越界。 白墨婉又笑了。 笑得眼泪更凶猛了。 萧谨行现在对她的好,亦或者叫容忍都只是在报答她曾经给过她的温暖。 并非,因为对她的喜欢。 而她理所当然的一切,都只是在自以为是吗?! ------题外话------ 五更见。 五更可能会晚点。 小可爱们多等等哦,每天五更肯定是会雷打不动的。 爱你们,笔芯。 第455章被安泞撞见五更 “我不信!”白墨婉情绪激动。 她不顾一切的,直接从后面,抱住了萧谨行。 萧谨行脸色一沉。 “我不信你对我只有恩情没有爱情!你只是因为对叶栖迟的愧疚,你只因为叶栖迟的死,才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你爱的人从来都是我!”白墨婉崩溃道。 “白墨婉,朕一直以为你知书达理善解人意,也一直觉得你心地善良慷慨大度。朕不想对你做残忍的事情,放开朕!”萧谨行威胁。 口吻的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白墨婉却根本不在乎萧谨行的怒气,她反而将萧谨行抱得更紧,她说道,“哪怕皇上觉得臣妾蛮横骄纵,臣妾也要让皇上明白,皇上对叶栖迟才是恩情,对臣妾一直都是爱情!” 话音落。 在萧谨行正欲粗鲁推开白墨婉那一刻。 白墨婉已经放开了他。 下一刻。 白墨婉在萧谨行身后,直接脱掉了她的外衣。 高档丝滑的纱衣,落在了她的脚下。 因今日来本是有目的。 里面自然穿得也是清凉。 平公公连忙转移了视线。 倒是没想到皇贵妃这么大胆。 平时看她便都是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 此刻不管皇上愿意不愿意。 他识趣的都要退下。 刚有此举动。 眼眸陡然一紧。 那一刻就看到安泞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平公公整个人都僵硬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平时皇上的寝宫谁都不来。 现在,一来就来两个。 还这么……尴尬的撞见。 安泞自然也看到了寝宫中的一幕。 看着白墨婉衣着单薄的在萧谨行身后,萧谨行倒是没有回头,但这画面…… 不用想也知道。 接下来是要做什么了。 当然,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白墨婉知道萧谨行昨日在她房中过夜,今日肯定要过来和萧谨行恩爱一番,一是证明自己的地位,二是试探萧谨行到底对她的感情,白墨婉绝对不允许萧谨行移情别恋。 她今晚,就不应该来。 只是突然想起,明日要出皇宫去将军府参加若瞳的婚礼,她还未给萧谨行禀报,万一他明日不同意,她怕让若瞳失望,便想着今日先给他说好。 然后就看到了,这么不可描述的画面。 平公公看到安泞那一刻。 正欲开口禀报。 安泞一个眼神,让平公公闭上了嘴。 然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直接转身就走了。 既然来的不是时候,就不能去打扰到他们。 平公公就这么看着娘娘离开的背影。 此刻又不敢吱声。 但又觉得,皇上或许更在意娘娘。 情急之下。 陡然一下让自己摔在了地上,“哐”的一声,发出了剧烈的声响。 而平公公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让背对着他的两个人同时回了头。 一回头就看到了安泞离开的背影,哪怕仿若只看到一缕轻纱。 萧谨行脸色一沉。 连忙就追了出去。 “皇上!”白墨婉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狠狠地抱着他的身体,不让他离开。 “朕最后说一次,放开朕!”萧谨行一字一顿,戾气很重。 “不放!臣妾不允许皇上昏庸在一个女人身上。今晚,臣妾绝不让皇上离开……啊!”白墨婉痛叫了一声。 整个人直接被萧谨行掀翻了过去。 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然而萧谨行看都没有看一眼白墨婉,直接就要离开。 “萧谨行,哪怕你说对我只有恩情!可你这是对待恩人的态度吗?!恩人就是让你如此伤害的吗?!”白墨婉趴在地上,崩溃大吼。 萧谨行顿足,没有回头,只丢下一句话,“对你的恩情,从叶栖迟跳楼那一刻,就已经全部还清。你好自为之!” 话音落。 萧谨行再不多说一句,大步离开。 急切的身影,让白墨婉气得发抖。 什么叫,从叶栖迟跳楼那一刻,他还清了她所有的恩情! 当年是叶栖迟自己要跳楼的,自己选择和萧谨慎一起跳下去,和她有什么关系?! 凭什么要把叶栖迟的死,付诸在她的身上。 她不甘! 她不甘心,她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比不过一个死人! 今日不成。 还有明日。 还有后日。 得不到萧谨行,她誓不罢休! …… 潇湘殿。 安泞回去后直接吩咐道,“沐浴,睡觉。” “是,娘娘。”月莹恭敬。 刚刚因为跟着娘娘一起去的乾坤殿,所以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 也是觉得娘娘肯定在气头上,所以一路上大气都不敢出。 此刻也是小心翼翼。 安泞躺在舒适的浴池里面。 心里在想。 萧谨行和白墨婉之间,或许就差了一个孩子。 一旦有了孩子,有了很多很多孩子,萧谨行就不会那么执着了。 她默默盘算着。 那一刻突然感觉到了一个身影的靠近。 安泞眼眸一紧。 她睨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寝衣,正欲从浴池里面起来直接穿上衣服那一刻…… 手臂被一只大手桎梏,仿若早就料到了她举动。 甚至于那一刻,还直接将她的身体,搂抱进了怀里。 安泞扭动。 “还记得宋砚青今日说的话吗?”萧谨行低沉的嗓音,仿若带着一丝气喘。 安泞咬牙。 宋砚青说了这么多话,她要记住哪句?! “一直没有就可以一直不要,一旦有了一次就会有无数次。”萧谨行在她耳边低语。 唇瓣似乎都要碰到她的耳垂了。 “所以刚刚白墨婉没有满足你?”安泞讽刺。 心里也是带着怒气。 当然不是生气他和白墨婉之间的事情,她生气的是,萧谨行凭什么在她沐浴的时候,随便闯了进来。 还这么理所当然。 这就是所谓的帝王吗?! 在帝王面前,任何人都只能俯首称臣,没有任何人权可言。 “生气了?”萧谨行问。 刚刚追出来,却也没有直接就闯入了潇湘殿。 仿若每次真的去见安泞,都需要鼓起莫大的勇气。 他甚至不知道,她刚刚沉默的离开到底是生气,还是……一点都不在意。 “我为什么要生气?”安泞一脸莫名其妙。 完全不在乎的态度,仿若一把刀深深的刺进了萧谨行的心里。 ------题外话------ 有点晚有晚,明日见。 爱你们笔芯! 第456章解释,我和她没做什么一更 萧谨行进潇湘殿之前,在门口站了很久。 想了很多很多。 很多很多给她解释的话。 然而所有的解释似乎都成为了泡沫。 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安泞不在乎。 根本不需要他的解释。 她对他没有感情,更没有占有欲。 “我没和她做什么。”终究,萧谨行还是选择了解释。 哪怕她不稀罕。 但他想要告诉她。 “你和她的事情,不需要给我交代。”安泞态度冷淡。 是真的没兴趣知道。 也没必要知道。 她现在只想萧谨行赶紧放开她。 这货是有怪癖吗?! 喜欢在别人沐浴的时候闯进来。 “我……”萧谨行话音起。 “萧谨行你放开我!”安泞根本不再听萧谨行一个字,不耐烦到了极致。 实在不理解,这么快萧谨行追过来做什么?! 白墨婉不得气死?! 萧谨行喉结滚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就这么默默的感受着安泞所有的怒火,没有放开安泞,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头就埋在了她的光滑的颈脖之间,闻着她沐浴后,香甜的味道。 就想真真切切的感受着,她的存在。 哪怕拒他千里的态度,她却还是在他怀抱,还是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不想听她的事情,我便不说。”萧谨行声音很低,仿若……卑微。 安泞更加烦躁了。 她想过很多种到皇宫和萧谨行之间的,剑弩拔张。 但她真的没有想过和萧谨行会是这样的相处,萧谨行会用这种方式死缠烂打! 萧谨行这样,让她有一种一拳打在了棉花里面的无力感。 “你到底要做什么?!”安泞耐心用尽。 此刻她反抗得越厉害,萧谨行就会抱得更紧。 而她没办法挣脱开。 “陪我沐浴。”萧谨行突然说道。 “你有病吧?!”安泞吼着萧谨行,“白墨婉投怀送抱你不要,你偏要来我这里强迫我!你是觉得我好欺负是不是……啊!” 安泞心口一惊。 萧谨行已经抱着安泞重新跳进了浴池里面。 巨大的浪花溅起,还响起了巨大的声音。 “娘娘……”月莹听到声音,连忙就跑了进来。 “出去!”萧谨行一声令下。 月莹根本不敢耽搁,又灰溜溜的跑了出去。 还吓出了一身冷汗。 皇上凶起来的样子,太吓人了。 月莹心有余悸的站在平公公的身边。 平公公气定神闲,刚刚听到声响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早看明白了。 但凡皇上和娘娘在一起的时候。 什么都不做,就是最好的做法。 浴池内。 安泞真的想要杀了萧谨行。 她越是不喜欢的事情,他就越是要强迫她?! 怎么?! 是在刷存在感吗?! “别动。”萧谨行在她耳边低语。 “我不动你就会放开我吗?” “不会。” “……”安泞忍气。 “但我不会,冲动行事。” 安泞冷冷的看着他。 “行房事。”萧谨行补充。 “后宫佳丽三千……” “我只要你一人。”未等安泞说完,萧谨行直言道。 口吻,坚定。 仿若誓言。 安泞真的不想和萧谨行纠缠了。 她压下脾气问道,“沐浴了,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安泞妥协,然后狠狠地呼吸了一口气,在放松自己的情绪,“皇上,麻烦你放开臣妾,臣妾给你更衣。” 萧谨行看着安泞。 看着她不情愿的小脸蛋。 他俯身,在安泞的脸蛋上印下一吻。 安泞皱眉。 本能的排斥。 “辛苦了。”萧谨行嘴角一笑,然后双手放开了她。 安泞得到自由,开始给萧谨行脱衣服。 萧谨行眼眸就一直看着她。 似乎是在认认真真的打量她现在的五官。 “没叶栖迟漂亮。”安泞直言。 也是察觉到了萧谨行的意思。 “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叶栖迟。”萧谨行磁性的嗓音,有些低沉,“何况,你比叶栖迟美。” “你是没有审美的吗?”安泞根本不信萧谨行。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叶栖迟刚嫁进宸王府的时候,我没正眼看过她。”萧谨行解释,也能够感觉到安泞的不信任。 安泞微顿。 原文中,貌似萧谨行对叶栖迟真的没有任何感情。 成亲那么久,也真的没有和叶栖迟有过任何接触。 哪怕叶栖迟主动示好,萧谨行也是视若无睹。 甚至还早早就把叶栖迟给弄死了! 安泞一时找不到话反驳,选择了沉默。 沉默中,已经给萧谨行把衣服都脱掉了。 两个人如此坦诚相待。 倒不是没有见过,就是这般……她还是怕长了针眼。 她说道,“皇上你转过去,臣妾给你搓背。” 萧谨行看了一眼安泞。 缓缓,转了身。 安泞柔软而细嫩的手,攀上了萧谨行的后背。 萧谨行身体,明显紧绷。 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的手指尖,指尖划过的地方,到处都是滚烫一片。 浴池中的温度,似乎在一点点升温…… 直到。 身后的人,突然就不见了。 那滚烫的触感,突然就消失了。 萧谨行转眸,看着安泞白皙的身子抱着衣服从他眼前离开…… 小骗子。 萧谨行淡淡的笑了笑。 其实早料到安泞会这么做。 她从来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答应给他沐浴,就已想好了怎么逃脱。 她很清楚他不可能光着身子追出去。 安泞一向聪明。 萧谨行回眸,重新躺在安泞的浴池里面,感受着身体难以压抑的,欲望。 他就这么在浴池里面待了很久。 久到,平公公终于不淡定了。 娘娘都出来了这么会儿了,皇上怎么还未出来。 该不会皇上出了什么意外…… 平公公匆匆忙忙跑进浴池,看着皇上靠在浴池边上,只是闭目养神。 平公公松了口气,“皇上,奴才伺候你沐浴更衣。” 心里也琢磨着,沐浴了这么长时间,水都该凉了吧。 皇上都没感觉到冷吗? “出去。”萧谨行命令。 平公公一怔。 “朕会叫你。” “是,奴才遵命。” 平公公恭敬退下。 根本不敢打扰了皇上。 总觉得皇上似乎,还在隐忍。 忍得,仿若还很辛苦。 ------题外话------ 二更见,爱你们哦,么么哒! 第457章一家人去将军府二更 好久。 萧谨行起了身。 平公公也早差人去拿了皇上的衣裳来,伺候着他更衣。 “皇上,你身上很凉,要不要奴才让人给你熬点生姜汤,暖暖身体。”平公公恭敬道。 “不用了。”萧谨行淡漠,他好不容易才让身体凉下来。 “是。”平公公也不敢违背。 萧谨行穿好衣服后,走出浴池。 然后,走向了安泞的内寝。 月莹在门口守着。 看着皇上来,连忙大声叫着,“奴婢参见皇上。” “你小声点,别把娘娘吵醒了。”平公公忍不住呵斥月莹。 是琢磨着皇上在浴池待那么长时间,娘娘早该入睡了。 月莹跪在地上,欲哭无泪。 是娘娘说,如果皇上来了,一定要给她通风报信。 她就只能扯着嗓子,大叫了。 她其实也不明白,娘娘为何要去拒绝了皇上。 像皇上这种天之骄子,又珠玉在侧,长身玉立,娘娘到底是嫌弃皇上什么?! 换成任何女人,怕是都要高兴死了。 萧谨行此刻自然一眼就知月莹的意图。 既然吵醒了。 那便,进去看看。 他一个眼神,让平公公推开了房门。 月莹也不敢阻拦。 萧谨行就这么走了进去。 走进屏风内,掀开了床帐。 床榻上,安泞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很均匀。 萧谨行嘴角轻笑。 安泞为了躲避他,连这么拙劣的伎俩都用上了。 他故意俯身,靠近安泞。 鼻尖刚碰到她鼻尖,就一瞬。 安泞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他亲吻到她。 与此同时,她身子迅速躲开,“皇上刚刚说过,沐浴完就回去,皇上贵为九五至尊,怎能食言?!” 萧谨行又轻笑了一下。 也不在意安泞对他的排斥。 毕竟要是在意,心早该痛死了。 他说道,“今日来找我,有何事儿?” 安泞愣了愣。 此刻才反应过来她今晚找萧谨行的事情。 果然被萧谨行气得脑壳痛,都开始短暂性失忆了。 她连忙说道,“明日若瞳和宋砚青成亲,我要去将军府吃喜宴。”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没有任何阻拦。 安泞审视了萧谨行两眼,是不觉得萧谨行会这么好说话。 但既然萧谨行一口答应了,她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她故作恭敬,“谢皇上恩典。” “早些睡吧。”萧谨行声音温柔。 “皇上不走,臣妾不敢入睡。”安泞义正言辞。 萧谨行忍不住摸了摸安泞的头发。 安泞全身不爽。 此刻被萧谨行这般抚摸,总觉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睡吧。”萧谨行磁性的嗓音依旧温柔。 他收回手,手指尖都是她发丝柔滑的触感,却不敢留念。 是知道安泞在赶他走。 事实上。 他今晚也不会对安泞做什么。 如若要,便不会让自己在冷水里面泡这么久了。 他不过是想要多陪陪她,就这么多看看她也好。 可安泞不会信。 萧谨行起身离开了。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背影,听着月莹放大的声音说“恭送皇上”,她才稍微松了口大气。 然后翻身。 背对着屏风的方向,安心入睡。 折腾了一个晚上她其实也有些困了。 闭上眼睛那一刻。 心口突然有了一丝莫名的悸动。 刚刚萧谨行靠近她的时候她能够感觉到他满身的寒气…… 安泞当然知道萧谨行这么做的原因。 只是。 昨日睡她,不管她如何反抗,他都强行做了。 今日却又用这种方式……忍耐。 只因他答应了她,沐浴完就会离开吗?! 萧谨行真的会说到做到?! 还是说,既然今晚没有宠幸白墨婉,也不能宠幸了她。 否则就是对白墨婉莫大的羞耻! 安泞翻身。 不想去多想了。 对萧谨行,她从来没有想明白过。 哪怕知道这本文的所有人物和剧情! …… 翌日。 安泞起得有些早。 今日要去将军府。 她起床后,就把安呦呦和安琪都叫醒了。 安琪还好,一向早睡早起,便很快就穿戴整齐的出现在了安泞面前。 安呦呦睡眼模糊。 起床气很重,根本不配合宫女给她穿衣洗漱。 “安呦呦!”安泞有些生气,“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不配合起床,我就带着安琪去将军府了,你今天自己一个人在皇宫……” “我醒了!”安呦呦立马瞪大了眼睛。 她太清楚她妈咪了,真的会说到做到。 真的会把她一个人丢在皇宫不让她出门玩。 伺候安呦呦的宫女都不得不佩服娘娘,除了娘娘,哪怕是皇上似乎都拿呦呦公主没有办法。 所有人都准备好。 安泞一手牵一个,走出潇湘殿。 门口处。 一道颀长而尊贵的身影站在那里,朝霞的微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将他俊美的脸颊,映衬着如梦如幻般夺目。 安泞垂下眼眸,没多看。 旁边的安呦呦的不淡定了,她连忙甩开了安泞的手,小短腿就扑了上去,“父皇,你好帅!” 安泞翻白眼。 安呦呦那个颜控。 萧谨行嘴角轻扬。 笑起来俨然更有魅力了。 安呦呦眼睛都看直了。 萧谨行一把把安呦呦抱了起来,回眸对着安泞说道,“朕陪你一同去将军府。” “……”谁稀罕啊! “娘娘请上马车。”平公公连忙见风使舵,热情而恭敬。 安泞忍耐着,还是坐上了萧谨行的马车。 萧谨行和安琪还有安呦呦自然也都坐了上来。 安呦呦还赖在萧谨行的腿上不下去。 心里琢磨着,这么帅的帅哥现在不多亲近亲近,以后等妈咪带她离开后,就亲近不了了,太可惜了。 这么想着。 安呦呦又抱紧了一些萧谨行。 安泞实在是受不了安呦呦这么一副花痴样。 她转头看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娘亲你是不是吃醋了?”安呦呦看着她妈咪的表情,小脸蛋上明显带着嘚瑟。 安泞分分钟想把安呦呦撵下马车。 “吃醋?”萧谨行看着怀抱里的安呦呦,没太懂其中含义。 “就是嫉妒,嫉妒父皇对我这么好。”安呦呦解释。 小语言真是丰富得很。 萧谨行听后,嘴角难掩的笑容。 安泞翻了个白眼。 眼前这么自以为是的两人,还真的是亲生的! ------题外话------ 三更见,么哒。 第458章入赘,再婚三更 到达将军府。 萧谨行并没有隐瞒自己的出行。 所以一到将军府,谢若瞳就带领着家中所有人,到门口迎接,然后跪地行礼,“恭候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恭候娘娘/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谨行一直抱着安呦呦。 安呦呦也挂在萧谨行身上不下来。 俨然就是一副父女情深的画面。 “平身吧。”萧谨行温和,能够听得出来,他今日心情不错,“今日朕出宫便是来参加谢将军的婚礼,各位便无须多礼。” “谢皇上。”所有人起身。 谢若瞳也站了起来,然后又恭敬行礼,“臣很荣幸皇上和娘娘还有公主亲临臣的婚礼,臣谢主隆恩。” “谢将军驻守边关多年,今日难得又成亲,朕亲自来恭候一番,应该的。”萧谨行分明还带着玩笑话。 谢若瞳脸有些微红。 “皇上请进。”谢康恒连忙打着圆场。 等今日他是等得心慌意乱,就怕中途又出了什么纰漏,谢若瞳就又不娶了宋砚青。 好在一切顺利。 谢康恒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要落了下来。 萧谨行微点头,走进了将军府。 其他人自然也都跟在了萧谨行的身后。 萧谨行抱着安呦呦坐在上座。 因为今日会拜了高堂,所以谢康恒陪着萧谨行坐在了旁边。 叶栖迟和安琪坐在了左边尊贵位。 其他人按照官职辈分先后入座。 就等着宋砚青上门。 大门口处。 谢若瞳穿着婚服,没有盖头,站在门口等宋砚青。 这半来月,她其实并不太舒坦。 虽真的答应了这门婚事儿,心里却终究带着压抑。 不只是因为和宋砚青之前的不幸福,还有林千俞。 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在边关陪林千俞,陪她的同伴,陪叶栖迟一辈子,真的没有想过,还会什么所谓的成亲。 还要和宋砚青在一起。 在边关多年。 她真的快要忘记了这个人。 如若不是每次回来,会在安琪公主的寝宫见到他。 谢若瞳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那一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婚服,骑着白色骏马的男子从她迎面而来。 今日天气甚好。 阳光璀璨。 照耀着那个男子,越发的儒雅风流,俊朗目秀。 如若不是,他那道狰狞的伤疤。 宋砚青本人并不差。 甚至,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谢若瞳垂下眼眸,在默默地调整自己的情绪去接受自己第二次的成婚,还是同一个人。 宋砚青到达谢若瞳的面前。 因为是上门女婿,虽没有太过传统观念的让女方一定要去迎接,男方一定要坐花轿,但到了门口,却还是需要女方去搀扶。 宋砚青漆黑清澈的眼眸看着谢若瞳。 从宋府到谢府,因为入赘,倒也是引来不少人的笑话。 而在宋砚青的心目中,却依旧甜如蜜汁。 什么都不敌,和谢若瞳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带着浅笑,看着谢若瞳。 眼神中带着期待。 如此纯良无害的模样。 仿若拒绝他,都是在做十恶不赦的事情! “将军。”站在谢若瞳旁边的侍卫,忍不住提醒。 毕竟过了良辰吉日,就不好了。 谢若瞳眼眸微动,然后缓缓伸手。 宋砚青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 他白皙修长的手,牵住了谢若瞳带着茧子略微粗糙的手。 十指紧扣。 谢若瞳皱眉。 她只是按照礼节的扶他一把。 不是让他这般,得寸进尺。 这一刻就感觉到宋砚青撑着她手心的力量,从马背上下来。 谢若瞳忍耐。 以宋砚青的身体,她怕一放手,宋砚青就得直接从马背上摔下来。 下地后。 谢若瞳瞬间甩开了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依旧保持着笑容,然后主动行礼鞠躬,“让夫人等久了。” 谢若瞳看了一眼宋砚青,没回应他,走在了前面。 一身红衣。 看得宋砚青色授魂与,心愉于侧。 他深呼吸一口气,跟着谢若瞳不太情愿的步伐,走进了堂屋。 堂屋中已很多亲朋好友。 果然,皇上会和娘娘一起来。 宋砚青收回视线,走到了谢若瞳的身边。 “良辰吉日到!”高堂上,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嗓音。 整个堂屋,就都安静了下来。 “一拜天地。” 谢若瞳和宋砚青转向门口处跪着,叩拜。 “二拜高堂。” 两人又起身,叩拜萧谨行和谢康恒。 “夫妻对拜。” 谢若瞳和宋砚青对立而站。 因为没有盖头,所以便都能够看到彼此。 宋砚青嘴角一直轻扬,难掩的喜悦。 谢若瞳看着真是有些烦躁。 “夫人。”宋砚青又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听得谢若瞳更烦了。 她直接对着宋砚青鞠了一躬。 就是想早点做完仪式。 宋砚青也对着谢若瞳,深深的鞠躬。 两人的头碰在了一起。 画面莫名和谐。 安泞在旁边看着,心口也有点暖意。 谢若瞳和宋砚青破镜重圆,她以后走了便也能安心。 那一刻。 眼眸不自觉地看向了坐在右边正对着她的古幸川。 古幸川今日也是一早就来了。 看着她只是君臣之间的礼节,并无其他。 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唯有古幸川不知。 安泞垂下眼眸。 心情有些烦躁。 萧谨行的视线,或多或少,都放在安泞的身上。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看在眼里。 所以此刻也看清楚了,安泞对古幸川的不忍。 但他选择了忽视。 努力把注意力放在一对新人身上。 “礼成!送入洞房!” 一道高昂的声音,把成亲仪式,推向了高潮。 谢若瞳和宋砚青被拥簇着,离开了堂屋。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开始,去了旁边的婚宴。 婚房。 哪怕谢若瞳真的不愿意,却还是被她父亲叫来的人,把整个将军府弄得无比喜庆。 特别是,这里。 红得让谢若瞳暴躁。 “将军,姑爷,请喝交杯酒。”丫鬟恭敬道。 规规矩矩的递上了两杯交杯酒。 宋砚青先拿了一杯。 正欲把另外一杯给谢若瞳的时候。 “这些仪式就免了。”谢若瞳直接拒绝,“我们成亲是被皇上父辈所逼,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当然,既然你已嫁入将军府,也算是将军府半个主人,将军府除了我的贴身侍卫和丫鬟,其他人可以随便使唤。以后,我们相敬如宾,互不侵犯。” ------题外话------ 四更见。 虽然没更的字数确实少了。 但实际上五更的字数还是以前一更多很多。 要不然你们看看更新棒。 宅真的都在更新榜单考前的位置,爱你们,笔芯! 第459章古幸川和安泞的相认四更 说完。 谢若瞳起身就要离开。 “我不是被逼。”宋砚青冲着谢若瞳的背影说道,“我是心甘情愿嫁给将军。” 谢若瞳顿了顿身子。 “以后还请将军多多关照。”宋砚青站起来。 又是行礼。 对谢若瞳,很是尊敬。 也很是主动。 谢若瞳终究没搭理宋砚青,大步离开了。 宋砚青无奈一笑。 上一次,在婚房中他把谢若瞳抛弃了。 这一次,换他了。 果然是报应来得很快。 …… 婚宴上热闹非凡。 谢若瞳因在朝当官,夫君又是入赘,便也没有那么多女子礼节,主动出来应酬,主要是,应酬皇上。 但其他来参加婚宴的人,却都要主动来恭贺一番。 谢若瞳光是应付,就喝了很多酒。 这样下去,怕是要喝醉。 安泞看着,倒也没有劝阻谢若瞳。 成亲是大事儿,当然要庆祝一番。 再加上,不喝醉酒,估摸着宋砚青都上不了谢若瞳的床。 哪怕不行房事。 睡在一起也能促进感情。 安泞从谢若瞳的视线下离开,缓缓起身,离开了宴席。 萧谨行此刻也在应付着来参加婚宴的大臣们敬酒。 在安泞起身那一刻,却能够第一时间就捕捉到她的举止。 他眼眸微动。 看着前面先走出去的古幸川。 缓缓,继续和大臣们饮酒。 将军府后花园。 这里俨然比其他地方,清净太多。 此刻所有人也都在参加宴席,吃菜喝酒谈天说地,后花园到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那道,穿着白色衣衫的男人。 五年不见的古幸川,还是和记忆中一样。 一样的仙气飘飘,斯文儒雅。 古幸川感觉到身后的人,他回头,然后看着安泞,行礼,“臣参加娘娘。” 安泞站在他三步之远的地方。 对他的恭敬,并没有任何回应。 “娘娘吃好了吗?”古幸川又问,显得很是自若。 对她,仿若就只是陌生人一般。 安泞轻轻一笑。 笑容中,其实带着不疼痛,她说,“你是真的不识我吗?” 古幸川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悲伤。 转瞬即逝,让人很难发现。 他低垂着眼眸,“娘娘说什么,臣便信什么。” 安泞笑了。 笑着,眼泪终于还是盈满了眼眶。 古幸川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人。 在絮州他可能认不出来她。 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重要的是,他不敢给自己任何希望。 他怕接受不了失望的打击。 然而她到了浔城进了皇宫,他不可能不会怀疑。 不可能不怀疑萧谨行如此坚决地一定要让她进宫,不可能不怀疑安琪对她的依赖,她其实看到了,今日古幸川若有若无的眼神,放在了她和安琪身上,看清楚了,安琪对她过分的喜欢,他也不可能不会怀疑,她今日亲临谢若瞳的婚礼…… 很多很多很明显的疑点。 古幸川这么聪明的人,他不可能猜不到。 但他,没有主动相认。 他不想为难她。 他尊重她的所有选择。 反而是她,太过自私。 自私的不想对他太过内疚,想着要去隐瞒。 眼底的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滑落。 古幸川看着。 看着。 眼眶似乎是红了。 却没有越界一步。 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只是垂下眼眸,把所有的情绪掩盖。 不让她看到他的失控他的期望他的难受他的悲伤他的……千疮百孔,百感交集。 “对不起。”安泞道歉。 不知道能够给古幸川说什么。 好像唯有这一句。 古幸川摇头。 缓缓,抬眸看着安泞。 看着她眼眶中的泪水,看着她对着他,努力的盈盈而笑。 “娘娘,就是臣最大的庆幸。”古幸川温柔的嗓音,轻轻地说道。 他说,她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庆幸。 其他,都不重要。 只要她还活着,活着就好。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情绪,她一步步走到古幸川的面前。 他越好。 她越难受。 心会越痛。 她真的对古幸川做得不多。 所谓的医治他的疾病,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真的不用对她这么好。 真的不用,就这么一眼万年。 安泞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眼眶的红润,感受着,他身体隐藏着的莫大情绪。 安泞突然。 将头靠在了古幸川的肩膀上。 额头,轻轻的触碰着他的肩膀。 古幸川隐忍着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他缓缓抬起的手臂又这么放了下去。 所有对她的感情,全都藏在了心里。 所有对她的爱。 只能,独自品尝。 后花园。 阳光璀璨。 照耀着站在湖边的两个人,仿若画卷一般。 萧谨行就这么远远的看着。 看着安泞对所有人的好,对所有人的情感,唯独对他……拒之千里。 平公公自然是时时刻刻都在皇上身边。 看皇上终于忍不住出来找娘娘,却没想到就看到这么惊人的一幕。 换成任何人。 古大人和娘娘怕都是要诛九族的。 然而皇上却只是看着,远远的看着,甚至害怕被他们发现。 也不知道多久。 皇上转身走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 平公公叹了口气。 能够让皇上这么忍气吞声。 天底下怕也只有,娘娘和古大人了。 花园内。 安泞终究稳定了自己的情绪。 她从古幸川的肩上离开。 眼底的泪,收了回去。 阳光照耀着她的脸颊,仿若萦绕着一圈温暖而璀璨的光晕,美得耀眼。 眼前的女人。 不管换成了什么样子。 在古幸川的眼里,却一如既往。 “臣刚刚看到皇上了。”古幸川说,声音平平静静,并没有任何恐慌,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 “走了。”古幸川又说。 安泞也不太在意。 反正。 她对萧谨行什么感情什么态度,他清楚得很。 而且在絮州,他怕是早就认定了,她从头到尾的不干净。 安泞突然在想。 是不是萧谨行觉得她可以随便和其他男人发生关系,就可以任意和他上床?! “其实皇上……”古幸川说,“这五年过得并不好。” “怎么,你也要给他说好话了?”安泞打趣,“古大人也终究逃不过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的命?” ------题外话------ 五更见。 么哒。 第460章萧谨行酒醉五更 古幸川轻笑了一下。 还是被安泞逗笑了。 就是不管自己情绪有多悲伤的时刻。 只要她笑。 他便可以,陪她笑。 他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谁知道?!毕竟大人现在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大泫国有几人能够有大人这般的权利。”安泞故意说道。 古幸川微笑着。 便不多说了。 他太懂安泞的心思了。 他很清楚,她现在是真的不想听到萧谨行的任何事情。 亦或者说,不想任何人来劝她和萧谨行复合。 她会进皇宫只是因为安呦呦被皇上带了回来,她只能自己来带走她。 而她之所以没有选择和他立即相认,就是想着还要离开,不想他受伤。 综上。 她这次回来就没想过会和皇上长久,也就自然不想听到任何人说皇上的好话。 然而真的只是因为厌烦吗?! 还是怕,自己也可能动摇…… 古幸川也只会尊重她的所有选择。 …… 吃过婚宴之后。 萧谨行一行离开了。 很多亲朋好友也都走了。 当然也剩下一些内亲内戚,会留下来吃几天再离开。 马车上。 萧谨行喝了些酒,脸有些红。 大概是有些醉了。 安泞从后花园回到婚宴上的时候,看着萧谨行面前空了好几壶酒,而大臣们的敬酒,他都是来者不拒。 他此刻靠在马车上,闭着眼睛,眉头皱得有些紧。 安琪紧张的看着萧谨行,小脸蛋上都是担忧,她小声地说道,“父皇喝醉了,每次都会很不舒服。” “父皇经常喝醉吗?”安呦呦问。 “也不是经常,但是每月总会有那么一两日。”安琪想了想回答。 “喝醉了不知道吃醒酒药吗?” “都好像没用。” “那是他们医术不高,妈咪就可以配出很好的醒酒药,保证药到病除,服用之后马上就不会不舒服了。” “真的吗?”安琪很惊奇。 眼巴巴的看着安泞,仿若想要立刻就给父皇用药。 安泞根本没想过给萧谨行配醒酒药。 他要喝酒,那是他的事情。 “真的。”安泞还未回答,安呦呦抢答道,“我上次不小心喝了家里半坛子泡酒,差点喝死过去,我妈咪配了几道药给我服用了,就没事儿了。” “你喝酒了?”安琪又惊奇了。 安呦呦才四岁。 “屁股差点没有被打开花。”安呦呦想起都还心有余悸,“安琪姐姐可不要偷喝酒,妈咪打人可痛了。” 安泞都难得去搭理安呦呦。 上次安呦呦偷喝家里的酒,她也不过是轻轻的拍了拍两下她屁股,主要是惩罚安呦呦把她都没舍得喝的酒喝了一大半。 毕竟安呦呦有自愈能力,哪怕喝了酒,对她的身体影响也不大。 “妈咪,回去后你记得给父皇配醒酒药。”安呦呦不放心的提醒。 安泞没答应。 安琪漆黑的眼眸闪烁着莫大的期待眼巴巴的看着安泞。 安泞实在拒绝不了,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也没发现,靠在马车上的人,嘴角似乎上扬了那么一下。 随后又落寞的垂下。 安泞真的是可以对所有人都好。 唯独,不会对他。 马车到达皇宫,直接下榻在乾坤殿。 萧谨行被御前侍卫搀扶着下了马车。 安泞在安琪祈求的眼神下,陪着萧谨行进了宫殿,待萧谨行躺在床上之后,安泞才让平公公拿了笔墨,写下了酒醉的药方子,对着平公公吩咐道,“按照我上面写的熬制,不能差之分毫。” “是,娘娘。”平公公恭敬。 他再三叮嘱御医亲自熬制。 回身就看到娘娘准备离开了。 “娘娘。”平公公上前,“皇上不太喜欢喝药,还请娘娘喂完皇上再离开。” “他不喝就不喝呗。”安泞无语。 这么大个人了,还得要人哄着喝酒吗?! “那奴才只能去请安琪公主过来,以往皇上不喝药,便都是安琪公主在旁边陪着,皇上才会把药喝了。”平公公带着些无奈。 安泞就这么睨着平公公。 这太监跟萧谨行一样,坏得很。 平公公看娘娘没有回应,便转身作势要离开去请安琪公主。 “行了。”安泞叫着平公公,“我一会儿再走。” “奴才谢谢娘娘。”平公公激动万分的,跪在了地上。 安泞没搭理,直接走到了一边的软榻上,然后等着御医把药熬过来。 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 她就是,医者仁心而已。 …… 将军府。 谢若瞳喝醉了。 直接是被人从喜宴上搀扶着回到床上的。 宋砚青一直在婚房中。 也知道自己身体不行,出去免不了需要应酬,怕喝几杯,喜宴变葬礼。 也就老老实实的在房间中等谢若瞳。 等到现在,她酩酊大醉的回来。 他连忙上前。 “姑爷,将军喝醉了。”谢若瞳身边的贴身女侍卫贡静宜连忙说道。 “交给我吧。”宋砚青说道。 话音刚落。 谢若瞳就一把推开了宋砚青。 分明都喝醉了,走路都有点歪。 此刻却就是力气大到,把宋砚青直接撞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嘣”的一声。 有点痛。 宋砚青忍着。 “你的房间在隔壁。”谢若瞳丢下一句话。 躺在了婚床上。 宋砚青忍不住笑了笑。 都醉成这样了,还知道告诉他,不要上了她的床。 贡静宜把谢若瞳放好后,转头对着宋砚青,有些尴尬。 宋砚青浅笑,显得不太在意。 他离开了婚房。 走出房门,却并没有真的走。 而是等着下人给谢若瞳送水进来。 此刻喝醉了,肯定是要稍微帮她擦拭一下身体的。 看到下人端着热水桶。 宋砚青说道,“我来吧。” “可是姑爷……” 宋砚青已经从下人手上接过了。 接过时,手顿了顿。 居然,有点重。 宋砚青咬牙,还是端着热水桶走了进去。 此时贡静宜已经给谢若瞳脱掉了红色喜服。 转头正准备给将军用热毛巾擦拭身体时,就又看到了姑爷出现在面前,还分明费力无比的抱着水桶。 贡静宜连忙过去帮他,一把轻松的接过。 宋砚青终究有些……尴尬。 “姑爷……” “我来,你先下去。”宋砚青压低声音道。 此时,谢若瞳应该睡熟了。 ------题外话------ 好啦,又是明天见了。 爱你们,笔芯笔芯。 第461章喂药,吃糖一更 贡静宜有些为难。 但想着姑爷和将军第一天成亲,她终究也不应该扰了他们的好事儿。 犹豫后便恭敬地走了出去。 还给他们把房门关了过去。 房间中就剩下了宋砚青和谢若瞳两人。 宋砚青拧了热毛巾,然后帮谢若瞳擦拭绯红的脸颊。 喝醉酒的谢若瞳,和那日中药时的模样,好几分的相似。 宋砚青喉结滚动。 也知自己不能做什么。 娘娘的叮嘱以及谢若瞳对他的排斥,他不敢越礼。 他轻轻的帮她擦拭了脸颊后,又给她擦拭了手心和双脚。 正准备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好好睡一觉时。 谢若瞳突然踢开了棉被。 仿若是有些热。 她还不自主的,扯了扯自己的白色寝衣,将胸口扯开了好些,若隐若现的似乎看到了,她的红色肚兜。 宋砚青口干舌燥。 到底是心痒难耐。 谢若瞳不会知道,她对他的诱惑力到底有多大。 宋砚青修长的双手,其实都在颤抖。 颤抖的想要给谢若瞳把衣服拉上,是怕她染上风寒,也是怕自己……控制不住。 然而手刚碰到谢若瞳的衣领。 谢若瞳突然睁开了眼睛。 分明满脸红润,眼神却凌厉锐利。 有那么一瞬间让宋砚青觉得,谢若瞳会直接杀了他。 下一刻就不用觉得了。 谢若瞳一掌直接把宋砚青击飞了出去。 宋砚青猛得被撞到了桌子角。 眼前昏暗不清。 谢若瞳迅速从床榻上起身,把自己敞开的衣服,狠狠的合拢。 心口的愤怒,让她的脸蛋更红。 她狠狠地看着地上的宋砚青。 他就听不懂,她说的话吗?! “如果我说是将军自己扯开衣服的,将军信吗?”宋砚青好不容易让自己缓解过来,然后说道。 谢若瞳皱眉。 “将军应该是喝了酒烦热,所以才会扯开衣服。”宋砚青解释。 谢若瞳似信非信,她冷声道,“静宜呢?” “她出去了。” “让她进来。” “我让他出去的。”宋砚青说。 谢若瞳眼眸一紧。 “既然被将军娶进了门,自然就要照顾将军。”宋砚青说得坦然。 他缓缓从地上站起来。 琢磨着自己不多补身体,真的熬不过。 他起身后说道,“将军放心,将军不愿意我做的事情,我不会做。那日让娘娘给我诊断了一番,娘娘说以我的身体状况,三个月是不能行房事的。”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都对安泞说了些什么。 宋砚青笑了笑,“哪怕是将军想要,我也满足不了。” 谢若瞳直接别开了脸。 谁想要?! 宋砚青也不再多说,也不敢再靠近谢若瞳。 小命不够。 他只是弯腰,把地上的水桶抱起来,“将军好好休息,我先告退了。” 说着,便端着水桶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刚刚那一掌虽然没有用尽全部内力,不会伤及五脏六腑,但宋砚青被直接撞在桌子角,难免身上疼痛…… 又想到刚刚宋砚青说三个月不能行房事。 所以衣服真的是她自己扯开的吗?! 谢若瞳咬牙。 终究是有些烦躁。 宋砚青出去后。 贡静宜赶紧走了进来,“将军。” 谢若瞳回神,随即冷声吩咐道,“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宋砚青踏入我的房间一步。” “……是。”贡静宜只得听命。 琢磨着姑爷想要和将军好上,真的是蜀道之难。 将军这么多年清心寡欲,怎会轻易喜欢上任何人。 …… 皇宫,乾坤殿。 御医把药呈上。 安泞走到萧谨行的龙床边,看着他仿若在睡,又好似根本没有睡着。 反正睡得很不踏实。 “起来把药喝了。”安泞叫着他。 萧谨行仿若没有听到。 安泞声音大了些,“萧谨行,喝药了。” “不想喝。”萧谨行呢喃,“太苦了。” “你还是小朋友吗?喝药还要找糖吃?”安泞耐心不够,“不想喝药就别喝这么多酒!你不知道安琪很担心你吗?!” 要不是安琪,她真的懒得搭理他。 萧谨行被安泞没好气的吼了之后,睁开了眼睛。 迷离的眼神,看着她。 “起来喝药。”安泞看萧谨行醒了,又耐着性子叫着他。 萧谨行动了动身体。 因为喝了酒,一身懒得起不来。 安泞无语,她把药碗放下,弯腰扶起他。 萧谨行嘴角轻笑。 身子的重量靠在安泞的身体上。 安泞咬牙。 萧谨行这货看着这么瘦,怎么重得跟坨铁似的。 好半响才把他扶起来,然后靠在了床头上。 安泞喘了口气,端起旁边的汤碗,盛了一勺放在萧谨行的嘴边。 萧谨行闻着浓浓的一股药味,眉头皱紧了。 “张嘴。”安泞一眼看得出来萧谨行的心思,语气有些重。 分明就是在命令。 萧谨行乖乖地张了嘴。 平公公在旁边候着,已经不惊讶了,全程姨母笑就够了。 只要娘娘在,巨龙都能变成萌宠。 好一会儿。 安泞把汤药喂完。 喂完之后,安泞起身就打算离开。 “泞泞。”萧谨行眼疾手快的,拉住她的手臂。 安泞咬牙,回头看着他。 “你还没给我糖。”萧谨行直直的看着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脸有些红,眼神带着迷离,声音还带着一丝娇嗔。 安泞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萧谨行,她敷衍道,“你放开我,我去帮你找糖。” “骗子。”萧谨行突然低低的笑了。 分明都喝醉了,却还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思。 知道一旦他放手,她马上就会离开。 “那我让平公公去帮你找糖……唔。”安泞瞪大眼睛。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红润的脸凑到了她的面前,滚烫的唇瓣,亲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那一刻。 他的大手已经缓过了她的后脑勺,迅速加深了他们之间的吻。 “萧、谨、行,你个乌龟,王八蛋……”安泞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嘴里发出来。 却因为她咒骂张开的唇,让萧谨行可以吻得更深,似要把他嘴里所有的苦涩药全部送到她的舌尖上,让她尝尽他的味道,他相思成疾的味道! ------题外话------ 狗皇帝还是会撩。么哒! 二更见 第462章白墨婉和安泞正刚二更 安泞不知道被萧谨行吻了多久。 吻到,唇瓣红肿。 吻到安泞气喘不均,萧谨行才不舍得放开了她。 看着她唇瓣上红得娇艳,色泽晶莹。 他说,“好甜。” 甜你个大头鬼! 安泞一把推开萧谨行。 萧谨行猛地倒在了床榻上。 下次再也别想喂他喝药了。 死了都活该。 安泞从萧谨行的寝宫气呼呼地离开。 走出寝宫一段距离。 一个宫人向安泞走了过来。 安泞皱眉。 看着白墨婉身边的贴身宫女紫夏。 想来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奴婢参见娘娘。”紫夏行礼,“皇贵妃娘娘找娘娘去云暇殿小聚,还请娘娘随奴婢过去。” 安泞想了想。 也觉得是时候给白墨婉谈谈了。 她点头。 紫夏连忙恭敬道,“娘娘这边请。” 转身时,嘴角拉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安泞跟着紫夏到了云暇殿。 进入殿堂,就看到白墨婉高高的坐在主位上,带着不容侵犯的气场,尊贵感十足。 安泞也就这么看着她。 不畏惧,也没行礼。 本来就是来谈合作的。 犯不着太卑微。 白墨婉脸色一沉。 对于安泞如此态度,自然是不爽到了极致。 安泞以为她是谁?!被皇上宠幸就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人,就算皇上再宠爱,也不过是暖床的工具,有什么了不起! 白墨婉眼眸陡然一紧。 视线放在了安泞的唇瓣上。 此刻嘴唇红润,微微肿起。 又想到刚刚宫人禀报安泞是直接跟着萧谨行去的乾坤殿,此刻从乾坤殿出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贱女人在乾坤殿和萧谨行做了什么。 “来人!”白墨婉脸色难看到了极致,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大声命令道,“给本宫掌嘴!” 安泞眼眸一紧。 白墨婉是疯了吗?! 见人就咬。 她自然知道白墨婉今日叫她来,肯定不怀好意。 却也没想到,居然疯狂到这个地步。 至少和她说上几句,再借故发做,而白墨婉只要和她好好谈,就绝不会真的对她动手。 “你敢!”安泞看着面前的紫夏,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让紫夏扬起的手,就这么僵硬在了半空。 “给我打!”白墨婉命令。 “你有什么资格打我!”紫夏还未动手,安泞直接一把推开了她。 紫夏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 “安泞,你反了!”白墨婉“啪”的一声,一巴掌打在旁边的茶桌上,将面前的茶杯都给掀翻了去,可想愤怒之至,“见着本宫不行礼,犯了大不敬之罪,本宫掌你嘴巴子给你教训,是对你的仁慈!” “白墨婉,你最好清楚,你只是皇贵妃!”安泞一字一句冷讽。 “没有皇后,本宫最大!”白墨婉指着安泞,狠狠的说道。 “谁说没有皇后……” “大胆!”白墨婉直接打断了安泞的话,“你以为你得到了皇上的宠幸就能够当上皇后了!进宫那日,本宫对你的隐忍只是看在你初入皇宫对你开恩,今日,本宫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让你知道,什么是宫廷礼仪,什么是主次之别!来人!” 白墨婉一声令下。 此次前来的自然不再是小宫女。 莫昆直接出现在了殿堂上,“属下在。” 安泞冷眸。 “安泞这民妇,以下犯上,见着本宫不行礼反而顶撞本宫,犯了大不敬之罪,给本宫狠狠抓住她!”白墨婉一字一顿,说得咬牙切齿。 安泞握紧拳头。 莫昆靠近那一刻。 安泞一个侧身。 瞬间和莫昆打了起来。 然而安泞又怎么可能是莫昆的对手。 不出十招。 安泞被莫昆直接桎梏,动弹不得。 安泞咬牙。 白墨婉一脸得逞的出现在了安泞的面前,看着她那张,居然充满特色的美丽脸蛋。 曾以为,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叶栖迟那张脸能够胜她分毫。 现在却被安泞这种脸,又给比了下去。 安泞的脸,更具魅惑力。 就是有一种,越看越耐看,越看越美的错觉。 哪怕她讨厌安泞这个女人,也不得不去承认,她外在条件的犹豫。 “就是靠这张脸,吸引的皇上是吗?”白墨婉粗鲁地抬起安泞的下巴。 对视着她倔犟的眼神。 “怎么,不服气?!”白墨婉冷笑,“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和本宫斗?!哪怕你再得皇上的宠爱,也不过就是一个贱人,入宫以来,皇上说过给你册封吗?安泞,别异想天开了,皇上不可能对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什么权力,你知道本宫怎么当上皇贵妃的吗?因为本宫有白家军这个家世背景,而你,什么都没有!” “原来你当上皇贵妃是因为白家军的家世背景?!”安泞嘲讽,“白墨婉,是我太看得起你了吗?!” “够了!”白墨婉呵斥,“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不管本宫怎么样,都是你一个贱妇不可比拟的!本宫今日就要好好教训你一番,让你知道,何为后宫之主!” 白墨婉扬手。 “白墨婉,你这一巴掌要是打了下来,我定然会让你后悔一辈子!”安泞威胁。 直视着白墨婉的视线,带着逼人的气场,让白墨婉那一刻手都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仿若。 她这一巴掌打下去,真的会有不可收拾的局面。 白墨婉脸色越发的难看。 后宫之中这么多权贵送进来的秀女,哪个见着她不是毕恭毕敬,战战兢兢,今日却被一介民妇威胁。 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怎么在后宫立威?! 她定要让安泞得到教训,杀一儆百! 白墨婉咬牙,一巴掌就这么直接打在了安泞的脸上。 “啪”的一声。 瞬间让安泞的脸,红了一大半。 白墨婉笑了。 笑得疯狂。 看着安泞愤怒隐忍的模样,更是得意。 她打完之后,问安泞,“你以为我怕你吗?” 安泞狠狠地看着她,整个人寒气刺骨,杀气逼人。 “想要还手吗?”白墨婉话语中带着兴奋,仿若做了一件让她爽到极致的事情,她讽刺的问安泞,“皇上不是很宠你吗?他怎么不来救你?!” ------题外话------ 放心,得瑟不到多久的! 三更见! 第463章除了皇后,你们都是妾三更 “你肯定在想,皇上怎么会知道你在本宫这里?他不知道,又怎么可能来救你!”白墨婉讥讽的声音,笑得那般猖狂,“安泞,本宫告诉你!后宫再大也都归皇上所管,后宫再勾心斗角也都在皇上股掌之间。而你被本宫带来云暇殿,除了本宫,第二个知道的人便是皇上,而他知道却不来救你,为何?!” 安泞从没想过萧谨行会为了她来和白墨婉反目。 今日被白墨婉这般对待,确实是她的失误。 大抵是她太仁慈了。 亦或者叫愚蠢。 她一直把白墨婉想的太高尚了。 根深蒂固的觉得,女主,自然有她的胸襟和宽容。 事实上。 她早该摒弃了这样的思想。 曾经无数次和白墨婉的交集,就已看出她心思不纯。 她想要的不过是,她自己的权威和她家人的周全,甚至因为上一世被残害,这一世变得自私,且心狠手辣。 但凡威胁到她的利益,她就会不折手段。 而她,却还对白墨婉抱了下一丝希望。 还想好好和白墨婉谈一次合作,让她顺利出宫,再次消失在白墨婉和萧谨行的面前。 是她,失策了。 这世间。 唯不可信之人,便是白墨婉,还有萧谨行! 这次,就当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下次! 绝不再手下留情。 安泞眼神中越来越明显的杀意,让白墨婉甚至有点心颤。 这个女人,这该死的女人,居然会让她产生一丝畏惧感。 白墨婉又一巴掌打在了安泞的脸上。 仿若只有响亮的巴掌声,才能够让她冷静下来。 才能够不去对安泞有那么一丝,惊怕。 “安泞,今日本宫给你的教训,是让你明白,皇上不会为了你做了违背他原则事情!皇上乃一国之君,他更在意是文武百官,朝政稳定,国泰平安!不可能因为区区一个你,弃了黎民苍生!哪怕现在皇上知道本宫如此对你,他忌讳白家军,也不可能从本宫手上来救你!”白墨婉冷冷一笑,“像你这样的女人,一旦皇上对你没了兴趣,你的命就跟蝼蚁一样轻贱!” 说完。 白墨婉一个眼神,让莫昆放开了安泞。 俨然是就打算放安泞走了。 白墨婉没有那么大的胆子真的杀了她。 今日抓她来,不过就是想要威胁她,让她知趣的从萧谨行身边离开。 这也是为什么,安泞能够这般无所顾忌的来到这里。 一方面确实以为自己可以谈判成功。 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以白墨婉的智商,绝不可能自己动手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了她,白墨婉知道现在萧谨行对她的感情,她绝不会真的和萧谨行反目成仇,她还要依靠萧谨行,护住她白家上上下下! “既然皇上这般不在乎我,你为何不直接杀了我?!”安泞挑衅。 原本稍微有些消气的白墨婉,此刻陡然火冒三丈。 安泞这女人居然反过来威胁她?! 是猜到她不敢杀了她吗?! 她现在确实不能动安泞,最多给她教训让她识趣。 真的杀了安泞,萧谨行追究起来,她承担不起。 萧谨行早已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旦逼到极致,萧谨行或许真的会用她偿命。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又经历这么多次生生死死,怎会让自己这么轻易死去?! 然而安泞这女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不敢吗?”安泞冷笑,“怕萧谨行会杀了你!” “你给本宫闭嘴!”白墨婉冲着安泞呵斥道,“本宫向来慈悲为怀,念着你初次入宫不懂规矩,便也只是给你点教训让你知错就改,你不但不领情,还大言不惭,对本宫依旧如此大不敬……” “大不敬的人,到底是谁?!”安泞冷冷一笑。 笑容中,带着极大的讽刺。 “一个区区皇贵妃,就能够统领后宫?就能够站在大仁大义的立场上,唯我独尊!”安泞字字句句都带着对白墨婉的嘲讽,“你可清楚,除了皇后,后宫佳丽三千包括你这个所谓的皇贵妃,都只是皇上的妾!” 白墨婉被安泞这句话仿若刺激到了灵魂。 没能够成为皇后本就是她心里一直难言的痛,任何人都触碰不得! 这么多年,叶栖迟都死了五年了,皇上居然一直为叶栖迟保留着她的皇后之位。 而她,却终究只是妃,哪怕在所有嫔妃之上,她也不服! “安泞!”白墨婉咬牙切齿。 愤怒让她,脸部狰狞,身体颤抖! 她此刻真的恨不得杀了安泞。 杀了这个女人泄愤。 终究在彻底失去理智那一刻,又在努力让自己冷静。 她不能把自己这一生毁在了安泞这个贱人身上。 这个女人的命,不值得她拿命去换! 安泞不配! “给本宫滚!”白墨婉怒吼。 用尽最后一丝理智,才会在此刻让安泞离开。 安泞对白墨婉愤怒到极致的模样,毫无所动。 她就站在白墨婉的面前,没走。 挨了两巴掌,哪能这么轻易的离开。 她安泞,没这么好欺负。 她说,“白墨婉,你到底是没有想过,我为何会这么轻而易举就来到了你的寝宫吗?!” 白墨婉眼眸一紧。 愤怒让她眼眶猩红无比。 此刻也在极力的压抑自己的情绪。 突然被安泞这句话,愣怔了一瞬。 她狠狠地看着安泞。 “你觉得,我是蠢到真的不知道你对我有敌意吗?而我能够单枪匹马的来,为什么?!”安泞反问白墨婉。 白墨婉心口微颤。 突然想起安泞来时,被她打第一巴掌威胁她的话,说她会后悔莫及! 而此时安泞要说的话是不是就是…… “本宫不需要知道。对于一个蝼蚁之人,不值得本宫在她身上花任何心思!”白墨婉表现得丝毫不在意。 心里却暗藏恐慌。 恨不得马上让安泞离开她的寝宫不愿自己后悔。 想到这里,白墨婉又忍不住冒出来一口恶气。 本是来给安泞教训,本是让她知趣识好歹,却没想到最后反倒被安泞所威胁。 还是在她的地盘。 还只是安泞一个人! 安泞这女人到底有什么能耐,居然会把她逼到这个境地! ------题外话------ 后面会啪啪啪打脸了了! 四更见! 第464章说明身份,白墨婉的极致崩溃四更 “是不值得,还是怕了?怕我说出来的事情,会让你后悔莫及!”安泞扬眉。 口吻中带着的轻蔑,让白墨婉真的恨不得,一剑刺死她。 她和安泞对峙。 绝不允许在她面前,丢了半分气场! 她可是,堂堂皇贵妃,曾率领千军万马的白家军将领! 她怎会惧怕了一个贱妇! “本宫就给你机会,让你说!一个区区民妇,有什么值得本宫去后悔的!”白墨婉冷笑着。 不愿让自己就这么被安泞威胁。 她倒是要看看,安泞能够说什么让她后悔的事情。 这个女人有什么事情值得她去后悔! 安泞冷冷一笑,白墨婉的城府和稳重,也就这么点。 她不缓不急的开口道,“今日我来你这里,便是想要帮你治愈你的不孕之症!” 话一出。 白墨婉脸色一下惨白。 仿若突然命中要害一般,她不相信的眼神狠狠的看着安泞。 这个女人,仿若知道她所有的痛穴。 知道她所有她人生最大的遗憾。 复杂的情绪让她整个人甚至有些崩溃,却又让自己迅速的冷静了下来,“你以为你是谁?说能够治愈就可以治愈?所谓的民间神医吗?!也不过是夸大其词,你以为我会信了你的鬼话!” “你应该见识过我的医术。”安泞冷眸。 “本宫没有见识过,也不需要见识!本宫的身子,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你一个所谓的江湖郎中,有什么本事儿来医治本宫!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本宫压根儿就不会把你放在眼里!”白墨婉满嘴都是对安泞的讽刺。 越是这般,仿若越是想要证明自己对安泞不屑一顾的态度。 安泞淡漠的看着白墨婉的些许激动。 因为恐惧,才会激动! 她不温不热的声音又说道,“白墨婉,你就真的没有察觉,我到底是谁吗?!” 清淡的口吻,看似说着平常的事情。 却在那一刻。 让白墨婉仿若晴天霹雳一般。 整个人杵在了当场! 她眼神中的惊恐,带着极度的不信任。 或许是,努力让自己不去信了安泞的话。 她不相信。 叶栖迟还活着。 她死了。 和萧谨慎一起跳下了城墙! 萧谨慎这么坏的人,怎么可能让叶栖迟还活着。 一定是,同归于尽了。 她根本没有想过,叶栖迟还可以活命。 或者说。 她就是不让自己去相信这种可能性。 哪怕眼前的女人和叶栖迟如此相似,她也认定,她不是叶栖迟。 不是! 然而此刻安泞的这番话,让她的信念开始一点点崩塌了。 对。 很多迹象都在说明,眼前的女人和曾经死去的叶栖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如若不是叶栖迟,萧谨行怎会这般强势的把她带回宫中,还会为她破了从不宠幸嫔妃的界。 如若不是叶栖迟,安琪,谢若瞳,宋砚青等等,怎会和她关系好到这般地步。 如若不是叶栖迟,她又怎敢在她面前这般放肆,这般耀武扬威,单单一个民妇,怎敢做到这个地步! 唯有。 叶栖迟。 那个死了五年的女人。 她居然还活着。 还换了一个人的模样,就这么趾高气昂的又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不! 她无法接受! 她好不容易熬到了今天,好不容易萧谨行身边没有了叶栖迟,怎么可以再出这么嚣张的出现在她面前! “莫昆,给本宫杀了她!”白墨婉突然一声令下。 “你确定你敢动手!”安泞威胁,“你这一刀下去,萧谨行灭的是你们整个白家!你是不是忘了,上一世你们白家怎么死的,你们白氏家族如何,满门抄斩的!” 白墨婉心口一颤。 自然是想到了上一世所有的悲剧。 她咬牙狠狠地说道,“你以为萧谨行会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萧谨行不一定会为我做到如此,但他一定不会允许你这般去挑战他的权威?!萧谨行心慈吗?他怎么坐上皇位的?!杀了亲生父亲,弄死亲生兄弟,区区一个白家,他还会放在眼里?白墨婉,后宫之中最忌恃宠而骄!你今日杀我,便是在让你白家所有人陪葬!” “你!”白墨婉指着安泞,手指都在颤抖。 愤怒压抑到极致。 安泞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无法反驳。 此刻也真的被眼前的女人,逼到崩溃。 她全身颤抖着,大声道,“你不是叶栖迟!不是!” 此刻仿若唯一还有的信念就是,她不是。 人死,怎可能复生。 现在这女人就是借着叶栖迟的名号,来故意蒙骗她。 她不会去相信。 “萧谨慎,不会放过你!”这是她唯一的执念。 萧谨慎到底有多残忍,她清楚得很。 上一世对她的冷血残暴,让她坚信,萧谨慎在被萧谨行逼到那地步时,不会放过了萧谨行的女人。 “可他就是放过了我。”安泞一字一顿,“死的时候,用尽内力护住我的身体,用他的血肉之躯,狠狠的垫在了我的身上……” “不可能,萧谨慎不会这般仁慈,他不会!” “那是对你。”安泞一针见血,“对你没有感情,才会这般,不管你的生死。而他,爱上了我,才会甘愿为我而死!” “叶栖迟!”白墨婉终于忍不住了,尖叫的声音崩溃无比。 “怎么,相信我是叶栖迟了?!”安泞眉头轻扬,那般不可一世的高傲! 白墨婉咬牙。 怎会不信?! 这个世间,唯有叶栖迟知道她是重生,唯有叶栖迟知道她的上一世。 哪怕,她最亲近之人也没有说过。 只有叶栖迟这只狐狸精,知道她所有的一切! 她不过是。 忍受不了她还活着。 忍受不了,萧谨慎会救了她。 萧谨慎这么残暴冷血的人,最后一刻居然会护住了叶栖迟。 她不是对萧谨慎有感情,她只是不甘被叶栖迟这般碾压。 她曾对萧谨慎好到极致,却换不来萧谨慎的一丝怜悯。 而叶栖迟从未对萧谨慎做过任何,萧谨慎却甘愿为她去死! 叶栖迟到底有什么能耐,能够让男人如此之爱。 原本爱她的萧谨行,也义无反顾的将她抛弃,只为叶栖迟一人! ------题外话------ 感觉白墨婉早晚会被安泞气都气死了! 五更见。 第465章狠狠打脸,白墨婉悔恨卑微五更 “所以叶栖迟。”白墨婉冷静了。 又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叶栖迟是狐狸精,所以才会这般的蛊惑了男人。 她亲眼见过叶栖迟身体的治愈能力,她根本就不是人。 所以她不算输。 毕竟狐狸精有千年道行。 但她,不会就此作罢。 哪怕叶栖迟是妖精又如何,她也要狠狠的将她踩在脚下,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你现在是要和我抢了吗?!”和她抢萧谨行,抢皇后之位,抢她现在拥有的所有一切! “如果我想要和你抢,我就不会被萧谨行逼着回来!我回来,只是因为萧谨行带走了我的女儿我被逼无奈,而我本想着和你合作,让我顺利离开萧谨行的身边,从此大家继续过着河水不犯井水的日子。”安泞说得冷淡,“可惜白墨婉,你让我失望了!” “我会信你?!”白墨婉不相信,安泞不会和她抢。 哪个女人不想要拥有这般的荣华富贵权力地位。 她也免不了对这些的追求。 甚至因为重活一世,更是不愿松手自己拥有的一切。 她太清楚,所有一切都得靠自己。 只有自己才能够保护自己,保护家人。 其他人,都不能! 包括萧谨行。 萧谨行也可以在对她感情淡泊之后,对她变得残忍。 “白墨婉,但凡聪明一点,你也该想到,我要是真的贪念这些荣华富贵,我会五年不回来?!明知道萧谨行对我的愧疚,我为何不仗着他对我的情意回来享受所有一切,甚至,当上你梦寐以求却妄想不到的皇后!”安泞无比讽刺,“我要是真的稀罕这些,还有你白墨婉的份儿吗?!” “叶栖迟!”白墨婉尖叫。 整个人真的被安泞刺激到了极致。 “我刚刚给你说得很清楚,我回来,只是为了带走我女儿,从未想过要在皇宫多留。也根本不在意,萧谨行的宠爱,皇后的权威。我本打算和你合作,让你帮我顺利离开,甚至于,你不是一直想要诞下萧谨行的皇子吗?我都可以让你如愿!”安泞说得清楚明白,“可惜,我反悔了。你不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情,你不值得我在你身上耗费精力,以后,你就那拖着你那再也不能身孕的身子,和萧谨行在这深宫之中,好好享受吧!” 丢下这句话,安泞转身离开。 说到此就够了,够让白墨婉痛苦后悔一辈子了。 安泞脚步刚起。 “我后悔了!”白墨婉突然开口。 对着安泞大声道。 安泞冷笑。 “叶栖迟,我后悔了,我后悔打了你那两巴掌,我后悔没有信任你!”白墨婉崩溃大叫,“我想和你合作!” 安泞回头。 冷冷的看着白墨婉。 看着从来都趾高气昂,怕是在萧谨行面前都没有低过头的人,此刻居然在她面前示弱了。 “你医治好我的身体,我帮你离开皇宫,帮你和你女儿安全的离开这里,甚至,让萧谨行再也找不到你,给你想要的自由!”白墨婉重重的承诺。 她是真的,认输了。 因为萧谨行喜欢叶栖迟。 因为叶栖迟有超高的医术。 她根本不用怀疑叶栖迟治不好她的病,她看过太多叶栖迟出神入化的救人手段,她甚至在当时因为滑胎而导致不孕之时,她想到唯一可以救她的人就只有叶栖迟。 如果叶栖迟还活着,她或许还能有身孕能力。 现在,她眼睁睁的在她面前。 她早该主动示好,哪怕假装,也应该取得叶栖迟的信任,让她先把自己的不孕之症治好。 她真的后悔了。 后悔自己的冲动,后悔和叶栖迟搞得如此决裂的地步。 她应该在治好了自己病之后再想办法杀了叶栖迟。 叶栖迟想要走,她可以送叶栖迟离开,永远离开这个世间! 安泞把白墨婉的所有崩溃和悔恨都看在眼里。 如果是刚刚她来之时,她就同意了。 毕竟她对白墨婉根深蒂固有一种,女主光环。 但现在。 安泞冷冷一笑,“天底下什么药都有,但是没有后悔药。刚刚提醒过你,而你,并没有当回事儿!” “刚刚是我没有认出来你是叶栖迟。”白墨婉连忙说道,“我如果认了出来,我不会这般对你。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是你,我不会如此,我还会感激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当年在城墙是不是你死,便是我死。我其实一直记在心里,刚刚我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我太过冲动,我希望得到你的原谅!” 白墨婉看似诚恳。 她很清楚,现在唯有叶栖迟能够帮她。 所以哪怕此刻卑微委屈,她也要忍受。 反正。 等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叶栖迟就没用了。 “所以,你让我怎么原谅你?!” 白墨婉眼眸一紧。 她就这么看着安泞,看着这个女人故意的刁难。 “打了我两巴掌后,我就应该当作,什么都不存在吗?”安泞挑眉。 白墨婉咬牙。 她就知道叶栖迟这女人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她也不是仁慈的人! 她说,“你想怎么样?” “这是你应该思考的事情,怎么样才能够让我咽了这口气。”安泞笑,笑得好看。 “让你打回来如何?”白墨婉直截了当。 所以聪明人之间对话,不需要太多口舌。 “打你,我怕弄疼了我的手。”安泞慢条斯理的看了看自己白皙的手,显得那般漫不经心。 “所以我自己打行吗?!”白墨婉咬牙。 “翻倍。”安泞淡淡的吐出两个字。 自己打,翻倍打。 白墨婉看着安泞。 这女人居然在她面前这般得寸进尺! 让她自己掌自己耳光不说,还要让她加倍偿还! 安泞也不在意白墨婉崩溃的情绪。 就这么安静的,淡漠的等待。 白墨婉咬牙切齿。 她告诉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 早晚,她会把自己今日遭受的所有耻辱统统还回去。 她眼眸一紧,“都给本宫退下!” 她可以在叶栖迟面前丢脸,绝不能在下人面前丢人! “我刚刚,可是当着所有人的被打!”安泞,一字一顿。 ------题外话------ 不要萧谨行,安泞也能够全身而退。 白墨婉何时是安泞的对手?! 所以…… 明日继续打脸! 明日见!么么哒。 第466章萧谨行出现一更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安泞。 此刻真的被安泞逼到了极致。 她“啪、啪、啪、啪”毫无间歇的,狠狠的打了自己四个耳光。 脸瞬间红了一片。 比安泞脸上的红润还要夸张。 想来是半点都没有留手。 估摸着也是气愤自己居然被安泞搞到这个地步,也在拿自己发气。 殿堂上所有人都被白墨婉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这么多年,皇贵妃何时不是高高在上唯我独尊的样子,后宫之中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冒犯她,今日却被一个民间来的娘娘,弄得这么狼狈,最后还自扇耳光! 其他人把头埋下,恨不得此刻钻进地缝里面。 就怕被殃及鱼池。 “够了吗?”白墨婉狠狠打了自己几巴掌后,问着安泞。 安泞嘴角一笑。 她说,“够了。” 以牙还牙,她没占人便宜的嗜好。 丢下那句话,安泞转身欲走。 “叶栖迟!”白墨婉大吼,“不是要给我医治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安泞看着白墨婉,反问。 “你说了,取得你的原谅就可以给我医治!而你刚刚回复我够了。”白墨婉气的身体都在发抖,说出来的声音,也是咬牙切齿。 “我只是在说,你今日打我那两巴掌,我可以原谅,从未说过,原谅后要帮你医治。白墨婉,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叶栖迟!”白墨婉隐忍着身体的颤抖,“你真的要逼着我杀了你吗?!” “我帮你医治了,你就不会杀我了吗?不,你还会。”安泞冷冰冰地看着她,把她所有的坏心思说到明处,“你现在对我如此不是在感谢我曾经对你的救命之恩,你只是想要得到你想要的好处,而你得到好处后,就会避开萧谨行的视线想尽办法杀了我,我要是现在如了你的愿,那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你……” “你也不用否认。”安泞淡漠的看着白墨婉的愤怒,“今日你的所作所为,让我确实看清楚了你的所有真面目,曾经是我抬举了你,不是我对你的抬举,白墨婉你早死了十次八次了!” “你说够了吗?!” “自然没有。”安泞看着她,“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把一切说到明处!原本我还真的不稀罕所谓的皇后之位,但看在你这么稀罕的份上,我便帮你当一回试试!” “你以为你可以!”白墨婉满身暴戾,满口威胁,“信不信我现在真的杀了你!” “你不敢。”安泞笑了,“否则我为何会来到这里?!” “你别逼我!” “我逼不逼你,结果都是一样。可就算如此,哪怕你现在恨我入骨,早晚会杀我,但也不是现在,你要杀我的前提是避开了萧谨行,而不是明目张胆的在他的眼皮子对我动手,你不敢,不敢拿整个白家来博我一命!”安泞把所有白墨婉内心所想,全部都说了出来。 白墨婉整个人看上去无比阴森恐怖。 原本还算娇好的脸颊,此刻面目狰狞。 叶栖迟真的可以把她的一切拿捏到极致,让在叶栖迟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白墨婉,你今日做得最错的两件事情。一是打了我两巴掌,哪怕现在让我还了回去,也已经让我看透了你的人品,看穿了你的心思,覆水难收,哪怕你想要补救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让我自己打自己那几巴掌,就是你来看我笑话的?!”白墨婉愤怒之至。 “不,只是本宫作为真正的后宫之主,给你该有的教训。” “你!”白墨婉气得语截。 如若叶栖迟真的还活着。 叶栖迟理所当然就是皇后,就是大泫国的皇后! “另一件做错的事情就是,今日你没做好足够的准备杀了我。”安泞根本不在意白墨婉现在的崩溃,冷笑着又说道,“在我对你还没有完全防备的时候,你应该避开萧谨行的眼线直接杀我以绝后患,而不是不但没杀了我,还做了打草惊蛇这种愚蠢的事情!白墨婉,重生一世,你就真的没有半点长进吗?!没有了萧谨行,你真的一文不值!” 白墨婉被叶栖迟讽刺得体无完肤。 而她说的,却让不能反驳半句。 要么,她就该讨好了叶栖迟,利用她达到她的目的。 要么,她就应该杀了叶栖迟以绝后患。 而她今日却做了,最愚蠢的事情。 叶栖迟威胁她的那句,这一巴掌打下去,定然让她后悔一辈子! 她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她真的后悔莫及! 但在叶栖迟面前,她不会示弱。 她不会让叶栖迟骑在了她的头上,她放下狠话,“叶栖迟,你真的以为我斗不过你是吗?今日我不杀你,我也一样让你,死无葬生之地!”白墨婉放下狠话! “今日你不杀我,你便再也杀不了我!”安泞丢下这句。 再不废话。 对白墨婉而言,有时候自尊尊严,或许比她的命更重要。 让白墨婉痛恨自己的愚蠢,足够让她心智崩溃。 她再次离开。 就这么肆无忌惮毫无顾忌的在白墨婉的眼皮下,走出云暇殿。 白墨婉却只能看着她的身影,看着她恨不得要杀的人,这么明目张胆离开,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皇上驾到!” 紧绷窒息压抑的空间。 突然响起了洪亮的传报声。 安泞心口一紧。 她从未想过,她和白墨婉之间的恩恩怨怨要牵扯到萧谨行。 她不觉得萧谨行会公平对待。 太多次的交集,不值得信任。 白墨婉听到通报声,心口也是一慌。 她其实没想过萧谨行会来。 刚刚对安泞说的那些话,全部都是故意骗她的。 萧谨行从来不踏入后宫之中,自然在后宫就没有任何眼线。 他怎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安泞在她这里。 而她也不知道萧谨行现在来,到底是为了谁?! 安泞和白墨婉都各怀心思。 然后就看到了萧谨行气宇轩昂的从殿堂外走了进来。 半点没有了刚刚酒醉时的朦胧,眼神中还带着一丝威慑天下的凌厉! ------题外话------ 下更见! 第467章不停打脸,唯一愧对叶栖迟二更 安泞咬牙。 在萧谨行进入那一刻。 身体陡然一软。 直接倒了下去。 萧谨行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惊慌。 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扶住了安泞,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安泞顺势靠在了萧谨行的胸膛上。 白墨婉看着安泞的模样,心里的慌乱瞬间变成了愤怒。 叶栖迟这个贱人,又在耍什么把戏。 那一刻。 就听到萧谨行厉声道,“白墨婉,你对安泞做了什么?!”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萧谨行,看着萧谨行怀抱里面的安泞,看着他们如此亲昵,看着萧谨行对安泞的保护! 她眼眶红透。 眼底的屈辱不甘污蔑愤怒,让她整个人看上去崩溃到了极致。 “萧谨行,你就这么护着她吗?!”白墨婉想要冷静的声音,说出来这一刻却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她撕心裂肺的吼道,“我要是对她做了什么,她还会活着站在你面前吗?!” “你要是对她做了什么,你也不会活着站在朕面前!”萧谨行一字一顿。 对于白墨婉此刻的痛苦,毫无所动。 白墨婉笑了。 疯狂的笑了。 果然。 果然她要是对安泞做了什么,萧谨行会要了她的命。 会让她白家去给安泞陪葬。 白墨婉突然的笑容,让她原本愤怒的一张脸,看上去无比扭曲。 萧谨行却并未多看一眼。 低头对着安泞,柔声道,“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皇贵妃冲臣妾骂了好些,只觉得耳鸣头晕。”安泞低垂着眼眸,委屈地说道。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安泞。 看着她在萧谨行怀抱里,娇羞的模样。 就是用了这幅德行,把萧谨行迷惑的吗?! 白墨婉压抑不住内心的抓狂,忍不了被叶栖迟这般诬陷,她极具讽刺的声音说道,“叶栖迟,五年过去,你终究也变成了最让人不耻的模样!” 安泞在萧谨行怀里冷笑。 这叫,抢占先机。 她不这么做,就是白墨婉这么做。 男人不都喜欢保护弱者吗?! 她不过是在投其所好! “白墨婉,朕果然是太纵容你了。”萧谨行冷冷冰冰的声音,不寒而栗,“既然知道她是叶栖迟,既然知道她是朕的皇后,还敢口出恶言,以下犯上!来人!” 平公公连忙上前,“皇上,奴才在。” “今日起,皇贵妃云暇殿禁足半月,禁闭室罚跪一日,经书罚抄十遍!”萧谨行下令。 白墨婉就这么听着。 这么多年,她陪在萧谨行身边这么多年,因为叶栖迟的一回来,她就被萧谨行处罚,就被禁足罚跪罚抄! 在萧谨行心目中。 她果然不敌叶栖迟分毫是吗?! 白墨婉出奇地没有反抗,只是深深切切的问着萧谨行,“萧谨行,为了一个叶栖迟,你就什么都不顾了是吗?!” “那日朕给你说过的话,看来是并没有放在心上!”萧谨行冷漠。 声音中散发出来的寒气,让白墨婉真的感受到了萧谨行对她的冷血无情。 而萧谨行此刻,却把安泞狠狠的抱在怀里。 在她眼前,如此肆无忌惮! “所以……”白墨婉问他,冷静地问他。 满目的猩红。 却突然让自己看上去无比的平和。 “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叶栖迟,要彻底决裂了是吗?!” “我们之间本无感情,何来决裂?!”萧谨行不留任何情面的话,说得明明白白,“朕对你,只是朕的仁慈、恩赐,别让朕连最后一丝怜悯,也不剩!” 说完。 萧谨行弯腰,直接把安泞公主抱起。 安泞有些惊吓。 连忙双手搂紧了萧谨行的脖子。 而她此时惊讶的不只是萧谨行对她的态度,更惊讶于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态度。 这般冷血,这般无情?! “萧谨行!”白墨婉大叫着他的名字。 萧谨行终究还是顿了顿脚步。 安泞就知道,萧谨行对白墨婉不可能如他说的那般无动于衷。 不过是因为白墨婉今日所做之事惹怒了萧谨行。 萧谨行乃一国皇帝,哪怕再爱,也不可能让任何人,挑战了他的权威。 白墨婉也知所以才会对她恨到极致却不敢杀了她。 “白家军为你夺下江山,我父亲为你病死边关,我为你勇闯敌军落下不孕之症,你却为了一个女人,埋没你的良知!像你这样不知感恩的人,愧对大泫江山,愧对黎明百姓,愧对我白将军对你的忠心不二!”白墨婉慷慨陈词,声声控诉萧谨行的无情无义。 “朕最该感恩的人是叶栖迟!”对于白墨婉的指控,萧谨行厉声反驳,“她屡次救朕与危难之中,屡次为朕出谋划策渡过一次次难关,甚至屡次为朕差点命丧黄泉!而你,真正为朕做过什么?为我悔婚?悔婚之事是朕让你这般做的吗?你当年喜欢上萧谨慎,抛下和朕多年的感情,朕阻拦过你吗?然而在你发现萧谨慎对你动机不纯之后便回头找朕,这是你为朕做的事情,还是在给自己找合理安全的退路?!” 白墨婉窒息。 她真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萧谨行说得这般难堪。 当着叶栖迟的面,给她这般羞辱。 “口口声声说为朕出兵打仗?!白墨婉,你去边关是为了悔婚,不是为了朕!而你勇闯敌军不是为朕牺牲而是你想要杀了萧谨慎以绝后患!甚至于因为你所谓的勇闯敌军,差点让那场战役功亏一篑,差点成为了千古罪人,你还好意思提起,你被敌军捕获侵犯导致无法身孕?!如若不是你当年的愚蠢,中了萧谨慎的圈套,叶栖迟更不会因你跳下城墙!” “而你所谓的白家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士之滨莫非王臣!朝廷养的兵力,又怎能叫你的白家军?!更何况,如不是朕亲自带兵,白家军又能为朕做什么?!别给朕说你让白家军选择了朕,你白家军除了朕没得选择!朕用白家军的兵力稳定朕的政权,你白家人依靠朕在朝廷立足,谈什么,朕愧对了你白家人,愧对了白家军!” 萧谨行的声音,冷冰又坚定,“朕这辈子愧对的人,唯有叶栖迟!” ------题外话------ 好嘞,三更见! 第468章萧谨行,你的爱真的太廉价三更 白墨婉被萧谨行说得脸色惨白,哑口无言。 她为萧谨行做了这么多,此刻在萧谨行的口中,却变得一文不值。 她分明一直在为萧谨行付出…… 白墨婉眼中带着不服气。 她不服气,萧谨行说得她这般一无是处。 萧谨行一眼便看明白了白墨婉的心思,他道,“你对朕的所谓的好,所谓的爱,所谓的一切,都停留在你的嘴上!” 白墨婉心口一窒。 这一瞬仿若被戳穿了内心。 仿若她的伪装被全部撕得粉碎,她的心思被人不留余地的看得明明白白。 “而叶栖迟,在用行动告诉朕,她的无私和深爱!” 丢下这句话。 萧谨行再也不多说一句,直接从云暇殿走了出去。 白墨婉看着他们的背影。 看着萧谨行那般小心翼翼抱着叶栖迟离开的背影。 而她却要遭受被萧谨行抛弃的命运! 不。 白墨婉整个人身体一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重生后,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她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可以让叶栖迟死,才可以让萧谨行,回心转意! …… 云暇殿外。 萧谨行横抱着安泞,去潇湘殿。 安泞动了动身体。 想要让萧谨行放开她。 萧谨行并未放下她。 甚至在她反抗时,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似乎更怕她会就此离开自己。 “我能自己走。”安泞说道,实在是不想反抗得太厉害,摔的是自己。 “我知道。”萧谨行淡定。 所以,他也会知道,她所谓的耳鸣头晕都是装的。 明知是装的却还要这么对白墨婉? 是真的因为白墨婉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吗?! “你放下我,影响不好。” “一月后,朕给你册封大典。”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皱眉。 她什么时候说过,需要册封大典了! “从此后宫之中,皇后为大。”萧谨行又道。 仿若是因为今日她被白墨婉欺负,而在弥补。 意思是,以后她就凌驾在白墨婉之上,白墨婉便再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了。 安泞垂下眼眸。 并不高兴,反而有些讽刺。 她刚刚对白墨婉说的话也不过是为了刺激她,羞辱她,报复她。 从未真的想过,要留在这座奢华的“牢狱”之中。 萧谨行永远都不知道,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或许知道,但却并不在意。 她说,“萧谨行,你刚刚说,你愧对我。” 萧谨行抿唇。 此刻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知道,安泞要说什么。 “如果你真的想要报恩。”安泞说,“就放我离开皇宫,放我和安呦呦走。皇后之位,我从未稀罕过。” “除了离开我身边,什么我都可以答应。”这是他的底线。 他不会再让安泞,从他身边离开。 他做不到。 “刚刚和白墨婉,谈起了萧谨慎。”安泞突然说起。 萧谨行手臂一僵,随即把安泞抱得更紧。 “萧谨慎丧心病狂,丢下亲生母亲,嗜杀亲生父亲,抛弃黎明百姓,加剧两国战火,牺牲无数战士……”安泞说着,仿若在回忆萧谨慎那惨烈的一生,“萧谨慎做尽天下卑鄙之事儿,却唯独,为我残留了一丝人性。”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他知道安泞在说,他连萧谨慎都不如。 “这大抵是爱!”安泞说。 第一次,真真正正承认了,萧谨慎对她的感情。 “萧谨慎放弃了他的所有,却给了我所有想要的一切,而我从未对他付出过一丝一毫,甚至还一心只想杀了他平息战争,助你坐上皇帝之位。” 所以终究,对萧谨慎有那么一丝愧疚。 哪怕萧谨慎罪有应得,但那是对天下人而言。 对她,她不该这般理所当然。 “而我不想后悔,我做出的选择。”安泞说得冷淡。 她只是在告诉萧谨行。 不要让她后悔她选择帮他而不是帮萧谨行。 不要让她最后来恨他,也恨她自己的选择! 他应该像萧谨慎对她那般,放手让她活着,放手给她想要的自由。 才真的不愧,她曾为他做的所有! “萧谨慎没得选择。”萧谨行说道,口吻冷漠而坚决,“他唯一的结果只有死,所以才会放手一切。如果他可以活着,他的选择会和我一样!” “一样的残忍,一样的不知感恩是吗?!”安泞冷笑。 萧谨行总可以给自己找到无数多的借口。 “一样的用生命来爱你。” “萧谨行,你的爱真的,太廉价!” 对于萧谨行表白,安泞真的毫无所动。 心口没有一丝涟漪。 “萧谨慎从未爱过任何人,唯独爱我!所以他给了我想要的一切。而你,可以爱白墨婉,也可以爱我。爱白墨婉,没有给白墨婉所想,爱我,也不会如我所愿。萧谨行,你觉得这算爱吗?!还是偏执的,自私的,仅仅只是占有!”安泞冷讽道,“你不仅卑鄙,还很肮脏!” 萧谨行喉结滚动。 安泞的话,真的如一把利刀在他心口上不停的割肉。 在安泞心目中。 他便就是那个水性杨花的人。 他可以喜欢很多人,可以随意的喜欢很多人。 不像萧谨慎。 全心全意只爱过她一人。 他很脏。 “爱一个人是成全,而不是,强取豪夺!”安泞说得,深切又无奈。 对萧谨行而言,她说什么有用。 他不会听她的。 他只会认定自己做的一切。 她改变不了他的思想。 而她说完以对他的所有控诉。 萧谨行选择了漠视。 没有再回应她一个字。 而他没有回应。 就代表着她刚刚说的一切,他会当没有听到。 他不会为她,做任何改变。 安泞冷笑着,沉默着。 果然。 这个世界上她唯一不能信的人只有,萧谨行和白墨婉! 一路的安静。 萧谨行抱着安泞回到了潇湘殿,将她小心翼翼直接放在了她的床榻上。 放下后。 萧谨行俯身,靠近她。 安泞闭上了眼睛。 这次,连象征性的反抗都没有。 到底对他有多失望。 才会这般绝望的,什么都不再为自己争取。 而他其实只是想要帮她盖好被褥。 只是想要做她觉得最恶心,而他自以为对她好的事情。 ------题外话------ 狗皇帝是感动不了安泞的,下更见! 第469章安泞,给我一次机会四更 萧谨行帮安泞拧好被子。 安泞也无动于衷。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不屑一顾。 “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萧谨行承诺。 安泞翻身。 直接背对着他。 “之前我并不在意后宫之事儿,就没有对后宫放什么心思,如果不是安琪过来关心朕,顺便说起你没有回寝宫,我一时不会知道,白墨婉让你去了她的寝宫。我也一直认定,白墨婉不会做到这个地步,她不蠢。”萧谨行解释。 哪怕安泞根本不想听,他也努力的在给自己争取。 “你来不来,又有什么用?”安泞低低的嗓音,还是回应了他。 他对白墨婉什么看法,什么感情,她不在乎。 她只清楚,她要什么! 萧谨行抿唇。 是。 他来不来又有什么区别?! 他到时,就什么都已经结束了。 安泞可以毫发无伤的,从白墨婉身边全身而退。 她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是他自以为,他可以给她安全感,他可以在她发生危险时,保护她。 可从来。 安泞不依靠任何人,她很强,不会被人欺负。 就如她说的那样。 他有什么用?! “我唯一想要的自由,你给不了,其他,就都给不了!”安泞说得冷漠。 萧谨行默默的承受着安泞对他的排斥,对他的厌恶。 他说,“我想要争取一次。” 安泞不再做任何回应。 这一刻直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面,用行动表达对他的厌烦。 萧谨行却当做没有看到一般,他继续说道,“从小到大,从母妃去世之后,便一直生活在仇恨和残忍之中,一心只想复仇,哪怕对白墨婉有了感情,却也只是被动的在接受。白墨婉说离开便离开,白墨婉说回来便回来,我从未想过要去改变她的决定,也不觉得那样破烂的身残忍的心能够真的拥有幸福。我对感情没有追求,活得麻木不仁。” 安泞真的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一个字都不想听。 只想一个人静静,不要让她再看到他。 “后来,终于实现了我的大业,报了仇,当上了皇帝,然后爱上了你。”萧谨行表白。 他的表白,她从来不当回事儿。 但他却可以不耐其烦的,一次又一次的告诉她。 “在感情上,我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一次,我生性淡泊,从不勉强,对任何人都是如此,包括白墨婉。但现在,我想为自己争取一次,我想让你爱上我。” “我不会。”安泞终于忍不住,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她斩钉截铁的告诉萧谨行,“除了傅星弋,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我曾经也以为除了白墨婉我不会爱上任何人,或者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萧谨慎深深的说道,“可我现在爱上了你,很爱。” 安泞讽刺,“你根本不懂爱。” “移情别恋,亦或者没认清自己的感情,就一定是,罪该万死吗?”萧谨行问她。 安泞抿唇。 心口仿若突然被刺了一下。 但她选择了忽视。 “给我一次机会……”萧谨行喉结滚动,似乎在隐藏内心莫大的情绪,“如若那时还是要走,我送你和呦呦,离开皇宫。” 安泞看着萧谨行。 眼神中突然就闪过一丝,欣喜。 真的,毫无掩饰。 萧谨行忍不住笑了一下。 到底是有多想离开他,分明在这般心情不好的时候,突然就喜笑颜开。 一瞬的高兴之后。 安泞变得严肃起来,“多久?” 她实在不能相信了萧谨行。 他这人多狡猾。 所谓的一次机会,所谓的那时,说不定就是到她死的时候。 死了,自然就要把她送出皇宫埋葬了。 “你底线是多久?”萧谨行问。 安泞真的很想说,一天。 她就只愿意给他一天的时间。 但显然,不够诚意。 萧谨行能够这般诚意的说出这种话,她不应该去恼怒了他。 她想了想,然后很为难的说道,“半年。” 半年,是她的底线。 她也只能离开安鹿鸣半年。 不能太久了。 现在想起鹿鸣都觉得亏欠不已。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你别骗我。”安泞确认。 “嗯。” “如果你再骗我,我真的会很恨你。”安泞很坚决。 “你现在没有很恨我吗?”萧谨行扬眉。 强迫性地把她留在自己身边,她不是恨死他了吗?! “本来很恨,但你说半年后会让我走,我可以不恨。”她就是这么现实。 对她好的人,她可以很好。 “就这么肯定半年一定是走吗?万一你爱上了我……” “我劝你不要抱希望。倒不是怕你失望,我怕你反悔。” “哪怕肠子都悔青了,我也绝不反悔。”萧谨行承诺。 安泞审视着萧谨行。 虽这人确实不算好人,但真的答应过的事情,一般不会食言而肥。 “一言为定。”安泞难掩笑容。 “我有条件。”萧谨行突然说。 安泞笑容瞬间隐退。 所以对这狗皇帝,真的不能有半点期许。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模样,淡淡的笑了笑。 所以她的高兴,仅仅只来源于,她终于可以离开。 他说,“第一,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好。既然是为了培养感情,如果你一直排斥,我很难打动你。” 安泞皱眉。 这狗皇帝确实聪明。 她问他,“包括上床吗?” 萧谨行沉默,缓缓,“不包括。” 安泞盯着他。 “我不再强迫你。”萧谨行诚恳,“但如若你自愿……” “放心吧,没这种可能!”安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萧谨行也不再纠缠。 他又开口道,“第二,册封大典还是会举行。”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安泞无语,“反正会废。” “我希望把我曾经欠你的,都还给你,不想留下遗憾。”萧谨行坚定。 安泞想了想。 也不觉得对自己有多大影响。 而且有这从身份,白墨婉至少不敢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反正是萧谨行自己添麻烦对她又没太大影响,反而还能够给她好处的事情,她也不需要拒绝。 “好。”安泞答应。 “最后……”萧谨行说,“把鹿鸣接回皇宫。” ------题外话------ 所以你们觉得安泞会不会答应?! 到底该信狗皇帝,还是不信? 五更见。 第470章安鹿鸣进宫五更 “不行!”安泞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 她不能去赌萧谨行真的善良! 她甚至在想,萧谨行该不会就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把她一家人都给骗了回来。 无疑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我怕这辈子,都没能真的见鹿鸣一眼。”萧谨行低垂着眼眸,似乎是在掩饰自己的悲伤,“我怕鹿鸣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还有一个亲生父亲的存在。” 安泞咬唇。 萧谨行太会谈判。 他太清楚他说什么,会让她有那么一丝不忍。 “我只是想要,一家人团聚,哪怕时日不多。”萧谨行再次补充。 眼底都是真诚的请求。 “萧谨行,我真的可以信你吗?”安泞问他。 她可以满足萧谨行的要求。 她可以满足他作为父亲应尽的责任。 她可以带安鹿鸣回到皇宫。 但她不知道,她这样的决定对不对。 她不知道萧谨行会不会真的言而有信。 她真的怕被萧谨行又给算计了。 “这辈子,我不再骗你一句。”萧谨行说得,坚定不移。 安泞看着他。 看着他仿若真的,情真意切。 “我最后信你一次。”安泞妥协,她说,“如果你在骗我……” “我必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萧谨行接过安泞的话。 安泞一直看着萧谨行。 她想。 如果真的被骗了。 她真的会杀了萧谨行。 哪怕是,同归于尽! “我会安排鹿鸣进宫。”安泞答应了。 萧谨行眼眶瞬间泛红。 他以为,他说什么安泞都不会信他。 却又突然被她信任。 他掩下眼中的湿润,说道,“谢谢。” “我希望是小五去接鹿鸣,其他人我不信。”安泞忽视萧谨行的感情,提出自己的要求。 “好。”萧谨行点头。 “从小到大,张叔便一直保护着鹿鸣和呦呦,如若鹿鸣进宫,张叔就一定也要进宫,我不觉得皇宫是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安泞说出自己的担心。 “是太监吗?”萧谨行问。 “什么?” “张叔是太监吗?” “不是不行吗?” “按照规矩,后宫之中除了朕,成年男子唯有太监可以住下。” “白墨婉可以是特例是吗?”安泞扬眉。 所以白墨婉在萧谨行身边,终究拥有很多特权。 “莫昆是太监。”萧谨行直言。 明显是听出来了安泞的意思。 安泞一顿。 有些不太相信。 “白家人担心白墨婉的安危,特此将一个顶尖侍卫送进了皇宫保护白墨婉,送来时,已经阉割了。至于他嘴上的那点胡须,大概是莫昆最后的倔强吧。”萧谨行解释。 “所以我本打算你不同意张叔让小伍来顶替,就是我在害了小五。”还害了她的小丫鬟绿柚的终身幸福。 “如果是你,我愿意为你破例。”萧谨行突然改口。 安泞看着他。 这么爽快?! “只要是你想,什么都可以答应。”萧谨行又补充。 “那我想离开……” “不是说好半年后吗?”萧谨行先发制人。 安泞说不过,“那臣妾感谢皇上的恩典。” 萧谨行笑了笑。 安泞不再那么排斥厌恶他,什么都好。 “那……”安泞看着萧谨行,“你可以走了吗?” 既然什么都谈完了。 就不要出现在她面前添堵了。 “……”萧谨行惨淡一笑。 还真的是,半点都不会给他多余的希望。 萧谨行起身。 他说,“鹿鸣来了之后就不住潇湘殿了,跟着朕住乾坤殿。” “为什么?” “培养感情。” “鹿鸣和呦呦不同。”安泞提醒。 安鹿鸣并没有安呦呦这么好搞定。 别说半年。 以现在鹿鸣对萧谨行的敌意,十年都不一定。 “没关系。”萧谨行不在意,此刻似乎还满怀期待,他喃喃,“大不了,和我小时候一样。” 萧谨行也没再多停留,离开了潇湘殿。 也是知道安泞确实对他不太待见。 今日他们之间能够谈到如此地步,已心满意足。 萧谨行离开后。 安泞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兴奋到,半点都睡不着了。 就是半年,只需要半年时间,她就真的可以和萧谨行和平分手,半年后她就可以带着她的一对儿女浪迹江湖,回到她这五年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 再加上安鹿鸣不管什么原因,总算也要回到她身边,心里自然也压不住的雀跃。 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既然只有半年时间。 在这半年内,她也要抓紧完成她私人的一些事情,比如答应了宋砚青给他整容。 …… 三日后。 安鹿鸣进了皇宫。 张叔带着安鹿鸣下榻的地方离浔城不远,安泞的目的就是,等她离开皇宫时就可以顺势带着安鹿鸣一起走,不用再多此一举的去接安鹿鸣。 所以在安泞的安排下,安鹿鸣很快就到了皇宫。 而这三日。 整个后宫也还算太平。 白墨婉被惩罚禁足后,自然也不能出来闹事儿,而且也没听到云暇殿传来任何消息,想来那日真的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不得不安分几日,不得不用一段时日来调整自己的心情,接受所有的现实。 宫门口。 安泞在门口等安鹿鸣。 还是有些紧张。 离开一个多月,真不知道安鹿鸣见着她会不会,带着抱怨! 说好,最多半月就会带着妹妹回到他身边。 俨然是食言了。 而对安鹿鸣,安泞确实多一份心思。 他比安呦呦敏感,她不想安鹿鸣从小没了天真和童趣。 “哥哥还没来吗?”安呦呦望眼欲穿,从知道哥哥要来皇宫开始,就完全安分不下来,此刻看哥哥还没到,也是完全没有了耐心。 “呦呦你别急,刚刚已有人来传报,弟弟已在进宫的路上,按照时辰,应该不超过一炷香时间便到了。”安琪安抚着安呦呦。 安呦呦在皇宫两个月,还是半点没有学到宫廷中的规矩。 重点是也没有人管她。 她也就更加的放飞自我了。 “来了吗?!”安呦呦突然看到一行马车,整个人都要跳了起来。 安泞远远看着,心口也难言的激动。 亲人团聚。 大抵是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 ------题外话------ 好了好了,鹿鸣也来了。 一家人算是团聚了。 明天见。 第471章一家人团聚一更 宫门口。 马车停下。 小五先下了马,然后掀开帏裳。 安鹿鸣走了下来。 身边跟着张汶河。 分明就离开了一个多月,却仿若离开了一年。 安泞还未来得及表示。 安呦呦就兴奋的迈着小短腿,直接跑向了安鹿鸣,一把将他熊抱住,“哥哥!” 安鹿鸣低头看着自己肉乎乎的妹妹。 虽平时经常骂她,事实上却是疼到命里。 他反手抱着安呦呦,小手拍打着她的小肩膀,安抚着她。 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娘亲。 说好,半个月就会来接他离开。 结果等了一个多月,却把他接到了这里。 安泞也能够看得出来安鹿鸣眼中的埋怨。 “一会儿娘给你解释。”安泞带着一丝无奈。 “嗯。”安鹿鸣点头。 虽心里不爽,但终究很懂事。 “弟弟?”安琪此刻也看到了安鹿鸣,好半响似乎才反应了过来。 长得和父皇,简直一模一样。 她差点以为,她看到了父皇的小时候。 安鹿鸣转眸看着安琪。 看着她瞪大眼睛,一脸惊奇地看着他。 是他太丑了吗?! 所以才会让他人反应这么大。 他垂下眼眸,有些自卑。 安琪以为是自己太热情了,毕竟听母后说起,弟弟和妹妹的性格完全不同,弟弟或许比较腼腆,第一次见面,她应该内敛一点才行,不能吓到了弟弟,也就安分守己的在安泞的身边不再开口,就只是一脸好奇的看着安鹿鸣。 安泞过去牵着安鹿鸣的手,准备离开时。 “娘娘。”小五突然猛地,跪在了地上。 安泞看着小伍。 看着小伍明显的激动。 安泞才恍若回过神来,小伍应该还不知道,她是叶栖迟。 “少爷是皇上的亲骨肉吗?”小五激动地问道。 “还不明显吗?”安泞笑。 这就是为什么,她要把安鹿鸣藏起来。 一旦别人看到,安鹿鸣的身份就会直接暴露。 百口莫辩。 “那娘娘是……”小五眼眶红了。 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如若不是,又怎会有皇上的孩子,又怎会刚好四岁。 “嗯。”安泞点头,“抱歉,瞒了你。” “属下知道娘娘有娘娘的苦衷,只要娘娘还活着……”小伍哽咽,“属下便觉得,什么都是极好的!” 安泞轻笑,招呼着,“早点去给萧谨行复命,早些回去陪绿柚吧。” 小五听到“绿柚”的名字,还是有些羞涩。 当年只是为了娘娘一句话,便和绿柚在一起。 真正在一起之后,才真的发现了绿柚的好,才真的是感恩娘娘对他的安排。 “属下要是告诉绿柚娘娘还活着,绿柚一定会很高兴。” 安泞笑了笑,“也挺长时间没有见着绿柚了,明日你让绿柚进宫,我瞧瞧她被你养胖没有。” “谢娘娘恩典。”小伍连忙叩拜。 娘娘总是很懂他人心思。 他什么都没说,娘娘便知他的心思。 娘娘如此善解人意,宅心仁厚……大泫国的皇后,唯娘娘莫属! “退下吧。”安泞挥了挥手。 小伍目送着娘娘带着她的三个孩子离开。 眼泪再次盈满眼眶。 他那一刻只是在想,皇上见到这一幕,会有多高兴。 会有多高兴娘娘还活着,甚至,还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 远远的一个殿堂外。 身穿一身龙袍的男子,就这么站在远处看着眼下的一幕。 看着安泞拖着三个小不点,看着那一身小白衣,拘谨的跟在安泞身边,心口微微颤抖。 “皇上,要不要过去?”平公公自然一眼便明万岁爷的心思,连忙问道。 “不用了,先让他们母子兄妹团聚。”萧谨行说道,“朕,可以等。” “是。”平公公恭敬。 潇湘殿。 安泞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安鹿鸣。 安鹿鸣虽才四岁,但懂的比安呦呦更多,大部分是理解了。 他说,“意思是半年后,他便可以放我们离开。” “不出意外的话。”安泞点头。 “好,我知道了。”安鹿鸣说道,“我会好好陪着娘亲在皇宫待半年。” “还有一事儿要给你说。”安泞有些为难。 “娘亲请说。”安鹿鸣安静文雅礼貌,和安呦呦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天壤之别。 安琪在旁边就一直傻眼。 她以为母后说的不同,就是有些不同。 没想到这么不同。 长得完全不一样就算了,性格、思想和谈吐都差好多。 她都开始怀疑妹妹是不是捡来的。 可妹妹和母后长得一样。 哥哥又和父皇长得一样。 安琪一时真的有点接受不过来,突然就有了两个,和她性格完全不同的弟弟妹妹。 妹妹活泼过头,弟弟又太过深沉。 两个人她似乎都有些招架不住。 突然觉得自己,过得好难! 安鹿鸣也是察觉到了安琪的视线。 他转眸过去。 安琪连忙收回视线。 突然觉得弟弟不仅深沉,还有点凶……像某些时候的父皇。 安鹿鸣抿着小嘴唇。 他果然遭人嫌弃。 安泞也没太注意安鹿鸣的小心思,也是觉得他初来皇宫不太习惯,加上安琪又是陌生人,难免有些不自在,她说道,“今日起,你和萧谨行,也就是你亲生父亲一起住他的寝宫,不和娘亲妹妹一起住。” 安鹿鸣小脸蛋上,明显有些失落。 安泞也知道安鹿鸣不会愿意,她正欲解释。 “好。”安鹿鸣突然一口答应。 “鹿鸣……” “反正只有半年,而且我不想他再来强迫你。”安鹿鸣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也不知道从几岁开始。 2岁,3岁,反正好像从出生,他就学会了照顾她和呦呦。 “乖。”安泞摸了摸安鹿鸣的小脑袋。 也是安慰着自己,反正只是半年而已。 晚上。 安泞和三个孩子一起吃了晚膳。 萧谨行明知安鹿鸣今日回来却并未出现在潇湘殿,倒是让安泞有些奇怪。 不过萧谨行这人也从来不按套路出牌。 当初她进宫,他甚至是半月之后才出现。 她倒是希望,他这次也一样。 就在安泞准备安排安鹿鸣去沐浴时。 平公公到了,“娘娘,皇上说时候不早了,殿下该回去就寝了。” ------题外话------ 二更见,么哒! 第472章安鹿鸣天生的气场二更 安泞有些无语。 萧谨行从来都是这么出其不意。 她转眸看向安鹿鸣。 安鹿鸣已经从软榻上站了起来,恭敬道,“娘亲,我走了。” “鹿鸣。”安泞拉着他的手,“虽然娘不太喜欢他,但他对你不会太坏,你别怕他。” 安鹿鸣点头,反而安慰道,“我不怕。” “去吧。”安泞有些不舍。 但做人,言而有信。 她希望她遵守承诺,萧谨行也能够遵守他的承诺。 安鹿鸣跟着平公公正打算离开。 “弟弟,等等我,我也一起回寝宫了。”安琪突然叫着他。 安鹿鸣停下了脚步。 平公公自然也是恭候。 “母后,安琪先行告退。”安琪对着安泞,行礼鞠躬。 “好。”安泞点头。 安琪就跟着安鹿鸣一起离开,平公公跟在身后,张汶河留在了潇湘殿。 走出殿堂。 安琪热情的说道,“弟弟,你初来皇宫,可能很多地方都有不懂,你可以问我,我在皇宫很多年了。” 虽然弟弟很冷漠,还有点凶。 但因为是母后的孩子,因为是她弟弟,她也想和他关系很好。 就像和呦呦一样。 “嗯。”安鹿鸣应了一声。 冷冷淡淡的,似乎并不是很想搭理她。 安琪有点尴尬。 安鹿鸣和安呦呦相差太大了。 也不知道能找什么话题。 和呦呦在一起,都是呦呦叽叽咋咋个不停。 安琪走到栖息殿。 她又回头说道,“弟弟,这是我的寝宫,你可以经常和呦呦一起过来玩。” 安鹿鸣抬头看了一眼安琪。 安琪之前听呦呦说她哥哥可凶可凶了,现在真的是见识了。 安鹿鸣的眼神,让她都有些害怕。 所以那一刻安琪连忙收回了视线。 转头看向了一边。 安鹿鸣到嘴边的话就又没有说出来。 他转头对着平公公说道,“是走这边吗?” “是,殿下请。”平公公连忙回答。 然后恭候着安鹿鸣离开了栖息殿。 安琪看着安鹿鸣的背影。 分明那么小小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有震慑力?! 天生的?! 安琪想不太明白,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安鹿鸣也很快到了乾坤殿。 平公公对着安鹿鸣恭敬道,“殿下,奴才去禀报皇上,您稍等。” 安鹿鸣点头,“有劳公公。” 平公公愣怔。 这完全妥妥的,缩小版皇上。 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差点没有被吓坏。 皇上多年来未踏入后宫一步,向来都是洁身自好,怎么就蹦出来了,这么大个皇子的?! 果然皇上,非同凡人。 平公公走进大殿禀报。 此时吴叙凡在大殿上陪着皇上。 吴叙凡辞退了御前侍卫首领的头衔,交给袁文康担任,他继续做他的小侯爷。 不过萧谨行也养了亲兵在吴侯府上,吴叙凡也不能白拿俸禄,还得亲自去管理萧谨行交给他的兵力,也就没那么频繁的进宫,当然还是会来,用萧和臻的话就是,来随时看看她皇兄有没有劳累猝死。 其实也不怪萧和臻这般说,萧谨行有段时间为了管理朝政,真的是通宵达旦,日夜不眠。 不知道的人以为他一心为国,知道的人就很清楚,他只是想要用这种方式去忘记某个人,去完成某个人的遗愿。 今日吴叙凡进宫,也是萧和臻让他来的。 听说是皇宫中新来了一位娘娘,深得萧谨行的喜欢。 萧和臻听到风风雨雨时喜忧参半,奈何刚生下三子不足两月,不方便出门,就只能催促不甘不愿的吴叙凡进宫了解情况。 “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让你这块冰山都融化了,嗯?”吴叙凡真的都想直接冲进后宫去见见那所谓的娘娘了。 不进宫是舍不得萧和臻,但现在既然来了,就勾起了他极度的好奇心。 萧谨行这么一个闷葫芦今日居然主动问起当年,他到底是这么把萧和臻真的追到手的?! 要说他和萧和臻,也是在萧谨行回来后他们回到吴侯府关系才渐渐亲密。 他主动请辞了宫中职位,回吴侯府帮萧谨行养兵,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可以和萧和臻朝夕相处。 好在因为一起监过国,两人回到吴侯府也比从前亲密,当然萧和臻对他最开始自然是没有情分的,关键转折点就在于某次两个人一时兴起饮了酒,借着酒劲他主动靠近了萧和臻,而萧和臻没有拒绝,然后……天雷勾地火,两个人就滚在了一张床上。 一滚就滚了五年……生了三个娃。 三个娃还都是男孩,而萧和臻非要生一个女孩,扬言不是女儿就一直一直生…… 两月前生下又一男孩时,萧和臻差点没有经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在产床上。 吴叙凡那一刻也差点没有当场直接哭出来! 这样没完没了的下去,他性福还怎么保证?! “会见面的。” 大殿上,萧谨行突然回答,嘴角那一刻似乎还不由自主的上扬。 “什么时候?”吴叙凡逼问。 “册封大典的时候。” “册封什么?” “皇后。” “……”吴叙凡直接愣在了当场。 他怀疑萧谨行脑壳被门夹了。 他激动到都有些口词不清了,“你你你这样你想过白墨婉的感受没?她等了五年这个位置,你却轻而易举给了别人。当然你对白墨婉什么感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白家军可是一直在虎视眈眈,自从白老将军去世,白墨一可就不是安分的主儿!重点是白墨一的儿子还过继给你当了儿子,是目前唯一的皇子,你突然册封其他人为后,变相的侵犯了白家人的地位,你觉得妥当吗?!” 萧谨行抬眸看了一眼吴叙凡,淡漠道,“朕自有朕的考虑。” “叶栖迟去世的时候,你绝情绝爱,除了朝政不管其他。白墨婉进后宫你漠不关心,白墨婉把她哥哥的儿子过继到她膝下你也默许,你就把你封闭在朝廷之中,不理其他。可你想过没有,你曾经纵容的一切,都是为今后的你埋下隐患。而你现在想要突然改变,容易吗?!” 吴叙凡难得严肃。 除非,真的到了很严峻的地步。 ------题外话------ 三更见! 第473章父与子三更 “所以朕随后会找你商议,关于白家人的事宜。”萧谨行眼眸一紧,眼底的戾气,让人毛骨悚然。 吴叙凡愣怔了半响,试探性的问道,“你打算动白家人了?” “看白家人的态度。”萧谨行直言,“如识时务,朕不会真的动了他们在朝廷上的地位;如不识抬举,朕也可以,不念旧情!” 吴叙凡又倒抽了口气。 到底是谁,能够让萧谨行做到这个地步。 能够让这么一个行尸走肉的男人,居然开始有血有肉,开始为自己的人生盘算。 吴叙凡激动的又想问什么。 平公公走到大殿上,恭敬道,“皇上,小殿下在外候着。” 萧谨行应了一声。 分明,此刻拿着奏折的手,仿若都抖了一下。 吴叙凡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萧谨行见萧延琪也有那么一丝的,不忍?! 因为要动了他真正的家人,觉得对不住萧延琪,大晚上专程把他叫来,安慰一番? 萧谨行何时这么善良了。 吴叙凡一边想着,一边转头。 转头那一刻。 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险些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这是活见鬼了吗?! 他怎么见到了小时候的萧谨行。 吴叙凡又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没变小啊! 所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萧谨行到底是谁?! 安鹿鸣此刻走到大殿上,没注意到吴叙凡的神情,要是注意到了,估计又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太丑吓到了人,他此刻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被眼前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所吸引。 他知道这是萧谨行,他的亲生父亲。 在这里应该叫父皇。 而他也很清楚,虽然他娘亲没有明说,但他感觉得到,他娘亲希望他们能够和平相处。 所以那一刻。 他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儿臣叩见父皇。” 萧谨行手明显抖得更厉害了。 吴叙凡差点没有因为惊吓过度而直接摔翻在地上。 萧谨行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儿子了。 目测,三岁?四岁?! 萧谨行当了和尚这么多年,这孩子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 也就在那一瞬,吴叙凡明白了。 萧谨行要册封的人,定然是这个男孩的母亲。 可到底是谁能有这本事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了萧谨行的种?! 萧谨行这种人怎么可能被人迷惑?! 他曾经以为,随着叶栖迟的去世,萧谨行怕是功能都不齐全了。 现在居然蹦出来一个孩子。 吴叙凡想得头都要爆了,他正欲开口问清来龙去脉。 “吴叙凡,你可以退下了。”萧谨行突然命令。 “臣……” “平公公。”萧谨行太了解吴叙凡,只能用撵的方式。 “皇上,你都把臣勾引到了这个地步你现在让臣离开,你这不是杀人诛心吗?!臣要是不知道真相,臣今晚还能睡觉吗?!”吴叙凡欲哭无泪。 他真的可能被憋死。 “那是你的事情,和朕无关,朕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萧谨行威严道,“送走!” “我说萧谨行……”吴叙凡气得口无遮拦。 声音也渐渐消失在了大殿之上。 于是。 就剩下了萧谨行和安鹿鸣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萧谨行控制心跳频率,他表情淡定的看了一眼安鹿鸣,用平静的声音说道,“起来吧。” “谢父皇。”安鹿鸣起身。 然后规规矩矩地站着。 没再主动说话,异常的安静,也过分的规矩。 两父子真正意义的第一次见面,却突然沉默以待。 安鹿鸣的沉稳内敛,不形于色的个性,确实……像他。 萧谨行缓和了好久,才看似漫不经心地开了口,“叫什么名字?” “安鹿鸣。” “以后跟着朕姓萧,萧鹿鸣。” “儿臣的名字是娘亲取的,如果父皇不满意,可以征求娘亲的意见,娘亲答应儿臣改名字,儿臣便改。”安鹿鸣不亢不卑,思路清晰。 萧谨行打量着他。 安鹿鸣也回视着他,没惧怕。 反正,都一样的丑。 不必觉得自卑。 “四岁?”萧谨行决定不纠结,又问。 “是。” “平时爱好什么?” “读书识字。” “会武功吗?” “会。”安鹿鸣补充,“皮毛。” 萧谨行微点头。 对安鹿鸣有了一个初步了解。 他又说道,“第一次见到朕,有什么想要问朕的吗?” “没有。”安鹿鸣言简意赅。 萧谨行皱眉。 “娘亲说,半年就会带着儿臣和妹妹离开父皇。对于不熟的人,不必了解太多。”安鹿鸣一脸从容。 所以。 他儿子是在变相讽刺他,他现在过问太多,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吗?! 萧谨行笑了一下。 也算是明白,安鹿鸣刚刚对他的主动,对他的有问必答,只是为了应付,并非和他一样,带着情感。 果然和安泞说的一样,鹿鸣和呦呦不同,很不同。 不过来日方长。 既然性格和他一致,他便更懂,如何拿下安鹿鸣。 萧谨行话锋一转,“不早了,沐浴就寝。” “是,儿臣告退。”安鹿鸣依旧毕恭毕敬。 也不在乎萧谨行此刻在想什么。 他就安分守己的做着他应该做的事情。 安安静静陪着他娘亲,在皇宫过完半年。 他转身离开。 “平公公。”萧谨行命令,“带小殿下去朕的御池。” “奴才遵命!” 平公公恭敬的把安鹿鸣送进了皇上私人御池。 此刻已有宫人在此等候,给安鹿鸣沐浴更衣。 安鹿鸣不喜欢太多人伺候,但他不会反抗。 在外人面前,他习惯性隐藏自己的情绪。 安鹿鸣光溜溜的小身子走进御池。 刚坐在御池中的石阶上。 就看到萧谨行突然也走了进来。 安鹿鸣把头扭向了一边,倔犟的不去看萧谨行,就是不喜欢和他一同沐浴。 从小到大,便都是自己一个人。 萧谨行自然看得出来他的心思。 从小,他便也不喜欢任何人亲近。 哪怕小时候母妃还未被害,他也一样和他人保持距离。 “过来,朕帮你搓背。”萧谨行开口道。 安鹿鸣不情愿的走了过去,坐在了萧谨行的前面,背对着他。 ------题外话------ 四更见。爱你们么哒! 第474章白墨婉撞见安鹿鸣四更 御池边上。 萧谨行帮安鹿鸣搓背,安鹿鸣背对着他,小脸蛋早就红透了。 “我不喜欢你。”安静中,安鹿鸣突然开口。 萧谨行轻笑。 不用这种方式,安鹿鸣永远不会对他诚实。 唯有做他不喜欢的事情,他才能够真的表露心声,以示抗议。 “嗯。”萧谨行淡淡的应了一声,并不太在意。 “半年后我们就会离开。”安鹿鸣仿若在自我安慰。 然后忍受萧谨行对他的亲近。 “你不一定能走。”萧谨行直言。 安鹿鸣回头看着他,小脸蛋涨红得更加厉害,“你在骗我娘亲吗?” “不。”萧谨行说,“朕说的是你。” 安鹿鸣不明所以。 萧谨行转移话题,“你想要保护你娘亲吗?” 安鹿鸣回头,不去看萧谨行。 “如果想要保护她,就要把自己变得更强大。”萧谨行引导。 “我知道。”安鹿鸣带着些不耐烦,“我长大后,会保护好娘亲和妹妹,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们,包括你。” “可你知道大泫国谁权力最大吗?” 安鹿鸣咬唇。 他当然知道。 “想要真的用你的权力保护好你最重要的人,唯一的方式就是……”萧谨行一字一顿告诉安鹿鸣,“取缔朕!” 安鹿鸣皱眉。 毕竟四岁。 很多事情也没聪明到什么都能够一瞬理解。 萧谨行摸了摸安鹿鸣的头,“沐浴完早点睡觉,明日起跟着朕一起整理朝纲,还得习武。” 说完。 萧谨行起身离开。 对安鹿鸣要张弛有度。 逼太紧他会反抗,放太松他感觉不到危机。 “你为何会长这么大?”安鹿鸣突然问。 萧谨行顿足,他回头看着安鹿鸣。 看着安鹿鸣的视线。 萧谨行笑了一下,“羡慕了?” “丑死了。”安鹿鸣嫌弃。 萧谨行脸黑。 “我为什么会和你长得这么像?!”安鹿鸣终究还是把这几年的不悦,爆发了出来。 “你是朕亲生的。” “我为何不能像娘亲。” “你是对朕的长相不满意?”萧谨行扬眉。 还是第一次被人嫌弃外貌。 还是他亲儿子。 “脸已经长得一样了,身体一定不能再像你。”安鹿鸣一脸坚决。 就好像此刻在自我安慰鼓励一般。 萧谨行满脸黑线。 他到底哪里不好了?! 宫人此刻也已经给萧谨行穿上了寝衣。 他走出御池,突然停了停脚步。 平公公跟随其后,也连忙停下。 他回头看着平公公,“朕丑吗?” 第一次开始自我怀疑。 “皇上是奴才见过最英俊最俊朗之人,普天之下唯有皇上……” “行了。”萧谨行直接打断了平公公。 也知道他嘴里说不出来个什么。 他抬起步伐离开。 平公公看着皇上的背影。 自从娘娘回来之后,自从娘娘带着皇上的骨肉回来之后,皇上就变得……不太正常了。 …… 半月后。 白墨婉禁足解除。 此时宫中也传出,萧谨行即将立后的消息,还有,宫中又多了一位皇子。 传闻和萧谨行长得一模一样。 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白墨婉半刻都不能淡定,她不相信叶栖迟会给萧谨行生了一个儿子,绝对不可能。 安呦呦长得不像萧谨行也不想叶栖迟,她认定了安呦呦就是叶栖迟捡来的。 叶栖迟捡了萧安琪,再捡一个安呦呦,没什么稀奇。 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亲生儿子。 如若真的是叶栖迟生的…… 白墨婉完全不敢想象,叶栖迟以后在皇宫之中,到底会有多嚣张。 而她的地位,她白家人的地位…… 她还能依靠在皇宫中的权势稳住白家的权势吗?! 她甚至觉得,萧谨行为了这个皇子,可能动了朝臣。 这么一想。 白墨婉更无法淡定。 但因为一直禁足无法真的打探到最新的消息,毕竟她禁足就是她整个云暇殿的人都禁足,所有一切都只能暂时忍耐,直到今日,她才能够出了云暇殿。 她也没让人去秘密打听。 经过半个来月的冷静,她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现在她和萧谨行之间感情越来越淡,她想要在后宫立足,就只得示弱讨好。 为了整个白家,她只能暂时的委曲求全。 她带着自己的贴身宫女到了乾坤殿。 半个月的禁足让她似乎也少了那份嚣张,对殿门口的太监都显得客气,还偷偷的塞了一包银子,“麻烦公公通报一声,本宫想要见皇上。” 太监受宠若惊,也不敢耽搁,连忙就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平公公走出来。 “奴才参见皇贵妃娘娘。” “平公公,今日本宫禁足解除,便是来给皇上请安,公公应该不会阻拦本宫吧?!”白墨婉笑得一脸温和。 “娘娘言重了,奴才怎能有资格阻拦娘娘,只是皇上此刻政务繁忙,便不方便打扰……” “公公。”白墨婉塞了一包银子给平公公。 “娘娘万万不可,奴才也是听皇上的旨意……娘娘!”平公公就看着皇贵妃已经走了进去。 他连忙挡在她的面前,“娘娘还是不要为难了奴才……” “如公公不让臣妾见皇上,臣妾就会告诉皇上,公公拿了银子不办事儿。”白墨婉睨了一眼平公公手上的银子。 平公公真的是,欲哭无泪。 他根本没说要,是皇贵妃硬塞给他的,而他还没来得及还…… 白墨婉也不再停留,在平公公愣怔一刻,就已经走进了殿堂。 殿堂上,萧谨行在批阅奏折。 身边坐着一个小人儿,规规矩矩的在旁边给他研磨。 不哭不闹不亢不卑,一眼看上去,莫名和谐。 白墨婉心里有一丝不爽。 萧谨行从来没有让萧延琪在他身边这般过。 自然,萧延琪也不是能够坐得住的人,玩心大,在太傅那里便是学不了一会儿,就会走了神。 她也不敢轻易把萧延琪送到萧谨行这里,反而怕萧谨行失望。 只是此刻眼前的画面,终究还是刺激到了她。 她狠狠地看着那个小人儿,看着他低着头,看不太清楚他的长相。 从侧面看来,确实和萧谨行很像。 白墨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这一刻瞬间怒火中烧! ------题外话------ 五更见。 第475章白墨婉的挑拨离间五更 萧谨行一个眼神看过去。 白墨婉眼底的怒火都还未来得及掩饰。 此刻注意到萧谨行的视线,连忙掩下,压抑内心的情绪,毕恭毕敬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有事儿?”萧谨行冷漠。 对她的态度,无情到了极致。 白墨婉忍耐。 她盈盈而笑,“今日臣妾禁足解除,特地来给皇上请安。” “朕知道了。”萧谨行低头继续批阅奏折,“退下吧。” “皇上。”白墨婉来都来了,又怎会轻而易举的离开,她恭敬道,“臣妾自知自己有错,便是特意来给皇上认错的。是臣妾之前太过冲动冒犯到了皇上,冒犯到了……皇后。” 终究承认了,叶栖迟的皇后身份。 萧谨行当没有听到,眼眸都没有抬一下。 “以后,臣妾定当尊敬皇后。”白墨婉说道,“辅助她一起,管理后宫。” “你不必单独来禀告朕,该怎么做,你清楚即可。”萧谨行又是冷冷淡淡的一句。 “是。”白墨婉行礼,甚是温柔。 萧谨行没搭理,认真批阅奏折。 “皇上,听闻宫中来了一位新皇子,想必就是……眼前的小殿下吧?!”白墨婉安静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萧谨行的回答,便又主动开口。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长得和皇上很像,是皇后所出吗?”白墨婉盈盈而笑,看不出来任何妒忌。 “嗯。” “难怪皇上半月后就要册封皇后,皇后为皇上诞下皇子,理所应该。之前臣妾确实是,蛮横了。”白墨婉一边恭维叶栖迟,一边认错。 萧谨行依旧爱答不理。 “皇上,臣妾现在都想明白了。之前是臣妾自私,一心想要拥有皇上,但皇上乃一国之君,关系着天下黎民苍生,自然不属于任何人,臣妾以后便再也不会妒忌,只会安分守己在皇上身边,辅助皇上辅助皇后管理后宫,再不无理取闹。”白墨婉再次表明自己的决心。 萧谨行终究还是抬眸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笑得一脸纯真。 仿若看到了曾经那个,不谙世事善解人意的白墨婉。 萧谨行收回视线,“白墨婉,朕对你自然有情分所在,你能够为朕解忧,朕便可以满足除了朕之外的,你心中所想。” 白墨婉轻抿唇瓣,听懂了萧谨行的意有所指。 萧谨行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让白家军轻举妄动。 此时他即将册封叶栖迟为后,让她安分守己。 如果她能够真的做到,他就还可以给她后宫中皇贵妃的地位,还可以让白家在朝廷立足。 否则。 他也会不念情分。 “臣妾今日来就是为了给皇上表明心意。臣妾在禁足这段时日想得很多,对皇上的情谊,皇上如若不要,臣妾便藏在心里,不让皇上为难。”白墨婉诚恳的说道,“臣妾只愿皇上能够答应臣妾,哪怕臣妾确实不值得皇上愧疚,但也请皇上看到臣妾爱了皇上这么多年,我父亲为大泫国守护边关这么多年,我兄长依旧还在保家卫国的份上,护白家人一世平安!” “只要你能做到,朕自然能够做到。”萧谨行说到明处。 “臣妾定不让皇上失望。”白墨婉恭敬无比。 “退下吧,朕还有很多政务要处理。”萧谨行没什么情绪波动,冷然道。 “是,臣妾告退。”白墨婉也不再强势。 她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的示弱,萧谨行对她也会随之温和。 “以后如若没有必要,贵妃不用主动来见朕。”萧谨行突然补充。 白墨婉心底燃起的那一点点小希望,瞬间浇灭。 所以萧谨行对她稍好的态度只是不想她再出现在他面前?! 怕她打扰到他和叶栖迟的恩爱?! 怕她打扰到他们父子情深?! 白墨婉咬牙,又是一脸恭敬,“是,如若以后皇上不召见臣妾,臣妾便不再主动来见皇上。臣妾告退。” 白墨婉离开。 离开时,萧谨行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白墨婉。 如若真的是改过自新,那便都可以相安无事。 “对了。”白墨婉突然又想到什么。 她回头看向皇上。 萧谨行眉头微皱,带着些不耐烦。 “臣妾不是一直想要打扰皇上,只是皇上说让臣妾以后尽量不要来见皇上,臣妾便想要把心里话都一次性都说出来。”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俨然是因为白墨婉说以后不来见他,才能够让他耐住性子听她说话。 “那日皇后到臣妾寝宫,给臣妾说皇后之所以活下来,是因为当年萧谨慎所救。臣妾本也没有想太多,但此时看着小殿下,倒是让臣妾有了些……想法。”白墨婉看似好心,声音也是软软糯糯。 萧谨行淡漠的看着她,仿若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勾不起他的兴趣。 “当时臣妾和皇后一起被北牧国掳走,臣妾被北牧国战士玷污,毁了清白,而萧谨慎却对皇后心思不纯。”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 萧谨行脸色一沉,一瞬便知道白墨婉要说什么。 “皇后和萧谨慎之间的事情,朕很清楚,不需要你做任何解释。” “臣妾只是觉得,萧谨慎从来都心狠手辣,对任何人都是无情!为何会救下皇后,为何又安排了皇后离开皇宫?而小殿下的年龄却又刚刚好……” “白墨婉!”萧谨行大发雷霆。 白墨婉直接跪在了地上,“臣妾并非想要挑拨离间,臣妾只是把臣妾知道的告诉皇上。当初臣妾在北牧国为何会被伤得如此之重,便就是因为萧谨慎对皇后的袒护,因为对她的袒护,北牧国的王子才会把所有报复全部都付诸在臣妾的身上。当然,臣妾感恩皇后的救命之恩,主动选择了和萧谨慎跳下城墙,可皇上想过没有,皇后愿意牺牲,真的是为臣妾牺牲,为皇上牺牲,还是为了萧谨慎,为了和他一起殉情……” “够了!”萧谨慎脸色阴冷到了极致,“朕以为你禁足半月确实是改过自新,认清现实!还是朕,高估了你!” ------题外话------ 好啦,明日见。 大家不要催剧情。 其实也才100多万字。 还有很多精彩都在后面的。 相信宅。 爱你们笔芯。 第476章安泞讽刺,白墨婉再遭打脸一更 “皇上。”白墨婉猛地跪在地上,很是委屈,很是诚恳,“臣妾今日冒犯皇上,是臣妾的错,但臣妾句句属实,句句肺腑之言,还请皇上明鉴!” “朕不想再听到你说任何一个字,给朕退下!”萧谨行命令。 对白墨婉忍耐到了极点。 “皇上,臣妾真的是不想皇上受到任何欺瞒,臣妾不是说小殿下就一定不是皇上的龙种,臣妾只是希望皇上可以验明身份,以免给他人养了孩子而不自知……” 激动到急促的话语,突然嘎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安鹿鸣的正脸。 安鹿鸣也是听烦了。 他实在不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够有这么多话。 比他妹妹话还多。 关键是,还不动听。 所以那一刻就转眸看了过去。 脸上的面部表情,以及小眼神中的不耐烦,都和萧谨行如出一辙。 白墨婉整个人都看傻了一般,瞠目结舌。 她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可以离间萧谨行和安泞的办法,却只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她的脸上。 这么相似的两个人,要说不是萧谨行亲生的,都是睁眼说瞎话。 她打击过度的盯着安鹿鸣。 看着安鹿鸣小眉头又皱了皱。 他知道他很丑。 但这样盯着别人看,会不会太没有了礼貌。 萧谨行自然看透了安鹿鸣的心思,他冷声对着白墨婉,“贵妃还有话说?” 白墨婉回神。 好不容易才从崩溃愧疚中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什么每次。 都栽到叶栖迟的手上! 每次都是! 她敛眸,在努力的调整自己的情绪。 缓缓才开口道,“皇上,是臣妾多虑了。小殿下和皇上如此相似,便不需要验证。” “白墨婉,你什么心思,朕很清楚。”萧谨行不温不热的声音,却让她感觉到了萧谨行对她的拒人千里,“朕之前就提醒过你,当初答应你把萧延琪过继到你的膝下,只是念在你在深宫之中孤独,让萧延琪进宫陪你,并无其他。朕劝你好好想明白,别让朕对你最后那一丝旧情,都不复存在!” 白墨婉暗自咬牙。 萧谨行明里暗里一直在提醒她,让她安分守己。 她安分守己了,他就会一定放过她吗?! 曾经她相信萧谨行,是因为上一世萧谨行为她而死,她便以为这个男人可以托付终身。 然而现在重生一世,萧谨行早就变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变了。 她还能,依靠他吗?! 上一世因为把所有的权力都给了萧谨慎,害她家破人亡,这一世,她绝不再愚蠢的把自己交给任何人。 白墨婉行礼,“臣妾谨遵皇上教诲,臣妾不打扰皇上处理政务,臣妾告退。” 萧谨行也不多看白墨婉一眼。 白墨婉刚走出大殿。 脚步突然顿了顿。 她抬眸看着安泞。 本心里压着极大的怒火,此刻看到她,更是怒火冲天。 所以安泞可以随意进出乾坤殿,她不可以是吗?! 她压根没看到平公公有要阻拦安泞的意思。 “怎么?见着本宫不用行礼吗?”安泞眼眸一紧。 既然萧谨行已对外宣布册封她为皇后,在白墨婉面前,自然就高她一等。 而她现在对白墨婉,真的半点隐忍都没有。 她刚刚清清楚楚听到白墨婉在萧谨行面前,如何诽谤她,如何诽谤她和萧谨慎,甚至,中伤了安鹿鸣。 白墨婉忍得全身都在发抖。 在安泞面前却不敢再发作。 惹怒了萧谨行,萧谨行或许会网开一面。 但惹怒了安泞,这个女人绝对会把她往死里弄。 白墨婉行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安泞看着白墨婉这般隐忍这般委曲求全的样子。 所以,改套路了?! 打算装可怜来获得萧谨行的垂爱? 安泞带着冷讽的声音说道,“白墨婉,你的无耻,真的没有底线。” 白墨婉眼眸紧紧的看着安泞。 也知道,安泞极有可能听到了她刚刚在大殿上给萧谨行说的话。 她直言道,“臣妾只是一心为皇上,如有冒犯到皇后娘娘,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白墨婉,当年被掳走去北牧国监狱的事情,本宫可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从未对外人说起你被人凌辱之事儿……” 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俨然知晓这件事情的人,必定都是被下了死命令不准说出去的。 此刻白墨婉身边还跟着伺候她的一行宫人。 安泞就这么毫不掩饰的说了出来,声音还不小。 白墨婉忍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的那些屈辱,她不准任何人提及,后宫之中除了皇上,其他人也都不知晓。 安泞就是故意在给她难堪! 她此刻恨不得,一刀杀死她。 “怎么,觉得羞愧不堪了?”安泞看着白墨婉隐忍到扭曲的脸,冷笑道,“白墨婉,我安泞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白墨婉咬着牙关,极致的愤怒和疯狂,差点没有让她直接咆哮出声。 “本宫最懂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安泞丢下一句话,从白墨婉的面前嚣张的离开。 而她看得清清楚楚。 安泞真的可以随意进出乾坤殿,没有任何人去阻拦。 白墨婉凶狠的眼神盯着安泞的背影。 这一世。 她定要把所有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上。 定要让萧谨行,叶栖迟后悔莫及! …… 安泞走进大殿。 她来只为了见鹿鸣。 自从鹿鸣跟着萧谨行在乾坤殿住下之后,鹿鸣就再也没有时间,陪她和呦呦。 安泞不知道萧谨行到底都对鹿鸣做了什么,所以忍不住直接找了过来。 一来就碰到了白墨婉。 简直是晦气! 而且此刻心口莫名还是有些生气。 想起刚刚白墨婉对萧谨行说的那些话…… 还真的没想过,白墨婉为达目的,真的可以违背良知到这个地步! 如果不是安鹿鸣长得和萧谨行一模一样,萧谨行是不是就相信了白墨婉口中所说的一切。 而在这古代医疗匮乏没有亲子鉴定技术,她是不是也就真的得背了这个锅?! ------题外话------ 二更见! 第477章安鹿鸣的“倒戈”二更 大殿上。 安泞的到来和刚刚白墨婉的到来,萧谨行的态度天壤之别。 安鹿鸣都注意到他父皇此刻的举动,分明有些怪异。 审批了一半的奏折直接放下了不说,本就端正的身子,此刻更是正襟危坐,好像在故意表现,不能失了半点仪态。 “臣妾参见皇上。”安泞行礼。 她告诉自己,入乡随俗。 在皇宫和萧谨行契约半年,她尽量迎合他。 唯一只希望他言而有信。 “平身。”萧谨行连忙说道。 安鹿鸣觉得他父皇都已经有了要亲自去扶起他娘亲的冲动。 “鹿鸣,见着母后还不行礼?”萧谨行吩咐。 安鹿鸣皱眉。 刚刚那什么娘娘来,分明字字句句和他都有关系,但父皇从头到尾没让他搭过一句话。 安鹿鸣放下砚台,规规矩矩的走到安泞面前,跪地行礼,“儿臣给母后请安。” 安泞把安鹿鸣扶起来。 眼眸看着安鹿鸣脸的那一刻,脸色一下就变了,她转头质问萧谨行,“鹿鸣的脸怎么回事儿?” 右半边脸明显红肿,仔细一看,脖子上还有些擦伤。 摔的吗?! 从小安鹿鸣就比同龄人成熟,这种因为自己不注意才会发生的意外,绝对不会发生在安鹿鸣的身上。 也就是说。 极有可能是被揍的。 萧谨行不至于用暴力来让安鹿鸣臣服吧?! 一想到这里。 安泞完全不淡定了。 “是习武。”萧谨行一眼看出安泞的心思,连忙解释,“朕教他习武,意外受伤。” “谁让你教他习武了?”安泞没好气地说道。 “男儿当自强。”萧谨行表情严肃。 “鹿鸣才四岁。” “朕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可以飞檐走壁了。” “那你怎么不说说你十岁时双腿残疾,路都不能走了?”安泞怼。 萧谨行呕血。 在儿子面前,就不能给他留点颜面?! 这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安鹿鸣诧异的视线看了过来。 他一直努力保持着的高大形象,不能前功尽弃。 “哪怕身体发生意外,朕也身残志坚重新站了起来。”萧谨行沉稳。 “呵。”安泞实在是佩服萧谨行的厚脸皮。 她也难得和萧谨行斗嘴皮子。 非常坚定的告诉萧谨行,“从今日起,不准再教鹿鸣习武,鹿鸣的功夫,我会让张叔根据他的身体情况合理安排。” “朕有分寸。”萧谨行俨然是拒绝了安泞。 “你有分寸,他会鼻青脸肿成这样?!” “练武之人难免受伤……” “萧谨行,我让安鹿鸣进宫,只是为了满足你所谓的父爱,并不是让你来祸害鹿鸣的。”安泞打断萧谨行的话,声音中明显带着些压抑的怒火,“你把安鹿鸣真的当亲儿子在对待吗?!” 萧谨行被安泞这么质疑,脸色都变了。 他还未开口辩解。 安泞阴阳怪气的说道,“刚刚白墨婉来说了这么多,皇上怀疑鹿鸣的身份,也是应当。” “朕从未怀疑过!”萧谨行一字一顿,很坚决的否认。 “也对,毕竟鹿鸣和你长得一样。”安泞云淡风轻。 仿若也不想再纠缠这件事情。 “哪怕鹿鸣长得和我不一样,朕也不会怀疑。”萧谨行笃定。 安泞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朕很清楚你的性格,如若不是朕的孩子,你会直接告诉朕,不会隐瞒。”萧谨行说得清楚。 安泞心口微动。 萧谨行这么信任她?! 超过白墨婉? “对鹿鸣的培养,朕会做适当调整,尽量不让他受伤。”萧谨行又突然妥协。 哪怕这种伤并无大碍,但因为安泞会担心会心疼,他可以改变。 安泞抿唇。 有一种好像欺负了萧谨行的错觉。 弄伤她儿子的人是萧谨行,而且安鹿鸣确实才4岁,做太过就是在拔苗助长。 所以综上,她并没有错。 不用心有不安! “母后。”安鹿鸣突然开口。 安泞也让自己不去多想。 她便也不是一个,钻牛角尖的人。 “儿臣是自愿跟着父皇习武的。”安鹿鸣直言。 安泞诧异。 “儿臣受伤只是意外。何况,在儿臣从屋檐上摔下来那一刻,父皇救了我,他身上的伤,比儿臣更重,在后背。”安鹿鸣补充。 安泞直直的看着自己儿子。 所以鹿鸣是在给萧谨行说好话吗?! 半个月的相处,萧谨行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搞定了鹿鸣? “儿臣只是就事论事。”安鹿鸣仿若也看出来了安泞心思。 他其实也不想说出来的。 但看着母后这般去责备父皇……他只是不想冤枉了好人。 不是对他所谓的父皇有了好感。 安泞转眸又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对视着安泞的视线,此刻安鹿鸣突然给他说话,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他努力让喜悦不言于表,说道,“不严重。” 安泞翻白眼。 谁管你伤得重不重。 她担心的是,安鹿鸣别真的被萧谨行给收买了。 安鹿鸣虽聪明,但他毕竟只有四岁。 萧谨行这个大尾巴狼,阴险狡诈,坏得很! 她有点后悔答应把安鹿鸣全权交给萧谨行了。 “你找朕,是有事儿吗?”萧谨行直接转移了话题。 “我来看鹿鸣的。”安泞说,“哪怕鹿鸣住在你这边,你也不能一直霸占他,今日我要把他带回潇湘殿。” “鹿鸣在陪朕批阅奏折。” “他看得懂吗?”安泞又冒火了。 萧谨行都在教安鹿鸣些什么! 他以为他儿子多大?! 十四岁吗?! “母后,儿臣识字,不懂的地方,父皇会讲。”安鹿鸣回答。 “……”安泞一口气憋在胸口处不上不下。 安鹿鸣真的被萧谨行收买了?! 字字句句都是对他的辩护。 安鹿鸣垂下眼眸,又是那句无力地反驳,“儿臣只是就事论事。” “今日安鹿鸣休息。”安泞霸道发话,没得商量。 她必须把安鹿鸣带回去清醒清醒。 不能被萧谨行给洗了脑。 万一萧谨行利用安鹿鸣让她留在皇宫…… 萧谨行这个狗皇帝,可以再阴险点?! 安泞拽着安鹿鸣,无法淡定的直接离开了乾坤殿。 ------题外话------ 三更见! 第478章恨意三更 安泞拽着安鹿鸣走在皇宫内,往潇湘殿去。 心里就是压抑着一股怒火。 她不能让萧谨行把魔抓伸向了幼童。 简直是丧心病狂。 “娘亲。”安鹿鸣皱着小眉头,忍不住叫住她。 “嗯?” “有点痛。”安鹿鸣动了动自己的小手腕。 安泞才反应过来,她因为生气好像太用力了。 她连忙放松了些。 安鹿鸣看着她,“娘亲是在不高兴吗?因为我跟着父皇练武和学习。” “他平时都对你说了什么?”安泞没正面回答,反问道。 “没说什么。”安鹿鸣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练武和授业时需要说的一些关键点,平时他对我说的话不多。” “真的?”安泞似信非信。 没有一直给安鹿鸣洗脑?! “真的。”安鹿鸣说道,“第一晚去他那边,他还帮我洗澡搓背了,后来就再也没有了。” 所以萧谨行真的什么都没做?! 没做,安鹿鸣就帮他说话了! “不过娘亲,是不是人长大了,都要变大。”安鹿鸣忍不住问。 “啊?”安泞没反应过来。 安鹿鸣指了指自己小裤裆的地方。 安泞愣了一下。 “我看父皇的就很大。” “咳、咳!”安泞直接被口水呛到了。 安鹿鸣看着他娘亲的样子,有些诧异。 此刻分明还看到他娘亲的脸似乎还有些红。 “娘亲,你是嫌弃父皇长得丑才讨厌他的吗?”安鹿鸣又问。 “什么?”安泞整个人石化了。 她什么时候说过萧谨行丑了。 她又不眼瞎。 就在安泞想要解释那一刻。 “妈咪!”远远的,就看到了安呦呦小短腿跑了过来。 身后跟着太监宫女,追都追不上。 在后面跟着安琪,也是气喘吁吁根本是跑不过安呦呦。 唯有张汶河能够一直在安呦呦身后触手可及的位置,随时准备扶起可能摔倒的安呦呦。 “让你别在皇宫中乱跑。”安泞忍不住责备。 后宫都要被安呦呦吵翻天了。 奈何安呦呦是萧谨行的掌中宝,没人敢说一句,后宫嫔妃见着安呦呦都会主动退避三舍,简直成了后宫的土霸王。 “我也会想哥哥了。”安呦呦小脸蛋红扑扑,“父皇简直太坏了,一个人霸占哥哥。” 说着,就一个熊抱,把安鹿鸣抱在了怀里。 安鹿鸣有些嫌弃。 安呦呦跑了之后身上都是汗,安鹿鸣有洁癖。 但又怕妹妹伤心,就忍着小脸蛋都扭曲了。 安琪好不容易追上来,规规矩矩给安泞行了礼,才转头看着安鹿鸣和安呦呦的模样。 看着安鹿鸣嫌弃的样子…… 安琪忍不住笑了笑。 自从宫中多了弟弟妹妹,就变得好热闹好热闹。 安鹿鸣那一刻自然也看到了安琪。 看着安琪俨然也因为追赶安呦呦有些红润的脸颊,此刻笑得很灿烂…… 安琪感觉到安鹿鸣的视线,就又看了过去。 安鹿鸣虽然进宫有半个多月了,但事实上她都没有看到过他几次,也没怎么和他说话,其实她很想亲近他,就跟对呦呦一样,像亲人一样,此刻看到安鹿鸣在看她,连忙就露出了友好的笑容。 结果那一刻,就看到安鹿鸣直接把头转向了一边。 安琪有些尴尬。 这个弟弟好像不太喜欢她。 不过安琪也不生气,只要是母后的孩子,她都会对他很好很好。 现在不喜欢是因为他们相处时间不多,以后总会喜欢的。 “母后。”安琪放下心思,恭敬道,“师傅在潇湘殿等您。” “好,走吧。”安泞领着所有人离开。 一行人,浩浩荡荡,还时不时欢声笑语。 远处。 一个小男孩一脸不悦地看着他们的方向,看着那个和父皇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他就是新来的皇子吗?!” “回殿下,是的。”身边的太监连忙回答。 萧延琪小脸上都是不爽。 他听说了,自从安鹿鸣来了皇宫后,就每日每夜的待在父皇身边,父皇对他很是器重,再这样下去,他以后就不能当皇帝了! 越想越生气。 萧延琪连拳头都捏紧了。 之前听母妃说安泞,说什么安呦呦,他才不放在眼里。 都是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儿。 但现在突然进来一个安鹿鸣,还想要抢走属于他的一切,他才不会善罢甘休。 “殿下。”一个太监急促的走来,“皇贵妃娘娘让您去一趟云暇殿。” 萧延琪生着气,还是跟着太监前去。 刚走进云暇殿。 “给本宫跪下!”白墨婉突然厉声,大发雷霆。 萧延琪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他平时在后宫嚣张跋扈,唯一怕的人就是他母妃。 “让你学习,你滚去哪里了?!”白墨婉气不打一处。 看到安鹿鸣安安静静陪在萧谨行身边,她就一肚子火,从萧谨行那里离开,就想去看看萧延琪平时上课情况,结果听太傅说,萧延琪都已经两日没有来上课了。 当时听到的时候,差点没有把她气晕了过去。 本来现在在叶栖迟面前就不占什么上风,萧延琪居然又这般不争气! “儿臣有些疲倦,便在后宫走走,儿臣马上就回去上课。” “够了!”白墨婉完全不听萧延琪解释,“像你现在这样,早晚会被赶出了皇宫。” 萧延琪被骂得不敢还嘴。 “萧延琪,你真的是让本宫太失望了!你知道今日本宫去见了你父皇,看到安鹿鸣有多乖巧多听话的在你父皇身边研磨学习吗?!你从出生便在皇宫,从小享受的都是最好,现在却连一个区区民间来的小破孩都比不上,本宫要你还有何用?!” “母妃,儿臣只是……”萧延琪想要解释。 “给本宫滚去学习!”白墨婉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字,现在看着萧延琪这般不争气,也是没有半点不带感情,“要是下次本宫再发现你贪玩,本宫必定会好好教训你!” 萧延琪根本不敢顶撞了白墨婉。 他磕头退下。 离开后,小脸上都是暴戾的表情。 都是安鹿鸣! 不是他,他也不会被母妃怎么责骂! 他一定要让安鹿鸣好看! ------题外话------ 四更见,么么哒! 第479章人生赢家四更 萧延琪离开后。 白墨婉还是气愤不已。 一想到今日又被安泞给羞辱,一想到萧延琪这么不争气…… 她直接把面前的茶杯全部都扔在了地上。 吓得满大殿的所有宫人,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重生一世。 她就从未想过自己还要活得这么憋屈,这么不堪。 以前对萧谨行,是她抬举了。 她以为萧谨行可以护她一世周全,可以对她至死不渝! 是萧谨行辜负了她对他的信任。 是萧谨行先背叛了她。 别怪她凶狠手辣! 她眼眸一紧,“莫昆。” “属下在。”莫昆领命。 “即刻让我兄长白墨一回浔城,到皇宫来见本宫。本宫有要事儿要和他商议!” “属下遵命!” 白墨婉眼眸一狠。 萧谨行,既然你无情,那便也别怪我无义。 …… 云暇殿。 安泞在给宋砚青把脉。 安琪,安呦呦和安鹿鸣在一边玩耍。 多半都是安呦呦的声音,偶尔安琪会附和几句,安鹿鸣安静得几乎都不存在。 安泞全神贯注。 好一会儿,她收回手,“宋大人身体明显好转。” “谢娘娘。”宋砚青连忙感激,也带着一丝兴奋。 “不要高兴得太早,还不到行房事的时候。”安泞叮嘱。 宋砚青带着些无奈,“哪敢奢望,若瞳根本不让我靠近。” “分房睡?” “嗯。”宋砚青点头。 “没主动示好。” “她不接受。”宋砚青笑,“而我打不过她。” 安泞也被宋砚青逗笑了。 “是不是我这张脸太丑了。”宋砚青呢喃,“若瞳曾经说我太难看。” “你是不是在埋怨我?”安泞扬眉。 这状元郎,还真的是,心机婊。 她之前确实答应了他给他整容,但因为需要筹备一个无菌室,所以需要时间,也就一直没有提及帮他做脸部修复的事情。 其实要是在絮州,什么都齐全,也就不会这么麻烦了。 “微臣不敢。”宋砚青连忙说道,“微臣只是感叹微臣和若瞳之间的感情,蜀道之难。” 安泞难得去揭穿宋砚青,直言道,“三日后,你来潇湘殿我帮你做手术。” “谢娘娘。”宋砚青根本毫不掩饰的高兴。 安泞无语。 倒也是觉得,宋砚青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和当年在边关时完全不同。 果然美好的爱情是可以焕发新生的。 “今日我让鹿鸣到我这边来,你也就不用给安琪和呦呦授业了,早些回去陪着若瞳吧。”安泞叮嘱。 “是。”宋砚青也没有拒绝,心里还有些雀跃,“微臣告退。” 宋砚青离开。 离开时不由得看了一眼安鹿鸣。 今日其实是他第一次看到,也是吓了一大跳。 哪怕脸上挂了些彩,也不难看出和萧谨行一模一样。 突然有些想要感叹皇上的好命。 五年前分明是万念俱备。 五年后就变成了人生赢家。 当然。 皇上想要真的抱得美人归,还得好好地妥善处理,其他的一些是非! …… 宋砚青离开皇宫,直接回到将军府。 刚下马车。 “少爷。”宋府的一个下人在门口等他。 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诧异,“家里出事儿了?” “不是的少爷,是老爷和夫人想你了,让你今日如若有空,就回家一趟。”下人恭敬。 宋砚青犹豫了一下,他回头看了一眼将军府。 这段时日谢若瞳也是不太待见他。 今日回来这么早…… 倒也不让她添堵。 他坐上宋府的马车,回去。 到家。 本以为是父母确实想他,也或许是想要问问他在将军府的情况。 和谢若瞳成亲后,就也没有回到宋府一次。 一是谢若瞳肯定不可能陪他回府。 二是他觉得他母亲应该还在气头上,他也不想在和他母亲有什么口舌。 现在他母亲主动叫他回去,他便以为,他母亲已消了气。 却在走进堂屋那一刻,就看到了一个柔弱娇羞的身影,一眼便认了出来,是上次他母亲给他寻的亲事儿,柳秋珊。 柳秋珊此刻看着他,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显得更加羞涩。 宋砚青看了一眼,回头看着明玉芳。 “回来了。”明玉芳自然能够看出自己儿子的不悦,说道,“之前和珊珊的婚事儿虽然没成,但我真心喜欢珊珊这个小姑娘,就认了义女,从此以后就是你义妹了,今日刚好无事儿,就让珊珊过来陪我一起去赏赏花。” 宋砚青太清楚他母亲的意图了。 传宗接代这种事情,她还没有死心。 “不早了,先吃午膳吧。”明玉芳也不在意宋砚青的不高兴,直接吩咐着下人开膳。 宋砚青忍了忍,还是陪着他母亲坐在了饭桌前。 柳秋珊一直很拘束,也不怎么说话,倒是安安静静,没太多存在感。 “对了,这段时间你和谢若瞳感情如何?”明玉芳关心地问道。 宋砚青抬头看了一眼明玉芳,有些诧异。 “这么看我做什么?”明玉芳笑了笑,“我也想明白了,既然谢若瞳是你喜欢的,你们能够成亲,也是好事儿,以前是娘太极端了,其实只要一家人好好的,娘也都可以接受。” 宋砚青从小终究是孝顺,看他母亲下了矮桩,也就放下了芥蒂。 他回答道,“挺好的。” “她没有因为娘,故意欺负你吧。”明玉芳仿若在开玩笑。 “没有,若瞳是个善良的人。” “当初确实是娘不好,要不是娘在你们中间这么插一脚,怕是也不会这样。”明玉芳叹气,有些悔过。 “娘也不用自责,站在娘的角度,让宋家传宗接代我能够理解。”宋砚青明显对明玉芳不再那般排斥,“只是我心意已定,娘以后不要强迫了我就行。” “好。”明玉芳一口答应,又给宋砚青夹了一块肉,“你多吃点,补补身体。若瞳是将军,你身体不好,娘都怕你招架不住,多吃点多吃点。” 宋砚青感受着他母亲的热情和慈爱。 今日从头到尾也没有刻意在他面前提起柳秋珊,所以是真的,妥协了吗?! “对了,一会儿你要是没事儿,就陪着我们去一起逛逛花市。”明玉芳又漫不经心地说道。 “好。”宋砚青答应。 对他母亲明显没有太强的戒备了。 ------题外话------ 好啦,会写一点若瞳他们的剧情。 五更见。 么么哒。 第480章谢若瞳撞见五更 吃过午膳后。 宋砚青陪着他父亲在家里下了盘棋,才被他母亲叫着一起去花市。 柳秋珊自然也跟着一起。 花市人还挺多。 四五月的浔城也不太热。 他们在花市中逛了挺久,也买了好些鲜花。 “公子,要不要买点月季送给身边的姑娘?月季是象征爱情的,特备适合给心爱的姑娘,你看我都快卖完了。”路过一家花店老板,老板连忙说道。 柳秋珊对月季明显是有些兴趣,蹲下身体就想要拿起一束来看看,就听到宋砚青说道,“不用了。” 冷漠的态度让柳秋珊还是有些受伤。 当初本和宋砚青说好成亲,结果几日后就收到了宋砚青要入赘将军府的消息,她也自然被退了婚,虽然退婚时对外宣称的是皇命难违,没有给她造成太大的影响,何况后来宋家人还把她收为了义女,更是让外人觉得她是好姑娘,甚至刚被退婚不久,便有人登门求亲,尽管被她拒绝了。 她其实心里早就认定了宋砚青,一心只想嫁给他。 没能嫁成,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坦的。 但因为宋砚青的成婚确实是皇上赐婚,谁都反抗不了,哪怕心里一万个不情愿,也只能忍受。 可就算如此,柳秋珊还是觉得,宋砚青对她多少还是有些亏欠的。 然而今日从头到尾对她却都是冷冷淡淡,脸上洋溢的羞涩笑容终究是装不下去了。 明玉芳一早便知道柳秋珊的心思,否则也不会这么去拉拢柳秋珊,她倒是没想过宋砚青会和谢若瞳会再和离,而且宋砚青入赘,谢若瞳也不可能让宋砚青纳妾,她只是想要制造机会,无论如何也要让柳秋珊为宋家生下一儿半女。 见着柳秋珊脸上的不悦,连忙说道,“谁说月季就一定是象征爱情了,只要是喜欢,什么花不能买?!砚青,娘很喜欢月季,你给娘挑几株,娘拿回去好好养。” 宋砚青看了一眼明玉芳,弯腰还是给明玉芳挑选了起来。 于此。 花市的另外一边。 谢若瞳出门,逛街。 她其实是不想出来,但抵不过贡静宜的请求。 贡静宜家乡不在浔城,是跟着谢若瞳从边关直接来的。 贡静宜参军也是因为谢若瞳当时特例在全国召女兵,全国便涌入了百来个女兵入军,贡静宜就是其中之一,因为身手不错,就被谢若瞳一直带在了身边,成为了她的亲兵侍卫。 回浔城也有一两月,一直在将军府没怎么出过门,听下人说这几日浔城的花市在赏花,便请求将军带她来见识见识。 看着玲琅满目的花朵,贡静宜也难免有了些心动。 哪怕手拿刀枪上战场,也终究有着一颗女儿心。 当初不是家里太穷,她也不可能入军打仗。 此刻欣赏着各类花束,眼眸陡然紧了紧,“将军,那好像是姑爷……” 谢若瞳本有些无趣。 现在也不过都是走马观花地陪贡静宜。 听到声音,还是朝着贡静宜的方向看了过去。 看着宋砚青弯腰在认真的挑选花束。 旁边站着的人是明玉芳,还有一名女子……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宋砚青之前的定亲对象。 谢若瞳收回了视线。 “姑爷不是在皇宫吗?今日怎么会回来这么早。”贡静宜疑惑地说道,“还在这里逛花市,早知道姑爷要来,我们也应该和姑爷一起……” “走了。”谢若瞳命令,口吻分明有些冷。 贡静宜只得跟上谢若瞳脚步。 还说刚刚姑爷在挑选花束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的左侧脸,没有那道伤疤,莫名觉得还有些英俊。 可惜将军不喜欢他。 贡静宜跟着将军的时候,就知道将军心意的人是林千俞,在战场上牺牲了。 这么多年从未忘记。 又怎会,轻而易举的就喜欢上了其他人。 宋砚青挑选好了花束,递给了明玉芳。 明玉芳接过,让宋砚青付了银子。 然后转手送给了柳秋珊,“珊珊你拿着。” 宋砚青脸色微沉。 “看你,小气。”明玉芳故意说道,“送给你义妹又不是送给其他人。我没其他意思,娘这辈子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多了个女儿娘就是高兴,希望你们可以关系好点。” 宋砚青也不想多说,他带着些不耐烦,“既然花束也已经买了,时候不早了,回去了。” “这才走了不到一半。”明玉芳明显不悦。 “那你们继续逛,我先走了。” “砚青,就陪娘走到那边看看,我们就回去行吗?”明玉芳指着前方人比较多的地方,声音也是带着请求,“娘也是好不容易才能出来一次。” 宋砚青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明玉芳暗自得逞一笑。 她就知道她儿子从小孝顺,只要不是她过分的要求,他不会拒绝。 三人走向人群中。 面前是各色各样的奇异花朵,看的人很多,越来越多。 柳秋珊也是有些好奇,想要看得更仔细些,却被里面的人一下推了出来。 险些让她摔倒。 宋砚青眼疾手快,扶助了她,“小心点。” 柳秋珊脸都红了,低垂着眼眸羞涩无比,“谢谢。” 宋砚青微点头。 手准备放开那一刻。 眼眸突然看到了,站在他身边的谢若瞳。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他们。 贡静宜也这么,看着他们。 惊掉了下巴。 姑爷这是在寻花问柳吗? 眼前的女子还拿着姑爷刚刚挑选的花束。 贡静宜也是喜欢红艳艳的月季所以挑选了几株,也才知道月季代表着爱情,男子送给女子就是倾慕的意思。 而姑爷送给了眼前的女子…… 贡静宜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将军。 谢若瞳眼神淡漠,转身直接就走了。 一句话都没有说。 完全看不出来她的喜怒哀乐。 宋砚青连忙放开了柳秋珊,追上去,“若瞳。” 谢若瞳直接避开了宋砚青的手,保持距离站在他面前。 “今日我是陪我母亲来花市,你别误会。” 谢若瞳还未开口说话。 明玉芳带着柳秋珊走了过来,解释道,“若瞳,你别多心,今日我是闲来无事所以让砚青陪我逛逛花市,珊珊是我义女,他们是兄妹。”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了。 爱你们,比个心。 么么么么哒! 第481章宋砚青的睿智,打脸柳秋珊一更 “哦,是吗?!”谢若瞳睨了一眼柳秋珊,嘴角拉出一抹不冷不淡的笑,“既然是你们一家人逛花市,我便不打扰了。你们逛好。” 说完,转身又走了。 “若瞳。”宋砚青又想追上去。 明玉芳直接拉住了他,连忙大声说道,“若瞳是大将军,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故意说给谢若瞳听的。 谢若瞳当没有听到,依旧大步离开。 “娘!”宋砚青甩开明玉芳的手。 明玉芳换成温和慈祥的面容,“砚青,娘不是为了阻拦你去追若瞳,娘只是想要你多陪陪娘,你一离开,娘又不是多久才能够见到你,一来你在宫中繁忙,二来你是入赘将军府,也不能经常回了宋家,你不在家,你不知道娘有多孤独。今日好不容易你有空陪陪娘,要就这么走了,娘真的不舍……” 说着说着,明玉芳眼眶都红了。 宋砚青看着已经大步走远的谢若瞳,回头看着自己母亲的模样,强忍着内心的情绪,说道,“我送你们回去了。” “好。”明玉芳也很清楚,对她儿子必须要进退有度。 现在当然不能操之过急。 宋砚青把明玉芳和柳秋珊送到宋府,转身准备离开。 “砚青,你帮娘把珊珊送回柳府可以吗?娘今日出门有些乏累了,珊珊一个姑娘家,娘也不放心。”明玉芳找着合理的借口。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明玉芳难掩的高兴。 说不定,宋砚青对柳秋珊还是有些不同的。 马车上。 宋砚青送柳秋珊。 柳秋珊今日本来对宋砚青是有些不满的,现在看宋砚青亲自送她回去,心里的不悦就又消散了下去,她一直带着浅浅的微笑,整个人的感觉也是温柔婉约,很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倒是。 柳秋珊突然想到今日撞见的谢若瞳。 她以为谢若瞳应该是魁梧粗壮的,毕竟是统领上万兵力的骠骑大将军,不可能会是弱女子。 然而谢若瞳虽谈不上弱,但今日穿着随意,打扮女性,完全不似自己想的那般,粗旷不羁,反而身材纤细,步履轻盈,面容也是极其好看,虽给人一身清冷的感觉,却又似乎藏着一丝妩媚。 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想像不到,大泫国唯一的女将军居然这般身姿动人,她也无法想象,谢若瞳在战场上到底是什么模样,如此红妆,到底如何带领千千万万的战士,出征打仗! 心里,生出来了些妒忌。 她多少以为,她的外在条件会更胜一筹,却半点没有占到优势,反而有点被比了下去。 但转念又一想,宋砚青是入赘,什么都要被谢若瞳管着,谢若瞳是将军定然强势,但宋砚青毕竟是男人,久而久之,也会对谢若瞳感到厌倦,会更喜欢温柔柔弱的女子。 事实上,她也清楚宋夫人认她当义女,绝非只是对她亏欠真的喜欢她才这般做,她听宋夫人说起过,谢若瞳是不能身孕的,宋夫人定然是想要让她给宋砚青生孩子,给宋家传宗接代。 没名没份,她柳家不是高官大户之家,但也做这些小生意,衣食无忧,从小也是被娇养着长大,自然也不太愿意给人当了妾室,或者说连妾室都不如。但一想到宋砚青,想到自己从小便心悦崇拜的人,哪怕没有身份,只要宋砚青对她好,她也可以接受。 此刻也一直都是柔情似水的坐在宋砚青的身边,一直期许着宋砚青能够注意到她此刻的心情。 “柳姑娘。”宋砚青开口。 柳秋珊心跳加速,羞赧中带着紧张,还带着些激动。 宋砚青终于忍不住要和她说话了吗?! 她保持冷静。 努力保持着大家闺秀的矜持。 “今日送你回去便也是有话想要单独给你说。”宋砚青直言。 “宋公子请讲。”柳秋珊心里更紧张了,手指交错,脸也悄然的红润了。 她甚至在想,如若宋砚青此刻真的对她表明了心意,她是要矜持一下,还是直接同意。 对于宋家而言,宋砚青作为唯一的子嗣,他必定需要传宗接代的。 柳秋珊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宋砚青冷淡的声音说道,“首先,我送你回去,只是因为不想和我娘纠缠,我很清楚我娘的性格,如果我不同意,她会一直死缠烂,耽搁时辰。” 柳秋珊原本羞红的脸上,在听到宋砚青说这番话时,明显冷了下去。 她眼眸直直的看着宋砚青。 没想到他居然会说这般话。 当时第一次见面时,宋砚青本是,文质彬彬又温文儒雅,没这般冷漠。 “其次。”宋砚青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柳秋珊的情绪变化,又开口道,“我不管你是否知晓我家的一些事情,但有些话我想说在前头,免得让柳姑娘有所误会。我娘一直有让我传宗接代的想法,我也不否认若瞳因为我曾经一些伤害不能身孕,所以无法满足我娘的要求。” “而我也没有想过,要去满足我娘的要求,这辈子我便只会心悦谢若瞳一人,我不会让任何其他人来完成所谓的宋家传承,若瞳能有身孕,便是我宋砚青的孩子,没有身孕,我宋砚青这一生便没有孩子!” 柳秋珊被宋砚青一席话说得脸都白了。 所以今日宋砚青好心送她回去,只是想要表明他的心思,表明他对谢若瞳的爱意,并非是对她有情,甚至还在提醒她,不要对他有任何想法。 心里终究有些不悦。 但柳秋珊必定也有几分姿色,平时上门提亲的男子不在少数,心里也有她的骄傲。 自然不会去承认了自己心中所想,她说道,“我不知道宋公子和你母亲之间的事情,更不知道谢将军不能身孕之事儿。我会出现在宋家,也不过是和宋夫人的一见如故,并无其他,宋公子这么一番话,是对我的亵渎。” 宋砚青看着柳秋珊义愤填膺的模样。 或许是他多虑了。 但他再也不会,重蹈谢芮霖的覆辙,哪怕是冤枉,他也愿意做了那个小人! ------题外话------ 二更见,么哒。 第482章解释,生命中唯有你一人二更 “今日冒犯柳姑娘,还请柳姑娘不要放在心上,我也只是不想引来什么误会,亦或者麻烦。”宋砚青依旧文质彬彬,但表面的温和,却带着一层冰冷的距离,“顺道再给柳姑娘说一句,如果柳姑娘不想成为了我母亲的棋子,还请柳姑娘尽量远离我母亲,柳姑娘现正值嫁娶的年龄,首要应当考虑你的婚事儿,别让我母亲耽搁了。” “感谢宋公子的关心,我自有分寸。”柳秋珊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难看。 明显是被宋砚青的一席话搞得很不开心。 宋砚青当没有发现。 对他而言,他只是在杜绝后患。 他不可能听从他母亲的安排所谓的传宗接代,也不想和他母亲的母子情搞得太僵,只能以这种方式达到目的。 马车上,再无任何声音。 柳秋珊一直忍着怒气。 直到马车到了柳府。 柳秋珊也没有停留半刻,在自己丫鬟的搀扶下直接离开。 “柳姑娘。”宋砚青突然叫着她。 柳秋珊不太搭理。 哪怕现在宋砚青再说任何好话,她也不会轻易原谅。 自己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却突然被宋砚青说得这般难堪。 哪怕他愧疚了后悔了,她也不会给他好脸色。 宋砚青从马车上下来,走到了柳秋珊的面前。 柳秋珊转移视线,故意不去看宋砚青。 宋砚青说道,“月季代表爱情。柳姑娘手中的月季,实属不应该我来赠送,有损柳姑娘的清白,还请柳姑娘归还给我。” 柳秋珊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宋砚青。 居然把送出去的花要回去! 天底下居然还有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柳秋珊脸部都扭曲了。 她咬牙,也顾不上什么大家闺秀的身份了,直接把那几株玫瑰扔在了宋砚青的手上,极其愤怒地离开了。 宋砚青也没在意柳秋珊的心情。 看都没有多看柳秋珊一眼,反而把视线放在了受伤的月季花上。 重新坐上马车后,宋砚青吩咐道,“去花市!” “是,少爷。” …… 将军府。 谢若瞳提前回来了。 倒也不是宋砚青影响到了她的心情,纯粹对那些地方没兴趣。 贡静宜却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 到浔一月没想过出门一次,突然兴起出门就给撞到姑爷在外面…… 平时看姑爷在将军府老老实实,对将军又唯命是从,真的跟个乖媳妇似的,却没想到在外面那么不检点。 哪怕将军不喜欢姑爷,姑爷入赘到将军府,也应该遵守男徳才是。 贡静宜都有些愤愤不平。 那一刻就看到姑爷从外面回来了。 自然,谢若瞳也一眼就看到了急步走来的宋砚青,毫不犹豫的起身直接从堂屋离开。 贡静宜跟在谢若瞳身后。 宋砚青远远就看到谢若瞳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然而当他追过去的时候,谢若瞳已经进了她的内屋,将房门直接关了过来。 宋砚青想敲门而进,被贡静宜直接挡住了。 贡静宜平时其实对宋砚青比较同情,能够睁眼闭眼的时候,都不会为难了他。 今日却铁面无私,不近人情。 宋砚青也知道今日之事儿被她们所误会,也没强迫性的去开门,只站在门口大声说道,“若瞳,因今日娘娘和公主团聚,便让我先回来了,回来时宋府家丁让我回宋家一趟,如若我知道柳秋珊在宋府,我定然不会回去。” 房间中没有任何人回应。 宋砚青又大声说道,“看到柳秋珊我就打算直接回来,奈何我母亲死缠烂打,我只能先应付她,在宋府吃过午膳后就陪她到了花市,不管你信不信,柳秋珊那束月季花是我母亲要求我送给她的,我没想到她会转手送给柳秋珊。” 谢若瞳在房间内,听得不耐烦。 对于他宋家的那些屁事儿,她真的半点兴趣都没有。 她刚刚不想见到宋砚青,也是因为不想和宋砚青纠缠,不是在故意生气。 此刻也是忍无可忍。 她走向门口。 宋砚青一直在解释,“现在我已经把柳秋珊手上的那束月季花要了回来。” 谢若瞳一打开房门,就听到宋砚青这句话。 眼眸明显顿了顿。 谢若瞳到嘴边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宋砚青脸皮这么薄的人,居然能做出这种厚脸皮的事情。 也是。 这段时间的宋砚青,脸皮比城墙都厚。 什么事儿做不出来。 “月季花我只会送给你一个人。”宋砚青看谢若瞳开了门,嘴角立马就上扬了一道好看的弧度。 他连忙把手上的月季花递给谢若瞳。 谢若瞳睨了一眼。 毫无所动。 反而是旁边的贡静宜忍不住说道,“送了别人的东西,又转头来送给我们将军,脏不脏啊!” 宋砚青连忙解释,“这是我新买的,柳秋珊那几株,我已经扔掉了,不信你们可以问花店的老板……” “够了宋砚青。”谢若瞳直接打算了他的话,“你的事情,你私人的事情,我没兴趣。你也不用一再给我解释,你想要做什么那是你的自由,哪怕你是入赘将军府,你想要通房丫头,纳妾,我都允许。” 谢若瞳的冷漠让宋砚青还是,有些难受。 他说,“你真的不介意我纳妾吗?” “不介意。”谢若瞳直言,“不过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何况,你纳了妾生个孩子抱回你们宋家,堵了你母亲的嘴,我也能真的清净!” 宋砚青听着谢若瞳比刀子还伤人的话,沉默了良久。 整个人仿若都蒙上了一层让人怜悯的悲伤。 看得贡静宜都觉得,此刻的姑爷好像有点委屈。 分明是满腔热情,却换来了一盆凉水,寒冰刺骨的那种。 他说,“我不会纳妾,也不会传宗接代,我宋砚青嫁给你那一刻,生命中就只会有你一个女人,绝不叛变!” 谢若瞳对视着宋砚青坚定的眼神。 缓缓,又选择了漠视。 “这是我新买的月季花,送给你。”宋砚青也不再多说,他把自己手上那捧月季递给了谢若瞳。 谢若瞳自然不会接。 宋砚青小心翼翼的把花放在了谢若瞳的脚前,然后转身,自觉地离开。 离开时。 听到谢若瞳说,“贡静宜,帮我拿去扔了!” ------题外话------ 咱们三更见,么哒! 第483章萧谨行,不值得同情三更 宋砚青心口微动。 也没再多说一个字,大步离开了。 谢若瞳丢下那句话之后,也直接把房门关了过去。 贡静宜就站在大门口,然后低头看着那束红艳艳的月季花,不由得叹了口气。 总觉得将军对姑爷好像就是在故意的排斥。 到底为何不给姑爷一次机会,姑爷其实对将军真的很好。 今日之事儿姑爷解释之后,她反正是相信了姑爷的清白,但她觉得将军是比她更明事理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带领那么多士兵出征打仗,士兵们对她也是心服口服。可唯独对姑爷,将军怎会这般苛刻。 贡静宜想不明白,也知道姑爷和将军之间以前肯定是有过节的,但将军没给她说过,她也不敢问,也就只能听命的做将军安排的事情,捡起那几株开得好看的月季,怎么都觉得丢了可惜。 旁晚时刻。 谢若瞳正在研究兵法,贡静宜敲门,“将军。” 谢若瞳放下兵书,看着外面夕阳西下,想来是要用晚膳了。 她伸懒腰,然后走向门口。 “将军,你跟我来。”贡静宜突然拉着谢若瞳的手,有些激动。 谢若瞳皱眉。 发生什么事情?! 脸色不由得有些严肃,跟着贡静宜走到了将军府的后院。 一到后院,整个人明显有些愣怔。 她看着眼前一地的月季花,种植了大半个院落。 此刻月季花在夕阳下,更是红得娇艳,让人,心生涟漪。 谢若瞳眼眸一转,看着宋砚青蹲在地上,还在种植。 身边没有其他下人的帮忙。 所以一个下午,宋砚青都在做这种事情吗?! “属下也是刚刚路过,然后看到姑爷在种植月季花,月季花实在是好看,所以就让将军来看一眼。”贡静宜有些兴奋地说道,“一直以为姑爷有些木讷,还弱不禁风的,没想到真的做起事情来,半点都不含糊,还让人惊喜。” 谢若瞳眼眸似乎有些闪烁,脸上却依旧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 她转身欲走。 “若瞳。”宋砚青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谢若瞳淡淡的看着他。 看着他身上染上的污泥,甚至连脸上都有了些。 宋砚青一向很爱干净,很少会让自己这边模样。 此刻却似乎毫不自知,他说道,“今日之事儿,是我的不对,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被我母亲给算计了。这是我为你种植的月季花,老板说此花之所以叫月季,就是每个季度都会开花,一年开四次,每次都会这么美。” 谢若瞳就这么淡漠的听着,没回应。 眼眸似有似无的看着他脸上的那些污渍。 “希望你原谅我的无心之过,希望你会喜欢。”宋砚青笑得灿烂。 夕阳下,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却恍若都变得柔情。 谢若瞳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不喜欢。” 还是那般冷漠。 宋砚青看着她的背影。 嘴角又拉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她只说了不喜欢,并没有说不原谅。 如此,便够了。 反正,他们之间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他一点都不急。 …… 夕阳西下的皇宫,笼罩在一片昏黄温暖之中。 潇湘殿很是热闹。 难得三个孩子聚在一起,又加上安呦呦那个话痨,整个饭桌上,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鹿鸣,不合胃口吗?”安泞注意到安鹿鸣的有些心不在焉。 安鹿鸣回神,连忙说道,“不是,好久没有吃到娘亲亲手做的饭菜,很美味。” 今日因为几个孩子都在,加上安泞忙乎了宋砚青的无菌手术室之后,就突然心血来潮的,自己动手做起了晚膳,安呦呦和安琪都吃得很很香,唯有安鹿鸣,好像有着小心思。 “多吃点,你正在长身体。”安泞给安鹿鸣夹了一块鸡肉放进他的碗里,“何况现在一天被萧谨行逼着又学武又学政的,用体力又费脑,别把自己的小身体累坏了,娘会心疼的。” “谢谢娘。”安鹿鸣乖巧。 却还是能够看得出来,他的食不知味。 安泞皱眉。 安鹿鸣本来就心思成熟,她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故意避开那些过于深沉的事情去和安鹿鸣相处,现在好了,一回来萧谨行也不知道都给安鹿鸣灌输了些什么,四岁的孩子,活成了四十岁。 “你给娘说,你到底在想什么?”安泞打算,对症下药。 早该让安鹿鸣回来了,不能纵容萧谨行一直把安鹿鸣带在身边。 安鹿鸣看自己娘亲生气,也不再敢隐瞒,他说道,“我只是突然想起了,父皇。” “好好吃饭,想他做什么?”安泞皱眉。 心情更不悦了。 萧谨行真的没有给安鹿鸣洗脑?! 她不信! “平时都是我陪着父皇用膳。” “以前你没来时,他一样可以吃得很好。” “平公公说,父皇以前用膳都是他一个人,但他会让人在他面前多准备一副餐具。”安鹿鸣说道。 安泞皱眉,还有这种事情。 萧谨行在安鹿鸣面前,还真的会演戏! 安琪听着他们对话,也连忙说道,“母后,是真的,安琪之前陪父皇用膳过,他会在他对面的位置,多准备一副餐具,就好像是有人陪他一起用膳一样。” 安鹿鸣看了一眼安琪,又回头对着她母亲说道,“其实父皇一个人在皇宫之中很孤独,没人陪他,没人懂他。” “历来帝王便都是如此。”安泞淡漠道,“在享受无上权力至高地位的同时,也理所应当的承受位高权重的孤寂,所谓高处不胜寒,就是这个道理。事实上天下本就公平,只是每个人的公平都有不同。能够当上帝王,就是上天莫大的偏爱,而他所有的不如意,都不值得同情。” 安鹿鸣听着他娘亲的话,有些沉默。 安琪也不再多说。 就觉得母后对父皇过于理智,亦或者,是薄凉。 吃过晚膳。 安鹿鸣便主动的离开了潇湘殿。 安泞有意留他过夜,却被安鹿鸣拒绝。 安鹿鸣说,做人要言而守信,既然答应了父皇在乾坤殿,就不能食言而肥。 安泞有时候都不得不感叹自己把安鹿鸣教得太好,教得太正。 ------题外话------ 好啦,四更见。 周六愉快哦,么哒! 第484章萧延琪挑衅安鹿鸣,被摁着揍四更 因平公公没有来主动催促安鹿鸣回寝宫,所以安鹿鸣就只是被几个贴身的宫人,以及张汶河送去乾坤殿。 刚走到半路。 就看到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束亮光,一个跟安鹿鸣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衣冠华贵的站在他的面前,趾高气昂的看着他。 安鹿鸣自然不认识这是谁。 来皇宫后就一直陪在萧谨行的身边,几乎没怎么见过其他人。 但看得出来,面前的小男孩,对他并不友善。 安鹿鸣也没有主动招呼,带着身边的人就想要从他面前走过。 “站住!”萧延琪大声叫着他,“见着本皇子,居然不下跪行礼!” 萧延琪让自己的宫人打听过了,安鹿鸣今日到了潇湘殿,但晚上会回到乾坤殿,所以他用过晚膳后就在这里等着了,等得他都不耐烦了,才看到安鹿鸣不缓不急的走来,更是气不打一处! 安鹿鸣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人,不亢不卑的说道,“你也是父皇的儿子?” “父皇就我一个儿子!”萧延琪义正言辞的纠正。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安鹿鸣还算友好,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安鹿鸣,也是父皇的儿子,才来皇宫半月。” “安鹿鸣,你就是个野种,你居然大言不惭说自己是皇子!”萧延琪无比生气,根本不把安鹿鸣放在眼里。 安鹿鸣被萧延琪这般说,终究也有些被激怒。 但一想到娘亲是让他来皇宫住半年,半年后就要离开,不能去惹事儿,也就保持着冷静说道,“半年后我也会离开,所以皇宫中确实也只会有你一个皇子。” “那见着本皇子还不跪地行礼!”萧延琪咄咄逼人。 安鹿鸣从小就有他的骨气,他便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人下了跪,又解释道,“半年后你是唯一的皇子,但在现在,我们都是皇子,按照规矩,我不必给你下跪,还请让开,我要回乾坤殿了。” 萧延琪一听安鹿鸣用乾坤殿来故意打压他,就更加生气。 他在皇宫这么多年,能够去见父皇的时候都少得可怜,更别说在乾坤殿过夜。 然而民间来的这个野种,居然这么享受着父皇的厚爱。 还因为他,今日被他母妃如此责备。 他大声呵斥,“今日你不给本皇子下跪,本皇子绝不让你离开!” 安鹿鸣皱着小眉头。 他来宫中虽没有真的见过多少人,但宫中人都注重礼节,还从未见过如此蛮横的人。 哪怕是今日见到的那个有些咄咄逼人的娘娘,也不似这般无礼。 安鹿鸣自然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 他不想再和萧延琪废话,看都不再多看萧延琪一眼,直接就从萧延琪身边走过。 “安鹿鸣,你反了是不是!居然当本皇子的话是耳边风,来人,给我把安鹿鸣拿下!”萧延琪大声吩咐。 跟在萧延琪身后的几名宫人连忙就上前去堵住安鹿鸣的路。 安鹿鸣小眼眸一紧。 张汶河眼疾手快的,在宫人靠近那一刻,直接将宫人几掌,全部打飞了出去。 萧延琪看傻了眼。 安鹿鸣这么大胆子,他的人也敢打! 他看着他身边的宫人全被打趴在地上,脸上也有一丝惊恐。 安鹿鸣回头看了一眼萧延琪,“我说过,半年后你才是唯一的皇子,半年内,你没有资格让我给你下跪!” “安鹿鸣!你个野种!”萧延琪在后面狠狠地骂着他。 本来是来教训安鹿鸣的,却没想到,居然反被安鹿鸣威胁。 他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气。 “你是野种,你娘是荡妇,你们有什么资格到皇宫来……”萧延琪破口大骂。 安鹿鸣本来已经离开。 此刻就又突然回到了萧延琪的面前。 小脸蛋上都是阴冷的气息。 让萧延琪那一刻不由得闭上的嘴。 此刻安鹿鸣的模样,像极了父皇发怒的样子。 他被吓得,背脊发凉。 “骂我可以,骂我娘亲,我会杀了你!”安鹿鸣一字一顿威胁。 眼神中分明就是带着强烈的杀意。 萧延琪吓得脸都白了。 安鹿鸣这个民间来的野种,居然这么威胁他。 他可是当了整整四年的大皇子,大泫国唯一的皇子,文武百官见着他都要磕头叩拜,这个小野种居然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萧延琪一气之下,猛得一下伸手,在安鹿鸣始料不及的时候,用尽力气一把将安鹿鸣推倒在地上。 张汶河没想过一个小孩子的爆发力有多强,所以并未提前做好准备,也就没能阻止萧延琪的动作。 安鹿鸣重重地摔在地上。 萧延琪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小野种,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居然敢威胁我!” 张汶河直接就要动手。 “张叔!”安鹿鸣从地上站起来,直接叫住了他。 张汶河收手。 “我和他的恩怨,我自己来!”安鹿鸣说完。 直接走到萧延琪的面前。 萧延琪被安鹿鸣的气场震慑到。 分明不比他高,也不比他强壮,却就是好像,高他一等。 “安鹿鸣,你要是敢打我,你就等着被杀头……啊!”萧延琪还未说完,就直接被安鹿鸣给推倒在了地上。 还未反应过来。 安鹿鸣迅速坐在了萧延琪的身上,小拳头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身上脸上。 萧延琪哪被这么揍过。 顿时吓慌了神。 本能的也还了安鹿鸣几拳。 但在安鹿鸣的强势下,根本无济于事。 很快就被打得慌忙求饶。 “放开我,安鹿鸣你放开我,你放开我……痛痛痛死了,放开我……”萧延琪一边哭一边大声叫着。 萧延琪旁边的宫人见势不妙,连滚打爬的跑去了云暇殿将事情禀报。 白墨婉这段时日的情绪本就暴戾到了极致。 一听说萧延琪被安鹿鸣压在地上揍,发指眦裂! 她带着人,气势冲冲的赶过去。 此时,张汶河也让宫人回去禀报了安泞。 安泞还有点不相信。 安鹿鸣这么能忍的人,居然会和萧延琪给打了起来,两个人之间好像也没什么交集吧?! 安泞也没有耽搁,带着人迅速赶了过去。 ------题外话------ 五更见五更见。 么么哒! 第485章针锋相对五更 安静的皇宫内,就听到萧延琪鬼哭嚎叫的声音。 白墨婉来的很快,一眼就看到自己儿子被安鹿鸣压在地上,揍得狼狈不堪。 此刻也半点没有了皇子该有的尊贵,连平常百姓家的孩子都不如。 一看到萧延琪这般不争气,居然被安鹿鸣揍成这样,又想到安鹿鸣居然敢这么在皇宫中撒野,整个人气到了极致。 “给我把安鹿鸣拿下!”白墨婉命令。 莫昆听到,连忙上前就要去拿下安鹿鸣。 还未碰到安鹿鸣的身体,就被张汶河一掌打开。 莫昆往后退了好几步。 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皇宫之中还有如此高手存在。 而眼前这个人他也从未见过。 白墨婉自然一眼也看了出来。 不由得也审视着张汶河。 这个男人是谁?! 安泞带来的?! 白墨婉脸色一沉,再次命令,“违逆者,给本宫杀无赦!” 莫昆收到命令,瞬间冲张汶河攻击而去。 张汶河正面接招。 和莫昆激烈的打了起来。 高手过招。 所有人都自动退后了几步。 安鹿鸣此刻也放开了萧延琪。 萧延琪趴在地上痛得好久都站不起来,脸上身上到处都是青紫的痕迹。 他的宫人连忙把他扶起来。 他母妃此刻却并没有关心他。 白墨婉此刻自然没心情关心萧延琪,只要没死就行! 她现在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张汶河和莫昆的身上,看着两个人招招出神入化,招招致命! 安泞到底在哪里找的如此顶级高手,让莫昆都半点占不到上风! 白墨婉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此时,安泞也已赶了过来,一来也看到了张汶河和莫昆的打斗。 不是说安鹿鸣和萧延琪在打架吗?! 怎么现在是张汶河和莫昆。 安泞看了一眼白墨婉,瞬间也能够想到,定然是白墨婉下的命令。 她威严道,“都给本宫住手!” 张汶河听到安泞的命令,连忙松了手。 莫昆本不占上风,甚至再打下去或许会输,此刻也是心里不服气,在张汶河松手那一刻,偷袭了一掌,直接把张汶河打在了地上。 张汶河口吐血沫。 莫昆瞬间回到了白墨婉身边。 安泞看了一眼莫昆,连忙过去,“张叔?” “小姐,我没事儿。”张汶河忍着。 虽受了一掌,但没有伤及要害,休养几日便好。 安泞眼眸一紧。 她起身看向白墨婉,看着莫昆。 脸色一沉,难掩的愤怒,“莫昆违背本宫命令,以下犯上,罪该万死!给本宫拿下,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住手!”白墨婉直接挡在了莫昆的面前,“今日之事儿还未了解清楚,皇后便直接处置臣妾的人,怕是有失公平!” 安泞冷冷的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把萧延琪拉在了她的面前,“刚刚臣妾收到禀报,说皇子鹿鸣在打延琪,便过来瞧瞧情况,结果却是看到,延琪被压在地上揍,臣妾便想着拉开两人,却没想到臣妾还未碰到鹿鸣,就被这个男人直接推开了去,莫昆作为臣妾的贴身侍卫,保护臣妾的安全是他的本分,而莫昆在皇宫也是得到皇上的允许,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安泞看了一眼安鹿鸣。 看着他脸上有些伤痕但不多,又转头看了一眼萧延琪。 萧延琪现在被揍得鼻青脸肿,不知道是不是还痛,一直在哭,不停抽泣,像是受了极大委屈。 “皇后娘娘贵为后宫之主,定然不会偏袒了任何人。现您的儿子打了臣妾的儿子,还请皇后娘娘给臣妾一个合理的交代,否则影响到皇后娘娘在后宫的名誉,就是皇后娘娘的损失。”白墨婉故作卑微,却是在反客为主。 “皇贵妃怎就一口能够笃定,是鹿鸣打了萧延琪?”安泞冷眸,“本宫怎么觉得是萧延琪打了安鹿鸣!” 她太清楚了她儿子的个性。 如果不是萧延琪挑衅,不是萧延琪挑衅过度,安鹿鸣绝对不会出手。 “皇后娘娘这般偏袒自己儿子,传出去是伤了皇后的面子。现在所有人都看到了,安鹿鸣脸上毫发无伤,而萧延琪脸上到处都是伤痕累累,谁打的谁,还不一目了然吗?!”白墨婉的口气越来越重。 安泞冷笑了一下,带着不屑的口吻反驳,“谁说,谁受伤越重,谁就是受害者?!武功高一些,也有错?!” 白墨婉被安泞讽刺得脸色巨变。 安泞字字句句都是对她的鄙夷。 现在萧延琪伤得这么重,居然说是萧延琪打不过安鹿鸣活该! 萧延琪这些年在皇宫,因为她本来就有武功,萧谨行也武功高强,也深知能文能武之人会更讨萧谨行喜欢,便也是经常让莫昆亲自教萧延琪习武,不说武功高强,但同年龄的人,萧延琪不可能会输了去。 就在白墨婉正欲反驳那一刻! “皇上驾到!” 一声高昂的声音。 所有人只得先咽下情绪,全部都恭恭敬敬行礼,“参见皇上。” 萧谨行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眼前的一切,看了一眼安鹿鸣和萧延琪,脸色一沉,“怎么回事儿?!” 没有人主动说话。 安泞不想开口,是不想萧谨行来插一脚。 她不信萧谨行会公平处理。 也不需要他来处理。 白墨婉不开口是因为,按照身份地位,皇后没有说话,轮到她说话。 她只能咬着牙关,压抑着极大的怒火。 “萧延琪,你脸怎么回事儿?”萧谨行直接点名。 白墨婉暗地笑了一下。 不管如何,萧谨行还是在意萧延琪的。 哪怕不是亲生,但从小在身边养大,多少不会半点感情都没有。 萧延琪看到他父皇来,又被惊吓道。 他只是想要暗地里揍一下安鹿鸣,给他点教训,发泄自己的不爽,再威胁他一番不准告状,没想过让父皇母妃都知道。 此刻突然就有些惊慌失措了。 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白墨婉也感觉到萧延琪的紧张,连忙开口道,“皇上,今日延琪受了惊吓,还请皇上让臣妾代替延琪给皇上禀报。” 萧谨行看了一眼白墨婉。 白墨婉低垂着头,显得异常的恭敬。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咯。 必须爱你们一个。 对,有个亲说得很对哦。 又要牵扯到权谋了。 白家要按耐不住了! 第486章到底谁才是野种一更 就在白墨婉以为会让她开口解释今日发生的事情时。 萧谨行话锋一转,“既然是安鹿鸣和萧延琪的事情,萧延琪不说,就由安鹿鸣来告诉朕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墨婉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 眼底难掩的愤怒。 萧谨行就是不相信她是吗?! 她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却压根儿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白墨婉咬牙。 眼眸狠狠地看着安鹿鸣。 萧延琪被吓到这个地步,安鹿鸣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她就要看看安鹿鸣到底可以说出个什么花样出来。 安鹿鸣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也终究有些羞赧,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和谁这般野蛮的打过。 他咬着小嘴唇,似乎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开口道,“今日我在母后处吃过晚膳后,就让张叔送我回潇湘殿,在半路上碰到了他。” 安鹿鸣用小指头指了指。 萧延琪听到安鹿鸣说话,还是带着怒气,此刻也狠狠的看着安鹿鸣,满身敌意。 “他非说他是皇宫中唯一的皇子,让我给他行礼。我给他解释了,我也是父皇的孩子,我也是皇子,皇子之间没有尊卑之分,他却不依不饶,还骂我是野种,还骂我母后……”安鹿鸣小嘴抿了抿,没有说出来,是怕他娘亲伤心,“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想过和他打架,母后告诉我,来皇宫就是要安分守己的,我一直谨遵母后教导,一直忍让,结果我离开时,他却让他的宫人拦下我,我找他理论,他还一下把我推倒在地上,我才和他打起来的。” “所以说,是萧延琪骂了你,还主动打了你?!”萧谨行难掩的愤怒,油然而生。 他从未真的对萧延琪上心过,于他而言,萧延琪不过就进宫来陪白墨婉的,和他关系不大,却没想到,小小年龄居然嚣张到这地步! “皇上,不能听信一人之言,两个人打架,必定双方都有原因。臣妾觉得,应该再听听延琪……”白墨婉连忙开口,压根儿没想到,安鹿鸣条理居然这么清晰,说话也是不亢不卑,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经过说得明白。 “够了!”萧谨行大发雷霆。 白墨婉被萧谨行这一声,吼得脸色发白。 心口不由得一阵惧怕。 萧谨行此刻的模样,真的可能杀了她,杀了萧延琪。 “到底谁是野种?!白墨婉你最好自己搞清楚!”萧谨行一字一顿,把话直接说到明处。 白墨婉惨白的脸,又臊红到了极致。 对萧谨行而言,安鹿鸣确实才是他的亲儿子,萧延琪根本不是。 而整个皇宫,除了萧谨行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以及白墨婉和白家人知道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萧延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不是萧谨行亲生的。 现在被萧谨行这般说出来,自然是尴尬不已。 萧谨行肯定会更偏袒了安鹿鸣,无需质疑。 她咬紧牙关。 也知道今日之事儿,无论如何,他们都站不到优势,甚至萧谨行一气之下,可能废了萧延琪也说不一定。 就在白墨婉心思复杂之时。 萧延琪忍受不了被安鹿鸣说得这般难堪,大声反驳道,“我没有这么说过安鹿鸣,我没有过!今日我吃了膳食便让宫人陪我在宫中散步,恰巧碰到了安鹿鸣,我就和他说了几句话,结果安鹿鸣就莫名其妙的开始推拉我,还把我狠狠的揍在了地上,他身边这个人也一起打我,我的宫人都被他打趴在了地上!” 萧延琪愤怒无比的指着张汶河。 “你胡说!”安鹿鸣听到萧延琪冤枉他,也有些激动,“就是你骂了我,主动推我,我们才打起来的……” “是你先打我,你还让他帮你,我才会被揍成这样!”萧延琪大声说道。 两个小孩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吵了起来。 所有人脸色都冷到了极致。 “都给朕闭嘴!”萧谨行又发火,声音极冷。 安鹿鸣和萧延琪不敢说话了。 “所有人跟朕回乾坤殿,今日不把事情说清楚,谁都别想离开!”萧谨行一声令下。 转身直接走了。 安泞看了一眼安鹿鸣,看着他涨红着小脸,分明一脸委屈。 大概是真的是被人冤枉,心里难受。 她主动去拉着安鹿鸣的手,在他耳边说道,“别怕,娘亲会保护你。” 安鹿鸣眼眶中夹着泪。 忍了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他说道,“娘,我不怕,我能保护好我自己。” 安泞微微一笑,算是给了安鹿鸣安慰。 然后才带着安鹿鸣一起,跟着萧谨行的步伐。 白墨婉也是跟随其后。 她看着萧延琪的模样,心里盘算了很多。 本打算今日让萧延琪认了错,接受处罚就算了,是知道萧谨行肯定不可能偏袒萧延琪。 但刚刚萧延琪说的那番话……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 萧谨行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偏袒,他毕竟是一国之君,如果真的不分青红皂白也不能服众。 白墨婉咬牙。 反正……没了这个萧延琪还会有其他萧延琪。 萧延琪作为白家人,为白家大业,为白家牺牲也是理所应当。 拿定主意。 白墨婉便也把萧延琪的手握得很紧,在他耳边说道,“别怕,母妃会给你撑腰。” 萧延琪毕竟才四岁,完全不懂现在的局势。 他还一直以为,他母妃才是后宫之大。 连忙点头,“是,儿臣知道怎么做。” 也是咬定,一定要骗过父皇! 一行人到达乾坤殿。 萧谨行坐在龙椅上。 安泞和白墨婉站在两侧。 安鹿鸣和萧延琪跪在地上。 “朕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到底谁说的是真的,朕可以从轻发落,如若一直隐瞒事实,朕定当严惩不贷!”萧谨行严厉的声音,不怒而威。 “父皇,儿臣句句属实,儿臣真的没有辱骂安鹿鸣,也没有主动推他,是安鹿鸣刚刚说我挡住了他的路,才打了我,还让他的人打了我的宫人,我宫人全部都受了伤,还请父皇明鉴!”萧延琪抢着先开了口。 就是抵死不认! ------题外话------ 二更见哦! 第487章戳穿谎言二更 安鹿鸣听萧延琪这么一说。 小脸蛋又涨红了,安鹿鸣也是激动不已,“就是你骂了我,就是你主动推我的,你怎么就不承认!你为什么要撒谎,撒谎的人,会被狼吃!” 安明看着安鹿鸣的样子,有些心疼。 偶尔她会陪着两个孩子睡觉。 然后就会给他们讲狼来了的故事。 安呦呦从小古灵精怪,倒是会变通。 反而是安鹿鸣,认死理,她说什么便信什么。 从来不会撒谎。 此刻被萧延琪冤枉,又急又气,大概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萧延琪会这么去说谎,为什么天底下会有说谎的人! 萧延琪看安鹿鸣真的急红了眼,有些得意的冲着安鹿鸣大声说道,“我没有撒谎,我说的都是实话。” 又连忙回头去看着萧谨行。 “父皇,你看儿臣的脸也知道,儿臣被安鹿鸣打得有多惨!儿臣要是真的打安鹿鸣,儿臣也不会被揍成这样,儿臣根本就没想过要和他打架!” “你乱说!”安鹿鸣眼眶红透。 “父皇不信也可以问问儿臣的宫人,他们会给儿臣作证的!”萧延琪一脸真诚,心底却是洋洋得意。 安鹿鸣这个野种,想和他斗,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刚刚也是被他父皇的气势吓到了,差点就认了罪。 现在有他母妃撑腰,他可不会这么蠢。 安鹿鸣咬着小嘴唇,本也不是一个会和别人起冲突,会去吵架的人,现在被萧延琪胡搅蛮缠到这个地步,也是百口莫辩。心理上受到的委屈让他气愤不已,小身子就因为难受,而在微微颤抖。 白墨婉看着安鹿鸣的样子,看着刚刚萧延琪气势逼人的样子,还有些欣喜。 本对萧延琪都打算放弃了。 却没想到突然还让她有了意外收获。 安鹿鸣此刻不说话,俨然就是承认了这件事情。 一旦安鹿鸣默认,萧谨行想要偏袒安鹿鸣也不行。 心里有些得瑟。 安泞开口了。 她就说过,不可能对萧谨行,报任何希望。 她说道,“鹿鸣从小就不是一个喜欢争执的人,他也不会撒谎。” “皇后娘娘,鹿鸣都没有说什么,你现在却来帮他说,是不是有些不合适。毕竟,鹿鸣和延琪打架的时候,你我也都不在场,皇上也不在场。”意在说明,这件事情就是两个孩子的事情,其他人不能插嘴。 “皇贵妃。”安泞不缓不急,口吻却异常冷冰,“刚刚鹿鸣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因为萧延琪辱骂和主动出手,才会和萧延琪打起来,当然,萧延琪也说了他的原因,和鹿鸣说的完全不同,现在两个孩子各执一词,达不成共识的情况下,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由我们来帮助查明真相,而不是因为哪个孩子更蛮横,就更有了道理!” 白墨婉咬唇。 安泞这女人一向,能说会道。 此刻一番话让她完全没办法反驳。 “还请皇上定夺。”安泞看着萧谨行。 如果萧谨行要纵容了白墨婉,或者是相信了萧延琪,她无话可说。 毕竟萧谨行要偏袒保护的人,她也动不了! 不过半年而已,她带着鹿鸣离开即可。 这次就当被狗咬了。 但如果萧谨行同意了。 她绝对不会放过冤枉他儿子的,任何人! “皇后说得有理。”萧谨行开口,“现在两个孩子说法不一,必定一人说谎!朕必然要把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萧谨行这般一说。 萧延琪有些被吓到。 但想着他母妃肯定会保他,也就无所畏惧。 “萧延琪。”安泞走到他面前,“本宫问你,你刚刚说,安鹿鸣和你在皇宫偶遇,你和安鹿鸣说了几句话是吗?” 萧延琪有了些发愣。 根本不记得刚刚说了些什么。 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道,“是。” “那你们之间说了什么?”安泞问。 萧延琪动着眼珠子,想要随便撒个谎。 “等等。”安泞直接打断了萧延琪。 萧延琪看着她。 “你刚刚说你身边的宫人都可以作证,那正好,让你的宫人来。”安泞直言道,“你和你的宫人同时写下今日和鹿鸣说下的话,如果一致,本宫便相信你说的话句句属实,是安鹿鸣在撒谎。但如果你们写下的不一致,本宫就足以怀疑,你今日在撒谎,而安鹿鸣说的才是事实!” “我……”萧延琪整个人明显慌张。 他看着安泞,眼神在不停的闪烁。 此刻本能的去看他母妃。 白墨婉看萧延琪的神色就知道,今日定然是萧延琪撒的谎。 她暗自咬牙,也没想到,安泞居然这么快就想到了对策。 “皇后娘娘。”白墨婉开口道,“臣妾不得不承认,皇后果然聪慧过人,但仅仅验明延琪也不公平,毕竟我们谁都不能保证是不是两个孩子都在撒谎!所以臣妾认为,安鹿鸣也应该和萧延琪一样,让安鹿鸣的宫人,也同时写下今日事情的经过,看是否和安鹿鸣写的一致!” “好。”安泞一口答应。 白墨婉果然还不蠢。 在这个时候也不忘给自己留最后一丝希望。 但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她会让白墨婉打脸更惨。 “皇上意下如何?”安泞转头问萧谨行。 “可以。”萧谨行点头。 安泞吩咐着平公公准备着纸墨。 安鹿鸣,安鹿鸣的一个宫人,萧延琪,萧延琪的一个宫人,分别坐在了临时的方桌前,开始笔墨书写。 安泞走到安鹿鸣身边,说道,“鹿鸣,把所有都写出来,不要有隐瞒。” 是敏锐的察觉到刚刚安鹿鸣的话中,有些话没敢说出来。 安鹿鸣抬头看了一眼安泞,看着母亲坚定的眼神。 安鹿鸣重重的点头。 他很认真的写下所有。 安鹿鸣的宫人不会写字,便是小声在旁边阐述,由能够写字的公公代谢。 萧延琪拿着笔墨,却久久不敢下笔。 萧延琪的宫人也是战战兢兢,脸色惨白一片。 一炷香时间过去。 安鹿鸣宣纸都写满,有些不会的字,也是让旁边的公公帮忙。 而萧延琪这边,却依旧,空白一片! ------题外话------ 有些人就是在自取灭亡! 第488章萧延琪身份曝光,打脸到了极致三更 有些真相,就真是一目了然。 安泞冷笑了一下。 她眼眸一抬,带着挑衅的目光看着白墨婉。 从头到尾,她就没有怀疑过安鹿鸣,安鹿鸣不可能骗人。 唯有萧延琪。 白墨婉自然也注意到了安泞的视线,脸色阴冷到了极致。 她眼眸一转看着萧延琪。 萧延琪对视着他母妃的视线,吓得身体哆嗦。 他也没有想到,他们会想到这个法子来查明他是不是撒了谎。 萧延琪不敢多看白墨婉,低着头,明显不知所措。 此刻是萧谨行也从龙椅上走了下来。 他先拿起了安鹿鸣的那张宣纸,看着宣纸上写下的所有,脸色越看越黑。 白墨婉心里也带着忐忑。 不知道安鹿鸣都写了什么。 此刻也不敢有任何轻举妄动。 萧谨行又拿起安鹿鸣宫人的那张纸,左右对比了一下。 “白墨婉,你自己好好看看!”萧谨行突然厉声。 白墨婉吓了一跳。 她咬牙,让自己努力保持镇静。 她拿过安鹿鸣和安鹿鸣宫人写下的笔墨,有些表达大有不同,但意思完全一致。 白墨婉迅速扫视了几眼,连忙说道,“皇上,安鹿鸣和宫人写下的字墨,都是刚刚安鹿鸣大声在殿堂内外都说过的,但凡只要聪明一点的宫人都知道会怎么写……” “你给朕看清楚,好好看!”萧谨行盛怒,对白墨婉不留情面。 白墨婉咬牙,又低头认真看了起来。 看到安鹿鸣和宫人都写到了,萧延琪骂安鹿鸣野种,看到萧延琪骂安泞……荡妇! 白墨婉脸都绿了。 到底谁给了萧延琪这么大的胆子,准确说,到底萧延琪有多蠢,才会当众说出这种,她都不敢说的话! 这些年她对萧延琪的培育,都是白费吗?! 养了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东西! 白墨婉难掩的怒气,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疯狂。 她放下宣纸。 眼眸一狠,冷冷的看着萧延琪。 萧延琪感觉到白墨婉的视线,又是吓得要死。 他就这么恐怖的看着自己的母妃靠近自己。 “啪!”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萧延琪的脸上。 白墨婉力气之大。 让萧延琪本就惨不忍睹的脸,这一巴掌下去,更是不能看了。 萧延琪也在那一瞬,因为难忍的疼痛当众大哭出声。 完全顾不了自己皇子的身份,狼狈不已! 安泞在旁边冷漠的看着。 看着萧延琪鬼哭狼嚎,想着刚刚萧延琪在安鹿鸣面前的趾高气昂…… 一巴掌果然是不能解恨。 安泞正欲开口。 萧延琪突然冲着白墨婉大声说道,“你凭什么打我!我是皇子,我是父皇的儿子,你只是嫔妃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白墨婉整个人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萧延琪居然有一天会来冲撞她?! 就算萧延琪不成材,但至少对她唯命是从。 现在居然还敢说出这般大言不惭的话! “就算我做错了事情,也只有父皇才能惩戒我……”萧延琪大吵大闹。 这一刻也是不顾一切,耍浑到了极致。 哪怕他做错了事情又能怎么样,反正他是皇子,他父皇绝对不能真的惩罚他! 身边的宫人还有讨好他的那些文武百官都给他说过了,父皇子嗣单薄,他很看重自己的孩子。 既然父皇这么看重他,他就算是犯了点小错有什么关系。 他母妃居然这么用力打他,他不服气! 白墨婉此刻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这就是她养了整整四年的萧延琪。 果然,别人的孩子,哪怕是她亲哥哥的孩子,都是养不到家了! 她眼眸一紧。 自然也不会让萧延琪就这么毁了她。 萧延琪的蠢,只有他自己承受,她不能被他连累了。 白墨婉猛地跪在了皇上面前,大声说道,“皇上,是臣妾教导无方,让萧延琪变成了现在这样子,臣妾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在此之前,萧延琪犯下如此大不敬之罪,不仅辱骂了皇后皇子,还欺瞒皇上,甚至当着皇上的面,这般不懂规矩,简直是罪大恶极!臣妾恳请皇上,废除萧延琪,将他赶出皇宫,从此皇宫之中,再无萧延琪这个皇子,唯有安鹿鸣一人!”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的激动,听着她情真意切的话语,脸上并没有任何缓和。 一想到萧延琪居然那么辱骂安泞和安鹿鸣…… 仅仅只是赶出皇宫,只是便宜了萧延琪。 当然,萧延琪终究是有四岁,真正应该付出代价的是白墨婉。 “你凭什么让父皇废除我,你凭什么让父皇赶我出皇宫!”萧延琪听到白墨婉的话,整个人完全不淡定了,他母妃居然请求他父皇将他赶走,他简直不敢相信,“我是父皇唯一的儿子,安鹿鸣不是,安鹿鸣只是这个女人带回来的野种,凭什么要我被赶走……” “够了萧延琪!”白墨婉冲着萧延琪破口大骂,“真正是野种的那个人是你,不是安鹿鸣!” 萧延琪还是被白墨婉的戾气,吓住了。 他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母妃。 “你根本不是皇上的儿子,也不是我的儿子!”白墨婉直接把一切说到明处。 萧延琪根本不值得她再有任何怜悯。 “你撒谎!”萧延琪激动地说道,“你撒谎,我就是父皇的儿子,我就是父皇唯一的儿子,安鹿鸣才不是……” “你是白墨一,也就是你所谓的舅舅的儿子!”白墨婉说出真相。 萧延琪小脸上都是惊恐。 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儿子。 他不是的话,为什么所有人都会对他毕恭毕敬。 “我没办法有身孕,所以将我兄长的孩子也就是你过继到皇宫陪我。本是打算好好教育你成才,却没想到,你却仗着权势养成了如此嚣张跋扈的性格,我现在后悔莫及!”白墨婉说得直接。 完全没有再考虑过萧延琪的感受。 萧延琪才四岁。 很多打击,他根本接受不了。 此刻就像傻了一般,紧紧的看着白墨婉。 “今日后,你便也不再是我的儿子,更不是皇上的皇子!”白墨婉斩钉截铁。 冷血到了极致! ------题外话------ 还没完,四更见! 第489章白墨婉的持续作死四更 萧延琪就这么不相信的看着自己母妃。 他怎么会突然就不是皇子,怎么会?! 他崩溃大哭。 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无法接受,他不是皇子,反而是安鹿鸣那个野种才是皇子。 他猩红的小眼眶,狠狠的看着安鹿鸣。 安鹿鸣注意到萧延琪的视线,也转眸看了过去。 对于萧延琪的愤怒,安鹿鸣并没有任何畏惧。 就是这么直直的回视着他。 虽然没有想过萧延琪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但也不会去同情了萧延琪。 像萧延琪这种小坏人,就应该得到教训。 娘亲曾经就说过,善恶有报。 恶人所有的结果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一定不能对恶人,心慈手软! “啊!!”萧延琪突然尖叫,全身都在发抖。 分明就是被逼到了极致。 分明就是完全忍受不了,现在自己遭遇到的一切。 白墨婉看着萧延琪,越发的嫌弃。 哪怕到这个地步,萧延琪也不应该变成这个模样,简直是让她在萧谨行在安泞面前丢尽颜面。 反而是安鹿鸣,小小年龄,刚刚哪怕是被萧延琪冤枉到那个地步,也没有丧失理智,也没有当众撒野,仅仅只是隐忍着委屈,不会这般失了分寸,而且此刻,也是不亢不卑,没有丝毫对萧延琪的嘲笑,就才四岁,也仿若都能看得出来他的大气和格局。 萧延琪和安鹿鸣根本没半点可比性。 白墨婉也不想再让萧延琪一直让她这么丢人下去,她再次对着萧谨行说道,“还请皇上成全臣妾,废除萧延琪的皇子身份,将他赶出皇宫,永世不得踏入皇宫一步!” “皇贵妃不用着急,一切还没完!”萧谨行突然冷声。 白墨婉心口一惊。 这些年,她最是揣测不透萧谨行的心思。 他此刻这么说……他又要做什么?! 萧延琪毕竟才四岁,哪怕做了多大的错事儿,萧谨行也会适当宽容,从轻处罚,而她都已经把萧延琪撵出皇宫了,表明了她所有的诚意,萧谨行却还觉得不够吗?! 白墨婉不敢出声,只得忐忑的等待。 萧谨行直言道,“刚刚萧延琪说,张汶河和安鹿鸣一起打了他!” 白墨婉听着萧谨行的话,迅速在脑里揣测萧谨行的意思。 如此这般开口,看似好像在帮着萧延琪,但现在的状况,萧谨行不可能还会站在她这边也不可能还会站在萧延琪这边,哪怕他会有些忌惮白家掌控着军权,但此刻是她主动请求处罚,白家也不可能对他有任何不敬,都只能认了这次的错。 而现在萧谨行突然说起,定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白墨婉当机立断,她直言道,“皇上,张汶河护主心切,他保护鹿鸣理所应当,哪怕他以下犯上打伤了萧延琪也没有任何过程,臣妾希望皇上不要惩罚了张汶河。” 主动示好,承认错误。 白墨婉很清楚,此刻绝对不能和萧谨行对着干。 萧谨行看了一眼白墨婉。 也知白墨婉是聪明的。 曾经不过是因为觉得他对她的感情,有些恃宠而骄,所以才会做了些失了分寸的事情,但一旦认清了现实,定然知道如何保全自己,更懂能屈能伸的道理! “朕要确定,张汶河是否真的打了萧延琪!既然今日都要有一个公平,朕自然会给所有人一个公道!如若他确实以下犯上,朕绝不姑息!”萧谨行义正言辞。 白墨婉有些诧异。 萧谨行今日定然是要处置了萧延琪。 而萧谨行真的是因为畏忌白家军,想要给白家多点颜面,所以也要适当处罚一下安泞这边的人,让他们平衡吗?! 白墨婉带着一些期许,也不敢想得太多。 现在的萧谨行,完全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而萧谨行这么一番话。 也自然是传入了安泞的耳里。 安泞抬眸看着萧谨行。 果然。 不管白墨婉做到什么地步,都会对她心慈手软是吗?! 就跟五年前一样,不管怎么样,一旦有危险,他能救的人,只会是白墨婉。 此刻所有真相大白,萧谨行俨然是必须处置了萧延琪,而他在处置之前,还是要给白墨婉一些安慰,还是要去在意白墨婉的心情,所以就拿她的人来牺牲。 安泞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今日萧谨行如若真的要动张汶河,她一定会让萧谨行加倍奉还! 安泞的愤怒,萧谨行自然也能感觉得到。 他转身,没有回视安泞的视线。 他走到萧延琪面前。 萧延琪此刻稍微安静了一些。 毕竟他不管怎么大吵大闹,都没有人再来关心他一句,他发泄过了就不发泄了。 此刻看到父皇靠近,脸上又有了些惊恐。 他不知道父皇要对他做什么。 他就这么紧张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问,“你刚刚说,是因为张汶河和安鹿鸣一起打你,你才受伤这么严重是吗?” 萧延琪此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诚实回答,就代表他刚刚又撒谎了。 要是不诚实回答,他又担心,被拆穿了谎言。 “说话!”萧谨行脸色一沉。 声音的冷漠,吓得萧延琪又要哭了。 他紧张地说道,“是是他们一起打我的……” 就是被父皇的模样吓得,根本不敢去承认自己又撒了谎。 只能一直撒谎。 “意思是,张汶河确实以下犯上了?”萧谨行下结论。 安泞的拳头,越来越紧。 她此刻倒是真的没有怀疑张叔会这么做。 毕竟从小到大,张叔就一直照顾着鹿鸣和呦呦,为他们出头理所应当。 而且张叔也是才进宫,宫中很多规矩并不太懂。 也不会知道,不管谁对谁错,绝不能以下犯上! “张叔没有!”安鹿鸣上前,大声对萧谨行说道,“是儿臣一个人打的萧延琪,没有张叔!萧延琪又撒谎了!” 安泞看向安鹿鸣。 鹿鸣不会撒谎…… 哪怕为了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也不会。 所以。 安泞爆发的情绪,在控制。 白墨婉开了口,推波助澜道,“臣妾不愿处罚了张汶河,因为理解他的心情,但萧延琪从小便也有习武,如若不是有人帮忙,应该不会伤成这般。” ------题外话------ 五更见。 爱你们么么么么哒! 第490章矛头直逼白墨婉五更 安泞狠狠地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还真的很会,见缝插针! “就是他们两个人一起打的我!”萧延琪感觉到父皇和母妃对他的偏向,又突然大声而坚定地说道。 “张叔没有!”安鹿鸣反驳。 此刻却也不知该如何去证明?! 他转头看向安泞。 安泞抿唇。 她也在想,怎么能够洗清张叔的嫌疑。 打还是没有打,也不能再让宫人一起来证明。 不管如何,哪怕到了这个地步,谁的宫人,拼死也会站在自己的主子这边。 毕竟,在皇上面前撒谎是死罪,背叛了自己的主子,也是死罪,死之前或许还会更惨。 安泞沉默中。 萧谨行突然开口道,“安鹿鸣和萧延琪又无法达成一致的情况下,唯有,再次用事实来证明!”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 完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 安泞也不知道萧谨行在想什么。 他就是可以做到,任何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萧谨行说道,“只要让安鹿鸣和萧延琪再打一次,便能够证明,到底谁说的是谎言。如果安鹿鸣能够凭一己之力打过萧延琪,那么就足以说明,萧延琪又说了谎。如若打不过,那便就是,张汶河以下犯上!” 话音落。 白墨婉反而有些庆幸了。 萧延琪定然不可能打不过安鹿鸣,哪怕是打不过,也不可能被安鹿鸣打到这般地步。 虽她去的时候没看到张汶河出手,但心里基本认定是张汶河在开始肯定是帮了安鹿鸣,直到安鹿鸣把萧延琪压在身下后,才松了手让安鹿鸣发泄。 安泞听到萧谨行的话,脸色又冷了冷。 对安鹿鸣和安呦呦她要求从来不高,她更崇尚科学育儿,不能拔苗助长,娃就应该有娃的天性,他们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愿意学她绝不强求。 安鹿鸣的功夫,她很清楚基本上是没有。 张叔教鹿鸣,也只是再皮毛不过的东西,更多的是在强身健体。 她不知道安鹿鸣怎么把萧延琪打成这样的,但现在再打一次,她不能保证,安鹿鸣一定能够打过。 所以萧谨行为了白墨婉真的谁都可以不管。 对她就算了。 但是安鹿鸣,既然知道是他亲儿子,他却还是要这般去迎合了白墨婉?! “皇上确定要这么做吗?”安泞问他。 没有动怒。 就是冷冷淡淡的问他。 或许,她就不应该答应了和他的交易。 她不应该答应他,带着安鹿鸣来到皇宫。 满足他所谓的,父子之情。 安泞口吻中的冷漠讽刺和对他的不信任,他听得明白。 但他,很坚决,“确定。” 安泞抿唇。 安鹿鸣连忙说道,“母后,我可以。” 显然是发现了,他娘亲的不开心。 安泞回眸看着安鹿鸣。 安鹿鸣给了她坚定的眼神,“我说过,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安泞眼眶有些红。 对比起安鹿鸣,萧谨行真的一文不值。 她摸了摸安鹿鸣的头,“小心点,受伤了,我会心疼。” 哪怕萧谨行不在乎。 但她会心疼她的儿子。 下次离开皇宫,再也不会带他来这种,是非之地。 “嗯。”安鹿鸣乖乖的点头。 他走到萧延琪的面前。 萧延琪看着安鹿鸣,明显有些惊吓。 一想到刚刚被安鹿鸣揍在地上打,现在全身都还在痛。 再打一次的话…… 可是他不打,他又说谎了。 他就这么战战兢兢的看着安鹿鸣。 两个人也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萧谨行一声令下,毫不犹豫,“打!” 安鹿鸣深呼吸一口气,他握紧小拳头,直接就用冲着萧延琪打过去。 萧延琪本来也是握紧了拳头,逼着自己和安鹿鸣再打一次。 但此刻看到安鹿鸣气势冲冲的样子。 整个人一下就滚在了地上,“我不打了我不打了!” 完全就是不战而败。 还狼狈之至。 白墨婉看着萧延琪如此这般,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萧延琪今日的表现,到底是要把她的脸都打肿吗?! “我打不过安鹿鸣,我打不过他……呜呜哇哇……”萧延琪哇哇大哭。 整个人的心智,已经完全崩塌。 他不敢再和安鹿鸣打了,安鹿鸣打人太痛了! 他怕痛。 安鹿鸣也没再动手,就站在了萧延琪的面前。 萧谨行走过去,“萧延琪,你告诉朕,今日到底是张汶河和安鹿鸣一起打的你,还是就只是安鹿鸣和你打了架!” “是安鹿鸣和我打的。”萧延琪也不敢再隐瞒了,承认了,“就是他一个人打的我,我没有打过他……呜呜……” 萧谨行眼眸一冷。 他回头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连忙又跪下,“皇上,萧延琪一再欺君,还请皇上重罚!” 萧谨行冷漠。 他威严道,“既然张汶河没有打萧延琪,既然是两个皇子之间的打斗,为何张汶河会受了伤?!谁伤了他?!” 白墨婉心里一疙瘩。 莫非,萧谨行现在本就是冲着莫昆来的。 做了这么长一出戏,就是为了治了莫昆的罪。 而她刚刚还以为,皇上对她存在隐忍。 安泞这一刻,也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她垂眸。 事情没有真正结果之前,她不做任何期许。 而且萧谨行让安鹿鸣和萧延琪再打,就是不在意安鹿鸣的身体。 “张汶河,谁打的你?”萧谨行看过去。 张汶河跪在地上,“回皇上,是那位打了草民。” 萧谨行余光睨着莫昆。 莫昆连忙跪在地上,“皇上,奴才只是为了拉开两位皇子,却不料张汶河阻止,奴才才不得不和张汶河出了手!” “放肆!”萧谨行呵斥,“皇子之间的事情,岂容你一个奴才插手?!你也没有有这个胆子!是谁命这般做的?!” 萧谨行逼人的气场。 让白墨婉脸色瞬间惨白。 所以萧谨行不只是冲着莫昆。 还是冲着她来了的! 怎么?! 萧谨行今日为了安泞为了安鹿鸣,要一并废了她不是?! 白墨婉怒火中烧地盯着萧谨行。 这个男人对她真的一点感情都不剩了!真的要对她赶尽杀绝?! 她白墨婉重生一世,绝不允许自己重蹈覆辙!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周末就这么结束了…… 啊,事实上,作为码农的宅,是没有周末的,啊啊哈哈啊哈! 么么哒。 第491章仗毙莫昆,褫夺皇贵妃之号一更 莫昆跪在大殿上,一字一顿地说道,“是属下自作主张,想要去阻止两位皇子殿下,以下犯上,请皇上重罚!” 白墨婉看着莫昆。 莫昆的衷心她根本不用怀疑。 哪怕是刀夹在脖子上,也不可能出卖了她。 萧谨行想要通过莫昆来定了她的罪,简直想都别想! 安泞此刻自然也发现了萧谨行的心思。 所以…… 他是想要借此,动白墨婉?! 不说他现在对白墨婉的感情如何,她也不想去揣测了。 但以现在的朝廷局势,萧谨行动白墨婉就是在动白家,比动萧延琪还要明显。 萧延琪确实是犯了错,白墨婉主动请求处罚,白家人还可能忍了这口气。 但动白墨婉,就绝对是和白家人做对。 莫得,萧谨行今日的目的其实是针对白家?! 可白家军依然还在白家人的手上,大部分的兵权都在白墨一那里,谢若瞳握有的不到十分之一,想要用八万大军去对抗八十万大军,几乎是在以卵击石! 其实萧谨行要有心真的想要拿走白家军的军权,早该在打了北牧国的时候,他还在军中有威望时,耍点手段就能够让白家军交出绝大部分军符,而他却选择了放手,把所有兵力又送回到了白家人手里。 而且现在白文武还去世了,白文武一心为国,不失为一代忠臣,军权在他手上还好,对萧谨行一般不会存在威胁。但白墨一就完全不同,白墨一本就自负还冲动,还未当上大将军时就多有看不惯很多文官,现在当上了更是不把文官放在眼里,也不会允许了任何人侵犯了他的权力,说直白一点就是,受不得委屈,一旦冒犯到他,他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萧谨行现在要是对白墨婉做点什么,白墨一说不定会为了自己这个妹妹对萧谨行兵戈相见。 退一万步,哪怕萧谨行够睿智,他能够拿下白墨一,顺利收回兵权,但毕竟白家是一代忠诚,且已深入人心,萧谨行要是动了白家,定然会落得个暴君的恶名,还可能让朝廷动荡不安,威胁到他的政权。 思来想去,萧谨行也不可能真的去动白墨婉,去动白家。 所以今日之事儿,想来应该只是对白墨婉的一个震慑和威胁,毕竟白墨婉这段时日确实有些不安分,萧谨行想要压压她的锐气也是理所应当。 她此刻突然也在想,萧谨行是不是也在用这种方式警告白家人别轻举妄动!不管如何,动了萧延琪也是动了,白墨一定然有意见。而萧谨行就是在让白家人知道,既然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处罚,他就不会惧怕了白家军的势力,让白家人摸不透萧谨行到底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触碰的! 安泞想了很多。 慢慢也淡定下来。 五年前,她就退出了朝廷纷争,退出了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恩怨情仇,那都是他们的事情,她现在只需要完成她和萧谨行的契约即可。 大殿上。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莫昆。 莫昆跪在地上,视死如归! 萧谨行也料到莫昆不会出卖了白墨婉。 如此,不过是给白墨婉一个警告,让她明白他现在对她的态度,别再得寸进尺! 他眼眸一紧,下达圣旨,“今日皇子打架,真相大白!萧延琪犯下欺君之罪,大不敬之罪,应皇贵妃所愿,今日起,褫夺皇子爵位,逐出皇宫,从此以后,永世不得入宫!” 萧延琪不敢再有任何反抗。 现在甚至还想着早点出宫,想着在宫中也一直被母妃逼着学习,不能玩耍,还不如出宫的好。 “莫昆以下犯上,忤逆大不道,处于死刑,即刻拉下去,仗毙!”萧谨行继续下达圣旨。 白墨婉听到对莫昆的处罚,情绪还是有些激动。 莫昆是她在宫中唯一全心全意,忠心不二对她之人,皇上杀了莫昆就是斩断了她在宫中的左右手,而且她很肯定,今日之事儿之后,皇上定然不可能再让她带任何人入宫,如遇危险,便没有任何人可以护她。 她眼眸紧紧地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是真的要让她对他的感情,一丝不剩吗?! 萧谨行直视着白墨婉,对于她眼中的激怒,完全不在意。 他全身冷漠的看着人把莫昆直接拉了下去。 白墨婉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萧谨行的圣旨,谁都不能违逆。 否则,她也得死! 她只能忍受着内心莫大的悲痛,看着自己的人活生生被处死。 大殿外,很快响起了杖刑的声音。 白墨婉紧握着拳头,眼眶猩红。 “白墨婉!”萧谨行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冷漠到了极致。 白墨婉看着他。 “萧延琪犯下大罪,你作为母妃教导无方。莫昆为你属下,亦是你管教不严!但念你在宫中陪朕多年,念你白家常年驻扎边关为朕守护大泫,朕对你从轻处罚!”萧谨行看着白墨婉,气势强大,“白氏无德,难为宫矩所容,自即日起,褫夺皇贵妃之号,谪降为嫔,一切礼遇随检,移居清凌院,幽闭思过!” 白墨婉笑了。 笑得眼泪直流。 对。 萧谨行确实对她开恩了。 换成其他嫔妃,怕早被谪降为婢,或直接被赶出皇宫,而她仅仅只是从皇贵妃变成了嫔而已,她应该感恩戴德。 可是萧谨行! 她本应该是皇后,委屈多年却只落得个皇贵妃,她便都忍了下来! 但现在,她却还被萧谨行无情的贬为了嫔,后宫之中,但凡背景好一点的秀女,都可能被封为嫔,她从此以后便也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后宫之主,哪怕变成了一人之下,她的骄傲也绝不能允许自己成为众人中的一个,成为萧谨行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一人! 白墨婉心理扭曲到了极致。 她不甘心被萧谨行如此对待! 她不过就是想要当上皇后而已,不过就是一心想要辅助萧谨行一起携手天下而已,不过就是想要护她及她家人一世周全而已。 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么多。 萧谨行却无情的背叛了她! 从今以后,她和萧谨行,势不两立! ------题外话------ 其实宅第一次写古文,能够有这么多亲支持宅,宅真的很满足了。 很多写的不好的地方,各位小可爱多多指出,宅努力改进。 希望可以写出更精彩的故事。 爱你们。 二更见! 第492章安鹿鸣为萧谨行澄清二更 大殿上,萧谨行处罚完毕。 冷声道,“今日之事儿,所有人引以为戒,如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领旨。 萧谨行走向了安泞。 安泞抿唇,看着一只修长的大手,放在了她的面前。 俨然是想要扶她起身。 却似乎又在尊重她。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对安泞的举动。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却强忍着没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今日萧谨行给她的所有屈辱,她定然会加倍奉还! 安泞终究没有去搀扶萧谨行的手。 她说道,“不早上,皇上还是早些去休息吧,明日皇上还要上早朝。” 如此明显的拒绝。 萧谨行垂下了眼眸。 安泞对他,依旧抗拒。 今日的事情,如若鹿鸣没有回到宫中,便也不可能发生。 而鹿鸣却因此受伤。 她不会因为他对白墨婉的惩罚而去原谅他。 对安泞而言,所有的不如意,都是他带来的。 萧谨行手指微动,将手收了回去。 他转身对着安鹿鸣,说道,“今日,朕允许你跟着你母后回潇湘殿,明日一早,朕会让人接你一起上早朝。” 丢下一句话,萧谨行先行离开了。 萧谨行一走。 所有也都起了身。 安泞拉着安鹿鸣的手,转身也直接离开了乾坤殿,没去看白墨婉一眼。 哪怕,白墨婉已经恨她到了极致! 终究,她还是因为萧谨行,被白墨婉彻底盯上。 本应该惬意的生活,就这么被萧谨行彻底打乱。而她未来的路,布满荆棘,必然血腥! 安泞带着安鹿鸣回到了潇湘殿。 没给安呦呦说她离开潇湘殿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耽搁了一个时辰回去,安呦呦早已入睡。 安泞拿出药膏给安鹿鸣处理身上的一些伤痕。 脸上有些是萧谨行教安鹿鸣习武留下来的,有些是今日和萧延琪打架留下来的,好在都不太严重,至少比起萧延琪,根本是不足一提。 安泞小心翼翼的给安鹿鸣上药。 心里终究有些难掩的心疼。 带安鹿鸣来皇宫不过半月,却让他受了如此多的伤,还承受了今日这般的委屈。 哪怕最后沉冤得雪,却也让安鹿鸣的小心灵有了阴影。 在安鹿鸣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见过,像萧延琪这么坏的人。 而她一直以来都希望,鹿鸣和呦呦人生能够恣意单纯,而不是让他们在皇宫感受人世间最复杂最薄凉的人情世故。 “娘亲。”安鹿鸣感觉到了安泞的情绪。 就是敏感到,她哪怕很努力伪装,也会被鹿鸣发现。 “其实都不痛。”安鹿鸣安慰。 “嗯。”安泞应了一声。 安鹿鸣越是这般对她,她越是愧疚。 “半年后,娘一定带你和妹妹离开。”安泞口吻坚定。 “好。”安鹿鸣连忙点头。 “今日之后,娘也会努力不让你再受到委屈。”安泞保证。 “我不委屈。”安鹿鸣很认真地说道,“今日父皇和娘亲给我证明了清白,我不仅没有委屈,还觉得今日很开心!虽然刚开始因为萧延琪和皇贵妃娘娘那般强势嚣张,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有些气愤。但后来你和父皇分别给我出了气,他们也都受到了该有的惩罚,就觉得很痛快。还觉得……” 安鹿鸣突然欲言又止。 安泞看着他,“什么?” 安鹿鸣脸有些红,他诚实的说道,“还觉得父皇好威风。” 安泞怔怔的看着他儿子。 安鹿鸣说这句话的时候,大眼睛里面分明闪烁着星星般璀璨,眼神中也都带着崇拜之情。 她忍不住说道,“鹿鸣,有时候我们表面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更为复杂的事情都藏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需要去想去思考去揣测,而你还太小,等长大了就知道了。” “娘亲是不是对父皇,有很多不满?”安鹿鸣问。 安泞抿唇。 很多时候,真的瞒不过安鹿鸣。 才四岁就这么聪慧过人,到底遗传了萧谨行,还是书中人都会被神化。 她直言,“对,娘亲对他很不满,所以才会带你和呦呦离开这里,远离他!” “可是父皇今日并未做错什么,娘亲为何要这么讨厌父皇?”安鹿鸣维护萧谨行。 安泞皱眉。 萧谨行果然是厉害。 半个月,就真的把她儿子收买了过去。 她曾经还担心安鹿鸣会伤了萧谨行的心,他感受不了所谓的父子之情。 对萧谨行,她从来都不应该怀疑他的能力。 男主……无所不能! “鹿鸣,娘亲真的不想诋毁萧谨行,也不想让你对你父皇有任何偏见,但娘亲真的不想你被你父皇如此欺骗。娘亲不得不承认,今日萧谨行做了很多让娘亲不满的事情。比如,他为何要用可能对你产生伤害的方式来处置莫昆还有白墨婉,如果张叔确实帮你出手打了萧延琪,以今日的局势,你此刻只会是被娘亲抱着回来,而不是走回来。甚至,你父皇不顾你的身体,让你再和萧延琪打一次,不管你打不打得过萧延琪,可打架终会受伤,他却毅然决然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达成他的目的!”安泞越说越气。 越想越气。 安鹿鸣听了之后,愣怔了好半响,才解释道,“娘亲,不是的,父皇是因为有把握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置我的身体于不顾。” 安泞皱眉。 安鹿鸣和萧谨行就不是一个段位。 这都被萧谨行给卖了,还在给萧谨行数钱。 “是真的。”安鹿鸣看出安泞的不信任,连忙说道,“来皇宫的时候,父皇就叮嘱过我,如果有人要来故意挑衅我,一定不能让张叔出手帮我,让我自己解决,否则就会连累了张叔。而且父皇还给我保证过,说如果我出事儿,很快就会赶到来救我,让我不要害怕。至于父皇让我和萧延琪再打一架,那也是因为父皇相信我能够打得过萧延琪。进宫以来,父皇一直教我习武,虽然身上受了些伤,可我这段时间的武功进步真的很快,萧延琪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题外话------ 大家不要觉得泞泞自私小气,其实现在泞泞的角度,她会这么对萧谨行完全是因为在她的角度,有她的认知! 首先安泞是穿进来的,她认定了萧谨行和白墨婉的感情,而且萧谨行在以往也确实没有给过她安全感,她现在不信萧谨行很正常。 其次,安泞说过多次,皇宫不是她想要的生活,而萧谨行却固执的让她来,且安泞不喜欢萧谨行,对安泞而言,被迫接受一个她不喜欢人的安排,她也不可能对萧谨行会有好感! 最后,萧谨行把安泞带回皇宫确实让她还有她的孩子面临了很多危险,哪怕萧谨行为她做太多,她也不会去感激感动甚至感恩这么一个人?安泞只会愤怒萧谨行的所作所为! 综上,在安泞的立场上,她对萧谨行很难再产生信任甚至产生感情,所以还得经历更多,让她打开心扉,敞开胸怀。 还需要时间,各位小可爱不要急! 三更见! 第493章安鹿鸣的体贴温暖三更 安泞听着安鹿鸣的话,明显有些愣怔。 她其实对萧谨行真的没想过太多,也不想去想。 于她而言,她没想过再和萧谨行有过多的牵扯,所以没必要去了解他的一切,更不会去涉入他的那些政权阴谋之中,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完成半年契约,带着鹿鸣和呦呦离开。 而刚刚安鹿鸣的话…… 或许萧谨行真的在安鹿鸣身上用了很多心思,否则安鹿鸣也不可能为萧谨行这么说话,安鹿鸣一开始绝对是讨厌萧谨行的,可就算如此,萧谨行做的所有也是为了他的目的。 一是,他突然觉得他爱她了,为了他所谓的爱,就要霸道的去占有,从未考虑过被爱人的感受,所以他用他的方式去收买了安鹿鸣,试图想要用安鹿鸣来让她留下来。 二是,他对她动了感情,就会直接威胁到白墨婉的利益,甚至白家人的利益。一旦白家人心存不满暗中叛逆,以白家的军权势力定然威慑到了他的政权,萧谨行不得不动了白家,而动白家需要一个合理,白家乃一代忠诚,不能轻易动之,便需要找一个对白家治罪的理由,她以及鹿鸣都可能成为,他的棋子! 萧谨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不需要对他有任何感动。 说得直白一点,原本她可以带着鹿鸣和呦呦在江湖上恣意潇洒,如不是萧谨行带她回宫,她现在不可能去面对现在所要面临的危险。以现在的局势,如果白家人和萧谨行要真的交战,那么在交战前,先要弄死的人那个人就是她,她极有可能会成为这次战争的导火线。 所以,现在不管萧谨行做什么,她都只会,冷眼旁观,毫无所动。 唯一就是……如何自保。 如何在水生火热之中,保护好自己和她的两个孩子。 她不相信萧谨行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放弃了他的皇权。 他连白墨婉都可以放下,更何况她! “娘亲?”安鹿鸣说完之后,看安泞好久都没有回应,忍不住又叫了她一声。 “好,我知道了。”安泞应着,“但不管如何,鹿鸣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可以依赖任何人,不可以太尽信任何人,大人的世界很复杂,你一定要记住。” “嗯。”安鹿鸣乖乖点头,“父皇也是这么给我说的,说如果遇到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不早了,早点睡觉,明日萧谨行还要带你上早朝。”安泞说道。 心里也是有些埋怨。 让一个四岁大的小奶娃跟着上朝……就算安鹿鸣的智商远超四岁小朋友,但萧谨行这么培养鹿鸣,他真的有胜算觉得半年后她一定会留下来吗?还是说,又是他的一个手段和目的! “娘亲。”安鹿鸣小声叫着她,似乎还有话要说。 “嗯?” “我想去乾坤殿。”安鹿鸣开口。 安泞明显有些,生气。 还有些嫉妒。 她养了安鹿鸣四年,真的敌不过萧谨行的半个月吗?! “娘你生气了吗?”安鹿鸣大眼睛看着安泞。 “没有。”安泞忍耐。 “如果娘亲不想要我去我就不去。”安鹿鸣乖巧懂事。 就是习惯性什么都为他人考虑。 一直以来对她和对呦呦都是如此。 安泞最受不了的就是她家两娃的苦肉计。 她勉强让自己笑了笑,“没有,娘亲只是觉得你来回这么折腾,耽搁你的睡眠。” “不会的,到乾坤殿不远,父皇说了,整个后宫潇湘殿离乾坤殿是最近的。”安鹿鸣连忙解释。 “嗯。”安泞淡淡的应了一声,“你要去就去吧,我让张叔送你。” “娘亲,我之所以要去父皇那边是因为,我觉得父皇现在肯定还没有入睡,但他明日一早要早朝,我去监督他早点就寝。不是因为我更喜欢父皇。”安鹿鸣小大人的解释。 分明看上去一板一眼,却出奇的很懂人情世故。 “好。”安泞微笑。 也不想让她儿子有负担。 既然他选择了,她就尊重他的选择。 “早知道你不想跟着娘亲回潇湘殿,就该早点说。”安泞带着宠溺的口气补充了一句。 “我是担心娘亲会觉得我不喜欢你了,也怕娘亲担心我身体的伤,所以要跟着娘亲回来让娘亲放心的。”安鹿鸣小脸蛋上很是严肃的解释。 安鹿鸣越是严肃的样子,越像萧谨行。 安泞微叹了口气。 这么乖巧懂事的安鹿鸣她真的拒绝不了。 她摸了摸安鹿鸣的头,“好,娘亲知道了。” 安鹿鸣甜甜一笑。 笑起来,又多了一份天真和童趣。 安泞那一刻突然在想,萧谨行小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笑……下一刻就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萧谨行怎么样那是他的事情。 他永远不笑,都和她没有关系。 …… 安鹿鸣回到了乾坤殿。 走进大殿,果然看着他父皇坐在软榻上在批阅奏折。 平公公在旁边陪着他。 此刻看到小殿下来了,真的是激动不已。 没了小殿下的乾坤殿总觉得空荡冷清得吓人,而且看皇上今日的状态,怕又是要熬通宵的节奏。 小殿下能重新回来,皇上为了小殿下也不会这般去折腾自己的身体。 萧谨行此刻俨然也看到了安鹿鸣。 眼神中明显带着些讶异,大概是没想到安鹿鸣会重新回来。 他一直以为,安鹿鸣更喜欢回到安泞的身边。 “儿臣参见父皇。”安鹿鸣行礼。 “起来吧。”萧谨行看似淡定自若,“怎么回来了?” “母后说过,做人不能食言而肥。答应过父皇,这半年跟着父皇一起住,儿臣自然就回来了。”安鹿鸣回答。 萧谨行笑了一下。 “那早些去休息吧,明日还要早朝。” “父皇不就寝吗?”安鹿鸣问他。 “父皇还有奏折要看。” “父皇明日也是早朝,还请父皇也早些就寝。”安鹿鸣恭敬。 萧谨行看着安鹿鸣。 看着他小脸蛋上明显的伤痕,看着他坚定的小眼神。 他问道,“鹿鸣,你恨朕吗?朕让你来到皇宫,朕让你受了伤。” “儿臣不恨。”安鹿鸣一字一顿,“儿臣知道,父皇有父皇的身不由己。” ------题外话------ 好啦,四更见。 第494章对萧谨行的指控四更 萧谨行轻抿着唇瓣,仿若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世人都觉得皇上的权力至高无上,无所不能,但真的跟着父皇身边,儿臣才知道,皇上并非世人想的那般可以为所欲为,皇上甚至比普通人辛苦百倍,父皇要昼夜批阅奏折,要了解文武百官所想,要平衡后宫之乱,还要为天下黎明百姓负责,所以儿臣相信,父皇做任何事情都有父皇的苦衷,父皇最不能的就是,凭了自己心情去做事儿,是最不能随心所欲之人!” 萧谨行看着安鹿鸣,看着他小脸蛋上的认真严肃。 心里自然感动。 他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最体谅他的人,会是他四岁的儿子。 他这段时间对他,确实用心。 也因为安鹿鸣和他性格太像,他很清楚怎么收买他的心,他小时候便是如此,向来崇拜真正强大之人,他只要把他的闪光点毫不保留的呈现在安鹿鸣的面前,安鹿鸣就会对他滋生敬仰,一旦他有了光辉般的形象,拉拢安鹿鸣就轻而易举。 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安鹿鸣确实耍了小手段,让他对他,彻底改观。 然而就算如此,安鹿鸣应该也说不出来这番话。 安鹿鸣毕竟才四岁,再聪明,也看不透这么多。 他笑了笑,“谁告诉你这些的?” 安鹿鸣咬着小嘴唇。 脸有些红。 “嗯?”萧谨行眉头轻扬。 “是平公公。”安鹿鸣承认。 虽然是平公公告诉他的,但他真心是认可平公公说的所有,才会这般去告诉父皇。 如果他不认可的事情,他不会为了讨好任何人,去伪装自己。 平公公连忙跪在地上,“是奴才多嘴了。奴才只是觉得,皇上对小殿下这般用心,小殿下应该知道皇上的一切辛苦,是奴才越矩了,还请皇上惩罚。” 萧谨行当然知道平公公对他的衷心。 他此刻带着惨淡又带着些讽刺的笑容,不过是在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怎么可能会是安泞。 安泞不会对安鹿鸣说这么多。 安泞一心只想带着安鹿鸣离开皇宫。 萧谨行恢复情绪,他说道,“鹿鸣,很多事情朕确实存在苦衷。而所谓的苦衷,其实也是朕想要达到的目的!为了目的,朕会做很多极端的事情,也可能会伤害到你,或者你最重要的人。朕给你说这么多,不是想要让你原谅朕的所作所为,朕只是在告诉你,朕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可以抛弃朕。” 安鹿鸣清澈的眼神中,带着一些茫然。 太过高深的话语,安鹿鸣也会听不懂。 萧谨行也没给他做更多的解释,他说道,“走吧,朕陪你一起就寝。” “嗯。”安鹿鸣点头。 他不会固执也不会强迫,如果父皇不想解释,他便不会多问。 他总觉得有一天,等他长大到有一天,他自己也会理解其中之意。 …… 翌日。 萧谨行上完早朝,把古幸川留了下来。 同时让宋砚青和吴叙凡也来到了乾坤殿。 事实上萧谨行不召见他们。 他们也会来。 毕竟,萧谨行真的动了白家人。 昨日从皇宫传出来的消息,今日一早就在朝臣之中传得沸沸扬扬,尽管文武百官没有人敢主动提及。 而听闻,白墨一已经从边关赶了回来,今明两天就会到。 “你到底怎么想的?”吴叙凡比较沉不住气,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萧谨行。 好不容易的太平盛世,现在国泰民安,萧谨行又是要搞事情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吴叙凡,直言道,“朕要动白家了。” “怎么动?”吴叙凡问,“当年打下北牧国,你统领八十万大军,那个时候你不把军符收回来,归还给了白家人,现在你要动白家,你拿什么动?!臣手上的上千亲兵,还是让谢若瞳手上的八万军队,亦或者调动全国之力将其他地区守卫加起来也不三十万的兵力?!” “自然不能硬碰硬。”萧谨行说道,“当年朕能够把军权交给白家,朕就有这个能力把军权拿回来!” “臣不怀疑你的能力,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这一动,又会引起多大的战乱?”吴叙凡真的是愤怒不已,“当年楚王逼宫、攻打北牧国,牺牲的战士还在少数吗?为了一个所谓的安泞娘娘,就要动了白家?就要让这么多人去为此牺牲?!皇上,你觉得值不值?!” “朕不只是为了安泞,朕不动白家,白家也会动朕。” “还不是因为你对安泞的过分宠爱,惹怒了白墨婉!皇上,你贵为九五至尊,早该绝情绝爱,不该把感情放在任何一个嫔妃身上,对谁都应该一视同仁,稳定后宫就是在稳定朝廷,这个道理你分明都懂。好,哪怕你只是因为安泞给你生的这个儿子安鹿鸣,你想要让自己的亲骨肉继承皇位,这个臣理解,谁不在意自己的孩子,臣也是当爹的人,但皇上,你完全可以把安鹿鸣过继给白墨婉,让你亲儿子成为了白墨婉的孩子,白墨婉不但不会恨你,反而会感激你!如此一来,白家和你就没了任何矛盾,白墨婉甚至还会让白家效忠安鹿鸣!这般两全其美的方式,臣都能够想到,皇上怎会想不到?!”吴叙凡越说越激动。 萧谨行还未开口,古幸川说了一句,“如果这样,就是委屈了安泞。” “为何不能委屈?为了江山社稷,国泰民安,牺牲小我成全大业,安泞应该感到荣幸,哪怕百年归世,也是名垂青史受万人敬仰。而且安泞一个民间女子,她儿子能够当上皇上,她应该感恩戴德,说什么委屈!”吴叙凡义愤填膺,“可现在皇上做的一切,说安泞是红颜祸水也不为过。” “皇上就没有资格拥有感情是吗?”萧谨行问吴叙凡。 一旦有了感情,就是十恶不赦。 “白墨婉不是你喜欢的吗?”吴叙凡反问,“你既然喜欢她,为何还要移情别恋还要始乱终弃,你喜欢到可以让叶栖迟用性命去帮你换回白墨婉,你现在凭什么来,自怨自艾!” ------题外话------ 五更见,么么哒。 第495章萧谨行放纵白家的真相五更 吴叙凡带着愤怒的一席话,在大殿上声声响起。 对萧谨行的指控也是毫不掩饰。 此刻甚至是更加气愤。 一想到叶栖迟当年为了白墨婉而牺牲去成全了萧谨行,萧谨行却又不珍惜,反而又和莫名其妙的女人勾搭在了一起?!他和萧谨行从小一起长大,他都有些看不明白萧谨行了。 曾经的萧谨行不是只有事业只有仇恨吗?! 现在怎会这般,被感情左右。 有些安静的空间。 古幸川和宋砚青都保持着沉默。 看似没有什么反应,事实上就是纵容吴叙凡的发飙。 毕竟他们不敢。 而吴叙凡帮他们做了。 但此刻到了如此僵硬的地步,宋砚青还是开口,打破了僵局,他问着吴叙凡,“小侯爷,你可知道,安泞是谁吗?” “我管她是谁!我就知道,她是红颜祸水!”吴叙凡不屑一顾。 “安泞是,叶栖迟。”宋砚青一字一顿。 吴叙凡脸色都变,眼睛瞪得像铜铃。 仿若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否则,你以为皇上为谁会做到这个地步。”宋砚青解释。 吴叙凡俨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说什么安泞是叶栖迟?! 叶栖迟不是死了吗?! 五年前死翘翘了,尸体怕是腐烂到骨头都不剩了。 “而皇上刚刚说,皇上不动白家人,白家人就会动他的话,也不只是因为皇上做了触碰到白墨婉和白家利益的事情,皇上哪怕什么都没有做,叶栖迟的存在就已经惹到了白墨婉和白家,所以皇上现在做不做结果都一样,为何不能挫挫白家的锐气?!当然,你刚刚说把安鹿鸣过继到白墨婉的膝下,就可以避免皇上和白家的动乱,其实不然。” “安鹿鸣可以是皇上和任何人的孩子,和任何人生的,白墨婉在不能身孕的情况下,都可以视为己出,唯独不能是叶栖迟的。叶栖迟的存在对白墨婉就是有这么大的威胁,除非,叶栖迟死!叶栖迟死才能够打消了白墨婉的所有顾虑,小侯爷刚刚的那一番话,说得直白点就是让皇上杀了叶栖迟。” 宋砚青看着吴叙凡。 吴叙凡被宋砚青堵得哑口无言。 宋砚青这个死状元,看起来文质彬彬,每次说话却半点都不给人留了面子。 “我又不知道安泞是叶栖迟,我就说皇上为何会随便为了一个女人就做到这个地步!我还以为安鹿鸣那孩子,就是皇上在打北牧国的时候,睡的一个女士兵,谁知道就是叶栖迟。”吴叙凡骂骂咧咧,又突然底气很足的大声骂道,“为什么他们都知道安泞的身份,我却不知道?!” “因为你笨。”宋砚青直言。 “宋砚青!” “我们都是猜出来的,皇上从未给我们说过。”宋砚青补充。 “……”吴叙凡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 “刚刚说到,想要稳定朝廷局势,不让皇上和白家有冲突,唯一的方式只有杀了叶栖迟。但显然,这不可能,所以皇上不得不去动了白家,把军权全部收回在自己的手中,不让任何人成为他的威胁,才能够保所有人平安!” “哪怕这是唯一的选择,皇上又怎么给白家人定罪?随便动白家,如何服众?”吴叙凡又问。 “这就是皇上今日找我们来的目的。”宋砚青直言。 萧谨行点头。 吴叙凡抿了抿唇,自然这么会儿肯定是想不到,他不由得叹了口气,“皇上,你说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年好好地为何就会纵容了白家,你要是不纵容白家,你现在需要被他们所威迫吗?你现在想要和叶栖迟重新在一起,想要给她所有的地位尊严荣华富贵就是信手拈来的事情,你说你当年到底在想什么,你后悔不?!”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他还未开口。 古幸川说话了,“这是皇上做得,最离谱的事情!” 毫不掩饰对他的,否认和指责。 如果不是他当年的失误,所有人都不会面临现在的地步。 叶栖迟也不会受到,任何威胁。 萧谨行沉默。 哪怕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纵容白家,是他做得最离谱的事情。 但他当时确实是没太把朝廷当回事儿。 更没有把萧家的江山当回事儿! 他万念俱灰,只想着做一个好皇帝,完成叶栖迟的遗愿。 而叶栖迟所谓的好皇帝,只是想要国泰平安,是不是他来当这个好皇帝,并不重要。 所以当时,他选择把军权重新放回在了白家人手上。 一来,唯有白家有那个能力守好边关,毕竟白家人征战多年,暂无人替代。加上白家守城,对其他国也是威慑,也就杜绝了,他国的入侵。 二来,如那时他选择收回军符,哪怕白文武再衷心,也会怀疑他对他的信任,而越是衷心的人越接受不了被质疑,白家人或许就有了二心,也就极有可能再次爆发动乱,他便也没有了那个心思,再去平定,他只想,一心建国,打造太平盛世。 三来,他其实潜意识里也有意让白家人来代替他的位置。他不会有自己的亲生孩子,所以萧家的江山早晚会断送在他的手上,而白家人有那个能力撑起大泫国,白墨婉其实也有那个睿智,他只要把下一任继承人培养好,教育好,让他成为一代明君,也就不会辜负了叶栖迟的遗愿,到那个时候,他便可以放下大泫江山,放下黎明百姓去陪叶栖迟。 真的拥有了一切之后才会发现,江山社稷,权力荣华,远远比不过一个人。 “皇上会这么做,也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还能诈尸。”宋砚青又帮着澄清,“何况皇上也是人,有血有肉,七情六欲,不可能真的做到绝情绝爱。如果皇上真是这样的人,我们也不会这般,死忠于他!” “我不是否认皇上的感情,也不是要让皇上成为绝情绝爱之人!我的意思是,现在所有的一切,并非是叶栖迟能诈尸,而是楚王到死那一刻都还在算计皇上,可皇上没有识破。”古幸川毫无顾忌,说得直接。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爱你们比心。 么么哒! 第496章古幸川怒怼萧谨行一更 古幸川对萧谨行的不满,可谓是毫不掩饰。 宋砚青在旁边,也是突然没了话。 哪怕当年皇上和楚王之间,皇上拿下了江山,楚王死亡,但最终,皇上却还是被楚王所算计,如若不是楚王当时让皇后诈尸,皇上这五年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更不会让白家人,占了这么大的便宜。 宋砚青刚刚虽然给皇上辩解了很多,也充分理解皇上的心情,但心理上还是对皇上的做法有些抱怨,毕竟像皇上这种有着绝对霸权能力的人,不应该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就算最后他要交出皇权,留给他觉得最可信的人,也不应该把选择权就这么给了别人,皇上终究因为皇后,失了分寸。 却也正是因为皇上这般违反他常理的做法,才真的能够感受到,皇上对皇后的感情,超出了对他自己的在意。 所以。 真的很难去评论,皇上当年的妇人之仁,是对是错。 而且所有都已经发生且成为了定局,现在再去悔恨当初毫无意义,唯有往前看,怎么解决现在的燃眉之急。 “听闻明今明,白墨一就要回来了。”吴叙凡看所有人都沉默了,就又开了口。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他这次回来,会不会突然造反?”吴叙凡问。 “不会。”萧谨行肯定,“白墨婉跟在我身边多年,当初萧谨慎逼宫,我们拿下太后先皇,以及攻打下北牧国等,白墨婉都在,她很清楚我的能力在哪里,不可能在没有完全准备下就动手。” “那我们可不可以趁机拿下白墨一?”吴叙凡又问。 直接把白墨一弄死算了。 擒贼擒王,如此一来白家军就成了一盘散沙。 “刚刚你不也说了,不能随便动白家人吗?动了,皇上会落下千古罪名。在此之前,我们需要找一个合理的理由去定了白家的罪,准确说最好的方式就是,逼着白家造反,以谋逆罪,诛了白家九族!”古幸川一字一顿。 在政权上,其实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 “可怎么逼着他们造反啊?我跟白墨婉虽然没有太多接触,但觉得这女人应该也不算简单,简单的话,当年皇上也不会这般爱她了,爱到三番四次要杀了叶栖迟。”吴叙凡不忘又对萧谨行讽刺一番。 萧谨行看了一眼吴叙凡,缓缓说道,“当白家人的利益被触犯到了极致,他们就会反弹。” “怎么触犯?”吴叙凡问。 古幸川看着萧谨行,“该不会,你又想要让叶栖迟来当诱饵吧?!” 萧谨行选择了沉默。 “你觉得,叶栖迟对你的恨还不够是吗?” “而后,朕会弥补。”萧谨行承诺。 “你的弥补有什么用?五年了,叶栖迟从城墙跳下去后,她原谅过你吗?到现在她回来,是她自愿的吗?你凭什么觉得她会原谅你,亦或者还奢望她理解你。”古幸川难掩的愤怒。 萧谨行对视着古幸川,说道,“这次她会理解的。” “皇上还是这般自负。”古幸川冷讽,又坚决道,“如若皇上真的让叶栖迟涉入到了危险之中,臣会不顾一切的阻止,臣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皇后那边,哪怕出卖皇上。”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 宋砚青和吴叙凡也是这么转头看着他。 吴叙凡平时和萧谨行还算随意,但也不敢这么和皇上刚。 古幸川果然在对叶栖迟的事情,从未妥协过。 “臣的命是皇后救的,臣从来都不是效忠皇上,而是效忠皇后。如果皇上觉得臣无用,皇上可以直接杀了臣。”古幸川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场。 萧谨行冷眸。 吴叙凡那一刻看着两个人剑弩拔张,还是捏了把冷汗。 真怕萧谨行一气之下杀了古幸川。 古幸川虽然平时也不是很讨人喜,但要萧谨行真的杀了古幸川,叶栖迟估计得拿着八尺大刀把萧谨行砍成肉饼! 有些僵硬的大殿上。 萧谨行开口,明显口气温和了些,“朕不会拿叶栖迟的性命开玩笑。” “对皇上而言,人活着就够了,但对臣而言,彼此的信任更重要。如果臣是皇上,臣绝不会再伤害皇后第二次!”古幸川却丝毫不领情,语言依旧犀利,“而臣也明明白白的告诉皇上,皇上这次再伤皇后,臣一定不会再放手去成全皇上和皇后,臣会主动追求皇后,直到皇后接受臣为止。” 萧谨行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显然是动怒了。 古幸川直视萧谨行,一脸不怕死。 吴叙凡在旁边有些憋不住了。 他用眼神示意宋砚青。 不是很会说话吗?!这个时候哑巴了?! 宋砚青也看到了吴叙凡给他的眼神了。 他能怎么劝? 皇上和古幸川之间长年来其实都有积怨,不过就是现在才爆发出来而已。 宋砚青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开了口,“其实皇上和古大人出发点都是一样的,都是想要保证皇后的绝对安全,才会在白家人兵权在握的时候,选择对白家动手。臣觉得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商议,怎么顺利拿下白家。” 宋砚青转移话题,也是转移矛盾。 吴叙凡连忙附和,“对对对,商议怎么打白家,而不是我们都还没开始打就先内讧了,这不就是上了白家人的道吗?!刚刚不是说要给白家人找罪名吗?要逼着他们造反吗?臣觉得,在此之前,我们还得想好他们要是造反了,我们怎么才可以一举拿下。现在白家手握重兵,大泫国大部分兵力都在白墨一的手上,当然也不全怪皇上,先皇当初对大泫国的排兵布阵就不合理,对白家太过信任了,皇上也只是继承了而已。” 吴叙凡开始给萧谨行说好话了。 总觉得今日皇上真的被古幸川气得够呛。 古幸川居然还能大言不惭的说要去追求皇后…… 他觉得今晚皇上怕是瞌睡都睡不着。 “小侯爷说得很对,所以和白家这场战争,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宋砚青和吴叙凡一唱一和。 ------题外话------ 二更见。 第497章整容手术二更 在乾坤殿商议了一天。 有了初步雏形,却还是有很多不定的因素,此刻对白家定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家现在对皇上,更是不敢随便造次,毕竟不成功便成仁,白家也不敢拿白家上上下下这么多族人的性命开玩笑。 所以动白家这件事情,还会是一场持久战。 古幸川,宋砚青和吴叙凡走出大殿。 心事儿都有些重。 “我要去一趟潇湘殿。”宋砚青突然说道。 “你去做什么?”吴叙凡问。 “去见皇后娘娘。” “该不会是把今天商议的事情告诉她吧?!”吴叙凡瞪大眼睛。 知道你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唯一一个可以不受皇上限制进出后宫的男人,你得瑟。 但刚刚皇上下了死命令不准告诉叶栖迟的,他突然叛变,真以为萧谨行不敢杀他吗? “这种事情,应该由皇上来说而不是我来说。”宋砚青直言。 吴叙凡也觉得宋砚青不至于这么没分寸。 否则萧谨行也不会从他身上“移情别恋”到宋砚青的身上了。 “有些私事儿要找皇后。”宋砚青说,“你们……去吗?” “我们又没有你的特权,去不了。”吴叙凡其实很想去。 但有些规矩,必须遵守。 宋砚青转头看向古幸川。 看着古幸川从头到尾的黑着一张脸。 古幸川说,“代我给娘娘问好。” 说完,大步离开了。 吴叙凡看着古幸川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皇上惹的你,又不是我们,你冲我们发什么脾气,嘿,等等我,一起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然后一起往皇宫外走去。 宋砚青看着他们的身影。 他其实担心,皇上如果在白家这件事情上真的没有处理好,皇后可能真的会离他而去。 说不定,真的就成全了古幸川和皇后。 他倒是也不反对皇后跟着古幸川,这个世界上唯一对皇后的爱真正干净纯净不参杂任何利益的人,只有古幸川。 算了。 宋砚青觉得,一切看造化吧。 有时候天意更弄人! 宋砚青转身走进后宫,去了潇湘殿。 安泞正在陪着安呦呦在大殿上画画。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安泞应了一声,“来得比我想的晚点。” 本来想好的是三天后给宋砚青做脸部手术,但什么都准备好了,也就今日就可以,便让人去给宋砚青带了信,结果来得有些晚,她都等得打瞌睡了。 “皇上召见,所以耽搁了些时辰。”宋砚青回答。 安泞也没问萧谨行找宋砚青做什么。 前朝的事情,她一概不管。 准确说,只要和她无关的事情,她都不需要知道。 她从软榻上起身,“跟我来吧。” “是。” “呦呦跟上。” “哦。”安呦呦有些不情不愿。 宋砚青走过他们的软榻边,随意看了一眼放桌上的笔墨。 整个人明显有些打击过度。 平时他教呦呦公主读书写字,呦呦公主就是心不在焉,完全坐不住,根本没办法好好教学,看她今日乖乖在皇后身边以为她真的认真了,结果看到宣纸上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图案,完全不知道描绘的是什么。 “人体的各个器官。”安泞回头看着宋砚青拿起的宣纸,嘴角一笑,“画的不错吧?!” “……” 吓得宋砚青把宣纸直接掉在了地上。 这对母女的爱好,也太……独特了。 …… 内屋。 一间封闭的房间内。 安泞让宋砚青躺在了一张床上。 然后开始倒腾,安呦呦在旁边帮忙。 平时的呦呦公主都是各种开小差不在状态,此刻却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似的,皇后说什么她都积极回应。 果然是术业有专攻。 宋砚青觉得他下次见到皇上,可以劝劝皇上不用对呦呦公主这般严格了。 她更适合继承皇后娘娘的衣钵,别耽搁了呦呦公主的天赋。 “我现在会给你打一针,这是麻醉剂,打过之后你就会暂时处于昏睡的状态,也就感觉不到疼痛,方便我做手术。”安泞解释。 “好。”宋砚青点头。 根本不会有任何怀疑。 安泞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然后,宋砚青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不知何时。 宋砚青看着皇后和呦呦公主在房间中陪着他。 “娘娘……” “醒了。”安泞一笑,“手术都做完了,不过因为有了伤口,所以会用纱布进行包扎,因为在脸上,会有些丑,你做好心理准备,也得接受这个现实。” 说着,拿了个镜子给他。 宋砚青觉得,再丑又能丑到哪里去。 他脸上那道疤已是极致。 然而真正看着铜镜中被白布包裹着的人时,也差点没有吓得灵魂出窍。 除了眼睛鼻子嘴巴露在外面,脸上全是白布。 完全不能见人。 安泞当没有注意到宋砚青的表情。 事实上,也确实看不到他的脸。 她说道,“每天要过来换药,以防感染,如此坚持半个月就可以拆纱布,再坚持三个月,恢复你原来的英俊模样。” “只需要三个月吗?”宋砚青不是不相信皇后,只是觉得幸福太突然。 “嗯。”安泞点头,打趣道,“刚好,以现在身体的恢复情况,三个月也能和若瞳行房事了,再用上你这张俊脸,征服若瞳,指日可待!” 宋砚青被安泞说得脸红。 哪怕现在看不出来。 他道谢,“皇后娘娘对臣的厚爱,臣感激不尽,臣定当为皇后,鞠躬尽瘁至死不渝!” “我就算了,你还是对若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毕竟我做这些都是为若瞳的性福生活。”安泞开玩笑。 事实上也不算玩笑。 她确实觉得,宋砚青这幅模样,若瞳太亏。 何况。 她是真的希望若瞳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 她离开的时候,也能放心。 “微臣一定好好待若瞳。”宋砚青保证。 “早点回去陪若瞳吧。” “娘娘。”宋砚青离开前,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听闻昨日皇上对皇贵妃、皇子殿下及皇贵妃的手下给予了重惩。今明两日白将军就会回浔,还请娘娘在宫中多注意些。” ------题外话------ 有小可爱提出了很多文中不合理的地方,宅都尽量更改,第一次写古文,果然是要犯一些错误的,我努力提升。 爱你们笔芯。 第498章两兄妹的阴险三更 安泞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说道,“白墨婉从小骄傲自负,白墨一暴躁冲动,娘娘还是小心为上。” “好。”安泞点头。 隐约猜到了,今日萧谨行召见宋砚青,或许就是白家的事情。 所以他们现在对白家到底是怎么一个态度? 动,还是不动?! 如果要动。 她希望在她离开之后。 这些纷争,不应该她来承担。 宋砚青离开了潇湘殿,回到将军府。 木冬见到自家少爷那一刻,没有绷住,直接笑出了鹅叫声。 宋砚青脸黑透了,但木冬看不到。 他回去后也就直接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吃喝拉撒,都不出门。 晚上的时候,贡静宜陪着谢若瞳吃晚膳。 “听说姑爷今日从皇宫回来后,就一直在房间中没有出来,说是生病了,晚上也是让人送进房间用膳的,不知道病得重不重?”贡静宜看似不在意地说道。 说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将军。 是想要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事实上自从那天姑爷给将军种植了一片月季花之后,她对姑爷就又有了好感。 所以时不时,也会帮姑爷说几句话好话。 然而谢若瞳神情自若,没受到任何影响。 “姑爷的身体确实很差。”贡静宜看将军没有回应,又自顾自地说道,“我都没见过比他身体更虚弱的男人,比弱女子还弱,平常一般人生了病都会很不舒服,像姑爷这种,一不小心不知道得不得病死,又没见木冬给他请郎中……” 谢若瞳眼神盯着贡静宜。 贡静宜不敢说话了。 谢若瞳依旧自若的吃着晚膳。 宋砚青要死要活,那也是他的事情。 他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没有人可以帮他。 …… 翌日。 宋砚青一大早就出了门。 尽量不让谢若瞳发现他现在这么奇形怪状的样子,他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他去潇湘殿换了药。 刚离开时。 迎面就看到白墨一走了过来。 宋砚青皱眉。 这么快就进皇宫了。 还这般肆无忌惮的进了后宫?! 白墨一从宋砚青身边直接走过。 因宋砚青脸上缠着白布,他也没有认出来是谁,准确说就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一身魁梧,满身彪悍,一脸凶狠的往往清凌院,白墨婉现在居住的地方前去。 宋砚青回头看了一眼潇湘殿。 但愿娘娘在这次的纷争之中,能够不沾尘埃。 …… 清凌院。 白墨婉搬入这里两日。 这两日也是受尽了屈辱。 因没有了皇贵妃的名号,她谪降为嫔,嫔在后宫中的待遇自然和皇贵妃完全不同,她甚至还要和另外一个小贵人共用一个大院落,曾经的高高在上,曾经后宫之中所有人见着她都会毕恭毕敬,现在荡然无存! 甚至于她搬进来之后,后宫中曾经拍她马屁的一些嫔妃,故意好心来看她,在她面前趾高气昂,见着她不但不再行礼,还各种酸言酸语。 就是在嘲笑她,居然也沦落到今天的地步! 白墨婉早知道后宫中人走茶凉的道理,但真的发生过在自己身上,还是让她咽不下那一口气。 连续两日便都是,昼夜难眠,根本没办法合眼。 一闭上眼睛,就是安泞那张让她恨之入骨的脸。 一闭上眼睛,全部都是萧谨行对她冷血冷漠的态度。 而她无法休息,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憔悴无比。 白墨一见到白墨婉那一刻,瞬间勃然大怒。 “皇上居然就这般对你!”白墨一青筋暴露,拳头都握紧了。 白墨婉知道自己哥哥向来冲动。 她连忙拉着他,“你别着急,喝口茶消消气,我们慢慢说。” 白墨一虽愤怒不已,但一直以来和他妹妹关系亲密,也知道他妹妹比他考虑事情周到,处处还都是听她的安排。 他忍着气坐下。 白墨婉让人去外面院子守着。 房门关了过来。 房间中就剩下他们两人。 白墨婉主动开口,带着关心,“哥,延祺在白家现在怎么样?” 就是很会攻克人心。 萧延琪是白墨一的儿子,白墨一自然心疼自己儿子,她现在主动关怀,就是投其所好。 白墨一脸色难看,狠狠地说道,“还能怎么样,皇上把他撵出了宫,也只能在白府养着。现在娘主要在管他,也是习惯了宫廷的生活,回去后,还端着他皇子的架子,慢慢改吧!” “我觉得,不用改。”白墨婉眼眸一紧。 白墨一看着自己妹妹,有些不明所以。 “这么说吧,萧谨行现在肯定是要动我们白家了。”白墨婉直言。 “我还怕了他不是?!”白墨一底气十足。 收到消息听闻他妹妹还有他儿子被皇上这么对待,他就差点带兵冲入皇城了。 当年攻下北牧国之后,白家军的军权依旧还在他们白家手上,虽当时打仗牺牲了十余万兵力,伤残几万没了战斗力,临时扩张的十万兵力大多数都卸甲归田,还有少量一部分被朝廷征集,余下的白家军,剩余五十万,哪怕比鼎盛时期少了三十万,仍然比全国军力加起来还要多。 皇上要真的想要动他们白家,真的要打起来,不见得打得过。 他正好也想出出这口恶气。 居然敢动了他们白家人?! “哥,你别冲动。”白墨婉叫着他,“萧谨行不敢这么快动我们,他身为皇上,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理由,不可能任由他的心情,他不能服众,一旦落下口舌成为了众矢之的,是他得不偿失。我和延琪还有莫昆被萧谨行这般处罚,也确实是被萧谨行抓了把柄。” “那我们就这么忍着?让你在这样的破屋子里面住着,哥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白墨一愤怒无比。 “我也咽不下,但我们不能冲动,萧谨行多聪明一个人,一不小心我们就上了他的道。”白墨婉眼眸一紧。 既然选择了和萧谨行决裂,那她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绝不能让自己走错了一步。 “我们一步步来。”白墨婉眼神一狠。 从今以后。 她便再不要任何男人,只靠她自己! ------题外话------ 白墨婉彻底黑化了。 么哒。 下更见。 第499章白墨婉在后宫的憋屈四更 “我刚刚说延琪不要改,你就按照我的意思,给娘还有大嫂说一声,好好把延琪培养着,找城里最好的师傅给他授业,各方面都要学,读书识字权谋武功等等,和我在宫中培养他一样,不能对他有任何松懈。”白墨婉回到主题,表情严肃。 “我昨晚回去听说,他倒是不想学了。何况我们都是武将出身,家里也都是习武的,就让他舞刀弄枪算了。”白墨一破坛子破摔。 毕竟都被赶出了皇宫,以后又能有多大作为。 “哥,你都当了大将军好几年了,怎么还是不动脑子想事情。”白墨婉有些恨铁不成钢,“我让萧延琪这般做,肯定是有我的目的,你想想,萧谨行既然要动我们,我们肯定不可能让他得逞,一旦我们将他取而代之,谁来当皇上?!” 白墨一一下反应了过来。 眼睛都瞪大了。 他倒是没想这么远。 以前也想过萧延琪会当皇帝,毕竟那个时候皇宫就只有萧延琪一个皇子,再加上萧谨于也是无心朝政的,和皇上关系较好的萧和臻,也没有想要让自己孩子入宫的心思,理所当然就该是萧延琪?! 可萧延琪一旦被赶出了宫,又听闻宫中多了一个皇子和一个公主,就压根没再往这边想。 听他妹一提醒,整个人还有些兴奋。 如果他儿子当了皇帝,那他岂不就是太上皇,他妹也就是太后,他们白家,就从臣变成了君。 越想越激动。 “哥不要高兴得太早,我现在说的是顺利的情况。但不管顺利与否,把萧延琪养好做足准备绝对没错!到时候萧谨行驾崩,拥簇萧延琪上位也是合情合理,毕竟除了极少人,天下都以为萧延琪是萧谨行的儿子!”白墨婉解释。 白墨一连忙点头。 果然还是他妹妹聪明。 有他妹妹在,真的把萧谨行搬下台,也不是不可能。 “那现在我们怎么做?”白墨一问。 “现在先秘密练兵,随时准备逼宫。但在此之前。”白墨婉眼眸一冷,“我要把昨日我受到的屈辱,能还回来的,先还回去!” “你需要哥做什么?” “莫昆死了。”白墨婉说,说出来那一刻还是咬牙切齿,“我身边便没有了左右手,在皇宫中就要处处受限,特别是我右手的残废,很难自保。” “我再给你送一个进来?” “萧谨行不会允许,他会以莫昆作为前车之鉴,拒绝你送人进来。”白墨婉再明白不过。 “那怎么办?”白墨一咬牙。 “我没有没关系,但安泞也不能有!”白墨婉咬牙切齿。 白墨一扬眉。 “她弄死了我的莫昆,我就要弄死她的张汶河。” “好。”白墨一一口答应,“我想办法去暗杀了张汶河。” “不用,万一被萧谨行抓到了把柄,就连累了我们,弄死张汶河的方式很多,我来处理就行。” 白墨一也不多说。 是清楚他妹的能力。 他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而我让你入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去做。”白墨婉一字一顿。 “你说。” “十余日,安泞册封皇后,萧谨行定然会给她举行册封大典,到时候文武百官都会在场朝拜皇后。也就是那个时候……”白墨婉眼眸一紧。 她压低了声音,在白墨一耳边说道。 白墨一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化,最后兴奋的说道,“好,交给我!” 白墨婉点头,冷笑着,“我不仅要让安泞当不上皇后,我还要让她被当众赶出皇宫,成为天下人的笑话!” 白墨一也一脸邪恶。 想要和他们白家做对的人,都不得好死! …… 乾坤殿。 萧谨行问道,“白墨一离开皇宫了吗?” “回皇上。”平公公恭敬道,“已离开。” “让吴叙凡盯紧了白墨一。” “奴才遵命。” “另外,关注到清凌院的动静,如有任何异样,及时给朕禀报。” “是。” “对了,还有十余日皇后册封大典,让礼部亲自来给朕禀报,准备情况。” “奴才遵命。”平公公恭敬离开。 离开后。 安鹿鸣忍不住开口道,“父皇为何要册封我娘亲为皇后娘娘?我们半年后会走。” “我们是夫妻。”萧谨行说,“朕是皇上,她便是皇后。不管走不走,都是一样。” “但儿臣觉得,母后并不会领情。”安鹿鸣直言。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 有时候安鹿鸣都能够看得明白的事情。 他却一再固执。 “不过你高兴就好。”安鹿鸣又改了口,“母后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她答应你半年会陪着你,这半年你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 意思是。 趁着这半年,让他好好开心一下。 半年后就没有机会了。 萧谨行淡笑了一下。 安鹿鸣和他还是不同。 安鹿鸣在安泞的教育下,比他……善良。 …… 离册封大典还有五日。 安泞偶尔在后宫中散步,也能够看到,为了册封大殿准备的所有一切。 比她想的,还要夸张和华贵。 整个后宫之中,所有人也对册封大典议论纷纷。 包括。 清凌院中,和白墨婉一起共用大院的贵人余冬灵。 她就在院子中一边散步,一边和自己的宫女说道,“皇后娘娘马上就要册封了,听闻皇上这段时日心情都好了不少,我爹说,上早朝都能看到他笑了。” 白墨婉此刻也在院子里,就这么清清楚楚听到了。 眼底的怒火,毫不掩饰。 余冬灵似乎才看到白墨婉,懒洋洋的行礼,“给白嫔请安。” 白墨婉脸色瞬间难看到底。 嫔这个字,完全是对她人生莫大的侮辱! 余冬灵当没有发现,也是没怎么再把白墨婉放在眼里。 听说皇上现在有了皇后,又有了皇子,对白墨婉已毫无感情。 对白家的态度也变得淡薄。 以后白墨婉想要翻身定然不太可能。 这个时候宫里的嫔妃们,可都讨论着要去讨好了皇后娘娘,讨好皇后娘娘自然就要和白墨婉划清关系,都知道皇后娘娘和白墨婉过节很深。 ------题外话------ 哎! 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宅还是乖乖的,用心的写文吧。 喜欢看的亲多支持宅。 恨铁不成钢的,多指出不足之处,宅改进。 实在不喜欢的,我们就下本再约。 五更见。 第500章宫斗,事故又起一更 白墨婉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一个小贵人居然都敢对她这么不放在眼里。 等她真的翻了身,她定然会让这些狗眼看人低,落井下石之人不得好死! 她眼眸微动。 院子中,一个宫人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脸上都是焦虑的神色,“娘娘不好不好了,青烟跳湖了!” 白墨婉暗自冷笑。 区区一个安泞而已。 她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够嚣张多久。 白墨婉脸上瞬间露出急切的表情,跟着宫人一起,连忙赶去了湖边。 此刻湖边已有了好些人在围观。 后宫嫔妃本就无所事事,一听说宫中出了大事儿,也就全部都走了出来,看热闹。 白墨婉好久才挤进了人群。 哪像以前那样,她一到来,所有人自动回避。 她进去,就看着青烟被人从湖水里面救了起来,身体在不停地颤抖,一直在哭泣不已。 “怎么了?”白墨婉问道。 青烟一看到自己的主子,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了白墨婉的面前,“娘娘,奴婢不想活了,奴婢不想活了……” “好端端的,为何不活了?!”白墨婉严肃,假装这不是她的一出戏。 此时安泞也从潇湘殿走了出来。 倒不是出来凑热闹,她对后宫的是是非非没兴趣。 这段时日不少后宫嫔妃打着各种旗号来讨好她,都被她拒之门外了。 确实不能收礼。 很快她们会发现,讨好她,都是白搭。 她现在来,只是因为听到宫人禀报,说张叔和白墨婉的宫女青烟有了矛盾,现在青烟要死要活的去跳了湖。 她来看看死了没?! 果然没死。 安泞冷眸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自然也看到了安泞的到来。 她给了一个眼神给青烟。 青烟连忙哭哭啼啼地说道,“今日奴婢奉娘娘之命去内屋院领取新的棉被,结果刚走出清凌院不远,就看到他……” 青烟指着在一旁站着的张汶河。 张汶河此刻还全身湿透,定然是下湖救起来的青烟。 青烟一看到张汶河又哭出了声音。 “青烟,好好说,我定然会给你主持公道!”白墨婉口吻坚定。 青烟点头,才鼓起勇气说道,“奴才当时因为有些着急,所以走路很快,是听闻过了时辰内屋院就不会发放棉被了,结果因为自己太着急,不小心就扭到了脚,本以为会摔在了地上,他突然伸手,扶助了奴婢。奴婢本要感谢,下一刻就被他,被他,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还轻薄了奴婢。奴婢不堪羞辱,选择跳湖自刎,结果他又把奴婢救了上来,救奴婢的时候,还不停的抚摸着奴婢的身体……” 越说越羞愧。 青烟起身又想要跳湖。 白墨婉连忙让人拦住了她。 此刻也是火冒三丈。 她转头狠狠地看着张汶河,“大胆奴才,当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做出如此下等事儿,就仗着是皇后身边的人,就没有王法了吗?!” 安泞眼眸一紧。 不用想也知道,白墨婉忍不下莫昆死这个仇,此刻就是来故意报复。 才会上演了这么一出恶心的戏码。 也不得不说,白墨婉确实有她的聪明之处。 她很清楚后宫之中不能有外男的存在,而张汶河的存在就是不和规矩,但萧谨行默许白墨婉也没办法,可如果张汶河出了事儿,还是后宫中最不容忍发生的事儿,萧谨行也不可能再徇私。 “既然白嫔知道是本宫的人,还这般不懂规矩随便训斥?!”安泞气势逼人。 故意强调“嫔”那个字。 就是对白墨婉的刺激。 白墨婉咬牙。 “臣妾只是希望皇后能够给臣妾、给臣妾的宫人一个公道。”白墨婉故作恭敬。 “本宫需要一个嫔来教本宫怎么做事儿?!”安泞冷讽。 当着后宫如此多嫔妃的面,完全没有过给白墨婉任何面子。 而以往这样的画面,是她训斥其他嫔妃,是她高高在上。 现在却被安泞这般侮辱。 白墨婉因为身份地位,不敢冒犯安泞,忍着气行礼道歉,“是臣妾不懂规矩,还请皇后娘娘惩罚。” 表面毕恭毕敬,心里已憋屈到了极致。 安泞睨着白墨婉,正欲开口那一刻。 “皇上驾到!” 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 白墨婉脸色微沉。 从来不踏入后宫的萧谨行,却在安泞来了之后,一旦发生半点事情,就会及时出现! 她咬牙,和其他所有嫔妃一起下跪行礼。 “参见皇上。” 萧谨行走到所有人面前。 “平身。”声音低沉,浑厚,富有魅力。 “谢皇上。” 所有嫔妃宫人起身。 起身那一刻,不少嫔妃都忍不住偷偷的去看皇上。 大部分嫔妃进宫,见都没有见过皇上一眼。 而这一眼,就让所有嫔妃都心花怒放了。 早听闻皇上气宇不凡,玉树临风,仪表堂堂。 今日一见,胜过他们心中最好。 难以掩饰的芳心,不停泛滥。 萧谨行似乎也注意到了嫔妃的视线。 眉头一皱,面露不悦。 嫔妃感觉到皇上的不开心,连忙收回了视线。 收回视线那一刻也不由得在欣喜。 皇上连生气的时候,都这般英俊非凡。 “都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萧谨行问,口吻严肃。 安泞保持冷静,行礼道,“回皇上,一些误会。” “皇上,并非误会。”白墨婉突然开口。 安泞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直接跪在了地上,“还请皇上给臣妾做主。” “后宫之中是皇后管辖之地,便是皇后说了算,朕不过是路过,并非来为谁主持公道的!”萧谨行冷漠。 白墨婉咬牙。 萧谨行对安泞的偏袒,居然已经到了这般明目张胆的地步! 完全不再顾及的颜面。 当着这么多嫔妃的面,她还跪在地上,做到如此卑微的地步,萧谨行却并没有给她应有的尊重! 安泞这一刻也没有想到,萧谨行会把权力全部都给了她。 到底是萧谨行真的对白墨婉没感情了吗?! 她现在也没心思去揣测萧谨行所想,救张叔要紧! 安泞眼眸一转,问道,“张汶河,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题外话------ 好啦,五更了。 明天见。 第501章白墨婉打脸一更 “回娘娘,属下并未轻薄这个姑娘,属下今日送呦呦公主到栖息殿玩耍,呦呦公主让属下帮她去拿这几日她画的丹青给安琪公主看,半路便遇到了这位姑娘,她险些摔倒,属下便好心搀扶了一下,却没想到这位姑娘就说属下对他轻薄,还跳了湖,属下怕闹出人命,便又跳湖将她救了上来。”张汶河阐述。 “不是的娘娘。”青烟一听,整个人就有崩溃了,她哭啼个不停,“他扶着奴婢的时候,把奴婢一把抱进了怀里,还说奴婢身上好香,奴婢好不容易才挣脱开,结果跳湖自刎,他又下来在水中还轻薄奴婢……奴婢不想活了……” 安泞冷眸。 青烟说着这般撕心裂肺。 加上张汶河确实是除了萧谨行外唯一的外男,和宋砚青还不同,张汶河是一直在后宫,宋砚青不会在后宫中过夜。 “娘娘,属下没有。”张汶河也跪在地上,解释。 安泞自然知道张汶河不会这么做,跟在她身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清楚得很。 当年张汶河也是武林中人,武功高强,后被小人陷害受伤严重,逃到絮州刚好被安泞撞见,给他治理好伤口之后,张汶河回去报了仇,本也是无牵无挂之人,为报答安泞的恩情就跟在了安泞身边,安泞刚好也缺武功高手,就让他留了下来,张汶河跟在她身边也有三年,基本上都是他在照顾安鹿鸣和呦呦,顺便打理在絮州别墅的所有事情。 “皇后,这是关乎到女子清白,伤女子颜面的事情,如果不是事实发生,青烟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更是要跳湖自刎!”白墨婉大声说道,“还请皇后给青烟主持公道!不只是给青烟,也是给后宫所有的嫔妃宫女们一个公道。张汶河是皇后从宫外带进来的,还是除了皇上留宿后宫的唯一外男,他的存在本就对后宫所有女子的不负责任,现又发生如此不堪的事情,如皇宫娘娘不能公平公正的处置,无法让后宫所有嫔妃安心,也无法给皇上一个交代!” 安泞看着白墨婉。 咄咄逼人的态度,依旧强势,丝毫没有因为她被贬为了嫔妃而有任何收敛。 安泞也深知今日的事情,很难洗脱罪名,这和那日安鹿鸣萧延琪打架完全不同,而且张汶河刚刚也自己承认,确实去扶了青烟,也确实下了湖里去救了青烟,两人便就是有了肌肤之亲,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萧谨行这狗皇帝还真的是很会甩锅。 是知道后宫事儿最难断定吗?! 安泞开口,“白嫔觉得,本宫应该怎么给青烟一个公道?” “臣妾觉得,张汶河辜负了皇上和皇后对他的信任,作为唯一的外男在宫中留宿,便是皇上和皇后对他的莫大信任,而他却不知感恩,犯下如此不堪大错,侮辱了皇室,罪大恶极!”白墨婉说得义正言辞,“臣妾希望皇后能够处张汶河绞刑,以儆效尤!” 安泞脸色明显难看。 拳头也在不自觉地握紧。 白墨婉还真的是什么都说得出来。 “当着所有嫔妃和皇上的面,还请皇后立即处罚张汶河!”说着,白墨婉叩拜在地上,给安泞重重的磕头。 表现出来的就是一副,大义凛然又主仆情深的模样。 萧谨行正欲开口。 安泞直言道,“张汶河辜负了本宫和皇上的信任,犯下如此大罪,自然应当受罚。” 张汶河低垂着头。 也没有给自己辩解。 他的命本来就是安泞救的,而后这么几年在她身边,对他不薄。 现在被他刺死,他也绝无怨言。 “但是,在重罚之前,有些事情本宫要来了解清楚,本宫作为后宫之主,定然不会冤枉了任何人,也定然会公平公正。”安泞气场十足。 其他嫔妃也都被皇后和白嫔的针锋相对的气势给惊吓到了。 白墨婉以前在宫中的气焰有多强,后宫嫔妃都知道,但因为没有和安泞接触过,便不知道这皇后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能够直接艳压下白墨婉当上皇后。 今日一见,果然并非善哉。 “青烟。”安泞眼眸一转。 青烟跪在地上,此刻依旧不停哭泣。 在听到皇后声音那一刻,还是吓得,心惊胆战。 她暗自咬牙,跪拜,“奴婢在。” “你刚刚说张汶河轻薄了你,到底是他故意轻薄了你,还是他救人心切,未能注意到男女之别?”安泞引导。 “是他故意……” “张汶河进宫多日,一向都是恭敬有礼,从未越界,今日却反而对青烟如此,本宫实在很难相信,当然本宫不是否认张汶河没有玷污了青烟的清白,哪怕是张汶河救人心切,也确实是辱了青烟的名声,张汶河自然应该对青烟负责。”安泞很自然的把矛头转移,把所谓的轻薄变成了救人心切不得已的肌肤之亲。 白墨婉一听自然不乐意了,她怎可能让这种借口搪塞了过去。 救人心切的肌肤之亲最多不过杖打几十大板,她现在是要张汶河死,她要张汶河去给莫昆陪葬! “皇后娘娘,刚刚青烟说得很清楚,张汶河是轻薄了她,并非单纯的救人心切,还请皇后不要因为是自己的人就偏袒了,故意偷换概念,减轻张汶河的罪名!”白墨婉说得直白。 口吻中也是半点都不示弱。 “刚刚张汶河也说得清楚,他只是救人心切并未有轻薄青烟之意。” “皇后这就是在对张汶河的偏袒,臣妾刚刚也说了,这关系到女子清白声誉,如若不是事实,青烟又要说出来为何会毁了自己的名声!” “张汶河也明知自己是后宫之中除了皇上之外的唯一外男,也深知但凡自己有半点越界,便都是死罪!张汶河怎么会明知故犯?!还是对白嫔而言,清白比命更重要是吗?!”安泞扬眉。 白墨婉脸色陡变,安泞瞬间戳中她的要害! 安泞眼神中分明带着挑衅,“如果清白比命更重要的话,白嫔又为何,还能活到现在?!”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02章化险为夷二更 白墨婉气得咬牙。 她当然知道安泞的意有所指。 现在当着如此嫔妃的面,她居然要揭穿了她曾经的侮辱。 以后,她还怎么在后宫之中立足。 她眼眶充血,真的被安泞逼到极致,却又强忍着不能发作。 安泞笑了一下。 仿若就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不自量力的,和她斗! 白墨婉紧咬牙关,一时无言。 安泞也没有再多说。 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够让白墨婉丢人的了。 而且这种模凌两可,更能够增添后宫的诽议,让后宫嫔妃自己去议论,白墨婉曾经到底都经历过什么。 她话锋一转,“本宫的意思是,现在张汶河和青烟各执一词,本宫不能按照本宫心情或者白嫔的心情,去笃定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所以,还得好好问问审问当事人,而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便处死,这只是泄愤,而不是,公平公正!” 一席话说得白墨婉更是难堪。 安泞就站在了大仁大义的立场上,将她贬低到了尘埃里。 “青烟。”安泞又把视线看过去。 青烟战战兢兢的应着,“奴婢在。” “今日之事儿,你再好生想想,到底是张汶河有心轻薄你,还是只是为了救你,而有了肌肤之亲?”安泞再次审问。 “回皇后娘娘……” “回本宫之前,本宫把话说到前头。如你和张汶河之间的证词最终不同,本宫就不得不采取严刑拷打,来得到真相。”安泞威胁。 “皇后娘娘,青烟乃一介弱女子,张汶河又是习武之人,顶尖高手,青烟怎可能受得起严刑拷打,皇后这般便就是偏袒。”白墨婉忍不住,又大声说道。 “自然白嫔说得有道理。”安泞说道,“本宫对他们的严刑拷打自然分轻重,青烟是女子,便是掌嘴。张汶河是男人,就是杖刑!直到真相查明!” “皇后,你这叫屈打成招,不能叫查明真相!” “白嫔在害怕什么?”安泞扬眉,“青烟因被辱了清白,连死都愿意,还怕被扇了耳光不成?!” 白墨婉又被安泞堵得哑口无言。 “来人,给本宫准备杖刑和掌嘴!”安泞一声令下。 宫中的小太监连忙去搬了长凳和板子过来。 一个老宫女也已经站在了青烟的面前。 青烟看着老脸横生一脸冷漠的老嬷嬷,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今日白嫔只是让她去冤枉张汶河,并没有说还要遭遇这些。 上次在潇湘殿因冒犯了呦呦公主,被皇上处罚了二十大板才刚康复,现在又要遭受极刑,一想到身体要遭受的痛,青烟整个人就开始慌张了起来。 她不由得看向旁边的白墨婉。 白墨婉一个眼神。 青烟自然明白,自己如果不听从白嫔的安排,今日要是出卖了她,定然不会有好日子过。 “青烟,现在可以回答本宫了。”安泞突然开口。 “皇后娘娘,是是是……”青烟声音都在发抖。 一边是白嫔的威胁。 一边又是身体要受到的极刑。 她眼眶通红,眼泪不停的往下掉。 “青烟!”安泞厉声。 青烟被吓得,整个人都瘫软了过去。 但并未昏迷,只是因为惊恐,说不出一个字。 “皇后,青烟只是小宫女,你这般去威迫她,她哪里还有胆子回答。”白墨婉带着讽刺。 “除非心中有愧,否则怎怕鬼敲了门!”安泞反驳。 “青烟!”白墨婉声音更大了些,坚定不移地说道,“该怎么说怎么说,你是我的人,哪怕我豁出性命,也会给你公道!” 青烟听到白墨婉的声音,吓得脸都白了。 她自然知道白墨婉是让她要说什么。 可是……万一张汶河真的宁死不屈,她会不会被面前嬷嬷的巴掌直接打死! “青烟,你好好说。”安泞口气也温和了些,“本宫也只是想要一个真相,不是为了处罚任何人。而且本宫可以许诺,哪怕并非张汶河有意轻薄你,但他确实和你有了肌肤之亲,玷污了你清白,本宫也一定会让他对你负责。” 青烟本已绝望。 哪怕害怕被打,却也只能如了白嫔的愿,否则以白嫔的手段,她只会比现在更惨。 而这一刻。 皇后的话明显给了她希望。 皇后的意思是,她会让张汶河对她负责?! 虽张汶河看上去已过四十,早已过了她父亲的年龄,但如果能够逃离皇宫,逃离白嫔,别说张汶河,哪怕七老八十,哪怕乞丐她也愿意。 青烟眼眶中又闪烁着泪花。 白墨婉自然也听懂了安泞的意思。 她脸色难看到极致。 正打算开口时。 就看到青烟重新跪趴在地上,说道,“是奴婢撒了谎,张大人并没有故意轻薄奴婢,只是奴婢才17岁,还是清白之身,被张大人触碰到身体,一时羞辱不堪,才会如此撒谎,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皇后娘娘惩罚奴婢!” 白墨婉听到青烟的话,脸都白了。 “本宫再问你一次,到底是不是如你口中所言!”安泞对着青烟,“否则,有些人会咬死了说本宫威胁了你,本宫做不到公平公正!” “青烟刚刚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谎言,定当天打雷劈,一生无一日安好,死后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青烟当众发了毒誓! 安泞眼眸一转,看向白墨婉,“白嫔还有疑问吗?!” 白墨婉狠狠地看着青烟。 没想到自己身边最亲的宫人,居然到这个关头出卖了她?! “即便如此,张汶河作为外男,就不应该和宫中女子发生任何肢体上的接触,这是规矩!不管救人与否,都犯下了大忌,应当处于死刑!”白墨婉依旧咄咄逼人。 “张汶河今日因救人心切,越了规矩,理当受罚。但张汶河今日之举,也并非十恶不赦,而是出于江湖侠义,罪不至死!何况,如若处死了张汶河,青烟被张汶河毁了清白便也是无颜见人,极有可能再次投湖自刎。”安泞说道,“本宫一直秉承,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加上本宫封册在即,便也不想在封册大典前见了血光,不吉利!所以本宫斗胆请求皇上,今日之事儿,便让张汶河娶了青烟,为青烟清白负责,就此作罢。”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03章萧谨行和安泞摊牌三更 安泞看向萧谨行。 萧谨行点头道,“朕认同皇后的观点,张汶河今日救人本是好心,却因为世俗眼光而遭受惩罚,实属冤枉。而青烟作为女子护己清白欲投湖自尽也是情理之中,如让张汶河为青烟负责,一来不辜负了张汶河的侠义之心,二来又让青烟的清白得以善终,君子定当成人之美,更何况是朕和皇后。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朕支持。” 白墨婉听着萧谨行的话,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加之,皇后册封在即,朕本有意大赦天下,皇后宅心仁厚,朕自然允诺。”萧谨行再次补充。 一副,妇唱夫随的恩爱模样。 “臣妾谢皇上恩典。”安泞恭敬。 萧谨行对安泞,轻笑。 笑容,如阳光般璀璨。 皇上本是气势强大之人,在面对皇后时,却这般温和可亲。 怕了怕了。 各嫔妃都心知肚明,在后宫该如何自保了。 “今日张汶河和青烟之事儿,就以张汶河娶青烟而就此作罢。”安泞下达懿旨,转眸看向张汶河和青烟,“两人可有意见?” 张汶河看着安泞。 安泞给他眼神。 张汶河恭敬,“属下无意见,属下有损青烟姑娘清白,甘愿娶青烟姑娘为妻。” “青烟呢?” “奴婢愿意。奴婢谢皇上皇后的恩典。”青烟激动的磕头。 白墨婉此刻恨不得杀了她! 安泞看着愤怒的白墨婉。 白墨婉自然也注意到了安泞的视线。 两个人四目相对,充满敌意。 安泞问道,“白嫔,你可还有意见?可还觉得本宫,未能做到公平公正。” “皇上都认可了皇后的处置,臣妾何以有半句怨言。”白墨婉说得讽刺。 安泞冷笑,根本不在意。 白墨婉今日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仅没能让张汶河遭受半点惩罚,还赔了自己亲近的宫人。 哪怕宫人背叛了她,也不足让她惋惜,但终究能够成为她身边最近的人,这人定然也不会如平常宫女那般,定然比一般宫人聪慧懂事,更重要的是,哪怕是她不要的宫人,也应该是她处置,也轮不到其他人。 这就是在赤裸裸的被打脸。 “既然白嫔也无异议,那便按照本宫所言……” “皇后娘娘。臣妾只是对张汶河和青烟成亲无异议,但臣妾恳请皇后娘娘让张汶河带着青烟离开后宫。张汶河终究是外男,哪怕他因为好心救人才会发生如此事件,但终究是不和规矩。这次张汶河救了青烟可以娶她弥补,下次张汶河救了其他人,是不是也能这般处理?如此下去,还成何体统?”白墨婉争论道。 安泞早料到白墨婉不会这般善罢甘休。 她也不会再让张汶河来遭受宫中对他的不公平待遇,哪怕白墨婉今日不说,随后她也会把张汶河送出皇宫。 “白嫔说得有理。带张汶河进宫本是不妥,是本宫考虑不周。今日,张汶河带着青烟离宫,以后外男无论是谁,都不能在宫中留宿!”安泞下达懿旨。 “皇后娘娘英明。”白墨婉邪恶一笑。 就算是不能杀了张汶河,至少让安泞和她一样,在宫中没有了左右手! 安泞淡漠的看了一眼白墨婉。 以为自己得逞了是吗?! 安泞转身的对着萧谨行,“后宫之事儿让皇上费心了。” 意思是,现在你可以走了。 “无碍。”萧谨行温和,“今日朕刚好下了早朝,可稍作休息。皇后不忙,便陪朕在后宫走走。” 安泞很想说,她很忙。 就算她不忙,她也不想陪他。 下一刻。 萧谨行就主动牵起了安泞的手,起身离开。 “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所有嫔妃行礼。 看着他们的身影,也是羡慕不已。 皇上居然对皇后这般亲昵,两人又这般登对。 此刻又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白墨婉。 以前不管在后宫多嚣张,权力有多大,但从未见她和皇上亲近过,更没听说皇上对她会主动。 也不知道曾经的底气到底哪里来的?! 现在看着真是打脸啊! 白墨婉自然也注意到了周围投来的嘲讽目光。 今日之辱,她必百倍偿还! …… 后宫之中。 安泞很不自在的被萧谨行这般牵着。 她终究忍不住动了动手,想要挣脱开。 却被萧谨行故意拽得更紧。 “没人看到了。”安泞忍不住说道。 意思是想要做戏,也够了。 “朕没做给任何人看。”萧谨行一字一顿。 “不是做给白墨婉看的?”安泞扬眉。 “不是。” “你要动白家了是吗?”安泞也不想和萧谨行争执。 很多事情,她觉得有必要和萧谨行摊牌了。 她不能不明不白的,再次回来做了萧谨行的棋子。 “嗯。”萧谨行点头。 安泞一向聪明,不可能猜不到他现在做了这么多是为了什么。 “所以你用我来刺激白家造反。如此,你身为皇上,被万千人盯着一举一动的九五至尊,就有了合情合理的理由,拿下白家,收回军权。是吗?”安泞说得平静。 她在想,这是不是萧谨行让她回来的原因? 不知道为何五年了,萧谨行才想到要来动白家? 其实当时刚攻打下北牧国,萧谨行登基之时,那时他在军营,更得人心,就算动了白家一部分军权,哪怕白家有意见,却也只能忍耐,毕竟带领白家军打下胜仗的人是萧谨行,萧谨行在白家军中,声望很高。 然而现在,经过五年,白墨婉这般心思复杂的人,肯定早让白墨一稳定了军心,此刻再动,就会引起白家军的反噬,难度更大,一不小心就会功亏一篑,得不偿失。 是当年萧谨行因为白墨婉受伤产生了怜悯所以用此作为弥补吗?然后五年过去,发现白墨婉得寸进尺,白家军的存在又直接威胁到他的权力,便要把军权收回在自己手上! 安泞想着,心里也有些情绪波动。 她的到来果然还是让剧情改变了很多。 萧谨行和白墨婉终究还是因为权力,兵戈相见。 然而白墨婉就真的不怕,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吗?! ------题外话------ 好啦,四更见。 第504章曾经的十恶不赦,安泞永不原谅四更 萧谨行沉默。 沉默,就是默许。 安泞习惯了,习惯了被萧谨行利用。 从穿书进来那一刻开始,萧谨行对她所作所为,她心知肚明。 之前是为了让他护叶家周全,所以选择和他合作。 不得不说。 萧谨行也做到了。 哪怕这五年,萧谨行以为她已死,对叶家确实不薄。 这次回来她虽没有主动回去叶家,也是因为本就要走,加上之前做的一切,算是为叶栖迟也已报答了叶家的恩情,也就不想有太多羁绊,但还是忍不住让人打听了一下,叶正德现依旧任职礼部尚书,一直受萧谨行厚待,叶允南也当了官,现被安排到广文做了节度使,过渡几年便会召回朝廷任职高官。 所以这次,为了能够顺利离开,她也不得不和萧谨行合作。 但心中终究还是隐忍着情绪。 本说好事成之后分道扬镳,萧谨行为了自己的目的,还是食言了。 她淡漠地问道,“给我后位,举行册封大典,也是为了刺激白墨婉是吗?” “不是。”萧谨行看着安泞,“这是你应该有的荣誉。” 安泞冷笑了一下。 当然不会信了萧谨行的鬼话。 她又问道,“半年期限,也是为了能够让你有足够的时间,清理掉白家是吗?” “半年是为了留下你。” “萧谨行,你什么时候可以诚实点。”安泞直言,“你诚实点,我们可以好好谈。” 她真的不想,那么恨萧谨行。 “相信我爱你这件事情,很难吗?”萧谨行问。 没有生气也没有愤怒,只是,无奈。 还有,伤痛。 “你觉得我该怎么相信你?”安泞反问,“从我第一天成为叶栖迟开始,你就在杀我。没杀死,就让皇太后来杀我。而你出了事儿,杀了皇后身边的刘嬷嬷,义不容辞的让我去抵罪。后来在猎场为了救你自己和白墨婉,狠心把我丢在狼群之中。再然后陪你出兵打仗,刺客扔下落石,你不假思索救下了白墨婉,如不是谢若瞳拼死救我,我也不能活到现在。最后一次,城墙之上,让你选择我和白墨婉谁活命,对,这次你没选择,或许觉得对我有了亏欠,是我自己做的选择,但我选择之后,你默许了。” 安泞真的不想翻旧账。 她只是不想和萧谨行兜圈子了。 她觉得累。 她穿书到这里,也算是重获新生,她不想让自己活得这么不痛快。 她说道,“好不容易我被萧谨慎救了下来,我以为我能够过上我一直想要的生活,结果你用尽各种手段让我回到皇宫,然后,再次让我成为了你手上的一颗棋子。” 萧谨行被安泞说得,脸色惨白。 心口也仿若被撕咬一般,疼得麻木。 原来。 他真的做了这么多,对安泞做了这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 他却以为,一切都过去了。 以为可以过去…… 结果在安泞心目中,永远都过不去。 “萧谨行,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爱我?”安泞问他,“或者换句话说,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你爱我。所以,倒不如我们都诚实一点,跟五年前一样,你说你想要的,我说我想要的,我们继续合作。” 萧谨行喉结一直在上下滚动。 就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自己,有些失控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萧谨行问,低哑而沉重的声音。 “你不是知道吗?”安泞扬眉。 “离开皇宫,离开我。”萧谨行说,“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对。” 所以萧谨行不是不知道她要什么。 而是,只为自己考虑而已。 站在萧谨行的角度,动了白家,他和白墨婉的感情自然破灭。 而她刚好给他生了龙凤宝宝。 捡来的孩子,不要白不要。 所以就想将她留下,陪他一起陪伴孩子长大。 “我做不到。”萧谨行直言。 安泞冷笑。 她真不能对萧谨行报任何希望。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势在必得。 “当初你答应我半年为期,也是骗我的。”安泞没有动怒。 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对一个人真的失望透顶,就不会觉得愤怒了。 “不是。”萧谨行否认,“我答应你离开……” “萧谨行,你别说了。”安泞直接打断了他。 萧谨行抿唇。 清清楚楚看到安泞眼中的不耐烦。 对他,不耐烦到了极致。 “从一开始,我本就没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你是皇上,在这个皇权为大的朝代,我怎么反抗也都于事无补。”安泞自嘲。 深深地自嘲。 还是高估计了自己,亦或者,低估了萧谨行。 她说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不能要求你什么,但我希望有一天,你可以良心发现。” 说完,安泞甩开萧谨行的手,就打算离开。 “安泞!”萧谨行猛地又拉出她的手臂。 安泞咬牙。 “半年,我会让你离开皇宫,我发誓。”萧谨行急切的说道。 安泞又笑了。 他以为,她真的还会去相信她。 “所以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安泞回头看着萧谨行。 要演戏是吗?! 也不是,不会。 “原谅我,原谅我曾经对你做的一切,然后给我时日让我证明,我对你的感情。”萧谨行说得诚恳。 安泞真的很失望,根本无法掩饰。 她说,“萧谨行,你诚实的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帮你刺激白墨婉,让她怎么忍受不了逼着白墨一为她造反!你不需要给我演这么多,我和你不一样,我答应的事情,哪怕是丢了命,我也会去做到,我安泞的人生格言里面,从来没有出尔反尔!” 安泞的话,真的如利剑一般,将他的心,捅得千疮百孔! 他眼眶红润,哪怕在安泞心目中不堪之至,他还是又开口说道,“那你答应,试着爱我。” 安泞笑了。 真的是无力的笑了。 她宁愿和萧谨行像五年前一样,大家各取所需,明明白白。 哪怕萧谨行此刻明确告诉她,他留她在皇宫就是为了刺激白墨婉,就是为了动了白家,就是为了能够让两个孩子留在他身边,哪怕如此不堪的事实,也真的好过他打着爱的名义,来这么恶心她! ------题外话------ 五更见。 么么哒。 第505章死都不爱册封大殿五更 安泞保持着冷静。 真的不需要动怒。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自保。 她没有回答萧谨行,她直言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动白家?他们真的已经威慑到你的权利了吗?!白墨婉到底做了什么,让你会有了动她的心思?!如果你真的想要和白墨婉重归于好,让白墨婉死心塌地的对你,我可以帮你,我可以让白墨婉能够有身孕的能力!” 如果只是因为孩子的原因导致他们两个人感情破灭,毕竟,她确实找不到其他任何理由,去相信他们的感情说不在就不在了,唯有孩子,要能够用他们的孩子去换回她的自由,她也可以忍耐着对白墨婉的讨厌,再次救她一次! “不是。”萧谨行否认,“和有没有身孕能力没有半点关系。只是因为,我喜欢的是你。” 安泞真的很想转身就走。 萧谨行可以磨灭她所有的耐心。 她真的很想告诉萧谨行,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墨婉不会忍你,也不会忍了呦呦和鹿鸣,除去白家,才是保你们周全的唯一方式。” “不。”安泞直接否定了萧谨行的观点,“你如果不强迫我留下,不强迫鹿鸣和呦呦留下,我们对白墨婉没有任何威胁,甚至你和白墨婉之间有了孩子,你们感情更好,白墨婉更没有心思在我的身上,白墨婉从来都不蠢,在她能够保证利益的情况下,她不会做多余的事情给自己添了麻烦。” 萧谨行喉结滚动。 安泞太聪明了,他什么都骗不过她。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在违背自己的感情去对待任何一个女人,不会和她谈感情,更不会和她生孩子。”萧谨行承认。 “你觉得我应该感动吗?”安泞问他。 萧谨行抿唇,“你不需要感动。” “为什么要感动?我根本不稀罕你的感情!你刚刚说让我试着爱你,萧谨行,我现在明白的回答你,明白的再给你说一次,再给你说一百次!我不爱你,一点都不爱,死都不会爱!”安泞斩钉截铁,字字诛心! 死都不会爱。 萧谨行沉默了。 果然。 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不会信的。 曾经伤害了,就是伤害了。 没有什么,破镜重圆,没什么,冰释前嫌! 安泞毫不在意萧谨行的情绪,他再次补充道,“而你却因为你所谓的爱,所谓的自私,去这么伤害两个女人。讲真,白墨婉确实让人讨厌,我也真的对她没有任何好感,但突然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她也不过和我一样,一直在被你利用,一直在因为你的情感变动,不停在受伤!” 对。 他才是那个,最十恶不赦的人。 打着爱的名号,做着最恶心的事情。 “对不起。”萧谨行道歉。 除了道歉,仿若什么都做不了。 对安泞,真的很痛很无力。 “对不起?”安泞看着他,紧紧地看着萧谨行,“还是不打算改变决定是吗?” “嗯。”萧谨行点头。 哪怕知道。 她会更恨他。 也无法接受,“老死不相往来”! 这六个字。 真的会让他,痛不欲生。 “既然如此,那臣妾无话可说。”安泞累了。 真的是乏累了。 萧谨行只会为了他自己。 她说什么都是徒劳。 她说,“臣妾还要去给宋砚青处理脸上的疤痕,还请皇上放开臣妾的手。” 萧谨行缓缓,放开了安泞。 “臣妾就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先行告退。” 安泞转身离开。 离开那一刻,眼眸一冷。 萧谨行不让她走,但她有腿可以自己走! 不是要动白家吗?! 她不相信萧谨行会为了她,为了他所谓的爱她,可以真的抛下自己的政权! …… 五日后。 皇后册封大典。 前三日,萧谨行为安泞大赦了天下。 前一日,官员告祭天、地、太庙后殿,萧谨行亲自到奉天殿行礼,告以册立事。 今日,天刚亮。 潇湘殿,满屋的宫人。 安泞被伺候打扮,髻间的金步摇细细碎碎的响着,身上百年朝凤朝服上三千多颗珍珠,翱翔着九只凤凰栩栩如生。 登上后位,成为天下二主,这是后宫之中,多少女子的梦想? 然而安泞绝美倾城的容颜上,却没有半点喜色,甚至冷漠到了极致。 连带着宫中所有人都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 届时。 叶正德担任册后正史,他举着代表皇权圣意的金节,携带礼部官员和仪仗队出发,龙亭内抬着金册和金宝,送至景祥门,由内监送入潇湘殿。 潇湘殿正堂已陈设案几,内监将金节放置正中间,安泞走到拜位跪叩,由谢若瞳担任女官,宣读册文宝文,并跪地将金册金宝授予安泞。 谢若瞳眼眶不由得,有些红润。 此时萧和臻也已来到宫中,那日吴叙凡回来说叶栖迟还活着的时候,她就按耐不住到了潇湘殿,然后和安泞相认,今日一早便赶到潇湘殿,陪安泞随驾,看到此刻安泞跪在地上行三叩三拜礼,也是眼泪盈眶。 这么多年,她皇兄总算把叶栖迟等了回来。 她皇兄再也不用,孤独一人了。 有情人也终成眷属! 册封结束后,安泞去太和殿接受群臣参拜。 吉时到。 赞鸣辫,击钟鼓、奏大乐。 正堂上,百官分于两侧站立,中间铺上地毯,尽头大殿上,萧谨行高高在上的站在那里。 一身龙袍,睥睨天下,俯视众生。 安泞穿着皇后礼服,每行走一步便是凤仪万千,风华绝代。 她走上台阶,一步步走向萧谨行,停在了他的面前。 那日之后,他们便再没有见过彼此。 今日再见,便是不得不见。 两人对视之后。 安泞看到了萧谨行嘴角的笑。 萧谨行看到了,安泞眼里的冷。 他们面朝文武百官。 百官行叩拜礼。 古幸川也在百官之中。 亦是百官之首。 他跪在殿堂下,看着安泞。 看着她穿着皇后礼服,母仪天下。 那一瞬,安泞也看向了古幸川。 彼此短暂的对视。 古幸川随所有群官一起,叩拜。 终究。 她是君,他是臣。 君臣只有生死与共,不能携手相依。 ------题外话------ 我可怜的古幸川! 五更完,明日见! 第506章安泞身份,萧谨行当众表白一更 百官朝拜,气势恢弘。 一切原本顺利。 却在群臣跪下那一刻,一名官员从人群中冒死冲了出来,“皇上,臣有话要说!” 如此直接跪在了正堂正中央,所有人都看着他。 带着诧异。 萧谨行脸色直接黑透。 安泞倒饶有兴趣。 这又是要闹哪出?! 她就说,今日的册封大典未免顺利得过头了。 白墨婉没有动作?! 安泞转眸看着正堂下随着其他公主嫔妃等一起随驾的白墨婉。 她在随驾之中,因地位不高,所以并不显眼。 此刻,却露出了残忍地笑。 白墨婉今日,受尽屈辱。 哪怕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安泞的身上,周围却还是会投来很多讽刺的目光,就是在嘲笑她,当了这么久的皇贵妃,却最终没有登上皇后位,反而被贬为了嫔。 别说重生一世,哪怕她没有重生,她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被人这般踩在脚下。 白墨婉微抬眸,看向此刻高高在上的安泞。 她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别想得到。 不管是皇后位,还是萧谨行! “今日皇后册封大典,任何事宜不予禀报!督察院右都御史故意扰乱皇后册封大典,以下犯上,给朕把赵飞鸿拖下去杖打五十大板!”萧谨行威严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怒火。 而这五十大板打下去,赵飞鸿不死都丢了半条命! 大内侍卫听到命令,迅速靠近。 “皇上!臣今日冒死跪在这里只是为了我大泫江山社稷,只是为了天下黎明百姓,也是为了皇上您!”赵飞鸿四十多岁,脸有皱纹,此刻热泪盈眶,带着一副英勇就义的气概,他大声道,“今日皇上册封皇后安氏,然安氏家住何地,师承何处,其父是谁,均不详。” “臣以及所有大臣只知安氏来自絮州,但臣亲自去絮州查询,絮州并未有安氏一族的存在,唯有安氏商户,据絮州本地人而言,安氏商户也是近几年突然崛起,无人知晓背后老板是谁?” “如此一个查不到身家背景的人,皇上又岂能随随便便册封为皇后,又怎能随随便便,让她母仪我大泫天下!还请皇上三思而后行,臣恳请皇上今日取消皇后的册封大典!” 赵飞鸿说得大义凛然。 他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大内侍卫已上前将赵飞鸿拿下,拖着离开。 于此。 百官中,好些官员也已主动上前,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赵大人所言有理,未查清安氏真实身份之前,还请皇上站在江山社稷,黎明百姓的立场上,取消今日的册封大典。” “请皇上取消册封大典!” 面前,至少二十余文武百官,跪在地上,要求萧谨行不予册封。 萧谨行脸色阴沉。 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面对文武百官的请求,眼神中没有一丝慌乱,他临危不乱,气场十足! “安泞乃朕的和景皇后叶栖迟!”萧谨行声音霸气凛然,不怒而威。 话一出。 所有人一片唏嘘。 和景皇后五年前已死,何况,面前安氏的模样,亦和和景皇后没有半分相似,怎可能是一人! “叶栖迟当年为朕拿下北牧国,和叛贼萧谨慎一起从北牧国的城墙上同归于尽,幸而叛贼萧谨慎留有最后一丝人性,在坠落城墙那一刻,将自己的身体垫在了皇后身上,并被萧谨慎的亲信秘密送出边关。但因当时战争混乱,朕未察觉萧谨慎动作,又发现城墙下两具烧焦的身体,故以为和景皇后薨逝。” “皇后虽幸存一命,但从城墙上摔下,终是受伤严重,还因此失去了记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便定居去了絮州。至于皇后的容颜变化,也是因为皇后在坠下城墙之时,面部严重烧伤全面毁容,后通过皇后高超的医术将自己整容成现在的模样。” “如不是朕去絮州亲自考察,便也不会遇到皇后,皇后便也不会重新恢复记忆!”萧谨行一字一顿,真真假假,在他口中都是底气十足,字字威严。 “而朕之所以一直隐瞒皇后的身份,一来皇后容貌变化,朕不想引起过多猜疑,也不想给皇后添了麻烦。二来,对朕而言,不管皇后是叶栖迟还是安泞,朕爱的便就是她这个人,她身份是谁都可以,朕只知,朕唯一的皇后,只能是她!” 说着,萧谨行直接牵起了安泞的手。 紧紧的握在他的手心。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誓着对安泞的感情! 安泞轻抿着唇瓣。 耳边回荡着萧谨慎所谓的肺腑之言,整个手上全部都是萧谨行手心的温热。 “臣不怀疑皇上所言,臣也相信安氏是和景皇后,但是皇上,毕竟安氏和和景皇后无一相似,而臣也从未听闻,人的面貌可以整容。臣斗胆请求皇上可以拿出更多的证据证实安氏乃和景皇后,以堵群臣之嘴,以让群臣,百姓安心。”赵飞鸿又大声说道。 哪怕被人扣押着,也依旧视死如归! “朕唯一的皇子,便是最好的证明。”萧谨行一声令下,“带皇子上殿。” “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答应着。 不一会儿。 安鹿鸣被带到了萧谨行和安泞的身边。 安鹿鸣其实跟着萧谨行上过早朝,当然并未真的在早朝上露面,而是在后面旁听。 今日,便是堂堂正正的出现在了文武百官面前。 而他一出现。 所有人震惊。 和皇上长得一模一样,不用怀疑是否亲生。 “朕的皇子,今年四岁,恰在朕出兵时皇后怀孕。朕还是宸王时,便只有皇后一个女人,能够为朕诞下四岁皇子的人,唯有皇后叶栖迟!”萧谨行笃定,声音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百官议论纷纷,一时百口莫辩。 就在相信了安泞身份那一刻。 赵飞鸿又大声说道,“皇子的出现确实足以说明安氏便是和景皇后。但皇上,臣在絮州考察时曾听闻,絮州一代有狐妖出没,皇上难道不觉得,皇后的突然出现,很是诡异吗?!”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07章白墨婉的阴险二更 赵飞鸿如此一说。 恰时正堂上,仿若一阵阴风飘过。 所有人心口都惊恐了一下。 想都没有往这边想,被赵飞鸿突然这般说出来,不由得似乎又觉得可疑。 毕竟和景皇后已经战士沙场,白家军全都亲眼目睹,又怎可能起死回生?! 楚王如此恨皇上,怎可能,真的救下皇后。 存在蹊跷! “赵飞鸿,有些话该讲不该讲,你最好拿捏清楚!朕的皇后岂容你这般,如此诽谤!”萧谨行勃然大怒。 突然强大的气场,似比真正见到狐妖还要可怕。 赵飞鸿却不管死活,大声又说道,“皇上,臣今日哪怕被皇上砍了脑袋,为了天下苍生,臣也要把话说到明处!皇后娘娘能够从城墙上活下来,已不容易,而皇上刚刚也说,皇后受伤严重,如此这般严重,又为何还能够诞下皇上的皇子?再则,臣确实无法相信,皇后娘娘可以对脸部进行整容,臣今年四十有二,自认也是见多识广,却也从未见过!” “赵大人。”还未等皇上开口。 宋砚青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 他脸上蒙了一层面纱,得皇上允许,可如此入宫。 赵飞鸿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直接扯开了面纱。 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此刻就剩下了一点,残留的红润。 赵飞鸿讶异。 他是见过宋砚青脸上那道伤疤的,盘旋在他半张脸上,丑陋而恐怖,然而此刻,却只是一道红印,而且不难看出,过段时日,待红润消失,脸上的皮肤便就会和他原本的肌肤一致,那道伤疤就这么从他脸上神奇的消失。 “赵大人是不是不敢相信?”宋砚青问。 赵飞鸿连忙回神。 自然是,没有反应过来。 “臣脸上这道伤疤,便是皇后亲自帮臣处理!”宋砚青对着文武百官大声说道。 谢若瞳自然也看到了宋砚青的脸。 这段时日,便都是躲着她,他们在将军府,从未正面见过一次。 哪怕偶遇。 宋砚青都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迅速从她面前消失。 她本以为宋砚青已厌倦了和她形同陌路的日子,所以干脆,不见。 结果,他只是在处理他的伤疤。 如若不是今日被赵飞鸿逼急了,怕是要等到伤疤完全消失,才会真的出现在她面前。 谢若瞳收回视线,没去多看。 宋砚青洪亮的声音,斩钉截铁的说道,“各位大人,永远不要怀疑皇后的医术!” 文武百官听着宋砚青的话,看着宋砚青的脸,也都纷纷点头。 “皇上,你不能听信了宋砚青的一面之词!对,皇后娘娘的医术高超,但皇上想过没有,皇后娘娘这般超出凡人的医术,有没有可能,她根本就不是人!”赵飞鸿仿若是逼急了,此刻说话,更是大胆! “放肆!”萧谨行脸上冷冰了极致,“如此污蔑皇后,罪大恶极,来人,给朕拖下去,斩立决!” “皇上,臣一片忠心,臣只是不想皇上步入纣王的后尘,成为了一代昏君,丢了萧家江山,败了我大泫王朝……”赵飞鸿颤抖绝望的声音,在正堂之上,声声响起。 “住手!”安泞突然开口。 大内侍卫看着皇上,不敢擅作主张。 萧谨行转眸看着安泞。 安泞本也只是想要看看热闹。 封后不封后对她而言,本不重要。 但被人冤枉成狐狸精,她还真的不能接受。 毕竟这意味着,她的两个孩子,也会变成了妖怪。 “皇上,你此刻处死了赵大人,就显得我们心虚了。”安泞直言。 萧谨行抿唇。 缓缓说道,“放开他!” 大内侍卫收到命令,才放开了赵飞鸿。 “赵大人,你要本宫如何证明,本宫并非你口中所说的狐狸精?”安泞看着赵飞鸿,问他。 赵飞鸿显然是早有准备。 他说道,“臣听絮州一代人说,曾有猎人捕捉到过狐妖,便知狐妖有一种平常人都没有的能力,只要一试,便知皇后是否狐妖。” “什么能力?”安泞扬眉。 倒是有些好奇,白墨婉到底可以聪明到什么地步。 “狐妖有自愈能力。”赵飞鸿大声说道,“身体受伤,可以很快自愈。所以皇后只需割破手指,便能够证实,皇后是否狐妖!” 安泞眼眸一紧。 眼神直接看向了白墨婉。 白墨婉此刻自然全神贯注,感觉到安泞的视线,也直接看了过去。 眼神中毫不掩饰的恶毒。 此刻甚至在故意挑衅安泞。 一脸得逞。 安泞暗自冷笑。 当年在北牧国掳走时,白墨婉曾看到过她的伤口愈合。 所以今日才用了这种方式,来让她百口莫辩。 一旦她伤口自动愈合,超出了常理,便会被认定为狐妖,别说还能封后,直接就会被当场处死。 白墨婉安排了这么大一出戏。 选择了这么一个时机,便是以为自己一定会,大获全胜吗?! 事实上。 安泞也不得不承认,白墨婉有她的聪明。 她都没想到的事情,白墨婉居然想到了。 可奈何。 运气不好。 “皇上!”萧谨行和安泞还未发话,古幸川上前。 一直在隐忍,终于到了极限。 他跪在地上,“皇后凤体,怎能容任意伤害,还请皇上不要轻信谣言。世间本无妖魔鬼怪,不过是世人捏造神话话本供人饭后茶余闲谈,堂堂皇宫大殿之上,堂堂文武百官,怎能跟市井之徒一般,封建迷信!” “古大人向来和皇后交好,莫非,古大人在给皇后隐瞒什么?!”赵飞鸿丝毫不退让。 白墨婉笑得更加阴险。 古幸川和叶栖迟是亲近之人,叶栖迟的身体状况古幸川定然知道。 然而现在,古幸川如此沉稳的人都这般沉不住气,只能说明,她当时在北牧国大牢内看到叶栖迟身体的自愈能力,并非假象。 她倒是不觉得叶栖迟一定是妖怪,毕竟如果真的有传说中的妖力,叶栖迟的武力值不会这么弱。 但不管如何,只要叶栖迟的身体和常人不同,她就可以把叶栖迟从皇后的位置上拉下来。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叶栖迟身败名裂,颜面无存的惨样!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08章验明身份三更 “古幸川所言甚是!”萧谨行冷声,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势,“皇后乃凤体之躯,岂容随意伤害!而所谓的妖魔鬼怪不过是民间的封建迷信,不能登大雅之堂,更不能在朝廷之上这般大肆宣扬!来人,赵飞鸿妖言惑众,给朕拖下去砍了!” “皇上!”白墨一走出来,站在赵飞鸿的面前。 白墨一乃大泫国大将军,武官之首。 手握五十万大军,在朝中地位颇高,加上之前白墨婉在后宫当皇贵妃,自然被朝中很多大臣巴结,此刻就算白墨婉被贬为嫔,安泞上了后位,但白墨一手上的兵权是铁铮铮的武器,依旧没有人敢去冒犯了他。 他身来就高大威武,常年在边关皮肤黝黑,此刻身穿官府冷硬的脸上更显凶狠。 他站出来,哪怕在台阶之下,对萧谨行的态度也显傲慢。 而今日赵飞鸿自然也是他私下安排。 拿了赵飞鸿家中六十五口人性命做了威胁,同时许诺如若成功阻止安泞册封,待白墨婉登上后位,定当给他高官厚禄。 赵飞鸿本也是利欲攻心之人,因常年不受皇上重视,郁郁不得志,便和白家人达成共识,大胆冒险。 现在看到白墨一站了出来。 赵飞鸿心里也稍微,松了口气。 “臣在边关便也听闻,絮州一带出狐妖,当然,臣不迷信,也觉得这都是无稽之谈。但今日既然赵大人说到这个地步,如果皇上不给皇后验明身份,不仅是对皇后名声的玷污,还让皇上难以服众。臣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请求皇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证皇后的清白!”白墨一说得冠冕堂皇。 那日他妹妹叫他入宫,两人便是商议了,如何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让安泞登不上后位。 他倒是也不敢相信安泞居然有这个能力,居然在受伤后会有快速自愈的能力?!不管是人是妖,只要确定,便可以一律按照妖魔鬼怪,一律按照凶兆不吉祥来处置。 哪怕是皇上,也护不了安泞! “白将军。你既然不迷信,既然也觉得所谓的狐妖是无稽之谈,为何还要逼着皇上来验明皇后身份?!”古幸川走到白墨一面前,力争辩解,“本就不存在的事情,皇上这般做了反而是伤了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反而是对皇后娘娘的亵渎。臣恳请皇上,不要听信谗言佞语,皇后是您枕边人,您最清楚,她的身份!” “朕同意古幸川所说。”萧谨行表明立场。 “皇上,您作为一国之君,更应有大局意识。在儿女情长和江山社稷面前,皇上应该毫不犹豫选择后者。更甚者,皇后如果体恤皇上,此时应该主动验明身份,而不是让皇上来做出这般艰难的决策。”白墨一义正言辞。 古幸川冷冷的看着白墨一。 大抵也没想到,一向冲动鲁莽的人,今日能够说出这番话。 白墨一自然也注意到了古幸川的眼神。 他暗自冷笑。 这些自然都是他妹妹提前教他的。 果然他妹妹聪慧过人,料到今日所要发生的一切,料到他们指控安泞无身份,萧谨行会爆出安泞叶栖迟的身份,料到他们想要验证安泞的自愈能力萧谨行和萧谨行身边那些亲臣会阻止,所以提前演练好了一切。 他妹妹真的是料事如神。 有他妹妹的智慧加上他手握重兵,他们白家称霸的日子,指日可待! “既然白将军都说到了这份上,本宫验明就是。”安泞一口答应。 萧谨行转头看着安泞。 眼神中明显带着,一丝惊慌。 面对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逼迫,他都能够无动于衷,面不改色,现在她一句话,居然让他,瞬间变脸。 萧谨行不是知道,她已失去了自愈能力了吗?! 又在紧张什么?! 安泞没在意萧谨行的视线,她对着白墨一说道,“本宫便当着所有文武百官的面,让文武百官看清楚,本宫的身份,到底是人是妖。” “皇后娘娘大义凛然,臣佩服之至。”白墨一故意恭维。 “白将军,你作为白氏忠臣之后,皇上一直对你宠信有加,并放心把五十大军的军权交到将军手中!皇上能这般对将军,将军定也是刚正不阿之人!”安泞抬高白墨一。 白墨一皱眉。 这女人吃错药了,居然这般来表扬他。 他妹叮嘱过他,对皇上对皇上周边的人,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也就不敢放松了警惕,“承某皇后娘娘谬赞。臣只是做好臣的本职,不愧对皇上,不愧对朝廷,不愧对天下老百姓!” “白将军无需谦虚,你的正义本宫一清二楚,否则今日也不会冒着顶撞了皇上的风险,来站出来说这么一番话。”安泞继续抬高。 白墨一终究在安泞的几句话之下,还是有些得瑟。 他现在的身份,皇上也会有所忌讳。 否则也不会这般来恭维他。 “既然白将军这般德高望重,正义凌然,那本宫就邀请白将军亲自来见证,本宫的身份,免得,让人觉得本宫徇私舞弊!”安泞大声宣布。 白墨一愣了一下。 安泞胆子这么大?! 居然敢让他来验证? 白墨婉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妹妹。 白墨婉在听到安泞这番话,也是有些不敢相信。 安泞这女人简直嚣张过头了。 她给了白墨一一个坚定的眼神。 白墨一点头。 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皇上也不敢玩了什么花样。 “能得皇后如此信任,臣感激之至。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白墨一答应道。 “有劳白将军移步。” 白墨一在大内侍卫的带领下,走上了台阶。 恭敬的站在了安泞的旁边。 安泞此刻已让人拿来了匕首。 “请白将军亲自验证。”安泞把匕首交给白墨一。 白墨一终究还是有些不敢。 这伤害皇后之事儿,要真的追究起来,他也难逃其责。 白墨婉咬牙。 心里也是带着极大愤怒。 安泞到最后一刻都还想算计他们白家不是?! “朕陪皇后一起。”萧谨行突然,开口! ------题外话------ 四更见! 第509章疯狂打脸四更 “自愈能力不是需要对比吗?人受伤,都能自愈,只是时时辰长短而已。如若真的要验明皇后身份,朕陪同皇后一起,更能说明真相!”萧谨行说得明白。 意思是。 两个人一起受伤,才能够断定,一人是不是有异常! 白墨一拿着匕首的手,有些颤抖。 他又看向白墨婉。 白墨婉此刻心里也有了些慌张。 萧谨行和安泞这两人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到底是他们胸有成竹还是……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想要瞒天过海。 毕竟谁敢真的去伤了皇上和皇后,追究起来,可以株连九族,哪怕是皇上允许,在这样的形势下,也一样可以有理由去处罚。 所以。 萧谨行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去保护安泞是吗?! 他用这种方式逼着她哥放手。 而且萧谨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到这个份上,就是让人看到了他的问心无愧。 此时哪怕不验证,也能过让人信服。 白墨婉心里想了很多。 和萧谨行交手,根本不敢轻易冒险。 但如果错过今日良机,以后便都更没了机会。 她怎么能够容忍安泞这么在她眼皮子底下蹦跶! 她咬牙。 哪怕受罚,萧谨行也会忌讳白家军,不可能对他哥处罚太重。 只要她哥不死,他们又能弄死安泞,她不需要犹豫! 她对安泞的忍耐早就到了极限。 等处理好了安泞,她才可能亲近萧谨行重获信任,然后拿下他的政权。 打定主意。 白墨婉又冲着白墨一点头。 白墨一得到他妹的肯定,才恭敬道,“臣便大逆不道,冒犯皇上和皇后了。” “皇上!”古幸川明显激动,眼眶似乎都在充血,“这便是皇上所言,会护皇后一世周全吗?!如此让人去伤害皇后的身体,皇上不觉得对皇后有愧吗?当年皇后为救皇上几次丧命,现在却让任意人这般去伤害皇后,皇上是真的要伤透了皇后的心吗?!连自己的女人都无法守护,皇上谈什么江山社稷,黎明百姓!” “大胆古幸川!”白墨一厉声,“皇上岂能容你如此亵渎,简直罪大恶极,来人把古幸川拖下去……” “白墨一,到底谁是君谁是臣!”安泞呵斥,“皇上在这,岂容你这般放肆!” 白墨一心口微顿。 被安泞这般当众羞辱,除了震惊,自然还夹杂着怒火。 “白将军,你乃皇上信任之人,皇上给你这般权利,可别,恃宠而骄,让皇上失望。”安泞讽刺的口吻,说得白墨一难堪不已。 白墨一忍着恶气,“是臣失礼,还请皇上惩罚。” 安泞睨了一眼白墨一,也没有把精力浪费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古幸川,“所有一切是本宫自愿,古大人的心情本宫理解,但大殿之上,还请古大人注意身份,皇上乃九五至尊,也不允古大人这般去顶撞了皇上,还请古大人,严格律己,做好臣子的本分。”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铿锵有力。 看似对古幸川的责备,事实上却是在保护他。 不想让他为此受到牵连,更不想让他,为了她来以下犯上。 她真的不值得古幸川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对任何人,她都有给予。 从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亏欠。 唯有古幸川。 古幸川是她唯一自私的,为了帮助萧谨行而带着目的结交的人。 却给了她,一生所有的温柔。 安泞眼眸一转。 她不想看到古幸川为她难过。 她的冷漠,只希望古幸川能够彻底放下对她的感情。 安泞对着白墨一,“白将军开始吧。” 白墨一暗自咬牙。 “臣遵命。” 白墨一拿起匕首,在安泞手上重重的划下一刀。 又在萧谨行的手上划下一刀。 古幸川低垂着眼眸。 眼泪就这么一颗颗掉在地上。 拳头紧握。 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很无能。 无能保护安泞。 无能护她周全。 谢若瞳和宋砚青此刻也是惊慌不已。 但因为皇上的淡定,所以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总觉得皇上绝对不会做,真的伤皇后的事情。 大殿正堂上,所有人安静无比。 全部都在静等结果。 白墨一和白墨婉自然也是紧张不已。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着,安泞和萧谨行手上的刀伤。 白墨一离得近,所以看得更仔细一些。 他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看着安泞手上的伤口,并没有见任何自动愈合的痕迹。 直到一炷香时间过去。 没有任何变化。 手指还在滴血。 皇上和皇后的手指,都在渗出血丝,一样的伤口,一样的没有任何变化。 “一炷香时间过去,白将军还要继续验明吗?!”安泞问道。 白墨一此刻是真的心慌了。 怎么会这样?! 他妹妹做事情从来不会失败。 怎会没有任何愈合的迹象。 他不由得转头看向白墨婉。 白墨婉也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上次分明在北牧国的牢房里面,她亲眼看到了安泞的自愈能力,绝对不可能,和平常人一样。 “怎么,白将军是还要让其他人再来验证吗?比如,白嫔?”安泞又问。 故意把矛头指了出来。 白墨一连忙收回视线。 这件事情自然不能牵扯到了他妹妹。 他恭敬道,“不是。臣只是……” “那么白将军觉得,本宫和皇上,是否可以进行伤口包扎了?”安泞问。 白墨一迟迟不敢回答。 心里也是不甘到了极致。 但现在的情况,便足以说明,安泞的身体和常人无异。 “白将军?!”安泞声音冷了些。 “请皇上皇后以龙体凤体为安,进行伤口处理。”白墨一咬牙说道。 “那白将军可否对着文武百官为本宫澄清身份?”安泞又问。 白墨一点头。 唯有点头。 他转身对着所有人,“今日臣奉旨对皇后娘娘进行身份验证,皇后娘娘乃人中凤凰,并非赵飞鸿口中谗言,还请各位大臣不要迷信,以讹传讹,毁了皇后娘娘名誉。” 安泞嘴角一笑。 笑着,看向了整张脸都扭曲了的白墨婉。 白墨婉到死都不会知道,她到底,错在了哪一步?! ------题外话------ 五更见。 第510章白墨一降品一级,断掌谢罪五更 文武百官听白墨一一说,便全都跪在了地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气壮山河般的声音,在皇宫中震震回荡。 这也预示着。 今日安泞册封大典,正式成立。 “众卿家平声。”萧谨行大声道。 文武百官站起来。 安泞眼眸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眼眶依旧红润。 然而在古幸川看向她的时候,她把视线看向了萧谨行。 古幸川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却也早已习惯。 他不会露出任何,一丝难受的表情。 萧谨行回头看着安泞。 看着她手指上的伤口。 此刻御医已匆匆赶来,战战兢兢的给皇上和皇后分别包扎伤口。 萧谨行回眸。 眼眸陡然一紧。 身上的凌厉,显而易见。 所有文武百官,仿若都感觉到了,皇上此刻的戾气。 真相澄清之后。 皇上终于忍无可忍。 文武百官也知道,今日定然免不了血光之灾! 萧谨行冷声,下达圣旨,“赵飞鸿污蔑皇后,阻拦册封大典,造成朕和皇后受伤,罪大恶极!赵飞鸿即刻斩首示众,灭赵氏九族!” “皇上,皇上饶命!”赵飞鸿一听要被诛九族,整个人瞬间就慌乱了,“臣也是听了谣言,一心为皇上!还请皇上大发慈悲,看在臣衷心耿耿为朝廷效忠二十年的份上,饶了臣,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 赵飞鸿不停的磕头。 吓得魂儿都没了。 当时白墨一和他谈的时候,斩钉截铁的说皇后是有问题的,否则他也不敢这般去针对皇后,他想着白墨一都能做到这个地步,定然是八九不离十,万万没想到,白墨一也不过是一介莽夫,根本未查明真相就这般唐突冲撞! “听信了谁的谣言?”萧谨行脸色一沉。 眼神仿若都能杀人,吓得赵飞鸿全身哆嗦。 赵飞鸿眼神闪烁。 他战战兢兢的看向一边的白墨一。 白墨一此刻自然也下了台阶,回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感觉到赵飞鸿的视线。 白墨一直接上前,蹲下身体一把抓住了赵飞鸿的脖子。 赵飞鸿脸瞬间憋红,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萧谨行脸色一沉。 “白墨一!给朕住手!”萧谨行命令。 白墨一一个用力,直接拧断了赵飞鸿的脖子。 速度之快。 赵飞鸿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地上。 白墨一眼底带着凶光。 这是他妹叮嘱的。 如若发生任何意外,不顾一切都要杀了赵飞鸿,来个死无对证,以绝后患。 “皇上,赵飞鸿污蔑皇后,罪该致死!臣受他蛊惑,伤了皇上皇后,犯下大错,还请皇上惩罚!”白墨一先领了罪。 显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皇上!”宋砚青冲到前面,跪在地上,“赵飞鸿虽罪该万死,但白将军未经皇上允许当众直接杀了赵飞鸿,就是大逆不道,加上白将军以下犯上,不管事出何因,终究是伤了皇上和皇后,白将军才是罪大恶极,还请皇上对白将军进行严惩,以儆效尤!” 白墨一狠狠的看着面前的宋砚青。 从去边关打仗开始,这个小白脸就处处和他做对。 “皇上,白将军也是因赵飞鸿这个小人的谗言才会伤了皇上皇后,白将军也是悔恨不已才会一气之下直接砍杀了赵飞鸿,何况赵飞鸿刚刚已被皇上处死,白将军不过是在执行皇上的命令。还请皇上念在白家几代人忠心耿耿的份上,对白将军从轻处罚。”一个大臣上前跪在地上为白墨一求情。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白将军!”宋砚青声音高昂,决不妥协,“白将军犯了错就该受到该有的惩罚,更甚者,白将军作为大泫国大将军,统领军队五十万,如此身份更应以身作则,加重惩罚,躬先表率,否则便不胜其任!还请皇上不能因为对白将军的器重和厚爱,就手下留情,这并非是对白将军的恩典,反而让白将军在朝臣之中落下口舌,在军队之中失了威严!” 宋砚青一席话有理有据,声情并茂,张弛有度。 看似好心,却明摆着是把白墨一往火坑里面推。 安泞就这么看着宋砚青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难怪萧谨行这般重用宋砚青。 宋砚青是完完全全懂萧谨行的心思。 目前的局面,萧谨行自然不会主动开口重罚白墨一,但今日之事儿,萧谨行也绝不会放过白墨一,一来越权,触碰到了萧谨行的底线,二来萧谨行现在本就逼着白家造反,处罚越重,白家反噬越厉害。 宋砚青和萧谨行现在就是在一唱一和。 “既然宋砚青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白将军也说了自愿领罚,朕便成全了白将军。”萧谨行顺势就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着圣旨,“今日白墨一未经朕的允许杀了赵飞鸿,实乃大逆不道之举,又在小人的谗言下伤了朕和皇上,犯下大不敬之罪。” 白墨一和白墨婉都紧紧地看着萧谨行。 不知他会如何处罚。 “白墨一作为朝廷官员,未能自省犯下大错,今日起,大将军白墨一降品一级,发放俸禄三年,且三年内驻守边关不得回浔。”萧谨行威严不阿,“所有人引以为戒,以儆效尤!” “皇上!”在白墨一还未领旨时,宋砚青大声道,“大将军今日伤了您和皇后,也应当同等遭受身体之苦,方是臣子该有的担当。” “皇上,臣妾斗胆为哥哥求情。”白墨婉大抵是忍不住了,走了出来。 萧谨行冷眸看着她。 “臣妾同意宋大人所言,哥哥今日伤了皇上和皇后,应承受肌肤之痛。但请皇上收回三年不得回浔的旨意,白家向来人丁单薄,父亲去世之后,仅存我哥一人撑起整个白家,现臣妾嫂嫂才生下一幼婴,还请皇上网开一面,让哥哥能够在边关战事稳定之时,回浔探亲!” 白墨婉怎能接受她哥三年不准回浔。 三年内,她定要拿下萧谨行的政权! “宋砚青觉得如何?”萧谨行故意问道。 “臣觉得白嫔娘娘言之有理,白家几代忠臣却人丁单薄,应给予白将军回浔探亲的权力。”宋砚青自然懂萧谨行之意,“臣斗胆请皇上收回三年不回浔的成命,并以断右掌的处罚,为皇上皇后之伤谢罪!” ------题外话------ 五更了。 每天都被你讨伐…… 对啊,写古文很多用词确实不太好。 这本之后,宅恶补。 明日见。 第511章白家人的卑微,群臣求情一更 “皇上,万万不可。”白墨婉一听要断了白墨一的右掌,整个人瞬间激动。 她哥统领五十万大军,没有了右掌,还怎么能够成为大将军,还怎么能够在军营中立威,还如何指挥战士作战。 白墨婉这次,真的是急红了眼。 她居然上了宋砚青的当! 不,宋砚青肯定是听从萧谨行的旨意。 所以一切还是萧谨行暗中策划安排。 她甚至开始怀疑,萧谨行是不是早做好了准备,是不是早料到他们会阻止安泞的册封大典,等着他们自投罗网,否则宋砚青怎会和萧谨行配合这般默契。 她眼眶红润,跪在地上求情,“皇上,兄长是白家唯一的男丁,哪怕兄长的子嗣现在最大也不过六岁,还不能保家卫国,还不能为朝廷效力,皇上如若砍断了兄长的右手,白家便再没有任何人能为皇上带兵打仗,而白家几代人皆为武将出身,白家家训便也是精忠报国,还请皇上念在臣妾父亲到死都还在边关驻守,到死都还在为大泫黎民安危而战斗,到死都还在嘱咐兄长拼死守护边关,绝不让外贼踏入我大泫一步的忠心耿耿,饶过兄长!” 说完。 白墨婉重重的给萧谨行磕了一个响头。 这大抵上是白墨婉第一次这般卑微的乞求萧谨行。 安泞也是第一次看到白墨婉如此模样。 倒也不怀疑白墨婉对白家人却是真心真意。 她重生一世,一是保护她白家,二是为她白家报仇雪恨,三是回报萧谨行曾对她的付出。 自然,这三件事情便是按照重要程度排列。 所以白家永远是白墨婉考虑的第一位。 如果萧谨行动了她白家,她绝对会立马和萧谨行势不两立。 说得直白一点。 今日如果萧谨行执意砍了白墨一的手。 萧谨行和白墨婉就真的彻底决裂,哪怕再重生一次一切重来,都不会再可能修复。 安泞此刻自然也不会插嘴。 这是萧谨行和白墨婉之间的恩怨,该他们自己解决。 而她最应该考虑的是,怎么从他们的恩怨情仇中,全身而退。 “皇上,白嫔娘娘说得有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大臣,走了出来。 朝廷之中虽也有为官之道,但也有正义凌然。 白家军在朝廷中的威严,特别是在老一辈心目中根深蒂固。 而且白老将军因驻守边关病疾发作去世,更是让白家为忠臣刻进了文武百官的心底。 这也是为什么,萧谨行不能随便动了白家的原因! “白将军今日之举,确实忤逆大不敬。但念在他确实一心为皇上,一心为国家社稷黎民百姓,最后也算是为皇后证明了清白的份上,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加之,白家几代人为守护边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赤子之心日月可鉴!所以老臣斗胆恳请皇上勿断白将军之右掌,换其他处罚,便也能以儆效尤!” 说着,已花白的老臣,重重的跪在地上,给萧谨行磕头。 而老大臣如此,其他很多官员,也都跪在了地上,“请皇上,勿断白将军之右掌。” 几乎一半以上的官员都跪在了地上,在为白墨一求情。 萧谨行脸色冷然。 没人看得出来,被如此多的官员逼迫,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接下来又会下什么圣旨。 一时安静。 原本的册封大典,却如此腥风血雨。 萧谨行和宋砚青交换眼神。 宋砚青心领神会。 “皇上,是臣考虑不周。”宋砚青跪在地上,大声说道,“臣一心只考虑将军做错事儿应承受起将军的担当,却并未考虑到白将军乃将门之才,如没有右掌,无法统领军队,是我大泫国的损失,臣刚刚失言,还请皇上责罚!” “朕便也没有想过要断了白墨一的右掌,朕的将军,朕还要让他统领白家军,护我大泫山河,自然不舍废了他。”萧谨行顺势说道,“更何况,今日皇后册封大典,喜庆之日,朕也不想,染上太多血腥。” 安泞冷笑了一下。 萧谨行真是会做人。 好人坏人,都是他说了算。 萧家人果然会玩弄人心,宋砚青这么高智商的人,都甘愿成为他的狗腿子。 “三年内禁浔的处罚,朕改为杖打二十。”萧谨行下达圣旨,“小惩大诫!” “皇上英明!”老臣率先叩拜。 其他官员也都跪在地上,“皇上宅心仁厚,是我大泫的福气,皇上万岁万万岁!” 群臣拍着马屁。 白墨一也跪地领罚,“臣谢主隆恩。” 白墨一磕头。 磕头那一刻,眼底却满目凶光。 今日便是丢尽了颜面。 他堂堂大将军,统领五十万人,要传出去他当众被皇上如此处罚,他还怎么在军营之中立足! 这口气。 他绝对不会就这么忍了下去。 “今日皇后册封大典,朕再也不允因任何人任何事情而阻扰,否则,一律格杀勿论!”萧谨行冷声命令。 所有人都能够听得出来,皇上口中的血腥。 无人敢造次。 萧谨行说完,他转头看着安泞。 安泞一直冷冷淡淡。 不管他如何惩罚白墨一,她都只是,冷眼旁观。 萧谨行突然伸手,修长白皙的手放在了安泞的面前。 安泞看着,犹豫着。 她知道是为了完成接下来的仪式而已。 但让她主动把手交给萧谨行…… 换一种说法,皇后的册封大典,其实就是皇上的成亲仪式,代表着皇上正式娶妻。 所以她此刻把手给萧谨行,就代表着,她愿意和他携手一生。 终究。 安泞还是把手伸到了萧谨行的面前。 已到了这个地步,她还能怎么反悔?! 哪怕是演戏,都要演完。 萧谨行拉着她的手。 紧紧的将她的手拽在他的手心之中,然后牵着她一起,走下高高的台阶,从文武百官的瞩目下,离开。 步入后宫之中,到达凤栖殿。 萧谨行亲自赐名,原为坤德殿,上一任皇后于晴鸢之所,现改了名字,连里面的陈设也全都焕然一新。 凤栖殿的宫人全部下跪,齐声道,“恭迎皇上,皇后娘娘。” 安泞看着到处挂满的红色灯笼,红色绸缎,红色剪纸…… 刚刚太和殿的册封大典如果是为了昭告天下,那么现在喜庆洋洋的凤栖殿应该就是为了,“送入洞房”! ------题外话------ 今天会更新稍微晚点,家里宝宝生病,各位看官见谅!还是会有五更的,么么哒! 第512章萧谨行给的婚礼二更 安泞不动声色的跟着萧谨行走进了凤栖殿,走过长长的红色走廊,看着周围到处的张灯结彩,一步步,到达了内殿之中。 屋内,最醒目的便也是那张,如梦似幻的大床。 床榻上的帷帐,都是红色轻纱,甚是唯美。 床榻的设计也和宫廷之中其他不同,至少和安泞现住的潇湘殿不一样,眼前的床榻,分明就跟清风楼里的床榻一模一样,连那些过于浮夸的设计,也都如出一辙。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 萧谨行在讨好她的审美吗?! “先更衣。”萧谨行在安泞耳边,轻声说道。 安泞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面如桃花,眼带微笑。 和刚刚大殿之上的王者,完全不同。 哪怕现在依旧龙袍加身,似乎也没有刚刚那般的凌厉霸气。 萧谨行说完之后。 也没有停留。 他先带着一些宫人离开了内殿。 安泞身边的宫人,也恭敬的上前行礼道,“娘娘,奴婢为您更衣。” 所以。 真的要洞房了吗?! 和萧谨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是不是说好,不会强迫吗? 事实上,萧谨行的话,又能够信几分。 在他的地盘,她什么时候有反抗的能力。 她微点头。 宫人们小心翼翼的帮她褪下了那一身奢华又繁重的皇后礼服。 然后换上了一身,红色的……嫁衣。 安泞看着镜子中自己的模样,看着自己身上那一身,凤冠霞帔。 萧谨行又在搞什么鬼? “皇上驾到!” 内殿门口,传来了洪亮的通报声。 安泞起身。 转向门口。 宫中所有宫人全部跪在了地上。 只见门口处,一个红衣少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身穿一件朱红色的新郎礼服头戴银冠,腰系玉佩,长发慵懒。他白皙的脸颊,精雕细琢般的完美五官在红衣的映衬下,更是鲜艳张扬,一眼惊艳。而他此刻温软的笑意,如沐春风,沁人心肺。 安泞微垂下眼眸。 从穿书第一眼看到萧谨行,当年他二十,弱冠之年,便从未觉得他有过一丝少年感。 觉着这人,老谋深算,心智至少七老八十。 现穿书7年,萧谨行二十七岁,她却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了,清新俊逸,单纯美好。 人是会变得吗? 会随心而动吗?! 安泞低垂着的眼眸,看着一双红靴停在她的面前。 然后,那双修长而白皙的大手,再次拉起她的手,牵着她,一步步走到了床榻边上,然后,坐在了床榻上。 面前很多宫人。 案几上已经陈设着各种,成亲用品。 所以萧谨行,真的在给她一个婚礼。 但真的坐在床榻边时,萧谨行却并没有命宫人执行仪式。 他说,“今日白家阻拦你册封大典,朕早有料到。” 所以才和宋砚青提前做了安排是吗? “其实你不用给我解释。”安泞回答。 很多,她能够猜到。 不能够猜到的,就不想去猜了。 她也会觉得累。 “古幸川那日骂了朕。”萧谨行开口,用很平和的口吻,在拉着家常一般,“他说,对朕而言,活着就够了,只要你活着就行。但对他而言,彼此之间的信任更重要。” 安泞看着萧谨行。 “所以,朕希望可以得到你的信任。”萧谨行直言。 他今日想要给她说的,就是想要让她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考虑,希望她可以重新相信他。 “其实你不用在意古幸川的话。”安泞说道。 “他说得不对吗?”萧谨行问。 “不是不对。”安泞摇头,喃喃道,“只是信任,也看人。有些人值得信,就能信。有些人不值得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信。” “朕属于后者。”萧谨行没有询问,而是直接给了自己的一个答案。 安泞没有反驳。 “但朕不想瞒你。”萧谨行又开口道。 安泞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反正萧谨行说了算。 他开口道,“今日白家阻拦你的登极大典,朕倒真的没有想过会利用你的特殊身体来妖言惑众,毕竟,朕并不知道你身体的自愈能力白墨婉知晓。” “当初被萧谨慎掳走带去牧歌城的时候,受了些伤,当时在监狱里面,被白墨婉看到。”安泞解释。 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解释萧谨行的疑问。 或许只是突然觉得,没必要和萧谨行太僵。 毕竟现在都坐在一张床上了。 不能好散,先做到好聚吧。 “后来我也猜到了,应该是在牧歌城的时候。”萧谨行说道,声音很轻,“那时,很痛吧?” “我还好。”安泞满不在乎地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白墨婉,所以我只是陪衬而已,他们就拿白墨婉来报复你。” 那还真的是她穿书而来这么久,她和白墨婉一起遇到危险时,白墨婉遭遇的伤害更多。 而这唯一一次,便也是因为不在萧谨行的身边。 “而且萧谨慎帮了我很多。”安泞补充。 萧谨行的手指,明显颤抖了一些。 所有人对安泞都好,唯有他,一直把她往火坑里推。 一次又一次。 “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很多事情,安泞真觉得没有必要告诉萧谨行。 对一个没有期待的人,不需要托付太多。 “嗯。”萧谨行点头。 重重地点头。 过去的事情,他没办法回到过去去弥补。 以后的事情,他会,真诚真心以待。 萧谨行拉回主题,“白墨一和白墨婉联手阻止册封大典,朕便也是想要借此机会验证白家在朝廷之中的威望和地位,你这么聪慧应该知道,朕不能随便动了白家。所以今日,朕对白墨一的处罚不重,便就是知道了,白家已功高盖主!” 仿若在给她解释他今日为何会对白墨一手下留情。 政权上的事情,安泞本没想过参与其中,所以也就没了耐心。 他要怎么拿下白家,那都是他和他亲近大臣比如宋砚青之间的事情。 她不想管。 她只是突然想到,“所以你今日给我的册封大典,只是为了来证实白家在朝中地位,好让你准确判断,如何对付白家才能够稳定你的政权,才能够让你损失最小?” ------题外话------ 三更见。 你们多留点言啊,不留言宅心慌。 第513章不想留下遗憾三更 “不是。”萧谨行解释。 口吻中似乎,难掩的慌张。 他就知道,安泞会误会。 但又想把一切都告诉她。 “册封大典真的是为你准备,为迎娶你而准备,为昭告天下而准备,并不是为了验证白家人在朝中的地位,只是,物用其极,既然可以顺便达成一些目的,便多做了些准备。”萧谨行有些急切。 仿若真的很怕她误会。 其实,误会不误会都不重要。 她说道,“那如果刚好白家人得逞了呢?” 他相信他给她后位主要是为了她,也相信验证白家只是一个顺带,但如果白家真的得逞了呢? 他会怎么做?! 让她从最高的台阶上,狠狠的摔下去。 她其实也不在意这些名声,她甚至可以因此带着鹿鸣和呦呦离开,从此远离纷争,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她说得这么直白只是想要告诉萧谨行,对她所谓的好,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终究而言,他对她的所有都参杂了利益,而她不需要为他做的一切有任何感动。 “白家人不会得逞。”萧谨行很肯定。 “你刚刚也说,你没料到白墨婉会用这种方式来阻止册封大典,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运气好,你其实根本保护不了我!”安泞的声音,不温不热。 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没有埋怨。 萧谨行喉结滚动。 似乎在控制内心的情绪,似乎在忍受,心口刀刺般的疼痛。 他说,“如果我说,不是我提前知道你的身体情况,我绝不可能让白墨一动你,你会信吗?” “不会。”安泞很坚定的回答。 萧谨行抿唇。 似乎是料到了。 “没有发生的事情,怎么说都可以。”安泞说得直白。 萧谨行点头,默默的点头。 仿若承认了,安泞口中所有他的恶劣。 恶劣之至。 “还记得那次我被你丢在狼群之中吗?”安泞看着萧谨行。 其实也不是看不出来他的难过。 她只是想要让萧谨行明白,他自认为为她做的很多事情,也不过是在自我感动而已,她真的没有一点动容。 萧谨行点头,“嗯。” 记得。 记得很清楚。 越是没有安泞的这五年,他的曾经对安泞做过的那些残忍的记忆,越是清晰。 这五年来,就一直一直在他心里压着。 压得他,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我今日不是给你翻旧账说你当时有多残忍,讲真,虽然当时差点死了,但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恨你,甚至还没有现在这么对你的埋怨,当时就想着,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让自己很淡定的接受了你丢下我带着白墨婉走这件事情。而我记得,我当时好像给你说过一句话。” 萧谨行紧紧地看着安泞。 安泞说道,“我不会死,但我会痛。” 萧谨行心口,猛地一痛。 仿若,万箭穿心。 “可是萧谨行,哪怕你现在说你爱我,却依旧在让我不停的受伤。”安泞淡然的笑着。 她伸出今日被白墨一割伤的手指。 此刻尽管被包扎得很好,尽管也不太严重,但终究也是受伤了。 萧谨行抿唇。 唇瓣都抿成了一到僵硬的直线。 他哑口无言,无力反驳。 安泞的话,就真的如刀割一般,没有伤口,却痛之入骨。 他果然自私。 打着爱她的名义,做的却都是利己的事情,做的都是伤她的事情。 “以后,我尽量不让你受伤……”萧谨行声音很低,在承诺。 语气却,并不坚定。 不是他不够真诚。 而是,他知道她不会相信他做得到。 “不用了。”安泞一口拒绝了,“能够真的不让自己受伤的人,唯有自己。” 在安泞的面前,他早就失去信任。 现在他说什么,便都,毫无意义。 “完成仪式吧。”安泞也不想和萧谨行耽搁时间了。 要举行婚礼仪式,就赶紧。 要洞房,也赶紧。 她都可以配合。 “你说,傅星弋没有给你过婚礼是吗?”萧谨行突然问。 “能不能不要提起他?”安泞眼中,肉眼可见的厌恶。 其他都可以忍。 但是傅星弋,是她的底线。 “我只是不想,像他一样留下任何遗憾。”萧谨行说。 在解释为何会有这场婚礼。 对萧谨行而言。 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成亲,便是今日。 当时娶叶栖迟的时候,她不是安泞。 所以今日,才是他们的大婚之日。 可显然,安泞并没有期待。 并没有和他一样,带着期待,带着欣喜。 萧谨行一个眼神。 宫人连忙心领神会。 一个老嬷嬷上前,恭敬道,“撒帐。此寓皇上和皇后娘娘早生贵子,福寿无疆。” 说完。 两名宫人将案几上的枣子桂圆花生莲子往床榻上洒了去,又规矩的奉送了一些在萧谨行和安泞的衣服上。 “同牢。”老嬷嬷又开口道,“此寓皇上和皇后娘娘同食同住,长长久久。” 萧谨行和安泞,走到了面前的小方桌前。 桌子上放着一头烤乳猪。 还带着红色的大红花。 两个人对立而坐,面前都放了碗筷。 本是宫人帮他们夹菜。 萧谨行阻止了。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软糯的乳猪肉放进了安泞的餐盘里。 安泞看了一眼。 “虽不及你的厨艺,但朕也是精挑细选。”萧谨行笑道。 安泞也没有拒绝。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萧谨行反正很会拿捏人心。 明知道她现在真的烦死他了,他就是可以用各种手段,让你对他,没办法拒绝。 她将乳猪肉吃进嘴里。 细嚼慢咽。 味道比她想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从今日起床到大殿结束,已是中午,还什么都没吃。 “好吃吗?” “不重要。” “嗯?”萧谨行扬眉。 “主要是饿了。”安泞自己动手,吃了起来。 人是铁饭是钢。 何况一会儿要洞房。 她深深刻刻的记得,上一次在潇湘殿被萧谨行蹂躏了一个晚上。 补充点体力,她怕晕死在床上。 于是,就这么吃了起来。 吃得还很豪放。 旁边的宫人都瞪大了眼睛。 仪式,就只需要沾一下口就行。 这皇后娘娘吃成这样,后面的仪式还怎么走?! ------题外话------ 今日会稍晚,四更见啦! 第514章礼成,她堕落了吗?四更 安泞一口气吃了小半个乳猪。 终于吃饱了。 “茶水。”安泞吩咐。 有点渴有点腻。 宫人在旁边战战兢兢。 这个环节没有茶水。 “喝酒可以吗?”萧谨行问。 “有酒吗?”安泞反问。 她当然都可以。 反正她酒量又不差。 而且来皇宫这么久,因为安呦呦一直在身边,她几乎一直在克制自己不去饮酒。 今日如若能够喝些酒解解馋,倒是更好。 “跟朕来。”萧谨行起身,然后牵着她的手。 安泞跟着他重新坐在床榻边上。 萧谨行给了宫人一个手势。 宫人恭敬。 安泞看着宫人拿来用匏瓜一分二位的两个瓢,然后分别盛上了酒,恭敬的送给萧谨行和安泞一人一个。 “请皇上和皇后饮下合卺酒。”老嬷嬷大声道,“寓意着从今日起,皇上和皇后正式合二为一,长厢厮守。” 安泞这才看明白。 原来所谓的可以饮酒,就是交杯酒。 萧谨行拿起盛满酒的瓢,手臂主动挽过安泞的手臂,手腕交叉。 “皇后请。”萧谨行微笑。 安泞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瓢,又看了一眼近距离的萧谨行。 看着他眼中,仿若星辰般深邃明朗的眼眸。 她垂下眼眸。 唇瓣靠了过去。 萧谨行也靠了过来。 两个人的额头似乎都要碰到了一起。 古代人的仪式感,很难让人拒绝。 她喝下合卺酒。 酒的甘醇带着一些匏瓜的苦涩。 寓意着,同甘共苦是吗?! 喝完。 安泞离开了萧谨行的手臂。 萧谨行也坐正了身体。 两个人把瓢递给宫人。 宫人恭敬的接过。 老嬷嬷笑得一脸慈祥,说道,“礼成。奴婢不打扰皇上和皇后娘娘洞房。奴婢们先行告退。” 行完礼。 内殿中所有的人全部都退了出去。 偌大的一间房,突然就剩下了她和萧谨行两个人。 空气仿若都变得稀薄。 安泞抿了抿唇瓣。 萧谨行喉结似乎也在不自觉地滚动。 突然,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安泞皱眉。 平时不是挺主动吗?! 合法的时候,没胆了? 安泞觉得。 这么和萧谨行坐着也不是办法。 今日天微亮就被叫醒梳妆打扮,然后又不停的走着流程,中途还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着实身心疲累,她觉得再多坐一会儿,她真的能直接睡了过去。 她转头。 一转头。 萧谨行突然也有了举动。 两个人本来就是并肩而坐。 萧谨行突然靠近她的身体。 安泞突然这么一回头。 安泞的唇瓣,就这么吻在了萧谨行的脸颊上。 准确说,是嘴角的位置。 萧谨行突然愣住了。 整个人仿若石化,身体一动不动。 眼眸近距离的和安泞的眼眸对视着。 不知道谁的眼底染上了情欲之色。 只觉得,呼吸重了。 越来越重。 安泞回神。 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只是意外。 意外之吻,不需要想这么多。 更不应该有心口上的触动。 最多不过,有身体上的……反应。 成年人之间,正常的反应。 身体有时候,比思想更诚实。 特别是,体验过之后。 以前的萧谨行……真的很狗。 但上一次。 哪怕精疲力尽,却又不得不承认,萧谨行在清风楼学了不少。 安泞的唇瓣主动离开了萧谨行的唇角。 张口正欲说话那一刻。 萧谨行的唇,直接封住了她的嘴。 并在她愣怔的那一刻…… 吻得深入。 安泞身体微紧。 她能够完完全全的感觉到萧谨行的炙热和急切。 到底是忍了太久了吗? 才会这般,不受控制。 安泞被萧谨行推倒在了床榻上。 她埋在了鲜红的床褥之中,她身上也是红灿灿的嫁衣,衬托着她白皙的肌肤,简直是致命的诱惑。 特别是此刻略带迷离的眼神,以及微肿的唇瓣,加上胸口处上下起伏的急促…… “赵飞鸿说得其实没错。”萧谨行在安泞耳边低语。 在安泞以为,他会直接扒了她衣衫那一刻。 他却只是靠在她的耳边,和她说话。 安泞不得不承认心口上突然涌出一瞬的失落。 成年人的世界真的不容易。 不容易就被,迷惑了身体…… “你果然是狐妖。”萧谨行吐出来的气息,都是滚烫的,“否则怎会把我迷得这般,失去了理智……” 狗皇帝何时这么会说情话了。 还这么会,撩人。 安泞闭上了眼睛。 心口却一直在起伏。 果然。 她堕落了啊! 傅星弋,你说该怎么办好?! 推开吗? 推不开。 因为他是皇上。 因为,她也想。 不推开。 心又会难受。 觉得在背叛你。 被动的接受和主动的想要,真的不同。 她到底何时,对萧谨行有了一丝期待。 最不应该去期待的一个人。 现在却想,他可以为她做点什么。 为她身体做点什么。 安泞柔软的身体,在萧谨行的身下,微颤抖。 “别怕。”萧谨行磁性压抑又莫名性感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我不会碰你。” “……”安泞只觉得,一盆冷水突然把她淋得全身湿透。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 看着萧谨行眼底的欲望,那么深那么强。 下一刻。 萧谨行从安泞的身上起来。 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我去冷静一下。” 然后就突然走了。 在安泞目瞪口呆中,从安泞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安泞就这么沉默了很久。 身上没有了滚烫的温度,只有摸不到的冷空气。 好久。 安泞突然冷笑了一下。 狗皇上还真的从没让他失望过。 撩得她不上不下的,然后走了…… 就这么走了! 安泞闭上眼睛。 平稳呼吸。 欲望在一点点减少,愤怒却莫名的加剧。 好一会儿。 宫人恭敬进来,“娘娘,皇上让奴婢来给娘娘更衣,沐浴。” “嗯。”安泞应了一声。 然后随着宫人起了床,去沐浴,心情慢慢平复。 她穿着大红色寝衣走出来。 屏风外,萧谨行也换上了大红色寝衣,坐在床榻上,仿若在等她。 安泞皱眉。 这又是要做什么?! 玩她很有趣吗? “成亲之日,需同床共枕,不能分房而睡。”萧谨行解释。 ------题外话------ 五更见。 狗皇帝就是这么……出其不意。 第515章萧谨行的浪漫五更 安泞真的是,忍了又忍,才没有一拳直接打在了萧谨行的脸上。 她在想,皇帝脸就怎么能这么大。 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回来……真的很遭人嫌的知道吗?! 萧谨行似乎也感觉到安泞对他的不受待见。 他轻声说了句,“我睡觉,不怎么踢被子。” “……”我tm在意的是你睡相好不好吗?! 安泞控制情绪,走向床榻边。 平公公显然在屏风外厚着。 “平公公。”安泞叫了一声。 “奴才在。”平公公连忙答应着,“奴才可以做证,皇上睡觉,不会踢被子。” 这主奴果然一路货色。 “你退下吧,本宫不习惯有人守着。”安泞吩咐。 平公公仿若有些为难。 萧谨行应了一声,“退下!” “是。”平公公离开。 安泞直接睡在了床上。 盖上被子。 然后闭上眼睛,没搭理萧谨行。 他爱咋咋滴。 萧谨行深呼吸一口气。 他小心翼翼的睡在了安泞旁边的位置。 两个人之间隔了两个手臂的距离,总之就是不会碰到彼此。 安泞只感觉到,身边人身上似乎还有些冷气。 所以刚刚洗冷水澡了。 安泞翻了个身。 一翻身,身边人似乎就紧绷了。 安泞背对着萧谨行。 眼不见为净。 萧谨行也不敢离安泞太近,就这么看着她纤细柔美的后背,看着她露在红色寝衣外的颈脖,白皙滑嫩到,想舔…… 萧谨行连忙翻了身。 好不容易靠冷水凉下来的身体,不能再热乎起来。 他此刻甚至掀开了棉被,让自己睡在了外面。 如此,便能够稍微,冷静一些。 “萧谨行。” 安静中。 安泞突然开口。 萧谨行以为安泞都睡着了。 “嗯。”萧谨行应着,屏住呼吸。 “你属狗的吧?”安泞问。 “嗯?”萧谨行诧异,“我是皇上,自然是龙之子,应当属龙。不过论生辰,朕属马。” “谁在和你论生辰,我在和你论性格。” “……” “睡了。”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也好。 免得做了之后,就后悔。 …… 一觉睡了挺久。 安泞本以为心头火辣火热的,应该不容易睡着。 结果一闭上眼睛就沉睡了过去。 直到现在,才睡饱了睡醒了。 一醒,就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被人从后面楼抱在怀里。 抱得还很紧,密不透气。 安泞皱了皱眉头。 刚入睡的时候不是隔得挺远的吗?! 她扭动着身体,也没想过要吵醒他,就是又饿了,想起床吃点东西。 结果身体刚动。 “别动。”耳边传来萧谨行,磁性的嗓音。 “我饿了。” “我也是。”萧谨行说。 “那还不起来?”安泞扬眉。 萧谨行的头埋在她的颈脖处。 唇靠在她的肌肤上。 因为紧贴着,所以安泞那一刻明显能够感觉到萧谨行在她身后笑。 笑得还很明显。 也就在那一瞬。 安泞反应过来萧谨行在笑什么。 所以萧谨行刚刚在开车了? 她说,“所以你想吃我是吗?” 话一出。 萧谨行身体明显紧了。 安泞……仿若从来不懂矜持,也不会委婉。 萧谨行放开了安泞。 本来不想抱她的。 怕自己控制不住。 奈何她睡着的样子,太诱惑了。 他觉得他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安泞的身体紧紧的搂在了他的怀里。 一直都觉得,安泞身上有股香味。 很好闻很好闻。 安泞得到自由,就起身下床。 不能和萧谨行在床上磨蹭。 太容易擦枪走火。 她刚下地。 萧谨行也从床上起来了。 他说,“我帮你更衣。” 安泞皱眉。 萧谨行已经拿起早让宫人准备好的衣衫,给安泞穿了起来。 古代女子的衣服,特别是宫廷之中的衣服,一点都不好穿。 萧谨行到底是怎么做到,帮她穿好,还穿得很顺畅服帖的。 穿好之后。 萧谨行才命着宫人,“给朕和皇后准备膳食。” “是,皇上。” “给朕更衣。”萧谨行又命令。 平公公连忙从外面走了进来,伺候着萧谨行。 安泞此刻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 其实就是在等着吃饭。 “娘娘,你要不要奴才教你如何给皇上更衣?”平公公仿若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开口道。 安泞皱眉。 还未开口。 就听到萧谨行冷声道,“皇后不用学。” “……”所以皇后是用来宠的。 平公公不敢再多言,他恭恭敬敬给萧谨行穿上衣服。 宫人也送来了丰富的晚膳。 安泞也是饿了,吃了不少。 萧谨行反而没怎么吃,若有若无的眼神,就这么看着她,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你要饮酒吗?” “不喝。”安泞一口拒绝。 萧谨行有些诧异。 她不是挺喜欢喝酒吗?! “一个人喝酒没意思。” “朕陪你喝。” “那更没意思了。”安泞看着萧谨行。 “……” 平公公一直在旁边候着。 心想着。 又是主子吃瘪的一天。 晚膳后。 安泞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她就很想问,今天成亲,是不是今日一天都必须要和萧谨行单人过。 不能让呦呦鹿鸣还有安琪来陪她吗?! “陪朕出去走走。”萧谨行似乎看出来了安泞的心思,他开口道。 安泞看了看外头。 此刻天都黑了,去哪里走?! 倒是今天睡了一下午,确实睡不着了。 她就跟着萧谨行走出了凤栖殿。 在后宫中散步。 他们散步,后面自然就跟了很多人。 安泞也没什么话和萧谨行说。 萧谨行总体其实也不算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就这么干走着。 走着走着。 安泞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眼花了吗?! 她怎么看到湖边,突然那么多萤火虫在飞。 把整个湖面似乎都照亮了。 什么时候后宫之中,这么多萤火虫了。 而且此刻皇宫中的灯笼,还全都熄灭了。 整个黑暗的后宫之中,只有湖面上萤火虫的亮光,像一片,星辰大海。 “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看着他。 看着他在黑暗中,昏暗的面部轮廓。 那一刻仿若感觉到了,萧谨行的紧张。 安泞以为。 这世间所有的浪漫,只有傅星弋才懂。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明天就不会这么晚了应该。 来个吻吧。 毕竟我那么爱你们。 么哒! 第516章羡煞旁人一更 整个皇宫,仿若只有湖上的光芒,闪烁着的青黄色亮点,像森林中的精灵在空中飞舞。 安泞眼光突然有些红。 她其实很少回忆曾经的事情,因为很痛。 所以她很多时候都是把傅星弋的好埋在心里。 曾几何,他们一起出行任务,凯旋归来。 回来的路上,在一片空野之地,就见到了这么一片星火。 自然不是萤火虫。 末世大多数生物都已经灭绝,没有灭绝,也已经变异。 很多曾经历史上的那些生物,他们都是通过纪录片见过。 而那片星火,便是傅星弋用他研究所研究出来的发光昆生体,给了她一个浪漫的生日。 所有曾经的那些美好,她以为她都放下了。 在这一刻重新见到,原来还是会这么痛。 多希望。 身边的人,就是傅星弋。 是他穿越而来,该有多好。 安泞眼眸微动。 一滴一滴又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泪花中。 她突然看到了满天的烟火。 没有那般姹紫嫣红,却仿若照亮了半个天际。 安泞的视线,又往湖岸边看了过去。 大泫国这个朝代,就会打铁花了吗?! 飞落四溅的铁花,璀璨到耀眼。 而此时的声响,自然也惊动了后宫中其他的嫔妃。 开始有人走出来观看这一壮光景象。 “哇,好美!”一个嫔妃忍不住赞叹。 “这是什么,天上怎会有亮花?我从未见过。” “这就是书中所描绘的铁花吗?比想象中更美……” 后宫中议论纷纷。 所有人都看得瞠目结舌。 白墨婉本对这些没兴趣。 今日册封大典,他们白家颜面丢尽,最后还得靠朝中老臣求情才侥幸逃过一劫。 一想到安泞和萧谨行又算计了她一次,她就气得止不住颤抖。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安泞身上自愈的能力,她亲眼所见,怎会出错?! 也因为她的失误,害她兄长还降级一品,挨打了二十大板。 虽白墨一常年习武皮糙肉厚,又暗地里找了人让执行杖刑的官员软了手,但终究,这根本不是身体痛不痛的问题,是他们白家的颜面何在! 哪怕今日过了一天,白墨婉依旧忍不下这口气。 她想不明白,她这般天衣无缝的计谋,到底是什么时候被识破的?不是被识破,他们又怎么会提前做了准备。 她确定安泞的身体一定是和常人不同的。 当时在牧歌城看到很惊讶,后来仔细一想,安泞跟在萧谨行身边,从头到尾受了这么多伤,甚至那次在狼群中居然都活了下来,而且脸上身上半点伤疤都没有留下,唯一可能就是安泞的身体原因。 结果,她居然还是功亏一篑。 然而此刻,却听到后宫中院子内传来了吵闹不已的声音。 白墨婉本就气得睡不着觉,听到声音更无法入睡。 她让宫人去外面警告那贵人别深更半夜发出声响。 回来宫人却告诉他说,后宫中到处都是萤火虫到处飘着金色铁花,后宫中所有嫔妃都出去看热闹了。 白墨婉还是起身,走向了人群的地方。 远远,就看到了宫人口中的萤火虫和金色铁花。 满天飞舞,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般美景。 就在白墨婉也有些被眼前的景色愣怔那一刻。 她看到了远处,两道被铁花照耀着的身影。 虽看不清楚具体长相,轮廓却是一目了然。 两个人站在美景最近的地方。 在光芒下,连背影仿若都美成了一道风景线。 白墨婉不由得捏紧了拳头。 耳边还听到一个嫔妃说道,“我刚刚听乾坤殿的一个内监说,这是皇上一个月前就开始给皇后娘娘准备了。” “是吗?”另外一个嫔妃连忙附和,“我还以为皇上不懂情爱呢,从来不来我们后宫从来不翻我们牌子不说,还总是听说通宵达旦的处理政务,还以为他的心中只有江山社稷。结果,万万没想到对皇后这般用心,世上怕没有任何男子能够有皇上这般纵情烂漫,我都羡慕了。” “我也羡慕,要是皇上能够这么对我……不不不,哪怕皇上就是回眸看我一眼,我也知足。” “你这么容易知足的吗?你不想皇上留宿你的寝宫……”嫔妃小声打趣。 “想都不敢想,能够经常看一眼皇上我就心满意足了。话说,今日最不甘的应该是白嫔吧?!” 白墨婉本就难看的脸色,此刻直接绷不住了。 她忍不住想要尖叫。 “霸占了皇贵妃的位置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为她要封后,她怕是自己也觉得会,结果,和景皇后居然没有薨逝,直接拿回了属于她的位置,还把她贬为了白嫔,怕是都要气死了。”嫔妃忍不住小声议论。 “所以像我们这种无名小卒,能看着皇上就心满意足的人,最能明哲保身了。” 白墨婉转身愤然离开。 曾几何,她要这般去忍了这口气。 早打烂了她们的嘴。 都是安泞。 这个女人,和她斗,她一定要让她,悔恨终生! 满天烂漫。 安泞的眼泪就这么不受控制的一直往下掉。 眼前的景色变得模糊不清。 对傅星弋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她转身,突然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 所以。 她不喜欢吗?! 他眼底闪过一丝悲哀。 做什么,好似都没用了。 下一刻,萧谨行迅速跟上了安泞的脚步,一瞬间,就好像刚刚的情绪,只是错觉。 他们重新回到凤栖殿。 烛光再次点亮。 安泞却一直没有和萧谨行说话。 一直沉寂在,曾经的回忆里。 “娘娘,你是不是被皇上感动了?”平公公眼尖的发现。 刚刚在外面,除了萤火虫和铁花都是一片漆黑。 自然看不到安泞无声的哭泣。 此刻烛火通明,便一看就明。 萧谨行都没有敢去看安泞的脸颊。 他甚至怕看到她一脸的冷漠。 听到平公公的声音,才忍不住看了过去。 看着安泞眼眶中,难掩的红润。 明显是刚刚哭过了。 是真的会感动吗? 萧谨行的眼眸中,仿若带着期待。 “别多想了。”安泞泼冷水,“这些,傅星弋都做过。” 所以。 她是想起了傅星弋是吗?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17章萧谨行的死皮赖脸,温馨二更 “没关系。”萧谨行说,说话的时候,嘴角还笑了一下,“我曾经就给你说过了,我不介意你把我当成他。” “我介意。”安泞直言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从来不欺骗感情。” 萧谨行自嘲的一笑。 他倒是希望,她能够欺骗。 如此至少她不会这么距他千里之外。 他捧起她的脸。 安泞皱眉。 这货又发什么疯。 “安泞,我其实很好骗。”萧谨行一脸真诚。 “才怪。”安泞一口否定,“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老奸巨猾的人。” “你心目中,我便就是如此?” “就是如此。”安泞重复道,“杀人还诛心!” “那是你。”萧谨行指控她,满眼却都是宠溺。 安泞把视线转向了一边。 本以为一说到傅星弋,他们之间就会变得僵硬变得冷漠变得沉默,无论如何,萧谨行应该是在意傅星弋存在的,结果萧谨行不仅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反而能够非常自若的,把傅星弋一笔带过。 就好像这个人,从来都不是影响他们感情的存在。 萧谨行到底是太自负了。 觉得她早晚会爱上他吗? 还是破坛子破摔。 知道自己比不上,所以干脆不比了,所以干脆接受了他的存在。 “放开我。”安泞皱紧眉头,不想和萧谨行再掰扯。 脸却被萧谨行捧着,揉成了一团。 这个模样和呦呦仿若更像了。 萧谨行突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让你放开我。”安泞冒火。 这人有病吧。 今晚做了这么多,她不领情还故意刺激他,他不应该气死吗? 现在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有点忍不住了,安泞。”萧谨行说,声音磁性,略带沙哑。 “什么?”安泞警惕地看着他。 这货该不会,想打她吧?! “你们转过去!”萧谨行突然命令。 平公公立马就懂了。 连忙让所有宫人转了身。 也就在那一刻。 “唔。”安泞的嘴,又被萧谨行给咬住了。 王八蛋! 这就是你的忍不住吗?! 忍不住就要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好吧,都转过去了。 但大庭广众之下,别人心中怎么想?! 让你在床上的时候做你不做,非喜欢这样! 安泞被萧谨行嘴都吻肿了。 也不知道多久,才放开了她。 然后尴尬的,大眼瞪小眼。 “娘娘,这是皇上专程让御厨给您做的莲子羹。”平公公突然从外面进来,让宫人端着一碗夜宵。 “不想吃。睡前吃甜食容易长胖。”安泞一口拒绝。 “胖点好,好生养。”萧谨行插嘴。 安泞不悦地看着他。 “朕吃。”萧谨行直接改口。 平公公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何时皇上这般“小媳妇”了,平时在朝廷上舌战群儒的时候,那架势可谓霸气逼人,唯我独尊。 在皇后娘娘面前,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笑什么?!”安泞看着平公公的样子,皱眉。 莫名觉得这主奴真的就是蛇鼠一窝。 “奴才该死,奴才不该笑,还请皇后娘娘处罚奴才!”平公公连忙跪在了地上。 安泞无语了。 她说了要处罚人吗?! 她也没有折磨人的癖好。 “本宫只是在问你刚刚在笑什么,没说你不该笑。”安泞耐着性子。 “奴才只是……” “只是什么?” 平公公鼓起勇气说道,“奴才只是看到皇上对皇后娘娘这般好,奴才高兴。” 安泞翻白眼,你有啥好高兴的。 “娘娘,您有所不知,今日皇上为娘娘准备的萤火虫和打铁花,都是一个月前就已经让人在秘密准备了,为了给娘娘惊喜,皇上不让任何人告诉娘娘。”平公公鼓起勇气,突然又说道。 安泞抿唇。 萧谨行……这么用心?! 不过倒是,这么多萤火虫,哪怕萧谨行权力够大,也需要时间,不可能一天两天就可以捉了那么多,关键是她平时晚上也有在后宫走动,却并没有看到萤火虫,萧谨行到底是用了心思才会掩藏到此。 “奴才跟着皇上五年,从未见皇上对谁这般上心过,唯有对娘娘您。不只今夜的惊喜,娘娘今日的封册大典所有仪式,皇上也都是亲力亲为,皇后娘娘身穿的皇后礼服和今日的凤冠霞帔都是皇上让大泫国最好的裁缝精心缝制,皇上还亲自监工,所有做的一切只希望能博皇后一笑。”平公公越说越激动。 安泞听着,心里也不知道什么滋味。 她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已经端着莲子羹在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感觉到安泞的视线。 萧谨行连忙解释,“我没让他说。” 你的奴才,不是你的允许他敢这般大胆?! 萧谨行眼神闪烁。 低头继续吃莲子羹。 “萤火虫和铁花还是挺美的。”安泞突然开口,评论。 古代人能够有这种浪漫,确实不容易。 吃着莲子羹的某人,嘴角明显上扬了。 平公公也露出了姨母笑。 能够撮合了皇上和皇后,他也算是功德一件,死而后已了。 他都实在看不下去,皇上日日夜夜在乾坤殿的孤独和冰冷。 “只是我不太喜欢。”安泞又补充。 “……”某人嘴角僵硬了。 “……”某太监,嘴角也僵硬了。 皇后娘娘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不过也不算浪费。我看后宫中的妃嫔都出来了,他们看得倒是欢喜。”安泞也能够感觉到两人的情绪,依旧淡漠的说道,“我不喜欢,但你那些小老婆喜欢,也算值了。” “……”什么叫小老婆?! 那些分明都是皇上的嫔妃,虽有名无实,但也都是后宫中的小主。 被皇后娘娘这么一说,怎么有一种不三不四的感觉。 “你介意她们的存在?”萧谨行故作镇静。 “你别又自我脑补,我一点都不介意。”安泞立马澄清,“反而觉得她们挺可怜的,一入后宫就守了活寡。” “所以你是希望朕去宠幸她们吗?” “那不是你的义务吗?”安泞笑得一脸好看,“皇上不就是应该把皇上的种子广撒疆土,等待收成吗?” “朕的种子,只有你的肥沃才能滋长。” “……” 平公公觉得,他此刻应该识趣的退下了。 ------题外话------ 又要一个月结束了。 各位小可爱们,宅卖糖求求月票。 爱你们爱你们! 第518章安泞和萧谨行赌注,甜的三更 安泞很少脸红。 作为一个末世人,在这种事情上被一个古人说得这般脸红耳热,她觉得耻辱。 但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很多话终究说不出口。 萧谨行怎会这般,脸皮厚。 她从软榻上突然起身,“困了,我要睡觉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有些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宁愿现在她讨厌他不待见他对他生气,也好过她对他故意疏远,不冷不热。 “皇上,皇后的意思是不是让您,播种啊?”平公公颤颤的问道。 萧谨行手上的莲子羹差点没有摔在了地上。 平公公连忙恭敬道,“是奴才说错了,奴才该死。” “行了行了,退下吧。”萧谨行命令。 “奴才告退。”平公公连忙起了身。 然后招呼着满屋子的宫人全部都离开了。 萧谨行把莲子羹放在茶几上。 手指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他起身,走向了内殿中。 安泞已经脱下了外衣,坐在化妆台前,梳着头发。 伺候安泞的宫人看着皇上到来,连忙鞠躬离开了。 安泞透过铜镜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走到她身后,顺势的拿过她手上的梳子。 安泞皱眉。 萧谨行自若的帮她梳着柔顺的长发。 安泞在末世的时候,其实头发不长,也就到锁骨的位置,还嫌难得打理。 现在叶栖迟这一头乌黑柔滑的长发,倒让她有些钟爱。 “困了吗?”萧谨行一边帮她梳头,一边问道。 “不困。” 下午睡的时间太长,现在真没有睡意。 “要不要和我一起下盘棋?”萧谨行要求。 “黑白棋?” “嗯。” “我是高手。”安泞提醒。 “试试。” “就这么下棋挺无聊的。”安泞突然说道,“要不赌点什么吧!” “好。” “三局两胜,如果我赢了,你今晚就不在这里就寝。”安泞直言。 “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安泞胸有成足。 因为安泞的爷爷喜欢下棋,为了从她爷爷那儿弄到好药,就每次只能用赌棋的方式去赢取,也早就把黑白棋的所有套路研究了个底朝天,根本不可能输。 “万一呢?”萧谨行问。 “随便你。”安泞很有底气,根本不在意。 “主动亲我。”萧谨行开口。 “好。”安泞一口答应。 第一不算大事儿,第二,萧谨行不会赢。 “要伸舌头的那种。”萧谨行补充。 安泞转头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眼神闪烁,把视线放在她的发丝上。 书中也说了,萧谨行是禁欲系。 哪怕后来和白墨婉重归就好,在床上也是彬彬有礼。 她这波传书是触碰到了什么隐形按钮了吗?! “那我也要加条件。”安泞才不会随便吃了亏。 “你说。” “不只是今晚,三天都不能来我寝宫。”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两个人说干就干。 不一会儿,就坐在了棋盘旁边,认真下棋。 第一局。 萧谨行死得很快。 不过一炷香时间,就已经满盘皆输。 安泞笑得很得瑟。 萧谨行表情严肃,看不出来他到底什么心情。 反正安泞觉得,这狗子,肯定心慌得一批! 第二局开始。 安泞又用着自己的阵法,引诱萧谨行上当。 刚刚用了半个小时才让萧谨行输棋,这次最多十分钟,她要让他输得怀疑人生! 结果。 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 她用了那么多阵法,布了这么大的局,萧谨行居然一次都没有上当。 她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感觉到她的视线,也抬眸看着她。 嘴角轻笑,声音磁性而温暖,“夫人请继续。” 安泞咬牙。 深知下棋的时候最不能慌乱。 一慌乱就会考虑不全,上了对方的道。 她深呼吸一口气。 考虑一番之后,落棋。 刚落下,安泞就看到萧谨行嘴角上扬了起来。 糟了! 也就在那一瞬间,安泞意识到自己走错了。 分明落入了萧谨行的陷阱里面。 这狗子真是阴险。 她就看到萧谨行修长的手指缓缓落下一子,然后……全盘定局。 “还有一局。”安泞直言。 意思是,别得瑟。 萧谨行笑得斯文温柔。 第三局开始。 安泞知道萧谨行不那么好骗,也就下得更稳了些。 第一局萧谨行不懂她的套路,所以很快上了她的当。 第二局萧谨行吸取了教训,有了防范之心,下得很稳,而她有些急功近利,败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第三局,就真正见证彼此棋艺水平的时候了。 两个人都是全神贯注。 时辰也在他们之间,悄然而过。 也不知道多久。 窗棂外的天,从漆黑变得有些微光了。 两个人最后一局却还是难分伯仲。 安泞打了个哈气。 也不是困。 和萧谨行下棋根本就不敢困。 一困就得输。 她还是第一次棋逢对手。 以前她爷爷,那个棋迷爱好者,都屡次三番的入了她的局。 然而萧谨行,就是可以一眼看穿她的计谋。 每次都会避开她设下的坑,游刃有余。 “累了?”萧谨行眼睛分明是盯着棋盘,却就是能够注意到她所有的心思。 而她却半点都不敢分心。 “所以你早点投降认输如何?”安泞又打了个哈欠。 是真的有些累了。 全身好像都僵硬了。 “那不行。”萧谨行说得直接。 安泞翻白眼。 早知道他这种人,怎么可能真的让着她。 “朕还打算,以后就住在凤栖殿。” “……”安泞瞬间,精神百倍。 萧谨行看着她的模样,又是一笑。 平公公自然是全程陪着伺候着。 毕竟又不是在播种。 他就是想要感叹,自从皇后娘娘,自从呦呦公主和鹿鸣皇子进了宫之后,皇上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止过。 哪怕皇后娘娘对他爱答不理。 平公公突然都有些不敢想象,如若哪天皇后还有公主皇子再次离开了皇宫。 皇上会变成什么样?! 怕是比行尸走肉,还要……残忍。 “好了。”萧谨行落下一子。 安泞瞪大眼睛。 她完全没有看出来萧谨行到底是怎么赢的,等看出来时,就真的被堵得无路可走,她输得彻彻底底! ------题外话------ 撒糖求月票月票月票…… 四更见。 第519章主动亲吻四更 安泞目瞪口呆的盯着眼前的棋盘,不敢置信。 从研究棋子开始,她就还从来都没有输过。 傅星弋甚至都不够她下菜的。 每次两个人下棋,傅星弋都会怀疑人生。 结果萧谨行居然赢了她。 她此刻甚至都在怀疑,萧谨行是不是早就能够赢她了,一直和她周旋是为了估计她的面子,否则他为什么在得知她困了之后,立马就结束这场棋局。 “我从小学棋。”萧谨行说。 “跟谁学的?”安泞咬牙切齿。 书中没说他学过。 “自己。” 安泞一愣。 “唯有自己跟自己下,才能够找到自己的短板,一一修正。”萧谨行笑。 安泞觉得,他就是在得瑟。 “三局两胜,夫人是输了。”萧谨行话锋一转。 安泞还处于打击过度的情绪里,此刻听到萧谨行所说,才想起他们之间还有赌注。 她抿了抿唇瓣。 就是在控制自己内心不悦的情绪。 第一输棋,这滋味真是不好受。 萧谨行看安泞抿着唇瓣,他也抿了抿。 仿若,在做某些准备。 安泞憋屈,但是愿赌服输。 她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平公公,退下!”萧谨行吩咐。 平公公连忙答应着,“奴才告退。” 招呼着其他宫人赶紧离开。 不能耽搁了皇上播种的时间。 就快上早朝了。 内殿上就又生下了他们两人。 萧谨行也没有催促。 就一直看着她。 眼眸干净清澈,看不出其他半点不良心思。 甚至也没有因为下了一晚上的棋,而带着疲倦。 分明还,清醒得很。 安泞深呼吸一口。 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萧谨行属狗。 就当被狗咬了。 她从软榻上起身,在萧谨行面前的软榻上,蹲跪下。 萧谨行心跳,明显在加快。 但掩饰的很好。 “我愿赌服输,从来都是信守诺言。”安泞直言。 就是有意无意都要提醒他,做人不能太过阴险卑鄙。 答应过的事情,就不能食言而肥。 “你闭上眼睛。”安泞觉得,被萧谨行这么看着,实在很难下嘴。 有点,脸红。 萧谨行听话地闭上了眼睛,等待。 紧张又期待。 安泞暗自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眼眸看着萧谨行的嘴唇,唇线分明,弧度堪称完美,唇色也是恰到好处的红润,光泽度还很诱人。 她此刻甚至还想到每次和萧谨行接吻时候的触感…… 好吧。 她觉得她也不亏。 她直起她的身体,将唇瓣缓缓的送到了萧谨行的唇边。 一靠近。 还未真的触碰,似乎就感觉到萧谨行压抑的紧张的滚烫的呼吸。 所以。 表面上的清冷,真的就是装出来的。 安泞那一刻心跳也变得,极其不规律。 她闭上眼睛,微张开了嘴唇,主动亲吻在了萧谨行的嘴唇上。 刚一碰到。 就仿若感觉到萧谨行身体一紧。 全身都僵硬了。 安泞柔软的唇瓣,让他全身酥麻一般,身体都在微微颤栗。 下一刻甚至很想化被动为主动。 但他怕安泞说他犯规。 更怕她就不亲他了。 他只能全身忍耐,忍耐着,接受她的主动,品尝着,她主动的温暖和甜蜜…… 安泞本想着。 随便亲亲就够了。 毕竟萧谨行也没有说要亲多久。 但这货…… 这狗男人。 居然这么配合。 分明没有半点强迫她的意思,也没有半点主动,但你却就是能够感觉到,他全身心的投入。 让她有点,不忍伤害。 所以安泞也不知道。 她到底亲了萧谨行多久。 直到。 外面传来平公公的嗓音,“皇上,该准备上早朝了。” 那一刻。 安泞才猛地,从萧谨行的唇瓣上离开。 离开时,看到萧谨行嘴上的色泽,更加剔透滋润了。 也在此时。 她看到萧谨行似乎是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似回味,似不舍。 不。 是变态。 安泞当着萧谨行的面,很直接的擦拭着她的唇瓣。 就是嫌弃他的口水,很嫌弃。 萧谨行看着也不介意,眼底还都是笑。 他修长的手指将她得手从她唇上拿开。 然后从衣服里面拿出一张丝绸手帕,低垂着眼眸,一点点帮她擦拭嘴角。 安泞心跳,有些快…… 萧谨行突然的靠近,突然看得很近。 她甚至都能够看到他长而上翘的睫毛,在她眼前扑扇。 所以安鹿鸣的长睫毛,也是随了萧谨行吗?! 安泞努力让自己,分散注意力。 却所有的感官还是集中在自己的唇瓣上。 眼眸还是直直的看着萧谨行那张诱惑的脸,此刻眼底的温柔,似乎还散发着一种让人难以抑制的味道…… “脸怎么这么红?”萧谨行一点点给安泞把唇瓣擦拭干净。 她不喜欢他的味道。 他便帮她清理。 安泞回神。 她推开了萧谨行,迅速离开了他的身边,“赌注也给你了,赶紧去上早朝了。” “那你早点休息。”萧谨行起身,从软榻上起来。 分明之前半点倦意都没有看出来,此刻萧谨行的脸上却突然有了难以掩饰的疲惫,让安泞心里莫名产生了一些内疚。 就好像今晚是她耽搁了他休息。 而她熬了一晚上,倒头就可以睡。 萧谨行却还要去“上班”! 安泞也没多说。 毕竟提出下棋的人是萧谨行不是她。 还让她输了棋,还让她主动去亲了他。 活该,累死他! 萧谨行离开了凤栖殿。 安泞也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输在了舒适的床榻上。 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刚刚对萧谨行那么一丝的愧疚,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 早朝上。 吴叙凡数了一下。 皇上打了四个哈欠。 整整四个。 他本是可以不上早朝的人,但今日因和臻要一早入宫去见她母妃,他也就顺势跟着一起进了宫,顺便参加了个早朝。 他也是一年半载来不了几次。 这次就看到皇上这般,萎靡不振的样子,哪怕依旧坐得笔直,却似乎也只是在强打精神。 吴叙凡突然笑了。 看着萧谨行的样子,笑得一脸阴险。 昨晚上怕是和皇后大战了几百个回合。 否则以萧谨行这样的身体,怎可能疲倦到这个地步! 果然。 有些人不吃肉就不吃,一吃肉,这是半点都不知道节制! ------题外话------ 你们突然都不留言了,我好慌啊! 甜甜的,是不是都不是你们的菜了啊? 嗯。 宅好像突然知道,后面该怎么写了! 第520章古幸川的悲痛和无力五更 “小侯爷笑得如此开心,是有何好事儿要给朕禀报吗?”萧谨行眼眸一紧。 一眼就看到了吴叙凡一个人在那里幸灾乐祸。 吴叙凡也是无语。 分明自己精神那么不好,还能够捕捉到他的小动作。 萧谨行的身体构造和常人都不同的吧?! 吴叙凡连忙收回笑容,很是正经,他恭敬道,“臣没有笑,但臣确实有一事儿想要给皇上禀报。” “难得小侯爷对朝廷之事儿如此上心。”萧谨行的口吻分明带些讽刺。 吴叙凡当然也知道萧谨行对他的不满。 当初为了萧和臻怎么都要离开皇宫,萧谨行为这事儿,应该耿耿于怀了很久。 而萧谨行是个记仇的人。 吴叙凡大声禀报道,“昨日皇后娘娘册封大典,也是皇上和皇后成亲的日子!皇上昨晚劳累过度,恳请皇上以龙体为重,早些退朝,众臣便都能够理解皇上的偶尔放纵,毕竟皇上的辛苦,也是为了大泫江山的开枝散叶!” 萧谨行本还打着一个哈欠。 确实犯困。 倒也不是没有熬过夜。 以前也经常这般昼夜的批阅奏折。 但昨日和安泞那几盘棋,确实是绞尽脑汁,全神贯注,到最后直接导致他用脑过度,今日早朝,大臣禀报的奏折,他都很难集中精神思考,此刻也确实感觉到身心疲惫。 然而被吴叙凡说得这成这般,还说得这么直接…… 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竟然一时不知道如何澄清自己。 其他官员听到吴叙凡这么一说。 也是明显感觉到今日皇上的状态不佳。 连忙一个大臣启禀道,“还请皇上龙体为安,早些退朝。” “还请皇上龙体为安,早些退朝。”其他众大臣全都跪在了地上,请求。 萧谨行简直百口莫辩。 他睨了一眼吴叙凡。 吴叙凡这个始作俑者,笑得一脸得瑟。 一来确实是萧谨行肉眼可见的不在状态,便也想着他早些下早朝。 二来他也确实不喜欢早朝这玩意,下次萧和臻说什么他也不来了。 简直无聊到了极致。 萧谨行调整情绪,保持威严,“今日朕身体欠佳,众卿家今日未禀报的奏折呈上来朕随后批阅。退朝!”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殿上,洪亮的声音阵阵回荡。 萧谨行离开。 其他群臣才先后,离开了大殿。 吴叙凡大步走向古幸川。 古幸川没搭理他。 “你生气了?”吴叙凡故意。 古幸川依旧没搭理。 “昨晚上皇上和皇后怕是侧夜未眠,否则皇上不至于这样,是吧?”吴叙凡又故意说道。 古幸川终究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吴叙凡,“小侯爷到底想要给在下说什么?” “也就是说,皇上和皇后感情也挺好的。所谓床头吵架床尾合……” “小侯爷放心,你也可以去禀报皇上,只要皇后幸福,臣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古幸川一脸冷冰,说得也是斩钉截铁。 吴叙凡一时有些哑然。 正欲开口解释时,就看到古幸川已经大步离开了。 吴叙凡无语。 他其实只是想要劝劝古幸川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都二十七八的人,还为了皇后孤家寡人一个。 关键是皇后定然是要和皇上在一起的。 以他对皇上的了解,他死都不可能对皇后放手。 这样下去,古幸川就得孤独终老了。 这么多年在朝廷之中同仇敌忾的情意,让他都有些于心不忍。 所以才想要关心两句。 结果,好像弄巧成拙了。 不过想想,要真的能够让古幸川死心,他充当一下恶人又何妨?! 哥最喜欢助人为乐了! 吴叙凡在皇宫内等萧和臻从后宫中出来。 没等到萧和臻,倒是看到了宋砚青。 这货到底怎么受萧谨行这般的亲睐,居然可以随意进入后宫。 有一段时间他还差点以为,萧谨行看上宋砚青这个小白脸了。 要不是宋砚青娶了谢若瞳。 要不是萧谨行封册了安泞。 “小侯爷。”宋砚青主动行礼。 “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吴叙凡诧异。 “今日皇后娘娘还在就寝,想来是昨晚太累,我也不便打扰,加之两位公主今日有其他安排,我就打算离开了。小侯爷是在等和臻公主吗?”宋砚青问。 “你看到和臻了?” “没看到,但知道呦呦公主和安琪公主是去了丽太妃那里,想来就是和臻公主来了。” “嗯。”吴叙凡点头。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宋砚青这强大的推理能力。 难怪萧谨行这么亲睐他。 毕竟宋砚青还是死忠。 像古幸川这种,时不时还得气死萧谨行。 “那我先告退了。”宋砚青又是行礼。 “嗯。”吴叙凡点头。 宋砚青离开那一刻。 吴叙凡突然想到什么,“你不是和古幸川还有点交情吗?你要不去劝劝古幸川,我怕他有轻生的念头。” “怎么了?”宋砚青明显有些紧张。 “就是今天上早朝,皇上不是一直精神不济吗?然后所有人不就都知道是昨晚上皇上和皇后……”吴叙凡一脸邪恶。 宋砚青脸有些红。 皇上和皇后的事情,怎么这么被说出来。 虽然今日他去找皇后娘娘换药娘娘还在就寝,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古幸川下早朝出来我看他都生无可恋了。”吴叙凡直言道。 “好,我去劝劝他。”宋砚青答应着。 吴叙凡也就没再多说。 眼巴巴的等着萧和臻出来。 …… 宋砚青出了皇宫,先去古医馆找了古幸川。 他最能够理解爱而不得的滋味。 两个人坐到靖水酒楼的专用席位上。 古幸川就一口一口的在喝酒。 喝得不少。 “古大人,你少喝点。”宋砚青都看不下去了。 古幸川放下了酒杯,依旧沉默。 “其实皇后如果是幸福的话……”宋砚青想要劝慰。 “可是我就是不能确定,她到底幸不幸福?”古幸川眼眶有些红润的看着宋砚青,“你知道昨天册封大典上,我看到皇上纵容白墨一去伤她的时候,我心有多痛,整个人有多无力吗?我真的很恨自己不能保护她,恨自己没有那个能力带她远离纷争!”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你们还是给宅留个言吧。 让我安心点安心点! 另外,宅来求月票了…… 月票月票。 争取本月还能够进潇湘前十! 爱你们,笔芯! 第521章娘子,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一更 宋砚青真的很理解古幸川。 真的很理解,爱一个人却无能为她做任何事的感受。 所以他此刻真的不知道能够说什么。 来的时候本想要劝劝他放下了皇后。 毕竟皇后和皇上已经生有一对儿女,而且以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皇上死都不可能放手。 古幸川现在的坚持,都是白搭。 但真的要劝古幸川放手,宋砚青都觉得自己很残忍。 爱一个人,怎么可能放下就放下,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 “其实,我并不介意,她最后选择了皇上。”古幸川说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 古幸川隐忍的感情在这一刻终究是发泄了出来。 宋砚青就看着古幸川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直接砸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我尊重她的任何选择,也会祝福她。我只是有些心疼,心疼她明知道跟着皇上总会受伤,为何还要这般,飞蛾扑火。皇上哪怕再爱,都有他的身不由己。他被太多人看着,他做不到全心全意一心一意只为她一人。”古幸川说着。 低沉的声音都是哽咽。 宋砚青点头,默默地点头。 他知道古幸川的难过。 也知道,古幸川终究还是为昨日册封大典上,皇后娘娘的一番话,伤了心。 哪怕知道皇后娘娘只是怕他受到牵连被处罚,那些话语却还是成为了古幸川心目中永远都拔不出来的一根刺。 “我陪你喝酒吧。”宋砚青如此巧舌如簧的人,都找不到话语去劝慰古幸川。 因为所有的道理古幸川都懂。 他只是太爱那么一个人了。 古幸川也不再多说。 本不是一个话多人。 今日一口答应和宋砚青出来喝酒,也是因为内心真的很压抑。 很难受。 他想要,借酒消愁。 两个人大中午的,喝得酩酊大醉。 趴在桌子上,烂醉如泥。 因为也是两个人的私人酒局,所以连随从都没让跟着,结果现在都喝醉了,没人送他们回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古大人。”宋砚青突然开口,头还埋在手臂上,另外一只手摸了摸对面的人。 是错觉吗?! 他怎么觉得古幸川的身体,纤瘦了些。 他不由得又摸了几下。 莫名还觉得手感不错。 贡静宜就这么在旁边,目瞪口呆的看着姑爷红着脸闭着眼睛明目张胆的调戏将军。 虽然是夫妻。 但在公共场合,也得注意点形象吧。 而让贡静宜更惊掉下巴的是,将军居然没有直接推开他。 哪怕现在看着扶都扶不起来的姑爷,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古大人。”宋砚青又叫了一句。 因为刚刚没有得到回应。 “古幸川我差人送回去了。”谢若瞳开口,声音分明压抑着愤怒。 今日酒楼的小二居然到将军府上门来说,宋砚青在酒楼喝醉了,现在人事不省。 谢若瞳本不想搭理。 却又不知为何,还是鬼使神差的来了。 大抵还是觉得,丢人! 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宋砚青和古幸川趴在桌子上,跟死了一样,叫都叫不醒。 她没办法,只得安排人把古幸川先送回去。 她和古幸川虽关系很好,但毕竟男女有别,她自然不能亲自护送。 送走了古幸川。 她就坐在了古幸川的位置,看着宋砚青比猴子屁股还红的脸,很生气。 分明知道自己喝不得酒。 分明知道自己身体很差。 却还把自己喝成了这个鬼样子。 他到底是不要命了吗?! 宋砚青听到声音,整个人明显怔住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睛。 眼神涣散,仿若都没有了焦距。 宋砚青确实看不太清楚眼前的人,只觉得头晕目眩,胃里面难受到想吐。 但他听到了她的声音。 不需要看清楚,就知道眼前的人是谢若瞳。 宋砚青突然笑了笑。 笑得一脸纯良。 本就长得秀气斯文,此刻这么一笑,更显娇柔。 还觉得自己不够弱的吗?! 谢若瞳直接把视线转移了。 贡静宜此刻反而是看傻了眼。 第一次见到姑爷的时候,也是被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惊吓到,是没想到传闻中风度翩飘的红衣状元郎,居然长这样,简直是大失所望。 后来看久了,好像也就习惯了那道伤疤了。 毕竟要仔细看的话,姑爷的五官还是出众了,久而久之,也就顺眼了。 今日。 却又让她有些惊艳了。 姑爷脸上的伤疤,怎么突然神奇的消失了?! 这段时日姑爷确实不常在将军面前露面,准确说,根本没在将军面前露个面。 然而此刻一露面,就怎么大变样了。 没了那道伤疤的姑爷,没想到这么俊郎。 细腻的皮肤,怕是比女人还好。 贡静宜打量得还有些仔细。 所以看得久了些。 然后那一刻就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 贡静宜连忙收回了视线,恭恭敬敬对着谢若瞳。 天地良心,她对姑爷半点非分之想都没有。 她只是好奇他脸上的那道疤去哪里了?! 她只是好奇姑爷居然这般英俊。 “走了。”谢若瞳对着宋砚青冷声道。 也没打算亲自扶他。 之所以坐在位置上等他一会儿,也不过是确定,他这身子骨能不能,直接拖走。 她起身刚走。 谢若瞳身后的两个护卫也准备上前扶着宋砚青。 宋砚青突然就猛地抓住了谢若瞳的手臂。 谢若瞳皱眉。 两个护卫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 “娘子,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宋砚青低喃的声音,仿若还带着一丝撒娇的成分。 听得旁边的贡静宜和护卫,都身体一抖。 谢若瞳也有些,尴尬。 她不打算搭理宋砚青。 对于酒醉之人,根本没办法沟通。 她想推开宋砚青,就看到宋砚青摇摇晃晃的突然站了起来。 站起来那一刻,身体又一个不稳。 一把熊抱住了谢若瞳。 仿若只是在寻找依靠。 却在抱住那一刻,又用力了一些。 像是怕被人推开。 谢若瞳脸色有些冷。 “走吧,娘子。”宋砚青似乎是稳定了自己的身体,才一脸笑意的开口道。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部之间,还故意磨蹭了一下。 ------题外话------ 这两天会写点温馨小剧情。 然后就走大剧情了。 大家稍安勿躁啊! 第522章我讨厌你和你成亲做什么?二更 这是,当众调情啊?! 贡静宜看得眼睛都直了。 姑爷平时看着不是这般,虽然一脸小媳妇样,但也不会这么骚里骚气啊。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家将军。 总觉得以将军的性格,宋砚青这般“不知检点”的行为,早就被一掌劈开了。 结果。 将军不但没有劈开,脸还红了。 红得还很明显。 贡静宜再次瞪大了眼睛。 在对视着将军的视线时,连忙又收回了视线,不敢多看。 谢若瞳咬牙,把宋砚青靠在她脖子处的头,推开了些。 宋砚青被谢若瞳蛮力的推开。 又不迅速的靠了过来,甚至带着报复性的,埋得更深。 就是在她脖子上不停的磨蹭,还吐着酒气,唇瓣呼吸都很烫。 谢若瞳真的是忍了又忍。 如果不是在外面她不想制造了混乱,她真的回一掌劈死他! 谢若瞳咬牙,有些粗鲁的拽着宋砚青离开。 宋砚青头本来就晕。 这么一拽,真的就是天翻地覆。 身体难受的很。 心情却高兴得要命。 他家娘子,没有拒他千里了。 他家娘子,拽着他,他觉得他整个身体都要起飞了。 宋砚青就这么摇摇晃晃,毫不怜惜的被谢若瞳从靖水楼拖走。 贡静宜在旁边看着都有些于心不忍。 将军是半点都没有在意姑爷的身体啊。 姑爷这般娇弱,经不住将军这般野蛮。 果不其然。 谢若瞳刚准备让宋砚青上马车。 宋砚青趴在马车旁边,就撕心裂肺的吐了出来。 吐得那个难受。 谢若瞳眼眸一紧。 宋砚青原本红润的脸颊,因为突然的呕吐,变得苍白了些。 脸色一白。 那条红色的伤疤痕迹,还是清晰可见。 当然还是比之前的伤疤痕迹好了太多。 宋砚青吐得黄胆水都要出来了。 谢若瞳也是不明白,宋砚青到底有什么底气喝这么多酒。 他是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吗?! 他是觉得以他这种身体,真的不会死是吗?! 好一会儿。 宋砚青终于吐完了。 身体就更酸软了。 谢若瞳扶着他也仿若温柔了些。 她递给他一张手帕。 宋砚青缓缓的接过。 眼眸中分明都带着感动。 谢若瞳转眼没看,直言道,“上马车了。” 宋砚青乖乖点头。 在谢若瞳面前,真的就是个乖巧的“小媳妇”,唯命是从。 谢若瞳扶着宋砚青上马车。 之前不知道是不是太生气倒是没太注意,此刻扶着宋砚青明显能够感觉到宋砚青身上的重量。 让她还稍微有些吃力。 记忆中,宋砚青应该没这么重。 谢若瞳也没有多想,费力把宋砚青拉上了马车。 马车内。 宋砚青本来是一个人趴在一边的。 全身无力,看上去还虚弱得很。 谢若瞳坐在他旁边,终究是让马夫稍微驾稳了些。 安静中。 宋砚青突然坐了起来。 也就坐稳了一瞬,下一刻直接倒在了谢若瞳的肩膀上。 谢若瞳脸色一沉。 旁边的贡静宜也是,目瞪口呆。 喝醉酒的姑爷,胆子真的是越来越大了。 平时跟老鼠见到猫似的。 “宋砚青,离我远点。”谢若瞳呵斥。 “不想,我想抱着娘子,娘子身上很香……”说着,挺直的鼻尖,又去磨蹭谢若瞳的脖子。 谢若瞳脸又红了。 贡静宜觉得自己此刻,不应该在马车上。 应该原地消失。 “宋砚青!”谢若瞳咬牙。 “娘子,你在生气我今日饮酒吗?”他低喃着声音开口道,明显转移了矛盾。 谢若瞳没有回答。 他喝死了和她也没关系。 “古幸川太痛了……”宋砚青喃喃道。 仿若是在解释,他今日为何会喝了这么多。 谢若瞳听到古幸川的名字,冷静了些。 “他太爱太爱皇后了,可是皇后不喜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劝他,所以就只能陪他喝酒,一醉方休……”宋砚青继续解释。 谢若瞳没搭话。 心想着,你倒是真的在舍命陪君子。 没喝死算你走运了。 “看着古幸川的难过,我突然觉得好幸运。”宋砚青说着,眼眶仿若有些红,就是情绪来得很快。 谢若瞳没看到。 “我曾经也以为我就这么失去了你,一想到我曾经对你做的那些事情,一想到我曾经那么误会你伤害你,我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可一想到我死了你就守寡了,一想到我死了就再也看不到你了,我就不想死了。”宋砚青继续说道。 仿若在表白。 “你不要说了。”谢若瞳实在不想听了。 “不,我要说!”宋砚青很固执。 谢若瞳冒火,“宋砚青!” 宋砚青一副委屈吧啦的样子。 “别说了,曾经的那些事情,我已经放下了。”谢若瞳声音缓和了些。 “你骗我。”宋砚青控诉。 “我没骗你。” “你如果放下了,为什么还要拒我千里?”宋砚青挑明,“你如果放下了,为什么不接受我对你的好!” “……”你这段时间不一直躲着我吗?! “我知道你永远都放不下,我也知道我的当年的恶劣,不值得你原谅我。”宋砚青又难受的说道。 “没有不原谅。”谢若瞳耐着性子解释。 “你在撒谎。” “我说了没有,你能闭嘴吗?”谢若瞳终究是耐心用尽。 “我就知道你还是讨厌我的。”被谢若瞳骂,宋砚青又委屈地说道。 “我讨厌你和你成亲做什么!”谢若瞳气急败坏。 真的是要被宋砚青烦死了。 而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谢若瞳整个人都愣住了。 宋砚青身体都紧绷了。 他靠在谢若瞳的身上,好久似乎都反应不过来。 想着是不是自己酒醉了,出现了幻听。 他努力让自己坐直了些,还泛着红润的眼眶深深的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轻咬着唇瓣。 和宋砚青成亲,真的不只是因为,被逼婚吗?! 她也不想解释了。 宋砚青想怎么想怎么想,她也觉得这段时间自己的感情很乱。 她居然会在宋砚青故意躲着他之后,有些恍然若失。 “娘子。”宋砚青叫着她。 一声声娘子,在他磁性低沉的声音中,叫得魂儿都要没了。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23章我怕我不说你不知道我多爱你三更 “娘子,我……”宋砚青开口。 谢若瞳直接撇开了视线,“宋砚青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直接把你扔下马车……唔!” 谢若瞳瞪大眼睛。 贡静宜在旁边看着,也都被姑爷今日大胆又霸气的举动怔得不要不要的。 姑爷居然敢,强吻将军。 如此柔弱的“小媳妇”怎有这般大的胆子! 姑爷就不怕被将军真的一掌劈死吗?! 只是这画面…… 她要怎么才能做到,原地消失。 谢若瞳在愣怔后,瞬间将宋砚青推开了。 力气很大。 “哐”的一声。 只见姑爷直接飞了出去。 撞到了旁边的马车上。 声响巨大。 宋砚青觉得那一刻他差点就,飞天了。 他趴在马车上软垫上,一动不动。 酒醉的难受以及谢若瞳那毫不留情的一掌,整个人都要没了。 马车内的巨响之后好久。 宋砚青都还在挺尸状态。 贡静宜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将军,姑爷会不会死了?” “祸害活千年!”谢若瞳冷漠。 也是知道自己的手劲儿力度,不可能真的打死了宋砚青。 “可是姑爷身子骨弱,说不定轻轻一推就嗝屁了也说不定。” “……”谢若瞳看着贡静宜。 “属下还是瞧瞧姑爷吧。” 说着,贡静宜就要上前去查看。 然后就看到将军已经过去,把手伸向了姑爷的鼻息间。 贡静宜忍不住一笑。 所以将军还是怕姑爷死。 谢若瞳把手指放在宋砚青的鼻息间,认真感觉的呼吸。 下一刻就看到宋砚青突然睁开了眼睛。 谢若瞳猛地把手收回。 她就说,祸害活千年。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生气的模样,嘴角却笑得异常的好看,他喃喃道,“我不会死的,我舍不得丢下娘子死去。” 谢若瞳心口微动,表面上却依旧,一脸冷漠。 只有贡静宜注意到了。 将军脸上那不易察觉的一丝红润。 分明也是动情了。 宋砚青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也没有再多说。 实在是,酒醉难受。 也说不出话来了。 马车很快到达了将军府。 宋砚青那个时候已经睡着了。 分明很高的一个人,趴在马车上却好像只有一团。 好好一个大男人,怎么会生出这般,让人怜惜的柔弱感。 贡静宜正打算让守卫来扶宋砚青时,就又看到将军已经过去将宋砚青从马车上拉了起来。 宋砚青顺势把身体的所有重量都靠在了谢若瞳的身上。 喝醉酒的人,还真的不轻。 不过谢若瞳武功高强,这些年又常年带兵打仗,倒不至于承受不住宋砚青的重量。 她拖着他,下了马车,又拖着他走进了将军府。 贡静宜就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嘴角阴险一笑。 将军还真的是口是心非。 看上去对姑爷不闻不问。 结果,此刻扶着姑爷进门的举动,却都是小心翼翼,就怕把娇弱的姑爷,碰着摔着。 谢若瞳把宋砚青扶上了床。 木冬连忙打来了热水给自家少爷擦拭身体。 “娘子。”宋砚青拉着转身就要来的谢若瞳。 谢若瞳皱眉。 “别走好不好?”宋砚青睁开眼睛看着她。 眼神中都是期待。 谢若瞳抿唇。 “我保证不打呼噜,我很乖的,你陪我睡一会儿好不好?”宋砚青满眼期待。 眼神中的渴望,让谢若瞳有那么一瞬,根本无法拒绝。 木冬在旁边给少爷擦身体,都是脸红耳热的。 少爷什么时候这么这么……不要脸了。 从小到大就伺候着少爷,从未见过少爷这般。 哪怕以前说是喜欢姨娘,对姨娘也从未这般讨好示弱。 “将军,那小的就先退下了。”木冬连忙识趣的离开。 就是都还没有给少爷把身体擦完,就赶紧溜了。 跟着少爷这么多年,自然也是知道少爷和将军之间的事情,也就知道少爷有多想和将军重新开始,他当然就不能打扰了他们的好事儿。 难得少爷喝醉了,这么……诱人心扉的。 房门被直接关了过来。 谢若瞳对木冬的行为也是无语。 连毛巾都还在宋砚青的身上,人就不见影了。 谢若瞳推开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拽得更紧了,“娘子……” “我帮你擦一下身体。”谢若瞳直言。 宋砚青似乎被这句话震惊了。 他就这么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被宋砚青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不在乎地说道,“你不想就算了……” 说着谢若瞳转身就走。 宋砚青把她的手拽得更紧,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想。” 谢若瞳抿唇,“那你放开我的手。” 宋砚青本能的又拽紧了一些。 似乎是怕她离开。 下一刻又松开了她的手。 似乎又是在对她的信任。 谢若瞳转身重新拧了热毛巾,然后一点点给宋砚青擦拭身体。 宋砚青乖得过分。 一动不动,眼睛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不吵不闹。 越是这般安静,气氛仿若越是……暧昧。 “我是不是长胖了?”宋砚青突然开口。 谢若瞳手指一顿。 她根本没在意他的身体情况,只想着早点给他擦拭了让他舒服点后就早些睡了。 别耽搁她的时辰。 此刻听宋砚青这么一说。 谢若瞳仿若才注意到宋砚青的身体。 记忆中确实皮包骨,此刻看上去虽肉不多,但明显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样,有点像最早刚和宋砚青成亲时候的模样,皮肤还白得过分。 “我下次不会再磕痛你了。”宋砚青突然又补充。 谢若瞳无语。 实在是觉得酒醉后的宋砚青,有些烦人。 “喝醉了酒就赶紧睡,别说话了。” “我怕我不说,你不知道我有爱你……”宋砚青喃喃。 仿若在给谢若瞳说,又仿若在给自己说。 就又好像在自我打气一般。 “我知道。”谢若瞳应了一声。 宋砚青很长一段时间对她的隐忍和悔恨,成亲后对她的好,她不是感觉不到。 而她没办法坦诚的接受,其实和过去真的关系不大。 过去的时候在她心中真的已经一笔勾销了。 她没这么记仇。 她内心的抗拒唯有,一是对林千俞还有的那份牵挂。 二是…… 她转眸看向宋砚青。 看着他就突然,睡熟了。 ------题外话------ 求个月票。 求个月票! 比个心,爱爱爱啊你们! 第524章“母女”相见,安泞的愧疚四更 宋砚青一觉醒来,头痛欲裂。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到底为何会这般! 他陪古幸川喝醉了。 然后…… 记忆中好像是谢若瞳送他回来的。 他眼眸陡然一动。 印入眼帘的就是谢若瞳安静美丽的脸颊。 她此刻坐在他的床榻下,手撑着她的脸颊,仿若是睡着了。 宋砚青嘴角不由得拉出了一抹笑容。 好久没看到她在他面前这般,安静美好的样子了。 平时对他总是,冷冷冰冰。 他说什么做什么,她好像都不在意。 还有些烦他。 宋砚青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抚摸谢若瞳的脸颊。 手指刚靠近,又缩了回去。 还是有些,不敢。 怕吵醒了她。 怕她一醒,就要离开。 宋砚青就这么安静的看着她,带着笑容一直看着她。 仿若怎么看都不够。 他眼眸微动。 看到床榻上,谢若瞳的手边有一块玉佩。 他伸手,去拿起。 刚拿在手上。 谢若瞳就睁开了眼睛。 哪怕这般小心翼翼。 一丝动静,还是把她吵醒了。 宋砚青带着歉意,“吵醒你了。” 谢若瞳皱了皱眉头。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给宋砚青擦拭了身体本打算离开,但看着他呼吸困难极其不舒服的样子,怕他再吐,就又留了下来,然后就莫名其妙靠在床头上睡着了。 一觉,还睡了这么久。 她眼眸陡然一紧。 明显是看到了宋砚青手上的那块玉佩,直接从宋砚青手上拿了过去,“别乱碰我的东西。” 宋砚青手指微动。 他其实知道,这是林千俞给她的定情信物。 她一直放在自己身上,从未离开过。 而刚刚之所以遗落在了他的床上,大抵是因为突然想起了林千俞,睹物思人,然后不小心就睡着了。 “对不起。”宋砚青道歉。 他擅自拿了她的东西,确实是他的不对。 谢若瞳已经把玉佩重新放入怀中。 听到宋砚青的道歉,也只是稍微愣怔了一下,没有做任何回应。 宋砚青从床上坐起来。 有些费力。 酒醉后遗症还是很严重。 身体也显得很是虚弱,脸色也不太好。 “今日,失礼了。”宋砚青又满脸歉意。 “下不为例。”谢若瞳直言。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我让木冬来给你更衣洗漱。”说着,谢若瞳就起身打算离开。 手臂猛地又被宋砚青一把拽住。 谢若瞳有些无语。 酒醉后的宋砚青缠人就算了。 醒了还这样。 就在她要甩开他手那一刻。 只觉得宋砚青突然一个用力。 谢若瞳也不觉得宋砚青会这般蛮力,而且也不觉得他会有力气,所以半点防备都没有,整个人猛的一下就这么直接撞到了宋砚青的怀里。 下一刻。 宋砚青的唇瓣,就亲吻在了谢若瞳的唇上。 谢若瞳脸色难看。 这是喝了多少酒,还没醒吗?! 可分明她刚刚看他的眼神,清醒得很。 谢若瞳咬牙,正欲推开时。 宋砚青已经放开了她。 谢若瞳猛地从宋砚青的怀里起身。 “你做什么!”谢若瞳恼火。 气得脸都涨红了。 “谢谢你照顾我。”宋砚青笑得一脸无害,还纯得很。 “谁稀罕你这样的报答。”谢若瞳满身拒绝。 宋砚青依旧只是笑。 笑得谢若瞳头皮发麻。 她转身直接走了。 带着愤怒。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背影。 嘴角的笑容,渐渐隐退。 他其实没想过谢若瞳会忘记了林千俞,毕竟深爱过的人,哪可能随便忘记。 他便是如此,古幸川也是如此。 能够和谢若瞳重新在一起,哪怕她没那么爱了,他也已经知足了。 而且…… 宋砚青不由得,又轻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 睡梦中,是这样的触觉吧?! 不是在马车上他对她的强吻。 而是熟睡后……她的主动。 宋砚青的嘴角又扬起了一道好看的笑容。 其实就这样,他就真的很知足了。 很知足,还很,感恩! …… 皇宫。 安泞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 饿得差点没有虚脱。 睁开眼睛还看到身边躺着一个人,差点没有吓死她。 萧谨行什么时候回来了。 在她旁边睡得比她都沉。 此刻她都醒了,他还一动没动。 安泞也没有打扰他。 就这么小心翼翼下了床,然后让贴身宫女给她穿衣洗漱,接着就去吃了一顿大餐。 从昨日册封典礼开始,作息就完全没有规律了。 安泞用完膳,也算是满足了。 她就打算去潇湘殿看看安呦呦,那一刻就听到宫女禀报道,“娘娘,你母亲秦氏已在殿门外恭候多时。” 安泞愣了一下。 随即想起册封大典上,萧谨行对外宣布了,她是叶栖迟的事实。 自然,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她诈尸活了过来,秦梦兮自然也知道了。 “怎么不早说?”安泞有些生气。 “皇后娘娘饶命,是秦氏说皇后昨晚定然辛苦,便让奴婢一定要等皇后娘娘醒了之后,用过膳之后再禀告您。”宫女连忙跪在了地上。 安泞也不是要惩罚什么。 没想过把宫女吓得脸都白了。 她声音温和了些,“赶紧让我娘进来。” “奴婢这就去。” 宫女战战兢兢的小跑出去,眼眶中都还含着泪。 不一会儿。 秦梦兮就牵着一个小男孩走了进来。 安泞都还没有来得及打量。 就看到秦梦兮跪在了地上,旁边的小男孩也乖乖地跪了下来,“参见皇后娘娘。” 小男孩也大声道,“冬儿给皇后娘娘请安。” 安泞眼眶陡然一红。 分明是自己的母亲,哪怕是叶栖迟的母亲,却也经不起这么大的大礼。 她连忙上前,扶起秦梦兮,“娘,快快请起。” 秦梦兮缓缓的站起来。 旁边的小男孩也跟着规规矩矩的站在了秦梦兮的旁边,有些好奇的看着安泞。 “栖儿。”秦梦兮看着安泞那一瞬,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安泞垂下眼眸,有些愧疚。 当初为了躲开萧谨行,为了不给自己添了麻烦,便给自己整了容。 现在面对叶栖迟的母亲时,才觉得自己有些自私。 毕竟这具身体是叶栖迟的。 她不应该,随意去动。 伤的是,她父母的心。 ------题外话------ 下更见,爱你们哦! 么哒。 第525章一家人团聚五更 “娘,对不起。”安泞眼眶泛红。 秦梦兮摇头,不停地摇头。 此刻激动到已经说不出话来。 她一直以为她女儿战死在了疆场,却没想到还能够再次见到,哪怕长相和她想的出入更大,但能够看着她活着,什么都不重要了。 “你先过来坐。”安泞扶着秦梦兮坐在了软榻上。 小男孩也乖乖的跟在身边,很是安分懂事。 安泞给秦梦兮亲自到了茶水,放在她面前,“娘,你先喝口茶冷静一下。” 秦梦兮点头。 好久才让自己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 昨日听到这个消息,就想立马进宫,但叶正德说女儿册封大典,不能去打扰,便硬生生的等到了今日。 真的是度日如年。 此刻看到女儿,也是激动到整个人无好久才平息。 安泞看秦梦兮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才说道,“当初在边关从城墙上跳下去,萧谨慎给我留了条活路,我便直接去了絮州。” “我都听你父亲说了。”秦梦兮哽咽道,“只是你这孩子,就算是失忆不记得了,现在回来了也该回府中一趟,瞒着我和你父亲,你想过我们多难受吗?当初你死的消息,差点让我和你父亲都没有挺过去……” “我知错了。”安泞连忙认错。 “娘也不是怪你,娘就是,就是……”秦梦兮说着,又想哭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惊喜,让她真的忍不住喜极而泣! “娘,其实……”安泞欲言又止。 之所以回来后不见叶家的人,也就是不想面对今日这般的亲情。 “怎么了?”秦梦兮温柔道。 “我还是会走的。”安泞直言。 她还是把话说明白,不想他们有太大的期待。 秦梦兮看着她。 “我说,我不会一直当皇后,我会离开皇宫的,我不喜欢这种地方。”安泞重复。 秦梦兮深呼吸了一口气。 俨然是在努力又无奈的接受安泞的话。 却也没有安泞想的那般激动。 秦梦兮说道,“其实我早有感觉,你不喜欢被束缚,不喜欢繁文缛节,不喜欢被关在一个地方,你的心,更向往更自由的地方。” 安泞有些诧异。 她并没有给秦梦兮说过这些。 很多时候,都只是在应付叶栖迟这个身份,报答叶栖迟这个身份。 “从你突然变了之后,娘就发现了。”秦梦兮叹气的说道,“娘虽然不知你为何变化这么大,但你是娘的孩子,你想什么,娘都知道。” 安泞眼眶有些红。 她其实并没有把叶家真的当成自己的家,对他们的好,就是基于叶栖迟,就是基于她占有了叶栖迟的身体,当然也残留了一些叶栖迟对叶家人的感情,然而毕竟,她的思想是安泞,所以她一直觉得,她真正的家人,是她末世的父母。 而秦梦兮,却把她完完全全地当成自己女儿在对待。 哪怕也察觉了她巨大的变化。 但还是,毫不保留的对她。 这大抵就是,母爱的伟大。 “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来见我的原因吗?你是怕娘接受不了,你再次离开?”秦梦兮问道。 “嗯。”安泞点头。 “傻孩子,对娘而言,你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其实娘也不是一个喜欢权贵财富的人,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嫁给你父亲了。”秦梦兮体贴的说道,还在安慰安泞。 安泞觉得更愧疚了。 “什么时候走?”秦梦兮问。 “三五个月。” 秦梦兮一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了。 “娘,对不起。”安泞再次道歉。 她没办法,为了他们留下来。 她没办法压抑着自己,和萧谨行生活在这个深宫之中。 她真的做不到。 “娘确实舍不得你,但不是不支持你。只要是你想要的,你做什么都好。”秦梦兮温柔的说道,又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只是皇上会放你离开吗?” 都册封了,还会让她女儿走吗? “总会的。”安泞微笑。 他不放,她便自己走。 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 “其实皇上对你用情挺深的。”秦梦兮叹气道,“之前娘也以为他心悦的人是白墨婉,但自从你死后,萧谨行总是时不时的来尚书府,看着他有时候坐在你原来的闺房一呆就是一天,不吃不喝的样子……堂堂九五至尊,我看着都让人心疼。” “娘,迟来的深情有什么用?要不是我命大,早死几百次了。”安泞说道,“何况,我对萧谨行真没感情。” 秦梦兮看着女儿的淡漠,有些无奈。 听到女儿去世的消息,她是真的接受不了,甚至恨死了皇上。 但后来反而觉得,皇上很可怜。 一个人,活得比谁都痛苦。 “对了,这是我弟弟吧?”安泞也不想多说,看着旁边的小男孩。 长得和秦梦兮很像,还有些小帅。 当时看着他的时候,才刚出生。 现在都这么大了。 5岁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 想想也是,安鹿鸣和安呦呦都可以打酱油了。 “叶纪轩。”秦梦兮连忙说道,“轩轩,快叫人。” “轩轩参见姐姐。”叶纪轩连忙跪地行礼。 安泞一把拦住了他。 将他直接抱进了怀里,“有外人在就算了,以后私下见着姐姐,不用这么客气。” “是。”叶纪轩点头。 很是听话。 “爹老来得子,得宠进命里了吧。”安泞打趣。 “那可不是。”秦梦兮说道,“好在都是我亲自养着,否则不知道会被他宠成个什么坏孩子。” 安泞忍不住笑了笑。 完全可以想象叶正德那老头子有多喜欢叶纪轩。 “对了栖儿,你不是生了一对双生子吗?”秦梦兮说道,“娘能不能见见他们。” “当然能。”安泞连忙叫着宫女,“去把呦呦公主和皇子叫来,对了,娘应该也很久没有见到安琪了,让安琪公主也过来。” “是,娘娘。”宫女遵命道。 不一会儿。 安呦呦和安鹿鸣以及安琪一起过来了。 还未看到人,就听到安呦呦的声音传了进来,“不是说昨晚上父皇和娘亲辛苦了一晚上,今天不能打扰吗?” “……” 谁tm传出去她和萧谨行“辛苦”了一晚上的! ------题外话------ 求月票了,求月票了! …………………… 五更完,明日见。 么么哒! 第526章安呦呦的童言无忌 安呦呦和安琪还有安鹿鸣一起,走进了凤栖殿。 安呦呦最活泼,一进来就直接冲着安泞跑了过去,“娘亲!” 然后扑进了安泞的怀抱里。 安鹿鸣和安琪走在后面一点。 安鹿鸣小大人的皱了皱鼻子,“呦呦,不是给你说了,让你改口叫母后吗?” 安呦呦才不管。 她圆溜溜的小脸蛋捂进安泞的怀中,支支吾吾不太清楚的声音抗议道,“我都没有叫我最喜欢的妈咪这个称呼了,你不能再强迫我!” 安鹿鸣对安呦呦根本就是无可奈何。 安琪忍不住笑了笑。 每次看到安鹿鸣被安呦呦气到无语,就觉得很有意思。 安鹿鸣感觉到安琪的笑,转头过去看了她一眼。 安琪连忙用手捂住了嘴,将笑容收了回去。 心里想的是,四岁的安鹿鸣就这么凶巴巴的,长大了可还得了。 安鹿鸣回眸,抿着小嘴唇没有说话。 与此。 安琪眼眸一转,看到了秦梦兮和叶纪轩,脸上瞬间又漏出了欣喜地笑容,“外祖母,小舅舅!” “安琪。”秦梦兮看着安琪,也是一脸宠溺。 安琪毕竟是她带大的。 2岁后才跟着皇上回的皇宫。 刚离开尚书府时,她硬是大半年都不习惯安琪不在自己身边。 有时候真的就是把安琪当成了自己亲女儿在对待,特别是收到女儿去世的消失时,更是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安琪。 “外祖母。”安琪兴奋的扑进了秦梦兮的怀里,“安琪好久没有见到外祖母了,安琪好想你。” “外祖母也好想安琪。”秦梦兮把安琪抱得紧。 安鹿鸣一个人站在大殿上反而有些……另类了。 但安鹿鸣一向沉稳。 遇到任何事情也都,处事不惊。 此刻也只是安静的,看着一个姐姐一个妹妹的撒娇。 “好了,呦呦。”安泞把呦呦从怀抱里拉出来。 “我想多抱娘亲一会儿。”呦呦不满,“娘亲这段时间都被父皇霸占着,都不陪我玩。” “我不是被谁霸占着,我是有很多事情在忙。” “才怪。”安呦呦探出小脑袋,控诉道,“你分明就是和父皇在一起,还都是晚上。人家晚上也想你陪着睡觉!” 说着,眼眶都红了。 安泞有些无语。 安呦呦这说哭就哭的能力,不去当演员都可惜了。 “没有的事儿,你别乱说。” 明明没发生什么,安呦呦这么一说,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那我晚上过来和你一起睡。” “……” “看吧看吧,我就知道娘亲在撒谎,我还知道父皇现在都还在你的屋子内睡觉呢。”安呦呦童言无忌的说道,“因为昨晚上你和父皇很辛苦。” “够了哦,安呦呦。”安泞威胁。 再说下去,不知道会说成什么样子了。 她都听到秦梦兮忍不住笑出了声。 估计也是被安呦呦逗笑了。 安呦呦此刻好奇的看了过去,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 “娘,你别听呦呦乱说。”安泞解释,真不想被误会。 “娘是过来人,娘都知道。”秦梦兮一副我都懂的样子。 “不是你想的那样!”安泞有些烦躁,嘀咕道,“呦呦啥都不懂。” “其实,整个朝野都已经传遍了。”秦梦兮忍不住,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安泞没听懂。 “我也是听你父亲说的。”秦梦兮说着,又笑了起来,“说今日皇上上早朝,一直在打哈欠,以前也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而且文武百官的奏折,他也不似平常那般就能很快给出清醒的决策。” “然后呢?”安泞问。 “然后小侯爷吴叙凡就让皇上早些下早朝,说昨晚你们太辛苦,让皇上保重龙体为安。” “……”安泞一口老血差点没有喷出来。 她就知道吴叙凡这厮,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当年她抽了风,才会去撮合了吴叙凡和萧和臻。 就该让吴叙凡爱而不得,孤独终老。 “栖儿,你别害臊,大家都是过来人都懂的,而且为了国泰民安,大臣百姓都希望皇上和皇后感情能好。”秦梦兮看安泞明显打击过度的样子,安慰道,“你别想太多。” 她没想太多。 她tm就是没想太多,才会陪着萧谨行下了一晚上的棋,然后被传成了这样。 一想到早朝时的场景……她觉得她脑门真痛。 “娘亲,她是谁啊?”安呦呦终究忍不住问道。 安泞回神,勉强让自己不再去多想。 她正欲开口。 安琪连忙主动介绍道,“呦呦,这是外祖母。就是娘亲的娘亲。” “娘亲不是说,她娘亲死了吗?”安呦呦直言不讳。 “……”秦梦兮看着安泞。 安泞一脸尴尬。 她真想把安呦呦重新塞回肚子里去。 “你乱说什么!”安泞责备了一句安呦呦,“赶紧叫外祖母。” 安呦呦嘟嘴,还是乖乖的叫了一句,“外祖母好。” 软糯甜甜的声音,叫得秦梦兮眼眶又一红,她连忙招呼着,“呦呦,来外祖母抱抱。” 呦呦有些犹豫。 安琪伸手拉过她,“外祖母是喜欢你才想要抱你的,呦呦乖。” 安呦呦看姐姐这么说,也就打消了顾虑。 肉嘟嘟的小身体,扑进了秦梦兮的怀里。 秦梦兮抱了好一会儿安呦呦,才不舍的把安呦呦放开,然后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安呦呦。 长得,不像皇上也不像皇后以前的样子,倒和现在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 “娘,亲生的。”安泞一眼就看出来了秦梦兮的疑问。 秦梦兮抬头看着安泞,点了点头,也不再怀疑。 此刻又把视线看向了旁边的安鹿鸣。 安鹿鸣感觉到视线,也看了过去。 小脸蛋上依旧沉稳,不苟言笑。 秦梦兮招呼着,“鹿鸣,过来外祖母抱抱你。” 安鹿鸣有些不愿。 他从小就不喜人亲近,他和呦呦不同。 呦呦只是对陌生人会有所排斥,也是出于对陌生人的害怕,不是不愿意和人亲昵。 安鹿鸣是真的不喜和人离得太近。 那一刻。 安鹿鸣就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双小手牵了起来。 他看着安琪对他甜甜一笑,“别怕,姐姐带你去。” ------题外话------ 二更见,么哒。 第527章安泞对古幸川的心疼二更 安鹿鸣到嘴边的话,就又没有说出来。 此刻仿若,脸都红了。 他被安琪拉着来到了秦梦兮的面前。 秦梦兮看着和皇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安鹿鸣,眼眶更红了。 当年就盼着女儿和皇上生个一儿半女,现在总是盼到了。 秦梦兮颤抖着的手摸了摸安鹿鸣的小脸蛋。 安鹿鸣咬着小嘴唇,不太习惯。 但从小的教养让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失礼的事情。 就在秦梦兮忍不住的想要把安鹿鸣抱进怀抱里时,安琪突然开口道,“外祖母,鹿鸣不喜人靠近,他和父皇一样。” 秦梦兮顿了顿。 安鹿鸣那一刻又看了一眼安琪。 安琪冲着安鹿鸣笑了笑,就是很友善的在给他解围。 安鹿鸣突然又把头扭向了一边。 耳朵似乎都红了。 安琪觉得很好笑。 平时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严肃模样,这个时候居然还会害羞。 弟弟有时候也挺可爱的。 “那外祖母不抱你了。”秦梦兮连忙说道,“外祖母看看你,看看我家鹿鸣长得真俊儿……” 安鹿鸣被秦梦兮这么一说,整张脸更红了。 他分明很丑。 外祖母怎么会这么说?! 一定是,怕他不开心。 “对了栖儿。”秦梦兮和几个孩子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突然想起,“你父亲还在宫外等我,他也是不便来后宫,便想让我问问你,什么时候有没有空能够回家一趟?” “我问问萧谨行吧。”安泞说道。 在这种地方,就是没有人生自由。 “好,你要是回尚书府,早些让人给我们带个信儿,我们好准备准备。” “嗯。”安泞点头。 秦梦兮也没有耽搁太久。 在皇宫自然不像在家里,处处都被人盯着,处处也都要守了规矩。 何况叶正德还在外面一直等着。 秦梦兮就带着叶纪轩离开了。 安泞看着秦梦兮的背影……鼻子突然有些泛酸。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好像变得越来越感性了。 分明是带着局外人的身份在这本书里面活着,很多感情也都只是出自于道德人性,不是真的心灵上的触动。 然而现在,好多好像都开始变了…… 秦梦兮走了之后,安泞陪几个孩子玩了一会儿。 没多久萧谨行醒了过来。 醒来后也没有离开去处理他的政务,就在凤栖殿和她一起陪几个孩子玩。 安呦呦比较吵闹。 所以大殿上都是欢声笑语的声音。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嘴角一直带着笑意,浅浅的笑意…… 安泞没去多看。 不想看。 晚上吃过晚膳。 几个孩都被送了回去。 安泞以为萧谨行会走的时候,他却又留了下来。 甚至把奏折都让平公告带到了她的寝宫,俨然是打算在这边住下了。 萧谨行低垂着眼眸披着奏折。 也不知道是不是长了第三只眼睛,就似乎看到了她的不满。 他磁性的嗓音开口道,“昨日我赢棋了。” “……”所以她没理由撵走他是吧。 安泞生气。 不说还好,越说越不爽。 她堂堂末世棋圣,居然败给了萧谨行,关键是她还盗取了那么多人的经验教训。 她告诉自己,不用生气。 毕竟男主光环,他无坚不摧。 “我有件事儿想给你说。”安泞平静。 “你说。” “今日我母亲来看我了,昨日册封大典你也对外说了我是叶栖迟,现在我父亲也想和我叙叙旧,我想明后日就带着安琪还有鹿鸣和呦呦回一趟尚书府,住个三五日再回来。”安泞开口道。 萧谨行批阅奏折的手顿了顿。 他抬头看着安泞。 “不愿意就算了。”安泞有些不悦。 “我没有说不愿意。”萧谨行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就带他们吗?” “莫非你还要去?”安泞随口一句话。 “朕已经征得文武百官的同意,朕可7日不上早朝。”萧谨行说得理直气壮。 “……”这就是传说中的婚假吗?! 话说。 安泞一听到早朝,就不太淡定了,“今日吴叙凡在早朝上都说了些什么不当言辞?!” “你知道了?”萧谨行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还笑得出来?被你手下这么多大臣误会,你不要面子的吗?” “朕倒是希望,如吴叙凡所言。” “……”安泞翻白眼。 所以昨日一天,到底谁忍得更辛苦。 “明日,朕安排一下,陪你一起出宫去尚书府。”萧谨行说道。 “下午出宫,上午宋砚青应该来来皇宫找我。” “好。” “那你加班吧,我去休息了。”安泞丢下一句话离开了。 萧谨行皱眉。 何为?加班?! …… 翌日。 宋砚青一大早便在宫殿外候着了。 安泞起床的时候,萧谨行还在睡。 没有早朝,这人倒是瞌睡挺大。 不过据说,萧谨行昨晚也是批阅奏折到了凌晨才就寝,只是那时她早就睡着了。 她走到前殿。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宋砚青行礼。 “进来吧,我帮你换药。” “谢皇后娘娘。” 安泞和宋砚青坐在一起。 换药之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宋砚青的脸颊,皱了皱眉头,“你喝酒了?” 宋砚青瞪大了眼睛。 他酒都醒了,皇后娘娘怎会一眼便知?! “是,昨日饮了点酒。”宋砚青诚实的回答。 “怕不是一点。”安泞揭穿。 宋砚青脸有些红。 “你身体不允许你这般放纵,除非你不想再睡若瞳了。”安泞带着责备的口吻。 “微臣想,微臣只是……为了陪古大人。” 安泞准备上药的手,明显抖了一下。 宋砚青自然也注意到了。 他低垂着眼眸恭敬道,“昨日古大人心情欠佳,微臣就陪他去靖水楼喝了两杯,结果没想到我和他都给喝醉了,我还是被若瞳拖回去的,想来也是丢人。” “他怎么样?”安泞终究,问了出来。 “不太好。”宋砚青回答。 安泞其实也知道。 “但是古大人是明白人。”宋砚青连忙又说道,“他知道怎么做,娘娘不用担心。” 古幸川就是他明白了,太忍耐了,太善良了,才会让她这般无法释怀。 哪怕有那么一点自私,哪怕有一点点人性的灰暗,她也不至于,如此愧疚,如此心疼! ------题外话------ 来,求一个月票。 么么哒! 第528章再回尚书府三更 大殿上,甚是安静。 宋砚青也不敢再多说。 其实他斟酌再三,也是在想要不要告诉皇后古幸川的情况,毕竟告诉了对皇后而言,没有什么好处,还会给皇后增添了心里负担,但不告诉皇后,又觉得古幸川实在是可怜,对一个人爱到如此,却不为那人知道。 所以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说出来后也有些后悔了。 毕竟。 他还是站在皇上那边的。 皇后“死”的那五年,皇上过得,也并不比古幸川好。 要怪只能怪皇后太好。 好到让大泫国两个最优秀的男人都对她,不可自拔。 上完药之后。 安泞说道,“下午我会回尚书府,你明日要换药就到尚书府来找我,对了,也挺长时间没有见到若瞳了,她来皇宫也不太方便,明日你让若瞳也一起到尚书府来,我也想和她聚聚。”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答应那一刻,心情明显愉悦。 估摸着又找到了借口,可以和谢若瞳亲近了。 “那微臣先行告退。”宋砚青行礼准备离开。 “等等。”安泞叫着他。 “是。” 安泞转身去写了一个药方子,递给宋砚青。 宋砚青有些诧异。 “这是醒酒药,酒醉后喝了它会舒服一些,哪怕酒劲儿已经过了,也可以熬来喝一点,养胃。”安泞说道。 “谢谢娘娘。”宋砚青感激涕零。 真的是没有想到,娘娘对他这般好。 安泞突然直言道,“给古幸川的。” “……”宋砚青瞪大眼睛。 尴尬得,估计都想钻地缝了。 “你可以让古幸川顺便给你抓一副药,你陪他喝醉了,我相信他也不会这般小气。”安泞又道。 “微臣,谢皇后娘娘恩典。”宋砚青叩谢。 “退下吧。” “微臣告退。” 宋砚青离开。 离开时,就蓦然看到皇上了。 宋砚青准备行礼。 萧谨行一个手势。 宋砚青连忙离开。 琢磨着不知道皇上听到皇后说,要给古幸川醒酒药吗? 要听到了。 皇上估摸着得呕出三碗血。 安泞此刻自然也看到了萧谨行。 她以为他至少睡到中午,没想到这个点就醒了。 “宋砚青的脸好了很多。”萧谨行主动找话说。 也是当自己,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嗯。”安泞应了一声,“再过一个来月,应该就完全看不出来伤疤痕迹了。” 萧谨行点了点头。 “对了,刚刚给宋砚青说了,明日让他去尚书府找我,你不会介意吧?”安泞突然说道。 “好。”萧谨行应了一声,又说道,“这些事情其实你不用单独来给我讲,你有你的自由。” “皇上说笑了。”安泞抬眸看着他,“皇宫中,哪来的自由?!” 萧谨行抿唇。 知道安泞意有所指。 “我要去准备一下今日回尚书府的事情,皇上您自便。” 说着,安泞就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脸色暗沉。 无论如何。 她都不会留在这里吗? 都不愿,陪他留在这深宫之中。 …… 下午。 浩浩荡荡一行人,从皇宫出发。 白墨婉今日也得到萧谨行的允许,允她出宫回去回白府看她哥哥。 白墨一杖打二十大板。 虽皮糙肉厚,却也是要躺个七日八日。 她只能自己出宫去看他。 倒没想到,萧谨行那么爽快。 上午她亲自去的凤栖殿,知道萧谨行从昨日开始,册封大典后就住在这里。 还知道他因为安泞,在早朝上精神萎靡,甚至,居然取消了7日的早朝。 在这之前,萧谨行从未缺席过一次早朝。 唯一有一次提前结束,还是因为安呦呦误闯了大殿。 而所有萧谨行的反常,皆是因为安泞! 白墨婉忍着极大的怒气。 她换上柔弱可怜的姿态,去求见了萧谨行。 倒是没看到安泞。 或许……还在睡。 一想到他们两人之间的床第之事儿…… 白墨婉真的恨得要命。 她进入后宫四年,从未和萧谨行有过如此肌肤之亲。 她差点以为萧谨行在那方面的问题,还偷偷想要平公公给萧谨行送点补药去! 结果,都是她多虑了。 萧谨行不是不行,只不过不是对她而已。 好在。 萧谨行一口答应了她的请求。 白墨婉那一刻却觉得,萧谨行只是不想多见她,才会这般爽快的允诺她。 但不管如何。 她终究是可以出宫去看看白墨一。 然后商量,如何……起兵的事情。 此刻看到前面的一行车马,才知道原来萧谨行要带着安泞回尚书府。 就有一种,成亲后回娘家的感觉。 萧谨行真的把所有温柔都给了安泞,把所有的残忍,都给了她! 而她,不甘如此! 她会让萧谨行,悔恨终生! …… 尚书府。 安泞和萧谨行以及三个孩子到达时。 叶正德已经率领家里大大小小全部都在门口候着了。 看到他们的一行马车到来。 连忙跪在了地上,“臣恭候皇上,皇后娘娘!” 马车停下。 安泞和萧谨行下了马车。 安泞连忙上前扶起叶正德,“父亲快快请起。” “谢皇上,谢皇后娘娘。”叶正德含着眼泪。 那日册封大典上听皇上说皇后是自己女儿,就止不住的眼泪不止。 今日见面,不免又是一阵伤感和欣喜。 “外祖父。”安琪从后面的马车下来,很兴奋的叫着叶正德。 叶正德连忙擦了擦眼泪,转头看向安琪。 安琪左右手分别牵着安鹿鸣和安呦呦。 安呦呦好不容易出了宫,兴奋不已,此刻圆溜溜的眼睛也是到处打量着,很是机灵活波。 如此对比着安鹿鸣,就显得木讷了些。 安鹿鸣此刻白皙的小脸蛋上还有些脸红,小嘴唇也是紧抿着,又仿若是在让自己适应,这么多人的场面。 叶正德连忙蹲下身体,“臣给小殿下,两位公主请安。” “外祖父。”安呦呦突然扑进了叶正德的怀里。 叶正德愣了一下。 没想到呦呦会这般热情这般亲近他。 不由得又是热泪盈眶。 “我娘亲说外祖父准备了好多好吃的给呦呦,呦呦现在饿了。”安呦呦甜甜的说道。 “……” 安泞觉得,她就不应该带安呦呦这个社交牛逼出门! ------题外话------ 四更见,么一个哒! 第529章认真的男人是挺帅四更 “是是是,外祖父准备了好多小点心,公主饿了,外祖父这就带你去吃。”叶正德连忙说道。 安呦呦乖乖地点头。 小肉手就一直牵着叶正德。 那句“有奶就是娘”的话,就是给安呦呦量身打造的。 “皇上,皇后娘娘请。”叶正德连忙招呼着安泞和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 率先走进了尚书府。 安泞看着五年未见的尚书府,变化不大。 上次来,那个时候才刚穿书不久,萧谨行还在琢磨着怎么杀了她腾路。 所有人走进了屋子。 先是一大家子人在堂屋中坐了一会儿,闲谈了一番。 但因为有萧谨行在,怎么也都不可能说得随意。 所以没坐多久,安泞就以身体有些乏累要回房。 叶正德就连忙安排了人,送他们回了要准备好的院落。 让安泞惊奇的是,她和萧谨行居然安排在了一起。 还是上次叶正德四十大寿时,他们回来萧谨行住的那个最好的院落。 不是说,回娘家不能一起住吗?! 果然,皇上是特例。 “我去看一下我娘,你要不睡会儿?”安泞问萧谨行。 “不用管我,你忙你的。”萧谨行温柔。 难得的好说话。 “那你别乱走。”安泞提醒。 “我是……不能见人吗?”萧谨行眉头一扬。 “……”安泞无语,她解释道,“你身份太高贵了,你这么逛逛,家里的下人些会惊心胆战的。” “所以在你心目中,朕连你们家的下人都不如。”萧谨行总结。 安泞瞪着萧谨行。 她是这意思吗?! “你去忙吧,朕不会乱走,朕就在屋子内,等皇后回来。”萧谨行突然妥协。 安泞抿唇。 怎么都有一种,好像让萧谨行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她深呼吸一口气,还是转身直接走了。 萧谨行这货,最会拿捏人心了。 她怎会上了他的道! 安泞直接去了秦梦兮的院子。 几个小孩子都在她的院子里玩。 秦梦兮看到她,连忙就要下跪。 “娘,都回家了你还这样,我就生气了。”安泞带着责备的口吻。 秦梦兮也就没有强行行礼。 她忍不住问道,“怎么就过来了?不是乏累了吗?皇上呢?他一个人在屋内?” “娘,你一口气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回答哪个?”安泞故意逗笑,那一刻眼眸陡然一紧,“安呦呦,谁让你吃这么多的!” 还没好好和秦梦兮说话,安泞突然火冒三丈。 此刻在屋子内的安琪还有叶纪轩都被安泞的声音吓了一跳。 安鹿鸣习以为常,所以很淡定。 那一刻还一副早料到的表情。 他刚刚就提醒过呦呦让她少吃点,否则母后会生气。 她还不以为然。 此刻满嘴里塞着都是杏仁膏,模样不要太滑稽。 被安泞这么一吼。 差点没有呛到。 脸都涨红了。 “你说你怎么能这么吼孩子。”秦梦兮俨然也是注意到了呦呦的表情,连忙过去抱起呦呦,轻轻的帮她拍了拍背,“别怕,慢慢吃,有外祖母在。” 安呦呦才稍微缓和过来。 嚼着小嘴重新吃了起来。 秦梦兮连忙又让人送了茶水,小心翼翼地喂着安呦呦。 安呦呦好不容易把杏仁膏咽了下去。 咽下去之后,眼眶陡然一红,小胖手抱着秦梦兮的脖子,“外祖母,娘亲一直欺负我,娘亲一直不让我吃东西,我都要饿死了,呜呜……” 秦梦兮听安呦呦这么一说心疼不已。 她安抚了安呦呦几句。 对着安泞不满地说道,“栖儿,怎么能不让孩子吃东西?” “娘,你看安呦呦像是没吃东西的样子吗?胖得跟个圆球似的。” “我都瘦了,今日父皇抱着我才说我轻了不少。”安呦呦反驳。 萧谨行那是睁眼说瞎话。 今日出门,她自然也看到萧谨行抱起安呦呦。 自然也听到了他和安呦呦的对话。 简直辣眼睛。 “栖儿,小孩子胖乎乎的多好,有福气。”秦梦兮也是无底线的宠着呦呦,“而且呦呦胖这才可爱,外祖母就喜欢胖乎乎的呦呦。” “呦呦也喜欢外祖母,外祖母可温柔可美丽了。”安呦呦嘴甜的说道。 秦梦兮被安呦呦说得心花怒放。 “外祖母我吃饱了,我想去外面捉蝴蝶。”安呦呦甜甜的说道。 “好好好,外祖母带你去捉蝴蝶。”秦梦兮连忙答应,“安琪,鹿鸣,轩轩,走,一起去外面陪呦呦捉蝴蝶。” 很显然。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安呦呦就已经成了团宠了。 “好。” 所有人都跟着去了外院。 五月的浔城还不算热,空气也正好,院子中还真的有好些蝴蝶。 安呦呦和安琪还有叶纪轩拿着捕捉网在花园中跑了起来。 安鹿鸣不喜这些,就拿了本书,在旁边的凉亭中看书识字。 安泞和秦梦兮也坐在旁边的凉亭下,看着几个孩子嬉笑。 “呦呦真是很可爱。”秦梦兮还不忘感叹,“安琪和轩轩以前也都没这么活波的,因为呦呦,你看他们玩得多高兴。” “搅屎棍。”安泞评语。 “什么?” “没什么。”安泞连忙转移了话题,“娘刚刚不是问我皇上吗?他在屋子内处理政务,不用管他。” “皇上这么忙也要陪你出宫,栖儿……” “你别劝我。” “好好好,娘不多说。”秦梦兮宠溺。 也是觉得,感情的事情,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别人说再多也没用。 正时。 下人又送了些点心过来。 秦梦兮连忙就要叫几个孩子来吃点心。 “娘。”安泞直接叫住了她。 安呦呦实在不能再多吃了。 她真的已经超体重了。 “我突然想到皇上一个人在房间,我去给他送点点心吧。”安泞说道,“这些我就让人带走了。” 秦梦兮一听是要给皇上送去,连忙就答应了,还有些激动,“那你去,我陪着几个孩子就行。你快去快去。” 安泞真不想一盆冷水泼在秦梦兮的身上。 她起身让下人拿着点心跟着一起离开。 回到屋子。 平公公正伺候着萧谨行批阅奏折。 有时候不得不去承认。 认真的男人,是真的挺帅! ------题外话------ 五更见。 顺道又求个月票么么么哒! 第530章互相喂食五更 平公公看着娘娘回来,甚是高兴。 连忙行礼道,“奴才给娘娘请安。” “忙着呢?”安泞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放下笔墨。 随意懒散又矜贵的模样,还真的可以用美色诱人。 “不忙。”声音还该死的,好听。 安泞撇开了视线。 “你忙完了?”萧谨行问。 “没有,我娘让我给你送点糕点过来,怕你饿了。”安泞随便找了个借口。 “谢谢岳母大人。”萧谨行笑。 谢秦梦兮,冲她笑个屁啊。 她让下人把点心放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也没有动手。 安泞想了想,“要试针吗?” 想着像萧谨行这种大人物,自然不是随便什么都可以直接吃的。 那一刻也看到平公公已经拿出了银针。 “不用了。”萧谨行叫着平公公。 平公公愣了愣。 “皇后帮朕试试就行了。”萧谨行吩咐,“顺便帮朕试试味道,哪种好吃。” 你大爷的,要求还挺多。 安泞咬牙,也没有拒绝。 毕竟回到了她娘家,要真食物里面有毒,她以及她全家九族,都难逃其责。 她过去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 味道一般。 放下又拿起一块,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 嗯,不错。 安泞把所有糕点都尝了一道,指了指其中几个,说道,“这几个味道不错,皇上可以尝尝。” 萧谨行看了一眼,随意拿了一个放进了嘴里。 安泞瞪着眼睛看着他。 他嘴里放进去那一个,分明是她刚刚试吃吃了一半的…… “不错。”萧谨行咽下之后,评价道。 一边又拿起了笔墨,开始批阅奏折。 安泞皱眉。 这货是在敷衍她吗?! 口上说着不错,结果就不再多吃了。 安泞也不想去计较。 有些人天生不爱吃甜食。 “皇上既然不吃了,那臣妾就让人端下去了。”安泞说着,就示意下人来端走。 “谁说朕不吃了。”萧谨行头都没有抬,继续执笔,“皇后可以喂朕吃。” “……”能不能别得寸进尺。 “就吃刚刚皇后说好吃的那几样。”萧谨行补充。 安泞忍耐。 她转眸看向平公公。 你的主子,你来伺候! 平公公本带着一脸姨母笑,看着皇上和皇后感情那般好……此刻接触到皇后娘娘的视线,吓得连忙低下了头,明显就是在拒绝,还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 安泞咬牙。 她随手拿起一个糕点,塞进了萧谨行的嘴里。 动作有些粗鲁,还有些猝不及防。 萧谨行差点没有噎死。 “咳、咳、咳!”萧谨行大声咳嗽了几声。 平公公吓得连忙让人倒了茶水,“陛下,您怎样,怎样?” 萧谨行拿过茶水喝了一口。 才稍微让自己缓了口气。 缓口气之后,还又咳嗽了两声,想来是被呛得厉害。 此刻脸也都涨红了。 “无碍。”萧谨行稳定了一会儿说道。 “陛下再喝口茶水。”平公公一脸关切。 “不用了,你退下吧。” “奴才遵命。” 平公公就又识趣的退到了一边。 安泞看萧谨行平稳了下来,才问道,“皇上还吃吗?” “嗯。”萧谨行点头。 安泞无语。 她随便拿了一块又准备塞进萧谨行嘴里。 想到他刚刚的模样。 她忍了忍手,把糕点放在了他的唇边。 萧谨行似乎笑了一下。 分明得逞的笑容,即便是转瞬即逝。 他张开嘴。 安泞把糕点放进他嘴里。 一块有些大。 安泞就想着让他吃一半进去就行。 那一刻就感觉到一道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她的手指上。 安泞手指微动。 下一刻,萧谨行离开了她的手指,然后细嚼慢咽。 眼眸中似乎都带着笑意。 画面,难得和谐。 而后。 萧谨行就这么一边批阅着奏折,安泞就这么一边伺候着他吃点心。 也不知道多久。 萧谨行放在了笔墨。 “批完了?”安泞问。 批完了就赶紧的自己吃。 “闲得无事,要不朕教你笔墨?”萧谨行突然开口道。 她没有闲得无事儿。 “过来。”萧谨行腾出自己的位置。 安泞全身心都在抗拒。 “乖。”萧谨行宠溺。 安泞实在是受不了萧谨行这么一副,温柔似水的样子。 你丫又不是傅星弋。 装什么装,大尾巴狼! 安泞没动。 萧谨行突然伸手,将安泞一把抱了起来。 安泞心惊。 双手搂抱着萧谨行的脖子。 萧谨行笑得温柔又好看。 他轻轻的把安泞放在了他的位置,然后从后面环抱住她。 安泞不习惯。 只感觉到萧谨行的呼吸,在她颈脖之间。 萧谨行拿起毛笔,放在了安泞的手心,然后他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在宣纸上,写下笔墨。 行云流水的三个字“萧谨行”,就这么呈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安泞不得不去承认,哪怕她认真练了很多年。 毛笔字也达不到萧谨行的水平。 只是什么不写,非要让她写他的名字。 “你自己试试。”萧谨行放开她的手。 安泞也没拒绝,准备下笔。 “写我的名字。”萧谨行提醒。 艹。 这厮会读心术吗?! 他怎么知道,她此刻不会去写了他的名字。 安泞不想和萧谨行纠缠。 也就一笔一划地写下了“萧谨行”三个字。 不得不说,根据刚刚萧谨行教她的感觉,此刻写出来确实比她平时的更有感觉,笔锋也更锐利一些,莫名霸气。 “好看吗?”安泞挺满意。 她笑着问萧谨行。 “孺子可教。”萧谨行点头。 安泞瘪嘴。 还真把自己当老师了。 “奖励你一个。”萧谨行选了一个糕点,放在安泞嘴边。 “我不想吃……”她现在反而有点想要练练毛笔字。 “乖,张嘴。”萧谨行引诱。 安泞有些烦躁,还是吃了下去。 吃完又准备练字时。 “等等。” 安泞不耐烦的看着萧谨行。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说教我练字的人是你,打扰我练字的人还是你?! 你丫的还有几副面孔?! “嘴角有糕点。”萧谨行说。 安泞垂下眼眸,忽然就感觉到一道温热的唇瓣,吻上了她的嘴角。 安泞握着毛笔的手一抖。 萧谨行很快离开了她的唇角,说道,“好了,没有了。” “……” ------题外话------ 这两天会有些甜甜甜的剧情…… 可以先吃吃糖。 后面宅来给你们慢慢解腻呢! 么哒。 五更求月票月票月票。 明日见! 第531章鹿鸣和安琪……一更 安泞和萧谨行在屋内习字,一个下午。 几个小朋友在秦梦兮的院落玩了一个下午,不亦乐乎。 安琪好不容易终于在丫鬟家丁的帮助下,捉了一只花蝴蝶,很是兴奋的给呦呦看,“呦呦,你看我抓的蝴蝶。” 安呦呦伸着脖子看着捕捉网里面的蝴蝶,很是欢喜,“哇哇,好漂亮啊,我也想要。” “那我把这只送给你好不好?” “好,谢谢安琪姐姐。”安呦呦嘴忒甜。 所以走哪儿都特别受人喜欢。 安琪把自己的蝴蝶分享给了安呦呦,又跑着去抓其他蝴蝶了。 她看着一只蓝色的蝴蝶,在一朵红色小花瓣上,她小心翼翼的过去。 身后的家丁和丫鬟也都跟在安琪后面,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安琪拿着捕捉网,一个迅速。 “哇!我又抓到了!”安琪兴奋。 长这么大,仿若从来没有这般高兴过。 果然,弟弟妹妹的到来,真的会让她觉得很幸福。 安呦呦非常捧场的,小短腿跑了过去,拍着马屁,“安琪姐姐,你好棒你好棒!” 叶纪轩也在旁边手舞足蹈,“安琪你好厉害,这只能送给我吗?” 安琪犹豫了一下,“这只不可以,这只我先送给鹿鸣,你是舅舅,你要让着侄子。” “好。”叶纪轩也乖乖听话。 安琪连忙就把捕捉到的蝴蝶拿过去给在凉亭中看书的安鹿鸣。 “安琪,不玩了吗?”秦梦兮在凉亭中看着他们玩耍。 “不是的。”安琪摇头。 她走到安鹿鸣的面前。 安鹿鸣皱了皱眉头。 他抬头看向她。 看着安琪的额头上有些细汗。 他不喜欢别人出汗,他觉得不干净。 但安琪白皙又红彤彤的脸上,却莫名让他不那么排斥。 她身上汗渍,似乎还有香香的味道。 安鹿鸣抿了下小嘴唇,平淡的口吻问道,“有事儿吗?” “我捉了一只蝴蝶,送给你。”安琪笑容灿烂。 安鹿鸣睨了一眼。 他不喜欢这些东西。 他觉得所有的小动物都很脏。 “我不要。”安鹿鸣直接拒绝。 “蝴蝶很漂亮的,我捉出来给你看看吧。”安琪很热情。 就是觉得这个弟弟太不合群了,总怕他少了很多快乐。 所以对比起呦呦,她更在意鹿鸣的感受。 “不需要。”安鹿鸣依旧冷淡。 安琪皱了皱小眉头。 她还是把蝴蝶小心翼翼的从捕捉网里面捉了出来,捧在手心中。 “鹿鸣,你把手伸出来。”安琪叫着他。 “不。”安鹿鸣很排斥。 “你看到它你就会喜欢了……”安琪劝说。 安鹿鸣直接不搭话了。 “鹿鸣。”安琪固执的把手放在了安鹿鸣的眼前,突然挡住了他面前的书本。 安鹿鸣仿若是受到一点惊吓。 他猛地一下推开了安琪的手。 安琪一个不稳,本来就是半蹲着身体的,被安鹿鸣一个蛮力,直接推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双手本能放开,捧在手心中的蝴蝶就飞了出去。 “啊呀!”安琪叫了一声。 秦梦兮看安琪摔倒,连忙过去,紧张的问道,“安琪怎么了?” 安鹿鸣看安琪摔倒,脸上也露出了一些紧张的神色。 他正想要去拉安琪时。 安琪已经被秦梦兮扶了起来。 “怎么样,摔到哪里没有?”秦梦兮问安琪。 “没有。”安琪轻轻的拍了一下衣衫。 “安琪姐姐怎么了?”安呦呦此刻小短腿也跑了过来,一脸关心。 “没什么。”安琪安慰道,“不小心摔了一觉。” “才不是呢,我看到是哥哥推了你。”安呦呦看着安鹿鸣,指控。 安鹿鸣咬着小嘴唇,没有说话。 “安鹿鸣你性格太坏了,安琪姐姐好不容易才抓到一只蝴蝶送给你,你不要还推开安琪姐姐,你怎么这么讨厌!”安呦呦为安琪打抱不平。 “呦呦你别这么说。”安琪叫着安呦呦,“鹿鸣不喜欢,是我强要送给他的。他也是无心的。” “走,我们不和哥哥玩了。”安呦呦皱着小鼻子,对安鹿鸣今日的举动非常不满。 安鹿鸣一直咬着小嘴唇没有说话。 安琪被安呦呦拽着离开,离开时安琪回头给安鹿鸣说了一声,“鹿鸣,没关系的,我不疼,而且蝴蝶飞了我还能再捉,你别放在心上。” 安鹿鸣的小嘴唇似乎咬得越来越紧了。 安呦呦和安琪离开后。 秦梦兮看着安鹿鸣隐忍的小脸蛋,模样真的和皇上如出一辙。 连难过的样子,都这么像。 秦梦兮蹲下身体摸了摸安鹿鸣的头,就是在安慰他。 “外祖母,我刚刚是不是很过分?”安鹿鸣突然问。 秦梦兮有些惊讶。 鹿鸣不太喜欢说话。 性格也和皇上像。 此刻突然主动开口,倒是让她有些受宠若惊,她温和一笑,“你不喜欢的东西给予拒绝,一点都不过分,但下次你可以好好给安琪说,你为什么不喜欢?” 安鹿鸣点头,默默地点头。 “另外,安琪是个好孩子,她不会计较的,你别难过。”秦梦兮安慰。 “嗯。” 秦梦兮又笑了笑,也没再多说。 是觉得鹿鸣这孩子比其他孩子心智成熟,而且他不太喜欢人亲近,越是说得多,越是让他有心理负担。 傍晚时刻。 安琪和呦呦,轩轩都玩累了。 就离开了后花园去屋内玩。 唯有安鹿鸣还没有走。 自然,身边有很多宫人守卫陪着。 安鹿鸣从凉亭中站起来,看着遗落在后花园的捕捉网。 他从地上捡起来。 然后一个人在后花园捉起了蝴蝶。 跟着安鹿鸣身边的一行人都石化了。 所以皇子殿下是不喜被人看着玩耍?喜一个人自己玩?! …… 吃过晚宴之后。 所有人又都回到了自己院落,准备入睡。 安鹿鸣手上拿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一只蓝色的蝴蝶。 他踱步在安琪和安呦呦一起居住的院子外。 “皇子殿下,你要找安琪公主和呦呦公主的话,小的可以给你通报一声。”伺候安鹿鸣的宫人,恭敬道。 “不是。”安鹿鸣否认。 宫人笑了一下。 皇子还喜欢,口是心非。 分明是为了赔礼道歉,却又开不了那个口。 ------题外话------ 穿插一点小朋友的剧情。 后期看情况写番外哦。 么么哒。 二更见。 第532章腰痛不已二更 宫人看着皇子殿下的模样,也有些无奈。 今日下午其他人都走后,皇子殿下一个人在后花园捉蝴蝶,捉了很久。 其实皇子殿下的身手很好,很快就捉了好多只,但似乎都不是他喜欢的,最后才捉到那只蓝色的蝴蝶。 捉到之后,本是命令下人给他拿出来放在瓶子里,结果下人刚有此举动,就又被皇子殿下制止了。 终究还是自己伸手把蝴蝶捧了出来。 肉眼可见的嫌弃。 好不容易捉完了蝴蝶,皇子殿下就直接命人去给他沐浴了。 真的很不喜欢很不喜欢触碰小动物。 沐浴完吃过晚膳,所有人都回了屋,只有皇子殿下一直在尚书府中踱步,好几次下定决心又打了退堂鼓。 就这么至少僵持了一炷香时间,宫人才忍不住开口提醒的。 “回去了。”安鹿鸣突然吩咐。 宫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得跟着皇子殿下回了屋。 …… 白府。 白墨一因为遭受了杖刑,所以一直在家里面躺着,不敢动。 据说身体上还是皮开肉绽。 白墨婉回到府邸的时候,白墨一的妻子刘氏就在白墨婉面前哭诉,听得白墨婉自然也是,恨到极致。 白墨一呵斥了几句刘氏,刘氏只得先离开了。 屋内,就只有白墨一和白墨婉两人。 “婉儿,你怎么出来了?皇上让你出来吗?”白墨一脸色还是有些惨白,他忍不住问道。 “我不放心你,所以出来看看你。”白墨婉看着自己哥哥的模样,还是心疼不已,“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受伤,害你被萧谨行处罚。” “我不怪你,婉儿你别多想。”白墨一连忙说道,“也是对方太狡猾!” “确实,安泞比我想的更狡猾。”白墨婉一提到安泞,脸上的恨意就毫不掩饰,“当初在牧歌城,我是亲眼看到她身体和常人的不同,万万没想到居然又上了她的道。” 白墨此刻也是恨不得杀了安泞!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白墨一问道,“刚开始我们的计划本是想着先把安泞拉下皇后位,安泞当不了皇后还会被逐出皇宫,你再趁机靠近皇上,然后我们再里应外合,但现在计划失败了。” “所以怀柔计没用了。”白墨婉咬牙。 “那如何?” “挑拨离间。”白墨婉一字一顿。 “什么意思?” “萧谨行肯定是要动我们白家的。”白墨婉肯定,“就是在找一个契机而已,我们必须在他之前,有所行动。” “我马上让人,调兵回来。” “不行,萧谨行已经派人盯着我们了,一旦我们有动兵的准备,他就定然有了防范,哪怕我们军权在握,也很难保证一定会胜,对萧谨行半点都不能马虎。” “那现在怎么做?”白墨一很急切。 巴不得现在就起兵,反了萧谨行的政权。 “我刚刚说了,要挑拨离间。挑拨离间自然就是为了拉拢权势。” “皇上在朝这么多年,我又一直在边关,极少和百官有所交情,你又一直在深宫之中,朝廷之中我们怎可能拉拢得了权势。”白墨一担心地说道,心里也是有些烦躁,“哪怕那日无数大臣为我求情,那也真的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看在我白家保家卫国的份上。而且他们都是站在公正的立场,如若我们现在去私心拉拢根本不可能,还可能一份奏折直接上报到皇上那里,说我们意图谋反!” 白墨婉点头。 这点白墨一确实考虑得很清楚。 想来这几日在养伤中,也想了不少。 她说道,“我从未想过要去拉拢了那日为我们求情的大臣,而且越是那些人,越不能去拉拢,那些人一心求稳,根本不会做任何引起朝廷动荡的事情。反而是其他人。” “可我们又怎么能够确定,哪些人才是我们需要拉拢的?” “萧谨行后宫佳丽三千,不乏有不少大臣送进来的亲眷,送进来后一直在深宫之中,从未被萧谨行宠幸,而萧谨行现在专宠安泞一人,你想想,那些大臣会不会有意见?”白墨婉冷声,“重点是,萧谨行从未要求大臣要送女眷入宫选妃,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大臣自愿送进来的,他们自愿送进来的意图是什么,当然是升官发财,说得再明白一点就是,这些人都是有野心和抱负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去把这些人拉拢了去!” “对,先拉拢朝廷中一部分人,成为我们的力量,一旦在朝中我们有了势力,夺下萧谨行的政权就有了更大的优势。” “好。”白墨一连忙点头。 “拉拢了权势之后,我们就要想办法,怎么给萧谨行制造麻烦了。”白墨婉冷冷一笑。 白墨一很是兴奋的看着自己妹妹。 “越乱,萧谨行才会越容易出错,一旦出错,我们就可以趁机行动,一举拿下!”白墨婉甚至可以想像,胜利那一刻的快感! 重生一世,她便也没有想过要自己夺权。 她一直以为萧谨行是可信赖之人,却没想到男人一旦有了权势都会变。 跟萧谨慎一样。 以前是她太愚蠢,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别人! 从现在开始。 她的所有一切都只掌握在自己手上。 谁要是敢动了她的利益,她绝对会,十倍奉还! 如萧谨行真的有那么一天落在她的手上,她绝对会让他,生不如死! …… 尚书府。 隔日。 安泞起床,有些腰酸背痛。 昨天下午练字太久了。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都是吃晚膳的时候。 不得不说,在萧谨行的加持下,她的毛笔字真的是突飞猛进的进步。 她走出院子散散步。 活动活动筋骨。 萧谨行是一大早就起来,在批阅奏折了。 据说是更早,宫中的人就把奏折给送了来。 萧谨行真的是劳模。 安泞扭动着身体。 下人来禀报说宋砚青和谢若瞳来了。 安泞也就没有耽搁,去了堂屋。 “臣参见皇后娘娘。” 宋砚青和谢若瞳一起跪在了地上。 安泞本想要起身扶起他们。 一弯腰,安泞只觉得腰痛不已。 昨天写毛笔字的坐姿,肯定有问题。 她这么想着。 就看到谢若瞳和宋砚青,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她。 ------题外话------ 三个见。 见之间,求个月票,月票,月月月票…… 第533章出门三更 安泞皱眉。 怎么都觉得这两口子,眼神中有猫腻。 “是微臣来得太早,打扰到了皇后娘娘的休息。”宋砚青突然开口。 口中明显都是意有所指。 “皇后娘娘身体欠佳,还请继续休息以凤体为重,微臣和妻子可下午再来。”宋砚青又说道。 安泞反应过来了。 所以宋砚青和谢若瞳以为她腰疼是昨晚上和萧谨行干啥干啥了?! 她也是无语了。 真的被册封后,真的成为了萧谨行名正言顺的皇后,他们之间真是比大葱还清白,两人躺在一张床上都是各睡各的,她琢磨着要真的那啥那啥了,她可能身子骨还不会这般僵硬。 “宋砚青你思想是越来越不单纯了。”安泞解释道,“我和萧谨行啥都没做,腰酸是昨日下午,萧谨行逼着我练字。” “……”宋砚青带着诧异。 所以皇上的癖好是…… 宋砚青脸有些红,不敢深想。 “起来吧。”安泞坐在椅子上,叫着他们。 宋砚青和谢若瞳才从地上站起来。 “坐。” 两个人分别坐在椅子上。 下人给他们倒了茶水。 安泞又吩咐了宫人把她的医药箱拿了出来,给宋砚青上药。 谢若瞳很安静的在旁边等着。 此刻因为皇后上药,所以也不由得看了几眼宋砚青的脸。 越来越淡。 脸上的疤痕,真的会完全消失不见吗?! 安泞上了药,说道,“伤口已经基本复原了,后期就是修复工作了。修复的话以后也不用每天来找我上药了,我弄了一些药膏和药水,写了药方子,你按照我的方法,早晚擦拭就好。” “谢皇后娘娘。” “不能偷懒,一次都能落下,修复比之前的伤口康复更重要,关系到你的脸上的皮肤能不能完全一致。”安泞说道,又转头对着谢若瞳,“你记得监督。” 谢若瞳收回视线,喃喃道,“那是他的脸。” “可是你看得最多。” “……”谢若瞳突然无言以对。 安泞把准备好的东西给了宋砚青,回头又对着谢若瞳说道,“我们去院子走走。”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安泞便带着谢若瞳离开。 离开时对着宋砚青说道,“你要是无聊可以去找萧谨行,他在后院批奏折。” “是。”宋砚青恭敬。 本来今日来,皇上也提前让人差了信,让他来了尚书府,去单独找皇上,皇上有要事儿要给他说。 想来应该是,白家的事情! …… 尚书府后花园。 安泞让后面跟着的一堆人退下了。 就安泞和谢若瞳两个人在院子中。 远远的听到一些嬉笑的声音。 安泞解释,“安呦呦。她比较活波。” “性格像皇后。”谢若瞳直言。 所以哪怕安呦呦烦死个人,她也只能忍着。 她总不能骂自己吧。 “皇后今日叫臣来,是有事儿吗?”谢若瞳敏感地问道。 “算是吧。”安泞直言,“而且好不容易出趟皇宫,也想和你聚聚。在皇宫之中,哪怕没人管束什么,还是觉得蹑手蹑脚。” “嗯,臣知道。”谢若瞳连忙回答道。 很久以前皇后就说过,她要离开,去浪迹天涯。 她不会在一个华贵的鸟笼之中,虚度光阴。 “对我不用这么拘束,就你我相称就可以了,否则我会更觉得憋屈。”安泞直言道。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本对皇后,其实更多的还是感情。 尊卑只是一种形式。 “我想出去走走。”安泞突然开口。 “你是想让我带你出门吗?”谢若瞳问道。 “听说尚书府里三层外三层都是守卫把手,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安泞有些无奈。 “是。”谢若瞳点头。 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也是理所应当。 毕竟皇上皇后还有公主皇子出行,自然是大泫国最高配置。 “你想要让我怎么带你出去?伪装,还是直接杀出重围?”谢若瞳问。 “想太多了。”安泞忍不住笑,“谁让你来给我冒险?!你不怕被萧谨行砍头?!” “不怕。为你,在所不辞!”谢若瞳很坚决。 安泞被感动了。 她笑了笑,“所以我也舍不得你死。” “那……” “当然是去求萧谨行让我出门转转了。”安泞说道,“有你陪同一起,他会放心一些。” 谢若瞳恍然。 “走吧,先去见萧谨行。”安泞当机立断。 “是。” 安泞带着谢若瞳走进院子。 宋砚青已经陪在了萧谨行的身边,两个人在商量事宜。 看着安泞带着谢若瞳出现。 谢若瞳准备行礼那一刻。 “免礼。”萧谨行直言道,“皇后有事儿,但说无妨。” 安泞皱眉。 突然觉得这货有点不待见她。明显想要早点打发她走。 也好。 安泞也不在意,她直言道,“挺长时间没有出宫了,我想出去走走,我的意思是出去外面街上逛逛。” “好,朕安排一下……” “我和谢若瞳两个人去。”安泞说道。 萧谨行有些犹豫。 “谢若瞳跟在我身边,她武功高强,我不会出事儿。”安泞说道,“如果你担心我会趁机溜走,呦呦和鹿鸣都在尚书府,我不带他们离开。” 萧谨行看着安泞,看着她眼中的坚决。 缓缓,他说道,“早点回来。” 安泞愣了一下。 是没想到萧谨行居然一口就答应了。 下一刻,她连忙行了礼,“臣妾谢皇上恩典。” 然后就愉快的拉着谢若瞳离开了。 心情,难言的美丽。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嘴角拉出了一抹笑容。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大概就是……她高兴,他便也能,感同身受吧。 宋砚青从谢若瞳的身影上收回视线,一回头就看到皇上的笑容…… 萧谨行自然也注意到了宋砚青的眼神。他表情严肃,“继续说刚刚没说完的事情。” 宋砚青连忙回应道,“刚刚皇上说,白家人在册封大典上没能得逞,接下来定然就会有其他动作了。” “所以你觉得他们第一步要做什么?”萧谨行眼眸一紧。 整个人,瞬间阴冷! 没有皇后的时候,皇上就彻底的变了个人。 ------题外话------ 三更求月票月票月票…… 四更见! 第534章见古幸川四更 “臣觉得,白家最可能的就是拉拢权贵。”宋砚青说道,“白家现在手握兵权,如若想要起兵造反,他们自认是有这个能力,但造反之后,他们却没有势力去稳固,毕竟白家几代忠良,他们一心只为保家卫国,从未有过其他想法,甚至为了避嫌,更是不会和朝中大臣交好!但现在他们有了想法,就定然会去弥补他们现在欠缺的势力。” “和朕想的一致。”萧谨行认同。 “皇上想到,他们会去拉拢哪些人吗?”宋砚青问道。 “如果是你,你会先去拉拢朝中哪些大臣?”萧谨行反问。 “臣从未想过,一心只效忠皇上一人!”宋砚青连忙表明立场。 萧谨行笑了一下,“宋砚青,你不为官,真的是你的损失,也是朕的损失。” “所以臣后悔了。”宋砚青突然说道。 萧谨行皱眉。 “如若这次臣陪同皇上拿下白家,臣想要求得一官半职。”宋砚青请求。 “这都还没有立功,就开始要赏了。” “臣太过急功近利,请皇上恕罪。” “是为了谢若瞳吧?”萧谨行问。 “是。” “而后,朕会考虑。” “谢皇上恩典。” “继续刚刚所说,如若是你,你会选择先拉拢哪些人?”萧谨行扬眉。 “臣会先拉拢,有野心有抱负之人,毕竟这些人更容易被利欲所腐蚀!”宋砚青直言,有说道,“不过白嫔娘娘的计谋和筹略,臣并不太清楚,所以不知道她的想法和臣是否一致?” “白墨婉的能力不低,否则朕也不可能当初对她那般纵容,是以为,她能够为大泫国的江山社稷做出贡献。”萧谨行直言,“所以你可以用你能够想到的极致,去揣测白墨婉的心思。” “那便就是臣刚刚所言,拉拢有野心之人。”宋砚青肯定。 萧谨行点头。 “但朝廷之中有野心之人不在少数,也不代表这些人全部都有谋逆之心。”宋砚青又带着疑惑。 是一时没有想明白,白墨婉到底会怎么做,她心目中的那些名单,到底怎么确定?! “以朕对白墨婉的了解,她会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去排查这些人。”萧谨行冷眸。 “哪些人?” “后宫之中,给朕送过秀女的那些大臣。” 宋砚青愣怔了几下。 瞬间明白。 眼中还有些惊喜,“皇上所言甚是。如果白嫔够聪明,她就一定会想到这里。” 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 “所以朕需要你帮朕私底下搞定这些人。”萧谨行直言,“不能打草惊蛇,还要让白墨婉以为她计谋得逞!” “臣遵旨。”宋砚青领命。 萧谨行和宋砚青两个人商议着具体策略。 一直到午膳时刻。 平公公进来好几次,小心翼翼的问皇上是否可以用膳了? 皇上都是问,皇后回来了没有? 平公公说没有。 然后皇上就说稍等。 一直到这般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宋砚青终于忍不住了,他说道,“皇后可能去见,古大人了。” 说完。 宋砚青觉得他能够活着也不容易。 却意外的是,皇上并没有发怒。 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用膳。” 宋砚青深呼吸了一口大气。 也不知道何时,皇上能够真的得到皇后的心! 路漫漫,其修远兮。 …… 浔安城。 安泞和谢若瞳在街上闲逛。 买的东西并不多。 毕竟民间的一些小玩意,皇宫中都可以有,只要她一句话。 “走吧,去古医馆。”安泞突然开口。 谢若瞳其实早料到了。 皇后要避开皇上出来,定然是要去见古幸川的。 她直言道,“我们一直被人跟着。” 安泞左右看了看。 “应该是皇上安排的暗卫,为了保皇后的安全。”谢若瞳解释。 这次真的站在皇上这边。 在皇后生命安危这一块,皇上绝对不会马虎。 “没关系,萧谨行不会阻止我。”安泞直言。 谢若瞳也就不再多说。 两个人坐上马车,直接去古医馆。 马车上,谢若瞳忍不住开口道,“其实皇上对你不错。” “我知道。”安泞直言。 这段时日的相处,如果说萧谨行不是真心,那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虽然她确实想不明白为何萧谨行会喜欢上她。 到底是因为愧疚太深而产生了感情吗?! 当然这些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对萧谨行没有感情。 这段时日对萧谨行的纵容,对他所有的妥协只是因为当时和萧谨行达成协议时的诺言,她接受他对她的所有好。 从未想过,要真的对他有情。 更没有想过,要陪他留在这皇宫之中。 她的生命之中,唯一能够让她妥协的人,只有傅星弋。 “还是一定会走吗?”谢若瞳再次问道。 “一定会走。”安泞坚定。 谢若瞳点头,默默的点头。 哪怕不舍,也会选择支持。 马车到达古医馆。 谢若瞳先下了车。 安泞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下去。 她不想给古幸川任何期待,所以很多时候宁愿和他保持距离。 这对和萧谨行的态度不同。 对萧谨行做任何事情,哪怕虚情假意,她不会有半点愧疚。 但对古幸川不行。 她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人,大抵上只有古幸川。 “谢将军,你是来找我们少爷的吗?”古医馆的管事连忙上前迎接。 “在吗?”谢若瞳问道。 “在,这几日少爷身体一直不好,都在馆中休息。”管事连忙说道,“你来了正好,正好劝劝我们少爷。” “他怎么了?”谢若瞳带着担忧。 上次来给古幸川送药方,就听说古幸川身体不好,一直卧病在床,本以为是酒醉伤了身,毕竟那日实在是饮酒过度,据说吐了一天一夜,比宋砚青还要夸张。想着送了药方来,熬了药应该就好了。 安泞听管事这么一说,脸色也有些微变。 “不怎么吃不怎么喝。上次你不是和宋大人一起过来给少爷送了药方吗?我们都抓了药熬好了给他,他也不服用,现在都还是卧床不起。本来我想要去叫老爷和夫人过来劝劝少爷的,少爷不允。”管事无奈地说道。 ------题外话------ 五更见。 么么哒! 第535章坦白身份我的世界人人平等五更 安泞听着管事的话,直接就往医馆后院走去。 管事看了一眼,正欲上前拦住。 “一起的。”谢若瞳说道,“放心吧,交给我们。” “那就有劳谢将军了。” 管事话音未落,就看到两道人影,从她面前消失。 谢若瞳跟着安泞一起走进后院。 安泞自然是熟悉的,以前从宸王府出来,经常来这里。 谢若瞳看着安泞眼底的焦急…… 她突然觉得,安泞可能真的是不喜欢皇上。 两个人毫不避嫌地直接走进了内屋。 床榻上,古幸川闭着眼睛,脸色苍白。 他听到脚步声,淡淡的说了句,“我不想吃膳食,也不想喝药,都出去。” 声音都带着虚弱。 “所以你不吃不喝,是打算修仙吗?”安泞直接走到他的病床前,看着他。 看着那个翩翩公子何时变成了这般,颓废的模样。 古幸川完全没有想到,安泞会出现,会突然出现在他的床边。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他出现了幻觉。 他连忙从床上起身。 没怎么吃没怎么喝,这一刻连半点力气都没有。 刚起身,就险些要摔了下去。 安泞直接上前扶住他。 古幸川心口微动。 谢若瞳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抿了抿唇瓣。 要让皇上看到了…… 算了。 反正皇后也没打算和皇上过一辈子。 而且在谢若瞳心目中,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安泞可以和古幸川在一起。 古幸川的爱更单纯,不会参杂任何利益。 古幸川的人也更简单,他可以为了安泞不顾一切,但皇上不行。皇上还要顾及文武百官黎明百姓天下苍生!做不到为了安泞,放下一切。 但安泞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权力,她想要的是自由惬意的生活。 无拘无束,任意而为。 所以,如果安泞在皇上和古幸川之间非要选一人,古幸川才是安泞最好的归宿。 谢若瞳暗自想着。 然后沉默的看着安泞小心翼翼的帮古幸川扶起来,用枕头让他舒服的靠在了床头上。 “你怎么来了?”古幸川问。 “来看你死了没有。”安泞直言。 “……”古幸川淡淡的一笑,他解释,“不是因为你,你别多想。” “所以你是因为谁?” “因为我自己。”古幸川直言。 安泞看着他。 她知道古幸川不会骗她。 从来都不会。 “觉得自己有时候很无能,所以想要静静的思考一下,我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也就在床上,躺了几日。”古幸川喃喃,说着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些自嘲的笑容。 “到底是受了什么打击,会让你觉得你自己无能?”安泞扬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古丞相,你还在为你的人生感到不满?那那些市井之辈,不得直接撞墙死了算了。” 古幸川被安泞逗笑了。 和她在一起,哪怕再悲痛的事情,她也可以说得他哭笑不得。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还是没办法保护你。”古幸川淡淡的说道。 安泞心口微动。 “那日在封册大典上,看着白家人那么去逼迫你……”古幸川隐忍着情绪,“觉得自己,很没用。” “就为了那事儿?”安泞有些无语,“我也就伤了一点手指而已,现在都已经完全好了。” 说着,还把手指拿给古幸川看。 “如果你身体的异样真的被所有人发现了呢?还只是一根手指这么简单吗?”古幸川反问。 “因为很清楚不会被发现,才会让白墨一来这么对我。”安泞解释道,“我身体的自愈能力在生下安呦呦之后,就传给了她,我的能力消失了。与其说那日是白墨一来伤害我,倒不如说是故意让他这么做,打打白墨婉的脸。” “皇上也知道吗?”古幸川问。 “他知道。”安泞回答,“所以你不要觉得,萧谨行真的不管我的死活。” “但他却还是让你受伤了。”古幸川钻进了死胡同里。 “所以我也没有爱他。”安泞直白。 古幸川看着安泞。 “本来不想给你说这么多,是不想给你任何希望,毕竟我不爱他,也不爱你。”安泞说得更直白。 古幸川抿了抿唇瓣。 “但总觉得不说出来,对你不公平。”安泞看着古幸川,“但在把很多话说明白之前,你先吃东西,先喝药。我把我的故事慢慢告诉你,就告诉你,还有若瞳。” 谢若瞳在旁边,连忙说道,“我也可以避嫌。” “不用。”安泞说道,“来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人,是我真的认死的朋友。其他人都可以背叛我,你们俩不会。” 谢若瞳有些感动。 古幸川也有些情绪波动。 “若瞳,你先让人送吃的和药进来,我怕我说到一半,正精彩的时候,古幸川一口气回不过来,影响了我的积极性。”安泞逗趣。 谢若瞳也被安泞逗笑了。 连带着古幸川,也忍不住笑了一下。 安泞有时候的口无遮拦,真的会让人啼笑皆非。 压抑沉重甚至悲伤的气氛,都能够瞬间变得轻松起来。 谢若瞳让下人送了饭菜和汤药进来。 安泞就守着古幸川吃了两大碗饭,又喝了整整一碗汤药。 看得下人都震惊了。 果然还是要一物降一物。 古幸川吃完之后。 房间中就又剩下了他们三人。 安泞也没有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我不是叶栖迟,我其实就是安泞。” 分明很让人震惊的话。 这一刻说出来,似乎也不觉得惊讶了,似乎还觉得一切,好像都迎刃而解了。 “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准确说,是我的灵魂来自另外一个世界,我借用了叶栖迟的身体。在那个世界里,我有我的家人朋友,甚至还有我深爱的人,一个叫傅星弋的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来了这里,大抵就是,我在我的那个世界死了,然后神奇的穿到了叶栖迟的身上,用她的身体在你们的世界重新活着。”安泞也不管古幸川和谢若瞳的能不能理解。 她接续说道,“我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完全不同,没有男尊女卑,也没有所谓的皇权至上,我的世界里人人平等!” ------题外话------ 五更求月票,求月票。 啦啦啦啦。 明天见! 第536章到底是不会爱,还是怕爱上一更 古幸川和谢若瞳的眼中,明显闪烁着惊讶。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他们的认知里面,却还是无法理解,安泞口中的世界。 “我的那个世界不仅人人平等,还有很多物竞天择的进化,以及人类进步的高级发明和研究。比如我自愈的体质,还有我超强的医术能力,以及你们在我身上看到的那些异于常人的所有。”安泞尽量表达清楚,“当然,那个世界也不是我说的那般美好,那里的人类濒临灭绝,到处都是生灵涂炭,活着也不容易。而我就是因为和丧尸的打斗中,不小心被丧尸咬断了脖子,成为了叶栖迟。” “成为了叶栖迟,虽然意外,但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想要好好活着。而我之所以一直帮萧谨行夺权,也不是因为爱他,毕竟我不是叶栖迟,我是安泞,我喜欢的人只有我的未婚夫傅星弋。我帮他,仅仅是为了自保以及保叶家一族,也算是对叶栖迟身体的报答。”安泞尽量言简意赅的,把意思表达明白。 “意思是你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过皇上,如此舍身忘己的帮他,只是为了你自己以及你家人?!”谢若瞳有些不敢置信。 哪怕安泞多次表达她对皇上没感情,哪怕谢若瞳看着安泞好似对皇上也没有感情,她内心深处还是在想,或许是因为安泞曾经被皇上伤害太多,她没有信心去相信皇上去接受皇上,才会勉强自己对皇上没有感情。 这一刻才真的相信了,安泞对皇上,真的是不爱。 不仅不爱,她还有一个,她真的深爱的人。 “那皇上知道吗?”谢若瞳忍不住问。 “知道。”安泞说过,“为了让萧谨行放我离开皇宫,我给他说过。” “但他相信吗?”谢若瞳此刻突然有点,心疼皇上。 皇上这么多年,都只是在,自作多情吗?! “似信非信吧。”安泞冷笑了一下,“其实也不重要,对萧谨行而言,他要的不过是他想要的,我到底是谁他根本不在乎。” “这也是为什么,你一直说要离开的原因。”谢若瞳总结。 毕竟不爱,也就不会勉强自己和那个人生活一辈子。 而且安泞所谓的另外一个世界,人人平等的世界,终于让她理解为什么安泞那么想要追求自由,那么想要浪迹江湖,潇洒恣意,无拘无束。 在她的人生中,就接受不了所谓的皇权至上,接受不了人分三六九等! “嗯。”安泞点头。 “可你怎么能够离开?你刚刚也说了,皇上不在乎你是谁,他在意的是他爱你。一旦他不放你离开,你又能怎么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怎么都走不出他的手心。”谢若瞳带着担忧。 “我和萧谨行有半年的协议。”安泞也不隐瞒他们,“萧谨行答应我,半年后会让我离开皇宫。” 谢若瞳又惊讶了。 刚刚不是说,皇上只在乎自己吗?! 为何却许了安泞诺言?! “你信他吗?”古幸川突然开口。 听安泞说了那么多,一直都是沉默不语,一直静静的听着她和谢若瞳之间的谈话。 此刻却又突然深深的问安泞。 安泞抿唇。 讲真,她不知道。 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 她拿捏不准。 但不管如何,她肯定会走。 找准机会就会走。 安泞没有回答,古幸川也没有逼问。 大概是猜到,她其实也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 古幸川又问道,“你喜欢的人叫,傅星弋?” “嗯。”安泞点头,“所以不是萧谨行,也不是你。你也不要觉得没能力保护好我,更不要对我抱有任何希望,我这辈子唯一喜欢的人只会是傅星弋。没有傅星弋,我便只为自己而活。” “是吗?”古幸川似乎是笑了一下。 笑容中,带着一丝落寞。 安泞看得很明白,但她不打算心软。 对古幸川唯一可以告诉他的就是,她不爱萧谨行,所以他不要觉得他比萧谨行差。 她只是因为已经有了爱人,所以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至少让古幸川平衡。 “是。”安泞给予坚定的回答。 “可是……” 古幸川欲言又止的话,终究没有说活出来。 可是。 我愿意为你而活! 他从未爱过任何一人。 一旦爱上,便是一辈子。 安泞觉得自己已经把所有都说得明白了,她拍了拍古幸川的肩膀,“所以别自怨自艾了,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伟大,也不爱你,不值得你因为我这么去亏待了你自己的身体,也不值得你这么一直爱我。” “嗯。”古幸川应了一声。 看上去像是接受了安泞说的一切。 可事实上。 安泞你知道吗?! 你现在这般故意撇清我们之间关系的态度,就越表明了,你善良的心地。 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 你其实比你自己想的,心软很多很多。 对他如此。 对很多人……其实也是如此。 …… 安泞和谢若瞳从古医馆离开时,已是下午了。 对安泞而言。 古幸川还是朋友。 很重要的朋友。 所以难得能够出宫一次,有时间便多陪陪他。 离开古医馆之后。 两个人也没有坐马车,就在浔安城的街上走着。 谢若瞳说道,“我感觉你今日给古幸川说了这么多,他也不一定能够真的放下你,就如你给皇上也摊牌了,皇上依旧还是没有放手。” “至少这样,我心里好受一些。”安泞也知道,想要让一个人真的忘记一个人,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至今,忘不了傅星弋。 但凡有那么一点点情感触动。 脑海里面就会自动地浮现傅星弋。 “安泞……”谢若瞳叫着她。 仿若是有话要说。 “嗯?”安泞回眸看着她。 谢若瞳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说,我不介意。”安泞微笑。 “我不是怕冒犯了你。”谢若瞳解释。 对安泞,真的是当成朋友在对待。 没想过那么多主次之分。 她只是怕自己说出来的话,会不会影响到安泞对自己情感的认知?! 而她也是突然一个激灵。 那一瞬间就冒出来了一个想法。 她在想,安泞这般拒绝皇上和古幸川,到底是真的不会爱,还是怕爱上?!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37章谢若瞳坦白对宋砚青的感情二更 谢若瞳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始终觉得,安泞是一个理智的人,她更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两个人也没有立刻回了尚书府。 而是去了靖水楼。 坐在古幸川一贯喜欢的位置,还是谢若瞳去沟通了好久,老板才让他们坐下,送上了美酒。 “古幸川和宋砚青,就是在这里喝醉的。”谢若瞳说道。 “嗯。”安泞点头。 “还记得最后一次我们去边关和古幸川一起喝酒吗?就是在这里。”谢若瞳又说道,“从那之后,古幸川每每想你,就会坐在这里,还专程让老板留了卡座,如果不是我陪古幸川来过几次,我俩也不能坐到这个位置。” 安泞应了一声。 她拿起酒壶,给谢若瞳倒了一杯。 也给自己倒上了。 “你酒量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吗?”谢若瞳也不再多说。 其实知道安泞也很压抑。 人生最难还的,便是感情债。 “或许更好。”安泞笑。 也不是一个会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的人。 “听说酒解千愁。”谢若瞳也笑了笑,“我陪你解解愁。” “好。”安泞一口答应。 两个人就喝了起来。 谢若瞳的酒量也还不错。 但再好的酒量,终究会喝醉。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 反正两个人都有些眼神迷离了。 安泞看着谢若瞳红着脸趴在桌子上,手上拿着酒杯在玩。 玩一会儿,喝一杯。 安泞此刻是用手撑着下巴的,看着谢若瞳的模样,打趣道,“不能喝就别喝了。” “谁说我不能喝?我又不是宋砚青。”谢若瞳打了一个酒嗝,“比女子还弱。” “那也还不是你当初折磨的,怪谁。”安泞笑。 谢若瞳被说得哑然。 “后悔了不?”安泞饶有兴趣的看着谢若瞳。 “不后悔。”谢若瞳说道,“有些恨,总是要发泄的。不发泄,永远不可能,和解。” “所以你现在是在说,你和宋砚青已经和解了?”安泞扬眉。 谢若瞳没回答。 本就脸红的脸蛋,仿若更红了。 安泞笑了笑。 沉默就是默认了。 她说,“其实宋砚青挺好的,好好和他过日子,放下执念,往前看。再说,归根结底,宋砚青其实也是受害者。” “嗯?”谢若瞳有些迷迷糊糊。 “当初宋砚青把谢芮霖认成了你,才会那般对你。他应该比谁都痛苦,比谁都悔恨莫及!而你却还当着他的面,亲手结束了,你们之间的孩子……”安泞说着说着,打了一个酒嗝,“我当时见着,虽然很生气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但后来回想起那时的宋砚青,他应该比谁都痛苦吧?可一切又都是他咎由自取,什么痛都只有忍受着,连发泄的资格都没有……” 谢若瞳似乎也回想起了曾经。 曾经,她和宋砚青那些,悲痛。 眼眶也在那一刻,有些红润了。 当时打掉那个孩子的时候,真的是万念俱灰。 再没想过,会和宋砚青在一起,再没想过和任何人在一起。 却没想到。 这么多年过去。 又重新走到了一起。 而他们的孩子,却成为了他们的,牺牲品…… 谢若瞳把头埋在了手臂上。 眼泪打湿了她的衣衫。 对宋砚青,她不后悔。 哪怕误会,哪怕折磨,哪怕他们之间的感情支离破碎。 她唯一后悔的是,那个孩子。 她和宋砚青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扯到一个无辜孩子的身上。 当时,她为何会这般残忍。 现在不能有身孕,或许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 谢若瞳无声的哭泣。 安泞就这么看着。 看着她很痛很难过的样子…… 她其实只是想要劝劝谢若瞳。 却好像,让她更难受了。 安泞拿起酒,又喝了一些。 今日给谢若瞳和古幸川说了那么多。 又说到了,傅星弋。 如果,人死都可以复生,那该所好。 安泞眼眶也泛着红润。 “安泞。”谢若瞳好久,缓和了情绪。 她抬起头,看着安泞自己一个人在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 “不哭了?”安泞笑,“不哭了,就好好珍惜爱你的,你爱的人。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别让自己后悔。” “对宋砚青,我其实不恨了。”谢若瞳坦诚,“甚至……” “甚至,旧情复燃了是吗?”安泞接话。 谢若瞳咬着唇瓣。 “爱一个人的眼神其实是不会撒谎的。”安泞揭穿,“你对宋砚青从未放下过,只是不愿承认。” “或许吧。”谢若瞳点头。 也不再欺骗自己的感情。 从头到尾,对宋砚青都做不到无动于衷。 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哪怕曾经的林千俞真的让她动了重新开始一段感情的想法,心口处,却终究还是残留着宋砚青的碎片。 但是。 但是,她不能身孕了。 她不能和宋砚青有一个孩子。 哪怕宋砚青说多不在乎,说不需要,她也没办法做到释然。 她很清楚宋砚青是一个孝顺之人。 她不想宋砚青为了她去和家里人反目成仇。 所以宁愿冷处理宋砚青,让他误以为,她真的不爱了。 “你把手腕给我。”安泞突然开口。 谢若瞳皱眉。 “闲来无事儿,帮你把把脉。”安泞笑。 倒也不会说出来,是想看看她身体的情况。 五年前她对自己身体的伤害,真的会导致她不能再有身孕。 五年前谢若瞳或许不在意。 五年后,重新认清了自己感情之后,就会很在意了。 谢若瞳也没有拒绝。 她把手腕放在安泞的面前。 安泞将手指轻轻的放在上面。 然后,细细的把脉。 本喝得有些醉了。 可一旦看病,就仿若变得清醒无比。 她把脉了一会儿。 谢若瞳笑着问,“安神医,我还能活多久?” “以你的身体状况,至少比宋砚青活得久。”安泞回答。 “我就知道,宋砚青是个短命鬼。”谢若瞳一脸坦然。 安泞笑得好看。 因为她看到了,谢若瞳身后突然出现的宋砚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来就听到谢若瞳说他命短……他到底是有多遭谢若瞳嫌弃? ------题外话------ 三更见咯! 么么个哒! 第538章安泞酒醉三更 安泞伸了伸懒腰,对着谢若瞳打趣道,“你家短命鬼来接你了。” 谢若瞳皱眉。 俨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后面。”安泞指了指。 那一刻其实也看到了萧谨行。 两个人一起来的。 但她忽视了。 谢若瞳转身,一眼就看到了皇上。 连忙起身想要行礼。 “在外,不用多礼。”萧谨行直言。 谢若瞳也就又懒懒的坐在了椅子上。 “回去吧。”安泞对谢若瞳说道。 “我还要陪你喝酒的。”谢若瞳固执。 人在喝醉后,很多情感就不那么容易收敛了。 变得直率很多。 “下次还有机会。”安泞劝慰。 “下次你就不在了……”说着,谢若瞳眼眶一下就红了。 突然就变得,感情脆弱了起来。 “不在之前,一定再和你喝一局。”安泞承诺。 “真的?” “真的。” “那好吧。”谢若瞳很快妥协。 安泞微微一笑。 她冲着宋砚青说道,“还不带走?” 宋砚青连忙回神。 也是被谢若瞳突然的模样吓到。 平时的谢若瞳总是无坚不摧,冷漠无情,在皇后面前,却这般可可爱爱。 他弯腰扶起谢若瞳。 谢若瞳起身。 一起来,头更晕了。 整个人就直接撞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宋砚青连忙将她抱住。 谢若瞳在他怀里抱怨了句,“都是骨头,磕着痛死了。” “……”宋砚青有些尴尬。 他已经很努力的养身体了。 但肉也不是,说长就长出来了。 “走吧,我们回去了。”宋砚青小声哄着谢若瞳。 “不走,我头晕。”谢若瞳拒绝。 一走,就觉得天翻地转的。 她难受。 “除非你抱我。”谢若瞳补充。 宋砚青脸都红了。 安泞在旁边,笑得灿烂。 早知道谢若瞳喝醉酒后这般可爱,就早该把她灌醉了送到宋砚青的床上。 宋砚青此刻怕也是悔不当初。 琢磨着早该让谢若瞳喝醉酒,自己也不至于,被谢若瞳冷漠这般之久。 “宋砚青,你可别抱不起。”安泞故意刺激。 宋砚青更尴尬了。 现在的他,抱谢若瞳自然是抱得起。 但当着这么多人面,而且还有皇上在此,他也不敢放肆。 “可不用顾忌朕。”萧谨行直言。 “那臣失礼了。”宋砚青恭敬。 刻在骨子里面的礼节,让宋砚青的气质不予世俗,更显儒雅。 宋砚青弯腰。 他横抱起谢若瞳。 谢若瞳靠在宋砚青的胸口上。 难得的温顺,还很安心。 “微臣告退。”宋砚青又行了礼,才抱着谢若瞳离开。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 失而复得,苦尽甘来,这样的感情,会让人觉得美好,向往。 所以安泞就这么看了好一会儿,眼底流露出来的也是,幸福的笑。 为谢若瞳感到幸福。 “还要喝酒吗?” 萧谨行的声音,拉回了她的视线。 她回眸看着萧谨行,看着他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的位置,哪怕穿着便服,脸蛋和气质这一块,也把周遭的人,甩了个十万八千里。 “你陪我喝?”安泞问。 “如果你要喝,我便陪你,不喝,我带你回去。”萧谨行说道。 “喝点吧。”安泞拿起酒杯,喃喃补充道,“想要喝醉。” 萧谨行点头。 也没问她,为何想要喝醉。 为何见了古幸川之后,会这般忧伤。 会这般来,借酒消愁。 安泞就给自己倒了酒,没有搭理萧谨行。 萧谨行也没怎么喝。 基本上就是看着安泞喝。 安泞又喝了两壶。 她趴在了桌子上。 大抵是醉了。 萧谨行走到她身边,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抱起来那一刻,安泞突然“咯咯咯”的笑了。 萧谨行皱眉,“你笑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到宋砚青抱走谢若瞳时的画面,我担心宋砚青会摔着谢若瞳,但你身体很好,不会摔倒我,除非你故意。”意思是,她可以安心。 “睡吧,我不会摔着你。”萧谨行承诺。 “我其实没醉。”安泞说道。 “我知道。”心没醉,身体醉了而已。 “我想去浔安城再逛逛。” “下次吧,下次我陪你,现在很晚了。”萧谨行拒绝。 “还有下次吗?”安泞突然问萧谨行。 “你说有,便有。”萧谨行承诺。 安泞不再反抗。 她静静靠在萧谨行的胸膛上。 她听到了萧谨行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均匀又急促。 她说,“为什么傅星弋的心跳,不会再这般跳动了……”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今日安泞的反常到底是想起了傅星弋,还是因为古幸川?! 绝不会,因为他。 萧谨行抱着安泞,回到了尚书府。 那时已经是戌时,天已黑尽。 叶正德和秦梦兮一直在门口等待焦躁。 看到皇上抱着女儿回来,才松了口大气。 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没事儿,她喝醉了,我抱他回房休息,你们也早些休息。”萧谨行说道。 “是是,皇上您辛苦了。” “无碍。” 萧谨行抱着安泞回到屋子内,放在了床榻上。 那时的安泞已经睡着了。 她脸蛋红润。 眼角下遗留着一道干涸的泪痕。 萧谨行吩咐着宫人,“给朕打盆温水进来。” “奴婢遵命。” 一会儿,宫人端着水盆,拧了热毛巾准备给娘娘擦拭身体。 “我来,你们都退下。” “是。” 所有人离开。 房间中就剩下了萧谨行和安泞两个人。 萧谨行用热毛巾给安泞擦试了一下脸颊,一点点擦掉了她眼角的那道泪痕,很仔细,很温柔。 仿若,想要把她所有的悲伤,全部擦得干干净净。 擦拭完了脸颊,萧谨行低头,给安泞解开衣裳。 刚帮她脱掉她的外衫,正准备解开她寝衣时。 安泞突然睁开了眼睛。 萧谨行回眸。 两个人四目相对。 安泞的脸很红,眼眸直直的看着他。 看不出来,她眼底的情绪。 他解释说,“我帮你擦拭一下身体,会舒服一点。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你的宫女来帮你……” “傅星弋。”安泞突然叫着他。 萧谨行抿唇。 “是你吗?”安泞继续问他。 萧谨行很想告诉她不是。 但他看到她白皙干净的脸上,两行热泪滑落。 ------题外话------ 四更见! 第539章追妻火葬场四更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安泞问他。 仿若在质问。 又仿若只是在诉说,相思之苦。 萧谨行点头。 他知道。 知道安泞,有多想傅星弋。 知道她,爱的人是傅星弋。 “说好不会死在我之前,说好会照顾我一辈子,说好不会让我伤心难过的,骗子骗子,答应我的事情怎么可以做不到!”安泞冲着萧谨行大吼,突然像是破防了一般,哭得还很委屈,“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我每次想你的时候,心有多痛吗?你知道我要多隐忍要多逼迫自己,才不会想起你吗?!” 萧谨行沉默。 沉默的感受着,安泞对傅星弋所有的崩溃和爱。 他一直以为,安泞是不懂爱的。 对他如此。 对古幸川如此。 她孑然一身,活得潇洒自在。 原来所有的表象不过是没在傅星弋面前而已。 面对傅星弋的安泞,也会为爱所困。 “傅星弋。”安泞突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萧谨行看着她。 看着她眼泪模糊,纤细的手臂,缠上了他的脖子。 “别离开我了行吗?”安泞问他。 带着渴望带着期待。 眼泪仿若断线的珍珠一般,不停地滑落。 大颗大颗。 砸在了他的心头。 痛到他,麻木。 “我真的好痛好痛。”安泞声音哽咽。 她的手,拉着萧谨行的大手。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从头到尾都在忍耐,都在沉默,都在……无能为力。 他不是傅星弋。 他没办法安慰她。 “这里,真的很痛。”安泞拉着萧谨行的手,放在了她胸口的位置。 “我也是。”萧谨行的声音,很低很沉。 安泞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心口的位置,我也很痛。”萧谨行一字一顿。 所以他理解安泞。 理解她现在所有的,撕心裂肺。 安泞突然抬头,双手再次紧紧的抱住了萧谨行,唇瓣深深的吻住了他。 炙热的唇瓣,分明带着急切,带着期待,带着……欲望! 他和安泞,接吻很多次。 这大概是第一次,真的感觉到了,安泞的迫不及待。 和他们第一次中药发生关系时也不同。 那时就是在完成任务。 这次,她带着深深的爱意。 她恨不得,将她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 恨不得,和他融为一体。 可她。 只是把他当成傅星弋。 他曾经说过。 他不介意成为替身。 他以为,在他真正失去过她一次之后,他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她做什么都可以。 不爱他。 恨他。 利用他。 欺骗他。 所有一切,他都能够接受。 只要她在就好。 然而真正被当成替身,他才发现,原来是替身是这么的悲哀的一件事情! 他真的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到他拒绝了。 他把安泞从他身上推开了。 回宫后和安泞同房那次,她叫了傅星弋的名字,但他知道,那是她故意,故意刺激他,所以他可以不在乎。 但这次。 她不是。 她是真的的把他当成了傅星弋。 把他当成了那个男人去爱,带着如此炙热的情感去爱他。 让他深深切切感受到了,她真正爱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安泞眼眶中泛着眼泪,看着他无情的把她推开。 “对不起,我伪装不下去。”萧谨行道歉,“我不是傅星弋,我是萧谨行。” 话音落。 安泞的眼泪,猝不及防又意料之中的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一滴一滴,比珍珠还大。 “所以萧谨行,这就是你说的,你不介意我把你当成他。”安泞淡漠的声音,带着极大的讽刺。 “我以为我不介意……” “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随意许诺?”安泞打断他,质问他。 萧谨行无话可说。 在安泞的心目中,他早就,面目全非。 “你出去吧。”安泞冷漠道。 一瞬间就可以恢复,她濒临的失控情绪。 萧谨行没走。 他说,“为何今日会这般想起傅星弋,为何今日想起傅星弋,会这般失去理智?” “那是我和傅星弋的事情,我不需要给你解释。” “安泞。”萧谨行看着她,眼眸深邃,“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是在用他来强迫自己,不再动情。” 安泞笑了。 冷冷的笑了。 “萧谨行,你还是这么自信。” “或许不是对我,或许是对古幸川。”萧谨行直言。 “都不是。”安泞说,“我不会对除了傅星弋以外的任何人动情。”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去给任何人强调,甚至,会把对傅星弋的感情埋得很深,因为你有自信你对他的感情不会受任何外界的干扰,但现在,你经常提起他,经常想起他,经常让他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今天算起来,是傅星弋的忌日。”安泞直接打断了萧谨行的话。 萧谨行……哑然。 心口处,就好像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头。 痛得窒息。 “所以,不是你们任何人。” “所以你快乐吗?”萧谨行问她。 安泞冷眸。 “这样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让他影响你的人生,你快乐吗?”萧谨行反问。 “我……” “为什么不选择放下?” “因为放不下。” “不是,是你怕放下了对不起傅星弋,你怕违背了你们之间坚不可摧的感情,你怕你真的会忘了他……” “萧谨行!”安泞声音明显高昂,很难看到安泞发怒,此刻就真的毫不掩饰,“你真的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曾经我对你做的一切,全部都基于我为了自己的活命,现在我对你的排斥,全部都是真真切切,我安泞这里,这里!” 安泞狠狠的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萧谨行看着她的愤怒,她的激动,她的崩溃。 “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从来没有!”安泞歇斯底里。 “我知道。”萧谨行点头。 他知道她不爱他。 他也知道,她这段时间对他的纵容只是因为,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契约。 她答应接受他的好。 他答应半年后让她离开。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如果我是傅星弋,如果我死了,我不会让我深爱的人,活得这么痛苦。” ------题外话------ 大家要的追妻火葬场。 到真的这样的时候,你们就有各种埋怨我! 我真的太难了。 洒泪五更见。  第540章感情彻底,撕得粉碎五更 安泞怔怔的看着萧谨行。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有点分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萧谨行,还是傅星弋。 “傅星弋死的那一刻最后的愿望一定是,让你好好活着,让你忘记他,好好活着。”萧谨行低沉磁性的嗓音,就这么一直在安泞的耳边萦绕。 她垂下眼眸。 眼泪还是不停地滑落。 忘记? 怎可能轻易忘记。 “睡吧。”萧谨行能够说的,只有那么多。 安泞能够给他的耐心,也只有那么点。 他起身离开。 “萧谨行。”安泞突然叫着他。 萧谨行顿了顿脚步。 “我和你在一起真的很累。”安泞说。 仿若,放下了防备。 萧谨行喉结滚动,在隐忍内心的情绪。 “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时候,我真的庆幸过,我居然还能够看到和傅星弋一模一样的脸,我甚至也想过要不要有那么一点期待,要不要把你当成他……但后来我放弃了。你和他,天差地别。”安泞回忆着曾经,说道。 萧谨行抿唇。 他怎么努力怎么弥补,都无法掩盖了他曾经对她的伤害。 事实上,哪怕想要自欺欺人,他也觉得,他不可原谅。 “于是我心中唯一的念头只有,离你远点。好不容易,我终于离开了你,不用再见到你这张和傅星弋一模一样的脸,却生下了安鹿鸣。”安泞讽刺,“看着安鹿鸣和你们越长越像,我真的有想要把他重新塞回肚子里面的冲动。” 安泞有时候都在想,老天给了她重活一次的机会,是不是就是要让她,付出一些该有的代价。 比如。 永远都活在,傅星弋的阴影之下。 她说,“而在我终于适应了安鹿鸣的长相,也慢慢的淡忘很多情感的时候,你却又突然出现了。” 萧谨行紧握着拳头,也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劣。 “你其实说得很对。”安泞抬眸看着萧谨行,突然对他认可道,“在傅星弋没有死的时候,他曾对我说过,如果哪天意外来临他死在了我的前面,他希望我可以忘记他。” “我也在试着忘记他。”安泞继续说道,“试着把他埋进心里,试着隐忍不让自己为他崩溃。我一直以为我做得很好,在他死了的那几年,我一直勉励着自己,直到,我再次看到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你。” “但还好,你和他天壤之别,除了让我对你毫无期待之外,也让我能够深切地感受到,你不是他,我不会产生幻觉,也不会误会,更不会去期待。可是现在……现在,我不得不承认,你给我的感觉和他越来越像,你对我的好让我感到了害怕,我不是怕我会爱上你,我是怕我永远都忘不了傅星弋了!” 萧谨行听着,听着,突然笑了。 自嘲的笑了。 原来她这般排斥着自己,这般拒他千里,是因为她怕从他身上看到傅星弋的影子。 他还一直以为,只要给他点时间,他一定会感动安泞。 只要多给点时间,安泞就会喜欢上他。 而他还一直打算着,待放下江山社稷,放下皇位,陪她浪迹天涯。 半年时间。 他辅助安鹿鸣登基,扫清对安鹿鸣有危害的所有势力,然后陪安泞去她想要去的任何地方,过她想要过的任何生活。 他甚至还自我感动过。 他想象着,安泞或许会为了他的付出而感动。 他隐忍着一直不说也是为了给安泞一个惊喜。 现在想来。 安泞不会觉得是惊喜,只会是惊吓。 安泞拒绝的不是后宫,拒绝的是他这个人。 他做得越多,安泞只会对他的排斥更多。 安泞只会离他更远! 萧谨行突然有些庆幸。 还好。 还好他没有告诉安泞这些,没有提前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至少,在她面前,他还有那么一点,卑微的颜面。 “萧谨行,我真的想你离我远点。”安泞又开口。 不会在乎萧谨行的感受。 也不会在意,他会不会难过。 她只会告诉他,“你在我身边,我忘不了傅星弋,也爱不上你,如此感情上的折磨,让我真的感受到了身心的疲惫,甚至痛苦不堪。” 原来他的存在,仅仅只是存在,就给了她那么大的伤害。 他之前还天真的庆幸过,他和安泞喜欢的人一模一样,他至少比古幸川有更大的优势。 现在才知道。 这不是优势,这是致命的武器。 同样的皮囊,安泞只会爱一个人,只会爱傅星弋一个人。 他对安泞的感情还未开始,就已经判了死刑。 “半年都等不了吗?”萧谨行问她,又喃喃道,“没有半年了,还有,四个月。” “如果你说话算话。半年何妨,一年何妨,两年又何妨?”安泞看着他,用最平静的口吻,将他讽刺得体无完肤,“可是萧谨行,你答应过我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做到过。” 一件都没有做到过?! 萧谨行眼眸垂下。 是。 他真的很阴险。 哪怕这所谓的半年之约,他也耍了阴谋。 他也是打算把安鹿鸣留下,他和安泞一起离开。 他对她所谓的爱,从未真诚过。 “这次我一定做到。”萧谨行承诺,“半年后,我送你离开皇宫。” 再也不来打扰你。 再也不碍了你眼! “是啊,你可以做到。但不代表,我就能走。”安泞带着讽刺,“到时候就不是你不遵守诺言了,是我自己毁了约定!” 萧谨行看着她,仿若有些,不明所以。 安泞平静的问他,“还有四个月,你能拿下白家吗?” 萧谨行眼眸一紧。 安泞说,带着讽刺,“现在的我在你的高调示爱之下,已经成为了白墨婉的眼中钉。她恨不得杀了我,哪怕半年约定一到,一旦白墨婉还好好的,我根本就不敢走,我离开了你白墨婉就会想尽办法来杀我。而我唯一安全的地方就是待在你身边。” 萧谨行抿唇。 安泞真的什么都想得到。 “萧谨行,你看你多聪明,你有各种方法可以让我不得不留在你身边,我还不能有任何怨言,也不能指控你言而无信。因为没了你,我连活命都难!”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你们……骂吧骂吧骂吧。 我反正习惯了。 第541章宋砚青深情表白我爱你一更 “之前是我太自以为是。”萧谨行解释,“我以为……” 安泞淡漠的看着他。 嘴角似乎还带着笑,浅浅的笑意,似乎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就是那么无力。 那么无望。 萧谨行垂下眼眸。 算了。 他能说什么。 说什么,安泞都觉得他在骗她。 对安泞而言,他确实没有给过她一次安全感。 现在被她这般嫌弃,理所应当。 他说,“你喝醉了,早些歇息。” 说完,转身离开了。 不再给自己留下一点遐想。 而他的离开,也没有让安泞有半点情绪波动。 他没有说完的话。 她不感兴趣。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挺拔尊贵,那么高大修长的身形,却突然觉得,孤单和落寞。 她重新躺回在床上。 眼眸就这么看着眼前富丽华丽的帷帐,眼泪就顺着眼角打湿了枕头。 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 是对自己人生的无力感,还是对傅星弋的太过思念,亦或者,其他…… …… 将军府。 谢若瞳被宋砚青抱着回来。 贡静宜看着两个人的模样,吓得到嘴边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她想都没想过,有一天会是姑爷把将军抱回来。 要知道姑爷着弱不经风的身子…… 这么一看,步伐还挺稳健。 而且从后面看,姑爷修长挺直的身材,这一刻还突然有些伟岸。 贡静宜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们。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姑爷把将军抱回到了将军的屋内,然后关上了房门。 宋砚青把谢若瞳放在了床上。 还是,忍不住的喘气。 谢若瞳其实也不重,当然比一般女子还是稍微要沉一点,但绝对在一个男人的力量范围内,而他现在的气喘,还是自己身体太弱了。 宋砚青歇息了一会儿。 他起身准备离开。 “别走!”谢若瞳突然一把拉住他。 宋砚青微怔。 他不走。 他只是想要出去让人打点热水进来,帮她擦拭一下,让她能够更好的入睡。 但此刻谢若瞳突然拽着他。 突然主动地拽着他。 他觉得他半步都挪不开。 宋砚青坐在谢若瞳的床榻边上,看着她红润的脸蛋,看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宠溺地说道,“好,我不走,我陪着你。” 谢若瞳听到声音,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眼眸再也不似平常的冰冷。 他似乎从她的视线里面,看到了一丝,炙热。 宋砚青喉结滚动。 不由自主的,有了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冲动。 他把眼眸看向一边。 谢若瞳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可以轻易的让他沦陷,甚至失控。 “宋砚青。”谢若瞳突然叫着他。 “嗯。”宋砚青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即便,很努力的在掩饰。 “你想和我睡觉吗?” “……咳、咳。”宋砚青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此刻也因为谢若瞳的一句话,血液都在沸腾! 谢若瞳酒醉前酒醉后的模样相差太远。 他怕他把持不住。 “不想吗?”没有得到宋砚青的回答,谢若瞳又问道。 “不是。”宋砚青说,很努力的在让自己冷静,“我怕你不愿意。” “我真的不太愿意……”谢若瞳喃喃。 宋砚青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上一瞬还激情澎湃,蠢蠢欲动。 这一瞬就被一盆冷水泼得个全身透凉。 “我会想起,你和谢芮霖的同房,谢芮霖还给你怀了孩子。”谢若瞳低语。 曾经那个说救命之恩定当以身相许,此生只娶她绝不纳妾的人,终究让她失望了。 “对不起。”宋砚青道歉。 声音也变得暗沉。 如果不是他认错了人,如果不是他错信了谢芮霖,他和谢若瞳不会走到这个地步,他们之间不会这般千疮百孔。 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愚蠢,才会让谢若瞳遭受这么多的伤痛。 他拉着谢若瞳的手,仿若又紧了些。 “谢芮霖的孩子滑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宋砚青解释。 他们之间似乎无形中有着一种默契,再也不提以往的事情,哪怕是一根长刺,如鲠在喉,也怕说出来,伤及他们本就摇摇欲坠的感情。 却没想到,谢若瞳在酒醉后,主动提起。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他知道了吗?! 宋砚青说,“后来,从边关回来之后,我接回了我的父母,把宋府重新修葺了起来,把家里曾经的下人都叫了回来,以及府邸的郎中。郎中或许是良心不安,对我坦白了,当年谢芮霖的孩子早就动了胎气,是强行用了药物保下来的,但保下来其实也是死胎了,而谢芮霖这么做就是为了诬陷你,那日,是我母亲误会了你,是我误会了你。” 当时听郎中坦白的时候,他只觉得心如刀割。 他只觉得他欠谢若瞳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对不起。”宋砚青突然又道歉。 仿若除了道歉,找不到任何词语去表达自己的愧疚。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谢若瞳红润的眼眶,喃喃的声音,仿若释然。 其实从她杀了谢芮霖,从她报复了宋砚青之后,他们曾经的一切,就一笔勾销了。 哪怕偶尔想起会痛。 但也不会拘泥于过去,走不出来。 “若瞳,以后我们真的重新开始吧。”宋砚青鼓起勇气,表白。 他不知道酒醉的谢若瞳到底有几分清醒。 他怕错过了今日,很多话他又说不出来了。 谢若瞳没有回答。 她轻咬着唇瓣,看着宋砚青的紧张和期待。 仇恨可以一笔勾销。 但爱,真的还可以从头再来吗?! “我爱你。”宋砚青真真切切,声音哽咽。 “从头到尾爱的人都是你,从来没有谢芮霖。就算误以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时,我也还是被你吸引,我还是不由自主的爱上了你。” “失去你的那一天,我真的觉得我人生的一切全部都崩塌了。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活下去的,当时看到你和林千俞在一起时,我又是怎么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的!” “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你中药的时候是我在身边,即便丢了半条命!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我们还能够成为夫妻!” 宋砚青拉紧谢若瞳的手,“我再也不会放手了,哪怕,你现在拒绝我!” ------题外话------ 这边算是,冰释前嫌了。 二更见。 第542章安泞是不是给宋砚青补太好了?二更 宋砚青口吻坚定。 眼神坚定。 握着谢若瞳的手,也坚定无比。 但他还是在紧张。 心跳还是在狂速。 控制不下来。 还是会害怕,万一,谢若瞳真的恨他入骨,真的再也不爱了呢?! 他爱她,更怕伤害她,更怕让她难受。 他眼眸深深的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仿若有些迷离,又仿若是清醒的眼神。 看着她依旧红润的脸。 听到她说,“你真的不想要孩子了吗?” “像我这么罪孽深重的人,没有资格拥有孩子。”宋砚青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老天让你不能有身孕,不是对你的惩罚,是对我的惩罚,是我不配。所以我们之间不能有孩子不是你的原因,是我的错。” 谢若瞳抿唇。 眼眶,仿若有些红润。 “所以若瞳,你愿意接受,我不能有孩子吗?”宋砚青反问。 谢若瞳眼泪突然盈满眼眶。 她紧咬着唇瓣。 宋砚青也看到她眼中的泪水。 看着她哭,他真的会很心疼。 他弯腰。 谢若瞳怔怔的看着他的举动。 看着他的唇瓣,吻上了她的眼眸。 在靠近那一刻。 谢若瞳没有拒绝,只是闭上了眼睛,选择了接受。 重新接受宋砚青。 宋砚青吻到了她的眼泪。 咸咸的泪水,让他心口都在颤抖。 他离开谢若瞳的眼睛。 谢若瞳也睁开了眼。 眼中,模糊不清,柔软脆弱。 让宋砚青心口一阵阵疼痛。 分明满身的伤,却把自己包裹得无坚不摧。 谢若瞳,以后我定会用我的生命来爱你。 永生永世! 宋砚青重新闭上眼睛,没有再去征求谢若瞳的同意,吻住了她柔软的唇瓣。 他此刻只想,把谢若瞳抱进怀里,只想,深深的爱她,不留余地…… 谢若瞳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宋砚青。 看着他闭着眼睛,睫毛上似乎沾上了泪水。 看着他,深深的吻着她。 炙热,又温柔。 安泞说。 明天和意外,没有人知道谁先来。 好好珍惜那个爱你的,你爱的之人! 夜色,炫彩多姿。 翌日。 天亮。 谢若瞳睁开了眼睛。 头痛。 痛得好像,千斤压顶。 身体也是酸软不已。 就好像,舞了一宿的剑,让她动都不想动一下。 她挣扎着还是睁开了眼睛。 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到底睡了多久?! 她扭动着身体。 身体刚动,就感觉到身边仿若睡着一个人。 谢若瞳猛地惊醒。 她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看着在她旁边睡得很沉的宋砚青。 昨晚上…… 瞬间,无数画面回荡在脑海之中。 每个画面都清晰无比,连细节都一清二楚。 昨晚上她和宋砚青又同房了。 甚至,过于放纵。 到最后,居然是因为太困,因为体力不支直接睡了过去。 否则…… 谢若瞳脸红透。 她想叫丫鬟进来帮她更衣洗漱。 在看到宋砚青睡得那般安稳的样子,又选择了沉默。 昨晚上的宋砚青,累坏了。 谢若瞳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 她的眼眸就这么看着宋砚青的脸颊,看着他白皙的皮肤,还有那道,依旧不可忽视的红色疤痕。 在安泞的修复下,已经不那么狰狞,但依旧还是那般触目惊心。 当年的她到底是有多恨,才会下了这么重的手。 才会把他整张脸,破坏到这个地步。 她的手指,不由得抚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一点点,摸着他的伤疤。 那时的宋砚青,会有多痛?! 但她似乎并不记得,他叫得有多惨烈。 记忆中仿若只有他血红的眼睛,眼中没有恨,没有任何埋怨,只是在忍耐和接受。 谢若瞳却莫名,有些心疼了。 连摸着他伤疤的手指,都在颤抖。 直到。 “啊!”谢若瞳惊吓。 宋砚青一口咬到了她的手指。 谢若瞳有些慌张的看着宋砚青。 看着他睁开了眼睛,眼底分明带着笑意。 就好像,她做了什么亏心事儿,然后还被他抓了个正着。 “放开我!”谢若瞳抗议。 宋砚青似乎是笑了一下。 “宋砚青!” 宋砚青放开了她的手指。 谢若瞳连忙收了回来。 脸都红透了。 宋砚青嘴角的笑容更明显了,他声音低沉,“怎么就不睡了?” “我又不是你,身体那么弱。”谢若瞳故意打击。 “是吗?”宋砚青口气温和,脸上还露出了无比阳光明朗的笑容。 也没有去揭穿谢若瞳的谎言。 谢若瞳反而在宋砚青的眼神下,有些心虚。 她对宋砚青的认知还停留在上次她中药和他同房那次,那次的宋砚青弱得,不堪一击。 结果昨晚上…… 谢若瞳不想去想。 也不想去承认,宋砚青的改变。 她毕竟是习武之人。 她毕竟是统帅一方的将军。 拒不承认,她会求饶。 “哦?”宋砚青邪恶一笑。 下一刻,谢若瞳的唇直接被宋砚青封住了。 “放开我……唔,好,我承认……你一点都不弱……”谢若瞳声音急喘。 “我知道。”宋砚青回答。 声音分明,沙哑。 “那你放开我……” “放不开了。”宋砚青咬着谢若瞳的脖子。 “宋砚……” 谢若瞳双手抓紧了棉被。 欲哭无泪! ------题外话------ 三更见,么么哒! 今日更新会晚点,大家稍安勿躁哦! 第543章你曾恨过我吗?三更 再次醒来。 谢若瞳可以肯定已经是午时过后了。 她真的一动都不想动。 全身软到极致。 “饿了吗?”宋砚青在她耳边问她。 谢若瞳不想说话。 都说了不要了。 宋砚青却一次又一次。 他都不怕,再次死在她床上吗?! “忍得太久了,一不小心就放纵了。”宋砚青搂抱着谢若瞳,解释。 谢若瞳不搭理。 “先沐浴还是用膳?”宋砚青又问,声音还很温柔。 “沐浴。”谢若瞳想都没有想的回答。 饿是真的饿了。 但出了一身汗,她更想清洗身体。 “好。”宋砚青应了一声。 起身的时候,分别还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 吓得谢若瞳一个激灵。 真怕宋砚青又……失控了。 宋砚青起床穿上衣服。 谢若瞳躺在床榻上,看着宋砚青神清气爽的样子。 那日的宋砚青分明是半死不活的从她床上离开的,今日居然这般…… 反而是她,体会到了那日宋砚青的感受。 宋砚青穿好衣衫之后,走出房间。 离开谢若瞳的视线,刚走出房门。 宋砚青腿突然软了一下。 木冬一直在门口守着的。 还有贡静宜。 仿若都要等到海枯石烂了。 姑爷和将军怎么能从昨天傍晚到今天下午,一直都在房间,不吃不喝的。 此刻看到姑爷突然腿软。 贡静宜连忙就要去搀扶。 木冬也一下扶住了少爷的手,紧张的问道,“少爷。” “无碍。”宋砚青小声道。 他不得不承认,确实纵欲过度。 就是看着那么美好的谢若瞳,完全没办法控制,这么多年一向理智,在她身上全部破功。 但他不能被谢若瞳发现了他身体的虚弱。 他怕她嫌弃! “帮我打一桶热水进来,若瞳沐浴。”宋砚青吩咐。 “是。”木冬连忙答应着。 宋砚青站直了身体。 似乎是缓解一下双腿的酸软,才迈着稳定的步伐,重新回了房间。 木冬看着他家少爷的模样…… 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吗?! 话说少爷和将军到底……多少回合,会让少爷这般腿脚不麻利。 那一刻不得不佩服,将军果然是将军。 房间内。 贡静宜很快让丫头抬进来了一桶热水,她站在屏风外恭敬道,“将军,属下帮你沐浴……” “不用了,我帮她。”宋砚青直言。 “是。”贡静宜连忙答应着。 然后迅速退了下去。 心想着姑爷和将军的感情进展未免也太迅速了。 谢若瞳在听到宋砚青的话之后,脸都红了。 谁让他帮她沐浴了。 她冲着宋砚青说道,“你转过身去。” “为何?”宋砚青还很诧异。 “我要起身去沐浴了。” “我扶你。”宋砚青很主动。 “宋砚青!”谢若瞳有些生气。 宋砚青一脸茫然。 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委屈表情。 “我没穿衣服。”谢若瞳不得不,说出来。 “我知道。”宋砚青点头,点头那一刻还补充了一句,“我脱的。” 谢若瞳觉得自己但凡多点力气,都能掐死了宋砚青。她忍住脾气,“非礼勿视。” “我们是夫妻。”宋砚青一本正经。 说道“夫妻”两个字的时候,眼神里面都是笑意。 “何况,你哪里我没看过。”宋砚青笑得更灿烂了。 “……”谢若瞳居然无言以对。 “夫人,请。”宋砚青伸手,修长的手指放在谢若瞳的面前,俨然是邀请她去沐浴。 谢若瞳深呼吸一口气。 她也觉得,此刻在遮遮掩掩,反倒是小气了。 也就掀开了被子。 被子一打开。 宋砚青的眼神明显就变了。 “宋砚青你要是再敢……”谢若瞳发火。 明显是注意到了宋砚青的异样。 “不敢。”宋砚青连忙回答。 心有力而余不足。 谢若瞳咬着唇瓣下了地,然后在宋砚青的搀扶下,才勉强坐进了木桶里面。 温暖的水包裹着全身,让她全身都舒服了。 果然人在乏累了的时候泡个热水澡,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你也去泡个澡吧。”谢若瞳对宋砚青说道。 实在也不太习惯她洗澡的时候,宋砚青在她面前看着。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 难得的好说话。 就在谢若瞳以为宋砚青要离开了的那一刻,就看到宋砚青直接脱了衣衫。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看到宋砚青走进了她的木桶里面。 “宋砚青!”谢若瞳瞪大眼睛。 这人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夫人不是让我泡热水澡吗?” “你不会自己回你屋去泡吗?”谢若瞳没好气的说道。 “我以为夫人让我一起泡。” “你……” “我帮夫人搓澡。”宋砚青连忙拿起汗巾,给谢若瞳擦拭身体。 谢若瞳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直接转身,背对着宋砚青。 眼不见为净。 宋砚青得逞一笑。 他轻轻的帮谢若瞳擦拭着后背,看着后背上留下了很多伤痕。 其实不只是后背,谢若瞳身上,很多地方都有。 是受了,很多伤吗?! 他手上的力道变得更加温柔,就怕弄疼了她一般。 “很丑是吗?”谢若瞳问。 “不丑。”宋砚青说,“只是心疼。” 说着。 宋砚青的唇瓣,印在了她的后背的一道疤痕上。 柔软的唇瓣,仿若都是怜悯。 谢若瞳身体微颤,心口在那一刻,也仿若触动了一下。 “我记得五年前,你没有的。”宋砚青亲吻完,低声问道。 “之前当杀手的时候,其实也受伤很多,不过断崖子有意将我送到青楼,所以尽量没让我受过重的伤,而且一旦受伤,就会给我最好的创伤药,让皮肤上不会留下伤疤。后来去了边关打仗,虽然近几年战事平稳,但免不了会有些暴动,也会出兵,加上经常练兵练功,总会受伤,身上就留下了些伤疤。之前对自己身体并不在意,也没有好好治疗,就落下了这么些伤疤。”谢若瞳淡淡的解释。 “嗯。”宋砚青又重重的亲吻在她的伤疤上。 哪怕谢若瞳说得这般云淡风轻,还是心疼不已。 “你恨过我吗?”谢若瞳突然问。 宋砚青微怔。 谢若瞳回头,看着他脸上那道疤痕,“你脸被我毁成了这般!” ------题外话------ 四更见。 二更慢是因为,在审核,不是我的原因呜呜! 第544章宋砚青的幸福四更 “没有。”宋砚青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当时,一点都没手下留情。”谢若瞳直言。 当时真的抱着杀了宋砚青的心去对待他。 没有一点隐忍。 他真的,没有怨言吗? “我知道。”宋砚青笑,“我知道你有多伤心,下手才会有多重。” 谢若瞳心口微动。 “你当时就算是杀了我,我也心甘情愿。”宋砚青直言道,“我其实也不想活了,想的是你杀了我如果你能够好受些,我也算死得其所!” “如果不是皇上下令留下你了,我真的会杀了你。”谢若瞳诚实。 “好在,皇上救我一命。”宋砚青把谢若瞳搂抱进怀里。 谢若瞳身体颤抖。 “否则,我会遗憾终生,终生都体会不到,现在的幸福了。”宋砚青把谢若瞳抱紧。 此刻真的很感谢当年皇上的不杀之恩。 也真的很满足,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 谢若瞳静静地躺在宋砚青的怀里。 她能够感觉到宋砚青对她失而复得心情。 她其实,何尝不是?! 何尝不是,感动现在拥有的一切。 她说,“宋砚青,等一切都稳定了,我们去一趟边关吧。” “嗯?” “去看看林千俞。”谢若瞳说出来,声音还是有些,哽咽。 终究,她还是辜负了林千俞。 辜负了,那么爱她的一个男人。 “好。”宋砚青一口答应,“我们一起去拜祭林千俞。” 谢谢他,曾经对谢若瞳的付出! 沐浴后。 宋砚青和谢若瞳终于出了房门。 贡静宜和木冬的眼神,看得谢若瞳满身不自在。 她也没想到,和宋砚青在屋子里内居然待了将近一天一夜。 用过膳之后。 宋砚青牵着谢若瞳的手在将军府闲逛。 谢若瞳好几次想要从宋砚青的手心中抽回来,每次都被宋砚青拽得更紧。 就是怎么都不放开。 “昨日皇上好像也来了。”谢若瞳只得拉开话题,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嗯。”宋砚青说道,“我和皇上一起去的。” “昨日皇后应该也很醉了。” “你在想什么?”宋砚青恶邪一笑。 谢若瞳被宋砚青笑得脸都红了,她无语道,“你还不是这么想的。” “我又没说我不是这么想的。”宋砚青故意逗笑。 “那你说他们会不会像我们一样,感情会好点?”谢若瞳问。 “很难。”宋砚青直言。 谢若瞳叹气。 哪怕安泞给她说得很明白,她喜欢的人只有傅星弋,但她还是有点遗憾皇上和安泞之间的感情。 皇上等了安泞五年。 等回来的,却是那般残忍的真相! “皇后好像执念很深。”宋砚青揣测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皇后从一开始,就一门心思的想要离开皇上,对皇上并没有期待。” “嗯。”谢若瞳点头。 宋砚青就是很聪明,很多事情都能够猜到。 “皇后是不是对你说过什么?”宋砚青审视。 谢若瞳很坚定,“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这是我和皇后之间的秘密。” 宋砚青笑了笑,“我又没让你出卖皇后。我就是想说,其实皇后的归属真的就是皇上。第一,他们之间有孩子,孩子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而且两个孩子对皇上的感情也不浅。第二,现在白家蠢蠢欲动,皇后离开皇上就是危险重重,只有待在皇上身边最安全。第三,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情深意切,这个世界上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够如皇上那么爱皇后。” “古幸川。”谢若瞳直接反驳。 “……除了古幸川。”宋砚青妥协,“但是古幸川和皇上不同,从一开始,古幸川就只是守护,皇后不可能和古幸川在一起,古幸川其实自己也知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得到皇后,他只是希望皇后可以过得更好。” “皇后有皇后的苦衷。”谢若瞳为安泞说话,“而且你想想,皇上以前那么对皇后,皇后怎么可能还对他有感情。更甚者,以前口口声声说喜欢白墨婉的皇上,现在突然就喜欢上了皇后,关键是还要动了白家?!帝王之家最是无情,皇上这般见异思迁,你觉得皇后怎么信皇上?!换成是我,我可能也会退缩。” “你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宋砚青突然就被谢若瞳说服了。他嘴角一笑,“我还以为我家夫人是武将,却没想到,能文能武,才貌双全,举世无双。” “宋砚青你够了。”谢若瞳被宋砚青说得很不自在。 宋砚青笑得更灿烂了。 他牵着谢若瞳的手,紧紧的牵着她的手,就想要这么牵着她一辈子…… 现在这般触手可及的幸福,让他也有些患得患失。 真怕有一天,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镜花水月。 “将军,姑爷。”贡静宜突然恭敬的上前。 两个人看着她。 贡静宜也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将军和姑爷也太恩爱了,她一个未出阁的丫头,实在是羞涩得很。 “怎么了?”谢若瞳问。 “姑爷的母亲来府上了,鉴于上次……”贡静宜没说出来,她问道,“将军让她进来吗?” “让她去堂屋等我们。”谢若瞳直言。 “是。” 贡静宜离开。 宋砚青脸上的笑容,明显冷了下去。 反而是谢若瞳,一脸自若,“你去看看你娘到底要什么吧?!总这么和她僵持,也不是办法。” “好。”宋砚青点头。 谢若瞳推开宋砚青的手就想走开。 “你不去吗?”宋砚青问。 “你觉得呢?”她去,又得和明玉芳吵起来。 而她不想让宋砚青为难。 “当然要去。”宋砚青很肯定,“我会保护你,放心。” 谢若瞳倒不是怕明玉芳能欺负了她。 但既然宋砚青这般坚持,她便也顺从他。 两个人一起手牵手走进堂屋。 明玉芳坐在椅子上,看到他们一起到来,脸色明显就变了,她直言道,“宋砚青,我是来单独找你的。” 这段时日,不管她怎么让人捎信给宋砚青,宋砚青半步宋家大门都没有踏入过。 她只能亲自上门了。 “我和若瞳是夫妻,我们之间没有秘密。你如果介意若瞳,便可以不说,我也不会听。”宋砚青把话说得明白。 ------题外话------ 哎,都是审核审核审核…… 我真的是,好心累啊! 第545章宋砚青狠狠打脸他母亲五更 明玉芳脸色明显一下就沉了下去。 但看着宋砚青这般坚决,她也只能忍了。 她说道,“好,反正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既然你让我当着谢若瞳的面说,我就把话也说清楚。” “嗯。”宋砚青应了一声。 “我今日来,便是来说关于生孩子的事情……” “如果是为了生孩子,娘大可以不必说了。”宋砚青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明玉芳气得脸都绿了。 “说吧。”谢若瞳突然开口,“凡是都要解决,一味地回避问题,也不是办法。” 宋砚青有些诧异的看着谢若瞳。 明玉芳也有些诧异。 宋砚青抿了抿唇,“你说,但不代表,我会听你的。” 明玉芳咬牙,狠狠的说道,“你们两个的感情能够破镜重圆,我真心可以祝福,我也可以把谢若瞳当成我的儿媳妇对待,我也可以保证对她很好,绝不让她在我们宋家受了委屈。” “娘,我们现在宋家什么都不是,谢若瞳是将军,她能在我们家受什么委屈?”宋砚青回怼。 明玉芳被自己儿子说得有些难堪。 她停顿了一下,又说道,“家和万事兴,我相信谢若瞳更想我们一家人能够和睦。” “所以说说你想要的。”谢若瞳没有反驳。 明玉芳开口,“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这段时日我确实想了很多,想如何在不影响你们之间感情的情况下,又能够为宋家传宗接代。我也不隐瞒,我就是想要柳秋珊来给宋砚青生孩子,但被宋砚青拒绝了,这段时间柳秋珊也以各种理由推脱我,我也没办法再说服她。” 谢若瞳和宋砚青就这么听着明玉芳的话。 “我现在唯一想到的就是,我找一个女人,只为给宋家传宗接代,生了孩子之后,女人就被遣送离开,孩子过继在谢若瞳你的名下,你当成自己的孩子养育。如此一来,以后你们之间也只有你们两个人,没有其他任何人,不会影响你们的感情,而我们宋家,也可以传宗接代了。”明玉芳说的真诚。 这真的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谢若瞳有些沉默。 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能性时,宋砚青突然开口了,他说,“我不同意。” “宋砚青!”明玉芳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她都为他们考虑到这般了,到底还要怎么样?! “这辈子除了谢若瞳,我不会再碰任何女人。” “你又不是没有碰过谢芮霖!”明玉芳气得口无遮拦,“又不是只有谢若瞳一人,你装什么纯洁!而且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因为碰过谢芮霖才知道自己和其他女人同房,到底有多难受!而这样的事情,我不允许我这辈子再经历第一次。”宋砚青说得斩钉截铁。 “宋砚青,你真的是要气死我是吗?”明玉芳被宋砚青气得眼眶都红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要入赘谢若瞳我同意,你要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同意!你就不能答应娘唯一这一件事情吗?” “其他都可以答应,这件不行。”宋砚青态度坚决。 明玉芳也看得出来她儿子油盐不进。 她眼眸一转,看着谢若瞳,“若瞳,我这次是真心实意愿意接纳你,我真的别无他求,唯一只希望可以给我们宋家留后。只要你同意让宋砚青有孩子,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和宋砚青的小日子!” “好。”谢若瞳突然一口答应。 明玉芳有些不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砚青也转头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说道,“你娘说得很对,宋家也不能在你手上断子绝孙。你就按照你娘的意思,找个女人生孩子吧。” “若瞳,我就知道你知书达理,我就知道你懂我的心情……” “我说了,我不同意。”宋砚青直接拒绝。 “宋砚青你够了!” “娘,你才是够了!”宋砚青怒火冲天,“当年在国公府,如果不是谢若瞳,你还有什么儿子,你儿子早死了,还说什么传宗接代!更甚者,害若瞳不能身孕的人到底是谁?!你也知道了,谢芮霖的滑胎和谢若瞳无关,而当年你却那般对待若瞳。若瞳不能有身孕,是我们宋家对不起她,不是她对不起我们!你到底还有什么脸让若瞳答应你给宋家传宗接代,你为什么不反省一下自己,怎么弥补对若瞳的伤害!” 明玉芳被宋砚青说得哑口无言。 当时知道被谢芮霖骗了的时候,也是气得恨不得鞭了谢芮霖的尸体。 如果不是谢芮霖,他们宋家也不会搞成这样,宋砚青也不会变成这样。 但现在过去了那么多年,很多事情都淡忘了,她甚至也淡忘了,她对谢若瞳曾经做过的那些残忍伤害。 “我知道我当初不对,可现在事已至此,我……”明玉芳想要给自己辩解。 宋砚青直接打断她的说,“娘,不管你觉得我有多不孝,今日我把话说明白,我不会再和除了谢若瞳的其他任何女人同房,所以也就绝对不可能有和其他任何女人的孩子。你如果真的逼急了我,我也可以净身,一旦我没有了生育能力,一旦我连男人都不是了,你就可以善罢甘休了吧?!” 明玉芳没想到宋砚青说得这么极端。 谢若瞳也没想到,宋砚青在这件事情上这么坚决。 她其实想过了,如果真的是为了传宗接代,没有感情的只是为了所谓的留后,她真的可以接受。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让明玉芳留下来的原因。 “最后我再说一句,不要孩子这件事情是我不想要,和谢若瞳有没有身孕这件事情毫无无关,所以哪怕谢若瞳同意,我也不会要,你最好再也不要有这个念头!” 宋砚青丢下一句话,直接牵着谢若瞳的手就离开了。 明玉芳看着宋砚青的背影,整个人颓败的重重的坐在椅子上。 所以。 她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了的。 宋砚青只认谢若瞳一个人。 ------题外话------ 终于更新完了。 好了,明天走剧情了。 都说我在拖沓,没有呢! 都是剧情需要。 有时候也要写一些温馨的感情戏对不对?! 比个心。 爱你们呢! 第546章萧谨行疏远的距离一更 宋砚青牵着谢若瞳的离开。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宋砚青走在前面的后背。 她第一次觉得羸弱的宋砚青,居然有一种安全感。 她一直觉得,但凡发生了任何时候,宋砚青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只会躲在她的后面。 “宋砚青。”谢若瞳叫着他。 宋砚青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着谢若瞳。 “不用走这么快,你娘没追过来。”谢若瞳笑。 宋砚青也笑了笑。 彼此似乎从未这般,坦诚美好温馨的笑过。 “其实你娘今日说的也没有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谢若瞳心平气和的说道,“我承认之前我对你娘确实有敌意,所以她说的任何事情不管对错,我都是拒绝反抗。但现在冷静下来,现在真的和你重新开始之后,设身处地为你娘想一下,也觉得她其实并没有错,她站在宋家媳妇的立场上,为宋家传宗接代,是她的义务。” “所以你就妥协了?”宋砚青扬眉。 “我只是想明白了,你娘不是在针对我。如果我能够有身孕,你娘也不会做到如此。既然她对我不再有恶意,我也不需要再故意刁难她。”谢若瞳回答。 真心接受了今日明玉芳所言。 而且归根结底,内心深处也不想宋砚青因为她真的断子绝孙。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就会真的想要把最好的都给他。 “你不介意,我和其他女人同房吗?”宋砚青问她。 谢若瞳抿唇。 怎么可能不介意。 当年他和谢芮霖的事情,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哪怕谢芮霖都死了,哪怕一直告诉自己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可偶尔一瞬的想起,还是会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很多时候,为了不影响他们的感情,选择了隐忍和沉默。 “这样的同房和其他不同,你只是为了传宗接代……”谢若瞳努力在说服自己,说服宋砚青。 “可是我很介意。”宋砚青直接打断了谢若瞳的话,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很介意,我再和其他除了你之外的任何女人有肌肤之亲!” 谢若瞳看着他,一时哑然。 “今日给你说的话,你果然没有放在心上。”宋砚青有些气急败坏。 “嗯?” “我说,是我不能有身孕而不是你。”宋砚青不耐其烦的,很认真地说道,“所以哪怕你逼我,我也没办法为你传宗接代!” 谢若瞳被宋砚青逗笑了。 笑着,又红了眼眶。 宋砚青分明就是在安慰她,就是把所有的责任全览在了他自己的身上。 “你真的不想要个孩子吗?像呦呦鹿鸣安琪那般可爱的小孩?”谢若瞳问他。 “万千星辰不及你。”宋砚青突然深情表白。 他用他的情深意切来回答她,孩子和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 谢若瞳终究是被宋砚青感动了。 她想为他好。 他何尝,不想为她好。 她主动扑进了宋砚青的怀抱里。 紧紧的抱住他的身体。 宋砚青顿了一下,随即将她更紧的抱在怀里。 从此以后,他们再也不会放开彼此! …… 两月后。 安泞带着孩子们回尚书府住了五日。 萧谨行是提前离开的。 也就是那天晚上和她不欢而散后,当晚就走了。 后来就一直没有再出现过。 不只是没有出现在尚书府。 安泞回宫了两个月,他也一次没有来过在凤栖殿。 要说萧谨行忙? 但她经常听安呦呦过来说,说萧谨行去她那边陪她玩,陪她练字,陪她用膳。 所以,萧谨行只是不想见她而已。 其实那晚上,她真的喝醉了,如果不是喝醉,她的情感应该不会这么脆弱,也就应该不会对萧谨行说那么多残忍而决裂的话语,她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内心完完全全袒露的人,她有她的隐私,她有她不愿意和任何人分享的脆弱。 终究是,饮酒过度。 当然她也不是在后悔因为她的情感释放,导致她和萧谨行之间感情彻底的破灭。 她本就不喜欢萧谨行,萧谨行能够真的因此放过她,履行半年之约她感恩戴德。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萧谨行看到她的另一面,不是真心想要托付的人,又怎能把自己的所有毫不保留的给予。 她其实对萧谨行一直都保持着距离,保持着界限。 而那晚上的所作所为所说,都好像超出了她对萧谨行的防备。 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现在怎么去惆怅也都发生了,她现在想的是,萧谨行这么冷处理她,他到底要做什么? 半年之约一到就放她离开皇宫。 还是又在筹划什么,他更大的计划。 这段时日宋砚青也不再进入后宫给安琪和呦呦授课,萧谨行给他们换了一位女学士,听说宋砚青更多的时间是在萧谨行那边,而宋砚青作为萧谨行的头号军师,如此频繁的出入萧谨行那里定然不会简单。 安泞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萧谨行在筹划如何动了白家。 白家作为忠孝仁义之大臣,不是随便说动就能动,帝王之家但凡要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有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否则就不能服众,不能服众这件事情的后果可大可小,聪明人一般不会去冒险,所以在动白家之前,就是萧谨行和白墨婉的一个斗智斗勇,如果白墨婉能够沉住气,不上了萧谨行的当,萧谨行永远不可能动了白墨婉,但如果白墨婉真的有了野心…… 白墨婉还会重蹈她上一世的覆辙,白家满门炒作,家破人亡! 当然,她不知道萧谨行最后会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不知道在萧谨行心目中对白墨婉是否还留有余地?!但不管如何,一旦两人真的兵戈相见,败的那一方定然是,惨不忍睹! 安泞一边想着些事情,一边练着字,实在是有些无聊。 主要是安鹿鸣和安呦呦都不在她身边,心里总觉得空荡荡的。 她一笔一划认真的书写。 “皇后,你写皇上的名字,越来越好了。”宫女赞扬。 安泞回神,蓦然才发现,她居然写下了“萧谨行”三个字。 ------题外话------ 二更见。 愚人节快乐! 第547章安泞和萧谨行再合作二更 安泞也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萧谨行之前一直教她写他的名字,她形成了习惯。而且也不得不说,这三个字她写得最好。 反倒是宫女忍不住说道,“娘娘肯定是日有所思,才会情不自禁的写下皇上的名字。娘娘,皇上都已经两个月没来我们宫中了,要不要奴婢去问问平公公……” “皇上去其他寝宫了吗?”安泞云淡风轻的问道。 一边问着,一边把刚刚写下“萧谨行”的宣纸揉成了一团,直接扔了。 又重新开始写其他字。 “倒是也没有去。”宫女想了想回答。 “所以皇上是忙,你就别操心了。”安泞一脸无所谓。 此刻嘴角还突然笑了一下。 在末世基本上都不用笔书写了,更别说毛笔,她突然很想看看“傅星弋”三个字被自己写出来,是什么样子。 她回忆着字体的结构,开始下笔。 宫女也是无奈。 娘娘怎么就一点不担心皇上不来她这边了?! 而且居然还笑得出来。 宫女也不敢多说,只能安安静静地陪着娘娘练字。 安泞用了挺长时间才写出来“傅星弋”三个字,写得还真的巨丑。 而且不写不知道,一写差点都忘了这三个字怎么写的了。 她看了两眼,实在觉得不好看。 又重新拿了宣纸,继续写。 就这么不知不觉写了一个上午,写到安泞都觉得有些腰酸背痛准备放下笔墨去外面走走,活动活动筋骨时,宫人突然通报,“皇上驾到!” 安泞皱眉。 消失了两个月不见的萧谨行,怎么突然又出现在她的宫中。 安泞一脸淡定。 宫女不淡定了,她很是激动,“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到底萧谨行是来见谁的。 安泞还是起了身。 然后看着萧谨行走进了她的内殿。 “臣妾给皇上请安。”安泞行礼。 她想,那日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变成这样,尊卑有别。 萧谨行看了一眼安泞。 眼眸看了一眼她砚台上的宣纸笔墨。 安泞眼眸微动。 倒是忘了去遮掩。 但想着,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萧谨行不全部都知道吗?! 大大方方的让他看了,免得像是在做贼心虚。 萧谨行也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说道,“十日后,朕会立鹿鸣为太子,届时,朕会让他改姓为萧。” 安泞还是愣怔了一下。 她知道萧谨行突然来肯定是要有事情给她说。 但她还真的没有想到,他要对鹿鸣下手了。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突然说不出来任何话。 萧谨行说道,“就是通知你一声。” “是为了影响白家人吗?”安泞冷静。 不能反抗,但总要搞清楚原因。 萧谨行看着安泞,有些沉默。 或许是没想过把他的那些计谋告诉她。 “哪怕我背叛你,我也不可能和白家人合作,我没这么愚蠢。”安泞坦言。 意思是萧谨行不用担心她会去给白家人告了密。 萧谨行自然也听得出来安泞的意思。 所以在安泞心目中,他还是那般老奸巨猾,为达目的谁都不会信任。 他不告诉她仅仅是…… 不想让她去担心。 也不想让他知道,他之所以走这一步棋,只是想要成全她可以早点离开。 安泞说得很对,有白家人在的一天,她除了待在他身边,哪都去不了。 唯有快狠准的拿下白家,安泞才能够选择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离他越远越好的生活。 萧谨行应了一声,“是。” “你在逼白家造反吗?”安泞问。 “嗯。” “白墨婉不会不知道你的意图,你这样白墨婉不一定会上当。”安泞直言。 “朕知道。”萧谨行冷淡,“所以很多事情需要时日。” 安泞皱眉。 萧谨行是在告诉她,他要拿下白家确实需要时日,让她多点耐心吗?! “白家现在手握重兵,当然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你如果真的要动了白家,你定然有你的全盘考虑,也不会轻易冒险,但很多时候总是会有很多意外发生,比如你最后成功拿下了白家,但也为此付出了很多代价,而有些代价,其实不是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安泞直言。 萧谨行知道她在说,他利用她,利用鹿鸣来刺激白墨婉这件事情。 白墨婉极有可能在万念俱灰的时候,选择更极端的方式给他报复。 “我不会让鹿鸣出事儿。”萧谨行承诺。 哪怕他的承诺在她心中什么都不是。 而他依然这般,只是想要表明他的决定。 “我尊重你选择。”安泞点头,没有愤怒也没有无奈,而是真心的接受。 萧谨行眼眸中明显有些诧异。 “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萧谨行点头。 想的不过是拿下白家之后,就让她离开。 那日之后,他就没有再想过让她留下,毕竟待在他身边那么痛苦。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个月他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出现在她面前的原因。 他怕他的存在,就给她带来了莫大的伤害。 今日来,也没想过停留太久。 本打算告知后就离开。 如果不是安泞主动说这么多话。 “让我加入你们的计划之中。”安泞一字一顿。 萧谨行眼底,明显又闪过一丝讶异。 “既然动白家这件事情和我息息相关,我希望我可以参与其中,至少让我知道,你们到底要怎么做,你们已经做到了那一步,而我应该怎么保护好自己以及我重要的人。”安泞眼眸坚定,“我不愿意把我的命运交给任何人。哪怕最后结果不好,也是我的原因,我至少不会怨恨你。” 萧谨行没有一口答应。 “你不用对我有任何顾虑,我对你的政权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为了活命。”安泞再次开口。 “好。”萧谨行点头。 他的沉默不是因为他不信她。 他的沉默只是因为,安泞不信他。 不相信他会保她平安,不相信他会放她离开。 所以她需要亲自参与其中。 “那以后关于白家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对我有任何隐瞒,不管是对我有利有弊。”安泞直言。 “嗯。” “为了以后更方便的商议事情,你还是留宿凤栖殿吧!” ------题外话------ 三更见,么么哒! 第548章强强联手三更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看着安泞。 他以为她根本不想多看到他。 安泞当然也看得出来萧谨行的心思。 萧谨行毕竟是一国之君,有着莫大自尊的人。 那天晚上对他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他这段时间对她的冷处理,真的就是理所应当。 当然自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应该也是觉得,既然她见着他都痛苦,他也不想来给彼此添堵。 所以此刻会很讶异,她会主动让他来凤栖殿。 安泞解释,“这么久都过来了,也不差这几个月。” 萧谨行释然。 确实也是如此。 不过几个月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何况,重新恢复到合作的关系,像五年前那样只为利益共赢的关系,我也不会对你产生错觉,你对我也就不会再有太大的影响。”安泞说得明白。 萧谨行也听得明白。 意思是只要他不越界,她可以和他并肩作战。 他们之间可以是战友的关系,不能是爱人关系。 “好。”萧谨行点头。 “那现在你们商议到了哪一步了?”安泞问。 达成合作,安泞很快摆正了自己的位置。 她不是一个拘泥小节,拖泥带水的人。 亦或者说。 对他是真的没有感情才会做到这么洒脱。 才会说恨就恨,说不恨就不恨了。 萧谨行压抑自己的情感,他说道,“现在白家已经在拉拢朝廷上的部分大臣,你应该知道,白家现在除了手握重兵,其他不占任何优势,他们需要拉拢朝中势力。” “得逞了吗?”安泞认真地问道。 “我让宋砚青已经对某些大臣进行了私下沟通,当然不是全部,全部容易让对方起疑,但目前我们拉拢过的,便都不会站在白家那边,不过现在我们也给了白家的假象,让他们误以为他们已经得逞,为他们造反创造条件。” “但也只是创造条件,他们现在这么做也只是在储备自己的势力,并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会起兵。白墨婉不笨,她应该料到你现在在给她设局,哪怕她在给自己做这方面的打算,也不会轻举妄动。” “所以才会想到封了鹿鸣为太子,刺激白墨婉的心智。”萧谨行直言。 安泞点头。 也是认可他的做法。 白墨婉不能身孕,也没有子嗣,抢了她皇后的位置她已恨到极致,但终究为了大局忍下了这口气,如若现在再封了鹿鸣为太子,白墨婉很容易情绪崩溃,一旦被压制到了极致,人就容易反弹。 萧谨行现在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让白墨婉恨他,然后对他展开报复。 对白墨婉而言,唯一能够报复萧谨行的方式就是夺下萧谨行的政权,让他死在她的手上。 就如当年白墨婉对萧谨慎的方式一样。 “如果真如你所想,白墨婉真的起兵了,你能怎么保证百分之百拿下白家,而不是让白家得逞!白家终究是军权在握,真的打起来,你不一定打得过。”安泞担忧。 让白家起兵不难,各种各样的方式都可以逼白墨婉恨不得杀了萧谨行,但萧谨行真的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白家一网打尽吗?! “白家这么多年,最欠缺的是什么?”萧谨行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安泞。 安泞愣了一下。 她因为没有真的加入他们的政权之中,所以并没有真的仔细去想过萧谨行和白墨婉之间的爱恨情仇怎么收场,所以现在突然这般问她,让她一时真的没有想不过来。 “是人心。”萧谨行给予回答。 安泞恍然。 “白家这些年一门心思在练兵打仗上,这也是白家人的祖训,所以才会和朝廷之中的人都保持了距离,也不会收买人心。哪怕现在想要弥补,一时也能扭转乾坤。而我想要说的是,白家人不仅仅是对朝中大臣如此,对他的部下亲兵也是如此。” “你的意思是,你会在白家军营之中动手脚。” “对。”萧谨行点头。 安泞不得不佩服萧谨行的睿智。 他能够想到的事情,很多人都想不到。 白家人也不会想到。 而且白家人在他们自己的领域里本身就自负,本身就带着强烈的优越感。 他们觉得他们擅长用兵,能打了胜仗,军心就已稳固。事实上,战场上只是因为大家都要活命,不得不所有人齐心协力,这是对外。然而对内,每个人都有私心,不可能像在战场上那般大无畏,然而白家并没有做到将领士兵的人心拿捏,亦或者说根本不屑于做人心建设,他们觉得一声号令所有人服从安排,就完完全全是他的人。 想来,萧谨行当年带白家军出兵打仗时就发现了这个问题。 才会在拿下白家这件事情上,这般胸有成竹。 “已经开始了吗?”安泞又问。 “还没有。”萧谨行说,“正在考虑合适的人选,还要避开白家人的视线,如果打草惊蛇,就会功亏一篑。” “我想到一人。”安泞给予建议。 “谁?” “袁文康。” 萧谨行眼眸一紧。 “袁文康曾跟着你去边关和白家军打仗,他带过兵,和白家军的将领士兵都有一定交情,他去再合适不过。” “朕也有考虑。”萧谨行点头,“但袁文康毕竟是朕的御前侍卫首领,如若突然消失在皇宫,难免会引人猜测。” “所以要让袁文康犯错,让袁文康合情合理的被你处置!” “如何才能够做到合情合理?” “用你妹妹,萧和臻。”安泞提醒。 萧谨行瞬间明白。 “要瞒着吴叙凡。”安泞直言,“否则很难骗过白墨婉。” “好。” “明日让丽太妃宣和臻入宫,这件事情我来和和臻谈。”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安泞想了想,“这件事情最好能够让白墨婉自己亲自参与。” 萧谨行扬眉。 “白墨婉现在应该很想除掉你身边的人,如此一来,她不仅会彻底相信你处决了袁文康,还会让她有一种成就感,会让她更有自信和你反目!” 萧谨行没说话,就这么审视着安泞。 安泞嘴角一勾,“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和我合作?!” ------题外话------ 四更见! 第549章心灵触动四更 萧谨行点头,真心认可安泞的能力。 五年前就认可了。 否则,以他当初对安泞的排斥,哪怕安泞再怎么会自保,也死在了他的手上。 而他也不得不去承认,他和安泞之间,仿若这才是彼此最好的相处方式。 不谈感情,只谈事儿! 一旦事成便分道扬镳。 “好了你去忙吧。”安泞也没有在意萧谨行的心情。 说完了她的事情之后,也不想耽搁了他。 毕竟萧谨行作为一国之君,除了对付白家,还有很多政事儿要忙。 她也要好好想想细节,怎么才能够更顺利的让白墨婉上钩。 萧谨行点头。 他转身欲走。 垂眸又看了一眼砚台上的笔墨。 安泞此刻倒是没有注意,她还在想她的事情。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说道,“他的名字,原来是这么写的。” 安泞回神。 她转头看了一眼。 她要不要告诉他,她其实就是随便写写。 实在过于无聊,练练字而已,并不是寄托什么相思之情。 当然安泞最终还是没说。 私人的感情,她并不需要给萧谨行做什么解释。 也不想去解释。 萧谨行也不会多问。 他直接离开了。 离开后不久,平公公出现在了寝宫,“奴才给娘娘请安。” “有事儿?”安泞诧异。 “回娘娘,陛下让奴才给你送一样东西过来。” “什么?” 平公公恭恭敬敬的呈上一张宣纸。 安泞皱眉。 她打开一看。 看到里面工工整整,行云流水的三个毛笔字,“傅星弋。” 安泞无语了。 萧谨行是有多幼稚吗?! 这也要比一下吗?! 她又从来没有说过,她毛笔字有多好。 “陛下说,娘娘的笔墨实在是……”平公公不敢说出来。 安泞眼眸微紧。 “不过陛下说了,娘娘按照他的笔墨描绘,就可以写得好看。”平公公讨好道,“陛下对娘娘真的是用心良苦,如不是陛下这段时日太忙,一定会亲自教娘娘书写的。” 安泞冷笑了两声。 平公公要是知道“傅星弋”这三个字的含义,怕是要把自己的舌头都要割断以谢罪。 “对了娘娘。”平公公又继续说道,“这两月皇上一直没来娘娘的寝宫是因为皇上也是太忙了,每日休息的时间不足两个时辰,但其实皇上每日也都来了娘娘的寝宫,自然没有进来,是怕打扰到了娘娘休息,但事实上,每日都在娘娘宫外驻留,皇上心中一直都有着娘娘。” 安泞一边看着萧谨行写得“傅星弋”,一边听着平公公的话,漫不经心的说道,“平公公,你知道有时候人会怎么死吗?” 平公公懵逼。 一时不明娘娘的意思。 “死于,话多。” 平公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他连忙说道,“奴才不打扰娘娘了,奴才告退。” 灰溜溜地就走了。 安泞看着平公公落荒而逃的模样,淡笑了一下。 她低垂着眼眸又看着面前的宣纸。 萧谨行这是在告诉她,他真的已经放下她,然后接受了,她对傅星弋的感情吗?! …… 翌日。 萧和臻来了皇宫。 安泞带着安呦呦和安鹿鸣去了丽太妃的寝宫。 萧和臻和吴叙凡生了三个小孩。 三个都是男孩。 大的四岁,小的两岁,最小的三个月。 三个孩子都被领着入了宫。 大的和小的和安呦呦和安琪一起在院子里面玩耍。 最小的那个被丽太妃爱不释手的抱着,此刻看到安泞过来,才让奶娘抱走了,然后内屋就剩下了安泞,萧和臻和丽太妃三人。 “今日我让太妃宣和臻入宫,是有重要事情和你商议。”安泞直截了当,也不拐弯抹角。 “娘娘请说。”萧和臻连忙应着。 “你应该知道,萧谨行和白家现在的局势很紧张。” “有偶尔听吴叙凡说过一两句,但他怕我担心,所以并未和我多说。” “一句话就是,萧谨行容不下白家,白家现在也容不下萧谨行了。而今日找你,便是希望你能够帮你皇兄一把。” “和臻定当竭尽全力。” 安泞也知道萧和臻不会拒绝。 她直接把她的计划说给了萧和臻。 萧和臻还是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是用这种方式。 “放心,等一切过去之后,萧谨行会给你们平反的。” “可是……”萧和臻还是有些勉强,“真的不能先告诉吴叙凡吗?我怕他接受不了。” “什么时候对吴叙凡感情这么深厚了?”安泞打趣。 原来只是因为担心吴叙凡。 那就大可不必担心。 吴叙凡从小就练就了被萧和臻伤透的钢铁之心,无坚不摧! 萧和臻被安泞打趣有些脸红。 她说道,“就是真的放下了。毕竟我和袁文康确实也不可能,就如你说的一样,我越是过得不好越是自我折磨,伤害的越是我们两人,只有我真心的和吴叙凡好好过日子,才是对彼此最好的方式。” 安泞微怔。 萧和臻的一席话,仿若突然戳中了她的心口一般。 真正学会放下。 才是真的,放过自己,放过他! 而不仅仅只是,痛苦的遗忘。 “娘娘?”萧和臻看安泞突然走神。 安泞连忙回神,说道,“想明白就好。” “也是真的放下了才知道,原来想要真的释然一段感情,并不是想的那么难。我曾经对袁文康是真情实意,在我能够好好爱的时候,我用尽了我的全部。然而我的能力就只有那么大,我对他的感情最大限度就只能发乎情止乎礼,所以我们最好的结局就是相忘彼此给予祝福。好在,我没有一直钻牛角尖,否则也不会知道,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也可以过得很好。” “不只是我现在很好,袁文康看我过得很好,他内心才会安心。当然,他虽然现在还没有婚嫁,但我相信,等他真的遇到了他的真命天女,他会和我一样,坦诚的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萧和臻说着的时候,嘴角带着笑。 是真的看透了一切,接受了一切,放下了一切,才会这般云淡风轻,又满怀向往。 ------题外话------ 五更见! 第550章皇上那么爱你五更 萧和臻说完,也觉得自己是不是说太多了。 毕竟这些都是她私人的事情。 而现在娘娘在给她谈正事儿。 她连忙说道,“臣妾听从娘娘和皇兄的旨意,愿意为皇兄尽一份微薄之力。” “好。”安泞也不再多说。 搞事情是关键。 她说道,“接下来按照我的安排就行。” “是。”萧和臻点头。 和萧和臻达成了一致。 安泞在丽太妃那儿也没有待太久,仿若就是在宫中随意走动了一番,留着安琪和安呦呦在那边玩,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怀疑。 她准备回宫之时,突然想到什么。 “我记得今日有宫人送了些杏仁饼来?”安泞问着宫人。 “是的娘娘,奴婢都给您放着的,娘娘现在要食用吗?” “帮我打包好,我送去皇上那边。” “……”宫女实在是震惊。 娘娘从来都不会讨好皇上,今儿个去了丽太妃那里,突然开窍了吗? 还是说昨日皇上到娘娘处就寝了,娘娘和皇上的感情又回温了?! 宫女自然也不敢太揣测主子的事情,连忙答应着,“奴婢马上去取过来。” “嗯。” 安泞点头。 宫女急步回了凤栖殿,提着点心有些喘气,“娘娘,都准备好了。” “走吧。” 安泞带着一行人走向了乾坤殿。 外面太监禀报之后,平公公亲自出来迎接,“娘娘,皇上正巧在和宋大人和古大人商量事宜。” “不方便吗?”安泞问。 “不是不是,皇上特意让奴才过来迎接您。” 说着就恭敬的迎着安泞走了进去。 大殿上。 萧谨行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宋砚青和古幸川一人一边的现在萧谨行的面前。 安泞从宫女手上拿过糕点,“琢磨着你们要商议很久,所以让人拿了些糕点过来,边吃边谈。” 萧谨行应了一声。 平公公连忙把杏仁饼拿出来放在了萧谨行的方桌前。 又分别给古幸川和宋砚青递上。 “我来主要是告诉你,萧和臻这边我已经说好了。”安泞直言道,“时间就定在鹿鸣册封太子当天的宫宴上。届时邀请皇亲国戚在宫中一聚,制造萧和臻、袁文康见面的机会,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让白墨婉撞见。” “朕刚好和他们说到这里,也是考虑的鹿鸣册封当天。”萧谨行认同。 “算是一拍即合了。” “是。”萧谨行点头。 “那你们谈,我就不打扰了。” “留下吧。”萧谨行叫着她,“说好一起商议的,平时不太方便让你直接来前殿,今日你来都来了,朕也不用晚上再回去给你转述了。” 安泞也没拒绝。 几个人商议了很多。 安泞也确实佩服萧谨行考虑的细致和周到。 当然还有古幸川和宋砚青贡献的良策。 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这句话确实不假,关键是,三个人还都是诸葛亮般的智力。 …… 清凌院。 白墨婉把面前的茶杯全部掀翻在了地上。 这段时日便都是这般暴躁。 屋内的宫人全部都跪在地上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白墨婉紧握着拳头。 刚刚听说安泞那贱人去乾坤殿找了萧谨行,还提着点心! 怎么??! 安泞不是清高得很吗?! 萧谨行两个月没有去她的寝宫,她都没有主动示好过。 昨日皇上破天荒去了凤栖殿过夜后,安泞这女人就又开始得瑟了?! 此刻突然又想到安鹿鸣马上要被封为太子了…… 白墨婉一掌狠狠的打在茶几上。 茶几都被她莫大的怒气,打出了一个手掌印。 被安泞抢了皇后位,还让安泞的儿子当了太子,她白墨婉到底算什么?! 这些年她对萧谨行的付出到底算什么! 要不是时机还没成熟,她真的恨不得,即刻起兵拿了萧谨行的政权,让他从此以后,这辈子都只能对她俯首称臣,她要让安泞还有安泞的孩子,全部都眼睁睁的死在他的面前,让他痛苦一辈子! 白墨婉发泄着内心的情绪。 渐渐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萧谨行封安泞为后,她承认萧谨行对安泞的感情,一方面定然也是为了激怒她。此刻萧谨行这么快就又立下安鹿鸣为太子,显然目的一样,她怎可能轻易上当?! 哪怕她现在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她也不会冒险行事。 没有十足的把握,她绝不上了萧谨行的当! 白墨婉眼眸一狠。 萧谨行,我从来都不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惹到我,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烈的代价! …… 商议了大半天。 安泞和宋砚青以及古幸川才离开了大殿。 所有白家能够想到能够做的一切,绝大多数应该都在萧谨行的掌控之中。 哪怕白墨婉觉得她真的胸有成竹的时候,最后结果也是功亏一篑。 “娘娘,能否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古幸川突然叫着安泞。 宋砚青自然识趣。 他连忙说道,“若瞳还在家等臣,臣便先行告退了。” 安泞微点头。 宋砚青离开。 离开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娘娘和古幸川。 人生最难,不过于,爱而不得。 人生最幸,不过于,失而复得。 而他享受着后者。 古幸川这辈子恐怕都深陷前者之中。 安泞和古幸川保持着距离,看着彼此。 “看你身体好像恢复不错。”虽然是古幸川主动叫她,开口说话的却是安泞。 “吃了你的醒酒药,第二日就好了。”古幸川回答。 安泞点头。 “你在帮皇上吗?”古幸川问她。 “还不明显吗?”安泞回答。 “帮了他之后,他也不一定能够给你所要。你难道不怕再次被他伤害吗?就像五年前一样,对他的所有付出换来的是他残忍的抛弃,亦或者,换来的是他的言而无信!” “可我没得选择。”安泞直言不讳,“不除了白家,我哪儿也去不了,只能待在萧谨行的身边,除了白家,我还能为自己争取。” “他不会放下你。”古幸川肯定。 安泞看着他。 “他那么爱你,不会放你离开。”古幸川说得明明白白。 只有同样爱一个人,才会知道,那个人到底有多爱! 所以他才会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皇上到底对安泞的感情有多深。 ------题外话------ 好了,明日见! 第551章鹿鸣册封大典一更 安泞沉默。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古幸川说的这句,萧谨行那么爱她。 古幸川深情的看着安泞的模样,眼底都是心疼。 从安泞遇到皇上那一刻开始,从未被好好珍惜过。 安泞为皇上死了那么多次,安泞为皇上的大业牺牲了那么多,安泞甚至还给皇上生下了两个孩子,而皇上对安泞却从来都只有自私的占有! 而他,却无力给安泞想要的一切。 哪怕安泞那日来见他告诉他,她爱的人并不是皇上,她对皇上做的一切都只是达成她的目的,让他释怀皇上对她做的一切!可哪怕不爱,安泞也不应该被如此伤害,也不应该一次又一次,被皇上辜负! 他只恨自己,能力不够。 只恨自己不能护她一世周全! 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极致的压抑,“我只是怕你真心为他付出,而他却一次又一次,让你失望,让你难受。” “幸川。”安泞叫着他。 真的能够感觉到,他内心极致的痛苦。 因为担心她所产生的悲痛情感。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也对萧谨行没有那么大的期待!所以哪怕再被他利用,再被他欺骗,也顶多不过心凉那么一瞬,情感上不会对我产生太大的影响。何况,从头到尾,我都没有想过萧谨行会履行承诺放我离开,我现在只是需要和他一起把白家除去保我性命安全,其他事情,我不靠任何人,我只靠我自己!”安泞对古幸川不会有隐瞒。 这个世界上她谁都可以不信,但她相信古幸川。 古幸川看着安泞。 看着她把一切都说得坦然。 她对皇上真的没有恨,更没有爱。 “别担心我,我从来都不弱。”安泞冲着古幸川微微一笑。 反而是古幸川。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她一直放心不下。 古幸川点头,默默地点头。 安泞说什么,他便做什么。 安泞想要什么,他就给她什么。 古幸川转身离开。 依旧一席白衣飘飘,依旧谪仙一般的颜值和身姿。 如此美好的一个人,不应该只为她而活。 她看着古幸川的身影消失,才转身。 一转身仿若看到一身黄色身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安泞轻咬着唇瓣。 穿书而来,一心只想放下执念潇洒一生,从未想过,欠下这么多感情债。 到底是老天爷,“垂爱”! …… 宫门口。 宋砚青还是在门口等着古幸川。 真的是放心不下这个痴情的男人。 这段时间古幸川的压抑和悲痛,真的不比当年皇后死时的好。 当时至少是万念俱灰,什么都已经达到了极致,不会有任何期待,不会有其他情感,只是难过。 但现在面对活生生的皇后。 看着她压抑的活着,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越来越少,看着她这般委屈,他不只是心如刀割,还会痛恨自己没办法保护好他。 如此错综复杂的情感折磨,真的可能崩坏一个人的心智。 “我陪你喝喝酒。”宋砚青主动开口。 古幸川摇头,拒绝了。 酒不能解万愁。 那日喝了之后,只会越渐难受。 宋砚青无奈地开口道,“其实你要对皇上有信心。” 古幸川似乎是笑了一下。 带着讽刺,带着冰冷。 “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你我也都看得到。”宋砚青劝说,“我相信皇后会接受皇上的,他们以后会很幸福。” “皇上永远都不知道,她要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要的是什么。而他为了他所谓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勉强她,委屈她甚至是伤害她也可以……他的爱,自私得可怕!”古幸川一字一顿,说得残忍。 这是宋砚青第一次从古幸川口中听到了,古幸川对皇上的评价。 那么,憎恨! “他是皇上,虽贵为九五自尊,但他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也有很多身不由己。”宋砚青给萧谨行辩护,“他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他过得不容易,就要让别人陪他一起过得不容易吗?”古幸川反问。 宋砚青觉得古幸川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里面。 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说服他,只得用了最极端的方式,“皇上就是皇上,谁都不能去反抗了他,天地万物所有一切,他想要,便就是他的!古大人,你我同朝为官,均在皇上身边左右,你我应该更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既然如此,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质疑皇上的对错,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在满足皇上想要一切的同时,把这一切的伤害降到最低!动白家如此,让皇上得到皇后也是如此。” “而现在最忌讳的是,我们与他背道而驰!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结果皇上都会得到,然而伤害却在无限增加!”宋砚青说得有些激动。 古幸川淡漠的看着他。 宋砚青没停留,又说道,“唯一你能够做的就是彻底放下皇后,真心成全了皇上和皇后,而不是去质疑皇上对皇后的感情,皇后对皇上的感情。” 古幸川喉结滚动。 被宋砚青如此一说,自然也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成全吗?! 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安泞过得不快乐,却还要因为所谓的皇权,俯首称臣! “今日在下的话微有过甚,还请古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在下只希望古大人能够释然一些,开心一些,在下相信,皇后也是这般想的。”宋砚青说完,恭敬的行了礼。 转身离开了。 哪怕今日的话对古幸川而言过分了些。 但比起他一直活在悲痛痛苦之中,他宁愿去当了这个恶人! …… 十日后。 安鹿鸣册封大典。 准确说,现在是萧鹿鸣。 三天前下了册立天子的诏书,一并改了姓氏。 萧鹿鸣成为了大泫国景炎时期第一任太子。 当天的册封大典气势恢弘,和当时安泞的册封大典无异。 文武百官朝拜,黎明百姓同庆! 夜宴,宫中热闹非凡。 所有皇亲国戚,后宫嫔妃齐聚一堂,富贵堂皇的宫宴大厅,歌舞升平,烛火通明。 ------题外话------ 二更见,爱你们笔芯! 第552章宫宴吃蟹二更 宫宴上。 安泞和萧谨行坐在最主席的位置。 萧鹿鸣坐在左边第一个位置,哪怕仅四岁多,今日穿着太子朝服,也甚是矜贵尊雅。 安泞都有那么一瞬间有点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 萧鹿鸣虽从小就严肃,就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的,但进宫两三个月,变化却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收回视线,也不想去想太多。 反正现在的所有一切,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当人生经历。 她垂眸,看着宫人突然呈上来一只大闸蟹。 参加宫宴的所有人都有。 安泞有些惊奇。 来大泫国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种生物。 末世的这种生物也早就绝种了,只是在纪录片里面看到过,说是可以食用,而且味道非常鲜美。 “这是高丽国前几日送来的贡品,味道极鲜,还有养筋活血的作用。”萧谨行突然解释。 分明应付着皇亲国戚,却就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察觉她的心思。 “哦。”安泞应了一声。 到时候有点想尝尝这是什么味道。 伺候的宫人此刻已经跪在地上帮所有人剥大闸蟹了。 安泞看得还有些认真。 然后就看到宫人把满满的一肚子蟹黄准备扔掉。 “等等。”安泞叫着宫人。 宫人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上的动作,恭敬无比,“娘娘。” “干嘛扔了?”安泞问。 “这是大闸蟹的排泄物,不能吃的。”宫人连忙解释。 “谁说的?这是大闸蟹最精华的部分。”没看过猪跑步,还没看过猪走路啊! “可是,它是黄色的……”宫人小心翼翼不敢说太多。 “你给我留下。”安泞吩咐。 “……是。”宫人只得把蟹黄留了下来。 宫人又开始剥其他的部位。 萧谨行此刻的视线,就这么若有若无的放在了安泞这边。 看着她让宫人把蟹黄留下,虽有些诧异,却也让自己的宫人留下了。 宫人剥蟹完,恭敬的退下。 安泞拿起筷子,沾了点酱汁,然后放进嘴里。 果然,味道好极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神情,嘴角也不由自主的,拉出了一抹浅笑。 宫宴中其他人此刻也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螃蟹上,倒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萧谨行和安泞这边,除了白墨婉。 白墨婉按照品级,坐在了相对较远的位置,但因为萧谨行和安泞显眼,便也能够一眼就看到他们。 也能一眼就看到萧谨行对着安泞,露出宠溺笑容的模样。 白墨婉暗自握紧了拳头。 以前都是她享受着萧谨行的所有温柔和宠溺,她接受不了,萧谨行现在却这么对另外一个女人。 而她今日,本也是满腔怒火。 册封萧鹿鸣无形中就是在打她的脸,曾大泫国的所有人都以为,萧延琪才是太子。然而萧延琪在皇宫四年迟迟未册封,萧鹿鸣不过来皇宫2、3月,便被立了太子! 如何能够咽得下这口气。 白墨婉脸色难看到极致,此刻也把视线转移,不想再看下去,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真的做出失格的事情。 也在转眸那一刻,看到了斜对面坐着的萧和臻,看着她此刻脸都已经红了,仿若喝了不少酒。 萧和臻不可能和她一样,是见不得萧鹿鸣册封太子,她自然知道萧和臻和安泞关系多好,然而她为何却突然要,借酒消愁。 很明显,萧和臻今日的情绪不高,仿若是郁郁寡欢。 白墨婉心里有了些心思,当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对萧和臻多留意了一些。 宫殿上。 安泞吃完蟹肉,又开始吃蟹黄。 萧谨行的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实在是不忍直视。 他直接撇开了视线。 难以想象,蟹黄在嘴里是什么滋味。 安泞吃着蟹黄,更满足了。 果然是好东西。 难怪这么大个高丽国也就送来这么点,所有人都只有一个。 她吃完之后,转头看着萧谨行并未动一点螃蟹肉。 “你怎么不吃?”安泞诧异的问道。 “朕不喜吃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皇后喜欢,便拿去吧。”萧谨行说得淡然。 “螃蟹不能多吃,寒性的。”安泞虽确实觉得一只不够,但也知道适量即可。 “哦,是吗?”萧谨行应了一声。 他便拿起筷子,甚是优雅的吃了起来。 味道确实鲜美。 比一般的肉质,口感好很多。 萧谨行吃完蟹肉之后,就打算放下了筷子。 “怎么不吃蟹黄?”安泞又问。 萧谨行眉头微皱。 他怎可能吃了螃蟹的排泄物。 不过是之前打算如果安泞喜欢,就留给她吃。 所以她想吃的,他就都给她留下了。 殊不知,这螃蟹吃多了不好。 安泞明显看得出来萧谨行的嫌弃。 一般人看着都会嫌弃,她晃了一眼,所有人都是把蟹黄扔掉的。 简直是暴殄天物。 萧谨行绝对不能浪费了。 她说道,“你试试,人间美味。” “……”萧谨行看着安泞。 “你这什么表情,我像是喜欢吃大便的人吗?”安泞整个人都不好了。 居然用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她。 “这不是螃蟹排泄物,这是……”安泞顿了顿。 她觉得要说蟹黄是什么,萧谨行更不可能吃了。 “总之可以吃的,味道非常好。”安泞怂恿。 “朕……” 安泞直接帮萧谨行夹起蟹黄,“张嘴。” 萧谨行瞪大了眼睛。 “听话。”安泞严肃。 此生,唯美食不能辜负! 萧谨行忍耐。 仿若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勉强张开了嘴。 安泞把蟹黄送到了萧谨行的嘴里。 萧谨行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这是要他命吗?! 放进嘴里,萧谨行也迟迟没有咀嚼。 安泞催促,“吃啊。” 萧谨行才缓缓,拒绝了两口。 从最开始的嫌弃到慢慢脸色的柔和到眼神中的惊喜。 安泞嘴角一笑。 她就说这么美味的食物,不吃简直是可耻。 萧谨行吃完。 赞许了一番,“果然是人间极品。这到底是螃蟹的什么?” 也是相信了,定然不是排泄物。 “卵巢。”安泞直言。 萧谨行扬眉,显然没太懂。 “你吃的是母螃蟹,就是产卵的器官。” “……”萧谨行的脸直接绿了。 估计比吃了大便还让他,生无可恋! ------题外话------ 三更那个见! 么么个哒! 第553章鱼儿上钩三更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模样,笑得很明显。 萧谨行吃瘪的样子,还真的让她有点报复的快感。 她说道,“反正好吃就行了,你管它是什么。” 萧谨行脸色并没有任何好转。 估摸着今晚上和这个蟹黄都要过不去了。 安泞也没再搭理,她眼眸微动,似有似无的视线看向了白墨婉。 今晚,可就等着鱼儿上钩。 宫宴中,吴叙凡此刻也吃着美味的螃蟹,一边吃一边赞许,他兴致冲冲的对着萧和臻说道,“和臻,你吃够没,没吃够我就少吃点帮你留点。” 萧和臻转头看了一眼吴叙凡,一脸冷淡。 吴叙凡皱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这会儿怎自顾自地喝了这么多酒?” 吴叙凡眼中都是关切的神情。 刚开始看萧和臻喝酒以为是她高兴。 毕竟萧和臻这些年一直是放心不下皇上的,然后现在看到皇上和皇后感情这么好,又有了子嗣,一时高兴放纵了些也是应该,却没想这会儿俨然是把自己都要喝醉了。 他忍不住伸手去抚摸萧和臻的脸蛋。 萧和臻直接避开了。 很是冷漠。 吴叙凡诧异,脸上也明显有些紧张。 他今日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到了和臻?! 是他说了不想再这么频繁生孩子惹和臻生气了吗? 还是自己刚刚一个人吃螃蟹吃得太开心没有在意到和臻的感受吗? 亦或者,他今天骂了一句皇上,说他天生就是走狗屎运吗? 吴叙凡一直在自我反省。 然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件事情惹到了萧和臻,唯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萧和臻眼眸微动。 本装出来的冷漠,此刻还是被吴叙凡突然可怜巴巴的下矮桩儿怔住了。 也就一瞬。 她直接撇开了视线,“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吴叙凡连忙放下碗筷。 “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别跟着我。” “和臻……” “我一会儿知道自己回来。”萧和臻口吻重了些。 吴叙凡不敢多说了。 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萧和臻有些微醉的步伐,走出了宫宴大厅。 安泞自然也看到了萧和臻的背影。 她拿着酒杯,慢条斯理地喝着,装作没看到。 余光却又转向了白墨婉。 看她是否会有好奇之心。 她几乎可以肯定,以白墨婉这种心思细腻又敏感多疑的人,不会不去探了一个究竟。 果不其然。 白墨婉在萧和臻离开不一会儿,也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安泞嘴角轻笑。 越是聪明的人,就越是会被自己的自负所蒙蔽了智慧。 鱼儿上钩,就是这么简单。 她回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自然也是注意到了,但他面不改色,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和这种人合作,真的不用担心,他会出了任何纰漏! …… 宫廷外。 萧和臻摇摇晃晃的走到了,袁文康面前。 袁文康为御前侍卫统领。 今日所有皇亲国戚都在宫宴之中,人多嘈杂,他自然会亲自率领御前侍卫保护皇上的安全。 此刻就这么看到了萧和臻走到了他面前。 他站在自己的岗位上,身形笔直,看到萧和臻过来,不由得抚了一下身上的佩刀,随即跪在了地上,“属下参见公主。” “袁大人。”萧和臻口中带着酒气,眼神稍有迷离,“我们之间就该这么,尊卑相见吗?” “属下是臣,公主是君,君臣有别。”袁文康一字一顿。 “呵。”萧和臻笑了。 笑得越是讽刺。 她说道,“君臣有别,因为一句君臣有别,我就这么和你越走越远,分明我们心意互通,见面却只能陌路。为什么,我就不能放任自己,我就不能为自己活一次!” “公主喝醉了。”袁文康不敢抬头,“夜晚天凉,还请公主回到宫殿之中。” “就一定要这么推开我吗?”萧和臻问他。 “还请公主不要为难了属下。”袁文康说道,“小侯爷还在等你。” “小侯爷……”萧和臻笑了,笑得绝望,“一句小侯爷,就要把我们之间的情谊,断得干干净净。可是袁文康,你知道我内心有多苦吗?你知道这些年我嫁给吴叙凡为他生儿育女,我到底有多难受吗?你知道吗?!” “属下……不想知道。”袁文康拒绝。 一直在拒绝。 萧和臻哭得崩溃。 她以为,很多事情都是演戏。 她以为,真的都放下了。 但真的,从头再把这段感情说出来那一刻,原来还是会痛。 还是会觉得,撕心裂肺。 萧和臻突然蹲下了身体。 袁文康惊吓。 他一个起身,退后了两步。 直接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萧和臻就这么看着袁文康。 袁文康依旧恭敬,“公主乃千金之躯,属下浑浊,怕玷污了公主的清白。” “清白?我还有清白吗?”萧和臻问袁文康,深深切切地问他,“我曾经为你留下的清白,早就不在了……可我不甘,真的不甘!” 话音落。 萧和臻突然扑进了袁文康的怀抱里。 袁文康惊恐。 被萧和臻突然这般抱住,让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公主请放开属下……” “我不会放!” “公主喝醉了。” “我清醒得很,我清醒的知道,我现在抱着的人到底是谁,我现在抱着的人是袁文康!”萧和臻斩钉截铁的说道。 袁文康心口微动。 藏在心底的那份美好和隐忍,在一点点的燃烧。 他以为不过是做一场戏。 然而在萧和臻真的抱着他这一刻,有些感情还是会,不受控制。 萧和臻把头埋在了袁文康的胸口处。 听着他,狂烈的心跳声。 袁文康。 从未真的和你道别过。 他们之间的相忘江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就这么成为了彼此口中再也不能说起的人。 这一刻。 圆了我们的遗憾! 我把感情还给你。 你把我的名字从你心口处,拔出来。 从此。 相见陌路。 袁文康颤抖的大手,缓缓地抬起。 在他想要反手抱住萧和臻那一刻。 “大胆袁文康!” 幽静的夜晚,突然响起一道盛怒到极致的声音。 袁文康和萧和臻猛地放开了彼此。 一回头就看着皇上带着一行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 ------题外话------ 四更见! 第554章计划达成四更 夜色下。 萧谨行穿着一身黄色秀龙便服出现在那里,气场强大。 旁边是安泞,站在萧谨行旁边,依然也是凤弈天下。 他们身后还有好些人。 包括吴叙凡在内。 萧和臻自然第一眼就看到了吴叙凡,看着他眼底那么痛那么痛,却又,那么忍那么忍。 不得不承认,刚刚和袁文康的做戏,她真的动了感情,但却也只是为他们曾经的爱而不得而遗憾和伤痛,其实早没有了爱情,只是一份破碎的美好。 然而现在看到吴叙凡,看到他因为她而这般难受的样子,才真的有了极大的不忍,真的很想早点告诉他真相,一点点都不想辜负了他对她的深情以待。 只想用自己更完整的爱去回以他的付出。 可现在,她要做戏到底! 她暗自咬牙,心狠的把视线转移了。 不再去看他一眼。 如此冷漠,也被吴叙凡看在了眼里。 他以为萧和臻和袁文康已经是过去了,哪怕萧和臻心里面还是给袁文康留了一席之地,很多年很多年都不会忘记,但萧和臻能够和她好好相处,能够对着他笑,能够心甘情愿和他同房为他生孩子,他就满足了。 可真的看到萧和臻对袁文康还有着如此炙热的感情时,让他的心还是碎成了渣。 甚至刚刚白墨婉走进大殿上,对着皇上毫不掩饰的当众禀报公主在和侍卫私通时,他其实都不相信会是真的,他不相信萧和臻会做出这种事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何人说的他都不信…… 可事实摆在眼前。 他连自欺欺人都不行。 他多想,他什么都没看到,哪怕是事实,但他要是没看到该多好…… “袁文康!”萧谨行再次怒气冲天。 袁文康猛地跪在了地上,“属下罪该万死!” “你还知道罪该万死,你居然敢对公主……”萧谨行仿若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泞在旁边看着也真的是佩服这些人的演技。 要说萧和臻和袁文康是真情流露,毕竟曾经确实相爱,难免会有些旧情未了,也是可以理解。 但萧谨行这演技,就真的是直逼奥斯卡影帝了!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白墨婉。 看着她嘴角毫不掩饰的笑得阴险。 “皇兄,不是袁文康的错,是和臻主动……” “你给我闭嘴!”萧谨行直接打断了萧和臻的话。 萧和臻怔怔地看着他。 显然萧谨行在维护萧和臻,不想她受到牵连。 公主私通,自然不能去处置了公主,自然会把所有的罪全部都付诸在他人身上! “袁文康以下犯上,对公主做出如此污秽之事儿,罪不可恕,给朕拖下去,立即杖毙!”萧谨行直接命令。 “皇兄不可!”萧和臻直接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整个人慌张到极致,“皇兄,不是袁文康的错,是和臻主动的,是和臻主动靠近袁文康的,袁文康没有错,你要杀就杀了我,你不能这么对袁文康,不能!” “萧和臻,你别以为朕向来疼你,你就这般得寸进尺,你可知道你和下人私通,会遭受何种极刑吗?”萧谨行威胁。 “和臻不怕,只要皇上不杀了袁文康,皇上对和臻怎么处罚和臻都甘愿!”萧和臻说得坚决。 吴叙凡就这么听着,听着萧和臻为袁文康,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到底,还是爱得很深很深吗?! 反而是他一直在,强人所难! “皇上,是属下的错,是属下触犯了公主,所有一切都是属下所为!”袁文康连忙拦下罪名,“公主饮酒喝醉神志不清,是属下对公主做苟且之事儿,还请皇上杀了属下,属下罪大恶极,罪该万死!” “皇兄……”萧和臻听袁文康这么一说,更加激动。 “萧和臻!”萧谨行咬牙切齿,“朕再问你一次,到底是袁文康冒犯了你,还是你和袁文康两情相悦?!前者,朕杀了袁文康护你清白,后者,朕让你们双双殉葬!” 萧和臻还未回答。 吴叙凡直接上前,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皇上,公主是臣的妻子,臣和公主朝夕相处,公主绝不会做出越了规矩的事情,还请皇上明察秋毫,即刻杖毙袁文康,以证公主清白!” “吴叙凡!”萧和臻大声叫着他。 吴叙凡眼眶猩红。 哪怕萧和臻恨他也好。 一辈子恨他也好! 他爱萧和臻,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萧和臻去死! 他太清楚萧和臻的性格了。 为了护袁文康,她宁愿和他一起死,也不会独活。 但他很自私。 他舍不得萧和臻死。 他不能让萧和臻死。 “皇上,小侯爷所言甚是,所有都是属下一人的错,还请皇上不要迁怒公主!”说完。 袁文康疯狂的给萧谨行磕头。 一瞬间,额头上就都是献血。 “袁文康……”萧和臻哭得眼泪直流。 “公主!”袁文康转头看着她,一脸坚决的的说道,“所有一切都是属下的错,还请公主不要再为属下求情,还请公主以大局为重,以公主的夫君,孩子为重!否则属下,死不瞑目!” 一番话,明显带着威胁。 萧和臻泪眼婆娑,整个人难受到极致,这一刻却突然说不出一句话。 “和臻。”吴叙凡此刻也在萧和臻耳边低声道,“家里还有三个孩子,小三连娘都还不会叫……” 他没办法劝服萧和臻为袁文康而死。 他只能拿孩子去换回她的一丝不舍。 萧和臻咬紧了唇瓣,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萧谨行冷声道,“萧和臻,朕问你,到底是袁文康冒犯了你,还是你们在私通?!” 萧和臻眼泪直流。 她说不出来。 萧谨行脸色冷冷的看着萧和臻,“别挑战朕的耐心!” “是袁文康冒犯了和臻。”萧和臻一字一顿。 说出来那一刻,整个人都要晕倒了过去。 吴叙凡把萧和臻抱在怀里,连忙开口道,就怕萧和臻反悔,“请皇上处于袁文康死刑!” 萧谨行下令,“传朕口谕。袁文康冒犯公主,罪大恶极,即刻杖毙,尸首碾碎,喂恶狗食之!” ------题外话------ 好啦,五更见了! 第555章萧谨行的克制五更 萧和臻听到萧谨行的命令,整个人彻底晕倒了过去。 吴叙凡紧紧的把萧和臻抱进怀里。 他知道萧和臻此刻到底有多痛。 他甚至在想,萧和臻醒了之后,到底会有多恨他。 萧谨行下达命令之后,侍卫拖着袁文康离开。 萧谨行看着袁文康的身影,眼底带着一丝有不忍。 连拳头都握紧了。 这些细节,白墨婉都看在眼里。 今日她发现萧和臻和袁文康私通,就知道可以除掉萧谨行的一个亲信了。 而以她的判断,萧谨行肯定会护短,皇亲国戚这么多,萧谨行最宠爱的自然是萧和臻,他肯定护萧和臻,更何况,吴叙凡还帮萧谨行养着亲兵,为了不影响吴叙凡的忠诚,萧和臻也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不做处理,所以定然会当场处决了袁文康。 但袁文康跟着萧谨行这么多年,对萧谨行忠心耿耿,又是御前侍卫首领,说直白一点就是萧谨行发生危险时的肉盾,少了这个肉盾,萧谨行本身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白墨婉此刻心里别提多痛快。 这是这么久以来,被压抑了这么久,吃瘪了这么久,唯一让她真的出了一口恶气的事情。 今晚要不是她多了一个心眼,跟着反常的萧和臻出去,也就不会发现萧和臻和袁文康还有一腿,也是真的发现他们之间的感情时,回想着上一世的事情,仿若才突然有点印象,萧和臻一直以来都不喜欢吴叙凡,心中确实另有他人,也就更加断定两个人着实是在偷情。 而如果是其他人发现,比如是安泞发现,这事儿肯定就会被安泞直接压了下去,她这么聪明肯定知道这件事情如果败露了,萧谨行肯定会处罚了袁文康,在这么关键的节骨眼上,安泞当然不会去折断了萧谨行的羽翼,哪怕是一根羽毛,也不会去动。 好在,今晚她先人一步,而且当机立断,当着众人的面禀告了萧和臻和袁文康私通的事情,萧谨行当着这么多人面,根本不可能还能徇私,只得杀了对他如此衷心之人。 白墨婉越想越兴奋。 甚至佩服自己今晚的机智。 “时辰不早了。太子册封大典的宫宴就此结束,所有人退下。”萧谨行开口。 明显也是没了心情。 “是。” “吴叙凡。”萧谨行专程叫着他。 “臣在。”吴叙凡恭敬。 众人面前,吴叙凡还是一板一眼。 “和臻今日受了委屈,心里自然不会好受。她醒来之后,你好生安慰她一番,如若她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即时禀告朕,朕亲自安抚。”萧谨行吩咐。 “臣遵命。” “退下吧。”萧谨行挥了挥手。 参加宴会的所有皇亲国戚均行了礼,待萧谨行和安泞离开后,所有人才离开。 白墨婉是走得最晚的一个。 她眼眸一冷,对着自己身边的宫人说道,“去看着袁文康受刑,回来禀报结果。” “奴婢遵命。” 白墨婉眼眸一紧。 哪怕不觉得其中有任何问题,也要谨慎到极致。 …… 皇宫中。 萧谨行和安泞一起离开后,往凤栖殿走去。 一个侍卫迅速靠近,恭敬的跪在萧谨行和安泞的面前。 萧谨行一个眼神。 侍卫连忙走到萧谨行身边,小声在他耳边禀报。 萧谨行微点头。 侍卫迅速离开。 安泞看着萧谨行,眼神在询问情况。 萧谨行直言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白墨婉派人去看袁文康受刑了。” 安泞点头。 虽做了万全的准备,但白墨婉这般谨慎,对她确实不能轻视。 “明日寅时会送袁文康秘密离开,去边关。”萧谨行说着安排。 “我给你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安泞问。 “自然。”萧谨行点头。 安泞也点了点头。 她趁着这几日,给袁文康做了一个临时的人皮面具,不算太精致,但混进军营不成问题。 只要袁文康那边能够把白家军几股势力进行分离,加上萧谨行能够指挥的其他军权,拿下白家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两个人走到凤栖殿。 除贴身宫人,其他便都退下。 今日这么一天,也确实乏累。 她起身准备去沐浴。 看着萧谨行已经往外面的殿堂上走去。 “你不睡觉吗?”安泞问。 “还有些政务要处理。”萧谨行直言。 安泞张了张嘴。 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这段时日哪怕萧谨行每晚住在这边,都是她熟睡之后,他才会上床,她醒之前,他已经离开了。 如果不是每日醒来能够感觉到床榻旁边有那么一丝温度,她真的会以为萧谨行根本没有来过。 萧谨行也没有停留,直接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的背影,也转移了视线,“沐浴。” “是,娘娘。” 沐浴完。 安泞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敷着保养水品,一边被宫人伺候着梳头。 “娘娘,今日御膳房熬制了燕窝银耳羹,要不要奴婢给您拿过来。” “好。”安泞点头。 女人到了一定年轻,还是得好好保养。 虽然她也才二十出头。 来了这本书7年了,娃都4、5岁了,居然还没她在末世死的时候岁数大。 “是。” 宫人把燕窝羹递上。 安泞喝了几口,“给皇上送过去了吗?” “回禀娘娘,皇上不吃夜宵,之前送过被平公公退了回来,就没再送了。” “还有多的吗?” “有的。” “准备好,本宫去送。” “是。” 安泞几口喝完燕窝羹,然后直接去了前殿。 一走进去就看到萧谨行坐在软榻上,手臂撑着面前的方桌,仿若是睡了过去。 平公公在旁边也不敢吵醒皇上,就这么安静的陪着。 看着娘娘来,连忙要行礼。 安泞一个手势,免了礼。 平公公连忙上前,“娘娘,您来了?” “他睡着了?” “皇上近段时日有些操劳,便经常在处理政务时睡着。” “怎么不让他到床上休息?” “皇上不允,说要等娘娘睡着后,再上床榻,说娘娘会不喜和皇上同床共枕。”平公公小声说道。 安泞抿唇。 她眼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看着他睡得明显不舒服,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脸上也都是,疲倦之色。 ------题外话------ 好啦,又是明日见了! 比个心,么么哒! 第556章过去喜欢他,现在爱的是你一更 安泞的眼眸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平公公的眼神也带着期待。 他伺候皇上这么多年,自然最懂皇上的心思,皇上对皇后感情有多深,他太清楚不过,这些年皇上过得这么不好,唯一能够安抚皇上的人,只有皇后娘娘。 然而那一刻。 安泞只是让宫女把燕窝羹递给了平公公,轻声说道,“他醒了让他吃点。” “娘娘……”平公公诧异的看着她。 本以为娘娘会对皇上有些不忍,会主动靠近皇上,会让皇上一起就寝。 却就只是这么冷淡的一句。 安泞丢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和萧谨行既然没有感情,就不应该给他任何希望和期许。 她今晚来,确实是想过要劝劝他早些休息,毕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她也不想还未成功之前,萧谨行因为他的身体而拖了后腿。 但此刻既然萧谨行想要用这种方式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她便尊重他的选择。 安泞离开后。 萧谨行就睁开了眼睛。 其实安泞一来他就知道了,习惯了但凡一丝风吹草动,就可以惊醒了他。 平公公自然也注意到皇上醒了。 他连忙过去,说道,“皇上,娘娘专程来给您送燕窝羹了。”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 “娘娘怕打扰到您,所以送完就先离开了。”平公公又说道。 自然会挑一些好听的说给他听。 他当然也很清楚。 安泞不是怕打扰到他,安泞只是不想,让他有任何妄想。 他拿起面前的燕窝羹喝着。 没什么胃口,却依旧一口一口的,不停地喝着。 或许安泞还会担心,他身体不好。 不是关心他,只是怕他拖了后腿。 “啊呀。”平公公突然想到什么,惊呼了一声。 萧谨行眼眸一转。 平公公连忙恢复如常,恭敬道,“奴才只是想到,奴才忘了告诉娘娘,每晚的补品羹都是皇上吩咐御膳房为娘娘准备的。” 平公公说得很懊恼。 他本来心里一直想着的,就等着有机会给娘娘说,结果刚刚那么好的机会就又给忘记了。 萧谨行喝着燕窝羹,慢条斯理的说道,“不用说。” “可是皇上……”不说,娘娘怎么会知道你的好。 不说,你和娘娘怎么可以增进感情。 平公公至今不明白,为何去了尚书府之后,皇上和娘娘之间的距离就变得这么远了?! 分明在尚书府的事情,感情还是好好! 平公公看皇上不再多说,也就不敢再多言了。 …… 吴侯府。 吴叙凡抱着萧和臻回到家中。 他把萧和臻轻轻的放在床上,看着她眼角还有的泪痕,心痛得难受。 他其实很讨厌袁文康,他哪里比不上袁文康,萧和臻要去喜欢了那个男人。 可袁文康真的死了…… 他死了,萧和臻的心,是不是也跟着死了。 吴叙凡眼眶有些红。 却隐忍着,没让自己把情绪发泄出来。 他俯身想要去亲吻一下萧和臻的额头,想要给她一丝安慰和拥抱,却在靠近那一刻又犹豫了。 他想,萧和臻再也不需要了。 吴叙凡转身准备离开。 在他看来,萧和臻甚至可能见都不想见到他。 然而他刚起身。 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拉住。 吴叙凡心口微怔。 他回头看着萧和臻。 看着她睁开了双眼。 吴叙凡掩饰着内心的波澜。 他此刻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和臻。 他不知道在和臻的心目中,他变得有多卑鄙的存在。 他甚至有点想要逃。 “就这么走了吗?”萧和臻问他。 声音出奇的平静。 吴叙凡不知道如何回答。 如果再有一次选择,他也会为了保萧和臻,而去请求皇上处死袁文康。 “什么都不说,就走了吗?!”萧和臻逼问他。 吴叙凡抿唇。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十恶不赦吗?! 可哪怕今日发生了这种事情,他还是希望可以和萧和臻好好在一起,他还是奢望,他们能够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不想和萧和臻因此,恩断义绝。 所以他不想承认,他有错。 “吴叙凡,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萧和臻突然似乎有些生气。 吴叙凡愣怔。 有点不明白,萧和臻的意思。 “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只顾自己感受的人吗?”萧和臻口气有些重。 吴叙凡有点懵逼了。 萧和臻……不生气吗?! 不生气,他那么对了袁文康。 他心里有些紧张,有些期待,却又不敢,抱太大希望。 他怕失望。 萧和臻真的可以让他的人生,甚至绝望。 “吴叙凡,你对自己就不能有点信心?”萧和臻有点恨铁不成钢。 今晚上的晕倒自然是假装的。 但她从皇宫到吴侯府也装作一直没有醒。 一方面是因为做戏要做全套,皇后再三叮嘱,一定不能存在任何侥幸,白墨婉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人。 另一方面也是一直在等待吴叙凡的一个反应。 她突然很想知道,在吴叙凡心目中,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吴叙凡知不知道,她的感情现在在谁的身上?! 可等了一个晚上。 吴叙凡也只是打算沉默的离开。 记忆中的吴叙凡,调皮捣蛋,无恶不作,不把她逗哭绝不善罢甘休,她曾经真的很烦很烦他,也是不明白,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恶劣之人。 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知道,吴叙凡对她的隐忍对她的爱对她爱而不得的伤痛。 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原来她对吴叙凡的排斥只是因为她以为他不喜欢他,并不是,她真的讨厌他。 今晚要生气的人,也本应该是吴叙凡。 她背弃了他们的感情,他应该责备她,应该骂她。 可他却反而怕她受伤,选择什么都自己忍受! 萧和臻眼眶有些红。 这世间怎么会有吴叙凡这么傻的男人。 喜欢一个人不会好好说,没做错事情却总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难道都不会为自己争取吗? “吴叙凡,我承认我先喜欢上了袁文康,因为他给了我很多温暖,给了我父皇没有给过我的安全感,让我对他产生了依恋,产生了爱恋。”萧和臻恬静的声音娓娓道来,“可那都是过去了。过去我喜欢的是他,但现在,我爱的人是你!”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57章敞开心扉二更 吴叙凡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 他觉得他现在可能在做梦。 刚刚萧和臻说什么了?! 说现在爱的人是他?! 真的是他吗? 可萧和臻不是喜欢袁文康吗?今日还因为酒醉,把压抑在内心多年的感情全都释放了出来!现在又说喜欢他?! 不会是还没酒醒把他认错了吧?! 吴叙凡指着自己的鼻子,很认真的对着萧和臻,“我是吴叙凡。” 萧和臻忍不住翻白眼。 本来情感已经烘托得很好了,很多到嘴边的话,就又因为吴叙凡这句傻兮兮的话搞得突然说不出来了。 吴叙凡看萧和臻明显有些生气了,垂下了眼眸,一幅也很无辜的样子,“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为什么要和你……同房。”萧和臻有些激动。 说的时候,脸也有些红。 “那次不是喝醉了吗?”吴叙凡小声嘀咕。 他一直以为是他趁人之危。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萧和臻也就认命了。 而后两个人就相敬如宾的生活,过所有夫妻之间,循规蹈矩的日子。 他真的不敢妄想,萧和臻是喜欢他才会和他同房的,就是意外,亦或者,对生活的妥协。 “我没醉。”萧和臻突然声音有些大。 吴叙凡瞪大眼睛看着萧和臻。 上次,没醉吗?! 可他以为她喝醉了。 他清楚的记得那次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分明就是酒醉的状态。 “你要我说得多明白,我没醉,我知道那晚上我们在做什么,很清楚,现在都很清楚。”萧和臻看吴叙凡的表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声音都是咆哮出来的! 在吴叙凡的面前,真得想要装矜持都不行。 她怎么也是女子,做那么羞涩的事情,她也会不好意思。 吴叙凡非要她说得那么明白。 “没有喝醉?”吴叙凡看着萧和臻,下一刻明显露出了狡诈的笑容,“所以你就是在默许我……不不不,你就是故意在勾引我!” 萧和臻脸都红透了。 她就知道和吴叙凡,根本没办法好好交谈。 “萧和臻,你说你居然,你居然,这么心机。”吴叙凡笑得邪恶! 此刻也因为听到萧和臻说当初第一次不是因为萧和臻酒醉了才和他同房的,而是萧和臻自愿的,他觉得他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 “你别说了行吗?”萧和臻真的很想一巴掌打在吴叙凡那张得瑟的脸上。 她就知道像吴叙凡这种,给点颜色就能够开了染坊。 “可是不对啊!”吴叙凡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你如果五年前就对我动了心思,那现在为何还要和袁文康……你难道想要脚踏两只船?!” “吴叙凡!”萧和臻冒火。 吴叙凡不敢说话了。 还有些委屈。 正常人不都应该有这种思维吗?! “我是这种人吗?”萧和臻质问吴叙凡。 吴叙凡摇头,跟拨浪鼓似的,“不是。” “我刚刚说了,我以前喜欢的是袁文康,现在喜欢的是你!我什么时候脚踏两只船了!”萧和臻愤愤不平,“我要不是喜欢你,我也不会和同房更不会给你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了!” “……我倒是也没想要这么多孩子。”吴叙凡小声嘀咕,影响他的性福生活。 萧和臻真的觉得自己有一天要被吴叙凡给气死。 他就不能有点正常人的思维吗?! 吴叙凡看萧和臻真的发火了,连忙又回到正题,“那今晚上的事情?” “是一出戏。”萧和臻直言。 也是在调整自己随时可能爆发的情绪。 “什么?!”吴叙凡瞪大了眼睛。 “前几日皇后娘娘召我入宫,让我和袁文康演一出戏给白墨婉看。”萧和臻耐着性子把他们之前的计划,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吴叙凡。 吴叙凡认真的听着。 在谈着正事儿的时候,还是一本正经的。 萧和臻说完,才总结道,“所以才有了今晚这么一出。” “那意思是,袁文康也没有死了?”吴叙凡问。 “你就这么想他死吗?!”萧和臻脸沉。 吴叙凡心虚的笑了笑。 一不注意就暴露了他的心声。 “袁文康虽然不会死,但应该还是会受到极刑的。不过我相信皇兄和皇后也不可能让袁文康受伤很重,否则也没办法去边关,帮他们拉拢人心了。” 吴叙凡点头,也觉得萧谨行和安泞这两口子聪慧绝顶,根本不用去担心他们想要做成的事情。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你不要多想了,我和袁文康真的已经是过去式了。虽然……”萧和臻欲言又止。 “虽然什么?”吴叙凡紧张。 他最怕突然的转折了。 本来已经是过去了,结果这么一搞,就又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虽然今晚对袁文康确实有些动情了……” “我要去杀了萧谨行和安泞这两口子!”吴叙凡激动不已。 他就知道会这样! 这两口子怎么能这么坏,为达目的居然让和臻做这种事情! 萧和臻一把拉住吴叙凡,“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吴叙凡咬牙。 此刻真的是拳头都握紧了。 “我所谓的动情,就是对曾经的一个释怀和一个告别。”萧和臻说道,“我甚至是感谢皇兄和皇后给了我这次机会,真的让我能够大胆的,勇敢的把曾经压抑在内心的话说了出来,从此以后就真的放下了,也再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从此以后,我便真的,只和你一个人好好过日子,便真的,只爱你一人。” 吴叙凡整个人又懵逼了。 突如其来的幸福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眼眸深深地看着萧和臻。 看得萧和臻脸都有些红了。 “你是在对我表白吗?”吴叙凡突然开口。 萧和臻脸更红了。 算是吧。 “那我接受吧。”吴叙凡说。 口吻中还带着些勉强。 萧和臻皱眉。 她想象中对吴叙凡袒露了心声,吴叙凡会感动,会把她紧紧的拥入怀中,会说更多,表达爱慕的话语。 结果就这么一句,理所当然。 萧和臻叹气。 她要习惯吴叙凡的不按常理。 她清楚吴叙凡爱她的就够了。 其他,不强求。 对吴叙凡这种臭男人也求不来。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58章几家欢喜几家愁三更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吴叙凡一脸严肃。 难得严肃的模样,让萧和臻也有些紧张了。 “什么?” “为什么这出戏,你们都知道,我不知道?!袁文康应该也是知道的吧?!”吴叙凡一字一顿,还有些咬牙切齿。 萧和臻抿了抿唇,还忍不住笑了一下。 “为何?”吴叙凡逼问。 萧谨行和安泞明知道他爱惨了萧和臻却还要瞒着他演了这么一出戏,到底有何居心?! “皇后娘娘说,怕你拖了后腿。”萧和臻回答。 吴叙凡整个人瞬间怒火中烧,眼睛都瞪直了,“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我什么时候拖过后腿了!” 萧和臻也知道吴叙凡会生气。 她小声解释,“其实也不能怪皇兄和皇后娘娘瞒着你,这种事情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万一露馅了,就全部都前功尽弃。” “那为什么袁文康能知道?”吴叙凡耿耿于怀。 他可以不用知道,但袁文康也不能知道!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萧和臻实在受不了吴叙凡的幼稚。 “就这么小气!难道我还没有袁文康靠谱?” 不管如何,他在萧谨行和安泞心目中至少比袁文康重要吧?! “袁文康毕竟是当事人。”萧和臻实在是无语,解释道,“要不是提前给袁文康说好,袁文康肯定不可能让我碰他一丝半点,袁文康不会让我受到一点点伤害,我们只能提前告诉他,他才能够配合着我演了这出戏。” “所以在你心目中,袁文康就是个好人是吧?!”吴叙凡生气。 “他本来就是好人。”萧和臻直言。 吴叙凡觉得他气更大了。 他知道袁文康好。 他只是想要让萧和臻安慰他一下。 今日被他们蒙在鼓里,他们不知道他有多伤心吗?当时真的是心如刀割,难受到了极致。 “但他现在在我心中,只是一个好人而已。”萧和臻说,“而你不只是。” 吴叙凡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萧和臻的意思。 意思是,他是她所爱之人是吗?! 心里巨大的欣喜和感动,对比起今日在皇宫里面的痛苦,简直是冰火两重天好不好?! 他猛地一把将萧和臻狠狠的抱进了怀抱里。 知道萧和臻喜欢他,他再也不会撒手了。 谁问他要萧和臻,他也不放。 萧和臻被吴叙凡这么紧紧的抱着,也没有推开。 就这么温顺的躺在了吴叙凡的怀抱里,感受着,他给她带来的安全感,和温暖。 她曾经一直以为,这样的感觉只有袁文康才会给她。 两个人静静相拥。 吴叙凡放开了萧和臻,看着她美丽的脸蛋,看着她就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他忍不住,低头去亲吻她的嘴唇。 刚靠近。 萧和臻躲了一下。 吴叙凡皱眉。 “还没沐浴。”萧和臻羞涩地说道。 “我才不会在乎。”吴叙凡直接把萧和臻压在了床上,“你身上哪哪哪都是香的……” “唔。” 好久。 吴叙凡和萧和臻躺在床上,静静的抱着彼此。 彼此敞开了心扉,哪怕有些乏累了,都高兴到睡不着觉。 吴叙凡只要一想到萧和臻真心实意喜欢的是他,他高兴得都想要出去裸奔了。 “话说,萧谨行和安泞那两口子就真的不在乎我的感受,就不怕我伤心过度吗?”吴叙凡皱着眉头,突然又想到这么个事情。 就是怎么好像都过不了这个坎。 居然说他会拖后腿。 好吧。 他承认如果他提前知道,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如今晚这般情深意切这般激动了。 但他们就真的不担心他万一伤心死了怎么办?! 他怎么着,和他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简直太不够哥们了。 “皇后说……”萧和臻看着吴叙凡。 吴叙凡一脸期待。 怎么着,也考虑过他的吗? “皇后说,你没心没肺,一会儿就好了,不用担心。” 吴叙凡明显打击过度! “事实证明,你确实是。”萧和臻笑。 “我和安泞从今日起,恩断义绝!”吴叙凡说得斩钉截铁! “其实是皇后对你的褒奖。” “你少忽悠我。” “是真的。她说换一个人,都不能有你这么强大的心智。” “换一个人都不会被她坑成这样!” “别生气了。”萧和臻带着些撒娇的口吻。 吴叙凡哪里受得了萧和臻突然的示弱。 “我今晚不是都弥补你了吗?”萧和臻羞涩,“皇后说,这招最有效。” “所以今晚你欲拒还迎的,也是早就有预谋要吃了我?”吴叙凡故意逗萧和臻。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萧和臻抗议。 “萧和臻,你可真不老实……” “吴叙凡……唔!”萧和臻的小嘴又被吴叙凡给封住了。 这货是没完没了了吗?! 同样的夜色下。 凤栖殿。 安泞今日本是累的。 结果真的躺在床上却怎么都没有睡着。 现在几更了?! 萧谨行还没回来。 到底,他每晚上是有多晚?! 是真的要确保,她完完全全睡得踏实不会醒过来之后,他才会出现吗?! 安泞眼眸微动。 下一刻瞬间闭上了眼睛,保持均匀的呼吸。 缓缓,感觉到了一个身影走过进来。 仿若是走到她的面前,看了她一眼,又仿若是错觉。 他从她身边走过了。 走过好一会儿,又重新回来。 然后很小心地上了她的床。 她都是睡在里面,外面给他留了位置。 他也就只是躺在了外面的位置,然后盖上棉被。 和她保持距离,不会越界。 安泞翻了身。 往里面翻过去。 萧谨行心口微动,看她还是睡着的,才重新闭上眼睛。 “萧谨行。”安泞突然开口。 萧谨行一怔。 大概是没想到,安泞醒了。 “你要是不想和我睡在一起,就回乾坤殿吧。” “不是。”萧谨行说道。 “不管是不是,对自己的身体好点。”安泞说道,“别给自己惹了麻烦,也别给他人添了负担。” 所以安泞的意思是,让他别用折磨自己身体的方式让她内疚。 她不会。 只会觉得他,阴险。 ------题外话------ 四更见。 第559章以退为进,阴谋再起四更 “好。”萧谨行低沉的嗓音,答应着。 他其实没想过用这种方式引起安泞的注意。 他单纯只是不想让她不好过。 他记得很清楚,安泞那晚上给他说的话。 他没有恨。 也没有在故意赌气。 毕竟不爱一个人,没有错。 他只是希望在皇宫在他身边最后的这段时间,尽量给她,美好的回忆。 他不想安泞离开后,是恨他的。 然而因为不爱。 因为安泞对他的不信任。 他做的任何事情,她都会觉得,他别有所图。 …… 那之后。 萧谨行没有回乾坤殿,因为还有很多事情确实要和安泞商议,安泞能够给他很多建议,很好的建议。 当然也没有再故意晚睡。 他按照他平时的生活作息,政务多一些的事情就睡晚点,政务少一些时候,就睡早点。 两个人的生活仿若和谐,却又似乎隔了千山万水。 如此又过了一个月。 袁文康那边传来了消息,白家军已成功拉拢三个将领,相当于分离了白家军五分之一的军权。 要白家真的要造反,白家军中有了一部分已是萧谨行的人,对白家军而言不仅是兵力的缺失,到时候他的排兵布阵也会受到很大的影响,拉拢白家军的人,可谓真的是一箭双雕的上上策。 于此。 白墨婉也回了白家。 白墨一准备去边关了。 她借口去送行,萧谨行就许诺了。 这段时日萧谨行对她就是不闻不问的状态,她做什么他不管,他也不会主动关心她的任何事情。 两个人之间,没有了任何情谊。 白墨婉对萧谨行,也已经全然死心。 重生一世,她太清楚感情是最不可信的,如果不是上一世萧谨行真的为她而死,这一世她也不可能会那般去信任了他,好在现在,迷途知返,她绝不可能再对萧谨行有任何留恋。 “此次去边关,兄长可要小心。”白墨婉说道。 “婉儿放心,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而且边关是我的地盘,皇上也不可能拿我如何!反而是婉儿你一人在皇宫,万一皇上对你做什么……” “所以我打算离开皇宫了。”白墨婉下定决心。 白墨一有些惊讶。 虽然白墨婉之前确实给他提过,但真的走出这一步,并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他也不得不佩服他妹妹的魄力! “为了自保,也为了我们的大业,有些牺牲是必然!”白墨婉冷眸。 以退为进,方可大获全胜! “好,不管婉儿做任何决定,兄长都支持你!”白墨一坚定道,“不过婉儿,万事小心为上。” 白墨婉点头,又叮嘱道,“此次前去边关还有重要事情,你可一定要用你最亲信的人去做,半点都不能出了纰漏,否则被人抓到了把柄,我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婉儿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白墨一胸有成竹。 “今日一去,回来便就会面目全非,兄长可做好了准备?” “只要婉儿一句话,兄长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白墨一坚定无比。 “此次,不成功便成仁!”白墨婉眼眸一冷。 “兄长绝不让婉儿失望!”白墨一信心十足。 白墨婉目送着白墨一离开的背影。 这一世,她定然要让他们白家,走上辉煌,永不败落! 至于萧谨行…… 活该他被安泞那个妖女所迷惑! 白墨婉送走了白墨一,才转身回到了皇宫。 犹豫了一下,直接去了乾坤殿。 门口的小太监看着她都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知道皇上不愿见她,但他一个小小的宫人,又不敢得罪了她。 白墨婉反而温和,“你去通报一声,如果皇上不见我,我就不去到扰他。” 太监看她突然这般好说话,也有些被吓到。 下一刻还是恭敬的行了礼,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 平公公走了出来,看到白嫔也是有些惊讶。 这都几个月没有来主动找个皇上了吧?! 他都以为白嫔是真的放下了,也变得聪明了,今日突然又来。 “平公公,皇上在忙吗?”白墨婉温和。 口气也和以前不同。 哪怕刚被贬为嫔的那一刻,也是趾高气昂也是带着一副后宫之主的架势。 现在却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刚好皇上处理完政事儿,此刻正在稍作休息,白嫔这边请。”平公公恭敬。 白墨婉倒也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萧谨行真的会让她进去。 她都做好了,来请安很多次,才会被萧谨行召见一次的准备。 她不动生色走进了宫殿。 萧谨行坐在正中间的位置,面前的案堂上依旧堆放着高高的一踏奏折。 白墨婉都不得不去承认,萧谨行确实是个好皇帝,如果不是他爱上了安泞,她也不会真的去夺了他的政权。 “臣妾参见皇上。”白墨婉行礼。 “今日过来,找朕何事儿?”萧谨行态度,不冷不热。 “今日去送了兄长去边关,便回来给皇上禀报一声。” “嗯,白将军去边关的事情,朕已经知道了。”萧谨行淡漠。 “臣妾……”白墨婉欲言又止。 “直说。”萧谨行直言。 看上去很温和,实际上就是想要早点把她打发走。 “臣妾想明白了皇上。”白墨婉鼓起勇气。 萧谨行看着她,眼底也有一丝惊讶。 “之前是臣妾的不对,臣妾心胸狭窄,处处和皇后作对,经过这数月的反思,臣妾想要告诉皇上,臣妾已经知错了。”白墨婉说得诚恳,“臣妾以后定然不再做任何越界的事情,还请皇上原谅臣妾之前的种种不是。” “知错就行了。”萧谨行口吻还是很淡,“朕也不想和你闹到这个地步。” “臣妾和皇上之前的情谊,臣妾会永远记在心里。” “嗯。”萧谨行没有给予多少回应。 “但臣妾也深知,现在皇上只钟情于皇后。”白墨婉把话说到了明处。 萧谨行看着她。 明显带着审视。 这大概是好几个月来,萧谨行真的第一次这么正眼看她。 “为成全皇上和皇后,臣妾自愿废黜嫔妃之位,贬为庶民,从此不再踏入皇宫一步,还请皇上成全!”白墨婉说得,情深坚定。 ------题外话------ 上一更有被审核了,我就不明白了,我真的都没写啥,为什么就一天都被审核,我我我…… 欲哭无泪。 五更见! 第560章最后心愿五更 萧谨行沉默的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震惊。 大概也想不到,她真的会做到这一步。 白墨婉说道,“臣妾其实知道皇上对臣妾从来都只是感恩,并不是男女之情。皇上只是因为臣妾儿时对皇上的温暖,才会让皇上有了感动,才会让皇上误以为,皇上喜欢的是臣妾。然而当皇上真的爱上皇后那一刻,就都明白了,皇上对臣妾的感情和对皇后感情的不同。臣妾现在什么都想明白了,所以臣妾想要退出皇上和皇后的感情。” 萧谨行抿唇,喉结有细微的滚动。 如果这真的是白墨婉心底所想,他其实可以给白墨婉更多的厚待。 对白墨婉,哪怕现在和她决裂到这个地步,他也没有真正对她动了杀心。 不知是白墨婉曾经的温暖确实给他留下了很深很深的影响,让他不管在任何时候,对她都会留有一份隐忍,还是……他也不知道的什么原因,让他下不了手。 他现在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拿下白家,让白家再无权势,再不能威胁到安泞的性命。 白墨婉看萧谨行没有回应,又继续说道,“其实能够待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臣妾已经很满足了。臣妾不想把臣妾和皇上之间曾经的那些美好全部都消磨殆尽,臣妾希望皇上回忆起臣妾时,不再有恨,还请皇上成全了臣妾,让臣妾离开皇宫。” “你可知道,嫔妃被贬庶民离宫,对你的人生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吗?”萧谨行口吻,依旧沉稳。 没有一丝感动。 也没有半点,不舍。 好在白墨婉早做好了心理准备。 早就对萧谨行没有了任何感情。 如果没有重生一世,她或许不会有这么多的追求,或许在知道萧谨行不爱她的时候,她会释然,会放下,会真心去成全他的幸福。但重生一世改变了她很多的想法,经历过自己被杀害,面对她父亲兄长亲人被万箭穿心,面对她白家被灭九族,她的心早就变得残忍坚决,她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欺凌她,侮辱她! 她这一世绝不为任何人而活!她这一世绝不让自己受到半点委屈! 所有她现在和萧谨行的一切,只怪他们之间有缘无份。 重生前,她不爱他。 重生后,他不爱她。 他们注定只能站在,对立的位置。 “臣妾知道。”白墨婉坚定。 被贬为庶民,会成为大泫国的笑话。 从大泫开国以来,便没有任何嫔妃被贬出宫的先例,哪怕犯了错也宁愿是死在宫中,至少留下名节。如果被撵出宫就是对她的侮辱,人言可畏的朝代,只会比起更难。 而且,哪怕嫔妃离宫,按照大泫国的律例,也是不可以婚配,只能独守终老。 “你大可不必出宫,只要你真心知错,在宫中安分守己,朕的后宫,留你一席之地。”萧谨行说得明白。 白墨婉是不是要感谢萧谨行对她还残留着一份仁慈? 还是说,这么聪慧的萧谨行早知道她离宫的目的,分明就是想要保自己的安全。 白墨婉能够做到这一步,当然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臣妾谢皇上的恩典,但臣妾深知,皇后对臣妾是存在芥蒂的,同为女子,臣妾更懂女子心思,便不想给皇后添堵。何况,臣妾思念萧延琪,萧延琪虽不是臣妾亲生,但也是臣妾一手带大,刚离开时臣妾便也没有这么想念,时间越久,特别是每次回去之后看到延琪,就徒添了悲伤,臣妾更想留在延琪身边,将他抚养成人,臣妾真的已现别无他求!”白墨婉再次恳请。 萧谨行依旧只是看着白墨婉,没有做出回答。 白墨婉直接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眸光微转。 平公公在旁边看着,也是被今日白嫔的话给震惊到半点都反应不过来。 白嫔居然主动请求出宫。 这可真的是把她自己的一生给毁了。 什么时候白嫔这般认命了?! 怎么都觉得,其中有诈。 皇上定然也是知道有问题,所以迟迟没有答应吧? “既然白嫔这般坚决,那朕便让你如愿以偿。”萧谨行突然,答应。 平公公瞪大眼睛。 皇上就真的不多想想嘛?!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白墨婉得到萧谨行肯定的回答,心里还是止不住的,难受了一下。 哪怕是她想要的,但真的如愿了,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萧谨行果然不念旧情。 果然只在乎安泞了。 她一走,就真的是彻彻底底的成全了萧谨行和安泞。 安泞一定会因为她这么一走对萧谨行感情更深。 如果没有意外发生,他们就可以双宿双栖,从此,恩爱万年。 白墨婉隐忍着内心的情绪,叩拜道,“臣妾谢主隆恩。” “明日朕的圣旨会直接到清凌院,宫门口朕会安排马车送你离开。” “是。”白墨婉恭敬。 “退下吧。”萧谨行开口。 “皇上,臣妾还有一愿。”白墨婉诚恳。 “说。” “臣妾明日便离开皇宫,今晚是臣妾最后一次在宫中,臣妾不是对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打从皇上只宠幸皇后一人开始,臣妾便知道,臣妾是永远都得不到皇上。只是今日一别,臣妾和皇上从此便是路人,再也不会相见,臣妾只想皇上能够最后和臣妾吃一顿晚膳,在仁寿宫曾经我们相遇相知的地方,臣妾想要和皇上好好告别。” 萧谨行抿唇。 白墨婉恭敬道,“如皇上不愿,臣妾便不勉强,臣妾深知皇后定然会有不悦,臣妾不打扰皇上,臣妾先行告退。” “好。”萧谨行突然开口。 白墨婉假装不懂的看着萧谨行。 “朕答应你,今晚和你一起用膳。”萧谨行直言。 平公公眉头都皱紧了。 哪怕是真的告别,但皇后应该也会介意吧?! 皇上是不想和皇后和好如初了吗?! “那臣妾便在仁寿宫等皇上,不见不散。”白墨婉难言的高兴,“臣妾先行告退。” 心想。 萧谨行对她也不是那般无情到了极致。 今日的举动也是在试探,试探萧谨行对她的感情,到底还剩下多少! ------题外话------ 明日见。 第561章朕不想和你反目成仇一更 夜晚。 萧谨行带着平公公直接去了仁寿宫。 自从前太后去世之后,这里就一直空着。 萧谨行到达的时候,仁寿宫仿已恢复了昔日的辉煌,所见之处都是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他步入殿堂。 白墨婉已经带着自己的宫女在门口守候。 “臣妾参见皇上。”白墨婉盈盈而笑。 她从小便喜欢白衣。 自从出兵打仗,又成为皇妃之后,便舍弃了白色衣衫,今日特意换上,又精心打扮了一番,仿若看到了曾经那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少女。 萧谨行睨了一眼,应了一声,“平身。” “谢皇上。”白墨婉恭敬道,“皇上这边请。” 萧谨行点头。 白墨婉跟在萧谨行身后,两个人坐在了,殿堂上的桌子前一起用膳。 餐桌上的菜肴并不丰富,便都是他们曾经在仁寿宫一起吃过的,大多数都是萧谨行喜欢的菜系。 “时间太久了,都快要忘了皇上的喜好。”白墨婉主动拿起筷子,给萧谨行夹了菜放进他的餐盘里。 萧谨行也没有拒绝,把白墨婉夹的菜放进了嘴里,慢条斯理地咀嚼。 白墨婉看他吃了菜,才又高兴的扬起了笑容,亲自给萧谨行斟了酒,给自己也斟了酒。 “臣妾敬皇上一杯。”白墨婉主动。 萧谨行放下筷子,拿起酒杯。 “今日一别,或再不相见。”白墨婉说着,嘴角带着笑,眼眶却红了。 萧谨行看着她。 记忆中的白墨婉还是那个善良温软的女子。 不知何时开始。 她变了。 他也变了。 萧谨行微点头。 和白墨婉喝了酒。 白墨婉放下酒杯,又主动给萧谨行夹菜。 萧谨行便都是沉默。 沉默的接受着,白墨婉对他的主动。 在他心里,这就是最后一次能够满足白墨婉的心愿。 而后。 他们之间如何,且看天意。 “小时候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那个时候只觉,天底下怎会有这么俊朗之人,看着你坐在轮椅上,就不自觉地泛出心疼之意,在接触中发现你也不爱说话,从不笑,更是让人怜悯。”白墨婉追溯着过往,“那个时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好好对你,一定要让你笑,一定要让你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很多很多的温暖……” “所以,小时候的你去了哪里?”萧谨行问她。 深深的问她。 白墨婉心口微动。 她轻抿着唇瓣。 今日和萧谨行最后一别,除了想要验证他对她的情意还剩下多少之外,其实也真心实意的想要和萧谨行,把他们曾经的过去放下了。 她垂下眼眸,“经历了太多。太多太多,已经回到不过去了。” 她说过,如果没有重生一世。 她不会和萧谨行走到这个地步。 但重生一世,她做不到再这么,颓败委屈的过完一生。 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的权利,她要站在至高的位置,绝不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了任何人。 哪怕是萧谨行。 萧谨行直言道,“今日朕来,便是来告诉你,如若你还是曾经的你,朕也是曾经的朕。” 白墨婉听得出来萧谨行的言外之音。 这段时日他们的剑弩拔张,萧谨行不可能猜不到,她已动了心思。 他在提醒她,如果她放下对他的反抗,他会像曾经一样,哪怕对她没有情爱,也会让她以及她的白家相安无事,他对她还留一份情意所在。 可是。 她不信了。 从古至今,帝王向来无情。 不爱了,又怎么可能还有情谊所在。 上一世的萧谨慎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因为对她不爱,因为她白家军手握重权,便直接铲平了她的白家。 这一世她又怎么可能为了所谓的“情意”再把他们白家交到其他人的手上,这一世,她绝不重蹈覆辙。 “婉儿。”萧谨行突然叫着她的昵称。 白墨婉心口微动。 她以为对萧谨行已经彻底了没有了感情。 这一刻却还是因为他的话,而心跳紊乱。 “今日,本是告别,我们之间便也不是皇上和嫔妃的身份,朕现在以兄长知己的身份,和你真心以待。今日的话,说过便说过了,朕不追究你的无理,你便也不要让朕给你一个承诺,我们敞开心扉而谈。”萧谨行放下碗筷。 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抿唇。 她没想到萧谨行会突然说这种话,这番话的意思就是,他今日要和她摊牌了。 放下彼此的身份,把什么话都说到明处。 白墨婉眼眶有些红。 要真的没有这么多的利益权谋,她和萧谨行也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曾经的他们,真的是彼此最好的知己。 哪怕当年她爱上萧谨慎,对萧谨行也无法忘怀,依旧把他当成她人生最重要的朋友。 萧谨行或许也是如此,甚至于那时的萧谨行只有她。 他们原本是这么好的关系,却为何到了今天的地步。 真的是,造化弄人吗?! “对安泞,你是容不下的。”萧谨行开门见山。 白墨婉咬唇。 她没有否认。 因为安泞,她感觉到了威胁,她受到了耻辱,她甚至嫉妒她的一切。 从一开始就嫉妒。 不只是嫉妒萧谨行对安泞的感情。 还嫉妒安泞的睿智,才华,甚至容貌。 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世间真的还有一个女人,比她更优秀。 而她的自尊接受不了。 “你甚至觉得,因为安泞,朕会对你还有你们白家出手。”萧谨行直言。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 所以,他是什么都知道。 而今日他能来,真的不是因为她的苦苦哀求他真的心软了,而是想要借此机会把什么都给她说清楚。 “朕现在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朕不会。”萧谨行口吻坚定,眼神真诚。 白墨婉却垂下了眼眸。 她不想去信。 “朕刚刚说得很明白,如若你还是曾经的你,朕依旧会是曾经的朕。朕答应过会护你一世周全,朕定然可以做到。只要你放下执念,朕可以给你还有你们白家,该有的荣誉。”萧谨行一字一顿,“哪怕我们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朕不得不承认,朕依旧不想和你,反目成仇。” ------题外话------ 今日更新晚了点。 二更见。 第562章谈判失败二更 白墨婉看着萧谨行,眼眸中还是带着诧异。 她没想过萧谨行真的会把话说得这么开。 一说开,就真的撕破了他们之间所有的伪装。 她紧咬着唇瓣,没有说话。 萧谨行又直言道,“朕不瞒你,朕不知是你曾经确实给了朕温暖,在很长一段时间唯一给过朕温暖的人,朕不知是不是这样的原因导致朕对你,总留有余地。曾还记得朕为了你一次次丢下安泞吗?不是朕对你的爱有多深,不是朕不爱安泞,朕也不明白为何会无条件的选择保护你,仿若是内心根深蒂固无法改变的命运,让朕在关键危难时刻,来不及思考,已经选择了你。” 白墨婉沉默。 仔细一想,也确实如萧谨行所说。 她其实也早知道,萧谨行爱的人是安泞,不再是她。 她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 那次在北牧国被囚,她在情急之下便说了,萧谨行爱的是安泞。 那真的是内心所想,并不完全只是想要减少自己遭受的伤害。 是萧谨慎把安泞保护了下来。 而此刻听萧谨行这么一说,也在思考,为何萧谨行会无条件选择她。 真的只是因为曾经对她的诺言,对她的愧疚吗? 但安泞给萧谨行付出的也并不少。 要说感动,要说报恩,萧谨行更应对安泞如此,而不仅仅只是对她。 但萧谨行确实是一次又一次的把安泞丢下,一次又一次的救了她。 萧谨行想不明白。 白墨婉也想不明白。 “今日朕把什么都说出来,就是想要告诉你,哪怕现在我们已然变成如此。哪怕你恨朕,哪怕朕为了保护安泞而不得不动你亦或者你们白家,朕也不想让你死在朕的手上,朕希望朕能够履行朕曾经的对你的承诺,护你一世周全。”萧谨行冷淡的声音,再次说得清清楚楚。 白墨婉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居然可以说到这个地步。 居然就这么承认了,他真的会动她,真的会动了白家。 “行哥哥。”白墨婉叫着他。 像小时候一样,亲昵地叫着。 既然萧谨行说今日他们不是君不是妃,他们只是儿时的玩伴。 那她也不需要再有隐瞒。 这算是,她对萧谨行最后一次的信任。 “你想我怎么做?”白墨婉沉着冷静,问他。 “白家手握五十万大军,已是朝廷的威胁。站在所有帝王的立场上,都会忌讳。当然,我父皇,甚至太上皇确实放纵了白家的军权,那也是因为曾大泫国战乱导致,只能把所有军权交给你白家全权指挥,以保大泫安危。然现在,边关战乱平息,朕也已培养其他将领方能独当一面,白家实属不能再拿着朕的军权,成为朕的威胁。”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是,让白家主动交出军权。 一旦交出了军权,白家就再也没有能力威胁到萧谨行,自然也没有能力威胁到了安泞。 萧谨行想要用这种怀柔计,不损耗一兵一卒,拿下了他们白家。 白墨婉没有动怒。 站在萧谨行的立场上,他自然有他的考虑,他自然不想引起任何动乱,任何动乱都可能威胁到他的政权,他有他的考虑。 她只是淡淡的问着萧谨行,“我让我兄长交出了军权,皇上真的能保我白家一世平安吗?” “朕保证。”萧谨行肯定。 “然而安泞会放下对我的仇恨吗?”白墨婉又问。 “她会。”萧谨行斩钉截铁,“终归结底,你和她无冤无仇,所有的恩怨均来自于,我和你,和她无关。” “和她无关?”白墨婉笑了一下,自嘲的笑着,“如果不是她,我们又怎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我们之间的感情怎会说断就断?一句和她无关,就真的撇清了她所有的关系。” “我们之间感情断裂确实是和安泞有关。”萧谨行承认,“但也和你当初选择萧谨慎有关。如果不是你当初选择了他,朕不会就此娶了安泞,不娶了她,也就不会发生后面这么多事情。” “所以行哥哥终究还是在维护安泞。” “不是维护,而是事实。” “可哪怕如此,我也没办法再相信。”白墨婉坦诚自己的立场,“白家几代人造就了白家军,为大泫保家卫国,成就了一代神话,皇上一句话便让我们白家几代人的辛苦拱手相让,皇上不觉得,自私吗?!” “婉儿,你应知道君臣之别的道理。大泫之下,莫属于朕!你所谓的白家造就的白家军,从一开始便不是白家的,是帝王家的军队,如若你抱着这样的思想,你便已有了,谋逆之心。”萧谨行一字一顿,毫不委婉,“而谋逆,是死罪!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 是在提醒她,现在做的就是天理不容这事儿吗?! 对。 普天之下莫非黄土。 所有一切就都是萧谨行的。 就因为如此,她才要夺了萧谨行的政权,成为她自己所有。 “行哥哥,白家的军权,婉儿无法做主,也无法劝兄长交给行哥哥。白家也不是有谋逆之心,白家不过是在保家卫国的同时,同样选择了自保。纵观千年历史,手握军权的大将军主动交出军权后,无一会有好下场。不瞒行哥哥,婉儿便也经历过一次,此生便绝不再重蹈覆辙!”白墨婉把自己的心思说得明明白白。 上一世,便信了萧谨慎,落得个满门抄斩,这一世,她绝不会再把自己的命,把白家的命交给任何人。 萧谨行沉默着。 没有动怒,脸上甚至没有任何情绪。 仿若在思考,又仿若什么都没想。 只是沉稳的坐在那里,和平常无异。 “让你失望了,行哥哥。”白墨婉主动开口。 他们之间,不能合二为一就只能,兵戈相向。 如若萧谨行可以为了她杀了安泞,留她后宫之主之位,她便可以让白家不再动兵,可哪怕如此,她也绝不可能把白家的兵符上交。 所以萧谨行连安泞都舍不得杀,她又怎可能信任了萧谨行,把唯一可以护她白家的军权,拱手相让?!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63章安泞撞见三更 安静的殿堂。 白墨婉把她的话说得明白。 现在萧谨行选择了沉默以待。 她也揣测不到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她甚至在想,萧谨行会不会直接扣押了她,以她作为威胁让他兄长主动交出兵符。 而她今日敢这么和萧谨行坦白,一是萧谨行刚刚所说,他们今日并无君妃之分,他不会追究她的无理,他也不需要给她任何承诺,他们只是在交谈,今日的话,说完就过了,谁都不用负责。 二是。 她早给她兄长给予了交代,如果萧谨行真的不念旧情,真的卑鄙到拿她成为人质,她也不允她兄长拿兵符来交换,她宁愿死在萧谨行的手上,也绝不,让白家因她受到牵连。 上一世是她造就了白家的悲哀,这一世绝不允许再败在她的手上。 两个人的沉默不语。 萧谨行突然开口了,他说道,“如婉儿确定一意孤行,朕便也不再多言。” 白墨婉看着他。 依旧看不出来他一尘不变的脸上有任何情绪波澜。 或许在萧谨行心目中,她本就不再能够引起他的心情变化,不过是对她还留一点点旧情,选择今日和她坦诚相待。 “今日朕说了这么多,把一切都说了出来,也是告诉你,曾经朕对你的隐忍和保护,到今日为止。明日后,如果你真的触犯到了朕,朕不会再顾及曾经的情面,哪怕命运让朕对你留情,朕也会摆脱了命运,不留余地!”萧谨行不冷不淡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白墨婉知道。 萧谨行说的都是真的。 今日之后,他们曾经的旧情就真的彻底结束。 一旦兵戈相向,他绝不会心慈手软。 “明日朕会派人送你出宫。”萧谨行起身。 说到此就够了。 以后。 就真的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萧谨行转身欲走。 “行哥哥。”白墨婉拉住他的手臂。 萧谨行眼眸微动。 “晚膳还未用完。”白墨婉说,“我知道你今日来只是为了把话说明白,并非是和我一样,只是想要留恋,但既然行哥哥已来,何不稍作停留。真心陪我,度过这漫漫长夜。” “朕……” “从我给行哥哥表明心意以来,这么多年,却似乎从没有一次,这般相处过。以前是因为有安泞在,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我终究要和你保持了距离。后来安泞离开,五年我陪你在皇宫之中,你却从未给过一次让我靠近你的机会,哪怕是弥补我的遗憾,行哥哥也陪一下我行吗?我虽从小舞刀弄枪,但其实也会女儿家的抚琴跳舞,我也一直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把这些呈现给我最爱的人看,行哥哥只此成全我这一次,可好?!” 萧谨行抿唇。 他回眸看着白墨婉。 白墨婉的眼神,干净剔透。 一身白衣,让他想到了小时候的她。 那个时候的白墨婉真的是他黑暗人生中的一束白光。 他心中唯一的,白月光。 时过境迁。 他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会变得如此的面目全非。 萧谨行微点头。 弥补白墨婉的遗憾,也让自己真的放下,曾经对白墨婉的情意。 曾经已是曾经。 再也回不到现在。 白墨婉柔美一笑。 笑容中仿若带着泪花。 萧谨行重新坐回到了餐桌前。 白墨婉走向了旁边的古琴前。 她眼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的眼眸也看着白墨婉。 不再有情。 但却,还是会有些疼惜。 或许是他,造就的悲哀。 造就了他,安泞还有白墨婉三人的悲剧。 他辜负了白墨婉的一往情深。 所以上天才让安泞永远都爱不上他。 才让他这辈子,只能,爱而不得。 …… 凤栖殿。 安泞一边练着笔墨,一边在想很多事情。 想萧谨行和白家的兵戈相向,萧谨行到底怎么才可以做到,大获全胜而不付出任何代价。 在想自己怎么可以从萧谨行的眼皮提子底下,全身而退。 “娘娘。”宫人忍不住叫着她。 安泞回神。 回神看着自己写的“傅星弋”三个字。 经过这么多长时间的书写,字体明显好看了很多。 她看着宣纸上的毛笔字,无奈的笑了笑。 也不知道何时开始,练字反而成为了她唯一打发时间的事情。 皇宫之中,确实是无聊。 “娘娘,很晚了,您该歇息了。”宫人恭敬无比。 安泞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好像确实挺晚了。 她随口问了句,“皇上怎还未回来?” 宫人不敢回答。 安泞眉头一扬,她转头看着宫人。 宫人战战兢兢地说着,“听说是,皇上今日去了仁寿宫。” 仁寿宫?! 安泞想了想,那不是以前温静檀住的地方吗? 她死了之后,怕是荒野着了。 萧谨行突然去那里做什么?! 萧谨行不可能对温静檀还有一丝怀恋?温静檀这个幕后的始作俑者,萧谨行怕是恨透了她。 他怎可能有心去祭拜。 心里带着些疑惑。 安泞突然起身,“走,过去看看。” “娘娘……”宫人连忙叫着她。 “怎么,不能去?”安泞眼眸一紧。 “不是的娘娘。”宫人连忙摇头。 她只是听闻说,今日皇上是和白嫔去了那里。 她还听说,皇上和白嫔曾经定是在那里定情的。 不知道突然去,是不是旧情复燃了?! 万一是,娘娘撞见了怎么办? 然而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自然也不敢去阻止,更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说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娘娘去了仁寿宫。 仁寿宫依旧冷清。 但仿若看上去,干净了很多。 是萧谨行特意让人打扫了一番?! 萧谨行又想要搞什么?! 安泞进去。 一进去,便看到殿堂内,萧谨行坐在餐桌前,旁边跟着他的只有平公公一人。 而除了他们两,还有一袭白衣的白墨婉。 她坐在古琴前,在为萧谨行抚琴。 画面难得的和谐,还很温馨浪漫。 这大概就是男女主天生的cp感吧?! “娘娘……”宫女开口。 安泞给宫女比了个手势,让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然后带着宫人,无声无息的转身离开了。 ------题外话------ 四更见,么哒。 第564章就一晚,可以吗?四更 安泞一走。 萧谨行和白墨婉的视线,就都看了过去。 俨然都看到了安泞的出现,又看到了她的离开。 白墨婉的手指离开琴弦。 她落寞的笑道,“不去追吗?” 萧谨行回眸,淡然道,“她不会在意。” “在你心目中,安泞果然是善良聪慧,宽宏大度之人。”白墨婉说着,嘴角泛出了一丝苦涩的笑容。 所以。 她怎么和安泞比。 她早该认清这个现实。 萧谨行没有给白墨婉解释。 他和安泞之间的感情,不需要给外人交代。 白墨婉重新低垂着眼眸,继续抚琴。 今日,便真的是和萧谨行的最后一晚。 今晚之后。 他们就真的会兵戈相向,再无情面而言。 “哐当”一声。 琴弦突然断了一根。 突然的断裂,割破了白墨婉的手指。 白墨婉看着自己手指上的血渍。 这真的就是,琴断人亡吗?! 她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淡然道,“还是不要勉强。” 明显能够听出来,她的琴声并不美妙,还不如一般的女子。 而且她右手本就因为受伤变得无力。 弹出来的音符,总是少了些韵味。 白墨婉微微一笑,“果然是在勉强。” 她从古琴边起身,走向餐桌,坐在萧谨行的旁边。 萧谨行此刻也不再用膳,只有意无意的喝着酒。 面前的酒壶,空了好几瓶。 也是在借酒消愁吗?! 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决裂,还是让萧谨行有些难受吗? 白墨婉自己倒了酒,也陪着喝了起来。 夜深,人静。 已不知是几时。 天地万物仿若都沉睡了。 白墨婉喝醉了,她趴在了桌子上。 脸蛋红润,一脸无害。 萧谨行看了一眼。 曾念念不忘的容颜,现在也不过只是轻轻一瞥。 感情最经不起折腾。 一旦错过,就一辈子都错过了。 他起身离开。 今晚能陪她到此,也是他的极限。 亦或者说。 他不过是在发泄起自己的情绪,趁此,借酒消愁而已。 “行哥哥。” 白墨婉叫着他。 声音带着一丝迷惑,又带着一丝娇嗔。 他们之间很久没有这般过。 太长时间的对立,仿若都快忘了,他们最初的那般美好。 “别走。”白墨婉再次想要留住他。 “你喝醉了,早些去休息。”萧谨行口吻淡漠。 白墨婉却并没有答应。 她摇摇晃晃的身子站了起来。 她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近距离下,萧谨行还是那般英俊。 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让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世间真的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她甚至在想,如果当年的萧谨行不是长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她到底还会那般去主动靠近他,那般去亲近他吗?!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伸向了他的脸颊。 还未碰到。 萧谨行便躲开了。 白墨婉的手僵硬在半空。 还是,不愿吗?! 哪怕最后一晚,都不愿意和她有一丝一毫的亲近吗? 她放下手,深情款款的眼眸,带着期待,“一晚可以吗,了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让我伺候你一晚可以吗?” 萧谨行冷漠,“不可以。” “我不能有身孕,我不会母凭子贵,也不会对你或者安泞产生任何威胁,我不过只是想要真的把自己给你一次,就一次,以后,再无贪念。”白墨婉情深谊长,说得那般,真诚感动。 “其他都可以,唯这件事情不行。”萧谨行再次给予明确的回答。 “就为了安泞吗?” “就为了她。”萧谨行说得明白。 白墨婉的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如果当年,被人玷污的是安泞不是我,你还会这般对我,还会这般为安泞吗?”白墨婉问他。 深深的问他。 “朕早说过,朕在意的从来不是你被玷污过,朕在意的只是那个人。” “只是那个人……”白墨婉喃喃。 喃喃中带着嘲笑。 她问,“哪怕是同情,施舍,怜悯,也不可以吗?” “能让你平安无事的离开皇宫,是朕对你,最大的宽容。”萧谨行把话说到明处。 明知她想要做的所有事情,他却还是放她离开,是他这辈子唯一能够给她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她不能再,得寸进尺。 萧谨行说完之后,也不再停留一步。 今日一别,便是陌路。 “行哥哥!”白墨婉看着他的身影,终究是忍不住了。 她从后面抱住了他,紧紧的抱着他。 脸颊埋在他的后背上。 给自己最有一丝希望。 “放开朕!”萧谨行冷冰。 气势,逼人。 哪怕没有看到她的脸,白墨婉也能够全然感觉到,他的怒气。 为了安泞。 为了那个女人,真的谁都不会碰吗?! 安泞到底哪里好?好到要让萧谨行为她这般的守身如玉。 哪怕是不带感情的施舍,他也不愿。 白墨婉把他的身体抱得更紧,“不会有任何人知道,安泞也不会知道。这只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对她的忠贞不是做给她看的。”萧谨行冷漠,“只是,朕除了她,谁都不行!” 话音落。 萧谨行一个用力。 他直接将白墨婉从他身上推开了。 白墨婉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身体上已仿若感觉不到痛了,只有心口处的心如刀割。 她都卑微到这个地步了,萧谨行还是无情的推开了她。 她本就不该多想的。 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在自取其辱。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萧谨行从她眼前离开。 从此。 就真的彻底的从她的生命中,不在! 萧谨行走出仁寿宫。 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平公公一直跟在皇上的身边,看他突然停步,心里明显疙瘩了一下。 皇上该不是有些不忍,想要回去吧?! 白嫔今日的痛苦委屈伤心绝美,他都有些不忍。 所以皇上也被感动了? 要皇上真的回去宠幸了白嫔…… 平公公也觉得自己很矛盾。 皇上是一国天子,后宫佳丽三千理所应当,所以皇上宠幸嫔妃也是理所应当。 反而是皇上现在的洁身自好违背了帝王的使命。 未能给大泫皇室开枝散叶,皇上才是辜负了文武百官,黎明百姓! ------题外话------ 五更见! 第565章没碰过白墨婉,你会有一丝的心动吗五更 平公公安静的待在皇上身边。 等待。 萧谨行的驻足,确实是对彻底割舍了和白墨婉感情的一丝不忍。 今日之后,和白墨婉定然是兵戈相向,不留情面。 他便真的会放下,曾经所有的一切。 如果白墨婉能够迷途知返,他定保她以及白家一世周全。 而她。 已不再是当初的白墨婉。 她不信了任何人,唯有,信她自己。 萧谨行抿唇。 终究是甩手离开。 从此,便看彼此造化吧。 平公公看皇上突然又大步离开,连忙又跟了上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 皇上的心还是在皇后一个人的身上。 对其他女人哪怕是有怜悯,也不会真的动情。 皇上为了皇后,终究还是辜负了,天下人! 萧谨行脚步停在了凤栖殿。 平公公又恭敬的待在皇上的身边。 皇上每次到这里都会停足,仿若每次都要鼓起勇气,才能够去见了皇后。 皇上如此这般痴情,皇后却不屑一顾。 白嫔对皇上情深一片,皇上却又,视若无睹。 这世间,最逃不过一个“情”字,哪怕是帝王将相,也是如此。 好久。 萧谨行走进了凤栖殿。 寝殿之中,安静一片。 安泞是睡着了。 她不会因为她今日见到的一切而有任何情绪波动。 因为,她不爱他。 不爱,就不会在意他的任何所有。 他走到床榻边,看着安泞睡得安稳恬静的模样。 其实。 怎会没有半点期待。 安泞出现在仁寿宫的那一刻,他心中也有那么一丝的期许,但凡她发出一点声音,但凡她表露出来一丝的不悦,他也会追随她而去,哪怕丢下白墨婉。 结果,她只是潇洒离开了。 没有半点,情绪波澜。 萧谨行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近在咫尺,分明触手可及,却又仿若隔了千里,无法触碰。 他转身,准备离开。 “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了。”安泞突然开口。 终究。 她还是被他吵醒了。 她确实是被他吵醒的。 她真的睡着了,但睡梦中有个人这么一直盯着自己,怎么都觉得瘆得慌。 所以就醒了。 萧谨行离开的脚步顿了顿。 他说,“明日,白墨婉离宫。” 安泞脸上还是闪烁出一丝惊讶。 一瞬的惊讶后,她瞬间想明白了。 她说,“你应该猜得到,白墨婉离宫的目的吧?!” “猜到了。”萧谨行直言,“因为白家要动兵了,她一个人留在皇宫并不安全,怕我拿她去要挟了白墨一,所以提前为自己布局离开。” “既然猜到,你还是放她走?”安泞扬眉。 萧谨行沉默。 对。 他对白墨婉留有了最有一份情谊。 他不想对她再有愧疚。 如果这是白墨婉的选择,他成全她。 而后两个人便是公平的,成王败寇。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模样,也是知道,萧谨行心中所想。 她其实早就知道,萧谨行哪怕现在对白墨婉再冷血,但他其实对她做不出来真正残忍的事情,白墨婉在萧谨行面前还是会有特权,就算萧谨行为了稳定他的政权,而且萧谨行不动白家,白家现在也会动他,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去抗衡白家。 但就算如此,萧谨行最后拿走了白家的势力,他最终还是会留白家性命。 这就是为什么,萧谨行会让白墨婉平安无事离开的原因。 “所以今晚,你们是在做最后的道别?”安泞问。 她今晚去仁寿宫,是真的以为萧谨行又在筹谋什么计划,既然是合作关系,当然要第一时间去了解他到底在筹谋什么,倒也真的没有想到,是萧谨行和白墨婉在他们曾经相知相许的地方,和彼此说再见。 “不只是。”萧谨行回答,“我希望可以劝服白墨婉。” “劝她放下屠刀,不要和你兵戈相向?” “嗯。” “你不是怕了白家,你不是觉得你打不过白家,你也不是怕让朝廷动乱。”安泞看着萧谨行,“你只是想要给白墨婉,给白家更大的体面,真正保他们一世周全。” 萧谨行点头。 什么都瞒不过安泞。 她真的可以猜透所有人的心思。 像是上天给她单独开了一扇门,她提前看过了他们所有人的一生,了解了他们所有人的一切。 “白墨婉同意了吗?”安泞问。 “没有。”萧谨行回答。 安泞点头。 其实也猜到白墨婉不会同意。 白墨婉上一世就是太信萧谨慎,才会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这一世她怎可能再去轻信任何人。 而白墨婉真正的悲哀或许就是,她识人不明。 不该信任的人,她托付了终身,对萧谨慎如此。 该信任的人,她却选择了一意孤行,对萧谨行如此。 安泞想着些事情。 或也有感叹。 原本对白墨婉好的结局,却终究因为她的到来,变了个彻底。 她也不知最后会变成如何。 从不知道何时开始,那些所谓命运般的剧情,也早已面目全非。 “不早了,早些睡吧。”安泞也不想想太多了。 既然已成事实。 也只能接受,命运的变迁。 安泞重新倒下,不再多问。 萧谨行却迟迟没有离开去沐浴。 他突然问安泞,“没有什么其他,还要问我吗?” 安泞皱眉。 还能问什么?! 她现在清楚的知道,萧谨行和白家免不了一战,就够了。 其他也不重要。 “还有什么是我必须要知道的吗?”安泞反问。 萧谨行突然笑了。 笑得有些讽刺。 寡男寡女共处一室到深夜归来。 安泞就丝毫没有过任何杂念吗?!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表情,说道,“如果是你和白墨婉的私人感情,你愿意告诉我,我就听着,不愿意说,我不强求。” “是不强求,还是根本不在意。”萧谨行问她。 口气仿若,有些重。 喝醉了吗?! 安泞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萧谨行喝了很多酒。 所以今晚的他,才会变得和平时有些不同。 “不在意。”安泞给予了肯定回答。 没想过要去在意,也没有资格去在意。 她和萧谨行现在的关系明明白白。 萧谨行又笑了。 笑得,心都碎了。 “我说我没有碰过白墨婉,你会不会有一丝的,心动?” ------题外话------ 明儿个见! 比个心。 第566章你不会在乎的一更 安泞愣了一下。 她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原本白皙的脸上,因为酒醉的原因,红润不已。 眼神也因为酒醉而迷离不清。 而这般眼神,却仿若夹杂着悲伤,夹杂着无奈,亦或者是无力。 无力,去让她,爱上他。 他贵为一国之君,坐拥天下,无所不能,唯一,得不到她的心。 怎么努力,仿若都是徒劳。 仿若,都入不了她的眼。 安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为何不满足她?”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心真的碎得,七零八落。 每一次鼓起勇气的尝试,每一次都是失望离场,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我没别的意思。”安泞看得出来萧谨行的难受。 她也知道萧谨行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他对她的真诚。 只是觉得,或许会感动了她。 “反正最后一次了,以后说不定就是阴阳相隔。何况,又不是没做过,再做一次,又何妨?”安泞淡淡的说着。 也觉得自己此刻的话有些强词夺理。 不想做,便不做了。 还有那么多理由做什么?! 萧谨行和白墨婉都已经对立到了这个地步,哪还可能没心没肺的同房! 人又不是动物。 终究是有情感的。 而她故意的话……到底是为了撇清她和萧谨行的关系吗? 她确实不想承受萧谨行给她的这些,道德绑架。 “算了,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你不用单独给我解释,不早了,早些睡……”安泞表现的自若。 是真的不想再拘泥于感情。 她和萧谨行只存在,革命友谊。 “安泞,我说的是没有碰过白墨婉。”萧谨行一字一顿,哪怕一次次遭受到安泞的无情拒绝,却似乎始终学不会放弃,他说,“不只是今晚。” 安泞的眼眸微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心口仿若也被猛地撞了一下一般,让她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萧谨行的意思是,他从来没有和白墨婉睡过吗?! 白墨婉成为他的皇妃五年,一次都没有踏入过白墨婉的后宫吗? 不是因为她突然的出现,才和白墨婉隔开了距离吗? 她紧咬着唇瓣,突然有些无措。 萧谨行在明知道她已经“死”的时候,却一直为她守身如玉?! 整整五年,到底是因为报恩,还是真的,太爱。 安泞觉得自己此刻,脑袋里面有些浑浊,第一次想不明白很多事情。 她以为的存在可以改变故事的导向,但她不觉得她可以改变一个人的情感,情感不应该是根深蒂固存在的吗?怎可能说变就变! 哪怕到现在,她都一直认为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残忍只是因为白墨婉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必除之以绝后患,她并不觉得萧谨行是因为真的爱她,才会和白墨婉这般决裂。 哪怕确实爱上了她,她也觉得萧谨行同样爱着白墨婉。 可如果真的爱一个人,会真的不碰她吗?! 安泞怔怔的看着萧谨行。 突然不知如何去回应萧谨行对她的忠贞。 “你不会在乎的。”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萧谨行突然开口道。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还笑了一下。 笑得仿若落寞,又仿若释然。 安泞太理智了,她太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她不会因为所谓的感动,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除了傅星弋,她不会为任何人妥协。 萧谨行丢下之句话之后,离开了。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分明是九五至尊,万人之上,却为何,那般孤独。 她仿若真的从未看到他真心快乐过。 曾经是背负着仇恨,现在呢?! 现在,因为她吗? 安泞回眸。 回眸那一刻,猝不及防的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安泞心口微颤,也被自己的眼泪吓倒。 她为何会哭? 会因为萧谨行哭。 是怜悯吗? 她就说,她不愿去承受萧谨行给她的道德绑架。 她会内心不安。 …… 隔日。 白墨婉以放不下萧延琪为由,主动请求自贬为庶民,愿离宫陪伴萧延琪左右,得皇上允许,顺利离开。 这一走就代表着,萧谨行和白墨婉彻底对立,战争一触即发。 这一走也代表着,萧谨行终究是放了白墨婉一条活路,留了最后一丝旧情。 也就在白墨婉离开半月不到。 边关告急。 五年一直不曾有丝毫动乱的边关,突遭他国偷袭,在没有充足防备之下,吃了第一场败仗,战败消息传回大泫朝廷,文武百官忧心忡忡,黎明百姓惶惶不安。 朝廷之上。 光禄寺卿刘合进谏,直言不讳,“皇上,现边关告急,鞑子来势汹汹,白家军第一场战败,难免丢了士气,五年前北牧国入侵,便也是皇上亲自率兵,冲锋陷阵,打得北牧国片甲不留,苍狂而逃。臣斗胆,愿皇上能够亲自领兵,出征边关。朝中事物,可继续交由和臻公主代为监国。” “皇上,万万不可!”侍郎王稳进谏,反驳道,“当年皇上出征,皇上并未登基,由和臻公主监国尚可有理,现皇上已是一国之君,怎能亲自出兵挂帅的道理!我堂堂大泫国,人才济济,何须皇上亲自出兵,传出去不是惹了笑话!而臣相信,白家军此次战败也不过是防不胜防,一旦做足准备,便一定能够,大获全胜!” “王侍郎此言差矣!”刘合大声道,“皇上能文能武,用兵如神。皇上如能亲自率兵出征乃威震四海,何来笑话一说!再说,在下刚刚也说得明白,现白家军战败溃不成军,如不及时止损,后果将不堪设想!” “刘合是觉得,白家军还是白家将领白大将军是废材,唯有皇上才能够领兵打仗?!如若如此,那还要大将军做啥,遇到敌军侵犯便让皇上上阵,我大泫国的将领都是无用的吗?!” “王稳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挑拨离间!我从未有过一句,对白家将领的不尊重不信任,我只是觉得在形势紧张之下,皇上出面方更能稳定军心!” “皇上日理万机,凡是都要皇上亲力亲为,皇上何以承受?!打仗是大将军的事情,就应该各司其职!”王稳说得大义凌然,他恭敬地对着萧谨行,说道,“还请皇上勿听他人谗言,以大局为重!”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67章攘外安内二更 朝廷上吵得不可开交。 萧谨行表情亦是凝重。 他冷声道,“古爱卿怎么看?” 萧谨行一发话,其他便都闭了嘴。 朝廷上一时安静。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古幸川。 古幸川走出一步,恭敬道,“臣觉得,两位大人都言之有理。但臣更倾向于王大人。毕竟皇上乃一国之君,实属不妥轻易出兵打仗。臣觉得,白家军也只是一时溃败,并不是一直溃败,便也没有到,溃不成军的地步。何况现在皇上已让谢若瞳谢将军去了边关,在谢将军的加持下,臣觉得白家军的士气会高涨。臣觉得,可再观望时日,看下一场战役白家军的胜负情况,再商议是否由皇上亲自领兵不晚。” “臣也是这般认为。”王稳连忙上前附和。 刘合看古幸川也都站在了王稳这边,也不敢再多说。 “如此,朕便按照丞相所言,先观望战事情况,再决策朕是否需要亲自领兵打仗!”萧谨行下达决策。 “皇上英明!”所有大臣齐声附和。 “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所有人鸦雀无声。 “退朝!”萧谨行一声令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谨行大步离开,回到乾坤殿。 宋砚青和安泞已在大殿等候。 古幸川和吴叙凡随后赶到。 所有人到齐。 萧谨行直言道,“朕现在派了谢将军去边关,一方面是应对敌军的入侵,另一方面是去暗中查找白家通敌的证据。” “皇上是觉得,此次鞑子入侵,是白家军所为?!”吴叙凡问。 “制造动乱,让朕分身乏术,对白家而言上上策。”萧谨行很肯定。 上次萧谨慎用了这一招,确实差点成功。 这次白家吸取萧谨慎战败的教训,再一次利用此等招术,顺理成章。 “白家简直胆大妄为!”吴叙凡愤愤不平,“居然敢真的做到这个地步?!当年萧谨慎还不是他们的教训吗?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白家有军权!”古幸川直言道,“这是白家比萧谨慎更大的优势,所以他们通敌,更容易成功。” “早该弄死白家,把军权收回来了!”吴叙凡狠狠地说道。 “也是皇上当年的妇人之仁!”古幸川直言不讳。 吴叙凡看了一眼古幸川。 大敌当前,这般内讧怕是不好吧?! 古幸川丝毫没有给萧谨行留半点颜面,说道,“皇上放走白墨婉,也同样如此。” 萧谨行脸色明显一沉。 “皇上明知白墨婉离宫是为了和白墨一勾结,动皇上的政权,皇上却还是因为对白墨婉的感情而放她离开!如皇上不是这般优柔寡断,现白家也不会把皇上逼到这般境界!一切起因,都因皇上而起,皇上的不忍,造就了整个大泫国一同遭殃。像皇上这般感情用事,何以定了天下!” “古幸川!”吴叙凡实在听不下去了。 现在都这般局势了,古幸川还这么来说萧谨行。 萧谨行好歹也是一国之君。 他不要面子的吗?! “皇上也有皇上的苦衷,皇上和白墨婉这么多年的感情,怎可能说杀就杀!白墨婉能够主动请愿离宫,不再纠缠着皇上,已算是白墨婉知趣了,你不能逼着皇上凡事做绝,他也有心有肉!”吴叙凡维护萧谨行。 就是,他家的人,他可以说可以骂,不允许别人说一句。 对。 就是无脑护短。 “既然放不下白墨婉,既然对她还有感情,又为何要来这般强迫了皇后。如皇上真的和白墨婉好好在一起,白家也不会动了谋逆之心,我相信皇后也会成全,可现在皇后也成为了白家的眼中钉。皇上这般,到底是自私吗?!一己私欲,让整个朝廷整个国家为之动荡不安!皇上不觉心中有愧吗?!”古幸川毫不示弱,铮铮不屈。 吴叙凡又想要反驳。 安泞直言道,“放不放走白墨婉,战事儿都不可能避免,不怪皇上放走了白墨婉。” 古幸川看着安泞。 到眼下,自己都被萧谨行连累到了这个地步,她却还是要帮着他说话吗?! 所有人此刻也都看着安泞。 包括萧谨行。 他以为安泞和古幸川一样,不可能理解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他放走白墨婉,确实是私心。 并非,其他。 安泞对着古幸川说道,“白墨婉这般聪明又刚烈的女子,她定然早就交代了白墨一所有的事情,哪怕皇上用白墨婉做要挟,白家也不会为了白墨婉妥协。不用问我为什么这般清楚,总之我就是可以肯定!所以白墨婉留不留在皇宫,只不过是多不多死一条命的事情,避免不了现在的动乱。” “本来就是。”吴叙凡连忙又插嘴,“皇上能够考虑到的事情,并不比我们少。古大人最好还是心平气和些,别感情用事儿,反而伤了颜面,丢了身份。” 古幸川沉默了。 因为安泞的一句话,他便不再多说。 安泞也不想当众来反驳了古幸川。 当初萧谨行带领白家军没有收回白家军的部分军权确实是萧谨行的失误,这不可厚非!所以被萧谨行的大臣指控,他应该承受。但白墨婉这件事情上,真没必要去责备太多,对最后的结局影响并不大。 “皇上现在有何打算?”宋砚青连忙开口,就是做了和事佬。 昨日他眼睁睁看着谢若瞳出征边关,甚是不舍。 也是想要早点平定战乱,等待谢若瞳的凯旋而归。 “不出所料,白家军会连连战败。”萧谨行沉着冷静,并不会被任何事情影响了他的情绪和判断。 “连连战败,就会逼着皇上不得不亲自出征。”宋砚青说道。 “而朕一旦亲自出征,白家军和外贼勾结,朕反而成为了他们的囊中之物。”萧谨行什么都能够想到。 “那怎么办?如果边关一直告急,鞑子真的打入了中原地带,到时便真的是天下大乱,后果不堪设想。”吴叙凡明显有些激动。 “所以在打入中原之前,要平定了白家。”萧谨行眼眸一紧,“攘外必先安内!”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68章请君入瓮三更 “皇上想好,如何安内吗?”宋砚青又问。 “白家人那么想要让朕离宫,朕便如了他们的愿,领兵出征。当然朕不可能亲自去了边关,明知山有虎朕为何还往虎山行?!朕会在路途上折中返回,反引他们追击。”萧谨行说着他的筹谋安排,“引白家从边关离开,外贼暂不能入了中原,白家少了一股兵力。而白家军之中,袁文康也已成功说服一股兵力成为朕所用,白家的兵力再度薄弱,还会影响白家的排兵布阵。加上,朕现在已秘密召集各方军队回朝等候朕发号司令。如此一来,白家反而成为了朕的囊中之物!” “皇上这招请君入瓮实在高明。”宋砚青由衷的赞许,却又带着一丝担忧,“可白家会真的中了皇上的计,追回浔城吗?!白家明知道浔城不是他们最有力的地域位置,他们还会穷追不舍吗?” “会。”萧谨行直言,“箭已在弦上,白家不得不发。朕好不容易出宫,白家定然不会允许朕再回去,回去便又是变数,白家会铤而走险将朕拦截在半路之中。而且朕一旦真正回朝,白家再想要拿下朕的政权,便是谋反,谋反难以服众,白家也要留下他们白家几代人的名誉,然朕如果死在半路之中,白家可以捏造各种理由,让朕死于意外!” “皇上英明。”宋砚青再度拍了马屁。 “现在朕有一些安排,需各位为朕完成。”萧谨行直言。 “臣,在所不辞!”所有人恭敬无比,包括古幸川。 在萧谨行如此周密的安排下,也对萧谨行有了一丝认可。 萧谨行果真是把什么都想周全了,才会真的放任白家做到如此地步。 “现在朕没办法完全相信其他人,虽现在朝中大部分都在宋砚青的掌控之中,但朕还是不能完全把这般重要的事情交给他人,唯有你们。”萧谨行把话说到前头,才又安排到,“古幸川,各地方军队现在已收到朕的秘密通知,都在按照计划安排返回朝中待命,朕现在把军符交给你,由你亲自带领他们,随后听朕指挥。” 古幸川看了一眼萧谨行。 随即,他领命,“臣遵旨。” 萧谨行让平公公把所有军符全部给了古幸川。 “吴叙凡。”萧谨行又命令。 “臣在。” “在你府中的亲兵,为朕的保护盾,朕出兵时,你便将亲兵交给小伍全权指挥。”萧谨行命令,“依旧由你和和臻留在皇宫,给朕监国。” “臣也想陪同皇上出征剿灭白家这个叛徒!”吴叙凡咬牙切齿的说道。 “不可。你还要护整个皇宫内的安全。皇宫之处,不可侵犯!朕把这里交给你,不可推脱!” “臣遵旨。”吴叙凡领命,视死如归,“臣定然守护皇宫,保皇宫安危,和皇宫共进退。皇宫在,臣在,皇宫不在,臣亡!” “好。”萧谨行应了一声。他转眸看向宋砚青。 宋砚青恭敬无比,“臣愿陪同皇上一起出兵。” “你便跟着朕,如上一次一样,为朕的军师。” “臣遵旨。” 萧谨行安排完所有人,又转头看着安泞。 安泞直言道,“我愿陪同皇上一同出征。” 萧谨行抿唇。 自然有些犹豫。 “如上次一样,作为军医出行。如此更能够让白家人相信,皇上出兵的坚决。如皇上把臣妾留在了皇宫,定然会引起白家的怀疑。” “皇后,此次出去,哪怕皇上安排得再周全,也是危险重重,谁都不知道中间会不会有变数,你跟着皇上出行,并不安全!”古幸川口吻坚定。 “如果皇上都失败了,跟不跟在他身边,都不安全。一旦他出了事儿,白家定然会一路杀进皇宫,白家不会放过我。”安泞说得明白。 古幸川沉默,终究是有些不忍。 一次又一次,皇上让安泞,深陷水生火热之中。 “跟在皇上身边,如遇意外还能够给皇上出谋献策,多一个人终究是好的,还请皇上成全。”安泞说得坚决。 “好。”萧谨行同意了。 古幸川紧抿着唇瓣,握紧了拳头。 安泞继续说道,“皇上,臣妾还有一请求。” “你说。” “臣妾大胆请求皇上能够允许臣妾将鹿鸣和呦呦暂带回了尚书府照顾。臣妾只是觉得,如若发生了意外,白家先攻打的绝对是皇宫,无暇顾及其他,趁此机会,臣妾的父母可以带呦呦和鹿鸣及时离开。不管这场战事最后如何,臣妾不愿牵连到孩子。” 萧谨行沉默。 仿若看透了安泞的心思。 安泞也没有回避萧谨行的视线。 她必须要保证鹿鸣和呦呦的绝对安全。 她可以安排她的江湖势力,将鹿鸣和呦呦及时隐藏。 如若真的发生了意外,他们可以保呦呦和鹿鸣的安全。 好久。 萧谨行直言道,“安琪呢?” 他的意思是,安琪要去尚书府吗?! “安琪跟着皇上长大,对安琪的所有安排,臣妾不能做主,还请皇上定夺。”安泞说得冠冕堂皇。 萧谨行也没有露出什么过多的情绪。 哪怕一眼便明她此刻所想。 她只是在想,趁此机会,带呦呦和鹿鸣彻底离开了皇宫离开了他。 至于安琪。 安琪从小跟着他长大,安琪不会选择跟他们一起走,所以她就不方便带她去尚书府。 “好。”萧谨行答应了,“安琪从小生活在宫中,更习惯宫中生活,便留在宫中,由吴叙凡和和臻照料。届时,朕送呦呦和鹿鸣去尚书府。” “臣妾谢皇上恩典。”安泞叩谢。 萧谨行也不再把心思放在安泞的身上。 他对着所有人说道,“今日后,大家各司其责,迅速准备。如不出朕的意料,不出一月,白家就会怂恿大臣让朕不得不出兵打仗,今日之后,朕便不会再这般召集大家共同议事儿,如遇紧急要事,可单独来面见朕。” “是。” 商议完,所有人离开。 “幸川。”安泞突然叫着古幸川。 宋砚青和吴叙凡也都留步了。 “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安泞对着古幸川直言道。 ------题外话------ 四更见,么么哒! 第569章道别四更 古幸川停下了脚步,和安泞走向一边。 吴叙凡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些不悦。 宋砚青叫着他,“小侯爷,走了。” “他们这样……” “行了行了,都是有分寸的人,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去处理皇上交代的事宜吧。”宋砚青催促着。 吴叙凡带着些不满,还是离开了。 安泞和古幸川走在皇宫内,保持着君臣之别。 “幸川,此次动乱,谁都不知道最后结果如何,到时候,定要保护好自己。”安泞郑重的说道。 “你也是。”古幸川看着她,眼眸中都是对她的担忧。 “萧谨行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个好皇帝。”安泞直言。 古幸川垂眸。 拳头不由得紧握。 “忠诚于他,他不会亏待于你。”安泞再次叮嘱。 也是发现了,古幸川对萧谨行越来越敌对的心里。 如此下去,并不见得是好事儿。 萧谨行可以忍了一时,但不能忍了一世,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伴君如伴虎。 她不想古幸川为了她受到牵连。 古幸川看着安泞,仿若从她的口吻中听出来了一丝异样。 他蹙眉,“你……要走了吗?” “嗯。”安泞点头,也不隐瞒古幸川。 这次离宫就是她离开萧谨行最好的机会。 萧谨行和白家开战之时,便是她离开之时。 就如萧谨行所言,他好不容易离宫一次,此次不走,更待何时?! “你不怕皇上不允你离开吗?”古幸川问。 “所以才要秘密离开。”安泞直言道,“这次和白家之战,白家其实是没有胜算的,但即便如此,萧谨行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白家重权在握,一不小心还是容易被白家反了政。所以,哪怕萧谨行知道我要离开,他也无暇来阻止我,我能够走得很顺利。” “这就是为什么,你让太子和公主离开皇宫去尚书府,你早有打算让他们和你一起离开。” “对,我已经做了安排,一旦我们离宫,我就会让人去接了鹿鸣和呦呦,届时一起汇合,离开浔城。”安泞信任的人,也不过古幸川而已。 “回絮州吗?”古幸川又问。 “自然不是。”安泞说道,“絮州那边的生意,我已经让颜今谣,就是我一个朋友早在我离开来皇宫时,就开始处理了,我在絮州的资产已全部进行典卖,现也已经让她去了其他地方等我汇合,再一起寻落脚之地。” “大泫之大,何处不是皇上的地盘,你又能真的避开他吗?”古幸川带着担忧。 “大泫如没有落脚之地,我也可以去其他国度。我也不相信,哪怕萧谨行是皇上,也不可能真的一手遮天。”安泞很坚定。 “因为皇上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地步,值得吗?”古幸川问道,“你可曾后悔过?” “没什么后悔可言,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来这里,就注定了和萧谨行牵扯不清,唯一遗憾的是,萧谨行突然的转变,但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次一走,我和萧谨行就再无瓜葛,我过我原本想要的自由生活,他继续做他的皇帝,治理天下,为黎明百姓而活。” 古幸川点头,默默地点头。 “以后,我们便也可能再无相见的机会。我甚至来不及和若瞳告别,本说好离开时还会和她喝上一台,现在的局势下,也算是食言了。到时候你遇到谢若瞳,便帮我给她赔礼道歉,顺便告诉她一声,她的身体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身体还能有受孕的可能,药方我放在了宫中交给我的宫女保管,待一切尘埃落定,让她便来宫中拿走药方,一定务必按照我药方上的叮嘱,养好自己的身体。” “好。”古幸川答应。 声音明显有了些哽咽。 或许是在不舍。 人在离别的时候,总会有些情绪。 安泞也不是表现的这么平静。 但她真的要走。 她偏爱自由,不想再生活在阴谋诡计之中,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想过的恣意生活。 她也不想勉强自己留在萧谨行的身边。 她说过,爱不上萧谨行也忘不了傅星弋,这样的折磨让她内心真的很煎熬。 她宁愿选择逃避,也不想让自己去面对去妥协去放弃曾经的坚持。 哪怕,最后对萧谨行或许是辜负。 她这次一走,确实带着愧疚。 那晚萧谨行说的话终究让她有些心疼了。 她真的没有想过,萧谨行会真的爱上了她。 是真的只爱她一人。 所以之前对他的拒绝可以那般的底气十足毫不留情。 加上曾经萧谨行对她的所作所为,她甚至觉得她作任何对萧谨行过分的事情,都不算过分。 然而这次,她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 在趁乱之中,绝情离开。 不给他任何可以留下她的机会。 此次一走,便是永恒。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情绪,对着古幸川说道,“幸川,保重。” “保重。”古幸川重重的回应着。 安泞微微一笑。 笑容中夹杂着眼泪。 对古幸川,才真的是她来这里,最亏欠的一人。 分明她什么都没有为他做过。 不过是带着目的接近了他,用了对她而言毫不费力的医术给他治了疾病,他却一直默默的,守护了她这么久。 不求任何回报。 安泞转身,狠心离开。 既然终究是一别,便不应该这般多愁善感。 她从古幸川的视线下离开。 离开后,脚步又停了下来。 她看到了不远处的萧谨行,看着他就站在她不远不近的距离。 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她眼底的泪痕,很是明显。 安泞不着痕迹的把眼泪擦拭干净。 她转眸,从萧谨行身边走过。 萧谨行也并未拦住她。 两个人之间仿若有很多事情,都心知肚明,却又,不曾言说。 那之后。 边关一直告急。 白家军传来的战报,也是节节失利。 事态越来越严峻。 而那段时间,萧谨行上朝的时间却越来越少,陪鹿鸣和呦呦的时间反而越来越多。 安泞很多时候都能够看到,萧谨行在后宫之中,陪他们抚琴,练字,习武,静静的看着他们,无忧无虑的玩耍。 ------题外话------ 五更见。 第570章出兵五更 “娘亲!”后花园中。 安呦呦脸蛋红红。 已是炎夏,此刻在后宫花园中一跑,小脸蛋上都是汗水。 看到安泞出现,又甚是激动,直接就要往安泞的怀抱里扑。 安泞明显带着嫌弃,她用手挡住安呦呦的靠近,“一身都是汗,别蹭到我身上了。” “娘你嫌弃我!”安呦呦一脸不爽,小脸蛋都扭成一团了。 “你不看看你自己多脏。” “父皇都不嫌弃。”安呦呦抗议,“父皇说我身上的汗水都是香香的,我肯定不是你亲生的,坏娘亲!” “……”安泞不由得看了一眼在凉亭下的萧谨行。 萧谨行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衫,清风拂面,清逸俊朗。 “不和你玩了。”安呦呦离开安泞。 然后小短腿迅速的跑向了萧谨行那边。 肉乎乎的身体就直接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还故意用自己的小脸蛋在萧谨行的怀里磨蹭了几下,仿若就是在用行动告诉安泞,她父皇一点都不嫌弃她。 安泞也是有些无语。 安呦呦这小屁孩,报复心真强。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还真的不但没有推开安呦呦,还把安呦呦一把抱起,放在他的大腿上,然后亲自给安呦呦喂西瓜解暑。 安呦呦一边吃着西瓜,还一边给安泞做鬼脸。 安泞翻白眼。 有时候真的是不想和安呦呦计较,都恨不得拍几下她肉嘟嘟的小屁股解解气。 “母后,你过来一起吃西瓜。”安琪从凉亭中出来,走到安泞面前,对她恭敬行礼。 对比起安琪,安呦呦真的像是路边的野孩子。 安泞笑着点了点头。 也没有拒绝这样的亲子聚会。 她走进凉亭之中。 古时的夏天自然没有末世的炎热,事实上末世早已被炎热席卷,没有所谓的春夏秋冬,温度从不低于35度,常年在43度以上,炎热的天气不适宜生物的生存环境,才会变得,生灵涂炭。 而大泫国的夏日,估摸着气温也不过35度左右,站在太阳底下会热,但在亭子里就能感到一股沁入心扉的凉意,加上还有宫人在旁边打扇,又在湖边之上,倒不失一番雅致。 安泞坐在一张椅子上,宫人连忙给她递上已挑过籽的西瓜。 安泞吃了一口,宫廷之中的膳食自然都是特供,味道俨然也是出奇的好。 当然安泞也不惊喜。 因为她凤栖殿中,这些水果糕点,本也是应有尽有。 只是此刻有些炎热,吃下去,冰凉爽口,确实让人能够心情愉悦。 “安琪姐姐,我想要去那边踢键子,你陪我一起好不好?”安呦呦从萧谨行的大腿上跳下来,拉着安琪的手撒娇。 安琪微微一笑,“好。” 也是拒绝不了安呦呦的请求。 她回头看了一眼在旁边写字的萧鹿鸣,问道,“鹿鸣,你要不要休息一下,和我们去踢踢键子。” “我不喜这些。”萧鹿鸣直接拒绝。 踢毽子是女孩子的游戏。 他作为太子,不能这般没了规矩。 “哦。”安琪应了一声。 有些失落的拉着安呦呦一起离开。 离开时忍不住小声问着呦呦,“鹿鸣是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吧。”安呦呦这个粗线条的,根本注意不到这么多,“他就是性格不好,我都在担心他要是长大了还这样,哪家姑娘会嫁给他!” “……”呦呦你还没到五岁,你是不是思想太成熟了些?! 考虑的事情也会不会太远了?! 安琪和安呦呦在后花园中玩着毽子。 宫人追着给她们打伞,打扇,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后花园中,倒也不时传来安琪和安呦呦悦耳般的笑声不断。 反而是凉亭中,一时安静了下来。 安鹿鸣喜欢读书识字,也习惯了不太说话。 萧谨行和安泞之间,便也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如此,如不是讨论正事儿,一天或许超不过十句话,哪怕是每天朝夕相处。 “皇上打算何时出兵?”安泞主动开口。 是觉得她要不说话,他们两父子,绝对可以安静到仿若不存在。 “三日后。”萧谨行直言。 “决定了吗?”安泞还是有些惊讶。 当然她也收到消息,现在朝廷上已有大部分官员请求皇上亲自出兵。 边关战事越来越急,文武百官不淡定也是理所当然。 但萧谨行突然决定三日后就出兵打仗,还是让她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是觉得太唐突了,还是…… 其他。 也因为这样,萧谨行这两日陪伴几个孩子的时辰才会越来越长吗?! “一切都准备好了吗?”安泞问。 “基本上。”萧谨行点头,“后日,我会送鹿鸣和呦呦去尚书府。” 萧鹿鸣听到自己的名字,还是忍不住抬起了头。 他恭敬地问道,“父皇,儿臣和妹妹要去外祖父家吗?” “现边关告急,父皇要亲自领兵出关打仗,父皇便先送你和妹妹去尚书府暂住几日,待父皇凯旋归来……”萧谨行顿了顿,又顺其自然的说道,“当然也不要害怕,父皇送你们去尚书府只是因为父皇和母后都要离开皇宫,去尚书府由外祖父外祖母照顾,我们更放心。” “那安琪呢?”萧鹿鸣脱口而出。 “安琪从小在宫中长大,更习惯宫中的生活,她暂时不去尚书府。”萧谨行直言。 “哦。”萧鹿鸣似乎有那么一丝失望。 随即又忍不住问道。 “父皇和母后,会离开很久吗?” “不会。”萧谨行直言,“哪怕父皇会离开很久,但母后一定会很快来接你们的。” “嗯。”萧鹿鸣重重地点头。 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 安泞抿着唇瓣,默默的听着萧谨行的话语。 此刻,却也是什么都没说。 “皇上。”平公公突然恭敬道。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宋大人求见,在乾坤殿等您,应该是商议,出兵的事宜。”平公公禀报。 萧谨行微点头。 他起身,问着安泞,“一起吗?” “如果只是出兵的一些常规安排,臣妾便不去了,臣妾想陪陪他们。”安泞看着踢键子的两个孩子,说道,“陪陪安琪。” ------题外话------ 明天见。 虽然每天你们虐我千百遍。 我一样待你们如初恋…… 呜呜呜呜…… 第571章最后一夜一更 安呦呦和萧鹿鸣在萧谨行出兵前一天,送去了尚书府。 而萧谨行明日出兵的消息,也早已传遍了整个大泫国,大泫百姓都用自己的方式为明日皇上亲自出征践行,祈祷! 百姓为有这么一个英勇善战的皇上而感到自豪。 皇宫中突然仿若冷清了很多。 没有了安呦呦和安鹿鸣,突然觉得整个后宫都是空荡的。 安泞走在后宫之中,偶尔也能够看到出来散步的后宫嫔妃,也能够撞见一些宫人,却还是让安泞莫名觉得这里孤独得可怕! 所以再繁华的一个地方,少了那么一个两个重要的人,是不是剩下的就是浮华喧嚣后的,萧条。 “母后,你是有心事儿吗?”安琪问着安泞。 今日送走了弟弟妹妹,母后就一直陪在她身边,此刻也是陪她在后宫中散步,却好像总是心不在焉。 “是不是想弟弟妹妹了?”安琪体贴的又问道。 安泞回神。 她摇头。 他们走她只是不习惯,毕竟安呦呦太吵了,她一不在,突然的安静让人一时无法接受。 但她不想他们。 因为很快就会相聚。 她反而不舍安琪。 她蹲下身体,和安琪保持一样的高度。 安琪单纯可爱的模样,乖乖的看着她。 安泞心口有些痛。 安琪不会知道,今日一别,她便再也见不到她,再也见不到她的弟弟妹妹了。 然而曾经她问过安琪,跟着她离开还是跟着萧谨行。 安琪的回答是肯定的。 她要跟着萧谨行。 听到这个答案那一刻,她有些失落,却也有些安慰。 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怕,如果当初安琪说跟着她一起离开,她如果真的把安琪都带走了,萧谨行还剩下什么?! 一个人。 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吗? “母后,你哭了吗?”安琪眼底明显露出了惊慌之色。 好端端的,母后为什么要哭。 母后哭,她也想哭。 安琪的眼眶也瞬间就红了。 眼泪顺着她的眼眶大颗大颗往下掉。 安泞看着心疼,把安琪紧紧的抱在怀里。 安琪也扑在了安泞的肩膀上,默默的掉眼泪。 好一会儿。 安泞稳定了情绪。 她嘴角拉出一抹笑容,看着安琪哭花了小脸,又帮安琪擦拭着眼泪。 “别哭了。”安泞温柔道。 安琪乖乖地点头。 听话到让人心疼。 是她,对不起安琪。 把她从渝州带回来,却从未尽过母亲的责任。 “母后,你是不是因为明日要跟着父皇一起出征,舍不得安琪,舍不得弟弟妹妹?”安琪又开口道,幼嫩的声音,清脆动听。 安泞摇头。 默默的摇头。 安琪却以为是母后不愿意承认,怕她担心。 她连忙安慰道,“母后你别怕,父皇很厉害的。你们很快就会回来的!此次父皇出兵打仗,一定会凯旋而归。安琪知道,父皇是大泫国历史上最厉害的帝王,他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安琪话语中流露出来对萧谨行的崇拜和自豪,那么明显。 在安琪心目中,她父皇是神一般的存在吧。 安泞摸了摸安琪的头,“嗯,母后不怕,母后知道,你父皇很厉害。” “那母后在哭什么?”安琪不明白。 “只是突然要和安琪分别,母后有些不舍。” “安琪也会想母后的,安琪会乖乖的在皇宫等母后和父皇凯旋而归。”安琪保证。 越是这般乖巧懂事,越是让安泞难受愧疚。 她说,“安琪,你会恨母后吗?” “不会。”安琪想都没有想,直接否定道,“我最爱父皇母后还有弟弟妹妹了,我绝不会恨母后的。” “如果你要恨也没有关系,母后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哪怕母后做了让安琪不能理解的事情,安琪也不会恨母后的,安琪知道母后一定是有苦衷,安琪知道母后是爱安琪的,也是爱父皇,爱弟弟妹妹的。”安琪很坚决。 安泞隐忍在眼底的眼泪,一直在闪烁。 安泞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她牵着安琪的手陪着她在后花园,默默道别。 …… 夜晚,繁星闪烁,银河璀璨。 明日出征,想来会是个好天气。 安泞在凤栖殿上等萧谨行。 萧谨行从三天前那日说要决定出征开始,就一直忙碌,他们见面的时间不多,唯一见过一次是今日上午时分送安呦呦和安鹿鸣出宫,她不知道萧谨行怎么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亲自送他们离开的。 她只看到萧谨行久久的看着载着安鹿鸣和安呦呦马车离开的方向,马车都消失不见了,他却一直没有收回视线,一直一直,就这么沉默的看着,安泞也没有看出来他的情绪,没人能够看得出来,他把所有全部都藏得很深很深。 不知道过了多久,萧谨行转身离开了,离开时也依旧威武,强大,冷静,沉稳。 而后。 就又消失在了安泞的眼前。 直到现在,还没回来。 她以为明日出征,今晚怎么都会早些休息养精蓄锐。 安泞面前的宣纸上,写下的笔墨也变得潦草了些。 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她有些浮躁的心情。 她突然放下毛笔,起身。 “娘娘,您去哪里?”宫人看着娘娘突然的举动,连忙跟上紧张的问道。 这么晚了,娘娘还要出门吗? “去找萧谨行!”安泞话音刚落。 就看到萧谨行出现在了大殿上。 他依旧穿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衫,眉目之间仿若带着一些疲倦。 此刻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显然是听到了安泞口中的话。 他愣怔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冷静,问道,“找朕有事儿?” 安泞看着萧谨行突然出现,也冷静了下来。 “明日就出征了。”安泞说。 “怕吗?”萧谨行问。 这一刻仿若还笑了一下。 安泞已经不记得,萧谨行有多久没有这么笑过。 这么由衷的笑容。 她撇开了视线,摇头,“不怕。” “那早些休息,明日还要早起离开。”萧谨行故意忽视安泞的表情,声音温和。 说完之后,也没再停留,转身去内殿沐浴。 “萧谨行。”安泞突然拉着他。 不知是不是情急,她的手直接拉着的是他的手。 突然,手心之间都是,彼此的温度。 ------题外话------ 二更见咯。 第572章要不要留一些美好回忆二更 萧谨行手指微动。 安泞本想离开,却又突然将他的手握紧。 萧谨行回头看着安泞。 只是讶异。 不敢有任何期待。 他说,“有话对我说吗?” 安泞抿唇。 仿若在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她说,“不管如何,明日都要离宫了,最后一晚,给你我做个践行如何?” “怎么做?”萧谨行配合。 “你过来。”安泞拉着萧谨行的手,走出大殿。 萧谨行被安泞牵着离开。 他的眼眸就放在安泞的背影上。 手心之中,都是安泞的温度。 他以为,他再也感觉不到了。 凤栖殿的后花园。 白月光下,一张长形餐桌,引人注目。 餐桌的下面摆放着地毯,地毯上放着软垫,周围布满了花瓣。 餐桌上,摆放着餐具,蜡烛,还有插花。 鲜红的月季花。 此刻在月色下,更显娇媚。 安泞牵着萧谨行,示意他坐下。 萧谨行盘腿,高贵优雅的坐在了软榻上。 安泞也坐了上去。 坐上去之后,让宫人点燃了红蜡烛。 蜡烛用托盘做了造型,看上去精巧别致。 而红艳的月季花在烛光下,仿若又多了一份美丽。 萧谨行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转眸看着笑脸盈盈的安泞。 看着她绝美的脸上,在月色和烛光下,美得如梦似幻。 他薄唇微动,“是用膳吗?” “吃过了?”安泞扬眉,“为了等你,我饿了一晚上。” “你应该早些让人通报一声。”萧谨行直言。 “我也怕打扰到你。”安泞有些颓败,“那你今晚吃很多吗?一点都吃不下了?” “没有。”萧谨行说,“我没吃。” “……” “我的意思是,你早点通报,我能早点回来,不用饿这么久。”萧谨行解释。 “没关系。”安泞释然一笑,“也就多等了一会儿。” 萧谨行点头。 安泞对着旁边的宫人吩咐道,“可以上菜了。” “是,娘娘。”宫人连忙恭敬。 随后。 宫人推着安泞特别制造的餐车,出现在他们面前。 由内监非常绅士的,上菜。 萧谨行明显诧异。 安泞解释,“在我们那里,这是高雅人士最喜欢的膳食,及服务。” 萧谨行自然也不会多言。 他就这么看着面前白色餐盘上的一块黑乎乎的肉,旁边放着的刀叉。 不解。 “这是牛排。我今天煎了好几次才成功。来皇宫太长时间没有自己做饭了,都生疏了。”安泞说道。 “牛排?”萧谨行明显不明白,“就这么吃吗?这么大一块直接吃吗?” “你傻啊。”安泞笑得好看,“旁边的刀叉是拿来吃素的吗?” 萧谨行更不明白了。 “这样,你看着我。”安泞开始演示。 她右手拿刀,左手拿叉。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 安泞皱眉头,“你跟着我学。” 萧谨行抿唇,他优雅地拿起了刀叉。 一举一动,配上他倾国倾城的容貌,在如是浪漫的环境下,真的都是赏心悦目。 安泞收回视线,继续演示道,“左手的叉子,叉住牛排,右手的小刀轻轻的切下一块,然后就可以吃了。” 说完。 安泞把牛肉放进了嘴里。 果然还是美味。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模样,学着她的样子,轻松的切下了一块牛肉。 他放进嘴里咀嚼。 哪怕知道安泞的厨艺,但也没有怎么对这块肉有太大的期待。 结果,又打脸了。 “好吃吗?”安泞问。 “嗯。”萧谨行点头,又突然补充,“人间天堂。” 安泞笑得灿烂无比。 被人这般毫不掩饰地表扬,心情果然很好。 “那多吃点吧。” “好。”萧谨行点头。 两个人就都安静了吃了起来。 “其实还可以配上红酒就更完美了。”安泞突然开口。 “酒吗?” “酒的一种。”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让人拿其他酒。” “不用。”安泞笑,“我也是随口说说而已,明日出征,醉酒误事。” “少许无碍。”萧谨行怂恿。 “真的?”安泞明显来了兴趣。 萧谨行笑。 真的好久没有看到安泞这般真实的样子。 “来人,给朕上酒。” “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恭敬着。 不一会儿。 平公公就亲自送上了酒壶,说道,“这是皇家珍藏,平时皇上都不舍得喝的,娘娘尝尝口感如何。” “好。”安泞对酒,从来都拒绝不了。 平公公给皇上和皇后分别斟了酒。 安泞喝了一口。 果然醇厚爽口,口留余香。 她又喝了一杯。 萧谨行看着她贪婪的模样,也没有阻止。 她可以喝醉,在路上稍作休息,但他不行。 他要随时保持清醒。 所以便都只是看着她饮酒。 安泞喝了半壶酒。 脸都有些红了。 “你不喝吗?”安泞看着他仿若都没有动酒杯。 “牛排更好吃。”萧谨行随意找了一个借口。 “那你多吃点。以后……嗝……”安泞打了一个酒嗝。 以后,就吃不到了。 “好。”萧谨行也没有追究她没有说完的话。 慢条斯理的,又吃了起来。 安泞撑着手臂,托腮看着萧谨行,看着他斯文儒雅,第一次用刀叉也这般得心应手,看着他低垂着眼眸,完美的五官,如此景色下,谪仙般的姿色,好一副古代美男图。 安泞在想,萧谨行不去当了小倌,真的可惜了。 要他去她的清风楼,不知道能给她赚了多少钱。 安泞突然伸手,手指就突然抚摸上了萧谨行的脸颊。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抬眸看着她。 漆黑的眼眸,更是有魔力一般。 本就好看的脸,就更绝了。 安泞笑得迷离不清。 她突然从软榻上站起来。 萧谨行沉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靠近他的脸,鼻尖对着鼻尖,连她温热的呼吸都能够感觉到。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他仿若感觉到了她的气息越来越烫。 “明日就要离开这里了。”安泞说。 说的是离开这里。 而不是。 和他一起出征。 “今晚,要不要留下一些,美好的回忆?”安泞笑得一脸魅惑。 真的就是勾人心扉的那种。 他能说出,拒绝的话吗?!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73章今晚之后就忘了吧三更 安泞眼眸一直看着萧谨行。 月色下的男人,真的帅得人神共愤。 他每一个五官都仿若是精心雕刻,全部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觉得现在想这些有些多余。 她现在是在和萧谨行,谈“正事儿”! 安泞没等到萧谨行回答。 她又说道,“你的沉默,我就当是默许了。” 萧谨行喉结滚动。 莫名性感。 安泞的手忍不住去摸了一下萧谨行的喉结。 触碰的时候,她仿若听到了,萧谨行咽口水的声音。 “你会……”安泞问他,“有感觉?” “你说呢?”萧谨行反问她。 她不想说。 她只想……做。 安泞主动的吻上了萧谨行。 平公公脸都臊了。 没想到皇后这般大胆,平时看着皇后都以为皇后……不会讨皇上欢心。 他连忙招呼着所有人退下了。 难得今晚的花前月下,明日又要上了战场,今日皇上和皇后自然要好好恩爱一番。 “萧谨行……”安泞搂抱着萧谨行的脖子。 萧谨行眼眸看着她。 “今晚之后,就忘了吧……” 回应她的,不是好。 也不是不好。 因为他很清楚。 安泞只是在用这种方式去弥补她的亏欠。 只是想要让自己心里好受些,走得理所当然一些。 而他没有拒绝,不是见色起意。 也只是为了让她真的可以走得,心安理得。 …… 翌日。 安泞醒过来的时候。 萧谨行已经在更衣了。 她透过屏风看着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就这么在她眼前,一直晃荡。 “醒了吗?”安静的空间。 突然响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她分明什么动静都没有发出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她醒了的。 “嗯。” “痛吗?”萧谨行问。 并没有走进屏风之内。 依旧让平公公伺候着他更衣,不耽搁时辰。 “不痛。” “那就准备准备上路了。”萧谨行说得淡漠。 昨晚上的一夜。 仿若就真的只是,一场梦。 梦醒后,什么都消失了。 她说,“好。” 萧谨行似乎是穿完了,他先离开了。 安泞随后被宫人伺候着更衣洗漱。 到了时辰,便跟在萧谨行身边,去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 然后,上路。 好不容易终于走完了所有过程。 安泞坐进了马车内。 实在是忍不住,就昏睡了过去。 说是不痛。 但终究是累啊。 夜晚太长。 她就这么坐在马车上,迷迷糊糊的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萧谨行近距离的脸。 触目的帅,突然让她有那么一丝心动。 “醒了吗?”萧谨行问。 “这到哪里了?”安泞动了动身子。 萧谨行放开了她。 显然是打算抱她下马车的。 但此刻明显是感觉到了安泞的排斥。 昨晚给予了弥补之后,就再也没有瓜葛了是吗?! 萧谨行不动声色的回答道,“驿站,稍作休息,明日再上路。” “哦。”安泞点头。 萧谨行先下了马车。 安泞也跟着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才知道,现在天都要黑了。 她居然一睡睡了一天。 果然是昨晚上没怎么睡着觉。 然而萧谨行呢?! 她抬眸看着走在前面穿着盔甲,身姿挺拔威风凛凛的萧谨行…… 他真的不困吗?! 一行人走进驿站。 安泞一个人的房间。 身边也跟了宫女陪侍。 “娘娘,您饿了吗?”宫女恭敬道,“您在马车上睡了一天,一点东西都没吃。” “是饿了。”安泞应着,“怎么都不叫醒我。” “午膳的时候奴婢本来想要叫醒娘娘的,但皇上不允,说娘娘昨晚辛苦,让您多睡一会儿。”宫女禀报道。 安泞抿了抿唇。 莫名还觉得有些尴尬。 “奴婢去给娘娘准备晚膳。” 安泞应了一声。 宫女离开。 不一会儿就送来了饭菜。 安泞吃了不少。 吃完之后,她动了动身体。 睡了一天,哪怕睡得不是特别舒服,但这会儿也是俨然没有了半点睡意。 她说道,“本宫去外面走走。” “奴婢陪您。” “不用了,好不容易出一趟宫,就想自己去逛逛,你别跟着。” “可是娘娘,这里驿站偏僻,并没有什么可以逛……” 安泞的一个眼神。 宫女不敢说话了。 安泞走出了房间。 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出了驿站,一个人往郊外走去。 驿站内一个房间。 萧谨行正在用膳。 宋砚青陪他一起。 小伍接到消息,上前禀报,“皇上,娘娘一个人走出了驿站,不让侍卫跟从。” “由她吧。” “……是。”小伍诧异,还是恭敬。 心里琢磨着,深更半夜真的就不怕皇后出事儿吗?! 宋砚青看着皇上,忍不住说道,“皇上是没有胃口吗?” 萧谨行吃得不多。 吃得很慢。 “太累了,影响了食欲。” “皇上昨晚是……很晚才睡?”宋砚青揣测。 萧谨行抬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低垂着眼眸,“臣也是过来人。” 谢若瞳离开那日……他也不舍。 所以也会忍不住放纵。 人之本性。 “而且这一路暂时没有危险,皇上哪怕放纵一些,也无碍。” “朕犯困了。”萧谨行突然放下了碗筷。 宋砚青愣怔。 他说错了什么?! 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恩宠,不代表着他们感情更好了吗? “朕去休息了。” “皇后不是去外面散步了?”宋砚青忍不住还是提醒道。 皇上难道不一起去加深一下感情?! 萧谨行没有任何回应,直接离开了。 宋砚青皱眉。 皇上怎能对皇后这般?! 睡了就不负责任了! …… 郊外。 黑暗之处。 安泞在一个隐蔽的角落。 缓缓,听到了一个脚步声。 随后,一个男人出现在她面前,恭敬道,“小姐。” “张叔,可还好?”安泞微微一笑。 “谢小姐关心,一切安好。” “青烟呢?”安泞问。 离开皇宫时,张汶河自然是带着青烟一起离开的。 “属下本是打算出宫后就和她分道扬镳,却不知……”张汶河话语间明显有些羞赧。 安泞直接帮他回答道,“她死缠难打,非要以身相许。” ------题外话------ 有点晚了有点晚了,四更见。 第538章她在对不起,天下人四更 “是。”张汶河承认。 安泞其实也能够想到,像青烟这种女人,从小被卖进了皇宫,要真的被赶走,无家可归,倒不如跟着一个男人安安心心过一辈子。 想都不用想,青烟为了跟着张汶河,做了哪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 不过也好。 她也算是成就了一段姻缘。 不管如何,张汶河能够有一个女人在身边陪伴,至少不会寂寞。 “青烟安顿好了吗?”安泞又问。 “小姐放心,安顿好了。”张汶河回答。 “那好。”安泞点了点头,“明日就去尚书府接了鹿鸣和呦呦。我提前给我父母说过了,他们知道怎么做。” “是,属下都已安排好了,一定会平安把小少爷和小小姐带到目的地等小姐汇合。” “早点离开吧,险些被人发现。” “小姐一个人真的可以吗?要不要属下安排些人手在小姐身边?”张汶河不放心地说道。 “不用。”安泞直言,“人多反而坏事儿,而且萧谨行……” 安泞欲言又止。 她是想到,萧谨行或许就已经默许了。 他这么聪明的人,什么猜不到?! 而她故意的暗示,事实上也在揣测萧谨行的心思。 如果他无心放她离开,他定然不会让她做到这个地步。 有心放她走,哪怕被他发现了,又能如何?! 她说道,“按照计划,等我就行。” “是。” 张汶河不再多言,身影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安泞看着张汶河离开,也没有就回了驿站。 走出皇宫,才会真正感受天地万物有多大。 她坐在一个大石头上,欣赏着夏日繁星中的,星光闪闪。 这里确实比末世美了太多。 傅星弋,你说你为什么死了,不也穿一次?! 穿一次哪怕是来看看我们梦寐以求的山川河流,碧水蓝天,星空万里也好! 身边,仿若多了一个人。 安泞微转眸。 她看着一袭蓝衣的宋砚青。 宋砚青自从和谢若瞳好上之后,穿衣服都穿得,鲜艳了很多。 倒是挺配他这张小白脸。 她回眸,继续仰望着星空,说道,“失宠了?” “嗯?”宋砚青站在安泞的身边,身形颀长,玉树临风。 此刻自然也不会越了矩的和皇后并肩而坐。 “萧谨行不宠幸你了?”安泞笑道。 “……”宋砚青满脸黑线。 他和皇上之间,堂堂当当的君臣之交。 “开玩笑的。”安泞无语。 宋砚青这状元郎,还真的是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 “萧谨行有多直,我清楚得很。”安泞喃喃。 “直?”宋砚青显然听不懂。 安泞也难得解释。 宋砚青开始自己补脑了。 皇后果然是皇后。 这么隐蔽的话都说得出来。 他倒也没有想到皇后形容皇上,居然用直…… 而不是其他?! 怪让人好奇的。 “你想哪里去了?!”安泞翻白眼。 完全是看出来了宋砚青不纯洁的思想。 这货自从认认真真开荤之后,是不是看谁都……色彩斑斓的。 “我说直的意思是,男人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安泞不耐烦的解释。 “哦。”宋砚青仿若是懂了。 皇后的用词真新奇。 他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所以皇上是不直吗?” “……”安泞瞪着宋砚青。 谢若瞳就不该让你好好吃肉。 宋砚青连忙垂下了眼眸。 脸上还有些委屈。 这个话题分明是皇后娘娘自己说出来的。 “你找我?”安泞也不想和宋砚青计较了,直接把话题转移了。 “听说娘娘出来散步,臣正好用完膳食也出来消消食。”宋砚青说道。 安泞也就应了一声。 宋砚青看安泞没说话,又开口道,“皇上睡了。” “然后呢?”安泞莫名其妙。 “昨日太累,所以睡得比较早。” “宋砚青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安泞有些冒火。 和文人打交道真是累。 就不能坦诚点直接点吗?! 绕这么大个圈子。 难怪当年被谢若瞳误会,也是活该。 “皇后和皇上之间是不是就冰释前嫌了?”宋砚青终究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并没有。”安泞说道,“上床就是……成年男女之间满足需求的方式而已。” “……”宋砚青看着安泞。 所以他又多想了吗? “别对我抱希望,会让你很失望。”安泞说得明白。 “臣只是觉得,皇上真的不容易。” “谁都不容易。” “谁都比他容易。”宋砚青笃定。 安泞沉默。 也不想去反驳了。 “肩负着江山社稷,背负着黎民苍生,他没有为自己活过一日!臣唯一见到皇上真心的笑容,便只是,面对呦呦公主,面对太子殿下,面对皇后您的时候。”宋砚青说道,“古幸川对皇上诸多不满,谴责皇上连累了无辜,今日的战争都因他的错!但臣斗胆假设,如若现在的大泫皇帝不是皇上,如若现在换一个皇上,换成楚王,大泫会更好吗?!臣可以肯定的回答,不会!皇上已经做到了他能够做到的极致,他已经做到了大泫历来帝国都做不到的盛世王朝,他不该遭受诽谤。” “你可以给古幸川说。”安泞淡漠,“是他在诽谤,并非我。” 而她从来没有否认过,萧谨行不是个好皇帝。 “皇上不会在乎古幸川会怎么想,他只会在意娘娘怎么想。” 安泞抿唇。 对文人真的,有些无力。 说语言是门艺术这句话,真的不假。 “臣只是希望娘娘能够多理解多体恤皇上一些。臣其实知道娘娘也是心胸开阔之人,五年前和北牧国那一战,臣也看到了娘娘心系天下的光辉,哪怕娘娘是为了黎民百姓,天下沧生,也请娘娘给大泫国留一个好皇帝。”宋砚青字字珠玑,掷地有声。 安泞笑了笑。 宋砚青确实聪明,还真的很有格局。 平常人劝她,便都是站在情爱的立场上,唯有宋砚青的大局观,把她和萧谨行的私人情感直接上升了一个台阶。 告诉她。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关系到的不是他们两个人,也不是他们两个家庭,关系到的是整个大泫国。 她稍有对萧谨行的不恰。 大泫国就可能少了一位好皇帝! 而她就对不起了天下人! ------题外话------ 五更见。 第539章只有爱,或者不爱五更 “儿女情长不会影响了他去当一个好皇帝。”安泞并不领情,“你多虑了。” “皇上也是人,他也有七情六欲。” “他只会难受,不会失了分寸。”安泞直言。 宋砚青看着她。 所以明知道皇上失去她会很难受,她却还是不会为他留下吗? “我很自私,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也没有为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而牺牲自己的大无畏精神,我也不需要肩负什么责任,我和萧谨行不同。他的命运注定了,他这辈子就是要为江山百姓而活,而我不是。”安泞冷淡道,“宋砚青,无须再劝了,该听的话我听得太多了,该懂的道理我都懂,但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宋砚青沉默。 无话可说。 “你应该把更多的心思花在萧谨行的身上,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时辰。”安泞笑。 笑得那般,不近人情。 宋砚青深呼吸一口气。 其实,早该想到。 皇上都留不住的皇后,他们又怎能留得住。 他行礼鞠躬,“微臣告退。” 安泞点头。 那一瞬。 突然看到一道流星从天边划落。 “啊,流星!”安泞突然叫了一声。 有些惊喜。 不管在末世,还是到了这本书中,她从未见过流星。 没想到,这么美。 宋砚青听到皇后的声音,连忙看了过去。 看到流星从他们眼前一闪而逝。 看着皇后突然双手合十,仿若在许愿。 她嘴角带着笑。 笑容很美。 而她的愿望和她的容貌一样,美丽动人吗?! 宋砚青离开了。 尘世间的情爱,哪有对错之分。 只有爱,或者不爱! …… 安泞回到驿站的时候,有些晚了。 是天气都退凉了,她都感觉到了一丝凉意,才回来。 回来时就看到门口处的宫女焦急的表情,看到她出现,眼眶都红了,“娘娘你总算回来了,奴婢真怕娘娘你出了什么事儿!” “我不会出事儿。”安泞淡淡的说着,“如果哪一天我没有回来了,你也不用紧张。” “什么?”宫女诧异。 “回屋吧。”安泞不再解释。 她走进房间。 宫女连忙把一碗药汤递给她,“娘娘,这是今日您给奴婢药材按照您的药方熬制的。好像有些凉了,奴婢去让人给您热热。” “不用了,凉的药效是一样的。”安泞招呼着。 “是。”宫女递上去。 安泞习惯性的闻了一下,然后喝了下去。 喝完把药碗递给宫女。 宫女接过那一刻,不由地问道,“娘娘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 避子汤而已。 她还不想,重蹈带球跑的覆辙。 “那为何要喝药?”宫女有些不解,“刚刚皇上也来过了,刚好碰到奴婢端着娘娘的药。” 安泞皱眉。 不是说萧谨行睡了吗?! 他不应该倒下就直接睡死过去吗?! 昨晚上她没能睡觉。 他更累。 “他问什么了吗?”安泞漫不经心地开口。 “皇上问了奴婢娘娘回来没?还问了问奴婢,手上的汤药是什么?我说是给娘娘准备的,皇上就没有多问了。” “没问什么药,也没问本宫身体情况?”安泞扬眉。 “没有。”宫女想了想,肯定道。 “好了不早了,伺候本宫休息吧。”安泞也不去多想了。 萧谨行的睿智,或许猜到了这是避子汤。 说不定还猜到了,既然她避子汤还没有喝,今晚肯定是不会走的。 翌日。 浩浩荡荡的一行军队,离开了驿站。 往边关去。 经过昨日一晚的修养,安泞今日明显精神好了很多。 她掀开帷帐看着马车外的风光,看着前面萧谨行的威武英姿。 她在想,萧谨行这一路到底还要走多久才会折回。 按照现在的速度,也就是明日就走到一半了。 如果是明日的话…… 安泞心口突然跳动了两下。 还是会有些紧张。 晚上时刻。 下榻下一个驿站。 隔日,又是一早启程。 准备行军时。 “萧谨行。”安泞突然拉着他。 萧谨行回眸。 不知为何,一穿上盔甲的萧谨行,总觉得距离很远。 让她有些望而生畏。 安泞连忙放开了他。 萧谨行眸光流转,选择了忽视。 “今日还会一直往前吗?”安泞问。 “今晚。”萧谨行给予肯定回答。 意思是,今晚会折路返回。 “好。”她只是想要一个准数。 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安泞转身准备上马车。 “安泞。”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嗯?” “照顾好自己。”萧谨行说。 安泞心口突然一痛。 仿若一根针,直接插进了她的心里。 她咬紧了唇瓣。 或许。 只是一时的不忍而已。 五年自由幸福的生活,让她真的可以为此放弃很多。 “你也是。”安泞微笑。 笑容,做作、疏离、冷漠。 萧谨行也不再留恋。 他转身大步离开,潇洒的骑上了他的战马。 安泞此刻的视线却一直放在他的后背上。 萧谨行天生是个王者。 他不适合,卑微而活! 晚上。 军队再次在一个驿站落脚。 安泞知道,今晚开始,所有的太平就都结束了。 她一直在等待。 等着被传令。 子时刚到。 整个驿站突然都亮了起来。 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宫女连忙打开了房门,“发生什么事情了?!” 门外的侍卫严肃道,“皇上有令,一炷香时间全部集合上路,不得耽误,不得有失!” “是。”宫女连忙答应着。 也不敢问为什么。 她匆匆忙忙跑到床榻边,“娘娘,皇上说……” “听到了,更衣吧。”安泞从头到尾自然都没有入睡。 宫女连忙给安泞穿上了衣服。 不到一炷香时间。 所有军队全部都整装待发。 一行车马直接上了路。 在夜色下返程。 萧谨行依旧走在前方,穿着盔甲,骑着战马。 安泞看着他月色下的身影。 真的就是,看一次少一次了! …… 边城。 天还未破晓。 一道马蹄声,迅速而来。 “报!” 洪亮的声音响起。 大门打开。 一个男人从马背上迅速滚落,跪在地上禀报,“白将军,收到最新消息,皇上带领的一行军队今日子时突然返程回浔!” “什么?!”白墨一脸色陡然大变。 身边的白墨婉亦是如此! ------题外话------ 明日见吧。 第540章离开一更 白墨一转头看着白墨婉,恶狠狠的说道,“果然皇上不会这么容易上当!我就说他不可能真的来了边关!” 白墨婉眼底也都是残忍。 她是从皇宫出来之后,就秘密到了边关,等着萧谨行自投罗网。 她其实也知道萧谨行没那么容易骗。 而她能够肯定他会来,是因为萧谨行不可能不顾边关战乱,一旦真的到了不可开交的地步,他一定会来。 他不会拿黎明百姓江山社稷开玩笑,他有他的责任感和使命感! 所以在收到萧谨行要亲自出征的消息时,她并没有做太多的怀疑,她只需要把自己的天罗地网布局好,等着萧谨行送上门就行,但她没想到,半途中萧谨行居然选择了原路返回。 萧谨行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他现在回去,如何给朝中大臣,如何给黎明百姓交代?! 还是说,他又有什么其他阴谋。 “婉儿,现在怎么办?”白墨一紧张的问道。 皇上一旦回去,他们想要动皇上就更难了。 而且就算要动,也名不正言不顺,白家几代忠臣的名誉不能毁于一旦! “起兵,以迎接萧谨行为由,阻止萧谨行回朝!”白墨婉没有让自己纠结太多,当机立断! “可是……会不会是皇上又在使诈?!”白墨一现在反而冷静了些。 此次毕竟关系到他们白家是否成败的关键,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确实在使诈。”白墨婉眼底一狠,“他今日回去,定然不会来边关了,他很清楚来边关他只有死,而他明知要死还要出兵不过是做给文武百官看的,此次回去,他肯定想好了怎么给文武百官交代的理由,比如身体不适,突发病急等等,永远不要怀疑萧谨行的能力!” 白墨一听白墨婉这么一说,脸色难看到了极致,“狗皇帝果然阴险狡诈!我马上准备出兵!” “等等。”白墨婉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 “怎么了?”白墨一问。 “我们现在去追击萧谨行,也就意味着,鞑子不能为我们所用,我们暂时不能放他们真的入关,一旦入关,后果不堪设想,说不定最后我们也没办法收拾了这个残局。”白墨婉又开始分析。 白墨一点头,“自然,我当初和鞑子达成的交易是,一旦他们拿下了皇上我便给予足够的金银珠宝和牲畜牛羊,但鞑子从来都是以侵略为主的游牧名族,习惯性抢夺掠杀,一旦他们真的入了关,闯入了我们大泫中原,他们根本就不会再遵守和我们的交易,怕是要把整个大泫国都给吞了去!” “所以不能放鞑子入关,这是后患,我们也控制不了最后的局面,一样是害死我们白家。而鞑子不能入关,我们现在去追击萧谨行,就代表着我们少了一股兵力。”白墨婉脸色难看。 “哪怕少了鞑子的力量,我也一样可以拿下皇上!我们之所以按兵不动只是不想给我们白家落得不好的名声,从来都不是怕了谁?!”白墨一根本不把萧谨行放在眼里,“而且传来的消息不也很清楚吗?皇上此次出兵,不过是上千的亲兵跟随,我堂堂五十万大军,我害怕了他不可?!” 白墨婉还是有些担忧。 毕竟萧谨行并不简单。 “婉儿,如果只是兵力的原因,你大可不必担心!大哥这些年在父亲死后也进步了很多,不会再像以前那般鲁莽行事,你交给我,我定然会帮你拿下萧谨行的人头,给你泄愤!”白墨一胸有成足的说道。 白墨婉思前想后,也不觉得萧谨行真的有那个实力来对付得了他几十万白家军。 哪怕他调动全国的兵力,也不敌他们白家军一半,重要的是,白家军英勇善战,常年出征打仗,其它地方士兵没有经过这般正式规模的训练甚至真正上过战争,哪怕是打起来,也是溃不成军,她根本不需要这么介怀! 她冷眸道,“大泫唯一可以和我们抗衡的将领只有谢若瞳。” “她?”白墨一讽刺,“她一个人再厉害又能怎样,她手上只有几万的兵力,哪怕再精英,我白家几十万大军,不用刀不用枪碾都能碾死她!” “不能掉以轻心,任何一个人都不能放过。”白墨婉显然更加冷静,“而且这次去追击萧谨行也不能一下动了所有兵力,我们兵分三路!第一路前锋追击,我带领军队快马加鞭先去和萧谨行正面开战,堵住他回朝的路。你带领第二路大部队随后增援,将他可能逃离的道路全部封锁,一定要让他没有任何退路可言,来个瓮中捉鳖。还剩一路军队交给信任的白家将领,驻守边关,看似和鞑子对抗,实际上拖住谢若瞳的兵力,同时想办法暗杀了她!” “还是婉儿考虑周全,我马上去安排!” “快去!”白墨婉冷声。 白墨一迅速离开。 白墨婉嘴角也拉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萧谨行,这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我会让你,悔恨终生! …… 萧谨行的一行军队连夜启程回浔。 到天明,所有军队就地休息,补充食粮和体力。 安泞也下了马车,看着萧谨行骑着他的战马往一旁的溪水边走去。 小伍一人跟在他的身边。 “娘娘要不要过去?”宫女看着安泞的视线,连忙恭敬道。 “不用。”安泞直言,她转眸看到了亲兵的领卫军,直接走了过去。 “卑职参见皇后娘娘。”领位军很是恭敬。 “帮我准备一匹战马。”安泞直言。 “娘娘不坐马车吗?”领位军诧异。 “马车内太闷,本宫下一段路程想骑马。” “是,卑职马上去给娘娘寻马。”领位军领命,迅速离开。 不一会儿,一匹白色的骏马牵到了安泞的面前,“娘娘,这匹马最为温和,娘娘可先试坐。” 安泞翻身潇洒的坐上了上去。 “驾!”然后快马加鞭,直接从军队中离开。 远处。 萧谨行牵着自己的马匹在吃草喝水,远远地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眼前,快马加鞭的离开……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41章战乱起你走吧二更 “皇上,那好像是皇后娘娘。”小伍看着远去的那道身影,连忙大声说道。 皇后骑马,也真的是英姿飒爽! “嗯。”萧谨行已经把视线转移了。 怕,失控。 他低垂着眼眸,看着他的马儿吃着绿草。 就这么感受着,安泞的离开。 越来越远的距离。 好一会儿。 萧谨行重新骑上了白色骏马。 再次抬眸时,眼底已没有了任何情绪。 他永远是那个高高在上,英勇威武的皇上! 小伍也连忙骑上马,跟着皇上迅速回到了军队之中。 “上路!”萧谨行一声令下。 所有士兵连忙从地上起立。 领卫军连忙上前,“启禀皇上,娘娘骑马还未归来。” “不用等……” “驾!”一道熟悉的女性嗓音,突然从远处传来。 萧谨行眼眸微紧。 他看着安泞一袭绿衣,迅速的朝他们奔驰而来。 她的发丝,衣衫,都因为风的原因,飞舞飘扬。 “娘娘回来了!”领卫军高兴道。 萧谨行拽着缰绳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紧。 看着安泞将马匹停在了他的身边,说道,“要启程了吗?” 萧谨行点头。 “走吧。”安泞微喘气,额头上似乎还有点点汗珠,她赞许道,“这匹马挺好的,和当初你送我的那匹法拉利差不多。” 萧谨行没给予太多回应。 她不知道安泞离开了为何还会突然回来?! 此时,不是走的最好时机吗? 萧谨行不多想,一个手势。 军队上路。 安泞就一直跟在萧谨行的旁边,陪他一起骑马。 宋砚青反而是坐的马车。 他身体一向不好。 此刻看到皇上和皇后走在一起…… 怎么有一种。 皇后在陪皇上走最后一程的错觉。 虽然两个人的画面很美好,可怎么都觉得好像不太吉利。 宋砚青也没多想。 他只知道,不出今晚。 战争就要,一触即发了! 果不出所料! 旁晚时分,夕阳西下。 一行军队正准备下榻驿站休息。 那一刻。 远远的就听到远处的马蹄声,朝着他们直逼而来! “保护皇上!”一声令下。 所有人全部都迅速警惕,将萧谨行和安泞护在军队之中,一行人去前方打探情况。 马蹄声似乎越来越近。 缓缓听到了刀枪碰撞的声音,以及士兵的厮杀声! 萧谨行脸色一沉。 安泞自然也不敢掉以轻心。 倒是没有想到,白家人连表面功夫都不用做了,直接就杀了过来。 一会儿。 一个全身是血的士兵骑马归来。 他大声说道,“保护皇上!白家军造反了,保护好皇上……啊!” 话还未说完。 一支利箭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 士兵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血腥而残忍。 安泞顺着箭发的方向看过去,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她穿着盔甲,如她第一次在渝州城见到时一样,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所以离开了萧谨行的白墨婉,终于找回自我了吗?! 白墨婉放下弓箭,身后千军万马,冷冷的对视着萧谨行。 嘴角明显带着骄傲地笑。 那般意气风发。 就仿若,萧谨行已经成为了她的囊中之物,任她宰割! “退!”萧谨行一声令下,毫不犹豫。 “掩护皇上离开!”小伍大声道。 亲兵领卫军带着一行人马,迅速上前和白墨婉的军队正面交战。 萧谨行带着另外一行亲兵,迅速往反方向离开。 战争一触即发。 到处都是马蹄嘶叫声,到处都是砍杀的声音,在身后萦绕不断。 白墨婉身后几万精兵骑士,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很快就能把几百亲兵剿灭! 然后迅速,追着萧谨行而来。 后面的千军万马,气势汹汹。 萧谨行的一行亲兵侍卫也如风一般,迅速驰骋,将追击的军队,遥遥甩在身后! 但即便如此,马匹总有倒下的时候,人的体力也会到达极限。 如果后面的军队穷追不舍。 不出半日,他们便会被他们团团围住。 而这半日。 古幸川带领的军队能够及时赶上吗?! 安泞咬牙。 “萧谨行,我带一队人手先引开他们,你带着宋砚青按照原定计划,和古幸川汇合!”安泞大声说道。 显然看着现在宋砚青已经都要到极限了。 一旦发生变故,宋砚青自然就不能再坐了马车。 而他身体本就弱,骑马也不是他的强项,他这般死撑下去,撑不了多久,说不定就倒下了。 她现在唯一还能够给萧谨行做的便是,帮她引开一部分军力,给他创造更多的生机,更可能地减少更多人的牺牲! “就在前面那个分叉路口,我往右走!”安泞大声道。 萧谨行拽着缰绳,眼眶中猩红一片。 他很清楚。 此次就是安泞的离开。 几次有机会走但都没有走,是不是担心他会拦住她,而现在,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他根本不可能还能分身乏术的,再去追她。 他说,“安泞,你要走了是吗?” 安泞心口微颤。 这个时候,萧谨行还有心情说这些吗?! 后面那么多白家军要杀了他,虽然他设下了所有埋伏陷阱,但不留意,还是会死得很惨。 “半年之约,就这么难吗?!”萧谨行问她。 安泞咬紧了唇瓣。 不是半年之约很难。 而是。 她不相信他会遵守诺言。 现在是她走的最后时机。 萧谨行一心平定战乱,无暇顾及她的离开。 “我如果哪怕倒现在这个地步也不放了你离开,你是不是会恨死我?!”萧谨行一字一顿问她。 安泞紧拽着缰绳。 “所以这段时日你对我的纵容对我的所有安排都选择了默许,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只是为了让我误以为,你会答应我离开,我还为此……”安泞咬紧了唇瓣。 她果然不该信了萧谨行。 他是君王。 何以,会这般被人算计。 何以,会放任任何人在他的面前撒野! “你走吧!”萧谨行突然开口。 猝不及防的一句话,让安泞一愣。 心口仿若,又陡然一痛。 她狠狠的拽着缰绳,眼眸还是看向了穿着盔甲的萧谨行,看着他一脸的冷漠,看着他一脸的决裂!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42章安泞逃脱三更 “你走吧安泞!”萧谨行突然大声说道,“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永远!” 话音落。 萧谨行突然又加快了骑马的速度,迅速把后面的人,又甩出了一段距离。 宋砚青一直努力的坚持紧跟着他们,此刻也是很费力的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 对于他这种人而言,能够跟上他们的骑马步伐就已经是到了极限了,整个人都要全神贯注,别说说话了,喘气都不敢掉以轻心,他真心不得不去佩服了他们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下还可以……分手! 他终究还是抬眸看了一眼迅速离开的皇上。 到底是有多撕心裂肺,才会对自己最爱的那个人说出,永远也不要再见的话! 到底是不想让她难过,不想让她有任何留恋。 还是,不想再给自己任何一丝念想。 前方就是分叉路口。 皇后真的就要这么离开了吗?! 从此,永不再见! 宋砚青太清楚不过了,一旦皇上真的放下,就绝对不会再去打扰安泞半点。 他也有他的自尊。 更重要的是,他尊重她的选择。 哪怕痛死,哪怕每日每夜想得发了疯,也绝不会再去见皇后。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那么残忍地说,让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他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安泞骑马的速度明显慢了些。 她看着离她越来越远的萧谨行,看着他依旧伟岸的身躯,看着他马不停蹄毫不停留的远去,看着他的身影在她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安泞咬牙。 终究,哪怕万千思绪,哪怕一瞬的心疼,哪怕一丝的冲动,也没办法真的冲昏了她的理智。 她离开,便是对他们最好的选择。 她不会爱上萧谨行的。 不会毫无杂念再爱一个人。 她不想勉强自己,也不想委屈了萧谨行。 他们本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的使命是大泫江山,黎明百姓,而她的追求是自由生活,恣意江湖。 末世时,肩负了太多的责任,肩负了太多的种族大义,这一世,她想为自己好好的活。 想为傅星弋好好的活! 她拽紧了缰绳,终究选择了和萧谨行分道扬镳。 从此江湖路远,真的再不相见! “驾!”安泞不再有任何犹豫,骑马离开。 一小部分亲兵跟着安泞而去。 更多的人随同萧谨行一起。 宋砚青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看着皇后仿若有一瞬的犹豫,最后还是把皇上丢下了。 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他甚至都不敢去揣测皇上现在的心情了。 大敌当年本是心乱如麻之时,却还要饱受,皇后对他感情的背叛。 他居然都没有看到皇上回头看一眼。 回头看一眼皇后离开的背影。 是不想让自己难受吗?! 还是根本接受不了,这个离别的画面! 白墨婉带领的白家军,远远的看到了眼前的的人马突然分道扬镳?! 她眼眸一紧,明显是认出来了,那个突然离开的人是安泞?! 安泞选择和萧谨行分开走?! 到底是安泞为了救萧谨行,还是萧谨行为了救安泞?! 白墨婉冷笑。 不管什么原因,不管这两个人爱得有多忘乎自己,两个人都会成为了她的刀下亡魂,谁都跑不了。 她一声令下,“张鹤桂,你带领你的一支白家精兵往右拿下安泞,活要见人死要见死!” “属下遵命!”张鹤桂连忙领命。 “其他人跟我走!” “是!” 白家军兵分两路。 根本不给前方喘气的机会,疯狂的追赶。 安泞也是拼命的骑马。 好在这些年也没有闲着,武功虽然不够高强,但骑马的技术从来都不弱。 她回头看了一眼追来的军队。 一眼望去也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人,但能够引来一些也算是她的极限了。 她又加快了骑马的速度,往目的地赶去。 只要到达目的地,汇合了张汶河,哪怕后面千军万马,他们也可以顺利离开! 安泞疯狂驰骋,一直一直不停。 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一行人马在那焦急等候。 终于到了! 安泞骑马过去,迅速的让马停了下来。 张汶河连忙上前,“小姐。” “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身后还有白家军追了过来!” “放心吧小姐,你先上船!”张汶河很沉稳地说道,“其它交给我!” “好。”安泞点头。 她毫不犹豫,对着跟随他的几十亲兵说道,“后面的白家军肯定会对你们赶尽杀绝,现在唯一的方式就是跟着我先上了船,随后在中途我会放你们回去复命!” 亲兵本来就是为了保护皇后的,自然听从安排。 “上船!” 安泞吩咐。 然后转身走向了船舶。 面前几十艘船舶,全部都是为了助她离开的。 她走之前就已全部策划好了一切,在古代这种没办法用空中交通工具的情况下,唯有水路是最能够逃脱的方式,毕竟古代人的船舶并不充足,也不可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能够变出船舶来,她一旦走了水路,哪怕千军万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离开。 不管是萧谨行还是白墨婉,都是如此。 安泞迅速上了船。 她一上去之后。 船舶就在启动离开。 后面的白家军赶到是,岸边上早就是一团大火,把河岸直接隔开了。 张汶河让人纵火完毕之后,运用轻功迅速的回到了已经出发的船舶上。 白家军不得不在大火的前方停了下来,停下来眼睁睁的看着船舶离他们越来越远,根本追不上去。 “弓箭手准备!”张鹤桂一声令下。 所有白家军的弓箭手迅速排成了几排横列。 “放箭!” 无数利箭疯狂的朝向船舶上迸发。 船舶之上,突然张开了一张大网。 密密麻麻的箭头全部射在了大网上,大网由金丝组成,箭头根本射不穿,有些箭头留在了大网上,有些箭头直接掉落在了河水里,而眼前的船舶未受到任何影响,就这般在上万白家军的眼皮子底下轻易离开! 安泞冷冷的看着岸边的白家军,转身准备走进船舶时。 那一刻眼眸陡然一顿。 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题外话------ 四更见,么么哒! 第543章彻底开战四更 白墨婉对萧谨行紧追不舍。 宋砚青跟在萧谨行的身后,越来越吃力。 再这样下去,他怕是要死在了马背上。 他都还没能见到若瞳,他不能死。 他咬牙让自己坚持。 坚持着,一直跟随其后。 心里也在想,古幸川到底还要多久才能赶到援救?! 再不来。 就真的全军覆没了! 也在那一刻。 宋砚青仿佛听到了前方的马蹄声。 由远而近。 他连忙看过去,看到的也是千军万马袭来。 定然是古幸川到了。 他就知道古幸川从来都是靠谱的。 皇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古幸川,定然也是知道古幸川的能力。 也就在那一刻。 白墨婉俨然也发现了前方军队的到来。 果然不出所料。 萧谨行真的给自己备了退路。 他绝对不可能依靠了这千余亲兵就敢和她白家作了对! 可惜。 普普通通的地方军队,又怎能够和英勇善战的白家军可比! 简直可笑。 哪怕她现在不到五万人马。 和面前哪怕十万大军,也不一定会打了败仗! 白墨婉并没有停留。 下令继续追了上去。 而萧谨行和古幸川带领的军队汇合之后,选择了停了下来。 所有跟着萧谨行身边的人都停了下来。 冷冷地面对着,白墨婉率领的白家军,冲他们强势而来。 直到,离他们白米的距离,停了下来。 形成了两军对峙的局面。 此时,天早已黑透。 郊外所见之处,全部都是军队车马。 气势宏伟。 两军的蜡烛亦全部点燃,烽火战起! 还未下令动兵。 萧谨行身后军队的其中一支,突然从大部队中离开,迅速往另外的一个方向而去。 白家军俯视眈眈,蠢蠢欲动。 萧谨行也明显带着一丝诧异的看着那支军队在没有任何指挥的情况下突然离开。 “是……古大人?!”小伍看清楚人,有些不确定的人说道。 萧谨行抿唇。 宋砚青听小伍一说,连忙回头去看古幸川,确实没有看到了古幸川的身影。 而他此刻要去哪里?! 皇上都还没有下令…… 等等。 是去找皇后吗?! 发现了皇后不在,所以来不及禀报,直接带着一队人马,去营救皇后娘娘?! 古幸川对皇后的用情果然太深! 宋砚青回眸看着皇上。 皇上眼底的讶异已经消失。 或许也已经猜到了,古幸川的目的。 而白墨婉也这么冷冷的防备的看着古幸川带着一行军队离开…… “将军,属下立马派人追击!”身边的将领王志辉领命。 “不用。”白墨婉当机立断。 如果没有猜错,古幸川是去救安泞了,古幸川对安泞的感情她太清楚不过,此刻看到萧谨行身边没有安泞,定然就要去寻了安泞,但她白家军早就追击了过去,这么长的时辰,安泞如果还可以活着,古幸川去了对她没有影响,安泞如果死了,古幸川去了对她更没有影响,她根本不需要把古幸川放在了眼里。 她现在唯一要对付的就是萧谨行。 今日拿下了他,便是她白家,光宗耀祖的一日! 她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此刻的视线俨然也是放在白墨婉身上的。 白墨婉突然讽刺的笑了一下,她大声说道,“萧谨行,口口声声说爱的人是安泞,结果真正去保护她的人去救她的人还是古幸川,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你爱安泞?!说你爱任何人!” 萧谨行沉默不语。 他不需要给白墨婉解释那么多。 “安泞这女人也真是,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吸取不了教训吗?她还是要为了你一次又一次的选择牺牲,她真的值得吗?”白墨婉越说越好笑,是真的觉得安泞愚蠢到了极致,“她真的以为,男人会在乎所谓的爱情吗?!男人要的,从头到尾都是权力!五年前你因为不识自己爱的人到底是谁丢下了安泞,五年后你因为你的政权你的命令还是丢下了安泞,我在想,她死的时候,到底会不会瞑目!真是个,蠢女人!” 在白墨婉心目中,自然是认定了安泞是为了救萧谨行所以用自己故意引开了她一支白家军,毕竟现在所有军马都是来支援萧谨行的,如果不是古幸川擅自离开去救安泞,安泞就真的是,孤立无助,好不可怜! 不过现在也晚了。 安泞早该,死透了吧?! 她一个人,带着几十亲兵,又怎可能抵御了她的上万白家军。 简直可笑之至。 “说完了吗?!”萧谨行对白墨婉的所有讽刺,毫无所动。 “没说完,但突然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白墨婉突然叹了口气,“我们到了这个地步,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最后的,成王败寇而已!” 他们之间,早就不存在任何感情了。 她现在只想杀了萧谨行,除了泄愤,更重要的是,拿下属于她白家的政权。 从此大泫国就要,改朝换代了! 她会成为她白家历史上,最伟大的人! “白墨婉,朕给了你很多次机会。”萧谨行反而,主动开口。 “萧谨行,现在的局势,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胜利者的立场上,说给我机会?!你以为你那一二十万的地方军队真的可以抵抗我精锐白家军吗?!简直,不堪一击!”白墨婉兴奋过度,丝毫不把萧谨行放在眼里。 她能够猜到萧谨行自保的方式就是将全国各地的军队集合给他支援,结果果然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真正看到这么多军队出现在她面前,她反而心安了。 她怕的是萧谨行还有其他阴谋。 结果,也不过如此。 事实上,萧谨行又能做什么?! 打仗最主要的还是兵力。 她白家现在手握重兵,靠打,她白家绝不会输。 “朕以为,你比一般人聪明,朕曾经甚至有过那么一瞬的心思,真正把政权留给白家,只要白家真的一心为国,一心为民!”萧谨行丝毫没有被白墨婉所影响,他脸色阴冷,话语中也都是残忍。 “我不需要你的好心!”白墨婉强势的说道,“我会自己拿来!” ------题外话------ 五更见。 第544章萧谨行忌日五更 萧谨行眼底的残忍,明显之至。 白墨婉对着萧谨行笑得得意,“萧谨行,你是不是也没想过,你也会有今天,你也会,被我反了政权的时候!怪也只能怪你见异思迁,说好喜欢我,却又爱上了安泞,结果你最爱的还是你的政权,为了你的权利,其他人在你眼中又算什么?!还是我当初瞎了眼,真的以为你会成为了我的依靠,真的以为白家可以依靠在朝廷立足,果然,一切还的靠自己!” “想想早些年我在你身边的憋屈,越想越为自己觉得不值得!我早就不该对你报任何希望,我早就不该为你仁慈!你不知道当我重新拿上刀枪的时候,我有多兴奋,才知道,原来我根本就不适合关在所谓的后宫之中,为了那所谓的后宫之主,我就该坐在前朝上,指点江山,驰骋疆场!” 白墨婉越说越兴奋。 就好像,一切都已经胜利了。 他们白家已经夺下了政权。 萧谨行已经成为了她的,手下败将。 “早些年……”萧谨行冷冷冰冰的开口道,“早些年,如果不是朕对你的放纵,你白家会把朕逼到这个地步吗?!早些年朕但凡对你动了杀心,你还可能活到今日,你白家还可手握重权!朕说过,朕真的给过你,给过你白家很多次机会,而你们却一次又一次挑战了朕的极限!” “你给了我们机会?!”白墨婉根本不领情,“你给了我们什么机会?!不过是那时,我们之间没有冲突而已,我们之间还能够相安无事的过日子,一旦我们之间有了冲突,你不是一样会拿我们白家开刀!” “那是你们白家已经有了野心,如果你们白家能够忠诚于朕,朕绝不可能动你们半点!哪怕明知道你要起兵反了朕,朕最后也留了你一条性命给你机会知途而返。白墨婉,朕对你真的已经仁至义尽!而你却是让朕,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萧谨行终究还是将他的愤怒表达了出来。 白墨婉被萧谨行这般指控,终究有些找不到话语反驳。 对。 说到底,白家现在起兵,美其名是自保,事实上就是在造反,就是犯了谋逆之罪,罪该万死! 而她之所以真的走到这一步,一方面是上一世的悲剧,她不想再重蹈覆辙,另一方面确实是她的私心作祟,她受不了被萧谨行这般对待,被萧谨行狠狠地踩在脚下,也受不了安泞在她面前耀武扬威,她堂堂白大将军之女,从小便有着她的骄傲她的优越她的自负,她不允许任何人比她高人一等。 不能成为皇后,她便自己干预朝政,她便夺了萧谨行的江山! “萧谨行,那些所谓的旧情,就到此为止吧!”白墨婉不想再多说了。 对。 她承认,从头到尾,萧谨行也不算亏欠她。 前世她因为误信了萧谨慎,让萧谨行陪葬了,所以她欠了萧谨行。 这一世她一心想要报恩报答萧谨行,一心想要助萧谨行拿下政权。可事实上,所谓的一心帮助萧谨行到底是为了私心让萧谨行帮她打下萧谨慎,还是单纯只是为了萧谨行?如若真的是真心实意对萧谨行,真的是为了弥补上一世对她的恩情,她为何又要来反了萧谨行的政权。 更甚至,萧谨行对她,真的如萧谨行所言,仁至义尽。 在前期萧谨行为了保护她屡次丢下安泞,到后来安泞哪怕因她而死,萧谨行也没有真的怪她,只是惩罚了他自己,让他一直活在痛苦之中。到现在,萧谨行很清楚她要做的所有,明知道她不安好心,最后那一夜,他还是放她离开,让她能够这么趾高气昂的站在他的面前,将他逼到如此地步。 可终究。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萧谨行的恩情和施舍,她要的是萧谨行真心实意的爱,她要的是,他手上那些权力可为她所用,她要的是,安泞和安泞的孩子去死,她要享有绝对的霸权绝对的地位! 她眼底一狠。 一瞬的情伤在她眼底消逝。 今时今日,早没有了后路可言。 一旦动兵,要么凯旋而归,要么万劫不复。 她眼眸一紧,一声令下,“所有白家军听命,拿下萧谨行人头,重重有赏!” 话音落。 千军万马,全部冲了上去。 与此同时。 萧谨行身后的军队也全部冲锋在前。 两军开战。 白墨婉和萧谨行分别退居在后,被军队严密保护,看着这场战事,越演越烈! 厮杀的声音,漫天遍野,响彻天际! 地方军自然不敌白家军的武力,但地方军人多势众,萧谨行身后的人马只是一部分,提前埋伏在周围的地方军也已全部加入了战斗之中,将白家军团团包围,虽然一时没办法剿灭白家军队,但白家军被困其中也很难杀出重围! 一夜过去。 伤残无数,暂未分出胜负。 两军休战。 白家军依旧在地方军的包围之中。 白墨婉看着周围的千军万马,也真的是佩服萧谨行在短短时间就能够这般的排兵布阵,哪怕地方军如此无能,在萧谨行的用兵之下,也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此刻他们被这么包围,想要大获全胜,几乎不太可能。 而且时间越久,白家军体力到达一定极限,又被地方军包围断了食粮,如果迟迟未能突破冲出去,定然会影响了军心,反而就真的被萧谨行给耗死在了这里! 萧谨行引她从边关而来,就是为了削弱她的兵力,然后以多取胜是吗?! 可她也不是吃素的! 早便知道萧谨行不简单,她现在只需要等白墨一带兵支援,从后方直接打进来,开出一道生路,一旦有了粮草救济,再加上兵力优势的补给,萧谨行想要取胜,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而她相信,不出半日,白墨一就会带兵前来,杀萧谨行个片甲不留! 也确实如此。 下午时刻。 浩浩荡荡一行军队从远处奔驰而来。 踏着尘土,天地间飘舞着漫天黄沙,气势磅礴。 白墨婉看着她的白家军赶到,难言的兴奋。 她就知道。 马上,便是萧谨行的忌日了!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第545章白墨婉的崩溃一更 漫漫黄沙,满天飞舞。 马蹄声威震天地。 白墨婉一脸傲娇,难掩兴奋,她看着她的白家军如此来势汹汹,气壮山河。 萧谨行就不该和她撕破了脸皮,萧谨行那么爱他的政权,哪怕是骗她,也应该把她好好宠爱着,是萧谨行太自以为是! 白墨婉一声令下,“给我杀出去!” 所有士兵在听到命令之后,迅速起身,拿起武器,又和萧谨行的地方军,砍杀了起来。 硝烟又起,血流成河。 旁晚时分。 西落的夕阳仿若都已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白墨婉指挥的白家军,终于和来支援的白家军汇合。 白墨婉兴奋的骑马过去。 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 却在那一刻真正看清楚人的时候,白墨婉脸色一下就变了。 绯红的脸,变得煞白无比。 她看着威风凛凛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她一直以为的白墨一,不是她的兄长而是,谢若瞳! 谢若瞳穿着盔甲,沾染上了血液的脸色没有任何表情,冷冰的看着面前,打击过度的白墨婉。 看着白墨婉突然像傻了一般,就这么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来的会是谢若瞳! 她的兄长呢?! 白墨一去了哪里?! 她不是让他,随后支援吗?! 她不是让他安排人去阻拦谢若瞳的军队回来营救吗? 她所有都考虑周到,她能够想到萧谨行的所有计谋,为什么最后却不是按照她的计划发展。 到底哪里出了错? 是她,出现幻觉了吗?! 一定不可能! 她不可能败在萧谨行的手上。 她死都不要,死都不会成为了她的阶下囚。 下一刻就突然看到萧谨行穿着他的战衣他的盔甲,从军队中走了出来。 将她彻底逼到了绝境。 原本她计划的让萧谨行进退两难。 现在自己却在这样的境况之中。 不。 她不能接受。 她拿起手上的剑,想要疯狂的厮杀,那一刻直接被一道飞镖,将她的剑打在了地上。 “哐当”的声音。 那么清脆。 就像是,战败的声音。 白墨婉眼眶猩红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如此高高在上的模样,如此冷血冷冰。 白墨婉突然笑了。 笑得很是疯狂。 她说,“萧谨行,我终究是打不过你吗?!” “朕说过,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 “你怎么做到的?!”白墨婉疯狂,声音仿若都嘶哑了一般,“你怎么做到让谢若瞳回来的?!我兄长呢?白墨一去了哪里?!” “白墨一已经被我拿下了。”萧谨行说得冷漠。 对白墨婉,终究是没有了感情。 此刻看着她的癫狂,也只是冷眼相向。 “不可能!我兄长手握几十万大军,他怎么可能被你拿下,怎么可能就被区区的一个谢若瞳拿下了!” “你以为,白家军全部都只是你们的人吗?!” “什么?”白墨婉眼睛里面都是惊恐。 萧谨行什么意思?! 萧谨行的意思是,白家军里面有了叛徒。 不。 她不相信。 这么多年他们白家对军队的训练和栽培,他们不可能背叛了他们白家,不可能! “白家几代忠诚,一心只为保家卫国,从未有过私心谋逆的念头,所以白家世世代代只为打仗不懂拉拢人心,亦或者,不会去拉拢了人心,也是为了力证自己清白。然现在因为你白墨婉的一己私欲,违背了你们白家祖祖辈辈的宗旨,走上了如此天理不容,大逆不道之路。”萧谨行冷冷的嗓音,义正言辞,仿若在天地间一直回荡。 白墨婉眼眶红得彻底。 耳边全部都是萧谨行说的,因为她白墨婉一己私欲,毁了她白家的祖祖辈辈…… “白墨婉你深知反了朕的政权,想要坐稳了朕的江山,便需要势力拥簇,所以你开始学着驭心,开始拉拢朝廷上的大臣。你以为你已经有了足够的势力,所以开始起兵。事实上,你所谓的那些官员,绝大部人都只是在表面应付你,那些官员全部都还在朕的手上,一心只忠诚朕一人。” “你故意骗了我!”白墨婉狠狠地看着萧谨行,声音都已经歇斯底里,“你让我以为我已经时机成熟,所以逼着我起兵!萧谨行,这就是你说的,你不想和我反目成仇,你不想和我反目成仇,却又一直在给我创造条件!” “朕说过,朕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但朕不是没有底线!朕给你创造条件是让你迷途知返,而你却终究为你自己,为你们白家选择了一条自取灭亡的血路!” “够了!”白墨婉听不下去了。 落在萧谨行的手上,她不甘,她崩溃,她难受至极。 但她不想再这么,忍受萧谨行的侮辱。 “你拉拢朝廷势力的方式,也给了朕提醒。”萧谨行仿若看不到白墨婉的崩溃,就是故意要把一切说得明白,明明白白让白墨婉知道,她做的一切到底有多愚蠢,“既然你可以在朝廷之中拉拢朕的人,朕为何不能在白家军中拉拢了白家的人!” “你怎么做到?!”白墨婉哪怕已经崩溃到极致。 但她却还是,死不瞑目。 她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她大声道,“白家都是我们白家自己的将领,谢若瞳的人我们白家都防着,你到底是通过谁能够拉拢了我白家的军队,你到底是把谁暗藏在了我们白家军之中!” “到今时今日,你还猜不到吗?”萧谨行扬眉。 白墨婉脸色一沉。 她回想一切。 脸色突然大变,涨红,苍白,满脸的不敢置信。 “袁文康。”萧谨行说出答案。 白墨婉仿若被遭受到了重击一般。 整个人看似在笑,又看似在哭。 原本的意气风发,此刻就完完全全变成了,极尽狰狞的面孔。 她说,“萧谨行,你果然一直都在算计我,我果然从来都没有逃过你的手掌心……” “袁文康曾跟着朕出征过,他和白家大多将领都有交情,你白家只会用兵但不会驭心,朕想要拉拢白家将领轻而易举。更何况,朕是君主,普天之下的所有,都应归朕所有!”萧谨行的声音,嗜血恐怖。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83张安泞回来,白墨婉的疯狂二更 普天之下所有,都应该归萧谨行?! 白墨婉笑了。 疯狂的笑了。 她真的做错了吗?! 为了保护他们白家,为了让白家真正的成为一方霸主,为了以后谁都不能再威胁了她白家,她真的做错了吗?! 她没有错! 她什么都没有错。 错的不过是萧谨行太过阴险而已! 错的是她活了两世,却依旧没能斗不过萧家人。 上一世她死在了萧谨慎的手上。 这一世,她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 白墨婉猩红的眼眶狠狠地看着萧谨行,看着他再也不近人情的模样。 萧谨行说他给了她无数次机会。 最后这一次。 他不会再放过她了。 而她也不想活了。 哪怕,两世都死得这么惨烈死得这么不甘。 可现在的局面。 现在她造成的所有惨烈,她活着只会比死了更难受! “你杀了我吧!”白墨婉看着萧谨行。 如果不是手中的剑被打落在地,她会自我了断。 她白墨婉这一辈子,这两辈子,注定了只是个悲剧而已。 注定了只是老天给她开了一个玩笑而已。 她认命了! “杀你,自然。”萧谨行冷漠。 对她的命,再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白墨婉冷笑着。 悲痛惨烈的笑着。 落在了萧谨行的手上,她也没有再报了任何希望。 “但因为你,造成这么多无辜之人的死伤,光杀了你,何以解恨!”萧谨行一字一顿。 “你要做什么萧谨行!你要做什么!”白墨婉努力的冷静,此刻还是一下就崩塌了。 她猩红的眼眶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脸上的冷血无情。 “朕要让你,看到你们白家的所有人死在的面前,因为你的一己私欲,如何害你们整个白家九族,全部丧命的!”萧谨行的阴森的话语,就这么一点点在白墨婉的耳边响起。 白墨婉听着。 听着这世间,最最冷血的声音。 萧家人的残忍,真的不需要有任何怀疑。 她眼泪顺着眼眶,一颗一颗往下掉,痛苦让她几乎崩溃,但那一刻,她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着,然后自取其辱的请求,“能放了白家其他人吗?” “你觉得呢?”萧谨行问白墨婉。 “一切因我而起,一切都是我的一己私欲,是我忍受不了你不爱我,是我忍受不了安泞以及她孩子的存在,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和白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求你放了其他人,求你看在白家几代忠诚的份上,放了他们!”白墨婉崩溃。 她猛地从马上下来,直接扑在地上,重重的跪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如此狼狈至极的样子。 比上一世的她还要不堪。 上一世她至少还有她的尊严,至少所有一切都是萧谨慎的残忍,和她无关,她还是那个可以心高气傲的巾帼须眉!这一世却是她野心勃勃,不自量力,是她让白家,被灭了九族! 而她无法接受,因为她玷污了他们白家祖祖辈辈的名誉,她无法接受,他们白家所有人给她陪葬。 “白墨婉,你起兵之时就应该料到了,你做的所有一切会面临怎么样的后果!天下唯一没有,后悔药!”萧谨行无动于衷。 “行哥哥,哪怕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上,你饶了我们白家行吗?你怎么对我都可以,你怎么杀我,哪怕是碎尸万段也可以,但求不要灭了白家,求你留白家一门清白!”白墨婉说完,疯狂的给萧谨行磕头。 额头上瞬间变得血肉模糊。 “朕曾说过,你如果是原来的你,朕就是原来的朕,朕保你们白家一世周全!然而事已至此,一切均已,物是人非。”萧谨行依旧冷漠。 对白墨婉的情谊仿若,真的在那晚已经结束。 以后,便只是成王败寇。 他冷声吩咐,“来人,带白墨婉回去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话音落。 一道马蹄声,突然唐突的在军队之中响起。 现所有战士都已休战。 白墨婉率领的白家军也不敢再又任何轻举妄动。 也知道,什么都已成了定局。 白墨婉也没有疯狂到,明知已惨败,再让白家军牺牲。 所以突然的马蹄声,到底是谁来了?! 白墨婉眼前模糊不清。 眼底都是鲜血不止。 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只有一丝丝的希望,她也不想放弃。 说不定,就是白墨一来了…… 她的兄长,堂堂大泫国的大将军,又怎会轻而易举就被拿下。 一定不会…… 却在再次看清楚人的时候,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甚至。 崩溃到了极致。 出现在她面前的不仅不是白墨一,反而是安泞! 安泞这个女人,毫发无伤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怎么可以没有死! 她那么多的白家军去追杀她,她怎么可以,这般高高在上的回来了。 是古幸川救了她吗?! 古幸川到底有什么能力,能够从她的白家军手中把这个女人救下来。 到底是老天垂爱吗?! 为什么死了那么多次的安泞,却也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活着,一次又一次的活在她的面前。 她今日如此落败,哪怕悲惨到了如此地步,她唯一还有那么一点安慰便只是,安泞也死了。 至少这场战役,她让安泞陪她一起陪葬了! 萧谨行不是那么爱安泞吗?! 她就让萧谨行一个人,独守他的江山,痛苦悔恨一生。 像那五年一样,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可为什么,老天要给她开了这么大的玩笑,老天为何还要让安泞活着。 “啊……”白墨婉疯狂大叫。 她经历了战败,经历了对白家的悔恨,经历了萧谨行对她的羞辱和残忍,经历了比她上一世更悲惨的一切,她都没有如现在这般,撕心裂肺过。 这一刻的真的可以让她崩溃,彻底崩溃。 “你凭什么没有死……”一阵疯狂过后,白墨婉突然冷静。 突然骇人的冷静。 她满眼都是血,满脸都是恨。 恨不得此刻把安泞撕个稀巴烂。 不管是曾经叶栖迟那张脸,还是现在安泞这张脸,她都恨不得让她面目全非。 “为什么就杀不死你!”白墨婉尖叫。 整个人跟个疯子差不多。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84章古幸川的转变三更 岸边。 安泞远远的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骑着白马,满脸悲痛地看着她站在船舶上,离他而去。 面前的火很大,面前的河水很深。 他们之间就真的被一道水深火热狠狠隔开。 安泞眼眶终究泛红。 她真的没有想过,在这样激烈的局势下,古幸川放下所有,还会追到这里来,还会来和她道别。 她一直以为,古幸川此刻应该陪着萧谨行在战场上。 不用想也知道,现在的战争到底激烈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 古幸川到了就好。 他的支援到了,萧谨行要拿下白家,轻而易举。 她挥手,给古幸川告别。 以后,有缘再见吧! 她嘴角带着笑。 带着真诚的祝福。 然后狠心转身,准备走进船舶之内,安心离开。 却在那一刻。 她眼眸陡然一紧,眼底都是惊慌。 “不!”安泞大叫。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古幸川被他身后的白家军,一刀劈了下去。 整个人也在那一瞬,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不要!”安泞眼睁睁的看着古幸川直直的倒了下去。 倒下去那一刻似乎都在对着她笑。 不。 她不能让古幸川死。 原文中,古幸川当朝为官几年,就因为癫痫发作意外死亡。 她以为她给古幸川逆天改命了。 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吗?! “张叔!”安泞大声叫着张汶河。 张汶河此刻正准备亲自去撑船,听到安泞慌乱的声音,连忙过去,“小姐。” “回去,快送我回去!”安泞声音又快又急。 “小姐……” “快!”安泞根本毫不犹豫。 她要回去救下古幸川。 她不会让他死! “可是万一我们一回去就被他们阻拦下来怎么办?”张汶河还是在坚持。 好不容易筹谋了这么久。 带上了所有的财富,带上了小少爷和小小姐,还有愿意跟随小姐的所有家丁仆人武林高手,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么一步,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就算发生任何危险,我也要回去救了古幸川!我一定要回去。” “如果是有诈,毕竟古幸川在皇上身边做事儿……”张汶河从来没有见小姐这般激动过,他怕她失去了理智,很多事情就考虑不清楚了。 安泞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谁都可以骗我,谁都可能算计我,但是古幸川永远不会!” 张汶河看小姐这般坚决。 只能听从了安排。 “只开一艘船回去。”安泞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吩咐道,“张叔你照顾好鹿命和呦呦!” “小姐,我陪你一起回去……” “不用,我随后会追上你们!”安泞吩咐完。 她一个轻功,直接跳到了另外一艘船舶上。 船上只有一个船夫,其他全部都是金银珠宝。 “立刻送我回岸边!”安泞吩咐。 船夫不敢确定,他看向旁边船舶的张汶河。 张汶河点头,“小姐,我们在下一个岸口边等你!” “好。”安泞点头。 那一刻真的没有想过,从此回去,再也回不来了! 张汶河让船夫送安泞返回岸边。 其它船舶按照规定计划继续往前。 还未到达。 安泞直接一个轻功,迅速飞上了岸。 现在岸上一直在厮杀不断。 白家军和古幸川带来的军队,一直在不停的砍杀。 当然这些都已不在安泞的关心范围内。 她只想救走古幸川,让他活下来。 务必活下来。 安泞迅速找到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古幸川,身上沾满了血渍…… 安泞眼眶红透。 她颤抖着手指,伸向了古幸川的鼻息之间。 只要,只要没死,只要还有一点点气,她都一定会救活古幸川。 只需要一点点就好…… 就在安泞碰到古幸川鼻息的那一刻。 刚感受到一丝温热。 一把匕首,突然放在了安泞的脖子间。 她甚至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此刻就已经被人,威胁了性命。 她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古幸川的身上。 也就此时。 古幸川突然睁开了眼睛。 眼眸中没有一丝虚弱,没有一丝痛苦,仿若刚刚看到他被杀害的一切,只是幻觉。 眼前的古幸川分明,毫发无伤。 毫发无伤的,从她面前站了起来。 安泞看着他。 就这么一直看着他。 什么都没想。 真的什么都不想去揣测。 她对古幸川,不会有任何怀疑。 古幸川也这么回视着安泞的视线,淡淡的看着她,并没有因为他做了任何时候而有些愧疚惊慌,一切都是这么理所当然。 他说,“我没受伤。” “我看出来了。”安泞也站了起来。 站起来,身后人的匕首还是抵触在她的脖子上。 但凡她有一点点动作,她可能就会死在了古幸川的手上。 安泞突然笑了。 她想过很多种死的方式,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会死在古幸川的手里。 她这一刻甚至在想,她的出现是不是真的把这本书里面的人物全部都改得满目全非了?! 萧谨行不是萧谨行了。 白墨婉不是白墨婉了。 连带着古幸川,也不再是她认识的古幸川了。 “要杀了我吗?”安泞问他。 “不杀。”古幸川说,“只是用你来威胁皇上而已。”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 听着如此的话,似乎都不惊讶了。 从古幸川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那一刻,她就觉得,发生在古幸川身上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她都可以接受了。 “一人之下的滋味,不好受。”古幸川说着,淡漠地说着。 就好像在说,今日的天气不错一般。 “所以你要反了萧谨行的政权。” “也想试试,当皇上的滋味。” “你何时野心这么大了?”安泞问他。 到底是何时?! 她却一点都没有看出来。 萧谨行也没有看出来。 反而。 那么重用他。 把地方所有的兵权全部都交给古幸川。 这是多大的权利,这是到底有多信任,才会毫无顾虑的做到这个地步。 而古幸川却说,他厌倦了,一人之下。 他想要,独揽大权! “何时?”古幸川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何时,大概就是,你当上皇后的那一日开始吧。” ------题外话------ 所以,古幸川就黑化了吗?! 四更见! 第585章古幸川的野心四更 安泞冷冷的看着古幸川。 她被册封的那一日,也不过是几个月的事情。 几个月就让他,做了那么大的规划,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吗?! 几个月就让他付诸行动了吗?! 白墨婉哪怕最终下定决心反了萧谨行的政权,也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但她的内心其实一直有想要自己独揽大权的想法,只是在寻一个契机,一个让她可以真正下定决心拿下萧谨行江山的借口。 但她并不是,才有的心思。 而古幸川,就是几个月前而已。 在萧谨行动白家的时候,他坐观虎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安泞突然无话可说。 好想说什么问什么,都是徒劳。 结果就是,古幸川要趁机反了萧谨行的政权。 而不得不说,古幸川占据了很多优势。 第一。他有了兵权,哪怕只是地方军的指挥权,但人多势众,他的人马占有绝对优势,按照萧谨行的用兵谋略,困都可以困死他们。 第二。握有精英军队的谢若瞳。如不出所料,谢若瞳应已在袁文康和白家部分将领里应外合的配合下,拿下了白墨一,现在谢若瞳握着最重要的一支军权,成为了这次战胜的关键,而谢若瞳和古幸川关系交好,真正到需要选择的时候,谢若瞳不一定会选择忠诚萧谨行。 第三。就是她。她被古幸川,不费吹灰之力轻而易举的变成了人质,而萧谨行对她终究会有隐忍,上一次在北牧国的城墙上,她为他跳下城楼,这一次在江山社稷上,她不知道萧谨行会不会选择她而放弃江山,终究,她会成为了古幸川用以威胁萧谨行的有力武器。 天时地利人和。 古幸川取胜的几率,可谓空前绝后。 如若古幸川真的成功了,她在想,白墨婉是不是要气死?! 她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最后还功亏一篑,甚至搭上了整个白家的性命,毁了白家世世代代的名誉。 反而古幸川。 那般,轻而易举。 “为了我吗?”安泞问他。 “或许吧。”古幸川一脸无所谓的说道,“可谁又不想,真的坐上那把龙椅,坐上皇位,睥睨天下呢?!” 是啊。 谁不想,真正的坐到最高处去享受,被万人跪拜的滋味。 曾那么多人为了这把龙椅付出惨痛的代价。 萧湛平,于晴鸢,温静檀,萧谨慎,白墨婉……但凡有点权势的人,比比皆是。 何况,把肉都送到了嘴里的古幸川。 他只需要张张口就可以咬到。 安泞什么都不再多说。 他看着古幸川,看着他的沉着冷静。 看着他,疏远的距离。 看着他完完全全的改变,变得她真的一点都不认识了。 就连古幸川如此熟练的上马姿势,都是如此的陌生。 印象中的古幸川,还和宋砚青一样弱不经风,只文不武。 短短几个月。 却真的都变了。 “比起皇上还差得很远。”古幸川突然开口。 仿若是看出来了安泞的疑惑。 “我就练了四个多月。”古幸川说,“哪怕练得很辛苦,也不得不说,我对打打杀杀并没有太多的悟性,倒是,可以强身健体。” “所以你在说,你不动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萧谨行的千军万马吗?” “你是在为他不值吗?” “我只是觉得,心寒。”安泞笑。 笑得真的很,失望。 对古幸川的失望。 古幸川直接转移了视线,“安泞,世间万物弱肉强食,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伟大。” “确实是我,高估了你。”安泞冷漠。 古幸川面不改色。 对安泞的讽刺,也不在意。 他眼眸微紧,一个眼神发号命令。 桎梏安泞的男人心领神会,他迅速给安泞点穴,让她不能动弹。 下一刻。 古幸川弯腰伸手,将安泞一个用力,让她坐在了他的马背上,他前面的位置。 他将她环抱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走,我们去去看看,皇上和白家军打得如何了?!” 依旧和以往一样的温柔嗓音。 此刻听到安泞的耳朵里,却仿若恶魔在低吟。 “驾!”古幸川拽着缰绳,迅速离开。 古幸川身边贴身保护他的一支军队掩护他在如此硝烟的地方,成功脱离。 驰骋不停的马,终于赶到了,真正的主战场。 两军已停战。 古幸川拿着令牌,毫无阻拦的带着她直接冲进了军队之中,成功到了最核心的位置,见到了萧谨行,见到了白墨婉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面脸是血,面部狰狞。 已彻底颓败。 却在看到他们出现那一刻。 整个人仿若突然活了过来一般,仿若突然见到了鬼一般,整个人变得极尽疯狂,“安泞,为什么杀不死你!” 撕心裂肺的声音,在天空下声声回荡。 在白墨婉的心目中,她应该是死了,毕竟在白墨婉看来,那么多人来追杀她,她不可能有活命的可能,结果她居然还活着,她甚至在想,白墨婉现在落败后唯一给自己的安慰或许就是,她死了。 至少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结果,却看着她眼睁睁的出现在了面前,甚至是毫发无伤。 安泞对于白墨婉的激动崩溃疯狂,显得淡漠。 一是对白墨婉也没有多少同情,二是,她还被点着穴,她也不能动,也不能做任何面部表情。 她只能这么冷漠的看着白墨婉被她逼疯了一般。 又哭又笑又闹。 真的就像疯癫了一般。 曾经那么一个骄傲自负的女人,到最后这一刻,却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为什么你不死,为什么,你就不能死了,安泞……”白墨婉痛哭流涕。 这一刻甚至是在乞求安泞能够死。 安泞死了,她就不会真的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她就不会那么的看不起自己了,她至少还有那么一点点,尊严…… 安泞没死。 她的一切都崩塌了。 此刻剩下就只有一个破烂的躯壳而已。 安泞看着白墨婉的惨烈,看着她的悲哀…… 有时候人死真的不可怕。 可怕的是,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自己都放弃了自己了…… ------题外话------ 五更见 第586章萧谨行的惨无人寰五更 白墨婉彻底崩溃,她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嘴里一直喃喃道,“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 仿若,痴癫了一般。 而她的惨烈,所有人也都只是淡漠的看着。 成王败寇。 这就是她最后的结果。 不值得怜悯。 萧谨行眼眸一转。 他终究是,看向了安泞。 看着这个毫不犹豫从他身边离开的女人,却又突然回来了。 不是要走吗?! 为何还要出现在他面前? 为何又要这般理所当然的,在他眼前! 是觉得,他的内心真的很强大吗? 可以肆无忌惮的蹂躏践踏抛弃后,又仿若什么都没发生的回来。 是认定了,反正他爱她,哪怕她做到所有残忍的地步,他都可以不计前嫌的接受她?! 萧谨行紧抿着的唇瓣,终究还是开了口,“不是让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吗?!” 安泞咬唇。 她是打算,永远都不出现在他面前的。 她是打算一走了之的。 “是不是觉得,朕真的拿你没有办法?你想走就走,你想回来就回来?!”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萧谨行又冷冷的问她,逼问她。 哪怕,她说一个字。 说她不想走了。 他就真的可以既往不咎,他就可以真的不计前嫌。 只要她说,她想留下了。 “安泞,朕再给你机会,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还要回来?!”萧谨行问她,隐忍着的身体仿若都在颤抖。 他其实只是需要一个台阶。 只需要一个让他心里能够平衡的台阶,他就可以宽容了她的一切。 她不会知道。 今日她对他的抛弃,对他到底算什么?! 她永远不知道,他要多隐忍,才会让人她在他眼下离开。 她永远不知道她在策马离开那一刻,他咬到嘴里满口的血,才没有放纵自己,去把她拦下来。 他甚至不敢回头去看一眼她离开的背影。 他怕看到她的毫无留恋。 而他会承受不住,那样的画面。 然而她呢?! 在他经历过如此惨烈折磨之后,她就理所当然的又回来了。 把他的心撕碎了撕烂了,让他尝尽了痛不欲生的滋味,却又突然给他一颗糖! 这个女人,真的是没有心的吗?! 这个女人的心,真的只会给了那个叫傅星弋的男人吗?! 其他人,什么都不是!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看着安泞依旧沉默不语。 看着她就是可以在他面前肆意妄为。 而他却就是会……妥协。 哪怕被她玩弄,他却也只会,心甘情愿。 所以。 罢了。 要什么台阶。 他稀罕什么台阶。 她回来就够了。 不需要什么前因后果,她在他身边足矣。 他说,“过来吧。” 修长的手,伸向了安泞。 她不能为他放下了尊严,他可以给她,所有的体面。 安泞眼眸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大手。 看着他哪怕刻意伪装,隐忍,却也难以掩饰,他嘴角上扬的弧度。 分明前一刻,他还在问她要解释。 这一刻。 就那般接受了她所有的背叛。 她咬得唇瓣都已经发白了。 要是让萧谨行知道,她的回来只是因为古幸川的强迫,她的回来只是用来夺下他的政权,他会……如何?! 那一刻。 安泞听到了古幸川不温不热的声音开口道,“皇上,她不会过去了。” 萧谨行眼眸陡然一紧。 嘴角的笑容,在唇边彻底僵硬。 他的视线却也没有放在说话的古幸川身上,只是紧紧地看着安泞。 看着她的所有反应。 安泞闭上了眼睛。 第一次发现自己没办法真的去面对萧谨行。 没办法真的去看了他的眼神。 残忍,愤怒,又那般的悲痛欲绝。 “什么意思?”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转眸看着古幸川。 终于从安泞的身上转移了视线。 放在安泞面前的手,也收了回去。 “安泞是被臣强行带回来的。”古幸川直白,“所以皇上还是不要有任何期待,她的回来,是臣用了卑鄙的手段把她带回来的。不是,舍不得皇上,更不是回来和皇上团聚了。” 萧谨行拳头紧握。 压抑的愤怒,让他青筋暴露。 “是吗?安泞!”萧谨行问她。 一字一顿地问她。 所以,他刚刚所有的对她的恨对她的爱对她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全部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安泞根本没有想过回来。 她并不是舍不得他才会回来。 她只是因为不得已才会回来。 否则,她现在已经离他很远很远了! “是。”安泞开口。 终究,开口了。 萧谨行突然笑了。 就是,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是好像,自己就是那个笑话。 笑出了声。 原来一次又一次被人伤害是这种滋味。 当年他对安泞做的一切,她是不是也这般天崩地裂。 不。 她不会。 因为她不爱他。 她不爱,就感觉不到什么叫撕心裂肺。 就感觉不到,被一个爱的人伤害那种千刀万剐的滋味! 安泞看着萧谨行的模样。 看着他满目悲凉。 那么希望又那么失望。 真的会泯灭掉一个人的心智,真的会惨绝人寰! 安泞眼眶红了。 却又让自己和平常无异。 她现在对萧谨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冷漠的看着他,看着他所有的痛苦不堪。 宋砚青在旁边,整个人也完全懵逼了。 纵然他再聪明,他也完全看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皇后到底是回来了还是没有回来?! 皇后到底是要回来还是还要走?! 古幸川现在给人的感觉明显不对! 他和皇后到底要做什么?!古幸川那句是他用了手段把皇后带回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古幸川到底要做什么?! 宋砚青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其他人也都想不明白。 谢若瞳也完全不懂,她现在仿若只能感受到,皇上悲痛万分的情绪。 而其它,她确实不明所以。 连躺在地上都已身无可恋的白墨婉,都因为眼前看到的一幕仿若突然恢复了神智,突然冷静了下来。 她看着古幸川,看着他的冷漠,他的淡定,他的不屑一顾,他的无所畏惧…… 白墨婉眼眸突然一亮。 古幸川是要造反了! ------题外话------ 前期让我一定要追妻火葬场,说不能随便随便就和好什么的,不能随随便便就喜欢上。 然而宅这么听你们的话,你们却又不领情。 你们到底要宅怎么样。 明日见。 第593章古幸川造反的原因一更 白墨婉做梦都没有想到,古幸川居然要反了萧谨行。 古幸川不是一直忠心耿耿吗?! 萧谨行不是如此器重古幸川吗?! 萧谨行居然也有识人不明的时候。 当然也不怪萧谨行,白墨婉觉得,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想不到,古幸川会造反! 为了谁?! 安泞吗?! 为了得到这个女人,古幸川连命都不要了,名声名节,全部都不要了?! 白墨婉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境,又有了一丝不受控制。 安泞到底有哪里好?! 居然让两个男人为了她,颠覆朝政。 居然让一个国家,动荡到如此地步。 谁说她不是,红颜祸水! 白墨婉想明白一切,却也保持了沉默。 她倒是要看看,要眼睁睁的看着古幸川怎么夺了萧谨行的政权。 她现在一无所有狼狈至极! 她也要让萧谨行,付出同样的代价! 萧谨行此刻,也恢复了冷静。 他贵为一国天子,怎能真的被一个女人,失去了理智。 他现在的冷静,仿若让安泞看到了,曾经还是宸王时候的萧谨行,对谁都残忍不堪,对谁都视若无睹,他的生命之中只有报仇,挡住他报仇的人,杀无赦! 萧谨行冷眸看着古幸川,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要,反了朕吗?!” 所以。 萧谨行一眼就明。 他甚至此刻,连半点其他情绪都没有,就这么淡定淡然的接受了,古幸川背叛他的事实。 而他的话一出。 直接震惊了萧谨行身边的所有人。 宋砚青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古幸川要造反了?! 反的是萧谨行?! 他以为他自己听错了。 哪怕刚刚想了万千个原因,也半点都不敢往这方面想。 他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知心知底,他想过任何人背叛了皇上,就连皇后要背叛皇上,他也没想过古幸川会背叛了皇上,皇上那般信任他,古幸川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谢若瞳自然也是惊讶不已。 她知道古幸川深爱安泞,但他不可能因为爱而不得就真的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古幸川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他有他的高风亮节,她不相信,他会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投向了古幸川,太多对他的质疑,不相信,期待……希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是!”古幸川突然承认。 毫无掩饰,言简意赅。 他说,“臣今日,便不是来救驾的,臣今日便是来拿下皇上的!” “古幸川你疯了吗?!”最激动的是谢若瞳。 谢若瞳和古幸川交情多年。 虽曾经是因为安泞两人才会认识,但时间一久,便真的成为了生死之交。 她接受不了,古幸川走上万人唾弃的道路。 她接受不了,古幸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让你失望了,若瞳。”古幸川看着谢若瞳,看着她激动不已的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谢若瞳大声质问她。 古幸川有些沉默。 他沉默的看了一眼在他怀抱里的安泞。 安泞被点了穴,所以此刻在他怀中安分得让他心暖,哪怕所有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 谢若瞳看着古幸川的视线,脸色变得更加厉害,“为了皇后吗?!” 古幸川抬眸,“对,为了她。” 谢若瞳突然说不出一个字。 她最好的两个朋友,现在在做着,违背她良知的事情。 而她到底应该,站在哪一边?! 舍弃自己的忠诚大义,为朋友两肋插刀?!还是大义灭亲,为道义而战! 谢若瞳眼眶红透。 真的是忍着内心巨大的情绪,才没有让自己发泄出来。 才没有让自己此刻,变得崩溃不已。 “皇后也是这么想的吗?”宋砚青自然也能够体会到谢若瞳的感受,此刻最艰难的就是她。 一边是她效忠的皇上,一边是她可以用命去托付的挚友。 两边真的打起来。 她到底该帮谁?! 帮了谁,都会让谢若瞳后悔一辈子。 现在唯一就是皇后的想法。 如果皇后不说站在古幸川那一边的,那么一切或许都还有转机。 所以今日之战,成败就在皇后。 安泞对视着宋砚青的视线。 她说,“我只想远离纷争,对我而言,他们谁当皇上,与我无关。” “什么与你无关!”谢若瞳这一刻直接吼了出来。 从未见她这般失去理智。 此刻在面对天下局面时,还是忍不下去了。 “不是你,他们会变成现在这样吗?!皇上和古幸川会对立到这个地步,古幸川会做出这种事情!古幸川那么善良宽宏大度无私的人,为了你居然要造反!你还说,一切和你无关!安泞,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感谢你对我做的一切,我甚至愿意把命都给你,但在这件事情,我真的很难站在你的立场上你理解你!”谢若瞳说得心痛。 分明是在指责安泞,她却哭得比谁都伤心。 谢若瞳作为堂堂将军,从小经历过的折磨,并不是这么脆弱的人。 此刻大概真的是无力,为自己最好的朋友,为国家大义,真的把她逼到了极致。 才会让她,彻底失控。 安泞还未开口说话。 古幸川开口了,“你不用怪她。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也改变不了。” 谢若瞳泪眼模糊的看着古幸川。 她紧咬着唇瓣,努力在让自己平静。 “我刚刚说了,她是被我用了手段强行带回来的,她确实是要走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我装死把她骗了回来,骗回来威胁皇上的!造反这件事情,虽因她而起,但她却没有任何发言权,所以哪怕你指控她,她也无能为力。”古幸川把一切都说得明白。 “既然不是安泞所愿,你为何还要做到这个地步?!”谢若瞳狠狠地问他。 真的是因为把古幸川当成了最知心的朋友,才会这么痛心疾首。 “她不愿那是因为她不想天下大乱,她为天下人考虑,而我没有这份大义凌然,从很早之前我就说过,我当朝为官,只是因为安泞,以前是,现在也是。然而当官不能真的给她想要的一切,唯有,当上帝王才可以护她一世周全!” ------题外话------ 之前章节一直都是乱的,现在调整了一下。 大家不要觉得奇怪。 二更见。 第594章我信萧谨行二更 “安泞是皇后,母仪天下!只要皇上不倒,没有人能够动得了她!”谢若瞳理解不了古幸川的想法,“现在威胁安泞唯一的白家也被皇上拿下,还需要你怎么去护了安泞的安全!古幸川,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在多此一举!” “自然不是。”对比起谢若瞳的激动,古幸川显得淡定无比,“若瞳,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应该最清楚,安泞要的是什么!” 谢若瞳紧紧的看着古幸川。 “她要的是,自由。但皇上不给她。”古幸川一字一顿。 安泞在听到古幸川的话那一刻,心口微微一颤。 所以古幸川真的只是为了给她绝对自由,才这么去反了萧谨行吗?! 她轻咬着唇瓣,让自己保持冷静。 “那日在古医馆,安泞对我们那般坦白,她说她爱的人是傅星弋,她从未爱过皇上,是皇上强行的自私的,把她留在了身边。和一个不爱的人强行生活在一起,你觉得她快乐吗?”古幸川对着谢若瞳一字一顿道,“所谓的一世周全,仅仅只是不丧命就行了吗?不,有时候人活着,或许比死更难受。求而不得,就是其一!” 谢若瞳被古幸川说得哑然。 安泞确实说过,她不爱皇上的。 但她以为,她都给皇上生了孩子了,终究是有些感情的,终究可以慢慢培养的…… 是她,在委屈了安泞的幸福吗?! “你知道安泞今日是要走了吗?”古幸川又说。 谢若瞳诧异。 她不知道。 她带着她的军队支援而来,没见到安泞她以为是皇上把她保护了起来。 毕竟这里,并不安全。 “安泞趁乱想要离开,甚至已经成功离开,被我拦了下来。”古幸川直白,“而她如果真的爱皇上,她会舍弃皇上离开他身边吗?!” “既然安泞走都走了,你为什么要把她追回来!既然安泞去过她想要过的生活了,你让她回来,难道还不是多此一举吗?!”谢若瞳质问。 她还是无法接受古幸川造反。 她不能接受。 她心目中的古幸川做这种事情。 古幸川应该受万人敬仰,而不是遗臭万年! “皇上不会真的放安泞离开的。”古幸川口吻笃定。 谢若瞳狠狠地看着古幸川。 “如果皇上真的有心要让安泞离开,安泞不会选择今天走,因为她很清楚,今天她走,皇上无暇来追她,她可以走得很顺利。但她走了之后,待天下太平,皇上还是会把她找回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安泞能够走到哪里去,能够躲去哪里?!我也不想让她过着每天东躲西藏漂泊流离的日子,唯有,我亲自给她自由的权利!”古幸川把一切说得明白。 什么都想得明明白白。 安泞听得古幸川的话,默默地听着。 她原来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走走剧情,走完了就孑然一身潇洒离开。 最后却真的变成了那个红颜祸水。 她终于还是开口了,口吻平静。 此刻分明关系到天下局面,分明已经到了如此硝烟弥漫的地步。 这里的所有人却依旧可以平淡如水。 “如果我说,萧谨行今日是真的放我离开呢?”安泞问古幸川。 古幸川轻笑了一下。 他说,“你如果相信他,你不会今日选择离开。” 对。 她确实没有相信萧谨行。 否则,她不会为自己计划到今日。 而将来没有发生的事情,她也不敢去给萧谨行保证他真的会放手一辈子,真的不会在某天突然想起,又让她还有鹿鸣和呦呦回来。 终究,是因为她对萧谨行的不信任,让古幸川有了,动了萧谨行的念头。 终究是她的错。 “那如果我说,我不想你做到这地步呢?!”安泞问他。 古幸川沉默。 突然沉默了很久。 他说,“你觉得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还有反悔的机会吗?!” “我带你一起离开。”安泞一字一顿。 他们一起走。 一起离开萧谨行的身边。 “你觉得皇上会同意吗?”古幸川嘴角带笑。 笑容却再也不会温暖。 安泞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从头到尾,异常冷静亦或者冷漠的男人。 她说,“你放我和古幸川离开,从此答应我们,一辈子都不来找我们,再不相见!可以吗?” 萧谨行拳头紧握。 他眼眸直直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眼底那么强烈的请求。 她一心只想要离开他。 哪怕此刻是为了他的政权。 “可以吗?”没有得到萧谨行的回答,安泞再次问他。 逼问。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眼底夹杂着怒火。 对安泞而言,他果真只适合被抛弃?! 她可以带着古幸川离开。 她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 唯一,不会和他。 萧谨行薄唇微动,他正欲开口。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古幸川突然说道。 安泞心口微动。 她分明看到萧谨行都要答应了。 只要他答应了。 不管以后如何,此刻她和古幸川肯定是可以走的。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此刻甚至有些愤怒,她说,“我信他!” 声音很大,很坚决。 古幸川却不以为然,“安泞,你还是太单纯了。我跟在萧谨行身边多年,我太清楚他对你的感情了,他不可能做到那么爱你还会放手让你离开。” “你不做到了吗?!”安泞反问古幸川。 古幸川心口微怔。 “你反了萧谨行是为了得到我,还是为了让我可以安心的离开过我想要的生活?!” 古幸川沉默。 他当然是为了安泞的想要的一切。 “所以为什么萧谨行做不到!”安泞大声问古幸川。 都那么爱,为什么萧谨行不行! “因为他有前科。”古幸川直言。 安泞咬牙。 “如果他真的不那么自私,他就不会用尽手段把你从絮州带回来。”古幸川不为所动,“安泞,不用再多说了,我和皇上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不!”安泞否认,情绪激动,“今日的战争可以避免,只要你松手,只要你不要对抗萧谨行,我保证我们可以全身而退!” ------题外话------ 三更见! 第595章安泞的劝阻三更 “安泞,为何你还会信他?”对于安泞的笃定,古幸川反而带着一些嘲讽。 安泞咬唇。 因为,她不想引发这场战争。 她不想古幸川死,也不想萧谨行死。 为了她造成这么多人的死亡,为了她让天下大乱,真的不值得! “你看到白墨婉还活着吗?”古幸川眼眸微动,看着此刻被人桎梏着的白墨婉。 白墨婉感觉到古幸川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不知道古幸川此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此刻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古幸川到底在想什么! “白墨婉是不是一心想要杀你?”古幸川问。 安泞咬牙,她知道古幸川在说什么。 古幸川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他直接问着白墨婉,“白墨婉,你说你是不是想要杀了安泞?!” “是。”白墨婉承认。 到这个地步,她也不想再去求生,再去卑微的求活,所以没有什么是不能承认的。 “所以皇上明知道白墨婉对你如此敌意,他却还是没有要了白墨婉的性命,你为何还要去相信了他?!你真的忘了这些年,他为了这个女人,让你死了多少回了吗?!甚至明知道白墨婉是要反了他,他却还是可以给她留下性命,就凭萧谨行对白墨婉如此纵容的态度,你也不应该真的对他抱有一丝念想。”古幸川冷冷淡淡的说道,又补充了一句,“好在,你不爱他,不爱,也就没这么难受。” 安泞此刻居然无力反驳。 是。 白墨婉不管做到任何地步,萧谨行都会留她一命。 其实也不怪萧谨行,这是宿命。 宿命让他对白墨婉就是下不了手。 但她没办法给古幸川解释,他肯定不信。 她说,“古幸川,你真的想过,你今日做的一切,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没想过,也不愿想那么多。想太多,就做不到现在的地步了。”古幸川说得直白,“就像你,考虑太多,终究是一直在委屈自己。” “你反了萧谨行,不一定能够稳定政权。德不配位,你只会让天下大乱!只会让老百姓遭殃!”安泞狠狠地说道。 “那是接下来的事情,眼前,我只想给你自由。” “我现在如果告诉你,我不要了呢?!我不稀罕了呢!”安泞大声。 终究是没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终究是在隐忍了这么久爆发了。 “如果我的自由是建立在你的痛苦之上,是建立在黎明百姓天下苍生之上,我宁愿不要!我宁愿和萧谨行过一辈子,我宁愿在他身边,哪怕委屈一辈子,也不愿意接受你现在给我的这些自由!用这些代价换回来的不是自由,是悔恨是愧疚!我一辈子只会活在痛苦之中。” “就这么不信我,能够治理好天下吗?”对于安泞的激怒,古幸川依旧冷静。 “君臣之间,不能同日而语。你能当好丞相,不代表你能做一个好皇帝!而萧谨行,他是!”安泞一字一顿说得直白,“前几日宋砚青劝我,让我好好和皇上过日子,我一口拒绝了他,哪怕宋砚青说为了给大泫国留一个明君,我也根本没放在心上,我觉得萧谨行不会因为我而失去理智,但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为了我做到这地步!这一刻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我不该追求什么自由,我不该那么自私,我就应该和萧谨行在一起!如此,大泫国不仅不会失去一代明君,也不会少了一位贤臣!我不会成为了,大泫国的千古罪人!” “所以我就说,人不能考虑太多。”古幸川依旧,无动于衷。 安泞眼眶猩红。 到底怎么才可以说服了古幸川。 说服他放手。 他放手,所有人或许都能活。 他不放手。 所有人可能都会死。 “考虑太多,就都是自己的错。”古幸川平静的说道,“分明是皇上做得不对,到头来你却成为了千古罪人。如果不是皇上的自私,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局面。你现在说的一切,我都听着,但都不能改变我现在要做的一切!那日你册封大典上,看着皇上如此纵容白家人对你做的一切,那一刻开始,我便没有给自己任何退路,哪怕你拒绝!” “既然是为了我,为什么不听听我的意见,为什么不考虑我的感受,为什么不尊重我的选择?!”安泞隐忍着崩溃。 她不能放弃,一旦放弃,就是万劫不复。 “因为你考虑太多。”古幸川冷然。 所以古幸川真的已经钻进了死胡同里面了,她说什么都没用了吗?! “因为现在我放手,会害死我们两个人。”古幸川口吻笃定,“皇上不会放过我们!他会杀了我,然后让你,留在他身边。” “他不会……”安泞咬牙,直言道,“哪怕他会,但我们还是可以离开!” 古幸川眼眸微动。 “哪怕这个地步,哪怕萧谨行确实对你动了杀心,我也可以让你全身而退。” “用你自己做交换吗?”古幸川讽刺。 “不是,我们一起离开,谢若瞳给我们掩护。”安泞直言。 谢若瞳听到她的名字,眼眸也动了动。 “不相信萧谨行,你还不相信谢若瞳吗?!”安泞问古幸川。 “我会誓死送你们离开!”谢若瞳承诺。 如果能够平息这场战争,能够让古幸川打消造反的念头,哪怕她违背皇命,她也愿意! “安泞,你还是在信皇上。”古幸川直言。 安泞咬牙。 “你觉得你让谢若瞳这么做了,皇上会放过谢若瞳?!” “他会!白家灭亡,谢若瞳就是他的大将军!还有宋砚青,你一走,他身边的幕僚就只有他,他哪怕再愤怒,他也不可能动了谢若瞳!” “经过白家一战,你以为皇上还会把军权拿给任何人吗?!经过我今日的叛变,他还会真心只信任宋砚青一人吗?!不会的,他会渐渐培养更多的人才势力,绝不再将权利信任集中在一起,而一旦到了那个时候,背叛过他的谢若瞳就会被他处置!”古幸川说得淡然,“当然这也不叫阴险,这只是君主的用人之道!” ------题外话------ 四更见。 第596章安泞承认我爱上了萧谨行四更 “所以安泞,事到如今,唯有反了萧谨行的政权,我才能够给你们所有人的庇护。”古幸川总结,口吻不容置喙。 安泞眼眶泛红。 所以,真的说什么都没用了吗?! 她怎么劝古幸川,古幸川都不会再退步?! 到底为何,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都是她的错吗?! “真的不能放弃了吗?”安泞问他,深深地问他。 哪怕都不是她想要的,她都已经给他说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不会放手吗?! “不能。”古幸川一字一顿,坚决无比。 “要是,我真的爱上萧谨行了呢?”安泞问他。 古幸川的身体,明显一颤, 萧谨行此刻也这么看着安泞。 看着她,突然说……爱他?! “你不是爱傅星弋吗?”古幸川一瞬的愣怔之后,随即问得淡然。 “曾经很爱,但后来,但现在,渐渐模糊了,渐渐喜欢上了萧谨行。”安泞声音哽咽,“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不愿意承认自己会移情别恋,会真的忘记了傅星弋,才会选择离开萧谨行,然后忘记他去保全我和傅星弋之间的感情。事实上,在不知何时,我真的已经爱上萧谨行了!” “呵。”古幸川笑了一下,似乎是,讽刺。 安泞也觉得自己很讽刺。 如果早些承认,何来现在的局面。 如果早些承认,她又怎会害了古幸川,害了萧谨行,害了这么多人! 果真,都是她的自私。 她的自私私利,造就了今天不可收拾的局面。 “我不相信。”古幸川突然,否定。 “要我怎么证明?” “怎么证明都没有用!你不过只是为了停止这场战争而已,所以在骗我。你如果真的喜欢皇上,你不会离开他,不会用尽手段离开他。安泞,为了天下值得你这么去委屈自己吗?值得你为了这么一个,总是让你受伤总是威胁你性命的人,妥协吗?!” “到底我要怎么说你才会相信?!” “不会信!”古幸川坚定无比,“哪怕是事实,也不重要。” 安泞咬唇。 “你爱不爱皇上,和我要不要动皇上,并不冲突。我动他不是因为你的爱,我动他只是因为,他让我觉得无力,他让我没办法好好保护你!”古幸川说得偏执,“而我可以承诺,没有了萧谨行,我一样可以让大泫江山辉煌如初。” “古幸川……” “我说过,我受够了一人之下的滋味。”古幸川直接打断了安泞的话,“那日,你册封之日受的屈辱,我一辈子无法忘怀!与其说是为了给你自由,倒不如说,是我想要这至高无上的权利,是我想要独揽大权,再不用屈膝在任何人之下,再不用,听命于任何人!” 安泞其实知道。 古幸川一旦做了决定,一旦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可能反悔。 造反的代价很大,反悔的代价更大。 他今日可能可以离开。 但他古家,古家九族,必受牵连。 而她今日劝阻古幸川本就是对古幸川的不公平。 劝服了他,就是让古幸川选择了一条死路,他不可能置古家而不顾,不可能选择独活,他只会选择,陪葬。 而萧谨行也不可能再放了古幸川和她的同时,还会放了古家人,他贵为一国之君,造反对他是最大不敬之罪,他如能容忍,又怎能平定天下。 帝王之家最忌,妇人之仁! 所以到了今天的境况。 她劝谁都是害了谁。 谁死了,她都是那个千古罪人。 她第一次真的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就是让这本书的所有走向全都乱套了,她不是局外人,她真真正正变成了书中人。 是她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一直认不清而已。 “你就真的觉得,你能反了朕吗?”萧谨行冷声开口。 在安泞和古幸川说了那么多之后,问古幸川。 古幸川笑,“能。” 萧谨行脸色一沉。 眼底明显带着杀意。 “因为你太信我了,没有对我有一点点的防备。”古幸川笑得邪恶,“而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告诉过你,我只忠诚于安泞,我对你,从未衷心过!” “是吗?!”萧谨行冷冰。 “现在军权在我手上,我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听从我的指令,拿下你。”古幸川说得直白,“所以臣觉得,为了避免无辜伤亡,皇上还是不要做任何反抗,直接投降,臣承诺,让你死得体面!” “古幸川,你终究只是臣,没有指点江山的能力!”萧谨行一字一顿,“朕既然可以把军符交给你,朕也可以收回来!” “是,皇上可以收回,但那需要时日!白家军能被你拉拢,那是因为你提前做了布局,然而地方军你不会,因为你信我,所以不会提前给将领叮嘱,他们现在只认我手上这块军符!”古幸川笑得残忍。 那么一个干净清澈的人,终究被权利染得污秽不堪。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 “可你也知道,地方军在白家军面前,不堪一击!”萧谨行威胁。 并没有因为古幸川的话而有任何胆怯。 “你以为你能够指挥得了白家军吗?”古幸川冷笑,“袁文康是你的人,但他现在在边关托住鞑子,不可能回来救驾,远水救不了近火!而谢若瞳……你觉得她真的会站在你这边吗?!” 谢若瞳咬唇。 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 古幸川似乎也不想为难了谢若瞳,他直言道,“哪怕谢若瞳帮你,以现在地方军的兵力,你又可以怎么冲出重围?!皇上,怪也只能怪你太睿智,你用你的用兵之道,把自己关在了笼子里!如果不是你的策略让地方军用这种方式来困死白家军,白家军也不会,打不出去了!臣真的不过就是在,坐享其成而已。” “这世间哪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古幸川,有句话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朕让地方军围困白家军,是围困一支白家军,但现在是两支白家军!”萧谨行眼眸一紧,“朕可以再次和,白墨婉联手!” ------题外话------ 晚了点,五更见! 第597章都是她的罪过五更 古幸川看着萧谨行。 这一刻还是因为他的话,而愣怔甚至惊讶。 萧谨行果然聪明。 不枉安泞真的这么信任他可以当了好皇帝。 在如此形势下,他还能想到怎么可以取胜的策略。 果然,并非凡人。 但是。 古幸川又笑了,“皇上,你觉得你把白墨婉都逼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会和你联手吗?她怕是恨不得,杀了你!” “她不和朕联手,她只有死,连累了他们白家九族,但她如果帮朕,朕还能给他们白家留一门清誉!”萧谨行说得明白,也是在给白墨婉承诺。 白墨婉情绪波澜。 她真的以为她已经到了绝路,在没有任何还可能逆转的机会,此刻却突然给了她极大的希望。 她如果和萧谨行联手,不一定打不过古幸川。 而一旦她帮了萧谨行,萧谨行会不会真的手下留情?! 不得不说,今日的地步,她确实后悔了。 她确实相信了,如果她不反了萧谨行,萧谨行真的会给她留下活路,会给他们白家留下活路! 所以。 她应该信萧谨行吗?! 她眼眸狠狠地看着萧谨行。 “你没得选择。”萧谨行对视着白墨婉的视线,说得直白,“落在古幸川的手上,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白墨婉咬唇。 萧谨行说得没错。 到了今日地步,哪怕萧谨行说是为了让她看到他们白家灭亡,但终究,萧谨行还是没有杀她,还是留了她一命,足以说明萧谨行对她,还是有不忍。然而古幸川,他一心只为安泞,对安泞有任何威胁的人,他必除之而后患! 她根本没得选择。 “好。”白墨婉一口答应,“我和你联手。我不需要你其他承诺,如若我帮你打下了古幸川,稳定了你的政权,我不再需要军权,也不求你真的放过我,唯一留下我白家一门清誉,留我白家九族性命!” “白家反朕罪该万死,但如果帮朕拿下逆贼,亦可将功补过,朕答应留你白家性命,留你白家清誉。”唯一,不会再给白家权势而已。 古幸川冷漠的看着萧谨行和白墨婉的联盟。 不为所动,也不为半点慌乱。 他反而笑得讽刺。 他问安泞,“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信任的皇上,为了他的目的,他终究还是要和白墨婉联手,他终究还是会放了白墨婉。你为何还要相信他,可以护你周全,会给你想要的自由!白墨婉活着,对你就是威胁,而他就是一直舍不得杀她!” “那是你把他逼到,无路可走。”安泞理智。 这一刻甚至是为萧谨行的沉重冷静谋略过人而感到欣慰。 至少。 没有因为她,他真的失去了理智。 至少,她没有真的让萧谨行丢了他的江山,祸害了天下人。 “如果换成是我,我会杀掉所有,对你任何威胁的人。”古幸川说得残忍。 “所以你不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安泞笃定。 “所以,你想我失败是吗?”古幸川问。 安泞抿唇,明显的情绪起伏后,她说,“我只是觉得,你在做一件错误的事情。” 所以。 不应该,一错再错。 “错便错了。”古幸川淡定无比,“错了,也只能一直错下去。” “放手吧,如果萧谨行和白墨婉联手,你胜算不大!”安泞劝阻。 如果真的要一个人牺牲。 如果真的古幸川必死。 如果古幸川的死能够换来所有的太平。 她,接受! “不,我胜算很大。”古幸川笑了,笑得自信,“我还有你不是吗?!” 安泞心口微颤。 “这不就是我带你回来的目的吗?”古幸川直言道,“否则,为何要让你来见证这场残忍的战争,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愿意为你做到什么地步,也不是为了让你看到我到底变得有多不堪,只是为了让你来威胁皇上!毕竟,我也不笨,我也知道皇上聪慧过人,哪怕到了此等地步,他也可能反败为胜,唯一,就只有你能够成为他的威胁!” “萧谨行!”萧谨行还未开口,白墨婉大声开口道,“我知道你对安泞的感情,我现在也只是站在国家大义的立场上劝你,毕竟我很清楚,哪怕我现在帮你,你也不可能再喜欢我,我也不可能还能成为你的谁,所以安泞死不死对我而言已不那么重要,但如果你为了她而放手,你害的不只是你自己,你害了天下所有人!” 萧谨行沉紧握的拳头,一直在,发抖。 他没有做出任何表态。 而他现在的决定,真的关系到整个天下! 白墨婉没有得到萧谨行的回复,她狠狠地对着安泞说道,“安泞,一切都因你而起!此时不是逼着萧谨行为你做决定,此时应该由你自己来放弃!用你的命来结束这所有的一切!我承认我确实欠你很多,当年在北牧国,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急功近利一己私欲,我们便不会被逼到了城墙上,你也不会从城墙上跳下去!但现在,全是你!古幸川造反因你而已,我造反,或多或少和你有关,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所有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作为罪魁祸首,你应该以死谢罪!” 她是罪魁祸首。 她该,以死谢罪! 其实白墨婉说得很对。 她本不是书中人,她却扰乱了这本书所有人的命运。 不只是今日的一切,所有没按照原剧情发展的偏离,都是因她而已。 她死了。 或许才能够真的,让一切回归。 事实上。 仔细一想,现在很多趋势走向不也是按照,原定剧情在回旋了吗?! 她死。 叶栖迟就死了。 而叶栖迟早该死了。 她死。 古幸川败了。 而古幸川在原文中,这几年也差不多该死了。 剩下的萧谨行和白墨婉,原文中他们携手同行,共治天下。 此刻,他们不也终于联手了吗?! 白墨婉仿若也已经放下了很多,开始选择去信任了萧谨行,去帮助了萧谨行! 这么一看,最终还是回到了原文的结局。 只是过程被她扰乱到一塌糊涂,只是过程让这么多人,痛不欲生! 以前便都是! 她的罪过! ------题外话------ 好啦,明日见。 第598章朕又一次放下了你一更 安泞的沉默。 萧谨行的沉默。 所有人都在等他们的决定。 安泞正欲开口。 古幸川直接把安泞的嘴捂住了。 安泞皱眉。 古幸川要做什么。 她被点了穴,除了可以说话,其他都不能动。 古幸川在安泞耳边轻声说道,“乖,这个时候应该由皇上决定,而不是用所谓的道德来绑架你。所有的一切你都没有错,错的都是他。应该由他来选择!” 安泞眼眸一紧。 她想要反抗,却终究反抗不了。 她不需要萧谨行来做选择。 上次在北牧国,虽是她决定,但最后确实也是萧谨行妥协,那次她真的有怨恨。 但这次,一切确实如白墨婉所言,都是因她而起,她应该去承担最后的结果! 然而此刻,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谨行,只能用眼神告诉他,让他做出选择。 萧谨行自然也收到了安泞的视线。 他看到了她眼眶中的红润,看到了她眼底的放弃。 是真的觉得自己对不起黎明苍生吗?! “皇上作何选择?”古幸川问萧谨行,“一次又一次的放弃了安泞,这次依旧如此吗?!” 萧谨行喉结滚动,眼眶在这一刻也已经红透。 他说,“古幸川,朕答应你,你主动投降,朕送你和安泞一起离开,这辈子绝不再来找你们!” “还在用怀柔计吗?”古幸川冷笑着,“皇上,哪怕我和安泞走了,我的家人呢?!我的家人,会被你,灭了九族!你觉得我能走得心安吗?!” 所以古幸川真的什么都想到了。 安泞心口还是会一阵阵的疼痛。 因为他什么都知道,她刚刚这么一直在劝他,他心里到底又有多痛。 她这次真的后悔了,后悔让萧谨行和古幸川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她后悔分明是她的固执,却把古幸川毁得彻底。 安泞的眼眶越来越红。 视线越来越模糊。 到底为何会到了这个地步,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朕承诺,朕不动你们古家!”萧谨行一字一顿。 他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这次你的所作所为,只要你主动放手,朕既往不咎!”萧谨行承诺。 “皇上真的会说到做到吗?!” “朕一言九鼎!”萧谨行斩钉截铁,“当着宋砚青和谢若瞳的面,朕再说一次,朕绝不动了你们古家一分一毫!” “古幸川,我会誓死护你古家周全!”谢若瞳也承诺。 她现在唯一只期盼古幸川可以悬崖勒马,结束了这场悲剧。 “皇上给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但臣为什么要把臣的主动权交到你的手上?!臣为什么要把古家一族的性命,交给你!”古幸川反问。 “因为你在冒险,你的胜算不大!”萧谨行一字一顿提醒。 “所以臣才用安泞来威胁你!”聪明人过招,怎可能轻易而举进了圈套,“臣现在在问皇上,你是选择江山还是选择安泞?!” 萧谨行狠狠地看着古幸川。 “选择安泞,臣拿下皇上的江山,护安泞一直周全,给她想要的所有自由。选择江山,臣便和皇上拼死一搏,最后成王败寇,听天由命。如臣败了,臣便和安泞一起,以死谢罪!”古幸川说得,冷血残忍。 萧谨行眼眶红透。 此刻真的被古幸川逼到了极致。 当年北牧国的残忍,又要再一次让他经历一次吗?! “皇上还是不做出选择吗?臣的耐心也有限,如若皇上不选择,那臣便认定,皇上选择了江山!那臣便,背水一战,最后鹿死谁手,臣听天由命!”古幸川话音落,他拿出手上的军符。 还未开口下令。 “朕和安泞说几句话!”萧谨行隐忍着,声音似乎都在颤抖。 古幸川放下了军符,“好。” 萧谨行把视线再次放在安泞的脸上。 安泞也这么看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仿若千言万语,又仿若,无言以对。 其实现在能说什么。 说什么,仿若都是痛。 都是伤。 宋砚青说得没错。 他们的感情关系到百姓苍生,而她,太自以为是。 “安泞。”萧谨行叫着她。 安泞喉咙微动。 “你刚刚走时,朕就说过,走了便不要回来,便永远不再相见。”萧谨行声音,突然出奇的冷静。 仿若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安泞依旧被古幸川捂着嘴。 所以她说不出来一个字。 只能看着萧谨行,看着他的平静冷漠,看着他变得冷血无情。 “从你决定走那一刻开始,你和朕的感情,就已结束。” 安泞点头。 他不需要萧谨行的内疚,更不需要他对她的隐忍。 到今时今日,她唯一还能够做的一切只有,萧谨行放弃她,以大局为重! “而你刚刚也说得很明白,如若朕为你放下了江山,你便会永远活在愧疚之中,哪怕你得到了绝对的自由,你也不可能开心,不可能真的自由。”萧谨行又说。 眼眸看着安泞,脸上早已没有任何感情。 他把自己,变得冷血,变得残忍不堪。 “所以,朕不选你了。”萧谨行说。 那一刻分明掉落了一滴眼泪。 口吻却,平静得吓人。 安泞紧咬着唇瓣。 眼泪也已溢出了眼眶,但她眼底带着笑。 这次,心甘情愿接受了,萧谨行的放弃。 早该放弃了。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 她本不该,属于这种地方。 她现在甚至在想,在末世的时候被丧尸咬死那一刻,就该真的死的。 如果真的死了,就没有现在经历的一切。 不会因为她的到来,改变了这么多人的命运。 也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让大泫变得民不聊生。 也不会因为她的到来,让萧谨行和古幸川都伤得那么深! 而她也不会因为背叛了她和傅星弋的感情,让她忍受内心的煎熬和折磨。 死了。 才是真的解脱,才是真正的自由。 对自己,对别人也是如此。 “朕又一次,丢下了你。”萧谨行再次开口,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分明只是在做选择。 却仿若一遍遍在告诉他自己,他到底有多残忍。 他到底有多不堪! ------题外话------ 二更见。 第599章大战开始二更 萧谨行做出了选择。 古幸川笑得残忍,他说道,“安泞,听到没有。对他,何以相信?!” 安泞垂下眼眸。 包裹在眼眶中的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 古幸川感觉到了手指间的湿润。 他手微颤,缓缓,放开了安泞的嘴。 心底的一丝不忍,终究选择了忽视。 对他而言。 一切都没有了退路。 到这个地步。 不成功便成仁。 他说,“还要道别吗?” 声音恢复了他的冷漠。 安泞不觉得还有什么好说。 就该如此。 让她无声的来,又无声的走。 “不恨吗?”古幸川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又问道。 “不恨。我救下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有什么好恨的!死了,也是名流千古。”安泞说得坦然,“毕竟,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她死得其所。 “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一对儿女。”古幸川提醒。 安泞身体明显一颤。 此刻她最不敢去想的人,古幸川却这么残忍的将他们提起。 “你死了。他们……如何?”古幸川问她,轻声的问她。 他在让她恨萧谨行。 恨他再次选择放弃她。 安泞控制内心的情绪,她说,“萧谨行。” 她眼眸看着他。 萧谨行也看着她。 她继续说道,“我死了,你帮我照顾好鹿鸣和呦呦。” “嗯。”萧谨行低沉的嗓音,应了一声。 “鹿鸣性格比较沉稳,如果你确实想要他继承储位,你就好好培养他,让他成为一代明君。” “好。”萧谨行答应。 “但是呦呦的性格比较活泼,天生烂漫,她不适合圈养在某个地方,她适合更广过的天空,如果她不愿在皇宫,你不要强迫她。”安泞交代。 在交代遗言。 “好。” “保重。”安泞说完,对他浅浅一笑。 这一次,便真的算是永别了吧。 萧谨行喉结滚动。 选择了沉默。 “说完了?”古幸川问安泞。 “嗯。”安泞应了一声。 “所以皇上你的决定还是,放下安泞了?”古幸川确定。 萧谨行依旧沉默。 沉默其实就是默认。 “所以谢若瞳,你还要站在皇上这边吗?”古幸川突然问谢若瞳。 谢若瞳心口微颤。 她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 “你帮了皇上就意味着,我和安泞都可能死。都可能死在,你的手上!”古幸川声音不重,就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谢若瞳握着剑的手,都在不停的发抖。 “你还是要去帮了皇上吗?”古幸川再次问谢若瞳,逼问。 谢若瞳紧咬着牙关,做不出选择。 “古幸川,别逼谢若瞳了。”安泞开口道,“你走到今天的地步,生死早已度外。我既然选择了放弃,也没想过活命,何必让活着的人来愧疚?!你不该是这样的人。” “我该是什么样的人?”古幸川反问安泞。 “善良的人。” “善良?善良的人,就应该忍受所有的不甘?!”古幸川质问,“就应该,一直活在痛苦和憋屈之中?!” 安泞已经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对古幸川而言,说什么都是对他的不公平。 而她,害他如此。 她只想,用自己的命,陪他一起结束这世间所有的荒唐。 她眼眸微动,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猩红的眼眶,颤抖的身体。 她说,“若瞳,是我自愿放弃的,和萧谨行无关。站在家国面前,你作为大将军,应有自己的胸襟和大义,是非对错,你应该有你的决断,不应因为内心的谴责,而选择了悔恨一生的道路。” 谢若瞳怔怔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在劝她,杀了她。 “对不起安泞。”谢若瞳开口。 她其实早已做了决定。 早已站在了国家大义面前。 她身为将军,她的职责就是保家卫国。 “我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让我真的面对这样的选择,当年皇上为了白墨婉放弃你的时候,我痛恨他的所作所为,到今日我亲身体验之后才终于明白了,真的很难,真的很痛。当年的皇上或许也是如此。今日也是如此。” “我知道,所以我不怨。”不冤任何人。 不过是造化弄人。 “我甚至在想,造反的人是宋砚青而不是古幸川该多好。”谢若瞳突然说道。 宋砚青在旁边,莫名躺枪。 安泞转眸看了过去。 看着宋砚青一脸铁青。 仿若在说。 他死都不能造反的。 他生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在这个时候,她都佩服自己还能够笑得出来。 其实。 她来这本书还是留下了很多美好。 比如,她至少成全了谢若瞳和宋砚青。 “如果是宋砚青造反,我真的会把他砍成七八块,绝不手软!”谢若瞳一字一顿。 宋砚青身体明显一抖。 谢若瞳对他还是,这么狠! “可是,为何会是古幸川!”谢若瞳到如今都不明白,都想不明白,那么美好的古幸川为什么会做出这么胆大妄为的事情。 她接受不了。 “是我你会开心些?”宋砚青实在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问道。 明明是皇上的爱恨情仇。 感觉自己此刻被中伤了一百刀。 “不会开心。”谢若瞳回答,“造反怎可能开心?!只是,没那么多顾虑。” “……”他果然是嘴贱,问什么问?! “对不起古幸川。”谢若瞳又给他道歉了。 古幸川耸肩。 对于谢若瞳的选择,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 就仿若现在什么后果,他都已坦然。 “作为昔日最好的朋友,我唯一还能够给你的只有,你死后,我会经常来拜祭你。”谢若瞳说得直白。 她的意思是。 她不会再对他手下留情。 “好。”古幸川笑着答应,“带上我和安泞最喜欢的酒,我们等你。” 这句话。 又让谢若瞳泪目了。 她想到了五年前,她和古幸川带着酒去看望安泞。 从今往后。 就是她一个人带着酒,去看望他们两人了。 谢若瞳紧咬着唇瓣,眼前模糊不清。 分明最好的情谊,为何却一定要,兵戈相见! “安泞,我们走吧!”古幸川不再多言。 一切已成定局。 大战,即将开始!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00章用我的命,结束一切三更 古幸川拽着缰绳。 他带着安泞在他护卫军的保护下,准备离开。 刚有此举动。 安泞突然终身一跃。 古幸川猛的伸手,他的手拽到了安泞的衣衫一角。 安泞用力。 身体一个旋转。 只听到衣服撕裂的声音。 安泞从古幸川的手中离开,留在古幸川手上的却只有安泞衣衫的一块白布。 与此同时。 安泞落在了地面上。 古幸川毫不犹豫,终身一跃,跳下马匹,迅速去追赶安泞的身影。 面前都是古幸川的守卫军。 安泞其实无处可逃。 萧谨行和谢若瞳此刻在守卫军外,哪怕看到安泞的举动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紧张的看着古幸川和安泞之间的追逐。 安泞被守卫军堵住。 古幸川就在他后面几步之遥的距离。 “你别过来!”安泞转身怒斥着古幸川。 那一瞬间,她迅速夺过一个守卫军身上的利剑,指着古幸川,眼神带着决裂。 古幸川眼眸一紧。 他狠狠地看着安泞,看着她眼底的残忍和愤怒。 “有什么用,安泞?!”古幸川问她。 周围都是他的人。 凭安泞的功夫,根本是插翅难飞。 而他却也没有想到。 安泞居然解开了她的穴位。 何时解开的?! 他半点都没察觉。 但凡他稍微放松一些。 安泞是不是就可能趁机逃走。 “刚刚。”安泞直言,“张叔曾教过我如何自动解穴,我悟性不够,所以用了这么长时间。” “可是,有用吗?”古幸川再次讽刺。 他示意她,周围的千军万马。 别说安泞一个人打不出去。 萧谨行和谢若瞳此刻都攻不进来。 古幸川这么聪慧的人,又怎可能轻易让其他人破了他的防线。 “确实没用。”安泞回答,“但我可以,杀了我自己。” “安泞!”古幸川震怒。 不管何时都谦谦君子的古幸川,此刻情绪明显失控。 他满目猩红,看着安泞的决然。 “与其眼睁睁的看着无辜伤亡,与其看着你和萧谨行兵戈相见,与其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我宁愿现在就结束了我的性命,从此人间世态,和我再也没有任何干系!”安泞大声道,仿若也已经逼到了极致。 对。 她也受够了。 受够了现在经历的一切。 好端端的古幸川,那么谪仙一般的人,她也接受不了,她为他黑化到这个地步。 倒不如一死了之。 从此,这里的一切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安泞!”古幸川叫着她,满脸的愤怒,“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吗?!你就不信我能取胜吗?!” “胜了又如何?!”安泞问他,“胜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开心吗?不会!我只会痛苦!我说过我爱萧谨行是真心爱他,你杀了我最爱的人,你觉得我会高兴!我只会痛不欲生!” 古幸川被安泞说得青筋暴露。 现在安泞为了逼他放手,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他怎能就此放手。 已到了这个地步,再不可能有回头路。 他怒火冲天的看着安泞,看着她那般坚定不移的模样。 “所以,你在逼我死是吗?”古幸川问她。狠狠地问她。 安泞心口一痛。 她只想他能够放下一切,减少无辜伤亡。 “萧谨行刚刚说了……” “可你觉得,我能真的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好好活着吗?!”古幸川质问她,“我也有我的自尊我的尊严所在!我可能,苟活于世吗?!” 安泞咬唇。 到了这个地步。 古幸川真的,没有任何退路。 他的退路,就是死。 安泞垂下眼眸。 耳边似乎听到了一道马蹄声。 “安泞!”远远听到,谢若瞳的声音。 安泞没有回应。 她知道他们是发现了这边的异样,所以想来看到底什么情况。 唯一能够过来的人只有谢若瞳。 其他人都可能被古幸川乱箭射死! “古幸川!”谢若瞳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又大声叫着古幸川。 古幸川眼眸微动。 他一个手势。 身边的亲卫军放了谢若瞳进来。 谢若瞳骑马而进,看到眼前这一幕,也是有些惊讶。 安泞和古幸川,打起来了吗?! “劝劝她!”古幸川对着谢若瞳,狠狠地说道。 “发生了什么事儿?!”谢若瞳问。 “她要选择自刎。” “安泞?!”谢若瞳不敢置信。 安泞咬唇,“若瞳,我真的累了。如此下去,只是看到血流山河,尸体横野!与其面对这般的惨烈,与其早晚也是一死,倒不如,真的结束了自己这条残命!” 说着。 安泞直接把对着古幸川的利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安泞!”谢若瞳吓到连忙大叫着她,“不会死,你不会死!不管是皇上还是古幸川,他们都不会杀了你!我很肯定,最后如果古幸川哪怕战败,他也绝不可能真的和你同归于尽,他只会选择,他一人赴死!” 这也是为什么,她最终毫不犹豫选择了皇上的原因。 谁都不能保证。 但是古幸川绝对不会杀了安泞。 绝对不会! “我知道。”安泞开口。 谢若瞳看着安泞。 古幸川也看着她。 “我知道古幸川到最后不会对我下狠手。他败了,他便把我交还给萧谨行,还给我曾经的生活。如果他胜了,他就给我绝对的自由,给我全新的生活。古幸川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我陪他同归于尽。” “既然你明白,为何还要选择自刎?!”古幸川问她。 眼眶血红。 “因为,你为我做到这个地步,你觉得我还能够,真的没心没肺的独活于世?!萧谨行死,我会痛不欲生,你死,我也不会好过!到今时今日,到现在的地步,唯有我死,才能够真的了结了你和萧谨行的所有恩怨,才能够真的平息了这场无辜的战争!”安泞对着古幸川,大声道,“古幸川,这辈子,我后悔遇见过你,后悔遇见过萧谨行,后悔来过这个地方。我想回去了,回到我该回去的地方。今日一别,永不再见!” 话音落 安泞拿着利剑的手,对着自己的脖子毫不犹豫……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01章残忍的算计,古幸川的落败四更 “安泞!”谢若瞳大叫。 她真的不敢置信,安泞真的会选择这么刚烈的方式,真的会就这么结束了她的性命。 她来不及去阻止。 眼底一阵慌乱和恐惧。 就在那一刻。 一道身影迅速靠近安泞的身边,徒手抓住长长利剑,不顾一切的阻止她的自杀行为。 也在那一瞬间。 那把长剑直接从他的手心中划过。 鲜血直流。 下一刻。 那把原本抵触在安泞脖子上的利剑,就这么直接放在了古幸川的脖子上。 剑上还有血渍。 不知道是安泞的,还是古幸川的。 因为安泞的脖子,也已划破。 古幸川的手心,都是血。 此刻献血就顺着剑尖的地方,一滴一滴往下掉。 所有一切,发生得太突然。 谢若瞳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眼前这一幕就这么发生了。 安泞用自己的命去算计了古幸川。 她甚至不敢想象。 此刻他们两人,到底谁更痛。 谁伤得更深。 安静的天地间。 天空已破晓。 天亮了。 “对不起,古幸川。”安泞开口,道歉。 她用了最卑鄙的手段,达成了她的目的。 她不想这场战争延续。 不想所有人无辜死亡。 她的死换不来这场战争的平息,只会让古幸川和萧谨行更加反目。 只有败下一方,才能够真的结束。 所以她选择了用这种方式去算计古幸川。 她知道他不会让她死。 不管胜败。 无论她选择自杀。 他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唯有救她之时,才是古幸川最放松戒备的时候。 才是她最可能成功的一刻。 她成功了。 但她,欠了古幸川一辈子。 “这才是你最后的选择。”古幸川说。 清清淡淡的声音,说得那般,淡然。 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他,他对她带着生疏的距离。 她终究伤了古幸川。 终究,辜负了他的一世深情。 “我不想你一错再错,也不想因为我赔上这么多无辜的性命。唯有你的牺牲,才是了结。”安泞说得冷漠。 “唯有我死。”古幸川笑了。 笑得那般心碎。 原来所有的一切,真的就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她其实,半点都不稀罕。 甚至……怨恨。 是他孤注一掷,是他,自寻死路。 “杀了我吧!”古幸川直言道,“杀了我,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的这场闹剧,像个笑话一般的闹剧,终于可以曲终人散了。 安泞喉咙微动。 她说,“你不会死的。” 古幸川看着她。 笑话一般的看着。 不是笑话她。 是在笑话他自己。 “我会请求萧谨行放过你。”安泞一字一顿。 “他不会放过我的。”古幸川很明白,“如果刚刚我答应了他主动投降,他或许会,但现在绝不会了!当着这么多将领士兵的面,他不可能如此放任我,他的地位不允许他这么做。” “相信我。”安泞坚定。 古幸川笑着。 眼中已是绝望。 安泞咬牙。 她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 她转眸看向谢若瞳,“若瞳!” 谢若瞳心领神会。 她终身一跃,从马背上下来。 迅速来到安泞的身边,然后拿过安泞手上的利剑,由她来桎梏古幸川。 古幸川一脸冷漠。 谢若瞳对着古幸川身边的守卫军大声道,“现在你的统领已被我抓获,命你们立即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周围的守卫互相对视,不敢轻易做出决定。 谢若瞳转眸对着古幸川,“事到如今,不应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你应该清楚,你胜算本就不大,而如果此刻你再躁动,这些人就全都会陪葬!” 古幸川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安泞。 安泞垂下眼眸,没有与之对视。 古幸川对着所有人命令道,“放下武器!” 守卫军听命。 缓缓,全部弃甲投戈。 安泞看着面前齐刷刷的武器掉落在地,心如刀割。 这代表着,古幸川今日的起兵,还未开始,就以失败彻底结束。 所有守卫军放下武器。 萧谨行率领着其他人也迅速赶了过来。 守卫军自发的分成了两路。 给萧谨行腾出来一个通道。 他骑着骏马,高高在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看着谢若瞳挟持了古幸川。 看着古幸川的视死如归。 “是我算计了古幸川。”安泞直言。 在给萧谨行解释。 萧谨行看着安泞。 其实她不用说,他也知道,能够真的让古幸川这般狼狈的人,只有安泞。 只有安泞用性命威胁。 萧谨行眼眸一紧,他冷声吩咐,“古幸川企图谋反,大逆不道,罪该万死!小伍,给朕把他带回去关进大牢,听候发落!” “属下遵命!”小伍连忙领命。 他迅速从马背上下地,从谢若瞳手上要带走古幸川。 谢若瞳有些不愿。 她不想把古幸川交给任何人。 而皇上明显是故意。 故意用了他自己的人,绝对听命于他,又和古幸川毫无关联的人来带走古幸川。 俨然是对其他人都有了防备。 小伍有些为难。 也不想此刻和谢若瞳对刚。 本来古幸川造反,皇上就少了一个重臣,如若再和谢若瞳发生冲撞,反而是让皇上为难。 “若瞳。”安泞叫着她。 谢若瞳咬牙。 也知道此刻不能违背了皇上。 当着这么多将相重臣的面,皇上自然不可能对任何人留有情面。 特别是古幸川犯了最不能容忍的叛逆之罪。 谢若瞳松手。 小伍迅速将古幸川扣押。 “所有人,启程回宫!”萧谨行命令。 下完命令。 萧谨行拽着缰绳转身欲走。 “报!” 远远的,传来急切的战报声。 一个士兵骑着骏马迅速的赶到皇上面前,迅速下马重重的跪在地上,递上战报函,“皇上,边关告急!鞑子气势汹汹,边城即将失守,袁大人请求皇上出兵支援!” 萧谨行眼眸一紧。 所有人听到边关告急,便也都是忧心忡忡。 终究,白家还是让大泫动乱了。 “皇上。”谢若瞳迅速上前,她跪在地上主动请命,“请皇上命臣带兵前往边关支援袁大人,臣必定誓死守住边关,绝不让鞑子入侵我大泫一步!” 萧谨行看着谢若瞳,一字一顿的说道,“朕亲自率兵出征!” ------题外话------ 从今天开始,就是四更咯,没有五更了! 宅也是尽力了! 让宅稍微喘喘气。 然后关于剧情…… 宅真的是饱受争议,每天都处于各种崩溃中。 但宅想说的是,所有的故事走向,都真的是剧情需要,都真的是必然的一个发展。每个人都要经历很多很多,才会真的明白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到底要的是什么,否则这世间怎会有那么多,过来人直言,怎会有那么多,经验所谈。 好啦。 宅也不多说了。 明天见。 爱你们,笔芯。 第602章安泞选择留下一更 “臣愿意跟随皇上一起出征!”宋砚青连忙也请命。 “不用了,你回去辅助萧和臻监国。”萧谨行直接拒绝。 “皇上!” “小伍。”萧谨行根本不给宋砚青反驳的机会,对着小伍又吩咐道,“白家和外贼通敌叛国,罪大恶极。白墨一和白墨婉均已扣下,押回大牢听候发落。” “属下遵命!” “叛国之罪罪大恶极,今日白墨婉和古幸川均犯下如此大错,理当牵连九族。一并给朕拿下,听候发落!”萧谨行再次发话。 “属下遵命。”小伍继续领命。 “谢若瞳跟朕随边关出征!” “臣遵旨。”谢若瞳坚定不移。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心有不舍,但在国事面前,却只能选择忍耐。 “白家军全部随朕赶去边关,地方军根据朕的旨意,随时准备支援出兵!”萧谨行继续吩咐。 无论事态紧急,都是有条不紊。 刚刚哪怕被古幸川逼到如此境界,哪怕因为安泞的背叛伤心欲绝,也绝不会让他失了理智。 “出发!”萧谨行话音落。 他骑着战马直接走在前方。 谢若瞳连忙追上。 “若瞳!”宋砚青在后面叫着她。 “闭嘴!”谢若瞳没回头看他一眼,对他态度还很恶劣。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威风凛凛和皇上一同离开的背影,一边骄傲,一边又恍然若失。 谢若瞳对他太冷淡了。 出兵打仗,到处都是危险,就不能好好告别一番吗?! 那日她出征时没这么冷漠的,分明还很……恩爱。 莫非……她真的在遗憾不是他造反?! 遗憾没能合情合理的把他砍成七八块?! 宋砚青看着谢若瞳的背影,真是满脸黑线。 白家军离开。 地方军退下。 小伍将白墨一和古幸川分别扣下带走。 宋砚青也打算跟着小伍一同回宫。 那一刻突然转头看向皇后。 也在那一刻才突然想起,皇上对所有人都有了安排,唯独,忽视了皇后。 甚至说。 从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没有将眼神放在她身上一次。 所以皇上对皇后到底是什么态度?! 一个要抛弃他离开的人。 一个为了他的江山又愿意铤而走险的人。 他们的关系,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 安泞自然也注意到了宋砚青的视线。 她抬眸看着他。 宋砚青骑在马背上,安泞站在原地。 天透亮。 阳光照耀在她的身上,天地间,安静一片。 所有人都走了。 都有了自己的安身之所。 而她,好像被忘记了。 大概也不是忘记了。 就是故意忽略。 就是,已经不在意了。 安泞垂下眼眸,她问宋砚青,“你说我现在,还能回宫吗?” “否则呢?”宋砚青反问。 “你不骂我两句吗?把事态演变成现在这样的局势?!”安泞笑,冷冷清清的笑道。 “并非你所愿,而且也看得出来,你尽力了。”宋砚青微叹了口气,“你有你的执念你有你的追求。没经她人苦,莫欠他人善。何况,你和皇上之间的事情,臣也经历一些,皇上对皇后曾经的伤害,换成任何人也难以重新接受,所以皇后最终会选择离开,也算情理之中。但皇后在国家大义面前,并未有任何犹豫,义不容辞选择了保全大局,这份胸襟和果断,臣佩服都来来不及,何来怨言。” 安泞又笑了。 突然明白为何萧谨行这般器重宋砚青了。 此刻的她都没办法不喜欢。 “臣护送皇后回宫。”宋砚青主动开口。 安泞也没有拒绝。 这次,不回去不行。 古幸川被带了回去,她要等萧谨行回来,听候发落。 至于要不要再走…… 或许不走了。 有时候,得认命。 …… 大泫国,景炎六年。 谁能够想到,白家的一己私欲,挑起了大泫和鞑子之间的战争,一打就是半年。 大泫国大雪纷飞。 也不知今年下了第几场雪了。 安泞就这么坐在庭院内看着皇宫中的白雪皑皑,看着宫人扫尽白雪,看着呦呦和安琪在皇宫中无忧无虑的玩耍,打着雪仗,看着鹿鸣安安静静的坐在庭院中的火炉旁,识字背书。 对。 最终,她还是把萧鹿鸣和安呦呦接回了皇宫。 既然她不打算再离开,他们自然也会跟着她留下。 “母后。”安呦呦玩累了。 她拉着安琪的手一起回到亭子内。 小脸蛋都冻红了,却难掩的欢喜。 “身上都湿了,回去换身衣服。”安泞叮嘱。 “好。”安呦呦乖乖点头。 “安琪也是。” “是,母后。”安琪恭敬。 “母后,父皇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安呦呦离开时突然问道。 安泞抿唇。 她也不知道战争还要持续多久。 萧谨行离开一个月时,听闻边关战况激烈,鞑子来势汹汹,大泫军队因为内部间隙,连连溃败,士气受到严重影响,几乎溃不成军,朝廷上下忧心忡忡,那段时日她看着萧和臻和吴叙凡下朝归来也都是愁眉蹙额,可想事态严峻。 但她并没有太多担心,她相信萧谨行一定能够把控全局,现在的暂时失利只是因为白墨婉白墨一造反,影响白家军的内部团结,多加时日,萧谨行定能够掌控全局,重振旗鼓,重塑军威! 然而第二个月的战报投来却并未有太大的改善,依旧节节失利,萧谨行带领的军队全都退回了边城,只能勉强守住城池,不敢与其正面交战。 第三个月,鞑子第一次正式攻打城池,以失败离开,虽未能攻下,却让大泫军死伤无数,士气大损。 第四个月,安泞终究忍不住了,请求去边关支援。然而收到的回信却是萧谨行的拒绝,没有任何理由,只有两个字,“不允”。 随后的第五个月,第六个月,安泞再没有收到过战报。 她很清楚,是萧谨行命令不准告知于她。 所以她不知道现在边关战事如何。 但有时偶遇萧和臻,看着萧和臻一直没有舒展的眉头也能够揣测,战况并不太好。 她其实不太明白,以萧谨行的能力,虽不至于直接就击败了鞑子的来势汹汹,但也不至于一直处于溃败的地步,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03章她没得选择的权利二更 “母后!”安呦呦看安泞好久没有回答她,皱着小眉头又叫着她。 安泞回神,“母后也不知。不过母后相信,他一定能够平安回来。” “可是要等多久?我都好想他了。”安呦呦有些不开心。 “呦呦,父皇是一国之君,一旦国家遇难,父皇便会冲锋陷阵,庇护天下人。父皇从来都不只是我们的父皇,他也是天下人的皇上,我们不能任性,在父皇有要事在身时,我们要乖乖听话,不让父皇担心。”安琪连忙安抚着安呦呦。 安泞看着安琪的懂事,嘴角轻笑了一下。 安琪真的被萧谨行教育得很好。 不只是安琪。 哪怕跟在萧谨行身边不久的萧鹿鸣,也仿若变了很多。 变得更加的,胸怀大志。 “姐姐带你去换衣服。”安琪牵着安呦呦的手,一边离开一边说道,“呦呦,我们是公主,我们也要有公主的担当。就像皇姑一样,一旦国家有难我们就要承担起我们皇家的责任,天下是我们的,我们也是天下人的!” 安呦呦似懂非懂。 此刻却突然觉得安琪姐姐光芒四射。 安泞也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听到安琪的话,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转眸看着自己儿子。 萧鹿鸣感觉到母后的视线,连忙收回,然后低头继续识字。 那一刻,小耳朵不自在地红了。 “安琪是个好孩子。”安泞突然开口。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尽量不让自己分心。 “你喜欢她吧?!”安泞直言。 萧鹿鸣脸瞬间爆红。 他抬头看着他母后,脸上明显有些紧张,他说道,“儿臣对安琪只是,姐弟之情。” “否则,你一个五岁的小屁孩,还懂爱情吗?!”安泞破涕为笑。 “……”萧鹿鸣明显尴尬。 “你知道安琪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是吧?”安泞问。 “嗯,上次回尚书府,无意听到外祖母说起。其实外祖母不说,儿臣也知道。如果安琪是母后的亲生女儿,母后不会不带安琪一起离开。”萧鹿鸣聪明地说道。 “不带安琪离开,不是因为安琪不是母后的亲生女儿,不带她离开是因为她从小跟着你父皇长大,她愿意陪在他的身边。” “可是你让安琪选择了,但没有让我和呦呦选择。”萧鹿鸣直言。 安泞眉头微皱。 第一次觉得和萧鹿鸣说话,不能把他纯当小朋友对待。 “你是在责备母后吗?” “儿臣不敢。”萧鹿鸣摇头,“如若让儿臣选择,儿臣自然也是跟随母后,儿臣认为呦呦也是。只是儿臣希望母后在做决定的时候,可以告知儿臣一声,儿臣虽年幼,但儿臣也会有遗憾。” 所以萧鹿鸣是在责备她说带他们离开就离开。 连和萧谨行一句道别的时日都没有吗?! 果然。 是她太自私了。 “好,如若有下次,母后定然先告知你。” “还会有下次吗?”萧鹿鸣问,“母后还会离开父皇吗?” 安泞抿唇。 或许会,或许不会。 其实,决定权已不在她的身上。 她现在甚至完全不知道萧谨行对她到底什么态度?! 因为她而造成现在动荡的局面,萧谨行终究,会不会有恨? 甚至于,她毫不留情地选择离开他,如若不是古幸川她定然已远走高飞,萧谨行会不会已产生了芥蒂?! 那日萧谨行亲自带兵出征时留给她的那道冷漠背影,仿若他们之间已隔了千里。 “母后有些乏累了,你学习也不要太辛苦。”安泞选择了回避,她起身从椅子上站起来,“量力而行。” 萧鹿鸣也知他母后是不愿再提起和他父皇之间的事情。 他便也不多问。 连忙起身,恭敬道,“儿臣恭送母后。” 安泞点头,起身离开。 离开,便也没有直接就回了寝宫。 宫廷之中大雪纷飞。 哪怕宫人提着炭火,也是冷到发寒的。 她披着大氅,坐上马车,带着宫人出了宫,直接去了天牢。 那里关押着古幸川,还有白墨婉、白墨一。 萧谨行一日没有回来。 他们便会一直关押在那里。 包括白家和古家九族,都已全部拿下关进了大牢。 安泞到达的时候。 狱卒自然也不会拦着她。 但每次却也都是小伍陪同进去。 毕竟这里关押的都是重犯,要真的被逃走了,小伍也没办法交差。 安泞也没有拒绝。 就这么让小伍一起,去了一间牢狱。 牢房中,依旧是一身白衣,长发倾斜,哪怕在如此潮湿昏暗的地方,他还是风尘脱俗。 虽然。 他瘦了很多。 瘦得离谱。 “幸川。”安泞叫着他。 叫着坐在角落,靠在墙角闭着眼睛的男人。 听到声音。 他睁开了眼眸。 眼中很淡,仿若是太久没遇见到了阳光,眼眸中已经没有了任何光芒。 看到安泞的到来,也没有任何欣喜,自然也没有任何埋怨。 平平静静,毫无波澜。 “我给你送了些吃的来。”安泞让宫人把食合递给了她。 她蹲下身体,亲自把食合里面的饭菜拿出来,放在古幸川的面前。 她说道,“趁热吃吧,天气凉,冷了就没味了。” 古幸川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抬眸看着安泞。 他说,“皇上回朝了吗?” “没有。”安泞回答。 没有…… 古幸川眼眸垂暗。 她其实知道,古幸川现在一心求死。 所以在期待萧谨行能够早日凯旋而归。 “战争持续半年了,却一直没有消停,这段时日我也没有再接到过战报,不知边关情况如何。不过我总觉得,萧谨行不会打了败仗,你觉得呢?”安泞问古幸川。 古幸川没有回答安泞。 就仿若她跟他说的话,他便都没有听到一般。 哪怕他很清楚。 安泞说这么多,只是想要告诉他,那日她选择萧谨行,是因为萧谨行是个好皇帝,他能够护得了天下人。 不是她放弃了他,她永远不会放弃他。 站在国家大义面前,她没办法犹豫,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然而对古幸川而言。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他败了,便是败了。 败了该承受的后果,他都承受。 ------题外话------ 三更见。 原本更新时间应该是整点。 但宅昨日不知吃了啥,一直肚子疼,所以有点耽搁。 各位看官见谅见谅。 第604章我永远不会放弃三更 “菜都要凉了。”安泞也习惯了古幸川对她的冷漠。 她每次来,他便都是如此。 只问萧谨行回朝没有。 什么,便都不再关心。 她亲自拿起碗筷,给古幸川夹了一块牛肉,放在他的嘴边,“尝尝?” 古幸川转眸看着安泞。 安泞嘴角带着笑。 哪怕,看到他瘦得脱相的样子,让她眼眶红透。 如若不是她,他便不会变成如此。 她知道他不需要她的愧疚。 但她,不忍。 “你也知道,你就算不吃,我也不可能让你饿死的。”安泞笑着,哪怕口吻中带着威胁。 刚被关入天牢那段时日,古幸川不吃不喝。 就是想要把自己活生生的,饿死在牢狱之中,结束了他的一生。 安泞让人熬了药,强迫他咽下,维持他的生命。 而后。 古幸川发现他在每日的强迫下,哪怕身体再弱,也还是会残喘活着,便在每日安泞的以泪洗面下,开始进食。 他想,终究他们三人,他,皇上还有安泞,应该做一个决断的。 他伸手。 修长的手指,瘦得仿若就剩下了一层皮。 而他一动。 身上就响起了,铁链的声音。 偌大的铁链,将他的两只细瘦的手腕紧紧的拴住,无处可逃,也是罪恶的象征。 他拿过安泞手上的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 看着他吃得食不知味,却还是,在她的目视下吃得不少。 她知道,他就是为了应付她而已。 一旦她离开,他就会放下碗筷。 所以每次来,她便会盯着他吃完才会走。 今日也是如此。 古幸川把她带来的饭菜都吃了完了,然后把碗筷还给了她。 安泞亲自收拾着。 “皇后。”古幸川突然主动开口。 安泞有些惊讶,她抬眸看着古幸川。 以往这个时候,古幸川已经闭上眼睛,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今日却主动和她说话了。 “皇后不用频繁来了,罪臣罪大恶极,不值得皇后如此奔波劳累。罪臣在皇上没有回来之前,不会死,罪臣会好好吃饭。”古幸川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安泞紧抿着唇瓣。 她其实知道她的出现对古幸川的伤害更大。 现在的古幸川或许只求一死。 可她又如何能够做到,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其实,你不欠我什么。”古幸川又开口道。 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又淡然的说着。 声音很低。 大概是没多少力气的。 “那日我也是用装死的方式逼你回来的,你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各自卑鄙一次,算是扯平。”古幸川说。 在告诉她,不要心怀愧疚。 她不欠他什么。 可是,怎能不欠。 他用手段逼她回来,他可以保证她不会死。 但她明知道她用了这种手段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她却依然做出了选择…… 终究。 是她欠了古幸川太多太多。 她没办法保证古幸川能够绝对活着,但她想在最后这段时日,对他好点。 对他能够,更好更好一些。 哪怕是自私的自我宽恕,也好。 “走吧安泞。”古幸川叫着她的名字。 叫她的名字,就是在乞求。 乞求她不要来看了他的难堪。 他想把他的最美好,留在她的记忆里。 不想她看到他如此不耻的一幕。 “幸川。”安泞叫着他,告诉他,“在我心中,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最初见到你的样子。你永远是你,从未变过。” 古幸川心口微颤。 终究隐忍。 “我知道你一心想要用你的性命结束了这一切,我知道你对这个人世间已经没有了任何眷念,死对你来说,才是最大的解脱!可是你想过活着的人吗?你想过,活着的人会有多痛,会有多愧疚吗?你想过你就这么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吗?当作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当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活得没心没肺?”安泞问他。 情绪激动,却又让自己,说得平静,甚至小声。 她怕此刻的古幸川,此刻风吹就倒,羸弱不堪的古幸川,声音稍微大点,都能够伤了他的身体。 “对不起,是我让你为难了。”古幸川轻笑。 笑容,那般悲凉。 “该说对不起的人,到底应该是谁。”安泞垂下眼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终究是我的一己私欲。”古幸川喃喃。 终究是他对萧谨行的敌意,放下了天下人。 才会做到如此地步。 到最后,害人害己。 他罪该万死。 “不是你的私欲,是我的自私让你选择了背负这天下骂名,来成全我想要的所谓自由!”安泞眼眶红透,一字一顿大声告诉他,“古幸川,你不要把什么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你不要把这一切当成是你的错。要说悔恨,我比你多得多,可我也不想死,我也想好好活下去,所有人都活着!你不要放弃你自己!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也永远不会放弃!” “安泞,何必呢?”古幸川问她。 事到如今,没有任何辗转的余地。 “皇上不会留我,便也是我罪有应得。而你却为了我的罪过去得罪皇上,无用,也不值。”古幸川说得明白。 所以古幸川现在对她所有的冷漠,只是怕她去伤了和萧谨行之间的感情。 他知道萧谨行对她还是有情的,但如果她为了帮他活命,萧谨行毕竟是皇帝,伴君如伴虎,挑战到他的底线,就如白墨婉一样,终究下场悲惨。 到最后这一刻。 古幸川都在卑微的牺牲他自己,成全她的幸福。 这么一个人,哪怕犯下了滔天大错,哪怕他真的对不起这天下所有人,她也恨不起来,她也没办法置他不顾。 安泞冷静,她深深地看着古幸川,说道,“古幸川,我不管你现在怎么想的,我也不管最后到底什么结局!但你答应我,不到最后那一刻,一定要好好活着,哪怕为了让我能够在你死后好好活下去,能够不对你愧疚而好好活着,能够心安理得的过完余生,也一定要答应我坚持到最后!” “最后如果还是失败了,但我尽力了,无憾了,我便真的放下你,过我自己的生活。”安泞默默地说道。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05章萧谨行班师回朝四更 “好。”久久的沉默之后,古幸川答应了。 安泞微松了一口气。 随即听到古幸川说道,“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只要他能够积极的活着,答应他什么都好。 “如果到最后我还是必死,你不要恨皇上。”古幸川直言。 安泞心口微动。 她轻抿着唇瓣,缓缓说道,“我不恨。他有他的立场,他做出任何决定,都是他的深思熟虑,我不恨他。” “一定要忘记我。”古幸川深深的说道,“忘记我的一切,好好活着,好好为你自己活着。” 安泞点头。 重重的点头。 如果真的到了最后古幸川还是免不了一死。 她便接受所有的结果。 达成交易。 安泞离开了古幸川的牢房。 古幸川也有他的尊严,他并不愿用自己现在的仪态,去面对了她。 离开牢房时。 安泞突然顿了顿脚步。 小伍看着她,连忙说道,“娘娘放心,不管古大人最后的结果如何,在古大人没有被皇上下达圣旨之前,只要古大人在这里一天,小伍就定然会照顾好古大人。” “本宫知道。”安泞点头。 对小伍的人品自然是信任。 他不会因为古幸川逼迫过萧谨行就滥用私刑去报复。 她现在只是突然想起了白墨婉。 从萧谨行离开后,白墨婉也被关押在了这里。 一晃,过去了半年。 半年,她现在如何?! 她转眸问着小伍,“本宫想去见见白墨婉。” 小伍有些犹豫。 “不妥吗?” “不是。”小伍连忙回答道,“只是属下有些诧异。” “去看看吧。” “是。” 小伍陪同安泞去了另外一间牢房。 和古幸川一样的待遇。 绑着铁链,暗无天日。 听到声响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漠的抬头看了一眼,看着安泞那一刻,如死水一般的眼底,终究还是染上了一丝愤怒之色。 她狠狠的问道,“萧谨行回朝了吗?!” “拜你们白家所赐,还在边关打仗。”安泞直言。 “那你来做什么!”白墨婉狠狠地问道。 哪怕此刻颓败到了极致,在安泞面前,她也不想让这女人看到她的颓败不堪。 半年了。 整整在这里关了半年,她真的受够了。 “来看看你,如何?!” “如何?!”白墨婉讽刺,“安泞,你又有什么好嘲笑我的!萧谨行答应过我,我同他联盟,便会将功补过,我还可以有活着的机会,我白家的清誉也可能还在。而你呢?对,你现在还是贵为皇后,可你当得心安理得吗?古幸川可是为了你要遭受灭顶之灾!你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 安泞看着白墨婉的猖狂。 看着白墨婉故意在她面前伪装得刚烈坚韧。 “我做梦都没想到古幸川会造反,会为了你所谓的自由而去造反!他简直是疯了吗?!可最后,他却又为了你,成为了阶下囚,何其惨烈的一生!安泞,你就是个祸害!”白墨婉恶狠狠的继续讽刺。 对于白墨婉的激烈情绪,安泞无动于衷,她冷淡的开口道,“你何尝不是你们白家的祸害。” “你!”白墨婉脸色煞白。 “重生一世,重蹈覆辙,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讽刺他人?!”安泞问她。 “如果不是你从中捣鬼,我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个地步!安泞,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白墨婉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宫从中捣鬼?本宫成全了你和萧谨行多少次,为你死了多少次,到最后你落得如此下场,到底是谁的错?!白墨婉,如果不是你的自私自利心胸狭窄对本宫的赶尽杀绝,你怎会变成如此,古幸川又怎有机会做到这个地步!到头来,确实是本宫的错,是本宫当初对你的心慈手软!本宫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莫过于,当年在牧歌城的城墙上,为你跳下了城楼。”安泞压抑的愤怒,终于发泄在了白墨婉的身上。 白墨婉被安泞讽刺的难堪。 也是事到如今,她才知道安泞根本不喜欢萧谨行,安泞有自己的意中人,安泞从头到尾都是想要离开萧谨行的身边,如果她再等等,如果她没有对安泞这般容忍不下,如果她能够全心全意信任了萧谨行,哪怕萧谨行不爱她,她也应该信他护她白家的承诺,她也绝不会到此地步,白家也不会被她连累至此! 因为后悔,所以才会拼命的反抗,才会在安泞面前,不承认自己有错。 不想让敌人看到自己最脆弱崩溃的一面。 “如果萧谨行要杀了古幸川,哪怕萧谨行对你再手下留情,本宫也会让你去给古幸川陪葬!本宫也会让你白家去给古家陪葬!”安泞一字一顿,说得残忍之至。 白墨婉血红的眼眶狠狠地看着安泞,看着安泞对她的恨意。 她甚至很清楚,安泞真的可以说到做到。 只要安泞想,萧谨行一定会随了安泞的意。 安泞丢下一句话,愤然离开。 这是她对白墨婉最后的底线。 古幸川死,白墨婉必死。 古幸川活着,萧谨行想要怎么对待白墨婉都可以。 安泞刚走出天牢。 迎面看着宋砚青疾步而来。 仿若是发生了大事儿。 安泞心口一惊。 如不是萧谨行的事情,宋砚青也不会这般神色。 安泞不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仿若在让自己冷静。 宋砚青走到安泞面前,跪地行礼,兴奋道,“娘娘,边关大捷,皇上明日启程回宫。” 安泞眼眸微动。 听到这个消息,拳头反而越握越紧。 她其实知道萧谨行会赢。 一定会赢。 真的赢了回来这一刻,却还是给了她很大的冲击。 一方面的心安,一方面却是……古幸川。 一旦萧谨行回来,便是要处置古家和白家。 “娘娘。”宋砚青看着皇后的模样,忍不住叫着她。 安泞回神。 她说道,“好,本宫知道了。皇上班师回朝时,本宫亲自接驾。” “臣马上去安排。”宋砚青连忙说道。 离开时,又突然顿了顿脚步,似乎是想到什么禀报着,“娘娘,皇上战场上受了伤,还请娘娘做好心理准备。” ------题外话------ 每天四更了。 么么哒,明天见。 第606章萧谨行的距离一更 五日后。 萧谨行班师回朝。 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出宫接驾。 回来之时,浔城百姓自发的在街道上,夹道欢迎。 走过之处皆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此起彼伏,响彻天际。 远远。 一行军队,威风凛凛徐步而来。 骑着骏马,穿着盔甲,踏着白雪,气宇轩昂走在最前面最醒目的人,自然是萧谨行。 他如雕刻般精致绝美的面容,沉稳冷峻,一身英姿勃勃散发着逼人的气场。 文武百官朝拜,后宫嫔妃行礼。 “恭迎圣上凯旋归来,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全都跪在地上。 气势恢宏。 萧谨行坐在马背上,高高在上的看着所有人,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 身边的袁文康恭敬的走到萧谨行的身边,伸手搀扶皇上下马。 萧谨行借助袁文康的力气,从马上下来。 下来那一刻。 喉咙深处发出来一道压抑的咳嗽声。 安泞心口微动。 她抬眸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挺拔威武的模样,根本看不出来他受了伤,如果不是那一声压抑的咳嗽。 “皇上。”萧谨行的身边传来一道陌生女子的声音,很低,但明显带着担忧。 安泞看了一眼。 只看到她也是一身盔甲,因为身材较为娇小,从安泞的角度看过去,她的样貌被萧谨行遮掩,看不清楚她的长相,声音倒是悦耳动听。 “无碍。”萧谨行低声。 明显是跟身后女子说的。 随后,他才对着所有人开口道,“平身。”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所有人起身。 萧谨行大步走进皇宫之中。 从安泞身边,冷漠的走过。 没有一个眼神。 安泞喉咙微动。 她抬眸看着萧谨行的背影,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从她身边,离开。 跟在他身后的女子,一直紧随其后。 安泞嘴角淡笑了一下。 原来宋砚青所谓的让她做好心理准备,是做好,萧谨行身边多了一个女子的心理准备吗?! “娘娘。”宋砚青在旁边提醒着她。 安泞抿唇,才跟着进了皇宫。 毕竟她若不走,其他人也不敢抢先她跟在萧谨行的身边。 萧谨行先去了前殿,应付文武百官。 安泞带着一众嫔妃回了后宫。 走进后宫之时,安泞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那个女子依旧一直紧跟着萧谨行。 安泞转身,回了凤栖殿。 意外的是。 她没看到谢若瞳回来。 宋砚青那日只说边关大捷,并没有说边关具体情况,所以谢若瞳还在边关,守城吗?! 盼了半年,结果宋砚青是空欢喜了一场。 安泞在凤栖殿待到下午时刻,才听闻宫人来传,皇上从前殿下朝,此刻回了寝宫。 直接回了,乾坤殿。 安泞带着宫人,便直接去了乾坤殿。 她一进去。 “娘娘。”平公公在门口,叫住她。 “皇上不在吗?”安泞直言。 “在,皇上在内殿休息。”平公公连忙说道,“皇上一路辛苦,奔波劳累,此刻已经睡下了。” “本宫去看看。”安泞丢下一句话,就要进去。 “娘娘。”平公公甚是为难。 安泞皱眉。 “皇上……”平公公欲言又止。 “皇上说了,不准本宫去见他?”安泞说得平静。 真的是没有半点动怒。 平公公连忙解释,“皇上没有说不让娘娘见。皇上只说他身体欠佳,暂时不见任何人。” “本宫便就是来看看皇上身体情况的。”安泞直言道。 那一刻还用眼神让平公公看了一眼,身后宫人给她提着的医药箱。 平公公自然也是发现了。 他也很是为难。 皇上进入内殿休息,就丢下一句话说,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见。 任何人,他也不知道包不包括皇后娘娘。 皇上那般宠爱娘娘,娘娘应该是例外吧。 平公公下定决心,“娘娘请。” 总觉得皇上出征半年,应该和娘娘小别胜新欢才是。 出征前一晚的恩爱,应该延续。 “有劳平公公了。”安泞一笑。 随即从宫人手上拿过医药箱,吩咐道,“你们在外面等本宫。” “是,娘娘。”所有人恭敬。 安泞提着医药箱,走进了内殿。 心跳还是有些加速。 半年不见。 离开时却又是那样的场面。 见面后到底会如何?! 萧谨行今日对她的态度…… 安泞不想让自己多想。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进了内殿之中。 偌大的一张黄色龙床上,安泞看着萧谨行躺在上面,上身赤裸。 赤裸的肌肤上,缠着的白色绷带,都是血。 仿若是伤口撕裂了。 而此刻,那个跟着萧谨行回来的女子,正蹲在他龙床旁边,一点点小心翼翼的给他解开了绷带,绷带下那条狰狞的伤口,让安泞心口一紧。 那道剑伤,但凡偏离一点点,就刺进了萧谨行的心脏…… 她抿唇。 直接走了过去。 一走过去。 萧谨行和那位女子自然就发现了她。 女子看到安泞那一刻,连忙起身蹲下了身体,“微臣参加皇后娘娘。” 安泞看着她跪在地上,低垂着脸的女子,并看不清楚她的模样。 她也没有把注意力过于放在她的身上,此刻更重要的是给萧谨行进行伤口治疗,按照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应该是要缝针才行。 她随口说了一句,“平身。” 然后就直接走到了萧谨行的面前,放下医药箱,伸手去检查他的伤口。 手指刚碰到他的胸口处。 “让她来。”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手指微动。 “她是朕此次出行的军医。”萧谨行声音冷淡,“朕身上的伤都是她在照料,而后也会留在宫中,进入太医院。” “好。”安泞答应着。 毕竟萧谨行的圣旨,她也不能违背。 她说道,“我先看看你的伤势情况,帮你把伤口进行缝针和包扎,而后换药的事情,再交给她处理……” “今日伤口撕裂是朕执意骑马回宫导致,不是她医术不够。”萧谨行眼眸看着安泞。 从今日回宫后,第一次正眼看她。 “皇后先行退下,朕需要休养。”萧谨行对着她,冷冷淡淡的说道。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07章女子的身份二更 萧谨行的一番话,不要太过明显的驱赶。 安泞对视着萧谨行冷漠的眼神。 她轻抿着唇瓣。 缓缓,还是起了身。 她说道,“皇上如若需要臣妾,可随时让人来通知臣妾,臣妾不打扰皇上了,臣妾告退。” 说完,安泞还行了个礼。 然后从萧谨行和那位女子面前离开。 很平静的离开。 萧谨行看着她的背影,并未太过停留,回眸对着女子吩咐道,“给朕处理伤口。” “是。”女子才重新靠近皇上。 白皙的手指,放在了他的胸膛处,也不过是在检查他伤口的情况。 安泞离开后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她回头。 回头看着萧谨行的视线放在了女子的身上,看着女子的手放在萧谨行的身上…… 安泞咬唇。 从内殿中大步离开。 真正离开之后,一道视线似乎又重新看了过来。 又似乎,也不过是错觉。 “娘娘,皇上就寝了吗?”平公公在外面守候着。 皇上连他都不让进去。 只让跟着他回来的那个军医陪他入了内殿。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会不会误会?! “嗯。”安泞应了一声,“所以别去打扰了。” “是,奴才遵命。” 安泞离开。 “娘娘,皇上醒了之后,要不要告诉皇上一声娘娘来过?” “不用了。”安泞丢下一句话。 直接走了。 平公公看着皇后的身影,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皇后娘娘眼眶似乎有些红。 是他看错了吗?! 安泞走出乾坤殿,带着自己的宫人准备回凤栖殿。 “娘娘。”宋砚青在乾坤殿门口等她。 安泞顿了顿脚步,神情自若的看着宋砚青,“找本宫,还是皇上?如果找皇上的话,皇上现在应该没空见你。” “找娘娘。”宋砚青恭敬。 安泞让身边的宫人都退去了一边。 “有话直说。”安泞看着宋砚青。 其实不用想也知道,宋砚青要说关于萧谨行身边女子的事情。 宋砚青看皇后很是淡定,才开口道,“娘娘应该看到皇上身边的女子了。” “看到了。”安泞说,“没太注意长相。不过看身形和听声音,应该不差。” “娘娘介意吗?介意皇上身边多了一个女子。”宋砚青斗胆,直言。 安泞看着宋砚青,“你觉得本宫介意有用吗?” “其实那女子,微臣也是收到若瞳的家书才知道。”宋砚青解释,“她叫冯希茗,是冯太医的嫡女,今年十八。此次皇上出征抵御鞑子入侵,她瞒着冯太医女扮男装加入了军医营。第一次和鞑子的交锋战时,皇上为鼓舞军队士气,亲自上了战场却不小心负伤,这也是为什么,皇上在边关打仗传回来的战报连连失节的原因,皇上身负重伤,自然更加影响军心,能够在那样恶劣的情况下还能够守住边关几个月,已是奇迹。” 宋砚青说着说着,就流露出了对萧谨行的崇拜之情。 还真的是死忠。 不自觉地,就心生敬仰了。 宋砚青也发现自己好像偏题了,连忙又说道,“皇上受伤后,军医营便派了他们医术最好的冯希茗来帮皇上医治,皇上看她医术确实高超就一直让她留在了身边。” 安泞沉默地听着。 这就是为什么,她主动请命去边关,萧谨行拒绝的原因吗?! 因为冯希茗可以代替她。 宋砚青看皇后依旧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才又开口道,“皇上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到冯希茗是女扮男装,她虽身形娇小,但因为自己贴了假胡须,还让自己变了男声,一时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女扮男装,谢若瞳家书中说,她也没有看出来,只觉得这军医确实羸弱了些,不过这世上,羸弱的男子很多,比如……” “比如你是吧?!”安泞都很佩服自己此刻能够笑得出来。 “臣身体是比不得皇上和战场上那些战士,但臣身长还是不比一般男人矮。”宋砚青反驳,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了。 安泞笑,“嗯,继续。” 继续,怎么发现她是女扮男装的。 “后来在最近的一次战役,皇上再次亲自领命和鞑子大杀四方,整整持续了一个月的战争终于在皇上的带领下,大获全胜,将鞑子从边关赶出了境外,却在回途中遇到千年一遇的雪崩,皇上和好些士兵都被困在了雪山里面,冯希茗因为一直是贴身照顾皇上,自然也就和皇上一起被困住了。然后据说在等待谢若瞳去救援时,皇上就发现了冯希茗女扮男装的身份。具体怎么发现的,谢若瞳家书中没写,想来谢若瞳也是不知道的。” 安泞轻笑了一下。 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能说出来而已。 毕竟一个女人女扮男装,在伪装得所有人都看不出来的情况下,又突然被揭穿了,怎么揭穿的,还不明显吗?! 安泞突然想起她陪萧谨行上次出征打北牧国时,两个人掉落悬崖等待营救的时候,互相依偎取暖的画面…… “若瞳书信中说,当时她领兵去救援皇上时,看到皇上被冯希茗背在背上,一直在雪地里行走,据说那时皇上都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了,因为皇上在最后一次战役时虽然成功击败了鞑子,但身上再次受了重伤,加上又被雪堆掩埋一宿,本就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冯希茗拼死相救,皇上怕是……”宋砚亲自然不敢说出来,他看着皇后又说道,“最后若瞳把皇上和冯希茗迅速救回营地,皇上双腿已经被冻得完全失去知觉。冯希茗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给皇上施了一夜的针,皇上的双腿才重新恢复,而救治了皇上,冯希茗自己却倒了下去,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昏迷了三天三夜才被几十个军医一起,救了回来。” 所以,冯希茗是萧谨行的救命恩人。 “本来边关大捷是半个月前就已经胜利了,因为皇上身负重伤,加上冯希茗身体虚弱,皇上才让捷报的消息晚了十天,十天后才传回皇上大获全胜,班师回朝的消息。”宋砚青把缘由,全部说完。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08章召见冯希芸三更 “好,本宫知道了。”安泞淡漠的应了一声。 她知道了萧谨行身边的女子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身份,对萧谨行而言又算什么了。 “娘娘……”宋砚青欲言又止,忍不住还是又问道,“不介意吗?” “你专程来给本宫说这么多,不就是让本宫不要介意她的存在吗?”安泞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抿唇。 一时真的被皇后堵得哑口无言。 “是皇上让你来给本宫说的,还是若瞳?”安泞问。 “是微臣自己主动来说的,是怕娘娘会对皇上有所误会。”宋砚青连忙解释。 “皇上刚刚只给本宫说,让冯希茗进太医院,没让她进后宫,所以本宫有什么需要去介意和误会的。”安泞看着宋砚青。 宋砚青一怔,“刚刚皇上已经给娘娘说过了?” “嗯。”安泞点头,“说过了,所以宋大人就不需要操劳了。有那个心思,多关心一下朝政,多关心一下若瞳何时能够回来。” 宋砚青有些尴尬。 显然是听出来了,娘娘在说他多管闲事。 他只是觉得,皇上和皇后之间诸多矛盾,总觉得两个人之间隔阂越来越深,加上古幸川的事情,怕是这辈子都会成为了心结,现皇上又带回来一女子,皇后不误会了皇上才怪。 “对了,若瞳家书中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安泞问。 “没说,只说白墨一和白墨婉均被皇上关押在了大牢,现皇上回朝,白家军群龙无首,皇上只能派她在边关带领白家军镇守于此。” “这么说,回来之日遥遥无期。” 宋砚青点头,眼底难掩的失落。 “其实也不一定要若瞳回来,你也可以去边关看她,说不定还能够给了若瞳一个惊喜。”安泞建议。 宋砚青听安泞这么一说。 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 显然是蠢蠢欲动了。 “微臣还是等皇上处置了古幸川,再做打算去边关见若瞳吧。”宋砚青突然开口道,“若瞳也很关心皇上对古幸川的最后处置,让我一定要帮古幸川求情。” 安泞抿唇。 她现在要如何才能够找到机会和萧谨行说关于古幸川的事情。 “皇后也不着急,今日朝廷上,有大臣提起过关于白家和古家造反的事宜,被皇上以身体不适拒绝了进谏,想来皇上也并没有下定决心如何处置他们。”宋砚青观察着皇后的神情,禀报道。 “嗯。”安泞应了一声。 “微臣便不打扰娘娘了,微臣告退。” 安泞微点头。 她转身也直接离开了乾坤殿。 …… 萧谨行回宫半月。 安泞除了第一天见到他之外,后面就再也没能见到他。 她每次去乾坤殿找萧谨行。 平公公不是以忙着处理政务,就是在休息养伤。 各种借口把她堵在了门外。 安泞倒是真的体会到了,当初白墨婉的感受。 难怪白墨婉会这么激怒。 自然是,真的很不是滋味。 安泞坐在凤栖殿的正椅上,看着宫人拿回来的饭盒,冷声问道,“皇上还是没收吗?” “回娘娘,平公公说皇上这段时日身体欠佳,不能随便食用汤菜,必须是太医院那边专程交代御膳房准备的膳食,皇上才会食用,还让奴婢回来劝娘娘不要这般辛苦,待皇上身体康复,可以使用其他膳食时,会专程来给娘娘禀报。”宫人战战兢兢地说道。 也不怪宫人会这么怕。 确实是皇后已经连续送了十天亲自熬制的营养汤过去,皇上一次都没有喝,每次都被退了回来,哪怕皇后脾气再好,也该发火了。 安泞确实有些发怒了。 她紧握着拳头,也是在让自己冷静。 她怕此刻会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就冲去了乾坤殿,直接去大闹了乾坤殿。 她忍了又忍。 深呼吸一口气问道,“这段时日,皇上见太子和公主了吗?” “回娘娘,奴婢去打听了一下,皇上有经常召见过太子去乾坤殿,但没有单独去见公主。不过安琪公主和呦呦公主前几日自己去面见了皇上。” “皇上见了吗?”安泞问。 “都见了。而且听闻说,那日安琪公主和呦呦公主去时,皇上还留她们吃了晚膳才走。呦呦公主还是皇上亲自抱回公主寝宫的。”宫人又说道。 所以萧谨行也不是忙,也不是身体虚。 就是不见她。 就是故意不见她! 安泞沉默。 宫人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道为何,皇上和皇后之间怎就变成了如此。 所有人都以为,皇上凯旋归来,第一件事情定然是来宠幸了皇后,皇后在后宫之中一直苦苦等了皇上整整半年,没想到皇上回宫后,却是各种不见皇后。 皇后怕是都要委屈死了。 而且后宫中还听说了,皇上身边多了一个女子,虽身份是太医一直在照料皇上的身体,也都知道皇上战场上身负重伤,可终究此太医是女子,太医院这般多人,怎会只让那一个女太医医治,着实让人不得不往那方面怀疑。 “传本宫懿旨,本宫身体不适,召见冯小太医到凤栖殿来,给本宫诊治。”安泞突然下令。 宫人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 皇后这是要对皇上身边的女子下手了吗?! 早该如此了。 这般嚣张的在皇上身边成何体统。 “是,奴婢这就去请冯小太医。”宫人连忙说道。 宫人离开。 半柱香之后。 冯希芸便跟着她的宫人,来到了凤栖殿。 她跪在地上,“微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安泞看着冯希芸的模样。 那日见着,还穿着盔甲。 今日便换上了太医服,身形也更像个女子。 她直言道,“抬起头给本宫看看。” 冯希芸咬着唇瓣,把头抬了起来。 既然来都来了,见都见了。 安泞觉得,该了解的还是要了解一番。 此刻看到冯希芸的这张脸…… 倒也不是特别漂亮,却也有一种大家闺秀的知性之美,皮肤倒真的是好。 白皙细腻,不知是刚刚从雪天里过来是否有些冻伤,反正脸蛋上还透着一丝好看的粉红。 果然十七八岁的女子,甚是灵动可人。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09章终得以和萧谨行一见四更 “本宫身体有些不舒服。听闻冯小太医医术了得,甚至超过了你父亲的医术,今日便让你来给本宫诊断一番。”安泞开口道。 冯希芸连忙恭敬道,“是。” 然后微微起身,走向安泞身边,鞠躬卑微的,正欲将手指放在安泞的脉搏处。 “皇上驾到!” 殿门外,突然响起通报声。 安泞嘴角一笑。 果然只有用这种方式,才能够请出萧谨行,才能够见到他是吗?! 安泞从椅子上站起来。 冯希芸也恭敬的站在了一边。 所有人都在恭候着萧谨行的到来。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走进大殿。 他一身玄色衣衫,衣衫上秀着金色的龙,熠熠生辉,贤身贵体。 今日见着的萧谨行,比第一日见着的萧谨行精神明显好了几分,脸上的血色也好了很多。 看来被冯希芸照料得不错。 安泞迎向萧谨行,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其他人也都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看了一眼安泞,又看了一眼安泞身后跪在地上的冯希芸。 带着威严的声音说道,“平身。” “谢皇上。” 安泞起身。 起身看着萧谨行,看着他是因为赶来时太急了,身后的宫人没能给他撑住伞吗? 他头发上居然还飘着一丝雪花。 安泞伸手,想要去帮他把雪花摘落。 毕竟堂堂一国之君,仪态不容有失。 而她的手指正要靠近萧谨行那一刻。 他身体一侧,直接避开了。 安泞手就这么僵硬的放在了半空之中。 果然被不待见得,很明显。 安泞自若的把手放下,淡淡的说道,“皇上头上有雪花,如不愿臣妾帮皇上,可让其他人帮你。” 萧谨行仿若抬眸看了一眼,下一刻吩咐道,“平公公。” “奴才在,奴才这就帮皇上摘下。”平公公连忙上前,恭敬的把皇上头上的雪花,擦拭掉。 随后,又规规矩矩退下。 “皇上今日到臣妾的寝宫,是来找臣妾的吗?”安泞问。 也没有让他们之间的气氛尴尬下去。 毕竟萧谨行难得来一次。 下次估摸着就没有这种机会可以让萧谨行过来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模样,看着她嘴角一直带着的笑意。 眼眸一转,冷声道,“朕过来找冯太医。” 安泞心口,微痛。 果然,也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不在意。 她说,“臣妾今日身体有些不适,让冯太医过来给臣妾看看。听闻冯太医医术了得,便也想见识一番。” “她医术不敌皇后。”萧谨行直言。 看上去在认可安泞。 实际上是在保护冯希芸。 大体意思就是,安泞医术这般好,用不着其他人来帮她医治。 “冯希芸。”萧谨行直接叫着她的名字。 “微臣在。”冯希芸连忙恭敬的应着。 “随朕回乾坤殿,朕今日还未换药。”萧谨行命令。 “……是。”冯希芸似乎是看了一眼安泞,才小心翼翼的答应着。 “皇上伤口还未痊愈吗?”在萧谨行转身欲走那一刻,安泞关心道。 萧谨行脚步顿了顿。 安泞说道,“皇上已回宫半月,上次臣妾看到皇上的伤势,按理半月伤口应当愈合,无须再换药了。” “朕的身体朕比皇后更清楚。” “皇上现在不让臣妾看皇上的身体,臣妾自然不清楚。臣妾的意思是,既然皇上这么久了伤口还未康复,可否让臣妾来帮皇上检查一下是否存在感染,如被感染,皇上身体将很难治愈。” “启禀娘娘。”冯希芸突然开口,恭敬道,“皇上的身体是微臣在给皇上医治,皇上的伤口并未出现感染的情况,还请娘娘不要担心。而之所以微臣每日给皇上换药,只是为了消淡瘢痕。” “原来。”安泞淡然一笑。 萧谨行也不再多做解释。 起身又要离开。 “那既然皇上身体也无大碍,不急着马上换药,那臣妾可否允许皇上让冯太医给臣妾诊断一番,臣妾刚刚说了,臣妾身体不适,但冯太医刚来就要被皇上叫走了,还未能给臣妾诊断。”安泞再次请求。 萧谨行转身看着安泞。 安泞回视着她的视线,没有妥协。 “刚刚朕不是说得很明白,她医术不敌皇后吗?”萧谨行口吻中带着些不耐烦。 “臣妾不是为了和冯太医比试,只是自己生病给自己看病,终究不够客观。臣妾听闻冯太医在边关救下皇上而自己因身体劳累过度倒下,皇上不也是让其他军医来给冯太医医治的吗?!”安泞看着萧谨行,眼神坚定。 “朕会让其他太医来给皇后诊断。”萧谨行冷漠。 随时都是一副要离开的状态,半分不愿多停留。 “皇上是在担心什么吗?”安泞直截了当,“是觉得臣妾会欺负了冯太医吗?” 萧谨行沉默。 “臣妾在皇上心目中是这样的人吗?”安泞问他,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皇上那日不是说得很明白吗,说冯太医入太医院。既然是去了太医院,又并非入了后宫,臣妾有什么借口去为难她,欺负她?!” “安泞,你今日召见冯希芸,什么目的,你和朕心里都很清楚。”萧谨行直接撕开了她的伪装。 安泞咬唇。 所以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见他,他还来。 是为了满足她,还是怕她真的气急攻心,就对冯希芸下手了。 “既然你并非身体抱恙,让她留下也是多此一举。”萧谨行说到明处。 “如果臣妾说,臣妾真是身体不适呢?” “朕说过了,朕会让其他太医来给皇后诊断。如皇后执意要她,朕会觉得皇后别有用心。”萧谨行一字一顿,口气冷冷冰冰,“至于你想要和朕谈的古幸川之事儿,朕明确回答你,朕会听从文武百官的意见,遵循大泫国的律例公平处置,不会姑息养奸。而前朝之事儿,并非皇后关心的范围,还请皇后安分守己,别失了分寸。” 萧谨行这次丢下这番话之后,再也没有任何停留,大步离开。 带着冯希芸一起。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的背影,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 她突然咳嗽了一声。 捂住自己的嘴,压抑的咳嗽着。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第610章娘娘一直在思念皇上一更 听到咳嗽的嗓音,萧谨行似乎是停了一下脚步。 随即,还是大步的离开了。 安泞压抑的咳嗽了好一会儿。 宫人连忙上前,“娘娘,你怎么了?!” 安泞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说道,“没事儿。风寒而已,几副药就好了。” 前几日每天都去萧谨行的寝宫等候,萧谨行又不见她,在门口等了好几日,风雪大,气温低,大概是染上了风寒,其实身体早就预警了,但她没太引起注意,主要是以前生个病受个伤也是很快就会康复,此刻似乎才想起,自己早已没有了自愈能力。 她接过宫人送过来的热茶,正准备拿起笔墨给自己开几副药时,传来了宫人的通报声,“启禀娘娘,温太医到。” 安泞有些诧异。 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萧谨行会真的派太医过来。 她琢磨着萧谨行会认定她的病是装出来的。 而且就算不是装的,以她自己的医术,也是可以医治的。 算了。 来都来了,大雪天的也不能让太医白走了一趟。 “进来吧。” “是。” 温太医连忙匆匆赶来,跪地行礼,“微臣奉皇上旨意来给娘娘诊脉。” “嗯。”安泞应了一声。 温太医鞠躬卑微的走到安泞面前,小心翼翼的给她诊脉。 好一会儿。 温太医开口道,“娘娘是染上了风寒,有些发热。微臣给娘娘开几副药,娘娘按照药方每日服用,多休息,多喝水,不出三日就能康复。” “有劳温太医了。” “微臣应该的。”温太医连忙说道,“还请娘娘这几日多注意保重身体,这些时日风雪大,天气寒冷,娘娘已染上风寒,不能再着凉,否则病情会持续加重。” “好。”安泞应了一声。 “微臣这就去给娘娘熬药,微臣告退。”温太医恭敬。 安泞点了点头。 温太医退下。 安泞起身走向窗棂边,打开了窗棂。 一阵寒风吹了进来。 “娘娘。”宫人连忙给她拿来大氅,披在她的身上,“刚刚温太医才说了,不能再着凉了。” “这几日风雪果然好大。”安泞幽幽的感叹。 这怕是大泫这几年,下得最大的一场雪。 “娘娘,奴婢还是把窗棂关过来吧。”宫人担忧地说着,就怕娘娘又着凉了。 “关过来吧。” 宫人连忙关上。 关上后,加上屋内的炭火,明显就温暖了好些。 她只是在想。 古幸川在冰冷的监狱,会不会冷?! …… 乾坤殿。 萧谨行坐在软榻上批阅奏折。 “皇上,温太医求见。”平公公恭敬道。 “让他进来。” “是。” 温太医恭恭敬敬的跪在大殿上,“微臣参见皇上。” “她怎么样?”萧谨行一边批阅着奏折,一边看似冷漠地问道。 “回皇上,娘娘确实染上了风寒,还有些发热,不过不严重,微臣回去给娘娘熬制几副药,如娘娘不再着凉,多休息,不出三日便会康复。”温太医连忙回答。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退下吧。” “微臣告退。” 温太医离开。 平公公就这么看着皇上,很多话想问,又不敢问出来。 今日听闻冯小太医被召见去了凤栖殿,皇上甚至毫不犹豫直接就过去了。 刚开始平公公也以为皇上只是为了去救下冯小太医。 毕竟皇后娘娘来了多次,皇上都不见,而冯小太医去一直在皇上身边,皇后会妒忌也是理所应当。 可此刻,他却突然觉得皇上是不是在紧张,皇后娘娘是否真的生病了。 毕竟一路上过去时,皇上的脚步是急促的。 然而一走进凤栖殿看着娘娘精神奕奕的样子,皇上就立马平静了很多。 加上皇上还专程宣了温太医来问娘娘的情况。 真的不在意,皇上会做到如此吗?! 可皇上为什么要对皇后如此冷漠,压抑自己的感情,又这般让皇后误会?! 今日之举,任何人都不可能不会误会,皇上对冯小太医的偏袒。 平公公突然叹了口气。 还当着皇上的面,没有忍住的叹了出来。 萧谨行眉头微皱。 他冷眸看着平公公。 平公公惊吓,他也没想到自己就发出了声音,连忙跪在了地上,“奴才惹了万岁爷处理政务,奴才罪该万死。” “起来吧。”萧谨行对平公公一向宽容。 平公公连忙起了身,“谢皇上。” 萧谨行继续批阅奏折。 这几日因为风雪太大,便直接免了早朝。 每日没有早朝,奏折堆积如山。 最多的便是对“古家”和“白家”的处置。 萧谨行批得脸色越来越难看。 “皇上,其实娘娘这半年来,一直都挂念着皇上。”平公公看皇上批阅奏折批得烦躁,主动开了口。 萧谨行此刻确实也没有心情批阅了。 他起了身,走向了一扇窗棂前。 窗棂打开,冷风刺骨。 眼眸就这么看着窗外的雪花乱舞。 平公公自然一直跟在萧谨行身后,看皇上没让他闭嘴,他又开口说道,“娘娘这半年,经常来乾坤殿思念皇上,还会在乾坤殿书写笔墨,一写就是一天。娘娘说,等皇上回来了,皇上您一定会表扬娘娘的进步神速。” 萧谨行喉结滚动。 脑海里仿若呈现安泞在乾坤殿中,认真书写的模样。 写的什么。 “傅星弋”吗?! “皇上回来后,娘娘也是每日都来乾坤殿请安。每天都顶着这么大的风雪,每次都会在大殿门口至少等半个时辰。娘娘染上风寒,怕是因为着来回奔波,天寒地冻才会导致。”平公公看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听闻,娘娘每日给皇上送来的营养汤,都是皇后亲自熬制。”平公公说着,“还说呦呦公主想要喝,娘娘都没让……” “皇后给你了多少好处?”萧谨行打断平公公的话。 平公公吓得连忙又跪在地上,“娘娘并未给奴才任何好处,奴才只是把娘娘的好都看了眼里,还请陛下明鉴。” 萧谨行看了一眼平公公。 平公公鼓起勇气又问道,“皇上要不要移驾凤栖殿吗?”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11章冒着风雪等萧谨行二更 风雪交加。 安泞还是坐着马车,去了天牢。 小伍看到皇后今日会来,也是异常的惊讶,连忙让人把火炉弄得更旺了些,总觉得娘娘从马车上下来,都冻成了冰人儿。 “娘娘,这么大的风雪天,您怎么来了?”小伍连忙迎上。 “这里冷吗?”安泞问。 “这种天气,冷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不过娘娘放心,属下知道古大人身体虚弱,便给他专程多准备了些炭火,又多备了几床棉被,勉强能让古大人度过这个寒冬。”小伍回答道。 “本宫去看看他。” “娘娘。”小伍突然拦住安泞。 安泞看着小伍。 “属下听闻皇上回来了。” “回来半月了。”安泞直言,“他没召见你?” “暂没有召见属下。”小伍说道,“娘娘,属下是觉得,既然皇上回来了,娘娘还是尽量少来看古大人,属下知道娘娘担心古大人的身体情况。属下是觉得,如果娘娘真心想要救下古大人,和古大人保持距离更好,皇上也是人,皇上也会介意娘娘和其他男人牵扯过深,还请娘娘不要心急误事儿,反而弄巧成拙。” 安泞看着小伍。 一向不善于谋略的小伍,居然说了这么一番睿智的话语,着实让她有些吃惊。 小伍被皇后的眼神看得有些羞涩。 他连忙低下了头。 安泞问道,“是古幸川让你这般说的吗?” 小伍脸红了。 确实是古大人让他这般来拒绝皇后去见他。 事实上,小伍觉得古大人说得很对。 哪怕皇上再宠爱皇后,再大度,也定然不可能真的容忍了皇后和其他男人这般纠葛。 他也觉得,皇后还是少见古大人为好。 “你去告诉古幸川,本宫和皇上的事情,本宫会知道怎么处理。但他答应本宫的事情,不能反悔。”安泞冷声道。 “属下一定带到。”小伍承诺。 安泞转身离开。 离开时。 “小伍。”安泞叫着他。 “属下在。” “本宫把古幸川交给你,本宫很放心。” “属下一定会照顾好古大人,不负娘娘所望。”小伍一脸坚定。 安泞点头。 既然古幸川不想再见到她,她就不来见他。 她现在确实更应该把心思放在萧谨行的身上。 安泞坐上马车,回去。 大雪天气,确实寒风刺骨。 安泞好不容易回到凤栖殿,刚回去。 宫人连忙上前,脸上都是焦虑,“娘娘,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安泞一边让宫人脱掉了大氅,一边看着宫人都要急哭了的样子。 “刚刚皇上来过了。”宫人说道。 安泞顿了顿。 “什么时候来的?” “大概是娘娘离开后,半柱香时间。”宫人回答。 “问什么了吗?” “就问了娘娘去了哪里?” “你怎么回答的?”安泞问道。 “奴婢说不知娘娘去了哪里,皇上便也没有多问,就直接离开了。” 安泞抿唇。 “娘娘,奴婢看皇上离开时脸色很不好……”宫人战战兢兢的又说道。 安泞不以为然。 毕竟萧谨行自从这次回宫后,就没见他脸色好过。 倒是他突然主动来凤栖殿,确实让她很是诧异。 她吩咐着宫人,“给本宫大氅。” “娘娘又要离开吗?” “去乾坤殿。” “是是是。”宫人连忙答应着。 安泞带着一行人,直接去了乾坤殿。 她不知道萧谨行为何突然会来她这里,她只能去问。 不管他来什么目的,对她而言,能够见到萧谨行就是好事儿。 乾坤殿门口。 安泞还是被拦了下来。 平公公急急忙忙出来,也是满脸的焦急,“娘娘,您说您刚刚怎么就不在?!” 他好不容易劝服了皇上去娘娘的寝宫看娘娘,结果去了娘娘居然不在。 皇上回来时的脸色,黑得都要吓死了人。 回来后就下达命令,谁都不见。 此刻谁还敢去惹了皇上。 “有些事儿出门了一趟。”安泞随口说道,“现在皇上在里面吗?” “皇上下达命令,任何人都不见。”平公公为难的说道,“奴才实在不敢去打扰了皇上……” “没事儿,本宫在殿门口候着,你看皇上什么时候消了气,再禀报不迟。” “可是今日这大雪纷飞,天气寒冷,娘娘又染了风寒,怕是这样冻下去……” “放心,本宫是大夫,本宫很清楚本宫的身体情况,不会有碍。”安泞打消平公公的顾虑。 平公公想了想,下定决心,“那奴才就冒死现在去禀报皇上。” “不要。”安泞叫住他,“一来本宫不想连累了你。二来,现在皇上在气头上,你禀报他定然是一口拒绝,本宫便真的不能再见皇上了。还请平公公多观察皇上的心情,见机行事。” “是,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点头。 也觉得自己确实考虑不周。 还是皇后比较理智。 他说道,“那奴才进去伺候皇上了。” “有劳平公公了。” 平公公行了礼,走了进去。 雪越下越大。 宫人手中提着的炭火,都已烧尽。 “娘娘,奴婢去命人重新拿些炭火过来。”宫人连忙说道。 “不用了。”安泞吩咐,“就这样吧。” “可是娘娘……” 安泞一个手势。 宫人不敢再多说了。 大雪一直纷纷扬扬。 安泞就这么一直在殿门口等着。 门口处,突然又传来了些脚步声。 安泞转眸,她看着来人冯希芸。 她手上提着饭盒,想来是专程给萧谨行送膳食。 看到安泞在殿门口,连忙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来给皇上送晚膳?” “是。”冯希芸回答。 “嗯。”安泞也只是应了一声。 冯希芸又行了个礼,“微臣先行告退。” 然后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 没有任何阻拦。 所以冯希芸不属于萧谨行口中的“任何人”是吗?! 大殿上。 冯希芸进去,也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皇上心情不好,很不好。 平公公在旁边都是战战兢兢。 她恭敬的行了礼,说道,“皇上用晚膳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他放下手上的笔墨。 事实上一个下午,一本奏折都没有批阅。 冯希芸把晚膳全部摆好,萧谨行坐下用膳。 “皇上,微臣看到皇后娘娘一直在殿门外守候。”冯希芸看似漫不经心的,禀报着。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12章安泞的情绪爆发三更 萧谨行拿着碗筷的手,明显顿了一下。 冯希芸自然都看在眼里。 早就听闻了,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 这次回来见着皇上对皇后这般冷淡,本也以为或许只是传闻,然而她现在这么随口一句话,却让皇上这般情绪波动。 在战场上,哪怕面对再艰难的战役也没见皇上这般过。 冯希芸又说道,“进来时看着皇后娘娘的炭火仿若都已经烧尽了,不知娘娘在外等了多久。今日风雪太大,微臣听温太医说娘娘还染上了风寒……” “她等了多久了?”萧谨行重新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并没有因为冯希芸的话而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这句话显然是在问平公公。 平公公一直没有敢禀报皇上。 到嘴边的话,每次看到皇上脸色难看到极致就不敢开口。 也是全程焦虑不安。 一方面担心说出来皇上直接回绝不见,一方面又担心皇后的身体是否能够扛住严寒。 此刻听到皇上主动开口,才连忙回答道,“大概约有一个多时辰了。” 萧谨行一个眼神看过去。 平公公吓得都要尿急了。 他连忙跪在地上,“娘娘不让奴才打扰了皇上,说皇上忙完了再通报。奴才看皇上一直在忙,便一直没说,还请皇上恕罪。” 萧谨行拿着筷子的手,明显紧了紧。 他很清楚安泞绝不是让平公公等他忙完,是让平公公观察他的脸色何时能够禀报。 而平公公没找到机会。 要不是冯希芸说出来…… 安泞是不是会在门口等一天一夜。 “皇上,娘娘等了这么久,身子骨怕是冻僵了,奴才要不要这就去把娘娘请进来暖和一下。”平公公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让她回去吧。”萧谨行直言,“朕今日不想见她。” 直接说的是不想见。 还没有用任何政务去搪塞。 平公公眼巴巴的看着皇上。 这一刻都在为皇后娘娘心疼。 娘娘在外面等了这么久,要知道皇上还不愿意见她,她会多难受…… 那一刻却也不敢违背了皇上的命令。 平公公起身出去。 出去时,萧谨行明显抬眸看了一眼平公公的身影,仿若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冯希芸就这么把皇上的所有神色,不动声色的,默默的看在了眼里。 殿门外。 安泞看着平公公出来。 嘴角轻扬。 平公公却不敢去看了皇后娘娘的神情,低垂着头说道,“皇上今日政务繁忙,可能没空见娘娘,娘娘还是请回吧,天气这般寒冷,娘娘冻坏了身体,奴才担当不起。” 所以。 萧谨行还是拒绝了她。 安泞很冷静。 就真的是习惯了,所以也就不会动怒了,“皇上在用膳吗?” “是。”平公公回答。 “那便不是在处理公务。”安泞直言。 平公公看着皇后,不明她的意思。 下一刻就看到皇后直接闯进去了乾坤殿。 平公公大吃一惊。 擅闯皇上寝宫是大不敬之罪。 皇后现在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吗?! 平公公连忙追上安泞,“娘娘,您还是回去吧,奴才一定帮你给皇上求求情,让皇上召见您,您现在进去,皇上要是怪罪下来,奴才受罚不碍事儿,反正奴才皮糙肉厚,但要是娘娘……” 安泞已经闯进了大殿。 平公公只能认命,也是觉得以皇后的脾气,能够忍到这个地步,算是极限了。 安泞就这么站在大殿上,看着萧谨行坐在软榻上用膳,冯希芸跪坐在旁边,陪伴左右。 看到她出现。 两个人都抬眸看了过去。 冯希芸准备起身行礼。 萧谨行拉住了她的手臂。 冯希芸诧异。 安泞自然也把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她说道,“冯小太医贴身照顾皇上辛苦了,无须行礼。” 冯希芸抿了一下唇瓣,恭敬道,“谢皇后娘娘。” 安泞转眸看着萧谨行,行了礼,“臣妾参见皇上。” 萧谨行看着她。 没有回应,他眼眸看着平公公,冷声道,“朕说过朕今日谁都不见,谁允许你让她进来的!” 平公公连忙跪在地上,“皇上息怒,奴才只是……” “来人,把平公公拖下去,杖打二十大板。” “住手!”安泞直接叫住靠近的侍卫。 侍卫被安泞的气场震住。 萧谨行脸色一沉。 “皇上何须把怒气发泄在他人身上,不就是臣妾犯了错惹了皇上吗?!皇上要打,不如打臣妾吧!打了臣妾,臣妾或许才会有自知之明不来扰了皇上,否则,臣妾会一直来冒犯了皇上。”安泞说得坚决。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安泞。 “还请皇上惩罚。”安泞直接跪在了地上。 平公公看着皇后的模样,连忙说道,“是奴才没有给娘娘说清楚,还请皇上不要责罚了皇后,奴才甘愿受罚。” 平公公也是太清楚皇上的性格了。 逼急了,皇上说不定这能够打了皇后。 要皇上真打了娘娘,皇上和皇后怕是,再也不可能和好了。 “臣妾,死都不会让皇上,处罚了平公公。”安泞对着萧谨行,一字一顿。 “娘娘……”平公公感激涕零,又担心无比。 “你以为朕真的不敢打你吗?”萧谨行冷声问安泞。 “皇上贵为九五至尊,有什么是皇上不敢做的!”安泞直言不讳,“皇上不就是生气臣妾今日出宫去见了古幸川吗?!既然气在臣妾身上,皇上拿他人出气,不觉得失了皇上的身份吗?!” 萧谨行拳头紧握。 平公公也是被皇后的无所畏惧给吓到了。 皇后是皇上气什么,她说什么。 真的是逼着皇上处罚她吗?! 冯希芸在旁边自然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也是第一次看到传闻中的皇后,这般气势逼人的样子。 这世上,大概只有皇后才敢这般怒对皇上吧?! 冯希芸依旧不动声色。 突然僵硬的空间,仿若都要窒息了一般。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全部都给朕退下!”萧谨行一声令下。 平公公暗自松了口气。 至少皇上不会真的处罚了皇后。 平公公战战兢兢的起身,起身就想要去扶起皇后让她赶紧离开。 “臣妾今日不走!”安泞一字一顿。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13章我们之间就一直这么错过吗?四更 安泞和萧谨行对峙。 不妥协。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他狠狠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眼底的倔强。 是不是,她真的觉得,她做什么,他都可以容忍,都可以,不会在乎! 不爱他,死都不爱。 离开他,义无反顾的离开。 现在为了古幸川又重新回来! 他就应该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自欺欺人的和她重新开始。 对。 那日古幸川叛变之时,在他未知安泞是因为古幸川的被迫回来时,他确实想要放下一切,不管她出于什么原因,只要能够回来他便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现在,经历了这么多,明知道她的目的,他也没有这么,无私到这个地步。 何况。 她不是一心想要自由吗?! 他便下定决心,成全她的自由。 永世再不相见! “其他人退下!”萧谨行突然开口。 终究。 还是为了她妥协。 终究她想要的,他总是会满足。 但有些事情,他能力不够,他达不到她想要的一切。 平公公听到皇上这么一说,真的都要谢天谢地了。 他太清楚皇上和皇后的性格了。 皇上要是不妥协,皇后死都不会妥协。 好在皇上对皇后并非那般无动于衷。 他小声的叫着冯希芸,“冯小太医。” 意思是让她赶紧走。 冯希芸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似乎是在他的脸色。 萧谨行抿唇,微点头。 冯希芸才起身跟着平公公离开。 两个人走出大殿外。 平公公说道,“冯小太医可回去了,一会儿奴才可以伺候皇上用膳。” “那就有劳平公公了。”冯希茗微笑,显得很是温和。 “奴才应该的。”平公公连忙说道。 冯希芸也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平公公看着冯希芸的背影,点了点头。 心想着,冯小太医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这么久跟在皇上身边倒是半点都没有越界,也是半点都没有看出来她对皇上有什么小心思。 今日要不是她开口说娘娘在外面候着,他都不知道何时才开得了这个口,又要让娘娘在外面受多少寒冻。 心里对这个冯小太医,也就多了几分好感。 …… 大殿上。 萧谨行直接放下了碗筷。 想来也是没了胃口。 安泞起身站了起来。 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也是知道此刻萧谨行也不可能主动让她起身,挫了他自己的锐气。 聪明人知道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她直言道,“皇上还是先用膳吧。” “朕不想吃。”萧谨行冷声。 “是因为臣妾在旁边,并非冯小太医在皇上身边,所以皇上没了胃口是吗?”安泞问他。 萧谨行抿紧了唇瓣。 眼神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安泞。 “那臣妾长话短说。”安泞也不太在意萧谨行对她的态度。 仿若这么多年习惯了。 从萧谨行还是宸王的时候,她也就没怎么怕过他。 到后来变成了皇上,仿若也改不了了。 她说道,“今日皇上来臣妾的寝宫,是找臣妾有事儿吗?” “朕是皇上,普天之下都是朕的,何况你的寝宫。朕要去哪里儿,朕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 显然是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安泞沉默了半响。 她实在是没有猜透萧谨行来找她是为了何事儿?! 她缓缓问道,“所以皇上找臣妾没有特别要事儿,到臣妾的寝宫,是为了让臣妾侍寝吗?” 萧谨行眼眸一紧。 安泞一脸淡定。 “所以为了古幸川,无所不用其极了是吗?”萧谨行冷讽。 安泞咬唇。 萧谨行果然是不会对古幸川心慈手软。 事实上换成任何人,也不可能对背叛过自己的人,手下留情。 “怎么,不说了?”萧谨行看着她。 看着她突然的沉默。 大概是被突然揭穿了,不知道该怎么圆下去了。 “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说说古幸川的事情吗?”安泞冷静。 在古幸川这件事情上,她真没想过一定要和萧谨行闹僵。 她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关系到他们的私人恩怨,更是关系到整个国家,她不是要为难萧谨行,但她希望他可以站在她这边。 “心平气和?”萧谨行冷笑,“对于要杀了朕,要反了朕政权的人,朕应该对他怀有恻隐之心吗?!” “古幸川造反是因为我。”安泞不想激怒了萧谨行,所以声音很平和,“还希望你看在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帮你,最终算计了古幸川的份上,可以留古幸川一命!” “安泞,你确定是在帮朕,还是只是为了这天下黎明百姓?!”萧谨行冷声问她。 安泞看着萧谨行,还未回答。 萧谨行又说道,“你深知一旦政权动荡,受害的就是天下老百姓。而你有你的慈悲为怀,所以选择了让古幸川悬崖勒马。何时,你是选择了朕?你是真心为了朕考虑。” “你又何尝不是?!”安泞反问。 萧谨行冷眸。 “古幸川让你选择我还是江山的时候,你不也选了江山吗?!”安泞逼视着萧谨行。 萧谨行又笑了。 真的笑得很无力。 也笑得很讽刺。 他说,“对,朕选择了江山,朕这辈子最大的心愿,除了报仇便是这至高无上的权力。谁要动了朕的政权,朕就会杀无赦!对白墨婉如此,对古幸川也是如此。所以皇后不用再浪费心思来给古幸川求情,朕不可能饶恕他,朕没有这么宽宏大量,朕的江山也不容他这般肆意亵渎!” “萧谨行……” “皇后如果见朕只是为了给古幸川求情,那皇后以后大可以不用来见朕。寒冬一过,重复早朝,朕便会和文武百官商议如何处置了古幸川,皇后静等结果即可。”萧谨行说得冷漠。 安泞沉默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的距离,仿若是她怎么努力就已经靠不近的距离了。 她说,“萧谨行,我们之间就真的要这么一直错过吗?” 萧谨行手指微动。 却依旧没有表露情绪。 “在曾经你想要留下我的时候,我选择了离开。在现在我想要真心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又无情的将我推开。我们自己之间是不是真的就是有缘无份了。”安泞平静的,冷静的,真诚的,问他。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已经不敢和你们开开心心的交流了。 宅还是默默的写文吧。 第614章把话谈开一更 萧谨行淡漠的听着安泞的话语。 心里或许有惊涛骇浪,但在他脸上看到的却依旧是如死水一般的冷漠平静。 他冷冷淡淡的声音异常薄凉的说道,“为了古幸川,就愿意委身于朕,委身在这小小的后宫之中,摒弃自己的自由?!” 安泞眼眶微红。 现在对萧谨行说什么都没用。 说什么他也都不会相信。 “为什么你就不相信,我是真心想要留在你身边了?”安泞问他。 “不值得信任。”萧谨行说得直接。 是啊。 她不值得信任。 死里逃生,躲了他五年,从未想过要和他见面。 好不容易相见,又拼死的要离开。 任谁也不可能相信了,她会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 “朕不值得信任。”萧谨行突然补充。 安泞看着他。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朕曾经对你的所作所为,不值得原谅。朕在江山和你面前,义不容辞选择了江山。朕也不可能为了你,真的饶恕了古幸川。你没有任何理由,心甘情愿的留下。”萧谨行把说得明明白白。 是他,彻底了认清了自己。 也不想再强求。 所以决定了放下。 “这次,我是真的心甘情愿。”安泞看着萧谨行,眼底都是坚定。 “如果我还是要杀了古幸川呢?你还会这么想吗?”萧谨行看着她。 安泞咬唇。 她不想古幸川死。 她想给古幸川留条活路。 “安泞,你不爱朕,没必要这么委屈自己。”萧谨行看着她,看着她眼底复杂的情绪。 “我可以,试着爱你。”安泞一字一顿。 在承诺。 对。 扪心自问,她也不知道自己对萧谨行到底什么感情。 她从未认真思考过,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爱他?! 那日古幸川造反,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她爱萧谨行,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内心所想,还是缓兵之计。 到现在,她看着眼前人,也不清楚,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事已至此。 她内心真的很矛盾。 一来,她真的不想爱萧谨行,因为她有爱的人,很爱很爱的人,哪怕不在了,她也觉得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二来,萧谨行曾经对她做过的事情,让她对这个人其实很难重塑信心,很难真心实意的去信任他,那天被古幸川逼迫,他依旧选择了江山,她知道他有他的国家大义,她甚至也很清楚,萧谨行知道古幸川绝不可能杀了她,所以他可以义不容辞的选择江山,但面对一次次被萧谨行放弃,心智再强大的人,也会受伤。 而她也真的不知道,再次回到皇宫,到底是真心实意的愿意留下,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古幸川,希望可以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劝萧谨行绕过古幸川一命。 他们之间太多太多的隔阂,导致她很难对萧谨行动真感情,亦或者,是不敢对萧谨行动真感情。 可如果,她真的放下了曾经的过往,把傅星弋真的埋在心里让他不再出现在她往后余生中,让曾经萧谨行对她的那些恶意之举变成过往云烟,真正站在萧谨行的立场上去接受他在其责担其任的无私,她要爱上萧谨行一点都不难。 “你不会爱上朕的。”萧谨行笃定。 安泞正欲开口。 “朕也不需要了。”萧谨行冷漠。 安泞心口,蓦然一痛。 所以已经不爱了是吗?! “在江山社稷面前,朕试过多次了,最后还是会选择了江山。吴叙凡曾经指控朕,说朕坐在这个位置,就应该心系天下,舍下自己,泯灭感情。现在想来,吴叙凡说得确实没错,在其位尽其责,当上皇上,就应该以天下为重,儿女情长便不应该存在于帝王之家。”萧谨行看着安泞,并没有因为她脸上的一丝情绪,而又任何隐忍。 “以朕的身份地位,想要保古幸川不是不能,但朕不会这么做。背叛朕的人,朕姑息养奸,就是在纵容其他人来反了朕的政权,朕不允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更不想因此造成更多的无辜伤亡。”萧谨行站在大局的立场,在明确的告诉她,他不会涝古幸川一把。 安泞终究有些情绪波动,她努力让自己冷静,她说,“你可以利用白家来立了威严。白家造反通敌,罪大恶极,你可以让白家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古幸川并没有做出实质性伤害你的事情,他的叛变没有一人死亡,他的叛变没有让你的江山有一丝动荡,他没有造成任何不可收拾的局面。甚至于你放过了他,放过了古家,古家在朝中也没有势力,他哪怕是想要复想要翻浪都绝不可能,你留下他对你而言,没有任何隐患。” 萧谨行看着安泞。 看着她明显有些急切。 他说,“终究,你还是为了古幸川。” 安泞咬唇,直言道,“对,我确实是为了古幸川,我不想我们之间以后的感情会因为古幸川的死而成为最大的隔阂,而成为我永远都没办法和你在一起的唯一阻碍。曾经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放下了,曾经的傅星弋,我也都放下了!我说过我会试着爱你,我就会全心全意对你,哪怕你现在只是想要当一个好皇帝,不愿再投入过多的情感,我也愿意留在你身边,辅助你,治理好这大好河山。只要你放过古幸川,我陪你一起,携手天下。” “不要自由了吗?”萧谨行问她。 “何为自由,内心真正的没有束缚,才是自由!古幸川死了,我会怀揣着愧疚一辈子,这辈子都生活在悔恨之中,这才是没有自由。” “安泞,很多事情你做不到的。”萧谨行一字一顿,“很多事情,朕也做不到。” “没试过,你怎么就能够这么笃定,我们做不到?!” “你知道真正做一个好皇帝意味着什么吗?”萧谨行问她。 “意味着,这一辈子都要在皇宫之中,为天下苍生而活。” “意味着,朕必须要有真正的三宫六院,为朕开枝散叶!” ------题外话------ 是真的卡文,所以更新晚了点。 二更见。 第615章风寒发烧二更 安泞看着萧谨行。 听着他口吻中冷漠的话语。 对啊。 她都差点忘了。 作为皇上,是需要开枝散叶的。 是需要后宫佳丽三千为他孕育更多的子嗣,巩固他萧家江山。 她说,“既然作为皇上,这是皇上应该履行的义务,臣妾自然是接受皇上宠幸后宫。” 萧谨行仿若是笑了一下。 又仿若只是错觉。 他说,“对你而言,只要能够救出古幸川,作何牺牲都可以。让你困在这后宫之中,让你和众多女人一起分享一个男人,让你努力爱一个不爱的男人。” “皇上有皇上的名族大义,臣妾自然也有臣妾的开阔胸襟。”安泞很坚决。 “可还是让你失望了,古幸川,朕不会救。”萧谨行再次开口,说得冷漠。 “萧谨行……” “那些便是朕这段时间批阅的奏折,皇后如果有兴趣可以去看一看,看看文武百官到底要朕怎么去对待古幸川!看过之后,你告诉朕,朕应该怎么给他们交代?!为了皇后一人的私欲,违背天下人的意愿吗?!”萧谨行狠狠的指着旁边的奏折。 安泞咬牙。 她冷静的去看了奏折。 萧谨行冷漠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为了古幸川,真的可以把自己逼到极致。 安泞坐在旁边的软榻上,把那些奏折全部都拿了出来。 这么多奏折,一半以上都是对古幸川的讨伐,反观对白家居然还少了很多。 是因为知道萧谨行对白家不会心慈手软,还是因为白家确实是几代忠诚,不忍对白家太过残忍。 然而对古幸川却是半点不留余地。古幸川作为萧谨行身边最重要的大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犯下如此罪孽,必然成为了朝廷上的众矢之的。 安泞看着一份份奏折,越是看到后面,越是心慌。 她手指微动。 看到了一份,不一样的奏折。 不是对古幸川的求情,而是请求萧谨行废黜皇后。 也就是,废黜她。 理由有二。 一是古幸川叛变和她关系甚密,理应同等处理。 二是萧谨行过度沉迷于她,影响朝政管理。 安泞紧咬着唇瓣。 才知道,原来古幸川叛变之事儿,哪怕最后是她避免了这场战役的发生,但她却依旧被牵扯其中。 安泞拿起奏折,打算再往下看时。 萧谨行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直接将她手上的奏折拿走,冷声道,“无需往下看,皇后应该也明白了,古幸川必死无疑。” 安泞抬眸看着萧谨行。 是。 按照现在的局势,古幸川不死,萧谨行根本没办法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 而且古幸川犯下的罪孽,确实罪该万死。 如果萧谨行包庇,定然失了人心。 “所以皇后无须再为了古幸川来这般委曲求全。朕不可能因为一个古幸川,伤了文武百官的颜面,伤了朕的尊严。”萧谨行不再多言,“朕唯一能够给皇后的承诺便是,看在皇后最终选择了朕的江山而算计了古幸川的份上,朕放皇后自由,放任皇后带着朕的太子和公主离开。至于皇后能不能自己解开心结,那是皇后自己的事情。朕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朕已仁至义尽。” 话音落。 不给安泞任何开口的机会,对着门口厉声道,“平公公。” 平公公连忙进来,“奴才在。” “送皇后离开。” 平公公看着皇后,明显能够感觉到两个人谈得好像并不愉快。 “娘娘。”平公公忍不住叫着安泞。 安泞的视线还看着萧谨行。 所以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听到平公公叫她,她才回过神过来。 也没有再去反驳萧谨行任何。 萧谨行确实有他的顾虑,站在他现在的立场上,他不可能真的用自己的权利,不顾文武百官而去一意孤行。 这跟暴君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如果真的要救古幸川,唯有让文武百官心服口服。 而她暂时没想到,古幸川怎么才可以将功补过,让满朝文武放过他。 她跟着平公公离开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 安泞回到凤栖殿。 脸色并不好。 除了心情不好,身体也不太好。 她回来之后,猛得咳嗽了好久。 大概是又遭了风寒。 “娘娘,你先把汤药喝了吧。”宫人连忙送上温太医的药汤。 安泞看了一眼。 她还是拿起汤药喝了下去。 因汤药太苦,安泞喝了之后差点没有一口吐出来。 “娘娘。” “没事儿。”安泞淡淡的说着。 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变得这般虚弱,还要真的喝药调养身体。 “娘娘,您要不要回内殿休息一下?”宫人恭敬道。 是真的觉得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不好。 她摇了摇头,说道,“外面风雪还大吗?” 宫人连忙去殿门口看了一眼。 随即回来禀报道,“回娘娘,风雪已经停了。” “差人出宫去将军府,让宋砚青明日一早来凤栖殿见本宫,风雪无阻。” “奴婢这就去。”宫人连忙说道。 明显能够感觉到娘娘自从去了乾坤殿之后,整个人的状态就不太好。 就好像心里压了千斤大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事儿太重,娘娘的身体突然就好像虚弱了很多。 翌日。 安泞起床,整个人头重脚轻。 昨晚上很晚都没有睡觉。 想了很多,终究是想不到更好的方法能够救出古幸川。 好不容易睡着。 今日起床就感觉到身体明显不适。 仿若,发烧了。 “娘娘您醒了?”宫人感觉到动静,连忙从屏风外走进来。 “什么时辰了?”安泞一边摸着自己的额头,一边问道。 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回娘娘,已经是巳时了。”宫人回答。 她居然睡到了这个点。 难怪一身会觉得那么的酸软。 “宋砚青来了没?” “宋大人已经等了娘娘一个多时辰了。” “怎没叫醒本宫?”安泞有些生气。 “奴婢看昨晚娘娘久久未眠,娘娘又染上了风寒,想让娘娘多休息……”宫人很是委屈。 安泞抿了抿唇,“给本宫更衣。” “奴婢遵命。”宫人连忙上前伺候安泞,刚碰到安泞的身体,“娘娘,你身体好烫……” “无碍。”安泞淡然。 想的是见了宋砚青之后,再给自己开几副药熬制吃了就行。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16章他不应该为我而死三更 前殿上。 宋砚青看着安泞出来,连忙鞠躬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坐……咳咳咳。”安泞招呼着宋砚青,突然就咳嗽了起来。 宫人连忙上前,帮她轻拍着背部。 安泞也没想到自己稍微不注意,就能这么咳嗽。 她果真是对自己的身子大意了些。 “娘娘怎么了?”宋砚青关切道。 “染上了风寒,吃几副药就好了。”安泞说得淡泊。 “近段时日都是严寒天气,还望娘娘保重凤体为安。”宋砚青嘱咐。 “放心吧,本宫是大夫,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安泞不在意地说道,“今日本宫让你来,是想和你谈谈古幸川的事情。” “微臣也猜到娘娘是和臣谈论古幸川的事宜。也不得不告诉娘娘,臣之前也低估了古幸川这次在朝中的影响,也觉得,古幸川造反之事儿已过去半年,朝中愤恨应该也有所平息,却不知皇上一回来,朝臣便对古幸川造反一事儿非常的激烈,皇上本有意想要淡化矛盾,殊不知也是这般缓和态度,反而激怒了群臣,群臣集体进谏,要求对古幸川严惩不贷。” “昨日我去找萧谨行谈过,我也看了群臣的奏折,才知道原来萧谨行其实顶了很大的压力。所以我也不想再为难他,便想要从你这边问问,有没有什么可行之法,能够让文武百官放过古幸川。”安泞也不隐瞒宋砚青。 宋砚青叹了口气,“不瞒娘娘,在娘娘没有找微臣之前,皇上就早已经找了微臣去商议古幸川的事情。其实微臣能够感觉到,皇上对古幸川私人情感上的恨意不强烈,不过就是要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然而犯下谋逆之罪,应当诛灭九族,何况古幸川并没有像白家那般立过战功,也没有什么丰功伟绩,皇上当年直接提拔古幸川为丞相其实就已经让众多朝臣不满,好在古幸川确实能力强,也没让人找到他的任何过错,久而久之,也就默认了他的身份。但现在古幸川突然的造反,一下就激起了曾经那些说过古幸川德不配位之人的愤慨,然后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都是哪些人?”安泞问道。 努力在找,怎么救古幸川的办法而又不去为难了萧谨行。 “很多。”宋砚青说道,又毫不掩饰的补充,“这么说吧,除了微臣,其他文武百官可能都想要处死古幸川,以儆效尤。” 安泞咬紧了唇瓣。 “所以如果娘娘想要通过一个个去拉拢群臣放过古幸川,这个方法根本行不通,微臣和皇上也想过暗地里对场面上闹得最凶的大臣进行说服,可真的盘算起来,便是要把大泫国所有的官员都圈了进来,根本不现实。而且现在不只是文武百官,古幸川造反一事儿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大泫国,黎明百姓也等着古幸川绳之以法。” “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救得了古幸川吗?”安泞问宋砚青。 “一方面又要稳定皇上的政权,一方面又要稳定皇上的人心,一方面又要违背大势所趋的救出古幸川,至少目前在微臣和皇帝这边,没有找到更好的办法。”宋砚青直言。 意思是,按照正常的手段,真的没办法救出来了古幸川。 萧谨行和宋砚青都做不到,她又如何能够做到?! “娘娘。”宋砚青看着安泞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其实微臣和娘娘一样,并不想古幸川牺牲,古幸川并不坏,反而是因为太好,才会走到这个极端,微臣也觉得古幸川死了可惜。但站在大局的立场上,唯有古幸川的死,才可以让一切太平。不只是稳定了皇上的政权,让皇上可以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对古幸川而言也是解脱,他活着也很累。” 是啊。 古幸川的死,对萧谨行是好的,他可以杀一儆百。 古幸川的死,对古幸川也是好的,他可以不用背负天下骂名苟活一生,他可以做到解脱。 但她呢?! 古幸川真的死了,她会真的不介意,真的活得轻松自在吗?! 她只会一直怀揣着对古幸川的愧疚,一直让自己活在,自责之中。 “娘娘你想想,古幸川爱了你那么多年,爱而不得的滋味微臣不知道娘娘是否有体会,但微臣体会过,真的是生不如死。所以古幸川就这么结束了他的一生,或许是他最好的结局。”宋砚青劝慰。 安泞看着宋砚青的真诚。 听着宋砚青说了这么多的大道理。 “我不是没有想过古幸川死,在古幸川有一段时间自暴自弃想要饿死自己的时候,我其实也试着想要去接受古幸川的死亡。我也觉得,他或许死了才是解脱。可是,无论怎么劝服自己,我终究是做不到,终究没办法看着他眼睁睁的在我面前死去,更接受不了,他为我而死。”安泞说道,声音很低,仿若压抑着痛苦,又仿若在让自己平静。 宋砚青看着皇后,一时不知该怎么去说。 刚刚自己说了那么多,劝了皇后那么多,事实上真的冷静下来去细想古幸川的死,心里也还是会很不忍。 毕竟活生生一个人,一个原本就在自己身边的人,一个应该有着璀璨人生的人,就要这么永远的消失不见了……死亡本身就是人世间最大的悲痛,没有人能够真的坦然的去接受。 皇后无法释怀,也是情理之中。 但站在皇上的立场,却只能选择残忍。 古幸川为自己选的本就是一条死路,只不过是他选得洒脱,没有考虑到,给活着的人留了多少遗憾和惋惜! 宋砚青现在突然在想。 古幸川真的被皇上赐死,皇后和皇上之间就真的不再可能了。 哪怕古幸川死得其所,哪怕古幸川没有任何怨言,哪怕皇后可以理解皇上不去恨了皇上。 但皇后的良心不可能做到,把她和皇上的感情建立在古幸川的牺牲之上。 他们之间就会因为古幸川真的彻底的,分道扬镳。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17章皇后也在挽救,和皇上的感情四更 宋砚青微叹了口气。 他是觉得,他能够想到的事情,皇上定然都可以想到。 而皇上想到也依旧要顺应了朝臣处死古幸川,只能说明古幸川的死,真的是势在必行,没有办法可以为挽回。 宋砚青无奈的开口道,“娘娘,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当我们没办法改变命运的时候,只能坦然的去接受,只能尽可能的让活着的人过得更好,我们真的不应该为即将死去的人,而去伤了那个爱你的人。人应该往前看。” “所以在你看来,古幸川真的必死无疑了吗?”安泞看着宋砚青,直接忽视了其他。 “必死无疑。”宋砚青给予肯定回答。 “可是……我不想放弃。”安泞一字一顿,“也不能放弃。” “娘娘……” “你刚刚说了,又要保全萧谨行,又要救下古幸川是不可能的,但如果不需要保全萧谨行呢?是不是古幸川就有了一线生机。” “何必呢?哪怕娘娘去逼迫了皇上为你留下古幸川,古幸川也不会活得快乐,微臣刚刚说过了,对古幸川而言,死亡才是他最好的结局。”宋砚青劝慰。 “古幸川要不要死,那是他的事情,他活得快乐不快乐,那也是他的事情。但我不能让他为我而死,我会良心不安,我会愧疚一辈子。”安泞说得坚决。 宋砚青也知道劝不了。 皇后是怎么都不可能让古幸川就这么死在皇上的手上,为她而死。 “今日本宫找你来,就是想要从你这边得到一些关于朝廷上的消息,当然也寄希望你能够帮本宫救出古幸川。既然你认定古幸川死已经是他的结局,那本宫也不再为难你。”安泞冷淡道,“退下吧。” “娘娘,其实皇上何尝没有为了能够救出古幸川而费劲脑汁,如果可以他也不会选择杀了古幸川来断送了你和他之间的情谊,微臣不是因为是皇上的人所以处处为皇上考虑,微臣哪怕为了若瞳,也会为古幸川争取,只是很多事情真的没有娘娘想的那么简单,娘娘也应该站在皇上的立场上为皇上考虑。对帝王而言,最不能便是失了民心,如果所有大臣都不再一心向着皇上,娘娘想过后果吗?!”宋砚青还是忍不住,再次说道。 “很多后果本宫都想过,但在本宫的眼里,什么都可以解决,但人死不能复生!只要萧谨行不死,本宫便会拼命救下古幸川。”安泞很坚决。 宋砚青知道自己多说无益。 他恭敬道,“既然娘娘心意已决,微臣便不再多说。微臣告退。” 宋砚青离开。 离开后,安泞又是止不住的咳嗽。 仿若把肺都要咳出来了一般。 整个人也是头痛欲裂。 “娘娘。”宫人连忙上前,满脸担忧。 安泞稳定了一下。 在宋砚青面前,倒也是一直在伪装自己一直在勉强自己。 她也知道,宋砚青此刻离开,定然会直接去了萧谨行那里。 去了也好。 让萧谨行知道她的坚决,后面更好和他再做商谈。 她吩咐道,“给本宫拿笔墨过来,本宫写药方……”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给自己治病。 宫人连忙把纸墨拿来。 安泞勉强自己写字,一笔一画。 眼前突然变得模糊不清。 下一刻,整个人直接倒了下去。 “娘娘,娘娘……”宫人吓得脸都白了。 安泞突然就真的,失去了知觉。 …… 乾坤殿。 宋砚青离开后确实直接到了皇上这里。 “微臣参见皇上。”宋砚青恭敬行礼。 “平身。” “谢皇上。” 宋砚青站直身体,然后看着皇上一直在批阅奏折。 明显批得很不悦,脸色很是不好。 宋砚青主动开口道,“今日娘娘让微臣去,果然如皇上所料,娘娘是想要让微臣一起想办法救出古幸川。” “想到办法了吗?” “皇上便都没有想到,微臣又怎能想到。”宋砚青直言。 “那她什么反应?” “娘娘说,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但人死不能复生。”宋砚青也不隐瞒,“娘娘对救下古幸川这件事情,势在必得。” 萧谨行放下奏折,眼眸看着宋砚青。 “微臣已经把微臣能够劝服娘娘的话,都说了一遍,唯有皇上不让微臣说的‘古幸川之事儿牵扯到了娘娘’没说。”宋砚青恭敬道。 萧谨行冷眸,沉默不语。 “其实皇上为何不告诉娘娘,古幸川的事情牵扯到了娘娘身上?!如果皇上对古幸川姑息养奸,朝臣定然也会认定了皇上是因为皇后而对古幸川网开一面,会认定皇后是红颜祸水!更甚至,古幸川造反本就因为皇后,一旦真的节外生枝,皇后也会难逃其责。”宋砚青问着萧谨行。 “说了又能如何?说了,你觉得以安泞脾气,她就会善罢甘休吗?她就会不去救了古幸川吗?她只会选择用她的命去换了古幸川。”萧谨行冷漠。 对安泞而言,任何人都重要。 傅星弋,她最爱的那个人,不管死了多少年,在她心中依旧无法忘怀无人取缔。 古幸川,她最好的朋友,她最亏欠的人,她可以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所有追求,甘愿委屈自己一生。 这么些重要的人,她谁都放不下! “何况,牵扯到安泞也确实只是一方面,处死古幸川,终究还是为了稳定朝廷考虑。”萧谨行淡淡的说道,“所以有什么好说的,说出来,安泞只会觉得朕更加虚伪。” 宋砚青有些沉默。 是觉得皇上是不是把自己在皇后心目中的地位想得太低了?! 皇上是不是太缺乏自信了?! 宋砚青忍不住说道,“皇上,你想过为什么皇后会这么想要救出古幸川吗?” “还需要想吗?”萧谨行反问。 “是,皇后觉得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愧疚不安,所以想要救出古幸川,不想让自己悔恨终生。但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皇后也在挽救和皇上之间的感情?!皇上知道,一旦古幸川一死,你和皇后再无可能,难道皇后就不知道吗?!” ------题外话------ 真的是卡文啊。 哎。 一些这种剧情其实宅也难,后面就好了,后面一切就好了。 明天见。 第618章萧谨行的担心一更 萧谨行沉默半分。 随即,淡漠道,“安泞不会挽救我们的感情,她只想挽救古幸川。” “可是……” 萧谨行一个手势。 宋砚青不敢多言。 怕是,皇上再也不会信了皇后。 毕竟皇后确实丢弃过皇上,那般坚决洒脱。 “皇上!”大殿上突然传来,平公公激动的声音。 萧谨行脸色一沉。 平公公连忙说道,“不好了皇上,刚刚从凤栖殿那边传来消息,说皇后娘娘突然晕倒了。” 萧谨行眼底明显闪过一丝慌张。 宋砚青也有些紧张,连忙说道,“微臣刚刚从皇后那边过来,皇后身体看上去是很虚弱……” “太医过去了吗?”萧谨行冷声问道。 “已传了太医过去。”平公公连忙回答。 “冯希芸呢?”萧谨行又问。 “冯小太医还在太医院。”平公公说道,“皇上不让冯小太医去给娘娘治病,所以娘娘那边没有传召她。” “让冯希芸马上过去。”萧谨行命令。 “是。”平公公恭敬。 就知道皇上对皇后就是,口是心非。 他连忙让人去请了冯希芸。 又跟着皇上直接去了凤栖殿。 宋砚青跟随其后,看着皇上急促的脚步。 喜欢一个人其实是真的,掩饰不了的。 到达凤栖殿。 萧谨行大步走进内殿。 此刻一屋子的太医在内殿候着。 萧谨行到时,冯希芸也匆匆忙忙赶到。 所有人见到萧谨行,连忙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 “去看看她怎么了?”萧谨行对着冯希芸吩咐道。 “微臣遵命。”冯希芸连忙答应着。 她提着太医箱,走进屏风内。 萧谨行也跟着走了进去。 只见安泞躺在床上,脸很红,呼吸很重,整个人睡得很不踏实。 冯希芸放下自己的箱子,恭敬的给安泞诊脉。 萧谨行背在身后的手,都已经握紧了拳头。 安静的空间。 冯希芸收回手指,将安泞的手放进了棉被中,才转眸对着萧谨行恭敬道,“娘娘是染了风寒,身体发热才会晕倒。” “严重吗?”萧谨行问。 “嗯。”冯希芸点头。 萧谨行拳头似乎又紧了些。 “微臣先给娘娘熬药,得先退热才行。如果一直退不了热……”冯希芸欲言又止。 萧谨行神色紧张。 “不过娘娘吉人天相,微臣觉得娘娘一定会没事儿的。”冯希芸连忙又补充。 “先去熬药。” “是。”冯希芸恭敬离开。 离开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心。 原来皇上也会有,这么焦急的时候。 当初在边关,大敌当前,似乎都没有这般,神色。 冯希芸离开。 萧谨行坐在床沿边,用手摸了摸安泞的额头。 烫得吓人。 萧谨行脸色一沉,“她病得这么严重,你们怎么伺候她的?!” 旁边的宫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今日娘娘起床奴婢就发现娘娘身体烫得厉害,奴婢本是要传召太医的,是娘娘说要先见了宋大人……”宫人战战兢兢地说道,“结果见完了宋大人,娘娘自己给自己写药方的时候就突然晕倒了。奴婢没能照顾好娘娘,奴婢罪该万死,请皇上责罚。” 萧谨行冷冷的说道,“皇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所有人都得陪葬!” 一屋子的人全部都不敢说话。 吓得全身颤抖不止。 “冷……”床榻上,安泞突然发出虚弱的声音。 萧谨行靠过去,“你说什么?” “冷,我好冷……好冷……”安泞嘴里喃喃有词。 萧谨行转身命令,“给朕把房里的炭火再加一下,皇后说冷。” “是。”宫人胆战心惊地答应着,连忙又去添了炭火。 房间中的温度高了些,但安泞还在不停的叫着冷。 萧谨行又命宫人拿来了棉被给她盖在了身上。 安泞身体却还在不停地哆嗦。 “冷……”安泞的嘴里,一直喃喃。 萧谨行脸上难掩的紧张。 都盖了这么多床被单了,怎还会冷。 冯希芸此刻也已经熬了汤药进来,一眼就看到萧谨行紧张无比的神色,她恭敬道,“皇上,娘娘的汤药好了。” 萧谨行看都没有看一眼冯希芸,伸手拿过,“给朕吧。” “是。”冯希芸把汤药给了萧谨行。 “把娘娘扶起来。”萧谨行命令。 宫人连忙去扶着浑浑噩噩的安泞起来吃药。 “她怕冷,把她身体裹着点。”萧谨行叮嘱。 “是。” 宫人小心翼翼的把安泞扶起来。 安泞也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容。 傅星弋?! 不是。 是萧谨行。 傅星弋不会穿这么繁琐的宫廷服。 傅星弋的眉目间也不会这般,紧锁暗沉。 安泞嘴角似乎上扬了些,虚弱的声音说道,“皇上怎么来了?” 萧谨行没说话。 安泞又笑了一下,“来看臣妾死了没有吗?” 萧谨行脸色越来越难看。 “放心,小感冒而已,还死不了。”安泞淡淡的口吻,“就是困得很。” “吃了药再睡。”萧谨行声音冷漠,口气中夹杂着命令。 安泞看了一眼萧谨行手上的汤药,又抬眸看着萧谨行,“臣妾不想吃。” “安泞。”萧谨行口气加重。 “皇上放了古幸川,臣妾就吃。”安泞谈条件,迷离的眼神中还带着期待。 “都到这个地步了,皇后还想着古幸川?!”萧谨行脸色阴冷。 “只要不杀古幸川,皇上让臣妾做什么都可以。”安泞虚弱的声音,很低很低。 “为了古幸川皇后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萧谨行讽刺。 也是认定了,安泞就是用生病来威胁他。 安泞没想过用这种方式。 但既然已经生病了,就试试吧。 说不定萧谨行就真的心软了呢?! “安泞,朕告诉你,哪怕你病死在床上,朕也不会就此放过古幸川。”萧谨行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放了古幸川就这么难吗?”安泞幽幽的问他。 眼泪,就这么顺着眼角滑落。 “该说的话朕已经说过了,皇后今日找宋砚青该了解的局势也了解过了。皇后再一意孤行,伤的只会是朕和皇后的情谊!”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19章喂药二更 “古幸川死了,才是真的伤了你我的情谊。”安泞声音轻细,此刻身体状况确实是,有气无力。 萧谨行冷眸。 明显也能够感觉到,安泞的虚弱,也听懂了她话中之意。 他冷声道,“先吃药。” 口吻中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场。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 看着冯希芸恭恭敬敬的站在他们旁边。 安泞开口道,“不是不让冯小太医来给臣妾治病吗?” 萧谨行没有回答,只用勺子将汤药盛起,放在了安泞的唇边,“吃了。” “臣妾不吃冯小太医的药。”安泞拒绝。 萧谨行脸色难看。 “皇上说过的话,臣妾都记得。皇上说臣妾别有用心。” “安泞,适可而止。”萧谨行眼底难掩怒火,声音也夹杂着愤怒。 “臣妾自己会写药方会让人熬药,会治好自己,皇上无需担心,皇上还是离开吧。”安泞根本不受萧谨行的威胁。 萧谨行拿着汤碗的手,都在止不住的用力。 “臣妾恭送皇上……唔!”安泞瞪大眼睛。 她看着萧谨行近距离的脸。 感受着她唇齿间,他嘴里送过来的苦药,苦得安泞眉头都皱了起来。 她本能的反抗,但身体乏力。 对萧谨行的排斥丝毫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只能任由萧谨行用这种蛮横的方式喂她吃药。 宫人全都垂下眼眸,不敢看。 也是真的没想到皇上居然会用这种方式喂皇后。 皇后刚刚分明一直在冒犯皇上,宫人都怕皇上处罚了皇后,亦或者皇上会直接甩手就走。 结果皇上不仅没走,还对皇后这般…… 皇上果然还是宠爱着皇后。 冯希芸在旁边站着,自然也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当初他们被大雪冰封,冻得身体冰凉。 那时皇上还身负重伤,奄奄一息。 她褪下衣衫想要给皇上取暖,却在皇上发现她是女子之身时,将她直接推开,不让她靠近。 哪怕她说她不需要负责,皇上也依旧将她拒绝。 然而现在看着皇上对皇后这般的亲昵…… 冯希芸轻抿着唇瓣,拳头悄然握紧。 萧谨行喂完一口,放开了安泞的唇瓣,又喝下一口,对着安泞的嘴唇,将汤药送进她的嘴里。 直到全部喝完。 萧谨行将汤碗递还给冯希芸。 冯希芸愣了一瞬,随即才接了过去。 “今日起,你在凤栖殿照顾皇后,直到皇后病情完全康复。”萧谨行命令。 冯希芸领命,“微臣遵命。” “如果皇后不吃药,便通知朕。”萧谨行看着安泞,“朕不介意用这种方式喂你喝药。” 安泞轻咬了一下唇瓣。 唇瓣上很苦。 都是药汤的味道。 却又仿若都是,萧谨行唇瓣间的触感。 “皇后好好养病。”萧谨行起身,“大雪天气一过,朕会恢复了早朝。皇后养好身体或许还能送古幸川最后一程,否则……” 萧谨行直接离开了。 背影冷漠。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离开的身影,冷冷淡淡地看着。 “其实皇上真的很担心娘娘。”冯希芸突然开口,“还请娘娘保重身体。” 安泞收回视线,看着冯希芸。 冯希芸满脸谦卑,显得很是恭敬。 安泞重新躺在了床上。 发烧确实会让人,头重脚轻,难受不已。 “你喜欢皇上吗?”安泞躺好,突然问道。 冯希芸心口一惊。 她连忙说道,“微臣不敢对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还请娘娘明鉴。” “其实喜欢又没有错。”安泞淡淡的说道,“皇上一表人才,风度飘飘又地位尊贵,女子仰慕也是情理之中。” 冯希芸咬唇。 她都这般隐藏了,半点都不敢表露自己对皇上的仰慕之情,皇后怎么会发现?! “本宫也该早些习惯,皇上的三宫六院。”安泞喃喃着,又说道,“退下吧,本宫困了。” “是。”冯希芸离开。 离开时,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咬紧了唇瓣。 …… 晚上。 安泞依旧在睡觉。 一天都浑浑噩噩的睡着。 醒来的时候,也不过是吃点清粥,喝点药。 然后就一直在睡。 睡得,却又不踏实。 冯希芸一直在内殿守着,听到声音,连忙起身就要行礼。 “免礼。”萧谨行小声道。 应该是怕打扰到安泞睡觉。 “她怎么样?退热了吗?”萧谨行问道。 “回皇上,娘娘还并未退热。” 萧谨行脸色一沉。 冯希芸跪在地上,“是微臣医术不精,还请皇上责罚。” “起来吧,朕没有责备你的意思。”萧谨行对冯希芸,终究温和,“当初朕在边关也发热过,你几副药便让朕恢复了,她为什么却一直不退?” “娘娘身体不比皇上,皇上常年习武,身体壮健,皇上自身自愈能力就比娘娘强,再加上微臣的用药,皇上自然很快就能康复。然而娘娘身体娇弱,又风寒极重,哪怕药效再快,至少也需要三日。”冯希芸解释。 萧谨行应了一声。 他走到安泞的身边,用手去摸了一下安泞的额头。 仿若比他上午来时,更加烫了。 “怎么好像更烫了?”萧谨行又问。 “回皇上,娘娘身体内的寒气一直未出来,身体就会越来越烫,只有娘娘捂出了一身汗水,让体内的寒气散发出来,才能够退热。”冯希芸回答。 “如何才能够让她出汗?!沐浴可以吗?” “沐浴不可,严寒天气,一旦娘娘更衣时不小心再染上风寒,寒气再入体内,哪怕再世华佗也不能救了皇后。”冯希芸连忙说道。 萧谨行脸色难看,“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有是有,但是……” “直言便是,朕不会怪你。”萧谨行说道。 “娘娘没办法自己捂汗,皇上可通过您身体的温度,帮助娘娘出汗。”冯希芸恭敬。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看着安泞,看着她烧红的脸,以及急促的呼吸。 “出汗就能退热吗?”萧谨行沉默后,遂问道。 “是。” “你们先退下。”萧谨行命令。 冯希芸手指微紧。 果然。 哪怕皇后如何对皇上,皇上对皇后都是一如既往。 ------题外话------ 玻璃渣中找糖吃。 三更见。 第620章捂汗三更 所有人退了出来。 平公公自然也跟着离开了。 他转头看着旁边的冯希芸,看着她恭敬规矩,清新淡雅的模样,由衷的说道,“冯小太医,你这般对皇上,皇上定然不会亏待你。” 是真的觉得冯小太医人品不错。 任何人如果是对皇上有情,便也不会让皇上这般和皇后亲近,便都会有私心所在。 在平公公的心目中,皇上这般风流倜傥气宇轩昂,世间女子都会仰慕皇上,所以认定冯小太医对皇上也是仰慕的,而仰慕皇上却还是有这番胸襟,他实属是有些欣赏。 冯希芸听着平公公的话,温和一笑,“我不过只是做好我的份内之事儿,没想过要皇上的赏赐。” “宫廷之中,保持初心方可明哲保身。”平公公由衷的说道。 “谢平公公提点。”冯希芸恭敬,一脸纯良。 平公公也不再多说。 便也是规规矩矩的候着,等待皇上吩咐。 屏风内。 萧谨行退下了自己的衣衫,掀开被子,躺在了安泞的身边。 安泞全身很烫,仿若火炉一般。 他伸手,终究将她抱进了自己怀里。 一身烫得吓人。 萧谨行连忙抱紧了她,恨不得马上让她出了一身大汗。 “唔……”安泞似乎感觉到身边有人,她发出了一些喃喃的声音。 “你说什么?”萧谨行听不清楚。 “难受……”安泞好不容易说出了两个清晰的字。 “出了汗退了热就不难受了。”萧谨行将她抱紧,在她耳边轻声道。 安泞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抱紧了萧谨行。 就突然觉得,暖和了很多。 一个人睡,怎么都觉得冷。 怎么都觉得,好冷好冷。 她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他的寝衣里。 萧谨行身体微紧。 原本全身都应该很烫的,她的手脚却冰冷得吓人。 萧谨行将她的另外一只手,也放进了他腹部上,用他的体温去温热她的手。 与此同时,将她冰凉的小脚,也放在了他的双腿之间,想想怕她感觉不到温度,又把裤子脱了下来,让她的小脚可以直接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安泞确实觉得温暖了很多很多。 整个人仿若被一团热气包围着,让她只想靠得更近。 她全身几乎都贴在了他的身体上。 萧谨行气息不匀。 觉得此刻的自己可能比安泞,更烫。 “好暖和……”安泞喃喃。 声音中,仿若还带着些满足。 “你倒是暖和了,我要烧死了……”萧谨行有些无语。 双手却一直紧抱着她,半点都没有松开。 仿若是感觉到了,她身上的一丝汗渍。 “呵呵……”安泞低低的笑了一声。 笑得,分明很灿烂。 萧谨行不知道此刻的安泞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她也没有睁开眼睛,但身体却一个劲儿的往他身上挤…… “安泞,你别动。”萧谨行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哑,又有些压抑。 安泞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身体根本不停。 “安泞,你再动,我会……” 话还未说完。 安泞突然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唇瓣就这么靠近了他的嘴唇。 火热的吻,真的是因为安泞太过滚烫的身体。 萧谨行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被褥。 身体也因为安泞的主动变得更加的僵硬…… 好久。 安泞放开了萧谨行的唇瓣,看着他红润的脸颊,还有额头上隐忍着的汗水。 她说,“想我了吗?” 萧谨行喉结滚动。 安泞垂眸,滚烫的手指,抚摸着他性感的喉结。 哪有人,连这些地方都能长这么好看的。 萧谨行的呼吸明显越来越重。 在安泞的唇瓣想要靠近他喉结那一刻…… “啊!”安泞尖叫一声。 整个人被萧谨行猛得一下摁回了被窝。 下一刻,就将她不规矩的身体狠狠的压在身下,让她动弹不得。 头顶上还响起一个压抑到极致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朕好好捂汗!” “……”最好的捂汗方式,分明不是这样! …… 屏风外。 平公公竖着耳朵在听。 冯希芸当然知道他在听什么。 她自然也听到里面床榻上的动静。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不动声色。 平公公听了一会儿之后,露出了一脸姨母笑。 他就觉得,皇上和皇后之间,就应该这样……和好如初。 卯时。 屏风内传来萧谨行的声音,“平公公。” “奴才在。” “给朕更衣。” “奴才遵命。” 平公公笑嘻嘻的走进屏风内。 看着皇上衣衫不整的起了床,裤子皱得不成样。 萧谨行眼眸一紧。 平公公连忙收回了视线,恭敬的给皇上更衣。 “冯希芸在吗?” “回皇上,冯小太医和奴才一直都在外面恭候皇上。” “一宿没睡?” “是。” 萧谨行抿唇。 平公公连忙说道,“冯小太医人品端正,便也是兢兢业业。” “让她进来。” “奴才遵命。” 冯希芸跟着平公公走进,恭敬的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然后抬眸看着皇上已穿戴整齐。 和昨日来时,并无差别。 但昨晚…… 冯希芸抿紧了唇瓣。 “皇后昨晚出了一身大汗,今日朕抚摸了一下,应已退热,你再诊断一番,如皇后病情好转,你便回去休息,晚些再来即可。”萧谨行对冯希芸说道。 “是。”冯希芸显得很是恭敬。 她上前,小心翼翼的给安泞把脉。 眼眸突然看到皇后脖子处的一道青紫痕迹。 虽还未婚嫁未经人事,但因年龄不小,也有嬷嬷教了闺中之事儿,便也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如何?”萧谨行问。 冯希芸连忙回神。 刚刚根本没有把心思用在把脉上。 “皇上稍等。” 萧谨行等候。 一会儿。 冯希芸恭敬道,“回皇上,皇后已退热,脉搏也已平稳。微臣再给皇后开几副药稳固两日,便可痊愈。” “好。”萧谨行点头,微放松了一些。 “微臣去给娘娘熬药……”冯希芸起身。 一起身,身体突然一倒。 萧谨行就在她身边,一把将她扶住。 “冯希芸。”萧谨行有些紧张地叫着她。 冯希芸虚弱道,“微臣无碍,想来是一夜未睡,有些头晕,皇上不必担心。”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21章再次谈判四更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和冯希芸互动的画面。 看着萧谨行神色中的担心。 她其实在萧谨行起床时就醒了。 捂出了一身大汗水,整个人确实轻松了很多。 但也因为出汗很多,身体虚得很。 所以躺在床上也就一动没动,也就没有人注意到她。 “你身体怎会也有些烫了?”萧谨行问道。 “微臣没有发热。”冯希芸连忙说道。 看上去是不想让萧谨行担心,实际上似乎是在提醒他什么。 萧谨行皱眉。 他伸手摸了一下冯希芸的额头上。 明显比普通人温度高。 冯希芸脸上有了些红润。 眼眸也垂了下去。 似乎是有些羞涩萧谨行的靠近。 安泞就这么看着。 淡淡的看着,他们之间的亲昵。 细想来,萧谨行应该是直接让冯希芸进后宫的,毕竟两个人在边关互相取暖,哪怕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也是有了肌肤之亲,萧谨行作为男人应该负责。 是怕进了后宫萧谨行又不宠幸后宫反而是委屈了冯希芸,所以才让她进了太医院吗?! 安泞淡淡的想着。 就听到萧谨行冷声道,“身体不适就应该早些说出来。皇后既然病情已经好转,你也不用就一直伺候着,你先回去休息,先把自己身体养好。” “可是皇后终究没有痊愈,微臣担心万一皇后病情反复……” “朕自会安排。”萧谨行的口吻,不容置喙。 “是,微臣遵命。”冯希芸带着些不安,只能臣服。 萧谨行吩咐着平公公,“让人护送冯小太医出宫。” “奴才遵命。”平公公恭敬,“冯小太医,这边请。” 冯希芸给萧谨行行礼,“微臣告退。” 萧谨行微点头。 眼眸就这么看着冯希芸离开的背影。 回头时。 安泞已经闭上了眼睛,假装还在睡。 萧谨行看着她熟睡的模样,起身也离开了。 离开后,安泞才重新睁开了眼睛。 她起身。 宫人连忙上前,“娘娘,您好些了吗?” “好多了。”安泞回答道,“把纸墨拿来。” “娘娘要做什么?” “按照本宫的配方抓药熬制。”安泞直言道。 “是。” 安泞勉强让自己写了药方。 冯希芸的药方,明显差了一剂草药,所以她退热才花了这么长时间,而且哪怕现在退热下去,也是急性退热,很快就还会反复,起不到巩固好转的作用。 安泞不知道冯希芸是医术有限还是其他…… 在不完全了解这个人的时候,她现在也不想去揣测了这个女人。 写好了药方。 宫人连忙让人去熬制。 安泞吃了些清粥,想要下床走动走动,药膳房已端来了汤药,“娘娘,冯小太医吩咐熬制的汤药,给您送来了。” “放下吧。”安泞吩咐道。 也没有直接拒绝,也是不想惹起不必要的麻烦。 想着等宫人走了,差人倒了就是。 “娘娘,皇上有旨,要看到娘娘服用后,奴才才能够离开。”宫人颤声说道。 安泞皱眉。 药自然不能喝两副,对身体不好。何况她现在身体本就虚弱,更是经不住这般折腾。 她直言道,“就说本宫身体已经康复,不需要再喝药了,把汤药端走吧。” 宫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恭敬离开。 不一会儿。 萧谨行就来了。 安泞其实猜到他会来。 正欲当面解释,萧谨行直接吩咐道,“把药给朕。” 安泞看着他。 看着他脸上明显的阴冷。 萧谨行拿过药,“自己喝,还是朕喂你。” “萧谨行……” “喝完药再说。”萧谨行直接打断她的话。 “是不是……”安泞话音刚起。 “喝药!”萧谨行声音明显沉了些。 安泞冷眸。 是不是她不喝冯希芸的药,萧谨行话都不会和她说?! 她咬牙。 一把拿过萧谨行手上的汤碗,大口大口的将满满一碗汤药喝了进去。 很苦。 却似乎也不重要了。 萧谨行看着安泞毫不犹豫的喝完。 眉头又紧了些。 汤药他之前尝过了,喂她时自己能够尝到味道,他知道有多苦。 却没想到,她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一口气全部喝完了。 他抿了抿唇瓣。 “现在臣妾可以说话了吗?”安泞问他。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让人把汤碗拿了下去。 “本不想一直来打扰皇上,但既然皇上亲自过来了,那臣妾就直说了。”安泞开口道,“昨日我叫了宋砚青过来,宋砚青说,按照现在的局势,古幸川必死无疑。” 萧谨行睨着安泞。 过来过去,反正都是古幸川。 都是古幸川的事情。 生病也是。 病好也是。 “可那日皇上也说得明白,说以皇上的地位和权利,想要保住古幸川也不是不可能。只要皇上有心庇护,古幸川就可以不死。”安泞把话说到明处。 从昨天和宋砚青聊过之后她就很清楚,除了通过强硬的手段,没有任何方法可以救出古幸川,而严冬马上就要过去,萧谨行马上就要处决了古幸川,她不能再耽搁。 “朕有什么理由庇护他?”萧谨行问安泞,“对一个背叛朕的人,朕为何还要为了他,和天下人作对?!” “用臣妾来交换。”安泞一字一顿。 萧谨行冷笑,冷冷的笑了。 “只要皇上放过古幸川,臣妾一心一意留在皇宫陪着皇上,稳定政局,治理天下。” “安泞,你真的以为,朕非你不可吗?”萧谨行讽刺地问她。 “臣妾从不觉得皇上非臣妾不可。在臣妾之前,皇上有白墨婉。在臣妾之后,皇上有冯希芸。臣妾从来都不是皇上的唯一。”安泞说得坦然,也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萧谨行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冷。 “但皇上清楚臣妾医术高超,谋略过人,可为皇上分忧解难。何况皇上已失去古幸川这样的智者,更需要人才替补。所以,臣妾能够留在皇上身边,对皇上而言利大于弊。”安泞看着萧谨行,再次诚恳道,“皇上只要能够放过古幸川,臣妾愿意一辈子为皇上效劳,陪同皇上稳定朝政动乱,辅助皇上成为一代明君。” ------题外话------ 明天见。 第622章她从未相信过,他的感情一更 “安泞,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的价值。”萧谨行冷声。 “萧谨行。”安泞叫着他,声音低喃,“我知道你放过古幸川会面临些什么,会失了民心,会引起朝廷的动荡,会被人诟病,但这些都可以解决。民心失了,我们就重新拉拢,朝廷动荡我们就平稳政局,被人诟病我们就多做一些为国为民的好事儿,只要有心,什么都可以挽救。但是人死了,不能复生。” 人死了不能复生。 人心死了,还能够起死回生吗?! “安泞,你不是知道,古幸川的造反也牵连到你了吗?”萧谨行看着她。 安泞心口微颤。 “朕留古幸川一命,文武百官黎明百姓将认为朕昏庸无道,沉迷女色,你也会成为了众人眼里的红颜祸水!” “臣妾不在乎,哪怕皇上要废了臣妾的后位去服众,臣妾也甘愿!”安泞说得坚定。 萧谨行又笑了。 他就说,对安泞而言,现在她一心只想要救下古幸川,别说不要后位,连命都可以不要。 本身,她也没想过要着后位。 如不是古幸川闹这么一出,安泞早去云游四海了。 如不是古幸川命在他的手上,安泞也不可能自愿回到这后宫之中。 他说,“朕的颜面,不容亵渎。古幸川的事情,朕已给皇后说得明白,不管古幸川最后如何,那也是前朝的事情,和皇后无关!朕以后再也不想听到皇后提起古幸川,否则,朕会加快了对古幸川的处决,严惩不贷!” 话音落。 萧谨行摆手,高大挺拔的身躯,转身就走。 “萧谨行。”安泞叫着他。 萧谨行脚步顿了顿。 “古幸川一死,我们之间就再无可能。”安泞一字一顿,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皇后觉得,我们之间现在就还有可能吗?”萧谨行没有回头,问着安泞,然后又清清楚楚给了她答案,“朕为何要把一颗心放在,不爱朕的女人身上,朕不是非你不可。” 丢下一句话。 萧谨行大步离开。 一句“不是非你不可”,诠释了,她现在在萧谨行心目中的地位。 对。 萧谨行对她的感情,本就不深。 不过就是,愧疚而已。 愧疚久了,就以为是爱了。 就以为可以用爱的方式来弥补曾经对她的伤害,填补他内心的那份良知。 当又出现一个可以用命去救他的人,他就又可以把感情付诸在那个人的身上。 对她,也就淡了。 所以她才会选择用自己的价值去和萧谨行做交换条件,而不是,用他对她的感情。 她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他的感情。 很难去相信一个,在屡次选择都会放弃她的人,会是真心爱她。 她利用的也不过是他作为人性良知的那份愧疚感,利用的也不过是她还能为他出谋划策的价值感。 然而这些,对萧谨行好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安泞又止不住,咳嗽了几声。 “娘娘。”宫人关心不已。 安泞稳定了一会儿,淡淡的挥了挥手。 不太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如何救下古幸川,满脑子也都是一片空白。 如果萧谨行和宋砚青站在她这边还好,他们可以共同出谋划策,但他们显然已经放弃了古幸川…… 但她,不能放弃。 “娘娘,用您的配方熬制的汤药,给您送来了。”殿门外,宫人禀报。 安泞看着那碗汤药,吩咐道,“倒了吧。” “娘娘……”宫人诧异。 “不能喝两副药。”刚刚她已经喝了冯希芸的药了。 “是。”宫人恭敬。 安泞摸着自己的额头,显然又有了些发热的迹象,她叮嘱着宫人,“不管本宫接下来身体如何,对外都说本宫身体已经康复知道吗?” 宫人诧异,显然不明白。 “只有本宫身体康复了,皇上才不会逼迫本宫吃了冯小太医的药。”安泞直言。 忍过去两天。 她便可以吃自己的汤药了。 “是。可是万一娘娘又晕倒……”宫人担忧地说道。 “不会晕倒,不过就是昏睡而已。” “是。”宫人恭敬。 “本宫再去睡一会儿。”安泞吩咐。 “奴婢扶娘娘去内殿。”宫人连忙搀扶着安泞。 “这几日,也让公主和太子不要来看望本宫,风寒感冒,本就有传染性。” “是。” 安泞重新回到床上。 发热来得很快。 很快就又烧了起来,整个人也就更加浑浑噩噩了起来。 连续三日,喝了冯希芸的药都是如此。 反复降温,反复发烧。 身体更是虚弱。 “娘娘。”宫人叫着安泞。 全身滚烫不说,此刻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她口中喃喃有词,却不知道她都说了些什么。 宫人被吓到了。 但娘娘叮嘱不能对外说她身体不适,可再这样拖下去,万一娘娘…… 宫人吓得眼眶都红了。 最后还是忍不住去让人禀报了皇上。 要娘娘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做奴才的死不足惜,可娘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萧谨行来到凤栖殿。 他以为,安泞身体已经康复了。 这几日从凤栖殿收到的消息也是,皇后身体已好。 可现在为何突然又会昏睡不醒?! 以他对安泞的了解,她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用自己的身体来逼迫他,在他明确表达了她已经不重要之后,安泞就绝对不会作践自己的身体,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她也不会让自己这么颓败下去,甚至还会选择让自己身体更快地恢复,才能够有精神去想其他办法救下古幸川。 萧谨行走到安泞的床榻面前,看着她红透的脸,急促不已的呼吸,脸却明显消瘦了一圈。 “皇后吃药了吗?!”萧谨行突然大发雷霆。 所有宫人吓得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回禀皇上,娘娘每日都按照药膳房送来的汤药服用的。”宫人战战兢兢地回答。 “喝了药为何还会这样?!” “奴婢不知……”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朕她的情况?!”萧谨行质问。 盛怒的模样,都能把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宫人全身颤栗,声音颤抖,“娘娘不让奴婢禀报皇上……” ------题外话------ 周末,宅又感冒未愈,所以多睡了会儿。更新晚了罪过。 二更见。 第623章说明因药原因,不能康复二更 萧谨行脸色难看不已。 安泞现在对他恨到这个地步了吗?! 哪怕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他知道。 她就是在用她的死,来让他后悔一辈子吗?! 为了古幸川,为了一个背叛他的古幸川,就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到底在安泞心目中,他算什么。 傅星弋是她一生挚爱。 古幸川是她一生知己。 他,只是一介路人吗?! “水……”安泞叫了一声。 是真的好想喝水。 全身都软软无力,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萧谨行脸色铁青,看着安泞皱着眉头,昏睡得难受不已的样子。 看着她一遍一遍叫着,“水……” “皇上,娘娘想要喝水。”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硬着头皮禀报。 分明皇后都这般难受了,皇上却毫无所动。 “给她倒水!”终究,萧谨行还是妥协了。 宫人连忙起身,去给安泞倒了一杯温开水,又小心翼翼的喂进她的嘴里。 刚喂进去。 安泞就被呛了一口。 猛地一阵咳嗽。 咳得整个脸更红了,仿若都要背气了一般。 “娘娘,娘娘。”宫人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萧谨行直接过去,一把将安泞从床榻上拽起来,让她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用手帮她拍打着后背,在帮她顺气。 分明脸色铁青,动作却温柔不已。 安泞终于停歇了下来。 身体软软的靠在一个坚挺的怀抱里。 一个熟悉的怀抱。 安泞轻叫了一声,“傅星弋……” 萧谨行放在安泞背上的手,明显紧了紧。 “我好难受。”安泞喃喃。 声音低沉,却因为就在萧谨行的耳边,所以他听得很清楚。 萧谨行喉结滚动,全身隐忍。 “原来普通人的身体生病是这样的……”安泞低语,“头痛欲裂,有气无力,呼吸困难,好像都没有盼头了,咳咳咳……” 安泞又是一阵,难忍的咳嗽声。 “别说话了。”萧谨行声音冷淡,“朕喂你喝水。” 安泞身体一顿。 她听到了,萧谨行的声音。 她一度以为自己,此刻还在做梦。 自己此刻在梦中,趴在了傅星弋的身上。 她猛的离开了萧谨行的怀抱,睁开眼睛看着他。 看着他,眼底明显带着惊恐。 萧谨行眼眸一紧。 她就这么不想见到他吗?! 因为把他当成了傅星弋,她就这么不能接受吗?! “你怎么来了?”安泞问他。 仿若还让自己的身体,坐直了一些。 并不想让看到,她的虚弱。 “不是傅星弋,让你失望了?!”萧谨行冷笑。 安泞咬唇。 唇瓣因为发烧的原因,干涸不已。 刚刚她确实以为她在做梦。 而她对他的惊恐,不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傅星弋,只是今天最后一日,熬过今天,她就不用再吃冯希芸的药了,她就可以吃自己的药方,很快便可以恢复身体。 她想早点康复,浑浑噩噩的状态让她想不到任何办法去救古幸川。 “喝水吗?”萧谨行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话锋一转。 “不用了。”安泞说道,“臣妾没事儿了,谢皇上关心。” “没事儿了?”萧谨行看着安泞此刻风吹就倒的模样,“安泞,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泞微皱眉。 “因为朕不救古幸川,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朕是吗?是不是朕杀了古幸川,你会跟着他一起死?!”萧谨行冷冷的问她。 她从未想过用这种方式去报复他。 又能怎么报复?! 她在萧谨行手上死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不过就是愧疚而已。 但他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现在萧谨行身边又有了其他女子陪伴,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把她淡忘。 她这样的报复又算什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皇上多虑了。皇上那日已给臣妾说的明白,皇上不是非臣妾不可,臣妾哪怕拿命来威胁皇上,也不过是徒劳。”安泞说得直接。 “既然知道,你还这样做?!”萧谨行咬牙切齿。 安泞看着他。 “为何这么多日了,身体未见康复反而越来越差?!”萧谨行问她,声音很大。 宫人全部都颤颤发抖。 “这不都是皇上让臣妾如此的吗?”对于萧谨行的怒气,安泞真的平静。 毕竟身体太虚,说大声点可能都会要了半条命。 她此刻也只能平和冷静。 “你说什么?!” “臣妾不想喝了冯小太医的药,皇上逼迫臣妾喝,现在臣妾因为喝了她的药一直不好,皇上却怪罪在臣妾身上?”安泞说得清清淡淡。 萧谨行眼眸微顿,他直直的看着安泞。 “皇上不相信就算了。”安泞也不想解释了。 在萧谨信心目中,冯希芸医术高明,品德端正,她的药又怎会有问题?! 她也压根没有想过要在萧谨行面前去诋毁了冯希芸。 毕竟她也确实不知道冯希芸到底是医术有问题还是品德有问题。 她不想冤枉无辜。 她更不想和萧谨行在这种事情上浪费口舌,互相猜疑,只想着过了几日,药膳房不再送冯希芸的药了,她就喝自己的药,也就耽搁两三天的时间,并无大碍。 结果,最后一日还是功亏一篑。 她也不能再折腾自己的身体,折腾不起了,她现在也不过人肉之躯,没有了特殊体质。 更何况,她还要想办法救古幸川,必须养好了身体。 所以只能把一切说到明处。 至于萧谨行信不信……她也不在乎。 她直言道,“臣妾请求皇上允许臣妾不再服用冯小太医的药,臣妾服用自己的药方。” 萧谨行眼眸看着安泞,并未立即回答。 正时。 传来宫人通报的声音,“皇上,冯小太医求见。” 安泞笑了一下。 冯希芸来得可真是时候。 所以冯希芸病好了吗?! 这么快就又来了皇宫。 就在安泞以为萧谨行要召见冯希芸那一刻。 萧谨行开口道,“今日起,药膳房不再送冯希芸的药给皇后服用,皇后服用自己的汤药。” “臣妾谢皇上恩典。”安泞恭敬。 “你最好三日之内给朕好起来,否则……”萧谨行眼眸一紧。 “否则什么?”安泞勉强让自己拉出一抹惨淡的笑容,“责罚臣妾,污蔑冯希芸之罪!”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24章翻牌子三更 萧谨行眼眸一紧。 眼底的怒火,仿若都要烧了出来。 安泞却就是可以这么一脸无畏的看着他,脸上甚至还带着,淡然的笑。 “朕和冯希芸,没你想的那般龌蹉!” 所以萧谨行是在保冯希芸的清白名誉吗?! 当然这也都是萧谨行和冯希芸的事情,她真的没那闲功夫去搭理他们的事情。 “皇上还是请回吧。”安泞恭送。 萧谨行也不再停留,转身直接离开了。 殿门外。 冯希芸在门口等候。 看到萧谨行出来,连忙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 萧谨行看着她低垂着眼眸,尊敬卑微的模样。 冯希芸也能够感觉到萧谨行的审视,连忙说道,“微臣听闻娘娘身体还未康复,便来看看娘娘。” 萧谨行转眸,冷声道,“以后你不用来凤栖殿了,皇后的身体,她自己会照料。” 冯希芸抬头看着萧谨行,眼底似乎带着一丝诧异。 “皇后的医术,比你高明。”萧谨行直言。 冯希芸抿唇,随即承认道,“是微臣医术不精,让娘娘受苦了,微臣罪该万死,请皇上惩罚。” 说完。 身体又猛然咳嗽了两声。 仿若又在压抑。 “冯希芸,朕带你回宫便给你把一切说得明白。”萧谨行睨着她,“你最好别让朕失望。” “微臣不敢越界。”冯希芸口吻坚定,“微臣一心只想钻研医术,并无他求。” “既然一心钻研医术,便好好将自己的病养好。”萧谨行丢下一句话,“退下吧。” “微臣遵命。” 萧谨行大步离开。 冯希芸看着萧谨行离开的背影,紧握着的手指,越来越紧。 …… 三日后。 安泞通过自己的药物调养,身体恢复得很快。 她喝着清粥,问着宫人,“这几日外面天气如何?” “回娘娘,外面已连续五日没有下雪了,天气也比前几日转暖了很多,听闻说是,明日皇上就要恢复早朝了。” 安泞手指微颤。 明日吗?! “娘娘,奴婢知道奴婢不该多说什么,但奴婢觉得,娘娘还是不要去惹怒了皇上,皇上其实对皇后已经非常的忍耐了,皇后不该去挑战了皇上的极限。”宫人小心翼翼地说道。 在古代皇权为上,萧谨行就是天。 如果想要活好,只能讨好了萧谨行。 这就是为什么,她一直不愿意留在宫中的原因。 她也不知道哪一天她就真的触犯到了萧谨行,也不知道哪一天,萧谨行对她就没有了感情,历代帝王,又有几个能够做到一生只为一人?! 更何况萧谨行已经三心二意了。 对白墨婉的舍弃,对她的动情,对冯希芸的情谊…… “这次之后,本宫便不再惹他。”安泞呢喃。 救下了古幸川,以后对萧谨行就真的,逆来顺受。 她眼眸一转,“宣平公公来凤栖殿一趟。” “是。”宫人恭敬。 平公公乃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宫人想的是,娘娘终于想明白了要讨好皇上了。 …… 乾坤殿。 萧谨行处理着政务。 萧鹿鸣陪伴左右。 “父皇。”萧鹿鸣看着他批阅的奏折,看着一旦涉及古幸川的奏折,都放在了一边没有批阅,忍不住开口道,“父皇是不知道如何处置古幸川吗?” 萧谨行放下笔墨,他回头看着萧鹿鸣,突然问道,“你觉得,朕应该如何处置?” 本不想和萧鹿鸣谈及此事。 萧鹿鸣终究才五岁,很多他并不能够真的明白,但此刻却又突然想和他说说。 “孔夫子曰,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父皇对古幸川行了君之礼节,但古幸并未做到臣之忠心。古幸川违背了臣之道,便应受到君之罚,父皇不应因为私人情感而去违背了为君之道,这并非圣君所为,也会让百官不服。父皇既坐上了皇帝之位,就应铁面无私,公平公正!”萧鹿鸣不亢不卑的声音,将自己的观点表达明白。 “所以你觉得,朕应该处死古幸川。”萧谨行反而意外,萧鹿鸣会这般建议。 以萧鹿鸣的聪明,他应该很清楚,最不愿杀古幸川的人,是他母后。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萧鹿鸣肯定。 “然而朕杀了你古幸川,你母后会恨朕一辈子。”萧谨行有些无奈。 “儿臣会去劝解母后。”萧鹿鸣主动请缨。 “那倒不必。”萧谨行说道,“大道理你母后都懂,她只是无法接受古幸川的去世,不愿接受这个现实。而且你去,你母后只会觉得是朕刻意为之,反而会更加恨朕。”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 他其实只是想要告诉他母后。 换成任何君王,哪怕是他以后继承了皇位,他面对这样的臣子,也会毫不留情的按照律法诛之,绝不会有任何情面可言。然而父皇却在明知古幸川一定是必死无疑的情况下,还是因为母后迟迟拖延,让群臣诟病,不予处置。 母后不应该为难了父皇。 皇帝,定然应当以天下为重。 “皇上。”平公公恭敬上前,“皇上该用晚膳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殿下和皇上一起用膳吗?”平公公又问。 “和朕一起。” 对萧谨行而言,萧鹿鸣可多陪他一天是一天。 早晚。 安泞还是会带着他离开,离开皇宫,离开他。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平公公退下。 很快,皇上的晚膳便送了过来。 萧谨行带着萧鹿鸣坐下。 “皇上。”平公公又恭敬道。 “有事儿?” “今日娘娘召见奴才去了凤栖殿。娘娘说……”平公公欲言又止。 “说什么?”萧谨行慢条斯理的吃着晚膳。 看似,云淡风轻。 平公公咬牙,然后让身后的小太监过来,递上嫔妃牌子,恭敬的放在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眼眸一紧。 他不是早让敬事房取消了翻牌的规矩了吗? “是皇后娘娘让敬事房准备的。说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应当为大泫开枝散叶。从今日起,陛下每日便都要翻了牌子,每晚便都会让嫔妃来给皇上侍寝。”平公公硬着头皮说完。 萧谨行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 ------题外话------ 各位小主不要担心,狗皇帝肯定也不会真的后宫佳丽三千的。 明后天古幸川这边就会有个结果了。 然后,就是下一个剧情了,女主也就不会这么憋屈了。 四更见。 第625章翻皇后牌四更 “给朕拿下去!”萧谨行一声怒吼。 吓得宫人些全部都跪在了地上,颤颤发抖。 萧鹿鸣也能够完全感觉到他父皇的怒火。 轻咬着小嘴唇,也不敢说话。 “皇上。”平公公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说道,“皇后娘娘说,如果皇上不翻盘子,她便每晚给皇上安排嫔妃侍寝。” 萧谨行紧握的拳头,骨节都在发白。 安泞还真的知道,怎么伤他至深。 “皇上,娘娘说得没错,您贵为一国之君,理当为大泫开枝散叶,为萧家江山传宗接代。还请皇上理解皇后的用心良苦,皇上便翻了牌子吧。”平公公冒死开口。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平公公。 但凡稍微失去一点理智,平公公就能被他直接砍了头。 “还请皇上翻牌。”平公公又大声说道。 萧谨行冷声,“皇后的牌子呢?!” 平公公一怔。 随即连忙说道,“娘娘今日的牌子不在,娘娘说……” “今日朕宠幸皇后,让皇后今晚做好准备!”萧谨行下达命令。 “可是皇上……” “再多说一句,朕砍了你的脑袋!” “……是,奴才这就差人去让皇后做好侍寝准备。”平公公不敢多言。 …… 凤栖殿。 敬事房的太监过来复命。 “皇上翻牌了吗?”安泞问。 “回娘娘,翻了。”太监连忙回答。 安泞也在用晚膳,拿着筷子的手,微顿。 没想到这么顺利。 以她对萧谨行的了解,哪怕他打算宠幸后宫,也绝不会受他人所有逼。 她分明就是在越界。 而她这么做的目的不过是让萧谨行明白,很多事情,她可以做到。 她可以接受他的后宫佳丽三千。 只要他放了古幸川,她可以唯命是从。 “那就去通知小主准备吧。”安泞吩咐。 也没问到底宠幸了谁。 反正明日,就会传遍整个后宫了。 “娘娘,皇上翻了娘娘的牌子。”太监直言。 安泞心口微动。 随即,“本宫的牌子并未在今日翻牌之中。” “皇上下了御旨,说今晚由皇后侍寝,还请娘娘做好侍寝准备。”太监恭敬。 安泞眼眸紧了紧。 “不能改吗?”安泞问。 “回娘娘,皇上一旦下旨,除皇上收回成命外,任何人不得更改,否则将会视为抗旨。”太监禀报。 安泞抿唇,说道,“行了,本宫知道了,退下吧。” “奴才告退。” 安泞放下碗筷。 此刻也没心情用膳了。 萧谨行又想要做什么?! 如拒绝她的安排,他大可以不用搭理她,哪怕她安排了嫔妃过去侍寝,萧谨行不愿任何人也强迫不了他! 她甚至都做好了,萧谨行会拒绝的准备。 安泞深思,满脸焦虑。 宫人在旁边倒是兴奋不已。 没想到这么快,皇上就又要来宠幸皇后了。 果然,皇上还是最宠爱皇后的。 “娘娘。”宫人看着皇后食不知味的模样,连忙说道,“您还是多吃点吧,您身体刚好,今晚娘娘又要侍寝,难免身体劳累……” “侍寝有什么规矩吗?”安泞问。 和萧谨行在皇宫倒也做过几次,但每次都是直接就睡了,从未这般兴师动众过。 “当然有的。一会儿奴婢就会给娘娘沐浴更衣,等到了时辰,敬事房的公公会来抬走娘娘。”宫人连忙说道,“娘娘不用紧张,侍寝的规矩一会儿定然会有嬷嬷来专程告知娘娘的。” “……”睡一下而已,需要这么多过场吗?! “娘娘你赶紧多吃点。”宫人又催促道,“一会儿便不能进食了。” 安泞哪还有什么胃口。 一想到今晚…… 说不定,萧谨行不过就是,故意给她个下马威的。 深夜。 敬事房的太监到了凤栖殿,抬走了安泞。 安泞真没想到古代的侍寝居然是把人直接送进皇上的龙床上。 身子裹得跟粽子似的,里面还一丝不挂。 她就这么被人抬进了萧谨行的龙床上,然后解开了她身上的棉被,让她爬进了萧谨行的床褥中。 萧谨行此刻已经躺在了床上,眼眸就这么看着她,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皇后感觉如何?”萧谨行问。 被人这般捆绑着送上门,高兴吗?! “如果这是后宫的规矩,臣妾自然要遵守。” “既然皇后这般识大体,懂规矩,那皇后便开始侍寝吧。”萧谨行冷声。 安泞微怔。 侍寝不就是,上床吗?! 萧谨行的意思是让她主动?! 她看着他。 看着萧谨行已经闭上了眼睛。 安泞咬牙。 不就是想要故意为难她?! 她又不是没有主动过。 说起来,这种事情她更喜欢主动。 她双手伸出来,搂住萧谨行的脖子。 萧谨行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安泞趴在了萧谨行的身上,开始……做事儿。 “皇后还是直截了当点好。”萧谨行突然提醒。 安泞皱眉。 “别怪朕没有提醒你。” 安泞当没有听到。 她做她自己的。 他享受就行。 房间中……明显有了些,不一样的动静。 房门外,突然响起一到声音,“时辰到。” 安泞吓了一大跳。 差点没有从龙床上滚下去。 外面怎么还有人?! 而且古代的房子半点都不隔音,他们刚刚的声音,外面人不全都听到了?! 萧谨行明显笑了一下。 他说,“朕提醒过你,让你直接一些。” “所以呢?”安泞脸蛋红润的看着他。 “所以,皇后现在该走了。” “什么?”安泞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不上不下的,就完了?! 门外,一群宫人已经走了进来。 安泞连忙把自己捂进了被窝里。 “侍寝时辰到,奴婢给娘娘更衣。” 也不需要皇上同意,几个宫人也不顾皇上皇后现在的情况,直接让皇后从皇上的被窝中出来,把皇后又裹回到了自己来时的棉被中,捆得严严实实后,就被抬了出去。 然后直接送回了凤栖殿。 安泞的宫人看着娘娘回来,兴奋不已,“娘娘,奴婢给您沐浴更衣,娘娘辛苦了。” “……” 她能说,一点都不辛苦吗?! 因为,刚开始就结束了…… ------题外话------ 明日见。 么哒 第626章对白古两家的处决一更 大泫国,景炎七年。 立春。早朝。 大殿上。 萧谨行身穿龙袍,气宇轩昂,尊严矜贵的坐在龙椅上。 文武百官两侧站立。 气势恢宏。 吴文集太保上前,进谏,“皇上,白古两家造反一事儿已拖延八九月,还请皇上及早处置,以儆效尤。” 萧谨行睨着吴文集,也知道今日早朝,便免不了这事儿。 这段时间他压下了所有关于古幸川的奏折,今日也给文武百官一个交代了。 他威严道,“吴爱卿对于白古两家造反一事儿的处决,有何高见?!” “臣不才,臣斗胆道出鄙见。”吴文集恭敬无比,开口道,“白家手握军权,得皇上厚爱,得朝廷重任,私通外敌,预谋造反罪大恶极。但念在白家世代忠诚将领,念在白老将军誓死守卫边关,不能将白家曾经的功劳全部抹杀。微臣认为,白家造反之人白墨一和白墨婉理应斩首示众,白家九族可不受牵连。” 萧谨行微点头,遂问道,“古家呢?” “古幸川乃皇上钦点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对他如此器重,却利用皇上对其信任而试图造反,大逆不道,差点酿成大祸,微臣认为,古幸川定然应当斩首示众,株连九族!”吴文集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萧谨行不动声色。 并没有因为大臣对白古两家的处置而有任何比表情变化。 本来,大臣都揣测不透他的心思。 本以为皇上会动怒,毕竟在处置古幸川的事情上,皇上向来没有给过正面回复,想来便是想要手下留情,然而此时这般针对古幸川,皇上却也没有半点情绪波动。 “皇上,臣有话要说。”宋砚青站出来,恭敬道。 “宋爱卿直言。” “微臣认可吴太保对白家的处置。白家通敌便是大罪,罪不容诛,然而白家世代的战功彪炳却不能不顾,故此,白家造反,处置白家造反之人便可,白家其他可不受株连,史册便也应当公平公正的记载这一事实。方可凸显皇上的刚正不阿,宽厚仁慈。”宋砚青直言不讳,遂又说道,“至于古家,微臣不赞同吴太保所言。” 吴文集面露不悦。 “古幸川试图谋反确实罪大恶极,但古幸川及时悬崖勒马,并未造成实际伤害,没伤一兵一卒,臣觉得,皇上对白家都能够宽宏以待,为何对古幸川会如此苛刻不忍。白家造成国家动荡,战争连连,死伤无数!酿成如此大祸,皇上便也可以念在白家世代忠诚的份上,给予厚待,对古幸川,臣觉得也应当从轻处置。” “此言差矣。”吴文集站出来,直接反驳,“古幸川乃皇上钦点大臣,未有过任何军功战功,被皇上直接提拔当朝丞相,皇上对他如此厚爱他却反噬皇上一口,这样的人,不值得皇上对他心慈手软。至于宋大人所言的未能酿成大祸,那是因为古幸川能力不够,不是因为他罪孽不深!” “臣认同吴太保的观点。”工部尚书上前,站在了吴文集那边,“古幸川受皇上如此恩赐,却不知感恩反而得寸进尺,如皇上今日对他宽宏大度,明日便有其他大臣效仿古幸川。如此下去,皇上何以稳定朝政,何以平定天下。皇上之威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皇上。”宋砚青义正言辞,“古幸川虽未有过军功战功,但他却一直辅助皇上,从皇上还是王爷时,便一直陪在皇上身边,皇上去边关打仗,古幸川陪伴左右,皇上需古幸川辅助和臻公主监国,古幸川便留在皇宫兢兢业业,皇上坐上皇位,古幸川便一直在皇上身边出谋划策,为皇上稳定政权。古幸川这么多年哪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皇上明鉴。至于古幸川犯下如此大错,便也是一时误入歧途。然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还请皇上看在古幸川这么多年陪伴皇上左右的份上,对古幸川从轻处置!” “宋大人如此偏袒古幸川,是不是在为自己铺路?!”吴文集突然厉声讽刺。 宋砚青眼眸一紧,“吴太保何出此言?!” “古幸川和宋大人便都是皇上身边最亲近的大臣,皇上对你们的厚爱有目共睹。现古幸川谋反暴露,宋大人这般去维护古幸川,是不是皇上宽厚了古幸川,宋大人便可以借鉴古幸川之举,也如此对待皇上?!”吴文集明显在人身攻击。 宋砚青脸色铁青。 还未开口。 左都御史开口道,“臣也觉得,吴太保话之有理。虽臣不觉得宋大人有效仿古幸川之心,但吴太保的担心并非多余。皇上,杀一儆百方可做到以儆效尤,如皇上心慈手软,只会是助桀为虐,为虎作伥,皇上定然不能因为一丝不忍就妇人之仁,还请皇上站在大泫江山社稷的立场上,株古家九族!” “臣希望皇上,诛古家九族。”一个个大臣,全部都跪在了地上请命。 宋砚青看着身旁的大臣,全部都跪地冒死请命。 他回头看着皇上。 也知想要真的为古幸川脱身,根本不太可能。 今日皇上让他在大殿上当众为古幸川求情,也是在试探大臣们对古幸川一事儿的态度。 显然。 和预料中的一样。 一旦真的开始处决白古两家,古幸川就必死无疑。 肃静的大殿上。 萧谨行直言道,“各位大臣的意见,朕知道了。” 所有大臣全部都低垂着头等着萧谨行下达命令。 “白家的处置,朕顺从各位大臣的观点,白墨婉白墨一造反罪大恶极,择日斩首示众,不牵连白家他人,史书公正记载白氏一族。”萧谨行宣布。 “至于古幸川。”萧谨行停顿了一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古幸川是朕亲自提拔,也是朕器重厚爱之人。古幸川谋叛,朕心痛不已。这些年古幸川在朕身边,为朕出谋划策确实为朕一直分忧解难,朕实属不愿处死古幸川。然各位大臣所言有理,朕对古幸川的仁慈便是在助纣为虐,损皇族之颜面。朕此刻也陷入两难之地,一时难以抉择!”萧谨行说得诚恳。 ------题外话------ 感冒真的,太难受了! 头重脚轻,昏昏沉沉。 呜呜呜。 今天更新会有点晚,但是四更还是会有的。 爱你们笔芯。 第627章对古幸川的抉择二更 萧谨行的犹豫不决,让大殿之上,又陷入了僵持之境。 吴文集恭敬道,“皇上,微臣听闻,古幸川造反,是因皇后而起。” 话一出。 萧谨行眼眸明显一冷。 宋砚青脸色也有些变化。 “微臣不是质疑皇后娘娘,微臣深知皇上和娘娘感情深恩,更知当年皇上在边关和北牧国打仗之时,娘娘为了大泫的黎明百姓从城墙上跳下牺牲自己,险些丧命。娘娘的民族大义,微臣敬佩不已。微臣只是想说,古幸川入朝为官,便是因为和娘娘私交尚好,古幸川叛变便也是为了娘娘而起,既然古幸川一心只为娘娘,古幸川便从未真心衷心于皇上,皇上便不因有不舍之心。”吴文集大声说道。 “皇上,吴太保所言有理。”刑部尚书适时开口附和道,“古幸川并未真心忠诚过皇上,皇上不应该对他念及旧情。” “皇上。”工部侍郎也站了出来,“古幸川叛变因皇后而起,皇上更不应对他心慈手软,如皇上包庇了古幸川,反而是损害了皇后娘娘的清誉,唯有将古幸川斩首示众,不仅以儆效尤,杜绝后患,更不会牵连了皇后娘娘,还请皇上三思后行。” 礼部尚书叶正德开口道,“皇后娘娘一心为皇上,一心为国。古幸川叛变一事儿,只是他一意孤行,和娘娘无关,还请皇上不要受他人影响,牵连无辜。” 自然是要维护了自己的女儿。 “虽皇后娘娘没有参与,但事因娘娘而起,如果追溯,娘娘便也有难逃其责。”吴文集直言不讳。 “吴太保……”叶正德脸色一沉。 “皇上。”刑部尚书根本不给叶正德说话的机会,对皇上进谏道,“皇上不愿诛古家九族,是念及皇后和古幸川之情,并非皇上对古幸川的不忍。皇上如此对皇后感情深厚,顾及皇后感情,微臣自然理解,但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断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而有失公正。而且皇上多年来,一直不踏入后宫,除皇后所出的太子殿下和呦呦公主,以及义女安琪公主外,便没有其他子嗣,实属未能为大泫国开枝散叶。如今皇上还因皇后包庇罪臣,如此之举,已违背帝皇的为君之道!还请皇上,不要一错再错!” “尚书说得在理。皇上因皇后不踏入后宫,臣子还能理解皇上对皇后的感情深厚,而且太子殿下天赋异禀,资质卓越,不失为下一任明君人选,大泫江山也算是后继有人。然而皇上现在因皇后包庇罪臣,微臣断不能理解。皇后本是有着家国情怀的天之骄女,巾帼不让须眉,如皇上如此纵容,皇上免不了被世人诟病昏庸无道,皇后免不了被世人诟病红颜祸水,还请皇上哪怕是为了皇家名誉,也应当诛灭古家九族!” “请皇上灭古家九族!”一众大臣齐声,大殿上阵阵响起。 萧谨行脸色明显铁青。 此刻也难掩他的愤怒。 “朕之所以对古幸川不忍,只因古幸川从朕当王爷时,便辅助左右,为朕鞍前马后,和皇后无关!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古幸川和皇后之间的微词,如有大言不惭者,朕定严惩不贷!”萧谨行一字一顿,声音威严冷漠。 群臣看皇上动怒,均不敢轻易发言。 然处死古幸川之事儿,大臣心中早有定夺,便也会不惧皇威。 “皇上。”宋砚青在如此局势下,上前进谏。 “说!”萧谨行口气不悦。 “古幸川造反,微臣全程参与。皇后为拿下古幸川,保皇上政权,保国泰平安,不惜以性命要挟才得以让古幸川放下屠刀,皇后的大仁大义,不容被任何人所非议!还请皇上不能姑息任何,诽谤皇后之人!”宋砚青开口。 先保住皇后。 萧谨行眼眸一紧,冷声道,“允诺。” “再则。众大臣请求皇上灭古氏九族,臣觉得,古幸川造反,定然是大逆不道,臣现在也认同古幸川辜负皇上的信任和厚爱,罪该至死,但灭九族,却不至于。古家世代为商,如不是皇上诚邀古幸川入朝为官,古幸川便也只是一介商人,不会卷入朝廷是非之中。而商人从古至今,便没有能造反的能力,所以臣认为,处死古幸川,抄古家九族,没收全部财富即可,犯不着一定要赶尽杀绝。一代帝君,如遇事儿便是灭九族,杀无辜,那跟暴君又有何区别。更何况,古幸川确实未能酿成大祸,未伤一兵一卒,古幸川的错便只需要古幸川一人承担,不需要用九族来抵罪,还请皇上明鉴!” 萧谨行脸色阴沉。 宋砚青的话,却依旧没有得到他的认可。 其它大臣也都面面相觑,不敢轻易发言。 如此僵持之下。 吴文集也知再这样下去,定然会激怒了皇上,只得退了一步说道,“臣觉得,宋大人言之有理!古幸川造反,定然是罪大恶极,必当斩首示众,以儆效尤。然却也如宋大人所说,古幸川终究没有能造成一兵一卒的伤亡,确实犯不着用九族抵罪。还请皇上下令处死古幸川,抄古家九族!” 叶正德连忙附和,“皇上对古幸川的不忍是因为皇上的宽宏仁慈,是因古幸川跟随皇上身边多年,念及旧情。微臣更是感恩,皇上位居高位还保留着赤子之心,是大泫国的福气,是大泫老百姓的福气。然在古幸川叛变一事儿上,微臣也认为,皇上不可姑息养奸,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古幸川犯了错便应当接受律例惩罚,还请皇上下令处死古幸川!” 自然也不想牵连到了自己女儿。 唯有处死古幸川,方可真的保全他女儿的名誉。 萧谨行冷眸。 他眼眸看向宋砚青。 宋砚青感觉到视线,也只是无奈。 这是他们商议好,若不能留古幸川一命,只能尽可能的把伤害降到最低,不牵连九族。 所以两个人在朝廷之上才会一唱一和,将局势拉到如此紧绷的地步,众臣也怕真的激怒了皇上,最终只能妥协一步。 宋砚青只是在想。 哪怕皇上做到这个地步,皇后也不见得会真的理解皇上。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28章安泞的愤怒三更 大殿之上。 一阵僵持之后。 萧谨行下达圣旨,“白墨婉、白墨一造反通敌,罪大恶极,清明时节,斩首示众。古幸川意图造反,大逆不道,清明时节,斩首示众,并抄古家九族充公!” 众臣听到皇上的旨意。 全部跪拜在地,“皇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 萧谨行一声令下,离开了大殿。 大殿上有多威武。 下朝后,就有多隐忍。 “皇上。” 宋砚青从大殿上退下后,奉旨来见他。 “去天牢。”萧谨行命令。 “去见古幸川吗?”宋砚青问。 “还有白墨婉。” “是。” 宋砚青恭敬。 直接跟着皇上出了宫。 宋砚青其实以为,皇上会先去见皇后,至少当面做个解释。 后来一想,解释也没用。 皇后根本不会听。 …… 凤栖殿。 安泞终究还是在经过昨晚侍寝后,好好地睡了一觉。 虽没能完成,但也算是用了体力。 她一觉醒来,在宫人洗漱更衣时,便直接问道,“今日皇上恢复早朝了吗?” “启禀娘娘,皇上今日已上了早朝,此刻应该已退朝了。” 安泞心口一怔。 突然惊起的一丝,恐惧。 毕竟,这么多日没有早朝,今日早朝,必定会谈及古幸川处置一事儿。 她抿唇,“前朝传来什么消息没有?” 宫人不敢说话。 安泞眼眸一紧。 透过铜镜,给了宫人巨大的压迫感。 宫人连忙回答道,“听闻今日皇上对白家和古家做了处决,此刻也已放了皇榜出去。” 安泞手指微颤。 身体在那一刻仿若也已经有些僵硬。 “如何处置?”安泞问。 宫人伺候安泞这么长时间,自然很清楚皇后一直想要救下古大人。 也因此和皇上闹得几度不愉快。 安泞看着宫人的表情,便知一切结局并不会太好。 “说!”安泞口气加重。 一般情况下,她从不会这般对宫人。 宫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息怒。” 安泞冷冷的看着她。 “奴婢听闻,皇上要对白家白墨婉和白墨一斩首示众,念及白家世代忠臣,留白家一脉清誉,不株连九族。” “古幸川呢?”安泞早知道萧谨行会如此。 白墨婉和白墨一叛变又通敌,罪大恶极,死是必然。 然而古幸川吗?! 萧谨行到底,会有那么一丝隐忍吗?! “古大人……”宫人战战兢兢的回答,“古大人也是于清明时节斩首示众。” 安泞手指微颤,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梳妆台前的胭脂水粉,也因为她身体的弧度,而掉落在地。 屋内响起破碎的声音。 仿若…… 心碎的声音。 所以,哪怕她做到任何程度,萧谨行对古幸川都不会手下留情。 都不会为她,手下留情…… 她紧握着拳头,用力到骨节仿若都已经发白。 “娘娘,其实皇上已经尽力了。奴婢听闻今日前朝大殿上,所有大臣便都以死相逼,皇上也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处死了古大人,而且古大人造反,本应株连九族……娘娘,娘娘!” 宫人惊恐的看着皇后已经大步离开了寝宫。 一脸决然的,直接冲了出去。 宫人连忙追上。 安泞直接去了乾坤殿。 殿门口的守卫根本不敢拦了安泞,此刻她的模样,太过恐怖吓人。 安泞走进大殿。 唯有萧鹿鸣跪坐在软榻上,在识字读书。 看着母后到来,连忙上前,“儿臣参见母后。” 安泞看着萧鹿鸣,暴怒的情绪终究忍了又忍,“你父皇呢?” “父皇上早朝后,便一直没有回来。只有儿臣一人在这里。”萧鹿鸣回答。 安泞抿唇。 努力的隐忍内心极大的愤怒。 “母后是在父皇有事儿吗?如果父皇回来,儿臣差人来通知母后。”萧鹿鸣恭敬道。 “不用了。”安泞转身就走。 “母后请留步。”萧鹿鸣小身子,站在了安泞的面前,堵住了她离开的路,“母后找父皇,是说古幸川的事情吗?” 安泞冷眸,口吻中带着讽刺,“他给你说起过?!” 是认定,萧谨行买通了萧鹿鸣来说服他。 萧谨行果然还是那么阴险。 他太清楚用怎么样的方式,对待什么样的人。 他很清楚,对她而言,萧鹿鸣和安呦呦有多重要。 所以让他们来,劝服她。 “是儿臣主动问起。儿臣也知道今日父皇下了圣旨要处死古幸川。”萧鹿鸣恭敬。 “那是我和萧谨行的事情,不该你来操心。”安泞不想和萧鹿鸣谈及。 “母后,古幸川是叛臣贼子,他蓄意谋反,便是大泫国王朝的事情,并非父皇和母后的私人事情,而儿臣作为当朝太子,自然是要知晓。”萧鹿鸣一字一顿。 安泞皱眉。 萧鹿鸣没有在意安泞的审视,带着恭敬又异常冷静的口吻说道,“儿臣觉得,母后不应该因为古幸川而为难父皇。父皇下令处死古幸川,合情合理,也是必然之举,母后如果因为古幸川的死而埋怨父皇,实属母后的无理,母后贵为一国皇后,母仪天下,更应该站在江山社稷的立场上为父皇分忧解难,而不是让父皇和朝臣为敌,造成朝廷动荡。还请母后能够理解父皇的身不由己。”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鹿鸣。 看着萧鹿鸣的谦卑恭敬,话语间却又是那般咄咄逼人。 回宫不到一年,萧谨行还真的把萧鹿鸣教得很好。 像极了萧谨行的,冷漠不堪。 “他让你这么对我说的?”安泞没发火。 对萧鹿鸣,她不会发火。 不过是压抑着愤怒。 跟在她身边四年,跟在萧谨行身边还不到一年。 萧鹿鸣却全然成为了萧谨行的人。 甚至行为处事儿,和萧谨行如出一辙。 到底是遗传基因所致,还是萧谨行的影响力确实过于惊人?! “是儿臣想要给母后说的,和父皇无关。儿臣甚至不太认同父皇在处理古幸川这件事情上,这般拖泥带水。父皇明知古幸川必死无疑,却依旧选择和朝臣对峙,损彼此之颜面,作为帝王,不该做两败俱伤的事情。”萧鹿鸣刚正不阿,据理力争。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29章萧谨行最后的仁慈四更 “鹿鸣。”安泞叫着他的名字。 “儿臣在。”萧鹿鸣恭敬。 “古幸川为我起兵造反,你觉得我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无动于衷吗?”安泞问萧鹿鸣,“大道理谁都懂,但人性良知却做不到视若无睹。” 萧鹿鸣正欲开口。 “自然,帝王本不应该有私人情感,何来人性良知?!”安泞直言道,“母后只能说,你被你父皇教育得很好,或许,你会成为下一任明君。” “母后……” “母后没有批评你,也没有责备你。你虽五岁,但心智比一般孩童成熟,你有你的判断你的选择,母后便都尊重你。母后也不希望因为我和萧谨行的矛盾,影响我们母子之情。所以,关于古幸川的事情,母后不想再听到你提及,至少,不想听到你在我面前提及。”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 也知道自己今日冒犯了母后。 他不过是让想要让母后明白,大势所趋,不能逆天而行。 他不过是想要撮合父皇和母后。 可他似乎能力不够。 萧鹿鸣恭敬道,“儿臣遵命。” 安泞看着萧鹿鸣的模样,看着他小脸蛋有着不同于他年龄该有的沉熟稳重,甚至,此刻带着的一丝委屈隐忍。 她抿了抿唇,声音缓和,“鹿鸣,曾经是母后一意孤行,以后,母后会尊重你的心意。” 话音落。 安泞转身直接离开。 萧鹿鸣看着安泞的背影,小拳头握紧。 他的心意只想,他们一家人团聚! …… 天牢。 萧谨行走进阴冷潮湿的牢房之中。 他站在古幸川的面前。 炭火分明很旺,棉絮也很暖和,消瘦不堪的古幸川,却仿若冰寒入体,透着悲凉。 古幸川看着来人。 他缓慢的动了动身子。 铁链在他身上“咯咯”作响。 古幸川起身,跪在地上,“罪臣参见皇上。” 萧谨行居高临下的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此刻的破败悲惨。 安泞看到了,该会多愧疚心疼。 “古幸川。”萧谨行叫着他的名字。 “罪臣在。” “清明时节,斩首示众。”萧谨行直言,“古家,抄九族充公。” 古幸川跪趴在地上,此刻听到皇上的圣旨,还是抬头看向了他。 眼底或有一丝情绪波动。 又或一潭死水。 他磕头领命,“罪臣谢主隆恩!” “你我君臣,缘尽于此。”萧谨行一字一顿。 “是罪臣辜负了皇上,罪臣死不足惜。”古幸川早已生死度外。 此刻听闻古家九族并没有受到牵连,便也已感激不尽。 他开口道,“只是皇后……” “皇后,会恨透了朕。”萧谨行直言。 “臣恳请皇上,放皇后自由。”古幸川请求。 萧谨行看着古幸川,脸色很淡。 宋砚青在旁边,也只是默不作声。 和古幸川同朝为官多年,内心真不舍得,就此生死之别。 “皇后心向自由,并不愿囚禁在皇宫这座偌大的鸟笼之中。更何况,皇后定然会因为微臣的死,埋怨皇上,皇上强迫皇后留在身边,便只是互相折磨。微臣恳请皇上,看在皇后多年辅助皇上为皇上打下江山的份上,给皇后真正自由。让她能够真的远离纷争,远离朝政,恣意潇洒。” “这是你最后的遗愿吗?”萧谨行问。 “这是罪臣最后的遗愿。”古幸川跪在地上,重重磕头。 “你为何不信朕,当初朕是真的要给安泞自由?”萧谨行眼眸微动。 古幸川沉默着,许久不语。 “朕不值得信任吗?” “是罪臣一意孤行,利欲攻心。”古幸川卑微。 “后悔吗?朕本会放了安泞自由,你却为她试图反朕?!”萧谨行问。 “不后悔。”古幸川坚定。 萧谨行看着他。 本是,想他后悔。 古幸川的造反,哪怕再怎么说服自己,也确实做不到,无动于衷。 他对古幸川,果然还是,没那么大度。 “心魔已生,早晚成魔。”古幸川说道,“罪臣已回不到从前,死是最好的解脱。” 萧谨行抿唇,“可是,安泞却不这么想。” “皇后只是一时无法接受罪臣的死亡,时日一久,渐渐便会坦然和接受。” “然而她还是会因为朕杀了你,恨朕一辈子。” “所以皇上放皇后离开,是对皇上和皇后彼此,最好的方式。”古幸川一直恳求。 “朕会放了她。”萧谨行承诺,“你便安心吧。” “罪臣死有余辜,罪臣谢主隆恩。”古幸川又重重的磕头,感恩。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古幸川。 缓缓,转身道,“后会无期。” “罪臣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谨行冷漠离开。 来亲自告诉他,他会放安泞自由,便是在古幸川背叛他之后,他给古幸川的最大仁慈。 他走进白墨婉的监狱。 白墨婉靠在墙角,苍白虚弱,眼中无神。 看着萧谨行的到来,或许激动,又或许,心如死灰。 被关押在此七八月。 本是无人问津。 此刻萧谨行却突然亲自来见她,想来并非好事儿。 她就这么看着萧谨行。 狼狈的模样,看着高高在上的帝王。 到底是何时开始,他们之间,渐行渐远。他们之间,天壤之别。他们之间,再无情感。 她垂下眼眸,淡声问道,“皇上要杀了我吗?!”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冷冷冰冰的一个字。 原本以为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此刻在真正面对时,却还是这般,天崩地裂。 重生一世,却重蹈覆辙。 到底是她愚蠢,还是老天在给她开了玩笑。 “清明时节,你和白墨一斩首示众。”萧谨行一字一顿。 白墨婉笑了。 凄惨地笑了。 “我以为,你对我下不了手。”白墨婉喃喃自语,眼泪从眼眶中滑落。 这么多年,萧谨行对她都是仁慈。 这次,却终究选择了残忍。 是她一直在得寸进尺。 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的模样。 看着她崩溃却又仿若已无处发泄的情绪,只剩下一身凄凉。 他手指微动。 或有些许情感触动,却终究还是冷漠以待。 他直言道,“朕与你,再无情意可言。” ------题外话------ 明天见。 第630章扯平了一更 再无情意可言。 白墨婉笑了。 疯狂而苍凉的笑着。 上一世她是误信了奸人,害得白家满门抄斩。 然而这一世,她到底为什么又走到这一步?! 到底是不信任?还是妒忌? 不信任萧谨行哪怕不爱她,也可以信守诺言护她白家周全。 还是嫉妒安泞的才能,嫉妒萧谨行对安泞的感情! 白墨婉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萧谨行。”白墨婉叫着他,轻声温和。 萧谨行应了一声。 “我死了,你会难过吗?”白墨婉问。 萧谨行冷然,“不会。” 也是。 会难过,又怎会杀了她。 “你罪该致死。”萧谨行说得冷漠。 仿若也在说给自己听。 对白墨婉……不知为何,分明早已没有情爱,却很难坦诚的去面对她的死亡,就像当年,每次面对安泞和白墨婉的生死之时,他会本能的选择白墨婉。 白墨婉死,对他也是一种解脱。 从此以后再也不用被她束缚。 “那你爱过我吗?”白墨婉又问。 到临时这一刻,却又想要知道答案。 “你爱朕过吗?”萧谨行反问。 白墨婉心口一窒。 她眼眸闪过一丝,迷茫又惊慌的神色。 “仔细一想,朕也没感觉到你的爱。”萧谨行冷然,平静的口吻不缓不急的说道,“小时候对朕的好,是你心智善良的怜悯。长大后突然说不爱萧谨慎心悦于朕,是你认清了萧谨慎的真面目,需要朕帮你铲除萧谨慎。再然后萧谨慎死,你不顾一切的要回到朕的身边,成为皇贵妃,你是为了保你白家的权势。到现在,朕开始削减你白家的势力,你便不顾一切要反了朕的政权。” 白墨婉被萧谨行说得,脸色煞白。 回顾这一生,重生这一世,她不是没有爱过萧谨行,她只是,更想要改变上一世的结局,她太怕重蹈覆辙,所以才会这么急功近利,这么把权势放在爱情至上,才会变得……这么自私。 “也算是扯平了。”萧谨行口吻淡漠,“或许,朕也没有爱过你。” 白墨婉泪眼模糊的看着萧谨行。 “当年朕在皇宫,太孤独了。身边没有任何人,哪怕照顾我的皇祖母,也是心怀鬼胎,不过是把我当成复仇的工具,甚至是杀死我母妃、害我双腿残疾的罪魁祸首,我从未感受到过所谓的温暖,你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个世界有了光,黑暗冷清夜晚的一束白月光,所以我想保护好这束光,让她可以永远快乐,无忧无虑。” 白墨婉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此刻仿若也想起了,那个坐在轮椅上,在槐树下欣赏月色的少年。 月光照耀在他洁白甚至有些病态白的脸上,绝世容颜,胜过人间万物的美好。 “后来你说你喜欢上了萧谨慎,我确实难受过,觉得属于自己的那一缕白月光消失了,以后便又是我孤独一人。再然后,安泞突然的改变,让我对她有了一丝的兴趣,也在那一刻,你说你心悦我。我承认那时的我有些受宠若惊的高兴,却也有莫名的失落,现在才知道,那份失落是来自于,我需要放弃安泞。” 白墨婉咬紧唇瓣。 原来,哪怕重生一世,未珍惜的感情,错过的良人,也都不会在原地等你。 感情经不住,折腾。 一旦辜负,就会有另外人的取缔。 “后来为了你,我丢弃过安泞很多次,也好几次差点让她丧命。每一次对她的放手,我都能够感觉到我内心,极大的痛苦,却又一直为了你在克制压抑,我甚至也接受不了,我会真的移情别恋,真的爱上除了你之外的其他女人。我一直以为,我一生只会爱一个人,我痛恨我父皇对后宫嫔妃的宠幸,我痛恨每次我母妃都要孤独失落的等父皇的到来。而小时候我那般拼命读书拼命习武拼命在父皇面前表现,讨父皇开心,也不过是想要让父皇能够多陪陪母妃。殊不知。我的努力,被皇祖母盯上,间接害死了我母妃。” 萧谨行说得薄凉。 仿若现在回想起这一切,也不过就是一场,过往云烟。 他已把这些仇恨,全然放下。 “小时候的我就暗自发誓,长大后便只能钟情一个女子,哪怕报仇雪恨坐上了皇位,也绝不宠幸后宫,绝不让嫔妃之间为了争宠而互相残杀这样的事情发生。”萧谨行继续说道,“所以当我开始对安泞有了一丝感情的火苗时,我就一直在克制,一直在勉强自己,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能对她动情。一直在你和她的选择上,义不容辞的就选择了你,我甚至想过,安泞死了,我身边只剩下你,或许就没有那么煎熬了。” “然而安泞就是可以,一次又一次的活下来,坚强的活下来。一次一次的让我看到她的坚韧,她的无私,她的光芒。她就像一个太阳一样,在我心里不停燃烧,火势越来越大,根本扑灭不了。”萧谨行看着白墨婉,“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并非三心二意,原来我对你的不是爱,只是责任,只是守护。对安泞才是,至死不渝的深爱。” 至死不渝的深爱…… 白墨婉潸然泪下,悲伤成河。 其实。 也不是早没有擦觉,萧谨行爱的人是谁?! 爱不爱一个人,并不难看出。 她只是不愿意接受,不愿意相信而已。 她的自尊,不允许萧谨行爱上任何人。 上一世,萧谨行分明可以为她而死。 这一世…… 这一世,为何她不去成全了他的重新选择,成全了他的幸福,反而要以德报怨。 她悔恨。 悔不当初。 如果重生一世,她可以保持初心,认清现实,承认平庸,也就不会落到现在的境地。 可是老天不会再给她第三次机会了。 是她,没有好好珍惜! “白家,朕给你留下了。”萧谨行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把她最在意的告诉了她。 白墨婉眼底的泪光,仿若有些闪烁。 “你和白墨一的造反,不会影响你白家的声誉。”萧谨行冷声道,“这是朕唯一还能够给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31章好不容易团聚,却伤得更深二更 白墨婉在想。 她是不是还是应该庆幸。 至少她重生一世,改变了她白家的命运。 没让她白家,满门抄斩。 不过就是,赔上了她和她兄长的性命。 也算,值了。 本来重生一世,就是为了报仇,就是为了护白家周全。 萧谨慎的大仇已报。 白家也彻底保了下来。 现在她突然在想,为什么不用萧谨行的方式来护住白家的一世平安。 当年萧谨慎之所以要杀了白家,也不过是白家重权在握,功高盖主,任何一个君王也不可能容忍。 这一世萧谨行的考虑也不过也是如此,也不过是白家权势太大,必然要收回他们白家的军权,收回军权其实反而就是在保护白家! 哪怕这次萧谨行是因为安泞才真对白家动手,但就算没有安泞,在萧谨行但凡真的有心要保住潇家江山那一刻,都会动了她白家的势力。 是她,没有明白这个道理。 是她自以为是,也是她愚蠢,才会真的去反了萧谨行。 落得,如此下场。 她现在真的什么都想明白了,想明白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笑话。 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巴烂。 白墨婉悔恨不已。 眼泪一直没有停过,难受至极。 对于白墨婉的崩溃,萧谨行也只是淡漠的看着。 好像,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对她放不下了。 或许真的是经历了太多,对白墨婉的感情也被磨得所剩无几,也就可以这么坦然了。 萧谨行转身欲走。 “行哥哥。”白墨婉大声叫着他。 萧谨行抿唇。 小时候的白墨婉,总是在他身后,一遍一遍的清脆地叫着他。 那个时候,整个世间,仿若都是她。 她的可爱善良纯真无邪,她笑盈盈的小脸蛋,总是泛着红润。 “抱我一下可以吗?”白墨婉问他。 深深的问他。 萧谨行沉默,并未转身。 “终归是要死了,终归犯下了如此罪过,也是罪该万死,我都接受了。”白墨婉沉沉的说道,“但临死之前,让我真的抱你一下可以吗?像小时候一样,没有利益,没有仇恨……” “不可以。”萧谨行拒绝了。 淡漠的声音,直白而冷漠。 “我只是想要和你,真正告别而已。今日一见,再次便是,阴阳相隔。”白墨婉深情悲痛的说道,“算是我的遗愿,让我最后一次,抱抱你可以吗?” 萧谨行回眸,一字一顿告诉她,“没有所谓的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就是,上一次。” 白墨婉痛不欲生。 萧谨行真的已经把她推得很远很远了。 萧谨行转身走了。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既然已放下,就是彻底放下。我们之间,就此别过。” 白墨婉泪眼模糊的看着萧谨行的冷漠背影,看着他一身龙袍加身,威武尊严,气宇不凡。 她突然笑了,释然的笑了。 重生一世,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便够了。 重生一世,看着萧谨行坐上皇位和心爱之人携手一生就够了。 她这几年本是偷来的岁月,现在也该,结束了。 …… 萧谨行带着一行人走出天牢。 刚走出去。 迎面看着安泞走了过来。 所以,为了找他,为了控诉他的残忍,她都到了这里。 两个人站在彼此两步之远的距离,彼此看着彼此。 安静而僵硬的空间。 萧谨行和安泞身边的人,全部都大气不出。 宋砚青也觉得这样的气氛压抑得恐怖。 他甚至在想,皇后会不会忍不住,一个巴掌直接打在皇上的脸上。 他保持沉默,也是恭敬无比。 就在宋砚青以为马上就要战争爆发那一刻。 皇后直接从皇上身边走过了。 没有说一句话,没有发一下脾气,就这么走了。 冷漠的离开。 宋砚青甚至看到皇上的手仿若是动了一下,想要去拉住皇后。 然而手指刚起,就又收了回去。 只是沉默的看着安泞,走进了天牢之中。 安泞离开。 萧谨行却久久没有移步。 所有人也都只能,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等着皇上的反应。 好久。 萧谨行突然抬脚,往前走去。 “皇上,不等等娘娘吗?”宋砚青问。 其实还是可以解释的。 很多事情娘娘是明白的。 她不过就只是固执的接受不了,古幸川的死。 萧谨行大步走在前面,他说,“或许,哪一天就等不回来了。” 倒不如,不要期待。 倒不如,早点适应以后一个人的日子。 宋砚青看着皇上的背影。 分明高高在上,身姿挺拔,气质尊贵。 如此一个无坚不摧,强大不已的男人,他为什么从皇上的身上,看到了落寞。 仿若。 天地间都抛弃了他。 仿若就回到了五年前皇后死的那一刻,仿若又回到了,没有皇后的那五年。 宋砚青叹了口气。 分明好不容易盼着皇后还活着,盼着皇后回来了,却仿若,伤得更深了。 …… 天牢内。 安泞走向了古幸川的牢房。 古幸川还未抬头,就猜到了是安泞。 知道他要死了,一定会来。 来和他,道别。 他抬眸,果不其然。 看到了她白净的脸颊。 他仿若都已经忘了,安泞曾经的模样,曾经还是叶栖迟的模样。 此刻的她,好像才真的是,真正的她。 “打开牢门。”安泞吩咐。 小伍自然也不敢违背。 他连忙打开。 安泞走进牢房中。 古幸川看着她,带着浅浅微笑。 仿若是在告诉她,他一点都不难过,他甚至很高兴,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而他越是这般安慰她,她越是难受。 其实没有人不惧怕死亡。 当年她死过一次。 死的时候或许有那么一瞬觉得是解脱了。 但真正死的那一刻,却又满身恐惧,却又还是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 她死过一次,她太清楚,死亡的滋味了。 她蹲下身,和古幸川保持同样的高度,她说,“对不起,最后我还是没能救出你。” “其实,你知道是不可能的。”古幸川声音轻柔,哪怕是直接戳穿了她,却依旧没让她觉得难堪。 安泞紧咬着唇瓣。 她不想承认。 “你不过是,强迫自己不要放弃,你甚至是怕放弃,因为一旦你放弃了,我就真的被彻底放弃了。”古幸川把安泞的心思,说得明白。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32章萧谨行从未选择过她一次三更 安泞咬着唇瓣,没有反驳。 古幸川其实什么都看得明白,他什么都知道。 她之所以这么执着,哪怕真的是在无理取闹,真的是荒唐至极,她也不敢放弃,她一旦放弃,没有任何人会再去帮了古幸川,她一放弃,古幸川就真的只有死了。 她垂下眼眸,掩盖眼底的泪水。 “安泞,造反是死罪,罪大恶极,哪怕你做任何事情也都无法改变,哪怕你如何为难皇上,但凡他有那么一丝理智,都不可能如你所愿。你真的要逼着皇上,成为庸君不可吗?”古幸川问她。 “我知道。”安泞摇头,“我只知道,任何事情都可以解决,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天底下没有那么的奇迹发生,我死可以穿越,白墨婉死可以重生,你死,我不能抱着那不切实际的奇迹,侥幸还能再活着。” 古幸川眼眸微动。 那一刻甚至有些惊讶。 因为他听到了安泞在说,白墨婉是重生的。 但到了最后这一刻,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人之将死,什么便也都能放下,什么便也都没了兴趣。 “别难过了。”古幸川伸手。 一动,身上就是铁链晃动的声音。 他的手指靠近安泞的脸颊。 因为她的眼泪已经不知道何时,滑落而下。 将她漂亮的脸蛋打湿。 然而手指在真正靠近时,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又突然放下了手。 以后,她这么哭,他便都不会在她身边了。 还是早些,放手的好。 “舍我一人,稳定朝廷,很值。”古幸川又轻轻地说道,“更何况……” 安泞眼泪盈眶的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嘴角一直带着的笑意。 在知道自己的判决后,反而,心情开朗。 “皇上答应了会放你自由。”古幸川说,“你想留在皇宫,便留下。不想你可以走,他不会再拦着你。” “到现在了,你还在为我考虑吗?”安泞问他,质问他。 “前几日,我做了一个梦。”古幸川没有直接回答安泞,他说,“梦到我其实很早就死了。梦醒后我都一直在想,我是不是确实该死了,宿命早就,天注定。” 安泞紧握着拳头,一直在隐忍。 “你之前答应过我,我死了你会忘记我的是吗?”古幸川又说道。 安泞咬唇。 忘记一个人哪能这么容易。 忘记一个那么好的人,谈何容易。 “你还答应过我,不管皇上最后对我下达什么样的处置,你都不会恨他。”古幸川看着安泞。 安泞眼泪模糊的看着古幸川。 她没有答应。 这次没有答应了。 因为,她怕她做不到。 “其实,皇上真的有他的生不由己。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犯了死罪,只有赴死。而皇上能够网开一面放了我古家九族,便是他最大的仁慈,也是他能够为我,为你做到的极限。”古幸川劝说。 “他的极限是,留你一命。”安泞坚定。 “他的权利可以做到,但他的地位不允许他这么做。” “是啊。”安泞点头,“他选择的永远是他的位置。” 古幸川看着安泞,劝慰道,“你要理解,在其位谋其职。皇上并不是无所不能,也不是真的可以一手遮天。虽然今日皇上来见我,我请求他放你自由,但如果你真的爱上了皇上,你也可以选择陪在他的身边,他是真的,很爱你。” 安泞摇头。 萧谨行根本不懂爱。 对白墨婉如此,对她如此,对冯希芸或许也是如此。 “作为情敌,我看得很清楚。”古幸川肯定道。 “哪怕如此,他最爱的还是他的江山社稷。” “那是他的责任。” “被选择过很多次,没有一次,他选择过我。”安泞说得有些讽刺。 所有人都告诉她,萧谨行爱她。 为了她,这五年过得生不如死,麻木不仁。 为了她,虚设后宫佳丽三千,为她独留清白。 可是。 为什么每一次,一旦遇到选择,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曾经为了白墨婉,他屡次三番丢下她。 后来古幸川的叛变,他为了他的天下,放弃了她。 现在为了稳定朝政,不失人心,他再次选择了放下她。 萧谨行比任何人都清楚。 一旦他下令杀了古幸川,他们之间就不会再有可能。 所以,他却还是选择了保全他的朝政杀了古幸川,结束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感情。 萧谨行从未为她放弃过一次。 她应该怎么去相信,他的爱。 自私又卑鄙的爱吗?! 古幸川突然哑然。 仿若一切也确实如安泞所言。 皇上从未选过她一次,从未为她而放弃过一次。 可是,皇上却又是真的爱安泞。 到底是造化弄人。 还是真的,有缘无份。 “这次,哪怕我用我的一生去换你的性命,我留在宫中陪他携手天下,我留在宫中为他打理好三宫六院,甚至为了大泫国的后继有人,做好了他宠幸后宫的准备。”安泞看着古幸川,清清淡淡的说道,“但他还是选择了,他的政权。” “或许,皇上不想这么委屈了你。”古幸川揣测。 “或许……”安泞冷冷的笑道,“或许吧。但他的爱,我真的感觉不到。也真的,接受不了。” 古幸川还想说什么。 安泞不想听了。 她知道古幸川的好。 到死这一刻,都是惦记着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她说,“我不恨萧谨行。” 古幸川诧异。 突然的话语,让他有那么一丝的惊讶。 分明,刚刚埋怨很深。 “你们说得很对,站在他的立场上,他这么做已经是他的仁至义尽。他要肩负江山社稷,他要考虑文武百官黎明百姓,我理解他的身不由己。”安泞说着,静静的说着。 她之前做了那么多,只是站在感情之上在要求他,在强迫他,在让他违背大势所趋,逆向而行。 他没有做到,不是他的错。反而可以说明他是一代明君,不会感情用事。 只不过是,伤了他们之间的感情而已。 但如果他们之间没有感情。就谈不上伤害,更谈不上,恨了! ------题外话------ 唉,萧谨行有他的无奈,安泞有她的固执。 两个人,还得磨磨! 四更见。 第633章白墨婉的大彻大悟四更 古幸川看着安泞。 看着她仿若洒脱。 又仿若深陷泥潭之中,满身晦暗。 “清明节,还有两月。”安泞说,喃喃的开口。 古幸川便只有,2月的性命了。 “应该也是皇上的仁慈。”古幸川笑,“没有即刻斩立决。” 或许。 即刻更好。 两个月,何其折磨。 “或许皇上是想要让我们多些时日道别,弥补我死后的悲伤。”古幸川解释。 安泞紧抿着唇瓣。 萧谨行所谓的一切,都不能弥补他对古幸川,痛下杀手。 安泞在牢房陪了古幸川很久。 古幸川也没再催她离开。 最后2个月。 他希望,他真的能够让安泞对他的死亡,坦然以待。 安泞离开牢房时,还是去了白墨婉的牢房。 看着她蹲坐在墙角,看着她颓败不堪落寞不已的样子。 看着她依旧,泪流满面。 不用想便知,萧谨行定然来看过白墨婉了。 看过了她,才会让她如此,生无可恋。 感觉到来人连头都没有抬起来过。 “白墨婉。”安泞叫了一声。 白墨婉眼眸微动,却也没有,太多的反应。 “后悔过吗?”安泞问她。 白墨婉悲伤的笑着。 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 一切都已经成为了定局,无法改变。 “安泞。”白墨婉还是抬头,看着她。 看着她高高在上,华丽的衣裳,居高临下的姿态,让她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她们之间的距离。 她真不应该去嫉妒她。 更不应该这么去容不下她。 如果她能够放下自尊接受别人的优秀,或许她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或许她还可以带领将士,驰骋疆场。 而不是,把自己作践成了现在这个鬼样。 “古幸川也要死了是吗?”白墨婉问。 她没有问萧谨行,萧谨行也没有告诉她,但从今日萧谨行来看她的状态,她猜到了,萧谨行还是为了朝廷的稳定,还是站在了大义公正的立场上,如对待他们一样,对古幸川进行了处决。 “是。”安泞也没有瞒着白墨婉。 毕竟,白墨婉也是将死之人。 对待一个死人,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了。 “你应该恨死了萧谨行。”白墨婉喃喃。 “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安泞反问,“其实你这一世也不亏。想要的都得到了。萧谨慎死了,你的大仇报了。你和白墨一谋反,萧谨行也不过只是惩罚了你们两人,你们白家其他人萧谨行还是会护他们周全。” “所以,到今时今日,哪怕悔恨终身,却也大彻大悟,彻底的释然。”白墨婉说得真切,她看着安泞,“所以会真的告诉你,萧谨行是爱你的。你恨他,没必要,也不应该。” 安泞无动于衷。 “我和他这么多年,不管是在他宸王时,还是在他皇帝时,他从未碰过我。”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甘,还是有些难受,却也觉得,人都要死了,何不成全了别人的幸福。 算是。 对自己这一生的所作所为,赎罪! “我知道。”安泞冷淡。 并没有因为白墨婉这番话,而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你不应该感动吗?他为了你,一直在勉强自己,一直在为你守身如玉。”白墨婉说,有些惊讶安泞的冷漠。 “我为何要去感动?”安泞反问她,“一个屡次要置我于死地的人,我为何要去感动他突然的好,如不是我命大,我都死几百次了,他的好对我而言又有何作用。他的好,只是付诸在他的身上,却从未体现在我的身上。” 白墨婉看着安泞,没想到,她对萧谨行的怨恨这么深。 仔细一想。 有怨,才是正常。 没怨,反而就真的毫无感情。 “其实,你是喜欢萧谨行的是吗?”白墨婉用的疑问句,但口吻却是肯定的。 “不喜欢。”安泞口吻坚定。 “不喜欢就不会感觉到痛了。”白墨婉说,“你扪心自问,当收到消息听闻萧谨行要杀了古幸川的那一刻,你心痛吗?除了为自己不能救下古幸川悲痛无奈,真的没有一点因为萧谨行没为你抛下一切而感到伤心失落吗?” 安泞冷眸看着白墨婉。 “同样都是爱着萧谨行。你到底对他有没有情,或许我比萧谨行更清楚,比你自己更清楚。而你现在不过是不愿承认而已,因为你不信萧谨行,你觉得他不够爱你。”白墨婉一针见血。 安泞却依旧,没做任何回应。 或许只是不想再为她和萧谨行的感情做解释了,她累了。 “萧谨行没办法为了国家大义无条件的宠溺你,没办法只顾自己的情感做违背天理的事情,不是因为他不爱,而是他根深蒂固的道义做不出来。而你不应该逼着他成为一个丧失原则的人。他的魅力不就是在于,他就是他吗?不是为任何人改变的他。”白墨婉劝说,真心实意。 “我从未想过改变他,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改变。这么多年他为你为天下人抛弃我一次又一次,我从未为自己争取过一次,我甚至可以释然可以忘却!而唯一一次,我求他不要放下,他却还是,放下了!”安泞看着白墨婉,“理性上能够接受的很多事情,情感上不一定接受得了。没有亲身经历,很难体会。” “你说得仿若也对。”白墨婉淡淡一笑,“而我想要告诉你的,也不过是我站在旁观人,一个即将要死的人,说出来的肺腑之言。” 所以今日,她也才能够和白墨婉这般心平气和的交流。 她本想过再折磨白墨婉一番。 如不是她,古幸川不会做到此。 但现在却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白墨婉什么都已释怀,再折磨又有何意?! 不过是泄愤而已。 没有任何意义的泄愤,都只能叫做残忍。 而她不愿成为一个失去良知的残忍之人。 白墨婉清淡的声音再次开口道,“最后一刻,我也只能告诉你,有时候放下何不是一种生活。萧谨行背负着的是江山社稷,天下苍生,责任重大,所以不能放下。但安泞,你要放下的,就只是你自己,你自己的心魔而已。”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么么哒。 第634章唯有回到平民,才能体会萧谨行的好一更 “放下确实是一种生活。”安泞看着白墨婉,“不过白墨婉你说错了,我放下的不是我自己,这次我放下的还有古幸川。天下苍生的命很重要,古幸川的命一样很重要。所谓的命,从不分贵贱从不分数量,没有谁的命可以用来被衡量,更不能被他人衡量。” 白墨婉还想说什么。 安泞直言道,“当然,我不怪萧谨行。站在他的立场,他有他的考虑,我只能接受。但接受不代表理解,只是因为无法改变,只能妥协。” 白墨婉点头。 有些事情,或许真的只有亲生经历才能够体会。 外人都不过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而当事人到底有多难有多痛,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白墨婉不再多说了。 她本想着,临死之前,可以做件好事儿。 真正成全了萧谨行和安泞。 现在想来,他们的矛盾从来都不在其他人,从来都不在第三者,他们之间,只在于他们自己。 安泞也没有再和白墨婉多言。 本没有交情,更谈不上朋友。 所以能说的说完,便不需要有任何留恋,也不会有任何怜悯。 她的结局,只是她的咎由自取。 能够最后想明白,真的大彻大悟,算是上天对她的恩赐。 至少这一世,死得不会那般,不甘。 安泞走出天牢。 心,还是压抑得难受。 刚开始的愤怒,在听到萧谨行还是要杀了古幸川时的愤怒,在真的见了古幸川,在真的接受了这一刻,又仿若没有什么好再质问,好再多言,毕竟,已无改变,多说无益。 “娘娘。”宫人恭敬的叫着她。 是因为她站在天牢门口,很久都没有任何反应。 而天牢外,2月的天气,还是寒风习习,身子本来才刚康复,怕她又染了风寒。 安泞回神。 她正准备坐上马车时。 “娘娘。”一道熟悉的嗓音,叫着她。 安泞转眸。 她看到了宋砚青。 看着他仿若专程在等她。 此刻看到她出来,匆匆的赶了过来。 “娘娘,如果不忙,可否和微臣去街头逛逛。”宋砚青邀请。 安泞看着天色。 不早不晚。 回到皇宫,也不过是把自己囚禁在一个笼子里面。 心里的压抑,倒不如在外,缓解缓解。 “走吧。”安泞答应。 宋砚青恭敬行礼。 他骑着马走在前面带路。 安泞坐在马车内,因为不想引起纷争,也就没让那么多宫人跟着,也就身边的贴身几人。 马车到达浔城皇榜公告栏处。 安泞皱眉。 不明宋砚青为何将她带到了这里来。 她下了马车。 皇榜前围了很多老百姓。 所有人都在侃侃而谈。 “白家造反之人白墨一和白墨婉终于要被砍头了!真是大快人心。皇上这般信任他们,居然还想着起兵造反,还通外地,罪大恶极,诛九族都不为过。”一个男人评价道。 “那是皇上宅心仁厚,念着白家世代忠诚,断不能因为白墨一和白墨婉这两颗老鼠屎,就抹杀了白家几代人的功劳。我们有这样明理的皇帝,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另外一个男人连忙说道。 “那倒也是。” “你看古幸川也要被斩首示众了!”一个男人也附和着说道,“之前听闻说,皇上一直不愿意动他,哪怕差点让皇上丧命,皇上也想念旧情留下他。” “哪里是皇上念旧情,传闻说古幸川和皇后才是感情深厚,是皇后请求皇上不要动古幸川。皇上对皇后的感情众所周知,为她还虚设了后宫,所以皇上才会这般优柔寡断!” “好在皇上没有被感情所迷惑,古幸川造反犯了死罪,如这样的人都还能网开一面,大泫国还有什么王法可言?!” “谁说不是皇后最后站在了国家大义的立场上,选择了公私分明,处决了古幸川。”一个男人反驳道,“皇后当年在北牧国的牧歌城城墙之上,可是为了大泫国的江山英勇就义,差点牺牲了自己。皇后绝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就会弃国家而不顾,也绝不可能因为私人感情,就纵容了古幸川的大逆不道。” “就是就是。”所有人开始附和,“我们大泫国有这么深明大义的皇上和皇后,是我们老百姓的福气。” “走走走,今日儿心情好,我们去喝喝酒庆祝一番,就祝我们大泫国越来越昌盛,皇上万万岁,皇后千千岁!” “喝酒喝酒……” 一行人从人群中,愉悦的离开。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交谈。 此刻周围还有很多老百姓看着皇榜,也在窃窃私语。 大多都是些大快人心的话语。 大多都是对她和萧谨行的赞许。 安泞转眸看着宋砚青。 他只是想要告诉她,处决了古幸川,是多明智之举吗?! 一来维护了他和萧谨行的名誉。 二来也都如了百姓的心意。 宋砚青对视着安泞的视线,直言道,“微臣知道,微臣说什么,娘娘都觉得微臣在狡辩,微臣只能让娘娘来亲身感受一下,百姓心目中的想法。皇上坐上皇位,他必须顺应民意,稳定朝政,真正做到国泰平安。” “我认可萧谨行是个好皇帝,我从未觉得,他在当皇帝这件事情上,有任何失责。唯一大概辜负百官百姓的不过就是,他虚设了后宫,没有为大泫国真正的开枝散叶。不过很快,萧谨行为了国家就会宠幸了后宫,他会成为大泫国历史上,最伟大的帝王。”安泞说得平静。 宋砚青却不觉得,皇后真的是认可了皇上。 “作为平民百姓,我也会很荣幸,有这样一位心忧天下的明君。”安泞笑了笑,“所以,只能成为了百姓,才能够真的体会到萧谨行的好,才能真的为他感到自豪和骄傲。” “娘娘……” “宋砚青,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也真的乏累了,我不想任何人再来劝慰我和萧谨行之间的感情。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们之间的终点是什么,你不用为他担心,从他选择江山社稷那一刻开始,他早就做好了决定,并不会像你想的那般,天崩地裂。”安泞说得平静。 是真的想得透彻,才会这般,无动于衷。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35章你对我做的一切,已经够了二更 宋砚青还想说什么。 安泞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真的是多说无益。 她直言道,“你是要去边关了吗?” 宋砚青一怔,他都还没有给任何人说,皇后怎会知道?! “之前你说过,古幸川的事情一过,便会去了边关。” “微臣是想,明日早朝后,就去给皇上请命去边关。” “去吧。”安泞支持,“明日早朝后来我宫殿一趟,我把东西给你,你带给若瞳,让她按照我的药方子服用。” “嗯?若瞳生病了吗?”宋砚青明显紧张。 安泞笑了笑,“守护边关,一身劳累,身体自然要保养。” “哦。”宋砚青也没多想。 “我回宫了。”安泞说道。 “微臣恭送娘娘。”宋砚青行礼。 安泞坐上了马车。 终究还是要回去。 回到皇宫里去。 安泞回到凤栖殿的时候,安呦呦和安琪在殿内等她。 看着她回来,安呦呦连忙抱住了安泞的大腿,“母后,这一天你去哪里了?呦呦想死你了。前几天人家要过来,宫人说你生病了不能过来,今日好不容易生病康复了,结果又不知道去了哪里?你是不是想要把呦呦丢下,自己一个人出去玩?!不要,呦呦要一直跟在母后身边,呦呦不要母后丢下呦呦!” 安泞蹲下身体,看着安呦呦眼泪汪汪的模样。 她摸了摸她的头,“母后只是出门见了老朋友,没有要丢下呦呦。母后永远都不会丢下呦呦。” “真的?”呦呦小脸蛋很认真的问道。 “真的。” 只要你愿意跟着母后,母后就绝不丢下你。 “母后。”安呦呦软糯幼嫩的声音,整个小身子也扑进了她的怀抱里,紧紧的把安泞抱住,在她怀里撒娇。 安泞抱起安呦呦,看着在旁边明显规矩的安琪,她问道,“吃晚膳了吗?” “回母后,安琪和呦呦都在等母后回来一起用膳。” “那就吃晚膳吧。”安泞吩咐着宫人。 “奴婢遵命。” 宫人很快送来了,山珍海味。 安呦呦是个吃货,一吃起来,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 一脸无忧无虑。 安泞看着她的模样,以前觉得安呦呦没心没肺,常常气得她吐血,现在反而很欣慰她这般天真烂漫。 以后长大了,也不要有这么多烦恼才好。 “母后。”安琪明显比安呦呦心思细腻,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安泞的情绪。 安泞回眸,冲着安琪微微一笑,“不合胃口吗?” 是也发现了安琪吃得不多。 就安呦呦,跟个小猪似的,吃得香喷喷。 “母后是有心事儿吗?”安琪关切地问道,“安琪听说,父皇已下旨,要处决了古幸川。” “朝廷之事儿,自然是你父皇说了算。” “可是母后和古幸川之间的交情……” “安琪也不用担心。”安泞冲着安琪微微一笑,“母后知道安琪是个好孩子,很想要为母后分担,可很多事情,是父母应该自己去解决的事情,小朋友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长大,就是对父母最好的安慰。” “就像呦呦这样,是不是?”安呦呦吃着满脸都是油,还不忘抬头来表扬一下自己。 安泞摸了摸安呦呦的头,“是,母后第一次觉得,你吃饭的样子很可爱。” 安呦呦笑得更灿烂了。 嘴里还塞着肉肉,口词不清的说道,“呦呦本来就很可爱。” 安泞又笑了笑。 她回头对着安琪,说道,“安琪,以后母后离开了这里,呦呦也离开了这里,你代替母后照顾好……鹿鸣。” “嗯?”安琪有些诧异。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安泞。 “用膳。”安泞也不多做解释,她给安琪夹了一块肉,“多吃点,对小朋友而言,身体最重要。” “嗯。”安琪很懂事,从来都是乖乖听话。 从不任性。 她真的很庆幸,当年固执的把她从渝州带了回来。 有她在皇宫,或许她真的会放心很多。 …… 白家和古家的圣旨之后。 日复一日。 大泫国泰平安。 皇宫之中,也风平浪静。 萧谨行每日早朝。 宋砚青告假去了边关,一去不回。 萧谨行也未催他回来。 后宫之中,自从那日皇上翻了皇后牌之后,皇后没有主动再让敬事房去给皇上翻牌子,这件事情就又搁浅了。皇上便也没有,重新宠幸了后宫。 皇上也没有再踏入过凤栖殿。 安泞也没有再去过乾坤殿,反而每天都会去天牢。 去看古幸川。 去陪他,最后一程。 还有7日。 便是清明。 时间比安泞想的快很多。 立春之后,天气回暖,大泫国的阳光也日渐明媚。 然而天牢里,却依旧,暗见天日。 安泞把自己亲手做的膳食放在了古幸川的面前。 古幸川如往常一样,慢条斯理的吃着,吃得不多,也不少。 他脸色依旧煞白,病态的白。 身形依旧消瘦,病态的瘦。 “皇上抄了古家的财富,全部用于充公国库了。”安泞说道。 每天来,也会给他分享很多,外界的一些时事。 “嗯。” “昨日,我让张叔去见了你的父母。”安泞看着他用膳,一边说道,“把我之前在絮州那几年积累的财富,都转交给了你的父母。” 古幸川拿着碗筷的手一紧。 他抬眸看着安泞。 安泞说,“钱财对我而言,身外之物,何况,不难赚。” 安泞一脸无畏。 古幸川眼眶却有些泛红,“安泞,你对我做的一切,已经够了。” “算是让我心安吧,你不用觉得内疚。”安泞解释道,“我之所以告诉你,也只是想要让你知道,你的父母家人,不会因为你而受到牵连,你别带着负担离开。” “嗯。”古幸川点头,默默地点头。 此刻已不知,如何感谢和报答。 毕竟人之将死,他也无能再做什么。 他问道,“你决定,留下了吗?” 留在皇宫。 安泞摇头,“没有。” “可你的财富……” “我说了,不难赚。而且我还是为自己留了一笔发家财的,不用担心。”安泞微笑。 “如果没有我,你会选择和皇上重归于好吗?”古幸川突然问她。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36章安泞和萧谨行,再次摊牌三更 安泞摇了摇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已经离开了萧谨行,早就远离了皇宫远离了朝政。” 但如果萧谨行这次能够放了古幸川,她可以放下所有,和他重归于好。 当然。 这都是后话了。 毕竟,萧谨行还是选择了,他的选择。 “其实,你真的还爱傅星弋吗?”古幸川突然又换了一个问题。 安泞抿唇。 “真的还放不下他吗?”古幸川深深地问他。 “或许,放下了吧。”安泞突然坦然,“毕竟死了那么多年了,又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就如对你,或许某一天,我也真的就放下了。时间有时候很残忍。” “但愿如此。”古幸川笑。 但愿,时间能够让你忘记那些曾经的所有不快乐。 好好活着。 “对了。”安泞突然想起什么,似乎也不愿多说那些感伤的话题,“谢若瞳要回来了,应该明后天。” 古幸川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带着些调侃的口吻说道,“回来为我送行的吗?” “大抵吧。” “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古幸川说。 安泞浅笑,沉默不语。 “3月的阳光应该很灿烂吧?”古幸川突然问。 “是很灿烂。”安泞回答。 “过几天,我就能看到了。” 过几天。 就再也看不到了。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情绪。 她以为,已经做足了所有准备。 但真的在面对古幸川的死亡时,并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坦然。 但终究,还是要面对。 安泞陪了古幸川一天。 越到临刑时,她待在天牢的时间越多。 越来越不愿离开。 安泞走出天牢时,天已黑尽。 她回到凤栖殿。 一进去,便看到了萧谨行。 她以为,哪怕在皇宫之中,他们也不会再见。 萧谨行有了他的选择。 而她也接受了他的选择。 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犯不着,来给彼此添堵。 安泞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萧谨行是皇帝。 皇宫之中,以他为大。 何处,他不能在?! 她走进殿堂,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萧谨行坐在软榻上,似乎在写着笔墨。 和她以往无聊时一般,在练习着书法。 所以忙了一两个月,他也有了空闲了是吗?! “吃晚膳了吗?”萧谨行问。 “没有。” “正好,朕也没吃,陪朕一起用膳。”萧谨行抬眸看了她一眼。 然后放下了笔墨。 安泞应了一声。 宫人送来了膳食。 两个人一起坐在餐桌前,用膳,沉默无语。 “恨朕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抿唇,“这么久了,皇上怎突然问起?” 如果真的想要解释,或者想要知道她的感受,不应该在他下达圣旨之时吗? 现在突然说起…… 她应该怎么回答。 说,恨过了吗?! 还是,没力气去恨了。 “还有七日,古幸川处决。”萧谨行说。 “不恨。”安泞突然回答。 萧谨行手指,明显紧了紧。 “对皇上而言,这是皇上应该有的大义,臣妾不敢违背天下人的意愿,去埋怨皇上。那是臣妾的大不敬之罪,也是臣妾失了分寸。”安泞说得淡然。 “有时候,朕倒是希望,你可以恨朕。”萧谨行喃喃。 安泞轻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朕以为,这段时日,你总会来主动找朕,哪怕是发泄一下你内心的情绪也好,却终究,盼不到你的到来。”萧谨行说着,仿若有些自嘲和落寞。 却终究,只有他主动。 “宋砚青劝了我,古幸川也劝了我,连那么痛恨我的白墨婉都在劝我,让我理解皇上的身不由己。臣妾又怎能,为了一己私欲,自私的来为难了皇上。皇上做的一切,都是为国为民,臣妾不敢,造次。”安泞真诚,略显卑微。 萧谨行轻抿着唇瓣。 就这么,看着安泞,看着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如果朕放过了古幸川,你会真心回到朕的身边吗?”萧谨行问她。 “没有如果不是吗?”安泞反问。 圣旨已下,皇榜已贴。 所有都已成定局。 她从不做无谓的假设,也不想给自己不切实际的妄想。 “你爱过朕吗?有没有那么一刻,你其实爱过朕?有没有那么一刻,你看着朕这张脸,不会想起傅星弋?”萧谨行问她,深邃的眼眸,紧紧地看着她。 “没有爱过。”安泞一字一顿,回答得清清楚楚。 不需要遮掩,就是这么直白。 “是吗?”萧谨行眼眸微动。 眼底仿若有的那么一丝,绝望的期待,也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你曾说过,会努力爱我的话,果然是我,多想了。”萧谨行淡漠。 其实也听不出来,他口吻中的情愫。 或许和她一样,什么都放下了,才会变得这么坦然。 “努力不代表,就一定会爱上。但如果你愿意为了我,放过古幸川,我可以带着感恩的心,好好对你。可以为你留在后宫,可以为你相夫教子,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可以为你做很多,你觉得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唯一做不到,爱我。”萧谨行直接打算了安泞的话。 安泞抿了抿唇,“对,唯一不能爱你,其他都可以。” “安泞,你永远都知道,怎么伤我最深。”萧谨行轻笑着说,说得,那般,无力。 却又只能,默默承受。 “就如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你却总是会,反其道而行之。”安泞冷漠。 “所以我们注定,不应该在一起。”萧谨行下达结论。 “古幸川执行之后,臣妾希望皇上能够遵守对古幸川的诺言,放臣妾离开。”安泞眼眸坚定。 本打算,等古幸川死刑之后再主动去找萧谨行摊牌。 现在既然他主动来了,该说的事情,就早些说清楚好。 “还是要走吗?”萧谨行问。 “这不是皇上的决定吗?!”安泞反问。 萧谨行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 安泞也没有太多情绪波动,她说道,“两个孩子,鹿鸣和呦呦,我会尊重他们的选择,如果他们愿意留在你的身边,我不带他们离开,如果他们愿意跟臣妾离开,只希望皇上不要阻拦。”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37章谢若瞳怀孕四更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 只能答应。 “皇上既然选择了当一个好皇帝,一次次选择了做一个好皇帝,还请皇上从此以后,真的做到为国为民,为天下江山社稷,为国泰平安繁荣昌盛,为大泫国……”安泞眼眸微动,“开枝散叶。” “这是你对朕最后的要求吗?”萧谨行问。 “作为大泫子民,便是臣妾对皇上的期许。”安泞诚实。 “好,朕答应你。”萧谨行点头。 “臣妾,敬你一杯。”安泞拿起旁边的酒,给萧谨行到了一杯,给安泞自己到了一杯。 萧谨行看着面前的酒杯。 “不爱不恨,不怨不悔。”安泞举起酒杯,“从此别过,江湖路远。” 萧谨行看着安泞眼底的坚决。 看着她一切的释然。 他举起了酒杯,和安泞喝下来了那杯,散伙酒。 唯爱不恨,不怨但悔。 从此。 再无相见。 …… 那日后。 萧谨行和安泞再无交集。 谢若瞳第三日回了浔城,去见了古幸川。 安泞也在。 谢若瞳眼眶很红,就这么看着古幸川瘦得脱骨。 她想过古幸川会很狼狈,会很惨烈,但真的面对时,却又,心痛难忍。 为何。 古幸川要走出那一步。 明知,会是万丈深渊。 “若瞳。”古幸川反而淡漠,“有生之年,能够和你和安泞成为知己,我此生无憾。” “没能走到最后,我们却遗憾终生。”谢若瞳无法掩饰内心的情绪波澜。 “抱歉。”古幸川愧意,“是我辜负你们的期待。” 谢若瞳咬紧唇瓣。 她其实也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还有四日,他就要上刑场了。 从此以后就会阴阳相隔。 现在埋怨还有何用?! 现在,好好道别吧。 她说,“我会尽可能的照顾好你的家人。” 古幸川微笑,“安泞已经为我做了。” 谢若瞳看向安泞。 “萧谨行抄了多少古家的财富,我照单全部还给了古家。”安泞回答。 谢若瞳咬唇。 她就知道,安泞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古幸川,一无所有。 “财富只是一方面,以后要是真有人欺负了我古家人,还请谢将军,一定要担待。”古幸川笑着请求。 谢若瞳眼眶更红了。 都到了这个地步,亏得古幸川还笑得出来。 “我挺好的。”古幸川仿若看出来了谢若瞳的难受,“堂堂大将军,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我也不想看到你们这般模样,我会走得不安。只盼着,清明时节,你们有空便带着酒来看看我,告诉我你们过得很好就成。” “嗯。”谢若瞳点头,重重的点头。 “今日若瞳从边关回来,怕是有些乏累了,早些回去休息吧。还有几天,不急今日。”古幸川催促。 任何时候,仿若都是为别人考虑。 如不是为别人考虑,他便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走吧。”安泞也催促。 或许最后这几日,古幸川更想一个人,一个人静静地面对死亡。 不想,有任何眷念。 谢若瞳又看了看古幸川,看着他嘴角释然的笑容,才不舍得离开了天牢。 安泞一起离开的。 离开时还是回头看了一眼古幸川。 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分明……勉强又,悲痛。 任何人都不可能坦然面对的死亡。 死亡真的,太恐惧! …… 走出天牢。 谢若瞳问着安泞,“急着回宫吗?” “不急。” “一起吃个饭可以吗?”谢若瞳问。 “千里迢迢,不累吗?” “不累。”谢若瞳直言,“更想和你谈谈心。” “好。”安泞一口答应。 “去靖水楼吗?”谢若瞳提议。 “去将军府吧。”一直陪伴着谢若瞳身边,沉默不语的宋砚青说道,“万一喝醉了,还能直接就入睡。想来,你们应该也会,不醉不归。” “好。”安泞点头。 谢若瞳也不拒绝。 “臣便进宫一趟。”宋砚青比较体贴,也知道他在,她们不能好好说话,“一是去给皇上请安,告知臣已回浔。二是给皇上说一声,娘娘去了将军府。” 安泞点头。 没有告诉宋砚青,她和萧谨行之间早就谈好。 所以她去哪里,萧谨行并不会关心。 安泞和谢若瞳去了将军府,宋砚青去了皇宫。 到达将军府。 下人就准备好了膳食。 酒自然就放在了旁边。 谢若瞳主动倒了酒。 “若瞳。”安泞叫着她。 “嗯?” “宋砚青到边关,可与你同房了?”安泞问。 谢若瞳脸瞬间羞红。 没想到皇后问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般隐私的话语。 宋砚青来边关一两月,怎可能没有同房…… 他们毕竟是夫妻。 而且小别胜新欢。 特别是他们一起去拜祭了林千俞,把所有放不下的一切全部都放下了,她和宋砚青的感情就越渐深厚,而情到深处……很难拒绝。 安泞看着谢若瞳的模样,便明一切。 她说,“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如何?” 谢若瞳诧异。 “把脉。”安泞直言。 谢若瞳皱了皱眉头,还是把手腕伸了出去。 也是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让宋砚青给我带药到边关来,是为何?” 安泞已经全身心的投入把脉之中。 并未听到谢若瞳说什么。 谢若瞳抿唇,也不去打扰了安泞。 好一会儿。 安泞放开了谢若瞳。 她嘴角陡然一笑,“若瞳,你怀孕了。” “什么?!”谢若瞳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 她不是,不能怀孕吗?! 上次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身体损伤那般严重,怎还能怀孕?! “你身体本身素质很好,所以哪怕身体伤得很重,自愈能力也相对普通人更强,加上我给你进行了针对性地调养,就是宋砚青给你带来的药,怀孕就不难了。”安泞笑了笑,“只是比我想的还是快了些。宋砚青应该出了不少力吧?” 谢若瞳脸更红了。 宋砚青……确实有点……不节制。 “你才怀孕一月,三个月内胎儿都不稳,一定要多注意。我回头给你开些保胎药方,你按照药方子服用就行。”安泞说道,“接下来得给萧谨行请命,留在浔城养胎,勿要再去边关。” ------题外话------ 明天见了! 么么哒。 第638章是萧谨行选择了我离开一更 谢若瞳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仿若是,受宠若惊。 她都已经做足了一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的准备,当初和宋砚青一直不愿意在一起,其实更大的原因,真的不再是仇恨,仇恨她早就放下了,顶多还有一丝拉不下情面的固执,考虑最多的还是不能身孕。 她可以不要孩子,但她不能连累他人,也没想过让宋家断子绝孙,更没想过因为孩子的事情再和宋家人纠缠。如果不是宋砚青的死缠烂打,她也绝不会和宋砚青从归于好。 和好之后,她也想过给宋砚青纳妾,让宋家有后,不过宋砚青抵死不要,她便也就不强求了。 然而现在。 安泞告诉她,她怀孕了! 突然,就又有了宝宝。 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情素,很复杂。 惊喜?还是惊吓?! 她一时分不出来。 她此刻甚至在想,如果她怀孕了,边关怎么办?! 谁来镇守!? 白墨一和白墨婉都要斩首示众了。 白家军几十万大军,目前暂时都在她麾下,如她再不统兵,皇上又能任命谁?! 即便这次把鞑子撵出了边关,但终究是让大泫国又开了战,这一战也让大泫国损兵折将,难免会有他国虎视眈眈想要趁机一击,大泫国现在地缘辽阔,物产丰富,锦绣山河,这么一块肥肉谁不想来咬一口。皇上班师回朝前夕还和她商议过,等待将士们重整旗鼓,等待他回去安定朝政,他便会纵览世间局势,主动出击,平定周遭战乱,不容任何外贼再有胆量侵犯了大泫领土! 她一直做足了陪皇上远征的准备。 结果。 现在安泞说她怀孕了。 她一旦怀孕,还如何领兵?! 安泞看着谢若瞳的神情,看着她神情间的变化,从最开始的惊愕到喜悦到犹豫到徘徊惆怅…… “怎么了?能够有你和宋砚青的爱情结晶,不高兴吗?”安泞问。 谢若瞳回眸。 一时心里,五味杂陈。 她说,“我一直以为,我不能再有孩子了。” “所以有了,就应该欣喜。”安泞微笑。 谢若瞳却摇了摇头。 曾经她被断崖子带走,成为了傀儡,她一心只想回家。回家后,一心又只想嫁给心爱之人相夫教子。但后来经历了很多,她放下了仇恨放下自己,见过了山河壮丽,驰骋了万马千军,感受了家国情怀,经历了壮烈牺牲,她现在更有她的理想和抱负,她更想守一方平安,护一国安定! 她觉得她会如白老将军那般,哪怕到了生命最后一刻,也会一直镇守在边关,也不允外敌入侵大泫一步! 她甚至还庆幸过,因为自己不能身孕,就不会有女子身孕时的不方面,就可以一直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不会因外界牵挂,唯一还能够牵挂她的宋砚青,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冲突。宋砚青在朝为官,她在外打仗,他们可以一心一意,携手护国! 可现在孩子的到来,让她放下一切哪怕是暂时回顾平常,她也真的有些无法接受。 安泞终究还是看出来了谢若瞳的心思。 她说道,“大泫国人才济济,现在战事平稳,你怀胎十月,稍作修养,再领兵打仗,也不迟。无须有太大的顾虑。” “可是……”谢若瞳看着安泞,有些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该不该把皇上有计划要远征的消息,告诉她。 她不知道皇后和皇上之间,现在到底关系如何。 谢若瞳突然转移了话题,“皇上下令对古幸川斩首示众,你会原谅皇上吗?” 安泞其实知道,谢若瞳让她谈心,也不过是说她和萧谨行感情的事情。 她给自己倒酒。 谢若瞳想要拿过酒杯。 “你暂时不要喝酒了,酒对宝宝不好。”安泞按住她的手。 谢若瞳顿了顿,还是点了点头。 “很多人都劝过我,你夫君,古幸川,甚至白墨婉,所有人都让我接受萧谨行的身不由己,毕竟古幸川犯了死罪,死罪就应该执行死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去违背天理。”安泞自己喝着酒,对谢若瞳或许会更真心一些。 来这里,她最好的朋友哪怕到如今,也不过还是古幸川和谢若瞳。 “可是,萧谨行有那个权利,可以护古幸川不死。只要他放手一搏,古幸川就不用死。如果萧谨行没有这个权利,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我没有恨他的道理,但他有却没有选择,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他吗?你觉得,我应该当古幸川的死不存在,和萧谨行毫无芥蒂,还能够全心全意陪他治理天下吗?!” 谢若瞳沉默。 在边关时,其实宋砚青就给她讲过了很多大道理。 她也不觉得皇上有错。 就是因为理解皇上,她才会无条件站在皇上那边,为他镇守一方。 可她也不是完全对古幸川的死无动于衷。 她都做不到当古幸川的死不存在,何况是安泞,毕竟古幸川是为了安泞而死。 她能够这么效忠皇上,只是因为站在民族大义的立场上,不谈私人感情。 但安泞要陪在皇上身边,要和皇上过一辈子,就是感情使然。 她们之间的立场不同。 她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但是安泞不能。 古幸川的血染在了她的身上,她一辈子都擦不干净。 所以,她理解安泞的所有感受,也理解她要做的所有决定。 谢若瞳说,“那你还是要离开皇上吗?” “萧谨行在做出决定时,其实就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结局了。说得直白一点,萧谨行怎么选择,就是我和他之间的选择。他选择杀了古幸川,我们就结束了。所以与其说是我要离开萧谨行,倒不如说是萧谨行,选择了让我离开他。”安泞说得平淡。 真的看清楚了这件事情的本质之后,才真的想明白这其中的逻辑道理。 其实对萧谨行而言。 她到底又算什么?! 或许五年前的亏欠,到头来也不过只是对他心智的束缚,影响了他的事业和抱负! 他现在能够下定决心杀了白墨婉,彻底斩断了他曾经的情缘,他又怎么做不到,把对她的亏欠彻底放下。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39章酒醉被抱回宫二更 谢若瞳默默点头。 对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她也只是作为旁观者聆听而已。 他们比外人,想得更加明白。 所以劝,真的只是徒劳。 她也不过是想要听听安泞的心声,或许还能够给她一丝安慰。 不管是古幸川的死,还是和皇上的决裂,对安泞都是伤害。 她其实也不知道安泞对皇上到底有没有感情,她看不出来。可哪怕不爱,对安泞而言皇上是她唯一的希望,而皇上终究还是让安泞希望破裂,对安泞都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安泞不原谅皇上,理所应当。 所以现在安泞爱不爱皇上也都不重要了,终归是要,分道扬镳。 “若瞳。”安泞也不再多说她和萧谨行的事情。 其实两个人的事情,第三者真的很难,感同身受。 最好的方式就是,尊重并支持他们的决定。 “嗯。”谢若瞳应声。 “宝宝的事情,你要慎重考虑,不能自己就做出了抉择。孩子是你和宋砚青的,不要像上次那样,给自己和你最爱的人留下了遗憾。而且生命是无辜的。”安泞劝慰,“你好好和宋砚青说,两人商议之后,也不要轻下结论,你们再找萧谨行商议,虽然对我而言萧谨行冷血自私,但不可否认,他也是个好皇帝,他有他的智慧,他有他的大局观,他也不会滥杀无辜。” “好。”谢若瞳点头。 她现在确实很矛盾,让她来下定决心怎么处置肚子里面的宝宝,她也不知道该作何选择。 也正如安泞提醒的一样,她不应该给自己和最爱的人留下遗憾。 如果这个孩子可以留下,她会欣然的接受她的到来。 如果不能留下。 那也是,他们做好所有的准备,让她离开。 安泞看谢若瞳也听了明白,也不再多说。 这次之后。 怕是以后,都难再见。 她的离开,便是彻底离开,就跟五年前一样,没有一刻想要回来。 她拿起酒杯,说道,“今晚我喝不醉不归,当是我们的践行,也当是,我们对古幸川的践行。你陪着就好。” “好。”谢若瞳一口答应。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很多事情无法改变,就只能去选择接受。 安泞那晚上喝得很多。 喝到宋砚青从皇宫回来。 或许,压抑了很久,也想要通过这么一次发泄一下。 “皇后喝醉了?”宋砚青看着皇后趴在了桌子上,小声问着谢若瞳。 让他惊讶的是,谢若瞳仿若滴酒未沾。 他以为他回来看到的画面就是两个女人醉得一塌糊涂的样子。 却没想到,谢若瞳这般……不义气?! 就让皇后一个人喝得,醉生梦死。 “嗯。”谢若瞳点头。 应该醉得不轻。 她是知道皇后的酒量的。 然而今天,绝对超标得过分。 “你说,是送她回宫,还是就在将军府就寝?”谢若瞳问。 显然看得出来,皇后也是不能喝了。 “我觉得……”宋砚青看着皇后,很认真地说道,“可以让皇上来接她回去。” “皇后要离开皇上了。”谢若瞳不同意。 既然是要分开的人,又何必再来牵扯不清。 “所以才会给他们最后一次认清彼此的机会。如果这一次都还不能让他们彼此认清彼此,都还不能让他们彼此放开心扉我也就放弃了,再也不撮合了。”宋砚青说道。 谢若瞳总觉得不妥。 皇后肯定是没心思和皇上在一起的…… “也就最后一次了。”宋砚青又开口,口吻中还带着遗憾。 谢若瞳还是犹豫。 “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宋砚青继续游说。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开始有些妥协了。 万一。 万一呢?! 尽管,可能性很低。 “听我的。”宋砚青嘴角轻扬。 他靠近谢若瞳的脸颊,就这么亲了一下。 谢若瞳脸都红了。 宋砚青也太大胆了。 皇后娘娘还在呢?! 尽管已经神志不清。 宋砚青也是没忍住,每次见到谢若瞳就想……按耐不住。 他也不再多说,连忙差人去皇宫报信。 也就半个时辰。 皇上到了将军府。 因为是秘密出行,所以身边跟着的人并不多。 都只是几个亲卫而已。 谢若瞳和宋砚青看到皇上到来,自然是连忙行礼,“臣参见皇上。” 萧谨行微点头。 他转眸看了一眼安泞。 看着她趴在桌子上,身上披着一件大氅,脸蛋红润,呼吸微喘,一眼便看得出来,醉得不轻。 “臣陪娘娘叙旧,娘娘饮酒过甚导致酒醉,还请皇上责罚。”谢若瞳恭敬。 萧谨行怎么可能不知道,安泞是自己把自己喝醉了。 他走向安泞。 安泞醉得迷糊。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朕抱你回宫,还是,你就留在将军府?” 他在询问她。 因为他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他这么来靠近她。 安泞听到声音,头晕得厉害。 此刻一动都不想动。 也就皱了皱眉头,什么话都没说。 萧谨行抿唇。 谢若瞳和宋砚青也不敢多言。 就这么看着皇上和皇后僵持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夜色越来越晚了。 天气也越来越凉。 安泞哪怕身上披着大氅,也因为寒气而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萧谨行眼眸明显动了动。 宋砚青也实在忍不住了。 皇上再不把皇后抱回去,他也没办法抱着他家若瞳恩恩爱爱啊?! 谁知道若瞳这次回来多久又要被皇上派遣离开,他们一向聚少离多,福利不能就这么被耽搁了。 宋砚青鼓足勇气,说得还甚是直接,“皇上,晚上天气转凉,娘娘怕是容易染上风寒。现娘娘酒醉,昏睡不醒,如此娘娘也不能给予皇上答案,皇上还是,直接抱走娘娘吧。”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宋砚青。 宋砚青一脸诚恳。 萧谨行仿若笑了一下,他弯腰,还是将睡熟的安泞抱了起来。 她柔软的身体,就这么靠在他了胸膛上,没有反抗。 萧谨行离开时,丢下了一句话,“宋爱卿怕是觉得,朕和皇后,打扰到了爱卿和将军的好事儿。” “……”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40章眷念三更 马车上。 安泞迷迷糊糊。 只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有些熟悉的怀抱里。 她动了动身子。 是觉得睡得,不太舒服。 虽然也没有太过抗拒。 萧谨行感觉到安泞的动作,身体僵硬。 他在想,安泞醒过来要是发现她在他的怀里,她会不会,满脸厌恶。 安静的空间。 有些僵持。 在萧谨行以为安泞会醒过来那一刻,却仿若听到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她依旧靠在他胸口处,只是稍微换了一个姿势,又沉睡了过去。 果然是,醉得太厉害吗?! 才会在他怀里,这般安心乖巧。 马车到达皇宫。 抵达,凤栖殿。 门口早有宫人迎候。 所有人看着皇上抱着皇后回来时,都要马上鞠躬行礼。 “免礼。”萧谨行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抗的气场,“别吵醒了娘娘。” 宫人们大气都不敢出,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萧谨行抱着安泞走进了内殿,将她放在了她的床榻上。 一放下。 心口处那恍然若失的感觉,让他有那么一瞬,想要不顾一切地将她重新揽入怀里,却在手指微颤那一刻,又让自己忍下了,所有的欲望。 本没有资格再靠近,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偷来的。 他低声命令,“皇后饮了酒,你们照顾好她。” “奴婢遵命。”宫人连忙恭敬道。 以为,皇上便是要离开了。 毕竟娘娘饮了酒,也是酒醉不醒的状态,皇上在此,娘娘也不能陪了皇上。 然而却在宫人等了半响。 却也没见皇上要离开的意思。 就站在皇后床榻前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看着娘娘。 看着娘娘红润的脸蛋,睡得不太踏实的模样,深深地看着。 宫人也不敢多问。 只能硬着皮头,在皇上的注目下,开始给娘娘脱掉身上不舒服的外衣,轻轻取下娘娘头上的发饰,然后又给娘娘擦拭了身体,尽量让娘娘睡得舒服一些。 刚做完所有,宫人正帮娘娘小心拧着被子时。 娘娘突然睁开了眼睛。 “娘娘……” “呕。”安泞干呕了一声。 宫人知道娘娘是要吐呕了,连忙差人拿来了痰盂。 刚拿过来,安泞就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 吐了不少。 仿若把黄胆水都要吐出来了。 “娘娘,娘娘好些了吗?”宫人紧张的说道。 安泞吐完之后,是觉得胃里面舒服了些。 她轻声说道,“本宫喝点茶水。” “奴婢这就去给娘娘倒水。” 宫人连忙差人倒了温茶水过来,然后扶着娘娘做起来,喂她喝水。 安泞眼眸微动。 仿若看到,屏风后有一道,离开的身影。 仿若是幻觉。 宫人看着娘娘的方向,连忙说道,“娘娘,刚刚皇上一直在这里……不知为何此刻又走了……” 安泞垂下眼眸喝下了茶水。 大概是。 不想彼此再过尴尬。 所以。 她是被萧谨行从将军府带回来的吗?! 宋砚青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 “娘娘,好些了吗?”宫人看着她变得惨白的脸色,担忧的问道。 “好多了。”安泞说道,“不过明日起来,定然是难受的。你现在让人把笔墨拿过来,本宫把醒酒药方子写下来,明日本宫醒了,就给本宫服用下。” 哪怕任何时候,她也不想,折腾了自己的身子。 一来不是她的,她得珍惜感恩。 二来,她也没有受虐倾向,尽可能的,不折磨了自己。 殿门外。 萧谨行并没有离开。 只是以为安泞不愿再见他。 所以她醒了,他就避开了。 然后就听到了,安泞淡淡的吩咐宫人的声音。 他其实早知道,安泞很会照顾自己。 她离开他,或许真的是,最好的选择。 …… 三日后。 明日,清明时节。 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白家白墨婉,白墨一,古家古幸川明日斩首示众。 安泞去了天牢。 最后一次,见到古幸川了。 他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 两个人,话不多,却仿若,千言万语。 千言万语,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外面,天气可好。”古幸川问。 “不好。”安泞回答,“阴沉小雨,明天怕是,看不到阳光了。” “可惜了。”古幸川喃喃。 安泞沉默不语。 “明日,便不要来送我了。”古幸川说。 安泞看着他。 “不想你看到我,头骨落地的模样,怕吓到你。”古幸川微笑。 哪怕已没有了当年的风姿绰约,却依旧,温和如初。 却依旧仿若,她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如三月的阳光,如沐春风。 “带酒了吗?”古幸川问。 安泞点头,默默地点头。 “我们喝一杯吧。”古幸川温和的说道。 安泞打开了酒瓶,倒了两杯。 她递给古幸川一杯。 古幸川的手指,瘦得吓人。 仿若就剩下了一层皮。 古幸川也看到了安泞的视线。 他用他的长衫,试图遮掩。 却仿若,只是徒劳。 “抱歉,最后还是让你看到我这么不美好的样子。”古幸川喃喃道,“本以为好好吃饭,身体会好些,却没想到,身子骨越来越差……” “幸川。”安泞打断他的话,“你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样子。” 古幸川微笑。 笑起来那么虚弱,却又那么干净剔透。 安泞垂下眼眸。 眼底的泪水,还是盈满了眼眶。 古幸川心口在痛。 一直在痛。 但他却,只能淡漠。 他说,“干杯。” 用其他来掩饰,内心的情绪。 安泞忍下了眼底的泪水,举起酒杯。 酒杯碰撞响起了清脆的声音。 仿若,诀别时的碎裂。 两个人一饮而下。 古幸川身体太过虚弱,咳嗽了几声。 “幸川。”安泞看着他。 “无碍。”古幸川依旧温和,依旧嘴角带笑。 他放下酒杯。 他说,“忘了我。” 从此不要再记起他的曾经。 那些,哪怕美好,哪怕狼狈的过往。 他愿,消失在尘埃之中。 永世不在,拘泥于世间万物。 安泞对视着古幸川的眼神。 对视着他绝望又悲痛的眼神…… 看着他眼眶中盈满的泪水。 古幸川其实并没有……那么洒脱……或许不是对生命的不甘,只是对人情的眷念……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41章悲伤逆流成河四更 安泞伸手。 手指放在了古幸川,冰冷的脸颊上。 古幸川垂眸。 触不及防,一滴眼泪落在了安泞的手指上。 恍若还有温度。 “对不起。”安泞道歉。 对不起。 这是她这辈子,对他唯一的遗憾。 她穿书过来,并没有挽救他的性命,反而让他遍体鳞伤,身败名裂。 古幸川摇头。 默默地摇头…… 那一刻却感觉到一道温凉的唇瓣,印在了他的脸颊上。 古幸川抿唇。 全身紧绷。 心痛难忍。 安泞不应该亲吻他。 礼数不应该…… 他眼眸微动。 看到远处,大牢尽头,一道黑黄色身影,一身挺拔,睥睨天下。 他可以站在最高的位置,拥有最大的权利。 但他,得不到她。 萧谨行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安泞的难过,安泞的悲伤,安泞对古幸川的绝望…… 她可以爱任何人。 她不会,爱他。 他转身离开。 淡漠的离开。 其实本不应来。 不过是,总有些期许。 他走出天牢外。 明日之后,一切就都,尘埃落地。 牢房中。 安泞的唇瓣从古幸川脸上离开。 离开时。 彼此,泪流满面。 安泞说,“以后我会照顾好自己。” “好。” “你……”安泞到嘴边的话,又欲言又止。 说什么。 安息吗?! 总觉得每一个字眼,都那么残忍。 两个人默默的看着彼此。 默默的,沉默不语。 第二日的清晨。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安泞身体微动。 她陪了古幸川一宿。 时间,真快。 这么快,就要离别了。 “娘娘。”小伍恭敬,“古大人该上路了。” 一句“该上路”了。 让她彻底,崩溃。 却又强忍着,坚强。 她怕古幸川走得,难受。 她就默默的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被人打开了铁链。 在天牢十余月,第一次,取下这沉重的链子。 她看着他,被人搀扶着站了起来。 虚弱到已无法走路。 “幸川。”安泞叫着他。 “安泞。”古幸川回头,回头看着站在他身后深深看着他的安泞,他说,“再见。” 再见。 永不再见! 古幸川被带走了。 安泞留在了天牢之中。 只因古幸川说,不让她去看他头骨落地的模样。 她要保留古幸最初的骄傲,最后的尊严。 安泞眼前模糊不清。 眼泪就顺着眼眶一颗一颗往下掉。 真正临别时才知道,其实所有的心里准备都是徒劳。 真正这一刻的悲伤才真的可以,彻底地摧毁了一个人的心智…… “娘娘。”宫人看着皇后的模样,忍不住叫着她。 只觉得她太过悲伤。 悲伤到,就好像,脱离了这个世间一般。 安泞眼眸微动。 一动。 眼泪流得更多。 仿若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迈着脚步,离开。 离开这座阴森潮湿的天牢。 突然觉得,这里好空。 空到让人窒息。 安泞一步步走出去。 外面果然没有太阳。 没有古幸川想要见到的阳光。 灰暗的天色,乌云密布。 清明时节,果真是,断肠人在天涯…… “娘娘……娘娘!” 宫人全部都惊惶失色。 安泞就这么重重的倒了下去。 第一次因为太过悲痛,悲痛到,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古幸川…… 那么干净清澈,谪仙脱俗的男人…… 再也不在了…… 死亡真的是人世间最最残忍的事情。 而她却一次次,经历。 一次次经历着自己身边最重要人的离去…… …… 古幸川死后。 安泞昏睡了三天三夜。 一直在呢喃,一直在迷糊不清,一直在哭泣不止…… 宫中太医全都束手无策。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看着她的悲伤欲绝,脆弱不堪。 不是,很会照顾自己吗?! 不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吗?! 古幸川的死,就让你这么难过吗? 难过到,选择这样的方式来逃避现实。 “皇上。”冯希芸恭敬上前,诚恳不已的说道,“皇后娘娘是心病导致,并非身体不适,微臣每日给娘娘熬药,只要娘娘服用,身体并不大碍,娘娘从悲痛中醒过来之后,也不会伤到娘娘身体。然皇上这般一直陪伴娘娘,不休不眠,反而是影响到了皇上的龙体,还请皇上回去休息,微臣誓死照顾好娘娘,请皇上安心。” 冯希芸话一出。 其他太医也都纷纷跪在了地上,“还请皇上以龙体为重,微臣定会照顾好娘娘,还请皇上回去歇息。” 满屋子的人,除了太医。 其他侍卫宫人也都跪在了地上。 平公公也是焦急不已,“陛下,娘娘昏睡了三天,您就陪了三天,到时候娘娘醒了,您却倒下了,那可如何是好?奴才就请求皇上闭一下眼,就一会儿再来娘娘身边,您这么守着娘娘,娘娘也不见得会醒。娘娘要是真醒了,奴才一定立马通知皇上。”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眼眸却一直放在安泞苍白的脸颊上。 安泞。 你这是对朕的惩罚吗?! 因为杀了古幸川,所以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朕! “皇上。”冯希芸鼓起勇气又说道,“娘娘因为心伤才会如此昏睡不醒,而娘娘的心伤本是因为……” 冯希芸欲言又止。 萧谨行转眸看着她,示意她说出来。 冯希芸咬牙,冒死说道,“娘娘心伤本是因为皇上下令处死了古幸川,娘娘怕是现在一时,也不愿意见到皇上。微臣觉得,如果皇上真心体恤娘娘,不想娘娘这般难受,还请皇上离开娘娘身边,或许……娘娘更可能会醒过来。” 萧谨行心口微痛。 是这样吗?! 因为他一直在,所以安泞才不愿意醒来。 因为不愿意看到他,才会这般让自己昏睡过去。 才会用这种方式来拒绝他。 “皇上,您就听听冯小太医的吧。不管皇后是不是这般想的,但皇后现在一直昏睡不醒,皇上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倒不如就按照冯小太医所说,看看能不能让娘娘醒过来?”平公公连忙说道。 也是巴不得马上劝走皇上。 再这样下去,娘娘没事儿,皇上就真的要驾崩了! 萧谨行喉结滚动。 安泞。 如果这真是你所想。 朕便,依了你!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第642章清醒一更 凤栖殿。 萧谨行离开后的第二日。 安泞醒了过来。 太医宫人都震惊了。 莫非真的如冯小太医所言,皇后娘娘真心是因为不想见到皇上所以才故意昏睡不醒吗?! 皇上一走。 娘娘就清醒了?! “娘娘。”宫人上前,连忙叫着她。 安泞头很重。 她有些恍惚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总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心里那一刻顿然又想到古幸川被执行了死刑,心里的压抑让她有那么一瞬间,又要晕了过去。 却又强忍着自己,振作起来。 “我睡多久了?”安泞开口。 声音虚弱。 “回娘娘。”宫人连忙说道,“娘娘已经昏睡了四日了。” 安泞轻揉着额头的手顿了顿。 她昏睡了四日?! 难怪会觉得,身体那么酸软,那么沉。 只是。 她怎会昏睡这么久?! 古幸川的死让她确实打击过度,但也不至于,一睡睡了四天。 她动了动身体。 “娘娘,你想起身吗?”宫人看着她的举动,恭敬地问道。 “嗯。” “奴婢搀扶娘娘。”宫人小心翼翼的将安泞扶坐了起来。 后背给她殿了靠垫,让她靠在床头,支撑着她的身体。 安泞头晕得厉害。 是真的睡太久吗?! 她不由得一直揉着自己的额头。 宫人见状,连忙上前帮她轻揉着,让她能够稍微放松了些。 “娘娘。”床榻前,突然响起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女性嗓音。 安泞转眸。 因为头晕身子重,醒了之后也没有怎么观察周围。 此刻才发现蹲跪在自己面前的冯希芸。 还有在屏风外一屋子的太医。 所以她的昏睡,萧谨行让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来了她这边?! 安泞默默地想着。 头昏脑胀,却也思考不到那么多。 “娘娘,您终于醒了。可否让微臣给娘娘诊脉看看娘娘的身体情况?”冯希芸恭敬地问道。 安泞睨了她一眼。 看着她鞠躬卑微,毕恭毕敬的模样。 她应了一声,“嗯。” 冯希芸才起身,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安泞,然后给她诊脉。 表情严肃。 好一会儿。 冯希芸收回手,鞠躬行礼道,“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因伤心过度才会导致娘娘一直昏睡不醒。现娘娘醒过来,只要放松心情,调养几日,便可痊愈。” 安泞自己的身体,她自然清楚。 她看着冯希芸,声音虚弱,“这几日本宫昏睡不醒,都是冯小太医在照顾本宫吗?” “微臣和太医院所有太医,都一直陪在娘娘身边。”冯希芸连忙回答。 也不自己一个人领了功。 其实在皇宫之中,安泞偶尔也有听说。 冯希芸在宫中口碑甚好。 后宫中各位小主如有身体不适,冯希芸不分贫富贵贱便都会积极医治,深得后宫嫔妃们的喜欢。在太医院也从来不仗着自己医术高超,又得皇上赏识而显得高高在上,反而谦卑有礼,尊重师长。 “辛苦了。”安泞慢条斯理地说道。 “照顾娘娘是微臣的本分,何况不只是微臣和太医们,皇上也陪伴了娘娘三日,一直在娘娘身侧,寸步不离。”冯希芸突然说起萧谨行,仿若是在为萧谨行说好话,“昨日深夜皇上才因为身体不适离开。” 安泞显得很淡漠。 冯希芸又说道,“现娘娘醒了过来,微臣马上让人去禀报皇上……” “不用了。”安泞叫住冯希芸。 冯希芸一脸诧异,随即说道,“娘娘,皇上一直放心不下你,莫不是皇上一直不眠不休,身体支撑不住,定然不会离开娘娘身边半步……” “所以才要让他多休息。”安泞接过冯希芸的话,“不是说深夜才离开吗?这也才没睡多久,皇上的身体关乎到国家社稷,更重要。便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是。”冯希芸为难地答应着。 看不出来其他,任何神色。 “本宫睡了这几日,如何进食的?”安泞问。 也是随口问着。 “回娘娘。”冯希芸恭敬道,“娘娘一直昏睡不醒,无法让娘娘吃下膳食,这几日便都是通过微臣给娘娘熬制的汤药才能够勉强维持娘娘的身体所需。” “所以这几日本宫吃的汤药,都是你熬制的?”安泞问她。 “是。”冯希芸点头。 “本宫现在有些饿了,可以吃点膳食吗?”安泞问。 “娘娘因几日未能进食,身体自然是虚弱,如大补反而对身体不好。如娘娘饿了,可以让御膳房熬些小米清粥,微臣再给娘娘熬点汤药巩固娘娘身体,待娘娘身体完全康复了,再按照正常娘娘的饮食即可。” “那就按照冯小太医所言。” “是,微臣这就去给娘娘准备。”冯希芸给安泞行礼后,离开。 太医院的太医,安泞也让所有人的退下了。 “娘娘,要再躺下睡会儿吗?”宫人看着皇后虚弱不堪的样子,担忧道。 安泞点了点头。 现在起床,确实只是在强撑。 四天没有进食,只是靠汤药维持自己的身体机能,确实支撑不住。 她躺在床榻上,闭上眼睛。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舌尖细细的在舔舐着口腔中的一些药汤遗留。 真的是因为伤心过度而整整昏睡了四天吗?! 还是说…… 有人在刻意让她,昏睡不醒。 …… 乾坤殿。 冯希芸跪在大殿上行礼,“微臣参见皇上。” 萧谨行眼眸微动,“平身。” “谢皇上。”冯希芸起身。 起身那一刻,身体仿若晃动了一下。 很快让自己稳定了下来。 萧谨行看了一眼,选择了漠视。 “皇后醒了?”萧谨行问。 “回皇上,娘娘已经醒了过来,娘娘昏睡了几日身子娇弱,但只要好好调养,放宽心情,不出三日便可康复,还请皇上安心。”冯希芸回答。 萧谨行应了一声,又缓缓开口道,“皇后说什么了吗?” “娘娘说,皇上日夜陪伴,辛苦劳累,让皇上定要保重龙体。”冯希芸回答。 “意思是,让朕不要去见她是吗?”萧谨行扬眉。 “娘娘只是担心皇上的身体,怕皇上为她操劳过度,才希望皇上留在寝宫多加休息。”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43章安泞对冯希芸的揭穿二更 萧谨行冷笑了一下。 安泞的意思,他太清楚不过。 他冷声道,“你去告诉皇后,朕不会再踏入凤栖殿,朕不会再去打扰了她,让她安心养伤。” “皇上,娘娘并非……”冯希芸似乎想要劝说,脸上带着担忧。 “朕和皇后的事情,无须多言。”萧谨行直接打断。 “……是。”冯希芸无奈,只能恭敬。 “退下吧。”萧谨行冷漠。 “微臣告退。”冯希芸行礼。 刚准备离开。 “冯希芸。”萧谨行叫着她。 “微臣在。”冯希芸恭恭敬敬。 “皇后无大碍了,你便也不需这么一直在皇后身边伺候。”萧谨行说道,“何况,皇后本懂医术,她醒了,也不一定还需要你。” “微臣虽医术不精,但微臣知道皇上关心娘娘。娘娘现在清醒,微臣哪怕不能再为娘娘做什么,微臣也会去看望娘娘,将娘娘的情况及时禀报皇上。”冯希芸一脸真诚。 萧谨行眸光流转。 他冷声道,“去忙吧。” “微臣告退。”冯希芸没有任何停留。 一脸本分的离开。 平公公看着冯希芸的身影。 又回头看了一眼皇上在处理政务。 便连忙跟随了出来。 “冯小太医。”平公公上前。 “平公公。”冯希芸行礼。 脸色略显苍白。 平公公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冯希芸的身体乏累,连忙说道,“这几日冯小太医照顾娘娘辛苦了,冯小太医也得为自己的身体考虑,定要多加休息。” “谢平公公关心,希芸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冯希芸满脸温和,对着平公公又恭敬的行了礼。 平公公说道,“皇上刚刚说不再去见了皇后,心里自然也是惦记着皇后的。冯小太医每日去了皇后那里,便来乾坤殿给皇上禀报娘娘的情况。” “是,希芸记住了。”冯希芸一脸恭敬。 “照顾好皇后娘娘,皇上不会亏待你的。”平公公叮嘱。 “我只是做我分内事儿。平公公放心,我不会辜负了皇上对我的信任的。”冯希芸口吻坚定。 “冯小太医慢走。” 冯希芸又是恭敬行礼,才匆匆离开。 平公公看着冯希芸的背影。 嘴角也是拉出一抹了欣慰的笑容。 也不知,如皇后和皇上迟迟不好,这冯小太医是不是能够让皇上稍微,舒心点…… …… 凤栖殿中。 三日后。 安泞身体基本恢复。 冯希芸来到凤栖殿,给安泞把脉。 安静中。 冯希芸说道,“娘娘经过三日的修养,身体已无大碍。不过娘娘身子骨依旧虚弱,还需要进行调养,微臣会安排药膳方和御膳房那边,给娘娘,补养身体。” “不用了。”安泞淡淡的说道,“本宫的身体,本宫很清楚。” “娘娘……” “你以后也不用来凤栖殿了。”安泞直言。 冯希芸看着安泞,明显有些为难。 但因为安泞的身份,却也不敢反抗。 “你去禀报皇上,本宫身体已完全康复,他不会再逼着你来本宫这里。”安泞淡漠地说道。 冯希芸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误会了,皇上并没有逼迫微臣来娘娘这里,是微臣自愿过来的。” 安泞看着她。 “娘娘,微臣只想尽职尽责的照顾好娘娘的身体,还请娘娘成全。”冯希芸一脸诚恳。 安泞抿唇。 很多事情,她其实不想说得太明白。 和萧谨行即将分道扬镳,她也不想在后宫之中,留下什么口舌。 “你们都下去。”安泞突然吩咐。 周围的宫人听命,恭敬离开。 内殿上,就剩下了安泞和冯希芸两个人。 安泞说道,“本宫不想去深究,到底是萧谨行要求你每日来本宫这边,还是你为了讨好萧谨行坚持来本宫这边,这对本宫而言,一点都不重要,因为本宫和皇上,已无感情。” 冯希芸脸有些白。 此刻也是跪在地上,显得,很是弱小。 听到安泞的话,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本宫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的人,不聪明也不可能能够这般轻易的周旋在本宫和萧谨行的身边。”安泞说得直白。 冯希芸轻咬着唇瓣。 “但聪明,得用到正处。别走歪了路。”安泞提醒,“白墨婉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微臣,并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冯希芸表明决心。 “有没有,你自己最清楚。”安泞冷笑着,“很多事情,本宫不想揭穿了你。不是因为本宫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也不是本宫畏忌你冯希芸,本宫只是不想在临走之前,赶尽杀绝!” 冯希芸单纯无辜的眼神看着安泞。 一副,毫不自知的表情。 “顺便提醒你,萧谨行也不是省油的灯。骗得过他一时,骗不过他一辈子。冯小太医如真心想要留在萧谨行身边,陪伴他,辅助他,照顾他,那本宫劝你最好保持善良,别误入了歧途。”安泞说得慢条斯理。 但一字一句,都带着压迫感。 冯希芸被安泞莫名说的难堪。 此刻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了。”安泞突然想到什么,“刚刚说到白墨婉是你的前车之鉴。你知道白墨婉落到现在的下场是为何吗?!” “微臣只是太医,并不了解前朝之事儿,更不懂后宫之争。” 安泞冷笑着,“因为她不相信,本宫会真的离开萧谨行。所以想要对本宫,赶尽杀绝。” 冯希芸心口微颤。 她看着安泞。 看着她嘴角淡漠的笑。 分明是倾国倾城的容颜,此刻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那样的气场,让她不寒而栗。 “本宫今日的话,点到为止。冯小太医听明白了,定然知道自己以后应当如何。如不明白,那便也是冯小太医自己的选择,本宫也不强求。”安泞不再多说,“退下吧。” 冯希芸努力让自己不动声色,说道,“微臣告退。” “以后,本宫也不想再见到你。”安泞直言。 冯希芸恭敬,“是,微臣会向皇上转达娘娘的懿旨。” 冯希芸离开。 安泞脸色淡漠的看着冯希芸的背影。 对冯希芸的手下留情,不过是不想萧谨行身边真的,一无所有。 ------题外话------ 三更 第644章选择三更 乾坤殿。 冯希芸跪在大殿上,“微臣惹怒了娘娘,娘娘不让微臣再去凤栖殿,无法及时给皇上禀报娘娘的身体近况,是微臣的失责,还请皇上责罚。” 说着,冯希芸跪叩在地上,满脸愧疚。 “和你无关。皇后只是不想和朕再有关系。”萧谨行冷淡道,“起来吧。” “可是娘娘的身体……” “她的身体,她会照顾好自己。”萧谨行冷漠。 冯希芸咬着唇瓣,不敢再多言。 “以后皇后不让你过去,你便不用去了。以后每日也不用再来乾坤殿。”萧谨行吩咐。 “微臣遵命。” “退下吧。” “是。”冯希芸恭敬。 她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她从来都不会得寸进尺。 每次都是适可而止。 所以,不会引起反感。 也不会遭到排斥。 …… 安泞在凤栖殿又养了几日。 其实冯希芸后来送来的汤药,都是真的调养她身体用的。 并没有参杂其他任何有害药物,而且看得出来,她的药方很用心。 不过是她前几日的汤药中,确实含有迷药成分,让她多睡了几日。 她也是后来从宫人口中,才猜测出来,冯希芸之所以这般做,就是为了让萧谨行认定她对他的恨意之深。 目的是让萧谨行对她死心。 放在以往,她也不见得能够让冯希芸这般耍了小心思。 但终究最后忍了下来。 不可否认,一方面确实是不想对萧谨行身边的人赶尽杀绝。 她和萧谨行注定有缘无份。 她很快就会离开皇宫。 她对萧谨行也没有恨。 尽管古幸川的死会成为她心里永久的一根刺,但因为她和萧谨行没有关系了,她也不会让自己去埋怨萧谨行。 所以也没必要一定要让萧谨行孤独终老。 而萧谨行对冯希芸明显对他人不同,冯希芸这么做无疑也是因为喜欢萧谨行,想要离间她和萧谨行的感情,从而成功上位。 两个人志同道合,或许冯希芸最后会成为他最后的伴侣。 她就当是,最后一次成全萧谨行。 所以她放过了冯希芸,不打算当众拆穿了她。 另一方面,冯希芸的手段,并不算残忍。 至少没有趁机杀了她。 冯希芸完全有那个能力在她昏睡之时做了手脚,但她没有,或许是心不够狠,也或许是怕自己被发现,总之,她没有杀她,她也可以给冯希芸留一条活路。 想着些事情。 安泞动了动身体,对着宫人说道,“今日本宫身体好了很多,本宫想要自己下厨做点膳食。你差人去通知太子和两位公主,晚上到寝宫来用膳。” “是。”宫人连忙答应着。 自从古大人被死刑后,娘娘一直精神不济。 不只是身体,心情也明显看得出来不太好。 今日难得有心情自己做饭,宫人自然是都是高兴不已。 以为娘娘,终于放下了。 安泞也试着在让自己放下。 很多事情,也只能选择放下。 晚膳时。 萧鹿鸣,安呦呦和萧安琪一起,到了凤栖殿。 “母后。”安呦呦很是热情,一把抱住了安泞的大腿,“母后我可想你了,可是他们不让我来你寝宫说你身体不好。母后你身体好了没有?!怎么这次回来皇宫你总是在生病,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母后是前些日子没注意天气,染了风寒,现在已经没事儿了。”安泞安抚。 安呦呦连忙乖乖点头。 也就只有安呦呦,会听信了她的话。 安泞转眸看着萧鹿鸣和萧安琪,明显看得出来,他们眼神中对她的担心。 安泞琢磨着。 是不是姓“萧”的,心思都会复杂一些?! 好在萧谨行没有逼着安呦呦改姓氏。 “坐下一起用膳。”安泞忽视了萧鹿鸣和萧安琪的视线,温柔的招呼着他们。 所有人围桌在桌子上。 安呦呦一看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吃得很香。 萧鹿鸣和萧安琪吃得慢条斯理,显然是有心事儿。 或许也是猜到了,她今日突然叫他们来,是有事情要说。 安泞抿了抿唇,“安琪,你是姐姐,母后就从你说起。” 安琪连忙放下了碗筷,起身行礼道,“是,母后。” “坐下吧。”安泞叫着安琪,“不用这么拘礼,今日母后叫你们过来,也只是和平常人家一般团聚而已。” “是。”安琪还是很注重礼节。 仿若是根深蒂固的存在。 安泞也不再多说,她直言道,“过几日,母后就要离开皇宫了。” 安琪抬眸看着安泞。 萧鹿鸣拿着碗筷的手,在微微用力。 安呦呦正啃着鸡腿,听到安泞的话,也诧异的抬起了头。 “不是出皇宫游玩,而是以后都不会回到皇宫了。”安泞说到明处。 “那父皇呢?”安呦呦满嘴都是油,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们父皇不会离开。”安泞解释,“也就是说,这次母后的离开,就是要和你们父皇分别。” 安呦呦突然觉得,手上的鸡腿也不香了。 再没心没肺,也大概知道母后要说什么了。 “我跟你们父皇商量好了。关于你们跟着谁的问题,由你们自己选择。”安泞对他们说道,“之前是母后自私了,没给你们任何选择的权利就给你们做出了决定,这次,母后把这个选择权交在你们的手上。安琪,你是姐姐,你先做选择……” “和父皇真的不再可能了吗?”萧鹿鸣忍不住打断安泞的话,问她。 安泞看着萧鹿鸣,点头,“不再可能。” 萧鹿鸣咬着小唇瓣,明显能够看得出来他的难受。 安泞心有不忍,终究还是选择了忽视。 她看向了安琪。 安琪接受到安泞的目光,她垂下眼眸,眼眶红润,“安琪是在皇宫长大的,也是跟在父皇身边长大的,安琪很舍不得母后,但如果安琪离开,安琪怕父皇一个人在皇宫会寂寞。对不起母后,安琪不能跟着你一起离开。” 安泞微笑,她摸了摸安琪的脸蛋,“没关系,那你好好陪在父皇的身边,母后会想你的。” “安琪也会一直想母后的。”安琪重重的说道。 安泞安慰了一番安琪,转头看着萧鹿鸣。 鹿鸣感觉到安泞的视线,小嘴唇咬得更紧了。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45章至此陌路四更 安泞看着萧鹿鸣,柔声道,“鹿鸣,你有什么想法你都可以说出来。母后之前就给你说过,母后会尊重你的选择。” 萧鹿鸣眼眶已经红透,一直没有开口。 因为,很难开口。 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想过了。 他知道母后要离开父皇,因为古幸川的死。 但他却一直还是抱着希望,希望母后会选择留下。 留在父皇的身边。 他不想做了这个选择。 安泞看着萧鹿鸣的沉默,心中也会难受。 因为已知道答案。 如果鹿鸣选择她,不会这么犹豫和纠结,不会这么觉得对不起她。 事实上,她也早想过会是这个答案。 鹿鸣被萧谨行教得太好了。 或许在鹿鸣的心目中,江山社稷更为重要。 当然她也不会阻止她儿子成为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真的要和他分别,终究心有不忍。 跟在自己身边四年。 在萧谨行身边不到一年而已。 但她说过。 她尊重他们的选择。 她不强迫他们。 安泞嘴角拉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她说,“鹿鸣,你就留在皇宫吧。” 萧鹿鸣小身体微颤。 他眼眶红润。 小嘴唇依旧紧咬着。 或许,还在挣扎和纠结。 安泞却已经转移了视线。 她不想再让鹿鸣为难。 也不想让他那么难受。 安泞有时候也在想,到底为何,就演变成了现在这样。 分明和萧谨行应该一点关系都没有。 却因为两个孩子,变得如此复杂。 她深呼吸一口气,转头看着胖乎乎的安呦呦,用轻松愉快的口吻问安呦呦,“呦呦,那你跟着父皇还是母后?!” 安呦呦一直忍着没有哭。 此刻看到母后冲着她笑,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一边哭,一边还从凳子上爬下来,满手满嘴都是油的扑进了安泞的怀抱里,抱着她说道,“母后,姐姐和哥哥都不要你了,我如果在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安泞真的被安呦呦弄得哭笑不得。 她解释道,“姐姐和哥哥没有不要母后,只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你要是喜欢皇宫,喜欢你父皇,你也可以留在皇宫,母后不会怪呦呦的。” “我不喜欢皇宫。”安呦呦大声说道,“虽然这里有好吃的好玩的,但是我更喜欢絮州的生活,我想回到絮州去。可是我又舍不得父皇,还有哥哥姐姐。呜呜……” 安呦呦一边说一边哭。 安泞有些无奈,她帮安呦呦擦拭着眼泪。 安呦呦哽咽不清,闪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母后,呦呦最舍不得你。” 安泞鼻子一酸。 本以为,自己算是薄凉之人。 至少在孩子面前会变得坚强。 却因为安呦呦这么一句话,让她眼泪盈眶。 她紧抿着唇瓣,努力让自己,平稳。 她说,“那如果呦呦跟着母后离开皇宫,以后可能就见不到父皇,也见不到哥哥和还有姐姐了?” “嗯嗯。”安呦呦一边乖乖点头一边崩溃大哭。 无助又可怜。 安琪看安呦呦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哭了出来。 萧鹿鸣一直在强忍,但在看着安呦呦的时候,眼泪也在不停的往下掉。 安泞看着三个孩子哭作一团,心痛难忍。 她想,她果真还是残忍的。 但她不想妥协。 也不想再拖延。 第二日。 安泞去了乾坤殿,面见萧谨行。 萧谨行看着她身形消瘦,却仿若,气色红润。 应该算是,人逢喜事精神好。 安泞是要走了吧?! 他就这么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四目相对。 安泞开口道,“昨日臣妾已和三个孩子说好,安琪和鹿鸣留在你身边,呦呦跟我离开。” 萧谨行手指颤抖,但掩饰的很好。 他冷声道,“好。” “明日臣妾一早离宫,还请皇上成全。”安泞恭敬。 “好。”萧谨行应着,又补充了一句,“朕成全你。” 安泞咬紧了唇瓣。 仿若,也没什么可多说。 如不是因为孩子。 他们之间不应该有任何牵扯。 “臣妾告退。” “安泞。”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安泞脚步微顿。 萧谨行沉默,沉默了很久。 安泞抿唇。 她准备再次离开。 “照顾好呦呦。”萧谨行叮嘱。 安泞心口微颤。 或许。 他们之间唯一还能有的那么一点关系,还能够谈的那么一点话题。 唯有,他们之间的孩子。 她回头,“也请皇上照顾好鹿鸣和安琪。” “好。” 安泞笑了一下。 淡淡的微笑。 让自己彻底的释然。 意外穿进这本书,一心想着走完剧情,从此潇洒自如,却没想到有一天变成了剧中人,留下了那么多遗憾。 不过总算结束了。 明日开始,就彻底翻页了! 安泞走了。 带着呦呦,走得很洒脱。 皇宫内,再也没有了她们的身影。 清晨的阳光,照耀着皇宫,一片繁华,却又死寂一般的孤独。 平公公一直陪着皇上站在殿门前,看着宫门的方向。 宫门口,没有任何人进出。 皇后娘娘早已离开。 皇上却一直不曾移开视线。 “父皇。”身后,传来萧鹿鸣的声音。 萧谨行转眸。 一滴眼泪,猝不及防。 却又仿若,只是幻觉。 “为何不跟她一起走?”萧谨行问他。 “父皇曾说过,只有变成强者才可以保护自己重要的人。儿臣想要变得和父皇一样强大。”萧鹿鸣恭敬。 那个时候,他只是算计萧鹿鸣,自私的想要把江山社稷丢给他,陪安泞游览天下。 那个时候的他还以为,安泞只是不喜欢皇宫,只是不喜欢被束缚。 直到现在才知道。 她不喜欢的,仅仅是他。 萧谨行正欲开口。 “儿臣如果跟着母后离开,父皇和母后便再无可能。但儿臣不走,母后定然会思念儿臣,或许母后还会回来。”萧鹿鸣又恭敬道。 “怕是要让你失望了,鹿鸣。”萧谨行低声。 声音中,也听不出来太多的情绪。 只是。 不再有任何期许。 他太清楚安泞的性格了。 安泞只要离开,她就不会再回来。 就像五年前一样。 他们之间,至此陌路! ------题外话------ 宅要是说今天就是大结局了,你们会不会打死宅。 阿哈哈哈! 好啦。 当然不是啦。 宅从来不写悲剧的。 不过这段时间确实写得挺压抑。 都快写得自闭了。 至于后面的剧情…… 揭开了很多误会之后,就会冰释前嫌了,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好啦。 明天见。 不见不散哦! 第646章半年后一更 半年后。 大泫国,文州,菖门县边界。 近郊客栈。 一行人围桌在餐桌上,喝茶,吃干粮。 “娘。”一个软糯的声音,带着抱怨的口吻,“我想吃肉肉,不想吃馒头了。你看我都饿瘦了。” 说着,还摸了摸自己肉嘟嘟的小脸蛋。 一脸委屈。 安泞看了一眼安呦呦,无动于衷。 旁边的张汶河连忙安慰道,“小小姐,我们马上就要到文州城了,到了城里就可以吃肉了。” “马上是多久?”安呦呦圆溜溜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道。 “按照路程,最多2天。”张汶河连忙回答道。 安呦呦有些不开心。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不回絮州,非要去什么文州城。 天南地北的。 从皇宫离开后,她跟着娘亲都在外游荡半年了,还没有一个安身之所。 虽然跟着娘亲基本上是吃香的喝辣的,但偶尔也会到这种,什么都没得吃的地方! 安呦呦食不知味的,一口一口吃着馒头,满脸惆怅。 “张叔。”安泞叫着忙前忙后的张汶河。 “是,小姐。”张叔恭敬道。 “不是说文州城是一个还算富饶的地方,这一路走来,怎么都觉得贫瘠得很?”安泞皱眉。 离开皇宫后。 安泞带着安呦呦和张汶河以及颜今谣先进行了汇合,汇合后并没有急着去一个固定的地方定居,而是游览了大泫国的壮丽山河,一路走来,也算是心情愉悦。但终究,钱财有限,毕竟把身家财产大部分都给了古家,自己手上的不算太充裕,不能一直这么坐吃山空下去,所以偷闲了半年,就打算重抄旧业,开店做生意。 决定去文州,也是之前的一个路线规划。 文州是他们旅游的最后一站,到站后就安定下来,免得来回折腾。 而既然定下了文州,对文州自然就会刻意去了解,也就在旅途中打听了很多关于文州的情况。 大多数人给出的答案都是,文州是一个人杰地灵地方,很适合宜居。 但现在看着周围环境的萧条,怎么也不像传闻的一样。 这么大一个客栈,整整一个上午,也就只有他们一行路人过来喝茶歇息,没见其他人。 “要不要小的去问问情况?”张汶河似乎也觉得蹊跷。 “你去问问店家。”安泞说道。 “好。” 张汶河离开。 安泞看了看安呦呦,看着她虽然愁眉苦脸,但吃得也不少。 她从不担心会把安呦呦给饿着了。 天生的小吃货。 “今谣,你帮我看着点呦呦,别让她吃太多,我去外面转转。”安泞交代。 “好。”颜今谣点头。 安泞走出客栈。 客栈在郊外,所以并不热闹。 然而这么一条马路上,却没见几个人影,着实让人觉得诡异。 安泞眼眸陡然一紧。 仿若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顺着声音的方向,安泞看到了一行官兵骑着骏马,卷起沙土从远处直接往客栈而来。 安泞往旁边站远了些。 官兵到达客栈,一边从马背上下来,一边对着老板大声吼道,“来两壶茶,十个馒头,快点!” “官爷里面请里面请。”客栈老板连忙上前迎接。 几个官兵往客栈内走去。 张汶河此刻从里面出来,走到安泞身边,禀报道,“刚刚问了一下老板,老板也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近一个月来客栈喝茶歇息的人少得很,以前一天最少都能有十来波人,但现在一天有时候等不来一人。他说他这个位置,是菖门去文州的必经之地,不知为什么菖门的人就都不去文州了,他今天早上让店小二去菖门看情况了,小二还没回来。” 安泞点头。 她带着张汶河回到客栈内。 几个官兵一边喝着茶一边吃着馒头,有些急。 老板为了讨好官爷,送了些酒上去,“官爷,孝敬你们的。” 官爷看着老板,一个带头的说道,“现在我们在执行任务,不能饮酒,拿下去拿下去!” “现在不能饮酒,办完事儿就可以了。官爷你收着,小的一片心意。”老板献媚。 带头的也是喜欢喝酒。 冠冕堂皇的推脱了一会儿,勉强的收下了。 “对了官爷,这段时间菖门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吗?怎么都不见菖门的人出行。我这小店的生意都要做不下去了。”老板看似随意地说道。 官爷喝着茶水,有些大声地说道,“你还想做生意,命能够保住就差不多了!” “怎么了?”老板好奇的问道。 “上头交代了不能说。总之,别去菖门就是了。”官爷叮嘱。 “是是是。”老板连忙点头。 几个官爷喝了茶吃了馒头,就迅速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们的身影,对着张汶河说道,“看来菖门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汶河点头,遂问道,“那现在我们上路去文州吗?” 安泞想了想,“等等店小二回来,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是。” 等到下午。 店小二都一直没有回来。 客栈老板开始有些慌张了。 想到官爷说不能去菖门,该不会店小二在菖门出事儿了吧?! 店小二是他亲侄子,要真的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给他侄儿一家交代。 客栈老板急得跳脚。 安泞犹豫了一下,对着张汶河说道,“张叔,今晚我们就在客栈过夜,先不去文州了,晚上趁夜黑,我们去看看菖门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小姐……” “总觉得蹊跷得很。”安泞下定决心。 张汶河无奈答应。 小姐离开了皇宫,和朝廷也没有了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本不应该去插手。 算了。 小姐的性格也确实做不到对天下苍生视若无睹。 而且他还觉得。 小姐离开皇宫游历这半年,说是看看大泫风光,到处吃喝玩乐,事实上只是在放松心情,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其实并不觉得小姐真的如她说的那般潇洒。 毕竟。 不说对皇上是否还有留恋。 哪怕就是小少爷还在皇宫,小姐就注定了这一辈子对皇宫会有牵挂。 ------题外话------ 宅感冒一直没好,上午一直在医院。 今天的更新都会很慢。 大家稍安勿躁。 另外我看有小可爱说什么……写到最后变成了忘年恋。 因为分分合合萧谨行就老了…… 啊哈哈,没那回事儿。 也就过了半年而已。 二更见。 第647章查明真相二更 夜晚。 安呦呦到哪儿都是能吃能睡,到点自己就睡着了。 安泞帮呦呦拧好被子,看着她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对着颜今谣说道,“你今晚陪呦呦睡。” “老板,你真的要去菖门吗?不是说那里不让去吗?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颜今谣也带着些担忧。 “我和张叔就是远远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会有问题的。”安泞说道,“呦呦就交给你了。” “好。”颜今谣只得答应。 颜今谣本来一直在絮州给安泞打理着生意,安泞让她把絮州的商业变卖时,她就以为安泞再也不会回来了,会一直留在皇宫,也就打算自己在絮州做点小本生意。结果哪里知道,安泞居然要换一个地方重新发展。 她不太清楚安泞到底在皇宫都经历了些什么,但在颜今谣看来,安泞去皇宫走一趟,着实亏得要命。 一来,大部分家产都被别人拿走了,那么多钱财就这么白白送人,她看着都心疼。 二来,安泞还把小少爷留在了皇宫,小少爷是安泞的亲儿子,这分明就是在让安泞割肉。 也不知道皇上和安泞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皇上居然这么来对安泞。 颜今谣也没敢问,怕戳了安泞的伤口,她能够做的就是一直陪在安泞的身边,安泞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 也就一路游山玩水,来到了文州。 安泞走出房间。 张汶河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小姐。” “把青烟安顿好了吗?”安泞随口问道。 自从青烟和张汶河被赶出皇宫后,青烟就一直跟在张汶河身边,通过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方式,终于成为了张汶河的妻子,成为妻子后的青烟对张汶河更是寸步不离,生怕张汶河看上了其他女子,生怕张汶河就把她给丢下了。 张汶河脸有些红,他也知道他这个小媳妇粘人得很。倒也不是青烟对他感情有多深,不过就是青烟从皇宫离开,一个人无依无靠没有安全感,所以才会对他这般死缠烂打。 “安顿好了。”张叔红着脸,连忙回答道。 安泞笑了笑,也没多打趣。 她一边和张汶河下楼,一边说道,“其他人都安排好了吗?” 这一路,安泞身边跟着的人当然也不少。 行走江湖,又带着这么多财产在身,哪怕其中一部分已经让镖局提早运送到了文州,但终究身上还留着巨款,万一被土匪盯上了……古代这地方山高皇帝远,没那么多王法,说抢劫就被抢劫了。 所以除了张汶河和颜今谣之外,安泞身边还有8个武林顶级高手,全部都乔装打扮成家丁,一路跟随。 “安排好了。”张叔恭敬道,“一旦发生任何危险,都会誓死保护小小姐安全的。” 安泞点头。 她今晚就带着张汶河去菖门。 一是要保证安呦呦的安全,所以武力值会更加倾向于呦呦。二是人多,反而打草惊蛇。 两个人走出客栈,分别骑了一匹马,就直接往菖门县去。 根据客栈老板给的地图路线,他们骑了大约半个时辰,远远的就到了一些火光。 所以前面就是菖门县了吗?! 安泞和张汶河互看一眼,从马背上下来,将马匹拴在了旁边的一颗大树上,两个人只身往火光的方向,小心翼翼的靠近。 火光处,是几个火把组成。 火把挂在不大不小的城门上,城门上面刻着“菖门县”。 安泞眼眸一紧。 看着城门口守着的无数官兵。 一个县城,为何会有这么多重兵把守? 菖门县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姐,你在这里等我。”张汶河开口,“我去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看从什么地方可以进得去。” 很显然城门口官兵把守,肯定不会让人进去。 “好。”安泞点头,“张叔你小心点,一定不要硬碰硬。如果被发现了立马撤离,我怀疑是有谁下了命令,靠近菖门县的人都要被抓起来。” 要不然,店小二也不会一去不回。 张汶河点头。 然后迅速从安泞身边消失。 安泞一直隐藏在黑暗处,紧紧的看着城门的方向。 突然。 城门口似乎有了些动静。 接着,安泞看到几个推车从城门里面推了出来。 这画面……仿若似曾相似。 安泞咬牙,根本没做犹豫,迅速跟着推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保持了很远的距离。 好久。 推车终于停在了一个山野坎间。 安泞迅速隐藏在暗处,看着推车人把车上的东西卸载了之后,又埋了一会儿,才推着推车回去。 他们离开好久,安泞才从暗处出来,走向他们卸物的地方。 蹲下身体,扒开地上的一层泥土…… 安泞手指一颤。 果然是,死人。 她连忙又多扒开了一些泥土,迅速检查着其中一具尸体。 身体还带着余热,应该是才死。 安泞检查了好一会儿。 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菖门县果然是爆发了瘟疫。 因为瘟疫,才会这么去封城,就和上次渝州一样。 安泞没有多停留,她迅速回到刚刚和张汶河分开的地方。 张汶河早就等在那里了。 看到她回来才稍微放松了心情,连忙上前问道,“小姐,你是发现了什么吗?” 刚开始以为她出事儿了。 看她平安回来,想来是因为发现了什么端倪。 “菖门县之所以要封城不准人靠近也不准人外出。”安泞看着张汶河,“是因为菖门县里面爆发了瘟疫。” “瘟疫?”张汶河有些惊讶。 “对。” “那是有些棘手了。”张汶河说道,“瘟疫传染性极强,要真的爆发了,只能封锁城门才能够减少传染。” 安泞点头。 确实。 在没有找到有效药医治的时候,减少人的流动性,是控制瘟疫的最好方式。 “你找到可以进去的方法了吗?”安泞问张汶河。 “小姐你还要进去?”张汶河有些激动,“进去万一被传染了怎么办?” “传染了就治好呗。”安泞不在意的一笑。 “不行。”张汶河一口拒绝,态度很坚定,“小姐不能这么去冒险!”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48章乔装易容三更 安泞犹豫了一下。 也觉得此刻冲动进去,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倒不如把一切安顿好了,做足准备再去。 安泞想明白后,就和张汶河一起回了客栈。 房间内,颜今谣虽然已经躺在了床上,但并没有睡着。 看到她回来,连忙起了身,“老板。” “吵醒你了?” “没有,一直没睡。”颜今谣说着,披了一件衣服起了身。 房间中有很微弱的烛光。 颜今谣去把烛光弄亮了一些。 “怎么样?菖门县到底怎么了?”颜今谣问着。 安泞坐在房间的餐桌前,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说道,“是瘟疫。” “难怪。”颜今谣惊讶后又释然,“瘟疫确实只能封城。但为什么不让人知道呢?怕是引起什么恐慌吗?” “应该是。”安泞点头。 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在若有所思。 她在想。 菖门县的情况和上次渝州城是不是一样?! 到底菖门县的疫情上报朝廷没有,里面的人到底是在医治,还是只是在等死?! “明天一早,你和张叔一起带着呦呦先去文州。”安泞突然说道。 “你呢,不一起吗?”颜今谣有些激动。 “我明天去菖门县,看看里面的瘟疫情况。” “老板,我知道你医术高强,但是瘟疫是会传染的,你要是被传染了怎么办?万一这场瘟疫一传染就死人,或者一传染就昏睡不醒,你怎么给自己治病?!”颜今谣越想越后怕。 “没这么夸张!”安泞笑了笑,“瘟疫也是看体质的,一般身体娇弱染了风寒才容易得病。” “可是……” “医者仁心。没办法真的不管不顾。”安泞直接打断了颜今谣的话,口吻带着坚决。 她其实今天一听老板说菖门县的人不出来,就在怀疑是县城里面可能有了传染病。 古代这种地方,医疗匮乏,稍微严重一点的流行感冒,就能死一座城的人。 也只有封锁城门,才能够把伤害降到最低。 安泞今晚也不过就是为了确认,如果真的是因为疾病封城,她做不到不管不顾,如果是其他,她绝对不会这般去多管闲事,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 …… 翌日。 安泞送安呦呦他们上路。 安呦呦眼巴巴的看着安泞,“我都没有爹了,你不能让我连娘都没有了!” 安泞忍不住笑了笑,“放心,不会让你成为孤儿的!你乖乖听谣姨的话知道吗?” “那你一定要早点来见我。我舍不得你,呜呜呜哇哇……”本来好好的。 安呦呦说哭就哭。 来得还很猛烈。 安泞有些无语,“好,我忙完立马就来文州和你们汇合。” 安呦呦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点头。 安泞对着颜今谣,叮嘱,“呦呦就交给你了,到了文州不能放纵她一直吃!” “……哇哇哇,你都不要我了,你还不让我吃肉肉……”安呦呦一听哭得更凶了。 安泞实在是无语。 她都在怀疑,肉和她在安呦呦心目中,到底是不是肉更重要?! 安泞没再搭理安呦呦,对着颜今谣又说道,“去了文州,你们先去看了宅子,如果宅子好的话,就直接买下来,不用征求我的意见。等我回来之后,我们主要做商铺这一块,其他事情就不要再耽搁了。” “好。”颜今谣点头,“老板,你确定不让张叔陪着你一起吗?张叔还是跟你一起留下吧,要不然我怎么都不放心。” “张叔跟着你们就好,我带着冠玉就够了。” 冠玉也是绝顶高手,是张汶河在武林中帮她找的高手之一。 她其实原本有打算谁都不带的。 毕竟是传染病,越少人接触越好。 但因为实在不清楚菖门县的瘟疫到底是朝廷让封锁的,还是地方官员自己的行为,如果是地方官员为了官职的自私行为,她去就可能会有危险,所以多带个人在身边,保险一些。 “好了,走吧,我做完了事情就回来和你们汇合。”安泞也不想耽搁时辰,催促着他们上路。 “娘,你一定要回来!要早点回来!”安呦呦大声说道,眼中还带着泪。 “好,我一定早点回来。”安泞点头,朝着安呦呦挥了挥手。 看着安呦呦撑着小脑袋一脸不舍望着她的模样。 眼眶还是有些微红。 安呦呦这个小胖妞就是有那个本事儿,分明每天被她吵得不行,到真的分开,又会特别难舍。 她看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好久才收回了视线。 安泞转身对着冠玉说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装易容,然后就出发去菖门县。” “是。”冠玉恭敬。 安泞上楼回了房间。 把昨晚就准备好的一身男士衣服换上,又戴上了人皮面具,还给自己贴了胡子。 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除了身材娇小了一些,和男人也没什么差别。 出门在外,还是男儿身比较方面,会少了很多麻烦。 而且她的长相…… 虽然菖门县这种地方也不可能看到什么高官,也就一般都不认识,但万一认出来,她也不想引起什么麻烦。 弄好了一切。 安泞下楼。 下楼走到冠玉面前,冠玉根本没有认出来。 看着安泞还带着些诧异的眼神,看了又看。 是觉得客栈中分明就只有他们一行人住店,何时又多了一位男客官了。 “是我。”安泞有些无语。 冠玉听到熟悉的嗓音,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小姐……” “以后叫我公子。”安泞让他改了称呼。 同时也调整了自己喉咙发出来的音调,让声音变得沙哑暗沉了些。 “是,公子。”冠玉连忙恭敬道,下一刻又不由得惊叹道,“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你的声音一变,更像男子了。这比我在江湖上看到的所有易容术,都厉害!” 冠玉今年也不过二十七八?!因为从小父母双亡,就去了江湖门派拜了师,听闻是和师门中的弟子不和,两个人不顾师兄弟情面大打出手,同时都被赶出了师门,后来冠玉遇到了张汶河,张汶河就把他带到了她的身边,算是居有定所。 即便,现在还没有定下来。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49章偶遇故人四更 客栈内。 安泞正打算带着冠玉离开。 冠玉手上还提着安泞的医药箱。 两个人刚想出门,迎面就看到客栈门口突然来了很多官兵。 安泞皱眉。 突然这么多官兵到客栈来…… 安泞带着冠玉自觉的走向了一边,不去挡了路。 官兵一进去就冲着老板大声吼道,“老板,把最好的茶水点心给我上上来,快点!” “是是是,官爷,马上就来。”老板连忙去准备茶水点心。 紧接着,客栈门口就走进来了一名女子。 女子身边跟着更多的官兵。 显然都是保护她的存在。 安泞站在旁边,不由得抿紧了唇瓣。 她倒是没想到,会在宫外遇到冯希芸。 没想到半年后,第一个见到的熟人,会是她。 只见她穿着一身淡紫色衣衫,在一名官员的热情下坐在了其中一张餐桌前。 餐桌上已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老板正打算给冯希芸倒茶水,一旁的官员连忙拿了过去,亲自帮她倒茶。 “巡抚大人客气了。”冯希芸礼节性地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冯太医,应该的应该。你从宫中千里迢迢来我们菖门县救人,在下真的是感激不尽。要能够真的救下了菖门县的百姓,在下愿意做牛做马,感谢冯太医。”巡抚说得激动。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冯希芸盈盈一笑,“巡抚大人真的不用这么客气。何况,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医治得了,还得去看了才知道。” “冯太医医术高明,一定可以的。”巡抚恭维道。 “先不下结论,我也不想让巡抚大人失望,更不想让皇上失望。”冯希芸说道,“喝了茶我们就早点上路吧。对了,伍大怎么没进来喝口茶歇息一下?” “伍大人说他带人先去看看菖门县的路况。” “好。” 冯希芸点头。 给人感觉就是,随和有礼,没有半点架子。 安泞也没有太多停留,带着冠玉不动声色的离开了客栈。 所以,也不需要再去调查揣测了。 菖门县的瘟疫是已经上报了朝廷,现在对菖门县的所作所为,应该都是萧谨行下达的旨意。而现在,萧谨行还把冯希芸从宫中派来医治瘟疫。 他就不怕冯希芸一个不慎,死在这里吗?! 还是说,他真的充分相信冯希芸的医术了得。 安泞走出客栈。 和冠玉分别坐上马。 刚上马,就看到小伍带着一行人,骑着骏马风尘而来。 小伍作为萧谨行的贴身侍卫,萧谨行就这么让给冯希芸了吗?! 安泞拽着缰绳,“驾!” 她毫不犹豫的直接和小伍插身而过。 真的是庆幸自己之前想得周到,进行了乔装易容,否则这么见面,实在是尴尬。 小伍看了一眼从他身边过去的人,恍若有些熟悉,又恍若只是错觉。 他也没在意,直接下马走进了客栈。 安泞和冠玉骑马迅速到了菖门县。 还未到城门口,几个官兵就上前把他们给包围了起来。 “下来!”官兵威胁道。 安泞给了冠玉一个眼神,两个人下了马。 “官爷,我们要去菖门。”安泞开口,声音已变成了男调。 “菖门现在不准进出。” “为什么?” “不要问这么多!来人,把他们抓起来!”官兵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就要捉拿他们。 “官爷我们做错了什么,哪怕是不让我们进菖门,也不能把我们抓起来!” “少废话!带走!”官兵把他们扣押住。 “我是郎中。”安泞大声道,“是来给菖门里面的人看病的。” 官兵顿了顿。 “我知道里面人染上了瘟疫,所以现在进去帮他们医治。” 官兵似乎没有接收到这样的通知,转头问着另一个官兵,“你接到通知说今日有郎中要入城的吗?” “没有,只接到通知说,今日巡抚大人会带宫中的一个太医来菖门治病。”官兵也有些茫然。 两个人转头看着安泞。 明显不觉得安泞会是太医。 “我不是太医,但我真的是郎中。你们放我进去,我能治好瘟疫。”安泞解释。 “不行不行,没有许可,任何人不能进去。把他们押起来……” “官爷,现在菖门里面的人全部都在水生火热之中,每天死那么多人,你们都不觉得难受吗?!你们放我进去,我真的可以治好他们!哪怕治不好,对你们也没有损失啊?!”安泞大声说道,“你们不让人进去,是怕再有人被感染,我自己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官兵仿若有点动摇了。 安泞又说道,“你们把我们抓起来,也不过是怕我们把封锁菖门的消息传出去,所以但凡靠近菖门县的人都要被关押,直到菖门的瘟疫结束了才会放他们离开。而我们如果进了菖门县的城门,城门口守备森严,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我们自然也出来不到,我们更不可能把消息带出去了!” 官兵看着安泞急切的模样。 听着安泞说道,“你们现在放我进去,对你们没有任何影响。但对里面的人有着巨大的影响,我真的可以医治好他们!” 官兵互相看了看,沉默了半响,一个官兵才好心的说道,“不是我们不放你进去,而是放你进去了,你们就真的出来不到了。早半个月,菖门县来了很多郎中,但都没有把瘟疫控制下来,还都全部被封锁在了菖门县。现在朝廷派了太医来,菖门县的所有希望都是寄托在这名医术高超的太医身上。你现在进去,又何必?!” “谢谢官爷的好心。”安泞感谢道,“但医者仁心,救死扶伤,既然来都来了,就不能不管不顾!” 官兵看着安泞的决心,又互相看了看彼此。 他们菖门县被封锁了一个月了。 每日死人无数。 要是真的有人能够医治得了,他们当然高兴不已。 不过就是怕增添无辜而已。 “既然你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们放你们进去,进去之后你可以去找刘文名大人,你说明你是郎中,他就会给你安排。”一个官兵咬牙答应了。 ------题外话------ 今天实在是晚。 明天应该可以恢复正常。 宅多保重自己,你们也要好好保重身体。 生病了真的好难受…… 第650章又见故人一更 菖门县的官兵,最终答应了安泞的请求,放他们入了城。 安泞他们刚走进城门,就听到了身后马蹄的声音。 她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也来到了菖门县城门口,俨然是冯希芸来了。 城门口的官兵全部都跪在地上行礼迎接。 小伍骑着骏马走在前面,看到城门口内进去的两道身影,厉声道,“怎么还在让人进去,不是说过不能再让任何人通行吗?!到底怎么管控的?!” 巡抚自然也看到了,连忙问着守门的官兵,“怎么回事儿?!” 官兵吓得不清,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是两名阆中。说是要进去给老百姓治病,小的才放他们进去的!” “这些江湖小阆中能有什么用?!不知道冯太医要来吗?”巡抚呵斥。 “是小的错了,小的马上去让他们回来!”官兵连忙惊吓着说道。 “不用了。”马车上,冯希芸掀开了帷帐,温和的声音说道,“阆中不顾自己性命自愿去给百姓看病,不管医术如何,其心便是好的。何况现在都已经进去了,再让他们出来,万一已感染上了瘟疫,出来就更麻烦了,就随他们去吧。” “是是是,还是冯太医想的周全。”巡抚恭敬无比,又冲着官兵呵斥道,“下不为例。” “小的再也不敢了。”官兵吓得身体都在哆嗦。 冯希芸抬头看了一眼菖门县的城门,在身边婢女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小伍和巡抚也从马背下下来。 冯希芸对着小伍说道,“伍大人,菖门县里面瘟疫严重,便少些人进去为好。” “我带两名亲信陪着冯太医进去。” “好。”冯希芸点头,“巡抚大人送我们到此就行。” 巡抚突然跪在地上。 “巡抚大人……” “菖门县发生瘟疫,多亏冯太医赶来医治,在下代表菖门县的所有百姓感谢冯太医。”巡抚真挚感动的说道,“冯太医和伍大人进了菖门县,县令会来迎接两位,里面所有事物,你们都可以吩咐他去办。” “好。巡抚大人快快请起。”冯希芸连忙招呼着。 巡抚起身,重重的说道,“恭送冯太医和伍大人。” 冯希芸和小伍微点头。 冯希芸重新回到了马车上。 小伍带着两名侍卫,进了菖门县城门。 里面大街上,除了巡查的官兵,没有任何行人。 所有人都被要求在家不准出门。 整个菖门县看上去,井然有序。 冯希芸掀开帷帐,和小伍说着话,“没想到菖门县执行皇上的命令,执行得这么彻底。” “菖门县一发生瘟疫,就上报了朝廷。皇上直接下令调遣了渝州城的节度使庞南过来管控。庞大人曾在渝州时,和皇上一起治理过渝州城的瘟疫,当时规模比这次更大。想来还是庞大人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才会做到如此。” 冯希芸点头,又问道,“上次渝州城的瘟疫,是如何控制下来的?” “上次……”小伍抿了抿唇,“上次是因为皇后娘娘的医术,才让疫情得到完全的控制。” “是吗?”冯希芸微微一笑,看不出任何情绪,“可惜这次娘娘不在,要是娘娘在……” “冯小太医的医术也是皇上钦点认可。我相信冯小太医也能够很快找到医治瘟疫的办法,解救菖门县的老百姓。”小伍恭维。 “我尽最大努力。”冯希芸给自己打气。 “嗯。”小伍点头应声。 一行人跟着带队的官兵,走到了一座大宅子前。 宅子门口已有几个人在此等候。 看到他们到来。 连忙上前迎接。 小伍从马背上下来。 冯希芸也下了马车。 “伍大人。”庞南看着小伍,显得很是激动,“好久不见。” 小伍自然也看到了庞南,热情道,“庞大人好久不见,渝州一别,就是六七年了。” “是是。”庞南连忙答应着,眼眸看向了冯希芸,“这位就是冯太医吧?” 冯希芸微微一笑,行了礼,“庞大人。” “冯太医快快里面请。”庞南邀请着他们进去。 一行人走进了宅子。 坐在堂屋。 叙旧自然不是重点,此刻庞南连忙就说着现在的情况,“菖门县爆发瘟疫现在一个月,目前确认已染上瘟疫的百姓已有528人,到目前为止死了36人。按照之前渝州瘟疫管控的方式,我把重,中,轻的病人进行了区分隔离,菖门县暂时没有症状的百姓,我让他们全部在家闭门不出,每日我会派官兵上门核查有没有最新瘟疫病人,连续三天已没有出现新的瘟疫病人。” “不过已感染的病人,病情现在越来越严重,菖门县刚爆发瘟疫的时候,请了各地阆中过来医治,目前菖门县里面有阆中52人,感染瘟疫28人已经隔离,其余24人一直在专研药物医治,暂时还没有成功。” 小伍和冯希芸默默地听着。 冯希芸问道,“病人隔离的地方在哪里?” “为了让瘟疫病人能够住得好些,来的时候我紧急休憩了三个简易的房子供他们居住。在城郊外,陵合寺庙旁边的空地上。”庞南问道。 “我想过去看看。”冯希芸说道。 庞南有些犹豫,他带着担忧的说道,“此次瘟疫传染性极强,我担心冯太医会不会被感染,毕竟一半以上的阆中都已经被传染了。而且一旦传染,就会出现发热昏睡的症状,如果冯太医被感染了陷入了这种状态,就不能医治病人了。” “可是不见到病人,我看不到症状,很难对症下药。”冯希芸说得直白。 小伍想了想,“要不先见见阆中,问问他们情况,看能不能对你有帮助?我是同意庞大人的观点,瘟疫既然传染性这么强,冯太医还是要先考虑自己的身体。你要是被传染了,这病就没办法治了。” 冯希芸看他们这般说,也没有强迫,“好,那先见了阆中,我问问具体情况。” “没有感染的阆中都住在陵合寺里面。”胖男说道,“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有劳庞大人了。”冯希芸客气。 ------题外话------ 居然还是更新晚了。 呜呜呜…… 第651章治病二更 陵合寺。 安泞和冠玉去见了刘文名之后,就被带到了这里来。 俨然是郎中们居住的地方,离瘟疫病人不远。 安泞他们刚到。 陵合寺庙外,就又传来了声响。 所有郎中都被叫到了庙子前面,安泞也在其中。 她看到小伍和冯希芸,还看到了庞南。 安泞本还有些惊讶,菖门县只是一个县而已,里面的县令居然可以把瘟疫管控到如此地步,现在看到庞南就什么都明白了。 想来是萧谨行直接派了庞南过来,也不得不说,萧谨行确实比一般人更会用人。 庞南之前在渝州经历过一次,有了经验做起来自然更得心应手。 这次菖门县的瘟疫,除了瘟疫确实传播性强感染人多之外,完全没有上次渝州城的民不聊生。整个菖门县里面的吃穿住行全部都井然有序。 安泞想着些事情。 就听到冯希芸开口说话了,“各位郎中,我是冯希芸,奉皇上的旨意,过来和大家一起医治瘟疫。因为瘟疫传染性强,我暂时没办法和病人面对面就诊,所以需要从你们口中得知一些瘟疫病人的情况,你们可以把你们目前了解到的一些症状以及你们现在用药的情况和我商讨,我希望能够最快的找到治好瘟疫的药方,解救菖门县的百姓。” “好。”所有郎中连忙点头答应道。 也是巴不得早点能够把瘟疫治好早点能够离开。 现在是哪怕没有被感染,也要一直被困在这里,根本出不去了。 “那就按照顺序,大家一个一个过来。”冯希芸说道,“庞大人,还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下笔墨,我需要一一记录。” “好。”庞南连忙答应着。 寺庙大殿上。 冯希芸坐在砚台旁边,郎中一个个上前去给她说,瘟疫的症状以及他的用药想法。 安泞没在队伍之中。 因为她也才来,一无所知。 她现在更想去面诊。 不面诊,很难对症下药。 听说这几日死亡的人数,一直在增加。 安泞想了想,走向了庞南,显得很是恭敬,“庞大人。” 庞南此刻注意力正在冯希芸的身上,听到有人叫他,他转头看着那个陌生的郎中。 才来的? 没什么印象。 “我想去瘟疫区面诊。”安泞请求。 庞南皱眉。 因为郎中陆续都被感染,庞南便暂停了郎中们去面诊,让他们根据症状研制药方,也是在等冯希芸的到来。 他也不想多添无辜的感染。 “瘟疫现在传染性很强,很容易被感染。现在冯太医来了,先看看冯太医的安排。”庞南一口拒绝。 “作为大夫,不面诊根本不可能开出有效的药方,哪怕怎么描述,看不到病人的形态,都很难对症下药。”安泞很坚决。 冯希芸此刻正在记录症状。 听到有人说话,抬头看了他一眼。 好像在客栈看到过,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直言道,“瘟疫传染性太强,庞大人的考虑是对的,不能多添了无辜。我先按照症状配一副药让病人服用,暂时先不安排任何郎中和病人的面诊。” 俨然是拒绝了安泞的请求。 “好。”庞南连忙也答应着,“从现在开始,你们所有郎中的安排,都听冯太医的。” 安泞抿唇。 现在菖门县管控太严,如果不经过允许,她根本就见不到病人。 她转眸,看向小伍。 小伍此刻也在冯希芸旁边,感觉到视线,看了过去。 安泞视线转移了。 小伍皱了皱眉头。 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那么点熟悉感。 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 安泞带着冠玉走到一边。 其他郎中全部都在排队给冯希芸说瘟疫情况。 安泞此刻在想,要不要直接给小伍摊牌?! 告诉小伍她的身份,然后让她去面诊瘟疫病人。 转念一想。 小伍如果知道了她是谁,说不定更不会让她去。 一来确实危险。 二来,小伍现在听从冯希芸的安排,会不会唯命是从?! 大殿上。 冯希芸一直在忙碌。 庞南和小伍待了一会儿,两个人一起走出了大殿外。 难得一见,也有些话想说说。 “伍大人,我一直很好奇,皇上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听说皇后已不在皇宫了。”庞南问道。 因为离皇宫太远,很多传闻也都只是道听途说。 “皇后确实不在皇宫,我也不知道娘娘去了哪里,皇上也不知道。”小伍回答道。 “我就说,要是娘娘还在皇宫,以娘娘的人品,肯定会亲自来这里。”庞南感叹的说道,“上一次就是娘娘在渝州把瘟疫治好的,这一次要是娘娘在,应该很快就可以控制下来。” “其实爆发瘟疫之后,我也建议过皇上,要不要去找娘娘?哪怕一时半会找不到娘娘,但把消息散播出去,只要娘娘知道菖门县爆发了瘟疫,娘娘一定就会主动赶来。但是皇上拒绝了。”小伍无奈地说道。 “为什么?”庞南问,“皇上和皇后之间发生了什么?” “皇上斩了古幸川,皇后对皇上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就离开了皇上。” “可是古幸川罪该万死!”庞南有些义愤填膺。 “很多事情,我们做臣子的也不敢太揣测。总之,皇上和皇后就是分开了。现在皇上也不让皇后知道这里发生了瘟疫。我们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冯太医身上了。” “这冯太医的医术和皇后比起来,谁更甚一筹?”庞南小声问道。 “那倒不知。反正冯太医医术也是了得,否则皇上也不会亲自拍冯太医来了。” “那倒也是。”庞南应着,“但愿今天就能够把药方子配出来,这瘟疫,真的苦了百姓。” “嗯。”小伍点头。 两个人又聊着天,叙着旧。 大殿上。 约莫花了一个半时辰。 冯希芸把所有症状记录下来。 她蹙眉深思。 回想着从小看过的医书。 医书上也记载了很多地方瘟疫症状和医治方法。 显然和这次郎中们给她的症状不能完全重合。 而她没有见到病人,也只能先按照自己内心所想,落笔写下了一处药方。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52章达成目的三更 冯希芸写下药方子。 此刻庞南和小伍也已经叙旧完,回到了大殿上。 冯希芸说道,“我现在只能按照各位阆中所说的症状,写一副药方出来。先按照这个药方熬药给病人服用,如果有好转便可以,如果还是没有好转,可能就要真的面诊才行。” 说着,把药方子给了庞南。 庞南连忙接过,说道,“我马上去安排人按照冯太医的处方熬药。” “药材什么的,菖门县都有吗?”冯希芸关心道。 “冯太医放心,皇上早就让人从全国各地送了各种药材到菖门,早就做好了所有准备。”庞南连忙回答道。 冯希芸点头,又不忘叮嘱道,“一定要按照我药方写的进行熬药,不能有半点差错。熬好药之后,就送去给瘟疫病人服用。” “好。”庞南答应着,连忙拿着药方子就打算离开。 “庞大人,等等。”安泞叫住庞南。 庞南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 本来对这次来菖门县的郎中,他是有几分敬佩的,现在却因为眼前这个郎中,让他有些烦躁。 这个节骨眼上,都想着救人。 他怎么那么多事儿?! “庞大人,我有更好更有效的方式救瘟疫病人。”安泞再次开口。 刚刚想了很多,还是决定直接直接找他们商谈。 现在来这里管控瘟疫的人,不管是庞南还是小伍,亦或者冯希芸,都是一心想要把瘟疫治好,只要是一个目的,她不觉得说服不了他们。 “你又有什么办法?!”庞南不耐烦,“你不要耽搁冯太医救人。” “刚刚冯太医写下了药方子,但是冯太医自己刚刚也说了,因为没有面诊,所以不一定能够药到病除,所以肯定不能给瘟疫病人全部服用,只能先给几个病人服用看症状反应,否则就是在浪费宝贵的药材。”安泞说道。 庞南那一瞬顿了一下。 他刚刚本就打算给熬制全部瘟疫病人的量。 听这个郎中一提醒,才发现自己差点失误。 药材虽然充裕,也经不住这般去浪费。 而且这几日为了缓解瘟疫病人的症状,也是每日都有熬制药汤送进去给病人服用,药材也开始变得紧张。 “而我们先给几个病人服用了药物,病人和我们不在一起,我们就不能及时的看到病人服用药物后的反应,就不能及时确定药物是否有用。”安泞很认真地说道,“所以唯一最好的方法就是,让我去隔离区同病人一起,看病人用药后的症状反应。冯太医根据我每日传递出来的信息,再对症下药。” 庞南有点被说服,但转念一想,“你进去了就一定会被感染,你被感染了,还怎么能够给其他病人看病,怎么给冯太医传递信息出来?” “我不进去,到最后冯太医也会进去。”安泞直言道,“我们做大夫的太清楚,如果不能面诊,不能看着药效反应,是没办法好好治病的。今天冯太医写下来的药方子,也不过就是一个赌运气的存在,万一赌赢了,大家就都得救了,但万一赌输了,我们就又耽搁了救人。而我听闻现在每日都有人死亡,我们不能这么耗下去。” 庞南还是有些犹豫。 “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我被感染了没有什么,反正还有很多像我一样的江湖郎中。但如果是冯太医被感染了,菖门县的百姓就真的没救了。”安泞再次劝说道,“所以我进去帮冯太医进行面诊,冯太医负责在外面配药,如此里应外合,我相信很快就能够找到医治瘟疫的药方。” “冯太医,这样是不是效果真的会好些?”小伍开口,问冯希芸。 “他说得对。今天我的药方子,我确实没有把握就能够真的治好瘟疫。其实哪怕是面诊了,对于一种新的感染疾病,也不一定就能够一次成功,都得不停试药,然后观察药效反应,多次尝试才有可能治愈。”冯希芸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我同意你进去和冯太医里应外合。”小伍比较干脆。 只要是对医治瘟疫有用,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庞南听小伍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反对了。 “那一会儿庞大人把药熬好之后,就交给我,由我送去隔离区。”安泞说道。 “好。”庞南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泞暗自松了口气。 果然,对待他们不需要走什么邪门歪道,只要是对的,说清楚他们就会同意。 下午时刻。 安泞就带着庞南让人熬制好的汤药,和冠玉一起去隔离区。 里面病人太多,她需要冠玉帮她打下手。 庞南亲自她送到了隔离区,小伍也跟着一起来。 她进去时,小伍突然叫着她,“郎中。” 安泞回头。 “不知如何称呼?”小伍问道。 安泞诧异,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大人叫我阿离就行。” “阿离?”小伍皱了皱眉头。 安泞也是临时随意取的一个名字。 “大人有何吩咐吗?” 小伍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直言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气,能够这么的牺牲自己!这次瘟疫成功控制下来,我一定会记一份功劳在你的身上。” “谢大人。”安泞也不推脱。 如果到时候萧谨行真的要奖赏,她自然也不会去拒绝。 “一定要平安出来,出来后我请你喝酒。”小伍突然有些感性的说道。 安泞有些诧异。 小伍还挺自来熟。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善谈。 还是绿柚调教得好。 “说定了。”小伍也不管安泞答不答应,直接拍着安泞的肩膀就帮她决定了。 小伍从小习武,力气用些大。 轻轻拍了一下安泞,安泞就觉得肩膀有些微疼。 “你怎么这么瘦?!”安泞还未没叫疼,小伍皱着眉头说道。 “我……”安泞该怎么去解释。 “大男人,体格怎能这般瘦小。”小伍还捏了一下安泞的肩膀。 “……”安泞忍耐。 心里琢磨着小伍要知道她是谁,不知道会不会自废了这只手臂?!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53章嫉妒之心四更 “伍大人。”安泞实在不想和小伍纠缠了,“我进去了。” “好。”小伍点头。 对于面前的人,他就是有些敬佩。 让他莫名会想起当年的娘娘。 娘娘当时在渝州,也是为了瘟疫的百姓,任劳任怨,完全不顾自己。 现在看到这个如娘娘一样不顾自己的郎中,就有了极大的好感。 小伍看着她的背影。 庞南也这么看着,他其实和小伍一样,对这个郎中也是另眼相看。 因为郎中陆续被感染,留下来的郎中甚至是不愿意去面诊的,就怕自己也被传染,反而是这个新来的,这么义不容辞。 要真的控制了疫情,他也得好好奖赏这郎中一番。 …… 安泞走进瘟疫隔离区。 偌大的一个通铺房间,虽然大家都睡在地上,但地方宽敞,有自己的独立铺位,比较干净,整体看上去还不错。 她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反应。 所有病人几乎都是睡着的,瘟疫会让人变得昏昏沉沉。 唯有里面还有几个守护的官兵,看到她后连忙走了过来,“是新来的郎中吗?” “是。”安泞点头,直言道,“这里面有感染过的其他郎中吗?” “有。” “几个人?” “两个。”官兵说道。 “你带我去找找他们两人。” “好。” 官兵带着安泞走向了两位睡得昏沉的郎中。 安泞蹲下身体,把汤药盒先放在了一边,开始把脉。 她来这里自然不是为了给冯希芸送药的,她主要是为了给病人面诊。 她刚刚闻过冯希芸的汤药了,那副药对治疗一般的风寒有着奇效,但真的面对这种传染性的瘟疫,作用不大。 安泞诊脉了好一会儿,又检查了一下郎中的身体,看着他从脖子处蔓延出来的红斑,问道,“是不是所有感染了瘟疫的人,都长了红斑?” 官兵回答道,“是,所以一旦身上长了红斑,就会被送到这里来。” 安泞微点头,心里多少有些谱了。 她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郎中的身体,看还有没有其他外观表现。 如此好一会儿。 安泞问道,“这里一共多少人?” “这是重症区,这里有126人。”官兵回答。 “冠玉。” “在。” “帮我准备笔墨。”安泞说道。 “是。” 安泞走向一边,拿起笔墨写下了一剂药方,写好之后,对着官兵说道,“你把这个拿出去,让他们按照这个药方,先熬两道药进来。” “好。”官兵连忙答应着。 安泞写下药方后,也没有停留。 开始一个一个去给所有病人进行诊断。 根据病人的病情情况,她让冠玉帮她做着记录。 “郎中。”一个官兵急忙过来。 安泞正在给病人做检查,随口问道,“药熬好了?” “不是。”官兵说道,“刚刚收到外面传来的消息,说你先让病人服用冯太医的汤药,看看症状反应,再用新的药方子。” 安泞皱眉。 冯希芸的药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服用只是在耽搁时间。 她怎么没有想到,冯希芸也有她的骄傲和固执。 “郎中,汤药是这个吗?”官兵没有得到安泞的回应,自己去找到了汤药盒。 应该是直接收到了命令,不需要经过安泞的同意。 “是。”安泞点头 “那我先给郎中服用。” 官兵说完,也没有征求安泞的同意,就扶起被感染的郎中,让他把汤药喝了下去。 安泞抿了抿唇,终究没有阻止。 冯希芸的汤药虽然没用,但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她继续埋头检查其他病人,做下记录。 整整把126个病人都检查了一遍,安泞才对着官兵说道,“你去给外面回信息,说冯太医的汤药病人服用了没有效果,让他们按照我的药方,重新熬药进来。” “是。” 官兵离开去报信。 安泞坐在一边整理她的病历单。 单纯只是瘟疫病的病人,用一种药就行。 但有些病人还有其他方面的疾病,有些药材就不能用,她得标注出来,还得顺便帮他们把其他病一块医治了。 安泞全神贯注。 一旦治病救人,就会完全投入其中。 “郎中,外面送了新的汤药进来。”官兵上前说道。 安泞点头,此刻正在写一个病人的药方子,也不想被打扰。 她随口说道,“先给两位郎中服用。” 想的是先把他们医治好,然后可以配合她一起,医治其他人。 “是。”官兵恭敬。 拿着汤药离开时。 “等等。”安泞脑海中突然闪了一个画面,她叫着官兵,“你把汤药给我一下。” 官兵把汤药给了安泞。 黑乎乎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出来。 安泞闻了闻,脸色明显就有些变了。 “怎么不是我开的药方?”安泞问。 官兵莫名其妙。 他就负责送药传信而已。 安泞抿唇。 不用想也知道,是冯希芸在自作主张。 冯希芸把其中两种药材进行了替换,替换成了更高档的药材,但效果只是事倍功半。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保持冷静,她对着官兵说道,“你去给外面说,说先按照我的药方子熬药,让冯太医不要替换了药物,如果没用再做替换不迟。” 官兵只得又出去传了信。 此刻都已经是夜深凌晨时刻了。 冯希芸一直在寺庙,哪怕有自己的单间房,也没有入睡。 庞南和小伍看冯希芸没休息,也都一直陪着。 其实都有些焦急的在等着里面能够传来些好消息。 小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错觉,就是觉得,阿离进去之后,很快就能治好了瘟疫。 看到又有人出来报信,更是满脸期待。 “冯太医,郎中说你先用他的药方配药熬制,不要改了药物,如果药方没用,再改不迟。”来人禀报。 冯希芸脸色微变。 他怎么会知道她改了两剂药。 药熬成了汤,根本不可能还看得出来! 事实上。 当她看到那个药方的时候,对这个郎中就已经惊讶不已了。 她医术不低,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药方好坏。 也就很清楚,这个郎中的医术,应该在她之上! ------题外话------ 明天见。 第654章冯希芸的心思一更 冯希芸没想到,一介江湖郎中,医术真的可以在她之上。 心中自然也有些许不愿承认。 这次来菖门县,除了救百姓于危难之中,也是想要借此机会,让自己名声大噪。 当年皇后在渝州,因为她治愈了瘟疫,口碑在民间一跃千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皇后深入民心,得百姓的拥簇,不得不承认,她想要效仿。 她很清楚,唯有自己有一定声誉,才能够走上更高的位置,才能够离他更近。 然而这个江湖郎中,却和她想要的背道而驰。 所以,她耍了点小心思,将这名郎中的药方故意改了两道药物,改了之后,药性自然就会弱很多,也就达不到该有的效果。然后,她便可以重新调制药方,将那两道药又重新换回去,这样一来,药方就是她写出来的,功劳也就是她的。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那郎中居然发现了她调换了药方?! 怎么可能?! 哪怕她从小跟在她父亲身边习医,对医术也有着极大的兴趣,每日都沉浸在医术和药材之中,也根本不可能做到,熬制好的汤药,分辨出来是什么药材。 这个郎中,怎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冯希芸若有所思。 小伍看她没有反应,叫了她一声,“冯太医?” 冯希芸回神。 她对着传信的人说道,“你让她不要多想,按照我的药方即可,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打算!” 传信人当然不敢反驳。 连忙就又离开了。 传信人走后,小伍想了想,还是说道,“冯太医,我觉得,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阿离。” 冯希芸此刻还在写药方,看上去还一直在专研。 听到小伍的话,她抬眸看着他,“伍大人是更相信他的医术吗?” “当然不是。”小伍连忙说道,“冯太医是皇上钦点认可,我不敢有任何怀疑。我只是觉得,既然阿离有那个信心去瘟疫区救人,他定然医术也不低,他也不可能随便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我也不会拿瘟疫病人的性命开玩笑。”冯希芸态度坚决,“伍大人放心,我定然也是站在治愈瘟疫的立场上考虑所有的事情,还请伍大人在医术方面,不要多想。” 小伍抿了抿唇。 对医术他确实一窍不通。 但他总觉得,阿离有那个信心进去,就肯定也有他的把握。 而冯希芸直接将阿离的药方就改了,总觉得有点不尊重阿离。 小伍深呼吸一口气,也让自己不去多想。 皇上信任的人,他自然也不应该怀疑。 他也盼着这次瘟疫能够早些结束,少些伤亡。 …… 瘟疫区。 安泞收到回信。 冯希芸很坚持她的药方。 安泞有些无语。 此次瘟疫的决定权都在冯希芸的身上,冯希芸不按照她的药方熬药,她根本没办法反抗。 她也揣测不透,到底是冯希芸对她自己太过自信,自信的觉得她改过后的药方更好,还是……她根本不愿接受别人的东西,怕被抢了功劳?! “郎中,那现在这药,怎么办?”官兵看安泞半响没有说话,连忙问道。 “先服用吧。”安泞直言道。 改了两剂药,虽不能药到病除,但可以缓解症状。 “是。” 官兵连忙把药拿过去,给那两名郎中服用下。 安泞低头继续写着病例和药方。 天破晓。 安泞揉着有些疼痛的胳膊。 冠玉本在旁边陪着她,后来因为长时间安泞没有叫他,自己靠在墙角就睡着了。 安泞起身。 一身都有些僵硬了。 基本上把所有的药方都写了出来。 她走向服用过药物的郎中。 郎中此刻感觉到身边有人,睁开了眼睛。 一直昏昏沉沉睡了很久,每天喝药吃饭都是浑浑噩噩,今天早上起来,明显感觉到身体轻松了很多。 看着安泞也是有些诧异。 “好些了吗?”安泞主动问道。 郎中勉强让自己坐了起来,“你是新来的郎中?” “是。”安泞点头,“昨天给你吃了几剂药,你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一身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但头没这么沉了,好像也没发热了。”郎中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声音还是虚弱。 “但你还是没有痊愈。你身上的红斑还在。”安泞提醒,“不过是吃了药物,缓解了症状。” “能够缓解症状也是极好。感谢郎中的医治,郎中真是好医术。”郎中鞠躬感谢,满脸敬佩。 安泞笑了一下,“不是我的功劳,皇上派了太医过来,她在外面开药方,我不过是来这里帮她看药效。” “太医的医术,果然不同凡人。”郎中连忙又说道。 “你再休息一会儿。一会还有药物服用。”安泞叮嘱。 “好,谢谢郎中。” 安泞点了点头。 她回到自己临时的砚台前,又把所有的病例和药方进行整理,然后叫醒了一旁也在打盹的官兵。 官兵揉着眼睛起来。 安泞说道,“把这些让人单独交给冯太医。” “好。”官兵点头。 接过了安泞手上厚厚一叠宣纸,连忙走了出去。 陵合寺内。 小伍和庞南终于也去休息了。 因为不知道瘟疫到底多久能够治愈,说不定会是持久战,所以要保存体力。 冯希芸也在小伍和庞南的劝说下,躺下睡了一会儿。 直到,有人又来通报信息。 冯希芸起了身。 也是没想到叫阿离的那个郎中,居然到这个点了,还没睡?!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劳累尽责了,要不是小伍和庞南力劝,她可能也会坚持一会儿,但哪怕再坚持,到此刻应该还是休息了。 然而阿离却还在治病?! 如此,倒是让冯希芸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情愫。 这种滋味就好像自己被人比了下去,她不是那个,最值得尊敬的人。 冯希芸暗自调整着心情,看着通信之人。 通报人恭敬的递上厚厚一叠宣纸,说道,“是里面的郎中让小的单独交给太医的。” 冯希芸带着些诧异接过,然后翻开。 一翻开。 眼眸明显怔住了。 宣纸上,满满的记载着里面所有瘟疫病人的症状和用药方子,详细精髓到,让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55章成全冯希芸二更 冯希芸本还有些瞌睡,毕竟刚躺下不久就被叫醒。 此刻看到密密麻麻的文字,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短短一天一夜的时辰,他可以把里面所有病人的症状甚至他们其他有的疾病全部都诊断了出来,还把不同病人的用药方子写得一清二楚,冯希芸仔细看过几个特殊病人的用药方式,惊讶到她真的怀疑眼前看到的是真实存在! 哪怕是她,也绝对写不出来这么好的药方,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快完成。 那江湖郎中,真的是民间隐藏的神医?! 冯希芸越看,越是不可思议。 她把所有的宣纸完完全全看完,然后突然从厚厚的宣纸上,掉出来一个小纸条。 冯希芸拿起纸条,看着上面写着,“习惯了隐姓埋名,不想给自己招惹什么麻烦,我也不会抢了你的功劳。” 这一句话,让冯希芸脸一下燥热了起来,瞬间浮出羞愧的红润。 她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这么快就被对方看了出来。 此刻的表现也是被揭穿后的难堪。 从小到大,她便也从来没有用过这种手段去证明自己的医术,从小就被周围的人夸奖她天赋异禀,这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被发现了难免感到羞耻。 不过这样的情绪也没有持续多久,既然下定决心这次要扬名立万,也没必要顾虑太多。 冯希芸将那张小纸条用蜡烛烧掉了。 然后重新坐下,拿起笔墨,将面前这份厚厚的病历单和药方都重新摘抄了一遍,伪装成都是她自己写下来的。 天亮。 阳光洒落天地。 小伍和庞南也起了床。 不过也就睡了两个时辰而已。 心里有事儿,自然也不能安心入睡。 此刻来见冯希芸,看到她坐在了软榻上,一直在书写。 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小伍连忙问道,“冯太医怎么不多睡会儿?” 又看到面前宣纸上已写下了这么多的药方子,琢磨着这是半点都没有休息吗?! “本躺下要休息的。”冯希芸一边写着,一边回答道,“但一闭上眼睛眼前就全部都是瘟疫病人的画面,想到他们现在还生死不明就怎么都没办法睡着,倒不如起来继续些药方。” “冯太医你这样身体也熬不住。”小伍担忧地说道。 特别是看到此刻冯希芸放下笔墨,眼眶中都是红血丝,更是有些不忍。 “我是大夫,我很清楚我的身体,不碍的。”冯希芸温和地说道。 小伍有些敬佩。 庞南也有些感动。 是没想到,冯希芸看上去这么柔弱的女子,居然这般坚毅。 “对了,我写了很多药方子,庞大人,还麻烦你按照我的药方子,分门别类的进行熬制,千万不能搞错了。一旦搞错了,所有药效都会出错,而且不同的病人需要的药方子还不同,不能混淆使用。” “好,交给我就行。”庞南连忙说道。 “谢谢。”冯希芸客气。 她从软榻上站起身,准备把自己写下的药方子递给庞南。 刚起来。 身体突然一倒。 庞南在旁边,连忙伸手扶住她,“冯太医小心。” “没事儿。”冯希芸也迅速让自己站直。 庞南也连忙松了手。 毕竟男女授受不清。 “冯太医,你还是去休息吧,药方写好了,其他事情交给我们就行了。”庞南连忙说道。 冯希芸还未开口 小伍也说道,“就是,你现在累坏了,我们还有这么多瘟疫病人等着你医治,你先休息,有时候事情我们会通知你的。” ?? “好吧。”冯希芸勉强的答应。 脸上皮肤苍白,看上去就是劳累过度。 “那我们不打扰冯太医休息了。我们去把药方子熬好送进去。” “有劳了。”冯希芸客气道,又说着,“对了,阿离在里面也很辛苦,给我传递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你们让里面的人,要提醒他多休息。” “好。”小伍答应着,“冯太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嗯。” 小伍和庞南从冯希芸的房间中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 庞南看着自己手上厚厚的一叠宣纸,不得不感叹道,“冯太医真的比我想的更尽责,我刚开始其实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她也不比当年的皇后娘娘差。” 小伍默默地点头,也是认同庞南的。 但心里又总觉得有些,说不出来的情愫。 是他先入为主,不愿意承认了,冯希芸比皇后好?! 小伍也说不上来。 总之。 治好瘟疫病人,是关键。 其他不多想了。 上午时刻。 安泞刚睡着不久。 累了一天一夜,终究还是体力不支,本打算闭目养神一会儿,却没想到靠着墙壁就睡着了。 “郎中。”耳边传来叫她的声音。 安泞睁开眼睛。 眼底里面都是红血丝。 官兵其实都有些不忍。 也是知道这位郎中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歇过。 现在好不容易睡一会儿。 但奈何外面送来了汤药,他们也不知道这么给病人服用。 汤药的类型太多了,怕搞混淆。 而外面特别强调,一定不能服用错了。 也就只能叫醒她。 安泞揉了揉眼睛,“汤药送进来了吗?” “是,都送进来了,因为不知道怎么服用,所以只能叫醒郎中。” “嗯。”安泞点头。 也是知道今日会送来汤药,所以不打算真的入睡,接过还是睡着了。 她伸了伸懒腰。 勉强让自己强打起精神。 然后直接走向了送进来的汤药面前,看着汤药单上的一些病例单。 病历单已不是她的字迹了。 所以,果然是猜对了。 冯希芸怕被人抢了风头。 她确实也没想过在这次的事情上立功,不想招惹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也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等治好了瘟疫,她就要赶着去文州,所以索性就成全了冯希芸。 而且重要的是,这样能够更快地救治病人。 冯希芸对她没有了忌讳,也就不会再做任何阻拦。 安泞也没耽搁,让冠玉和其他官兵按照她的吩咐,开始给病人服用药物。 不出意外。 只需要三天,所有人就都会好转。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56章御驾亲临三更 让所有病人服用完汤药。 安泞也不敢入睡。 怕万一有不良反应。 毕竟,这么多人,每个人的体质也不一样。 就一直坚持着,不停的来回询问病人的情况。 如此过去一天。 很多病人明显都有了起色。 稍微年轻一点的瘟疫病人,都能起床了。 显然是,药性起到了大作用。 安泞也把这一消息传递了出去。 小伍和庞南松了口大气,也是没想到,居然就用了两天时间,就把疫情控制了下来。 早知道,应该早些让冯希芸来了。 她医术居然这般高超。 当年皇后娘娘在医治瘟疫时,都没有这么迅速。 哦,对! 当年之所以有耽搁也是因为药材受到限制,当时楚王一直在阻拦他们,好不容易还是古幸川拼命送来了药材,才得以真的解救了渝州百姓。 小伍想着,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皇后那么舍不得古幸川死了。 古幸川真的为皇后做了很多事情。 皇后心有不忍也是情理之中。 “冯太医,那接下来怎么安排?”庞南问道。 冯希芸说道,“之前我让阿离进去时,特意让她对每个病人都进行诊断。阿离医术不错,所以基本上把每个病人的症状和情况都传递给了我,我再根据每个病人的情况对症下药,对有特殊疾病的病人,也会单独用药避免药物不适造成的生命危害。” “还是冯太医考虑周到。”庞南不由得又是敬佩不已。 到这种时刻,冯希芸都还能够注意到这些细节,没有因为一着急就失了理智,所有人按照一个药方处理,也不得不说,除了心细之外,也是她人心善良,对每一个生命的负责。 “所以我打算现在先用三天时间,再观察一下重症病人的情况,如果全部好转,我再让阿离去中轻瘟疫区,还是对每个人进行诊断后,再合理用药。”冯希芸安排着。 “好。”庞南一口答应,随后又说道,“如果瘟疫已经能够治愈了,要不要把其他郎中也派进去帮阿离,我担心阿离一个人在里面吃不消。” “但是,我只信任他。”冯希芸有些为难,“其他郎中我都谈过了,还是阿离更细心,而且医术更高。换成其他郎中,我担心会有差错。” “那……”庞南看着小伍。 小伍其实也是担心阿离在里面吃不消。 这么多病人只有阿离一人在里面,不得累死的节奏。 在小伍心目中,这次瘟疫能够治愈,虽然最后是冯希芸的药方子,但是阿离在里面肯定起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刚刚冯希芸也说了,除了阿离其他人都不放心。 等阿离出来,他一定要好好奖赏他一番。 “你们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真的让阿离累坏的。”冯希芸安慰他们。 “好。” 小伍和庞南也只能答应。 目前紧要的当然是快速治好瘟疫病人,其他只能妥协了。 三天后。 重症病区的病人,全部都好转明显。 显然是药效作用显著。 安泞根据外面的安排,从重症区去了中症区,把重症区交给了之前感染但已基本治愈的郎中,离开时当然也是详细的交代了一番。 到了中症区,安泞根本没时间停歇,马不停蹄的开始给一个一个病人诊断,写下病例和药方。 “公子。”冠玉一边在做着记录,一边忍不住说道,“你这样会不会身体熬不住,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下?” 毕竟他身体素质还好,跟着安泞熬了这么几天,都有些精神不济了。 “没事儿。”安泞说道,“把这波病人诊断完了之后,交给外面就可以稍作休息了。” “好吧。”冠玉也不敢多说。 就是担心她身体支撑不住。 …… 外面。 冯希芸也一直在忙碌。 每天都会写下很多药方子。 写下之后,很多都会被她否定扔掉,然后又重新写。 看上去一直在忙碌。 庞南和小伍也看不明白,只觉得冯希芸辛苦得很。 “吃饭了。”门口处,一个僧人送来了饭菜。 因为住在寺庙里面,所以吃住也都是寺庙提供。 当然庞南早前也是做了安排,也不缺乏食物。 庞南和小伍连忙叫着冯希芸,“冯太医,吃午饭了,要不吃了饭再写吧。身体要紧。” 冯希芸皱着眉头,看上去一筹莫展。 小伍和庞南也不明白。 重症区的病人都已经得到完全治疗了,冯希芸还在纠结什么?! 医术上的事情太复杂了,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实在不懂。 也就没多问。 怕给冯希芸添了麻烦。 “好。”冯希芸点头。 缓缓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仿若也是在放自己放松。 僧人把饭菜放在桌子上,转身准备离开时。 “等等。”小伍叫着他。 僧人低垂着头,脸上带着一块面具。 问了一下说是以前脸被烧伤过,真面目太丑怕吓到人,所以就一直戴着面目。 小伍还觉得这人有种熟悉感,这几日在寺庙偶尔碰到,就都有这种感觉。 但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这段时间因为太累出现了错觉。 毕竟他也觉得阿离很熟,然而他确实没见过阿离。 “你把房间稍微打扫一下。”小伍吩咐道。 是看到到处都是作废的宣纸。 “是。”僧人恭敬道。 然后转身,蹲下身体安安静静的捡起满地都是的宣纸。 看着宣纸上写下的一些看似药材的药方……眼底深邃。 三人坐在餐桌上一起用膳,也没有注意到僧人的举动。 “庞大人!”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通报声。 三个人转头看过去。 “皇上到菖门县了。”侍卫惊吓着,有些口齿不清的禀报道。 “什么?!”小伍直接激动的站了起来。 庞南和冯希芸也惊讶了。 想都没有想过皇上会亲自来。 而且已经来了。 三个人立马就坐不住了。 小伍连忙问道,“皇上现在在哪儿?” “皇上现在在菖门县城门口,皇上特意交代,他微服私访,不想引起周边官员的注意,让伍大人去接驾就行,其他人照旧各司其职。”侍卫又禀报道。 小伍根本不敢停留,直接就冲了出去。 皇上也真的是……太出其不意了! 吓唬谁呢?! ------题外话------ 狗皇帝又要和安泞见面了。 期待不期待呢?! 你们说狗皇帝会不会一眼认出安泞?! 嗯哼? 四更见。 第657章他叫阿离,是男的四更 菖门县。 一辆马车停在城门口。 身边就跟了十来个侍卫。 小伍骑马连忙过去,迅速从马背上下地,就要跪在地上行礼。 “不用行礼了。”萧谨行在马车内说道,“微服私访,不要暴露了朕的身份。” “是。”小伍连忙恭敬道。 看着皇上有要下马车的意思,连忙掀开了帏裳,主动搀扶着皇上的手。 萧谨行下马车,看着“菖门县”的字牌,问道,“里面怎么样?” 一边问着,一边已经徒步走了进去。 小伍跟随其后。 其他侍卫也跟在他们后面。 “回皇上,冯太医已经找到了药方子治疗瘟疫,现在重症病区的瘟疫病人已经得到了极好的改善,但因为没有完全康复,所以还在隔离区观察,直到完全康复才会让他们出来。”小伍回答道,“现在冯太医正在对中症的病人进行治疗,不出意外,按照现在的进度,半月内应该可以完全控制菖门县的瘟疫。” 萧谨行点头。 “皇上怎么突然来了菖门?”小伍忍不住还是问道。 每天他们也都安排了人快马加鞭的把瘟疫的信息送回皇宫,按理,皇上应该收到了瘟疫得到有效控制的消息了,为何皇上还要御驾亲临。 “朕闲来无事。”萧谨行淡然。 “……”皇上不是每日都要上早朝吗?!每日都是日理万机。 而且皇上还打算要御驾亲征北上,将一直对大泫国有着威胁的苍国撵出天门关之外。 也是因为鞑子的入侵让皇上觉得大泫不能一直处于被动地位,只有主动出击将所有存在的威胁彻底杜绝,并让他国看到大泫国的军事能力,才能够让大泫真正太平,也就早有了,要主动出兵打仗的准备。 但因为谢将军突然有了身孕,所以耽搁了计划安排。 然而虽暂时不打仗,但皇上也一直花心思在排兵布阵上,又有那么多政务要处理,怎会又突然闲来无事了?! 小伍当然也不敢多问。 皇上来都来了。 他就当皇上在皇宫待的时间太久,也需要出来透透气放放风。 每天面对文武百官,也是累。 就连他突然收到命令说要送冯希芸来菖门,他甚至还有些兴奋,这样就不用一直被关在宫里了,虽然也会舍不得他的妻儿。 “冯希芸在哪里?”萧谨行突然问道。 “在陵合寺。”小伍回答道,“皇上现在直接过去见冯太医,还是先下榻县令府,稍作休息。” “去陵合寺。” “是。”小伍恭敬,遂又说道,“这几日冯太医确实辛苦。为了医治瘟疫病人,每天可能就睡了一两个时辰,天天都把自己逼在房间里面写药方。好在冯太医确实医术高超,把瘟疫给控制了下来。” 萧谨行淡漠地听着。 小伍也不知道皇上想不想听。 他因为一直在宫中当差,也在皇上跟前做事儿,所以也知道,皇上和冯太医之间,感情很微妙。 宫中所有人都在传皇上和冯太医之间感情不一般。 仿若大家就等着冯太医被封嫔妃住进后宫了。 也因为这层传闻,小伍就故意说了些冯希芸的事情。 但看着皇上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除了冯希芸,还有其他郎中在菖门县吗?”萧谨行问道。 “有。爆发了瘟疫,菖门县就找了五十多个郎中来,现在也都在陵合寺,有些被感染的,也在隔离区里面……” “特别的。”萧谨行直接打断了小伍的话。 小伍愣了愣。 皇上这是在打听谁吗?! 下一刻突然灵光一现。 难不成,皇上以为皇后娘娘在?! 毕竟娘娘也是郎中,以娘娘的人品,说不定知道了菖门有了瘟疫,也会跟着过来。 所以皇上还是对娘娘,余情未了吗?! 既然有感情,又为何不把娘娘留在身边? 小伍也想不明白。 感情的事情太复杂了。 特别是皇上还有三宫六院。 还是他和绿柚这样的好,彼此信任彼此,彼此真心待彼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嗯?”萧谨行皱眉。 没有得到小伍的回应,面露不悦。 “有。”小伍回神,连忙回答。 萧谨行眸光流转。 “有一个郎中,他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不怕被感染,执意要去瘟疫区给病人诊断,和冯太医里应外合。如果不是他这么拼命,冯太医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写出治愈瘟疫的药方子,所以他功劳很大。” 小伍说着,眼眸不时的观察着皇上的表情变化。 当然他也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毕竟皇上一向,不动声色。 小伍又说道,“但他叫阿离。而且……” 萧谨行转眸看着小伍。 小伍鼓起勇说道,“是个男的。” 所以不是,皇后娘娘。 他实在是怕皇上失望。 何况瘟疫被封锁得这么厉害,消息都传不出去。 皇后娘娘也不能知道,菖门县发生了瘟疫。 也就不可能赶来了。 安静中。 萧谨行突然又问,“他在瘟疫区内?” “在,只有他在里面帮冯太医诊断病人的情况,然后传递消息出来,冯太医才能对症下药。”小伍连忙回答道。 “去瘟疫区。” “什么?”小伍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怕是,走火入魔了吧?! 他刚刚说得到底有多清楚。 叫阿离,是男的! “朕来都来了,去看看瘟疫区的百姓。”萧谨行直言。 “可是皇上,瘟疫区的病人都还没有治愈,皇上去怕是感染上了瘟疫……” “不是已经找到治愈瘟疫的药方了吗?哪怕感染,也无碍。何况,他感染了吗?”萧谨行问。 “他?” “阿离。” “那倒还没有收到消息说他有被感染。”小伍连忙回答道。 “所以你是觉得,朕的身体还不如一个郎中了?”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担心皇上……” “不用担心。也不用给任何人说,朕跟你进去看看就行。不要引起没必要的造乱。”萧谨行吩咐,口吻坚定。 “……是。”小伍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也不知道皇上中了什么邪! 当年渝州爆发瘟疫的时候,也没见皇上对百姓这般体恤,居然还要亲自去慰问。 菖门县的百姓怕是都烧了高香的! ------题外话------ 明天见咯! 么么哒,爱你们。 第658章见面一更 小伍陪同着萧谨行到达了瘟疫区。 萧谨行也没有停留,直接就往里面走去。 “皇上。”小伍还是叫住他。 萧谨行皱眉。 “小的觉得,要不皇上就直接去陵合寺吧。”小伍还是担忧,“里面的情况冯太医很清楚。皇上问问冯太医就知道了,不需要皇上亲自前去,里面确实都是瘟疫病人,小的怕皇上万一……” 话未说完。 小伍就看到皇上直接走了进去。 小伍无语。 皇上这到底是有多执着! 不到黄河,不死心吗?! 小伍迅速跟了上去。 此刻他们去的是中症区。 阿离在这里面。 里面的瘟疫病人两百多人,大多数都是睡在地上的,极少数人能够坐起来,自己吃点东西喝点水。 里面的官兵只有十人。 为了尽可能的减少感染者,所以派进去照顾且维持秩序的人一直在精简。 好在官兵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官兵暂时都没有感染,所以里面的秩序维持得很好。 萧谨行带着小伍进去时。 一个领队的官兵连忙上前行礼,“参见大人。” 是接到通知说有大人要进来视察。 也没有告诉官兵到底是什么人物。 他们连小伍都不认识。 “今日情况怎么样?”小伍询问。 “回大人。”官兵恭敬道,“昨日阿离郎中来了我们这里,昨晚到今日,郎中诊断了一半以上的病人,现在已经把诊断结果送了出去,暂时还没有收到外面传回来的消息。目前剩下的那一小半部分病人,待郎中醒来后再诊断。郎中因为疲劳过度,诊断病人时就晕倒了。” 萧谨行眼眸微动。 小伍也有些激动,“阿离晕倒了。” “应该是疲劳过度,现在在旁边休息。我们也都没有打扰他。”官兵连忙禀报。 “他在哪里休息?”小伍问。 “大人这边请。”官兵连忙恭敬道。 萧谨行和小伍跟着官兵,走向了瘟疫区的一个角落。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 背在身后的手指,仿若握紧了些。 到达一个角落。 入眼就看到一个瘦小的身体靠在墙壁上,头放在另外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满脸都是疲倦,此刻睡着后,眉头都是皱起的。他脸色苍白,呼吸仿若很弱。 “怎么不让她躺下好好睡一下?”小伍生气。 “我们是打算让郎中好好休息的,但是郎中迷迷糊糊说她靠在墙壁上休息一下就行了。我们也不敢动他,就只能任由她靠在墙上睡觉。”官兵惊吓着解释。 小伍抿唇。 阿离这小子,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就这么靠着能怎么睡好?! 小伍上前就想要去抱起阿离,让他躺下休息。 刚有此动作。 就看到皇上突然从他面前走过,先他一步走到了阿离的面前。 然后蹲下身体,看着他。 看着他疲倦而陌生的面容。 冠玉坐在安泞旁边,安泞此刻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他昨日就劝了安泞休息,结果不听,终究还是把自己累晕倒了。 晕倒后也不让他们把她放下好好休息,她说她靠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冠玉也只能听命,将她抱到了一边,让她靠着他的肩膀休息。 也才睡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 此刻就突然有人来打扰,冠玉明显面露不悦。 特别是眼前的人这般近距离的打量着安泞,让他感觉到了危险。 冠玉满脸警惕,做着防备。 但凡眼前这个人想要对小姐做什么,他立马就会抱着小姐冲出去。 冠玉虎视眈眈的盯着面前人。 萧谨行的视线,却根本没有放在冠玉的身上。 他的眼眸就一直看着眼前的“男人”。 看着他睡得很沉。 哪怕他如此靠近,他也没有醒过来的痕迹。 真的是,太累了吗?!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 眼底染上了一丝温柔。 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指,靠近他的脸颊。 “她刚睡着,还请大人不要打扰了她。”冠玉压低声音。 手也已经挡在了萧谨行的面前,不让他碰到安泞。 也因为冠玉护住安泞的举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把安泞环进了怀抱里。 萧谨行眼眸一紧。 安泞感觉到一丝动静。 她疲倦的皱了皱眉头。 但因为真的太累,体力透支太多,此刻身体软绵绵昏沉沉的,实在不想睁开了眼睛,内心也在想着,再让她缓一会儿,也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次还稍微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把脸更紧的贴在了冠玉的肩膀上。 对安泞而言,只是一个让自己舒服的睡姿。 但在其他人的眼中,却怎么都觉得,她对冠玉的举动,亲昵得过分。 萧谨行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冠玉也将安泞护得很紧,俨然是一副,不会让任何人碰了她的架势。 小伍此刻站在旁边,莫名感觉到了皇上的一丝不悦。 但他觉得现在所有一切举动都很平常,皇上仔细打量阿离,才能够解除自己内心的疑惑。阿离身边的助理担心阿离的身体极力维护阿离,也都是正常之举。 他也不知道皇上在生气什么。 而且皇上这么近距离看,应该是看明白了,眼前的郎中不是皇后娘娘。 看明白了,就应该离开了吧?! 怎么还不走?! 还生气?! 小伍又看了一眼阿离,觉得他此刻实在困得厉害。 皇上就是打扰了阿离休息。 阿离此刻睡得好好的,皇上如果真的体恤郎中的辛苦,就不应该打扰。 想到这里,小伍也连忙说道,“郎中劳累过度,皇……爷还是不要打扰了郎中吧。” 萧谨行将视线从冠玉和阿离身上转移。 他转眸看到旁边放着的几张宣纸。 宣纸上写了字,他随手捡了起来。 捡起来,也起了身。 和面前的人,保持了距离。 似乎也是不再去打扰了他休息。 小伍凑过去,好奇的看皇上手上的宣纸。 宣纸上写的好像是诊断病例? 小伍也看不明白。 不是郎中,一般人也确实看不懂。 然而皇上却一直看着宣纸,沉默不语。 好久。 “爷。”小伍终究忍不住,又主动开口道,“您也看了这里面的情况了,现在郎中也要休息,要不就出去了吧?!” ------题外话------ 所以狗皇帝人出来没有啊?! 二更见。 第659章萧谨行为谁而来?二更 萧谨行放下宣纸,转眸看着小伍。 小伍恭敬道,“冯太医还在陵合寺等皇上。” 只能拿冯希芸当借口了。 他怎么都觉得,皇上来这里不妥。 一来本身就有危险,万一传染了,皇上是九五至尊,不管能否医治,都是对皇上的身体伤害。 二来,人家阿离确实在休息,皇上在这里盯着,怎么都觉得别扭得很。 不说阿离旁边的冠玉了,他都觉得皇上在这里明显是碍事儿。 “他冷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他自然指的是熟睡的阿离。 “这里不冷。”冠玉说道。 空间封闭,没有风吹进来,里面的温度偏高,也没有脱衣,不会冷。 “让他躺下来睡。”萧谨行吩咐。 “她刚刚说了,她就这么靠着睡一会儿。”冠玉对萧谨行,态度坚硬。 小伍在旁边背脊都出汗了。 冠玉也是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谁?!要知道了,得悔死这么去冒犯了皇上。 “我不想再说第二次!”萧谨行口吻一沉。 小伍明显惊吓到了。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真的是立马就能够感觉到,皇上的生气。 他连忙过去,小声对着冠玉说道,“躺下来会舒服些。” 也是在充当和事佬的角色。 冠玉没松口。 “我们也都是为了阿离好。”小伍劝说道。 心里也在嘀咕,皇上何时这般好心了。 太吓人了。 冠玉看着小伍。 对小伍明显没有这么强的戒备。 “赶紧去给郎中准备一个床铺。”小伍看冠玉犹豫了,直接吩咐着官兵去准备。 “是。”官兵收到命令,连忙去旁边抱了一床棉被过来。 里面虽然封锁了,但物资都很齐全。 官兵将被子在地上铺好。 小伍对着冠玉又轻言细语道,“让阿离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否则真的累坏了身体可就不好了。” 冠玉也知道小姐之所以不躺下,只是怕自己一躺下就睡过头了。 所以才说坐着眯一会儿。 但她现在身体的状态,确实更需要好好睡一觉。 冠玉点了头。 他起身抱起小姐放进被子里。 萧谨行眼眸就这么一直紧紧的盯着冠玉的举动。 小伍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 他仿若看到皇上握紧的拳头,都在发抖。 冠玉小心翼翼的将安泞放下。 安泞又动了动身体,感觉到了被子的柔软,困意让她更是醒不过来了。 下一刻就又陷入了沉睡之中。 小伍看着阿离的模样,也是有些心疼。 分明都累成这样了,却还是不让自己好好休息。 等瘟疫全部控制下来之后,他一定要好好请阿离喝个酒。 真的是被阿离的尽职尽责所感动。 “爷,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吧?”小伍看阿离也安顿好了,皇上就应该离开了吧。 结果话音刚落。 小伍就看到他家皇上突然又蹲下了身体。 明显是在靠近阿离。 小伍瞪大了眼睛。 他就这么不可思议的看着皇上在给阿离拧被子。 皇上这对阿离会不会太上心了点?! 阿离长得也不好看啊?! 关键是,阿离是个男人! 皇上不可能……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皇上只是对郎中有着特殊情怀而已。 应该是因为皇后才会如此。 小伍甚至觉得,皇上对冯希芸的特殊,也应该是因为冯希芸是大夫。 皇上真的是爱惨了皇后吧?! 所以才会这般,爱屋及乌。 小伍就这么默默的看着皇上异常的举动。 冠玉在旁边,也是满脸警惕的盯着萧谨行。 看他也只是在帮小姐盖被子,才没有冲动的和他打起来。 他也知道小姐来是救人的,不是来招惹麻烦。 而很显然,面前人的身份应该不低,要是真的冒犯了,就是在给小姐惹是非。 安静中。 隔离区又出现了一些脚步声。 小伍转头。 回头就看到冯希芸和庞南走了进来。 应该是收到消息,所以也跟着来了。 “伍大人,皇……”庞南没看到皇上的身影,正打算询问。 小伍给了他一个手势,让他不要说话。 随后说道,“爷在这里。” 庞南立马心领神会。 那一刻也看到了蹲在地上的皇上。 “爷。”庞南行礼。 萧谨行应了一声。 冯希芸此刻自然也看到了蹲在地上的皇上。 看着他的视线,就一直放在熟睡的阿离身上。 冯希芸有些诧异。 她本以为,皇上来了之后,应该是来陵合寺见她。 结果等了好久,并没有等到皇上的到来,让庞南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皇上直接到了瘟疫区。 皇上居然会直接来这种地方?! 明显这里危险得很。 她也顾不了这么多,给庞南说了一声,就和庞南一起赶着来了。 一来,居然看到皇上这么关心阿离?! 她也知道阿离在这里面肯定辛苦,也收到消息说她因为太累,在里面晕倒了过去。 所以皇上也被阿离感动了?! 因为她如此不顾自己,如此舍己为人。 冯希芸心里有了些异样的情绪。 她连忙蹲下了身体,恭敬道,“爷,让我看看阿离怎么样了?” 萧谨行此刻才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缓缓点头,然后起了身。 冯希芸靠近安泞身边,从被单里面拿出她的手腕,把脉。 好一会儿。 冯希芸将安泞的手放进了被单里面,起身。 一起身。 因为蹲久的原因。 身体突然一阵眩晕。 冯希芸惊吓着尖叫了一声,“啊!” 整个人就要倒了下去。 萧谨行站在她旁边,伸手扶了她一下。 冯希芸却因为脚步不稳,直接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小伍和庞南在旁边看着。 然后,都自觉的把视线转向了一边。 也在那一刻。 因为突然的尖叫声,让安泞不耐烦的还是睁开了眼睛。 身边好吵。 她就是想要眯一下,恢复自己的精神和体力好继续给病人诊治。 然而这一觉真的睡得太不好了。 她眼眸就这么看着面前熟悉的两道身影,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 安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是还在做梦吗?!居然梦到了萧谨行。 安泞立马又闭上了眼睛。 在感觉到那道熟悉的视线后,直接闭了眼。 不是做梦。 是半年没见的萧谨行,确实来了。 为谁而来?! 冯希芸吗?!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60章他认出来了吗?三更 安泞到真的没有想到,萧谨行会亲自来。 他这么闲吗?!还是因为放心不下冯希芸?放心不下冯希芸一个人来瘟疫区。 安泞装睡。 毕竟,非礼勿视。 她也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他们相拥的画面。 萧谨行把冯希芸从怀抱里轻轻的推了出来。 冯希芸原本苍白的脸颊,此刻就突然绯红一片。 她满脸羞涩,小声解释道,“对不起,我刚刚一时头晕没有站稳……”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仿若不在意,他直接问道,“他怎么样?” 视线看着依旧熟睡的人。 刚刚……是醒了吗?! 冯希芸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刚刚她确实不是故意的。 这几日她其实也睡眠不足,身体比较虚弱,一起来就一阵头晕,才会扑进了皇上的怀抱里。 但真的扑进去,身体碰到他的身体时,心跳就不受控制的猛地加速,到此刻似乎也都完全平静不下来。 她掩饰住内心的激动。 声音温和道,“阿离只是因为疲劳过度,现在也是昏睡了过去,身体并无大碍。”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那我们不打扰阿离休息了吧。”冯希芸提议道,“让他多睡会儿,他这段时间确实很辛苦。要不是他,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找到医治瘟疫的药方。”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看向冯希芸,问道,“他帮你的?” “是。”冯希芸点头,很真诚地说道,“阿离真的不错,本来我是不想他进来瘟疫区的,我担心他会被感染,但他很坚决,一定要进来,我们也没办法,就答应了。结果阿离进来真的帮了大忙,他在里面帮我诊治病人,我在外面根据每个病人的不同症状研究药方,里应外合下,现在重症区的病人用过我的药方后,就都明显好转了。” 萧谨行抿唇。 他看着冯希芸,看着她依旧一脸温和乖巧的模样。 冯希芸似乎感觉到了皇上的眼神有些不同,她暗自想了想,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也就坦然的面对着皇上。 皇上今日突然御驾亲临,她其实也受宠若惊,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来?! 堂堂皇上,不可能因为几百人的瘟疫就远赴千里,能够从皇宫派太医大臣来解决瘟疫,已经是皇上的仁慈。 而他却意外的亲临…… 冯希芸不敢多想。 即便此刻心里已经开始雀跃了。 如果皇上真的是为她而来…… 冯希芸的脸仿若又红了些。 其实这半年来她在皇宫和皇上并没有太多的交集,皇上本不好亲近,她也不想让皇上对她厌烦,更不想让皇上发现了她内心真正所想,所以就一直勤勤恳恳的在皇宫做自己分内事儿,没有半点越界。突然收到皇命让她来菖门,她也是半点都没有拒绝,即刻启程。 难道是因为她的懂事知趣,让皇上对她有了一丝感情吗?! 冯希芸轻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淡定。 她很清楚,像皇上这种内心已经有人的男人,太过主动只会招来他的厌烦,唯有表现出对他没有非分之想,才能够真的靠近得了他。 “走吧,别打扰了他睡觉。”萧谨行开口。 转身那一刻,又似乎回眸看了一眼熟睡的人,才带着一行人离开。 安泞感觉到人走,暗自松了一口气。 早知道萧谨行会来……早知道他要来,估计她还是会来。 毕竟,人命关天。 而且经过这几日和冯希芸的间接性接触交流,冯希芸的医术是不错,但那只是因为她熟读医术,对传统的疾病很擅长,然而这种临时爆发的瘟疫,她不一定能够找准得了药方。 等冯希芸研制出来,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人了。 安泞重新睁开了眼睛。 “公子你醒了?”冠玉看着她。 “嗯。”被吵醒的。 “你才睡一会儿,你再睡会儿吧。” “不用了。”安泞起了身。 她巴不得现在早点把病人医治完,早点离开。 真的是想都没有想过,还会和萧谨行见面。 不过萧谨行应该没有认出来她。 毕竟她现在是男人,萧谨行应该不会往她身上想吧?! 讲真。 像萧谨行这么老奸巨猾的人,她真的不能完全保证她能够骗过他的眼睛。 不像小伍和庞南,憨厚老实,压根不会多想。 安泞也不让自己想太多。 反正即便是被认出来了,对萧谨行而言,她也不过就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 安泞带着冠玉,又开始紧锣密鼓的给病人诊断。 …… 陵合寺。 萧谨行从瘟疫区出来之后,就直接来了这里。 “皇上,您舟车劳顿,要不要先作休息?”小伍问道。 总觉得皇上心思很重。 一路回来,一句话都没说。 此刻到了寺庙,也是沉默不语,仿若一直在想事情。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谨行听到小伍的声音,才仿若回神,点头道,“先休息吧。” “那皇上随小的去县令府,小的已经让人把那边打理出来了。”小伍恭敬道。 “不用了,朕就在这里就寝。”萧谨行一口拒绝。 “可是这里条件并不好。”小伍连忙说道,“不是因为瘟疫,这座寺庙平时都没什么人来。房间也就那么几间,也都已经住满了人……”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小伍不敢多话了。 他转头对着庞南,“麻烦了,庞大人。” “是,微臣马上去安排。”庞南收到命令,赶紧离开。 一旁的冯希芸不由得暗自窃喜。 皇上是因为她住在这里,才决定也住在这么简陋的寺庙吗?! 她轻咬着唇瓣,让自己冷静。 “陪朕在寺庙里面转一转。”萧谨行对小伍说道。 “是。”小伍恭敬。 “皇上,微臣就不陪皇上了。”冯希芸主动开口道,“微臣还要去写药方,微臣想要尽快救下瘟疫病人,还请皇上见谅。” “你忙你的。”萧谨行淡淡的说道。 “是。”冯希芸恭敬着目送皇上和小伍离开。 看着皇上挺拔英俊的身姿…… 冯希芸强压下心里的冲动。 虽然也很想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但她更清楚,怎么做才能够更讨得皇上喜欢! 不能,急功近利!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61章只是想来看她一眼四更 寺庙内。 萧谨行带着小伍在院子里面散步。 “皇上是为了冯太医,才要住在寺庙吗?”小伍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还是觉得皇上住在这里委屈了。 他和庞南也都是住在县令府上的,不过是因为冯希芸住在寺庙,他们才会频繁来这里。 萧谨行眼眸微动,看向小伍。 小伍恭敬道,“小的不是有意见。小的只是觉得,如果皇上是因为冯太医,那小的可以让冯太医也去县令府,现在冯太医只需要和阿离对接就行了,不需要和其他郎中沟通交流,住在哪里其实都一样。” 萧谨行听着小伍的话,眼眸看向了远方。 远方,瘟疫区的方向。 他淡淡的开口道,“你觉得冯希芸人怎么样?” 小伍一愣。 完全没有想到皇上居然会突然让他评价冯希芸。 皇上到底是喜欢上了冯希芸吗?! 所以想要问问其他人的意见?! “你直说就是,朕不会怪你说错什么。”萧谨行直言。 小伍抿了抿唇。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 他也就直言不讳了,“冯太医人美心善,是个好人。” 萧谨行挑眉。 或许没想到,小伍对冯希芸评价这么高。 小伍解释说道,“之前微臣对冯太医不太了解,只是听宫中偶有人说起冯太医,都说冯太医人很好,但毕竟有时候传出来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所以小的也没有完全尽信,直到这几日和冯太医一起来了菖门,看着冯太医对菖门老百姓的关心和焦急,为了能够早点救下瘟疫病人不顾自己的辛苦劳累,小的才真的相信了,冯太医确实是个大好人。” “是吗?”萧谨行喃喃。 “刚刚冯太医的表现,小的也觉得冯太医人品很端正。”小伍补充。 萧谨行扬眉。 “天底下任何女子对皇上都会有倾慕之情,冯太医对皇上应该也是如此。但是冯太医没有因为喜欢皇上就忘了自己的正事儿,没有放纵自己一直粘着皇上,而是主动的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还是把救死扶伤放在了第一位。从这一点小的就觉得,冯太医人肯定不坏。” “或许吧。”萧谨行口吻淡然。 小伍也不知道皇上到底认可他的话没有。 他从小跟着皇上,但还是揣测不透皇上的心思。 “不过小伍,有句话你还是说错了。”萧谨行突然说道。 小伍心口微颤。 他哪句话说错了? “朕不是天底下所有女子都会倾慕。” “皇上……” “安泞就不喜欢朕。”萧谨行直言。 小伍哑然。 所以皇上还是一直耿耿于怀皇后吗?! 其实在小伍看来,皇后也不是不喜欢皇上,或许是因为喜欢了皇上,才接受不了皇上不顾她的请愿,砍了古幸川的头。 如果皇后对皇上没有任何期待没有任何感情,何须这么去恨皇上?! 当然。 小伍也只是揣测。 毕竟要是换一个角度想,以皇上之前那么多年对皇后娘娘的所作所为,皇后娘娘不会喜欢上皇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谁会喜欢一个,一直想要杀自己的男人。 但凡皇后娘娘稍微记仇那么一丢丢,皇后娘娘就不会让自己喜欢上了皇上。 “朕不是为了冯希芸才留在寺庙住下的。”萧谨行回答小伍刚刚的问题。 小伍又愣了一下。 那皇上是为了谁?! 别告诉他只是心血来潮而已。 “其实小的觉得,皇上喜欢上冯太医也挺好的。” 萧谨行眼眸微动。 “娘娘已经离开皇上半年了,如果娘娘要回来,就已经回来了,娘娘半年了都没有回来,娘娘肯定就不会回来了,皇上还是忘了娘娘吧。”小伍由衷的说道。 也是觉得皇上对皇后的执念真的太深了。 这样下去,真怕皇上某一天就这么郁郁而终了。 “朕没想过她会回来。” 所以才会在,完全不确定她在不在这里的情况下,也要来这里一趟,哪怕只是远远的看她一眼。 而也只有这样的巧遇,她才不会觉得他是故意,她才不会,那么排斥和厌烦他。 “那皇上为何不给自己和冯太医一次机会?”小伍鼓起勇气说道,“听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朕不会喜欢另外一个人。”萧谨行一字一顿。 除了她。 不会再有别人。 “皇上没有试过,怎么会知道不会喜欢?” “不需要试。”萧谨行笃定。 “皇上之前不也喜欢白墨婉吗?后来皇上不还是移情别恋到了娘娘身上。”小伍有些激动,话也是脱口而出。 萧谨行眼眸一紧。 小伍吓得猛地跪在了地上。 一说出来就立马后悔了。 他怎么能说皇上水性杨花呢?! 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好在此时,庞南急步的走到他们跟前,恭敬道,“皇上,房间都收拾出来了,皇上可以移步就寝了。” 萧谨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伍。 小伍吓得瑟瑟发抖。 萧谨行冷着脸什,转身离开。 小伍深呼吸一口气,差点没有吓死。 “伍大人,你是得罪了皇上吗?”庞南低声问道。 刚刚皇上的脸色真的好难看。 小伍心有余悸,他点了点头,“好在你及时赶到,要不然我可能就要掉脑袋了。” “……”这么严重?! 小伍也没多做解释,连忙跟上了皇上的步伐。 …… 瘟疫隔离区。 安泞把所有的病人全部都诊断结束,正仔仔细细的汇总着病例和药方。 “郎中。”官兵突然走到她面前。 “嗯?”安泞头都没抬,应了一声,继续写着。 也有点不耐烦此刻有人打扰。 “该吃晚膳了。”官兵恭敬道。 “放那吧,我一会儿再吃。” “可是外面要求,一定要让你先用膳。”官兵为难的说道。 安泞面露不悦。 此刻才抬眸看着官兵。 “我也是听从上面的指令。”官兵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心虚地说道。 他也知道郎中很辛苦,也知道郎中不想人打扰。 但外面说得很明白,必须要让郎中先用膳。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反正执行就对了。 ------题外话------ 明天见。 第662章皇上的异常举动一更 安泞冷眸。 官兵在旁边很为难,但却一脸执着。 “公子,先用膳吧,身体重要。”冠玉连忙说道。 也是不想小姐这么的辛苦。 总觉得,小姐见了今日来的那两位大人之后,小姐比之前更拼命了。 一会儿都不愿意停歇。 “还请郎中不要为难了小的。”官兵再次请求。 安泞抿了抿唇。 是知道这样纠缠下去,更耽搁时辰。 她点头,接过了官兵手上的饭盒子。 打开饭盒。 安泞眼眸又紧了紧。 来这里也好几日了。 每日吃得都比较清淡简单,但今天的饭菜明显过于丰富了。 冠玉看着也都惊讶了,忍不住说道,“今日是什么重要节气吗?吃得这般好?!” 官兵摇头,他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外面命令他,一定要看着郎中都吃完。 “公子快吃吧。”冠玉连忙催促道。 安泞拿起碗筷,却明显食不知味。 为何萧谨行一来,膳食会有这么明显的改善?! 是为了迎接他所以全部人都改善了伙食?还是只是,对她。 “不好吃吗?”冠玉看着安泞的模样,有些诧异。 分明看着很好吃的样子,他都看饿了。 安泞摇头。 她也不愿多想,对着冠玉说道,“你和我一起吃吧。这么多,我也吃不完。” 冠玉还未开口答应。 官兵连忙说道,“外面说了,这份膳食只能郎中一人吃,还必须吃完。” 安泞皱眉。 冠玉也觉得莫名其妙。 这也太霸道了吧?! 这么多,小姐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小姐胃口一向不大。 “我也是按照上面命令办事儿。”官兵被安泞和冠玉盯着看,脸红了红。 冠玉无语,“我吃了,他们又不知道。” “冠玉大人,你还是不要为难了小的。”官兵连忙求情。 冠玉想要反驳。 安泞叫着他,“别外难了他,我正好饿了,我应该吃得完。” “哦。”冠玉点头。 他也是担心小姐吃不下,她能吃当然更好。 安泞重新吃着饭菜。 吃得确实很撑。 她放下碗筷。 “郎中,外面大人特别强调,让郎中把老母鸡汤喝完。”官兵又突然开口。 安泞皱眉。 她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说郎中在里面辛苦了,一定要好好保养身体。” “……”安泞咬牙。 还是把满满一碗鸡汤,喝得一点不剩。 “郎中辛苦了。”官兵看郎中终于吃完,松了口大气。 他连忙收拾着碗筷离开了。 安泞重新回到简易的砚台前,写药方。 因为吃得太饱。 又加上这几日确实辛苦劳累。 写着写着,安泞就趴在砚台上睡了过去。 安泞睡过去那一刻,还忍不住骂了一句萧谨行。 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 陵合寺。 夜色宁静。 几个人坐在餐桌前一起用膳。 “皇上,不合胃口吗?”小伍看着皇上吃得不多,连忙关切道。 庞南和冯希芸自然也注意到皇上的食不知味,都看着他。 “不是。”萧谨行淡漠道,“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管朕。” “是。” 几个人又安静的吃了起来。 好一会儿。 房门外传来传报声,“启禀大人,阿离郎中已经把所有的晚膳都吃完了。” “好,退下吧。”小伍应着。 也是各种诧异啊! 皇上下午小做歇息后,就让他给阿离安排膳食,每道菜还都是皇上钦点,还特意让他叮嘱,必须让阿离吃完。 小伍琢磨着,皇上来故意找茬的吧?! 那么多膳食,阿离那瘦胳膊瘦腿的,一看就不是很能吃的那种! 他都可以想象阿离抱怨的小眼神了。 此刻听到说阿离吃完,都还有些于心不忍。 小伍回头继续用膳。 是错觉吗?! 怎么觉得皇上好像胃口大开?! 小伍实在是琢磨不透他家万岁爷啊! 用完膳,僧人进来收拾碗筷。 小伍转头看了一眼,有些疑惑,“怎么不是平时伺候我们的那个僧人了?” 僧人连忙回答,“他今日身体有些不适,所以让贫僧来照顾各位大人。” “哦。”小伍也没多疑。 只是莫名对那个僧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好感。 或许只是同情。 毕竟脸部毁容,想想都觉得有些惨烈。 晚膳后。 小伍陪着皇上又在寺庙院子里面散步。 夜风吹来,晚上有了些凉意。 小伍连忙恭敬道,“皇上,晚上天寒,要不还是回房休息吧?” “给朕把披风拿来。”萧谨行吩咐。 “……”这庙也不大。 皇上怎能这般流连忘返?! 小伍让侍卫去拿了皇上的披风过来,小伍正欲上前给皇上披上。 萧谨行直接把披风拿了过去。 然后径直往寺庙外走去。 “皇上!”小伍连忙追了上去。 这大半夜的,皇上又抽什么风?! 小伍就这么跟着皇上到了瘟疫区。 小伍就想不明白了,皇上来这里做什么?! 现在什么都井然有序,只需要给瘟疫病人服用药,等着痊愈后放他们出来就完事儿了。 皇上何必这么关心?! “皇上,您又要进去吗?”小伍询问。 “嗯。” 小伍真想告诉皇上,你进去真的是在给人家郎中添乱啊! 奈何,他不敢说。 只能硬着头皮陪着皇上又走进了瘟疫区。 晚上的瘟疫区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安静。 或许是因为很多病人用过药之后,身体都恢复了很多,躺了这么长时间,也都坐了起来,互相聊着天,气氛和谐。 萧谨行和小伍进去。 官兵连忙上前,“参见两位大人。” “倒是挺热闹。”小伍说道。 “因为大多数人身体都好了很多,所以大家就都起来了。”官兵回答。 小伍点了点头,遂问道,“阿离呢?” “阿离郎中现在在医治一个病人。因为吃了药之后好像有些药物的不良反应,所以阿离在单独照顾她。” “爷要过去看看吗?”小伍问。 萧谨行抿唇,微点头。 小伍连忙让官兵引路。 他也算是明白了。 皇上就是来看阿离的。 在寺庙转圈的时候,分明就是心不在焉的。 两个人走向病区的一间床位处。 安泞坐在病床旁边,很认真的在给病人进行把脉,也没注意到,身后来了些人。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63章避之如猛虎二更 “只是药物过敏的反应,把其中一种药换了就不会出现排斥现象了,不严重,不用担心。”安泞声音温和,安抚着病人。 病人年龄不大,看上去十五六七的样子,是个女子,因为生病时间太长,脸色苍白,面部枯黄,身子消瘦,长相并不出彩。 “谢谢郎中,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所有人都会死在了这里。”女子激动的感谢,抓着安泞的手一直不放。 安泞也没有推开,继续安抚道,“我也只是做我的分内事儿。而且救你们的人是外面的冯太医,我不过是帮她诊断你们的病情而已。” “阿离郎中你就不要谦虚了,如果不是你出神入化的医术,又怎可能诊断得出来我们的病情。不管药方是谁写出来的,对我而言,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做牛做马感谢你!”女子很坚定地说道。 “言重了,我也不过是因为朝廷的安排来尽我作郎中的一份责任,不需要姑娘这么放在心上。你现在保存体力好好休息,一会儿熬好了你的药物,我再叫你服用。” “谢谢阿离。”女子深情款款的看着她。 安泞微点头。 下一刻就想要挣脱出女子紧抓着她的手。 女子似乎舍不得放开,一直抓着不放。 “姑娘,我还有其他病人要治疗,你先放开我。”安泞提醒她。 女子依依不舍,她忍不住说道,“我叫王妙竹。” “王姑娘。” “你叫我妙竹就好,我爹爹娘亲都是这么叫我的。” “妙竹姑娘,你先放开我。”安泞口气温和,但也难免有些不耐烦了。 “那一会儿药好了,阿离会亲自过来喂我吗?”王妙竹一脸期待的看着安泞。 “如果我有空,我就亲自过来。” “那我等你。” “好,你放开我。”安泞再次催促。 王妙竹不情愿的还是放开了安泞。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起身就想要离开。 遇到这种难缠的病人,还是走为上策。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动作太大,突然一起身,晕眩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险些就要倒了过去。 那一刻。 就感觉到一个稳健的手臂,将她一把揽住。 熟悉的感觉让她甚至是想都没有想,猛地一把直接就推开了。 动作太大太用力,安泞推开那人之后,整个人也因为回弹的力气,往后又倒了下去。 冠玉连忙将她一把抱住。 刚刚也是因为没注意,所以没能第一时间扶住小姐。 也或许面前的人太迅速,迅速到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小姐就被他揽入怀中。 安泞猛的一下倒在了冠玉的怀里。 那一刻就看到萧谨行在她的蛮力下,往后退了好几步。 小伍连忙上前搀扶着萧谨行,惊吓道,“爷。” 也是完全没有想到,阿离居然会这么推开皇上,所以没能立马把皇上搀扶着。 他刚刚甚至觉得,在阿离的眼中,皇上就像是毒蛇猛兽一般,阿离对他避之不及。 突然一系列事情的发生。 让气氛仿若一下紧绷起来。 小伍也不敢说话。 明显能够感觉到皇上压制的怒气。 皇上此刻的眼眸就一直盯着阿离,盯着阿离在冠玉的怀里,脸色阴冷。 安泞抿唇。 也看到了萧谨行的脸色。 她也没想到,她会对他这么排斥,会动手这么推他。 但做都做了…… 而且萧谨行不是微服私访吗?!既然没有暴露自己皇上的身份,她冒犯了他,也是不知者无罪。 安泞冷静下来,然后从冠玉的怀里出来,鞠躬抱拳,“不知是大人,小的失礼了。” 萧谨行脸色黑沉。 就这么看着他的冷漠淡然。 小伍自然是不想阿离受到伤害的,连忙帮衬着说道,“爷,阿离不是故意的,他应该是太劳累所以没看清楚是爷在帮他,才会冒犯了爷,爷你别放在心上。阿离还要医治其他病人。” 萧谨行依旧脸色阴沉,依旧只是紧紧的看着他,没说话。 安泞抿唇,再次恭敬道,“小的冒犯了大人,是小的的错。但小的现在要去诊治其他病人,还请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的的无心之过,小的现在去医治其他病人了。” 说着。 安泞鞠了一躬,也没有等萧谨行同意,转身就走了。 小伍瞪大了眼睛。 这阿离胆子也太肥了。 他家爷都还没发话,他说走就走了。 阿离要知道他现在冒犯的是当今圣上,他会不会直接被吓尿。 小伍一脸紧张。 就怕皇上气不过,直接把阿离拖出去斩了。 各种不安时,手上突然多了一件披风。 小伍满脸懵逼。 皇上把他自己的披风给他做什么?! 他也不冷啊?! “给他!”萧谨行丢下一句话,转身直接就走了。 给谁?! 小伍愣了半响。 然后默默的转头看向已经在自若给病人看病的阿离,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家爷这段时间是不是……中邪了。 小伍还是把披风拿过去递给了阿离。 安泞眼眸微紧。 “我家爷体恤你医治病人辛苦,晚上降温了,阿离你还是披上吧,别辜负了爷的一片好心。”小伍硬着头皮说道。 安泞看着小伍。 小伍被看得发麻,他抓了抓脑袋,“你别问我我家爷到底怎么了?!总之,我家爷就是心系天下的大好人,只要是为国为民的好人,他都会善待。” “嗯。”安泞也不想纠结。 萧谨行让小伍做的事情,小伍拿命都要去完成。 “谢谢。”安泞接过,道谢。 小伍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刚刚有那么一瞬,阿离是要一口拒绝的。 好在接受了。 否则他也不知道怎么给皇上交差。 “那你赶紧披上,别感染了风寒。听说一旦感染风寒就容易被感染瘟疫。”小伍叮嘱道,“也别太辛苦,注意休息,我就先走了。” “大人慢走。”安泞恭送。 小伍转身迅速去找皇上。 小伍一走。 安泞就把披风直接给了冠玉,“我不冷,你用吧。” “……我也不冷。”冠玉连忙说道。 “那就扔了吧。” “……”这样真的好吗?!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64章感染瘟疫三更 瘟疫区外。 萧谨行站在月色下。 挺拔的身姿,俊朗的外貌,让小伍这么一个大男人都有点看痴呆了。 皇上果然是皇上,这般谪仙绝美之色,到底哪个女人能够拒绝?! 皇后到底是怎么抵御住皇上的倾世容颜的。 “他收了吗?”萧谨行眼眸微动。 小伍连忙回神。 差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恭敬道,“回皇上,阿离收下了,还特地让属下感谢皇上的好意。” 萧谨行回头看着小伍。 小伍被皇上看得头皮发麻。 总觉得皇上阴晴不定的。 “皇上不早了,皇上还是回去就寝吧。”小伍鼓起勇气说道。 萧谨行应了一声,大步走在前面。 小伍松了口气,连忙跟上了皇上。 真怕刚刚说的小谎被皇上识破了,要知道欺君可是大罪,但他要诚实的告诉皇上阿离非常非常勉为其难才收下,他怕皇上今晚睡不着觉。 两个人一起回到陵合寺。 刚走进寺庙门口,就看到一道身影似乎在门口等他们。 走近才看清楚,是冯希芸。 冯希芸看着他们回来,连忙上前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见过伍大人。”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 冯希芸说道,“刚刚写完了所有的药方交给了庞大人,询问才知道皇上离开了寺庙,便在寺庙门口等候皇上。” “有事儿吗?”萧谨行问。 “没有。只是皇上久久未归,微臣有些担心。”冯希芸温和地说道。 “早些歇息吧。”萧谨行随口说道。 “皇上这么晚了去了哪里?”冯希芸跟在萧谨行身后,看似不在意地问道。 “出去走了走。”萧谨行口吻冷淡。 显然是不想多说。 冯希芸很会看人脸色揣测心思,连忙就不多问了。 小伍和冯希芸送萧谨行到了房间。 萧谨行准备进去那一刻。 冯希芸突然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萧谨行还未开口。 冯希芸连忙说道,“微臣不冷,皇上不用担心。” 萧谨行也就没再多说,直接进了屋内。 小伍愣了愣。 他都能够听出来,冯希芸是想要皇上关心的,结果皇上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进了屋。 小伍转头看着冯希芸。 看着她小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失落。 感觉到小伍的视线,连忙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伍大人照顾皇上辛苦了,晚上降温还请伍大人多注意身体……咳咳咳咳……” “冯太医。”小伍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儿,就是被呛了一下。伍大人,我就先回房了。” “冯太医慢走。” 冯希芸给小伍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了。 小伍看着冯希芸有些纤瘦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突然觉得。 皇上对阿离的关心都比冯希芸更多。 传闻说皇上和冯希芸感情微妙,怕真的只是,传闻而已。 以后也是再也不敢说什么让皇上去喜欢冯希芸了。 皇上的喜好,他等也是看不明白的。 …… 翌日。 萧谨行坐在餐桌前用膳。 小伍庞南和冯希芸自然也是陪同一起。 在外,便也没有那么多君臣之礼。 只是皇上食不知味。 其他人倒也不敢多吃。 小伍就盼啊盼,盼着有人来传报,“大人,郎中已经把早膳全部都吃完了。” 小伍松了口气。 他转眸偷偷的看了一眼皇上。 果不其然,皇上瞬间胃口大开了。 “冯太医,你脸怎么这么红?”饭桌上,庞南突然发现。 话一出。 其他人也都看向了冯希芸。 看着冯希芸原本白皙的脸颊上,脸红得很不寻常。 此刻整个人的精神好像也不太好。 看到所有人都看向她,她连忙说道,“没什么,可能昨晚没有睡好,不碍事儿。” “昨晚突然降温,冯太医会不会是感染了风寒?”庞南揣测。 “没事儿。”冯希芸温和的笑了笑,“放心吧,我是太医,我知道我的身子情况。” 庞南听冯希芸这么说,也不多说了。 小伍也低头继续吃早膳。 倒是萧谨行,转头多看了两眼冯希芸。 看着她低垂着眼眸,一直在吃东西,却吃得很少很少。 吃过早膳。 所有人起身准备离开。 那一刻。 冯希芸身体突然一倒。 萧谨行本能的伸手,揽住她。 冯希芸整个人直接晕了过去。 “冯太医!”小伍和庞南惊吓着的大叫。 冯希芸靠在萧谨行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皇上。”小伍激动不已。 冯希芸突然晕倒了。 这这这瘟疫病人还没有诊治完呢?! 怎么办?! 萧谨行沉稳,他对着小伍说道,“先把她抱回房间。” “属下?”小伍诧异。 男女授受不清。 而且皇上又不是抱不起冯希芸。 感觉到皇上的视线。 小伍也不敢推脱。 他上前把冯希芸横抱起。 心里默念着,“绿柚,我可没有背叛你,我只是被皇上所逼!你一定要原谅我!” 小伍认命的把冯希芸抱回了冯希芸的房间。 冯希芸脸红得吓人,呼吸也是急促不已。 刚刚小伍抱着她,都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滚烫。 “皇上,现在怎么办?”小伍说道,“冯太医现在昏迷不醒,瘟疫病人也还没有医治完。” “瘟疫病人可以不用管。”萧谨行直言道,“先找名郎中来,给冯希芸治病。” “是。”小伍连忙领命。 琢磨着皇上还是关心冯希芸的。 放着这么多瘟疫病人都可以不管,还是冯希芸的身体最要紧。 小伍连忙让人安排了几个就在庙里面的郎中过来,分别给冯希芸把脉。 郎中上前恭敬道,“大人,冯太医不是普通的风寒,按照冯太医现在的脉象情况,冯太医染上了瘟疫。” “……”小伍整个人都惊讶了,“怎么可能?!她都没有去瘟疫区,都是阿离在里面的,她不过就是写写药方子,她怎么会感染上瘟疫?!” “这个……这个小的不知。但冯太医现在的情况,确实是染上了瘟疫。” “那还不赶快给她治疗?!”小伍也不管了,连忙命令。 “瘟疫……小的还治不来。这段时日,也是阿离和冯太医在医治,我们虽然看了很多药方,但确实也不敢轻易给冯太医用药。”郎中战战兢兢的说道。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65章安泞医治,萧谨行陪同四更 小伍一口气差点没有直接发出来。 要不是皇上在旁边,他真的都想要打人了! 这么久了,这群无用的郎中居然还不知道怎么治疗瘟疫! 都是吃屎的吗?! 小伍没办法,只能转头看着皇上。 皇上自然知道小伍的心思。 现在冯希芸染上了瘟疫,唯一能够治疗瘟疫的人除了冯希芸自己就只有阿离。 小伍是在询问他,要不要让阿离出来?! “让阿离出来给冯希芸医治。”萧谨行下达命令。 “是,属下马上去安排。”说着,小伍就迅速离开了。 瘟疫区内。 安泞靠在砚台上睡觉。 身上披着萧谨行的那件披风。 是冠玉给她披上的。 当时小姐让他扔了,他自然没扔。 一来在这里面也不知道能够扔到哪里?!二来这披风看上去布料那么好,扔了多可惜。 冠玉也就擅自留了下来,然后看着小姐趴在砚台上稍作休息,就给她披上了。 此刻突然听到脚步声。 冠玉看到小伍匆匆而来。 冠玉皱了皱眉头。 这两日这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还每次都在小姐休息或者治病的时候,很遭人嫌的知道吗?! “大人,我家公子辛苦了一晚上,现在好不容易倒在歇息一会儿,大人不会要这么残忍的叫醒她吧?!”冠玉连忙走上前去,阻止小伍的靠近。 小伍看了一眼阿离。 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的疲倦。 但是人命关天。 冯希芸染上了瘟疫,不叫他不行。 他没办法的说道,“事关紧急,等这次忙完了,定让你家公子好好休息一下。” “不行。”冠玉坚定的挡在了小伍的面前。 小伍脸色微沉。 “我家公子现在需要休息,还请大人离开。” “我说你!”小伍有些冒火,“我都说了紧急要事儿,你能不能让开?!” “不让。” “我最后说一次,你让不让?!” “不……” “冠玉。”安泞睁开了眼睛,叫着他。 冠玉瞪了一眼小伍。 眼神就是在说,看你把我家小姐吵醒了。 冠玉退到了安泞身后。 安泞眼底都是红血丝,此刻睁开眼睛,也是满脸疲倦,“大人专程进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儿吗?” “冯太医今日早膳之后突然晕倒,现在一直昏迷不醒。刚刚让庙里的几名郎中先后诊断,说是冯太医染上了瘟疫。我就不明白了,冯太医也没有怎么来过瘟疫区,她怎么就会被感染上……”小伍碎碎念后,才说道目的,“现在麻烦阿离去庙里面,看看冯太医。” 安泞皱眉。 冯希芸居然感染上了瘟疫?! 但也不是不可能。 这段时日她和冯希芸书信甚密,难免会有病毒一起出去,再加上萧谨行和小伍也来回的在瘟疫区出入,那日冯希芸也进来过瘟疫区,都有可能感染上病毒。 “好,走吧。”安泞一口答应。 她确实也需要冯希芸在外面接应。 “有劳了阿离。”小伍连忙感谢道。 也是知道阿离现在满身疲惫。 安泞点头,没多说,直接跟着小伍走出了瘟疫区。 到达陵合寺,冯希芸的房间。 房间中,萧谨行和庞南都在。 两个人就在床榻旁,陪着冯希芸。 周围还有一些郎中,看上去战战兢兢。 安泞走进去那一刻。 萧谨行的眼眸就放在了他的身上。 看着他看都没有看他们任何人一眼,直接就走向了冯希芸。 然后拿出她的手腕,把脉。 所有人都看着他,气氛有些紧张。 好一会儿。 安泞开口道,“冯太医确实是感染上了瘟疫。” “怎么就感染了?”小伍还是不明。 所有人都没感染上,冯希芸接触瘟疫病人还是最少的,怎么就感染上了。 “冯太医应该是先染上了风寒,然后抵御力下降,才会染上了瘟疫。”安泞解释,“瘟疫这种病毒容易被携带,就算冯太医没有真正接触过瘟疫病人,但也可以因为其他人接触过,而感染上。” “难怪。”小伍点头。 “还请各位大人出去,我留下来单独给冯太医医治,毕竟冯太医感染上的是瘟疫,哪怕各位大人身体健壮,但也难免会被感染。”安泞直言道。 “好。”小伍应着。 刚说完,就感觉到了一道吓人的视线。 小伍看过去,看着皇上一脸阴鸷! 他这是有说错了什么吗!? “因为冯太医染上了瘟疫,就带着传染性,冯太医未完全康复之前,其他任何人也不要进入,冯太医也需要一直留在这里面直至康复为止,还请伍大人安排好这里的吃穿住行。” 小伍不敢回答了。 怕自己又回答错了。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皇上。 看着皇上点了点头,才应了声,“好。” “那就麻烦各位大人出去吧。”安泞说道。 “男女授受不清。”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抿唇。 她转眸看着萧谨行。 此刻不知道萧谨行到底是真的没有认出来她,还是故意在刁难。 “阿离一个人在这里,终究是不妥。”萧谨行直言。 “对对对,冯太医毕竟是女子,阿离是男子,这般和冯太医单独在一个屋檐下,确实不合乎礼节。要不然我留下来陪着冯太医和阿离,反正我身体壮,也不容易感染。”小伍连忙自告奋勇。 话一出。 整个人又委屈了。 他又说错了什么?! 皇上要用这样的眼神来瞪他。 “我留下来陪着。”萧谨行突然开口。 小伍差点没有惊掉下巴。 皇上这么,这么不放心吗?! 要这么亲自来陪着冯希芸。 皇上到底对冯希芸什么感情?! 小伍完全已经迷糊了。 “可是……”小伍没说话,庞南觉得不妥了。 毕竟冯太医是瘟疫。 皇上万一感染了…… “无须多言,你们都退下。”萧谨行坚决。 “大人。”安泞突然开口,“瘟疫并不是一两天就能完全治好,还是让其他人陪同会好一些,免得辛苦了大人。” “不辛苦。”萧谨行直接拒绝,“我亲自陪着比较放心。” 安泞抿唇。 所以萧谨行是怕她趁机搞死了冯希芸吗?!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么么哒。 第666章物理降温一更 在萧谨行的强势下。 其他人都离开了,包括安泞身边的冠玉。 冠玉其实是不答应的,安泞不想和萧谨行争执,就让他出去了,顺便让他休息一两天,跟在她身边这几日,她没怎么休息,冠玉也没怎么休息。 冠玉自然是听从安泞的安排,不情愿还是出去了。 房间内就剩下了一直昏迷不醒的冯希芸,以及易容后的安泞和萧谨行。 安静的空间,夹杂着一丝尴尬。 安泞打算当萧谨行不存在。 反正她的职责就是,治病救人。 其他也都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 安泞给冯希芸再次把脉,安静认真。 萧谨行就站在她身后,沉默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她易容后陌生的模样。 还是那么不想他认出她,还是那么不想和他有任何牵连吗?! 萧谨行眼眸微动。 看着她身上那件,他的披风。 绷成直线的唇形,仿若缓和了些。 安泞把脉完,再次确定冯希芸只是因为风寒而感染上的瘟疫后,就起身准备写下药方子。 冯希芸的房间中有砚台。 安泞直接走了过去。 找到一张干净的宣纸,拿起毛笔沾墨汁的那一刻,才发现墨汁已经没有了。 安泞放下毛笔准备自己磨墨汁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修长的大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过已经使用了一半的黑墨条,在砚台上直接磨了起来。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没有拒绝。 她重新拿起笔墨,沾上萧谨行磨出来的墨汁,下笔准备书写。 毛笔刚碰到宣纸,安泞的手又顿了顿。 她的字,是萧谨行教出来的。 她一写下去,他肯定会认得出来。 她咬牙。 故意将字,写得潦草难看了些。 哪怕不确定萧谨行是不是认出来了她,但她也没必要,主动给萧谨行坦白。 因为故意改变字形,所以字写得很慢。 “阿离的字,很有特色。”萧谨行突然开口。 口吻中也听不出来嘲讽。 但安泞认定了,萧谨行就是在看不起她。 她好好写字的时候,他都嗤之以鼻。 更别说,她此刻故意乱写。 安泞当没有听到,继续书写。 “要不要,我帮你写……” “大人。”安泞终究是有些不耐烦,她直接打断了他,“医术的高明和行书的好坏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来治病的,不是来卖字的!” “那倒也是。”萧谨行仿若是笑了一下,认同的点头。 “另外,小的在写药方子的时候,还请大人保持安静,会影响小的用药,还请大人理解。” “好。”萧谨行点头。 安泞说完,又垂头写了起来。 房间就安静了。 很安静。 安泞写完之后,直接走向了房间门口。 门口外,有官兵把守和传信。 安泞把药方子给了官兵,让他们按照药方子赶紧熬药送来。 吩咐完了之后,才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此时萧谨行已经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闭着眼睛,似乎在闭目养神。 安泞也没有去打扰。 她又摸了摸冯希芸的额头,烫得厉害。 安泞想了想。 在药物还没有熬好之前,她觉得有必要给冯希芸做一个物理降温。 要是真的烧坏了脑子…… 安泞起身又走向了房门口。 萧谨行看似闭着眼睛,实际上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看着她一直在忙忙碌碌。 没有把视线放在他身上一眼。 好一会儿。 安泞从外面端进来了一木盆热水,和一木盆冷水。 她放在了冯希芸的床榻前,然后掀开了冯希芸的被单。 刚掀开…… “阿离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房间中突然想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安泞做起事情来,基本上都要忘了这号人的存在了。 毕竟他确实也很安静。 此刻他一说话,有些惊吓。 也才想起。 她现在是男人,如此直接掀开冯希芸的被褥,着实不妥。 她连忙又给冯希芸盖上了,说道,“冯太医发热厉害,最好是先给她做一个物理降温,否则很容易烧坏神经,也就是脑子。不过男女有别,小的刚刚确实失礼了,还劳驾大人来亲自给冯太医做降温处理。” “我难道不是男子?”萧谨行反问。 安泞看着他。 脱口而出的那句“你俩不是一对”的话,终究忍了忍没说出来。 或许对萧谨行而言,他贵为一国之君,怎可能自降身份的来伺候别人。 “那大人的意思是,就等着冯太医烧坏脑子吗?”安泞质问。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然后突然从椅子上起身。 一步步走了过来。 所以萧谨行还是会为了冯希芸妥协。 安泞起身准备让开让萧谨行来给冯希芸做降温处理。 刚起身那一刻。 就听到萧谨行说道,“你来降温,我看着。” “……”安泞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病,“刚刚大人才说了,男女授受不清。” “但阿离是郎中,治病医人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更何况我在这里看着,阿离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是吧?”萧谨行磁性的嗓音,说得不缓不急。 安泞咬牙。 还真的无耻之尤。 安泞暗自呼吸,保持冷静。 然后一句话都没说,重新掀开了冯希芸的被褥,开始给冯希芸做物理降温。 她拧了冷毛巾,放在了冯希芸的额头上。 然后用拧了温毛巾,给冯希芸的颈脖处擦拭,然后是手脚。 其实最应该做物理降温的是她的腋下,肘部和腹股沟的位置,但奈何这些地方都太隐私,她根本没办法脱了冯希芸的衣服帮她做擦拭。 然而此刻冯希芸的体温确实高得有些吓人。 安泞想了想,“大人如果可以,能不能帮冯太医用温水擦拭一下身体的其他地方?” “比如?”萧谨行问。 “比如……”安泞指了指冯希芸的身体,“这些地方。” 说完。 安泞似乎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光芒,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 她回视过去,看着萧谨行。 真正看着他的脸,反而看不出来他什么情绪。 只听到他不冷不热的声音问道,“阿离觉得,可以吗?”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67章喂药二更 安泞眼眸微动。 这种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直言道,“小的会回避。” 萧谨行的眼神似乎冷了一些。 又似乎,只是错觉。 他此刻已经垂下了眼眸。 安泞也看不到他眼中情绪。 缓缓,萧谨行吩咐道,“通知让人去把冯希芸的婢女叫来。” 安泞愣了愣。 冯希芸带了婢女来的?! 怎么不早说?! 萧谨行仿若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又补充了句,“没跟着进菖门县,在县门外等候。” “哦。”安泞应了一声。 既然萧谨行不给冯希芸擦拭身体。 也只能让其他人来了。 她走向门口处,给官兵交代了一句。 然后重新回来,给冯希芸做着基础的物理降温。 约莫用了半个时辰。 冯希芸的婢女才走进了房间内,看着冯希芸昏睡不醒眼眶一红哭得伤心。 安泞教了婢女怎么给冯希芸做物理降温,才离开了床榻边。 毕竟,也是非礼勿视。 那一刻安泞看着萧谨行也已经走向了一边,背对着床榻的方向,此刻又闭上了眼睛。 安泞重新回到了砚台边。 想着现在婢女在给冯希芸做物理降温,熬药应该还有半个时辰,趁着现在没什么事情,自己也趴在了砚台上,打算睡一会儿。 这几日也都是如此。 有点空隙就会赶紧让自己休息。 她也不想因为劳累而突然猝死。 安泞趴在砚台上几乎就秒睡了。 而她一闭上眼睛,萧谨行就睁开了眼。 睁开眼就看到她趴在面前不远处,睡姿分明很难受,却依旧,睡得很沉。 萧谨行喉结滚了滚。 他起身,一步步走向了安泞。 走到她面前,一步之遥的距离,又停下了脚步。 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她那张陌生的脸,一直一直看着…… 半个时辰后。 房门外响起了声音,“郎中,药熬好了。” 安泞皱了皱眉头。 好难醒来过。 她换了个睡觉的姿势,又趴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靠毅力,让自己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萧谨行已经去接过了汤药,然后送到了冯希芸的床榻边。 因为要给冯希芸做物理降温,所以冯希芸的床榻上,是把帐子放下来的。 此刻婢女给冯希芸穿好了衣服,才重新将帐子挂好。 “喂她喝了。”萧谨行吩咐。 “是。”婢女连忙恭敬道。 她先把昏睡不醒的冯希芸从床上扶起,试图她能够靠在床头上好喂药。 然而冯希芸一直处于昏迷无力的状态,就是怎么都坐不稳。 婢女有些着急了。 “你坐在她身后,抱着支撑她。”萧谨行吩咐。 婢女连忙答应着。 她让冯希芸靠在了她的身上,支撑着她的身体。 萧谨行手上拿着那碗汤药。 就在安泞以为萧谨行要亲自给冯希芸喂药时。 “既然醒来,就过来喂她吃药。”萧谨行余光瞄了一眼安泞。 安泞此刻确实已经从砚台边站了起来。 在伸懒腰活动着身体,让自己彻底清醒过来。 听到萧谨行的吩咐,还是有些无语。 喂个药,要累死他吗?! 安泞走过去,接过萧谨行手上的药,然后盛了一勺,放在了冯希芸的嘴边。 冯希芸安全不张嘴。 安泞试了好几次,最后一次干脆直接粗鲁的把汤勺强制性的灌进了冯希芸的嘴里,冯希芸在尝到汤药后,不仅没有咽下去,反而因为汤药的苦味,直接吐了出来。 安泞皱眉。 倒也没想到,冯希芸看上去这么温和一个人,居然这么难伺候。 婢女在旁边看到冯希芸的模样,也是急到不行,她连忙解释道,“小姐虽然从小喜爱医术,但小姐却对药物非常的反感,从小到大一旦生病需要喝药都很困难,所以每次小姐一生病就会持续很久……” “可现在是她不喝药,哪怕持续很久都不会好,反而会死。”安泞把话说到明处。 “那现在怎么办?小姐昏迷不醒,肯定更排斥苦药。”婢女急到不行,焦虑的问道,“能不能叫醒小姐?” “她现在烧得神智不清,只有退热了才可能醒过来。然而物理降温治标不治本,只能稍微让身体舒服一些,不能达到真正降温的目的,还是得喝药。” 所以就又循环回来了。 “那怎么办?”婢女都要哭了! “那要不……嘴对嘴喂药怎么样?”安泞突然提议。 婢女看着安泞。 “只有嘴对嘴把药送到她喉咙处,才能迫使她直接咽下去。”安泞说着唯一的方法。 说完之后。 安泞和婢女就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萧谨行。 婢女是冯希芸的贴身丫鬟,虽然平时不能陪着冯希芸入宫,但还是机遇巧合见过皇上。 也知道小姐一直倾慕皇上。 如果是皇上这么喂小姐吃药,小姐醒来后应该不会介意。 不到不介意,一旦皇上这么做了,皇上就要对小姐负责,小姐就能如愿以偿的进入后宫了。 婢女想到这里,还有些激动。 然而皇上却半天没有任何反应。 安泞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直接把话挑明,“大人,就麻烦了。” 说着,就把汤药又重新递到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背在身后的手,都在压抑得颤抖。 然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眼眸就这么淡漠的看着安泞,看着她说得那么直接而坦然。 须臾的沉默。 萧谨行眼眸一转,对着冯希芸的婢女说道,“按照郎中的建议,给你家小姐喂药。” “……”婢女整个人懵逼了。 安泞也瞪大了眼睛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说完之后,直接甩手了离开了。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是,是让婢女来给冯希芸嘴对嘴喂药?! 安泞甚至可以想象,冯希芸醒来后知道是婢女这么对她,她得有多……崩溃。 婢女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看着皇上已经直接走出了房门之外,又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安泞,颤颤的问道,“一定要这样吗?” 安泞回神。 也是震惊了一地。 她恢复冷静,对着婢女说道,“如果你不想你家小姐死在这里。” 婢女认命。 只得按照郎中的吩咐,咬牙给她家小姐,喂了药。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68章我对男人没兴趣三更 喂完药。 安泞看冯希芸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就让婢女陪着冯希芸,如果冯希芸有任何不对劲就叫她,打算着再继续睡一会儿。 结果刚坐在软榻上。 房门就突然又被人推开了。 离开的萧谨行又走了回来。 安泞皱眉,以为萧谨行不会出现了。 毕竟现在冯希芸的婢女来了,她和冯希芸在一个屋檐下,也不算孤男寡女了。 安泞收回视线。 也不问,也不想。 反正,萧谨行高兴就好。 谁都拦不住他。 安泞趴在砚台上打算睡觉。 “用膳。”房间中,突然响起了萧谨行的声音。 安泞现在真是没有任何胃口。 又困又累。 比起来,她更想睡觉。 然而她觉得她要是不听从萧谨行的安排,根本不可能睡个清净觉。 也就起了身,走了过去。 萧谨行此刻已经坐在了餐桌上。 安泞选了一个离萧谨行最远的位置坐下。 萧谨行似乎是抬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泞没在意,突然想到什么,“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安泞问着冯希芸的婢女。 “奴婢叫杜鹃。”杜鹃连忙回答。 “冯太医要是没什么药物反应,你也过来用膳吧。”安泞说道。 “奴婢不用,奴婢不饿。”杜鹃连忙回答道。 她哪敢和皇上坐在一张桌子上用膳。 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 “冯太医这样的状态至少还要维持两天,后面更辛苦,你不养好自己身体怎么照顾你家小姐。” “奴婢真的不饿……” “过来吧。”萧谨行突然开口。 杜鹃受宠若惊。 她战战兢兢的走了过去,然后整个人都是紧绷的。 根本不敢上桌。 “坐。”安泞招呼着。 杜鹃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微点头。 杜鹃才敢坐了下来。 根本不敢怎么动筷子,吃得也是很少。 安泞其实吃得也很少。 实在是没有胃口。 也是为了应付萧谨行。 “菖门县因为瘟疫,物资短缺。”萧谨行突然开口,“食物非常珍贵,不容浪费。” 安泞和杜鹃都莫名其妙都看着他。 不知道他突然何意?! “所以膳食不吃完,都不准下桌。”萧谨行命令。 “……”皇上就能这么霸道吗?! 安泞拿着筷子的手都紧了紧。 杜鹃这么一听,连忙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生怕皇上会生气。 萧谨行看了一眼杜鹃,薄唇轻抿,“还不吃?” 这句话明显是对安泞说的。 安泞咬牙。 也只得,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反观是萧谨行。 看着她们突然有了“胃口”,自己就放下了碗筷。 “大人也不能浪费了食物。”安泞也不是那么,逆来顺受的主,哪怕不能反抗,也不能这么委屈,她伸手直接拿起萧谨行的碗,又盛了一碗饭。 萧谨行看着安泞。 安泞也没搭理萧谨行的眼神,盛完饭之后,又自顾自的给他夹了不少菜在萧谨行的碗里,“大人辛苦了,多吃点。” 杜鹃在旁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郎中是不知道面前的人是皇上吧?!才会这么胆大包天的和皇上相处。 杜鹃低垂着头,一直战战兢兢,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伤及了无辜。 一时安静的饭桌上。 萧谨行修长的手指,重新拿起了碗筷,“谢谢阿离。” 安泞手一抖。 杜鹃也,一脸懵逼。 明知道郎中不是真的关心,皇上却还要感谢?! “阿离也多吃点。” 皇上甚至还主动给郎中夹菜,口吻也是异常温和。 杜鹃小心翼翼得观察着。 她突然觉得,皇上是不是,是不是…… 那她家小姐,不从一开始就输了?! 杜鹃不敢说任何话,闷着头吃饭。 好在,三个人共同努力。 饭菜倒是吃得,一点不剩。 安泞吃饱,困意更加明显了。 她起身又去看了一眼冯希芸,摸了摸她额头的温度,又把了脉,确定在慢慢好转了,就又打算去趴着睡会儿。 “阿离沐浴吗?”萧谨行又回到了椅子上。 他手撑着下巴,慵懒的看着她。 安泞顿了一下。 这个时候沐什么浴?! 虽然在瘟疫区好几日也没有洗个澡,身体确实不舒服到极致。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自己的时候。 何况…… 当着萧谨行的沐浴,那不如就直接告诉他,她就是安泞吗?! 她还未拒绝。 就听到萧谨行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有味。” “……”安泞看着萧谨行。 她已经刻意和他保持了距离了。 隔得这么远,都能够闻到吗?! 安泞低头,忍不住闻了闻自己的衣服。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自己身上的味道还是如何,反正她是没怎么闻出来。 不过想想这么多天没有洗澡,又和那么多人接触过,没有味才奇怪了! “如果大人觉得臭,大人还是移步离开这里吧。现在冯太医的婢女也已经来了,也就不存在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大人也就不用这么一直看着我了。”安泞好心的劝说道,“何况冯太医确实是染上的瘟疫,哪怕大人身体再好,但也难免万一传染。大人还是以身体为重,小的会竭尽所能,尽快医治好冯太医。” 安泞说完。 萧谨行也没有吭声。 就这么用若有若无的眼神看着她。 让安泞有一种,他眼神仿若都闻到了,她身上的异味的错觉。 沉默了半响。 萧谨行又开口道,“倒也不是我嫌弃……” 安泞皱眉。 不嫌弃那你意见这么大。 “我怕你熏到了冯希芸。”萧谨行不冷不热的说道。 “……”好,你赢了。 安泞压抑着情绪。 缓缓说道,“不过现在在冯太医的房间,我毕竟是男子,沐浴终究是不妥……” “自然不会让阿离在这里沐浴。”萧谨行直接打断她的话。 安泞看着他。 “阿离”这个名字她只是随口取的。 却被萧谨行叫得过于顺口。 “我已经让人把我房间腾出来了,阿离可以去我房间沐浴。”萧谨行淡淡的说道。 她能不能拒绝?! “那是大人的房间,小的不敢……” “放心,我对男人的身体没兴趣。”萧谨行说得直白,“不会有人看你沐浴!”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69章沐浴四更 安泞抿唇。 她确实是担心有人会发现。 看着萧谨行一脸不在意的模样,妥协了,“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大人体恤。” “沐浴完之后,就在我房间中睡一会儿。”萧谨行不冷不热的口吻,继续说道,“有事儿我会让人来叫你。” 安泞看着他。 “累死了,救不了冯希芸,也救不了还剩下的瘟疫病人。” “是,小的谢过大人。”安泞也不反抗了。 在萧谨行面前,反抗从来都没有效。 “那小的先行告退。”安泞起身离开。 也是觉得,冯希芸喝了药之后,至少也要等晚上才会退热才会醒过来,现在在这里守着,意义不大。 倒不如真的趁此机会,好好让自己休息一下。 接下来,也还有得忙。 安泞离开。 外面的侍卫直接带着她往另外的房间走去。 自然是寺庙中最好的一间房。 虽也不算华丽,但很大,很整洁。 “郎中,水和干净的衣衫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沐浴完之后,就可以在屋内的床上稍作休息。”侍卫恭敬道。 “你会在门口守着吗?”安泞问。 “会的,大人吩咐过,任何人都不会靠近这间屋子,郎中放心,不会有人来打扰的。除非,遇到了紧急的事情。” “哪怕紧急的事情,也麻烦官爷先敲个门可以吗?我不太习惯我睡觉时,有人闯进来。”安泞温和道。 “好的郎中。”侍卫一口答应。 安泞交代完后,也没在多耽搁。 她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然后走向了屏风后面,看着偌大一个木桶内,装满了干净的热水。 本以为自己也没那么想要沐浴。 但真的看到这么一大桶水,完全没办法拒绝了。 她不再犹豫,脱下了身上的一身男装,躺进了木桶里面。 一接触到热水,全身都舒坦了,身体中的疲倦,也仿若在热水中蒸发了一般。 安泞清洗着自己的身体,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她想了想,把人皮面具小心翼翼的撕了下来放在了一边,然后又好好地清洗了一下自己的脸蛋。 其实人皮面具戴久了并不舒服。 能够取下来好好让脸部透透气,再舒服不过。 安泞洗得很爽。 门外仿若响起了一丝声音。 安泞心口一颤。 门口处,小伍匆匆忙忙的走来,看到皇上就这么站在房门口,有些诧异,“爷,你怎么站在这里?!” 萧谨行皱眉。 小伍声音不小,里面的人显然能够听到。 “小的刚刚听侍卫说您要沐浴,所以小的特意过来伺候您。”小伍连忙又说道。 心里也是不明白,皇上要沐浴怎么都不叫他过来?! 虽然现在皇上的生活起居都是宫中太监伺候,但在王府的时候,可都是他给皇上亲力亲为。 现在出了皇宫,自然也应该是他来伺候皇上才是。 “不是我沐浴。”萧谨行冷声。 声音压得有些低。 仿若是不想被谁听到。 “那侍卫说给您让您房间中准备了热水……”小伍询问。 “是给阿离准备的。” “是给阿离准备的啊?!”小伍惊讶,又恍然,“阿离进去瘟疫区这么多天了,确实应该洗洗了。洗完澡也能够消除一些疲倦,阿离太辛苦了。”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那我进去给阿离搓搓背!”小伍突然说道,“让他也能够洗得舒服一点。” 话刚说话。 小伍就感觉到皇上的眼神,阴鸷阴森阴冷得可怕。 小伍心口颤抖。 他说错了什么吗?! 他只是想要对阿离好一点。 今天早上他把阿离叫出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带着愧疚。 就是觉得阿离真的太疲劳太累了。 “滚!”萧谨行厉声。 小伍哪里还敢停留,简直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皇上也太吓人了。 也太不近人情了! 他难道就不能对阿离好点?! 就只能他一个人对阿离好吗?! 这也太霸道了! 何况阿离还是个男的! 男的男的! 他真想大声告诉皇上,但他不敢。 小伍离开后。 萧谨行声音大了些,“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靠近这个屋子!” “是!”侍卫恭敬无比。 房门外。 突然安静了。 安泞此刻都已经抱着了衣服,随时准备从木桶里面出来,然后躲起来。 她自然也听到了门口的说话声。 稍微松了口气。 一想到小伍要是真的冲进来…… 安泞半刻也不敢多洗了,哪怕水里面太过舒服。 她迅速清洗了自己的身体头发,快速的擦干,然后穿上了新的衣服。 依旧是一套男装,但貌似有些大。 她衣服裤子卷了好几圈,才勉强能够穿。 穿好衣服之后,安泞拿着自己的人皮面具,走到了铜镜面前,将自己的人皮面具,又小心翼翼的贴在了脸上,确定没有任何破绽之后,安泞才用毛巾又擦拭着自己的头发。 古代没有吹风,头发这么洗了,太不容易干了。 她就用毛巾裹着。 想着稍微等头发干点了再睡。 但看着那张舒适的大床,以及洗完澡后过分的慵懒,安泞实在忍不住,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床上似乎还有……萧谨行的味道。 她也不能要求在这种地方,还要单独给她更换新的被褥。 好在确实累到不行,也想不了太多,立马就睡了。 一觉睡得还很沉。 睡梦中仿若感觉到了一个熟悉身影,又仿若是错觉。 再次醒来时,是外面有人在敲门。 安泞猛的一下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陌生的环境,也没有停留,直接打开了房门。 打开房门才看到,天都已经黑尽了。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怎么了?”安泞问侍卫。 “郎中,冯太医醒了。大人让你过去看看。”侍卫禀报。 “哦,好。”安泞点头,随口问了句,“现在什么时辰了?” “亥时。” “我睡这么久了?”安泞惊讶。 果然在床上睡,很容易睡过头。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一觉睡醒,身心都舒坦了。 整个人也变得精神奕奕。 “嗯,是挺久的。”侍卫附和,又补充道,“大人都来来回回几趟了。” ------题外话------ 嘿嘿嘿,明天继续见。 这几天不虐吧。 这几天还挺暖的吧。 哈哈哈。 第670章冯希芸的恶心崩溃一更 安泞蹙眉。 官兵口中所说的大人是……萧谨行吗?! 安泞也没有多问。 她跟着官兵,急急忙忙的走进了冯希芸的房间中。 此刻冯希芸脸色惨白,连嘴上的血色都是偏淡的,她靠在床头上,很是虚弱,此刻在杜鹃的伺候下,一口一口吃着清粥,视线却是望着站在旁边的萧谨行身上的,眼波温柔。 安泞进去时,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 萧谨行看了她一眼,淡声道,“看看她怎么样了?” “嗯。” 安泞走向冯希芸,认真的给她把脉。 好一会儿。 安泞收回了手说道,“冯太医已经退热了,脉象也稳定了很多,继续喝药,注意身体,三五日便可痊愈。” “谢谢阿离。”冯希芸冲着安泞微微一笑,“专程让你从瘟疫区出来照顾我,麻烦了。” “应该的。冯太医不醒,接下来的瘟疫病人也没办法治愈。”安泞口气略显生疏。 “那我现在没事儿了,我们还是早些救治瘟疫病人吧。” 意思是,让安泞就回去了。 安泞点头,也觉得冯希芸既然醒了过来,她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她直言道,“因为冯太医用的我的药方子,所以我把接下来几道药房子都给太医留下,记得一定要按时服用,注意别太辛苦。” “谢谢。”冯希芸真诚的感谢。 安泞说完,就走向了一边,坐在了砚台上写字。 萧谨行眼眸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眼神很淡,也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我没想到会感染上风寒,让你担心了。”冯希芸转眸,又满眼温润的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收回视线,应了一声,“多注意自己身体。” “是。”冯希芸点头。 在对视着萧谨行的眼神时,面露羞涩。 她柔软的声音,又小声道,“我从小吃药就有些困难,不知我昏睡时,有没有好好用药?” 话一出。 旁边的杜鹃脸都白了。 要是让小姐知道是她嘴对嘴喂她的…… “倒是没想到,你作为太医,会这般拒绝汤药。”萧谨行声音清冷。 冯希芸脸仿若更红了。 她昏睡中,也能够感觉到一些,只是因为精神不济才一直睁不开眼…… “从小就特别不喜欢苦的味道。因为父亲是大夫,会特意为我注意一些饮食保养等,我生病的次数很少,也没有怎么喝过汤药。但如果不小心真的生病了,喝药对我而言就是老大难的事情,所以每次生病我都会很久才会好起来。”冯希芸解释着,本因为生病苍白无色的脸,也变得绯红了起来,“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萧谨行直言道,“并未给我添什么麻烦。” 冯希芸怔怔的看着萧谨行。 本是想要好好感谢他一番。 但皇上不主动说出来,她也不好意思提出来。 她轻咬着唇瓣,心中略微有些不悦。 正时。 安泞把药方子拿了过来,递给了冯希芸。 冯希芸转移注意力。 想着,萧谨行既然亲都亲了她了。 他总会负责的。 她也不需要,急功近利。 只需要耐心等待就行。 她看着安泞写下的药方子,关切地说道,“从阿离的字都看得出来,阿离这段时日辛苦了。” 安泞抿唇。 她之所以写这么难看,只是不想萧谨行认出来而已。 “好在这段时日我们经常沟通,否则我昏迷不醒,都不知道谁来医治我。”冯希芸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实际上就是在告诉萧谨行,阿离之所以能够医治她。 是因为之前她给阿离说过药方。 怕被萧谨行怀疑,怕阿离抢了她的功劳。 阿离附和着,“确实是按照冯太医的药方子给冯太医开的药,冯太医记得一定要按时服用。对了,这个药方是给杜鹃的,差点忘了,杜鹃和你亲密接触了,更容易感染,所以最好是未雨绸缪,先把药吃了。” 冯希芸有些纳闷。 她也没有多疑,看了一眼杜鹃的药方子。 随即问道,“那大人要不要也跟着一起服用?他也和我亲密接触了……” 冯希芸声音越来越小,都快要听不到了。 羞得脸都要滴血了。 “当然也可以。”安泞想了想,“但也没太必要。大人这么多天也都和瘟疫病人有过接触,也都没有感染,一般情况应该就是不会感染了。不过如果大人不放心,为了保险起见,也可以一起吃药。” “不用了。”萧谨行直接拒绝了。 冯希芸抬眸看着萧谨行,有些诧异,她连忙劝道,“药虽然有些苦,但还请大人一定要服用。毕竟大人和我……” “我也没有怎么和冯太医接触,不需要用药。” “大人不是……”冯希芸鼓起勇气,“喂我吃药了吗?” 脸都要烧起来了。 冯希芸也从来没有这般和人亲密过。 当着这么多人面,终究是不好意思到了极致。 “我还没有感谢大人。”冯希芸小声说道。 此刻真的是耳朵都红了。 那般羞涩柔情的模样,安泞觉得,但凡是个男人应该也都会心动吧?! 那一刻就听到萧谨行淡漠的口吻,语气闲散的说道,“不是我给冯太医喂药的,是你的婢女。” 冯希芸明显愣了一下。 仿若是,没有反应过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杜鹃。 看着杜鹃此刻垂着头,头仿若都要埋进她的身子里面了。 “杜鹃?”冯希芸叫着她。 杜鹃吱唔着不敢出声。 感觉到小姐的视线,还是战战兢兢的说道,“小姐一直不喝药,阿离郎中将药喂进了小姐的嘴里,小姐就吐出来,没办法,只能嘴对嘴的喂小姐才能够咽下去,奴婢只能冒犯了小姐,给小姐喂了药……” 冯希芸红润的脸颊,此刻煞白一片。 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杜鹃,又看了一眼萧谨行。 她知道杜鹃不可能骗了她…… 一想到杜鹃嘴对嘴喂她吃药,一想到不是皇上…… “呕。”冯希芸猛地一阵反胃。 刚刚吃下去的粥,全部都吐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杜鹃惊吓着叫着她。 冯希芸觉得自己此刻恶心到,想死!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71章小伍的亲近,醋翻二更 冯希芸吐得胃都要出来了。 杜鹃一直在旁边照顾她。 冯希芸吐完一抬头看着杜鹃,就又吐了出来。 如此循环。 冯希芸终于吐不出来了,倒在了床上,下令让杜鹃直接出了去。 杜鹃委屈不已,也知道自家小姐肯定接受不了,以后怕是都不想见到她了。 杜鹃走了之后。 安泞也起身告辞,“冯太医身体好转,汤药便都能够自己服用,我就离开去瘟疫区了。” “嗯。”冯希芸现在话都不想说。 一想到是杜鹃…… 她只觉得胃里面又一阵翻滚。 安泞转身离开。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下一刻起身也走了出去。 冯希芸看着皇上的身影,想要开口,又忍了忍。 此刻脑里面全部都是杜鹃喂她吃药的画面。 她一直以为是皇上,所以哪怕药很苦,她都很配合,还故意…… 一想到自己做过的事情,冯希芸真的恨不得钻了地缝。 到此刻。 她仿若不仅是接受不了和杜鹃做了这种事情,她更接受不了,为什么皇上要让杜鹃来做而不是皇上来为她吃药?! 难道是皇上真的对她毫无感情。 但哪怕作为皇上的救命恩人,皇上也不应该如此。 皇上也应该…… 想到这里,冯希芸的眼眶都红了。 真的从来没有这般丢人过,也没有这般崩溃过。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误以为是皇上喂她吃的药在皇上面前表现得那般羞涩……简直丢死人了。 冯希芸受不了的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 难受到了极致。 那一瞬。 冯希芸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皇上毕竟贵为一国之君,而她感染的是瘟疫,会不会是因为怕皇上会被她传染,才不让皇上给她亲自喂药的?! 这么一想,冯希芸心里仿若要舒服了些。 却在下一刻又想到她和杜鹃嘴对嘴喂药……她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 她以后还这么去面对了皇上! …… 安泞走出冯希芸的房间,就也直接离开,准备去瘟疫区。 耽搁了整整一天,自己也休息了一大半天,精神恢复了大半。 盘算着,七八日应该就可以离开这里。 安泞一边想着,一边往寺庙外走去。 脚步突然顿了顿。 一道人影从她面前走过。 仿若有那么一丝熟悉感。 定眼一看,就看到一个穿着僧人衣服,又剃光了头的男人,提着两桶水,往一边走去。 是错觉吧?! 安泞不觉得握紧了手指。 本能的想要追上去那一刻。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阿离!” 安泞顿足。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僧人从她眼前消失。 “阿离!”小伍大步走到她的面前。 看着安泞看过去的方向。 僧人早不见了身影。 小伍啥都没有看到。 小伍诧异,“看什么?” 安泞收回视线,摇了摇头,打消了心里所有的想法,“没什么。” 小伍不信。 没什么,还看得这么认真。 “你叫我有事儿吗?”安泞问小伍。 小伍似乎才突然想起,他说道,“你现在就要去瘟疫区吗?” “嗯,冯太医病情好转,她是太医,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安泞说道,“我留在这里也是多余,倒不如早些去瘟疫区,把余下的瘟疫病人都诊断完了,早点让瘟疫解封。” 小伍点头。 也是觉得阿离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大夫。 心里又暗自决定,等瘟疫结束后,定然要好好奖赏他一番。 “对了。”小伍突然想起,“这个你拿着。” 安泞皱眉,看着小伍手上的那件披风。 当时从瘟疫区出来,因为有些着急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把披风也戴了出来,但已经戴在身上了,也就一直戴了,直到沐浴的时候,才脱了下来,脱在了萧谨行的房间里,没想到小伍此刻居然又拿出来给她。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谢谢。” “你这身衣服有些大了吧?!”小伍看着阿离身上的衣衫,突然说道。 安泞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点头道,“都挽了好几圈,腰带也是束到了两圈,才勉强能够穿。” “你太瘦了你知道吗?”小伍不由得拍了拍阿离的肩膀。 安泞皱了皱眉头。 小伍也是没轻没重的。 “不过也怪我家爷。”小伍又突然说道。 “嗯?” “这衣服是我家爷的,你看我家爷人高马大的,比你高了一个头吧!你说他拿谁的衣服给你穿不好,非要拿他自己的,他是不知道,他有多高吗?!”小伍有些无语。 安泞忍不住笑了笑。 小伍胆子也够肥的,暗地里居然也敢说了萧谨行的坏话。 “你要是穿着不舒服,我回去拿我的衣服给你穿。”小伍突然提议。 “不用了,不用麻烦。”安泞拒绝。 她现在去瘟疫区,也没地方可以更换衣服。 而且确实也很麻烦。 反正也穿不了多久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安泞确定。 “那好吧。”小伍点头。 “那我走了。”安泞开口道。 “你不等冠玉一起吗?” “哦,对。”安泞差点忘了。 一心只想,早点离开。 “我去叫冠玉。” “我让人去叫了,马上就来。”小伍说道。 “谢谢大人。” “对我不要这么客气。”小伍又拍了拍安泞的肩膀,像是在故意套近乎。 安泞觉得,再拍几下,她肩膀都得肿了。 “对了,你澡洗干净没?” 安泞看着小伍。 小伍的脑回路,也够奇葩的。 “我本来要进来给你搓澡的,想着你那么久没有洗澡了,肯定一身都是泥,结果我家爷不让我进来。”小伍又开始抱怨。 “我自己可以,洗得挺干净的。” 想着你还好没来! “我闻着也挺香的。”小伍好像凑近了些,“没想到阿离你身上居然有股香味。” “应该是药味吧。”安泞打马虎眼。 “是药味吗?”小伍皱眉。 那一刻身子还往阿离这边靠近了些。 安泞有些,惊颤。 “小伍!” 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暴戾的声音。 小伍吓了一大跳。 他连忙转身,看着皇上阴沉着一张脸,不知道何时站在了他身后。 安泞很想告诉小伍。 萧谨行站那里,挺久了。 ------题外话------ 我觉得,狗皇帝此刻想要炖了小伍。 三更见。 第672章安泞离开三更 “爷,你怎么在这里?”小伍诧异的问道。 不是皇上专程让他来给阿离送披风的吗?! 怎么自个儿又来了。 “很闲吗?”萧谨行冷声问道。 “……” 是挺闲的啊! 来这里又没啥事儿。 瘟疫也已经控制了下来。 又不用守那么多规矩。 比在皇宫舒服多了。 但小伍会看皇上的脸色。 显然是知道皇上现在心情不好,他连忙口是心非的说道,“小的不闲。” “不闲还不去做自己的事情!”萧谨行命令。 “……是。” 小伍连忙离开。 皇上真的是越来越霸道了! 阿离又不是他谁?!他看这么紧。 他甚至还觉得,阿离挺不喜欢皇上的。 每次皇上出现,阿离的表情都有些不耐烦。 但他不敢说出来。 他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小伍走了之后。 安泞也把视线转移了。 她其实也想离开。 但她要等冠玉。 她就这么背对着萧谨行,看上去很自若。 “你不冷吗?”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皱眉,她还是回头看着他,应了一句,“不冷。” 说着又看了看手上的披风。 “大人如果冷的话……” “我不冷。”萧谨行直言。 安泞拿起想要递给萧谨行的披风,就又放下了。 “你自己让人熬点药喝。”萧谨行突然又开口。 “……”这人是有病吗?! 她好好地,喝什么药。 “冯希芸因为风寒才会感染了瘟疫。”萧谨行解释,“你也注意一下。” “谢大人关心,我身体很好。” “你下午睡觉时,头发没干。”萧谨行又道。 安泞皱眉。 她睡觉时头发没干,他怎么注意到的?! 莫非是…… “阿离睡太久了,我担心会不会睡背气了,所以进来看了一眼。”萧谨行说得理所当然。 你才背气了! 你全家都被背气了?! 安泞想了想。 又改了口。 就你背气! “下次注意不要湿着头发入睡,容易感染风寒。”萧谨行叮嘱。 “谢大人关心。”安泞又是这么一句,不冷不淡的话语。 正时。 冠玉匆忙的走了过来,叫着她,“公子。” 安泞看了一眼冠玉,转头对着萧谨行说道,“小的去瘟疫区了,小的告退。” 萧谨行没给出任何回应。 安泞也不需要等着他的反应,低声对着冠玉说道,“走吧。” “是,公子。”冠玉连忙答应着。 两个人转身一起离开了。 萧谨行就这么目送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的距离。 …… 接下来好几日。 安泞也没再见到过萧谨行。 她甚至都在怀疑,萧谨行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该闲到这个地步。 不过尽管萧谨行不在,但每日的膳食都是准时准点,还必须都得吃完,甚至还有人专程来提醒她休息睡觉。 本来想着这么劳累,这一次瘟疫之后可能还会消瘦了那么几斤。 她觉得她这趟,应该还胖了。 好不容易。 安泞伸了个懒腰,终于把瘟疫病人全部都诊断完毕,也都全部用了药。 此时重症区的病人也都解封了。 中症和轻症区也最多两日,就可以离开。 安泞也算是,马到功成。 她就打算现在就离开了这里。 接下来的事情,如果冯希芸没走,冯希芸都能够搞定。 哪怕冯希芸走了,一般的郎中也可以处理。 “冠玉。”安泞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一会儿我们就离开这里了。” “是。”冠玉恭敬。 想了想。 冠玉又突然说道,“公子,不知道这里解封了没有?!如果没有解封的话,我们离开还得给庞大人说一声。” “嗯。”安泞点头,又想了想,“我们直接去城门吧,到时候让人禀报一声就行,省得现在还要去到处找庞大人。” “好。”冠玉点头。 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 安泞来也没带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医药箱,结果也没怎么用到,现在提着医药箱就可以走。 想了想。 她又把身上披着的披风拿了下来。 这几日突然有些降温,披风还算真的派上了用场。 “要去还给大人吗?”冠玉看着安泞的举动,连忙问道。 “不用,放在这里就行了,有人看到了自然会给他。” “哦。”冠玉总觉得小姐异常的排斥,那位最大的官爷。 安泞脱下披风之后,就带着冠玉直接离开了。 她是郎中,也治好了所有的瘟疫病人,瘟疫区的官兵也都不会拦着安泞。 安泞和冠玉一起走向了菖门县城门口。 果然还没有完全解封。 但菖门县的老百姓现在是可以在菖门县城内自由活动了。 安泞走向一个官爷,“麻烦官爷禀报一声,我是来这里治疗瘟疫的郎中阿离,现在瘟疫得以控制,我就离开了。” 官兵听到安泞的名字,连忙热情道,“阿离郎中谢谢你,不是你,我们菖门县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控制下来,老百姓又怎么会全部都活下来,谢谢你阿离。” “主要是冯太医的功劳,你们感谢她就行了。”安泞客气道。 “阿离不要这么谦虚,大家都知道你很辛苦。”官兵连忙说道。 安泞也不想应付了。 她直言道,“还请官爷,让我离开。” “阿离你稍等。庞大人有吩咐,任何人暂时都不能离开菖门县,你要走,我要去问问大人。” “有劳了。” “不客气。” 官兵连忙差人离开去报信。 安泞和冠玉在城门口等了一会儿。 一会儿就听到了马蹄的声音。 安泞抬头,以为是禀报的人回来了。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小伍。 小伍居然还没走?! 他没走,萧谨行也没走?! 安泞诧异那一刻,就看到小伍从马背上连忙下来,迅速走向她,“阿离,你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说要离开?!要不是我今日刚好跟庞大人在一起,我都不知道你就要走了。” “瘟疫已经都控制下来了,病人都好转了,我留在这里就用处不大了。何况我也离家大半个月,想早点回去见家人。”安泞随便编了个借口,又解释道,“大人们这般忙,怕打扰到你们,才会直接离开的。”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73章被迫留下四更 “忙什么忙?!”小伍有些不悦的说道,“什么都已经恢复正轨了,一点都不忙。” “那是我误会了,还请大人见谅。”安泞客气。 “走吧,跟着我回去。”小伍也不废话,直接说道。 安泞皱眉。 她刚刚说得还不清楚。 “我不是说过要请你喝酒的吗?酒都没有喝,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小伍是看出来了面前人的不愿,连忙又说道。 “我不太会喝酒。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安泞拒绝。 “谁说喝酒一定要会喝,主要是聊天叙旧。”小伍很坚定。 “……”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有什么好叙的。 “今日这一别,天南地北,以后肯定是再也见不到了。”小伍口吻中带着不舍。 见不到就见不到吧。 她也没有多想见。 “再说了,瘟疫也没有完全结束。瘟疫病人都还没有全部出来,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呢?!不管,反正阿离现在不能走。”小伍态度难得强硬。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说道,“那我陪你喝了酒,我就走行不?” “好。”小伍一口答应。 安泞也不知道小伍何时这么嗜酒了。 “那走吧。”安泞又和冠玉一起回去。 想着,今晚上陪小伍喝完酒,要么晚上走,要么明天早上走。 也不差这一天半天。 重新回去。 安泞就想要去瘟疫区。 “阿离你去哪里?”小伍看着安泞的举动,连忙叫着她。 “去瘟疫区。”安泞回答。 “不用,我们直接去县令府上住下。”小伍直言道。 “为什么?”安泞诧异,“你刚刚不是还说瘟疫还没有完全治愈吗?我现在去瘟疫区再看看病人的情况。” “有情况自然有人会通知的。你辛苦了这么多天,当然要沐个浴睡个觉,好好让自己休息一下。怎能又去?!”小伍说得理所应当。 “那我能不去县令府吗?”安泞拒绝。 “为什么?!”小伍莫名其妙。 “我不太习惯住在别人的家里。” “屋子都是重新收拾过的,床褥也都是新的,放心,干干净净的。”小伍忙说道。 “如果真的要住下……那我还是住陵合寺吧。”安泞直言。 “陵合寺可真的没有县令府住着舒服。我家爷还有冯太医,也都回到了县令府上住下了。” 那她更不会住在这里了。 “陵合寺离瘟疫区近,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情,我可以马上赶过去。”安泞口吻坚定,“还请大人,不要强迫了小的。” “我说阿离你怎么就这么倔!给你说了县令府好,吃得好住得好,你非要去陵合寺。算了算了……”小伍仿若也不想多劝了,“那我送阿离去陵合寺吧。” “有劳大人了。” “客气什么!”小伍一脸不在意,又说道,“不过寺庙向来是清净之地,不能在寺庙中饮酒,到时候喝酒时,还得到外面来。” “到时候大人找到了酒楼,我便过来就是。”安泞回答。 “好。” “是今晚吧?”安泞确定。 “今晚不行。”小伍说道,“今晚我要陪着我家爷。” 安泞皱眉,问道,“明日?” “明日也不行。”小伍又说道,“这几日都要陪着我家爷,主要是巡抚过来了,我家爷要亲自了解一下文州城这边的一个经济形态……” 说完。 小伍连忙闭了嘴。 说太多,定然就暴露了皇上的身份了。 他也不是怕得罪了皇上,就怕阿离知道了皇上的身份会不自在。 安泞装作听不懂,她只关心,何时能够喝了酒离开。 “那什么时候可以?” “反正就这几日吧。”小伍也确定不了,“你在陵合寺等着,我有空了就让人传信给你。” “大人,我家里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耽搁你太多时日了。”小伍直接打断阿离,又神神秘秘地说道,“而且我还要给你一个惊喜。” “……”别说得这么吓人。 她不要任何惊喜。 “总之,你先在陵合寺安心住下。” “……好。”安泞勉为其难的答应。 不答应也不行。 城门关着,她也逃不出去。 安泞重新回到了陵合寺。 小伍一直陪她到这里,又让陵合寺的僧人给安泞准备了房间。 好巧不巧,又是萧谨行那间。 小伍说道,“这是最大的一间房了,我马上让人给你送热水进来,你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谢谢大人。” “要不要我帮你搓澡?”小伍突然问。 “……”安泞盯着小伍。 小伍皱眉,“我脸上有东西吗?” “冠玉伺候我沐浴就行了,大人有心了。”安泞勉强说道。 冠玉此刻也一直在她旁边。 一听到小姐说让他伺候小姐沐浴…… 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小伍刚好转头看了一眼冠玉。 看着冠玉红着的脸,有些无语,“你脸怎么这么红?!” “……”冠玉不说话。 “不会是你也染上瘟疫了……” “不是。”冠玉连忙回答,“就是,就是太热了。” 小伍睨了一眼冠玉,也没多想,还嘀咕了一句,“年轻人就是肝经火旺的。” 安泞没搭话。 “那我先走了。” “大人慢走。” 小伍也没停留直接离开了。 离开后冠玉脸还是红到不行,他转头看着小姐,“我我我还没有婚娶……” 安泞无语。 想哪去了。 “出去吧。”安泞吩咐道。 “公子不是说让我伺候你沐浴?” “开玩笑的。这几日你也辛苦了,你去休息。等能走的时候,我们就直接去文州,中途尽量也就不要耽搁时辰。”安泞吩咐。 “好。”冠玉还松了口大气。 就怕,清白不保! …… 县令府。 小伍回去,看着皇上在喝茶,漫不经心的。 “人呢?”萧谨行问。 “阿离去了陵合寺,她说她不习惯住这里。”小伍连忙回答,“小的就送她去了陵合寺。” 萧谨行拿着茶杯的手,分明紧了紧。 “皇上放心,小的交代了陵合寺的方丈照顾好阿离,也准备了热水给他沐浴。”小伍禀报道,又嘀咕的说道,“本来小的是想给阿离搓完澡再走的,不过阿离让冠玉帮他,我也就没强求……” “啪!” 小伍就这么看着皇上手上的茶杯,突然碎裂了! ------题外话------ 明儿个见,么么哒。 第674章黄金万两一更 “皇上!”小伍吓得连忙就要上前。 “离朕远点!”萧谨行一声令下。 小伍不敢靠近,只看着皇上的手都流血了。 也不知道为何皇上会这般不小心。 萧谨行放下了破碎的茶杯,随手拿出手帕,擦拭了一下水渍和血渍。 “皇上,要不要小的把冯太医叫来给皇上包扎一下……” “你挺喜欢给人搓背啊。”萧谨行突然慢条斯理的开口道。 小伍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解释道,“没有,小的就喜欢给喜欢的人搓背,小的就喜欢给皇上和阿离搓背。” 都是他觉得很重要很敬佩的人。 萧谨行抬眸看了一眼小伍。 仿若像是没有听到他说什么,“既然这么喜欢搓背,朕就奖励你搓一天的背!” “……”小伍看着皇上,一脸懵逼。 “来人。”萧谨行冷声。 亲卫连忙靠近,“皇上。” “伍大人体恤下属劳累,趁今日闲来无事,愿给所有士兵亲自搓背。”萧谨行冷冰的口吻,一字一句,“让县令府所有的官兵,全部排队让伍大人给其搓背!” “……”亲卫以为自己听错了。 小伍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看着皇上,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皇上。 他颤栗的说道,“皇上,小的……” “还不快去!”萧谨行命令。 “……是。”小伍也不敢违命。 亲卫不由得看了一眼伍大人。 心里琢磨着,这伍大人到底怎么惹到皇上了……皇上这是把伍大人往死里坑,半点都没留情面啊! 小伍退下。 萧谨行眼眸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指,看着手指上还渗出来的血渍。 脑里不由得浮现出,冠玉给她搓澡的画面…… 本还在流学的手指又忍不住紧了紧。 絮州时,她便有男宠…… 萧谨行深呼吸一口气。 这就是她,自由的快乐吗?! …… 安泞在陵合寺又待了三天。 三天,瘟疫区的病人又康复出来了很多。 现在也就剩下小部分还有症状的瘟疫病人在隔离封锁。 安泞有些待不住了。 如果不是被小伍给拽了回来,她现在怕是已经到了文州,已经回到了呦呦的身边。 安呦呦就是有那个能耐。 平时见着她烦,但真的离开,会很想。 她犹豫了一下,对着冠玉说道,“你去找一下伍大人,就说如果伍大人实在有事儿,我们可以约下次一起喝酒,就说我家中有事儿,要赶着回去了。” “是。”冠玉连忙答应着。 好一会儿。 冠玉急匆匆的回来,禀报道,“公子,伍大人说,今晚上会来接你一起出门喝酒。” 安泞皱眉。 她其实就想直接走了。 “伍大人还解释说,确实是事务繁忙,才没能和公子一起聚餐,让公子谅解。” 安泞微点头。 只要今晚喝完酒明日能走,其它也不用计较了。 傍晚。 夕阳西落。 小伍差人来让她去吃饭。 菖门县城市内基本已恢复如常,店铺很多都打开了,街上恢复了它该有的热闹。 安泞跟着人走进了一间酒楼。 还未上二楼,就看到小伍在楼梯口等着,很是兴奋,“阿离,这里!” 安泞笑着点了点头,带着冠玉一起,走向了小伍。 小伍热情的把安泞邀请进了一间包房。 包房中还算豪华,当然比不上浔城,但应该也是菖门县最好的一间酒楼。 小伍带着安泞和冠玉坐在木桌旁,然后让小二开始上菜。 上菜间歇。 小伍突然从包房中抱出来一个大箱子。 安泞皱眉,有些诧异小伍的举动。 更诧异的是,小伍这么一个武将,五大三粗的,此刻怎会在抱着那个箱子时,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吃力?! 放啥东西了,这么重?! 小伍气喘了一下,猛地将箱子放在了木桌上,安泞的面前。 安泞就这么看着小伍。 小伍说道,“这是给你的惊喜。” “……”安泞看着小伍。 小伍比她还激动,催促道,“打开看看。” 安泞犹豫了一下,只是起身打开了木箱子。 一打开,就被里面整整齐齐放着的一箱子黄金震惊了。 她没想到,小伍突然变得这么靠谱,居然给她的惊喜是黄金。 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比钱财更好的东西了。 当初把大部分资产都给了古家,她手上确实紧张,现在突然有这么大一箱子黄金,让她不高兴都难。 小伍俨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情绪变化。 从最开始分明有些排斥到现在真正的喜笑颜开。 他本来也想要向皇上给阿离讨得一些功名,结果皇上一口拒绝了,小伍本想据理力争,结果皇上说什么功名都比不上黄金。还很肯定,阿离更想要黄金。 他也拗不过皇上,也不敢反抗,就只能妥协。 结果没想到,阿离还真的这么喜欢。 毫不掩饰,肉眼可见。 小伍也松了口气,说道,“本来我想要给我家爷为你求取功名,你此次在菖门县救下瘟疫病人立下大功,自然可以给予最大的嘉赏,结果爷没同意,就让我给你黄金万两。” 安泞看着眼前黄灿灿的金子,心里想着,好在没有给她功名。 给她功名就从惊喜变成惊吓了。 她这几日都是惴惴不安,就怕这“惊喜”变味,实在是对小伍不敢抱太大希望,现在总算是,放心了。 那一瞬。 心口又莫名一颤。 “黄金万两……” 最开始才来这本书的时候,萧谨行还一心想要杀她时,他们曾经谈过条件,其中之一就是,黄金万两。 但萧谨行食言了。 不仅没有放她自由和她真正和离,连银子也没给。 “阿离。”小伍叫了她好几声。 安泞回神,“怎么?” “太高兴了吗?看着黄金眼睛都不眨的。”小伍逗趣。 “没见过这么多黄金。”安泞随便找了个借口。 小伍也没有怀疑。 毕竟一般人,怎可能会有这么多钱。 小伍也都很诧异,这么短时日,皇上上哪儿去筹集了这黄金万两的。 “话说阿离是喜欢黄金,胜过功名吗?”小伍确定。 如果阿离更想要功名,他也可以拼死再去向皇上争取。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75章花天酒地二更 “不不不,我一向淡泊名利,不喜好功名。”安泞连忙说道,就怕小伍又做出什么骇人之举,“对我而言,黄金就是最好的嘉赏,再别无它求。” 小伍听安泞这么一说,也就不再有任何担忧了。 他把箱子关了起来,又打算抱到一边时。 手臂仿若是软了一下,没抱起来。 箱子是挺大的。 黄金万两也确实不轻。 当然古时候的称斤和后世还是不同的,所谓的黄金万两,也不过现在的600多斤。 虽不轻,但对小伍而言也不是搬不起的地步。 结果箱子就这么又放在了桌子上。 “伍大人怎么了?”安泞关心。 “没事儿没事儿,就是手软。冠玉,你帮我把箱子搬下去,马上上菜,准备喝酒了。”小伍吩咐道。 “是。”冠玉连忙起身。 他一个用力,一把就把箱子搬了起来,放在了木桌子下,他们脚边的位置。 安泞看着小伍有些费劲了坐了下来。 坐下来那一刻,是撑着自己腰的。 怎么都觉得,诡异得很。 “伍大人这是怎么了?”安泞又问。 “哎,也不知道怎么就冒犯了我家爷,爷罚我给菖门县将近一百的士兵搓澡!” “……”安泞盯着小伍。 小伍感觉到她的视线,也是莫名其妙得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没有得罪爷啊?!” “罚你之前,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吗?”安泞问。 “没说什么,没做什么啊?!”小伍越发的不明所以,他自顾自的喃喃道,“我就是给他禀报了你住下了陵合寺,又给他说都给你准备好了房间和热水。对了,我说我帮你搓澡被你拒绝了,你让冠玉帮你搓……” 冠玉在旁边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小伍和安泞都转头看了他一眼。 冠玉低下了头。 “结果我话刚说完,我家爷手上的杯子就突然被他捏碎了,手上还流了不少血,我说让冯太医来给他包扎他也不允,然后我就被罚了!”小伍说得有些委屈,又突然一个激灵的说道,“难不成,我家爷是不开心冠玉给你搓背?!” 小伍说出来,眼睛都瞪圆了。 皇上该不会真的,真的…… 关键是眼前的阿离,也长得不好看啊。 如此平平无奇,还瘦骨伶仃,皇上的眼光何时这么差了?! 要知道当年的皇后,不管是叶栖迟时,还是安泞时,都可是有着倾国之容。 “不是。”安泞连忙否认,“大概是他不小心捏碎了茶杯,如此举动有些尴尬,伤及了面子,所以才会拿你出气。” 小伍听安泞这么一说,也觉得是有道理。 让他去相信皇上对阿离有意思…… 他死都不愿意接受。 聊着天。 小二把饭菜和酒都上了桌。 菜品很丰富。 小伍也很热情。 一来就给开始倒酒。 本也没有想过让冠玉喝酒。 但顶不住小伍的热情,又加上安泞看着冠玉对酒的那么一丝渴望,也就妥协了。 这段时日,冠玉跟着她,也确实辛苦。 三个人就喝了起来。 刚开始安泞还算矜持。 是想着把小伍陪好就行了。 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小伍的酒量居然好到这个地步。 以前和小伍也没这么放开的喝过,毕竟还是身份悬殊,小伍不敢。 现在以为她是一般郎中,没有了戒备,就安全放开了。 “伍大人,我喝不下了。”安泞推杯。 她酒量是很好。 但这样一直喝下去也会醉。 她现在也没有了当初的自愈能力,醉酒后难免难受,难免很久都不会酒醒。 “今晚说好不醉不归的。”小伍根本不听劝,又给安泞倒了酒。 安泞无语。 她从来没有答应过不醉不归。 当时她分明还说了不能喝。 小伍说的还是,叙旧。 这根本没怎么聊天,就一直在喝酒吃肉了。 “喝!”冠玉突然大声说道。 安泞看着他。 明显是有些醉意了,所以显得豪放了起来。 “豪爽!来,我陪你喝!”小伍举杯,和冠玉喝了起来。 安泞想要招呼冠玉少喝点,就看着他已经把自己喝醉了。 算了。 也让他,放松开心一下。 “你也别看着我们喝,来一起喝。”小伍连忙催促着安泞,“今晚没喝高兴,不能回!明天也不能走,明天继续喝!” “……”这是不把小伍陪好,不把他喝趴,他是不会放过她了。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和小伍重新又喝了起来。 喝到,所有人都开始迷糊酒醉。 冠玉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的说着话睡着觉。 安泞和小伍还在喝。 两个人也都迷离不清的。 好在安泞觉得她此刻脑子里面还是清醒的,就是眼前晕得要命,她还记得,她脚下还有万两黄金,一会儿离开时,一定得带走。 “兄弟!”小伍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 身体都在摇晃了。 安泞也不知道他起来做什么。 她就看着小伍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安泞的旁边,坐在了她旁边的凳子上,粗壮的手臂就这么直接压在了安泞的肩膀上,就是男人之间,比较正常的姿势。 但她……不是男人。 所以身子动了动。 一动,小伍更不满了,“你别晃,我都晕死了。” 晕死了,那还喝。 “兄弟,我就想给你说几句话。”小伍口词不清,显然是喝醉了。 安泞也没反抗了。 琢磨着等他说完了,就可以走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瘦啊!你知道你这么瘦,没姑娘喜欢的!”小伍嘀嘀咕咕地说道。 安泞手撑着下颚,此刻其实也晕得里面,只能勉强让自己这样不睡了过去。 “我不需要姑娘喜欢。”安泞淡淡的回应着。 “怎能不需要姑娘喜欢?!你男子汉大丈夫,自然都是要成家立业的,难不成你还想你们家断后吗?!”小伍义正言辞。 安泞难得搭理他。 喝醉酒的人,跟他也说不清楚。 尽管她自己现在也醉醺醺的。 “你告诉你是哪里人?!等我回到浔城,我让我家你娘子帮你相一门亲事儿!”小伍很义气的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婚娶过了。”安泞喃喃道,“何况,成家有什么好的,不成家才可以花天酒地……” 然后,她恍若看到了,萧谨行。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76章再次酒醉三更 安泞眨巴了一下眼睛。 现在酒劲上头,也根本看不太清楚。 就觉得眼前好像有一个高大的身形,他有一双锐利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看着她浑身都不舒服。 干脆直接放在了手臂,趴在了桌子上,当没有看到。 此刻小伍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 根本没有看到萧谨行来。 手还搭在安泞的肩膀上,看到安泞倒下,还嘲笑了一番,“这就不能喝了,我就说你太瘦不行……嗝。” 说着,又打了一个酒嗝。 安泞闭着眼睛。 一闭上真的是天旋地转的。 “话说阿离,你还喜欢花天酒地啊,看不出来啊……”小伍断断续续的说道,“你都喜欢哪样姑娘的?你说你已经婚娶了,这样不好,得对自己夫人负责。实在喜欢的,就带回来做妾室,别出去乱来……嗝……” 小伍好心劝说。 安泞就觉得吵闹。 “阿离。”小伍又打了一个酒嗝,“我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小伍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一个身影。 看着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因为眼前模糊不清,完全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晕得要命。 “你抬头看看,这是不是我家爷?”小伍推了一下安泞。 安泞不想动。 被小伍这么一推,都要吐出来了。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小伍。看着他放在她身上的那只手臂。 安泞没办法还是又让自己撑起了手,然后眼神迷离的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认出来没有,就这么迷迷糊糊看着。 “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小伍呢喃着,“我家爷今日和冯太医一起出门了,定然不可能来这里。” 安泞嘴角似乎扯了扯。 她转眸,又让自己趴在了饭桌上。 “阿离啊,你说我为什么会出现幻觉?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小伍嘀嘀咕咕。 安泞没回答。 她现在想回去睡觉了。 她头真的好痛。 整个人也好晕。 “阿离,你说我家爷是不是有病了?”小伍突然又开口。 安泞艰难的动了动眼皮,结果也只是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根本睁不开眼。 “我都看得出来冯太医对我家爷有意思,你说他干嘛对人家若即若离的,他从来都不懂得珍惜。”小伍开始抱怨,“之前喜欢白墨婉,结果白墨婉真的死心塌地要跟他在一起时,他又不喜欢人家了,搞得白墨婉最后受不了带着白家起兵造反,还牵连了古幸川!” 安泞默默地听着。 分明也就半年前而已,却仿若已经是,几百年的事情。 她离开皇宫后,就没再让自己再去想,皇宫之中的事情。 “后来吧,皇上喜欢上了皇后娘娘。可阿离你知道吗?皇后娘娘对他好的时候,为他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他没动心,皇后娘娘真的对他彻底死心了,他又爱得不可自拔。”小伍一边说着,又喝了一杯酒。 自己喝还不过瘾,硬是拽着安泞起来,陪她一起喝。 安泞真的都快喝吐了。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醉的原因,小伍让她喝酒,她就又喝了下去。 小伍看阿离还在陪他喝酒了。 心情特好,此刻仿若话匣子也打开了一般,继续说道,“现在皇后娘娘走了,整个皇宫之中,还陪着皇上的就只有冯希芸了!” 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暴露了萧谨行的身份。 更没有注意到了,身边的人半点都没有惊讶。 “冯希芸对皇上的情意虽然隐晦,但终究还是能够察觉的。我都能够察觉,你说皇上能不知道?!结果他现在对人家冯希芸还是不冷不热的,搞得冯希芸可能都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了!”小伍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倒也不是为冯希芸打抱不平,毕竟我和冯希芸也没什么交情,我和皇后交情比较深。” 安泞仿若是笑了一下。 小伍焦虑地说道,“我就是怕皇上又后悔。他都历经了三个女人了,总是失去后才珍惜。我怕到时候他真的伤透了冯希芸,冯希芸也对他心死了,皇上就要孤独终老了。” “不会的。”安泞开口,终于还是附和了小伍,“皇上还有后宫佳丽三千……” “说起后宫佳丽三千我就来气。”小伍又气呼呼地说道,“除了皇后在皇宫时,皇上踏入过后宫,皇后走后,就又再也不会步入后宫了。现在皇上就一个子嗣,当然太子文韬武略,即便现在年龄小,也是能够看出以后君临天下的气势,但终究而言,皇上还是子嗣单薄,没有给太子殿下多留下手足,辅助太子治理如此泱泱大国!” 小伍说得还有些来气。 安泞却陷入了沉思。 不是说要做个好皇帝了吗?! 还是言不守信。 “阿离啊……”小伍又叫着她,又想要靠过来…… 结果身子还未靠近。 身子就被两个人突然架了起来。 突然就腾飞了的感觉。 小伍左右看了看,“阿离,你看是不是突然飞起来了……” 安泞笑了笑。 是啊,她看着小伍也好像是飞了起来。 果然是喝醉了。 “我要回去……”安泞起身想要站起来。 “我送你……喂喂喂……我怎么停不下来了,阿离……我控制不住我轻功了……你等我,一会儿我控制了来送你……”小伍的声音就这么消失在了耳边。 安泞往他消失的方向看了看,想要去推醒旁边睡着的冠玉。 手刚碰到冠玉。 整个身体就猛地也腾飞了起来。 她本能的往旁边抓去。 仿若抓到了一件衣服。 不管是什么。 只要不让她摔倒就行。 她就感觉到她整个人被人抱着要离开了…… “等等……”安泞惊慌地叫着。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他让亲卫把喝醉的小伍弄走了。 此刻也想抱着酒醉的安泞回去。 所以。 哪怕喝醉了酒的安泞,也还是记得,不让他碰吗?! 萧谨行蹲下身体打算放下她那一刻。 “我的黄金……要一并带走……”安泞断断续续地说道。 萧谨行崩紧的唇瓣,仿若轻扬了一下。 喝成这样了,还不忘你的银子,有够贪财的!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77章抱走四更 “放心,会有人给你送回去的。”萧谨行低沉的嗓音,回答。 安泞仿若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又仿若没有看清楚,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 萧谨行感觉到她老实了,应该是听到了他说的话,也不再犹豫,抱着她走出了酒楼。 酒楼外。 冯希芸还没有离开。 尽管皇上让她先回去了。 可她,不想走。 这几日皇上对她都过于冷淡,很多时候她主动靠近,他也都找理由离开,让她真的心里很不舒服。 是不是因为婢女嘴对嘴喂了药,皇上开始嫌弃她了?! 好不容易今日她主动邀约皇上晚上出来逛逛菖门县的夜市,皇上破天荒的同意了。 同意后,两个人就一直在街上来来回回。 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皇上终于还是停到了这个酒楼。 其实在街上走动时她就注意到,皇上每次路过这个酒楼都会多看几眼,她都差点邀约皇上一起喝酒赏月了,结果皇上突然让她回去了,他自己带着亲卫走了进去。 冯希芸犹豫着,还是在酒楼门口等着皇上一起离开。 等了好一会儿。 她看到酩酊大醉的小伍被两个亲卫架着出了酒楼。 口中还喃喃有词,“阿离等我,回来,送你……” 所以。 小伍今日和阿离是在这个酒楼喝酒?! 皇上是因为知道,所以才也想要一起去喝酒?! 皇上喜欢喝酒吗?!没觉得皇上嗜酒啊! 就在冯希芸想不明白的时候,就看到皇上出来了。 手上还抱着一个人。 仔细一看,认出来是阿离。 冯希芸连忙上前,“皇上……”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没做任何解释,抱着阿离往前走去。 冯希芸咬牙。 她迅速跟上,“皇上,阿离是喝醉了吗?”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阿离虽然看上去瘦弱,但毕竟是男人,皇上这般抱着他太辛苦了,要不让亲卫来抱他回去休息……” 话未说完。 冯希芸明显感觉到了皇上不悦的眼神。 她直接闭了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皇上对阿离……非同一般。 当然冯希芸也不会往那方面想。 只当皇上和小伍一样,是钦佩阿离的品行。 可是。 她这段时日也是这般辛苦,为何皇上和小伍,却不见对她这般?! 冯希芸心里藏着些情绪,咬着红唇,一直安静的跟在萧谨行的身后。 到达县令府。 县令自然一直在门口等候,看着皇上回来,连忙上前,“微臣恭候皇上。” 行礼完,才看到皇上怀里抱着一个男人。 县令连忙说道,“皇上,需要微臣给这位大人再安排一间客房吗?” “不用了。”萧谨行淡漠道,“不早了,县令早些回房休息,不用特意等朕。” “是,那微臣告退。”县令连忙领命。 县令离开后,萧谨行也直接把安泞抱回了他的房间。 “皇上,阿离喝醉了,一身都是酒味,睡皇上的房间……”冯希芸一直在萧谨行身后,看着皇上要把阿离抱回他的房间,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 “冯太医也早些回房休息。”萧谨行根本不做任何人解释,直接下达命令。 冯希芸咬唇。 压抑心里的不悦。 “是,那微臣告退。”冯希芸行礼。 本以为今日皇上答应陪她同游会又进一步的发展,却没想到,从出门到现在,皇上就没有给过她太多好脸色,除了刚刚让她离开,话都没有主动和她说一句。 “等等。”萧谨行突然又叫住她。 冯希芸心口微颤。 是皇上终于觉得,对她太过冷漠有些过意不去了吗?! 冯希芸转身,微微的又欠了欠身,说道,“皇上叫住微臣,是有什么吩咐吗?” 表情也是尽显羞涩。 冯希芸长得不算太美,但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清纯感。 此刻的故意表现,更是让她添了几分,水灵生动。 她低垂着眼眸,等着皇上发话。 那一刻就听到皇上不冷不热的口吻说道,“给朕熬一副醒酒药。” “……”冯希芸看着萧谨行。 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居然让她给阿离熬醒酒药?! 皇上居然让她堂堂御前太医,给一介江湖郎中熬药?! 换成平时,她也可以本着医者仁心好心帮他。 但现在因为皇上对阿离的好,她反而有些不是滋味了。 然而皇上下达命令后,就直接把阿离抱回了房间,根本就不需要征求她的同意,也不会在意她的情绪。 冯希芸咬牙,还是转身回房去写了药方子,然后给阿离熬醒酒药。 越是熬药越是心里不舒坦。 阿离到底何德何能,会让皇上对他如此?! 好一会儿。 冯希芸终于还是把醒酒汤熬好了。 她敲门走进了皇上的房间。 此刻阿离已经躺在了皇上的床上。 因为酒醉所以一直昏睡不醒,此刻脸蛋也是红到不行。 “皇上,微臣给阿离把醒酒汤熬好了。”冯希芸行礼,恭敬,“微臣现在就给阿离服用吗?!” “放下吧。”萧谨行招呼着,“冯太医可以退下了。” “阿离饮酒后定然会很不舒服,微臣想给阿离服用了再走。”冯希芸主动开口。 熬药的时候就在想,既然皇上这般对阿离,那她也就投其所好。 皇上喜欢什么,她就喜欢什么。 也就做足了,要对阿离好的姿态。 “朕知道给她喂药,无需担心,你先退下。”萧谨行声音淡然。 冯希芸却又不淡定了。 皇上居然要亲自给阿离喂药?! 皇上贵为九五至尊,怎能够这般卑躬屈膝。 “皇上,还是微臣来给阿离喂药吧,皇上乃万金之躯,怎能亲自给草民喂药……” 萧谨行一个眼神。 冯希芸咬唇。 皇上这段时日对她,仿若越来越……排斥,越来越凶。 她不敢惹怒了皇上,行礼道,“那辛苦皇上了,微臣告退。” 冯希芸离开,轻轻的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关上房门那一刻,冯希芸恨不得尖叫出声! 到底阿离有什么地方,值得皇上这般对他?! 当初她感染瘟疫,昏睡不醒,也没觉得皇上对她这么上心! 甚至还让杜鹃给她嘴对嘴喂药…… 一想到这里。 冯希芸胃里面又是一阵翻滚。 以后怕是怎么都走不出这段阴影了! ------题外话------ 好啦好啦,明天见。 第678章酒醉照顾一更 房间中。 安泞睡得很不安稳。 今晚真的是被小伍灌太多酒了,她好像还从来没有喝这么醉过?! 醉到,真的是神志不清,难受之至。 以后见着小伍,她一定绕着走。 安泞呼吸急促,眉头紧锁。 “吃点醒酒药。”萧谨行看得出来她的不舒服,声音也显得温和了些。 安泞听到声音,又仿若没有听到。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身边的人,想让自己尽快睡过去。 睡着了就没那么难受了。 关键就是,现在怎么都睡不着。 胃里面不停的翻滚,好几次想要吐出来,又让自己忍了回去。 “阿离,吃了会舒服些。”萧谨行俨然是看出来了安泞的拒绝,再次柔声道。 安泞依旧一动不动。 “你不起身,我就抱你了。”萧谨行说,哪怕口吻肯定,但语气还是带着询问。 “不……”安泞发出一个懒懒的声音。 她不想喝药。 也不想动。 就想,睡一觉。 萧谨行喉结滚动。 看着她难受又倔犟的样子。 终究,他坐在了床榻上,把安泞从床上拧了起来。 安泞皱眉,迷迷糊糊的张开了眼睛,满脸满眼的不悦,“你这人怎么这么霸道?!” 萧谨行紧抿着唇瓣没有说话。 “小伍说得很对。”安泞嘀嘀咕咕,“你确实是有病!” “对,我有病。”萧谨行附和着。 声音低沉,也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相思病……” 后面这三个字,小声到几乎听不到。 安泞扭动了一下身体,想要摆脱萧谨行桎梏。 萧谨行却把她抱得更紧。 安泞不爽,“你放开我!” “其他人都可以,为什么……我不行?”萧谨行问她。 安泞皱眉。 皱着眉头看着眼前人的模样,仿若清楚,又仿若模糊一片。 她没有回答。 不知道是没有听到,又或者只是,当没有听到。 她此刻身体软绵绵的。 哪怕是反抗,其实也没有任何威胁性。 甚至多反抗几次,头更晕。 胃里面更难受。 到后来,她就不动了。 安安分分的躺在了萧谨行的怀抱里,忍受着喝醉酒的痛苦。 “喝药吧。”萧谨行也没有,逼迫。 有时候是问不出来答案的。 有时候问出来的答案,或许也不是自己想要的。 倒不如。 便就这般,自欺欺人。 萧谨行拿起旁边的汤药,盛了一勺放在了安泞的唇边。 安泞没有张嘴。 “乖,喝了就舒服了。” “嗯……不要……苦……”安泞拒绝。 带着些,撒娇的口吻。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柔声劝说,“良药苦口。喝完了,身体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唔……”安泞皱着眉头,摇头。 “乖。”萧谨行在她耳边低语。 “不要乖……”安泞拒绝,根本不受萧谨行蛊惑。 就是,这么都不愿意把药喝了。 两个人如此这般纠缠了至少半柱香的时辰。 “阿离,这可是你自己找的。”萧谨行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安泞紧锁着眉头。 不知道萧谨行要做什么。 下一刻。 她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道薄凉的唇瓣,印在了她的嘴唇上。 “唔。”安泞瞪大眼睛,看着近距离的人。 看着他纤长的睫毛,看着他眼中深邃的眼眸,迷雾不清。 缓缓。 一道苦涩的药味,流入了她的嘴里。 逼迫着她,咽了下去。 安泞意外的没有反抗。 就这么,安分的喝完了所有的醒酒药。 喝完后,苦得她脸都要扭曲了。 她喃喃着,“水……茶水……” 是想要,喝点茶水,漱口。 那一刻。 那道分明已经离开的唇瓣,却又突然,亲了上来。 “唔!” 她双手抵触在萧谨行的胸口上,想要推开他。 但喝醉酒后的安泞,根本使不上劲儿。 何况就算她没喝醉使出吃奶的力气,也不见得能够推开萧谨行。 不知多久。 萧谨行终于放开了她。 放开她后,却不敢去看她,深究的眼眸。 他怕看到,厌恶。 他心跳明显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 他把安泞迅速的放回到了床上,说道,“这样就没那么苦了。” 安泞眼眸依旧看着他。 听到他的话,仿若抿了一下唇瓣。 好像。 真的没有那么苦了。 苦味都被他,吃完了。 安泞闭上了眼睛。 她喝醉了。 酒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萧谨行放下安泞之后,也没有停留,直接就离开了。 屋内床榻上,就只有安泞。 突然觉得,过分安静! 夜色弥漫。 安泞睡着了。 好不容易,终究是让自己熟睡了过去。 此时。 房门又被轻轻的推开。 萧谨行走了进来,让人,打了一盆热水进来。 此时的他,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靠近会发现,他身上仿若还散发着,一股凉气。 就像是洗了冷水澡。 “退下吧。”萧谨行吩咐下人。 “是。” 下人离开,给他关上了房门。 萧谨行拧了热毛巾,帮安泞擦拭着,陌生的脸颊。 “舒服吗?”萧谨行清淡的声音,问她。 安泞已经睡着了。 呼吸均匀。 “不想让我认出来你,所以戴了这张假皮是吗?”萧谨行喃喃。 自然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萧谨行没有在她脸上停留太久,用热毛巾帮她擦拭着白皙的颈脖,修长的手指扯开她衣服那一刻…… 萧谨行喉结又滚了滚。 最终还是把她的衣服,又合上了。 他转眸帮她擦拭手指。 一点一点,很认真的帮她擦拭干净。 “喜欢花天酒地吗?”萧谨行一般擦拭着,一边问道。 他苦涩的笑了笑。 “也是你离开我的一个原因吗?” “我发现我确实很难做到,和别人一起分享你。” “但……也行。” …… 翌日。 安泞皱了皱眉头。 头好痛。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才想起自己昨晚上被小伍给灌醉了。 醉得一塌糊涂。 她甚至完全想不起来,她怎么到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 对了。 她的黄金呢?!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也在此刻。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安泞转头,然后就看到萧谨行一身挺拔的出现在了门口处。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79章酒醉照顾,再见熟人二更 安泞心口一动。 昨晚上……昨晚上她不是和小伍一起喝酒的吗?! 难不成喝醉了,就和小伍直接来了这里。 应该是县令府。 她猛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 看着衣服完好无缺,明显松了口气。 萧谨行就这么淡漠的看着安泞所有的举止。 “醒了吗?”萧谨行问。 “醒了。”安泞回神,连忙说道,“打扰大人了。” “记不得昨晚上怎么来的了?”萧谨行问。 安泞眼底闪过一丝微讶。 “记不得就算了。”萧谨行又说道。 安泞抿唇。 她确实也不想去回想,也不想知道。 她起身,连忙从被褥中出来,穿上鞋子。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她急切的举动。 穿上鞋子后,安泞直接上前,“昨晚上酒醉,让大人见笑了。小的这就离开。” 说着,就往房间外走去。 “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走吗?”萧谨行的声音,冷冷淡淡的在她耳边响起。 安泞抿唇。 她回头恭敬道,“家中有要事儿,小的要急着离开了,还请大人理解。” 萧谨行抿唇。 完美的唇形,抿成了一道,僵硬的弧线。 有些话到嘴边,却又,没有说出来。 比如。 呦呦现在如何?! 他眼眸微转,“你的黄金我给你送回到了陵合寺。” 安泞微怔。 她都打算放弃寻找黄金了,现在只想早些走。 听到萧谨行这么一说,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感激。 毕竟谁能够拒绝得了,这么些钱财。 她行礼,“谢大人赏赐。” “照顾好自己。”萧谨行丢下一句话。 转身先走了。 从她身边,大步走过。 早料到,她醒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离开。 所以…… 等了她很久,说再见。 下次,或许还能见。 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 安泞轻咬着唇瓣。 心口,仿若刺痛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却只是,动了动嘴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然后直接离开了县令府。 刚走出府邸门口,就看到小伍跪在了大门口处,模样看上去,委屈到不行。 他不过就是喝醉酒了而已,又没有误事。 皇上为何要这般来惩罚他。 昨晚上不仅被皇上丢在外面露宿了一夜,今日好不容易醒了过来准备回县令府沐个浴吃个饭再好好休息一下,结果还未进大门,就被下令在这里跪着。 此刻看到阿离出来,眼珠子都瞪圆了。 他一直以为阿离和他一样的待遇,昨晚也不知道被扔在了什么地方,结果现在居然从县令的府里面走了出来。 看上去还神清气爽的! 亏他还一直在担心阿离。 “伍大人怎么在这里跪着?”安泞也是惊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被我家爷罚在这里跪着。”小伍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你怎么从里面出来的?我家爷没对你做什么,极刑吧?!” “……”安泞真不想告诉小伍,她一晚上都睡得挺好。 “算了算了,你赶紧走吧,万一我家爷发怒殃及无辜,我也不想连累了你。”小伍连忙说道。 心里不爽,但他还是足够义气。 也不会拖了阿离下水。 “好,那你……” “你别管我。” “我就是想说,我今天要离开了,城门的话……” “菖门县的大门已经打开了,所有人都可以自由流动了,你现在走也没有任何人会拦着你了。”小伍说道。 “好。”安泞微笑。 “对了,你哪里人呢?”小伍问道。 “嗯?” “今日一别,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见到。我琢磨着要是以后有机会到了你的家乡,我们还可以见面,还可以喝酒不是?!” 安泞忍不住笑了笑。 这次都还没有吸取教训,就想着下次了。 安泞说道,“文州的,你要是以后来了文州,可以找我。” “好。”小伍一口答应。 安泞心里补充。 但不代表能够找得到。 毕竟她也不叫阿离。 “那我走了,伍大人……保重。”安泞鞠躬。 “你也保重。”小伍说道。 想着酒也喝了,给阿离讨到的奖励也讨到了,也就没那么多不舍了。 …… 安泞从县令府离开后,就直接去了陵合寺。 冠玉昨晚上已经被送回了这里,此刻似乎是刚醒,在陵合寺院子里面,整个人脸色还有些惨白。 看来也是昨晚饮酒过度。 冠玉看着自家小姐回来,连忙上前,“公子,昨晚上……” “喝醉了,就在县令府休息一了一晚,你好些了吗?”安泞问。 “好些了。”冠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昨晚上喝太多了……” “下次注意别喝过了头。”安泞叮嘱道。 “是。” “收拾东西吧,一会儿就准备上路去文州了。” “好。”冠玉连忙说道,突然又想起什么,“今日一大早,庞大人就过来给了我们一辆马车两匹马,装着黄金的箱子也一并放在了马车上,现在让人给我们守着的。” “嗯。”安泞点头,也没多说。 “那我回去给公子拿医药箱。”冠玉说道。 “去吧,我等你。” “是。” 冠玉离开。 安泞也就站在了院落中,没回房。 本来来这里就没带什么东西。 现在也就不用收拾。 她等了一会儿,看着一个僧人在远处的井水旁边打水。 身子是背对着她的,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但身影…… 太过熟悉。 安泞抿唇。 本这几日就已经打消了心中的念头,不想让自己起疑,也不想给自己太大的希望。 但此刻又看到了他…… 天底下,会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公子。”冠玉提着药箱子,急急忙忙的走到她身边。 安泞眼眸微动。 “公子怎么了?”冠玉顺着安泞的方向,看着一个僧人在打水,有些诧异。 不知道小姐为何会对一个僧人有兴趣。 此刻僧人似乎也已经打完了两桶水,提着满满的两桶水,从他们面前直接离开。 仿若并没有发现他们,也没有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大师!” 离开那一刻。 安泞忍不住还是追了上去。 她想让自己,死心。 …… 僧人停了停脚步。 他此刻依旧是背对着他们的。 听到声音,也没有回头,连带着手上的水桶都没有放下。 显然是没想过要和他们纠缠。 安泞此刻也已经走到了僧人的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身子。 连身高,都这么一致吗?! 安泞紧咬着唇瓣,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冠玉在旁边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也是莫名其妙。 “大师,你能转身吗?”安泞问。 尽量让自己平静的问出来。 僧人身体仿若顿了顿。 随即。 他也没有停留,转过了身。 转过来,映入安泞眼帘的,就是一张面具。 挡住了他脸上所有的五官。 安泞心口微动。 也不知道此刻什么情绪。 她就这么看着僧人的脸,半点都没有任何反应。 “施主是有何吩咐吗?”声音,有些低哑。 仿若,和他不同。 但又仿若,带着熟悉。 是不是。 他也会和她一样。 为了不让人认出来,所以在伪装。 所以才会戴上了这个面具。 安泞心跳很快。 很多事情她不敢去抱有希望,但又忍不住去妄想! 她紧咬着唇瓣。 咬得,嘴唇似乎都发白了。 她突然伸手。 颤抖着的手指,靠近了僧人的脸上,她想要,扯开他的面具。 想要知道他面具下,到底是不是她熟悉的那张脸…… “施主。”僧人感觉到她的举动,明显往后,退了一步。 安泞的手指落空。 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并没有上前强迫性的取下。 她隐忍着情绪,问道,“为何要带着面具?” “贫僧之前被火烧过,所以要用面具掩盖,怕吓到施主。”僧人推脱道。 安泞皱眉。 她就这么盯着僧人的脸颊。 是因为真的烧伤了吗?! 她眼眸一转,看着僧人的手。 僧人此刻还提着水桶。 而他露在外面的手,却没有半点烧伤的痕迹。 但按照正常规律。 人在受到伤害时,本能就会用手去挡住自己的脸。 不可能存在,只有脸受伤的情况。 僧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视线,眼眸中仿若有些闪烁。 “贫僧还要去打水。”僧人转身就打算离开。 不想和他们纠缠。 “我是郎中。”安泞看着他的背影,“既然是烧伤,我想我可以帮你治疗。” 僧人没有回应。 “相逢不如偶遇,让在下帮你看看如何?”安泞继续说道。 “不用了。”僧人直接拒绝,“出家人,便也不需要过度在于外貌。” “既然不在乎,又为何还要戴上面具?!”安泞反问。 “只是怕吓到施主。” “如果我说我不怕呢?!作为郎中,见过任何残忍的画面,怎可能惧怕所谓的身体之伤?!”安泞直言。 僧人仿若是,抿了抿唇瓣。 “还请大师,取下面具,让在下给你医治。” “感谢施主的一片好意。”僧人说道,口吻中终究是拒绝,“贫僧心领了,但贫僧没有要医治的打算,还请施主不要强人所难。” “那我能否看大师一眼吗?” “贫僧不愿。”僧人口吻变得坚决。 安泞抿紧了唇瓣。 僧人也不再多说,直接从安泞面前走过。 安泞不由得又握紧了拳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看着那熟悉的身影,越发的让她怀疑…… 但真的……可能吗?! 如果真的是,为何,不告诉她。 为何。 都不告诉她,反而躲着她。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僧人离开。 甚至,没有勇气真的上前去强迫性的取下他的面具。 有冠玉在,不是做不到。 “公子。”冠玉在旁边,实在有些不明所以。 小姐一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对于这种瘟疫就不说了,毕竟带着传染性,真的治不好死伤无数。 但对这个僧人,应该不至于这么好心吧?! 何况人家还明摆着拒绝。 安泞收回视线。 或许,只是自己多想了。 她怎么都觉得,他们没有任何道理,要真的瞒着她。 “走吧。”安泞转身离开。 带着冠玉走出陵合寺。 陵合寺的一个高台上。 那个打水的僧人,就这么看着那辆马车离开的方向,沉默的看着…… 因带着面具,看不到他任何的情绪波动。 而他紧握着的手,却将拳头越握越紧。 “不好了,不好了……” 身后,突然响起了,大叫的声音。 僧人回神。 他连忙冲着声音走去。 “方丈突然口吐白沫晕倒了!”另外一个僧人紧张急切的说道。 僧人连忙过去。 迅速靠近晕倒的方丈,看着他一直在口吐白沫,身体也在颤抖不已。 “方丈怎么了?”一个年龄稍微小点的僧人,吓得都要哭了。 “去去县令府找冯太医。”一个稍微年长的僧人突然想到,连忙吩咐道。 此刻因为菖门县已完全解封,所有的郎中都已经离开了陵合寺。 唯一听说冯太医还住在县令府。 “是是是。”年小的僧人连忙答应着。 此刻就想要离开。 “我去!”那个带着面具的僧人突然开口道,“你们看着方丈,注意他口腔中涌出来的东西不要堵住了他喉咙。” “好,那你速去速回。” 面具僧人连忙离开。 他迅速的走出陵合寺外。 因为陵合寺之前来了很多官兵郎中,所以陵合寺此时还留着一些马匹。 僧人随便骑上一匹马,迅速的追了上去。 安泞坐在马车内。 冠玉在驱马。 此刻速度倒是不快。 然后就听到了后面仿若想起了急促的马匹声。 冠玉转头。 一转头就看到面具僧人追了上来。 冠玉有些诧异,那一刻倒也是把马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安泞感觉到冠玉的举动,想开了帷裳问道。 也在那一刻,看到了僧人骑着马朝着他们迅速而来。 安泞心口微动。 如此熟悉的身影,让她身体不由得紧绷。 很多期许,她其实都不敢去揭穿。 她宁愿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或许在很多年后能够安慰自己,他还活着。 还好好地,活着! 此刻看到僧人,终究是很难掩饰内心的激动。 她就这么看着他,保持冷静的看着他不顾一切冲她而来的急促。 ------题外话------ 一更还在审核中(大家记得会看啊!)。 二三更合并,四更见。 我真的是服气了! 这个审核让章节都乱了。 哎,心累死了! 话说最后一天了。 顺便求求月票吧。 么么哒。 第680章怕他,消失四更 “施主请留步!” 骏马停在了他们的马车前。 僧人带着些急促的声音说道,“方丈突然晕倒了,还请施主回去看看我们方丈到底怎么了?” 安泞内心无法压抑的激动,这一刻就被这盆冷水,狠狠的浇灭了。 是她,多想了。 但下一刻,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毕竟,救人要紧。 如果不是危急,僧人应该也不会这般紧张。 她连忙对着冠玉吩咐道,“回去,快点!” “是。” 冠玉让马车掉头,迅速往陵合寺赶去。 到达陵合寺。 安泞也没有半点停留,跟着僧人一起往大殿内去。 或许是脚步有些太快。 安泞不小心被旁边的石头给绊了一下,整个人差点摔了下去。 “小心!”身边的僧人一把拉住她。 突然的靠近…… 安泞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很快放开了她,说道,“施主小心一点。” 安泞点头。 僧人大步又走在前面。 安泞跟随其后。 那一刻却又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被他扶过的手臂。 越来越熟悉的感觉,就真的只是错觉吗?! 安泞跟着僧人走进了大殿之中。 方丈被放在大殿的软垫上,此刻昏迷不醒,嘴里也一直在口吐白沫。 身边围着好些僧人,全部都紧张的看着方丈,不知所措。 安泞连忙过去,蹲下身体就直接去诊治方丈的情况。 年长的僧人看着是安泞,脸色明显有些变化,他转头对着面具僧人,带着些埋怨的口吻说道,“不是让你找冯太医吗?你怎么把阿离叫来了?!” 面具僧人声音不缓不急,口吻却异常坚定,“她的医术更高。” 安泞把脉的手指微动。 她抿唇,继续认真的在给方丈把脉。 “冯太医是从皇宫中来的,还是皇宫之中医术最好的,阿离只是江湖郎中!”年长僧人此刻或许是因为焦急,也没有管安泞就在旁边,说得直白,“这次瘟疫也都是冯太医医治好的,这个郎中也不过是配合冯太医诊治……” “如果不想你们方丈圆寂,就闭嘴!”安泞冷声,口吻并不好。 年长僧人回头狠狠的看了一眼安泞。 他又回头对着面具僧人放下狠话,“要是因为你让方丈出了事儿,我一定不会饶过你!” 面具僧人并没有答话。 仿若并不把年长僧人的话放在心上。 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方丈身上,都在……面前的郎中身上。 大殿中安静了下来。 安泞把脉完后,说道,“方丈是食物中毒。他今天都吃了些什么?” 负责饮食的僧人连忙回答道,“没有吃什么,都是按照平时方丈的饮食吃的。” “你再想想。”安泞一边已经拿出医药箱开始给方丈做针灸排毒,一边又问着僧人。 僧人想了想,突然像是想到什么,“昨晚上没有吃完的饼子,贫僧本来打算倒掉的,但是方丈说食物不能浪费,就让贫僧拿出来给他吃下了,不知道是不是饼子……” 安泞点头。 应该就是吃了过期的食物。 也算是验证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她迅速给方丈施了针,然后对着面具僧人说道,“我要帮方丈把吃下去的饼子催吐出来。我现在用针稳住了他的气脉,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催吐需要药物,你按照我说的药材,熬制汤药过来给方丈服用。” “好。”面具僧人一口答应。 他迅速让人拿来了宣纸笔墨,蹲下身子写药方子。 安泞说道,“常山三钱,胆矾一钱,瓜蒂五钱,藜芦半钱……” 面具僧人迅速地写下。 写下之后,安泞说道,“拿给我看看,我看有没有写错?” 面具僧人连忙把药方子给了安泞。 安泞看了一眼。 又仿若看了好几眼。 “没错,就是这些,迅速抓药熬制,不能耽搁太久,过期食物在身体内越久,对身体危害更大。”安泞催促道。 “好。”面具僧人连忙说道。 他也没有把药方子交给任何人。 自己直接出了陵合寺去抓药,然后熬制。 约莫半个时辰。 面具僧人端着汤药过来。 安泞放在鼻息间闻了一下。 她其实都没有告诉过他怎么熬药,他却什么都懂。 安泞不动声色,把方丈扶了起来,然后给他把汤药灌了进去。 不一会儿。 方丈呕了出来,把刚刚吃进去的很多食物,全部都吐了出来。 吐完之后。 安泞让人给方丈清理好了口腔,又开了些药方子,面具僧人又拿去抓了药,熬药。 如此反反复复耽搁了大半天。 方丈终于醒了过来。 整个人精神也好了很多。 吃了些粥,表示了对安泞的感谢。 年长那个僧人看方丈彻底好了,跟没事儿了人一样,才放了心,也有些羞愧,毕竟刚开始他对阿离的医术持迟疑态度,甚至还当着当事人的面毫不忌讳的说了出来,当时也是因为情急才会如此口无遮拦,现在想起,就觉得尴尬不已。 他支支吾吾的半天,才说道,“阿离施主,刚刚贫僧说错了话,还请施主不要生气。” “没什么。”安泞淡然道,“你也是因为担心方丈,理解的。何况,冯太医确实也医术高超,不过是我刚好走了不远,情急之下,这位僧人才让我先回来给方丈医治……”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发现戴面具的僧人早已不在大殿上了。 安泞慌乱的眼眸四处看了看。 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去了哪里?! “施主,你在找什么?”年长的僧人连忙问道。 “刚刚戴面具的那个僧人,去了哪里?”安泞问,有些急切。 “他应该去打水了。”僧人回答道,“寺庙中的水都是他在负责。” 安泞冷静,回头对着方丈说道,“方丈,你身体已无大碍,好些调养就会没事儿了。记得下次一定不要吃过夜的食物,如下次再食物中毒,不及时医治后果不堪设想。” “谢施主的救命之恩。”方丈感谢道。 “不客气。”安泞说道,“我先出去一下。” 方丈点了点头。 安泞有些急促的脚步,迅速往院落中的那口井中跑去。 直到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才心有余悸的让自己错乱的步伐停了下来! 是真的怕他,又这么消失了! ------题外话------ 四更完。 哎,太累了。 老是审核通不过。 一更在审核,大家记得回头看呢! 另外,今日本月最后一天。 宅求求月票。 爱你们笔芯。 明天见! 第681章古幸川还活着一更 傍晚的夕阳,洒落在陵合寺,一片温和,又一片清冷。 微风吹起。 面前僧人的衣摆也睡着风,轻轻飘扬。 安泞仿若已经记不得第一次见他的模样,这一刻就又,清晰无比。 她鼻子微酸。 眼眶也已经红透。 喉咙哽咽。 然而真正发出声音时,声音却异常的平静。 她说,“古幸川。” 没有疑问,就是他。 僧人此刻正低垂着头在打水。 缓慢而流畅的动作,在听到她声音那一刻,明显,僵硬。 一会儿,又怡然自得。 他没有回应。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为什么来了这里?”安泞问他,站在他身后。 似乎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已认定了,他的身份。 僧人好不容易,打好了两桶水。 他提着两桶水准备离开那一刻。 安泞咬牙,直接走到了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离开的路。 他此刻依旧带着面具,看着她的眼神,清冷一片。 安泞问他,“还要躲着我吗?!” 僧人沉默。 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 安泞直接伸手,去取僧人的面具。 僧人眼眸微动。 上次故意躲开了,这次只是看着她,没有拒绝。 安泞咬紧了唇瓣。 她确定是他,但真的要揭穿那一刻,却又开始胆怯。 她手指在颤抖。 手碰到那张面具,颤抖着一直没有从他脸上取下来。 如此不知僵持了多久。 安泞手指微动,离开了那张面具。 “什么时候,这般胆小了?”面具下的人,突然开口。 熟悉的嗓音,温润的感觉,让安泞瞬间泪目。 她放弃的原因仅仅只是,不想为难了古幸川。 如果他真的不想让她看到,她就不看。 然而古幸川这句话,让她离开的手,又靠了过去。 然后,取下了他的面具。 面具下,那张熟悉的脸就这么,映入眼帘。 也在那一瞬。 眼泪疯了一般的,大颗大颗往下掉。 根本,控制不住。 真的是古幸川。 真的以为已经不在了的古幸川,又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太丑了是吗?”古幸川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低声问道。 声音中,仿若还带着一丝,自嘲的口吻。 安泞隐忍的情绪,让她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死而复生的喜悦抵过世间万物的美好。 她说,哽咽的声音说道,“所以你是怕太丑,才不见我的吗?” 古幸川仿若是笑了一下。 笑起来依旧如以前一样,如沐春风般的温暖。 事实上。 他一点都不丑。 哪怕此刻秃头,也无法掩饰他好看的五官,也无法掩饰,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这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的和尚了。 想到和尚。 安泞的鼻子又莫名一酸。 她说,“是萧谨行让你出家的吗?” 饶了他一命,然后逼他,斩断红尘。 “你对他,到底有多少误解?”古幸川微笑着,问她。 安泞眼眸微动。 心口仿若,也刺痛了那么一下。 “你怎么,没死的?”安泞问。 很多事情,她想知道个真相。 古幸川把那两桶水放在了地上,然后缓缓踱步,往院子里走着。 安泞跟上了他的脚步。 微风拂面,清凉舒适。 “皇上帮我偷梁换柱了。”古幸川说道,“我被带去执行时,皇上找了一个和我身高身型差不多的死囚犯代替了我斩首示众。” “怎么做到的?”安泞诧异,“既然是斩首示众,又怎可能瞒过所有人?!” “不难。”古幸川解释道,“首先,皇上下令,文武百官不得来看我的执行,说是在最后为我留足颜面,文武百官也不会起疑,毕竟在他们心目中,皇上对我终究是器重,所以最后一刻为我做点事情,理所应当。其次,文武百官不来观看,而其他认识我的人不多,所以找一个身形和我差不多的人顶包我,就不容易被发现,当然,皇上事先安排好了执行的官员和刽子手,在执行时就不会被穿帮。最后,让顶包的人换上了我的衣衫服饰,又故意弄花了脸让人看不清楚真正的面目。如此,就轻而易举的,蒙混过了关。” 古幸川说得淡然。 就好像,说着别人的故事那般,云淡风轻。 “你早就知道吗?”安泞问,“早就知道,萧谨行不会杀了你?!” “没有,是执行的时候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必死无疑。皇上真的没有任何理由留下我。于情于理,他也不可能让我活着。对公,我愧对他愧对天下人,死不足惜。对私,你我之间的情谊他不可能不介意。然而,他最后却还是为了你,让我活了下来。” 安泞轻咬唇瓣。 真的是为她吗?! 如果是为她,又为何要瞒着她。 安泞沉默。 古幸川看着她的模样,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皇上会这么做?” 安泞睫毛微颤,她抬眸看着古幸川,诚实的点头。 “我也疑惑,为什么皇上私底下为你做了这么多,却终究选择了瞒着你。”古幸川直言,“所以他秘密送我离开浔城的时候,我问了他。” “他怎么说的?”安泞看着古幸川。 “你想他怎么说?”古幸川反问。 安泞摇头。 她不知道。 不知道萧谨行是不是因为,对她彻底的失望,才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却选择了隐瞒。 当初她为了保住古幸川,无所不用其极。 她不是没有想过萧谨行可以用这种方式留古幸川一命。 她只是根本不相信萧谨行会放了古幸川。 她和古幸川的想法一致,她内心很清楚,萧谨行真的没有留下古幸川的任何有理由,他作为一国之君,他的自尊尊严也不允许他留下古幸川。 他不可能为了古幸川而心软。 所以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是想要让萧谨行能够由衷的放了古幸川,而不是在给他想办法怎么放古幸川走! 她知道只要他不杀古幸川,古幸川怎么都可以活着。 而她一直以为,萧谨行最终还是选择了他的权力江山地位,杀了古幸川。 古幸川执行死刑后,她就真的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念想。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82章真相曝光二更 现在突然看到古幸川还活着,除了对死而复生的惊喜之外,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萧谨行的“手下留情”。 古幸川开口,声音温软柔和,“他说,突然想明白了,想要给你自由。” 安泞心口一痛。 真的是为了给她自由吗?! “他说,我为了你的自由可以负了天下人。而他却只是因为一己私欲,强迫性的把你留在身边。所以他为你留下我一命,却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你因为愧疚,勉强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古幸川喃喃的说道。 他看着安泞的模样,看着她隐忍着所有的情绪,努力让自己不表现出来的模样。 他继续说道,“皇上让我不要告诉你,让我不要让你知道我还活着。” 安泞眸光微动。 “你都能够认得出来我,他自然一眼就能够认出来。”古幸川说道,“当初皇上确实下令我不准再踏入浔城一步,让我隐姓埋名,找一处好好活着。我便随便找了一处,来到了菖门,然后入了佛门。所以,出家和皇上无关,只是经过一次生死,真的放下了尘世间的所有,想要寻一处清净之地,过完余生。倒也没有想到,短短半年,便因为天灾人祸,又让我们见面。” 安泞安静的听着。 就这么,听着古幸川的娓娓道来。 “而我那么回避你,你却还是发现了我。”古幸川有些无奈。 “所以,萧谨行早认出来了我。”安泞喃喃。 她其实也早有察觉,或许就是自欺欺人的不愿意承认,此刻听到古幸川这么说,心口还是有些说不出来的情绪。 “本来我没认出来你。”古幸川说,“你来陵合寺,我也没有和你真的正面见过,只是听闻有一个江湖郎中医术还可以,但是个男的,我也就没有多疑。后来皇上来了,只一眼就认出来了我,然后对我说,所谓的江湖郎中就是你伪装的。现在看着你的模样,我都不能肯定,如果皇上不告知是你,我是不是真的可以一眼就把你认出来。” 安泞听着,然后默默的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当着古幸川的面撕扯了下来。 安泞那张熟悉的脸颊,就这么呈现在了古幸的面前。 古幸川眼眸微动,眼眶仿若有些红润。 他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张脸了。 “其实我还是很佩服皇上的。”古幸川说着,也默默的掩下了眼底的湿润,他轻笑着说道,“在絮州时,他也能够一眼就把你认出来,哪怕你变得完全不同。现在在菖门,不只是脸,你连性别都伪装了,他却还是能够一眼就知道,你就是你。” “他太狡猾。”安泞直言。 “谁说不是,因为太爱。”古幸川笑。 安泞心口,一颤。 一瞬间的悸动,强烈到无法忽视。 “我没有要劝你和皇上在一起的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尔虞我诈,你不想把自己拘泥在一个地方,你更向往自由。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一切告诉你。其实,我并不赞同皇上用这种方式隐瞒你,我不觉得你是一个会因为愧疚,就会勉强自己的人,而且报恩的方式很多种,不代表一定要以身相许。”古幸川说得明白,“现在你知道了所有,决定权也都在你的手上。皇上不需要你施舍的恩情,你也不需要为了感谢皇上而选择你不喜欢的生活,你只需要跟着你的心走就好。” 跟着她的心走就好…… 安泞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 古幸川淡笑着看着她的模样,看着她,犹豫徘徊又仿若有些悲伤的样子。 他其实真的不知道安泞会怎么选择。 他其实真的不知道,安泞到底更爱皇上一些,还是,她有她的人生原则,她更愿意活出自己。 但不管怎么样。 他都会选择祝福。 只要她快乐就好。 古幸川转身离开。 他和安泞之间所有的牵扯,就唯有剩下,他还活着这件事情。 现在安泞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凡尘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古幸川。”安泞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大声叫着他。 古幸川顿了顿脚步。 “你要一直都在这里吗?”安泞问他。 “嗯。”古幸川点头。 “真的要一直当和尚吗?”安泞又问。 如此才华横溢,如此温润尔雅的男子,真的要放下所有一切,步入佛门之地吗?! 她不想他这么的孤独终老。 她希望他可以,觅得一良人。 她还是贪心的的希望他可以过得更好。 而不只是简单的活着。 行尸走肉的活着。 古幸川回头,他轻笑着,“安泞你知道吗?这半年是我觉得过得最舒适的半年。尽管吃穿用度很是节约,尽管要做的劳务很多,但我内心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这大概也是为何,我会理解你对自由的向往。曾经的我,小时候因为疾病缠身,发病时的狼狈和恐怖,其实被周围很多人所嫌弃,我内心并不像我表现出来的这般淡然,我其实一直很计较,为何我会有这种怪命,为何我那么多兄弟姐妹,唯独只有我才犯了这种病。” “后来,你医治好了我,我便对你产生了感情,而你却并不爱我。爱而不得,并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我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就一直一直埋在心里,我很清楚不管我为你做了什么,哪怕是违背了天下,我们也不会在一起,我知道你不爱我,而我也做不到,强迫你来爱我,所以我对你,只有执念,一辈子放不下的执念,一直在折磨着我的心智。再加上,我起兵造反。” “如果说爱而不得是对我感情的折磨,那么造反失败,亦或者就是造反这一举动,就是对我人性的折磨。我并不高尚伟大,但也有自己的原则,而我冲动的造反,却早已违背了我的底线。我不可能还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如平常人一样的活着。可当我真的步入佛门,放下一切世俗尘念,我才真的放下了曾经那个,我讨厌的自己,然后,活得清闲自在!”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83章她早已是剧中人三更 安泞就这么看着古幸川。 看着他的释然和放下。 佛说,随缘放下,心安是家。 所以,古幸川找到了他的归宿,找到了他的家。 安泞垂下眼眸。 心有不忍,但却也突然释怀。 原文中古幸川英年早逝,便也没有任何感情支棱,现在遁入空门,无欲无求,或许真的是他最好的结局。 安泞微笑着,眼中含泪,“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古幸川眼前也已模糊。 他笑着说道,“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这便是他们最后一次的告别。 放下了所有的过往。 从此以后。 路归路桥归桥,他们彼此,再不相欠,也不再留恋。 古幸川提着水桶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消失背影,缓缓地闭上眼睛,潸然泪下。 不是难过。 而是,喜极而泣。 哪怕这半年来,她一直没再去回忆,也没再去想起曾经古幸川的一点一滴,仿若也好好调整了,仿若也忘记了,古幸川的死,给她带来的悲痛。 这一刻,却真真的感受到了古幸川的活着,给她带来的极大喜悦。 无法言喻。 “公子……小姐,你的脸?”冠玉不知何时回到了她的身边,看着她原来的面目,有些诧异。 不是出去找僧人了吗?! 怎么这会儿就把自己真面目露了出来。 而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姐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的。 安泞回神。 她不动声色的擦了擦眼泪。 “小姐,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看方丈没什么大问题了。”冠玉问道。 之前是觉得小姐很想马上离开的。 所以现在感觉事情都处理完了,就主动开始催促。 安泞垂眸。 走吗?! 突然……有了那么一丝犹豫。 她转眸,站在陵合寺的院落中,往菖门县县令府的方向看去。 那一刻也不由得咬了一下唇瓣。 耳边突然响起了古幸川的话,说他想要给她真正的自由,不想她因为愧疚而勉强留在他身边,所以才会不告诉她,古幸川还活着。 安泞心口,莫名有些难受。 如果不是她遇到了古幸川,他是不是就会让她误会一辈子。 虽然不觉得自己有多恨他。 就算心中有恨恨,也也很清楚萧谨行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没有任何理由留下古幸川,而她做的一切反而是在强人所难,反而是自私的表现。 可就算不恨,但心里却一直都会有一个,永生都不会放下的隔阂,只会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 只会让她,本能的对他产生排斥。 “小姐?”冠玉好半响没有得到安泞的回答,又忍不住见着她。 安泞抬眸看着冠玉。 冠玉自然不明小姐为何眼中突然多了这么多情绪。 “让我,冷静一下。”安泞开口。 她现在做不出任何决定,所以需要冷静想想。 冠玉点头。 虽不明白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和那僧人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她情绪变化那么大。 冠玉离开。 安泞一个人站在夕阳已落下的院落,看着院子里面的黄角树掉下的落叶,随风纷飞。 古幸川说,跟着心走就好。 萧谨行不需要她的施舍。 而她不应该勉强自己活着。 所以。 她此刻真的在想,她对萧谨行到底是什么感情?! 是喜欢吗?! 但一想起曾经和他经历过的一切,她觉得“喜欢”这个词,太沉重了。 一次次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就真的可以彻底放下吗?! 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傅星弋。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星弋在她的印象中越来越淡,淡到一想到那张脸,自然而然就会觉得那是萧谨行。可每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她都会很难受,难受自己为什么会忘了傅星弋?!愧疚让她根本没办法做到,除了傅星弋之外,她还能去爱别人。 要说不喜欢…… 她此刻的心为何又会这么难受。 仅仅只是感动,感动萧谨行对她默默的付出吗?! 如果说感动真的可以让一个人爱上另外一个人,那她觉得,她更应该爱古幸川。 古幸川从未伤害过她,为她可以违背自己的良知,可以辜负天下所有人。 但萧谨行不会为她,放下他的江山社稷。 事实却是,她对古幸川未有半点,男女之情。 可对萧谨行…… 安泞握紧的手指,在不停地用力。 耳边突然浮现了小伍说的话,那日酒醉,小伍说,萧谨行除了她在时才会踏入后宫,她一离开,他就再也不去了。 她还突然想起,她喝醉酒后,被他抱着去了县令府。 他说,他很难做到和别人一起分享她。 但随后又补充,也行。 她原本以为她喝醉了,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也都不知道。 此刻却突然,历历在目。 而他说的那句话。 那句“还行”。 让她此刻,心口猛地一痛。 堂堂一国之君,如此一身傲骨,到底是有多爱,才会说出这两个字。 到底又是有多痛,才会在这么这么爱的情况下,彻底让她离开。 不让她对他有任何眷念。 用他的方式让她走得洒脱。 所有的悲伤,全部留给他自己! 安泞紧咬着的唇瓣,她在努力控制,却依旧无法控制自己,颤抖着的身体。 萧谨行! 你到底,为什么会爱我?! 不是当初都说好了,只是合作关系吗?! 不是原剧情都给设定好了官配,为何要把心放在了她的身上?! 到底是她篡改了命运,还是谁,重新杜撰了剧情。 她一直以为,在这本文里面,她就是个过客,就是个旁观者,她从未真正把自己融入其中,做的所有一切不过只是为了简单的活下去,从未想过要去和这本剧里面的人,牵扯太深,她活她自己的就好。 但这一刻。 她却突然,想要放下原来的自己,融入了。 突然想要去接受了,她早已成为了剧中人的事情。 安泞眼眸微动。 她擦干了自己的眼泪,然后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气。 想明白这一刻,仿若一切就都豁然开朗了。 她不需要再克制自己的感情。 一切,按照自己的心走就行。 她转身,“冠玉!” 声音有些大。 冠玉在远处,听到后连忙跑了出来,“小姐要走了吗?!” “去县令府!”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84章凡尘皆陌路四更 安泞带着冠玉,离开。 古幸川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拉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去县令府。 他听得很清楚。 哪怕千回百转,有情人总会,终成眷属。 “阿弥陀佛。” 古幸川轻念了一句。 他转身。 从此,凡尘皆陌路。 …… 县令府。 此时夜幕已降临。 冠玉跟着安泞,走到了府邸大门口。 冠玉实在是不明白小姐为何会来了这里! 但也没有多问。 反正对他而言,保护好小姐的安全,什么都照做就行。 “不敲门吗?”冠玉看着小姐站到门口,一动不动,忍不住开口。 安泞抿唇。 她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紧张。 对萧谨行,她从未有过这般,此刻却突然有些,心跳加速。 真的是认清了自己的感情,所以开始变得拧巴了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 起身要去敲门时。 又突然转头看着冠玉,“我现在的模样如何?” 冠玉懵逼。 一时觉得小姐是不是,撞邪了。 怎会突然问起这句话?! 何时这么在乎自己的相貌了。 “很难看吗?”安泞皱眉。 “不是。”冠玉连忙摇头,“小姐一直以来都是貌美如花。而且比起小姐前段时日伪装的男人,不知美了多少!” 安泞点头,默默地点头。 心里也在想,萧谨行不会嫌弃了她的容貌。 毕竟不管是叶栖迟,还是她现在安泞的样子,萧谨行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仿若不是一个看脸的人。 想想要真的看脸,萧谨行也不会喜欢白墨婉了。 叶栖迟比白墨婉自然是好看更多。 安泞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有那么一丁点的后悔,自己为了躲着萧谨行而去动了叶栖迟的脸。 她走到大门前,敲门。 也不让自己想太多。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见到萧谨行,然后把一切说清楚。 大门敲响。 房门被家丁打开,疑惑的问道,“你找谁?” “我找……”安泞犹豫了一下,“我找庞大人。” 是觉得此刻突然说找萧谨行,对方也不见得知道他是谁,萧谨行终究是微服私访。 所以倒不如找了庞南,然后再去找萧谨行。 “庞大人已经离开了。”家丁直言道,“今日上午就已经出发,离开了菖门县。” 安泞心口微动。 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连忙说道,“那我找伍大人。” “伍大人也离开了。”家丁直言道。 “走了?”安泞不确定的问道。 心里的失落,真的是猝不及防。 “也是上午就出发离开了菖门县。” 安泞紧咬着唇瓣。 “还找谁不?”家丁问。 “我找县令大人。”安泞不打算放弃。 她不想再错过。 尽管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受。 “县令大人也不在,上午就去送几位大人离开了,现在都没有回来。”家丁回答。 安泞皱眉。 所以,一个人都见不到吗?!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关门了。”家丁说着就打算把房门关过去。 “我能进去等县令大人吗?” “你是谁?”家丁问。 “我是……郎中阿离。”安泞说道。 “阿离?!”家丁上下打量了一番,“你穿了和阿离一样的衣服,就是阿离了?!阿离可不长你这样,而且你女扮男装吧?!走走走,别再这里捣乱,也别想伪装成阿离来这里骗吃骗喝骗讨赏,没用的!” “我……” 大门猛地被家丁给关上了。 安泞咬牙。 “冠玉。”安泞一声令下。 “是。” “闯!” “……”冠玉看着安泞。 小姐可从来没有这么,野蛮过。 安泞一个眼神。 冠玉立马照做。 他直接一脚,狠狠的踹开了县令府大门。 大门被猛地打开。 离开的家丁迅速跑了回来,“你们做什么,你们要造反了是不是,来人,把人给我抓起来……” 话音落。 县令府官兵家丁,就都冲了出来。 “冠玉,交给你了。” “小姐你要去哪里?!”冠玉急促地问道。 “我去找人,你给我作掩护。” “小姐你小心……” 安泞已经在趁乱中,直接离开了。 她迅速往里院走去。 她记得萧谨行的房间。 她不相信就那么巧合,所有人就都走了。 她不相信她和萧谨行就会这么错过…… 她根本没有停留,猛的一下打开了萧谨行的房间。 期待……落空。 房间中,空无一人。 哪怕现在有些暗黑,但也能够清楚地看到,房间中早已收拾干净。 居住的人,早已离开。 安泞喉咙微动。 其实。 冲进来府邸的那一刻就很清楚,萧谨行不在这里了。 如果在,院子不会这么冷清。 应该有很多官兵守卫。 是她,固执而已。 安泞离开了。 院子内冠玉还在应付所有人。 此刻眼眸微动,看到小姐突然出来。 哪怕一眼,也觉得小姐好像,失落得很。 “走吧!”安泞直接往门口处走去。 然后冲着冠玉说道。 冠玉武功高强,也就十几个官兵和家丁,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此刻离开也是,轻松自在。 冠玉猛地将府邸大门关上,阻止了官兵的追杀。 他急促道,“小姐你先上马车。” 安泞点头,坐在了马车上。 冠玉看小姐坐好,才一个轻功飞到了马车上。 “驾!” 马车疯狂的离开。 官兵和家丁追出来时,就看到一道极速的马车,从他们眼前消失。 冠玉驾着马车,刚刚打了架,此刻还有些气喘,“小姐是要找谁?!” 安泞抿唇。 “小姐你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吗?要不要小的现在去帮你追?!”冠玉问。 不知道是谁。 但总觉得对小姐而言,这个人很重要。 他真的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般失落过。 哪怕半年前才见到小姐时,她好像也一直在强颜欢笑。 “不用了。”安泞突然开口,“去文州。” “真的不用去追吗?”冠玉确定。 分明那么不舍,为何又突然放弃。 “嗯,不用了。”安泞说道。 上午离开,现在要追,也追不上了。 倒不如接了安呦呦一起,直接回皇宫。 她居无定所,萧谨行要寻她,可能会花费些时日。 但萧谨行就在皇宫,她可以随时找到他。 所以,她告诉自己,不急一时!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么么哒。 第685章回浔一更 安泞也没有想到,她一去文州,去了三个月。 本打算带着安呦呦就回皇宫,却在真的去文州后,见到张汶河和颜今谣时,愧疚油然而生。 让他们跟着她从絮州到了文州,跋涉大半个大泫国,结果刚到,她就要选择离开,留他们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打拼,实在是于心不忍,于是决定留下来,在文州稍微开辟一方疆土之后,让他们丰衣食足彻底稳定之后,再离开。 她心里一直想的是,反正萧谨行在皇宫里面,她晚点去找他,也能够找到。 所以就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在文州陪同着张汶河和颜今谣一起搞事业,当然三个月想要开拓像絮州那般的商业版图自然是不可能,她答应了张汶河和颜今谣,待她回了浔城办完了事情,还会再回来和他们一起继续创业,只不过和以前在絮州也有差别,她不会再定居在文州,来文州就当是去出差。 所有一切,安泞都盘算得非常明白。 对安呦呦也是进行了思想辅导。 安呦呦是有些埋怨的。 安呦呦的性格和她一样,更喜欢五湖四海,无拘无束无忧无虑,但想到可以回去见父皇和哥哥姐姐,安泞还给她保证以后出宫都会带她一起,她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然后兴高采烈的跟着安泞一起回了浔城。 然而到了浔城,谁都没有想到,萧谨行居然御驾亲征了。 安泞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真的是晴天霹雳。 没有听说大泫国有任何动乱,萧谨行怎么就亲征不在浔城了?! 何况按理,谢若瞳要么还未生产,要么就还在坐月子,不可能跟着萧谨行出兵打仗! 她也确实没有想过萧谨行会走! 要早知道,她不会等到三个月后才回来。 安泞忍受住内心所有的情绪,选择先去了将军府。 宋砚青和谢若瞳应该更清楚情况。 安泞再次见到宋砚青和谢若瞳,两个人看着她都震惊了。 他们应该认为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果再见,也是在江湖之中,绝不是在浔城之地。 所以彼此看了很久。 谢若瞳才眼眶微红的说道,“安泞,你回来了。” 那种口气就仿若,她只是出门游玩了一趟,然后终于回了家。 安泞微笑,她看着谢若瞳还大腹便便的样子。 所以还未生产。 所以萧谨行在谢若瞳都没有陪伴的情况下,就自己打仗去了吗?! “先坐先坐。”宋砚青连忙招呼着安泞和安呦呦。 安泞和安呦呦坐在椅子上。 谢若瞳行动不便,由宋砚青扶着坐下。 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宋砚青有多宝贝谢若瞳。 琢磨着,这十月怀胎,谢若瞳怕是都要被宠得生活不能自理了。 “若瞳,我从文州一路回来,在路上听说萧谨行出兵打仗了?是怎么回事儿?”安泞问道。 “所以你回来是来找皇上的是吗?”谢若瞳笑着问。 安泞低垂着眼眸,终究有些不好意思。 都离家出走了,还自己回来。 着实有些丢面子。 谢若瞳看她模样也知道,定然是如此了。 她也没问为什么突然想明白了。 对她而言,安泞能够回来,就是万幸。 她说道,“皇上其实一直有御驾亲征的打算。当初从边关打仗回来,就在筹划打退漠北边界的苍国军队。苍国虽这些年来从未侵犯国大泫,但也不算规矩,时不时在漠北边界地方犯事儿,惹得边界地带民不聊生,也让漠北地区常年稳定不安。而经历了边关鞑子入侵,皇上觉得,真的要让国家安定,平息动乱,便不是被动接受战争,而是应该主动出击,震慑四方,杜绝所有隐患。否则,但凡国家局势稍有不稳,就会遭受外敌入侵,像上次鞑子一般。” 安泞点头。 她是理解萧谨行的考虑。 古代本就不是一个绝对太平的地方。 物资的贫瘠和科技的落后,导致很多地方衣食不足,一旦百姓不能过好生活,就会有起义亦或者,入侵他国抢夺地盘和资源的战争。 而大泫国地大物博,经济繁荣,在他国心目中就是块肥肉,谁都想来咬一口。 也唯有主动让他国看到大泫的军事能力,才能够彻底让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望而生畏。 “为什么现在就出征了?他不带你一起吗?”安泞问。 谢若瞳回答,“从边关打仗回来之后,预计本是半年后就出兵打仗。一方面是因为才打了仗,需要给士兵一定时间的休息和缓冲,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古幸川……” 说到古幸川,谢若瞳明显是顿了顿。 她看了一眼安泞。 看着她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才又说道,“要处理好古幸川的事情。” “嗯。”安泞应了一声。 打算等谢若瞳把事情说完了,再告诉他们古幸川的事情。 “结果我回来就发现,我有身孕了。”谢若瞳有些无奈地说道,“当时你不是劝我一定要给皇上禀报吗?!我就和宋砚青一起,去给皇上说明了情况。” 安泞点头。 她其实很清楚,萧谨行不可能会让谢若瞳流产。 谢若瞳和宋砚青很不容易才有了身孕,他没残忍到这个地步。 所以才劝说了谢若瞳,一定要去给萧谨行说明情况。 怕他们唐突的做出决定。 “皇上让我先生产。虽然……”谢若瞳欲言又止。 安泞看着谢若瞳。 “虽然皇上,打了宋砚青一顿。”谢若瞳说,说出来时,还笑了一下。 宋砚青在旁边也有些尴尬。 他现在都还记忆犹新。 皇上以他搞大了他大泫国的镖骑将军为由,打了他十大板子! 他琢磨着,这应该是大泫国历史上,最奇葩被罚打的理由了。 尽管,他被打得心甘情愿。 “因为我怀孕了,皇上不得已,就把出征的时日进行了延后。是打算等我生完孩子做完月子,再恢复两个月,也就是半年之后再北上出征。结果没想到,苍国在半个月前,突然发生了第一次战乱,带兵打了过来,仿若是知道了皇上的计划,所以来了个先发制人。”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86章生产二更 “不得已,皇上只能先亲自带兵去了北漠,待我生产恢复之后,再让我过去。”谢若瞳把事情解释清楚。 安泞皱眉,“苍国怎会知道萧谨行的计划?” “应该是苍国在大泫内部安排了细作。”谢若瞳说道,“皇上现在也正在秘密查这个细作。” 安泞点头。 “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回来了?”谢若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当初安泞走得多决裂。 根本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她都觉得安泞肯定不可能回来了。 安泞看着谢若瞳,说道,“古幸川没死。” “什么?!”谢若瞳一下激动了。 本来手上还拿着茶杯。 茶杯一下就打翻了。 宋砚青连忙帮她擦拭,就怕她被烫着了。 还不时的提醒道,“别动了胎气,别动了胎气,太医说这几日就要生产了,一定要特别注意……” 谢若瞳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连忙问道,“你说古幸川还活着?真的还活着?” 宋砚青其实也有些激动。 他也不由得看向了安泞。 安泞把来龙去脉给他们讲了一遍。 谢若瞳还是有些不信,“皇上真的绕过了古幸川?!” “嗯。”安泞点头。 所有人都不觉得萧谨行会放了古幸川。 结果,萧谨行真的放了他。 为她,留下了古幸川。 为她,放下了他的尊严。 “古幸川出家了?”宋砚青也问。 “我劝过他还俗,但他或许,已看破了红尘。”安泞说起来,还是有些伤感。 “我理解。”宋砚青说道,“我当时其实就在想,如果皇上真的留古幸川一命,古幸川会怎么活着?!他做过的事情,他其实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唯一只有,遁入空门,彻底放下一切。” “嗯。”安泞应了一声。 所以哪怕伤感,却终究还是尊重了古幸川的选择。 一个人活着的方式,真的可以多种多样。 不能用自己的眼光去定义他人的幸福。 “你是也不知道,古幸川还活着?”安泞问宋砚青。 她一直以为,宋砚青或许是知道的。 毕竟萧谨行那么信任他。 “我真的不知道。”宋砚青很诚实地说道,“应该是皇上怕我知道了,告诉你和若瞳。” 安泞抿唇。 所以萧谨行真的想要一直瞒着她。 但凡和她关系稍好的人,他都瞒住了。 萧谨行明知道只要他留下了古幸川,她一定会和他在一起,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可他终究还是,隐瞒了一切。 “现在想来,皇上当初确实是有放了古幸川的打算,要不然为何会拖延那么长的时间才对古幸川执行,不过是为了找到合适的人来顶替他。”宋砚青喃喃道。 安泞点头,只是默默地点头。 莫名有些压抑的空间。 “宋砚青……”谢若瞳突然轻叫了一声。 宋砚青转头。 一转头就看到谢若瞳,明显有些苍白的脸。 整个人吓了一大跳。 这段时间但凡谢若瞳有任何一丝异动,宋砚青都会紧张到不行。 “怎么了,若瞳?”宋砚青连忙问道。 “我,我,我好像……”谢若瞳难以启齿。 宋砚青更慌张了。 安泞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谢若瞳身下突然流出来了透明的液体。 这是羊水破了。 估摸着谢若瞳以为自己,流尿了。 她连忙起身过去,“若瞳要生了。” “什么?”谢若瞳惊吓。 宋砚青更惊吓了。 整个人身体一抖。 有点灵魂出窍的感觉。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若瞳带回房间去,立刻去叫产婆过来接生!”安泞还算冷静的吩咐。 “哦,好好好。”宋砚青连忙反应过来。 一直期盼着当爹。 但真的临盆了,又吓得手足无措。 他一把抱起谢若瞳。 谢若瞳怀孕后长胖了不少。 原本羸弱不堪的宋砚青,却是一把就把谢若瞳给抱了起来,步伐稳健。 安泞跟着宋砚青离开前,对着呦呦说道,“若瞳婶婶要生产了,你乖乖在这里玩,等着娘亲给婶婶接生知道吗?” “好。”安呦呦乖乖点头,又问道,“婶婶是要生妹妹了吗?” “不知道,生出来才知道。”安泞摸了摸安呦呦的头,“你在这里乖乖听话。” “嗯嗯。” 安泞把安呦呦交给了一个下人,才连忙跟着走进了房间内。 谢若瞳此刻还没有阵痛反应,但听到安泞说她要生了,还是紧张到不行。 她手狠狠地拦着宋砚青的手。 谢若瞳本来就大,把宋砚青的手都捏红了。 宋砚青此刻却也似乎感觉不到。 一想到谢若瞳要生了,他觉得比他自己生娃还要紧张。 正时。 产婆也已经来了。 本来就是这几日就要生产,所以产婆就一直在将军府等候着。 看到谢若瞳的状态,连忙让人准备了热水剪刀婴儿包裹等,迅速忙碌了起来。 “你先出去。”产婆对着宋砚青说道。 宋砚青一怔。 他不想走,他想陪着若瞳。 “男人不能在这里面待着,不吉利。宋大人还是去门外等着吧。”产婆催促,“不要耽搁了将军生产。” 宋砚青不舍。 谢若瞳此刻反而冷静了些,想着反正都要经过这么一遭。 而且她从小到大受过的痛也从来不少,生孩子应该不算什么。 “宋砚青你去外面等着。”谢若瞳松开了宋砚青的手。 宋砚青紧张地看着她。 “赶紧出去,别影响我生娃。”谢若瞳口吻坚决。 宋砚青没办法,只得离开。 离开时又转身回到谢若瞳面前,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别怕,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有什么你就叫我!” “好,你出去。”谢若瞳催促。 是感觉到了自己腹部开始疼痛了。 “如果,如果……”宋砚青对着安泞和产婆说道,“一定要保若瞳。” “……”安泞无语。 “你给我闭嘴,你个乌鸦嘴,你赶紧出去!”谢若瞳骂着宋砚青。 宋砚青看谢若瞳生气了,才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间。 房门被紧紧的关了过来。 安泞回头看着谢若瞳,安慰道,“别怕,我刚刚摸了摸,你的胎位是正的,顺产没问题。”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87章是个女儿三更 谢若瞳点头。 紧张的点了点头。 “你要放松,别怕。现在才刚开始,还得保存体力。”安泞安抚道,“一会儿你按照产婆说的,我们顺着用力往下,很快就可以生出来的。” “好。”谢若瞳放松呼吸,“还好你回来了,你不在,我不知道……” 安泞笑了笑,她说道,“这个孩子和我有缘。” “是啊,太医说孩子都已经过了生产好些天了,一直没有反应。结果今日你一回来,她就想要出来了。”谢若瞳和安泞聊着天。 也是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不想自己那么紧张。 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 产婆检查了一下谢若瞳的身体情况,说道,“这才刚开始有反应,按照以前接生过的情况来看,怕是还要等一会儿。这个时候我建议将军吃点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 “好。”谢若瞳点头。 产婆连忙让人去厨房准备些吃的。 房门打开。 宋砚青一直守在门口,看到房门打开,连忙冲上去,“生了吗?!” “……”你以为下蛋呢?! “出事儿了?”宋砚青看下人没有反应,吓得脸都白了。 “不是,产婆说将军还要等会儿才会生产,让吃点东西,一会儿才有力气,奴婢现在去厨房让人煮点吃的。” “哦哦,那快去快去!” “是。” 宋砚青看还没有生产,连忙就想要进去。 “姑爷,不能进去!”下人连忙拦着。 宋砚青不听。 门口处有些吵闹。 谢若瞳皱眉,“宋砚青又在搞什么?” “我去看看。”安泞起身。 “你让他别捣乱。”谢若瞳叮嘱。 安泞笑了笑。 她走向门口,然后就看到宋砚青不顾下人的阻拦想要冲进来。 “宋砚青。”安泞叫住他。 宋砚青停了下来,“我去看看若瞳,我怕她紧张。” “你看上去比她更紧张。”安泞直言。 “……” “放心吧,我在里面,她不会出事儿的。”安泞承诺,“你在外面等着就行。” “可是……” “你进去只会让她分心。” 宋砚青抿唇。 “等着做爹吧。”安泞安抚。 “皇后娘娘,微臣就麻烦你了。” 安泞微点了点头。 宋砚青安分守己的退出了房门外。 然后一直在房门口,踱步,不停地踱步。 根本停不下来。 屋内。 谢若瞳吃着小汤圆。 就吃了两口…… “啊!”谢若瞳突然叫了一声。 “怎么了?”安泞问。 “肚子痛。”谢若瞳忍耐着说道。 “应该是已经有阵痛感了。”安泞倒是冷静,她转头对着产婆说道,“你看一下开了几指了?” 产婆连忙检查着,好一会儿说道,“三指,还早着。” “你继续吃东西。” “……哦。”谢若瞳又低头吃汤圆。 事实上刚刚的疼痛也只有一会儿。 一会儿就不痛了。 谢若瞳吃完之后。 重新躺在床上。 谢若瞳还是有些紧张。 第一次生孩子…… 她深呼吸,一直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生孩子痛吗?”谢若瞳突然问安泞。 安泞愣了愣,诚实的回答道,“痛,但生完了就好了。” “要生多久?” “分人而定。” “你当时生呦呦和陆鸣,生了多久?”谢若瞳问。 “生了,一天一夜。”安泞云淡风轻的说道。 “嗯?”谢若瞳明显被惊吓到了。 “我当时有些难产。”安泞说道,“毕竟是双胞胎,会比单胎危险一些。” “安泞……”谢若瞳叫着她,是有些情绪波动。 大概是想到她当时一个人在絮州,一个人把两个孩子生了下来。 而且当时,安泞在絮州应该还没有发展得很好…… 她一个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现在被这么多人围着,都分明还是带着害怕。 “我是大夫,生孩子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安泞解释。 “大夫难道就不怕生老病死吗?!”谢若瞳反驳。 “过都过了。”安泞淡泊。 “那你当时想过,皇上吗?”谢若瞳问。 想过皇上在身边有个人依赖吗?! 安泞摇头。 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萧谨行。 那个时候对萧谨行真的是没有任何期望,生下这两个孩子也只是因为对生命的怜悯,和萧谨行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只不过在生产时,在痛到极致时,也仿若想过一些…… 大概是痛恨他让她怀了孕,然后又遭受这么多! “啊!”谢若瞳还想说话,突然又一阵痛。 安泞连忙拉紧了她的手,在给她支持。 而后。 断断续续的阵痛,让谢若瞳不时的尖叫出声。 宋砚青在外面,魂不守舍。 但凡听到一点谢若瞳的叫声,就会紧张不已。 在半响没有听到谢若瞳的叫声,也会惊慌。 就怕出现了什么问题。 就这么一直,一直。 到了晚上7点多。 谢若瞳的痛感已经到了极端。 阵痛也变成了,持续疼痛。 她大声叫着。 是真的没有想到,生孩子这么痛。 这种痛,真的不亚于她曾经遭遇的一切。 她双手抓着床单。 整个人痛到扭曲。 “将军,用力用力,不要松气,用力啊!”产婆一直在帮忙催生。 安泞也一直在旁边紧张地看着,然后鼓励。 宋砚青在外面急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生了这么久。 怎么生了这么久都生不出来?! 宋砚青来回走动。 听到谢若瞳撕心裂肺的叫声,心都要痛死了。 房间内。 产婆大声说道,“将军,能见到头了,用力,不要张嘴,一个劲儿往下用力……对对,头要出来,用力啊……” 产婆很是激动地说道。 谢若瞳也是鼓足了一口气。 下一刻。 “哇!” 一道天籁般的哭啼声,突然仿若响彻天际。 “生了生了。”产婆连忙说道,“是个女孩。” 谢若瞳松了口大气。 产婆把孩子抱给了奶娘。 奶娘熟练的给孩子擦拭,然后包裹起来。 房门外。 宋砚青在听到那声婴儿哭啼声时,整个人完全愣住了。 生了吗?! 他真的当爹了吗?! 宋砚青整个人激动到,半天没有反应,反应过来那一刻,又猛地敲打着房门,“开门开门,我要进来!”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88章深深相思四更 “姑爷你别吵了,将军还有一会儿就行了。”婢女在里面说道。 也真的是被此刻的姑爷吓到了。 还没见姑爷这般不淡定过。 “将军怎么样啊?”宋砚青在门口大声问道。 “放心吧姑爷,母女平安。” “好好好。”宋砚青连忙答应着。 此刻更想进去了。 房间内。 谢若瞳也是精疲力尽。 比打了一场仗还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安泞安慰了一会儿谢若瞳,把谢若瞳的女儿抱了过来。 红彤彤皱巴巴的小婴儿,哭了几声之后就没哭了。 此刻睁着小眼睛,到处打量着这个世界。 安泞把婴儿抱在了谢若瞳的面前,“是个女儿,很可爱。” 谢若瞳转眸看了过去。 看到自己的女儿…… 心柔软了一地。 刚刚痛得生不如死的时候,真的是半点都没有所谓的当娘亲的感觉。 此刻一看到女儿,所有的情感都不一样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安泞,你帮我抱出去给宋砚青看看。” 安泞忍不住一笑,“这么迫不及待和他分享你的快乐吗?” “……”谢若瞳脸有些红,口是心非的说道,“我只是怕他在外面神叨叨的,丢人。” 安泞没有揭穿谢若瞳。 她抱着小婴儿先走了出去。 房门外。 宋砚青真的是急不可耐的想要进去。 突然房门打开。 他身体一顿。 看到安泞,看到安泞怀中抱着的小婴儿。 心跳又在加速了。 整个人紧张到不行。 这就是他的女儿吗?! 这就是他和谢若瞳的女儿吗?! 那么小。 那么可爱。 “抱一下吧。”安泞递给宋砚青。 宋砚青手都是颤抖的。 第一次抱这么小的小孩。 身上裹着小棉褥,软绵绵的。 他紧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看着她也睁着好奇的小眼睛,看着他。 看着他那一刻,突然咧嘴笑了一下。 宋砚青觉得自己心跳都停止了。 原来,当爹是这样的感觉。 恨不得。 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她。 他眼眶陡然一红。 带着些哽咽的声音说道,“我是爹爹。” 安泞在旁边看着宋砚青宠溺的模样。 早知道宋砚青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却也没想到会感性到这个地步。 那一刻陡然在想。 当初要是萧谨行陪在她身边生产,他抱着呦呦和鹿鸣时,会不会也如此?! 安泞突然觉得。 她和萧谨行之间,确实留下了好多遗憾。 但她觉得,余生还有很长。 很多都可以弥补。 “刚出生的婴儿不宜在外太久,我抱进去了。”安泞催促。 宋砚青明显不舍。 但为了女儿好,还是乖乖的把女儿递给了安泞。 安泞看着宋砚青眼巴巴的眼神,真的是有些好笑。 一个大男人,眼眶都是红透了的。 “若瞳怎么样?”宋砚青问。 眼神还不由得往里面看了几眼。 “我还以为生了女儿,就忘了你娘子了。”安泞打趣。 宋砚青有些尴尬。 刚刚对女儿的神态,却是有些……丢人了。 他揉了揉眼睛,略带羞涩的说道,“老来得子,见笑了。” 安泞忍不住大笑出声。 宋砚青是喜剧人吧?! 不过想想,在古代,像宋砚青这种27、8岁的年龄,第一胎确实算得上老来得子了。 她说道,“若瞳没事儿。一会儿把房间清理干净了,你就可以进来陪陪她了。” “谢谢你,娘娘。”宋砚青由衷的说道。 没有她在,今日谢若瞳的生产,他定然会更加的度日如年。 安泞微点头,没多说,抱孩子抱着回了房间。 此时里面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谢若瞳也已经清理干净,躺在了柔软的被窝里面。 安泞把她女儿又抱了过去,打趣道,“宋砚青对她可是爱不释手,你小心地位不保。” “……”谢若瞳笑了笑。 她想都能够想到,宋砚青会怎么样?! 怀孕期间,两个人其实也谈过关于孩子的性别。 谢若瞳很想生个男孩。 倒不是传宗接代。 当然,也难免会有这么一丁点思想,但终究,只是其次。 主要是她想要培养将才。 她很清楚,在男尊女卑的地方,女子能够当上将军有多不容易,又会遭到周围多少的冷嘲热讽。 如果是男孩,便不用经受那么多非言非语。 如果是女儿,她也怕她舍不得,让她跟着她去军营之中风吹日晒。 宋砚青怕是更舍不得。 但不管谢若瞳怎么说,宋砚青就是一心想要个女儿。 说呦呦简直萌化了他的心。 要是有个女儿像呦呦那般,他这辈子都无憾了。 结果没想到。 真的是女儿。 真的就如了宋砚青的愿。 宋砚青不高兴坏了才怪。 正时。 门外宋砚青终于被放了进来。 在古代的封建社会。 男子是不能见女子的血的,总之就是不好的征兆。 安泞虽然不予苟同,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也只能随波逐流,所以也没有劝阻让宋砚青陪产。 此刻宋砚青进来,看到谢若瞳那一刻。 眼眶又红了。 谢若瞳都有些无语了。 生孩子痛得又不是他。 他哭啥?! “若瞳,让你受苦了。”宋砚青紧紧的拉住谢若瞳的手,声音哽咽不清。 “……”谢若瞳都觉得肉麻得很。 房间中还有很多人呢。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会好好待我们女儿。”宋砚青哽咽承诺道。 “我知道了。”谢若瞳说道,又安抚道,“哎,你别哭了,很丢人。” 宋砚青擦了擦眼泪。 似乎在努力克制,又怎么都克制不住。 房间中好多婢女,还有产婆奶娘等,都被逗笑了。 这大概还是第一次,女人生子,结果反而是男人哭得不能自己。 安泞也在旁边轻笑着。 心口莫名很暖。 是真的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美好。 第一次开始有些羡慕相爱的人能够这么幸福的在一起。 也在那一瞬,脑里突然又浮现了萧谨行的身影。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不动声色的将内心的相思深深隐藏。 她想,等见到了萧谨行就好了。 等见到了他,这一辈子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题外话------ 明天见哦,么么哒。 第689章决定去漠北一更 宋砚青和谢若瞳卿卿我我,腻腻歪歪了好久。 其他人也没有打扰他们谈情说爱,都这么一脸姨母笑的看着他们。 直到好久,两人似乎才反应过来,房间中还有好些人。 谢若瞳脸都羞红了。 分明不想和宋砚青这么肉麻,却在他的甜言蜜语中,渐渐沦陷。 “温存完了?”安泞微笑。 谢若瞳已经羞得不说话了。 宋砚青也有些腼腆,他红着脸对安泞恭敬道,“娘娘,今日多亏你照顾若瞳,微臣感激不尽。” “我倒也没有做什么。”安泞淡淡的说道,她把手上已经睡着了的小婴儿递给宋砚青,“既然孩子已经平安生了下来,那我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里?!”谢若瞳问,有些激动。 “回都回来了,还是去看看鹿鸣和安琪吧。”安泞回答。 谢若瞳点头。 虽初为人母,但终究是懂了所谓的母爱之情。 此刻也不得不感叹,安泞当初对皇上到底有多死心,才会愿意和孩子分离,毅然离开。 要不是安泞真的遇到了古幸川,真的看到他还活着,安泞和皇上是不是就要错过一辈子。 想到这里,谢若瞳忍不住问道,“安泞,你不去漠北吗?” 安泞心口微动。 她抿紧了唇瓣。 “皇上御驾亲征,现在由和臻公主和驸马爷一起辅助太子监国。”谢若瞳说道,“目前朝廷局势稳定,太子虽年幼但很勤奋,文武百官对他也多有爱戴。所以,你不用担心太子在宫中如何,你可以放心去漠北找皇上。” 安泞其实也想过。 但她如果去漠北,除了鹿鸣之外,还得把呦呦也放下。 而且这一战,她也不不知道萧谨行会打多久。 顾虑很多。 事实上。 安泞微微一笑,“嗯,要去。” 谢若瞳愣了一下。 本以为安泞的犹豫就是在纠结,结果没想到她却突然这么爽快的答应。 她说道,“我和萧谨行之间有太多的误会,我要去当面和他说清楚。” “我支持你。”谢若瞳连忙说道,“皇上真的很喜欢你。至于冯希芸,你不用把她放在心上,皇上对她没有感情。” “你怎么知道?”安泞问。 其实,她知道。 如果萧谨行真的喜欢冯希芸,也不会还这么对她。 曾经的她……亦或者,只是执念太深,才会自欺欺人。 “当时在边关打仗,冯希芸把皇上从雪崩中救了回来,皇上对她自然是有感激之情,当然冯希芸对皇上……你也知道皇上玉树临风,很难有女子不倾慕他。” “所以你也倾慕过?”宋砚青突然插嘴。 本来沉浸在他女儿的喜悦中,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家闺女,此刻听到谢若瞳的话,连忙转头问道。 谢若瞳给了宋砚青一个白眼。 宋砚青不敢多言。 谢若瞳继续说道,“所以冯希芸但凡表现出来了一点点对皇上的亲近时,皇上其实都有意避开了她。而皇上之所以会把冯希芸带回皇宫,也是因为冯希芸说想要更好在宫中和太医们探讨医术,皇上才让冯希芸回来的。对皇上而言,冯希芸不过就是,求才若渴。” “嗯。”安泞点头。 就是,本来也知道萧谨行对冯希芸没什么。 但从别人口中又证实,心里会有种莫名的喜悦。 是对喜欢的人的占有欲?! 安泞也不知道。 总之,现在心情还不错。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谢若瞳关心道。 “一会儿就进宫,去看了鹿鸣和安琪,明天清早就走。”安泞说着安排。 谢若瞳忍不住笑了一下,打趣道,“你比我想的,更迫不及待。” 安泞也不否认,她认真地说道,“我不想再错过了。” 和萧谨行,不想再错过了。 “好,那我也不留你了,你早些回宫,明日早些去漠北,对了,漠北挺冷,注意保暖。另外,你去了之后给皇上说一声,只要我身体稍微恢复,我就会赶来漠北。” “女人生孩子,气血虚弱,不能逞强。”安泞严肃道,“宋砚青。” “微臣在。” “照顾好若瞳,别让她太勉强。保家卫国虽然很重要,但损坏了身体,一切都是白瞎。” “是。”宋砚青连忙恭敬道。 “若瞳你好好休息,好好坐月子,好好恢复身体。我就先走了。”安泞不放心的再次叮嘱。 “嗯。”谢若瞳点头。 这次安泞的离开,是她最支持也最期待的一次,带着满满的祝福。 “祝你和皇上,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谢若瞳又补充。 安泞顿了顿。 随即,她欣然道,“借你吉言。” 谢若瞳微笑。 安泞起身又看了看谢若瞳的女儿,才转身离开。 宋砚青把女儿报给了奶娘,恭送安泞。 安泞牵着安呦呦。 宋砚青鞠躬抱拳,“娘娘,微臣送你进皇宫。” “不用……” “娘娘,你离开皇宫已有大半年,微臣担心你进皇宫或有不便,臣在便更好一些。”宋砚青解释。 安泞顿了一下。 还是宋砚青想得周到。 她现在说是皇后,又不完全是。 所以唐突去皇宫,或许会受到阻碍。 “那就有劳了。”安泞道谢。 “应该的。” 宋砚青骑马。 安泞和呦呦坐的马车。 马夫是冠玉。 回来这一路倒也带了好些武林高手,到了浔城之后就让他们下榻在了客栈,仅带了冠玉陪她到将军府。 一路到达宫门外。 宋砚青先下了马,然后在安泞的马车外恭敬道,“娘娘稍等,微臣去和宫门守卫交涉一下。” “好。” 宋砚青离开。 不一会儿,宋砚青回来又恭敬道,“娘娘,已经交涉好了,你进宫便可以直接回你的寝宫,如果你要今晚召见太子和公主,就提早让宫人帮你传报一声。” “好。”安泞点头,“那你早些回去。” “微臣有句话想给娘娘说。” 安泞微皱眉,还是掀开了帷帐。 宋砚青看着安泞探出头,恭敬道,“微臣只是想说,皇上对娘娘用情太深,可能经不住娘娘一再……折腾。微臣曾给娘娘说过,哪怕是为了黎明百姓,天下苍生,也请娘娘给大泫国留一个好皇帝。”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90章一切,都没变二更 安泞自然是听懂了宋砚青的意思。 宋砚青比谢若瞳理智,亦或者说,心思更重。 大概就是文武官的区别。 宋砚青怕她再去伤害了萧谨行。 所以提醒她不要玩弄了皇上的感情。 她笑了笑,“放心,我也累了。我也经不住折腾了。” “是微臣多虑了。”宋砚青谦卑,“娘娘慢走。微臣祝娘娘明日,一路顺风。” 不忘提醒她,明天记得去找萧谨行。 宋砚青这男人,看似一板一眼,其实狡猾得很。 否则,也不可能得萧谨行这般赏识。 懂人心,还懂谋略,必然是帝王之爱。 “对了。”宋砚青拿出一个令牌,“这是若瞳让我转交给你的军中令牌,娘娘去了漠北,可以凭此令牌进入军营之中。” 安泞点头,接过。 “那微臣告退。”宋砚青也不耽搁。 琢磨着此刻巴不得马上回到谢若瞳身边,回到他女儿身边。 “回去吧。” 宋砚青得到命令,连忙就骑上了马,加快速度,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砚青走后,安泞对冠玉吩咐道,“皇宫之地,外人不能随便进入,特别是后宫,除了太监,不能留宿外男。你去和其他人汇合,明日我会让人来通知你们,然后去漠北。” “是。”冠玉点头,随即又忍不住问道,“小姐,您到底是……” 关于她的皇后身份,也只有张汶河和颜今谣才知道。 毕竟不管他人多忠诚,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这叫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面对冠玉的疑惑,安泞想了想,解释道,“现在很晚了,明天去漠北的路上,我再给你们解释。” “哦。”冠玉也不敢多问。 他从马车上跳下去,一个宫人坐了上来。 然后驾着马车,进了皇宫。 安泞掀开了帷帐。 安呦呦也探出小脑袋打量着熟悉的皇宫。 她忍不住说道,“娘亲,这里和我们离开时一模一样,一点都没变。” “想这里吗?”安泞柔声问道。 “想。特别想父皇和哥哥,还有安琪姐姐。”安呦呦幼嫩的声音说道,“娘亲想他们吗?” 安泞微笑着,“想,所以娘才带你回来。” 安呦呦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们。 马车很快到了凤栖殿。 因宋砚青提前交涉了一番,到达殿门口时,凤栖殿的所有宫人,全部都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看到马车停下。 所有宫人连忙跪在了地上,齐声说道,“恭候娘娘回宫,恭候公主回宫。” 安泞鼻子一酸。 她其实以为,这里应该就闲置了。 她不在。 她的宫人也应该不在了。 哪怕是宋砚青交涉了一番,也不可能这么快宫人就全部来了凤栖殿。 唯一就是,这里的宫人从她离开后,一直都留在了这里。 萧谨行分明清楚,如果不是古幸川还活着,她不会回来,而他没让任何人告诉她,古幸川还活着,自然就是认定了,她不会回来。 不回来,却还是把她的宫殿保留着…… 安泞不愿多想。 想太多,她怕自己此刻都要直接上路去漠北了。 “平身。” “谢皇后娘娘,谢公主殿下。”宫人起来。 恭敬的站成两排,恭候她和安呦呦的回来。 她走进凤栖殿。 不只是宫人都在,凤栖殿的一切陈设,连她习惯性放在殿堂上的一个软垫和砚台,都依旧在那里,连位置都没有变。 宫殿之中,也是干干净净没有半点灰尘。 真的是,她离开是什么样子。 现在回来时,还是什么样子。 “娘娘。”一个宫女恭敬的上前。 是安泞的贴身婢女秀莲。 她眼眶红透,因为皇后娘娘突然的回来,感动不已。 都以为皇后娘娘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一走,就是九个月。 要是皇上还在宫中,该有多高兴。 “我离开的这段时日,你们都还在这里吗?”安泞问。 “回娘娘。”秀莲欠身行礼,“您走之后,皇上便吩咐凤栖殿所有奴才奴婢,按照以往娘娘在时一样,全部都留在了凤栖殿。凤栖殿的陈设全部都不准擅自挪动,要求这里要保持和娘娘离开时,一模一样。” 安泞抿唇。 她不由得想起萧谨行下令时的模样。 是万念俱灰,还是,有一丝的期许。 “皇上还会经常来凤栖殿。”秀莲又说道,“有时候来坐一会儿,喝一杯茶就走,有时候一来就是一天。会坐在娘娘曾经很喜欢坐的软榻上,然后书写着笔墨。皇上写了很多笔墨,奴婢都给皇上收起来了,奴婢马上拿给娘娘看。” 说着,秀莲就很激动的把萧谨行写下来的宣纸拿了出来。 所有的宣纸上就只有两个字。 只有,“安泞”两个字。 安泞看着这大大小小的笔墨。 分明一直重复着一样的字,有些字是行云流水的好看,有些字却歪歪扭扭,感觉像是被狗啃了一样,根本不会觉得,这是同一个人的字体,然而除了萧谨行,又能是谁?! 她看着宣纸上有些笔墨被晕染的痕迹……看着看着,心就痛了。 她太清楚这些痕迹的由来。 也太清楚,为什么有些字可以写的那么好,有些字却可以那么难看。 她当初写下傅星弋的名字时,也曾这般过。 那是因为心口太痛时,才会拿不稳笔墨,让字体变得扭曲,让眼泪模糊了双眼。 “娘娘?”秀莲轻声叫着她。 也是发现了她的情绪波动。 安泞努力让自己眼前的模糊消失,恢复情绪,说道,“差人把太子和公主叫过来,我想见见他们。” “是,奴婢这就去。” 秀莲连忙离开。 安泞又这么看着眼前的宣纸,看着宣纸上布满的她的名字。 眼眶红了又红。 安呦呦此刻倒是自若,她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开开心心的打量着原来熟悉的一切。 直到。 萧鹿鸣和萧安琪来了。 两个人看到安泞和安呦呦那一刻,明显都有些激动。 当然最激动的还是安呦呦。 她连忙从椅子上爬下来,直接冲进了萧鹿鸣的怀抱里,“哥哥,我好想你!呜呜呜哇哇……” 突然就大声的哭了出来。 萧鹿鸣把安呦呦紧紧的抱在怀抱里。 眼眶仿若也有些红了。 安琪看着呦呦,听到她大哭的声音,也在止不住不停的掉眼泪。 ------题外话------ 三更见。 第691章鹿鸣的送别三更 安琪看着安呦呦哭得伤心的模样,实在没忍住,伸手也过去把安呦呦抱住。 只是安呦呦此刻抱着萧鹿鸣,她这么一抱,就是把两个人都抱在怀里。 萧鹿鸣小身体似乎是颤抖了一下。 他抬眸看了一眼安琪,看着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安呦呦的身上,也只是轻抿着小唇瓣,一言不发。 安呦呦哭得都停不下来了。 安泞实在是有些无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安呦呦跟着她,不知道受了多大的苦。 她把宣纸让宫人放好,走到他们面前,开口道,“呦呦,够了。” 安呦呦还在萧鹿鸣和安琪的怀抱里。 听到安泞的声音,才不情不愿的从怀抱里面挣脱出来,泪眼汪汪。 怎么看怎么都是,我见犹怜。 安泞觉得安呦呦不去当童星,可惜了。 “鹿鸣,安琪。母后回来了。”安泞叫着他们。 两个人转头看着她。 安琪猛地一头扑进了安泞的怀抱里。 安泞心口一痛。 安琪紧紧的抱着她,“母后,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安泞把安琪抱紧。 “我也很想安琪。” “这次回来,你再也不会走了是不是?”安琪紧张的问道。 萧鹿鸣此刻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些紧张和期待。 安泞说,“母后明天就要走。” 话一出。 安琪眼眶更红了。 萧鹿鸣在那一瞬,垂下了眼眸。 明明很难受,却选择了隐忍。 离开大半年,萧鹿鸣似乎越渐的成熟和内敛了。 安泞正欲解释时。 安呦呦有些激动的问道,“娘亲,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吗?!就只在皇宫待一晚吗?!” “不是。明天是我离开,你就一直在皇宫……” “呜呜呜哇哇……”根本没有等安泞说完,安呦呦就大声哭了起来,“娘是不要呦呦的了吗?就像不要哥哥一样,把我也丢在了皇宫。” “……” 萧鹿鸣小唇瓣抿得更紧。 分明听到很受伤,却依旧选择的沉默不语。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心里终究对鹿鸣带着些愧疚。 她说道,“我不是不要你了。我明日离开,是去漠北找你们父皇。很多事情我想给你们父皇当面解释清楚。如果不出意外,我会一直留在皇宫。” 安泞觉得,也不会有什么意外。 于是又补充了一句,“和你父皇一起,留在皇宫。” 话音落。 垂着头的萧鹿鸣惊讶的抬头看着她。 可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安琪也瞪大眼睛看着安泞。 一时,不敢相信。 当初母后走得那么坚定。 一走,就好久好久没有了消息。 后来有一次,他们忍不住问了父皇。 父皇说,母后不会再回来了。 他们就以为,母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毕竟父皇从来不对他们撒谎。 但现在,母后不仅回来了,还突然说再也不走了。 安琪眼泪流得更厉害了,“母后,是真的吗?” “真的。”安泞帮安琪擦拭着眼泪,“但现在因为你们父皇亲征去了漠北,母后现在不能在皇宫之中,要先去漠北找你们父皇,但漠北地区很危险,娘没办法带你去。所以你们要现在皇宫等父皇和母后回来,好吗?” “好。”安琪连忙大声回答道。 安泞又转头看向安呦呦。 这个从来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屁孩。 安呦呦对视着安泞的眼神,也有些心虚。 她也是害怕被娘抛弃才会这么激动的。 她头又重新埋在了萧鹿鸣的怀抱里,嘀嘀咕咕的声音说道,“呦呦知道了,呦呦会乖乖在皇宫等父皇和娘亲回来的。” 安泞嘴角轻扬。 她眼眸又看向了萧鹿鸣。 萧鹿鸣好看的脸颊上,依旧一脸的稳重。 此刻和安泞对视。 他恭敬道,“母后放心,我会照顾好呦呦的。” 安泞抿了抿唇瓣。 终究,鹿鸣对她生分了呢。 “不早了,都回寝宫早些休息。明日母后清早便会离开,你们不用来送母后,乖乖等父皇和母后凯旋而归。”安泞微笑。 “是。”萧鹿鸣和萧安琪恭敬道。 萧鹿鸣放开了安呦呦。 安呦呦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委屈地说道,“你们明天要过来陪我玩,我一个人会害怕。” “明天我会一早就过来陪呦呦的,别怕。”安琪承诺。 “嗯。”安呦呦乖乖点头。 一番不舍后。 萧鹿鸣和萧安琪离开了凤栖殿。 离开时,萧鹿鸣回头又看了一眼,才咬着小嘴唇离开了。 安泞也没有再耽搁。 今晚早点入睡明日才能顺利赶路。 她先哄睡了呦呦,再回到了曾经自己的那张床上。 床榻上的所有一切还是如当初她离开时,一模一样。 心一直在颤抖。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翌日一早。 天微亮。 安泞就在宫人的伺候下,起了床。 安呦呦还睡得跟个小猪儿。 安泞离开时,附身去亲吻了一下安呦呦,安呦呦呢喃了两句,又翻身睡了过去。 安泞笑了笑,也没有耽搁,走出了内屋。 刚走出前殿。 她就看到了萧鹿鸣。 现在才这么早…… 鹿鸣又是几时过来的?! 不是说了,不用送行,等她回来就好吗?! 心中,有些发涩。 鹿鸣此刻还穿着朝服。 是打算,见了她之后,直接去上早朝吗? 萧鹿鸣看着母后出现,恭敬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鹿鸣。”安泞轻声叫着他。 她还以为,鹿鸣对她有了怨言。 所以昨晚上她并没有和鹿鸣说太多,她想的是,等她回来之后,再慢慢和鹿鸣解释,再慢慢的弥补鹿鸣受伤的小心灵。 却没想到。 今日这么一大早,鹿鸣就来见她了。 “母后今日去漠北,儿臣特意来给母后送行,还请母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鹿鸣看着安泞,恭敬中带着担忧。 “放心,母后会照顾自己。”安泞点头,又叮嘱道,“鹿鸣也要照顾好自己,以及姐姐妹妹。” “鹿鸣一定会做到,鹿鸣不会让母后和父皇担心。” “鹿鸣,你真的长大了不少。”安泞感叹。 不到7岁的小男孩,已经有了他的一份担当。 难怪谢若瞳会说,太子受文武百官的爱戴。 ------题外话------ 四更见。 第692章到达漠北四更 “太子殿下,要去上早朝了。” 萧鹿鸣身边的太监,上前恭敬的提醒道。 萧鹿鸣眼底闪过不舍。 对安泞的不舍。 但很快,他就调整了情绪。 他又恭敬行礼,“母后,儿臣先行告退。” “鹿鸣。”安泞突然叫着他。 鹿鸣诧异。 下一刻,安泞一把将鹿鸣抱进了怀里。 鹿鸣身体微颤。 还有些僵硬。 “等母后回来。”安泞温柔地说道。 其实和鹿鸣真的有很多话。 比如,他怨过她吗?! 比如,他过得好吗?! 比如,他想她吗? 很多话,只能等回来之后,才能好好和鹿鸣言说。 “嗯。”萧鹿鸣重重的点头。 那一刻也不由得反手抱紧了安泞的腰间。 大殿上满屋子的宫人都止不住的默默擦拭着眼泪。 也是被,温情所感动。 “太子殿下……” 太监又忍不住,催促。 安泞放开了鹿鸣。 鹿鸣的眼眶有些红。 他说道,“母后,儿臣告退。” 然后带着太监,大步流星的离开。 虽不舍。 却干脆利落,不让自己有半点拖泥带水。 小小年龄,仿若看到了,帝王风范。 萧鹿鸣离开后,安泞也起身离开了皇宫,然后和她带回来的武林高手汇合,直接启程去了漠北。 漠北在大泫之北最边远的地带,地临苍国,以及周边几个小国,因为天气太冷,粮食植物不好生长,物资匮乏,这里的百姓过得并不富裕,甚至很是贫苦。 安泞是十天后才到的。 看到漠北城市的萧条,更是理解了,萧谨行为什么要漠北亲征了。 唯有先安定了边界动乱,朝廷才能够对边界进行赈灾济贫,让百姓安居乐业。 而真正到了漠北之后,安泞才切身感悟到了,何为寒冷。 本已是寒冬。 漠北的天气应已到了零下十多度。 到处都是冰川雪花。 好在安泞确实准备了好些厚衣服,勉强能够让自己活着。 而这样的天气,还要出兵打仗吗?! 无疑不是让双方,损失更严重。 安泞也没多想,等到了军营就知道了现在的战争局势了。 她带着五个武林高手一起,又往漠北城以北的军营而去。 军营之地,自然是重兵把守。 安泞走到军营门口,直接拿出了令牌给守卫。 守卫看了又看。 是觉得面前的人不太眼熟,不敢轻易放她进去,但看着令牌,又知是军中令牌。 拿不定主意时,守卫说道,“你等一下,我去问问将领。” “有劳了。”安泞点头。 守卫迅速离开。 此刻军营内。 冯希芸带着几个士兵正准备出军营去漠北城填补一点用品。 军营之地,女儿家的东西太少了,终究是不太方便。 而他还未走到大门口,就远远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在门口处。 冯希芸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安泞怎么会来了漠北?! 漠北并不是一个富饶的地方,安泞不可能带着安呦呦到这种地方来吃苦,而且看样子,安泞也没有带安呦呦一起,身边跟着的明显是她的侍卫。 所以她来漠北,是来找皇上的?! 其实也不用多想。 不是来找皇上,也不可能来了军营。 她不相信,安泞真的有那份胸襟气魄,只是来当军医的。 想到这里,冯希芸心口一颤。 这次跟着皇上来漠北亲征,她早已做好了一定要成为了皇上女人的准备。 她今年18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再等下去皇上也不会和她在一起。 她只能主动出击。 但她其实也没有太慌,毕竟皇上身边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任何女人。 她一直觉得,她的机会很大。 然而现在。 安泞出现了。 她太清楚皇上对安泞的感情。 哪怕安泞都已经离开了皇上的身边,她也知道皇上从未忘记过安泞。 当年在边关打仗时,皇上受伤严重,发热导致神智不清的时候,口中呢喃的也都是“安泞”的名字。 要安泞真的再回到皇上身边…… 她想要成为皇上的女人,根本不再可能。 冯希芸明显不淡定了。 她眼眸一紧,立马拦住了刚刚离开那个要去禀报的守卫,“门口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擅自离岗了?!” “回太医。现在门口处有几个人要进军营,但面孔陌生,可她又有军营令牌。”说着,守卫把令牌递给了冯希芸,“前几日才收到命令,不准任何非军营之人踏入军营一步。小的一时拿不定主意,打算去禀报我们首领,看能不能让她进来?!” 冯希芸拿过那个令牌,审视了一下。 她眼眸一冷,声音带着些严厉,“两军交战即将到来,现军队之中不能出了任何差错,此时自然不管是谁,一律都不准进入军营重地!” “可是她的令牌千真万确……”守卫为难的说道。 “你就一定能够肯定,令牌是千真万确的?”冯希芸质问。 守卫想要解释。 “可不可能是敌方细作偷盗了军中令牌,然后趁机潜入军营?!”冯希芸直言道。 守卫一时哑然。 “现关键时刻,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错!凡事都要小心为上!”冯希芸说得义正言辞,“何况军营之中,除了谢若瞳将军还未到军营,没有其他任何人是需要新进入军营的,而据我所知,谢将军现在还在待产之中,亦或者,刚生产,不可能此刻能够赶到军营。” “不是谢将军,小的认识谢将军。”守卫连忙回答。 “既然如此,那这个人的身份就一定有问题,绝不能放她进来。”冯希芸直接下达着命令,“你直接让他们离开就行,也不要引起太大的混乱,扰乱了军营的秩序。” “可是小的还是觉得,可以禀报一下首领……” “马上就要开战了,所有人都很忙,皇上更是昨晚忙到三更才躺下,现在都还没有起床,你确定要现在去给他们添了麻烦?!如果你们首领下不了决定,是不是还要去禀报皇上,是不是就要去打扰了皇上休息?!” 守卫被冯希芸说得,哑口无言。 “不用去禀报了。这个令牌我也就收下了,不能给任何人留下任何可趁之机!”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么么哒。 第693章成功进入军营一更 守卫被冯希芸说得进退两难。 按照规矩,他拿不定主意的事情,肯定是要去给首领禀报的,不能自己擅自做主。但现在冯希芸说得这般义正言辞!更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冯希芸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他作为一个守卫士兵,哪里敢去得罪了她。 看她这般坚决,守卫只得妥协,“是。” “赶紧去把人轰走!”冯希芸命令。 守卫领了命离开。 离开手,冯希芸把那块令牌随手放进了衣服里面,藏了起来。 然后远远的看着,军营大门守卫的方向。 门口处。 安泞是等了一会儿。 看到守卫重新回来,还未开口。 守卫直接说道,声音冷硬,毫不近人情,“军中有令,但凡不是军中之人,一律不准进入军营重点!给我马上离开!” 安泞眉头微皱,脸色自然也有些不悦。 长途跋涉,千里迢迢,突然吃了个闭门羹。 “我不是有令牌吗?”安泞保持冷静。 “令牌也不作数!”守卫严厉的说道,“上头命令,任何闲杂人等,均不准入内!” 安泞抿唇。 自然也知道军营重点,不是谁都可以进入。 但谢若瞳给的令牌,应该不同于一般的军营令牌,居然也被这么,拒之门外?! “还不走?!”守卫似乎没了耐心,粗鲁的催促道。 安泞犹豫了一下,也不想硬闯。 军营这么大,她只带了五个武林高手。 一旦真的动武,不说几十万军队压过来,几百人还是随随便便能够抽掉出来。 她也不想平白无故的添无辜的伤亡。 不管是她这边,还是萧谨行那边。 所以打算,从长计议。 “那把令牌还给我。”安泞直言道。 守卫脸色一沉,“令牌已被没收了!不是军中之人,自然就不能拥有了军中令牌!” “这令牌是我的!”安泞有些冒火了。 本是理解军营之中的严苛规矩,现在这一刻强抢东西,就实在是,容忍不了了。 “令牌是军中之物,和你没有关系!你再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守卫不想和面前的人纠缠,口吻中带着威胁。 安泞紧握着拳头。 “走不走?!”守卫抽出刀剑。 安泞身后的几人连忙冲到了安泞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此刻的动作,俨然又引起了其他守卫的注意。 一行守卫军迅速地冲了过来。 眼看就要动手了。 “算了,我们走!”安泞一声令下。 然后转身离开了。 其他几个人才护着安泞,警惕的离开。 冯希芸看着安泞走后,才微松了口气。 她也怕真的打起来,引起了什么纷争到时候惊动了皇上,亦或者其他将领,她不能保证,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认识安泞的。 看着就这么被赶走了,也不由得带着些讽刺。 她还以为安泞到底有多厉害,也不过如此?! 现在想想,安泞也不过是在皇上的庇护下,才敢嚣张跋扈,为所欲为。 离开了皇上,啥都不是! 冯希芸也不打算离开军营外出了。 本来买必需品也不是一定要她亲自去,不过也是想要去漠北城逛逛透透气,在军中待太长时间。 她转身直接走进了军营之中。 身上藏着的那块令牌,自然不能放在自己身上,万一出了什么意外…… 她走进了皇上的营帐之中。 在军营中,唯有她可以随便进出皇上的营帐,虽然并未和皇上住在一起,但因为她是皇上贴身带在身边的,所以拥有很多特权。 她考虑得很周全。 到时候如果安泞还是进来了,真的追查起来,所有人都可能怀疑,但唯独不可能怀疑了皇上,所以放在皇上营帐之中,最安全不过。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了营帐。 昨日皇上确实商议军事商议到很晚。 此刻都还在睡觉。 她小心翼翼,看似去关心他的身体状况,靠近了他的床榻上,看着皇上睡得沉稳,才转身漫不经心的把令牌藏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又漫不经心的回到皇上身边,看着皇上依旧还在入睡,便又离开了。 转身离开后,萧谨行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冯希芸有些异常的举动,又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刚刚去过营帐的地方,重新闭上了眼睛。 倒不是现在还有多困。 他只是在想。 那个给苍国传递消息的细作到底是谁?! 冯希芸不太可能。 他调查过她的所有出身环境了,没有可能会是苍国的细作。 而且如果是冯希芸,苍国也不会到现在才知道谢若瞳有了身孕,他有出兵北上的准备。 定然应该也是,他身边极远的人,才能够这么久才得知,这些内部消息。 萧谨行想得有些出神。 营帐门口处,听到冯希芸压低的声音交代着他的亲卫,“皇上这几日都很辛苦,任何人都不得去打扰了皇上休息,另外,我一会儿给皇上熬制一些养身汤,等皇上醒后,一定要让皇上服用了知道吗?!” “是。”亲卫恭敬。 冯希芸才离开了。 萧谨行眼眸微动,对冯希芸的示好,并未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 漠北城。 安泞带着身边的武林高手,下榻在一间有些简陋的客栈。 漠北环境不好,又因为地处边界,常年都有动乱,当地的人过得都不算好,所以商铺客栈等,也都是破败的。 安泞在想,等打了胜仗之后,她有必要单独发展漠北的经济,提升百姓的收入,让这里至少不能这般的,贫困潦倒! 安泞喝着滚烫的茶水,也是因为冻了一天,暖和一下身子。 现在军营大门不能让进去。 尽管很是蹊跷,但结果就是,她被拦在了门外。 她也不想去思考到底是谁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她现在唯一的想法,混进军营。 既然她没办法名正言顺的进去,就只能走旁门左道了。 她放下茶杯,吩咐道,“冠玉,你带两人,一会儿去军营外蹲守,有从里面出来的士兵,就挟持带回来,然后我们换上他们的军服,进军营。” …… 冠玉带着其他两人,迅速离开了客栈。 安泞其实并不担心她进不了军营。 她今天能够这么洒脱的离开,不和守卫争执,除了不想两败俱伤伤了无辜,重要的也是,她并不觉得这扇门能够拦得住她,她能够轻而易举的进去。 果然。 夜晚深刻。 冠玉和其他两个人,在黑暗中扛回来了三个士兵。 士兵被桎梏住,手和脚被捆绑,嘴被棉布塞满,发不出声音,只是惊恐的看着他们,一直在反抗。 “小姐,是要脱下他们的衣服吗?”冠玉问。 士兵听到之后,瞳孔瞪得更圆了。 大抵上是想歪了。 “先不急。”安泞说着,走向士兵,“我现在把你们嘴里面的棉布扯下来,你们不准叫,如果叫引起来了其他人,我就会杀人灭口。” 士兵看着安泞,片刻之后,还是点了点头。 安泞才让人扯掉了棉布。 三个士兵都这么惊恐的看着安泞,不知所措。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安泞问。 三个人咬牙都不回答。 “不说是吧?!”安泞故作凶残,拿出了亮晃晃的匕首靠近他们的脸。 三个人还是有些惊吓。 “说不说?!”安泞威胁。 一个士兵深呼吸一口气。 也觉得不是什么军中机密,就大声说道,“我叫陈贵。” 其他两个士兵看他说了,也跟着做了回答。 “我叫吴三。” “我叫王河。” “你们都出来做什么的?”安泞又问。 三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彼此,想了想还是回答道,“我们是奉命出来站岗的。此刻正准备交班,就被你们的人给打晕了!” 原来是去站岗的。 安泞微点头。 又突然想到点什么,问道,“皇上是不是在军营内?” 三个士兵脸色明显就变了。 “嗯?”安泞眉头一扬。 一个士兵很坚决的说道,“我们是不会出卖皇上的!现在落在你们手上,你们要杀要剐随便!” 所以,并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也能够掂量,轻重缓急。 另外一个士兵也说道,“如果你是想要打探我们军中的消息,我们誓死都不会告诉你的!你们别费力气了,大不了就杀了我们!” 安泞倒是没有想到,看上去不过是最低等的士兵,居然这般衷心耿耿。 “是吗?”安泞挑眉。 “是。”三个人异口同声,很坚决。 “冠玉!”安泞一声令下。 冠玉过来,手上拿着一把亮晃晃的利剑。 三个士兵看着,也是有些惊吓,但终究没有求饶。 安泞笑了一下。 不过就是在测试一下他们的忠诚而已。 她冷声吩咐,“把他们衣服脱下来。” “我们……我们……士可杀不可辱!”一个士兵又大声说道。 “想太多了。”安泞带着笑,“我要是敢辱没你们,你们估摸着,也活不了。” 萧谨行要知道了,得把他们卸得七块八块吧。 三个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安泞。 也突然觉得眼前人,可能对他们也不是有太大危险。 所以也变得,淡定了些。 冠玉和其他两个人,迅速的脱掉了三个士兵的衣服。 “把他们的嘴继续堵上,房间中注意保暖,别让他们冷着了。”安泞吩咐道,“你们俩留下来看着他们。冠玉和刘徕跟我过来。” 回到另外一间房。 安泞吩咐道,“事不宜迟,我们换上士兵的军服去做站岗交接。” “是。” “如果进入了军营,一切按照我的吩咐,不能轻举妄动!” “是。” 安泞也不再耽搁,迅速换上了士兵的军服,然后和冠玉以及刘徕一起去了军营外站岗的地方。 一走过去。 站岗的三人就开始抱怨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才来?!是想冻死我们吗?!” 冠玉连忙回答道,“是出来时被大人叫住,吩咐了一些事情,所以耽搁了时辰,现在你们回去吧,我们来站岗。” 士兵打量着他们三个人。 突然眼神顿了顿,“你们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生?!” “陈贵,吴三和王河三人今日因为被临时调走,所以才派我们过来顶替他们站岗。”冠玉不缓不急的回答,“也因此,所以也耽搁了些时辰。” 是之前来的路上,安泞早交代过。 士兵打量着冠玉。 听到他能够准确说出三个人的名字,稍微放松了些戒备。 他又问道,“三个去做什么了?” “不知道,大人说是机密,不能说,也不让问。”冠玉游刃有余的回答。 是真的很佩服小姐,居然把所有对方要问的问题,全部都考虑周全了。 士兵点头。 也是知道现在军中很多事情都是机密,此刻要真的说出来做什么了,他倒更会怀疑。 “你们新来的,别偷懒!到时候要是出了任何差错,几个脑袋都不够砍!”士兵吩咐道,“去站岗!” “是。” 三个人走向军营外的站哨处,站在了寒风之中。 安泞有些发冷。 “小姐。”冠玉明显能够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 安泞也是有些无语。 什么人不劫持,反而劫持站哨的。 之前一直觉得见萧谨行挺容易的,现在这一路坎坷,有种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的感觉。 “没事儿。”安泞说道,“认真站岗,别被发现了异样。” “是。” 三个人这一站,就是一宿。结束的时候,整个人绝对都是冻成狗的。 走路都不麻利了。 好在站岗结束后,没有任何人阻拦的,直接就走进了军营之中。 ------题外话------ 今天两更。 很多亲们都觉得一更更太少,等时间太长。 所以四更就压缩到两更更新。 字数没变。 第693章见萧谨行二更 军营之中,天还未到大亮。 士兵已经顶着大寒天气在操练了。 一声声气壮山河的声音,士气磅礴,响彻天际。 安泞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也在看,操练的台子正中央处,萧谨行在不在?! 好像……不在。 所以萧谨行还在睡觉吗?! 上一次去边关打仗那会儿,萧谨行没这么懒惰的。 安泞也没多想。 她就带着冠玉和刘徕,有些无头苍蝇的在军营之中走着,自然是想往萧谨行的营帐去。 终于,天都已经大亮了。 安泞看到了,那个辉煌的营帐。 军营之中,主帅的帐篷自然是,很显眼! 安泞莫名有些紧张。 哪怕还没有靠近,但一想到萧谨行在营帐之中…… 心跳就会疯狂的加速。 她深呼吸一口气,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从未想过有一天去见萧谨行时,会抱着这样的心情。 她继续往营帐走去。 刚过去。 “站住!”营帐几十几米之外,就有人拦住了安泞。 安泞此刻似乎才注意到,这么多的守卫军。 事实上以前也是如此。 只不过,今日的心情让她都忽视了。 一心只想立马就见到萧谨行。 她觉得,她得冷静下来。 安泞看着守卫,正欲开口。 守卫突然恭敬,对着安泞身后人尊敬道,“冯太医。” 冯希芸。 安泞眉头微皱。 冯希芸微点头,声音温和道,“辛苦了。” “应该的。”守卫连忙回答道。 冯希芸也不会有任何阻拦,直接就走了进去。 安泞自然也没有叫住冯希芸。 冯希芸是认得她。 但冯希芸不一定会帮她。 昨日令牌的事情,她就存在疑惑,当然,没有证据她也不能诽谤。 但不相信的人,她自然不会去打草惊蛇。 也就在那一刻。 安泞低垂着头,没和冯希芸正面相对。 冯希芸也没注意到安泞,提着食盒从安泞身边走过。 走了几步。 她突然顿了顿足。 她回头。 回头那一刻。 心口猛地一动。 尽管低垂着眼眸,但眼前的人无疑就是安泞。 她居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又进来了! 事实上她也想过安泞不可能就此放弃,但也认定,她连令牌都没有了,更不可能进来得了军营,这段时间皇上为了抓到细作,真的是半只苍蝇都不可能放进来,安泞怎么堂而皇之来的?! 看她穿着军服,显然是偷梁换柱! 冯希芸轻咬了一下唇瓣,直接走了。 并没有揭穿了安泞。 是很清楚,她现在稍有不慎,反而是让自己惹火上身。 但她定然也不可能,让安泞就这么去见了皇上…… 冯希芸眼眸紧了又紧,提着食盒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她转眸,突然停了停脚步。 巡逻兵从她面前走过。 军营之中,自然到处都是巡逻,皇上周围,更是严密。 “等一下。”冯希芸叫着一支巡逻兵。 “冯太医。”巡逻兵领队恭敬。 “那三个人好像有点问题,你让人去看看情况。”冯希芸吩咐道,“皇上周围,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可疑之人。” “是。” 巡逻兵直接走了过去。 冯希芸站在原地,有些紧张。 下一刻她突然又想到什么,连忙又叫了身边一个守卫,交代了些事情。 守卫领命离开。 而此刻的安泞已经打算带着冠玉和刘徕离开了。 冯希芸刚刚应该是认出了她。 哪怕,只在她身上停留很短,但以冯希芸的心思细腻,必然是认出来了。 认出来了却选择了沉默离开…… 冯希芸这一举止,非奸即盗。 所以她根本没有停留,对着守卫说走错了地方,转身就离开。 她其实不应该一进来就来找萧谨行。 萧谨行被保护森严,想要见他根本不容易。 亦或者她应该守株待兔,等萧谨行出现。 心急的情况,也应该先去找其他人。 比如跟着萧谨行一起来的袁文康。 是她,唐突了。 安泞刚离开的脚步。 身后的人突然大声叫着她,“站住!” 安泞心口微动。 她停下了脚步。 冠玉和刘徕也停了下来。 “转过身来!”巡逻军命令。 安泞咬牙,转过去。 巡逻军看着安泞以及其他两人的模样。 自然军营之大,陌生面孔很多,也不足为奇。 但看着安泞的模样。 巡逻军直接动手,就要去撤掉安泞头上的兜鍪。 安泞皱眉。 冠玉直接挡在了安泞的面前,挡住了巡逻军的手。 巡逻军脸色一沉,“做什么!” 冠玉沉默。 刚刚甚至是本能的直接挡在了小姐的面前。 忘了小姐说过,凡是都要听从她的命令。 此刻的冠玉也不知如何回答。 “来人,把这可疑的三人给我拿下!”巡逻军吩咐,“关进审问室严加拷问!” 安泞眼眸一紧。 她很清楚,此刻要是被关了进去,太容易被做文章了。 这种最低级别的审问,根本不可能传到萧谨行那个层面,甚至连袁文康的层面都不可能! “住手!”安泞大声呵斥。 巡逻军冷冷的看着她。 “我是皇后,谁敢动本宫!”安泞气场十足。 巡逻军眼眸紧了紧,仿若也是被眼前人的气场震慑住! “不信你们可以问皇上!”安泞大声道,“是不是,一目了然。” 巡逻军有些迟疑。 “反正我现在哪儿也逃不了,不耽搁你们去确定我的身份……” 安泞话未说完。 一个士兵突然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你怎么闯进来的!” 安泞眼眸一紧。 自然是看清楚了,此人是昨天守卫的那个守卫军。 “大人,此人昨天拿着一个假令牌想要闯进来被小的拦住了。”守卫军对着巡逻军头领说道,“不知今日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这人一定有问题!” 巡逻军本还想要去禀报皇上的。 此刻一听守卫军这般说,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给我拿下!擅闯军营着,格杀勿论!” 安泞脸色一沉。 此刻根本就是,有理说不清了! 安泞咬牙,只能硬闯了! 本不想伤了无辜。 然而现在,唯有制造混乱了! 她冷声命令,“保护我!” 冠玉和刘徕听到命令,迅速和面前要扣押他们的巡逻军打了起来。 而他们一出手。 其他的守卫军连忙也加入其中。 一瞬间,立马就引起了军营之中的混乱。 而冯希芸此时已走向了皇上的营帐。 她猜到万不得已,安泞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而她的身份,士兵肯定会畏惧,所以让人去找了昨天的守卫来故意诽谤她。诽谤她之后,安泞肯定会动手打起来,她一动手,就会引起混乱,然后就有可能会引起皇上的注意,而她绝对不能让安泞活着见到皇上! 冯希芸深呼吸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走了进去。 营帐内,萧谨行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一些声响。 但因为距离有些远,听得也不是太清楚,而且军营之中此刻还在练兵,练兵的声响也很大,军营之中本也吵闹,便也没有太多留意。 此刻看到冯希芸进来,也没多余的神色变化。 “皇上,您醒了。”冯希芸很自若的走到了他的床榻边上,“我给您熬了些营养汤药,这段时日皇上太过辛苦劳累,身体得补充营养。” 萧谨行应了一声。 冯希芸从食盒里面端出来汤药,小心翼翼的递给他。 萧谨行随意的接过去。 刚碰到汤碗。 冯希芸突然放手。 萧谨行皱眉。 冯希芸尖叫了一声。 汤药就这么全部都打到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冯希芸很清楚汤药过了这么一会儿,已经不烫了。 只是把皇上的身上的衣服全部都打湿了。 “皇上!”冯希芸惊吓着,连忙拿起自己手上的手帕,去给他擦拭衣服。 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眼神。 但一想到些事情,就又妥协了。 他低沉的嗓音说道,“无碍。” “是微臣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降罪。”冯希芸连忙跪在了地上。 “你也是无意的,起来吧。”萧谨行不在乎地说道。 “谢皇上。”冯希芸看似战战兢兢的起了身,满脸歉意,“皇上,您衣服全湿了,微臣伺候您更衣。” …… 营帐外。 越来越多的士兵过来支援,想要拿下来他们。 安泞很明显感觉到冠玉和刘徕的吃力。 哪怕再强的武林高手。 也顶不住人多。 安泞很清楚,此刻只有见到萧谨行,才能够救下他们所有人。 她冲着冠玉大声说道,“掩护我进去!” “是。” 冠玉运用内力,将面前冲过来的士兵击退,下一刻,他猛地抬起安泞的脚,安泞运用轻功,加上冠玉手臂的力气,直接腾飞出了士兵围困之中。 瞬间,冠玉和刘徕被士兵淹没。 安泞无暇管太多,直接就往萧谨行的帐篷中冲进去。 还未靠近帐篷。 面前突然出现的士兵,直接将她拦了下来。 刀剑往她身上刺去。 安泞侧身避开。 然后刚避开这个士兵。 另外一个士兵就冲了上来,安泞一个始料不及。 手臂被划伤。 她咬紧牙关,和士兵打斗起来。 多数时候都是在闪躲。 她的武功和耐力,支持不了多久。 此刻冠玉和刘徕又被另外一群士兵围困,没办法来解救她。 安泞突然大叫了一声,“萧谨行!” 是冲着,营帐吼的。 士兵本和安泞在打斗,听到安泞的声音,也被惊吓了。 面前的人居然敢直呼皇上的名字。 简直胆大包天。 然而安泞的声音,并没有得到营帐中的回应。 营帐距离她还有几十米。 此刻刀枪的声音,还有士兵操练的声音,根本就是把她的声音掩盖住了。 “你们住手!”安泞大声呵斥,“本宫真的是皇后!” 士兵被安泞的气场怔住。 刚刚她直呼皇上的名字时,就让人迟疑了,现在说自己是皇后…… “不信你们可以禀报皇上!”安泞气喘吁吁的说道,“如果你们怕直接去禀报皇上,可以去找袁文康,袁文康知道本宫的身份!” 安泞气喘不匀的继续说道。 士兵并没有有停手。 安泞又厉声道,“你们要是真的伤到了本宫,十个脑袋也不够你们砍!都给我住手!” 士兵终究被安泞的气场怔住,也被她的声音威胁。 所有人都稍微停了下来。 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轻易下达结论。 就在所有人都徘徊不定的那一刻。 安泞身子一跃。 一个轻功直接从他们身边逃脱。 官兵看着安泞逃跑的方向,连忙追了上去。 安泞迅速往里面跑。 营帐就在眼前。 后面的士兵却越追越紧。 安泞体力都要到了极限。 昨晚上在外面站了一晚上的哨子,本就身体透支,今日再这般打斗追逐,眼前都已经发黑了。 她就这么看着营帐在自己眼前,几米的距离。 看着营帐门口站着的亲卫军。 她似乎是张了张口,但却因为极喘没有发出声音。 安泞能够感觉到后面士兵的靠近,感觉到一把亮晃晃的刀就这么在她背后。 她真的没有想到,重新想要见萧谨行而已,会把命都给丢了…… 千钧一发之际。 站在营帐外的亲卫军猛的一下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然后迅速将她护在了身后,一剑直接挡住后面那把砍向安泞的剑,成功把她救了下来。 “皇后娘娘!”亲卫军大声道。 萧谨行的亲卫自然是认识安泞。 安泞咬牙。 总算。 成功了。 她很清楚,越是靠近萧谨行周围,越是有可能被人认出来。 追赶安泞的士兵听到亲卫军的称呼,吓得脸都白了。 所有人连忙猛地跪在地上,全部都瑟瑟发抖。 安泞没让自己停下,她冲着亲卫军急促的说道,“我的人在外面被士兵追杀,你赶紧去阻止!” “是!” 亲卫军领命。 安泞交代完,也没停留,直接走进了萧谨行的营帐之中! ------题外话------ 明天见咯! 字数差不多的! 大家不要以为字数少了哦! 第694章想要见你,可真不容易一更 安泞冲进了营帐内。 刚刚的生死一搏还让她心有余悸,此刻一想到终于可以见到萧谨行,心跳几乎都要跳出了心口。 仿若从未这般,期待,紧张,又迫不及待。 她深呼吸一口气。 整个人陡然,杵在了营帐内。 她见到了萧谨行。 见到了,她迫切想要见到的萧谨行。 她甚至幻想过,他们再次见面时的一万种场景。 她觉得,萧谨行会比她更激动。 哪怕萧谨行习惯性隐忍,但她相信她可以感觉到萧谨行的情绪波澜。 她唯独没有想到。 他们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画面。 会是。 冯希芸在帮萧谨行宽衣解带的画面。 萧谨行坐在床榻上,冯希芸站在萧谨行的面前,冯希芸纤细修长的手指,解开了他的外衫。 安泞眼眸微动。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冯希芸羞红的脸。 静静地看着萧谨行淡漠的神情,看着他的视线,一直放在冯希芸的脸上。 此刻因为她唐突的冲了进来。 萧谨行才云淡风轻地转眸,看向了她。 眼底仿若闪过一丝惊讶。 她突然有点分不清楚,对他而言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是真的被气笑了。 所以外面打得那么凶残,萧谨行都没有出来看一眼,也没有询问一声,并不是听不到,而是在冯希芸的温柔乡里面,不可自拔是吗?! 她千里迢迢从文州到浔城,再到漠北…… 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吗?! 营帐中突然一片安静。 还有些,尴尬。 她在想,她此刻是不是打扰到了他们。 如果她稍微晚一点来,他们之间会不会…… “皇后娘娘?” 安静之中。 不是安泞主动开了口。 也不是萧谨行主动开了口。 反而是冯希芸看上去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人,仿若是有些不确定的叫着她。 下一刻。 冯希芸连忙跪在了地上,“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就好像。 刚刚她真的没有发现安泞。 此刻才是第一眼见到。 安泞转眸看着冯希芸,看着她绝好的演技,堪比影后级别。 第一次觉得,冯希芸真的比白墨婉,生厌太多。 白墨婉至少凡是都坦坦荡荡,虽自命不凡,但终究没这般,阴险狡诈。 她眼眸一转。 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冯希芸的身上。 既然厌恶,便不用搭理。 冯希芸也能够感觉到安泞的视线转移。 她低垂着头,不由得轻咬着唇瓣。 眼底在那一瞬,闪过一丝恶毒。 安泞命居然这么大,居然能够活着见着皇上。 外面那多人都杀不死她吗?! 而她好不容易拖住了皇上,让他无暇顾及外面,甚至于……她觉得她还可能和皇上…… 皇上第一次没拒绝她的靠近。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安泞这女人给毁了! 要不是她突然到来。 她和皇上就会顺理成章! 但现在,不仅被她打断,此刻还让她就这么跪在地上,丝毫没有让她起身的打算! 安泞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冯希芸心里想着很多事情,却也不敢把情绪表露。 此刻在他人看来,就是一副,楚楚可怜的弱女子模样。 又突然安静的营帐内。 安泞和萧谨行,眼神对视。 刚刚所有的激动,对要见到萧谨行所有的遐想和期许,这一刻仿若都被一碰冷水,浇灭了。 她此刻也看不明白,萧谨行的眼神,到底带着些什么情绪。 或者万千情愫,波涛汹涌,又或者,平淡如水,毫不波澜。 那一刻只看到萧谨行突然从床榻上站了起来。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一步步走向安泞。 冯希芸眼眸一冷。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皇上走向了安泞。 她就知道,皇上对安泞从来没有忘记过…… 只要安泞回到了皇上身边,她就没希望了。 不。 她好不容易走到了现在。 好不容易靠近了皇上,她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她眼神狠毒的看着安泞。 安泞此刻的视线,自然都放在了萧谨行的身上。 看着他走向自己。 看着还是熟悉的模样,熟悉的人。 心口终究,波澜不平。 萧谨行的脚步停在了安泞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看着她穿着士兵军服,有些凌乱的模样,看着她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润,看着她的手臂,染上的鲜血…… 他喉结滚动。 眼眸放在了她的伤口处,伸出了手…… 手还未碰到安泞的手臂。 安泞避开了。 萧谨行手指微动,缓缓,握成拳头,放下。 安泞看着他手指的举动,抿紧了唇瓣。 她不知道他这只手,有没有碰过冯希芸! 她才发现,原来她比自己想的更小气。 她抬眸看着萧谨行,看着他眼底的冷漠。 “怎么弄成了这样?”萧谨行问,淡淡的声音,听不出来他的情绪。 “想要见你,可真不容易。”安泞回答。 口吻中,带着自嘲的味道。 “为何要来见朕?不是要自由吗?给了你自由,为何你又回来了。安泞,你就这么喜欢玩弄朕吗?!”萧谨行一字一顿地问她。 质问。 安泞轻咬着唇瓣。 还未解释。 萧谨行又开口道,“是听闻了大泫国要打仗了,而你医术高明,所以来支援战场的吗?!就像上次在菖门县,皇后伪装成阿离的江湖郎中去医治瘟疫病人一般。” 话落。 安泞没太大反应。 跪在地上的冯希芸整个人一下震惊了。 她是不是听错了?! 皇上刚刚说什么?! 说菖门县的阿离是安泞?! 怎么可能?! 阿离不是男人吗?! 冯希芸脸色突然煞白一片,又突然羞耻的红透。 她突然明白为何皇上当时对阿离那么好了,只是因为阿离是安泞。不是所谓对阿离的敬佩! 而她居然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 她其实早该怀疑的。 纵观大泫国,医术比她高明的,可能也只有安泞一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时她抢了安泞的所有功劳。 她甚至不止一次对皇上刻意提起过,说瘟疫是她医治好的?! 她在想当时皇上到底信了吗?! 如果皇上早知道阿离就是安泞,安泞曾在渝州又医治过瘟疫…… 一想到皇上可能就察觉了她占有了安泞的功劳,她以后还怎么去面对皇上。 在皇上面前,她是没有任何瑕疵的! 她不能因为安泞,让皇上对她,有了芥蒂。 冯希芸咬紧了唇瓣,暗自难堪到了极致。 “这次为何不易容了?亦或者,直接再彻底的整容一次,让朕再也认不出来你。”萧谨行嗓音低沉,眼眸紧紧的看着安泞的脸,审视着脸上每一个五官。 安泞沉默的听着萧谨行的话语。 感受着萧谨行如刀一般的视线在她脸上,一点点划过。 “所以皇后为了能够医治更多人,不惜来到朕的身边,不惜冒着被朕强留下的危险,来了军营。皇后还真的是心系天下,慈悲为怀!”萧谨行总结,声音中带着嘲讽。下一刻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错了,朕说错了,所谓的皇后……你早不屑于这个头衔。” 所以萧谨行对她是死心了吗?! 哪个帝王能够遭受,这般的自尊践踏!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说,“你说完了吗?” 萧谨行眼眸微动。 “如果说完了,我可以说话了吗?”安泞问。 “你想说什么。”萧谨行看着她,神情冷淡。 也只有跪在萧谨行身后的冯希芸注意到了,皇上背在背后的手,已紧握成拳。 “我来这里,确实想过来做军医。”安泞直言。 萧谨行仿若是笑了一下。 又仿若,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一瞬即逝,就似错觉一般。 “但更重要的是想要和你一起并肩作战。” 萧谨行紧握着的拳头,分明都颤抖了一下。 哪怕,他依旧面不改色。 “但说这些之前,我把刚刚你问我为什么会弄成这样的问题,回答你。”安泞眼眸一紧。 那一刻眼神明显看了一眼在那边跪着的冯希芸。 冯希芸自然也感觉到了安泞的视线。 心口微颤。 安泞强大的气场,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她咬紧了唇瓣,努力让自己,平静。 “昨日我进军营,被拦在了军营之外。”安泞对着萧谨行,“是你下达的命令,不管是任何人,哪怕有军中令牌,也不能入内吗?” 萧谨行皱眉。 好一会儿开口道,“朕并未下达此命令。” “而昨日,我拿着谢若瞳给我的令牌进军营,被拦在了军营之外,甚至没收了我的令牌。” “几时?”萧谨行问。 “巳时。” 萧谨行抿唇。 眼底明显,深邃了些。 眼神那一刻也似乎是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跪在地上垂着眼眸,没敢说一句话。 听安泞开始追究进入军营的事情,心里难免会有些紧张。 但她不觉得,无凭无据,安泞就可以指证了她。 她让自己保持冷静。 “来人!”萧谨行突然一声令下。 亲卫连忙进来,“皇上。” “把昨日值岗的守卫全部带来!” “是!” 亲卫离开。 冯希芸身体分明,抖了抖。 安泞遂又说道,“我的令牌被没收,不得已只能走旁门左道,也就只能劫持了昨晚放哨的士兵,换了他们的军服,在军营外站了一晚上的哨。” 萧谨行喉结明显滚动。 他听着安泞平淡的口吻,看着她脸上的红润。 到底是因为激动,还是……发热。 漠北的天,这般寒冷不堪。 在外面冻上一晚…… 萧谨行的手指,又仿若紧了紧。 “好在因为有军服还有通行令,所以很顺利地进了军营。”安泞直言道,“或许是太激动了吧,忘了见你需要层层关卡,就这么贸然的来到了你的营帐外,然后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萧谨行唇瓣紧抿。 刚刚本是听到外面有些动静,却并未有太多在意。 没想过军规甚严的军营之中会有谁敢肇事,也没有人进来通报,就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没想到会是安泞来了…… 没想到她会主动来军营之中,主动来找他,主动用她原来的模样来找他。 “既然被拦下,就想着先去找袁文康或许更容易一些,结果,巡逻军直接说我可疑,要带我去审问室,紧接着就是无数士兵对我的追杀,幸运的是,你的亲卫认出来了我,将我救了下来。否则……” 安泞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的视线,也一直看着她。 “你此刻应该在给我收尸了。”安泞清冷的声音,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萧谨行心口一颤。 紧握着的拳头,一直在隐忍。 “所以,到底是谁下达了命令,要对我赶尽杀绝!”安泞问萧谨行。 ------题外话------ 更新晚了,啊啊啊啊啊…… 今天依旧是两更。 二更见。 第695章对峙二更 萧谨行眼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视线,让人不寒而栗。 冯希芸心口一抖,不敢吱声。 与此同时。 亲卫已将昨日门口的站岗的守卫军全部都带了进来。 听说是要来见皇上,一个个也都胆战心惊,不知何事! 刚走到营帐之中。 昨日那个将安泞赶出去的守卫立马一眼就认出来了安泞,看着安泞在皇上营帐中,明显激动了,“大胆,你居然闯进了皇上的营帐……” 话未说完。 守卫军的首领立马摁住了守卫的头,低声威胁道,“在皇上面前不能放肆,给我闭嘴!” 守卫惊吓着,不敢说话了。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那个守卫。 守卫感觉到一道慑人的视线,身体在微微颤抖。 “昨天是你把她拦在门外,不准她进入军营的?”萧谨行冷声问道。 “是,是小的。”守卫连忙结巴着回答道,“昨日此人拿着一个假令牌想要擅闯军营,被小的拦在了外面,不知今日是如何又混进了军营中,还擅闯了皇上营帐,惊扰了皇上,小的罪该万死!” “确实罪该万死!”萧谨行脸色黑透。 眼底的杀意太明显不过。 “连皇后都敢拦下,简直胆大包天!来人,给朕拖下去,斩立决!”萧谨行大声命令。 守卫吓得身体都软了。 眼前的人居然居然是……皇后! 皇后怎么来了军营? 而且不是说皇后连皇宫都不在吗?! 守卫不相信的看着安泞,脸色煞白一片,整个人也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估计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他随便拦下来的一个人,居然会是当今皇后。 他身体一直在发抖,抖得全身颤栗不止。 安泞淡漠的看着面前瑟瑟发抖的守卫,耳边萦绕着刚刚萧谨行下达的命令。 他还是叫她“皇后”。 分明不是讽刺了她,说她不稀罕吗?! 安泞心有所动。 但她和萧谨行私人的事情,等处理完该处理的人再说! 亲卫上前直接拖走守卫。 守卫已经吓破了魂,连求饶都没有,眼看着就要被拖走了。 冯希芸此刻也是紧张万分。 就怕守卫把她给拱了出来,虽然她也早想好了怎么让自己避嫌,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 就在冯希芸的心稍微落下来那一刻。 “等等。”安泞突然发话。 冯希芸一颗心,猛地又悬了上去。 她不由得看了一眼安泞,也不敢出声。 亲卫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皇上。 皇上微点头。 亲卫连忙把守卫又重新带到了安泞的面前,跪在了地上。 “一个小小的守卫,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权利,可以随意赶走一个,持有军中令牌的人。”安泞直言。 萧谨行认可。 冯希芸心跳加速,脸色发白。 “所以,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的上级?”安泞眼眸一转,看向守卫军的首领。 首领一听,吓得脸都白了。 他跪在地上连忙回答道,“娘娘,小的并未收到过任何消息说持有令牌的人要进入军营,小的更是没有下达过,要拦住娘娘的命令,还请娘娘明鉴!” 说完,还重重的磕了响头,力表自己的诚心! 安泞看了一眼首领,又转眸看着那个守卫军,问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安泞声音冷漠,气场十足。 守卫军被吓得,全身颤栗,脸色发青。 他哆哆嗦嗦的说道,“昨日,昨日小的真的没有认出来是皇后娘娘,小的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守卫军猛地磕头。 安泞皱眉,也没拦着。 守卫军磕完头,才又战战兢兢的回答道,“昨日小的拦下皇后娘娘,只是因为冯太医说不准任何陌生人进入军营之中,小的才赶走皇后娘娘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一直跪着的冯希芸,忍不住插嘴。 她就知道。 会被出卖了。 安泞果然是聪明。 居然一下就猜到,守卫是受人指使。 “就是你说的!”守卫转头看着冯希芸,很坚决地说道,“你还把娘娘的令牌没收了!”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冤枉我?!”冯希芸眼眶红透,整个人委屈不已。 “你,你,你……”守卫被冯希芸说得,脸都涨红了。 本就不太会说话。 此刻又因为冯希芸的否认,就要吃了哑巴亏。 冯希芸趁势又开口道,对着萧谨行看上去楚楚可怜的解释着,“皇上,微臣并没有这般说过。微臣昨日确实遇到过这名守卫,守卫匆匆忙忙的从我面前走过,微臣随口问了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说有人要擅闯军营之地,微臣便吩咐了一句现在战前关键时刻,不能轻易放任何人进来,得审查清楚。微臣不知道是不是微臣这么随口一句话让守卫误会了,微臣如果知道有军中令牌,微臣定然不会这般说,如果微臣知道门口处是皇后娘娘,微臣一定会亲自迎接娘娘。” 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不是这样说的,当时你不是这样的!你说令牌也是假的,你还把令牌给拿走了……”守卫大声反驳,声音又快又急。 想要解释,仿若又解释不清楚。 都要急哭了! “我没有拿过令牌,我都不知道有令牌这东西。”冯希芸一脸茫然的看着守卫,眼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看上去无辜到了极致。 萧谨行表情冷漠。 “皇后娘娘,您的令牌真的是被冯太医拿走的,不让您进来也是冯太医游说小的这么做的。”守卫此刻冷静了些,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大声说道,“令牌一定在冯太医的身上。” “微臣真的没有拿……”冯希芸满脸无奈,又痛心疾首的说道,“皇上和皇后娘娘要是不信微臣,那就请皇上和娘娘下令搜微臣身,以证微臣清白。” “搜!”安泞直截了当。 也不需要征求萧谨行的意见。 萧谨行看了一眼安泞,命令道,“搜身。” 亲卫直接就要过去,搜冯希芸的身体。 “皇上。”冯希芸突然激动。 安泞眉头微皱。 她其实不觉得冯希芸会这么蠢的把令牌放在身上,这无疑就是在自投罗网。 她这么做不过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让萧谨行明白她的坚决。 “微臣虽是军医,跟随皇上出兵打仗,应不拘小节。但归根结底,微臣还是一介女子,让大男人这么给微臣搜了身,微臣以后还怎么见人……”冯希芸说得羞愧无比。 “让贡静宜来!”萧谨行下达命令。 贡静宜是谢若瞳的副官,谢若瞳无法出兵,贡静宜便跟随萧谨行到了漠北。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萧谨行。 所以萧谨行还是给冯希芸留足了颜面。 冯希芸心里也有些窃喜。 不管如何,皇上对她终究对其他人不同。 换成其他人,皇上定然也不会多此一举。 不过…… 冯希芸内心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她本以为皇上会命皇后来给她搜身,一来这个屋内只有皇后是女子,二来皇后下令要搜身的,她自己亲自来搜身更有说服力。 如果皇上命皇后来亲自给她搜身,就足以说明她在皇上心目中的非凡地位。 冯希芸暗自咬牙。 她告诉自己不能操之过急,皇上现在更喜欢的还是皇后。 她不能和皇后正刚。 不一会儿。 贡静宜来到了营帐内,先后行礼。 看到皇后那一刻,还是些许惊讶。 “搜一下冯希芸身上,是否有军中令牌。”萧谨行吩咐。 “是。”贡静宜领命。 她走向冯希芸,直接动手就搜了起来。 冯希芸皱着眉头。 贡静宜动作有些粗鲁,常年在外打仗,手脚也轻不了。 冯希芸忍着痛。 贡静宜搜完,禀报道,“皇上,冯太医身上并无令牌。” 萧谨行微点头。 “皇上,冯太医定然不可能放在身上,她一定一定放在了……”守卫看没有从冯希芸身上搜到令牌,连忙又紧张的说道,“放在了她的营帐内!” “微臣没有。”冯希芸反驳。 “小的恳请皇上搜查冯太医的营帐。”守卫跪拜在地上,猛地磕头。 “搜!”安泞发话。 萧谨行点头。 亲卫连忙离开。 等了约莫半柱香时辰。 亲卫回来禀报,“皇上,并未在冯太医的营帐内收到任何关于令牌内的东西。” 冯希芸暗自一笑。 她既然要做,当然不可能让人抓到了证据。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感觉到视线,连忙迎上,“娘娘,微臣真的没有做过,微臣如果知道是娘娘,微臣一定不会阻拦娘娘,还请你娘娘明鉴。” “真的是冯太医,真的是她让我这么做的!”守卫满脸慌张。 本以为只要找到了令牌就可以说明自己是被冯太医指使。 却没想到,怎么都找不到这个令牌。 “刚刚为何假装没认出本宫?”安泞问。 不打算和冯希芸,拐弯抹角了。 刚刚守卫指认是冯希芸拿走了令牌之后,不管还有没有证据,她都已经默认了,冯希芸的一切。 冯希芸满露惊色,又显无辜,“微臣不知娘娘在说什么。微臣也是刚刚娘娘走进了皇上的营帐之中,微臣才认出娘娘的。” “哦,是吗?!”安泞反问。 “微臣句句属实,还请娘娘明鉴。”冯希芸一脸真诚。遂又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又开口道,“娘娘是在生气,刚刚微臣给皇上更衣吗?” 安泞眼眸一紧。 冯希芸还真的就有那个本事儿,把难以启齿的事情说得这般的冠冕堂皇,还带着一副弱小者的姿势,反客为主。 “娘娘,您不要误会了。”冯希芸小心翼翼的解释道,“皇上这几日因为军中要事忙碌,屡屡都是晚上三更入睡,微臣担心皇上的身体,这几日便都给皇上熬了汤药给皇上补充营养。今日微臣不小心打翻了汤药碗,弄到了皇上一身都是,微臣才准伺候皇上更衣。” “所以是你故意打翻的?”安泞一针见血。 冯希芸脸瞬间红透。 被安泞这么突然揭穿,窘迫一时让她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但她很会伪装。 她涨红的脸,让人觉得她只是被冤枉了的激动,她眼泪婆娑的说道,“娘娘冤枉。微臣真的是不小心,这几日微臣虽没有陪着皇上商议军事,但微臣也因为担心皇上的身体,每晚也都是等着皇上入睡之后,微臣才能安心入睡,所以微臣这几日身体也有些恍惚,才会不小心打翻了皇上的汤药碗。” 安泞笑了一下。 冯希芸还真的是聪明。 不仅合情合理的洗脱着自己的罪名,还趁机对萧谨行进行了一番表白,恰到好处的表达了自己对萧谨行的用情至深,体贴入微。 所以萧谨行到底被她,迷惑了吗?! ------题外话------ 明天见了哦! 爱你们! 第696章冯希芸被安泞死死压制一更 安泞冷眸看着冯希芸。 冯希芸一直处于弱势的姿态,一脸无辜,又满脸委屈。 “既然明知自己身体有不适,你却执意来亲自给皇上送汤药,还把汤药倒在了皇上的身上,烫伤了皇上!”安泞冷冰的声音,带着魄力,“冯太医该当何罪?!” 冯希芸心口一颤。 她这么说只是为了表达自己对皇上的真心和情意,也是故意把矛头指向皇后,是皇后因为嫉妒才会这般来为难她,结果却没想到,皇后居然反咬她一口。 还诬陷她,伤了皇上。 她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整个人看上去冤枉到了极致,给人感觉就是被安泞欺负惨了的模样。 她哽咽的说道,“娘娘,微臣把汤药递给皇上的时候,微臣都是确保汤药不烫了才递给皇上的,微臣再不小心,也不会拿皇上的身体开玩笑。” “哪怕不烫,但漠北如此大寒天气,皇上衣衫弄湿,凉着了皇上,冯太医又该当何罪?!”安泞气势逼人。 “所以微臣才会立马就帮皇上更衣。”冯希芸回答。 一直沉稳冷静,游刃有余。 没有一点城府,绝不可能这般处事不惊。 “所以冯太医觉得,皇上脱下衣衫的过程,就不会受寒?”安泞质问。 冯希芸咬唇。 一时被安泞说得,无言以对。 “咳、咳。” 适时。 萧谨行突然咳嗽了两声。 仿若就是无声的证实了安泞的话,他就是受寒了。 安泞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冯希芸也抬眸看了过去。 萧谨行抿唇,保持着他高傲的姿势,威严冷漠。 冯希芸暗自咬牙。 明显能够感觉到,皇上是站在安泞那边的。 安泞回眸,又冷冷的看着冯希芸,“何况冯太医是女子,且并非皇上的侍从,冯太医擅自给皇上更衣,不说是以下犯上,但也是男女授受不清。冯太医这么注重贞洁名声,却这般不合规矩的靠近皇上,冯太医到底是有何居心吗?!” 不缓不急的口吻,就是带着震慑力。 “微臣没有,微臣……”冯希芸被安泞说得难堪。 她没想到安泞这女人嘴皮子居然这么溜。 她好不容易把矛盾指向了安泞,现在却又惹火上身。 “你说,本宫听着。”安泞并没有因为冯希芸的欲言又止就一笔带过。 她倒是要看看,冯希芸能够说出给什么花样来。 也倒是真的要看看这女人到底,能耐到什么地步。 冯希芸跪在地上,眼眸可怜兮兮的望着安泞,突然承认道,“娘娘,是微臣的错。” 安泞眼眸微动。 所以不反驳了。 开始用更低的姿态,去博得同情。 此刻的模样还真的,纯良又无害。 冯希芸弱弱的说道,“微臣太担心皇上的身体,一心只想要照顾好皇上,所以没有想到微臣身体不适也可能导致皇上受伤,是微臣的错。而微臣不小心打倒了汤药,微臣也是一时心急忘了男女有别,失了分寸,也是微臣的错。” 分明承认着自己的错,却又处处都是,她的委屈。 安泞冷笑了一下,突然走向了冯希芸。 冯希芸心口微动,不知道安泞为何会靠近她。 虽一直在洗脱自己的罪名,也一直在用自己柔弱的姿态博取同情,也觉得自己什么都做得很完美,坚信她很容易就可以蒙混过关,但终究还是会有些做贼心虚,在安泞越来越近的气场下,就变得情绪紧张。 “啪!” 一道响亮的耳光声,毫无预兆的直接扇在了冯希芸的脸上。 扇到冯希芸整个人都懵了,脸瞬间红了一片。 不过冯希芸这种心思深沉的女人,自然不会表现出来太大的情绪波动。 只是楚楚可怜的看着安泞,显得很是无措。 那一刻眼中泛泪的又看了一眼萧谨行,仿若是想要得到萧谨行的帮助,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小心翼翼的情绪,让她看上去可怜无比。 “既然有错,自然就应该受到惩罚。”安泞云淡风轻,“是吧,皇上?” 萧谨行的注意力一直在安泞受伤的手臂上。 此刻因为这一巴掌的用力,血似乎渗得更多了。 他喉结滚动,努力让自己忽视。 是很清楚,安泞一路走来受了不少委屈,此刻不发泄一下,难解她心头之恨。 他眼眸陡然一紧。 一个凌厉的眼神扫了一眼冯希芸。 他开口道,“皇后所言甚是。” 冯希芸咬紧了唇瓣。 本被安泞扇这一巴掌就够憋屈了。 但她以为皇上多少对她还有些怜悯,她此刻这般弱小无助的模样,皇上终究会有些恻隐之心,哪怕皇上更喜欢安泞,但男人天生的保护欲也会对她心有不忍。她甚至想过,就算今天被皇后当众打了一巴掌,只要皇上为她说一句好话她也能忍受,她还能够借此破坏皇上对皇后的感情。 但她没想到,皇上居然半点都没有为她争取,直接就站在了皇后那边。 冯希芸努力控自己的情绪,努力不让任何人看到了她内心的阴暗。 “是微臣的错,微臣甘愿受罚。”冯希芸主动附和,一直保持着她柔弱的模样。 “一个巴掌,自然远远不够。”安泞淡漠。 冯希芸身体微颤。 她不由得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安泞。 这个女人还想要怎么样?! 刚刚那一巴掌打下来,她半边脸都肿了。 她从小就怕疼。 因为聪慧懂事,在家中也一直被宠着长大,自然也没有受过什么委屈。 要再打下去,她根本承受不住。 冯希芸眼眶红透,泪眼汪汪的看向了萧谨行,这次的求助表现得明显。 显然是有些怕了。 安泞把冯希芸的模样尽收眼底,她也没去看萧谨行到底什么神色,到底会容忍她到什么地步。 她对着冯希芸一字一顿冷声道,“今日见到本宫,却没有认出本宫导致本宫差点命丧于此,冯太医是否有罪?!” “微臣眼拙没能认出娘娘,是微臣的罪,微臣知罪。”冯希芸只能认罪。 “明知自己身体不适却来照顾皇上导致皇上衣衫弄湿,染上风寒,是否有罪?” “微臣有罪。” “主动勾引皇上,是否有罪?” “微臣没有勾引皇上……”冯希芸想要解释。 安泞一个眼神。 冯希芸不敢多说,但委屈不已。 她很清楚,勾引皇上这条罪名可大可小,绝不能承认了。 冯希芸咬紧牙关,垂下的眼眶中,恶毒一片。 她之前想得最多的就是,怎么撇清自己没有把安泞拦在军营之外,也认定任何人都揭穿不了她,所以哪怕安泞活着见到了皇上,虽然心里不爽但也没有害怕。 而她完全没有想到,安泞根本不需要指证她将她拦在了军营之外,就可以给她定下了这么多条罪名。 “所以冯太医对皇上,是没有非分之想是吗?”安泞问她。 冯希芸连忙回答,“微臣不敢对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微臣今日只是情急才会失了分寸靠近皇上,还请娘娘明鉴。” 明知道安泞是故意在给她设坑,但此刻却只能往下跳。 “既然冯太医这般据理力争,本宫便相信冯太医和皇上的清白。本来,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如冯太医真对皇上有意,皇上也不排斥冯太医的亲近,本宫便有意让冯太医入了后宫。但既然冯太医没这想法,本宫便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 冯希芸听着安泞冠冕堂皇的一番话,差点没有绷住脸色。 好在她也不是太蠢,也知道安泞就是在故意这般说而已。 如果她承认了对皇上有意,就是承认了她今日在勾引皇上,其他罪名都不过是惩罚而已,后面这个罪名,可以直接砍了她的头! 从小到大,虽生为嫡女,也受家人宠爱,但终究家中兄弟姐妹众多,家中也总是明争暗斗,可她却从未受过一次委屈,其他人在她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今天却就这么栽到了安泞的手上。 还让她,根本没办法做任何反抗。 “那么,冯太医今日不守规矩,失了礼仪,让本宫误会,又冒犯了皇上,是否有罪?” “微臣,知罪。”冯希芸硬着头皮承认。 “如此三项罪名。皇上觉得,一个巴掌够吗?”安泞问萧谨行。 冯希芸也无助可怜的看向了萧谨行。 萧谨行喉结细微滚动,他回答道,“一个巴掌,自然不足以处罚。” 冯希芸心口一凉。 所有的希望全部都在皇上的身上。 皇上哪怕一句话,皇后也不敢做得太过嚣张,顶多就是略施小惩而已。 她根本不敢想象,她下一刻要被安泞怎么对待了! 身体也在不由得有些颤抖。 安泞看着冯希芸此刻煞白的脸色。 如果说刚刚的虚弱姿态是装出来的,那现在应该就真的是她的,真实表现了。 所以说她觉得冯希芸真的还不如白墨婉。 白墨婉至少有她的骨气和硬气所在。 冯希芸……只有卑鄙。 安泞冷声道,“但看在冯太医如此悉心照顾皇上,又曾是皇上救命恩人的份上,本宫便从轻处置,掌嘴二十巴掌以儆效尤!” 二十巴掌。 那她脸还能见人吗?! 冯希芸不敢反驳,内心极度愤怒。 转念又想到安泞此刻的举动,一方面惩罚了她,一方面又肯定了她的功劳,哪怕是传出去,安泞也是公平公正。 她刚刚还在想,反正都是要被处罚,倒不如安泞一次性做到彻底,她也一次性咬牙忍下来。 到时候还能造谣说皇后对她假公济私。 皇后丢了名声,落下口舌,她也就有了可趁之机。 然而安泞这女人就是可以这般拿捏分寸。 让她受了罚,还得了人心。 “怎么?对本宫的处罚有意见?”安泞冷眸问冯希芸。 冯希瑶连忙叩头,“微臣没有意见,微臣谢皇后娘娘恩典。” 叩完头。 冯希芸抬起来,依旧跪直在了身体。 安泞动了动手指。 耳光刚准备要落在冯希芸脸上那一刻。 “等等。”萧谨行突然叫住安泞。 安泞眼眸一冷。 所以,二十个巴掌而已,萧谨行就受不了了?! 冯希芸此刻听到皇上的声音,原本已心灰意冷,只想着今日的仇她定然会报复回来,她没想到紧要关头,皇上居然阻止了皇后打她,是不是代表着皇上对她终究是情意所在。 退一万步讲,她也曾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她听说过了,皇上之所以会喜欢上皇后,也是皇后多次对皇上的舍命相救,她也可以效仿。 她满脸期待又满脸悲伤又满脸感激的看着萧谨行。 她甚至在想,要是皇上将她护了下来,安泞今日这般的嚣张,全部都是在自取其辱,自己打脸。 传出去皇后的面子还往哪里搁。 安泞肯定也会恨死了皇上。 如此,她便也成功地破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今日之事,就变成了因祸得福。 冯希芸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快。 下一刻听到萧谨行冷漠的声音命令道,“皇后乃金贵之躯,处罚人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来做!”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97章继续打脸冯希芸二更 安泞纵然已做好了所有准备。 比如萧谨行觉得二十巴掌太重改成了十个、五个,她也会据理力争,决不妥协。 对冯希芸,她的忍耐也到了极限。 今日不发泄一番,她不可能咽下这口气。 她真的没有想到,萧谨行只是换一个人去打冯希芸而已。 事实上。 贵为皇后,亲自处罚就又失了自己身份,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不太确定萧谨行对冯希芸的态度,担心让其他人来处罚,反而害了那人,所以不想牵连无辜,亲力亲为。 此刻萧谨行自己下令,俨然就没有了这方面的顾虑。 而冯希芸在听到萧谨行的命令之后,整个人完全,呆滞了。 她心里的喜悦,也在这一瞬间,仿若一盆冷水,彻底破灭,淋得她全身一片冰凉。 不应该是皇上对她有情有义,皇上对她有怜悯之心吗?! 此刻皇上的举动不仅没有半点对她的恩情,反而是对皇后的宠溺。 皇后身份金贵,亲自处罚人的粗活儿,确实不应该皇后来做。 冯希芸想到这里,脸都绿了。 根本没办法再去伪装可怜弱小。 她从来没有这么崩溃过。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第一次见到皇上时,就因为皇上的英俊威武而动了芳心,所以才不顾一切的去了边关就是想要引起皇上的注意,然后一步步靠近皇上身边,不表露自己的情谊,就等着皇上爱上她。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一切都按照她的规划走到了现在。 中途尽管发生了一些让她无法接受的事情,比如在菖门县被她婢女嘴对嘴喂药成为了她这辈子的阴影,但出去这点,其他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她以为她快要成功了的这一刻,之前做的所有一切仿若都前功尽弃了。 她甚至有一种,只要有安泞在,她做的一切都是白塔的错觉。 她眼眶红透,压抑得身体发抖。 耳边响起皇上再次下达的命令,“贡静宜,替皇后掌冯太医二十大掌。” 冯希芸瞳孔都瞪大了。 贡静宜的手劲儿多大?! 刚刚给她搜身时,她都痛得不能忍受了。 此刻真要打在她的脸上,她不痛死才怪。 “微臣遵命。”贡静宜丝毫没有半点犹豫。 武将大多都是直接执行命令,特别是常年在外打仗,没怎么接触过朝廷的人,学不会拐弯抹角。 她走到冯希芸的面前。 但凡是会看点脸色的人,也不会下了重手。 毕竟她还是有些名声的太医,也是皇上的救命恩人。 多少会手下留情。 然而这个贡静宜,半点都没有看人眼色的本事儿,一个巴掌下来,“啪”的一声。 差点没有把冯希芸直接扇大哭出声。 比起刚刚安泞打的那一巴掌,简直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而冯希芸还未让自己接受过来。 下一巴掌又打了过来。 紧接着就是无数个巴掌,“啪啪啪”的往她脸上,一边一个的迅速打下。 整整二十个巴掌扇完。 贡静宜任务完成,退后到一边。 冯希芸被打得眼前昏花。 脸红肿得不成样子。 她此刻想哭,一拉扯到脸部就痛。 痛得眼泪直流。 模样不要太狼狈。 安泞就这么看着冯希芸被打后,真的可谓是惨不忍睹的模样。 她本来就是那种娇小碧玉型,柔柔弱弱的模样,有种一碰就会倒的既视感,此刻遭受了整整二十大耳光,是真的觉得她的身板根本,承受不住。 安泞心里,爽快了一点。 一想到自己这般爬山涉水来找萧谨行,结果差点因为冯希芸命丧于此,而满怀期待见到萧谨行这一刻,入眼的却是冯希芸和萧谨行之间的亲昵画面,心中的怒火难以忍受。 所以仅仅二十个巴掌,何以解恨?! 二十个巴掌只是个开胃菜,先折磨一下冯希芸。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安泞眼眸一紧,声音冷漠道,“刚刚你说,我的令牌是被冯希芸拿走的?!” 安泞问守卫。 把话题又扯了回来。 守卫此刻也因为冯希芸突然被打而震惊到了。 全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现在突然被皇后问话,守卫整个身体又是一抖,战战兢兢又满腔怒火的说道,“小的句句属实,如有谎言,小的必将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冯希芸此刻本以为就结束了。 她现在的脸肿得跟猪一样,只想早点离开,不想让自己在人面前这般丢人,还想早点回去用药擦拭,减少现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然而安泞居然还不善罢甘休! 居然又兜转回来了! 安泞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她没办法处理自己的脸伤,故意让她难堪! 冯希芸大声说道,“娘娘,刚刚微臣也已经被搜身了,微臣的营帐也都被搜了一遍,确实不是微臣拿了,娘娘难道还要听了他人对微臣的诽谤吗?!微臣到底要如何才能够洗清微臣的罪名!” 冯希芸悲痛不已。 脸上就是一副莫大冤情的模样。 她现在只想离开。 此时的她不仅脸不能见人痛得要命,腿也跪得麻木。 然而皇上和皇后都没有让她要起来的意思。 从安泞走进营帐之后,她便一直跪在这里。 “娘娘刚刚教训微臣犯下的所有过错,微臣也都吸取了教训,微臣以后绝对不敢了。但拿走娘娘令牌的事情,微臣从未做过,哪怕是逼死微臣,微臣也绝不认罪。”冯希芸义正言辞,看上去激动不已。 安泞压根没搭理冯希芸绝美演技。 她转眸又看着守卫,“刚刚是谁通知你过来指认本宫的?” 冯希芸听安泞这么一说,心口又是一惊。 安泞这女人追究起来,真的是什么都要追根究底。 “是皇上营帐区的一名守卫军。”守卫连忙回答,仿若也是找到了为自己洗清罪名的方式一般,有些激动,“娘娘可以问问那名守卫军,一定也是冯太医指使!” 冯希芸手指微紧,在努力让自己放松。 “皇上,麻烦让刚刚参与了捉拿臣妾的所有人,都带进来。” 萧谨行吩咐着亲卫,“把所有人都带进来。” “是。” 不一会儿。 一行士兵,规规矩矩的全部都出现在了营帐内,跪了一地。 “你们之中,谁去叫的他来?”安泞问。 一个士兵战战兢兢回答道,“是小的。” “谁让你去叫的他?” “是冯太医。”士兵根本没有半点犹豫,实话实说。 冯希芸紧握着拳头。 此刻哪怕再慌,也努力保持着冷静。 “你确定?” “当着皇上皇后娘娘的面,小的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撒谎。”士兵保证。 “你呢?”安泞看着巡逻军的首领,“受谁的命令,要来拿下本宫。” “回、回皇后娘娘。”此刻巡逻军的首领也是吓到不行。 一想到自己刚刚差点杀了皇后,自己这条小命怕是不保了。 他结巴着回答,“是冯太医,冯太医说娘娘存在可疑,让小的来盘问娘娘。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皇后娘娘,小的罪该万死!” 说完,又重重的不停磕头。 他属下的所有人,也都磕着响头。 “你们也不过是职责所在,何况不知者不罪,本宫不会滥杀无辜。”安泞直言道。 “小的谢娘娘不杀之恩。” 安泞微点了头,对这群士兵也没有浪费时辰。 叫他们来只不过是为了指证冯希芸而已,并没想过要对他们做多大的处罚。 她眼眸一转,看向冯希芸。 冯希芸自然能够感受到安泞的视线。 她轻咬了一下唇瓣。 也料到了,到底追查起来,就是会查到她这里。 她柔柔弱弱的开了口,说道,“微臣没有认出皇后娘娘,是微臣的错,刚刚微臣也已经认错了。” 所以咬定了,就是因为她没有认出来。 没认出来,就是不知者无罪。 “微臣也不否认,微臣确实觉得娘娘和娘娘身边带来的人有些可疑,主要是娘娘的身型和一般的士兵不一般,又听闻皇上说军中有奸细一事儿,就变得特别敏感又多疑,所以才让巡逻军好生查问一番。而微臣因为赶着来给皇上送汤药,没能停下来和巡逻军一起巡查,也是想到,这些事情本是巡逻军的职责所在,便也信任他们,才会直接离开。如微臣能够陪同巡逻军一起,便也就能够认出娘娘,也就不会让娘娘遭遇这么多。微臣确实有错,还请娘娘,再次惩罚微臣!” 冯希芸早想过了,如果安泞真的要追究,她也只能认了。 但她咬死也不会承认她认出来了安泞,安泞拿不出证据,反正她不相信有谁能够找到令牌,安泞也不可能定了她的罪! “刚刚听皇上提及,娘娘去了菖门县,娘娘就是江湖郎中阿离。皇上一眼便知阿离是皇后娘娘,而微臣却从头到尾都不知,如不是皇上刚刚提及,微臣还一直以为阿离是个男子,阿离和娘娘毫无关系,是微臣眼拙。如不是微臣眼拙,微臣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菖门县时顶替了娘娘的功劳。”冯希芸就是把责任推卸到了她没有眼力劲儿。 还把菖门县的事情主动提及。 “皇上。”冯希芸跪对着萧谨行,悲痛道,“当时在菖门县,微臣对皇上说,瘟疫是由微臣的药方医治,是微臣欺骗了皇上,然而微臣当时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娘娘所托,娘娘说她习惯隐姓埋名,让微臣一定要替她保守秘密。当时微臣一直以为是因为阿离淡泊名利,不想被人发现他的医术高明,所以便答应了。如微臣知道阿离是娘娘,微臣绝不会这么做。” 安泞皱眉。 倒是没想到冯希芸到这个地步了,都还能够这般的沉着冷静。 此刻不仅证明了自己眼力不好,如果眼力好,也就不会在菖门县顶替了她的功劳,按照常理,任何人也不敢。而且现在还趁机把当时为什么要顶替功劳的原因,给萧谨行坦白了。冯希芸果然是聪明,一瞬就知道萧谨行定然发现了当时菖门县真正的药方是处于她们之间谁,与其让萧谨行来揣测她,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反而能够明哲保身。 冯希芸这样的女人,如真的心地善良,这般足智多谋倒也是一个人才,但她心思不纯,诡计多端,放在身边就是祸害。 所以,绝不能留下。 “微臣确实做了很多错事儿,微臣愿意接受所有的惩罚。但微臣没有做过的事情,微臣绝不会承认。”冯希芸说得坚定不移,“微臣确实没有擅自拿下娘娘的令牌让娘娘无法进入军营,无法见到皇上。还请娘娘明察秋毫,还微臣一个清白。” 就是认定了,安泞找不到令牌的下落之地! ------题外话------ 明日见。 么么哒。 第698章敞开心扉一更 “还你一个清白……”安泞喃喃,口吻中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那一刻却还是让冯希芸心跳加速,慌张不已。 不知道安泞葫芦里面又在卖什么药。 总觉得这女人的能耐,比她想的更强。 她不能,掉以轻心。 “冯太医,你说一个人如果真的想要藏匿一样东西,会藏在自己身上,亦或者藏在别人都能够想到的地方,等着被别人找出来吗?”安泞问她。 冯希芸心口一颤,身体也仿若抖了一下。 她看着安泞,仿若那一刻好像被安泞发现了什么。 “特别是一个聪明的人。”安泞冷冷的看着冯希芸。 “微臣不知。”冯希芸低垂着眼眸,“微臣愚笨,且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微臣没办法给娘娘更好的意见,还请娘娘恕罪。” 安泞冷笑。 冯希芸的冷静,还真的让她有些意外。 可惜。 有些人不会走正道。 她眼眸一转,“如果是我,我会藏在一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甚至,不敢去想的地方。” 冯希芸听着安泞的话,心口一阵惊吓。 她紧紧地看着安泞,整个人变得越发的紧张。 “比如……”安泞对着冯希芸一字一顿地回答,“皇上的营帐内。” 冯希芸脸瞬间煞白。 眼前猛然一阵眩晕发黑,险些要晕倒了过去。 她不敢相信,安泞居然能够猜出来。 她以为没有任何人能够想到皇上的营帐,她不相信安泞居然聪明到这个地步。 而真的让安泞找到了…… 能够自由进出皇上营帐的人,除了皇上自己,唯有她。 定然不可能是皇上。 也就只能是她。 再加上她一直在被士兵指控,她就是百口莫辩。 而恶意阻拦皇后甚至让皇后命悬一线,她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甚至可能殃及她的家族。 一想到这里。 冯希芸真的是怕了。 她眼眶红润,身体颤抖着厉害。 所有的伪装和冷静在那一刻仿若全部崩塌。 她不敢相信,接下来她会遭遇怎样残忍的对待。 哪怕她曾经救过皇上一命,皇上也不可能对她仁慈。 “来人!”安泞丝毫没有把冯希芸的情绪放在眼里,直接下达命令,“给我好好搜!” 冯希芸听到安泞的声音,跪得笔直的那一刻,都往旁边倒了一下。 她很清楚,一搜就立马会被搜了出来。 她今日必死无疑。 还,丢尽颜面。 “等等。”萧谨行突然开口,阻止了安泞的命令。 安泞眼眸一紧。 她转头看向萧谨行。 冯希芸也诧异的看着皇上。 她不敢对皇上抱太大的希望,刚刚才被皇上玩弄了一番,脸都打肿了,现在她根本不敢去想,皇上会救她一命。 “朕营帐中,没有皇后的令牌。”萧谨行直言。 冯希芸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上这是在护她吗?! 只要搜索不出来令牌,就不能说明是她拿走了皇后的令牌恶意阻拦皇后入营,她便不会死。 安泞看着萧谨行,冷笑了一下。 所以。 萧谨行早知道,一切都是冯希芸做的。 而他,舍不得她死。 对萧谨行而言,给点教训就够了是吗?! 萧谨行感觉到了安泞的视线,但他没有回头。 他表情冷漠,直接下达了圣旨,“皇后进营被阻,在场所有人都有罪!全部拖下去,包括冯希芸,重打军棍二十,扣军饷两月。” 安泞唇瓣紧咬。 这就是萧谨行给她的交代吗? 让所有人帮冯希芸一起,顶替冯希芸的罪。 “谢主隆恩!”在场所有人听只是被打军棍,虽二十军棍不轻,但至少不会被砍了脑袋,连忙叩谢。 冯希芸那一刻也心有余悸。 二十军棍可能会要了她半条命,但也不至于会死。 这次算是,侥幸逃过一劫。 眼底也陡然露出一抹恶毒的视线,没有半点感恩。 只想着,接下来怎么可以杀了安泞解恨! 怎么可以,坐上皇后之位! 所有人被带了出去。 然后营帐外响起了,军棍的声音,一声声,仿若皮开肉绽。 营帐内,就剩下了安泞和萧谨行两个人。 沉默中。 安泞以为,解决了冯希芸,她还可以和萧谨行好好聊聊。 但现在萧谨行对冯希芸的袒护……她不知道她要说的一切,是不是只是在自作多情?! 对萧谨行而言,她到底还算什么?! 安泞眼眸微动。 萧谨行突然拉住她的手。 手心之间,突然熟悉又陌生的触感。 安泞抿唇,想要甩开,又选择了沉默。 “先把你伤口处理一下。”萧谨行说。 丝毫没有解释,他刚刚为什么会对冯希芸的手下留情。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自己还在流血的刀伤。 刚或许情绪太激动,所以并未注意到这里的疼痛。 真的冷静下来,还是痛。 刺骨的痛。 或许不只是伤口,还有心口。 她还未答应。 萧谨行已经牵着她的手,将她带到了营帐内的软榻上坐下。 营帐内炉火很旺,所以并不觉得寒冷。 萧谨行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袖挽起,看着那道狰狞的刀伤,他拿出营帐内的医药箱,开始给她做清理和包扎。 碰到酒精。 安泞伤口的疼痛,还是让她皱紧了眉头,发出了一丝,忍痛的声音。 “痛吗?”萧谨行问她。 声音温和。 “我说痛,又能怎么样?”安泞反问。 萧谨行轻抿着唇瓣。 “你还是包庇了,罪魁祸首。”安泞直截了当。 她想过了。 既然来都来了,很多事情该说清楚还是得说清楚。 如果真的错过了。 那便是命。 至少,她不想留下遗憾。 萧谨行似乎是笑了一下。 轻笑着,看不出来他的情绪。 安泞皱紧眉头。 所以她痛,她不爽,她觉得憋屈,他反而觉得她好笑了。 “好久没有见到你这般坦诚了。”萧谨行解释。 “所以你对冯希芸,有感情了是吗?”安泞问。 不想拐弯抹角了。 “你介意了?”萧谨行没有正面回答。 安泞咬唇。 “不是让我宠幸后宫佳丽三千吗?这才一人而已,你就不能接受了?”萧谨行淡淡的说道。 就是很平常的,两个人之间聊天的口吻。 “不能接受了。”安泞回答。 萧谨行清理着伤口的手,突然一僵。 他没想过安泞会突然这么直接的回答他,甚至会说“不能接受”。 安泞习惯性把他推出去,推给别人,任何人。 刚刚那一问,也不过是随口…… 真的只是随口?还是其实也带着期待。 “不能接受你被一个绿茶婊给睡了。”安泞补充。 萧谨行挑眉。 虽然不懂什么叫绿茶婊,但琢磨着应该是形容冯希芸不太好的词语。 他喉结滚动,又问,“其他人就可以了?” “绿茶婊都睡不到你,其他人没那个能耐。”安泞笃定。 萧谨行嘴角的弧度,明显上扬。 他似乎应了一声。 眼中带笑。 “那你,被睡了吗?”安泞问。 她只是想要知道一个结果而已。 古代男人……没什么贞操可言。 她做好了准备。 “没有。”萧谨行否认,“能睡我的人,只有你一个人。” 安泞心口一动。 心跳莫名有些快。 分明一问一答。 却突然觉得,萧谨行在说情话。 还……内涵得很。 她真的想过萧谨行的不贞,毕竟当初是她一再推开萧谨行,他伤心欲绝彻底死心的情况下接受了别人,她也不能有怨言,哪怕心里会不舒坦。 然而此刻真的听萧谨行说没有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心情很美丽。 原来自己的东西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这种感觉居然,这么美好。 但转念一想。 安泞嘴角的笑容尽失,突然严肃道,“那你为什么要包庇冯希芸?”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 “你知道是冯希芸干的吧?”安泞又确定。 不知道怎可能不让她搜索?! “知道。”萧谨行回答,“从你进来那一刻说起令牌,我就知道了。昨日冯希芸鬼鬼祟祟来过我的营帐,当时并未察觉不妥,现在就一目了然。” “所以理由呢?”安泞问萧谨行。 既然不喜欢冯希芸。 既然知道是冯希芸所为,为什么还要包庇她。 “别告诉我,因为她救你一命,所以你要还她一命。”安泞满脸不悦,“你可知道冯希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绝不像你眼前看到的这样善良柔弱,心思反而诡异恶毒,这次之后她也不会感恩甚至消停,她只会变本加厉!” “我知道。”萧谨行应着,“从她冒领了你在菖门县的功劳,我就知道她并非我想的那般无私纯良。” “然而你却还是因为她救了你一命,所以留她一命。”安泞总结。 虽然也不是不能理解。 毕竟救命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但明知道冯希芸心思不纯甚至还差点害她丧命,萧谨行却还是留下冯希芸,哪怕她是圣母,心里也会不爽。 何况她其实也没有那么伟大! “不是。”萧谨行否认。 安泞蹙眉。 “我是皇上,她作为太医救我本是她的职责所在,我可以对她心存感激,但没到,为了她要摒弃我的原则是非的地步,今日留下她,只是因为她还有用。”萧谨行直言。 “什么意思?” 萧谨行喉结滚动,“军中有奸细。” “听闻了。”安泞点头。 “所以需要她来做一些文章。”萧谨行说道,“其实本还在犹豫要不要用她,但今日她的所作所为,让我没有了顾虑。” 安泞看着萧谨行。 “让你失望了。”萧谨行眼眸微闪,“任何时候总是站在我的利益上考虑事情。今日本可以好好为你出气,也能解决你身边的隐患,我却还是选择了对我更利好的方式。” “是有些失望的。”安泞直言道。 萧谨行手指微紧。 他低垂着眼眸,继续认真的给她上药。 “你就不怕我因为你的所作所为,又离你而去吗?”安泞问。 萧谨行摇头。 淡淡的摇头。 安泞脸色微变。 分明不是还喜欢她吗?! 怎又会不在乎她的离开。 “我有我的宿命。”萧谨行说道,“你曾经有句话说得很对,我既然选择了当上大泫国的皇帝,我就应该对大泫国负责,儿女情长,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没太……抱有期待。” 安泞心口一痛。 萧谨行到底是,把感情放在了最卑微的位置。 她说道,“我其实不太失望。” 萧谨行看向她。 “还觉得,你很伟大。”安泞说,“你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减少伤亡,不过是为了天下苍生社稷,不过是,把所有的悲痛留给了自己。你明知道你今天所为可能会再次让我失望,特别是在我们关系这么不好的时候,以我的性格可能转身就走,但你却还是选择了你的宿命,饱受爱而不得的滋味。” 萧谨行眼中,带着讶异。 或许还是,不敢相信安泞对他突然的理解。 ------题外话------ 二更见。 第699章安泞表白二更 “所以我打算,原谅你了。”安泞直言。 萧谨行心口微颤。 “哪怕我真的很讨厌冯希芸,比当初讨厌白墨婉还要讨厌,但既然你明说了你留着她还有用,我就不计较了。反正今儿个也打了她二十个耳光,二十个军棍,冯希芸不死,也丢了半条命。我也算是出了气了。”安泞自顾自地说道。 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萧谨行。 说完之后。 她又补充道,“只要以后任何事情你不瞒着我,我都可以试着去理解你。” 萧谨行看着安泞。 遂又只是沉默。 沉默的帮她把手臂的伤口,包扎好了,又小心翼翼的将她的衣袖,放了下来。 “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安泞等了半响,也没有等到萧谨行的回应。 萧谨行摇头。 安泞皱眉,“刚刚见到我的那一刻,不是挺多问题吗?现在一个都不想知道了?” “对我而言,你来了就好,其他……没关系。”萧谨行回答。 “那我又直接走了呢?”安泞扬眉。 萧谨行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我送你离开。” “萧谨行,你就不为自己争取一下吗?”安泞突然有些来气。 当初那个用尽手段都要把她留在皇宫留在他身边的男人,到底是谁?! “不敢争取。”萧谨行笑,“毕竟某些人说过了,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我。” “……”这个记仇的男人。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说道,“为什么要瞒着我,古幸川还活着?” 萧谨行眼眸微动,眼底仿若流露出一丝自嘲,很轻很淡。 刚刚安泞的到来,他确实有过几分惊喜和悸动,但仔细一想,也知道为何原因。 应该是在菖门县认出来了古幸川。 虽不知道为何她现在才来,按理,以安泞的性格,她会立马就来找他问出答案,不会等这么久。 所以刚刚也会有些迟疑,她到底是为何而来。 果然。 还是因为,古幸川。 “古幸川说,是因为你想要给我真正的自由是吗?”安泞没得到萧谨行的回答,又问道。 “嗯。” “你给我真正的自由,也可以告诉我古幸川还活着,你知道当初在知道你杀了古幸川的时候,我有多恨你吗?”安泞有些气急败坏。 要这辈子没有机会再见到古幸川,她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和萧谨行相见。 哪怕在菖门县见了,也会装作不认识。 转身就走。 “但我更不想你因为报恩勉强自己留在我身边。”萧谨行说,“就如你现在一样。” 安泞一愣。 随即才反应过来萧谨行说的何意。 萧谨行以为她来主动找他,只是因为古幸川还活着,她为了报恩所以才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安泞深呼吸。 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毕竟不是萧谨行的错。 是她从来没有给过萧谨行信任。 是她一遍遍告诉萧谨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他。 她还未开口解释。 萧谨行又说道,“上次白墨婉造反,引来鞑子入侵,造成战士和百姓的无数伤亡,便觉得,自己做为一国之君,不但没有保家卫国,反而让国家动荡,百姓不安,便觉得,既然已当上了皇上,就应该对国家对百姓负责,而不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让天下人成为牺牲品,便只能好好当一个皇帝,便不能陪同你去追求你要的自由。” 安泞看着萧谨行。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是,他因为没办法陪着一起离开,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走得潇洒,走得没有任何留恋。 而萧谨行这番话…… “你想过陪同我一起离开皇宫吗?”安泞问他。 此刻心中却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想过,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让你走得心安理得。”萧谨行回答,“没办法给你想要的,只能选择放手让你离开。” 安泞有些心疼。 她刚刚怎么还要去怀疑萧谨行,移情别恋了呢?! “如果我说,我现在是真的喜欢你呢?是真的爱上了你,才会重新回到你身边,和古幸川无关,你信吗?”安泞深深地问他。 他说,“我信。” 你说什么,都信。 “骗人。”安泞一眼就看穿。 他不过就是不想揭穿了她。 萧谨行听着安泞斩钉截铁的话,笑了一下。 笑容分明就是默认了。 他也没有解释,只说道,“对我而言,你能够回到我身边就够了,其他都不重要。” “你真的不在乎我爱不爱你了?”明明是萧谨行对她莫大的宽容。 她现在反而觉得气到,头顶都要冒烟了。 “我可以在乎吗?”萧谨行能够感觉到安泞的怒气,顺着她的话,问她。 “可以。”安泞一字一顿,“必须在乎。” “那你对傅星弋……”萧谨行欲言又止。 他觉得自己在,得寸进尺。 所以选择了闭嘴。 “我承认,我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毕竟是我的初恋,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还是爱而不得的那种,记忆深刻。”安泞说道,“但你曾经也说得很对,如果你是傅星弋,你一定更希望我会过得快乐,而不是因为忘不了他,而郁郁寡欢一辈子。” 萧谨行诧异的眼神中,明显带着紧张。 “所以我把傅星弋藏在了心底,决定,放下了。”安泞说道,带着些无奈,又选择了释然,“谁让,我和他有缘无份,谁让,老天爷又让我遇到了你。有时候,得认命!” 萧谨行此刻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有些幸福来得太突然,他怕,只是幻境。 “这么说吧。”安泞也知道萧谨行不会轻易相信,之前她的话说得太满了,她解释道,“很长一段时间,我确实对你没有感情,我对你做的一切,救你,帮助你,都真的只为了能够自保,能够护叶家安稳。后来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应该是白墨婉造反那次,你默许了我的离开,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内心的不舍,对你转瞬即逝的一丝不舍,让我察觉到,我对你好像,已变得不同。” 萧谨行沉默地听着。 甚至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就怕一点点异样,就让他的梦,破碎了。 “再然后古幸川突然叛变,拿我威胁,我用命来保你的江山你的性命,或许不只是怕愧对了天下人,更重要的是,我不想你死。”安泞静静地说着。 在一点点回忆曾经和萧谨行的点点滴滴。 “后来,你去了边关,我选择了回到皇宫。回去,一方面是为了救古幸川一命,一方面是真的决定留下来,留在皇宫,陪在你身边。我甚至在想,如果没有古幸川的叛变发生,我哪怕离开了你,会不会在某一天也会后悔,然后灰溜溜的回来。之前不确定,现在我可以肯定,我一定会回来。”安泞说,“我舍不得把你一个人丢在皇宫。” 萧谨行喉结滚动。 仿若也在压抑内心的情绪。 “可终究,我们之间还是发生了古幸川的事情。而在生死面前,儿女情长就变得,没那么重要也没那么坚定了。”安泞有些感慨,“如果我们之间的感情横插了一条人命,我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没心没肺,不可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和你在一起。所以与其说我单纯只是想要救下古幸川,倒不如说,我也是在挽救我们之间的感情。只要古幸川不死,我可以不再隐忍,不再抗拒,不再逼迫自己,我可以全心全意的爱你。” 萧谨行看着安泞。 眼眸仿若闪过一丝泪花。 却又,隐忍了下去。 堂堂君王,又怎能,轻易掉泪。 “可是你却选择了让我对你彻底死心。”安泞此刻不是生气了。 是委屈。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放下曾经的过往。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和过去告别,珍惜眼前人。 萧谨行却亲手将她推开。 没留一点余地。 哪怕在菖门也遇到了古幸川,却终究没有告诉她,古幸川还活着。 终究没有一丝心软。 安泞突然眼眶红透了。 她在想,如果真的错过了。 他们这一辈子是不是就真的错过了。 眼泪猝不及防的从眼眶中滑落。 萧谨行心口微动。 他伸手,帮她擦拭眼泪。 安泞眼眸微动。 真的是有些生气。 但一想到萧谨行可能过得更不好,她又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她顺手用萧谨行的衣袖擦了擦眼泪和鼻涕。 萧谨行抿唇。 就知道这男人有洁癖。 她故意的。 她说道,“答应我,以后任何事情都不能再瞒着我,哪怕为了我好,也不能!你要相信,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委屈自己,也不会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何况,报答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从不觉得以身相许是唯一,甚至是嗤之以鼻。所以,我永远不会委屈自己,屈身在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身下。” 萧谨行看着安泞,看着她满脸的坚定。 就是在告诉他,她对他感情的真挚。 绝不是因为他没有杀古幸川,为了报恩才回到他身边。 她是因为真的爱上了他,才会心甘情愿地回来。 萧谨行眼眸微动。 眼底的那份欣喜和感动,又陡然隐退。 他说,“那你喜欢的人,应该不少。” “嗯?”安泞皱眉。 萧谨行啥意思?! 这是高兴到,精神失常了吗?! 说话都不着边际了。 “没什么。”萧谨行突然又不说了。 安泞生气。 哪有人说话说到一半,这么吊人胃口的。 就像…… 安泞突然想起了上次所为的“侍寝”,当时也是一半,然后不上不下。 虽然她也没再想起。 但一旦想起。 还是觉得,心里就跟猫抓了一样难受。 “你到底在说什么?”安泞生气,“我也就喜欢过傅星弋和你两个人而已,什么叫我喜欢的人很多?!要不是傅星弋翘辫子了,我连你都不会喜欢。” “……”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诽谤我?”安泞质问。 “是我失言了。”萧谨行回答。 “你什么时候会失言了!”安泞盯着萧谨行,“刚刚才说了,什么事情都不要瞒着我,你现在又不说了,萧谨行,你当我的话是耳边风吗?我真的会气死的。” 萧谨行也能看得出来安泞的生气。 他抿了抿唇。 在安泞直勾勾的眼神下,还是说了出来,“你不是喜欢花天酒地吗?絮州的男宠……还有,跟在你身边的冠玉,以及我不知道的,其他人……” 安泞看着萧谨行说得小心翼翼。 所以她刚刚说她不会委身于不喜欢人的身下。 而萧谨行以为,她曾在过很多人的身下。 安泞突然笑了,笑得还很灿烂。 萧谨行被安泞笑得莫名其妙。 怎么都觉得安泞此刻好像在得瑟。 怕是,真的要气死他才甘心!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700章彼此的唯一一更 “萧谨行,你是在吃醋吗?”安泞一脸笑意的问道。 “没有。”萧谨行沉脸。 “你是介意我和其他男人……那啥吗?”安泞故意问。 萧谨行的脸明显沉得很厉害了。 “又不说话了?”安泞假装生气。 萧谨行抿了抿唇瓣,说道,“嗯,介意。” 安泞笑。 笑得更夸张了。 萧谨行被安泞笑得脸都绿了。 “你能不能收敛一点?”萧谨行实在受不了了。 哪怕他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介意,安泞不是他们这里的人,或许在她那个地方,男女之间发生关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以她没有那么强烈的贞操意识,但他终究是男人,男人都会有占有欲,他也会心里不爽的好吧?! “没有。”安泞突然开口。 萧谨行扬眉。 一时没听懂安泞的意思。 “我说,我没有和其他男人那啥,除了你。”安泞一字一顿地说道。 不想逗萧谨行了。 怕把他气得,真的会撞墙。 萧谨行瞳孔都瞪大了。 觉得自己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让他不敢去相信。 “你所说的那些絮州的男宠,还有冠玉,以及那些你不认识的人,我都没有睡过。”安泞澄清,“上次你去絮州见到我和小倌们所有亲密的举止,都是为了做过给你看,都是为了让你不认出我,不是真的。” 萧谨行眼中仿若带着些激动,又仿若在让自己克制。 他乃一国之君,不能这般暴露了自己的情绪。 “至于冠玉。冠玉也就只是我的随从,保护我生命安危的,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 萧谨行微点头,保持着他的高贵。 分明嘴角都在上扬了,却还是端着架子,不让人看出来他的喜悦。 “不过你也不用太高兴。”安泞表情认真。 萧谨行看着她。 心里又有些小紧张。 就怕安泞说什么出其不意的话。 安泞一向,出其不意。 然后能让他从天堂到了地狱。 “也不是在为你守身如玉,主要是为傅星弋。”安泞直言。 “……”果然,安泞就是上天派来治他的。 “当初和你睡,为了保命那次就算了,我告诉自己是迫于无奈。后来在边关被你睡那次……讲真,事后还真有点觉得对不起傅星弋。”安泞回忆。 萧谨行抿了抿唇。 那次……那次,他挺享受。 准确说。 每次都享受。 “后来被你抓着回到皇宫被迫和你做了几次……也不知道是不是破罐子破摔,就形成了惰性,好像也没那么愧疚了。”安泞说着,又补充了句,“还是挺遗憾,当年没能和傅星弋睡成。” 萧谨行有些失落的情绪,这一刻突然一个激灵。 他看着安泞。 眼底明显震惊。 安泞的意思是,她都没有和傅星弋同房过吗?! 他们不是情侣关系吗? 还没有同房吗?! 萧谨行的唇角又上扬了。 这次毫不掩饰的幅度还挺明显。 眼底带着得意地笑。 比刚刚安泞的得瑟,还要夸张。 呵。 狗皇帝不装了?! 果然男人都一个狗性! 显然萧谨行现在是捋明白了,她除了他,没有过其他男人。 他们是彼此的,唯一。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安泞看着萧谨行,变得有些严肃,“那你还有没有什么要给我说的?” 萧谨行抿唇。 分明眼中都是情绪,却一个字都没有说。 安泞早料到了。 像萧谨行这种男人,憋出内伤都说不出口。 她其实也没有抱太大希望。 也不觉得,两个人之间,一定要男人主动。 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 她也没想过要去强迫他改变。 她懂萧谨行的内心就行。 “如果没有,我身体有些乏累……” “安泞。”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微怔。 “我很自私。”萧谨行说,眼眸深深的看着安泞,“我很难把属于自己的一切拱手相让,但凡是我想要的,我都很难放手。对你,算是例外。” 安泞轻咬着唇瓣。 萧谨行的秉性,她自然再清楚不过。 分明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却还是对她,做了很多违背他原则的事情。 “而我真的不能保证,这次你回到我身边后,如果你再次选择了离开,我会不会做出什么,伤害你的过激行为。”萧谨行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仿若在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你是真的要回到我身边吗?回来后,就永远不能离开的那种!” 安泞微笑。 笑中带泪。 萧谨行是怕了吧?! 怕她,就这么又再次离开了。 怕他,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所以在确定,所以不敢,放肆自己的情感。 她在想,如果她现在说,她不确定,她或许还是会为了自己的自由而离开他,他会给她什么样的答复?! “我……”安泞开口。 “算了。”萧谨行突然打断了她。 安泞眼眸微动。 “你是自由的。”萧谨行嘴角带笑,“你喜欢,都可以。” 安泞心口一痛。 突然又想到在菖门县的时候,萧谨行说的那句,“还行”。 说不愿意和其他男人分享她,却又突然妥协。 就像现在。 分明想要她不再离开他的身边,又突然说,她是自由的。 萧谨行对她,一直一直在妥协。 “萧谨行,我不会离开了。”安泞承诺。 郑重的承诺。 萧谨行心口一颤。 “准确说,是再也不想离开了,不想离开你的身边。”安泞说得直白。 不再想和萧谨行有任何误会,不想彼此再错过! 人生匆匆几十年,不该被辜负! 她说道,“当时在菖门县,见到古幸川那一刻,我就去找了你。当时的我或许还可以说是激动,因为你留下了古幸川,我内心的感情波澜,让她一时失去了理智,但现在是三个月后,早就过了那个时期,我很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我很清楚我现在在做什么,而且之所以我三个月后才来找你,也是因为我要把曾经我在外面的一切全部都安顿妥当,才能够安安心心地陪在你身边,在军营也好,在皇宫也好,你在哪里,我便可以在哪里……” 话还未说完。 萧谨行猛地将安泞紧紧的抱进了怀抱。 已,无法克制。 从今天她猝不及防到来那一刻,他甚至就想过,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他只想抱住她,将她紧紧的抱进怀里,哪怕就一会儿,也知足…… 此刻。 早已到了极限。 安泞惊吓。 被萧谨行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 随即。 她嘴角带笑,眼中带泪的回抱住了萧谨行。 他们之间能够走到今天,真的很不容易。 她甚至觉得,是奇迹。 或许也本就是奇迹。 如果不是奇迹般的,她不穿书来这里,她又怎会和萧谨行相遇。 又怎会在经过了这么多这么多,艰难险阻,走到了一起。 彼此敞开了心怀,再也没有了顾虑。 安泞动了动身体。 萧谨行感觉到安泞的动静,不舍得放开了她。 安泞从萧谨行的怀抱里抬头。 然后看到了萧谨行红得比她还要夸张的眼眶。 这么一个冷血无情又高高在上的君王,哭起鼻子来,也和平常人无异。 顶多不过因为太帅,哭着都比一般人好看,还莫名让人产生了怜悯感。 安泞双手突然搂住了萧谨行的脖子。 萧谨行控制喉咙处的哽咽。 安泞仰头,一个吻,亲吻在了萧谨行的唇瓣上。 萧谨行身体一抖。 哽咽好像也突然,神奇的消失了。 他眼眸看着近距离的安泞。 看着她分明应该白皙的脸颊,此刻因为这一路的颠簸有些污渍,还有些过分的红润…… 萧谨行握紧了拳头,全身紧绷。 蜻蜓点水之后。 安泞从萧谨行的唇瓣上离开。 萧谨行眼眸微动。 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一丝失落。 但却没主动去靠近。 他知道安泞昨晚在外冻了一夜,今天又在被一路追杀,此刻更需要休息,而不是…… “你没反应吗?”安泞问。 挑衅? 不,是挑逗。 萧谨行喉结滚动。 安泞垂眸,看着萧谨行性感的喉结,此刻的波动再明显不过。 所以在压抑?! 她突然又靠近,亲吻了一下他喉结的位置…… 萧谨行身体又是一抖。 全身的紧绷,随时都可能崩塌…… 安泞看着他的模样,笑得很得意。 她眉头一挑,“嗯?” 暧昧的一个语气词,可以把他最后的一丝理智,和最后的一道防线,全部摧毁。 原来红颜祸水。 真的是存在的! 萧谨行终究是扑了上去。 将安泞压在了软榻上。 安泞的眼眸紧紧的看着萧谨行,看着他的急促,很急促…… 然后缓缓。 她闭上眼睛。 就是在默许。 上次在皇宫侍寝那次…… 太遗憾了。 她来的路上就想过了。 必须,必须把她那不上不下的,彻底落下去。 否则,她觉得她死那一刻可能都会想起,那一次的不完整…… 萧谨行自然,经不住这般诱惑。 他也想的是,彼此满足之后,他就让安泞好好休息好好睡一觉。 让她好好的调养自己身体。 结果…… 结果。 萧谨行突然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就在安泞闭上眼睛后,他还未真的靠近她,仿若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睡着了…… 睡得,还很香甜。 面容舒展恬静。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 看着这个勾引了他,又自己睡得心安理得的女人…… 但凡心脏稍微有点不好的人,都能急得心疾发作。 萧谨行笑了一下。 苦涩,无奈,又宠溺。 这个世间怕也只有你敢这般将朕玩弄在手掌之中,朕还甘之如始,心甘情愿。 他深呼吸一口气。 将内心的熊熊烈火,压了下去。 然后抱起安泞的身子,往床榻上走去。 安泞躺在萧谨行的怀抱里,无意识的蹭了蹭。 萧谨行走着的脚步,又僵硬了。 他深呼吸。 天知道他需要多控制,才能够让自己不对她,肆意妄为。 “小妖精,别乱动。”萧谨行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带着压抑。 安泞似乎并没有听到。 她脸蛋还在他胸口上蹭。 萧谨行真的是要被安泞搞崩溃了。 他大步将安泞放在了床榻上,转身就想去外面冷冻一下。 手却被一把抓住。 那双温热的小手,抓紧他手掌那一刻,手心中滚烫一片。 “萧谨行……”安泞呢喃。 “嗯。”萧谨行应着。 心肝肺都忍得扭曲了。 “别走……我要睡你……”安泞语词不清,不知是不是在说梦话。 萧谨行缓缓,还是坐回到了床榻边。 看着她那张引人犯罪的脸蛋。 看着她说完之后,就又睡着了。 一动不动,呼吸均匀。 睡得分明还是很沉。 他无奈的笑了笑,他低喃着,“那你倒是,醒醒啊……”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02章囧大了二更 安泞一觉醒来,也不知道是几时了。 记忆里不是还在和萧谨行同房吗?! 怎完全记不得过程了。 然后她又是怎么睡着的。 她身上的衣衫,除了军服脱掉了,里面的寝衣也还在。 所以是萧谨行又给她穿上了?! 穿上了怎么不给她换一套新的。 体贴这种事情。 萧谨行还待加强。 安泞一边想着,一边动了动身体。 是一觉睡得太好了吗?! 居然没有同房后的酸痛感。 还是说萧谨行,极度温柔?! 安泞又沉思了一会儿。 实在记不得和萧谨行同房的过程了。 她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睡着的?! “娘娘,您醒了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恭敬的女子声音。 “嗯。”安泞应了一声。 一名女子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屏风内,跪在安泞的面前,“小的给娘娘更衣洗漱。” “你是……”安泞诧异。 “小的名叫刘雯,是谢将军麾下的士兵,皇上特意让小的来伺候娘娘。”刘雯恭敬道。 安泞微点头。 刘雯上前,小心翼翼的扶安泞起了床。 “现在什么时辰了?本宫睡多久了?”安泞问。 “回娘娘,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娘娘足足睡了五个时辰。”刘雯回答。 她睡了这么久?! 难怪一身还是有些软绵。 也饿得慌。 “这么晚了,皇上呢?”安泞又问。 “皇上在军中和将军们商议军事儿还未回来。皇上交代小的,娘娘醒了之后,可以先沐浴,也可以先用膳。”刘雯恭敬道。 安泞想了想,“用膳吧。” 她怕自己饿死在浴桶里面。 “是,小的马上去吩咐给娘娘送膳食。” 刘雯离开。 一会儿又迅速回来。 继续给安泞更衣洗漱。 安泞起身从床上站起来。 站起来那一刻,腿一软。 刘雯连忙扶住了安泞。 是饿太久了,身体没力气吗?! 到了漠北,她就真的没有好好吃过东西,算来都饿了两天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能是和萧谨行……那啥了…… 她走向饭桌。 刘雯伺候她用膳。 “我带来的人呢?”安泞突然问。 此刻突然才想起冠玉他们。 “娘娘放心,皇上早就已经把他们安顿妥当了,明日开始,就会加入军营之中,成为军中一员。” “……”她什么时候说过要让冠玉他们入军了?! 冠玉和刘徕现在怕是委屈得都要吐血了。 安泞吃饱喝足,才觉得自己终于真的活了过来。 “沐浴吧。”安泞吩咐。 琢磨着萧谨行也没有这么早回来。 今日也听冯希芸说过,说萧谨行这段时间忙于军务,三更才会入睡。 “是。”刘雯恭敬道,“小的马上让人给娘娘准备。” “有新的衣衫吗?”安泞问。 “娘娘放心,皇上都给娘娘准备好的。” 安泞点头。 心里莫名觉得,有点暖。 虽然睁开眼睛没见到萧谨行在身边有点……失望。 但毕竟,现在军事要紧。 安泞在刘雯的伺候下,躺进了浴桶里面。 温热的水掩盖过她的身子,全身的疲倦都消失了一般,舒服得有些上头。 安泞躺在浴桶里闭着眼睛享受。 也在顺便想一些事情。 现在和苍国一战,应该迫在眉睫。 萧谨行打仗之前,肯定得先把那个奸细给揪出来。 不揪出来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 上次边关那一次的奸细,萧谨行是用自己的命去让对方上钩的。 这一次…… 她实在不想萧谨行去冒险。 上次就差点丧命。 安泞想得有些入神,完全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任何异样。 等感觉到有异样的时候,一道薄凉的唇瓣已经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不知是不是从外进来,漠北的夜真的是冷得刺骨。 她是深有体会。 此刻萧谨行的唇瓣,就跟一道薄冰似的。 只是,软很多。 安泞心跳有些快。 脸也变得红润。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萧谨行近距离的脸,看到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形成一道深深的阴影,让人有沉沦…… 好久。 两个人都变得气喘吁吁。 萧谨行的唇瓣也由冰凉变得火热。 安泞低垂着眼眸。 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好像,太热情了。 萧谨行的唇瓣,怕是都肿了。 她环抱住胸口的位置,全身仿若都红了起来…… “这是打算,咬了之后就不负责了。”萧谨行磁性的嗓音,带着挑逗的意味。 “总比某些人好。”安泞红着脸。 这样的姿势和萧谨行见面,总觉得气焰都低了好大一截。 萧谨行挑眉。 眼神就这么放在了安泞……身上。 一寸不留。 安泞干脆放下了手臂。 又不是没见过。 用不着害臊。 萧谨行的视线就更加的……聚焦了。 “睡了就走。”安泞说得直白。 “嗯?”萧谨行眼眸微动。 “不是吗?”安泞冲着萧谨行底气十足地说道,“上午睡完我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都不打声招呼!渣男!” “……”萧谨行看着安泞。 安泞被萧谨行看得有些头皮发麻。 这货是不懂什么叫渣男吗?! 安泞正欲解释。 “在皇后的心目中,朕的……存在感就这么低吗?”萧谨行问。 那一刻眼神似乎还看了一眼,他的身下。 故意在提醒安泞什么。 安泞皱眉。 啥意思?! “皇后还记得朕上午都怎么睡皇后了吗?”萧谨行又问。 安泞想了想回答,“我太困了,迷迷糊糊的……” “迷迷糊糊?”萧谨行扬眉。 “……”安泞突然有点底气不足。 那一瞬间好像就明白了什么?! “皇后确定迷迷糊糊和朕睡过了?!”萧谨行弯腰,脸靠近。 安泞吓了一跳。 她躲开。 此刻脸更红了。 不是羞涩,是窘迫。 她小心翼翼的问道,“不是吗?” “不是!”萧谨行直白,声音中还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碰都还没有碰到你,你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还打呼噜,叫都叫不醒!朕就听了你一上午的呼噜声,皇后觉得,应该怎么补偿朕?” “……”她真的就睡着了?! 她一直以为她和萧谨行同房了。 莫非是在做梦。 梦里面一直觉得好像在那啥,但事实上,就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表现?! 出糗出大了! “怎么,不说朕不负责任,不说朕渣了?”萧谨行的脸越靠越近。 彼此的呼吸都能够感觉到。 安泞脸红透。 想到今天上午的场景…… 分明是她去主动勾引萧谨行的,结果刚上钩,她这诱饵就掉线了。 她甚至都可以想象萧谨行当时的模样了…… 恨不得掐死她,又舍不得她死的,扭曲样。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窘迫。 嘴角拉出一抹宠溺的笑容。 不过是逗逗她。 哪里舍得,她这般为难。 他开口,正想安慰她几句。 “唔。” 萧谨行看着安泞。 看着那光滑细嫩的手臂,缠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唇瓣就主动送了过来。 萧谨行喉结滚动。 还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安泞亲了一口萧谨行,放开他说道,“不就是睡着了,没让你睡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趁着我吃饱喝足,还洗得香喷喷,补上就行了。别说一次,一晚上都行!” “……” “吓到了?”安泞看着萧谨行目瞪口呆的样子,得意一笑。 下一刻又想要去挑衅时。 “啊!”安泞尖叫。 萧谨行直接将她从浴桶里面捞了出来。 安泞把萧谨行的脖子抱得更紧了。 萧谨行顺手拿起放在旁边的寝衣,随随便便的裹在了她的身上。 好在萧谨行的营帐内,炉火很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现在室内的触感,比她刚来时更暖和。 被萧谨行这么没怎么穿衣服的抱出去,也不觉得太冷。 何况萧谨行此刻还是个火炉。 她被萧谨行放在了床上。 白皙的衣服,和被褥融入在一起…… 好一片春光,好一片美不胜收。 安泞被萧谨行的眼神看得有点,口干舌燥。 她和萧谨行肌肤相亲的次数不少。 本应该是习以为常的事情,此刻是太久没做了,反而有些羞涩了。 她觉得她现在脸都要起火了。 萧谨行倒是,要做就赶紧做啊。 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安泞等了好一会儿。 算了。 狗皇帝向来闷骚。 还不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安泞主动靠近萧谨行…… “我送你去军医营帐。” “……”安泞看着萧谨行。 觉得她是不是听错了。 “苍国的军队已经再次逼近了漠北界线,半月后,我们也将出兵迎战。本次的战争比上次你陪我在边关那次更加艰巨,艰险,漠北的环境比边关更恶劣,而大泫国的军队,大半部分战士都没有那么强的耐寒能力,所以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延。”萧谨行很认真地说道。 安泞深呼吸。 也知道,现在打仗要紧。 睡不睡什么的…… 有的是机会。 “好。”安泞一口答应,“我去军医军营处,全力配合你本次的出征。” 萧谨行点头。 其实,甚是不舍。 但现在,安泞并不适合留在他的身边。 他说道,“冠玉和刘徕,以及你带来的其他在漠北客栈的两个人,我已经把他们编入了军队之中,跟在你身边,全力保护你的安全,除此之外,还有我的一支暗卫会在暗中保护你。” “嗯。”安泞点头。 “安泞,你现在的情况和当年我们在边关也有不同。当年你还有自愈能力,现在已经没有了,所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逞强。”萧谨行叮嘱,“你知道当初我封锁菖门县不让瘟疫流出的消息是为何吗?就是怕你会去菖门县支援,怕你感染了瘟疫,而你没有了自愈的能力。” 安泞惊讶。 她以为萧谨行封锁消息只是为了不引起百姓的恐慌,亦或者,不想把这些消息传到他国而有了可乘之机。 古代就是一个战争频繁的地方,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两国交战。 “我不想你受伤。”萧谨行一字一顿。 “我也不想你受伤。”安泞承诺,“我会照顾我好我自己。你呢,你能答应我,照顾好你自己吗?” “我是皇帝,不管如何,我身边都有无数愿意用命保护我的将士,我没有那么容易受伤。” “那你打算怎么捉拿奸细?”安泞问。 萧谨行眼眸微动。 “放那么多人在我身边,是怕奸细对我做手脚是吗?”安泞问,“而你在出征之前,一定会先捉拿奸细对不对?” 萧谨行点头。 安泞一向聪明。 他没什么瞒得过她。 他说道,“放心,我不会再拿我的命去作诱饵,不到万不得的情况下,我绝不会铤而走险。”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安泞看着他。 她很清楚。 她在军中的职责,主要是做好后勤医疗。 至于怎么用兵打仗,她不会去影响了萧谨行的决策。 她只想告诉他,“你的命不只属于你自己,你的命属于整个大泫国,你的命还属于我,鹿鸣,还有呦呦,你绝不能死!”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03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更 “我不会死。”萧谨行承诺。 眼神坚定。 有了责任,才更懂得生命的珍贵。 安泞重重地点头。 算是。 许下了彼此的约定。 “我帮你穿衣服。”萧谨行俯身,靠近安泞。 安泞也没有拒绝。 很坦然地享受着萧谨行的服务。 萧谨行修长的手指,认真又细心的给她穿着衣衫…… “萧谨行……”安泞突然柔声叫着他。 声音软绵,暧昧到极致。 萧谨行手指明显僵了一下。 “我离开前,你真不先享受一下福利?”安泞眼波,柔情似水。 萧谨行抿唇。 喉结滚动,呼吸很沉。 “不要吗?”安泞问,“也耽搁不了多少时辰……” “会耽搁很多时辰。”萧谨行接过安泞的话,声音低沉而沙哑,分明隐忍着得很辛苦。 安泞一怔。 “乖,别勾引我。” “……”安泞觉得此刻的萧谨行,已经被憋出了内伤。 好不容易。 萧谨行才给安泞把衣服穿上。 漠北天寒,里面穿了棉袄。 走出萧谨行营帐时,萧谨行还给她一件毛皮大氅,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才让她走向了门口。 门口处,已有萧谨行安排的亲卫在此守候。 安泞看着萧谨行并没有穿太多的衣衫,也知道他不会亲自送她前去。 “你早些就寝。”安泞说道。 萧谨行点头。 眼神就一直看着她的脸颊。 眼底的不舍,毫不掩饰。 安泞其实也不舍。 分别这么久,刚见面就又离开,谁都会心头难受。 她从大氅里面伸出小手,主动去拉萧谨行的手。 萧谨行手微动。 将她的手又紧紧的裹在了手心之中。 “我走了。”安泞望着他。 “嗯。”萧谨行点头。 点头,却始终没有放开她的手。 就是舍不得放开。 安泞突然觉得,人生确实苦短。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恨不得可以天长地久,永生不死。 “真的走了。”安泞从萧谨行的手心中挣脱出来。 分明是她主动去牵萧谨行。 结果更不舍得的人,反而是萧谨行。 萧谨行抿唇。 安泞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 也就是分开十天半个月,最多打仗几个月,不出半年,他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 现在这一刻却搞得,生死离别一般。 安泞都觉得自己矫情了。 她下定决心转身,在萧谨行的注目下,离开。 萧谨行就这么看着安泞。 看着她娇小的身子消失在,寒冷的夜里。 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萧谨行才转移视线,吩咐道,“去冯希芸的营帐。” “是。”亲卫恭敬。 然后给皇上披上了大氅。 夜晚的军营,虽依旧巡逻不断,却也比白日安静些许。 萧谨行的脚步走向冯希芸的营帐门口,直接走了进去。 营帐内,烛光微弱。 萧谨行一个眼神。 亲卫里面将烛光调亮了些。 床榻上的冯希芸听到脚步声,一转头就看到皇上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今日上午被打。 一直到现在深夜,皇上终于来看她了。 她都以为,因为安泞,皇上根本不会再把她放在眼里。 此刻却又突然有了希望。 眼眶在那一刻也忍不住发红。 此刻的她,不仅脸上还肿得狰狞。 臀部以及大腿的位置,也被二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 她现在痛到动都不敢动一下。 看到萧谨行那一刻,还是挣扎着起身,“微臣参见皇上……” “不用行礼。”萧谨行直言。 “谢皇上。”冯希芸哽咽着说道。 眼泪汪汪的看着皇上,却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今日被打,虽然身体受伤严重,但也不敢喊冤。 皇后被拒之军营之外,险些丧命,所有和这件事情有关联的人受惩罚,本就是理所应当,更何况,她真的不确定皇上到底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是罪魁祸首。 半点都不敢说半句不是。 只能表现自己的虚弱不堪。 “冯希芸,你应该很清楚,朕对你,和他人是有不同。”萧谨行开门见山,声音冷漠。 冯希芸心口微动,连忙回答道,“微臣深知皇上对微臣的厚待,微臣感激不尽。” “感激不尽?”萧谨行眼眸一冷。 他从大氅里面突然拿出来一块令牌。 冯希芸看到那个令牌,脸一下就白了。 果然皇上知道,是她藏匿了皇后的令牌,是她故意阻拦皇后入军营。 “这是朕在朕的营帐中搜到的。”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冯希芸,“除了朕给了你可以随意进出朕的营帐外,其他人都不行。所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冯希芸紧咬着唇瓣。 她内心慌乱一片。 突然被皇上这么揭穿,这么不留情面地揭穿……她以为,就算皇上知道了,因为维护她,也会让这件事情不了了之,如果皇上真的要追究,也犯不着私底下再来找她,今日上午直接当面就可以砍了她的头。 “不狡辩了?”萧谨行扬眉。 冯希芸眼泪直流。 此刻被揭穿的羞辱难堪,让她说不出一个字。 “今日朕来,便就是来告诉你,冯希芸,朕念在你曾救过朕一命的份上,朕把你留了下来,否则你一个小小的太医,陷害皇后必然是死罪,朕还可以灭了你整个冯家!”萧谨行气势很强! “微臣知错,是微臣一时鬼迷心窍丧失理智,微臣知错了,微臣再也不敢了……”冯希芸痛哭流涕的说道。 依然没有了半点,曾经清秀干净,与世无争的模样。 甚是,狼狈不堪。 “下不为例!否则……”萧谨行眼眸一紧,“朕绝不手下留情!” “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请皇上恕罪……”冯希芸连忙求饶道。 萧谨行冷漠的看着冯希芸的模样。 弱小可怜,又悲痛万分。 冯希芸当时在边关舍命救他,又不顾自己身体为了医治他身体,他对她确实存在一定的感激,加上她坚定的告诉他,她只是想要留在太医院提升医术,半点没有其他妄想,对冯希芸便有些另眼相看,重要也是冯希芸医术不错,留在他身边确实有用。 后来冯希芸一点点本性的暴露,让他对冯希芸的感知也一点点败坏,其实在菖门就已完全看出来了冯希芸的本性,但因为战争局势紧张,他身边必须要有一个医术高明之人,所以还是将她带在了身边。 他却也没想到,冯希芸现在居然胆子大到,敢这么去针对安泞! 他完全可以杀了她,留她冯家的其他人不受牵连,就是对冯希芸的开恩,就是还了冯希芸救命恩情。 他最终选择留下了冯希芸,只是因为军中奸细。 而他今日单独来警告她,便也是想要让她安分守己,不能让她再威胁到安泞,顺便让冯希芸明白,她现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别自取其辱。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萧谨行眼眸一转,不再耽搁,“今日之事儿,朕不再追究。两国交战在即,冯太医养好身体,出征那日跟随朕一起去前线。” “微臣遵命。”冯希芸毕恭毕敬。 心里也算是明白了,皇上之所以不杀她,就是因为她还有用,她还可以陪着皇上出征打仗,而皇上舍不得皇后跟在他身边,那般危险。 “朕派了一名女兵来照顾你这段时间的起居。”萧谨行淡然道,“冯太医好好养伤。” “微臣谢主隆恩。” 萧谨行不再多停留,转身直接走出了冯希芸的营帐。 营帐外依旧黑暗安静。 萧谨行的步伐走得不快。 不时,会回头看几眼。 眼眸也在不动声色的四处打量。 越是临近打仗。 奸细越是可能,躁动。 萧谨行回到自己的营帐。 此刻暗黑中。 一个隐藏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黑夜。 果然皇上更在意的还是,冯希芸。 …… 冯希芸的营帐内。 女兵帮她上药。 痛得冯希芸尖叫不止。 从未承受过这般疼痛,让她连死的心都有了。 就比如遭受刑法时,她几次以为自己都要死了过去。 好不容易。 终于上完药。 女兵退下。 冯希芸才真的暴露了,她恶毒的嘴脸。 她今日遭受的这些,她绝不善罢甘休。 不只是身体的疼痛还有心理的折磨。 皇上今晚来将她的真面目揭穿,她在皇上心目中就已经是十恶不赦,她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好日子过,说不定打完仗回去之后,她一旦没用了,皇上就会对她不闻不问,而那个时候皇后再追究她现在的责任,皇上肯定不会再维护她! 唯有真的弄死了皇后,才能够一劳永逸! 冯希芸咬紧牙关,趁着战乱,她一定要让皇后合情合理的死在战场上! …… 七日后。 安泞自从那晚到了后勤军医营地,就再也没有见到萧谨行了。 她来时,萧谨行已经把全部都给她安排妥当了。 独立的营帐,照顾她的女兵刘雯,以及她的那些随从和他的暗卫,以及整个后勤军营,全部都听从她的指挥。 安泞也用了三天时间了解了现在的战争局势,又用了三天时间,规划了后勤军营一个后勤支撑计划安排,然后就在思考漠北寒冷的天气。 她听萧谨行说过,说大泫国的军队不耐寒,士兵在这样的天气环境下作战,并没有优势。 虽然萧谨行说他会用速战速决的方式,快速解决这场战役,但并不是说,他们想要速战速决,苍国会给我们这个机会速战速决,既然军中有奸细,苍国定然也知道了大泫军队中很多内部情况,苍国如知道大泫国的军队不适宜在寒冷天气作战,他肯定会选择拉长战役,开展一场持久战。 如苍国真的做到了,那大泫的军队,就处于了劣势之中。 这样一场战役打下来,就真的可谓是蜀道之难。 所以安泞一直在想,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让大泫的战士们,能够适应寒冷天气作战,至少比苍国预料的,他们的持续作战时间更长,才能够绝地逢生。 然后安泞想到了,曾在一本书上记录过的,暖宝宝。 如果让士兵们有足够的暖宝宝在身,士兵感觉不到寒冷,定然就能够持续作战。 可是整整六十万大军,几天时间做出这么多暖宝宝根本不现实。 材料也不可能短时间能有那么多。 但可以择优,先满足精兵,保证一部分军队的绝对战斗力! 安泞想到这里,也没有停留,直接走出营帐去找萧谨行。 她需要萧谨行帮她运输材料,以及人手支撑。 安泞脚步有些快。 或许也还是有些思念的。 她知道越到打仗前夕萧谨行就会越忙。 但没想到他忙到,真的连见她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当然她大半时间也在忙,所以也没有那么难熬。 可真的要见他那一刻。 却又莫名有些心跳加速。 突然就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也没有让亲卫通报,直接就进了营帐内。 门口处的亲卫仿若是想要拦一下,又不敢拦。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后走了进去…… ------题外话------ 更新时间现在一般是中午12点和下午3点。 每天两更。 然后关于剧情,以后都不会再有误会了,所以大家不要紧张。 最后那些催着宅完结的。 宅负责任的告诉大家,不会这么快完结的。 还有剧情没有写完。 宅肯定要把自己心目中的所有全部都呈现出来,才会完结。 而且正文完结后,应该还有小一辈的番外篇。 嗯…… 预估应该字数在250万字左右…… 突然觉得,这个数字,不太吉利! 呼呼! 一会儿二更见。 第704章三生有幸,你在身边二更 营帐内。 安泞脸上的笑容僵硬,脚步也僵硬。 她就不明白了。 她每次兴高采烈的来见萧谨行,都能撞见冯希芸。 冯希芸这二十军辊下去,这也才七天而已,居然就能下地了。 以冯希芸的身体,怎么也应该躺过十天半个月!果然是祸害活千年! 冯希芸盈盈而笑的脸颊,也在看到安泞那一刻突然脸色苍白,一脸惊吓。 安泞皱眉。 她是猛兽吗?! 冯希芸这戏份可真足。 那一刻就听到,“咚”的一声。 冯希芸直直的跪在了安泞的面前,“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安泞看着冯希芸战战兢兢的样子。 看着萧谨行此刻站在军事沙盘前,在研究着军事战略。 看到安泞来,眼眸微怔,随即眸中带笑。 只是闷骚一般都不会这般大张旗鼓的表示高兴,所以都是把眼眸垂下的。 “身体好了?”安泞把视线放回在冯希芸的身上。 冯希芸连忙解释道,“回禀娘娘,微臣今日方可勉强下床,便前来给皇上请安。微臣谢娘娘关心。” 安泞转眸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矮桌上的汤药。 冯希芸注意到了,连忙又说道,“娘娘,这是微臣给皇上熬制的营养汤,还有七八日便要出征,微臣只是想要尽一份责任,还请娘娘明鉴。” 大抵是怕她再追究了,冯希芸看上去简直是谨小慎微。 “本宫找皇上有些私事儿要谈,冯太医退下吧。”安泞吩咐。 也不想和冯希芸纠缠。 耽搁她的大事儿,耽搁她和萧谨行相处的时间。 冯希芸那日受罚必定是心有不甘,心有怨恨,安泞还不觉得冯希芸真的胆小到,怕她到这个地步,不过是做给她和萧谨行看而已,她何须浪费时间在虚伪的冯希芸身上。 “微臣告退。”冯希芸连忙答应着。 她起身,鞠躬卑微的离开。 就是一副,乖巧可怜的模样。 安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冯希芸,她直接走向萧谨行,看着他仿若把注意力还放在沙盘上,感觉到她靠近也没有主动看她,也没有开口。 安泞皱眉,“冯希芸陪着你心情会好点……啊!” 安泞话还未说完。 身体猛地一下就被萧谨行抱了过去。 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接被萧谨行抱上了沙盘上,身体躺在了沙子之中,好好的一个军事沙盘就被这么给弄乱了。 安泞有些惊吓。 琢磨着是萧谨行好不容易弄出来的军事战略,就给这么毁了…… “都记脑子里面了。”萧谨行仿若看出来了安泞的担心,俯身压在了她的身上,靠近了她的耳边,分明还吐着热气。 安泞本从外面进来,身上有些冰寒,耳朵更是冰冰凉凉的。 此刻因为萧谨行的气息,一下变得滚烫了起来。 “没看出来,你耳朵这么害羞?”萧谨行嘴角一勾,在她耳边说话的幅度,就好像在亲吻。 这个妖孽。 刚刚一脸正人君子的样子,看都不看她一眼,现在这挑逗谁?! 安泞嘴角一勾。 谁拍谁?! 她突然伸手勾住了萧谨行的脖子。 在萧谨行打算把她从沙盘上抱起来那一刻,安泞一个用力,让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些,还更近了些。 萧谨行呼吸……加重。 “你还没回到我,冯希芸陪着你心情会好些吗?”安泞扬眉。 小脸逼近。 她热热的呼吸,扑打在他的脸颊上。 让人难以控制的,心痒难耐。 “当然不会。”萧谨行回答,喉结明显又滚动了一下说道,“但也不会这么难受。” 安泞眉头轻扬。 “磨人的小妖精……” “唔!”安泞瞪大眼睛。 她没想到,刚刚一脸矜持高冷范十足的萧谨行,此刻把她摁在沙盘里面狂吻。 这个狗男人,做任何事情都这般出其不意。 安泞愣怔了一会儿,随即给予了回应。 好吧。 她承认,她就喜欢萧谨行这般的出其不意。 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吻得如胶似漆。 “皇上……” 营帐外响起一道男性嗓音。 安泞和萧谨行一怔。 分明还热情似火,此刻突然的声音仿若一盆冷水,瞬间让两个人清醒了过来。 萧谨行连忙将安泞从沙盘上抱下来。 蹲下身子帮她拍打着身上的沙粒。 与此同时。 袁文康从外面直接走了进来。 看着皇上和皇后的举动,连忙吓得跪在了地上,“卑职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有事儿?”萧谨行声音冷漠。 袁文康心口一颤。 总觉得自己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总觉得皇上现在心情好像很不好。 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回皇上。军师和将军们已在作战营帐中等候皇上商议军事儿……” “朕还有事儿,让他们先商议着,朕晚些再来。”萧谨行吩咐。 “卑职遵命,卑职告退。”袁文康连忙领命。 起身就想要迅速离开。 也是半刻都不敢耽搁。 “袁大人。”安泞突然叫住袁文康。 袁文康身体一抖。 “你来了正好,我有些事情要找皇上商议,顺便你也听听,给本宫些意见。”安泞叫住他。 袁文康转眸看向皇上。 总觉得皇上的眼神好像不对劲儿。 就在袁文康找借口想要溜走时。 皇后一个眼神丢给了皇上。 皇上抿了抿唇,冷声道,“差人去通知就行,你留下听候皇后吩咐。” “卑职遵命。”袁文康恭敬。 却怎么都觉得,皇上看他的眼神明显不对。 “坐这边吧。”安泞说道。 三人一起走向了旁边的软榻上。 袁文康跪坐在垫子上,如坐针毡。 安泞也没有耽搁,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今日来找皇上,主要是想起皇上那日说起,我大泫国的军队,不适在寒冷天气作战。” 袁文康连忙应着,“对,这就是我们这次出征最大的难题,严寒对我们困扰太大,我们此次带来的大部队虽常年驻守边关也是风吹雨打,暴晒酷寒,但却也没有在漠北这样常年冰寒的环境下生活过,耐寒体制肯定远不及苍国的战士,所以哪怕苍国的军队人数比我们少了一半,我们也半点都不敢掉以轻心,特别是现在军队里面还有奸细,不知奸细都传了多少情报回去,又知我军营中多少事情!” 安泞听着,点了点头。 她转眸看向萧谨行。 也还在等他发话。 萧谨行沉默了良久。 就这么坐在软榻上。 安泞皱眉。 好半响萧谨行才深呼吸了一口气,仿若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迟迟没有主动出兵,反而是让对方先动的原因。” “如果我们能够让我们的将士们可以更耐寒,战斗力,亦或者持续战斗力会不会提升很多?”安泞问。 “自然。”萧谨行直言。 “我有办法。”安泞开口。 萧谨行和袁文康都看着安泞。 “但比较麻烦。” “先说说。”萧谨行表情认真,此刻注意力也都全部集中了起来。 “我可以制作一种叫暖宝宝的东西,就是士兵放在身上,能够自行发热的物体。一个暖宝宝的持续时间可以在七八个时辰,也就是可以维持战士们七八个时辰的身体温度,增加抗寒能力。” “怎么才可以实现?”萧谨行问。 那么不露声色的人,都有点按耐不住了。 “我需要一些材料,要铁粉、蛭石、炭、盐等,漠北地区贫瘠,不能够满足我大量的需求,毕竟我们几十万大军,所以需要的集全国之力,越多越好,没有上限!这是其一,其二是我需要大量人手来做暖宝宝,现在还七八日就出征,势必要在出征之前,做越多越好的暖宝宝,也是没有上限。” 萧谨行沉默了一会儿,仿若在思考,如何实现安泞的需求。 缓缓,他说道,“我来想办法。但现在有个问题。” “什么?”安泞问。 “军营中有奸细。”萧谨行说道,“如若我们制作这个暖宝宝被奸细知道然后传递给了苍国,我们虽然增加了将士们的耐寒能力,但如果苍国知道了我们的战斗力提升,他们肯定也会有相应的对策,我现在更想让苍国防不胜防。” “我懂你的意思。”安泞附和道,“其实想要骗过苍国骗过奸细很简单,我们制作的这个暖宝宝,在我们没有告诉士兵这个是什么,这个用于什么,奸细哪怕诧异我们现在要做的东西,他们也不会知道这个的用途。如此一来,苍国不仅不会知道我们找到了让大泫军队耐寒的方法,反而还会让苍国惶恐,不知我们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说不定还会让他们畏手畏脚,动了他们军心。” 萧谨行点头认可。 毕竟如果安泞刚刚不说,他也不知道暖宝宝是何物?! 更不知道,暖宝宝可以给人温暖,也根本想不到,这个世间还能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自动给身体提供温度的。 这简直是打开了他的新大陆。 而他不知道,他相信其他人任何人也不可能知道。 “我们现在只需要保密暖宝宝的用途,唯有我们三人知道,就不需要有任何顾虑的,制作暖宝宝。” “好。”萧谨行一口答应,直接下达了命令,“袁文康,你现在立马带兵离开军营,集全国之力,分工分人去物资富饶的浔城、絮州、渝州等地收集运输皇后刚刚说的原材料,一刻不得耽搁。” “是。”袁文康连忙领命。 “袁大人最好是边收集边运输。”安泞补充,“能够运输多少材料回来,就运输多少,短短时日以及物资的贫乏,不能保证我们几十万大军都能够有暖宝宝使用,我们唯有先保证一部分优势军力,保证我们主要战斗力能够持续战斗就行。” “是。”袁文康恭敬,“卑职马上就去。” 袁文康匆匆离开。 营帐内,安泞又对着萧谨行认真地说道,“材料到了之后,就要人来制作,我当时想的是后勤军队的所有人都来做,但还是不够,所以还要你再调几万士兵,一起来制作。主要是时日太紧。” “我来安排。”萧谨行一口答应。 “我还有个建议,做好了之后,就直接给你们钦点的优势军力兵,如果后来再分发,就耽搁时辰了。我们给了他们之后,让他们好好保管,先不告诉他们到底是什么,怎么用,等真的上了战场,再把真相告诉他们。”安泞尽可能的考虑周全,提高效率,“如此奸细就不可能把消息提前传去了苍国,苍国也就不可能提前做好作战规划,我们能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谨行看着安泞。 突然紧紧地看着她。 安泞皱眉,“怎么了?哪里说错了吗?” “三生有幸,你在身边。”萧谨行一字一顿,由衷而深情。 ------题外话------ 明天见哦。 么么哒。 第705章偷鸡不成一更 安泞直直的看着萧谨行。 有些愣怔。 “你这是在对我表白吗?”安泞问。 萧谨行脸似乎有些红。 不太明显,但眼神分明在闪烁。 “难得,你居然说了句情话,必须奖励一下。”安泞靠近萧谨行的脸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萧谨行眉头微扬。 这个撩了他又不负责任的女人! “以后再接再厉。”安泞笑。 萧谨行原本的情绪,就这么三两下被安泞给带歪了。 他唇瓣轻抿了一下。 突然伸手将揽住安泞的小腰。 安泞心口一惊。 “别勾引我,我忍不住。”萧谨行热气腾腾的在她耳边说道。 唇瓣贴在她耳垂的时候,身体突然酥麻,让她止不住颤栗。 玛德。 忍不住就不要忍。 安泞正欲主动出击…… 下一刻。 萧谨行已经放开了安泞。 他从软榻上起身,还故意站远了些。 卧槽。 她是洪水猛兽吗?! 需要离这么远。 “我要去商议出征的事宜了。”萧谨行深呼吸一口气。 安泞也放松了自己的情绪。 “那我回去了。” 萧谨行微点头。 安泞本想再去抱一下萧谨行。 想了想又忍住了。 她都担心,他俩干柴烈火的,说不定就……控制不住了。 当务之急。 打仗最重要。 安泞转身离开。 离开那一刻看了一眼冯希芸放在房间中的那碗药汤。 她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拿了起来,然后放在了鼻息边闻了闻。 眉头皱紧。 萧谨行此刻也看到了安泞的举动。 安泞放下药汤,“她今日才送来你喝,还是每日都送了?” “汤药有问题?”萧谨行问。 “喝多久了?” “没喝。”萧谨行回答,“自从你来了之后,冯希芸送来的汤药,我都没再喝了。” “倒还算聪明。”安泞评价道,“汤药里面,有壮阳药,但用量不大。” “……”萧谨行看着安泞。 “壮阳药和弥香不同。”安泞解释,“壮阳药喝了之后,不会失控,长期使用只会让你有那方面的想法。琢磨着冯希芸一直在用慢性药勾引你。我在想,我要再晚来个十天半个月,以冯希芸的用量,你怕是要失了男德了。” 安泞真的是都要气笑了。 冯希芸还真是够聪明,也够阴险的。 她太清楚她要是直接给萧谨行下药,萧谨行发现了她的阴谋也就被揭穿了,哪怕得逞了也不见得会有好下场,所以就用慢性药一点点“熬炖”萧谨行,等到萧谨行自己控制不住了,主动和她发生关系,如此一来,萧谨行就不得不对她负责。 实在是高! 安泞此刻真的想要把冯希芸砍个七块八块,狠狠泄愤! “不会。”萧谨行开口,口吻坚定。 安泞转眸看着他。 “只要不失控。我不会和其他女人发生关系。”萧谨行一字一顿,“我说过,除了你,没人睡得了我。” “你是不知道药性的作用。”安泞嘀咕。 虽然萧谨行说的话让她有些感动,但此刻因为愤怒冯希芸的所作所为,还是生气。 “再大的作用,也不过,现在而已。”萧谨行声音也不大,脸仿若又有些红了。 安泞反应了一会儿才想明白。 所以萧谨行的意思是,他对她的冲动,比所谓的药物更强烈?! 安泞突然笑了。 萧谨行这闷骚,说个话都拐几个弯的。 但是谁又能拒绝这么一个,长得帅说情话还会脸红的狗皇帝呢?! 安泞心情也变得舒坦了不少。 虽然冯希芸确实让她心烦,但耐不住她男人的定力强。 冯希芸做的一切只会让她更加的,自取其辱。 “那我走了。”安泞说道。 “嗯。” 安泞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萧谨行,离开了营帐。 萧谨行又深呼吸一口气,仿若是让自己的心境平静了下来,才也离开,带着亲卫去商议军事。 …… 安泞回到自己的营帐。 她坐在软榻上,拿出宣纸和笔墨,准备把制作暖宝宝过程写下来,等原材料到了,就可以直接制作。 正落笔。 营帐外想起了传报声,“娘娘,冯太医求见。” 安泞皱眉。 冯希芸突然来主动找她?! 这漠北的天气如此寒冷,而冯希芸跟在萧谨行身边,住的营帐自然离萧谨行很近,但他们后勤军营在比较靠角落的位置,徒步走也至少是小半个时辰,冯希芸身上还有伤,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来找她? 非奸即盗。 安泞到底想要看看冯希芸这小婊砸,又要搞什么花样出来。 “进来吧。”安泞吩咐。 依旧低垂着头在书写笔墨。 只是里面的内容全部都变了。 变成了,书写“萧谨行”的名字。 就是故意气气,冯希芸。 冯希芸一进来,自然就看到了安泞在软榻上写字,自然也看到了安泞写的名字。 心里瞬间就有了些不爽。 她太清楚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 皇上一直喜欢着皇后,皇后对皇上却是若即若离。 如果现在皇后对皇上袒露了心声,两个人重归于好,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再插入他们的感情之中。 她也就再也不可能得到皇上。 冯希芸咽下内心的不爽,她跪在地上行礼,“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安泞看了她一眼。 没让她起身,继续书写着笔墨淡淡的开口道,“这么寒冷的天气冯太医专程来本宫的营帐,有什么大事儿?” “娘娘,微臣只是来给娘娘送补汤过来。”冯希芸一直跪在地上,皇后没让起身,她自然也不敢起身。 “是吗?”安泞放下了笔墨。 她转眸看着冯希芸,“冯太医这不是身子刚受了处罚,怎不多休息,还专程来给本宫送汤,真是辛苦了。” “微臣深知微臣有错,让娘娘受苦了,微臣不知如何请求娘娘的原谅,只能尽微臣的一点心意,还望娘娘不要嫌弃。”冯希芸恭敬道。 言语间倒也是真切诚恳。 “嗯。”安泞应了一声。 也是真的要看看冯希芸,是不是就改邪归正了。 冯希芸看安泞点了头,才小心翼翼的起身。 虽现在可以勉强下地,但身上的伤自然还没有好得利索,此刻也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她把汤药从装有炭炉的盒子里取了出来。 汤药还带有温度。 冯希芸果然是心细的。 她把汤药恭恭敬敬的递给了安泞。 安泞接过。 没有立即喝汤。 冯希芸也不敢催促,就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 安泞把汤药放在了鼻息间闻了一下。 眼眸,微动。 她又抬眸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显得很是恭敬,没有半点异样。 就是一副纯良无害的模样。 安泞不动声色的把汤药放在砚台上。 冯希芸心口微动。 看着安泞的举动,还是有些紧张,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安泞当没有发现冯希芸的异样。 她开口道,“本宫离开皇宫时,对你说过一些话,冯太医是否还记得?” “微臣不知娘娘,说的是哪些?”冯希芸低垂着眼眸,诺诺唯唯。 “本宫说过,冯太医是聪明之人,但聪明得用在正处,别走了歪路。”安泞冷漠。 冯希芸心口一惊。 莫非皇后知道她汤药中有问题?! 不可能。 她不相信皇后会聪明到这个地步。 转念一想,她主动的示好皇后会怀疑,也不可厚非。 冯希芸连忙又跪在地上,“娘娘,微臣知道微臣有错,微臣现羞愧不已,无脸见人,微臣再也不敢了。微臣来给娘娘送补汤,也不过是不想娘娘误会了微臣,微臣今日给皇上送补汤确实只是因为微臣想到皇上出征,身体重要。微臣现在给娘娘送补汤,也是如此,还请娘娘明鉴。” 冯希芸显得有些激动。 就怕她误会了一般。 安泞依旧不动声色。 如果不是她闻出来了这补汤之中有弥香的成分,她怕也真的会被冯希芸给骗了。 冯希芸的小心思还真的有些聪明得过头。 冯希芸知道她不蠢,所以不可能相信她是真心实意的要给送来汤药,所以就找了个借口,以不想她误会为理由,骗取她的信任。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是真觉得有些好笑。 冯希芸还在不停作死! 她不缓不急的说道,“冯希芸,我当初离开皇宫时对你说过,白墨婉的下场是因为她不相信本宫会真心离开了皇上,所以对本宫赶尽杀绝。而这归根结底的原因事实上是白墨婉的不自量力,她以为,她能杀得了我,亦或者说,杀得了我和萧谨行。” 冯希芸紧攥着拳头,一直在努力控制自己的紧张。 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是知道皇后不好对付也不好欺瞒。 却还是没想到,她哪怕平淡的口吻,气势都能那么强烈。 冯希芸轻咬着唇瓣。 要是她当上了皇后,她也能如此。 所以安泞所有底气都来自于,她皇后的身份而已。 “那现在本宫明确告诉你,曾经的本宫有多想要离开皇上,现在的本宫就有多不想离开皇上。任何想要破坏我和皇上人,本宫绝不心慈手软!而本宫最后再提醒你一句,别重蹈了白墨婉的覆辙,自不量力!别以为你那点小聪明就可以斗得过本宫,斗得过皇上。”安泞眼眸一紧,“你那些小把戏,在本宫面前简直,不足一提!” 冯希芸被安泞说得脸色煞白。 莫非,皇后真的又发现了她补汤的问题。 她就是怎么都骗不过她吗?! 冯希芸不敢表露出来,面上依旧是一副,弱小单纯的模样,“微臣谨遵娘娘教诲。微臣定然不敢对娘娘,对皇上做任何小把戏。娘娘如果不喜微臣,微臣以后便再也不来打扰了娘娘,也再也不给娘娘送补汤。微臣这就把补汤拿走。” 说着,冯希芸就伸手去端起汤药。 也是不敢再和皇后正面相对。 她根本就琢磨不透安泞这个女人。 不知道这女人心思到底复杂到什么程度。 她现在只想离开,免得被穿帮。 “等等。”安泞突然叫住她。 冯希芸不敢轻举妄动。 安泞把补汤拿了起来。 冯希芸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 她以为不可能再喝了,而且也怕安泞发现什么,就想着把汤药拿走。 是不是她这般举动反而让安泞少了些戒备?! 冯希芸心跳有些快。 努力控制着自己,不敢表现出来。 安泞把汤药拿在手上,说道,“刚刚本宫话有些严重,也不过是给冯太医一个提醒,冯太医是皇上钦点的人才,本宫也不想冯太医出了什么差错,也是皇上的损失。” “微臣谢娘娘提点。”冯希芸毕恭毕敬。 “冯太医辛辛苦苦熬制的补药,也不能浪费了。”安泞淡淡道,“军营物资本就贫瘠,这碗补药怕也是名贵得很。” 冯希芸不敢说话。 但嘴角已在暗中窃喜了。 “冯太医身上有伤,身体虚弱,本宫就把这碗汤赏赐给冯太医。” ------题外话------ 二更见。 谢谢送我礼物的大宝贝们。 宅会再接再厉。 爱你们! 第706章冯希芸的奇耻大辱二更 安泞的话一出。 冯希芸整个脸瞬间就白了。 她神色慌张,哪怕再淡定的人,此刻也冷静不下来。 她看着皇后,连忙拒绝道,“娘娘,这是专程给娘娘的补汤,确实如娘娘所说甚是珍贵……微臣,微臣,怎能服用……” “刚刚冯太医以为本宫不会服用,冯太医也准备拿走吗?拿走难道是为了倒掉?!那不更加可惜。” “可是娘娘,微臣有罪,实属不能服用如此珍贵……” “本宫的赏赐,你是要忤逆本宫吗?!”安泞气势逼人。 冯希芸心口一颤。 她是断然不能服用了。 她在补汤里面添加了弥香,用量还不低。当时离开浔城要去漠北时,她就准备在了身上,是想着万不得已可以给皇上服用,当然,那是极端的情况下,非必须她当然不敢对皇上做到这个地步。 她只是每天给皇上的补汤里面放了壮阳药,用量都有控制,让皇上察觉不出来,久而久之,皇上的身体就会变得不同,而一旦皇上有了需求,她又是他身边唯一的女子,皇上定然就会忍不住宠幸了她,她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皇上的人。 一切本来都按照她的计划在实施。 结果万万没想到,皇后突然来了。 她一来,她的计划都泡汤了。 所以不得已,她只能铤而走险。 本也想过给皇上直接下药,但终究还是觉得风险太大,一来皇后来了,皇上可能会直接去找皇后,轮不到她。二来就算是她用计得逞了,皇上也绝对不会放过她,那晚上皇上才专程来警告了她,她不敢去招惹皇上。 唯一就只有对皇后。 皇后现在在后勤军营,离皇上远,皇上又一直军务缠身,一时也不能马上找到皇上,一旦皇后发作,药劲儿本就猛烈,她不相信皇后能够忍得住,到时候皇后要是和她身边的人通了奸,她不相信皇上能够容忍得了。 拿定主意。 冯希芸就直接来叩见皇后。 打着不想皇后误会她和皇上为由去假意讨好她。 想都没有想过。 皇后居然把补汤让她喝下。 她顶多想过皇后不会领她的情! 冯希芸明显慌了,变得有些无措。 “怎么?难道是补汤有问题,冯太医才这般,不领了本宫的情?!”安泞眼眸一紧。 冯希芸身体一抖。 明显吓了一大跳。 她连忙说道,“微臣只是觉得补汤太珍贵,微臣不配。补汤都是微臣亲自熬制,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如此,那冯太医就喝了吧。”安泞再次下令。 冯希芸颤颤的看了一眼安泞。 看着她眼底的坚定。 她轻咬着唇瓣,“是,微臣谢过娘娘赏赐。” 说着。 冯希芸就上前,准备重新接过安泞手上的补汤。 手指还未碰到。 “本宫看冯太医手指发抖,想来是身体还没有好利索。既然补汤这般珍贵,要是洒落了就可惜了。”安泞眼眸一转,“刘雯。” “小的在。”刘雯连忙领命。 “你来喂冯太医喝下。”安泞吩咐道,“不能漏了一滴,要浪费了汤药,本宫唯你是问!” “小的遵命。”刘雯心领神会。 她从安泞手上,恭敬的接过补汤。 冯希芸眼底都是惊恐之色。 安泞这女人真的是什么都想得到。 她甚至怀疑,安泞是不是猜到了,她会在接过补汤那一刻就假装不小心直接打倒,哪怕被安泞责罚一番,也不至于自己喝了弥香。 刘雯走到冯希芸的面前。 冯希芸还未开口。 刘雯直接给冯希芸点了定穴。 冯希芸瞪大眼睛看着刘雯。 她还想争取一下自己喝汤,亦或者故意和刘雯拉扯一番将补汤弄洒,结果现在她一动都不能动了。 “冯太医,小的失礼了。”刘雯显得恭敬。 冯希芸直直的看着刘雯。 “刚刚皇后娘娘交代了,冯太医一滴都不能漏的要把这碗补汤喝完,为了预防意外,小的只能如此。”刘雯冷漠道。 冯希芸此刻几乎是肯定了,安泞已经想到了她所想! “小的一口一口喂冯太医,冯太医可要好好咽下去,不咽下去,可就是冯太医的责任了,和小的无关。”刘雯威胁。 区区一个女兵,居然就敢对她如此! 冯希芸眼神变得残忍。 心里也是愤怒到了极致。 刘雯也不废话,用勺子盛了一勺放在了冯希芸的嘴边。 冯希芸没有张嘴。 刘雯也没有催促,就保持着这个喂汤的姿势。 安泞也这么看着冯希芸。 冷冷的看着,带着讽刺。 “怎么?莫非补汤果然是有问题?”安泞虽很享受折磨冯希芸的过程。 但终究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也不能在冯希芸身上浪费太多时辰。 便催促了一下。 冯希芸没办法,只得张嘴喝下了补汤。 如果不喝,就是变相承认了补汤有问题。 给皇后熬制有问题的补汤,罪大恶极,她必定会被砍头,还会牵连冯家。 她不相信皇上放过她一次之后,还会放过她第二次。 她不能去冒险。 她只能,喝汤。 把汤药,喝得一滴都不剩。 安泞满意地笑了笑。 冯希芸确实应该尝尝,自食其果的滋味。 安泞一个眼神。 刘雯给冯希芸解了穴。 随即,“退下吧。本宫很忙。” 冯希芸也不敢耽搁。 此刻只想到出去之后就把补汤呕吐出来,再回去熬制解药。 事实上弥香没有解药。 但总可以缓解症状。 只要症状没有那么明显,她一定可以忍下去的。 “微臣不打扰娘娘,微臣告退。” 冯希芸脚步都有些不稳的,迅速离开了。 安泞冷笑着,看着冯希芸走出营帐,开口道,“刘雯,让冠玉进来一下。” “是。” 冠玉走进营帐之内,行礼,“娘娘。” 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小姐居然是当今皇后。 当初张叔让他来小姐身边,也说是行走江湖的,现在居然莫名其妙成了士兵?! 虽都是保护皇后,但怎么都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去马厩房,传本宫的懿旨,挑最丑最难看最脏的马奴,让他去冯希芸的营帐内等候,秘密行动,不要让不关紧要的人知道了。” “……”冠玉不明所以。 “照做就行。”安泞也没有解释。 “是。”冠玉也不多问。 “办完之后,把刚刚本宫让你做的,去给皇上禀报一声。”安泞又吩咐。 是觉得,萧谨行既然留着冯希芸有用,她也怕破坏了萧谨行的计划,所以凡是要告知萧谨行一声。 “是。” 冠玉匆忙离开。 安泞眼底闪过一丝冷漠。 对于不知悔改还得寸进尺的人,她没这么心慈手软。 …… 冯希芸匆匆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 她吐了很多次,并没有吐出来什么。 她慌乱的跑进营帐,开始不停的想怎么才能够缓解症状。 无数医术记载的内容从脑子里面涌出来,却混乱到她根本捋不清楚了。 眼前也越来越模糊。 她知道是药性来了。 本来下药的时候,她没想过下那么多,就在汤碗都放进了食盒里面,她咬牙,又拿出来加了药量,就是想要安泞按耐不住直接就找人同床,结果没想到…… 所有的报应全部落在了自己身上。 一瞬间,冯希芸全身都烫了起来。 身上都是汗水。 “冯太医……”跟在冯太医身边的女兵都被冯太医的模样吓到了,完全不知冯太医到底怎么了。 刚刚去皇后娘娘营帐时分明是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完全变了个人一样。 变得异常的狰狞。 “给我滚出去!滚出去!”冯希芸发疯了一般的怒吼。 女兵惊吓。 这几日她一直伺候冯希芸,冯希芸的脾气也是极好的。 从未这般,失控过。 女兵也不敢停留,连忙就走了出去。 虽皇上处罚了冯太医,但冯太医却还是一直跟在皇上的身边,皇上还专程派她来照顾冯太医的身体,而皇后却被皇上送去了后勤军营,可想冯太医在皇上心目中的位置还是不同,也就半点都不敢得罪了她。 女兵走后。 冯希芸身体的反应更加明显了。 整个人挠心挠肺的难受,难忍。 她受不了,只能紧紧地咬住自己的手背。 想要借此来缓解自己的症状。 可不管她怎么折磨自己的身体都没用,还是想…… 不停的想。 也在此刻。 营帐内似乎走进来一个拘谨的男人。 冯希芸眼前模糊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仿若看到一个人影。 一个男人的影子。 仿若还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 冯希芸连滚带爬的扑向了男人。 整个人彻底疯狂…… …… 冠玉去给萧谨行禀报了一切。 萧谨行笑了笑。 让冠玉带了一句话给安泞,她喜欢就好。 夜有些深。 冯希芸睁开了眼睛,有些迷糊。 她动了动身体,一身酸痛不已。 下一刻。 冯希芸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惊慌的模样看着自己身边躺着的奇丑无比又肮脏的男人,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 不。 她不相信她和这样的男人发生了关系。 她接受不了。 哪怕不是皇上这般英俊潇洒,但也绝不能是这样一个不堪入目的男人。 她一想到她和这种男人发生了关系…… “呕……”冯希芸忍不住干呕。 此刻真的杀了身边男人的心都要有。 她完全不能接受被这样的男人玷污,她还要当皇后的…… 冯希芸整个人都要癫狂了一般。 那一刻马奴也醒了过来。 “冯……太医……”马奴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你是谁,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冯希芸尖叫。 终于在这一刻,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马奴吓得从床榻上滚了下去。 他胡乱的抓着地上自己的一些衣服,还未穿好就要往外面跑…… 刚跑了几步。 一双黑色靴子出现在他面前。 马奴抬头,一抬头就看着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气场强大。 “大胆,看到皇上还不下跪!”亲卫厉声。 马奴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此刻床上的冯希芸紧紧的裹着被子,听到皇上来了,脸变得煞白一片。 不。 她不能让皇上看到她这般模样。 不能! 她狠狠的拽紧了身上的被褥,狠狠的往床榻的角落中,躲去。 萧谨行也没有往床榻上看一眼,只冷声吩咐道,“把他关起来,没有朕的允许,不得放他出来!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冯太医和马奴发生了关系!” 马奴…… 冯希芸听到这两个字,整个人险些要晕了过去。 她居然被马奴玷污了! 居然是个马奴…… 她冯希芸,是要当皇后的…… “是。”亲卫领命。 马奴被秘密带走了。 萧谨行也没有停留,更没有所谓的关心,转身就准备离开。 “皇上。”冯希芸大声叫着他,“你为何还要帮我留下名声?” ------题外话------ 明天见哦。 第707章阴谋起,出征前夕一更 冯希芸急切地叫着萧谨行。 本已经伤心到极致,她甚至想过就此了结了自己一生。 她冯希芸从小到大,从未这般屈辱过,她无法接受人生这么大的污点。 然而皇上的所作所为,又让她,有了些期待! 萧谨行离开的脚步顿了顿,他直言道,“对朕而言,你还有用。” “仅仅只是有用吗?皇上对我真的半点感情都没有吗?我舍命救下皇上,这一年来一直陪在皇上身边,我的付出和真心皇上真的看不到吗?!”冯希芸彻底失控了。 隐忍的对皇上的感情在这一刻也爆发了出来。 现在她身子被玷污,一切都完了。 皇上绝对不可能再接受这样的她?! 她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何况皇上! 她现在已经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了。 “看得到。”萧谨行冷漠的回答,“但没有半点感情。” “呵……”冯希芸笑了。 笑得极尽崩溃,极尽惨烈。 身体心灵上的莫大创伤,让她此刻恨不得,就这样死去。 活着,太痛苦! “朕曾经就提醒过你,别有非分之想。朕以为你和白墨婉不同,白墨婉终究是朕对她的辜负,她会走向极端,有朕的责任。但你,朕并未给过你任何承诺,也并未给过你任何希望,朕以为你会知难而退,会自尊自爱,却没想到你却得寸进尺,还欲陷害皇后……”萧谨行口气越来越重,终究,又选择了忍耐,“朕对你仁至义尽,你若识趣,朕还能留你一命,否则,便是牵连你的整个家族,你好自为之!” 冯希芸被皇上这番毫不留情的话,说得难堪不已。 她曾是大家闺秀,当朝太医,向来知书达礼,品德兼优,这一刻,全部都毁于了一旦。 她现在在皇上面前已面目全非,连身子都残败不堪。 这样的她。 还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间。 “我不需要皇上留我一命!”冯希芸冲着萧谨行大声道,“我对这个世间已生无可恋,身心的伤痛,让我也活不下去了,我会死在皇上面前……” 说完。 冯希芸突然从床榻上起来,直接就要撞去营帐内的方桌角上…… 身体还未靠近。 萧谨行的亲卫迅速出现在方桌角前,冯希芸直接撞到了亲卫的身上。 用尽力气一阵眩晕,却并未到可以死的地步。 “为什么?!”冯希芸狼狈地摔在地上,“为什么不让我死了?!既然皇上对我毫无感情,为何不让我去死!” “因为朕说过,你还有用!”萧谨行从头到尾都只是背对着冯希芸,没转身看过她一眼。 “有用?!何用?!是不是担心皇后陪你上前线,担心皇后会有危险,所以让我陪你去冒险?!”冯希芸不顾一切的大吼。 整个人已完全丧失了理智。 和她原本清新脱俗的模样,天壤之别。 “你无须知道,你只要清楚,朕不杀你,对外留你颜面,只是因为你还能为朕所用,别再不知好歹,挑战朕的极限,让朕真的对你痛下杀手。朕杀的可不只是你,还有你的冯家,你最好三思而后行!” 丢下这句话,萧谨行不再废话一句,直接走出了冯希芸的营帐。 一行亲卫自然也跟着离开。 冯希芸崩溃到了极致。 她现在连死都不行吗?! 凭什么?! 凭什么,皇上要这么对她?! 都是安泞,都是安泞那个女人,让她惨遭现在的一切。 既然皇上不准她死,那她就活着,好好活着报复安泞! 她一定要让安泞不得好死! …… 三日后。 袁文康带领的军队,从浔城四面八方运送来了暖宝宝原材料。 安泞先教会了后勤军队的制作方法,又让后勤军队教会了萧谨行指派的其他军队。 紧锣密鼓之下。 用了五天时间,完成了二十万余的暖宝宝制作,比安泞预料的效率更高。 安泞分配了十五万出去,预留的五万,做不时之需。 当然,从头到尾安泞都没有对外说过暖宝宝的用途,只让士兵们先放在身上。 奸细传回了消息到苍国。 苍国的营帐内,和大泫国这一战,因皇帝年岁已高,便是由太子亲自领兵打仗。 太子高梓烨收到密报,脸色铁青。 密报上写着大泫国皇帝萧谨行对他身边太医冯希芸的厚爱,以及,短短时日集军队力量制作了二十万个“护身符”,材质却又和护身符不同,不知有何作用。 高梓烨盛怒,“这大泫国的狗皇帝,又在搞什么花样!” 苍国的将军袁凯和军师杜姜鸿亦然也猜不透这所谓的“护身符”到底何意?! 杜江鸿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或许这只是大泫皇帝的障眼法。故意为了扰乱我方军心。臣虽没和大泫皇帝接触过,但从探子带回来的消息,大泫皇帝并非简单之人,他曾一无所有甚至是被大泫先皇抛弃的皇子,却单枪匹马拿下了大泫王朝之前势力最大的楚王萧谨慎,坐上了皇帝之位,后又镇压住功高盖主手握军权的白家,在处理白家这件事情上,得文武百官和百姓的拥簇。大泫皇帝曾亲自出征两次,一次和北牧国的正面交战,一次鞑子入侵大泫边关,两次都是大获全胜。” 高梓烨越听脸色越难看,他狠狠地说道,“你什么意思?!觉得本太子打不过他吗?!” “太子殿下息怒,臣不是这个意思。臣只是想说,大泫皇帝既然并不简单,就一定察觉了我们安插了探子在军营之中。而这护身符就是故意让我们猜不透他的用意,让我们自乱了阵脚。臣觉得,护身符大可不必在意,这不过就是大泫皇帝故意扰乱我军心的一种方式,大泫皇帝定然知道大泫军队在寒冷天气下的作战能力远不如我苍国的军队,所以用了这种阴险狡诈的方式,我们断不能就上了他的道!”杜江鸿连忙解释。 袁凯想了想,也附和道,“臣认同军师的看法,定然是大泫国这个狗皇帝的阴谋,故意搞得我们人心惶惶,事实上那护身符屁用没有!” “所以臣觉得,我们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出兵策略,不要受了大泫皇帝的影响。”杜江鸿又说道。 “那就听从军师的意见,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出兵!” “是。”杜江鸿恭敬,又说道,“密报上提到了,大泫皇帝对大泫太医冯希芸的厚爱。殿下觉得,我们要不要对冯希芸做做文章?” 高梓烨看着杜江鸿,“军师有何高见?” “臣听闻,当年大泫国在和北牧国打仗之时,大泫皇帝差点因为他心爱之人白墨婉而选择了退兵,虽然大泫皇帝终究放下了儿女情长攻下了牧歌城,但最后大泫皇帝还是拼尽自己所有救下了白墨婉。臣也有听闻大泫皇帝是个重感情的人,不说冯希芸一定能够让大泫皇帝抛戈弃甲,臣是觉得,捉拿冯希芸对我们有利无害。退一万步讲,万一大泫的军队真的如传闻中的那样英勇善战,无坚不摧,我们有冯希芸在手,方能更顺利的撤退。” 高梓烨微点头,算是认可,遂问道,“如何在大泫军队中,捉拿冯希芸?” “大泫皇帝身边,暗卫亲卫军众多,当初我们派入探子,便想着暗杀大泫皇帝,结果全部进入大泫军营的探子均传回消息,无从下手。但冯希芸和大泫皇帝不同,身边没有这么多的守卫,而臣不相信她十二个时辰都在皇上身边,所以只要找准机会,想要捉拿冯希芸,不会太难。” “好,就按照军师所说,让探子秘密抓走冯希芸,带回我苍国军营之中。”高梓烨不再犹豫,做出决定。 “另外……”杜江鸿仿若又想到什么。 “军师还有何顾虑?” “殿下,臣听闻大泫的皇后叶栖迟,现改名叫安泞。此女子医术高明,有民间传闻,自白墨婉后,安泞是大泫皇帝最爱的女人。” “密报上不是说,大泫皇帝更厚待冯希芸吗?” “所以臣也拿不定主意。据说安泞屡次从大泫皇帝身边离开,或大泫皇帝对她已死心,但臣刚刚看到密报上提到,安泞出现在了大泫军营之中,虽被大泫皇帝直接派遣去了后勤军营,大泫皇帝还是把冯希芸留在身边,但臣总觉得,这安泞也不容小觑。哪怕大泫皇帝对她没有了感情,但就以安泞的医术,安泞的死也是大泫国的损失!” “军师的意思是,我们一并把大泫皇后给杀了?!”高梓烨问道。 “臣觉得,这次和大泫国一战,赢了胜仗我们便所向披靡,直接攻入大泫国,如若输了,我们便也很难和大泫对抗,所以探子在军营之中,对我们用处便不会太大,与其留着没用的人,倒不如把他们的利用价值用尽,哪怕没能够捉拿冯希芸,哪怕没能够杀了安泞,对我们也没有太大损失!但如果得逞,就是对我们极大的利好。” 高梓烨点头,一口答应,“好,就按照军师所言!” “是,臣这就去安排。” 高梓烨冷冷一笑,嘴角拉出残忍的弧度。 传闻中的大泫皇帝,本太子倒要见识见识,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如战神一般的存在! …… 明日出征。 安泞突然有点心神不宁。 分明应该早些入睡,却怎么都是辗转难眠。 她从床榻上下地。 “娘娘。”刘雯也连忙从旁边的小铺上起身。 “不用管本宫,你先睡,本宫一个人走走。” “娘娘……” 安泞没再多说,披着厚厚的大氅,走出了营帐之外。 漠北天寒地冻,夜晚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 如不是军营之中一直有亮光,真的啥都看不到。 她走在寒冷的天色下。 第一次跟着萧谨行出征仿若都没有今日的不安。 分明上次对她而言更危险。 毕竟那个时候的萧谨行根本没有把她的命真的放在心上,她随时都可能死。 也确实,差点死了。 然而上次好像都坦然面对。 这次,反而有些心慌意乱。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也不想让自己突然低落的情绪,影响到明日出征甚至之后打仗的心情。 她应该相信萧谨行的能力。 他一旦出兵,就是有着十足的把握,绝不会冲动行事。 安泞这么安慰着自己。 又看了看天色,还是打算回营帐入睡。 刚转身。 安泞突然惊吓。 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高大挺拔。 黑乎乎的杵在她身后。 吓得她差点没有灵魂出窍。 看清楚人时,安泞忍不住抱怨,“萧谨行,你能不这么神出鬼没吗?!把我吓死你了,你上哪儿找你三生有幸才找到的完美夫人!”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08章承诺,再也不会丢下她二更 萧谨行笑了。 哪有人脸皮这么厚,自己夸自己夸得这么溜,还半点都不带脸红的。 “你笑什么。”安泞小拳头打着萧谨行的胸口。 萧谨行一把拽住安泞的拳头,大手紧紧的裹在手心之中。 哪怕安泞穿得挺多,因为漠北的天气太冷,此刻手也是冰冷一片。 在萧谨行温热的手心中,瞬间感觉到了温暖。 突然就不想,他离开了。 “你怎么来了这里?”安泞问。 他的营帐和她的营帐,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这天寒地冻黑乎乎的,他不好好休息准备出征,到处乱跑什么。 “你说呢?”萧谨行反问。 此刻把她的手放在了嘴边,轻轻帮她哈气。 安泞心口有些暖。 当然知道是萧谨行想她了。 这个闷骚偶尔还会给她惊喜! “来多久了?”安泞声音温和。 “你一出营帐我就来了。” “所以就一直跟在我身后吓我?”安泞无语。 “看你想事情想得认真,怕打扰了你。”萧谨行笑,“所以在想什么,想的这么投入?”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轻抿了一下唇瓣,说道,“突然有点心神不宁。” 萧谨行眼眸微动。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战不会太顺利。”安泞直言道,也不隐瞒了萧谨行。 “别担心。”萧谨行安慰,“苍国的用兵策略我研究过了,要打胜仗不难。而且他们此次领兵打仗的人是苍国太子,他向来急功近利,容易对付。” 安泞点头。 她也知道萧谨行一旦决定出兵,定然就已经有了他的战争谋略。 她不需要多虑。 或许是因为她和萧谨行好不容易坦诚相待,重归于好,才会让她患得患失。 安泞突然主动的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萧谨行微怔。 随即将她整个人搂抱住。 安泞感受着萧谨行胸口处传来的温度,以及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让她有了一丝心安。 “安泞。”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声音温顺,低沉。 “嗯。”安泞应着。 脸颊紧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对他开始变得贪婪。 突然不想离别。 突然很想,永恒。 “曾经的我,从未为你选择过一次。”萧谨行突然开口,说着以往的事情。 安泞心口有点痛。 以前想起萧谨行对她做的一切,她顶多是生气,现在想着,就真的有点被伤害的感觉。 不爱和爱时,经历同样的事情,感觉却天差地别。 “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萧谨行承诺,“再也不会丢下你!” 安泞心口一紧。 她不由得抓紧了萧谨行的衣衫。 所以萧谨行今晚来,专程是来告诉她,他再也不会丢下她了吗?!哪怕这次战争有多惨烈,他也再不会弃她不顾了! 还是因为她刚刚的心神不宁,让他误以为她怕他不管她,所以才来给她承诺。 不管如何。 安泞抬头看着萧谨行,“我们都要活着!” 萧谨行点头。 他伸手抚摸着安泞的脸颊。 然后俯身,亲吻着她的唇瓣。 安泞微怔。 随即给予了回应。 彼此却也只是,蜻蜓点水。 没有情欲。 只有,温存。 萧谨行说,“保护好自己。” “你也是。”安泞望着萧谨行,“早些回去休息,明日还要一早出兵。” “嗯。” 萧谨行不舍的放开了安泞。 然后,谁也没有主动离开。 安泞无奈。 她本想要目送萧谨行回去,然而萧谨行明显是想要看她先进营帐。 她妥协,先转了身。 果不其然,萧谨行就一直没走。 一直看着她的背影。 一直到,安泞走进了温暖的营帐中。 进去之后,安泞却没有离开。 她停留了一会儿,又转身掀开了营帐门,然后就看到萧谨行还站在那里。 “怎么还不走?” “就知道你会再出来。”萧谨行回答。 这个老狐狸。 “那你现在快回去。” “好。”萧谨行答应。 答应却还是没走。 安泞皱眉。 萧谨行似乎感觉到了安泞的情绪。 他无奈一笑,转了身。 安泞就这么看着萧谨行离开的背影。 就是莫名很不舍。 就好像这一眼,便是……生离死别。 …… 翌日一大早。 大泫军队出兵。 浩浩荡荡的军队,往苍国的前线而去。 三天后。 两军第一次正面交战。 冰寒天气的作战对大泫而言确实并不友善。 第一场战役下来,大泫战况惨烈,苍国略占优势。 但第二场战役,军队适应了恶劣天气,又识破了苍国军队的一个用兵策略,取得了大规模的胜利,苍国损失惨重。 苍国主帅营帐内。 高梓烨火冒三丈,“不是说大泫军队根本不适在寒冷天气下作战吗?这一战差点没有直接捅了我的老窝,再这样下去,十天半个月,我们就得宣布投降认输了!” 袁凯和杜江鸿都不敢说话。 也知道现在局势紧张,大泫军队的战斗能力比他们预料中的更强。 “抓的冯希芸,抓到了吗?”高梓烨突然问。 “回殿下,探子一直在找机会下手,但这段时日,大泫皇帝把冯希芸一直带在身边,看得很紧,很难下得了手。”杜江鸿说道,“不过殿下放心,只要一有机会,探子就会立马捉拿了冯希芸,带回我苍国军队之中。” “狗皇帝居然这么重视冯希芸,那我们定要捉拿了冯希芸,哪怕只是威慑他一下,也要出了我这口恶气!”高梓烨狠狠地说道。 “不只是威慑,定然也可以让狗皇帝分心,而他一旦分心,军心也会跟着动摇,军队战队力定然就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那还不去让人把冯希芸给抓回来!” “臣这就再去传送消息。”杜江鸿连忙说道。 “还有大泫那皇后。”高梓烨冷血道,“本太子听说大泫国的后勤支援部队,在战争上起了很大的作用,本太子不管是不是大泫皇后的功劳,本王子都要看到她死!” “是。” …… 大泫临时驻扎地。 后勤军营。 两场战争,死伤无数。 后勤部队忙得马不停蹄。 安泞也在受伤战士之中不停穿梭,从早到晚,根本无暇休息。 好在听闻第二场战役,苍国差点溃不成军,也算是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夜晚。 安泞给一个伤员战士做骨折手术。 萧谨行出现在了后勤军营。 看着安泞满脸的疲倦,却又聚精会神。 此刻哪怕周围有人出现,也丝毫没有察觉。 手上的动作更是沉稳冷静。 萧谨行抿唇。 转身离开。 不想去打扰她。 他是来慰问受伤的士兵。 当然,顺便也想看看她。 冯希芸也跟在萧谨行的身边。 自从上了前线,萧谨行就一直把她带着。 这就是她的作用吗?! 可是萧谨行身边那么多人保护,他哪那么容易受伤?! “冯太医,这几日后勤部队显然人手不够,在未出兵打仗前,你就留在这里帮忙。”萧谨行突然吩咐。 冯希芸眼眸微动。 她自然是不愿意。 倒不是不想救死扶伤。 就是不想在安泞之下做事儿。 但皇上的命令,没有任何人敢违背。 她甚至觉得皇上突然让她留下,就是觉得皇后太幸苦,让她来帮皇后分担。 “是。” “接下来你就不用跟着朕了,出兵之前,朕会让人来接你。” “是。”冯希芸答应。 从那次被马奴玷污后,冯希芸虽然心有不甘,但却再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有半分放肆,连殷勤也不敢,便觉得自己做什么在皇上面前都是自取其辱。 萧谨行带着一行亲卫离开了后勤部队。 冯希芸被迫留下后,也没有多耽搁,加入了伤员救治之中。 天破晓。 军医大多数都累得撑不过去,靠在伤员营帐内就睡了过去。 安泞也眯了一会儿。 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冯希芸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安泞眼眸一紧。 冯希芸看到安泞突然睁开了眼睛,也猛地惊吓。 仿若是做贼心虚。 “你怎么在这里?”安泞问。 眼眸也不由得看了一眼冯希芸藏在身后的手。 是匕首吗?! 冯希芸胆子大到,当众就敢杀了她吗?! 已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恨不得和她同归于尽。 “皇上让我留下来,给皇后分忧。”冯希芸回答。 安泞从地上起身。 冯希芸顺势往后退了两步。 她藏在身后的手中确实有一把小匕首,她刚刚确实有那么一瞬想要杀了安泞,哪怕是两个人同归于尽! 然而她根本不敢。 不是怕死。 而是安泞身边有贴身侍卫,她但凡有任何轻举妄动,侍卫立马就会杀了她。 她只会得不偿失! “既然如此,那边还有很多未疗伤的士兵,冯太医就去那边帮忙吧。”安泞吩咐。 冯希芸抿唇,“是。” 然后小心的将匕首藏在了衣服内,恭敬离开。 安泞看着冯希芸的背影。 是觉得萧谨行把她留下来,应该绝不是为她分担这么简单。 一想到冯希芸随时可能杀她…… 当然也杀不了她。 但这个女人,还是不得不防。 冯希芸离开后。 安泞又闭上眼睛。 身体不能完全透支。 战争还很长。 以现在的局势,苍国既然已知道了大泫军队的能力,就定然会拉长战役时日,接下来就会是一场,持久战! 又是三日。 这次是大泫军队主动出兵。 冯希芸跟着来接她的两名侍卫离开后勤军营。 心里终究很是不爽。 凭什么她就要去跟着皇上出生入死,凭什么安泞就要被这么好好地保护起来! 凭什么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冯希芸脸部都变得扭曲。 那一瞬! 耳边突然响起了刀剑之声。 冯希芸猛地惊吓。 一转眼就看到身边的两名侍卫突然和一群黑衣人打了起来。 冯希芸完全没有想到,军营重地,居然会出现刺客。 就在冯希芸吓得大叫那一刻。 一个黑衣人直接来到她身边,狠狠的捂住了她的嘴。 冯希芸眼里都是惊恐。 此刻本是夜晚。 军营之中很是安静,周围的士兵也不多,何况这还是后勤军营之地,作战能力的军队都在前方阵营。 而明显眼前的刺客身手不凡。 两名侍卫根本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刺杀而死,拖在了角落隐藏。 随后,冯希芸被黑衣人捂着嘴带走。 路线早就规划,里应外合之下,不费吹灰之力,一行黑衣人就带着冯希芸离开了军营,然后骑上早准备好的快马,迅速往苍国军的方向而去。 却在刚上马的那一刻。 周围突然出现了火把。 约莫十多人的黑衣刺客,全部被火把围困其中。 黑衣领头人眼眸一紧。 瞬间就明白,他们中计了! 原来冯希芸今日突然的落单,只是为了引他们现身。 现在看着周围如此的人马,他们根本是,插翅难逃! ------题外话------ 哎,今天确实是遇到好多事情,所以才会这般晚更! 明天会准点的。 爱你们。 第709章铲除奸细一更 暗夜下。 冯希芸被刺客挟持。 周围无数的火把,将刺客团团围住。 刺客无处可走。 场面紧张,寂静到鸦雀无声。 僵持着。 包围的火把突然腾出了一条通道。 骑着骏马走在最前面的男人萧谨行,将马匹直接停在了离刺客不近不远的地方。 一脸冷漠的看着带着面纱的刺客头目。 头目看着萧谨行,眼底露出凶残的目光。 他把冯希芸桎梏得更紧,匕首就这么抵触在冯希芸的脖子处,狠狠地威胁道,“不放我们离开,我就马上杀了她!” 萧谨行此刻似乎才看了一眼冯希芸。 看着冯希芸被捂着嘴,眼底都是恐慌之色。 也没料到,自己居然会突然被绑架。 冯希芸感觉到皇上的视线,连忙露出了恳求的目光。 被马奴玷污时她确实羞辱到想要一死了之。 但过了那个最崩溃的情绪后,对死已没有了那么大无畏。 哪怕要死。 她也应该是和安泞同归于尽。 她得不到的一切,安泞也休想得到。 她不能就这么死在了刺客手上。 真正冰冷的刀锋抵触在她喉咙处时,死亡的恐惧也会让她,吓得全身颤栗。 头目一直冷冷的看着萧谨行,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任何一个神色。 萧谨行收回视线,没再看冯希芸。 冯希芸心口一凉。 这段时日她在皇上面前的表现,皇上会不会就不救她了…… 不会的。 皇上对她终究还是容忍。 哪怕她那般陷害了皇后,哪怕她丢了清白之身,皇上最后还是把她带在了身边。 皇上一定舍不得她死。 “你们放了她,我就放了你们。”萧谨行直言。 冯希芸听皇上这么一说,感动得眼眶一红。 她就知道,皇上对她是不同的。 皇上不会对她不管不顾 “放了她,我们就更走不了了,哪怕皇上言而守信让我们走了,我们没能完成上头给我们下达的命令,回去也是死。”头目冷冷的说道。 “所以你想如何?”萧谨行扬眉。 “皇上让我们一行人带冯太医离开,我们保证冯太医这一路的安全。而皇上如果要人,可以找我们苍国的太子殿下要!”头目说得明白。 萧谨行眼眸一冷。 “否则,横竖是死。我们就和冯太医,同归于尽!”头目威胁。 “那就同归于尽吧。”萧谨行突然淡漠。 头目瞳孔猛然放大。 冯希芸此刻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刚刚皇上还要试图救下她。 此刻却说,让她和刺客同归于尽! “你真的不管她的死活了?!”头目有些激动。 分明,皇上对冯太医感情至深。 不可能弃而不顾。 “朕为何要管一个诱饵的死活!”萧谨行冷然。 头目震惊。 所以从头到尾,他们了解到的信息,全部都是皇上故意给他们看的。 目的就是引他们现身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皇上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冯希芸此刻一直看着萧谨行。 眼眶中都是泪。 刚刚萧谨行说什么。 说她是诱饵?! 所以他对她的偏袒和好,全部都是为了做给奸细看的。 所以他所谓她有用,并非是让她陪同去前线,仅仅只是一个诱饵。 让奸细中计的诱饵而已! 冯希芸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直流。 头目此刻也感觉到冯希芸的情绪,他直接放开了她的嘴。 寄希望冯希芸还能够获得皇上的同情而放他们离开。 “皇上,我曾拼死救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吗?!”冯希芸问他,崩溃的问她。 “你的所做所为,朕没有抄你冯家,让你家人陪葬便是对你救命之恩的报答,朕早已说过,是你在不知好歹还得寸进尺!” “所以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你的一颗棋子,从浔城跟着你来漠北,你就是让我为你送死的!”冯希芸无法控制的怒吼。 “朕在之前,并未下定决心让你来当诱饵。”萧谨行冷漠到了极致,“是你的所作所为,把自己逼到了这个境地。朕不止一次提醒过你,让你识趣,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极限。落得今日的地步,也是你咎由自取!” 冯希芸听着萧谨行冷漠的话语,突然疯狂的笑了。 原来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是她一点点在作死。 如果不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陷害安泞,到现在还想要和她同归于尽,皇上就不会对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一直以为她够聪明。 从小到大就会看人心思,从小到大便也是,顺风顺水。 她以为她想要得到的都会得到。 对皇上也是如此。 只要她够努力,只要她用尽手段,皇上就会是她的。 皇后的位置也将会是她的。 果然。 安泞说得对。 是她在自不量力。 她以为的聪明,在皇上和皇后面前,就是个笑话。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会这般狼狈这般悲惨…… “弓箭手准备!”萧谨行一声令下。 身边的士兵,直接拿出了弓箭,对准了被围困其中的军中奸细。 也根本不再在意冯希芸这所谓的人质。 一旦箭头迸发。 冯希芸哪怕不被奸细所杀,也可能被乱箭射死! 冯希芸终究是怕了。 终究是恐慌了。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无数弓箭手,整个人仿若都瘫软了下去,“皇上,皇上我知错了,求你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皇上……” 萧谨行无动于衷。 “皇上,哪怕看在我医术高明,看在我还能有用的份上,救救我!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陷害皇后,再也不敢对皇上有非分之想了……”冯希芸卑微乞求。 “朕给你的机会已不止一次,而你却一次又一次,不知收敛。”萧谨行眼眸一紧,“放箭!” 根本。 不需要犹豫。 冯希芸惊吓。 死亡的感觉,就这么在自己眼前。 无数的箭头直接往他们射了过去。 奸细自身难保,已无暇再顾及冯希芸,一把将她从马背上退了下去,连忙用刀去挡住四面八方射来的利箭。 冯希芸从马背上直接摔下。 整个人翻滚在了地上,痛得她忍不住尖叫。 身边到处都是利箭,在她周围,又刺进了她的身体内。 “啊!” 冯希芸惨叫不止。 其他奸细也在无数的利箭下,很快全军覆没。 所有奸细全部倒在了地上。 死得惨烈。 萧谨行下马,走向面前倒下的十几奸细。 他一个眼神。 身边的亲卫连忙扯开了奸细的黑色面纱。 也都是些,一般士兵。 只有头目,稍微有个不大的官职。 萧谨行下达命令,“把所有人的头砍下来,送去苍国的军营。” “是!” 萧谨行转身欲走。 “皇上……”一道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 萧谨行眼眸看了一眼。 冯希芸全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却还留有一命。 萧谨行眼眸微动。 倒没想到冯希芸居然还活着。 “皇上,求你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冯希芸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到了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冷眸看着她的模样。 转身直接上了马。 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把冯希芸丢进伤兵营。” 并未让人,特别去对待。 …… 深夜。 苍国军营内。 高梓烨气得跳脚。 他一剑直接把面前的方桌,劈了两半。 可想火气之大。 “狗皇帝,狗皇帝!”高梓烨咬牙切齿。 居然,把他安插在大泫军营的奸细,全部都给杀了。 还把头骨送他扔了回来,简直就是对他的,奇耻大辱! 他一定要杀了萧谨行泄愤,一定要杀了他! “给我出兵,马上出兵!”高梓烨失去理智,“老子要让萧谨行死无葬生之地!” “殿下息怒。这是大泫皇帝的激怒法,殿下万万不可上了他的当!”杜江鸿连忙劝阻道。 “老子今天不出了这口恶气,老子就不是苍国的太子!” “殿下,上次我们才吃了败仗,这一仗打下去,胜算不大!唯有拖延战争,我们才有可能险胜,殿下万万不能,意气用事。”杜江鸿一直劝阻。 “狗皇帝欺人都欺到老子这个地步了,还让老子忍!”高梓烨狠狠地说道,“是可忍孰不可忍!” “殿下!” “给老子闭嘴!”高梓烨怒火冲天! 杜江鸿还想说什么…… “臣也觉得,狗皇帝欺人太甚!”袁凯也咽不下这口气。 上次败仗,就让他心里不爽到了极致。 这些年他一直练兵打仗,还没有这般憋屈过。 “袁将军,你怎么能也这般失了理智。你应该更清楚,硬拼我们根本就不是大泫军队的对手……” “够了!杜江鸿,我忍你很久了。从打仗开始,你他妈就一直灭我军威风,助长他人气焰!上次吃了败仗,就是因为你影响了我军志气!”袁凯把矛头指向杜江鸿。 杜江鸿也急红了眼,他指着袁凯,“你你你……简直莽夫!简直不可理喻!” “下令立刻出兵!”高梓烨不再犹豫,“老子要杀大泫一个,片甲不留!” “臣遵命!” 袁凯瞪了一眼杜江鸿,大步走了出去。 杜江鸿看已无扭转的局势,只能妥协。 他走出太子的营帐,叫来下属,“此次派出的奸细,似还有两人留在大泫军营之中?!” “是。”属下回答,“殿下下令要杀了大泫皇后,现还未得手,所以便还一直隐匿之中,待得手后,就会迅速返回苍国。” “传令过去,先不杀大泫皇后了。”杜江鸿吩咐,“改为活捉。” 属下不明所以。 “按照本座的意思。” “可是殿下那边……”属下带着担心。 “有什么本座担着。”杜江鸿很清楚,现在太子和将军都在气头上,根本不可能听他一言,当然此刻也没心思还在大泫皇后身上,只想打赢胜仗,出一口恶气。 “是。”属下领命。 杜江鸿又想到什么,交代道,“大泫皇后并非简单之人,而且这么久,我们派去的都是绝顶高手都一直没能杀得了她,便更不能轻敌!你传我令,按照我的方法去活捉大泫皇后。” 说着,便在属下耳边低语。 “去吧。” 属下离开。 杜江鸿眼眸一紧。 按照现在的局势,今日一战必定是输,毫无疑问。 吃了败仗之后,如果太子和将军能够心平气和按照之前的计划拖延战争,或许还有取胜的机会,但如果还是一意孤行,只会溃不成军,最后的结果必然只有落荒而逃。 而他必须未雨绸缪,保证他们能够全身而退。 既然冯希芸不能成为了大泫皇后的威胁……很显然,如果成为了威胁,他们派去的探子不可能全军覆没,定然是大泫皇帝故意用计使他们上了当,彻底铲除了异己。 不得不承认,大泫皇帝的城府及睿智! 而冯希芸不是皇上所爱,那么大泫皇后呢?! 在未想到其他更好的策略之前,他只能去赌一赌!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10章圈套二更 安泞知道萧谨行铲除了奸细,冯希芸遍体鳞伤的去了伤兵营的事情,是第二日出兵后,听一个上了前线打仗受伤回来的士兵说起。 那一刻也才恍然,原来萧谨行是在用冯希芸作诱饵铲除奸细。 显然效果很好。 而现在军营中没有了奸细,加上苍国突然主动出兵迎战,苍国明知现在不是大泫的对手却还是要打正面战场,可想苍国领军的太子确实是一个急功近利之人,也就完全不是萧谨行的对手,这场战役比她想的要顺利太多。 可越是这般顺利,越是让安泞不安。 太过容易,反而会,想东想西。 安泞又觉得,她应该相信萧谨行。 她能够想到的事情,萧谨行一定也能够想到。 她只需要做好他的后勤支撑即可! …… 不出所料,第三场正面战役,苍国又以狼狈的姿态,被大泫得溃不成军。 高梓烨在营帐内疯狂的发泄。 恨不得把萧谨行碎尸万段。 袁凯不敢说话了。 此时战役他亲自上了前线指挥,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他差点没有逃走。 简直是被对方追击得,屁滚尿流,狼狈不堪。 “现在怎么办?!”高梓烨发泄完了之后,狠狠地问道。 袁凯看向杜江鸿。 杜江鸿视若无睹。 袁凯看着杜江鸿这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想要一刀把他劈成两半! “说话!”高梓烨怒吼。 袁凯惊吓得身体一抖。 杜江鸿恭敬地开口道,“殿下,臣觉得,此时败战,并非坏事儿。” “你说的什么屁话!”袁凯冲杜江鸿怒骂。 杜江鸿睨了一眼袁凯,没搭理。 “什么意思?!”高梓烨咽下火气,问道。 “殿下,从最开始我们便知道,大泫军队的战斗能力不容小觑,加上我苍军人数本也比大泫军队少了将近一半,就算我们耐寒能力比大泫军队强,但整体战斗能力还是不如大泫军队,硬打胜算本来就不大。”杜江鸿直言。 “你又在助长他人气焰,我他妈最看不惯你这个样子……”袁凯发火。 “你给我闭嘴!”高梓烨冲袁凯怒骂,“你厉害,你会被大泫军队打成这幅模样?!” 袁凯忍着气。 被高梓烨说得也是难堪不已。 一想到自己今日的狼狈模样,就真的恨不得把大泫皇帝砍成七八块! “我们只能智取。”杜江鸿说道。 “军师继续。” “大泫军队既然耐寒能力不强,我们就可以拖延作战时日。这几次战役间隔时日很短,而且作战时日也很短,这无疑就是给了大泫军队在寒冷天气下最好的作战环境。所以我们现在需要拉长这场战役,让大泫军队在寒冷下,彻底的没有了战斗能力,如此一来,我们方可能有取胜的机会。”杜江鸿解释。 高梓烨此刻气归气。 但终究听到杜江鸿这般分析,也认为有理。 也是觉得今日的一战,是他冲动了。 他真不该上了狗皇帝的当,让他此次又损失惨重。 “所以我才说,今日的战败也并非完全是坏事儿,这可以让大泫误以为,我们苍国对大泫已经产生了畏惧。我们就可以在接下来的每次打仗时,边打边退,让大泫觉得我们怕了他们,他们就会乘胜追击,每次的追击我们都处于半迎战状态,勾引大泫军队一直在寒冷天气下一直出兵,直到他们作战能力下降,而此时我们的苍军蓄足后劲,一鼓作气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军师好计谋!妙哉!”高梓烨听杜江鸿这般说,心情好了大半。 这次被大泫狗皇帝给算计。 他也要让大泫狗皇帝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袁凯,以后多听听杜军师所言,别再给老子冲动行事!”高梓烨把此次战败的原因,丢给了袁凯。 袁凯心有不爽,也只能接受,“是,臣以后一定多和军师一起商议。” “那就按照军师所言,实施接下来的作战的计划。” “是。”袁凯和杜江鸿领命。 一前一后离开。 杜江鸿忍了忍,终究没有把要活捉大泫皇后的事情告知殿下。 等真的派上了用场再说不迟! …… 又一次胜仗,让大泫军队越战越勇。 随后的几次战役。 萧谨行便都是主动出兵。 苍国都是处于半迎战状态,边打边退,很显然是想要利用天气的寒冷,消磨他们大泫军队的作战能力。 苍国如此用兵才让安泞稍微放了心。 这才应该是苍国正常的作战方式。 这样的战役持续了整整一个月。 每一次的出兵打仗,都是不痛不痒的状态,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让将士们也有了些烦躁和乏累。 到后面,也变得,懒懒散散。 加上确实天气太冷,如此一直出兵,他们身体根本顶不住这般寒冷,作战能力在持续下降。 此刻的苍国军营内。 高梓烨问着杜江鸿,“还要等多久?我看大泫的军队被我们耍得团团转,看上去军队士气也越拉越弱,也该是反击的时候了。” 杜江鸿算着天日,没有回答。 袁凯忍不住说道,“看着大泫军队那般怠惰松懈的样子,我都恨不得马上出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杜江鸿此刻应该也是盘算好了时日,说道,“三日后,我们就可以出军,那时的大泫大部分军队也到了耐寒极限。而且三日后还会有大雪,又会有一波强降温。这样的环境作战,对大泫军而言,就是最致命的打击!” “好,一切听军师所言。”高梓烨一口答应。 一想到马上就能够让大泫狗皇帝得到教训,高梓烨甚至有点压抑不住内心的兴奋。 要让他活捉到了狗皇帝,他会让狗皇帝知道什么叫奇耻大辱! 商议完军事。 杜江鸿叫住自己属下,“传令给探子,三日后的大战,必须活捉大泫皇后带回我军,否则,以死谢罪!” “是。” 杜江鸿眼眸一紧。 如最后一战不能取胜,大泫皇后便是他们能够全身而退的唯一希望! …… 三日后。 漠北突然下起大雪。 雪花纷飞。 温度也突然陡降。 这对大泫军队而言,简直就是厄运。 本持续在严寒作战就已到了极限,现在还突然降雪降温,大多数士兵都撑不住这般的寒冷,已有士兵因受不住这般冰寒晕倒过去。 军队的战斗能力,滑铁卢般下降。 萧谨行当机立断,下令撤兵。 却在刚准备收兵回城之时,苍国的军队浩浩荡荡的打了过来。 萧谨行立马派出一支军队正面迎战,并掩护大部队继续撤兵。 然而极寒天气,冲进前线的军队很快便全军覆没。 苍国指挥营帐内。 高梓烨收到第一波战报消息,笑得得意,“狗皇帝,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传令下去,所有苍国的将士,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只要打下胜仗,所有将士回朝之后,本太子全部重赏!” “是!” 杜江鸿看着高梓烨的兴奋。 心里反而有些忐忑。 是觉得大泫皇帝不是这般容易击垮。 而太子下令几十万大军全部追击,反而有一种中了圈套的错觉。 所谓……穷寇莫追。 杜江鸿终究还是忍了忍。 也很清楚,现在说什么太子也不可能收兵。 他担心的只是这几十万大军,可别全军覆没! …… 苍国大军,气势汹汹,锐不可当! 萧谨行远远看着苍军几十万大军全部驶来,嘴角冷冷一笑。 这次一战,便是要让苍军全军覆没! 他一声令下。 此时十五万精兵早就在撤退之时,将身上的暖宝宝全部用上。 暖宝宝散发出来的温度,让将士们身体得到了一定的温度补给。 将士身体素质本就过硬,只要稍微能够让他们有那么一丝的温暖,就能够让他们再持续作战。 此刻收到命令。 十五万精兵全部冲上前阵,和苍军的正面交战,所向披靡。 其他四十万大军虽战斗力下降,但胜在人数压制,他们避开正面交锋,行军至苍军的后方,阻断他们的退路,并开展双向夹击! 短短一日。 苍军三十多万大军就被大泫军队围困在中间,进退两难。 也在短短一日。 苍军被大泫击败十来万,苍军瞬间,溃不成军。 苍军军营内。 高梓烨收到战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分明是他要大获全胜。 为何突然局势逆转,他三十多万大军反而被大泫军队围剿! 惨不忍睹! 高梓烨气得身体都在发抖,面露残暴之色。 杜江鸿虽有那么一丝对此次战役的忐忑,但这一刻真的发生了,还是让他难以接受! 现在的局面,完全就是他能够想到最坏的局面。 他当机立断,“殿下,臣建议此时立马向大泫国投降认输!否则,我几十万大军便全部都要死在了这里!” “投降认输?!”高梓烨脸色狰狞到了极致,“本太子哪怕是战死,也不可能投降认输!” “殿下!” “给我闭嘴!”高梓烨狠狠的怒骂着杜江鸿,“来人,给本太子把战衣拿上,本太子要亲自上阵!” “殿下冷静。”杜江鸿劝阻,“此刻殿下上阵也只是去送死,如果殿下不愿向大泫低头,殿下也可现在撤离迅速回苍国境内,一时半会儿,大泫想要冲破我苍国的边关,也并不容易!” “你让我夹着尾巴回去?我还怎么面对父皇面对大臣,让开!”高梓烨一把推开了杜江鸿,意志坚决。 “殿下……” 杜江鸿追着高梓烨走出营帐。 高梓烨直接骑上骏马带着自己的亲卫军队,离开了营帐。 杜江鸿看着太子的背影,咬牙准备骑马追上。 “军师!” 远远,听到一人急促的叫他。 杜江鸿转头。 一回头就看到一行士兵骑马而来。 而在士兵之中,一匹马上驮着一个捂着嘴被捆绑住的女人。 杜江鸿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希望。 莫不是大泫皇后。 “参见军师。”所有人从马背上下来,带头的士兵说道,“探子已将大泫皇后活捉了回来。” 此刻两名还穿着大泫军服的探子,连忙恭敬道,“军师,这便是大泫皇后安泞。” 杜江鸿眼眸一转。 看向那个女子。 美丽的脸庞,沉着而冷静。 即便模样已变得有些狼狈,但眼底却泛着一丝睿智。 看着他,却依旧是不动声色,只是默默的打量。 杜江鸿那一刻根本不用怀疑她的身份。 眼前人必定就是,大泫皇后安泞。 如他早见到此人,或许从一开始,他便不会让人把主意得到了冯希芸的身上。 像安泞这般女子,定然才会是帝王所爱! ------题外话------ 大家不要慌。 不会再有,跳城墙选择的那些桥段。 明天见。 第711章达成合作一更 安泞被苍国的奸细捉获,确实是她的疏忽。 第一,她以为奸细在上次萧谨行让冯希芸作诱饵那一次,就已经彻底铲除。或许萧谨行也这般认为,并没想过,居然还有两个奸细在军营之中。 第二,奸细也确实够聪明。她身边有冠玉他们,以及萧谨行的暗卫。一般人根本近不了她身,这也是安泞会大意的地方,不觉得在军营之中她会发生危险。然而她没想到,奸细居然伪装成了受伤的士兵,安泞靠近他们准备帮他们医治伤口时,被他们挟持。 一旦挟持,冠玉以及暗卫就不敢轻举妄动。 而且当时萧谨行带兵正在前线打仗,也不能及时通报萧谨行。 安泞当机立断,不想影响了萧谨行的作战,直接跟着奸细离开了军营,并要求冠玉及其他人,胜仗之前,不要让萧谨行知道她被挟持去了苍国,她有办法保护自己。 此刻来到了苍国军营,就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打量面前苍国的军师。 想来应该就是这人给奸细的谋略,毕竟奸细应该不可能这般聪明,定然是背后有人才能够让他们如此顺利的将她带回了苍国。 而既然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商谈起来也就不难。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那么慌张的原因,甚至没怎么做出反抗,就直接来到了这里。 “大泫皇后,在下失礼了。”杜江鸿在一番打量和审视之后,恭敬道。 安泞眼眸一紧,动了动身子。 杜江鸿连忙让人解开了安泞身上的绳子以及塞在她嘴里面的棉布。 安泞获得自由,依旧淡定自若,她站在杜江鸿的面前,“阁下就是苍国的军师?” “在下杜江鸿,参见大泫皇后。”杜江鸿又是保持礼节,说道,“如此让大泫皇后来我苍国军营,实属无奈之举,现苍国和大泫战争不停,在下只能让大泫皇后来停止这场厮杀。” 话音落。 “把大泫皇后带上,跟随本军师,前往前线战场!”杜江鸿下达命令。 此刻也是一个纵身,又骑上了战马准备离开。 “先生,想要平息这场战争,区区一个我达不成先生所愿!如军师真想要让两国停战,我倒是有一方法,可否和军师单独详谈。”安泞大声说道。 杜江鸿眼眸一紧,带着审视。 “先生应该很清楚,上次大泫皇帝萧谨行带兵攻打北牧国牧歌城之时,他并没有因为我,亦或者当年的白墨婉,而放弃攻城,国家大义面前,儿女情长不足一提。”安泞说得真诚。 杜江鸿拽着缰绳的手一紧。 俨然是被安泞说服。 他当初让人将大泫皇后活捉回来的目的只是为了能够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全身而退,并非觉得她可以成为让大泫退兵更甚至投降的筹码,然而现在的局面是太子殿下不愿意投降认输,如此和大泫硬拼,苍国必将输得一败涂地,以惨烈不堪而收场! “先生现在并不应该拿我去做威胁或者交换,更加激怒了萧谨行从而对苍国军队更加疯狂厮杀!现在更应该思考在苍国完全没有胜算的情况下,怎么让苍国顺利退兵,减少伤亡和损失!”安泞把话说到明处。 杜江鸿心口微怔,眼底难掩的惊讶。 刚刚大泫皇后的沉着冷静就让他对她产生了一丝敬佩,现在这一刻直接说出来了他心里所想之事儿,更是让他另眼相看。 杜江鸿思索须臾。 现在的局面苍国已无胜算可言,如再执意下去,苍国几十万大军便都会死在了这里,对苍国而言,这是无法接受的损失惨重!然而想要劝服太子殿下认输投降只是徒劳,除非他战死疆场,否则绝不会退兵回朝! 如大泫皇后真的能够给他出谋划策停息了这场战役…… “好,大泫皇后随我来!”杜江鸿当机立断。 此危机时刻,也不容他浪费时辰。 现在每时每刻,都有无数士兵伤亡。 安泞听杜江鸿这般一说。 还是稍微松了口气。 她完全不能想象,如果杜江鸿拿她去和萧谨行威胁,萧谨行会作何选择。 以前的她或许不相信萧谨行会为她放弃一切,但现在,她不能保证,也不想去用这样的方式去验证萧谨行对她的感情,她唯愿,凯旋而归,共度余生! 她跟着杜江鸿,走进一个营帐内。 杜江鸿开门见山地问道,“大泫皇后有何高见?” 安泞能够感觉到,他想要尽快停下这场战争,尽可能减少伤亡的急切。 来之前安泞只知道杜江鸿是个聪明的人,但不能保证他真的是一心为国,并非贪图名利之人。 好在,杜江鸿品德高尚。 和君子合作,必然是事半功倍。 安泞也没有耽搁,问道,“以现在的局势,我不太明白为何苍国还不投降退兵?!如此打下去,先生应该明白,苍国是没有任何胜算可言。” 回答杜江鸿问题之前,安泞要先了解具体原因。 既然杜江鸿这般聪明,也定然能够看懂现在一般人都能够看懂的局势,为何苍国还要苦苦鏖战?! 杜江鸿有些许沉默,遂说道,“在下便不瞒着大泫皇后。此次苍国出征大帅为我苍国太子。太子殿下因能力出众深得皇上及大臣厚爱,从小便自命不凡,目空一切,浞訾栗斯!他无法接受战败,也不可能选择卑躬屈膝的投降求和,他宁愿战死疆场!” 安泞抿唇。 其实也有想到,军队不退兵,定然是因为主帅。 她说道,“所以此次能不能让苍国损失减少,关键点在你们的太子殿下。” “以在下对太子殿下的了解,死谏都无用。”杜江鸿说得直白。 “那就换一种方式,让他不得不退兵投降。” “什么方式?”杜江鸿明显有些紧张。 “很简单。”安泞眼眸一紧,“就用先生对我的方式,让萧谨行活捉苍国太子。” 杜江鸿瞳孔微震。 似乎没想到安泞会说得这般,干脆。 毕竟是他苍国的太子,又怎能随便落入敌国的手中。 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还是奇耻大辱。 对太子而言,他宁愿死在刀下,也绝不会受人威胁。 “先生的顾虑我很清楚,但这是唯一的方法。牺牲太子殿下,救下更多的无辜战士!”安泞自然知道杜江鸿的顾虑,“就看先生愿不愿意为了苍国将士们的性命,揽下这千古罪名。” 杜江鸿自然会有些犹豫。 他很清楚,如果想要减少苍国的伤亡,关键点确实就是在太子,但他却也从未想过要以下犯上,甚至去背叛了太子,他的品德不允许他这样做。 “先生应该知道,这场战役,每日的伤亡,都在上万。时辰越久,伤亡越多。而苍国这三十多万大军,先生就真的要眼睁睁的看到所有背井离乡去保家卫国的战士,全都死在这里吗?!” 杜江鸿隐忍着手指都在颤抖。 他无法轻易做出决定。 但一想到无数尸首惨绝人寰的画面…… 杜江鸿下定决心,“好,哪怕成为了苍国的罪人,在下也义不容辞!” “我佩服先生的仁慈,及如此果决又无畏的精神。”安泞是真的有些敬佩杜江鸿的品行,如不是两国敌对,她便觉得杜江鸿,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安泞也不在耽搁。 直言道,“其实先生也无需太过顾虑,我们现在是让萧谨行活捉贵国太子,先生只需要在暗中操控就行,只要都是先生的人,太子便也不会发现是先生所为,世人也不会知道是先生所为,先生也不用去承担了这无谓的罪名。另外,我刚刚也说得很明白,萧谨行是活捉,而并非要杀了太子,太子绝不会死在了萧谨行的手上,毕竟我还在先生的手上。一对一的置换,双方都公平公正。” 杜江鸿点头,不得不佩服大泫皇后在短短时间就把一切考虑得如此周全。 如不是是他下令把大泫皇后抓到苍国军营,他会以为,大泫皇后就是自愿来和苍国谈和的。 “一旦贵国太子被萧谨行抓走,苍国就不得不投降认输。只要投降,我保证大泫国不会再滥杀无辜,战争立马就会平息,苍国便可以顺利退兵。届时,先生再让我和和太子进行交换。” “好。”杜江鸿一口答应,“大泫皇后的计谋筹略,在下自愧不如!” “先生过奖。”安泞谦逊,又说道,“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先生派人去大泫军营,将我们的策谋传递给大泫皇帝。唯有此,先生才能够和大泫皇帝里应外合,活捉贵国太子。” 杜江鸿点头,却似乎又有些犹豫。 安泞看着他,“先生还有何顾虑?” “对苍国而言,大泫皇后的谋略自然是最佳。然而对大泫而言,大泫为何会放我放过一马?!这场战役本也是我苍国引起,大泫皇帝难道不想要趁机,将苍国军队赶尽杀绝吗?!” “先生的顾虑我很理解,但是萧谨行不是这样的人。萧谨行不会滥杀无辜,如果苍国投降立誓不再入侵大泫境内,萧谨行会立马收兵。再则,这场战役虽是苍国而起,但事实上,萧谨行也早有出兵的打算,先生派了探子在大泫军营,应该也早便知晓。 而萧谨行打仗的目的,一是要把苍国赶出漠北以北,不再对大泫有任何威胁,二是想要让他国看清大泫的军事能力,威震四海,杜绝他国入侵减少大泫战争!而只要苍国投降,便达到了萧谨行的目的,他没必要再让自己的手上染上更多的鲜血!” 杜江鸿看着安泞,还是带着疑虑。 “事实上。先生也没别无他选。”安泞说到明处,“如此之外,先生还能够想到更好,减少苍国伤亡的方法吗?如没有,还请先生不要优柔寡断。信我一次!” 杜江鸿看着安泞。 随即,也不再犹豫,“好,在下信大泫皇后。” 安泞也不再多言,“那就麻烦先生立即差人带消息给萧谨行,我们接下来便商议,如何让贵国太子顺利被萧谨行拿下。” 杜江鸿点头。 他立马差人去传了信。 而后和安泞商议着对策。 两个人便都是绝顶聪明,很快就想好了策略,只要萧谨行给予了回复,他们就可以实施计划。 夜晚。 漠北的天气,依旧寒冷如斯。 安泞被杜江鸿隐匿在一个营帐内,由他的人进行看管。 现在的她不能被别人发现,一旦苍国太子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们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 安泞躺在床榻上。 终究无眠。 不知萧谨行知道她被苍国掳走之后,会如何…… 安泞甚至不敢去想象,萧谨行现在的模样。 突然。 营帐外似乎响起了脚步声。 安泞心口微动。 在别人的领地自然会,更加紧张小心一些。 “大泫皇后,是我。”门外,传来杜江鸿,压低的声音,“大泫皇帝回信了。”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12章计划实施二更 安泞心口微动。 没想到,效率这么高。 安泞也没有脱衣而眠,直接就从床榻上下来,走向了门口。 门外寒风凛冽。 杜江鸿走进了营帐内,身上还有落雪。 “信件。”杜江鸿把信件给了安泞。 安泞打开。 手指,微有颤抖。 信件上是萧谨行亲笔书写,她一眼便识。 而此刻看着他熟悉的文字,眼眶陡然还是红了一片。 信件上就写了两个字,“允诺。” 严谨的两个字,给予了明确回复,又半点没有透露他的情感。 萧谨行也怕,在如此形势下,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安泞此刻却可以想象,萧谨行在写下这两个字时,隐忍的情绪。 她轻抿着唇瓣,也在默默的调整情绪。 随后,安泞把那张信纸放在蜡烛前,烧毁。 自然不能留下任何证据。 她烧毁后对着杜江鸿说道,“那就按照计划行事。” “好。” “给我换一身衣服。”安泞直言。 “娘娘的意思是?” “我换成你们苍国将士的衣服,跟在你身边,苍国境内并没有任何人见过我,容易蒙混过关。而我在军师身边,一来不会太引人怀疑身份,二来可以和军师随时商议,三来军师也不用担心我会趁机逃走。” 杜江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安泞。 是觉得大泫皇后确实,不同凡人。 “好。” “天一亮我们就直接去前线找贵国太子,然后按照计划,引他入圈。” 杜江鸿点头。 安泞换了一身苍国士兵的军服,跟在了杜江鸿的身边。 这两日,极冷。 哪怕没有飘雪,也依旧寒风瑟瑟。 安泞骑在马背上冻得身体都在发抖。 不由得,还是拿出随手放在身上的一个暖宝宝使用。 杜江鸿骑着马在安泞旁边,看着安泞手上的东西,遂问道,“是护身符?” 安泞轻笑了一下,“这是你们探子传来的消息吗?” 杜江鸿还是有些,尴尬。 毕竟派遣探子去敌军,本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情。 “不是护身符。”安泞说,“这是暖宝宝。” “什么?” “可以给身体取暖的。”安泞笑。 “还有这么神奇的物品?”杜江鸿明显惊讶。 “嗯。”安泞应道。 杜江鸿惊奇之余,突然想到什么。 他转头看着大泫皇后把暖宝宝放进了她的衣服内。 从她的脸上能够看出来,似乎真的温暖了不少。 “难不成,大泫军队突然作战能力持续,是因为这个……暖宝宝?”杜江鸿问。 安泞笑。 就知道杜江鸿聪明。 杜江鸿猛的一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我果然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一度以为是你们的障眼法!才会,真的中了你们的计。” “先生不怪你。”安泞笑着,“以先生的智谋,当今世上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寥寥无几,不过是现在的科技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先生输得,不丢人。” “科技?”杜江鸿更加诧异的。 越是和大泫皇后接触,越是震惊。 安泞没有多做解释。 因为解释不清楚。 杜江鸿也没多问,此刻最重要的自然还是,如何顺利达成合作。 半个时辰后。 到达战场,入眼的便是,残忍的厮杀。 惨叫声呐喊声,响彻天际。 安泞跟着杜江鸿走进了一个临时营帐内。 她低垂着头,混在杜江鸿的侍卫之中。 此刻高梓烨正在大发雷霆! 袁凯受了伤,包扎着的纱布上,还有血渍。 “老子就不相信,老子杀不了大泫国那个狗皇帝!”高梓烨穿着盔甲,拿着剑在营帐中乱砍。 营帐内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 就怕高梓烨的剑直接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安泞看了一眼发疯的高梓烨,也算是明白了杜江鸿为何会那般肯定,高梓烨绝不会退兵。 只是他叫萧谨行“狗皇帝”,心里莫名不爽得很。 “殿下。”杜江鸿恭敬上前。 每次高梓烨发疯的时候,都只有杜江鸿冒死进谏。 袁凯看到杜江鸿来,虽然看不惯这阴险的老狐狸,但不得不说,每次但凡出了事情,也都是他在收尾。 高梓烨看了一眼杜江鸿,依旧没有收敛脾气,依旧不停的在砍杀,眼眶猩红,残忍暴戾。 “臣想到一计,或能拿下大泫皇帝。”杜江鸿禀报。 高梓烨突然停了下来。 袁凯也猛得转头看向杜江鸿。 这老狐狸这么长时辰都没有来前线陪同在太子身边,他还以为是杜江鸿怕了,甚至可能已经逃回苍国了。 却没想到,居然是在暗自思考谋略! “说!”高梓烨厉声道。 杜江鸿恭敬道,“以现在的局势,正面和大泫国打,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只会让我们苍国损失惨重,哪怕殿下亲自上阵,也无法扭转局面!” “别劝老子退兵投降,老子宁愿死在这里,也绝不做这般耻辱之事儿!”高梓烨表明立场。 “臣知道殿下的决心,所以臣不劝殿下退兵。臣只是突然想到,大泫皇帝一直以来都是亲自上阵杀敌!而擒贼擒王,只要我们能够引大泫皇帝带兵到我军阵地,我们提前做好埋伏,来个瓮中捉鳖,这场战役便可有一丝胜算!” 高梓烨皱眉,并未冲动答应,“大泫皇帝是这么好引诱的吗?!以现在的局势,如何能够让大泫皇帝来我方营地!” “唯有殿下亲自作诱饵。”杜江鸿直言。 高梓烨眼眸微动。 “在休战期间,殿下亲自带一支精英队伍,让袁大将军作掩护,趁大泫不注意,直接冲进大泫国的阵地,冲进去之后假意打仗,而后便迅速撤兵离开。只要大泫皇帝看到了殿下,一定会趁机追赶。臣觉得大泫皇帝也不想一直和我军持续交战,哪怕他胜卷在握,但一直打下去,大泫国也会增加伤亡,也会损失惨重,大泫皇帝定然也很想拿下殿下结束这场战役!” 高梓烨点头,认同杜江鸿所言。 “而殿下只需要将大泫皇帝引至大泫阵地边界,我们在边界秘密设下天罗地网,就能让大泫皇帝插翅难飞!”杜江鸿继续禀报,“这是臣能够想到,我们还可能有胜算的唯一方法。其他,恕臣无能,再无他计!” “我不同意。”袁凯突然开口,“先不说大泫皇帝会不会真的被殿下引诱,就殿下去大泫阵地,就极度危险,万一去了出不来,那不就是羊入虎口?!” 高梓烨看着袁凯,也觉得他此话有理。 “对我们现在的局势而言,我们没有任何胜算。如果不铤而走险,就等全军覆没,马革裹尸。”杜江鸿直言道,“而既然结果已注定,为何不能拼死一搏?!刚刚殿下也说得明白,哪怕战死疆场也永不退兵,既然殿下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又何惧冒险?!而臣愿意跟随殿下一起去大泫军营,出生入死!” 说着。 杜江鸿直接跪在了地上,表明自己的决心。 袁凯看杜江鸿都说到了这个地步,也就没再反驳。 高梓烨沉默了半响。 终究也会有些犹豫。 现在两军混战,至少一时半会儿还不可能杀到他这里来。 要他真的去了大泫阵营,就是活生生把自己送了进去,万一出了意外,他就是在自投罗网。 “殿下,臣之所以会请求殿下亲自诱敌,也是因为上次大泫国和北牧国交战,北牧国曾用这种方式抓获了大泫皇后和当时的白墨婉将军。”杜江鸿继续游说,“既然有过成功,就说明这样的方式,可行。” 高梓烨冷着脸,握紧了拳头。 “大泫皇帝无数次对我军进行算计,害我军死伤将士十万余,这口气,臣也咽不下去!”杜江鸿说得义愤填膺,“哪怕是以死的代价,臣也想出了这口恶气!” 杜江鸿清楚太子的性格。 他最受不了就是被人玩弄。 而这场战役,从一开始太子处处被大泫皇帝压制,一直憋着一口恶气没有发泄出来。 只要稍微用激将的方式,太子就会失去理智。 “好!”高梓烨一口答应。 杜江鸿微松了口气。 安泞也不动声色的,动了动手指。 在让自己平静。 “老子这次一定要让大泫国那个狗皇帝,死得惨不忍睹!”高梓烨恶狠狠地说道。 安泞眼眸微动,看了一眼高梓烨。 抿了抿唇。 “那臣马上去安排。”杜江鸿连忙说道。 “军师。”高梓烨突然叫住他。 杜江鸿心口一颤。 不会,下一刻就反悔了吧。 安泞也抿紧了唇瓣。 “你便不用跟着本太子亲自出兵。”高梓烨突然说道。 杜江鸿有些诧异。 “你足智多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父皇出征时便叮嘱我不要冲动行事,要多听听你的意见。我也不想此次出行凶险,到时候你跟着我一起陪葬了!”高梓烨说,突然平静下来的口气,似乎夹杂着一丝情谊,“如此次出师不利,你便撤兵回朝,切不能因为我而殉葬,父皇还需要你的辅助。我也会亲笔给你写下信件予父皇庇护你的周全,让父皇不会因此次战败及我的死亡,而牵连到你。” 杜江鸿眼眶明显红了。 安泞心口一颤。 当然不是感动于他们君臣之间的情谊。 现在危机时刻,生死人命更重要。 她担心的是,杜江鸿会因为高梓烨突然对他的仁慈,而倒戈。 如此,她的计谋就全线崩盘。 安泞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杜江鸿跪在地上,久久未起。 想来心里也是,多番挣扎和纠结。 “起来吧。”高梓烨看着杜江鸿的模样,倒也没有多疑。 尽管杜江鸿在他身边不久,但他的忠诚他还是感受得到。 故以为只是因为他的厚爱让杜江鸿感动不已。 杜江鸿突然重重的磕下了响头,“臣谢太子殿下恩典!” 高梓烨下颚微点,并不太在意,“去准备刚刚的计划,越快实施越好。” “是。”杜江鸿领命。 然后缓缓,从地上起身。 转身离开。 杜江鸿的侍卫自然都跟随他一起走出了营帐。 安泞走在离杜江鸿最近的位置。 杜江鸿说道,“阿离。” 为了以防称呼上的疏忽,安泞让杜江鸿这般叫她。 “嗯。” “我深知我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但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真正救下苍国的将士,留下太子的性命。”杜江鸿由衷的说道,“以后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我杜江鸿能办到的事情,绝不推脱。” “先生放心,我答应过的事情,从不食言。先生只需要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我担保你苍国的几十万将士,苍国的太子殿下,平安无事!”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题外话------ 明天见哦! 第713章萧谨行的计谋一更 夜深。 漠北边界,大泫阵地,寒风刺骨。 萧谨行站在夜色下,看着暗黑而苍茫的天空,仿若一尊雕塑,一直未动片刻。 袁文康陪在皇上身边,今日收到娘娘从苍国传来的密信那一刻开始,皇上便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无人看得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冷峻的脸颊,任由寒风吹佛。 “皇上。”袁文康恭敬。 “有动静吗?”萧谨行开口。 不知是否是天气天冷,皇上的声音,分明压抑得沙哑。 让袁文康那一刻,心口抓紧。 到底是娘娘被苍国抓走,让皇上变得异常。 刚收到苍国的密信时,他甚至看到了皇上眼中,已多久没有见过的残暴,如不是娘娘在信件中写着她无恙,皇上或许会不顾一切,带兵直接杀入苍国的老窝! “暂时还未有。”袁文康禀报。 也是知道皇上一直在等,所以不时来传送情报。 “嗯。”萧谨行应了一声。 并未暴露情绪。 袁文康也不停留,转身欲走。 总觉得现在的皇上,也不是吓人也不是恐怖,就是,不能去打扰。 “袁文康。”萧谨行叫住他。 “属下在。”袁文康恭敬。 “如朕和皇后同时遇到危险……”萧谨行眼眸一紧,“救皇后。” “皇上……” “这是圣旨!” “属下遵命。”萧谨行 “有任何动静立即禀报,退下。”萧谨行命令。 “是。”袁文康行礼,“属下告退。” 天即将破晓。 夜晚,最黑暗之际。 萧谨行依旧一动不动站在漠北的寒冷的夜色下。 整整一夜,均是如此。 身后,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 “皇上,发现有苍国军队往军营逼近。”袁文康急切的声音,禀报。 萧谨行手指微动。 身体仿若已冻得僵硬。 他喉结滚动,吩咐道,“把朕的战马牵过来。” “皇上,属下怕对方有诈,要不就让属下去把苍国太子拿下,属下一定誓死完成任务……” “不用!”萧谨行眼眸一冷,“朕要亲自去会会这苍国太子!” 袁文康只能听命。 萧谨行骑上战马,袁文康跟随其后。 一切按照提前部署,一支队伍出营迎战,让苍国太子发现不了端倪,没有顾虑。而其他大泫军队在阵地内,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旦苍国太子真的进入营地,所有军马便会将他们围困,无退路可言! 安静的夜晚。 瞬间响起厮杀的声音。 马蹄声越来越近。 直逼军营阵地。 高梓烨一路斩杀。 因是突击,所以大泫军队迎战人数并不多,想要拦住他并不容易,加上袁凯又在后面为他掩护,高梓烨很快进了大泫阵地之内。 阵地内不少军队出击阻拦,因是突袭又是寒冬夜晚,大多数将士均处于修顿状态,一时很难有作战能力。 高梓烨带领着精英部队,所向披靡,杀得痛快。 当然也没有彻底迷了心智。 现在的痛快也不过是大泫大部队还未彻底出来迎战,一旦大泫国几十万大军整顿出战,他不到两万的兵力,立马就会被灭得尸骨无存。 他高声呐喊道,“大泫狗皇帝,你想要老子投降,老子死都不可能投降的!” 丢下一句话。 又命令道,“撤退!” 高梓烨是看到了前方不远处,一道伟岸又挺拔的人,已经看到了他。 虽然没有见过大泫皇帝,但也只需一眼,不凡的气度就能够知道,那就是! 高梓烨带着自己的军队,迅速冲出大泫国的阵地。 如此举动,就是故意在挑衅。 他回头看了一眼。 明显看到大泫皇帝带着人马追了出来。 没有人能够接受得了如此的挑衅和侮辱,如果是他高梓烨,定然会不顾一切,杀他个碎尸万段才会罢休,大泫皇帝定然也是如此。 只要他把大泫皇帝引至大泫阵地,大泫皇帝就会中了他的圈套。 高梓烨心中有了些激动。 他骑着的战马速度又快了些。 眼看就要出了大泫阵营。 只要他一出去,至少就保证了他的安全。 而一旦大泫皇帝追出来,大泫皇帝就必死无疑! “驾!”高梓烨紧紧的拽着缰绳。 铁骑正欲踏过大泫阵地那一刻…… 周围猛然出现了无数骑兵,手拿带火苗的弓箭,将他2万精兵全部围困其中。 高梓烨心口一紧。 胜利就在眼前。 临门一脚,却突然被断了所有的后路。 如此多的骑兵,仿若是,预先埋伏好的一般?! 高梓烨也来不及思考,他正欲下令直接冲出重围时,身后响起了一行马蹄的声音。 伴随着一个男人低沉冷漠的嗓音,“太子殿下果真是,胆识过人!” 说是赞许,分明就是在讽刺。 讽刺他的自投罗网。 高梓烨骑马回身,看着大泫皇帝仅在他几十米之外,冷冷的看着他。 周围都是火光,让大泫皇帝冷峻的脸颊,照耀着明亮。 高梓烨拽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很清楚自己,失败了。 失败了就失败了。 虽有不甘。 但他高梓烨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 这场战役,他便也没有想过能活着回去。 他手举宝剑,正欲下令厮杀那一刻。 “我劝太子不要轻举妄动,你一旦下令,你的上万骑兵,马上就会全军覆没!”萧谨行明显看到了高梓烨的意图,直言道。 “老子宁愿战死,也不可能跪地投降,狗皇帝,你想都别想老子会对你俯首称臣!”高梓烨怒吼。 哪怕再不怕死,此刻的境地也让他情绪失控。 “太子殿下这般魄力,朕佩服。”萧谨行说道,“朕和太子殿下谈一条件如何?” “狗皇帝又在打什么主意?!老子士可杀不可辱!”高梓烨视死如归。 “和苍国大军大战了一月有余。”萧谨行直截了当,也没有去管高梓烨此刻的情绪,“虽然现在战争局势,苍国必输无疑,但如此苍国如此顽强抵抗,终究也是让我大泫死伤无数,朕也不想一直这样造成了无辜的伤亡。今日太子殿下来都来了,我们不妨谈谈,休战一事儿!” “想得美!”高梓烨狠狠的说道,“就算老子今天死在这里,老子的军队也一样会不停的战斗!就算我苍国最终战败,但我苍国的将士也绝对不可能当了逃兵,他们一样只会战死疆场,决不会投降!” “所以才要和太子殿下谈谈。” “老子不谈!” “朕和太子殿下单独决战。”萧谨行说。 高梓烨微怔。 本想着不管大泫皇帝说什么,他都不会上了他的当,也绝不会妥协,此刻听到他这一句话,明显,动摇。 但又怕大泫皇帝耍诈。 这次交战,他算是在大泫皇帝手上吃尽了苦头。 不能又这么上了他的当。 萧谨行看高梓烨没有说话,但显然没有刚刚的抗拒,又开口道,“朕和太子单独决战,朕输了,朕放太子回去,绝不食言!但如果朕赢了,太子投降退兵,并发誓永不入侵我大泫之地!” 高梓烨冷冷的看着萧谨行。 眼底都是审视。 早知,他便应该把杜江鸿带在身边,他完全揣摩不透这狗皇帝的心思。 很显然,狗皇帝现在给足了他面子。 他现在落在狗皇帝手上本来是必死无疑,狗皇帝却给他机会单打独斗。 只要他赢了,狗皇帝就放他离开?! 他常年习武,怎可能输给了狗皇帝! “太子可以考虑,但朕不得不提醒太子,你别无选择。”萧谨行冷漠的声音,带着霸气。 高梓烨咬牙。 他此刻确实别无他选。 如果不答应狗皇帝,他马上就要被伏诛,他一死,苍军必定退兵,刚刚他所说他的将士会一直战斗也不过是故意说给狗皇帝听的,事实上他很清楚,只要他战死在此,杜江鸿为了减少伤亡,定然会请求他父皇投降认输。 绝不可能还会坚持战斗。 横竖都是投降。 倒不如博一把,他倒是也想见识见识,大泫狗皇帝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高梓烨本就是一个冲动的人,根本也想不到那么多。 他突然答应,“好!” 萧谨行面上不动声色。 紧拽着缰绳的手,才稍微放松了些。 内心,也稍松了口气。 今日高梓烨入侵,最大的困难不是怎么拿下高梓烨,最大的困难是如何让高梓烨活着。 高梓烨的性格他自然清楚。 宁死不屈。 在如此情景之下,他一个冲动就会不顾一切和他正面作战,也绝不愿意就此落在他的手上,在他真的拿下他那一刻,或许就选择了自刎,而他不能让高梓烨死,高梓烨一死,安泞就会有危险。 这是他唯一能够想到,怎么让高梓烨活着的方法! “皇上。”袁文康在萧谨行身边,看到皇上骑着骏马就要出去。 萧谨行眼眸微动。 “高梓烨从小习武,身手不凡。皇上断然不能这般去冒了风险。苍国现在已溃不成军,属下认为,不出五日,苍国定然会弃甲曳兵,犯不着让皇上此时去和高梓烨这般决斗!” “朕自有分寸。”萧谨行冷声。 袁文康还想说什么。 萧谨行已骑马,来到了高梓烨的面前。 高梓烨看萧谨行逼近,也不顾一切的,骑马冲向了萧谨行。 两人对峙。 所有人都满眼警惕的看着各自的主帅,全神贯注,不敢有任何分心。 “大泫皇帝,我还真的佩服你的勇气!”高梓烨挑衅。 是认定,萧谨行不可能打得过他。 “朕也佩服太子殿下能够只身前来朕的地盘!” “少说废话!”高梓烨就觉得萧谨行在讽刺他,“要打就打!” 萧谨行也不多言。 他抽出宝剑。 高梓烨手上也拿着明晃晃的利剑。 下一刻。 两个人都从战马上腾飞了起来。 利用轻功,迅速逼近对方。 天空开始破晓。 安静的夜色下。 响起了刀剑触碰的声音,以及拳打脚踢的声音。 高梓烨的武功确实高强。 特别是力道,哪怕没有用剑刺伤,就是个内力,也可以震碎了五脏六腑。 萧谨行一直处于劣势。 基本上都是高梓烨在打,而他在防的状态。 高梓烨越打信息越足。 显然是发现了萧谨行完全没办法对他出招,只能勉为其难的避免伤害。 高梓烨越发的激进。 一想到这次战役他被萧谨行这般压制,怒火让他的招式,更加凶猛,煞有一番,所向无敌的架势。 苍国的精兵看得,激动不已。 如此大泫皇帝定然是打不过他们太子的。 而对比起苍国战士的士气高涨,大泫的军队就明显要紧张很多,眼看着皇上一直处于下风,都恨不得上前去亲自帮皇上一战! 要皇上真的输了,甚至于发生了意外…… 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14章未来可期二更 决斗,一直持续。 高梓烨以为,在他发起猛烈攻击的时候,萧谨行很快就会落败。 却在他每次用尽全力出招时,都能够被萧谨行轻而易举地避开。 虽然萧谨行一次也没有主动出招,但每次他致命的招式,都能被他成功躲下。 高梓烨耐心有些不够了。 他向来心急。 但是每次对萧谨行的刺杀,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让他,变得更加浮躁。 高梓烨咬牙。 他轻功一跃,决定再次发出攻击。 萧谨行眼眸一紧。 看着高梓烨的锋利的剑尖冲自己快准狠的刺来…… 就是此刻。 萧谨行身体一转,又是完美避开。 因为高梓烨用尽了全身力气,此刻根本无法收剑,剑尖直接插进了地上。 高梓烨咬牙。 他因为利剑直接插入了地面,耽搁了一瞬再提起剑之时。 一把锋利的剑,已经抵触在了他的脖子处。 速度快到,不只是高梓烨没有反应过来,连旁边围观的士兵都不知道,皇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就好像一眨眼的功夫。 苍国太子就已落败。 高梓烨手紧握着剑,怒气让他全身都在发抖,脸也变得狰狞无比。 他居然输了。 居然输在了大泫皇帝的手上! 他现在甚至开始怀疑,萧谨行刚刚一直在接招而非出招,并不是萧谨行在他的强势下无法出招,而是萧谨行一直在找他的破绽将他,一击即中。 他还一直以为,萧谨行只是武功不够,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事实上。 萧谨行刚刚一直不主动出击,确实是为了找到高梓烨招式的破绽。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为了打赢高梓烨。 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活捉高梓烨。 如果他和高梓烨正面硬打,两个人必定都有伤残,高梓烨的武功确实不低,当然高梓烨最后肯定打不过他,但他不能保证,高梓烨会不会意气用事之下,直截了断了自己。 他只能用他的方式,确保万无一失。 显然,虽然多花了些时辰,但成功了。 只要高梓烨还活着。 安泞在苍国,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他绝不允许,安泞再死在自己眼前,绝对不允许! 突然一时的安静。 高梓烨也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大声道,“我输了,大泫皇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哪怕不能接受自己的失败,却也没有丢了自己的尊严。 萧谨行看着高梓烨,直言道,“刚刚朕说得很明白,朕要的不是太子的命,朕要的是,太子投降认输,主动退兵,发誓永不入侵我大泫!” 高梓烨狠狠地看着萧谨行,对他而言,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答应! “怎么,堂堂太子,还要食言不成?!”萧谨行讽刺。 高梓烨也不是那种,说话出尔反尔之人,从小便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高梓烨咬牙,“大泫皇帝身手不凡,智谋过人,我高梓烨输在大泫皇帝的手上,心服口服!” 萧谨行眼眸一紧。 “好!”高梓烨当机立断,“本太子宣布,苍国投降认输,不仅永不再入侵大泫,还愿意和大泫国建交友邦,苍国将会每年对大泫国进行朝贡,以表我国诚意。我马上书信父皇,让父皇差人送上降书。” 萧谨行倒是有些惊讶高梓烨突然的转变。 刚刚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此刻怎就会这般果断?! 高梓烨俨然也看出来了萧谨行的疑惑,他直言道,“本太子没有敬佩过谁,不管是我的父皇,还是其他任何人,在本太子心目中,本太子唯吾独尊!但本太子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和陛下如此见面并决战,让本太子对陛下佩服不已,输在陛下的手上,本太子心甘情愿!” 萧谨行也不多虑。 高梓烨本是直来直往之人,性格豪迈大气,他既然能这般说,便就是他心中所想。 “既然如此,那在贵国皇帝送来降书之前,还请太子殿下留在大泫军营之中。” “好!”高梓烨一口答应。 “你的军队,朕放他们离开。”萧谨行说道。 “谢陛下。”高梓烨行礼。 萧谨行微点头。 他一个眼神。 袁文康连忙快马加鞭过来,迅速下马。 “给朕照顾好太子。”萧谨行命令。 “是。”袁文康领命。 此刻对皇上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如此一场惨烈的战争,就这般在皇上手上,轻而易举之下,休战了! 袁文康对着高梓烨恭敬道,“太子殿下失礼了。” 高梓烨放下了手中剑,跟着袁文康离开。 萧谨行看着高梓烨的背影。 接下来……就等安泞平安回来。 萧谨行的手指,紧了又紧。 没见到安泞,根本不敢,放松一刻! …… 苍国营地。 跟随高梓烨的精兵回来。 杜江鸿自然一直在军营中等待消息,安泞陪在他的旁边。 听到马蹄声,连忙走出了营帐之外。 精兵首领从马背上迅速下地,叩拜,“参见军师。” “殿下呢?”杜江鸿显得很激动。 尽管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但还是会紧张,会不会出现了什么纰漏?! 此刻的情绪也并非有半点伪装。 “回军师,殿下被大泫皇帝扣下了。”头领禀报。 “怎么回事儿?!”杜江鸿大声道。 “我们冲进大泫阵地,正准备撤兵离开时,被大泫军队埋伏围困,大泫皇帝提议和太子殿下单独决斗,并承诺如殿下赢了大泫皇帝就放我们回来,如殿下输了,大泫皇帝要求殿下撤兵投降。” “结果呢?”杜江鸿激动道。 安泞也有些紧张。 传递的消息时,她并没有给萧谨行说如何拿下高梓烨,她只告诉他,他们会把高梓烨引入阵地去,她知道萧谨行一定可以想办法活捉了高梓烨。 却没想到是用他自己。 诚然这是最好的方法,高梓烨冲动的性格很容易选择视死如归! 她此刻也不知道,萧谨行到底有没有受伤?! 她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结果太子殿下输了。太子殿下遵守诺言,答应了投降。现让属下前来禀报军师,并送上太子殿下的亲笔书信,让军师回朝禀报皇上。” 说着,将高梓烨的信件,呈上。 杜江鸿接过信件。 手有些颤抖。 他打开信件,看着里面的内容。 终于松了口气。 太子真心决定投降认输了。 总算是不用再有无辜的伤亡了。 杜江鸿稍微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殿下在决战中有无受伤?” 一问。 安泞反而更紧张了。 她看着精兵头领。 头领回答道,“并未受伤。” “未受伤?却输了?!”杜江鸿明显有些不相信。 安泞也直直的看着他。 “大泫皇帝也没有受伤。”头领连忙解释,“大泫皇帝身手不凡,尽管一招一式便都没有主动出击,却在最后一刻在所有人惊叹中,反败为胜,最后两人都未有任何损伤。而殿下也因为和大泫皇帝这么一战,对大泫皇帝有了崇拜之情,才会这般干脆的臣服。” 安泞听着,不由得松了口气。 杜江鸿那一刻对大泫皇帝似乎也有了些,敬佩。 毕竟能够让那般目中无人的太子都心服口服之人,定然也不简单。 “即刻,我便上路回朝,禀报皇上战情,并按照太子之意,向皇上请求投降。”杜江鸿说道,“你现在去禀报大泫皇帝,照顾好太子殿下,不能伤了太子一分一毫。” “属下遵命。” 头领迅速离开。 杜江鸿带着安泞,走向了一边。 眼底难掩的激动及感谢,“如不是大泫皇后如此计谋,我苍军定然会全军覆没,请受在下一拜……” “先生言重了!”安泞连忙扶住杜江鸿。 “皇后娘娘……” “尽管一切按照计划实施,但现在我的身份还不能暴露,先生此举,万一被有心人看到,便也是给先生引来祸端。”安泞直言道。 她现在定然没有什么生命安全,必定高梓烨还在萧谨行手上,哪怕她身份暴露,也没人敢杀了她。 但如果要让他人知道她和杜江鸿暗地里的策略,就是给杜江鸿引来了杀身之祸。 不管现在结局如何,杜江鸿的所作所为就是在欺骗高梓烨,追究起来,也是杀头之罪! “实在是无以言谢……” “先生真的言重了,天下苍生的性命都一样,不分贵贱不分你我。所以不只是大泫的战士,苍国战士的性命也一样珍贵,无谓的死伤,便都是在草菅人命。”安泞说道,“所以杜绝这场战役的持续牺牲,也并非完全是因为先生,也是我内心所想。” 杜江鸿听安泞这番话,更是被安泞的格局所打动。他直言道,“娘娘的气度,在下佩服不已。我虽没有娘娘这般的格局高大,但我立下誓言,只要我在朝中一日,只要我后辈入朝为官,便都誓死拥簇大泫王朝,时刻警醒我国帝王绝不再入侵大泫一步!” “有先生这句话,足矣。” “娘娘,我马上要离开军营回朝,这几日娘娘便留在军营之中,我会让人照顾好娘娘,娘娘无需担心,待我从朝中回来,亲自送娘娘回到,大泫皇帝身边。” “好。”安泞点头,“先生路上小心。” 杜江鸿不再耽搁。 他转身,骑着战马带着侍卫离开。 也是想要尽量,彻底的平息了这场战役。 安泞看着杜江鸿的背影。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就行。 她很快,就能够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很快。 他们便可以班师回朝。 幸福仿若很近…… 安泞嘴角的笑容,不自觉的上扬。 未来,可期。 …… 三日后。 大泫,伤兵营。 冯希芸在一段时日的调养之后,身体好了很多。 她以为那日,在被皇上作为诱饵的那日,就该死了。 好在她命大,活了下来。 好在她医术高明,把自己医治了回来。 那日皇上虽然没有杀她,但却对她不管不顾,丢到伤员营,也没有任何人医治她,就是让她自生自灭。 与其说皇上留了她一命,倒不如说皇上就是怕杀了她脏了他的手。 死里逃生后,冯希芸已看透了一切。 对皇上的感情也在她垂死挣扎那一刻,也在皇上下令“放箭”那一刻烟消云散。 剩下的只有仇恨。 对皇上的仇恨,对安泞的仇恨。 而这份仇恨,她绝对不会就这么咽了下去。 冯希芸离开了伤兵营。 身体好了,伤兵便都可以,自由离开。 而她从其他伤员战士口中陆陆续续听到了一些前线的事情。 听说皇上活捉了苍国太子高梓烨。 听说高梓烨已愿意降伏。 这场战争马上就要结束了。 结束?! 冯希芸冷笑。 她可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 结束了,她还怎么去报复皇上和安泞对她的所作所为?! ------题外话------ 一波平一波起! 结局定然是好的,别怕。 明天见。 第715章大事故发生一更 冯希芸从伤兵营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自从被萧谨行当作诱饵惨遭死亡后,所有人对她就是不闻不问。 心有不甘。 毕竟曾经,她可是皇上身边最红的大红人,哪怕作为军医并无任何实权,但所有人见到她也都是毕恭毕敬,哪像现在被如此冷漠对待。 好在,冯希芸是个聪明人。 她很清楚,现在越没有人在意她,她想要做成的事情,就会越发的容易。 冯希芸在营帐内把她隐藏的药物找了出来。 作为太医,自然什么药都会带在身上。 本也没想过要用,但现在,她无所顾忌。 她把药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 然后走出了营帐,又往扣押苍国太子高梓烨的营帐走去。 营帐周围驻守了很多人。 还是袁文康亲自把手,她想要进去根本不可能。 而且现在皇上对她肯定有防备。 她一出现,袁文康就会觉得她图谋不轨。 她不能靠近。 冯希芸转身离开。 心里其实也在琢磨一些事情。 安泞去了哪里?! 没看到她在后勤营地。 莫非是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 应该不可能。 以安泞的性格,她绝对不可能放下这么多伤残不顾,回到萧谨行的身边。 而且高梓烨突然侵入大泫阵地也觉得蹊跷,高梓烨为何要以身冒险,中间到底隐藏了什么?! 冯希芸一边在阵地内看似漫不经心的走着,又一边在想着些事情。 如此踱步了好一会儿。 冯希芸眼眸一紧。 看到了一个士兵提着食盒而来。 心里,略有些激动。 她当然不可能因为自己不能靠近高梓烨,就选择了放弃,她一定要让皇上对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冯希芸暗自深呼吸一口气。 然后冲着士兵,直接扑了上去。 像是,崴脚然后故意倒在了他的怀里。 士兵被突然出来的人惊吓了一瞬。 冯希芸软绵绵的身子,在士兵身上,磨蹭着。 身上的香味,让许久没有碰过女人的士兵,有了那么一丝的激动。 “对对不起……”冯希芸娇嗔的道歉。 士兵看着是女子,还是一个长相貌美的女子。 本有了的火气,瞬间就咽了下去。 “走路小心点。”士兵叮嘱,口气却一点没有责备。 “是、是。”冯希芸羞涩的说道。 身子一直靠在士兵的怀里。 “快起来。”士兵虽然享受这种投怀送抱的滋味,但他现在要务在身,还要去给苍国太子送膳食,不能耽搁了时辰。 “是。”冯希芸乖乖点头。 她从士兵身上离开。 然后含情脉脉的看着士兵。 士兵深呼吸一口气,再大的诱惑,还是正事儿要紧。 他提着食盒就要离开。 那一瞬。 “啊!”冯希芸在他旁边,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士兵转头看了她一眼。 冯希芸痛得小脸惨白,“脚好痛……” 士兵看着她娇小无助的样子,内心涌现出保护的欲望。 “麻烦,麻烦你扶我一下可以吗?”冯希芸可怜巴巴的叫着他。 士兵终究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特别是对女人,哪里经得住这般的诱惑。 他连忙放下了食盒,就去搀扶冯希芸。 冯希芸暗自邪恶一笑。 “能不能帮我看看我的脚踝是不是扭伤了,好痛……”冯希芸越发的,柔弱可怜了。 士兵此刻就像是中了魔一般,冯希芸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他连忙帮她抚摸着脚踝。 从来没有这般摸过女子的脚,士兵显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情绪了。 他告诉自己,就一会儿,一会儿马上就去送膳食。 冯希芸看着士兵此刻眼里的贪婪,趁着他不注意,她不动声色的拿出了衣服中的药物,放进了食盒之中。 得逞。 冯希芸暗自松了口气。 她连忙把自己的小脚收了回来。 士兵明显,有些不愿。 女人的触感果然和男人,完全不同。 士兵眼底都染上了难以控制的欲望…… “谢谢你,我已经没事儿了。”冯希芸娇柔的说道,“我不耽搁你做事情了,你赶紧去吧。” 士兵此刻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送膳食。 他看着冯希芸这般柔情似水的模样,咬牙还是从冯希芸身边离开。 “不知姑娘是哪里的,我办完正事能否来找姑娘……”士兵鼓起勇气说道。 冯希芸微笑。 她说,“我是谢若瞳将军的部下,现在在贡静宜副将之下。” 当初贡静宜用尽力气打她那二十巴掌,她可没有忘记。 冯希芸冷笑着。 又催促道,“你还是赶紧去做正事儿吧,我也要回我的军营了。” “好。”士兵一口答应,“姑娘后会有期。” “嗯。” 士兵连忙提着食盒就匆忙离开。 想的是早些把膳食送了,趁着这段时日休战,军中传言说,苍国已经投降,就待降书了,应该也不会再打仗了,如果那姑娘对他有意,他就带她回老家成亲。 士兵掩饰着内心的喜悦,走向了高梓烨的营帐。 冯希芸看着士兵的身影,嘴角恶毒一笑,然后回到了伤兵营。 本来身上的伤口几乎已康复,此刻却又偷偷将伤口弄伤了一些。 到时候皇上就算是追查起来。 也查不到她的头上。 …… 高梓烨的营帐处。 士兵将膳食送去。 门口的守卫嘀咕了一句,“今日怎么晚了些?” 士兵惊颤着连忙回答道,“伙房今日稍微慢了些,一弄好,小的就送出来了。” “下次提醒一下伙房,不能耽搁了时辰。苍国太子是贵客,皇上特别交代一定要好好对待,不得有失。” “是。” “送进去吧。” “是。” 士兵把膳食送了进去。 高梓烨在营帐也是待得有些无聊。 但算着时日,应该就是这两天苍国那边就应该传来消息了。 毕竟他在大泫阵地被挟持,苍国境内任何人都不敢在这件事情上有任何耽搁。 “太子殿下,请用膳。”士兵把膳食全部都摆放好了之后,恭敬无比。 高梓烨点头。 不得不说,这大泫国的伙食还是可以的。 这几日他也就吃这点乐趣了。 …… 苍国军营。 杜江鸿快马加鞭回来。 他拿着降书,先去见了安泞。 安泞看着杜江鸿也有些激动。 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计划在顺利进行。 杜江鸿说道,“我马上差人去给大泫传信,明日我便会拿着降书去主动投诚。你就跟在我身边,到时候太子殿下跟随我们离开后,你就留在大泫阵地内。” “好。”安泞点头。 “明日一别,不知何时还可能再见。总之,如皇后有任何需要在下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杜江鸿在此表明诚意。 “好。”安泞也不推脱。 “那大泫皇后你稍作休息和准备,我便去处理明日去投降求和的事情。”杜江鸿急切道。 “有劳先生。” 杜江鸿行礼,迅速离开。 …… 大泫营地。 袁文康迅速赶到皇上的营帐,脸色都是铁青的。 他冲进皇上营帐内,直接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此刻正在书写笔墨。 不知是不是受到安泞的感染。 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便是,一遍遍写对方的名字。 就如在皇宫安泞离开那半年一样。 他便写下了不知道多少,安泞的名字。 此刻他刚落笔,就看到袁文康神色紧张的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手指一抖。 宣纸上的笔墨,变得扭曲。 他紧抿唇瓣。 没有表露自己的情绪。 不得不说,此刻但凡一丝风吹草动,都能够让他,难以淡定。 “皇上,属下该死!”袁文康直接叩拜在地上,“苍国太子突然昏睡不醒,口吐白沫!” 萧谨行紧握着墨笔的手,更紧了。 他根本没有停留,放下笔墨,迅速冲出了营帐。 袁文康知道高梓烨的生死对大泫而言有多重要。 但还是从来没有见过皇上这般紧张过。 甚至是慌乱。 袁文康还知道高梓烨的生死不只是关乎着两国能否休战,更关系到皇后的安危…… 袁文康那一刻真的想要,以死谢罪。 未能好好看守好苍国太子,不管原因为何,也都是他的责任! 他迅速跟上皇上的脚步,走进了高梓烨的营帐。 高梓烨躺在床榻上,身体抽搐,口吐白沫,看上去难受不已。 萧谨行立马过去,直接掰开了高梓烨的嘴,“把他嘴给朕撑住,不能让他咬到了舌头。” “是。”一个亲卫连忙上前,帮皇上掰着高梓烨的嘴。 高梓烨依旧不停抽搐。 眼皮也不受控制的,一直在翻着白眼。 萧谨行大声下令,“把军中最好的军医全部都叫来,快!” “是。” “等等!”一个亲卫正准备离开那一刻,萧谨行又叫住他,“如果冯希芸没死,把冯希芸带来!” “是。” 亲卫连忙离开。 与此同时。 “皇上!”门外传来传报声。 萧谨行脸色难看到极致。 此刻拳头紧握,压抑得身体都在发抖。 “皇上,苍国信使求见。” 萧谨行抿唇。 袁文康看着皇上的模样,不敢开口。 萧谨行拳头紧握的手指关节,都已发白。 他不停地压抑着内心巨大的情绪。 离开营帐前说道,“袁文康,不管怎么样,高梓烨不能死!你看着所有的军医,让他们务必救下高梓烨,救不活,全部拿人头来见朕!” “属下遵命。” 萧谨行大步离开。 他带着亲卫,回到自己的营帐。 信使已在营帐外等候,看到萧谨行,连忙行礼。 “陛下,军师特意让我来给陛下送信件,请陛下过目。”信使连忙拿出信件。 萧谨行接过。 看着里面的白字黑字。 信使直言道,“军师说,明日他会亲自来给陛下呈上降书,还请陛下明日在我国投诚之后,放我国太子殿下离开。军师还说,明日他给陛下准备了朝贡之礼,希望陛下能够笑纳。” 所谓的朝贡之礼,定然就是安泞。 而杜江鸿的意思也表达得很明白。 他要见到高梓烨平安无事。 萧谨行握紧拳头,隐忍。 信使传完了信就离开了。 萧谨行也没有停留一刻,直接走向了高梓烨的营帐。 此刻营帐内已有好些军医。 包括冯希芸。 冯希芸脸色惨白,身上的伤似乎还没有好,整个人看上去,奄奄一息,毫无生气。 “他怎么样?”萧谨行直截了当的问道。 一个老军医跪在地上,回答道,“回禀皇上,苍国太子的情况,看上去像是,被投毒了。” 萧谨行脸色大变。 “但也有可能是是,食物中毒……”老军医被萧谨行的气场吓到。 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战战兢兢。 “食物中毒,还是故意投毒?分不清吗?”萧谨行怒吼。 “臣,臣惶恐……” “有救吗?!”萧谨行问。 “因为不知道苍国太子到底是因什么毒物引起,便不能保证能否彻底解毒,臣只能……”军医回答得模凌两可。 “救不活他,你们全部都跟着陪葬!”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16章听命于皇后二更 屋子内的军医,所有人都被吓得,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出。 “还不赶快去给朕医治!”萧谨行怒吼。 无法控制的情绪爆发。 冯希芸跟在皇上身边这么久,也从未见过他这般失控的模样。 所以,真的是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了吗?! 冯希芸内心大爽! 能够看到皇上这般模样,她心里都是报复的快感! 这就是招惹她的下场。 活该! 冯希芸内心恶毒一片,表现出来的却依旧是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爽快的同时,也不由得想到些事情。 安泞怎么不在?! 高梓烨这般严重了,皇上不可能不让安泞来医治,反而叫来了军医,还有她?! 安泞莫非已不在大泫营地?! 莫非! 冯希芸心口一颤。 安泞去了苍国?! 本觉得不可思议,但真的这么一设想,却又觉得,一切都合理了。 高梓烨的生死不就是为了让两国休战吗?!但现在大泫本来就处于上风,高梓烨要是死了,也不过就是继续开战!苍国反正打不赢,皇上没必要失控到这个地步,顶多不过就是落下点不良口碑而已,对大泫整体的一个战争局势,没有太大的影响。 所以,一定是安泞! 只有安泞才会让皇上变得像是换了一个人! 冯希芸冷笑。 亏安泞这般聪明,却没想到,屡次被敌方擒拿。 上次在边关被北牧国如此。 这次被苍国也是如此。 安泞果然就是拖累。 现在这一刻,冯希芸又想明白了些事情。 苍国太子之所以会来大泫阵地然后还被活捉,肯定也是安泞的计谋。 安泞一心想要战争平息,想要天下苍生和睦,定然就想要让两国休战。 而苍国太子又一意孤行绝不投降认输,安泞就想了这么一计。 苍国定然也有人和安泞在合作。 冯希芸眼底一狠。 安泞这女人果然还是能耐。 虽然被对方擒拿,但短短时日就能够在那边找到帮手,并顺利完成现在的所有,如果不是她为了报复皇上,安泞什么就都得逞了。 不牺牲一兵一卒让苍国投降认输减少无数伤亡,一旦安泞成功,又将会成为了大泫国的伟人。 好在。 她够聪明,破坏了安泞所有的计划。 一旦高梓烨一死。 安泞肯定必死无疑。 她那么想要杀了安泞,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一个误打误撞的方式! 冯希芸现在的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冯希芸。”萧谨行突然叫着她。 冯希芸心口一颤。 还是做贼心虚。 但她也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只要能够让皇上后悔,后悔这般对她,她死了也无憾。 她柔软的眼神,看过去。 “高梓烨是被投毒还是食物中毒?!”萧谨行直言。 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愤怒。 有那么一瞬,让冯希芸觉得皇上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又是不是,发现了! 不可能。 就算要发现,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 这么短的时间,皇上怕是都根本没空去调查前因后果。 刚刚才听闻苍国使者才来见了皇上,明日据说就要来亲自呈上降书,皇上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医治好高梓烨,皇上根本就无暇去做其他事情。 冯希芸保持冷静,她依旧带着虚弱不止的声音回答道,“回皇上,微臣觉得,应该是食物中毒,毕竟在军营重地,微臣觉得没有谁敢来毒害苍国太子……” 萧谨行眼眸越来越紧。 拳头紧握,骨节泛白。 似乎是在极力隐忍内心狂暴的情绪。 “能治吗?”萧谨行一字一顿的问道。 “不能保证,只能尽微臣之力。”冯希芸回答。 内心却想着,她怎么可能救高梓烨。 而且按照现在的情况,所有军医几乎都是束手无策的状态,现在商量着的用药方式,也不过是食物中毒的一些排泄和清热,最多不过可以稍微续命,根本没有做到彻底解毒的作用,如此下去,高梓烨最多拖一天,明日午时之前,必定就彻底死亡了,那个时候,再世华佗也救不了高梓烨!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冯希芸。 冯希芸不动声色。 萧谨行拳头紧了又紧,“冯希芸,朕现在命你必须救下高梓烨,否则,朕灭你九族!” 冯希芸心口一怔。 还是因为皇上的一番话,有些,情绪波动。 她看着他。 他居然用九族来威胁她?! 她当然可以救高梓烨。 她制作的毒药,她当然知道怎么解毒。 但她…… 怎会受了皇上的威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都活不了了,她为何还要管她那所谓的家人,所谓的九族! 但明面上。 冯希芸还是恭敬无比,“是,微臣一定竭尽所力!” 萧谨行冷冷的看着冯希芸。 终究忍耐着,没有直接杀了她。 就一直站在营帐内,看着所有军医包括冯希芸对高梓烨的紧急医治。 从白天到黑夜。 高梓烨喝了无数汤药,却依旧昏迷不醒,依旧,全身抽搐。 一天一夜过去。 高梓烨没有任何好转。 寅时。 “皇上。”袁文康终于忍不住开口,“您已经守了一天一夜了,还是去歇息一下吧?!” 萧谨行眼眸微动。 并没做任何回应。 袁文康本就觉得自己有着罪过,便也不敢再多言。 又过了半个时辰。 萧谨行突然叫着一个军医,“你跟朕出来。” 是资质最长的那一位。 军医连忙跟着皇上离开军营。 冯希芸转头看了他们一眼。 心里有了些忐忑。 萧谨行专程让军医出去做什么?! 是发现了什么? 冯希芸咬牙。 反正她也不怕死。 哪怕这次被皇上发现了是她所为又能怎么样?! 不过就是杀了她。 杀了她,安泞还不是死了。 让萧谨行就这么痛失所爱悔恨一辈子,她觉得值了。 营帐外。 萧谨行冷声问道,“按照现在的情况,如果找不出能够医治高梓烨的方法,他还能挺多久?” “回禀皇上,按照苍国太子现在的气息,最多只能挨到午时。”军营回答,连忙跪在地上,“是微臣无能,还请皇上惩罚!” 萧谨行眼眸一冷。 本对冯希芸还有一丝希望。 但直到现在她依旧选择不为所动,那便不需要在她身上再浪费时辰。 他让军医退下。 叫着袁文康。 袁文康跪在地上,满怀愧疚。 “现在朕要离开这里。你看好高梓烨,特别给朕看好冯希芸,不能让她做任何手脚!” “是!”袁文康答应。 “朕如果不在,听从皇后的命令。”萧谨行一字一顿交代。 袁文康有些诧异。 听从皇后的命令?! 可是皇后根本不在军营,他怎么听从。 萧谨行也没再解释,带着亲卫直接离开。 他回到营帐内,迅速换了一套信使的衣服。 带着极少的几名亲卫,毫不犹豫的直接赶去了苍国军营。 杜江鸿此刻正准出发。 所有一切准备妥当。 就听闻有人传报,“大泫信使求见。” 杜江鸿眼眸诧异。 大泫信使为何此刻来?! 安泞心口突然一颤。 总觉得,不是好事儿。 心跳也变得加速了起来。 杜江鸿看了一眼安泞。 安泞点头。 杜江鸿命令道,“传大泫信使觐见。” “是。” 主帅营帐内。 因高梓烨不在,便是袁凯和杜江鸿在内迎接。 大泫信使走进营帐。 安泞看到来人,心口猛然一触动。 萧谨行居然,亲自来了。 依旧挺拔的身姿,依旧玉树临风。 安泞看到萧谨行那一刻,眼眶明显红润。 萧谨行视线自然也落在了安泞的身上,看着她穿着苍国的将士军服,也不过只此一眼,便把视线看向了杜江鸿和袁凯。 “这个节骨眼上,你来做什么?!”袁凯莫名其妙。 本来和杜江鸿准备去递降书然后带回太子殿下,现在对方反而来了他们的营地,着实让人理解不了。 “我奉皇上之命,有要事要单独禀报杜军师。” 话音落。 袁凯整个人就不淡定了。 他猛的一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大泫那狗皇帝又要搞什么花样?!简直没完没了?!要不是太子殿下在他手上,我一定要杀狗皇帝一个屁滚尿流!” 袁凯发火。 压根不知道,他辱骂的正主就在他的面前。 要知道了。 估计自己得吓得个屁滚尿流。 安泞看了一眼袁凯,又看着萧谨行。 看着萧谨行神色冷然,并未因为袁凯的一番话有任何情绪波动。 安泞抿唇。 萧谨行亲自来,定然是出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高梓烨发生了什么…… 安泞保持冷静。 杜江鸿也聪明,知道大泫皇帝此刻单独要传信给他,肯定是有重要事情。 毕竟他为了平息这场战争,虽未能见过大泫皇帝,却也一直在和大泫皇帝合作。 莫非是,出了什么岔子?! 杜江鸿连忙起了身,对着信使说道,“你跟我来。” “杜江鸿,你又在搞什么鬼?!”袁凯看着杜江鸿的举动,忍不住怒骂道。 这狗皇帝,找杜江鸿做什么?! 莫非和杜江鸿还有什么勾当?! 想想也不太可能。 杜江鸿一直在军营之内,半步都没有离开过,又怎会和大泫皇帝有接触。 既然没有接触,大泫皇帝却要单独找杜江鸿…… 他娘的! 大泫皇帝果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 杜江鸿直接把萧谨行带去了自己的营帐。 周围便都是自己的守卫把守。 “贵国皇帝有什么话要对我说?”杜江鸿有些急切地问道。 萧谨行看着杜江鸿,直言道,“我就是大泫皇帝,萧谨行。” 杜江鸿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不相信的看着萧谨行。 大泫皇帝亲自来了苍国军营,还只身一人?!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朕没必要骗先生,如先生不信,可让安泞过来,她便知道朕到底是不是大泫皇帝,如你不相信安泞,也可让你们苍国的信使过来,信使见过朕,便一眼就知朕的身份。” 杜江鸿审视着面前人。 其实刚刚有那么一瞬,就被眼前人的非凡气质和出众相貌而有些许愣怔,因为没往这边想过,也就没太在意。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心有所想,但也没有直接就相信了他就是大泫皇帝,而是直截了当道,“那你单独来这里,到底有何用意?” “先生还是先确定朕的身份,否则很多事情朕没办法和先生谈。”萧谨行坚定。 杜江鸿犹豫了一下。 让他立刻相信面前人是大泫皇帝,他也不能这般冲动鲁莽。 他下令道,“来人,速去把信使叫来!” “是。” 侍卫领命。 不出一会儿。 苍国信使就出现在了杜江鸿的营帐。 “参见军师。” “看看,他是谁?”杜江鸿让信使去认萧谨行。 信使转过去看了一眼。 下一刻连忙回答道,“回军师,此人看上去像是……大泫皇帝。” 因为不敢相信他会出现在这里,所以说得有些,不确定。 ------题外话------ 明天见。 么么哒。 第717章置换,不再丢下一更 杜江鸿自然知道为何信使不敢确定。 任何人都不会去相信了,堂堂一国皇帝,会就这么单枪匹马的冲进了敌方阵营。 但杜江鸿也没有多虑。 他吩咐着,“你先出去。” “是。” 信使离开。 萧谨行面对着杜江鸿。 杜江鸿还是沉默了须臾,然后礼节性的行了个礼,“在下杜江鸿,参见大泫皇帝。” “先生无须多礼。”萧谨行确定杜江鸿已信任了他的身份,直言道,“朕今日这么来找先生,是有事情和先生商议。” “是不是太子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杜江鸿急切地问道。 也是聪明之人。 一瞬便能够猜到。 如不是太子发生意外,今日直接和谈就行,绝对犯不着大泫皇帝来这里,亲身冒险。 “是。”萧谨行说,沉着冷静的态度,和在知晓高梓烨发生事故时,大相径庭。 杜江鸿脸色瞬变。 “昨日午时后,贵太子突然身体抽搐,昏迷不醒。朕已集军中所有医力去医治贵太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治疗,效果并不明显。”萧谨行看着杜江鸿难以掩饰的情绪波动,直截了当地说道,“现在唯一还可以救下贵太子的方法只有放安泞回去。” 杜江鸿瞳孔微紧。 他此刻自然是焦虑万分,心中也是愤怒难忍。 “太子殿下好好的在你那里,为何会突然昏迷不醒?!当时我们谈合作的时候,你便是保证了,会确保殿下的安全!现在又怎会出了这种事儿!”杜江鸿难以压抑的情绪,爆发。 “事情紧急,朕现在也没有找到原因,对于先生的指控,朕也无话可说。”萧谨行看着杜江鸿,“但朕觉得,与其现在去找太子突然病急的原因,更重要的是先想办法把太子医治好。而唯一还可以医治太子的人,便只有安泞。” 杜江鸿在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件事情是他和安泞一起商议的,要是太子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他也不可能原谅了自己! “朕也不得不提醒先生,按照贵国太子的情况,最多只能够撑过今日午时。现送安泞快马加鞭的离开回去大泫阵地,贵国太子还有一丝希望。”萧谨行又说道。 杜江鸿急的,额头上都是汗。 他怎么控制,都很难让自己的淡定下来。 他看着萧谨行,咬牙说道,“在下是有听闻大泫皇后医术高明,有华佗再世的称号!但大泫皇后离开,我又怎么能够保证,你们真的可以救下太子殿下?!万一太子殿下不幸……那在下便真的成为了苍国的千古罪人!” “先生放心。朕留下。”萧谨行一字一顿。 杜江鸿瞪大了眼睛。 事实上大泫皇帝这么来,目的就很明确。 一是让他相信了他的诚意。 二是用自己来交换大泫皇后。 大泫皇帝和皇后之间的感情,杜江鸿不得不佩服。 现在想想,从一开始他们针对冯希芸,就是错的! 果然大泫皇帝早发现了他们探子的存在,所以故意演了一出戏,让他们自投罗网,如不是他留了个心眼去活捉了大泫皇后,怕是苍军早就,全军覆没了! “先生不亏。如若安泞回去没有救下贵国太子,朕还在你们手上,以朕的命来换贵国太子的命,先生也能够给苍国一个交代了!”萧谨行的口气,不冷不淡。 却又,颇具威严。 杜江鸿心里还是有些慌乱。 “时辰有限,先生还是不要太过优柔寡断。”萧谨行再次提醒。 杜江鸿根本没得选。 而且大泫皇帝字字句句,让他都没办法去反驳。 大泫皇帝都以自己作为交换了,这份诚意,早就超过了一切。 他再这么犹豫徘徊,本就是他的不知好歹! 杜江鸿深呼吸一口气,“好,我马上去安排。陛下还要单独见一下大泫皇后吗?” “不用。”萧谨行直言道,“时辰紧急,不必耽搁。何况,也不想引起他人的怀疑。你便帮我转告她一声,我不在的时候,让她照顾好自己即可。” 杜江鸿深深的看了一眼萧谨行。 缓缓,也没再耽搁。 毕竟确实紧急。 他压抑住自己都有些颤抖的手,说道,“那陛下先在此稍作休息,我马上去安排大泫皇后回大泫阵地。” “有劳。”萧谨行客气。 杜江鸿又行了礼,大步而匆忙的离开。 他回到主帅营帐。 袁凯一直在骂骂咧咧,看到杜江鸿回来,大声道,“信使说了什么?!大泫狗皇帝又要耍什么花样?!” 杜江鸿早知道袁凯肯定会问。 他便在回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理由,说道,“大泫皇帝昨日突发疾病,身体微有不适,需要休养,让我们过两日再去大泫阵地递上降书。” “他娘的,又在耍什么阴谋?!”袁凯发气。 “先不管了,既然信使这般传信了,我们便多等两日……” “等什么等!要不趁着大泫皇帝有病在身,我们直接带兵打过去,杀他个措手不及!”袁凯突然兴奋。 “袁大将军,你行事能不能不要这么冲动!太子殿下还在大泫阵地,哪怕是大泫皇帝死了,我们也不能打过去!除非你不想要救殿下了!”杜江鸿难得发火。 袁凯抿了抿唇,也知道自己刚刚失言了。 杜江鸿又怒气冲冲的说道,“现在我们本来就不占优势,大泫皇帝能够接受我们的降书,我们就应该感恩,而不是还想着怎么攻打大泫!” 袁凯心里也是憋屈得很。 此刻真是恨不得把大泫皇帝砍个稀巴烂解气。 “不说了。”杜江鸿甩手,“再等大泫消息吧!” 丢下这句话。 杜江鸿直接大步离开了。 杜江鸿身边的侍卫自然也都全部跟在了他的身后。 袁凯看杜江鸿此刻也是气头上,也不再多说,也没有任何怀疑杜江鸿此时的异常! 以为他也只是因为被大泫这么耍了一圈而有些不悦。 杜江鸿带着一行人走出主帅营帐后,立马吩咐着自己的一名侍卫,“准备一匹快马过来,越快越好!” “是。” 侍卫听着杜江鸿急促的口气,也是半点都不敢耽搁。 “其他人先退下!”杜江鸿吩咐。 所有侍卫全部都,退出几米之外。 唯有剩下了杜江鸿和安泞两人。 “先生,发生何事了?”安泞一直的隐忍,这一刻终究再也忍不住了。 “刚刚来那人……” “是萧谨行,大泫皇帝。”安泞直言。 她很清楚,萧谨行既然亲自来了,而且亲自去找了杜江鸿,自然是表露了自己的身份。 没必要对杜江鸿隐瞒。 反而,会让他误会,他们的合作,她不够坦诚。 杜江鸿点头,“刚刚大泫皇帝说,太子殿下突然昏睡不醒,未查出原因,现在让你回去医治太子殿下。而大泫皇帝也承诺,代替你留在苍国营地。” 安泞心口一紧。 果然,和她揣测的一样。 她就知道一定是高梓烨出了事情,萧谨行才会亲自来这里。 而她甚至不知道。 到底是高梓烨真的需要她救治,还是萧谨行在用他的命,换她一命?! 唯有这样,她才能够全身而退。 脑海里面突然响起和苍国大战的前夜,萧谨行说,这次再也不会丢下她了。 安泞眼眶有些红润。 杜江鸿自然也能够感觉到,安泞的情绪波动。 但此刻,说什么也没有用。 他现在不可能做到,让大泫皇帝和大泫皇后一起离开。 哪怕彼此欣赏,但站在不同的立场,做的选择就会有不同。 “我能去见见他吗?”安泞控制内心的情绪波澜,问道。 “大泫皇帝说,太子殿下生命垂危,不过今日午时就会挺过去,时辰紧急,大泫皇帝让你直接回去。但他让我带了一句话给你。” “什么?”安泞攥得手指发红。 “他说他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安泞鼻子一酸。 眼前直接模糊一片。 所谓的不在…… 是说的现在。 还是现在的所有以后…… 萧谨行根本就没有那个十足的把握她可以医治好高梓烨,不过就是,换她安全回去。 安泞紧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杜江鸿一向都以为大泫皇后是一个冷静睿智沉着之人。 便也没想到,此刻会这般不受控制。 “大泫皇后放心,大泫皇帝在我这里,我定然不会让他发生任何危险。”杜江鸿承诺。 “先生,我相信你。” 杜江鸿看着安泞,还是被她突然的信任有了些许的感动。 此时侍卫已牵着一匹骏马过来。 安泞也没有再耽搁。 萧谨行既然连面都不和她相见,定然是事情已经到了无比危机的时候,她不能在此时再多愁伤感。 她终身一跃,直接骑上了马匹,然后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 杜江鸿让侍卫去送她顺利离开了苍国军营。 安泞出了苍国军营,远远就看到几个穿着大泫军服的人在外等候她,俨然是萧谨行的吩咐。 “卑职参见娘娘……”几个侍卫看清楚安泞的模样,正欲行礼。 “速度回营!”安泞丢下一句话。 骑着战马直接往大泫阵地的方向而去。 不能耽搁一瞬。 侍卫见状,连忙跟上她的步伐。 一行人回到大泫阵地。 刚到门口处。 就看到一行军队出来。 两行人相遇 谢若瞳明显有些激动,“娘娘!” 安泞抬眸看着谢若瞳。 没想到谢若瞳这么快就赶来了军营。 这才生了孩子,2、3个月?! 安泞也没时间和谢若瞳叙旧,直言道,“我要去高梓烨的营帐。” “我陪同娘娘一起,我本是出来接娘娘的。”谢若瞳调转了马头。 她今日来到军营,在途中也基本上了解了现在的一个战争局势,是知道苍国要主动呈上降书了,本可以不用再来,但还是觉得,此次战争她没有真正参与,心有愧疚,哪怕收尾,她也理所应当的出现,于是就把还未满白天的女儿丢给了宋砚青,马不停蹄的进了军营。 一来却听袁文康说起了现在的局势。 果然一切没有想象的那么顺利。 此刻看到安泞回来,也明显猜到了,皇上留在了苍国军营。 谢若瞳跟随着安泞一起到了高梓烨的营帐。 安泞迅速下马,快步走进了营帐内。 营帐中依旧还有无数军医。 现在距离午时也不过半个时辰了。 如苍国太子还是没有任何好转,他们也没办法起死回生。 而皇上早就发过话了。 一旦苍国太子一死,所有人都要跟着陪葬。 现在里面的军医全部都战战兢兢的看着苍国太子,寄希望有奇迹发生。 唯有冯希芸与之格格不入。 她巴不得苍国太子马上就死。 他一死,皇上没办法给苍国交代,安泞就也会死在了苍国。 想想都觉得,痛快不已!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18章疯狂折磨冯希芸二更 营帐内因为突然出现的急促身影,而瞬间变得安静不已。 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都转头看过去。 看到安泞那一刻,所有人都满脸惊讶,下一刻又瞬间仿若真的看到了希望。 事实上所有人也都不清楚,为何苍国太子突发疾病,作为医术最高明的皇后居然没有来医治?而且也好似好久没有见到了皇后娘娘,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与其所有人都在等着奇迹的发生,倒不如说,所有人都在等着皇后。 看着皇后突然出现,有军医都激动得,眼眶红润了。 唯有。 冯希芸整个人像傻了一般。 她完全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完全不相信,安泞居然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这里。 不可能! 她不是应该在苍国军营当人质吗?! 她怎么可能这么平安的回来! 是她之前的揣测错了吗?! 皇上并不是因为安泞在苍国手上,才会因为苍国太子的病重而慌乱?! 可如果安泞没有在苍国手上,为何迟迟不来给苍国太子治病,非要等到现在?! 冯希芸思绪有些乱。 这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要的结果是,安泞死在苍国的手上,萧谨行悔恨终生! 不。 冯希芸隐忍着身体都在发抖。 内心极大的崩溃让她差点就要爆发了出来,却又在疯狂的隐忍。 不能慌。 她告诉自己,现在还不能慌。 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她绝不罢休! 冯希芸垂下眼眸,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此刻安泞也根本没有任何空隙去注意其他人,她迅速走到高梓烨的身边,拿起他的手腕,迅速把脉。 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就怕吵到了皇后治病。 安泞一把着高梓烨的脉,脸色明显就变了。 高梓烨脉搏虚弱到了极致,随时都可能没了气息。 她脸色阴沉,一边把脉一边问道,“都给他吃了些什么?” 军医连忙把他们的用药禀报给安泞。 安泞抿唇。 要不是军医一直用药物吊着高梓烨的命,此刻怕是早就归西了。 安泞放下高梓烨的手腕,起身去看了看他的眼睛,以及口腔。 看着口腔中还残留着的白色泡沫,又迅速弯下身用刀子割破了高梓烨的手指,用力的挤出几滴血出来。 安泞闻了一下。 基本确定是被下了毒。 虽和食物中毒有几分相似,但身体症状和血液气味,明显不同。 “留下张军医,吴军医还有魏军医,以及冯希芸。”安泞吩咐道,“其他人先出去。” “是。” “速让人把我留在伤兵营的医药箱送过来。” “是。” 袁文康领命。 他看到皇后突然出现那一刻,还是惊讶不已。 但一想到皇上给他说过的话,让他听从皇后安排,便想到了,皇上定然是以自己去换了皇后回来。 虽然让皇后回来医治高梓烨是最好的方式。 但万一皇后没能治好高梓烨…… 对皇上而言。 不管救不救得了高梓烨,他都会这样选择。 救得了。 皇上和皇后一起活着。 救不了。 皇后能够活着。 袁文康听从命令把其他多余的人都叫了出来。 自然。 谢若瞳一直陪在安泞身边。 袁文康清理完了所有人之后,也回到了军营内。 安泞此刻已经在给高梓烨放血了。 她一边半点没耽搁的处理着手上的事情,一边吩咐道,“医药箱送来之后,第二格子第三个位置,里面有四个器具,拿出来后,分别倒出来一些,然后把高梓烨的血倒入其中,看溶血反应,完全溶血的做好血型标注。与此同时,组织将士放血,按照刚刚我说的做溶血反应,标注清楚各个将士的血型,随时等待输血。” 袁文康连忙暗自背了下来。 谢若瞳因为陪在安泞身边经历过很多,大体上是知道安泞这样做的目的。 也默默的记下安泞的吩咐。 没一会儿。 医药箱被侍卫紧急送来。 袁文康和谢若瞳一起按照安泞的吩咐,谢若瞳给高梓烨验血,袁文康此刻已经出去,召集其他将士验血。 “张军医,你现在按照我的药方,迅速去熬制一碗汤药来给高梓烨服用。”安泞又做着其他安排。 “是。” 张军医连忙起身去砚台边上按照皇后的药方进行书写。 冯希芸在旁边听着。 越听,心口越紧。 虽然和她的解药还是不同,但安泞的药方子,至少有五种药物用法用量是一样的,和刚刚那些根本摸不到边的军医药方天壤之别! 这样下去,哪怕高梓烨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痊愈,但至少不会这么快就死了。 而以安泞的医术,只要多给她一点时日,假以它日,定然一定会研究出来解药! 冯希芸心里明显又慌乱了。 高梓烨要是不死,她还怎么杀得了安泞。 不管现在安泞是不是平安回来了。 看着安泞此刻的急切,也知道高梓烨对她的重要性…… 那一瞬。 冯希芸心口猛地一颤。 被安泞突如其来的眼神吓得,灵魂出窍! 她回视着安泞的视线,此刻因为身体的伤势以及一天一夜的没有入睡,不用伪装也是虚弱到了极致。 “有解药吗?”安泞直截了当地问道。 根本不需要问前因后果,也不需要做任何调查。 冯希芸心口一紧。 她不自觉地咬紧了唇瓣,一脸无辜的样子看着安泞,“娘娘,微臣和所有军医一起已医治了一天一夜,实在没有找到病因也没有研究出来解药……” “收起你这幅楚楚可怜无助弱小的样子,对男人有用,本宫没有半点没用!”安泞抬高的声音,带着威严和霸气。 那一刻别说几个军医被吓了一跳。 平时看着娘娘,虽然身份尊贵,但都是温和仁厚,从未见她这般厉声过。 连谢若瞳那一刻也都有些,诧异。 转头看向了安泞。 谢若瞳对冯希芸的印象大多还停留在上次去边关的时候,那个时候冯希芸不顾自己救下了皇上,后来对她的接触也就不多,在皇宫时偶尔见面一次两次,彼此也都是客客气气,倒也不知道到底都发生了什么,让安泞对冯希芸发这么大的火。 当然。 她肯定是无条件站在安泞这边。 如果安泞对冯希芸有意见,自然就是冯希芸的原因。 冯希芸此刻俨然也被安泞的戾气惊吓到。 安泞现在是半点颜面都不会给她留下了。 “本宫再问你一次,有解药吗?!”安泞冷冷冰冰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冯希芸有些惊恐的看着安泞,暗自咬牙,虚弱地回答道,“娘娘,微臣医术有限,为能够研制出解药,请娘娘受罚。” 安泞眼眸一紧。 其实她早想到。 在看到冯希芸这一刻就其实想到了,萧谨行不可能不会怀疑是冯希芸所为,而他怀疑却最后还是选择以自己交换她,就是知道冯希芸不会承认更不可能拿出解药,然而现在萧谨行还留着冯希芸……她不知道是因为事情太过紧急,他没忙过来去处置冯希芸,还是说觉得或许留着冯希芸还能有那么一丝希望,总之,看着冯希芸好好的在营帐内,她其实就清楚,想要从冯希芸身上得到点什么,太难。 不过就是,她和萧谨行一样,既然冯希芸是罪魁祸首,那么在事情没有得以解决之前,不能杀了她,必定,万一还有希望。 她脸色一沉,直接吩咐道,“若瞳,派人去冯希芸的营帐搜所有的药物,把搜到的全部拿过来,速度!” “是。”谢若瞳领命。 那一刻恍若也猜到了点什么。 她转头不由得看了一眼冯希芸。 看着冯希芸还是虚弱无力的模样,毫无杀伤力。 这个女人,终究为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吗?! 谢若瞳让贡静宜亲自带人去冯希芸的营帐进行搜索。 她回到营帐,继续陪在了安泞的身边,以防有任何她需要吩咐的事情,她可以立刻去办。 冯希芸跪在营帐内,面不改色。 内心其实已经慌乱到了极致。 她在想自己到底有没有留下什么在营帐内。 她应该是把毒药都带走了的。 不可能还存在遗留。 本来也不多。 当时想的不过就是防身,以防万一而已。 应该搜不出来。 而且即便搜了出来,她也不用担心。 反正,她不说,没人知道那是毒药。 冯希芸不停的在安慰着自己,绝不能被安泞这女人的气场给吓到了。 她暗自调整自己的情绪。 就听到安泞突然对谢若瞳又开口道,“当初你如何杀死谢芮霖的你还记得吗?” 谢若瞳眼眸微动,随即回答道,“自然。” 安泞一个眼神,看了一眼冯希芸。 冯希芸心跳加速。 总觉得安泞这女人此刻,恐怖得很。 还未在惊吓中缓过神,冯希芸就突然看到谢若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冷冰的脸上,仿若带着嗜血的味道。 谢若瞳要做什么?! 谢若瞳这女人在安泞的指使下,要对她做什么?! 冯希芸满脸惊恐之色。 她警惕的看着谢若瞳。 谢若瞳厉声道,“来人!” 门外走进来谢若瞳的两名贴身侍卫。 “把冯希芸给我拿下!” “是,将军!”侍卫领命。 冯希芸被惊吓到了,身体连忙往后退,“你们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凭什么要拿下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刚刚皇上说过了,苍国太子死了我们才会陪葬,现在苍国太子都还没死,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崩溃的尖叫声,毫无作用。 冯希芸被两名侍卫狠狠地桎梏住,动弹不得。 谢若瞳走到冯希芸面前。 冯希芸看着谢若瞳手上拿着的那把匕首,锋利的匕首,靠近了她的身体。 “你,你要做什么……你要是滥用私刑,皇上知道了……啊!”冯希芸话未说完,崩溃大叫。 谢若瞳的匕首,直接插入了冯希芸的大腿处。 锥心刺骨的痛,让冯希芸整个人差点痛死了过去。 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掉。 痛得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她不停的尖叫。 营帐内的其他军医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不知道皇后是不是拿冯希芸开刀?! 毕竟他们确实没有找出救下苍国太子的办法。 “本宫再问你一句。”安泞冷冷的看着冯希芸,“解药呢?!” “微臣,微臣……没有解药……” 安泞眼眸一紧。 谢若瞳心领神会。 她猛的一下将匕首从她大腿处抽了出来,一抽出来,鲜血四溅,好不血腥! 下一刻。 谢若瞳的匕首又猛地插入了冯希芸大腿,甚至是来回抽查了好几次,又快又狠! 血从冯希芸的身上流了满地。 冯希芸整个人,惨烈到了极致! ------题外话------ 明天见咯! 第719章冯希芸承认下毒一更 冯希芸惨烈的模样让营帐内的军医无不胆战心惊。 真的从未见过皇后娘娘这般,残忍血腥过。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看似温和的娘娘,也真的惹不得! 而冯希芸的惨状,娘娘却没有看一眼,所有注意力似乎也都全部放在了,治疗高梓烨的身上。 娘娘治疗的手段,军医也是看不明白。 甚至,闻所未闻。 只能在旁边,哆哆嗦嗦的,打着皇后的下手。 此时袁文康从外面匆忙的走了进来,将和高梓烨一样血腥的士兵带了进来。 安泞开始进行血液透析。 因为是精细活,还要时刻观察着高梓烨的生命气息,也就没空搭理冯希芸。 冯希芸被人桎梏着,流血不止。 整个人仿若要被痛晕了过去。 却又,迟迟没有晕倒。 只能崩溃的承受着,身体的疼痛。 安泞用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给高梓烨做了血液透析。 因为古代设施有限,根本没办法做到全透析,部分透析的结果就是,毒物不能在体内完全被清除。 但好在,如此的操作下,可以让高梓烨有了更长的活命时间。 至少现已过了午时,高梓烨也就还有脉搏。 安泞也没敢喘气,让军医把她之前吩咐的汤药拿了过来,喂给了高梓烨服用。 弄完了所有,确定高梓烨现在虽然虚弱,且依旧昏迷不醒,但生命气息基本稳定,只要不出意外,醒来就是早晚的事情。 安泞才稍微舒了口气,起了身。 此刻冯希芸在旁边已奄奄一息。 贡静宜也已经把从冯希芸营帐中搜索出来的全部药品药材都拿到了营帐内,一一的放在了面前的方桌上。 安泞看了一眼。 没直接过去,而是走向了冯希芸。 冯希芸感觉到有人靠近。 原本稍微冷静的情绪,此刻陡然一下激动起来。 她抬眸看着来人。 看着面无表情的安泞时,本就惨白的小脸,此刻白得几乎没有了任何血色。 她惊恐的眼神一直看着安泞,看着她仿若如阎王一般,会随时要了她的命。 “娘娘,你这么对我,要是皇上知道了……”冯希芸虚弱的声音,还想要反抗。 安泞冷笑着。 笑容恐怖如斯。 冯希芸真的被安泞的模样吓到了。 苍国太子中毒生死不明的时候,冯希芸看到的皇上最多的是慌乱,是对一切突然没有了全局把控的紧张,仿若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一般,让他失去了理智。但安泞此刻给她的感觉,赤果果的全部都是,杀戮。 对她的,杀意,毫不掩饰。 这个女人是不是要趁着皇上不在的时候,将她杀了! 不。 她还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她不能死。 要死,也要和安泞同归于尽! “冯希芸,本宫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解药拿出来!”安泞阴冷的口气,仿若漠北的天气一般,寒风刺骨! 冯希芸惊吓着,身体也在不自觉地颤抖。 她看得出来,安泞现在对她就是极限了。 如果她不拿出来,她一定会死在这个女人手上。 可她拿出来,也是一样的死。 安泞甚至还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然而现在安泞如果要杀她,就是在滥杀无辜,安泞终究会落入口舌。 想到这里。 冯希芸毫不犹豫地说道,“娘娘,微臣确实没有解药,如娘娘因为救治不了苍国太子而把罪名落在微臣的身上,微臣甘愿为娘娘拦下一切。” 到最后这一刻,她也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安泞对她做的一切不过就是在泄愤而已。 而安泞作为堂堂皇后这般残暴不仁,一定会失了民心。 她哪怕死,也一定不会让安泞好过! 安泞冷冷冰冰的看着冯希芸。 看着这女人,真的死到临头还这么,恶毒。 算了。 在她身上,真的不过就是在浪费时辰。 萧谨行当机立断直接来换她回来,确实是目前最好的抉择! 安泞眼眸一转,对着谢若瞳说道,“给本宫,刮花了她的脸!” “是。”谢若瞳领命。 毫不犹豫,直接上前拿起染满了冯希芸血液的匕首,靠近了冯希芸的脸上。 冯希芸惊吓得瞳孔放大,连声尖叫。 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谢若瞳那把匕首,往她脸上划了下去。 “啊……” 冯希芸叫得惨烈。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锋利的匕首在她脸上飞舞。 疼痛和满脸的血腥,让她面目变得狰狞吓人。 整个营帐内,全部都是冯希芸撕心裂肺的叫声,惨烈到其他人,都止不住的颤抖。 “你杀了我,皇后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冯希芸痛到了极致,身体也似乎到了最后难以承受的地步,她冲着安泞疯狂大叫。 是她低估了安泞这个女人。 她一直觉得安泞做不到这个地步。 不管是在皇宫还是在菖门县,还是在军营。 安泞这女人就没有这么残暴过。 她从没想过,安泞会这般残忍不堪。 此刻她全身的痛,还有她毁容的面貌,让她恨不得马上去死。 她真的觉得,活着比死了痛苦一百倍。 安泞淡漠的听着冯希芸的尖叫声。 她此刻已经漫不经心的来到了方桌前,开始一点点检查冯希芸的药物。 “杀了她。”安泞不急不缓的口吻,从她口中,说得冷淡。 来这本书这么久。 本着人文主义,人命关天的原则,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 冯希芸是第一人。 她甚至第一次庆幸,在古代这种地方,杀人不犯法! 冯希芸确实该死! 罪不容诛! 冯希芸听到安泞这么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直接僵硬在了原地。 生不如死,和真的要面临死亡的感觉还是完全不同的。 安泞一旦发话。 谢若瞳一定是刻不容缓的就要杀了她。 但她事实上,根本不想死。 死了,她所有的一切全都没有了。 她还没有报复到皇上和安泞! 她还没有亲眼看到他们的惨烈,她不想死。 冯希芸充斥着血液的眼眸,看着谢若瞳手上那把匕首,对准了她心脏的位置。 只要一刀下去。 “皇后,你杀了我,你永远都拿不到解药了!”冯希芸突然崩溃大叫道。 安泞眼眸微动。 她抬眸给了谢若瞳一个眼神。 谢若瞳心领神会的放下了匕首。 心里也稍微,有些情绪波动。 对谢若瞳而言,无条件执行安泞的命令,她不会有任何犹豫。 但不得不说,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杀了冯希芸,对安泞而言,这叫皇后滥杀无辜,无以服众。 虽然安泞身份尊贵,也没有人敢对她做什么,但贵为皇后,口碑名声自然比平常人更为重要,不能染上了半点污渍。 现在冯希芸终于承认了她给苍国太子下了毒。 安泞此刻就算是把冯希芸五马分尸,也不会落人话柄,反而是人心所向。 “承认了?”安泞不缓不急的口吻看着冯希芸,“承认你给高梓烨下毒了?” 冯希芸很清楚。 她现在不承认,安泞就会杀了她。 哪怕杀了她安泞会遭受诽议,但以她对安泞这个女人的了解,她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名誉。 她必定会死。 而她如果承认了。 现在苍国太子还昏睡不醒,安泞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找到解药,自然就会留下了她。 她现在已想不到那么多。 唯一就是,不想死。 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死在了安泞的手上! “对,是我下的毒!”冯希芸大声怒吼道。 突然的承认。 让整个营帐内的人都惊讶了。 万万没有想到,苍国太子是冯希芸下的毒。 哪怕是袁文康也没有猜到和冯希芸有关。 尽管皇上离开时让他多注意冯希芸,不要让她做了小动作! 他不觉得冯希芸一个小小的太医胆子有这么大。 苍国太子的生死,可是关系到,两个国家。 冯希芸真的是不要命了吗?! “你疯了吗?!”安泞终究还是爆发了她的怒气。 如果不是冯希芸。 今日,现在,她就已经顺利的回到了大泫阵地和萧谨行团聚了,苍国和大泫的战役,也就彻底的告一段落! 但现在因为冯希芸。 萧谨行还在苍国。 谁都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不定的因素发生! 时日拖得越久,越容易出事儿! “我没疯!”冯希芸狠狠地说道,脸上因为都是血,显得恐怖而狰狞,“我只是在报复,报复你和皇上!” 安泞握紧拳头。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让她这么想要她死! 哪怕是白墨婉,也从未有过这般如此强烈的冲动。 “我用命救下了了皇上,凭什么他对我这般冷漠,我用真心对他,凭什么她把我当成诱饵!”冯希芸说得咬牙切齿,“我为皇上做了这么多,他凭什么不爱我,他凭什么,眼里只有你!所以我要报复,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我要让你们知道,惹到我的下场!” 安泞冷冰冰的看着冯希芸。 果然这女人,是真的疯了! “你以为这段时日我不知道你去了哪里吗?!”冯希芸阴冷的说道。 脸上止不住的得意。 “你被苍国抓去当人质了是吧?!” 安泞眼眸一紧。 冯希芸的聪明,全部都用在了,歪路上! “大泫和苍国两国交战之所以可以和谈,就是因为你在苍国做了手脚是吗?!甚至苍国太子杀入大泫阵地,也是你的计谋!毕竟只有苍国太子投降认输,才能够真的平息了两国之战,你就以自己做人质和苍国太子做交换!”冯希芸看着安泞的模样,阴险的一笑,“我说的都对是不是?!” 安泞没做回应。 眼底都是,杀意。 “皇后,我是真的不得不佩服你的绝顶聪慧,你到底有什么能力能够在短短时日就说服了苍国的人和你合作?!如不是我从中阻扰,你的计谋就达成了!”冯希芸满脸得意,“你应该也没有想到,我也不笨,能够猜到你的所有吧?!” “本宫确实没想到,你会成为了本宫的绊脚石!要知道,本宫之前,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安泞的话说得残忍不堪。 冯希芸却似乎不怕了。 认定了,安泞此刻不敢杀了她了。 杀了她,安泞就别想拿到解药了。 “不过冯希芸,你也不值得骄傲。”安泞冷讽。 冯希芸眼眸恶毒的看着安泞。 “你的聪慧才智并没有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反而是把你自己逼上了绝路!”安泞冷冰的声音,气势逼人,“本宫早就提醒过你,别走了歪路!” “你难不成还敢杀了我?!”冯希芸眼底散发着极大的怒气,“我刚刚一直没有想明白皇上为何不在。现在这一刻我明白了,皇上为了让你从苍国回来,自己去做了苍国的人质是吗?!皇上对你果然是,感、情、深、厚!” 冯希芸说得咬牙切齿。 安泞眼眸紧了又紧。 “而皇上现在在苍国,你杀了我拿不到解药,你就是间接杀了皇上。”冯希芸得意忘形,“皇后,你害死皇上可是灭顶之罪!我没有好下场,你以为你能有好日子过?!” 说完。 冯希芸居然,狂妄的笑出了声! ------题外话------ 今天是因为宅角膜炎发了,一直睁不开眼所以没办法码字,然后才晚更了些。 不是一个小可爱说“作者生气了不更新了”! 作者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你们就算把我气死了,我的灵魂也会爬起来把每天的更新写完的。 好啦。 二更见。 么么哒。 第720章冯希芸惨烈之死二更彻底下线 营帐内充斥着冯希芸大肆疯狂的笑声。 谢若瞳在旁边看着冯希芸这般惨烈不堪却又如此不可一世的模样,都恨不得一刀捅进了冯希芸的心口处,让她再也笑不出来,再也不能如此狂妄! 然而冯希芸确实说得没错。 她死了,他们就拿不到了解药。 拿不到解药,皇上在苍国就会有危险。 谢若瞳手指紧了又紧。 当初她怎么会觉得冯希芸是个好人的! 她甚至比白墨婉还要让人恶心! “安泞,虽然你是皇后,虽然萧谨行爱的人是你,可是又能怎么样?!你一样斗不过我,那怕我们是玉石俱焚,只要能够报复你们,我也死而无憾!”冯希芸得意不已。 就是认定了,安泞拿她没有办法。 她看着安泞的模样,带着挑衅。 就是一副,你看不惯我又弄死不我的模样,想要让安泞崩溃。 安泞不得不承认。 有那么一瞬,她真的想要不顾一切的杀死了冯希芸,看到她那张恶心的嘴脸,她真的难以克制内心的冲动。 但其实。 人死了,怎么会有活着痛苦。 怎么会有痛苦的死去更痛苦。 她要让冯希芸,死得残忍不堪! 安泞暗自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静地开口道,“把解药拿出来。” “你以为我蠢吗?”冯希芸讽刺道,“我拿出来了,我还能活命吗?!” “所以你觉得你不拿出来,就能活命了?!” “我不拿出来,你敢杀了我吗?你杀了我,这个世间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救得了苍国太子!而你,也就害死了皇上!”冯希芸越说,笑得越疯狂。 哪怕她现在惨烈不堪。 但一想到安泞也比不她好不到哪里去,她就觉得痛快! “冯希芸,你太小看本宫了。”安泞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 冯希芸疯狂的笑声突然嘎然而止。 安泞的模样,让她真的有那么一瞬,觉得自己在自不量力。 就在她想要反驳的那一刻。 安泞从方桌上用手指沾上了一点白色小粉膜。 冯希芸脸色突然骤变。 哪怕满脸是血看不太出来她的面目表情,但她惊恐的瞳仁,出卖了她此刻的所有的情绪。 “毒药,是这个吧?!”安泞问冯希芸。 冯希芸紧咬着唇瓣,打死也不会承认。 她分明记得自己没有遗漏…… 但转念一想,当时内心急切,或许不小心就剩了那么一点。 然而又能怎么样?! 知道是毒药,安泞难不成还能做出解药?! 她就是怕以防万一,所以解药并没有制作出来,解药需要的药方全部都在她的心上,只要她说出来,没有任何人知道! “是又怎么样?”冯希芸回答,带着讽刺,“找到了毒药就能够找到解药吗?!” 安泞睨着冯希芸。 看着她此刻,一脸自以为是的丑陋模样。 她说道,“你知道上次你给本宫下药,本宫为何能够一眼看穿了你的小把戏,然后让马奴玷污了你的身子吗?!” 话一出。 冯希芸脸色又变了。 眼底怒火中烧。 她努力让自己忘了那件事情,此刻却又被安泞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忘了告诉你了,本宫从小在药罐子里面长大,不管任何药物变成了何种形态,只要本宫一闻,便知道所有的成分。”安泞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冯希芸一脸不可置信,她摇头,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这个地步!我也从小钻研药物,也仅仅只是闭眼分辨得出没有熬制过的药物,如果是混杂在一起就根本无法再分辨。更别说,已变成了粉末或者汤药!” “你以为你可以和本宫比?!”安泞的讽刺,甚至带着轻蔑,“冯希芸,比起医术,你连跟本宫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你满口胡言……”冯希芸被安泞讽刺得难堪,试图反驳。 安泞直接将冯希芸毒药的成分,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 冯希芸不相信的看着安泞。 不相信,她居然厉害到了个这个地步。 不相信她真的就是靠闻,就能够闻出来了,药物都是些什么?! 可此刻也容不得她不相信。 安泞没有说错一个毒药名,安泞甚至把每个毒药的用量都说得精准无误。 冯希芸瞪大了眼睛,全身僵硬,仿若突然灵魂出窍了一般,只剩下了一具空壳。 是被震惊到,无法再做思考。 不只是冯希芸。 军医还有谢若瞳以及袁文康也都被皇后这般惊人的能力,吓得合不拢嘴。 皇后的医术不叫华佗再世。 叫在世神仙。 只有神仙才能够做到,这么惊人的地步! “本宫知道了毒药的成分,你觉得研制解药还会远吗?”安泞问冯希芸。 冯希芸似乎动了动眼眸。 她根本接受不了,安泞说的一切。 她无法接受她被安泞踩在脚下碾压! 她一直以为她够聪慧,她的医术够高明,她一直以为她比安泞差不了多少。 现在才知道。 原来差了这么远! 她甚至开始怀疑,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安泞,到底是不是人?! 她崩溃了。 那一刻身体仿若突然没有了力气,全身瘫软的被两个侍卫架住,才能够勉强没让自己,摔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本想着让你早点死了一了百了,本宫也难得浪费时辰在你的身上,可冯希芸,你真的太不知好歹了!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本宫便让你亲眼看看,本宫到底是怎么把高梓烨医治好,你又是怎么被自己的聪明而逼上死路的!” “不,不……”冯希芸摇头。 她不想看到。 不想看到安泞什么都得逞。 不想看到自己输得一塌糊涂。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冯希芸尖叫道。 这次真的,不想活着了。 不想自己活着就是个耻辱,就是个笑话。 本以为自己能够报复,能够算计得了天下人。 却反而被安泞侮辱到了极致! 她接受不了她这般溃败的自己。 接受不了这般,惨败的人生。 安泞对冯希芸的崩溃,充耳不闻。 她沉下心,拿起砚台上的笔墨,开始一点点严谨而又认真的书写下,解药的方子。 还不到一炷香的时辰。 安泞放下了笔墨。 她拿起那张药方,走到了冯希芸的面前。 冯希芸不想再看到安泞。 一眼都不想看到。 她接受不了她如此狼狈不堪的自己。 她接受不了安泞在她眼前这般的耀武扬威。 安泞把那张药方放在了冯希芸的面前,“解药是这样配制的吗?” 冯希芸闭着眼睛。 她不想看。 不想目睹了自己的耻辱。 她宁愿自欺欺人。 安泞却完全没有给冯希芸自欺欺人的机会。 她好听的声音,一字一顿不缓不急的,把药方说了出来。 冯希芸想要捂住自己耳朵,被侍卫狠狠的桎梏住。 就这么,全部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安泞的药方。 和她的解药药方,如出一辙。 冯希芸彻底崩溃了。 她终究没有斗得过安泞。 她终究像个笑话一般,在安泞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击。 当年白墨婉的落败,她还曾一度对她嗤之以鼻。 她在想,白墨婉到底是有多蠢,才会在手握重兵的情况下,还栽到了安泞的手上,她要是有白墨婉这般的实力,皇后之位早就被坐得稳稳的了,哪可能还有他人的份儿,哪可能会落在了安泞的手上。 现在果然是她,自不量力。 她根本就不是,安泞的对手。 她最后只能落得,惨不忍睹的下场! 冯希芸又笑了。 这次,笑得痴痴颠颠…… 心智上的彻底崩溃,才是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 安泞觉得够了。 她从未有过折磨人的嗜好。 也没有任何想要杀人的欲望。 当然冯希芸是特例。 她把药方子递给了军医,“你迅速熬制出来。” “是。”军医连忙接过。 虽然有些惊吓今日娘娘不同往常的暴戾,但因为知道了来龙去脉,从惊吓就变成了崇拜。 娘娘不仅医术高明,还是智谋过人。 他们想都想不到,苍国太子会是冯太医投毒。 军医匆匆离开。 安泞从谢若瞳手上拿过那把匕首。 谢若瞳微怔。 一瞬又恍然。 安泞是想要亲手结束了冯希芸的性命。 像冯希芸这么恶毒残忍的人,不亲手杀了她,都难以泄愤! 然而下一刻。 安泞却把匕首直接给了冯希芸。 她说,“自我了结吧!” 终究是不愿让冯希芸染脏了她的手,她不配! 冯希芸眼眸微动。 眼眶中全部都是血渍! 几乎已经完全看不清楚,眼前人的模样了。 她手上拿着匕首。 侍卫也在安泞的眼神下,放开了冯希芸。 冯希芸顺势跌倒在了地上。 哪怕全身此刻痛到极致,她仿若也已经没有感觉了。 她的眼眸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手上的匕首。 看着上面的血。 疯癫的模样,又痴痴的笑了起来。 她没想到有一天。 她冯希芸有一天,会落得这个境地。 会亲自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会输得这么难看。 她举起拿着匕首的手。 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就在要刺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冯希芸突然从地上疯狂地站了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往安泞的身上刺去。 要死。 她也要拉着安泞陪葬! 要死,也要一起死! 冯希芸狠狠的将匕首往安泞的心口处捅去。 然而匕首还未碰到安泞分毫,身子就被人猛的桎梏住,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安泞,我要杀了那个女人……”冯希芸疯狂的大叫。 身子在不停的扭动。 分明柔软不堪的女人,此刻却狰狞得像一头残忍的猛兽。 安泞喉咙微动,“冯希芸,你果然还是脏了,我的手!” 话音落。 安泞猛地抓起了冯希芸的手臂,将那把她握紧的匕首,一刀直接捅进了冯希芸的心口处。 “呕!”冯希芸瞳孔一震。 一阵撕心裂肺到无比窒息的痛,让她不能再做出任何反应。 眼眸只能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近在咫尺,面不改色的模样。 而她再也伤不了安泞一分一毫了。 她就这么死在了安泞的手上。 不甘的死了,死不瞑目…… 下一刻。 冯希芸的头,垂了下去。 依旧瞪大着眼睛,瞳孔涣散。 白墨婉死的时候至少是大彻大悟,至少是,放下了一切。 冯希芸……死了也只能变成厉鬼,永世不得超生! 安泞毫无所动的把手离开了冯希芸的手臂。 手上并没有染上一滴血。 她冷漠的声音吩咐道,“把她的尸体扔出漠北边界,任由饿狼吞噬,便再也不用回到浔城了!” 到死。 也只配在这荒凉之地,成为孤魂野鬼! ------题外话------ 明天见。 今天虽然更新晚,但终于把冯希芸收拾了。 第721章身份暴露一更 冯希芸的尸体被拖出了军营之地。 高梓烨的营帐内,也已经把冯希芸的鲜血处理了干净。 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出现过一般。 她的所作所为,也不过一场闹剧而已。 特别是。 高梓烨清醒了过来。 吃过解药之后,因身体这一两天的虚弱过度,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那时所有人都已疲倦到,随处靠着,趴着的睡了过去。 安泞也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疲倦之至。 听到一丝动静。 安泞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转眸看过去,看到高梓烨有些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清醒大概是不太明白自己发生了什么,营帐内为何会有这么多人。 安泞连忙起身。 身体有些软。 她起来时又猛地坐了回去。 这一细微的动作,让营帐内所有人都睁开了眼。 谢若瞳也连忙从旁边走了过来,有些激动的看着高梓烨睁开了眼睛,尽管,脸色惨白。 “殿下你醒了?”安泞问道。 高梓烨皱眉。 看着眼前的人,仿若是见过,又仿若没了什么印象。 “我是大泫皇后安泞。”安泞自我介绍,有解释道,“你突发心疾已昏睡了两天两夜。” 高梓烨诧异。 他一向身体都好,为何会突发心疾?! 他记得他好像是吃过午膳之后,胸口闷得难受,而后便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是心疾导致吗?! 高梓烨似信非信。 “殿下,我先看看你身体恢复情况。”安泞也知道高梓烨会怀疑。 当然她定然不可能告诉高梓烨他是被人投毒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在大泫内发生事端,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唯一只能把他的疾病归结在他自己的身上。 安泞伸手给高梓烨把脉。 高梓烨此刻虚弱得厉害,也没精神去追问太多。 好一会儿。 安泞说道,“殿下放心,你脉搏平稳,已无生命安危。不过是因为昏睡了两日身体会感无力,只要稍作休息,吃点膳食,很快便能够恢复。” “嗯。”高梓烨应了一声。 此刻确实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安泞吩咐人去备了膳食。 也招呼着其他无关紧要的人全部都退了下去。 营帐内就剩下了安泞,谢若瞳还有袁文康,以及两名伺候高梓烨的侍卫。 很快就有士兵送来了白粥。 安泞看了一眼送餐的士兵,亲自拿过那碗白粥在鼻息间闻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让侍卫伺候着高梓烨用膳。 士兵退下。 安泞在袁文康耳边说了什么。 袁文康点头,迅速离开了。 冯希芸能给高梓烨下毒,自然和送餐的士兵有关,犯了错的人,该如何处罚就该如何处罚。 毕竟,国有国法,军有军规! 高梓烨不缓不急的喝完了一碗白粥,身体才稍微恢复了些力气,坐靠在了床头上,问道,“苍国那边传来消息了吗?” “贵国已准备好了降书,但因为太子殿下身体的原因,皇上把时日拖延了。”安泞说道。 高梓烨点了点头,也没想太多,遂说道,“本太子已无碍,就麻烦皇后转告陛下一声,可以让袁凯和杜江鸿来大泫呈上降书了。” “我觉得殿下还是身体要紧。以殿下现在的情况,最好还是在大泫营帐内多休养两日,等身体彻底康复了,再和谈不迟。”安泞劝说。 高梓烨犹豫了一下。 也觉得自己身体确实有些难受。 从小到大,还从未这般过。 想来确实是生了场大病。 “行吧。”高梓烨答应了,“那就麻烦皇后转告陛下一声。待我多休养两日。” “殿下放心修养。”安泞说道,“现两国已处于休战阶段,不差这几日。” 高梓烨应了一声。 安泞看高梓烨确实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不过就是需要时日来让自己身体恢复,也没有再停留,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带着谢若瞳离开了高梓烨的营帐。 袁文康此刻正解决完那个士兵回来,看到她们,连忙上前恭敬道,“娘娘。” “你守卫好苍国太子,不得再有误!”安泞吩咐。 “是属下的过失,属下甘愿受罚!”袁文康猛地跪在地上。 “等皇上回来了再说吧。”安泞也没有说就这么过了。 袁文康作为看守苍国太子的直接负责人,发生了这种事情,自然也有连带责任。 “是。”袁文康恭敬道,遂又忍不住问道,“娘娘,皇上是不是在苍国……” “很多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安泞直接打断了袁文康的话。 袁文康连忙闭了嘴。 而且皇后也已给了他明确的回答。 “退下吧。” “属下遵命。” 袁文康恭敬地离开。 安泞带着谢若瞳,走在大泫阵地的临时驻扎营地。 “娘娘,你累了一天一夜,要不要去睡一下?”谢若瞳问。 “不用了。走走稍微让自己清醒清醒。”安泞摇了摇头。 顺便让跟在她们身边的守卫亲卫,都退了好几米之远,听不到她们之间的谈话。 “一会儿,我要去苍国换萧谨行回来。”安泞对谢若瞳也不隐瞒。 “还是要去吗?”谢若瞳带着些担心。 就这么去苍国怎么都觉得危险得很。 万一出了什么事儿……就真的是有去不回! “一定要去。”安泞很肯定,“过两日,苍国派大臣过来递上降书,定然是萧谨行接洽,如萧谨行不在,会让人起疑,亦或者会显得我国不够诚意。现在我让高梓烨在大泫阵地多休养两日,也就是为了拖延一下我和萧谨行置换的时日。” 谢若瞳点头,她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大泫国最尊贵的皇上和皇后这般频繁的出入苍国阵营,终究是危险系数太大。 “可我还是觉得,太危险了!”谢若瞳还是不放心。 “放心吧,苍国那边有我的合作人,我信他。”安泞安慰着谢若瞳。 谢若瞳抿唇。 终究是觉得,安泞太冒险了。 这是把自己往狼嘴里面送。 “好了,别担心了。”安泞也不再多说。 既定的事情,说再多也不会有改变。 她直接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来了?不是传回了战报回朝的吗?战争基本就结束了,你不在家好好带女儿,跑来这里做什么?宋砚青没意见?!” “他有意见,又能怎么样?他也打不过我。”谢若瞳说得直白。 安泞一笑。 觉得谢若瞳说得也有道理。 “女儿的话,有宋砚青在,还有奶娘在,甚至宋砚青的母亲……”谢若瞳顿了顿。 “和明玉芳冰释前嫌了?”安泞问。 “算了,不想计较了。”谢若瞳点头,也不隐瞒什么,“她毕竟是宋砚青的母亲,我不想为难了宋砚青。” “挺好的。”安泞笑着,“有时候放下便是海阔天空。” “嗯。” 安泞打了个哈欠,实在是有些疲倦。 “娘娘,要不你真的去睡一会儿。”谢若瞳看着安泞满脸的疲惫,劝说道,“反正你给高梓烨说的修养几日,也不差这一会儿,你睡醒了再去苍国,否则去了苍国,估摸着也不敢安心入睡。” 安泞摇头拒绝了。 她不想萧谨行在苍国太久。 不管如何,大泫更安全。 能够这么歇息一会儿,就是她的忍耐极限了。 “我去换身衣服。”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得去换上大泫的信使军服。 “我送你去。”谢若瞳斩钉截铁。 不管如何,她要安全的送她离开。 然后安全的等她回来。 “好。” …… 苍国军营。 袁凯坐在自己营帐的椅子上,听着身边的亲卫禀报道,“启禀将军,在军师身边的,确实是大泫皇帝。” “狗日的!”袁凯突然怒吼了一声。 要不是昨日他碰巧遇到了信使,看他满脸疑惑还有些鬼鬼祟祟的样子,对信使进行了逼问知道了一切,否则他还真的什么都被杜江鸿这只老狐狸都蒙在了鼓里! “现在怎么办?”亲卫问道。 袁凯从椅子上站起来,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平时军中有任何大事儿,都是杜江鸿在提意见,他一介武将,哪能想了这么多?! 他眼眸陡然一紧,“你把余柯给我叫来。” “是。” 亲卫匆忙离开。 不出一会儿,余柯走进营帐内,“参见将军。” 余柯是袁凯的指挥官,这次因为是太子殿下亲临出兵,所以带了杜江鸿这个朝中大臣跟着一起来当了军师,很多事情便也都是杜江鸿和太子在做商议和决定,余柯的作用就不大了。 此刻他没办法再问杜江鸿,也就只能问问他自己的参谋官。 “本将军现在很多事情想不明白,你给本将军捋一捋。”袁凯直截了当。 也是实在不明白,大泫皇帝为何会只身来了苍国军营。 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经过调查又确定那确实是大泫皇帝萧谨行。 一想到昨天当着他的面骂了他狗皇帝…… 他娘的,要是他落在了狗皇帝的手上,不被他砍得稀巴烂?! 越想袁凯越暴躁。 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把他知道的信息给了余柯。 余柯思索片刻,遂回答道,“属下其实一直觉得,殿下带兵去大泫阵地引诱大泫皇帝,并不是一个可行之举,但军师却执意让殿下以身冒险,属下当时就觉得,军师可能另有阴谋。” “什么意思?” “军师一直想要休战投降,但殿下却坚持一定要和大泫打到底。军师就只能用计,让大泫皇帝活捉了殿下,一旦殿下被捉,我们苍国便不战而败,也就达到了军师的目的。” “他娘的,杜江鸿果然是阴险得很,连殿下都敢算计。”袁凯怒骂。 “属下还觉得,军师肯定和大泫的人有勾结。”余柯肯定道,“否则大泫皇帝不可能来了我方军营。” “杜江鸿这个卖国贼!”袁凯气得都恨不得要去杀了杜江鸿解恨。 “可是属下还是没有想明白,大泫皇帝为何会亲自来了我方军营?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这般冒险?”余柯也没想明白。 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袁凯自然更想不明白。 他不经大脑的随口说道,“难不成,杜江鸿和大泫那狗皇帝是想要来个里应外合,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哪怕是里应外合,也不用大泫皇帝亲自来了这里!”余柯摇头,是觉得逻辑说不通。 袁凯也有些暴躁了。 他咬牙,突然下了决定,“想不明白,老子不想了!” 余柯看着将军。 “老子直接把杜江鸿和大泫狗皇帝抓起来,严刑拷问就行了。” “将军。”余柯激动,明显是觉得不妥,“冒犯了军师就算了,毕竟军师的身份还不至于能对将军做什么,但真的冒犯了大泫皇帝,万一影响了这次的和谈,将军可就是罪大恶极了!”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22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二更 袁凯哪怕胆子再大,此刻也还是有些,畏惧和胆颤。 万一把事情搞炸了,他十个脑袋也不够掉! “重要是的,殿下还在大泫,要我们真的惹怒了大泫皇帝,殿下就会有危险,将军还是三思而后行!”余柯连忙劝阻道。 “他娘的!”袁凯爆粗话,“老子实在受不了,杜江鸿这狗日的,居然敢去卖国求荣!” “将军息怒。”余柯安抚道,“等殿下回来之后,将军再把军师做过的事情禀报给殿下,殿下绝不允许被人算计,不管结果如何,到时候定然会处罚了军师,将军只要稍作忍耐就行。” 袁凯想了想,觉得余柯说得有道理。 本来他就看不惯杜江鸿,屁用没有,就知道耍嘴皮子,现在倒是找到机会,一定要好好参他一本,看杜江鸿还怎么在他面前,得意忘形! “本将军知道大泫皇帝在我方军营的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了!”袁凯冷静了下来,“免得打草惊蛇。杜江鸿那只老狐狸,最会算计了,一旦给了他些时日,他就能够让自己顺利脱险。” “是。”余柯连忙回答道。 事实上,他对杜江鸿也有极大的意见。 分明他才是军师,却被杜江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取缔了。 虽然这次打了败仗,杜江鸿面子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但之前的憋屈,他可也是一点都没有忍下。 …… 大泫阵地。 安泞换上了信使服,离开。 谢若瞳带着一行亲兵,以及安泞带来的冠玉他们,萧谨行的暗卫一起陪同。 送到边界。 其他人便不能过去了。 强制过去,就会引发战争。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安泞。 看着她毫不犹豫的骑着马只身进了苍军营地。 然后置换,皇上出来。 谢若瞳看着安泞只身一人的背影,总觉得到处都是危机四伏。 恨不得,能够贴身跟在她的身边。 …… 苍国营地。 安泞被带到主帅的营帐。 此刻袁凯和杜江鸿都在。 信使求见,主帅不在,自然将军和军师要一起出现。 袁凯坐在椅子上,眼眸似有似无的看着杜江鸿身边的男人。 早该想到那就是大泫皇帝。 随随便便一个信使,又怎会这般英姿威武。 当然。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了萧谨行的身份,以袁凯的眼力劲儿也看不出来。 袁凯不动声色的把视线转移,看着来人信使。 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 这大泫国的人,都长这般好看的?! 这信使看上去也是眉清目秀的。 要是个女子,怕是他都会心有涟漪。 “说吧,大泫皇帝又有什么要吩咐的?!”袁凯话中还带着些讽刺。 他平时本来也是这么一个口无遮拦的人。 此刻倒也没有让人有所起疑。 “皇上今日身体已基本康复。只需稍作休息两日,后日便可接见了将军和军师,特让小的来禀报两位大人。”安泞压低的声音,声线明显低沉。 那一刻也不敢多看萧谨行一眼。 哪怕感觉到他的视线,放在了她的身上。 视线中似乎也带着些担心。 应该也是不知道到底,她救活了高梓烨没有。 “是吗?”袁凯又是一阵讽刺,“大泫皇帝得了什么病,这么两日便好了?我还以为什么大病病入膏肓,见不得人了。” “袁将军。”杜江鸿直接叫住了他。 袁凯不耐烦的看了一眼杜江鸿,闭了闭嘴。 杜江鸿对着安泞直言道,“麻烦信使回去转告陛下一声,我们会在后日备上降书亲自到大泫阵地投诚。” 袁凯听着杜江鸿这么一说,笑得更讽刺了。 大泫皇帝不就在你旁边吗?! 还装什么装?! “辛苦了,回去复命吧!” “是。”安泞离开。 离开时,眼眸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萧谨行。 却不敢多停留一刻,转身直接离开了。 一走出营帐外。 安泞就被杜江鸿的人,秘密带去了杜江鸿的营帐。 一会儿。 杜江鸿便带着他的亲卫军回到了营帐内。 萧谨行自然也跟着回来了。 两个人再次见面。 这一次,可以稍微,有一丝的放纵。 “娘娘,殿下如何?”杜江鸿不再掩饰,急切的问道。 “先生放心,殿下无碍。只身体有些虚弱,需要休养两日。”安泞回答。 杜江鸿松了口大气。 这两日也是寝食难安。 要是太子真的发生了意外,他到底是把大泫皇帝秘密送回去,还是,以他偿命?! 但最后,他或许还是会放了大泫皇帝,唯有如此,才能够让大泫对苍国留有那么一丝仁慈,不会让苍国彻底沦为炼狱。而且他也不想,违背了和大泫皇后的约定。 好在。 太子没事儿。 没事儿,一切就可以按照原来的方式,顺利进行。 杜江鸿连忙说道,“陛下,我现在让人备好快马,马上安排人护送陛下离开。后日,我定然把皇后,完好无缺的送回到大泫阵地。”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转眸看向安泞。 安泞视线也对视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 萧谨行说道,“高梓烨,真的没事儿了?” “没事儿了。”安泞给予了肯定的回答,“顺便,我把冯希芸杀了。” 萧谨行眼眸动了动。 显然很清楚这起事故的罪魁祸首就是冯希芸。 而他留下她,只是还寄希望她能够拿出解药,尽管,希望不大。 现在死了,便死了。 他自然不会有任何情绪波动。 “赶紧走吧。”安泞催促。 留在这里多一刻,都会存在危险。 萧谨行手指微动。 安泞盈盈一笑,“等后日和谈之后,一切就好了。” 萧谨行抿唇。 自然不想安泞一个人留在这里。 但现在的局势,也由不得他做其他选择。 而且杜江鸿的为人,经过两日的相处,他也稍有了些放心。 “陛下,放心吧,我定然会保护好皇后娘娘。”杜江鸿再次承诺。 萧谨行微点头。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安泞,也不再犹豫和耽搁,转身离开了。 安泞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终究有些不舍。 和萧谨行这么多年,从认识到现在,仿若一直都在,聚少离多。 真正感情好的时候,都没有安安心心的在彼此身边好好待过一整天。 不过,很快就好了。 很快。 他们就可以一直,不离不弃了。 …… 营帐外。 萧谨行策马加鞭,和杜江鸿的亲卫军一起,往苍国营地外而去。 刚骑到军营门口。 一行士兵直接将他们拦了下来。 萧谨行眼眸一紧。 身边的亲卫军迅速上前,“军师有令让我们出去办事儿,还不快让开!” 说着。 亲卫军直接拿出了一道令牌。 “将军有令,任何人都不得离开军营!”士兵开口道,根本不认这道令牌。 “你们要造反了是不是?!” “你们才要造反了!给我回去!”士兵命令道。 “让开!”亲卫军脸色一沉,“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要敢轻举妄动,我们也不会客气!”一个士兵直接抽出了宝剑。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抽了出来。 两队人马对峙。 “殿下不在,军营之地便是袁将军说了算,军师也不能违背了将军的命令!”士兵把剑对准了亲卫军,“违令者,格杀勿论!” “你!”亲卫军气得脸都绿了。 萧谨行保持冷静,他吩咐道,“速去把军师叫来。” “是。” “等等。”萧谨行又拦住亲卫军。 亲卫军恭敬。 “让军师先做足准备,随时,先送她离开。”萧谨行吩咐。 亲卫军有些诧异。 她? “带话即可。” “是。” 亲卫军也不犹豫,连忙快马加鞭的回去。 与此同时。 将军营帐内。 “将军,现大泫皇帝要被军师的人送回去,目前已经被我们的人拦下来了。”一个侍卫禀报。 袁凯冷着一张脸。 杜江鸿到底要做什么?! 此刻又把大泫皇帝给送回去?! 送回去了,怎能保证太子殿下的安全! 简直在胡作非为! “将军,属下担心军师会亲自前去门口处放走大泫皇帝。将军要不要过去一趟?” “走!”袁凯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就带兵前去。 …… 军师营帐。 “什么?!”杜江鸿脸都绿了,“袁凯下令不准任何人离开?!” “是,军师。”亲卫军恭敬道,“现在大泫皇帝被拦在了门口处,无法离开。” 杜江鸿保持冷静。 心里也突然想到了什么。 莫非是,被袁凯发现了大泫皇帝的身份?! 不行! 袁凯向来冲动,要是真的伤到了大泫皇帝…… 杜江鸿立刻就要前去军营门口。 “军师,大泫皇帝还让我带句话给你。”亲卫军上前,在杜江鸿耳边低语。 杜江鸿脸色微变。 大泫皇帝显然也察觉到了危险。 他想了想,“听我命令,如若半个时辰我没有回来,便按照我接下来的安排,让阿离离开营地,一定要护她安全,不得有任何损伤。” 说着,杜江鸿将他的安排秘密告知了亲信。 “属下遵命!” 杜江鸿吩咐完,也迅速带人走了出去。 苍国军营门口处。 两路人马依旧对峙。 没半点退让。 此刻身后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杜江鸿先赶了过来,冲着守卫军下达着命令,“还不放行!” “军师,奉将军的命令,此关键时期,不能放任何人离开。”守卫军很坚定。 “大胆!”杜江鸿威严十足,“我奉皇上之命来此陪同太子殿下出兵打仗,违逆我,就是违逆皇上,你们是要违抗圣旨吗?!” 守卫军还是被杜江鸿的气场所惊吓到。 杜江鸿是朝廷中人,又是皇上和太子最为信任的大臣,自然地位非凡。 但将军之命,他们也不敢违背。 如此僵持了须臾。 杜江鸿又厉声命令道,“给本军师放行!” 守卫军不敢轻举妄动。 杜江鸿不再耽搁,他直接从马背上翻身越下,直接走向了拦住去路的守卫军,亲自去打开军营的大门。 守卫军面面相觑,也不敢真的动手冒犯了军师。 要真的伤到了军师,他们也是难逃其责。 就在杜江鸿打开了大门正准备放萧谨行离开之时。 “嗖!” 一道冷箭,突然迸发在了大门上,从杜江鸿的耳边射过去。 但凡偏差一点点,杜江鸿就会脑袋开孔! 杜江鸿握紧了拳头。 “杜军师是想要去哪里啊?” 身后,传来袁凯不缓不急的声音。 杜江鸿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袁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莽夫! 他回头看着袁凯。 看着他洋洋得意的样子,“你真以为你聪明到,可以瞒过我所有了?!我告诉你杜江鸿,朝廷上老子说不过你,但是军营是老子的地盘上,老子才不会怕了你!” ------题外话------ 明天见了! 第723章安泞离开一更 “你到底要鲁莽到什么时候!”杜江鸿真的气得身体都在发抖,对袁凯的指控,也是毫不掩饰! “老子鲁莽?!杜江鸿,你自己做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现在居然反过来咬我一口!”袁凯怒气横生,“殿下没有平安回来之前,我绝不会让大泫皇帝离开苍国军营一步!” “你!!”杜江鸿真的要被袁凯气死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他深呼吸一口气,“好,我把所有都告诉你。” 袁凯不相信的看着杜江鸿。 总觉得这老狐狸处处针对他,甚至有些看不起他。 此刻是不是又在耍什么阴谋?! “我承认我算计了太子殿下。”杜江鸿坦白。 萧谨行眼眸看了一眼杜江鸿。 突然这般的承认,是把自己陷入了不仁不义之地。 到头来高梓烨追究起来,杜江鸿难免,人头不保。 “但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苍国的将士们,为了苍国的黎明百姓不再遭受战争之苦!袁凯,你也很清楚,这场战争再打下去,损失惨重的是苍国,而我不想看到这么多无辜的牺牲,所以和大泫皇帝私下达成交易,只要我们投降认输,就停止了这场残忍血腥的杀戮!”杜江鸿义正言辞的说道,“而你也很清楚,太子殿下拉不下颜面主动投诚,我便想了一计让大泫皇帝活捉了太子殿下,逼迫太子殿下不得不俯首称臣,投降认输!” 袁凯狠狠地看着杜江鸿,对他防备很深,所以没有立刻做出反应。 杜江鸿也没有想过要得到袁凯的回应,又说道,“现在大泫皇帝离开苍国,我们后日去大泫阵地呈上降书。大泫和苍国的战争就彻底结束,太子殿下也能够平安的回来!一切原本顺利,你却突然杀出来挡路,袁凯,大泫和苍国从此以后能不能相安无事,就看你现在的选择!你可别成为了苍国历史上的,千古罪人!” 袁凯被杜江鸿说得脸色难看! 分明是杜江鸿的阴谋诡计,怎么他到成为了那个千古罪人。 但心里也不由得有了些忐忑。 如果真的是如杜江鸿说的这样,他现在要是阻拦大泫皇帝回去导致两国不能谈和,他确实罪孽深重。 袁凯有些动摇。 “袁大将军,我知道你对我意见颇深。但在国家大义面前,私人仇恨不足一提。如大将军真想要针对我,待太子殿下回来之后,大将军禀明我的所作所为,我杜江鸿自然就人头不保!”杜江鸿把话说得明白,“然而现在,真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 袁凯思索半响,正欲放行之时。 余柯在袁凯耳边低声说道,“将军万万不可,要真的把大泫皇帝放回了大泫阵地,太子可能性命难保!” 袁凯脸色突然大变。 余柯继续说道,“你不要被杜军师给骗了。杜军师既然承认了他算计太子殿下,那么太子殿下一回来,肯定是对杜军师追责处罚,杜军师怎可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而他又和大泫皇帝私交甚好,说不定大泫皇帝一回去就直接把太子殿下杀了,如此太子殿下回不了苍国,也就没有能够处置得了杜军师了。” 袁凯听余柯这么一说。 瞬间盛怒。 杜江鸿这个老狐狸,居然这么阴险! 差点就真的上了他的当。 他对着杜江鸿厉声道,“大泫皇帝离开军营可以,但前提是用太子殿下来交换,否则我怎么可以保证,太子殿下能够平安无事!万一大泫皇帝为了维护你,直接对太子殿下动手,岂不是莫大的冤枉!” “袁凯,你真是不可理喻!”杜江鸿一介文人,气得都想要动粗了,“大泫皇帝要杀太子殿下,还需要留太子殿下到现在?!你简直糊涂!” “我糊涂?!”袁凯反驳,“我清明得很!之前大泫皇帝不杀太子殿下,是因为太子殿下不知道你的阴谋诡计,也就不会对你有所处罚。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算计了太子,太子殿下一回来肯定会处死你,你为了自保,难免不会让大泫皇帝帮你杀了太子!” “你你!”杜江鸿气得眼眶红透,“你想过没有,太子殿下回来之后,万一反悔投降,便又是一场生灵涂炭的战争!” 真的是和袁凯有理说不清。 “我不管!”袁凯文口吻坚决,“殿下是君,我是臣。殿下任何决定,作为臣子的都只能无条件服从!反正,今儿个太子殿下不回来,我绝不会放大泫皇帝离开!哪怕是我做错了,我也一人做事而一人当!”袁凯口吻坚决。 杜江鸿咬牙。 对袁凯,他也知道说不通。 袁凯对他本是不满,他信任的余柯对他也是充满敌意,他根本没办法说服得了袁凯。 有些僵持。 萧谨行突然开口道,“好,朕答应袁将军,以朕换太子。” 杜江鸿看向萧谨行。 袁凯也看向他。 “事到如今,既然袁将军不相信朕,也不相信杜军师,那便按照袁将军的意思,让太子殿下和朕交换。”萧谨行看着杜江鸿,“先生做这件事情之前,本已把生死置之度外,现所有人便也知道了先生的计谋,想要为先生隐瞒也是无济于事。” 杜江鸿点头,他在意的不是计谋暴露,他在意的是,“我只担心,太子殿下会接受不了我此番和陛下的交易,而放弃了谈和,重新起兵。” “现在的局势,先生和朕都无法改变。”萧谨行说得直白。 意思是,所有的担心都无用。 杜江鸿点头。 无奈地点头。 那一刻又看了一眼袁凯,狠狠地说道,“袁凯,要再次引发战争,你便就是千古罪人,一定会在苍国历史上,遗臭万年!” 袁凯被杜江鸿说得脸都绿了。 杜江鸿居然这么口不遮拦的辱骂他。 “来人!”杜江鸿一声命令。 “军师。”亲卫恭敬。 “大泫信使还在军营之中,让他速速离去禀报大泫将军,今日申时准时在边界作人质交换,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 亲卫迅速离开。 萧谨行看了一眼杜江鸿。 杜江鸿回了萧谨行一个眼神。 他口中的信使自然就是安泞。 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先让大泫皇后离开,先履行对大泫皇帝的承诺。 须臾。 安泞便骑着骏马,走到了苍国营地门口。 因两队人马对峙,门口被完全堵塞。 安泞却也远远的就看到萧谨行。 哪怕穿着再普通的衣服,在人群中也是鹤立鸡群。 安泞出现。 杜江鸿看了一眼,显得很淡漠,他对着袁凯说道,“让信使回去给大泫传递消息!” 袁凯转头看了一眼那信使。 还记得是来的那个。 长得眉清目秀的,一眼难忘。 袁凯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点了点头,让他的守卫军全部让开。 安泞紧抿着唇瓣。 刚刚收到杜江鸿亲卫的消息时,就知道是出了事情,否则不会先送她离开。 此刻看到袁凯,什么就都一目了然。 袁凯显然是知道了萧谨行的身份。 安泞咬唇。 她现在离开,萧谨行会不会有危险?! 但一想到高梓烨还在大泫军营,袁凯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萧谨行动手。 也就没有犹豫。 她拽着缰绳,直接从萧谨行身边走过,往苍国营地外骑走! “等等!”袁凯突然叫住安泞。 此刻袁凯一开口。 守卫军立马重新拦住了安泞。 安泞皱眉。 萧谨行握着缰绳的手,也紧了紧。 “为什么这么久了你还没走?!”袁凯突然问道。 安泞还未说话。 杜江鸿直言道,“信使来到苍国军营,自然应该招待一番。刚刚我让人请信使去用了膳,又备了些赏赐品,所以耽搁了些时辰。” 袁凯似信非信。 安泞直接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了一些从苍国带来的珠宝,给袁凯看。 袁凯皱了皱眉头。 “将军,你常年在外打仗,不懂人情世情有可原,但袁将军不能阻碍他人去做了这份人情。”杜江鸿口中带着讽刺。 袁凯又被杜江鸿讽刺得有些难堪。 他挥手,愤怒的招呼着守卫放行。 那一瞬余柯突然说道,“将军,先别慌。” 袁凯又猛地让人拦住了安泞。 杜江鸿发怒,“你到底要做什么,袁凯!” “关系到太子殿下的生命安危,我自然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袁凯狠狠地说道。 杜江鸿气得,怒火中烧。 “你说。”袁凯也没管杜江鸿的愤怒,对着余柯说道。 “属下只是突然想到,哪怕军师和大泫皇帝有私下勾当,但大泫皇帝也不至于来了我们苍国阵营,实属太过蹊跷。之前属下不让将军去质问军师和大泫皇帝是因为怕出了岔子,但现在什么都已经摆在明面上了,有些事情该了解清楚还是要了解清楚,否则万一又被军师所算计了。” 袁凯觉得余柯说得很有道理。 他大声质问道,“杜江鸿,你和大泫皇帝哪怕为了停止两国战争而私下达成合作,但大泫皇帝也没必要为了你到我苍国军营?!你面子能有这么大?!你们之间到底又在筹谋什么,今日不说出来,谁都不准走!” 杜江鸿怒视着袁凯,对他的忍耐似乎到了极限,“苍国之所以打仗连连战败,最大原因是有你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将军!” “杜江鸿!”袁凯被杜江鸿说得,大动干戈。 “你现在何须管了那么宽!大泫皇帝在我们的地盘,你还怕太子殿下有生命危险吗?!你现在的目的不过就是,保证太子的安全,现在你能够确保他的安全了,其他你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你知不知道有时候人就是死于,知道得太多!”杜江鸿愤怒不已。 他也怕这个时候真的惹怒了大泫皇帝。 别说太子不愿意投诚,今日如真的冒犯了大泫皇帝,大泫皇帝也可以不接受投诚,直接起兵让苍国全军覆没。 在大泫和苍国的对立面上,苍国从来都没有谈判的资格! 袁凯居然还敢这般,耀武扬威! 如此愚蠢之至! “杜江鸿,你少在这里威胁我,你就是想要暗地里耍什么阴谋是不是?!我绝对不会让你得逞!” “袁凯,你要蠢死,那是你自己事情,但别牵连了我们苍国!”杜江鸿咬牙切齿的说道,“今日此刻,你要是不让信使离开回去传信,我敢肯定,我们苍国会遭遇灭、国、之、灾!” 袁凯被杜江鸿威胁到脸都黑透了。 “给我放行!”杜江鸿一字一顿。 无所畏惧,满身霸气!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24章千钧一发二更 袁凯还是第一次看到杜江鸿这般强势逼人的样子。 平时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文弱书生模样,今日却突然这般霸气凌然。 他都被杜江鸿的气场给震慑住了。 余柯明显也看得出来袁凯的反应,连忙在他耳边低声道,“将军,万万不可就被军师这般蒙混……” 袁凯手一扬。 制止了余柯说话。 余柯咬牙。 袁凯虽讨厌杜江鸿,内心根深蒂固的思想认定,百无一用是书生。 然而杜江鸿在朝廷之上的口碑和名声他也略有耳闻,虽受宠于皇帝却从未持宠而娇,严苛律己,胸怀大志,站在家国河山的立场上,几次死谏也都是为国为民! 这样的人不可能真的做出动摇江山社稷,损害苍生百姓之事儿! 他今日这般拦着杜江鸿,一方面确实是对他的嫉妒,嫉妒他得皇上得太子殿下这般的信任,所以故意刁难。另一方面当然也是要搞清楚杜江鸿的阴谋算计,他忍受不了被杜江鸿瞒在鼓里,甚至被他戏耍! 但此刻看到杜江鸿动真格了,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扰乱了杜江鸿的计划,是不是真的会谋害了苍国。 杜江鸿说得没错,他们的私人恩怨在国家大义面前,不足一提。 他便就信了杜江鸿一次。 反正大泫皇帝在他手上,他也不信大泫敢轻举妄动,太子殿下也就不会有任何危险。 袁凯咬牙狠狠地看着杜江鸿,看着杜江鸿的义愤填膺。 杜江鸿此刻也看着袁凯。 如他再不妥协,他便要硬闯了! 他太清楚,大泫皇帝对大泫皇后的感情。 如果大泫皇后有任何闪失。 苍国就等着,在大泫皇帝手上被彻底灭国。 袁凯深呼吸。 他突然下令道,“放行!” 余柯看将军如此坚定。 也不敢再多说。 心里终究是不服气,恨不得趁此机会,把杜江鸿直接打压了下去。 袁将军果然对杜江鸿,还是仁慈了! 杜江鸿听到袁凯的命令,猛地一震,明显诧异。 他以为他们脸皮撕烂到这个地步了,免不了兵戈相向。 却没想到袁凯突然妥协了。 袁凯自然感觉到了杜江鸿的视线,他狠狠地说道,“杜江鸿,等一切归于平静,老子再慢慢和你算账!” 依旧是一副,气势冲冲的样子。 杜江鸿其实很清楚袁凯不过就是鲁莽,脾气大,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也不会真的蠢到,不顾一切一意孤行。 此刻自然也不是谈感情的时候,杜江鸿连忙对着安泞说道,“我交代给信使的话,还请信使即刻传回到大泫。” “是。”安泞应了一声。 她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也这么看着她。 安泞心口微动。 他们之间还真的每次都是在分别。 不是她走,就是他走。 安泞暗自咬牙,拽着缰绳,回头迅速往苍国营帐外而去。 所有人都看着安泞被苍国几名侍卫护送着离开的背影。 看着她快马加鞭,很快便消失不见。 此事也算小告一段落。 就待,今日申时,大泫皇帝和苍国太子的交换,如苍国太子能够平静的接受这次的谈和投降,两国的交战就正式结束。 双方都可以收兵回朝。 “回去吧!”袁凯吼着杜江鸿。 杜江鸿也没有拒绝。 他走向萧谨行,恭敬道,“还要陛下委屈几个时辰。” “无碍。”萧谨行淡淡的两个字。 很是威严。 对他而言。 安泞能够先回去,自然最好。 所有人正准备撤离。 突然军营外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军师……”远远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所有人连忙转身看过去。 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侍卫,骑着骏马疯狂而来。 萧谨行心口猛地一震。 这人是刚刚护送安泞离开的侍卫。 他甚至毫不犹豫,拽着缰绳骑着马直接就冲了过去。 杜江鸿看着萧谨行的模样,连忙追上去。 袁凯也迅速反应过来,跟在了他们的身后。 他们身边的军队,自然全部都跟随其后。 “发生什么事情了!”杜江鸿大声问道。 心跳都已经提到了嗓子口。 要是大泫皇后出了什么事儿…… 他根本连后果想都不敢想…… “我们护送信使离开,刚出军营不远就遭遇了埋伏袭击,小的奉信使之命好不容易逃脱来通风报信……” 急促的话语还未说完。 “驾!” 萧谨行已经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袁凯迅速想要去拦住。 杜江鸿在后面大声道,“袁凯,救人要紧!先救人!” 袁凯咬牙。 终究选择了跟在了萧谨行的身边,没有去阻止他的离开! …… 安泞快马加鞭离开苍国军营,迅速往大泫阵地赶去。 既然苍国选择了人质交换的方式,那她还要先去给高梓烨坦诚一些事情,尽量不让杜江鸿受到太大的牵连,最重要的是,不要因为这次的事情而让这次和谈闹崩,绝不能让萧谨行出了任何意外。 想到这些。 “驾!” 安泞骑马的步伐又快了些。 只想迅速回去解决事情,让一切完美结束。 却陡然在那一刻。 快速奔跑的骏马突然被一道腾空的绳子绊倒。 安泞连人带马,直接滚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 牵着绳子的黑衣人突然从四面八方而来,迅速靠近安泞。 直接就要杀了她! 安泞眼底露出惊恐之色。 护送安泞一起离开的苍国将士,也是杜江鸿的亲卫军,此刻也全部都人仰马翻,因为有武功,所以迅速从地上起身,挡在了安泞的面前,和黑衣人疯狂的打了起来。 五人誓死守卫她的安全。 但寡不敌众。 黑衣人至少二三十人。 而他们加上安泞也不过才六人。 安泞的武功根本不是任何黑衣人的对手,反而还会成为拖累。 安泞当立即断,“派一人回去迅速叫支援!快!” 他们硬拼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很快就会死在对方的手上。 而此刻离苍国的营地不远。 迅速回去找救兵,或许还有生机。 一个亲卫听到命令,连忙离开。 黑衣人看有人想要逃走,分了些人追了上去。 安泞也无暇顾及离开的亲卫是不是顺利。 她现在但凡多分一点心,就会被眼前的乱剑给刺死。 她要在几个亲卫军的保护下,努力让自己活着。 她不能死。 她死了…… 萧谨行怎么办?! 他们好不容易冰释前嫌,好不容易答应彼此携手一生,她不能食言。 安泞咬紧牙关,告诉自己绝不能放弃。 此刻激烈的打斗,也让她无暇去思考此时的刺客到底都是哪些人?! 为什么要来杀她?! 她只能拼命的让自己活着。 或者等萧谨行来救她。 安泞脸上身上,都是血。 都是,保护她的亲卫军的血。 一个个倒下。 到最后还剩下一个了。 他紧紧的将安泞护在身后,一直在退步。 面前的黑衣人还有十多人。 全部都逼近他们。 “阿离,军师让我誓死保护你,但现在我没办法在做到,只能掩护你离开。”亲卫吐着鲜血,却一直没有倒下,一直在她面前,不让任何人靠近她,“我去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你右后方有一匹马,你迅速上马离开!” 安泞眼眶有些红润。 虽然知道这些人只是听从命令,但对他们的拼死保护,还是让她感动不已! 此刻也不可能去拒绝。 她死了。 两国必定又是一场大战。 无数人又会在战场上无辜牺牲。 她必须活着。 “好。”安泞一口答应。 亲卫得到回应,突然厉吼一声。 他猛地冲向了前面逼近他们的黑衣人。 安泞也在此刻,迅速往马匹的方向跑去。 然后纵身直接跳了上去。 她拽着缰绳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最后保护她的那个亲卫军,被无数剑刺穿了身体,全身流血不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安泞眼前模糊。 她咬牙,不顾一切的往前冲去。 谢若瞳在苍国的边界,只要她能够到达边界,她就能活下来。 还有亲卫去苍国通风报信了,萧谨行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来救她。 只要他们能够及时赶到,她也能活着。 所以。 她只要坚持不死。 坚持一直不死,她就可以活命。 “啊!”安泞咬紧牙关。 手臂突然被一箭刺中。 后面的黑衣人已经迅速追了上来。 她忍耐。 不顾手臂的锥心的痛,依旧拽着缰绳使劲往前跑。 无数的箭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但凡任何一箭刺穿了她的心脏亦或者她的脑袋,她都会死在这里。 安泞根本不敢回头,连害怕都不敢。 她现在一心只想活着,只想活下去…… 箭一直不停的从她身边而过,有些刺穿了她的身体! 她不知道她中了多少箭。 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够坚持多久。 她眼前变得模糊。 越来越模糊。 她只能咬紧唇瓣,让自己一刻都不停留的往前。 她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啊!” 安泞整个人从马背上,再次摔了下去。 那匹她骑着的骏马因为中了箭而失控的,直接将她甩在了地上。 不! 安泞看着骏马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心中开始变得无比慌乱,死亡的感觉,一点点开始逼近…… 安泞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再跑。 但她身上中了太多箭了。 一起来,就又倒了下去。 全身无力。 连爬也爬不动。 她眼前甚至也是模糊到,几乎快要晕了过去。 她只听到耳边越来越近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 她模糊的看到好多人影,好多黑色人影…… 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吗?! 终究和萧谨行要阴阳相隔了吗?! 她还未,好好和萧谨行温存过…… 他们还从未真的,幸福过。 一切就要结束了吗?! 原来真的在有了牵绊的时候,死亡会是这般恐怖的一件事情。 她脑海里迅速浮现着萧谨行的脸。 迅速浮现着,鹿鸣和呦呦的模样…… 原来幸福真的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真的不是,想要就可以有! 安泞眼泪滑落。 她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看着那把亮晃晃的利剑,在她面前,毫不犹豫的直接往她的胸口处捅去…… “哐!” 一记飞镖。 迅速将黑衣人的剑打落。 安泞心口微动。 是谁来了?! 她转头连忙看过去。 看着一个极速向她而来的男人,骑着骏马,风驰电掣的冲她而来…… 她仿若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又仿若只是脑海里绘画出来的一般。 她觉得她死这一刻,一定要记住他的样子。 她不想忘记他。 如果还有下辈子,如果还有奇迹,她还能找到他,还能找到萧谨行! 然后,弥补所有的遗憾! 她眼眸微动。 看着另外一个黑衣人手持长长的利剑,再次往她的胸口处捅去! “不!” 安泞仿若听到了一个,撕心裂肺的声音。 崩溃至极! ------题外话------ 明天见了! 放心,放心,宅不写悲剧。 第725章说好,再也不会丢下她一更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 安泞眼眸微动。 看到那把刺向她的利剑,被人徒手紧紧的拽住。 血从他的手心中,一滴滴掉落在了她的脸上。 萧谨行…… 到底要多不顾一切,才会这般迅速的来到了她的手边,将那把已划破了她胸口衣服的剑,毫不犹豫的握在了手心之中。 血流不止…… 安泞张了张嘴。 声音还未发出来。 萧谨行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 不。 不要! 安泞眼底都是惊恐之色。 她用尽全力大叫一声,“萧谨行,后面!” 萧谨行眼眸微动。 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却依旧,没有松开。 一松开。 那把剑就会直接刺穿了安泞的心脏。 而他说过。 再也不会丢下她了。 “呕!” 一剑,直接刺穿了萧谨行的身体。 安泞瞳孔放大。 眼眸紧紧地看着那把剑,那把穿透了萧谨行身体的剑,剑尖上都是血。 都是萧谨行的血…… 不要。 不…… 安泞眼泪疯狂一般从眼眶中滑落。 “萧谨行……” 萧谨行吐出了一口鲜血。 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消退…… 此时。 袁凯已带着自己的侍卫军,和黑衣人打了起来。 十几个黑衣人在袁凯的几十精兵下,瞬间败下阵来。 不出一会儿功夫。 就全部死在了刀剑之下。 杜江鸿也终于赶到。 看到满地尸体。 看到大泫皇帝和大泫皇后那一刻…… 心陡然一紧。 他连忙跳下马。 差点直接摔翻在了地上。 最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杜江鸿脚步踉跄的过去,真正看到眼前的一幕,整个人完全是僵在了原地。 大泫皇帝被一剑刺穿了身体。 此刻那把利剑还停留在他的身体上。 他单膝跪地,一只手撑着他的身体,另外一只手,还紧紧地握着一把,锋利的剑,血早就染红了那把剑。 而他用身体保护下来的大泫皇后,此刻也不知道中了多少箭,全身都是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大泫皇帝的,或许两人的,揉杂在了一起…… 此时的两人,互相看着彼此。 却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似乎是怕一开口,就是诀别。 “快!”杜江鸿连忙反应过来,大声道,“送大泫皇帝和皇后,回军营救治!” 袁凯此刻刚把所有刺客解决。 他骑着马过来,就听到杜江鸿的声音。 心口猛然一紧。 所以那个眉清目秀的信使是大泫皇后…… 如大泫皇帝和皇后都死在了他们的地盘,哪怕袁凯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身体也不由得抖了一下。 难以想象后果。 隐约知道自己,好像是真的闯了大祸! 杜江鸿跟在身边的亲卫连忙要去扶起萧谨行和安泞。 “回大泫!”安泞突然反应过来。 哪怕眼泪不停,声音却惊人的冷静。 不会死。 萧谨行不会死。 她能治好他。 她伸手,满手都是血的,扶起萧谨行。 分明自己站都站不起来了,她还是可以将他扶住。 萧谨行眼眸似乎动了一下。 又似乎只是错觉。 他此刻连呼吸的力气都似乎都没有了。 杜江鸿咬牙,丝毫没有半点犹豫,“送大泫皇帝和皇后回大泫!” “杜江鸿……”袁凯开口。 “你今天闯的祸还不够吗?!袁凯,我告诉你,你现在要是敢阻拦,我定会让你人头不保!!” “我不是阻拦,我的意思是我亲自护送大泫皇帝和皇后回大泫,以免再发生意外。”袁凯连忙解释。 杜江鸿有些讶异。 “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错,到时候如圣上,殿下怪罪下来,我会一人做事一人当!”袁凯丢下一句话。 迅速让手下牵来了两匹骏马。 “大泫皇后,我送你们回大泫,今日之事因我而起,届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安泞根本不在乎现在追究谁的责任。 她现在只想救活萧谨行。 她把萧谨行交给了袁凯手下的侍卫军,侍卫军和萧谨行骑上了马。 与此同时,安泞和另外一个侍卫军,骑上了另外一匹马。 一行人迅速往大泫阵地而去。 边界处。 谢若瞳还在焦急的等待。 怎么这么久了,皇上还没有出来。 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若瞳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怕自己的不淡定反而弄巧成拙。 就在她实在等不下去了正欲下令冲破边界时。 远远看到一行人骑马而来。 谢若瞳紧张的看着来人。 待一行人走近,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 皇上和皇后……都身负重伤?! 谢若瞳还未开口问。 安泞直言道,“先回军营。” 谢若瞳咬牙,不敢说话。 那一刻只能陪同护送着回军营。 只是…… 皇上那插入身体的一剑,真的还能活命吗?! 谢若瞳不敢想象。 好不容易。 终于到了大泫营地。 直接进入了萧谨行的营帐内。 萧谨行因身体被刺穿,无法躺下,萧谨行的亲卫将他搀扶着坐在床榻上。 也没有人敢去拔了那把剑。 那把剑一拔,谁都不知道……生死。 安泞迅速的拿起萧谨行的手腕,诊脉。 营帐内安静如斯。 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大气都不敢出。 谢若瞳就这么看着安泞冷静得吓人的模样。 而她身上分明还身重了数箭。 尽管都没有伤到要害。 但如此多的箭在她身体上,她想都没有想过要拔出来,仿若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体。 一心只在,皇上的身上。 皇上此刻的模样确实太过吓人。 他已彻底昏迷,坐在床榻上,头无力的靠在一个亲卫的身上,脸色苍白得吓人。 连唇瓣,都白得如纸一般。 仿若,没了气息。 安泞把脉了好一会儿,她吩咐道,“我的医药箱拿来了吗?!” “拿来了。”一个侍卫喘着粗气,连忙回答。 “若瞳,还记得之前给高梓烨换血时候的操作吗?” “记得。”谢若瞳连忙回答。 “一会儿拔剑,萧谨行会失血过多,需要输血,准备好和他匹配的血液。” “好。”谢若瞳迅速拿过安泞的医药箱。 开始寻找里面的血清,然后做溶血反应。 “张军医,按照我药方,迅速熬药。”安泞吩咐。 此刻好几个军医也已经到了营帐内。 “是。” 安泞将药材一一说明。 张军医写下药方子的手都在发抖。 万万没想到,皇上和皇后会受这么严重的伤回来。 张军医迅速拿着药方子离开。 “娘娘,微臣帮你先把箭拔了吧?”魏军医上前恭敬道,“否则,娘娘也不方便给皇上医治。” 何况箭在身体里面越久,对身体伤害越大。 “好。”安泞一口答应。 从头到尾,仿若都很冷静。 一直在保持着冷静。 “娘娘这边坐。”魏军医让安泞坐在了一边的软榻上。 旁边已放好了所有拔箭需要的工具和药材。 安泞坐下。 咬紧了唇瓣。 眼眸一直看着,不远处的萧谨行。 看着他虚弱到极致…… “快点!”安泞突然催促。 魏军师手有些抖。 毕竟是给皇后拔箭,终究会有些畏畏缩缩。 听到皇后的命令。 魏军医咬牙。 直接拔掉了她身上的第一只箭。 “嗯!”安泞咬紧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魏军医拔掉之后,连忙用草药止血,包扎。 拔掉一支之后。 本想停留一下让皇后稍微缓和,再拔下一支。 “别停。”安泞命令。 魏军医顿了顿。 也不敢违背命令,连忙就又拔掉了下一支。 安泞忍得,全身都是汗。 虚汗不止。 “娘娘……”魏军医明显感觉到了她的身体承受极限。 “没关系。”安泞拳头紧握。 魏军医看着娘娘的坚持,只得继续手上的动作。 整整五支箭,全部从安泞的身上拔了下来。 安泞终究在拔掉最后一支箭的时候,晕倒了过去。 “娘娘!” 魏军医惊吓着。 其他人也被皇后的样子吓到。 安泞只觉得眼前一黑。 神志在下一刻仿若就要从身体中剥离而出…… 却在那一瞬。 她用尽全力咬破了自己的唇瓣。 狠狠的咬着不放! 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晕倒。 不能! 萧谨行还需要她。 她不可以倒下。 如此,挣扎坚持了半柱香的时间。 安泞终于让自己清醒过来。 重新睁开眼睛,几个军医都在她的旁边,满屋子的人都带着,焦虑的神情,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谢若瞳此刻也在她身边。 看到她睁眼。 眼眶就这么红了又红。 始终没让自己哭出来。 甚至努力让自己咽下所有的眼泪,保持冷静。 她不想让安泞感觉到慌张。 她甚至怕任何人稍微有些惊慌失措,都会让安泞……崩溃。 “准备好了血液了吗?”安泞问谢若瞳。 “准备好了。”谢若瞳回答。 安泞动了动身体。 她从软榻上起身。 所有人都紧张的看着她。 分明她身体也已到了极限,却就是有一种毅力,让她好像怎么都不会倒下去。 她走向萧谨行。 萧谨行依旧脉搏虚弱,昏迷不醒。 身上那把长长的利剑,就这么插在他心口往下的地方。 稍微偏移一点点。 萧谨行此刻早就不在了。 安泞的手,伸向了萧谨行身上的那把剑。 手指微颤。 她轻抿着唇瓣,把还满手都是血的手,放在了萧谨行的脸上。 萧谨行不会有任何反应。 哪怕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他也没办法,回应…… “萧谨行,你别死了。”安泞虚弱的声音,轻轻说道,“一会儿,我帮你把剑,你要活下来,活下来,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萧谨行纤长的睫毛似乎颤抖了一下。 应该是听到了。 只是。 没力气回答她。 安泞仿若是笑了一下。 嘴角还未扬起。 眼泪却先流了下来。 她知道萧谨行不会轻易放弃的。 他不会舍得,离开她。 谢若瞳在旁边,咬紧了唇瓣。 隐忍着的悲痛,让她眼前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他们在苍国都经历了什么。 她只是固执的在抱怨老天爷。 老天爷不应该这么来折磨他们,不应该在一切即将圆满之际,给他们无法承受的致命一击! 安泞帮萧谨行输上血。 然后又沉着冷静认真地准备着所有,需要拔剑的工具,药物。 一切妥当。 她再次靠近萧谨行的身边。 这次手,真真切切的触碰到了,那把冰凉的剑柄上。 一旦拔出…… 到底生死如何?! 安泞咬牙。 终究一个用力,将那把剑刺穿了萧谨行身体的剑,从他身体上拔了出来。 血溅到了她的脸上,身上。 到处都是…… 萧谨行的身体也在那一刻产生了巨大的反应。 无法控制的呕吐,和全身止不住的颤抖,让他看上去痛苦不已。 却又在下一刻,彻底的晕了过去。 到底是晕,还是死…… “皇上!” 营帐内,响起不受控制的急切呼喊声。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26章活了过来二更 安泞用纱布狠狠的捂住萧谨行被身体刺穿的伤口。 白色的纱布被瞬间染上了红色,温热的血,湿透了安泞的手。 安泞一边摁压住萧谨行的伤口。 一边看着输血的情况。 “把止血药给我!”安泞吩咐。 军医连忙递上。 安泞迅速把止血药上到了萧谨行的伤口上。 疼痛分明应该让他身体有反应。 此刻却半点都没有动,连最基本的肌肉颤抖都没有! 安泞没让自己分心,她上完止血药,又用手将他的伤口狠狠摁压住。 直到。 血终于被止住。 下一刻,安泞迅速给萧谨行的伤口进行消毒和缝针。 弄好了所有一切。 安泞才把手,伸向了萧谨行的脉搏处。 然后感觉到了。 他细微的,极其细微的,脉搏跳动。 安泞微闭上眼睛。 眼泪疯狂地从她眼眶中滑落。 手指也在那一刻,不停的颤抖。 颤抖到,所有人都吓到了。 刚刚一系列的操作,从输血,拔剑,止血,消毒,缝针,所有一切,她都沉着冷静,游刃有余。 全部做完之后。 反而…… 身子在不受控制,不受控制的,颤抖不已。 “娘娘,汤药熬好了。”张军医上前恭敬道。 安泞颤抖的手指,从萧谨行的脉搏上离开。 她努力冷静了一下。 然后伸手去拿那碗汤药。 一碰到汤碗。 汤碗和勺子就因为她颤抖的手,触碰着咯咯作响。 “还是,微臣来喂皇上服用吧。”张军医恭敬。 安泞抿唇,微点头。 张军医重新拿回汤碗。 让侍卫先细心的清理干净了,皇上嘴边的血液。 然后才盛出一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皇上的唇边,把药缓缓送进去。 送进去却又从嘴角流了出来。 此刻萧谨行已没有了主动进食的能力。 张军师有些无措。 安泞双手紧握自己颤抖的手指,缓缓,“汤药给我。” “是。”张军师又毕恭毕敬的把汤药递给了安泞。 安泞拿起汤碗,直接喝了一口。 然后缓缓俯身,靠近了萧谨行的嘴唇。 她拗开了他的唇瓣,将药送到了他的嘴里,用舌头帮助他,咽下。 舌尖上,除了汤药的口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安泞忍受着心里的难受。 一口一口,将一碗汤药,全部喂给了萧谨行。 然后。 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他,昏睡不醒,呼吸微弱。 “娘娘。”谢若瞳忍不住问道,“皇上怎么样了?是不是,无碍了?” 那一刻谢若瞳甚至有些庆幸。 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庆幸伤得最重的是皇上而不是皇后。 至少皇后还能有这么高的医术,可以救下皇上。 安泞眼眸一直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惨白的脸。 看着他,一动不动。 缓缓。 安泞摇了摇头。 谢若瞳惊吓。 安泞摇头什么意思?! 皇上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要死了。 安泞不会这么淡定吧。 “没死。”安泞说。 口吻很轻很淡。 突然听不出来,她的情绪。 什么叫。 没死?! “但也没有度过危险期?”安泞补充。 太过虚弱的脉搏。 随时都可能,停止。 “如果明天辰时还未醒来……”安泞眼眶再次红透。 或许,就醒不过来了。 谢若瞳看着安泞的模样,看着她单薄的身子,明明风吹就倒,却稳固到仿若磐石一般。 她在想。 如果皇上真的没有醒过来…… 安泞还可以这么坚强的,屹立不倒吗?! 谢若瞳隐忍着情绪,对着其他人吩咐道,“留下军医,其他人都先退下。” 是觉得。 人太多,或许会影响到皇上的休息。 或许会吵到,他们。 其他人退下。 营帐中所剩无几的人,都保持着绝对的安静。 安泞的视线从头到尾,一直看着萧谨行。 期盼着,他可以睁开眼睛,看看她。 眼泪无声的落下。 而她其实,并不自知。 就这么一直守在萧谨行的身边。 谢若瞳其实几次都想要让安泞去休息一下。 身体那么多的伤。 可看到安泞的模样时,又忍下了。 安泞的模样,让她舍不得去,分开他们。 谢若瞳也一直陪着他们。 默默的看着安泞的手,紧紧的抓住皇上的手。 十指相扣。 皇上另外一只手缠上了厚厚的绷带。 手握剑刃,伤口极深。 “萧谨行。”安泞突然开口,喃喃的叫着他。 那一刻天早已黑了下去。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 萧谨行没有一点醒过来的痕迹。 他的脉搏依旧,虚弱到仿若,随时都会停止。 “别睡了行吗?” 安泞虚弱的声音。 哽咽不清。 “萧谨行,我不想再经历一次和最爱人的生离死别。你不知道我用了多久才走出傅星弋死去的阴影。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了你,好不容易放下了傅星弋,好不容易那么那么的爱你……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再也不会丢下我了!” 安泞难以压抑的情绪,让她身体不停的在颤抖。 突然觉得很无力,还很绝望。 她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够让萧谨行醒过来。 她不知道萧谨行要是真的醒不过来,她会怎么样! 此刻的她,唯一能做的,仿若就只有拽紧了他的手!仿若只要不放手,他就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安泞扑倒在萧谨行的床榻上。 身体的伤,还有内心巨大的担心和悲痛,让她真的撑不过去了。 她一直以为她很坚强。 她不容易受伤,也不容易被人摧毁。 经历了那么多天崩地裂的事情,她还是可以活得很好。 但现在,她认输了。 她向老天爷低头了。 她放下所有的倔强,希望老天爷可以保佑萧谨行,平安无事! …… 翌日,天亮。 营帐内的所有人,都睡了过去。 包括安泞。 而安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睡了过去,还是晕了过去。 她只知道。 闭上眼睛那一刻。 天仿若都塌了一般,黑暗而窒息。 再次醒来。 是安泞感觉到了手心中,有那么一丝细微的触动。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只,和她十指相扣的大手。 手上还有未擦拭干净的血渍,此刻都已变得干涸。 安泞眼眸微动。 刚刚是错觉吗?! 他的手指,分明一动不动。 安泞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甚至想要自欺欺人。 只要她不去面对,一切仿若就不会发生。 然而就在她重新闭眼的那一刻。 安泞心口陡然一动。 心跳急促而疯狂。 她深深切切地感受到了,她的手指间,传来了细微的触感,一点点在抓紧她的手,即使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气。 安泞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又从眼角流落。 她睁开了眼睛。 泪眼模糊的看着那只大手,细微的动作幅度。 她觉得,人世间最美好的画面,也不过如此。 不过是看着他,还活着。 她隐忍着内心的激动,起身。 起身,就看着躺着的男人,睁开些双眼。 漆黑的眼眸,突然和她,四目相对。 她眼眶红得吓人。 他的眼眶仿若也红了。 是劫后重生的喜悦。 安泞咬紧了唇瓣。 她突然激动到,说不出一个字。 他也没有开口。 仿若也是,激动到说不出一个字。 甚至恍惚还觉得,他比她,更庆幸他还活着。 庆幸他再次睁开眼睛还能够,见到她。 安泞将手放在萧谨行的手腕上,给他把脉。 虽比不上正常人的脉搏频率,但比他昨晚虚弱到仿若没有的脉搏,强劲太多。 也是这一刻。 安泞才真真切切的去相信了,萧谨行真的活了下来。 萧谨行没有死。 眼泪再次顺着眼眶,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这一天一夜,真的流尽了她所有的眼泪。 “别哭……”他低沉的嗓音,分明虚弱到了极致。 手却已经抬起来,想要给她擦拭眼泪。 安泞顺势将脸颊放在了萧谨行的手心之中。 恨不得,再不分开,永不离弃。 安泞嘴角扬起一道幸福的笑容。 或许,这就是她人生,最幸福的一刻。 从今以后,她心口的位置,就深深地刻下了,萧谨行的名字! 再也,泯灭不掉。 “小泞。” 安泞嘴角的笑容,突然僵硬。 幸福的眼泪在这一刻嘎然而止。 她眼眸直直的看着前方。 却仿若没有任何焦距。 整个人仿若脱离现实! 她在想,她是出现了幻听了吗? 小泞?! 谁才会叫她“小泞”?! 安泞的脸颊,缓缓地从萧谨行手心中离开。 然后,又紧紧的看着萧谨行。 看着他嘴角熟悉又陌生的笑。 看着他眼眸中熟悉又陌生的视线。 她就这么一直一直看着。 看着他也这么一直一直看着她。 眼底都是,对她的思念。 仿若隔了千年。 安泞眼眸微动了一下。 身体却突然,仿若石化。 久久,反应不过来。 此刻到底是她真的出现了幻听了吗?! 因为太想太想萧谨行醒过来,所以才会恍惚不清。 恍惚不清看着他笑得,如此温暖。 安泞微微动了动唇瓣,开口道,“傅星弋?” 萧谨行嘴角的笑容,更加明显了。 他说,磁性的嗓音温和而柔软,“是我。” “咚!” 安泞那一刻仿若听到了,心脏突然碎裂的声音。 她曾经做梦都想要发生的事情,就这么真的发生了。 就这么发生了…… 她扯了扯嘴角。 她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是在笑,还是在哭…… 她甚至在想,她是不是还在做梦?! 如不是在梦里。 又怎么会发生这么狗血的一幕。 这么,天崩地裂的一幕。 她应该是笑了。 笑哭了。 老天爷到底有多喜欢捉弄她?! 在她已经爱上了别的男人的时候。 傅星弋终于,死而复生了。 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活生生的,在了她的面前。 而萧谨行……不在了! “小泞。”他再次叫着她。 仿若看出来了,她情绪的异常。 甚至有些崩溃。 他的手,再次去拉住她的手。 安泞手一抖。 不知,是不是惊吓?! 傅星弋眼眸微动。 缓缓,他还是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拽紧在他的手心之中。 安泞咬紧了唇瓣。 内心巨大的矛盾和挣扎,让她整个人极尽崩溃。 也让她没办法对傅星弋做出任何回应。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他。 她真的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在期待他的到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傅星弋将她得手握得更紧。 安泞眼眸颤抖。 她看着傅星弋。 虚弱苍白的脸上,那双清澈的眼眸,写满了歉意。 什么叫?! 他来晚了。 他不是早死了吗?! 死了,又怎会复活。 又怎会和她一样穿进了这本书里面?! 又怎么会对她满是歉意。 “所以……”安泞看着傅星弋,看着这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你瞒了我些什么?!” ------题外话------ 明天就知道傅星弋为什么会来了! 第727章萧谨行真的不见了吗?一更 傅星弋眼眸中,闪过一丝暗沉。 安泞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波动。 看着她曾经疯了一般想念的人,就这么,近在咫尺! 她却开始变得迷茫…… “皇上醒了吗?”营帐内突然响起谢若瞳的声音。 声音中明显带着激动。 安泞轻抿着唇瓣,在调整内心的情绪。 傅星弋那一刻,视线也从安泞的身上转移,看向了谢若瞳。 谢若瞳微怔。 总觉得皇上的视线和平时仿若有些不同。 平时的皇上给人的距离感很强,视线也总是冷冰淡漠,此时的皇上,她仿若还能够感觉到他视线中的笑意,是劫后重生忍不住的喜悦难以掩饰吗?! 可他眼神中对她的打量还有那一丝的感谢,又是何意?! 谢若瞳一时也没想太多,她连忙又问道,“皇上没事儿了吧?!” 安泞唇瓣似乎又抿紧了些。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若瞳整个问题。 她不知道现在他到底叫没事儿,还是叫,出了大事儿! 安泞隐忍着的情绪,眼眶无法压抑的红润。 萧谨行……已不在了吗?! “我……”傅星弋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朕没事儿了。 谢若瞳松了口大气。 “那皇上此刻要不要吃点东西?” “好。” “臣马上吩咐伙房准备。”谢若瞳一直难掩的兴奋。 心里想的是。 皇上和皇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然而是错觉吗?! 她好像觉得,安泞并没有那么高兴。 分明昨日皇上受伤,能够完完全全感觉到安泞对皇上的感情,甚至不顾自己身体的安危,今日皇上真的平安无事了,安泞却突然变得淡定了,是怕皇上担心她吗?! 谢若瞳转身离开时,又恭敬道,“娘娘,现在皇上没事儿了,你守了皇上一天一夜,你也去休息一下吧?你身体也还有这么多伤。” 话一出。 谢若瞳就看到了皇上眼底的担忧。 还是那么毫不掩饰的,对皇后的在意。 “小泞,你先去休息,很多事情等身体养好了,我会全部都告诉你。”傅星弋温柔的说道。 谢若瞳皱眉。 皇上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皇后的?! 所以安泞是因为这个,此时情绪才会有些低落吗?! “走吧娘娘,我顺便送你回营帐。”谢若瞳恭敬道。 也是怕安泞这么坚持下去,皇上身体好了,她身体反而倒下了。 “嗯。”安泞应了一声。 或许,她此刻确实更需要冷静一下。 更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地去想想,如何接受现在经历的一切! 安泞和谢若瞳一起离开。 安泞也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去了谢若瞳的营帐稍作休息。 她的营帐离得太远了,而她身体伤势很重,不适宜再劳碌。 谢若瞳就一直陪在安泞的身边,伺候着她更衣,让她躺下。 又吩咐人去打了些热水,给她清洗和擦拭身体上的污渍血渍。 “若瞳。”安泞突然开口。 “是,娘娘。” “和苍国的事情,先稳一下。待我和皇上的身体恢复些再做决策。”安泞直言道。 “是。”谢若瞳领命。 “另外,苍国的事情也不要主动去问皇上,我来处理。” 谢若瞳有些诧异。 “听我的吩咐就是。” “好。”谢若瞳点头,“那苍国太子那边和护送你们到军营还未离开的袁将军,我先去安顿好。” “嗯。”安泞应了一声。 谢若瞳又突然想到什么,“苍国不会趁着你和皇上重病而突然发兵吧?!” “不会。”安泞很肯定,“主帅和将军都在大泫,苍国不会轻举妄动。而且就算他们要打,他们也打不过,你不来了吗?!” “臣去做好防备,以防万一。” “好。”安泞点头,又说道,“说起来,我和皇上在苍国军营阵地遇刺,也很蹊跷。问题自然不是出在我大泫,而是苍国,我怀疑应该是苍国内部的一些矛盾引发的事故,你让人传信给苍国军师杜江鸿,让他自己查明真相。随后,给我一个解释。” “是。” “我睡一会儿,你去忙你的。”安泞吩咐。 谢若瞳给安泞拧了拧被子,恭敬的离开。 营帐内除了安泞,就只有一个伺候她的女侍卫。 身体极度的疲倦,却依旧没办法让她真的入睡,就算明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体需要休养。 她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面全部都是萧谨行的模样。 是他不顾一切为她挡刀,不顾一切,将她救了下来的模样。 然而再次睁眼,他已不是他了。 眼泪从眼角滑落。 枕头湿了一片。 萧谨行真的就不见了吗?! 真的,再也不在了吗? 她紧拽着棉被,心痛到无法呼吸。 她和萧谨行之间,连一句道别都没有…… …… 安泞终究还是睡着了。 身体的不支,让她昏睡了过去。 一睡。 睡了好像很久很久。 睡梦里,她再次见到了萧谨行。 看到他在一个黑暗的地方,孤独的站在那里。 他们彼此对望,中间却似乎隔了十万八千里,任由她怎么叫他,他仿若都听不到,任由她怎么想要靠近他,他却似乎总在千里之外。 “萧谨行!” 安泞大叫出声。 “娘娘。”谢若瞳紧张地叫着她。 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梦,会让她看上去那么痛苦,那么难受。 嘴里一直喃喃有词,却又听不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谢若瞳试图叫醒她,又怎么都没办法把她叫醒,就好像一直困在了那个梦中。 直到此刻。 安泞大叫着皇上的名字。 睁开了双眼。 睁开的眼眸中,都是悲痛,都是泪。 就好像在梦中,他们经历了生离死别一般。 “娘娘。”谢若瞳又轻声地叫着她。 都怕稍微大声一点,会让娘娘整个人崩溃。 而她此刻醒来却似乎也一直没有回过神来。 眼眸中没有任何焦距,唯有痛苦。 谢若瞳真的被安泞的模样吓到了。 皇上不是已经好了吗?! 为何娘娘还会这般焦虑不安。 安泞看着谢若瞳,看着她的满脸担忧,这一刻才真的回过神来。 她稍微动了动眼眸。 眼底的泪水就顺着眼眶滑落。 “娘娘,皇上好好的。”谢若瞳连忙安慰道,“他虽然还不能下地,但已经勉强可以坐起来用膳了。军医说皇上身体健壮,身体恢复得很快,过几日就可以下地了,娘娘不用再担心了。” 安泞擦干了眼泪。 却终究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谢若瞳是真的看不明白安泞。 不知道为何,她在听到皇上的情况时,这般的淡然。 而分明做梦,也都是皇上。 “娘娘睡了两天了。”谢若瞳又说道。 安泞抬眸看着谢若瞳。 “军医来给娘娘看过了,娘娘只是身体太虚所以睡的时间有些长。娘娘现在应该饿了吧,我让人吩咐给你送些膳食过来。等娘娘吃过膳食后,臣再陪娘娘去看皇上。”谢若瞳建议道。 实在是怕安泞几天没吃东西,走不到两步路就晕倒了过去。 安泞点头。 答应了。 谢若瞳又有些诧异了。 她都做好了,娘娘不顾自己身体,要立马见到皇上的准备。 谢若瞳连忙吩咐人送了膳食过来。 安泞有些虚弱。 连抬手都费劲。 谢若瞳就一勺一勺的喂她。 安泞吃了一碗浓稠的营养粥。 身体稍微恢复了些。 “帮我清洗一下身体。”安泞吩咐。 谢若瞳都准备去扶安泞见皇上了。 谢若瞳真的迷惑了。 她也没有多问,让人送了热水进来。 因为身上还有伤,不宜在木桶里面沐浴。 谢若瞳就帮安泞一点点用毛巾擦拭着身体。 “若瞳,这两日有发生什么事情吗?”安泞问。 “你之前交代臣的事情,臣都已经安排了。苍国杜江鸿那边回话说,一定会给娘娘和皇上一个交代。另外,苍国太子和袁将军也都一直留在大泫阵地,听闻你们受伤严重,也没有催促两国和谈的事情。”谢若瞳禀报。 “皇上那边呢?”安泞咬了咬唇瓣。 “皇上就一直在养伤,并没有过问和苍国的任何事情,只经常询问娘娘的情况,对娘娘的身体很是担心。” “嗯。”安泞应着。 谢若瞳给安泞清理干净身体,又给她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拿出大氅披在她的身上,扶着她走出了营帐。 直接往皇上的营帐中走去。 到达营帐门口。 亲卫军看着安泞,行礼道,“参见娘娘。” 安泞微点头。 那一刻却没有立即走进营帐内。 谢若瞳皱眉。 安泞在犹豫什么?! 是还在担心皇上不是真的已经无碍了,所以不敢面对吗?! “娘娘放心,皇上身体是真的已经好了很多。”谢若瞳在旁边说道。 安泞暗自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了营帐内。 一进去,就看到他在床榻上坐着。 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但比之前刚受伤时,好了很多。 也不用再躺着了,能够靠坐在床头上,此刻也什么都没有做,仿若就是在修养。 又仿若,在等她。 看到她那一刻,他眼眸中明显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温软。 安泞却似乎,不敢去面对他的视线。 她低垂着眼眸走到他身边,坐在他的床榻边上,然后直接给他诊脉。 傅星弋的视线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还是原来的模样。 他以为,他见到的应该是另外一个的样子。 想来,以安泞的倔犟,她确实更愿意,做回她自己。 他就这么看着她。 一直一直,看着她。 终于,不用再分开了。 安泞诊脉完,又掀开了他的衣衫。 傅星弋嘴角扬起一道好看的幅度。 仿若想起了他们在末世的时候,有一次实验室炸了,他被炸得身上都是伤,安泞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咬着牙含着泪,帮他治疗伤口。 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却好像就是昨天。 安泞认真的检查着他的身体情况,确实是和谢若瞳说的一样,已经好转了很多。 她重新给他换了药,又进行了包扎,然后才放下了他的衣服。 一抬头,就和他温柔的眼神四目相对。 安泞眼眸微动,吩咐道,“若瞳,你们先退下,我和皇上单独有话要说。” “是。”谢若瞳恭敬。 也觉得经历了一场生死,两个人自然有很多悄悄话要说。 她连忙招呼着营帐内的所有人离开了。 很快,就剩下了他们两人。 在安泞还未开口说话那一刻,傅星弋已经伸手,将她的手紧紧的拽紧在了手心中。 就像是很怕,再失去她。 当初他执行完任务回来听闻她已经不在了的那一刻,犹如天崩地裂,此刻都还记忆犹新。 从此以后。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他再也不会离开她了!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28章真相揭露二更 安泞默默的看着紧握着她的那双大手。 分明是一个身体。 却似乎,完全不同。 她隐忍着内心的情绪,终究是选择了直截了当,“当年你没死吗?” 傅星弋点头,“没死。” 安泞突然笑了一下。 笑得何其的讽刺。 “小泞……”傅星弋看着安泞的模样,温柔地叫着她。 “没死,为什么要瞒着我?你知道我……”安泞不想说了。 曾经的那些痛,她不想再提了。 但她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瞒着她?! 如果不瞒着她。 如果她知道他还活着。 或许,她不会被丧尸咬死,她就不会穿书来到这里,也不会经历和萧谨行的一切…… 安泞情绪的波动,傅星弋看在眼里。 他拉着她的手,又紧了些,“对不起,当年因为在执行秘密任务,不能告诉任何人,除了我的导师,其他人都不知道我还活着。” “那你去做什么了?”安泞问他。 “灵魂交换实验。”傅星弋回答。 安泞眼眸微动。 傅星弋解释道,“你应该很清楚,我们实验室一直在做科研,如何能够让末世濒临灭绝的情况下存活下去。” “我以为你们在做再生资源研究。”安泞忍不住说道。 “对,也在做方面的实验,但是末世的环境很难再让人生存下去,而且随着末世大气层的温度持续高升,如此演变下去,哪怕怎么研究再生资源也没办法让生物在地球上存活,便想到了,让目前还仅存的人类,穿越到另外的环境下继续活下去。” “可我从未曾听说过?” “这个研究其实已经成立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试验成功,再加上这方面的研究不一定能够得到大众的接纳,所以上级让我们在没有成功之前,一切保密,绝不能对外泄密,目前我们研究院参与这个项目的,仅有十余人,所有人都被监视着,我没办法告诉你。” 安泞咬唇。 她也知道有些机密,不能流出来。 “后来我们通过以动物的屡次实验,终于成功了。”傅星弋继续说道,“所以需要人去亲自验证。” “所以就选了你。”安泞明白了。 “对。因为我和我导师主要负责这个项目,除了我导师就只有我去。你也知道我导师已年过花白,他穿越后的原体不一定能够遭受得了常年的卧床不起,所以只能我去。” 安泞握紧了手指。 原来所谓的灵魂穿越,不是奇迹。 是,蓄谋已久。 “为了不让任何人发现,只能对外公布我的死亡。而且,我也不知道我此次穿越还能不能回来,如果不能回来,对末世的我而言,便是真死了。”傅星弋看着安泞,“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安泞垂眸。 在知道所有真相之后,她连责备他的理由都没有。 他的所为是为了全人类,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怪他?! “所以我的穿越,也不是意外。”安泞喃喃道。 “算是,也不算是。”傅星弋说道,“当初你被丧尸咬死,生命就真的不在了。不过当时我导师紧急去找到了你父母,说可以试试让你的灵魂进行穿越,你父母立马就答应了,然后选择了一本你近期看的书,进行了穿越实验。事实上,因为我当时还未回到末世,所以也不知道实验到底成功没有,而且你是死后才进行的灵魂穿越,更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不过好在,成功了。” 傅星弋说着,仿若还松了一口大气。 “你是执行完任务之后,回到末世,又来找我的吗?”安泞问。 “回去之后,休养了一段时间。事实上最开始没有人告诉我说,你还活着,我也曾消沉了一段时间,是导师看不下去了,才告诉了我真相,但他不敢保证成功了。”傅星弋笑了笑,“但我总觉得,你肯定还活着,所以请求导师让我穿越了进来找你。” “那你还可以回去吗?”安泞脱口而出。 傅星弋脸上的笑容,微有些僵硬。 “我的意思是,你之前都可以来回穿越,现在还可以吗?”安泞喃喃道。 “你想我回去吗?”傅星弋看着她。 声音依旧温柔。 没有任何怒气。 安泞沉默。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傅星弋,她喜欢上了别人。 傅星弋虽然说得云淡风轻,但她知道,他能够来找她,并不容易。 或许摒弃了他的很多很多。 但她却突然想要自欺欺人。 “萧谨行因为救我才死,我不想他……不在了。”安泞看着傅星弋,说得隐晦。 傅星弋嘴角的笑容,渐渐隐退。 很多话其实不用说到明处。 因为彼此太了解,所以他能够感觉得到。 他说,“喜欢上他了吗?” 他自然指的就是萧谨行。 安泞喉咙微动。 对。 喜欢上了。 但她不知道,她现在对傅星弋到底又是什么感情。 真的可以对他的到来无动于衷吗?! 曾经的感情,不是假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能来这里吗?能穿越到萧谨行的身上吗?”傅星弋问她。 安泞心口微颤。 她眼眸直直的看着傅星弋。 “你之所以会穿越到叶栖迟的身上,是因为叶栖迟死了你才能够占用了她的身体。”傅星弋说,“而我,也是同理。” 而我,也是同理…… 安泞整个人仿若石化了一般。 傅星弋的意思是,萧谨行死了吗?! 因为他死了。 他才能够占有了萧谨行的身体。 她不相信的看着傅星弋。 眼泪,瞬间溢满了眼眶。 呵。 安泞突然又笑了。 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容凄惨而悲哀。 原来萧谨行已经死了。 因为他死了,傅星弋才会出现。 如果不是傅星弋的出现,这具身体都没有了。 她刚刚甚至还以为,是傅星弋占有了萧谨行的身体,只要傅星弋把身体还给了萧谨行,萧谨行就可以回来了。 “小泞……”傅星弋被安泞的模样吓到了。 他想过,这么久了,安泞在以为他死了的情况下,会有感情上的动摇,他能理解,也会接受。 但真的感觉到她对萧谨行这么强烈的感情后,还是会失落。 还是会有些难受。 在他没有陪伴的这段时间,他的小泞已经离他这么远了…… 安泞闭上了眼睛。 眼泪就这么疯狂的往下掉。 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悲伤,这样巨大的悲伤。 她身体一直在颤抖。 一直在不停的颤抖。 “小泞。”傅星弋小声的叫着她,“别这样,我会心疼。” 安泞迷糊不清的看着傅星弋。 “我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傅星弋承诺。 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安慰她为失去另外一个男人而哭泣。 他只能给予她,他能够做到的。 他想既然安泞能够在失去他的痛苦下好好活着,重新她的生活。 她也可以在失去萧谨行之后,重新好好的活下去。 他会一直陪着她。 她能够爱上萧谨行,也一定可以,重新再爱上他。 只是,时间的问题。 傅星弋将安泞揽入怀中。 安泞咬唇。 缓缓,还是靠在了傅星弋的胸口上。 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是萧谨行的身体啊…… 还那么熟悉,那么那么的熟悉。 可是终究不是他了…… …… 半月之后。 傅星弋和安泞的身体都基本康复。 两个人之间再也没有谈及关于萧谨行的事情,就好像……就这么过去了。 安泞这段时日一直在忙。 忙着和谈的事宜,以及准备退兵回朝的事情。 因皇上伤势明显更重,由她来处理所有的事务,也没有任何人怀疑。 今日。 杜江鸿求见。 他来给安泞负荆请罪。 营帐内。 杜江鸿跪在地上,说道,“娘娘,那日的刺客已证实是我国明王派来的,目的是想要重新挑起和贵国的矛盾,从而想要让贵国帮他杀了太子殿下,他便可以顺利坐上太子殿下的席位。现明王已被吾皇派人送来了这里,皇上说,明王让大泫皇帝和皇后身受重伤,罪该万死,大泫皇后可随意处置明王,吾皇绝无任何怨言。只希望明王的过错,不会影响到两国的和谈。” 安泞冷冷的看着杜江鸿。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的想要不管不顾。 她真的想要,灭了苍国为萧谨行陪葬。 但一想到那么多的无辜生命…… 她终究是忍了下来。 “娘娘。”杜江鸿看安泞没有回应,又开口道,“明王已被在下带到了娘娘营帐外,娘娘要见他吗?” “不用了。”安泞说道,“明王意图挑拨两国关系,趁此夺得太子之位,罪不可恕。但明王终究是苍国的人,本宫处置不合时宜,你交给你们太子殿下,由他处置。” “是。”杜江鸿连忙领命。 也不得不说,如此最好。 明王始终都是苍国的人,还是吾皇的亲生儿子,如果大泫皇后直接杀了他,对苍国而言,也是丢下颜面的事情,吾皇难免还是会有间隙,如此大泫皇后就算是卖了一个面子给吾皇。当然,明王也活不了。明王都已经威胁到了太子殿下的性命,太子殿下绝对不可能容得下他。 把明王交给太子殿下,明王也是必死无疑。 大泫皇后这一决策,可谓是,一举两得。 “娘娘,那关于苍国和大泫和谈的事情……”杜江鸿恭敬道。 安泞抿唇。 她说道,“降书带来了吗?” 杜江鸿连忙让身边的陪从拿来,亲自递给安泞。 安泞看了一眼。 缓缓道,“先生稍等。等安排好了,你随本宫见皇上。” “感谢娘娘。”杜江鸿真诚的说道。 这次来,其实没有把握大泫皇帝和皇后能收下这份降书。 好在大泫皇帝和皇后,深明大义。 “若瞳。” “是。”谢若瞳上前。 “把苍国太子和苍国将军带到皇上的营帐,皇上收下降书后,送他们离开。” “是。” 谢若瞳连忙离开。 与此。 安泞起身那一刻,对着杜江鸿说道,“此次和谈之后,大泫便会收兵回朝,想来苍国也是如此。你和本宫一起算计苍国太子之事儿,应已瞒不住了。苍国太子或许会追究你的责任,你最好提前做好打算。大泫,可容纳你。” 杜江鸿有些感动。 他没想到大泫皇后居然对他宽宏到这个地步。 杜江鸿连忙磕头感谢道,“谢娘娘的恩典,但在下是苍国人,离开苍国,便是对苍国的不忠。在下也不愿落得个卖国求荣的名声,在苍国的史书上遗臭万年。如太子殿下真的要处罚在下,也是在下有错在先,在下甘愿受罚。” 安泞也没有多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和信念。 她只是突然不清楚……她的信念是什么了?! ------题外话------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 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 明天见。 第729章班师回朝一更 安泞直接走向了傅星弋的营帐。 营帐内,傅星弋坐在软榻上,在看着公文。 看着安泞到来,嘴角轻扬,缓缓起了身。 这半个月,安泞来找他的寥寥几次。 几次都是因为大泫国的政务之事儿。 也不是来寻求他的意见,很多时候都是来给他做一个传达,今日来,想来也是如此。 “苍国来递降书。”安泞直言道,“需要你亲自来接见。” “好。”傅星弋点头。 看着她的眼神,依旧带着温柔。 明知道这段时间她在故意躲着他,他却没有半点埋怨,也没有主动来找她,就是在给她时间去重新接受他,不急不躁,温文尔雅。 “收到降书之后,我们就会退兵回朝。回到朝中……”安泞欲言又止。 傅星弋依旧带着笑意,眼神温暖。 “回去之后再说吧。” “嗯。” 对安泞,傅星弋向来宠溺。 她说什么,便是什么,绝不为难。 …… 主帅营帐。 高高的椅子上,傅星弋坐在最中间的位置,安泞坐在他旁边,右下方的位置。 谢若瞳、袁文康以及其他大泫将领按照职位,分居两侧而立,煞有气场! 高梓烨带着杜江鸿还有袁凯走进营帐内。 跪地叩拜,“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苍国太子,平身。”傅星弋开口。 虽和萧谨行终究有些不同,但沉着冷静的模样,依旧带着,一国之君的气场。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高梓烨起身。 杜江鸿和袁凯也站了起来。 高梓烨开口道,“前些日听闻陛下和娘娘在我苍国受伤,皆因我胞弟明王所为。在下刚刚已将明王就地正法,砍了他的脑袋。” 说着,给了袁凯一个眼神。 袁凯将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头颅打开。 安泞眼眸微动。 傅星弋眼神也有些异样。 他转眸看着安泞。 看着她冷漠的脸上,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说来。 这个明王就是杀萧谨行的罪魁祸首。 安泞却保持了,淡定。 高梓烨看大泫皇帝和皇后都已经看到了,就让袁凯把头颅收了起来,然后恭敬道,“这是苍国的降书,还请陛下接纳。” 谢若瞳过去,从高梓烨手上接过降书,然后恭敬的递给了皇上。 傅星弋伸手拿过来,翻开,看了看。 随即,“降书朕收下了。也请苍国履行你们的诺言,永世不再入侵我大泫边境,永不和我大泫兵戈相见。” “苍国遵守诺言,永不入侵。”高梓烨承诺。 “今日,大泫便会收兵回朝,也请苍国,及时撤离。” “陛下放心,在下回去之后,便即刻领兵离开漠北。” “那就彼此不再耽搁。”傅星弋严肃道,“谢将军,护送苍国太子殿下离开。” “臣遵命。”谢若瞳领命。 然后走到高梓烨面前,“太子殿下请。” “在下告退!”高梓烨抱拳鞠躬。 萧谨行微点头。 高梓烨带着杜江鸿和袁凯离开。 至此。 漠北一战,就真的结束。 安泞眼眸就这么看着苍国一行人的离开。 原本幻想过的这个画面,便是她和萧谨行重新在一起的时候…… 安泞抿唇。 咽下了自己红润的眼眶。 她对着傅星弋说道,“随后发令,班师回朝吧。” 傅星弋点头。 安泞起身直接离开了。 傅星弋到嘴边的话,还是又咽了下去。 他想,他应该多给她一点时间。 多点时间,就好了。 …… 高梓烨回到苍国阵地之后,便领兵离开了漠北。 大泫军队也随即,班师回朝。 路途走了五日,回到了浔城。 凯旋而归,又是皇上亲自挂帅,文武百官便都在宫门口早早迎接。 远远看着大部队回来。 文武百官全都跪在了地上。 也是激动不已。 每次皇上亲率的出征,便都是大获全胜而归。 可谓是大泫国的无比风光和荣耀。 有些老臣都已激动到热泪盈眶。 大部队到达宫门口。 傅星弋因为身体本受伤,便是和安泞一起坐的一辆马车。 此刻马车到达。 傅星弋和安泞前后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恢弘的声音,在天空之下,阵阵回荡。 安泞眼眸垂下。 看着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 这便应该都是萧谨行的荣耀,是他用命去打下来的江山社稷…… “儿臣参见父皇,参见母后。”萧鹿鸣带着一行人走到他们面前,行礼道。 安泞看着自己儿子。 此次监国,仿若让他又变得成熟稳重了一些。 “鹿鸣平身。”傅星弋开口。 声音温和。 “父皇不在的这段时日,让你辛苦了。”傅星弋伸手轻轻拍了拍鹿鸣的肩膀。 萧鹿鸣本就敏感,此刻感觉到父皇的举动,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总觉得面前的父皇好像有些不同。 又觉得,或许是一路奔波,身体疲惫。 而且他也收到了战报,说是父皇和母后也都在漠北受伤,想来身体也还没有完全康复。 “父皇,母后!” 萧鹿鸣还未开口。 安呦呦小短腿就从人群中跑了出来。 也是没太大的规矩。 她直接扑进了傅星弋的怀抱里,“父皇我好想你!” 傅星弋看着怀抱里和安泞长得一模一样的安呦呦,嘴角的笑容很明显。 安泞却转移了视线。 回来的路上,安泞把她在这本书里面的所有经历,言简意赅的给傅星弋说了。 包括,她和萧谨行有两个孩子的事情。 傅星弋眼底有过落寞,却也只是,沉默的接受。 此刻看他如此自若的和鹿鸣以及呦呦互动,安泞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心情。 便只能,选择漠视。 宫门口短暂的相聚后,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进了皇宫。 安泞回了寝宫。 傅星弋要去应付文武百官。 安泞回来后在宫女的伺候下沐浴完,就直接入睡了。 回到皇宫后。 那些熟悉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明显。 安泞闭上眼睛。 一行清泪,滑落。 一觉醒来天已黑了。 宫女伺候安泞更衣。 安泞问道,“太子和公主来找本宫没有?” “回娘娘。太子殿下和公主都来找过娘娘了,皇上也来过了,但因为娘娘一直在睡觉,所以便也都没有来打扰你们。现在太子和公主跟着皇上去了乾坤殿用膳。娘娘要过去吗?”宫女问道。 “不用了。”安泞回答,“本宫从漠北回来,有些乏累,不想再移步。” “是,那奴婢现在让人给娘娘准备膳食。” “好。” 宫女吩咐人去准备了晚膳。 安泞更衣完之后,就直接用膳了。 宫廷中的膳食味道,让安泞难掩的情绪波动。 “是不合娘娘胃口吗?”宫女连忙恭敬道,“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让御膳房重新准备。” “不用了。”安泞淡漠道。 只是。 熟悉的味道,少了熟悉的人而已。 安泞食不知味的,吃得不多,让宫人把膳食撤下了。 睡了一天,便也没有了睡意。 安泞便起身走出了宫殿,去外面散步。 浔城已是初春,夜晚却还是寒冷。 一行宫人陪着安泞走在皇宫之中,看着皇后娘娘停在了湖畔旁边。 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湖面,一动不动。 安泞只是突然想起了。 她第一次跟着萧谨行进宫,当时萧谨行联合温静檀想要在皇宫中将她秘密解决了,她就是通过这片湖水,活了下来,然后还把萧谨于救了下来,因祸得福,也是那一次,他们离开皇宫后,她和萧谨行谈了合作。 虽然之后的合作不算愉快,但至少从那次之后,萧谨行就真的没有再主动杀她了,哪怕,终究还是丢弃了她很多次很多次。 再然后,她再次被萧谨行带回宫中,萧谨行在这里,给她捉了很多很多萤火虫,给他打了烟花。 当时的他们隔阂分明还很深。 但她却还是被感动了。 安泞眼眸变得红润。 皇宫里面,真的太多太多,萧谨行的痕迹,太多太多,萧谨行的回忆了。 她眼眸微动。 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一件温软的大氅也披在了她的肩上。 她咽下眼底的湿润。 微转眸,看着傅星弋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夜色下的男人。 分明长得一模一样,为何却就是,一下就可以分辨得出来,他们之间的不同。 傅星弋不是萧谨行。 萧谨行也不是,傅星弋。 没办法把两个人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你怎么来了?” “刚刚去你的寝宫找你,说你出来了。”傅星弋声音温柔。 “谢谢。”安泞道谢。 因为他给了她大氅。 而这句道谢,也让傅星弋再次感觉到了,安泞的距离。 从第一天知道他不再是萧谨行之后,她对他的态度,便都是如此。 “天冷了,早些回去吧。”傅星弋咽下内心的情绪,说道。 “嗯。”安泞应了一声。 她转身准备离开。 傅星弋主动牵起她的手。 安泞抿唇。 温热的大手,将她冰冷的小手,紧紧的裹在了手心之中。 仿若是在给她温暖。 又仿若是,不想要让她离开。 安泞垂眸。 沉默的被傅星弋牵着,缓慢地在皇宫之中走着,然后回到了凤栖殿。 安泞想要进去。 傅星弋却依旧没有放开她的手。 安泞看着他。 看着傅星弋突然俯身。 安泞心口一颤。 从傅星弋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之间便一直保持着距离。 傅星弋从未,逾越半分。 或许是在给她时间,也是一直在尊重她。 此刻却突然这般靠近。 安泞就这么看着傅星弋的唇瓣,一点点的靠近。 靠近,她的嘴唇。 却在最后那一刻。 安泞转头了。 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傅星弋喉结滚动。 安泞也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傅星弋缓缓离开安泞的脸颊,“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安泞应了一声。 她挣脱开傅星弋的手,走进了凤栖殿。 傅星弋抿着唇瓣看着安泞冷漠的背影。 终究心痛难忍。 这几年,安泞真的经历了太多太多。 他不怪她。 只怪自己来得,太晚。 …… 安泞回到寝宫。 心口一阵阵难受。 她甚至分不清楚,到底在为傅星弋难过,难过他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就真的彻底结束了吗?还是在为萧谨行难过,难过她终究有一天,或许会像当初放下傅星弋一样,放下他。 从知道傅星弋取缔了萧谨行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在矛盾! 她不知道她该怎么选择?! 怎么选择,仿若都是对他们的不仁。 而她又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萧谨行已经不在了。 萧谨行已经,弃权了。 安泞眼泪顺着眼眶一直滑落…… 不管怎么去接受,到现在她似乎还是无法不相信,萧谨行就真的离开她了! 她总觉得萧谨行还在。 他的消失只是暂时的。 他还可以回来。 在一个不经意间,就会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30章新人物出现二更 那晚的事情。 安泞和傅星弋之间再也没有提及。 而后,傅星弋也没有再主动半分。 哪怕两个人之间接触的时间,越来越多。 傅星弋初来乍到,对于朝臣之事儿多是陌生,那日回朝应付文武百官都是以身体不适,很快便下朝了,这段时日也都以身体原因一直没有上早朝,多数时间都是在乾坤殿处理奏折,很多拿不定主意不说,连毛笔字也用不来。 安泞就一直陪在他身边,帮他一起处理公务,偶尔还得听听鹿鸣的意见。 鹿鸣本就敏感,且又聪明,很快就似乎发现了傅星弋的异样。 在安泞今日又去乾坤殿陪同傅星弋处理政务时,刚走到宫殿门口。 “母后。”萧鹿鸣从后面大步追上她。 安泞停下脚步看着鹿鸣。 “母后,儿臣有一事儿想要问问母后。”鹿鸣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 “你说。” “父皇在漠北到底受了什么伤?为何从漠北回来后,父皇明显对朝臣之事儿生疏了不少,甚至连笔墨也不同了?到底怎么了?” 安泞抿唇。 想过鹿鸣会发现,但没想到,鹿鸣这么快就提出疑问了。 安泞想了想,应付道,“全身都受伤了,伤得很严重。因为伤到了头,手等地方,所以才会和以往有些不同。” “哪怕是如此,为何父皇的性格也变了?”萧鹿鸣还是疑惑。 “总之,他就是你父皇,就是大泫国的皇帝。你别多疑了。”安泞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也不想让鹿鸣呦呦知道真相。 鹿鸣看着安泞。 安泞笑了笑,“别想这么多了,好好辅助你父皇。” “是。”萧鹿鸣看得出来母后不愿多说,也就乖巧的不再多问。 安泞和鹿鸣一起,走进宫殿。 一走进去,就看到小伍带着几名御前侍卫,站在大殿上,似乎是有事情在和傅星弋禀报。 看到安泞和鹿鸣出现,小伍连忙恭敬道,“小的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起来吧。”安泞应了一声,一边走向傅星弋,一边说道,“听鹿鸣说,你不是要陪绿柚回她老家吗?她父亲过世,绿柚不是要回去守孝?你怎么还在皇宫里?” 小伍连忙回答道,“之前皇上出征时,皇上让小的留在皇宫保护殿下,现小的告假要离开皇宫一段时日,所以便重新给殿下安排了御前侍卫,今日带来给皇上,娘娘还有殿下过目。” 说完之后。 小伍连忙叫了一声,“林子澶。” 一个高高瘦瘦的,穿着御前侍卫衣服的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跪地行礼,“小的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安泞看了他一眼,看着他低垂着头,毕恭毕敬,也没太在意。 小伍说道,“林子澶武功高强,小的离开皇宫这段时日,便是由林子澶代替小的保护太子殿下。” “嗯。”安泞应了一声。 萧鹿鸣看了一眼林子澶,也点了点头。 其实在皇宫也并没有那么多危险。 “那小的便告退了。”小伍恭敬道。 “退下吧。”傅星弋应声。 小伍离开。 心里其实也有些不放心。 但绿柚父亲过世,虽绿柚早早就被他父母因为家境贫寒而卖了,但后来绿柚嫁给他之后,还是回去认祖归宗,绿柚和家里人感情这几年变得好了起来,父亲突然离世,也是伤心过度,他没办法让她一个人回去。 又想到皇上打了胜仗回来,袁文康也已回到了皇宫任职,现在整个朝廷上下也都是一片太平,皇宫之中也没有太大危险,才主动请命告假离开。 而且他选出来暂替他的林子澶,武功高强,品德端正,忠心不二。不过就是前些日子一次御前侍卫的内部比试,林子澶为了救下另外一个御前侍卫,从高台上摔了下来,倒也没有伤得太重,只是再次醒来之后,性格变得孤僻冷漠了些。 想到这些,小伍就又放宽了心,匆匆离开了皇宫。 宫殿中。 几个御前侍卫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安泞如往常一样,坐在傅星弋的旁边,帮他整理着奏折,萧鹿鸣也规规矩矩的坐在旁边,陪同一起批阅。 平公公则是在旁边递茶倒水,准备糕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平公公总觉得皇上此次从漠北回来之后变化很大,对他仿若都客气了很多,让他一边受宠若惊,一边又是胆战心惊。 这伴君如伴虎,突然的转变,完全不知是福是祸。 好在皇上和皇后此次回来似乎感情好了很多。 至少皇上处理公务,皇后会一直陪在旁边。 尽管,皇上和皇后回宫大半月了,一直没有同房过。 想来是不是皇上身体受伤严重,还不能行房事?! 总之平公公就认定了,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感情,比以往更好。 半上午过去。 安泞,傅星弋还有萧鹿鸣都有些累了。 中途休息。 萧鹿鸣毕竟还小,坐了太久还是有些坐不住了,就起身在宫殿上,走动了走动。 “你要不要也走走?”傅星弋问安泞。 “你呢?”安泞问他。 也是看得到傅星弋这段时间的疲惫。 毕竟他现在是“一国之君”,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关乎着一个国家,他要迅速的适应这个身份,然后担当起他的责任。 安泞也听平公公说过,每次她和鹿鸣离开后,傅星弋都还会挑灯夜读,一天的睡眠时间,不会超过了两个时辰。 “我想趁空,练练毛笔字。”傅星弋突然说道。 安泞诧异。 “字太丑了,实在难登大雅之堂。”傅星弋自嘲。 第一次拿起毛笔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写下的字更是不堪入目。 现在也是让鹿鸣一直在给他代笔。 “我教你。”安泞自告奋勇。 “嗯?”傅星弋扬眉看着安泞,明显带着些不相信。 都是来自末世,别说毛笔字了,钢笔字也没写几个,她还能当他师傅? 安泞也看出来了傅星弋的不信任,“我比你早来很久。现在在这里的生存技能,满级。” “是吗?”傅星弋微笑。 笑起来,很温柔。 “当然。”安泞一脸自信。 她让平公公拿了宣纸过来,然后拿起旁边的毛笔,在宣纸下落笔。 刚落笔那一刻。 眼眸突然动了动。 手也在那一刻,有些颤抖。 “怎么了?”傅星弋明显感觉到了安泞的异样。 安泞回神。 缓缓摇头。 她说,“先教你写,你的名字。” “好。”傅星弋一口答应。 然后很认真的看着安泞落笔。 刚劲有力的毛笔字,在宣纸上,徐徐生辉。 “萧谨行”三个字,就这么,呈现在了他们面前。 傅星弋轻抿着唇瓣。 安泞放下毛笔,说道,“这是你的名字。” 傅星弋知道安泞的意思。 现在,他的身份就是“萧谨行”。 他点头,“那我试试。” 傅星弋拿起毛笔,手依旧有些颤抖。 尝试了几次,写出来的字都跟狗啃了似的。 当然也不怪傅星弋。 她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能写好毛笔字。 才能写好“萧谨行”这三个字。 “你别动,我教你。”安泞实在看不下去了,她扶着傅星弋的手,一笔一画的教他。 傅星弋眼眸微动。 安泞整个人靠在他的后背上,两个人距离很近,近到,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呼吸,温热的呼吸在他耳边,暧昧不清。 他一直以为,那晚安泞对他明显的拒绝之后,安泞会和他保持更远的距离,甚至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见不到安泞,却没想到,第二天安泞主动来了乾坤殿找他,然后陪他一起处理朝廷政务,到现在半月过去,又这般主动的靠近了他…… 傅星弋眼底的情绪明显波动。 他想,真的只是时间问题。 他和安泞之间曾经那么多的美好,不可能,烟消云散。 不过是她经历了太多,需要时间来慢慢沉淀。 傅星弋的嘴角,明显上扬。 安泞一字一笔,教傅星弋写完,问着傅星弋,“有点感觉了吗?” 傅星弋回神,“嗯。” “那你自己再试试。”说着,安泞就放开了傅星弋的手,身体也准备离开。 却在刚起身那一刻。 脚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摆。 整个人一个不稳,就要摔了跟头。 与此同时。 傅星弋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抱住。 因为在他身后他抱得也不太稳。 一个踉跄,两个人就一起摔在了软榻上。 傅星弋手上的毛笔还掉落在了安泞的脸上。 “啊!”安泞叫了一声。 倒不是摔痛了。 软榻上本来也摔不疼,何况傅星弋还抱着她,基本上压力都在他的手臂上。 她尖叫只是因为毛笔落在了她的脸上。 她甚至可以想象,她现在脸都花成了什么样子。 安泞连忙伸手就要去擦拭。 “别动。”傅星弋拦住她的手,“你一动,脸就更花了。” 安泞皱眉。 有些不悦。 傅星弋此刻却笑得很好看。 仿若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安泞这样过了。 以前的安泞,也常常给他耍小脾气。 总是要哄很久,才会把她哄好。 “平公公,帮我拿一张手帕过来。”傅星弋吩咐。 “是,陛下。”平公公连忙去拿。 也是被皇上和皇后这般亲密的互动给,羞涩到了…… 平公公匆匆的离开。 傅星弋和安泞还保持着原来的姿态。 安泞此刻还被傅星弋压在身下。 萧鹿鸣在大殿上看着眼前的一幕也有些脸红了。 他本来在大殿上走动着活动活动小身体,是听到他母后的叫声才转头过去,然后就看到父皇和母后…… 萧鹿鸣连忙收回了视线。 他想了想,转身连忙往宫殿外走。 毕竟,非礼勿视。 然而他走了好几步,也没发现他的贴身御前侍卫林子澶跟上他。 萧鹿鸣皱眉。 他回身看过去。 看着站在大殿上的几个御前侍卫,便都是垂下眼眸不敢多看,唯有林子澶,眼眸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一幕。 “咳咳。”萧鹿鸣轻咳嗽了一声。 林子澶回眸。 回眸那一刻,仿若眼底有些红润。 他喉结滚动,转身走向了萧鹿鸣。 萧鹿鸣带着林子澶走出宫殿。 走到门口时,对着林子澶带着威严训斥道,“你虽然第一天跟在本太子身边,但小伍应该给你交代了很多事情,而你刚刚失责了知道吗?!” 林子澶跪在地上,“请殿下处罚。” “看在你第一天当差,本太子不处罚你,但下不为例。” “谢殿下。” “起来吧。”萧鹿鸣说道,“听小伍说,你武功高强,便陪本太子练练武,自从父皇去出征后,一直在监国,本太子很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是。” 萧鹿鸣大步走在前面。 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子澶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本来刚刚想要处罚他的,结果到嘴边的话就莫名变了。 算了。 本就是初犯,父皇曾说过,在不涉及原则的情况下,要保持仁厚之心。 ------题外话------ 哈哈哈哈…… 你们肯定觉得剧情越来越迷了。 嗯。 就是越来越迷了。 不过后面都会解释的。 明天见。 第731章这个男人的存在感一更 乾坤殿。 傅星弋从平公公手上拿过手帕,正准备给安泞擦拭脸上的墨汁。 “我自己来吧。”安泞阻止。 傅星弋眼眸微动。 安泞动了动身体。 这样的姿势,终究让她不太舒服。 傅星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缓缓放开了她。 “平公公,给本宫拿把铜镜过来。”安泞吩咐。 “是。”平公公又连忙离开。 想着皇上和皇后好不容易亲近,怎么又一副若即若离的感觉。 平公公很快送来了铜镜。 安泞就对着镜子,一点点的擦拭着自己的脸颊。 傅星弋此刻已坐在旁边,继续书写笔墨。 写得并不太好。 也有些,心不在焉。 安泞把自己的脸颊擦拭干净了之后,看着旁边的傅星弋,看着他歪歪扭扭的字,说道,“皇上如果不想练字,就继续批阅奏折吧。” 傅星弋喉咙滚动,他放下毛笔,说道,“有点累了,出去走走?” “好。”安泞一口答应。 也知道傅星弋的辛苦。 两个人走出乾坤殿,走在皇宫内。 彼此都很沉默。 就好像,不知道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几年的分别,让他们变得越来越生疏。 皇宫内,突然听到了细微的打斗声。 傅星弋问了句,“那边在做什么?” “回皇上,太子殿下在和御前侍卫习武。”宫人连忙回答道。 安泞微愣。 萧鹿鸣其实不太喜欢打打杀杀,很难得会去主动习武。 她想想说道,“过去看看吧。” 傅星弋点头。 一行人往那边走去。 前面就是一个习武场,萧鹿鸣此刻和林子澶在打斗,林子澶一直在接萧鹿鸣的出招,没有主动攻击。 萧鹿鸣的招式都比较简单,不过基础倒是扎实,一招一式也都是快准有力! 安泞和傅星弋站在旁边观看。 萧鹿鸣的进步,让安泞都惊讶。 不管是在朝廷上的谋略还是在自身的武力值上,都有着超乎她想象的进步。 当初萧谨行对鹿鸣,确实付出了很多…… 安泞抿紧了唇瓣,就这么看着两个人的打斗。 看着林子澶的身手,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安泞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但不得不说,哪怕林子澶只是在接招,也不难看出,他确实武功高强,对比起小伍,或许有过之无不及。 安泞就这般安静的看着。 看着萧鹿鸣突然终身一跃,直接飞上了房顶。 安泞皱眉。 萧鹿鸣胆子越来越大了。 林子澶也跟着飞了上去。 傅星弋站在旁边,倒是也有些惊奇。 毕竟出生在末世,还真未见过不靠辅助就靠自己就能飞檐走壁的,看得也是津津有味。 萧鹿鸣此刻也是满脸兴致。 最开始就是想要打发时辰,让他父皇和母后单独相处,结果没想到,和这个叫林子澶的侍卫一练起武来,反而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就好像当年和他父皇一起练武的感觉,而这个世间,除了他父皇,他不想跟着任何人习武。 萧鹿鸣脚上的步伐越来越快。 林子澶眼眸一紧。 明显是感觉到了萧鹿鸣已经超出了他的极限。 “殿下,注意脚下!”林子澶提醒。 萧鹿鸣毫不在意,他看着前方,在屋檐上迅速奔跑,越来越快…… 突然。 萧鹿鸣一个不小心,脚下一滑,身子猛的往后仰了过去,顺着那一块松散的瓦片一起摔下屋檐。 “殿下!”下面的宫人看到眼前一幕,吓得脸都绿了。 安泞在旁边明显也被惊吓到。 她迅速过去,踮起脚尖想要去接住鹿鸣。 但鹿鸣和她距离甚远,哪怕她用最快的轻功也不一定能够接住他……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迅速的冲到萧鹿鸣的身边,直接从屋檐上跳了下来,在萧鹿鸣陆地前一瞬,一把将萧鹿鸣抱进了怀里,与此同时,他身体一转,让自己的背部落地,给萧鹿鸣做了肉垫。 “鹿鸣!” 安泞迅速到了萧鹿鸣的身边,看着他脸色惨白的在林子澶的怀里,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一直说不出话来。 “娘娘小心!”宫人又大叫着。 安泞抬眸。 一块瓦片从屋檐上摔了下来。 安泞还未反应过来。 身子猛得被人抱住。 与此同时,那块瓦片直接掉在了面前男人的身上。 疼痛让他,低“哼”了一声。 却也没有让自己表现出太过痛苦。 所有宫人此刻也都围了上去。 傅星弋也大步走了过来,一把从林子澶怀里将安泞拉了出来,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刚刚的一幕差点没有吓死他。 那么大块瓦片砸下来,真的砸到了头的话…… 傅星弋抱得更紧了。 安泞也还有些,心有余悸。 在傅星弋温暖的怀抱里,也是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林子澶仿若是看了他们一眼。 缓缓转头看向萧鹿鸣,恭敬道,“殿下有伤到吗?” 萧鹿鸣此刻也回过神来。 没想到自己刚刚的一时大意,差点害死了自己,还差点让母后受伤。 心里不由得涌出愧疚。 “鹿鸣,你怎么样?”安泞急切地问道。 她从傅星弋怀里出来,连忙蹲下身,仔细检查萧鹿鸣的身体。 “对不起,母后,儿臣……”萧鹿鸣道歉。 安泞眼眸紧了紧。 看着萧鹿鸣手上的一些擦伤,此刻已渗出了血珠。 自然会心疼。 她又检查了一下鹿鸣的骨头,确定没有伤到骨头之后,才稍放了心。 心里却莫名有些怒火。 她起身,转眸看着林子澶。 看着他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大声责备道,“你第一天陪在太子身边就让太子受伤!” 林子澶抿唇。 下一刻跪在了地上,“是小的失责,请娘娘处罚。” “母后,和林侍卫没有关系。”萧鹿鸣连忙求情,“是儿臣自不量力才会从屋檐上摔下来……” 安泞一个眼神看向萧鹿鸣。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低下了头。 安泞冷声道,“林侍卫未能护太子周全,差点酿成大过!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母后……”萧鹿鸣听到对林子澶的处罚,忍不住还是开口道,“儿臣也有错在先,儿臣愿意同样接受处罚,还请母后对林侍卫从轻发落。” 说着,萧鹿鸣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安泞皱眉。 萧鹿鸣对林子澶未免也太袒护了。 林子澶今日才是第一日跟在鹿鸣身边而已。 今日她要处罚了林子澶,一方面确实是刚刚太过危险,气急攻心。另一方面也是要给林子澶一个教训,既然林子澶是贴身保护鹿鸣的侍卫,林子澶的职责就是誓死保护好鹿鸣,而不是让鹿鸣发生危险。 “是小的有错,小的甘愿受罚!”林子澶突然开口,声音坚定。 即便是跪着,也觉得他气场似乎很足。 给人的感觉,反而是不亢不卑。 安泞眉头皱得更紧。 总觉得林子澶这个人……让她很是不舒坦。 刚刚为了帮她挡住瓦片,林子澶居然抱住了她的身体,虽是紧急,但对他们之间身份而言,就是大不敬,追究起来可以直接砍头,然而林子澶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沉稳淡定。 安泞冷冷的看着林子澶,分明不过一个小小侍卫,却仿若根本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母后。”萧鹿鸣继续求情,“儿臣保证以后习武量力而行,再也不会陷自己这般危险之中,还请母后对林侍卫从轻发落。何况母后,林侍卫是儿臣的贴身侍卫,林侍卫如遭受二十杖刑,便不能再好好保护儿臣,而伍侍卫也告假回乡,并未有他人可以取缔,还请母后开恩!” 萧鹿鸣深深地看着安泞。 他自然也清楚,母后从不轻易生气,更不会轻言处罚他人,如不是真的触碰到了她的底线,她不会做到此。 但他真的不觉得林侍卫今日之过,需要遭受二十杖刑。 总觉得,母后带了些私人感情在里面。 安泞回眸。 那一刻也回过神。 不得不说,萧鹿鸣真的是完全继承了萧谨行的足智多谋,亦或者叫老谋深算,就是很快就能够找到合理的理由,达成所愿! 安泞还未开口。 “鹿鸣说得有理,既然没有真的酿成大错,就从轻发落吧。”傅星弋开口,帮萧鹿鸣说话。 也是给安泞一个台阶下。 安泞沉默了须臾,说道,“看在皇上和太子说情的份上,这二十大板本宫给你免了,但今日之举,也不能就这般当作没有发生。本宫扣罚你两月俸禄,下不为例!” 林子澶恭敬,“谢娘娘恩典。” 安泞皱眉。 林子澶这人,是不是太过淡定了?! 安泞也不想去揣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对着鹿鸣说道,“随本宫去凤栖殿,本宫给你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 “谢母后。”萧鹿鸣磕了个头,才起身。 安泞这一刻又不由得看了一眼林子澶。 身为太子都得对她磕头感谢,这个林子澶还真的没让自己弯一下腰。 “皇上,我先带鹿鸣回凤栖殿,就不陪你去乾坤殿了。”安泞对傅星弋说道。 傅星弋也知道安泞的意思。 意思是让他自己回去处理奏折。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安泞比他更想他早点能够接下这大泫国的重担。 而安泞的想,仿若也只是怕他辜负了,萧谨行的江山社稷! “好。”傅星弋点头。 安泞微行礼,牵起鹿鸣的手,先行离开了。 其他宫人跟随其后。 林子澶也跟其中。 到达凤栖殿。 安泞就让宫人给她拿出来了医药箱,然后给萧鹿鸣处理手伤。 此刻清洗伤口,多少还是有点痛。 萧鹿鸣尽管咬着小唇瓣没让自己发声,但小脸都因为疼痛而扭曲了。 “你也知道痛了?”安泞责备。 手上的动作,却又放轻了不少。 “下次别这样了,任何时候你都要记住,你是大泫国唯一的皇子,你肩负着大泫国的未来,身体不得有任何损失。”安泞叮嘱。 “是。”萧鹿鸣恭敬,“儿臣从未推卸过承担起江山社稷的责任。但母后,儿臣还是希望你和父皇,能够再生弟弟妹妹。呦呦和安琪也是如此期待。” 安泞给萧鹿鸣擦拭伤口的手,微顿。 林子澶站在萧鹿鸣的身边,因为是贴身侍卫,自然是寸步不离。 此刻垂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拳头紧握。 “母后对父皇还有芥蒂吗?”鹿鸣看母后没说话,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我和你父皇感情很好。只是生孩子……也不是说生就能生。孩子也得看缘分。” “我们也不急。”萧鹿鸣微笑,“只要母后答应要生弟弟妹妹就好。” 安泞嘴角轻扬。 垂下的眼眸,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 ------题外话------ 二更见。 大家都各种抨击宅…… 啊,没关系,宅经受得住。 第732章他和父皇眼睛好像二更 安泞给萧鹿鸣清理好了伤口,又进行了包扎。 “今明两日别沾水。”安泞叮嘱,“伤到右手,也没办法给你父皇批阅奏折,这两日便不用去乾坤殿了,我去陪着你父皇就好。” “是。”萧鹿鸣恭敬,随即问道,“母后是觉得儿臣打扰到你和父皇了吗?” 问得还一本正经。 安泞无奈的一笑,“母后只是觉得你身体更重要。” “平公公几次给儿臣说,说母后这次回宫之后,和父皇感情更好了。”萧鹿鸣直言。 安泞眼眸微动。 林子澶眼眸似乎也紧了紧。 “儿臣没有吃醋,儿臣希望母后和父皇能够好好在一起。”萧鹿鸣连忙说道,“更希望母后和父皇能够给我们多生弟弟妹妹。” “鹿鸣。”安泞突然很认真的问他,“你觉得现在的生活,你喜欢吗?” 萧鹿鸣有些微愣。 随即诚实的回答,“喜欢。儿臣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够在一起,永远在一起。儿臣不想你和呦呦再离开我们,那段时日,儿臣其实过得很不快乐,总是会想你和呦呦。” 安泞轻轻的摸了摸萧鹿鸣的头,“好,母后知道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再也不会分开了,母后再也不会走了。” “嗯。”萧鹿鸣难得会露出笑容。 他其实不爱笑。 此刻,便是真的高兴。 安泞在想。 或许随着年龄的增长,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后,就真的不会再那么自我了。 她不会,再只为自己而活。 “儿臣不打扰母后了,儿臣便先行退下了。”萧鹿鸣从软榻上起身,鞠躬行礼。 其实是想到林子澶刚刚为了救他为了救母后受了伤,他要带林子澶回去清理伤口。 “嗯。”安泞点头。 萧鹿鸣转身离开。 林子澶跟随其后。 安泞看着他们的背影,本视线在鹿鸣身上,却又突然看到了林子澶,看着他后背上仿若有着湿润的痕迹。 那一刻才突然想起,刚刚林子澶为了救她,直接用后背去挡住瓦片的。 瓦片碎裂,也可能划伤了他的身体。 安泞直接转移了视线。 虽是末世人,对人应该一视同仁,但终究她现在生活在一个皇权的国度,作为皇后,便不可能对所有人,平等对待。 林子澶保护鹿鸣,保护她便就是他的职责所在。 哪怕受伤也是,理所应当。 …… 萧鹿鸣带着林子澶回到自己的寝宫。 一走进宫殿,萧鹿鸣就吩咐道,“给本太子传太医。” “是。”宫人连忙听命。 萧鹿鸣转身对着林子澶,“你把上衣脱了本太子看看。” 林子澶眼眸微动。 “既然身为本太子的贴身侍卫,要护本太子的安全,你的身体自然重要。”萧鹿鸣解释。 分明义正言辞。 说完后,小脸居然有些红了。 萧鹿鸣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对视着林子澶的眼神,自己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分明他是君,他是臣。 林子澶的视线却让他会感到不自在。 他以前面对小伍也没这样的感觉,林子澶还是小伍的手下呢?! 就在萧鹿鸣都觉得有些尴尬那一刻。 林子澶解开了自己的衣衫,然后脱下了外衫和白色寝衣。 接着转身。 转身,让萧鹿鸣看清楚了他的后背。 此刻他脱下来的白色寝衣都被全部染红了,他后背上划出了好几道狰狞的口子,还有几乎整个后背的青肿,甚是狰狞。 萧鹿鸣被惊吓到了。 他没想过林子澶居然伤得这么严重。 他以为只是一点撞伤或者擦伤。 此刻的萧鹿鸣甚至是目瞪口呆,想着林子澶分明受伤这么严重居然哼都没有哼一声,还差点被母后罚了二十大板。 “你不痛吗?”萧鹿鸣忍不住问道。 林子澶微摇头,“不痛。” 萧鹿鸣也知道林子澶只是不说而已。 他转身,对着宫人有些脾气道,“太医还没来吗?!” “殿下,奴才马上再去催催。”宫人连忙恭敬道。 没一会儿。 太医提着箱子喘着粗气而来。 “赶紧看看林侍卫身上的伤。”萧鹿鸣吩咐。 “是。殿下。”太医领命。 心里也在想,还以为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儿,结果是侍卫。 老命都差点跑没有了。 太医深呼吸了一口气,让林子澶坐在了一边,自己坐过去给他检查他后背的伤。 他用手摁压了一下。 林子澶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却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萧鹿鸣脸色不悦,“你轻点。” “殿下,微臣只是在给林侍卫检查有没有伤到骨头。”太医连忙解释。 也没想到太子居然对一个侍卫这般在意。 “那伤到没?” “应是有些伤到的。”太医说道,“微臣给林侍卫用点跌打损伤的药,只要林侍卫接下来不要再伤到后背,也就无碍。” “那你赶紧上药。” “是。” 太医连忙拿出了药膏。 萧鹿鸣一脸紧张的一直看着太医上药。 看着林子澶身体只要稍微因为疼痛而有细微颤抖,都会忍不住呵斥太医轻点。 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他为何会这么在意林子澶。 仅仅只是因为救了他一命吗?! 太医好不容易终于给林子澶上了药,然后叮嘱道,“林侍卫这些时日后背不要沾水了,容易感染。另外因为伤到骨头,林侍卫切记一定不要再舞刀弄枪,以免再次损伤,就真的不好医治了。我再给林侍卫开几副药,林侍卫记得按时服用。” “好,谢谢太医。”林子澶道谢。 太医点头,然后走向一边写药方子。 林子澶低头准备穿上衣服。 “等等。”萧鹿鸣叫住他,“你衣服都弄脏了,一会儿我让人重新给你送过来。” “谢殿下。”林子澶行礼。 “文公公。”萧鹿鸣吩咐,“你给林侍卫拿一床棉被过来,别让他冻着了,然后去尚衣监给林侍卫重新拿一套衣服过来。” “奴才遵命。”文公公连忙答应道。 一边差人去拿了棉被过来,一边差人去拿衣服。 文公公伺候太子也有大半余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看太子殿下这么在意一个下人的。 “你先坐这里休息一下。”萧鹿鸣吩咐完,对着林子澶说道,“本太子去那边看看书。” “是。” 萧鹿鸣走向旁边的软榻上,拿起放桌上的书本,就看了起来。 平时的他除了帮他父皇一起处理公务,以及会接受老师的授课外,其他时辰多是在读书。 今日倒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要习武。 如不是突发奇想,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 一想到林子澶身上的伤,萧鹿鸣总有些心里不安。 他不由得抬眸悄悄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林子澶,此刻他身上已披上了棉被,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脸色冷漠。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林子澶眼眸转看了过来。 萧鹿鸣连忙收回了视线。 心跳还有些快。 他居然有点怕林子澶。 从小到大,他便也只是怕过他父皇,或许也不是怕,只是对他抱着崇拜,所以会更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也就在他面前会更加小心一些,更加想要让自己做得更好一些。 萧鹿鸣埋下头,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 林子澶也收回了视线。 然后,保持一个姿势,坐在那里眼神放空,脑海里却浮现了很多。 所以。 现在的皇上和皇后,感情更好了是吗?! “哥哥!” 宫殿门口,突然响起幼嫩清脆的孩童声音。 人还未走进来。 声音就已经传了进来。 林子澶回神,看着肉嘟嘟的一女孩小短腿飞快的跑进来,从他面前迅速跑过,往萧鹿鸣那边去。 萧鹿鸣连忙放下手上的书本。 看着冒冒失失的呦呦,赶紧伸手去抱住她。 就怕她不小心把自己给摔倒了。 “呦呦,你小心一点。”萧鹿鸣带着些责备。 “哥哥凶我。”安呦呦不爽,小嘴嘟起。 “你摔着了怎么办?” “反正我身体好得快?”安呦呦反驳。 “可是你也会痛啊。” “……”安呦呦突然无言以对。 此刻的林子澶看着他们的互动,手指不由得紧了紧。 我可以自愈,但我也能够感觉到痛…… 林子澶眸光微动,眼眸依旧放在他们身上。 “以后小心点。”萧鹿鸣又叮嘱。 “好啦,人家知道了。”安呦呦嘟嘟小嘴,“哥哥明明和我一样大,却和父皇一模一样。” 萧鹿鸣还未开口。 安呦呦又突然激动的说道,“和以前的父皇一样,和现在的父皇不一样。哥哥,我是太久没有和父皇生活在一起了吗?怎么觉得这次回来的父皇变了好多好多。” 萧鹿鸣解释道,“我也觉得父皇变了,但是我问过母后了,母后说是父皇在漠北受伤比较严重才会有些改变。总之,母后说了,父皇就是我们父皇,让我们不要胡思乱想。” 林子澶薄唇紧抿。 “哦,好吧。”安呦呦甜甜一笑,单纯的她当然也不会怀疑了母后和哥哥。 “你今日来我这边有事儿吗?” “我刚刚听宫人说你差点从屋顶上摔下了,所以过来看看你。哥哥你没事儿吧?”安呦呦担心的问。 “我没事儿。幸好林侍卫救下了我。” “林侍卫?”安呦呦诧异。 萧鹿鸣指了指旁边的林子澶,“我的新侍卫,伍侍卫有事儿告假离宫了。” “哦。”安呦呦看了一眼林子澶。 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 林子澶行礼,“小的参见公主殿下。” 安呦呦一直这么审视着林子澶。 半响后,突然有些激动的开口道,“哥哥,你不觉得林侍卫的眼睛和父皇的有点像吗?” 萧鹿鸣心口微怔。 本没有再去在意自己对林子澶的不同,此刻听呦呦这么一说,仿若才恍然为何他会对林子澶如此。 就是因为他有着和父皇一样的眼神,让他会有一种亲切感。 “太子殿下,林侍卫的衣服送来了。”文公公突然上前禀报。 萧鹿鸣和安呦呦都收回了视线。 是觉得,林子澶和父皇的眼睛相似,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也就停留一会儿就够了。 “林侍卫,你随文公公去换衣服。” “是。”林子澶恭敬。 离开那一刻,仿若回头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此刻已经把注意力放在了萧鹿鸣身上,也没注意到其他人,她缠着他,“哥哥,你陪我出去抓蝴蝶吧?我好无聊。” “安琪呢?”萧鹿鸣漫不经心地问道。 “安琪姐姐说明日师傅要来检查她的功课,不陪我玩。” “我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呜呜……”安呦呦假哭,死皮赖脸。 “呦呦听话,你自己玩去。”萧鹿鸣小脸严肃道,很有自己的原则。 “那我……那我找母后去。”安呦呦实在无奈。 “不能去,母后要去父皇那里。” “正好我也去找父皇。” “母后说了要和父皇给我们生弟弟妹妹,你去不是打扰他们了吗?”萧鹿鸣批评。 林子澶换好衣服一出来,便听到他们的对话。 脸色,微微沉了下去。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33章救下呦呦,发烧一更 萧鹿鸣和安呦呦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 安呦呦看哥哥半点没有要陪她玩的意思,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心想皇宫真是无聊啊! 安呦呦一走。 萧鹿鸣又回到了软榻上看书。 看着林子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又想到他背部的伤,开口道,“林侍卫,你今日先退下吧。本太子今日也不会去哪里,不需要侍卫贴身守护。” “是。”林子澶领命。 萧鹿鸣说完之后,就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本上。 林子澶缓缓离开。 他走在皇宫内。 脚步,不缓不慢。 淡漠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看着面前平静的湖面上,阳光照耀得璀璨夺目。 看着不远处,安呦呦在湖边上,捕捉蝴蝶。 因没人陪她玩,她就只能和宫人一起玩。 好在安呦呦性格开朗,和宫人也能玩得很快乐,湖边上便都是她,银铃般的笑声。 林子澶的嘴角,轻轻上扬。 他就这么看着。 看了许久。 “林侍卫还没走吗?”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林子澶回神。 是萧鹿鸣宫殿的宫人。 他好心道,“你身体不是受伤了吗?早点回去休息吧。” 林子澶微点头。 也知自己现在的身份,并不能自由的在皇宫中行走。 他转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几步。 湖面上突然听到“咚”的落水声。 随即传来急促的声音,“公主落水了,救命啊,公主落水了……” 话一出。 安呦呦身边的所有宫人全部都跳了下去。 分明不会泅水,却似乎根本没有犹豫。 而湖里发出的巨大响动,也瞬间引起来皇宫中的巡逻队,听到声音连忙冲过去。 却在这些人之前,一道身影,如风一般,已跳进了湖里。 迅速找到安呦呦,正想把她从湖里捞起来那一刻。 就看到安呦呦小短腿小短手已经自己游了起来。 林子澶微怔。 安呦呦浮上水面,深呼吸一口气,“真冷啊!” 林子澶才反应过来,安呦呦会泅水。 估计是从小就培养的技能。 林子澶稍微松了口气。 此刻湖面上也三个四个的跳下来无数人在湖中营救。 林子澶过去还是将安呦呦一把抱住了,“公主,我带你上岸。” 安呦呦看了一眼林子澶。 这不是刚刚哥哥宫殿里面的侍卫吗?! 怎么来这里了? 安呦呦也没多想。 因为初春的水还是冻到不行,安呦呦就一把抱住了林子澶的脖子,小短手抱得还有些紧。 林子澶感觉到安呦呦的靠近和信赖,脸上的表情似乎又柔和了些。 他迅速的将安呦呦从湖中抱起来上岸。 刚上岸。 就看到安泞已经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是听到禀报说安呦呦落水了。 虽然安泞知道安呦呦会泅水,从小就让她学会了,但这么冷的天,又是在深水湖里面,还是让她有些紧张。 今天才经历萧鹿鸣从屋檐上摔下来,这才多会儿功夫,安呦呦又落水了。 安泞的脚步越来越快。 走近了才看到,安呦呦被林子澶抱着救上了岸。 安泞皱眉。 怎么哪里都有着林子澶。 他不陪在鹿鸣身边,怎么来了这里。 “母后。”安呦呦看到她母后到来,清脆的声音大声叫着她。 安泞看了一眼全身湿透的安呦呦,吩咐着宫人,“还不赶快给公主拿来大氅,别把公主冻到了。” “娘娘,已经去拿了,马上就到。”宫人连忙回答道。 说着。 就见着一个太监抱了大氅迅速跑过来,恭敬的递给了安泞。 安泞拿着大氅走向安呦呦。 安呦呦此刻还被林子澶抱着,她把大氅披在安呦呦身上,就自然离林子澶近了些。 林子澶垂眸。 有那一瞬,安泞觉得林子澶想要往后退。 她也没多想。 毕竟,他们身份悬殊。 林子澶对她有畏惧之心,实属平常。 “把公主抱回宫殿,准备热水给公主沐浴,别染了风寒。”安泞吩咐。 “是。”林子澶恭敬。 安泞身边的宫人,也迅速离开去准备沐浴相关。 林子澶脚步很快的抱着安呦呦回到了潇湘殿。 回去时,宫人就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安呦呦从林子澶身上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林子澶让她觉得挺亲切的。 现在和他分开,她都有点不舍得。 但因为身上还是冷,也知道要先去洗个热水澡,就乖乖的跟着宫人去了内殿。 此时安泞也跟着来了潇湘殿,看安呦呦去沐浴了,才转身,然后看到了站在一边的林子澶。 看着他全身湿透,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 对林子澶有种说不出来的,排斥。 就觉得他的存在,影响到了她。 林子澶此刻自然也注意到了安泞的视线,他回眸看向她。 和她就这么四目相对了。 安泞皱眉。 区区一个侍卫,居然会这般直视了她的眼睛。 而他的眼神…… 就在安泞想要深究那一刻。 林子澶已经垂下眼眸。 安泞咬唇。 心里,有些烦乱。 “公主落水,你怎么会在?!”安泞厉声,“你不好好陪在太子身边,到处乱走什么?!” 林子澶轻抿了一下唇瓣,回答道,“太子殿下让小的回去养伤,小的刚走到湖边,就听到有人大呼救命,然后救下了公主。” 安泞突然沉默。 就是找不到什么理由去惩罚他,而有些,心里不爽。 林子澶也能够感觉到她的情绪。 如此有些僵持。 安泞开了口,“既然太子让你回去养伤,还不走?” 林子澶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她对他,很不待见。 林子澶行礼道,“小的告退。” 然后转身离开。 离开那一刻。 压抑的咳嗽了一声。 安泞蹙眉。 眼眸还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看着他全身湿透,从她面前离开……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 她不至于对一个侍卫,有太多的怜悯。 安泞收回视线,直接走进了安呦呦的内殿。 不管安呦呦身体如何,还是要去看看安呦呦有没有真的被伤到身体。 …… 翌日。 林子澶去东宫殿。 宋砚青在给萧鹿鸣传道授业解惑。 林子澶站在旁边守卫。 半个上午过去,间歇休憩之时,安泞来了东宫殿。 “儿臣参见母后。” “微臣参加皇后。” 萧鹿鸣和宋砚青,上前行礼。 “起来吧。”安泞温和,又问道,“今日还要上多久课?” “回娘娘。今日的课程还有半个时辰。”宋砚青回答。 “给太子上完课,宋砚青我有事儿单独找你。”安泞直言道。 “是。” “我在旁边看着,你们继续上课。” “是,娘娘。” 宋砚青和萧鹿鸣坐回到软榻上。 安泞坐在一边,静听。 不得不说,宋砚青确实知识渊博,讲的课程也很生动,萧鹿鸣听得认真。 倒是安泞,其实是有些坐不住的。 从小就不喜欢这般规规矩矩的学习。 百无聊赖,就不停的吃吃喝喝。 也在那一刻仿若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林子澶。 看着他脸似乎有些,异样的潮红。 安泞眼眸微动。 选择了忽视。 半个时辰过去。 宋砚青上完了课。 安泞让萧鹿鸣去了外面,单独对宋砚青说道,“这段时日皇上一直没有上朝,奏折也都是他私底下在批阅。朝中其他大臣是否有意见?” “回娘娘,大臣之间确实已略有微词。”宋砚青诚实道,“皇上从漠北回来已一月有余,除第一天回朝面见了朝臣,除此便都没有见面,甚至有大臣单独求见皇上,皇上也是推辞,大臣确实会有些心思和想法。如果可以,还是希望皇上能够早些恢复早朝,解除了大臣们的顾虑。” “宋砚青,我也不瞒你了。”安泞突然严肃。 宋砚青有些诧异。 “你应该也知道皇上在漠北受过很重的伤。” “是,若瞳回来后也单独给我说过,说几乎是,死里逃生。” “所以皇上醒来后,人也变了很多。我现在也不给你解释皇上都变了哪些,总之就是很多事情他都记不太起来了,在处理朝廷之中的事情时,也变得生疏。这一个月来都是我还有鹿鸣陪着他一起处理,但终究我对朝廷的事情也不擅长,鹿鸣确实还小,看事情不够全面。明日开始,你便每天进宫来陪皇上处理政务,多给皇上一些意见,准确说多教皇上一些,争取可以尽快恢复早朝。” “……”宋砚青看着安泞,迟迟没有答应。 “我知道你现在舍不得谢若瞳,也舍不得你宝贝女儿,但在国家大义面前,还请宋大人以大局为重。”安泞态度坚决。 宋砚青也不能拒绝。 就是心有不甘。 他好不容易盼着若瞳回来,好不容易一家人团聚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是,微臣遵命。”宋砚青不情愿的领命。 安泞也不多说。 说多了她自己都会过意不去。 她起身道,“今日你就早些回去吧,明日记得早点来皇宫。” “是。”宋砚青带着哀怨的小眼神,说道,“微臣告退。” 宋砚青离开。 安泞也跟着走了出去。 萧鹿鸣看到安泞,连忙上前行礼,“母后。” “手好些了吗?”安泞关心道。 萧鹿鸣抬起自己的右手,“回母后,基本已经无大碍了。” “没好完之前,别再伤到了,也别沾水。” “是。”萧鹿鸣听话地点头。 “母后先去你父皇那边了。”安泞说道。 “恭送母后。”萧鹿鸣行礼。 安泞微点头。 她转身离开那一刻。 眼眸又看了一眼林子澶。 看着他的脸似乎越来越红了。 安泞抿唇离开。 刚走出几步。 “林侍卫!” 身后,突然传来萧鹿鸣有些紧张的声音。 安泞猛地回头。 一回头就看到林子澶直接倒在了地上。 安泞皱眉。 心里突然的慌张,让她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她不该,被一个侍卫牵扯了情绪。 “母后,你看看林侍卫怎么了?”萧鹿鸣惊吓到,连忙叫着安泞。 安泞抿了抿唇。 终究还是不缓不急的走了过去。 她蹲下身体,手指靠近林子澶的手腕。 还没碰到脉搏,倒是被他烫得惊人的皮肤,愣了一下。 她迅速摸了一下林子澶的额头。 如此滚烫,怕是下一刻都要烧死了。 安泞连忙吩咐道,“把林侍卫抬到内殿去,秀莲赶紧让人去凤栖殿把本宫的医药箱拿来。” “奴婢遵命。” 东宫殿突然变得混乱。 萧鹿鸣全程紧张。 从小就沉熟稳重,还极少看到他这么不淡定的样子。 “母后,林侍卫后背受伤很重,你要不要帮他看看,会不会是后背的伤导致晕倒的?”萧鹿鸣想到,连忙紧张地说道。 安泞也在诧异林子澶怎么会突然烧这么高? 就昨天落水没有及时换衣也不至于。 她让人把林子澶的身体翻了过来,趴在了软榻上,又让人给他脱下了衣服。 脱下衣服那一刻。 血肉模糊的后背,直接把所有人都震惊了…… ------题外话------ 这个剧情也不会很长,很快就过了。 二更见。 第734章陪同去文州二更 安泞眼眸微紧。 昨日,林子澶伤得这么重吗?! “怎么比昨天还要严重!”萧鹿鸣看着林子澶的后背,忍不住说道,“昨天不是让太医看过了吗?太医说无大碍的!” 安泞自然是知道,林子澶之所以后背上这么血腥狰狞,还是因为昨日下水救了安呦呦,可能救人的时候,就拉扯到了伤口,后来又因为没有及时擦干水渍被感染,而伤在后背上,如果没有人帮林子澶,林子澶就没办法给自己后背换药…… 昨天看林子澶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他身上的伤这么严重。 今日其实也没看出来。 如不是他过分红润的脸,以及支撑不住的晕倒,不会有人知道他身体的具体情况。 “母后,他有没有生命危险啊?”萧鹿鸣看母后没说话,有些被吓到。 “有。高烧不退,不死也傻。”安泞直言。 “这么严重吗?”萧鹿鸣惊恐。 “先给他做紧急降温。”安泞当机立断。 拿过被送来的医药箱,先给林子澶打了退烧针。 然后又让人弄了些热水过来,给他做物理降温。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让林子澶身体的温度退了一些下去。 安泞也没有耽搁,让林子澶又趴在了软榻上,开始给他一点点清理,感染了一大片的伤口。 手术刀刚碰到林子澶的烂肉。 林子澶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疼痛让他肌肉在不自觉的颤抖。 安泞手顿了顿。 下一刻直接吩咐道,“把他摁好,嘴里塞入棉布。” “是,娘娘。” 林子澶身体被几个宫人摁压住。 嘴里塞着布也说不出话来。 所有人的视线也都放在安泞的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林子澶已经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安泞。 看着她就在他身边,表情认真,全神贯注。 林子澶动了动手指。 仿若是想要伸手,才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只能看着,近在眼前的人。 好一会儿。 安泞才处理完林子澶身上的脓肿烂肉,又重新给他上药然后包扎。 弄完一切。 安泞垂眸那一刻。 就看到了林子澶睁开的双眼。 四目相对。 甚至没有做任何停留,下一刻安泞直接转移了。 有种,弃之如敝屣的感觉。 林子澶垂下眼眸。 掩饰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安泞弄完了手上的一切,从林子澶身边离开。 然后淡淡的吩咐道,“按照本宫的药方,定时给他服用药物。每天给他换药,避免再感染。” “是,奴才遵命。”宫人连忙回答道。 “林侍卫受伤如此严重,伤势未痊愈之前,便不要再来宫中了。”安泞下达命令。 林子澶沉默着没说话。 萧鹿鸣也没再多说。 本想要留林子澶在宫中修养,但又想到宫内不能留成年外男过夜,也不能坏了规矩。 只想着他多派几个人去照顾林侍卫。 “你身边的侍卫本宫会单独去找袁文康让他给你再安排。”安泞对着萧鹿鸣说道。 “谢母后。”萧鹿鸣恭敬,又忍不住问道,“母后,林侍卫无大碍了吗?” “好好养病就没事儿,不好好养病……”安泞似乎是看了一眼林子澶。 看着他此刻脸色惨白,虚弱至极。 “神仙也救不了。” 丢下这句话,安泞直接就走了。 萧鹿鸣恭敬地送母后到了殿门口,就急忙跑了回来。 一回来就看到林子澶从软榻上起了身。 “你不多休息一会儿吗?”萧鹿鸣问。 “小的没事儿,让殿下担心了。” “都晕倒了怎么会没事儿,你再睡会儿,等服用了药再离开。” “刚刚皇后娘娘说,让小伤势未痊愈前,不得入宫。” “我母后……”萧鹿鸣也觉得母后对林子澶好像有偏见。 或许是还在为昨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放心,有我在,我不会让母后真的处罚你的。”萧鹿鸣保证道,“你先休息,晚点我让人送你离宫,你自己回去,半路又晕倒了怎么办?” 林子澶眼眸微动,看着萧鹿鸣。 萧鹿鸣被林子澶看得有些脸红,“我也是因为你昨天不顾自己性命救我,所以才这么对你。本太子一向奖惩分明。” 林子澶突然笑了一下。 萧鹿鸣皱眉。 这个林侍卫,居然敢嘲笑他?! 关键是他却半点都不反感。 还有一种,被认可的满足感。 萧鹿鸣抿着小嘴唇,表情严肃道,“不得违逆了本太子。” “谢殿下。” 萧鹿鸣红着小脸离开了。 林子澶重新躺回在软榻上。 他闭上眼睛,眼前就全部都是她对他的厌恶。 在她心里,现在应该再也不会有,任何人了! …… 半月后。 小伍告假完,回到了皇宫。 才知道林子澶因为受伤,所以被遣送出了皇宫,据说就当了两天差。 小伍回到萧鹿鸣的身边,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模样,恭敬道,“殿下是否有什么烦心事儿?” 萧鹿鸣听到小伍的声音,才发现自己走了神。 他放下书本,“也不知道林侍卫身体恢复了没?” “殿下是在担心林子澶吗?”小伍有些惊讶。 太子的性格和皇上很像,便是对一般的事情,都漠不关心。 怎会因为林子澶而有些郁郁寡欢。 “他离宫时身体伤势很严重,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好了没?”萧鹿鸣也没有隐瞒小伍。 “小的今日回去后,便去帮殿下看看林子澶的情况,明日一早给殿下禀报。” “如果林侍卫身体无碍了,你明天让他跟你一起进宫。”萧鹿鸣吩咐。 “是。”小伍恭敬。 也是有些诧异,太子怎会对林子澶这般上心。 隔日。 小伍就带着林子澶一起入了宫。 去东宫殿的路上,正巧遇到安泞。 “小的参见皇后娘娘。”小伍连忙行礼。 林子澶也跪在了小伍旁边。 安泞看了一眼小伍。 自然也看到了林子澶。 小伍也注意到安泞的视线,连忙解释道,“殿下让小的带林侍卫入宫。” 安泞抿唇。 萧鹿鸣对林子澶还真上心。 安泞应了一声,直接从他们身边离开。 小伍看皇后走了,才站起来,然后带着林子澶继续去东宫殿。 一边走一边喃喃道,“娘娘应该是去皇上那边吧?这段时间,皇上和皇后之间感情越来越深厚了。皇上整个人变了之后,皇后似乎更爱皇上了。” 林子澶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成拳。 更爱皇上了…… 到达东宫殿。 萧鹿鸣看到林子澶来,心情明显喜悦。 “林侍卫,你身体怎么样了?” “回殿下,小的身体无碍。”林子澶恭敬。 萧鹿鸣皱眉。 总觉得今天林子澶心情不太好,似乎有些压抑。 难不成见到本太子他还不高兴吗?! “既然身体无碍了,以后就跟在本太子身边。”萧鹿鸣直接下达命令。 “殿下,伍大人已回来了,小的应该回到原来的地方。”林子澶拒绝。 萧鹿鸣皱眉。 小伍也有些惊讶。 谁不愿意在皇上太子面前当差,俸禄更多不说,地位也是高人一等。 这林子澶怕是脑袋秀逗了。 “你不愿意跟在本殿下身边?”萧鹿鸣小脸暗沉。 “小的无能,怕保护不好殿下,惹殿下受伤。”林子澶直言。 “你还在因为我母后昨日差点惩罚你而生气吗?”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因为能力不够,还请殿下成全。”林子澶态度坚决。 萧鹿鸣眼底的失落难以掩饰。 但他向来孤傲,也从不强人所难。 既然林子澶无心当他的贴身侍卫,就算了。 “随你吧。”萧鹿鸣看似无所谓,实则明显在生气。 林子澶抬眸看了一眼萧鹿鸣。 终究,抿紧了唇瓣没再开口。 正时。 “皇后娘娘驾到。”门外突然想起通报声。 萧鹿鸣控制自己的情绪,起身去殿外迎接,“儿臣参见母后。” “哥哥。” 安泞身边冒出来安呦呦这个活波的小不点。 “呦呦。” “我和母后马上要离开皇宫了。”安呦呦兴奋无比。 说出来那一刻,差点没有跳起舞来。 萧鹿鸣脸色明显就变了。 林子澶眼眸,也有细微波动。 “母后,你还是要带着呦呦离开……” “鹿鸣你别紧张。”安泞叫着他,“当初从宫外回来,就答应了张汶河和颜今谣,有空就会去文州帮他们一起打点生意,现在我离开都半年了也想去看看他们在文州的情况。加上呦呦这段时日一直闹着无聊,吵得我头大,我就带呦呦去一趟文州,十天半个月就回。” “哦。”萧鹿鸣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母后和妹妹又要离他们而去了。 “母后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就出发。” “父皇知道了吗?”萧鹿鸣问。 “昨日便给他说了。” 事实上傅星弋不太愿意她离开。 但他从来不强迫她,她要做的事情,他向来都是纵容。 “此次去文州,路途遥远,母后定要多带些人在身边出行。”萧鹿鸣不放心的说道。 “冠玉他们一直留在浔城,明日我和呦呦出发时,他们会在皇宫等我们。” “张叔不亲自回来接你吗?”萧鹿鸣惊讶。 “临时决定去文州,来不及给张汶河他们传信。放心,有冠玉他们也够了。” “不行。”萧鹿鸣不放心,“儿臣不放心。母后要不带几名侍卫上路吧?,” 安泞还未开口。 “林子澶。”萧鹿鸣直接下令,“既然不想在本太子身边当差,那本太子就让你护送我母后去文州,不得有误。” 林子澶眼眸微动。 他转眸看向安泞。 安泞本来是拒绝的。 她微服出巡,不想铺张引人注目,也就尽可能的缩减跟随的人数。 此刻看着林子澶这一刻,却又莫名有些犹豫。 “母后,不让林侍卫跟在你身边,儿臣放心不下。”萧鹿鸣显然也看出来了母后的犹豫,连忙又补充道。 安呦呦此刻也把视线放在了林子澶的身上,一听到说他要护送他们去文州,突然就兴奋了,“我要林侍卫跟我一起去文州,我喜欢林侍卫。” 安泞皱眉。 这林子澶到底是有多大的魅力。 这么快就让她一对儿女对他有了如此大的好感。 “母后,你就答应吧。”安呦呦拽着安泞的手撒娇。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林侍卫回去准备一下,明日随本宫去文州。记住,此次出行,不能对外声张,否则唯你是问。” 林子澶领命,“是,小的遵命。” 萧鹿鸣突然松了口气。 除了真心想要多个人保护母后和妹妹外,他也是想要让通过此次去文州,消除了母后对林侍卫有了偏见。 他总觉得林侍卫不愿留在他身边或许就是因为母后。 如果母后不再针对林侍卫,林侍卫也就没有顾虑了。 ------题外话------ 明天见。 真的,过几天就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 么么哒。 第735章皇宫已不属于他了一更 翌日一早。 安泞就带着安呦呦从皇宫中离开。 身边跟着冠玉四人。 林子澶负责驾驶马车。 一人行直接出了浔城,往文州去。 一路上安呦呦兴奋到差点原地起飞了。 整个马车上都是她叽叽咋咋不停的声音。 安泞听累了。 就闭着眼睛睡觉了。 安呦呦有些无趣。 她看安泞睡着了,小短手小短腿的从马车内悄悄地爬了出去。 林子澶正驾着马车,忽然就看到安呦呦出来了。 他连忙拽进了缰绳,让马儿跑稳了些。 “公主怎么出来了?小心摔下去了。”林子澶带着关心。 “母后睡着了,我不想打扰她。但是我又特别无聊,我就想出来玩。林侍卫,你让我在旁边陪着你好不好?”安呦呦胖乎乎的小脸蛋,可怜巴巴的说道。 林子澶心口一软。 他嘴角轻扬,“那你小心不要摔下去了。” “我拽着你就不会摔下去了。”安呦呦甜甜一笑。 小胖手就这么抓着林子澶的衣服,小屁股还挪近了些,挨林子澶很紧。 林子澶嘴角的笑容仿若更明显了。 并没有注意到,此刻马车帷帐被掀开,坐在马车里面的人,就这么看着他们一高一矮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然后缓缓,帷帐放了下去。 “林侍卫,你曾经出宫玩过吗?”安呦呦不是一个能安静的小朋友,不一会儿就拉开了话题。 “嗯。” “你觉得外面好玩还是皇宫好玩?” 林子澶有些沉默。 “我觉得外面好玩。”安呦呦没有得到回答,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道,“虽然我不想离开父皇和哥哥,姐姐,但我真的不喜欢皇宫,皇宫一点都不好玩,这也不可以那也不可以,每个人见到我还要磕头下跪,一点都不自由。” 林子澶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其实母后也不喜欢皇宫,不过母后喜欢父皇,就为了父皇留在皇宫。”安呦呦有些惆怅,“以后我就只能偶尔才能够跟着母后出宫一趟,好怀恋以前在絮州的时候,那个时候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林子澶有些低沉的嗓音,仿若是在安慰,也仿若是在……解释,“或许你父皇也想陪着你母后一起浪迹天涯,可是他肩负着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做不到为所欲为。” “大人真的好复杂。”安呦呦感叹。 小小年纪突然似乎就有了不属于她的忧伤。 “你只要相信,你父皇和母后,还有你哥哥姐姐是爱的。他们没办法满足你的事情,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他们做不到。”林子澶温柔的嗓音劝说道,“偶尔能带你出宫一次,就算是他们对你的弥补。所以你要开心一点,别辜负了他们对你的好。” “嗯。”安呦呦点头,也是觉得林子澶说得有道理。 好不容易出宫,她得高高兴兴才行。 不能这么多愁善感。 安呦呦又突然看着林子澶,看着他陌生的脸,忍不住幽幽的说道,“林侍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有种熟悉的感觉?” 林子澶心口微动。 拽着缰绳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你以后可以陪在我身边吗?”安呦呦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回宫后我就让父皇把你赏赐给我,做我的贴身侍卫好不好?” “小的并不适合待在皇宫。这次护送公主和皇后之后,小的就会离开。” “你要走吗?”安呦呦明显不舍。 “嗯。”林子澶喃喃道,“皇宫……已不属于我了。” 安呦呦鼻子突然一酸。 就是一想到林子澶会离开她,莫名就想哭。 林子澶也注意到了安呦呦的情绪,他解释道,“公主也说了,你更喜欢宫外。小的何尝不是?” 安呦呦动了动圆溜溜的眼珠子。 原来林侍卫和她一样,是不愿意待在皇宫内。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不为难你了。” 林子澶心口微痛。 却只是隐忍着,认真的驾着马车。 马车内。 安泞就这么透着马车上卷起的帘布,看着马车外的风景。 耳边就这么听着,安呦呦和林子澶的对话。 皇宫……已不属于他了…… 安泞眼眸,渐渐垂暗。 …… 赶路了一天。 一行人入住了一间上好的客栈。 冠玉他们陪着安泞和安呦呦先回了房间休息。 林子澶则是一个人牵着几匹马儿去喂草,喝水。 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他就这么一直站在马厩外。 直到。 感觉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身后。 林子澶回头。 看到安泞那一刻,直接就要跪地行礼…… “在外,就不用这么拘礼了。”安泞直接叫住了他。 “是。”林子澶恭敬。 然后一直低垂着头。 “刚刚在马车上,听到你和呦呦的对话了。”安泞直言。 林子澶沉默。 “你要离开皇宫吗?”安泞问。 林子澶点头,“还请娘娘成全。” “如果因为我对你的不满而让你有了离开的打算,我觉得没必要。我也只是因为太子受伤而有些心急,并不是针对你。” 林子澶抬眸看着安泞。 安泞眼眸一转,不去与之对视。 “你自己好好考虑吧。”安泞丢下一句话就转身离开。 “不是因为娘娘。”林子澶在她身后说道,“只是个人选择。” 安泞轻咬着唇瓣。 遂淡漠道,“随你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子澶就这么看着她的背影,手指握紧却又,沉默不语。 夜晚。 客栈因为在郊区,所以一入黑,就安静无比。 冠玉和林子澶几人,轮流守岗。 三更时。 林子澶站在安泞和安呦呦的房门口守卫。 初春的早晚温差很大。 此刻,入骨的冷。 房门突然被打开。 林子澶微讶。 他转身看过去。 看着安泞披着一件大氅,站在门口。 “娘娘?”林子澶恭敬。 也是没想到,这么晚了,她还没睡?! 亦或者。 这么早就醒了。 应也是在外面住得不习惯。 安泞也这么看着林子澶,看着他挺直的背脊,挺拔的身姿,却仿若寒冰入体。 “有些渴了。”安泞说道,“想喝杯热茶。” 此时客栈的小二也早就睡了。 林子澶想了想,“娘娘稍等,小的去帮你烧水。” 安泞应了一声,然后把房门关了过去。 林子澶去叫了下一个换班的冠玉过来站岗。 自己去了客栈的灶屋,然后找茶壶和茶杯。 终于找到。 林子澶顿了顿,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会烧水。 更不会烧炭。 他起身正想要让其他人帮忙时。 突然看到安泞出现在了灶屋。 “娘娘稍等,小的去让人来烧水。”林子澶连忙说道。 “不用了。”安泞吩咐,“我自己来。” “……”林子澶看着她。 然后就看到安泞已经挽起了衣袖。 衣袖挽到小臂的位置,露出了她白皙的皮肤。 林子澶把视线转移了。 安泞很认真的点火,烧炭。 炉子烧了起来。 “把茶壶放上去。”安泞吩咐。 林子澶随手提起茶壶,然后放在炉子上。 炉子上的火有些旺。 火苗烧在了林子澶的手上。 林子澶猛得放下茶壶。 茶壶虽没有打翻,但响起了一些声音。 安泞抬头看着他。 林子澶把手已经藏在了身后,说道,“是小的不小心,惊扰到了娘娘。” 安泞没说话。 她就这么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看着炉子,然后等茶壶的水烧开。 突然就安静的灶屋,缓缓响起了,水烧开的声音。 “水烧好了。”安泞开口。 林子澶伸手就去拿茶壶的手柄。 “小心烫!”安泞声音有些急切。 林子澶此刻已经碰到了手柄。 下一刻猛地收了回去。 安泞此刻也已经从旁边的小凳子上起身,走向了林子澶。 林子澶手又紧紧的放在了身后。 “烫到没?”安泞问。 “没有。”林子澶回答。 “拿出来我看看。” “真的没有……” “林子澶!”安泞声音带着威胁。 林子澶抿唇,却迟迟没有动作。 安泞已经伸手将他的手拿了出来。 “张开。”安泞看着林子澶紧握的拳头,命令。 林子澶缓缓,将手指张开。 一张开,就看到手心烫破皮的肌肤,甚是狰狞。 安泞抬眸看着林子澶,眼底明显带着怒气。 林子澶开口道,“小的破糙肉厚,不碍事。” 安泞咬唇。 “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娘娘松手。”林子澶提醒。 安泞手指动了动,缓缓,放开了林子澶的手。 林子澶把手依旧放在了身后,“夜深天凉,还请娘娘回房,小的泡好了茶水,便给娘娘送到房间。” 安泞看了一眼林子澶。 眼神……很复杂。 最后终究一句话都没说,转身离开了。 林子澶看着她的背影,心跳,缓缓平静。 他转眸看着茶壶,这次学聪明了,找了厚厚的棉布包裹着,才把茶壶从炉子上提起来,然后倒入了一个茶盅里面,准备了两个茶杯,端着去客栈房间。 房间处,冠玉站在门口。 林子澶说道,“娘娘说要喝茶,现在已经煮好了。” “给我吧。”冠玉主动伸手接过。 林子澶也没有拒绝。 冠玉说道,“不早了,你去睡吧,差不多也到我站岗时辰了。” 林子澶犹豫了一下。 但想到自己手上的烫伤,点了点头,“那就有劳了。” “客气。”冠玉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虽然和林子澶今天才认识,也感觉他不是一个喜欢说话的人,但林子澶做事儿认真靠谱,对他印象还不错。 林子澶离开。 冠玉敲门。 安泞打开房门,看着冠玉。 眼眸明显顿了顿。 “小姐,你的茶水好了。” “林子澶呢?” “他站岗时辰结束了,回去休息了。”冠玉回答。 安泞抿唇。 “茶水需要我给小姐送进屋内吗?” “突然不渴了。” 冠玉无语。 平时小姐也不是这么喜欢折腾的人,更不爱麻烦他人,可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皇后架子,特别是在宫外。 刚刚听到林子澶说小姐要喝茶水的时候,他还以为小姐要渴死了。 否则这么晚了,小姐的性格绝不会去这么使唤他人。 “天冷了,晚上站岗容易感染风寒,你多喝点热茶。”安泞叮嘱。 “……是。”冠玉恭敬。 有点受宠若惊。 所以小姐是怕他晚上太冷被冻坏? 果然小姐还是那个小姐,不会因为变成了皇后就不同了。 房门关了过去。 下一刻又突然打开。 冠玉直愣愣的看着安泞。 小姐今晚是睡不着吗? “这个,给林子澶。”安泞递给冠玉一盒膏药。 冠玉诧异。 安泞也没解释。 把膏药给了冠玉之后,又突然说道,“茶水还是端进来吧。” “……” 小姐,不带这么善变的,至少还是让他喝一口吧?! 这么冷的天,一口热茶简直可以升天!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36章遇劫二更 林子澶刚躺回到床上。 房门敲响。 他们五人护送安泞和安呦呦去文州,分别住的三间房。 他落单,就自己住的一间。 他起身打开房门。 看着冠玉站在门口,递给他一盒膏药。 林子澶讶异。 “小姐给你的。”冠玉直言道,“还让我给你上药。” 林子澶看着药膏。 他本来没有想过要处理,也没有药膏处理,而且烫伤过几天也就好了。 “伤在哪里?”冠玉问他。 林子澶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对于舞刀弄枪的人而言,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冠玉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反应,手上的动作也习惯性的粗鲁。 林子澶皱了皱眉,也没有提醒。 “你是小姐在皇宫的贴身侍卫吗?”冠玉问。 从漠北回来之后,他们也没有进宫,小姐就把他们安顿在了浔城一个府邸上,所以也不知道皇宫内的一些事情。 “不是。” “不是?”冠玉诧异,“我怎么觉得小姐对你有些特别。” 林子澶眼眸微动,看着冠玉。 “我还以为你跟在小姐身边很久了。”冠玉又喃喃道,“而且小小姐好像也挺依赖你。” 林子澶没说话。 “好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谢谢。” 冠玉离开。 林子澶重新回到了床榻上。 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头顶上的蚊帐。 对他……特别吗?! …… 翌日。 所有人起床,吃早餐。 安呦呦啃着馒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皇宫山珍海味吃太多了,安呦呦居然觉得馒头很香。 她啃完大半个,喝了一口水,然后突然想到,“林侍卫呢?” 安泞眼眸微动。 优雅的继续吃着粗茶淡饭。 “小小姐,林子澶应该去喂马了。”冠玉回答。 “他不吃早膳吗?”安呦呦问。 “一会儿我给他带两个馒头。” 安呦呦瘪了瘪小嘴。 她突然一大口的把剩下的大馒头塞进了嘴里。 “呦呦,斯文一点。”安泞看着她差点被噎住的样子,叮嘱道。 安呦呦好不容易把馒头咽下了。 她又匆匆的喝了口水,小胖手拿了两个大馒头,“我去找林侍卫了。” “小小姐,马厩很脏……” “不用管她。”安泞慢条斯理的继续吃着早膳。 似乎是对安呦呦并不太在意。 冠玉看小姐这般不在乎,也就没有多管了。 安呦呦拿着两个大馒头往马厩跑去。 脚步有些快。 远远的看到林子澶在给马儿喂草。 安呦呦有些激动。 “林侍卫……啊!”安呦呦脚下一个不稳。 直接摔在了地上。 林子澶听到声响,连忙放下手上的草,迅速跑向安呦呦,将她从地上抱起来,“公主。” “呜呜……”安呦呦眼泪婆娑。 “哪里摔到了?”林子澶紧张的问道。 低头检查她的身体。 “不是,我的馒头……”安呦呦摇着头,可怜巴巴的望着地上的白馒头。 因为是草地。 安呦呦肉又多,倒是真的没有摔疼。 林子澶有些无奈的一笑,“公主想要吃馒头,再去客栈拿就是了。” “是我给你拿的。”安呦呦委屈巴巴。 林子澶微怔。 “你都没有吃早膳,一会儿上路就会饿了。结果现在掉在地上了。”安呦呦有些难受,“我又去给你拿。” “不用了。” 林子澶蹲下身子把馒头捡了起来。 然后对着安呦呦说道,“我们稍微擦一下,然后把面上这层馒头皮撕掉后,里面就是干净的,就可以吃了。” 说着。 林子澶就已经把馒头皮撕了下来,然后吃着里面的馒头肉,还赞许道,“很好吃。” 安呦呦破涕为笑。 连忙把地上另外一个馒头捡起来,学着林子澶的方式,帮他擦了擦又吹了吹,然后小笨手撕着馒头皮,“你慢慢吃,我帮你撕馒头皮。” 林子澶微笑。 心口暖了一片。 安泞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两个人。 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转身离开了。 早膳之后,一行人上路。 林子澶继续赶马车。 安泞和安呦呦坐在马车内。 冠玉及其他三人骑马在旁边。 此刻走在郊区的野外,马路上空无一人。 安呦呦在马车内待不住,小屁股扭来扭去,如坐针毡。 心里一直在嘀咕,她母后怎么还不睡觉。 母后睡觉了,她才能够去外面和林侍卫坐在一起。 安泞实在是无语了。 安呦呦对她嫌弃的表情不要太明显。 “出去吧。”安泞也看不下去了,口气中还带着不爽。 安呦呦瞪大眼睛看着安泞。 “不是想出去和林侍卫坐吗?不去就算了。” “去。”安呦呦连忙回答道。 心里还在想,母后怎么知道她想要去外面坐的。 反正不管了。 安呦呦就又爬了出来。 林子澶转眸看了一眼,把马车驾稳了些。 安呦呦心情很好地坐在了林子澶的身边,“我和你一起坐,母后同意了。” 林子澶拽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眼眸似乎往马车内看了一眼。 随即笑了笑。 “那公主坐好。” “嗯。”安呦呦乖乖点头。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沉,没了昨日的璀璨阳光。 但郊外的空气清晰,会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林侍卫,你如果离开皇宫,会去哪里?”安呦呦突然问,“以后母后带我出来,我就来找你玩?” 林子澶微愣。 天大地大,突然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 他说道,“随遇而安,应该也是居无定所。” “哦。”安呦呦有些失落。 林子澶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 马车跟着马路,转过一个弯道。 一转过去。 “驭!”林子澶紧急让马停了下来。 冠玉等人骑着马也迅速停了下来。 面前突然出现的人,显然是来者不善。 林子澶往后看了一眼。 正在考虑能不能往回走时,就看到后面也出现了一队人马,将他们直接给堵在了其中。 安泞也发现了异样。 她打开帘布,就看到了前后的人。 心口一惊。 林子澶不动声色的在安呦呦耳边说道,“你先去里面,别出来。” 安呦呦也发现了不对。 连忙就爬进了马车内。 与此。 前面的一行车马,带头的那个大声说道,“抢劫!” 原来是土匪。 不过这种地带,前不占村后不沾店,遇到土匪倒也不足为奇。 林子澶看了一下,前后加起来二三十人。 他们五个人,其中要有一个人来保护安泞和安呦呦,就剩下四个。 四个武林高手对付二三十人的江湖喽啰,应该不难。 担心的是,这其中万一有高手,不一定能够有十足的把握。 比起身外之物,安全更重要。 林子澶在头脑里面迅速过了一遍,对着马车说道,“小姐,抢钱的,为了避免你和小小姐受伤,我建议把我们的钱财给他们。” “好。”安泞一口答应。 说着。 便把马车内装着一些金银财宝银票什么的箱子,递给了林子澶。 林子澶直接拿给冠玉,“把钱给他们,让他们不要挡路。” “好。” 冠玉抱着箱子,骑马过去,“钱我们留下了,你们让路!” 带头人还有些诧异。 这也太识趣了。 他也没多想,吩咐着自己的手下,“去拿过来。” “等等。”冠玉开口。 “耍什么花样?” “先让他们离开。”冠玉说道,“反正钱财在我手上,我走不到哪里去!” “打开箱子给老子看看。”带头的命令。 冠玉打开。 里面密密麻麻的银票和珠宝,看得带头的,瞳孔都瞪大了。 这么多钱,还是第一次见到。 “放了我们离开,这些都是你们的了。”冠玉谈判。 带头问了问身边的几个手下。 手下给他提了意见,对着冠玉说道,“好。” 然后一个手势,让出了一条道。 林子澶没有停留,迅速驾着马车就从人群中走过。 其他三人也一直守护在马车身边。 冠玉看他们走远了。 才把手上的箱子扔给了带头人。 然后迅速骑马追上去。 带头人拿过箱子,看着里面的金银财宝,笑得狂妄,下一刻狠狠地下着命令,“给我追!马车上一定还有钱财!” 话音落。 两队人马迅速往他们追来。 冠玉脸色一沉。 没想到这帮土匪这般贪得无厌,甚至还会耍诈! 林子澶自然也看到了身后的土匪追赶了过去。 他当立即断,对其他三人说道,“你们去帮冠玉断后,我带着娘娘和公主先离开!” 三人眼神看向马车内的安泞。 安泞点头。 三人才离开,去帮助冠玉。 此刻冠玉已和土匪打了起来。 “坐稳了!”林子澶大声道。 “好。”安泞答应着,将安呦呦紧紧的抱在怀里。 “驾!” 林子澶驾着马车,不顾一切的疯狂往前。 一路一直没有停下来。 直到身后的人早被他们甩远,也和冠玉他们分开了,此刻天都黑了下来。 林子澶停下马车。 安泞也打开了帷帐,问道,“我们到哪里了?” “不知道。”林子澶直言,“怕被追上,所以也没看路标就一直往前走,我刚刚转了一下,没看到村庄也没看到城镇,今晚可能要暂时露宿在外了。” 安泞也看了看周围,“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吧,看上去要下雨了。顺便等冠玉他们。” “好。”林子澶说道,已从马车上下来了,“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周围有没有落脚的地方。马在晚上看不到路,不方便行走。 “你要留下我们吗?”安呦呦突然激动地问道。 “我一会儿就回来。” “不能带我们一起吗?这里好黑,我怕。”安呦呦可怜巴巴地说道。 “就是太黑了,怕你们摔倒。”林子澶解释,“我很快就回来。” “可是……” “呦呦。”安泞叫住她。 安呦呦咬唇,“好吧,那你早点回来。” “好。” 林子澶答应,然后下一刻就离开了。 荒郊野外,天上也没有星星月亮,真的黑暗下来,伸手不见五指。 不仅如此,还安静得吓人。 安呦呦哆嗦在安泞的怀抱里,“林侍卫怎么还没回来,母后,我好怕。” 安泞其实也没有表现得这么淡定。 这里太黑太荒凉了,要是真的遇到什么危险…… 她一个人还好,安呦呦在身边,反而让她没有安全感,是怕万一伤到了呦呦。 “母后,你说林侍卫会不会丢下我们就不管了。”安呦呦突然又问,“他说他不喜欢皇宫,他会不会趁机就走了……” 安泞心口一颤。 抱着安呦呦的手,明显紧了紧。 “呜呜呜,好黑,我好怕……”安呦呦越想越可怕,突然就哭了起来。 “不会。”安泞安慰道,“他不会就这么走了,我相信不会……” 说出来,也不知道在安慰呦呦,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题外话------ 更新晚了点。 其实这个剧情就是一个过程。 也让他们彼此换一下身份,去真的认清一切,让谁都不再留有遗憾。 明天见。 第737章安泞生病一更 夜色越来越深。 安呦呦都哭累了。 她觉得林子澶肯定是丢下她们不管了。 “呦呦。”安泞叫着她。 “嗯。”安呦呦鼻音很重。 “我们现在下马车,看上去要下雨了。” “可是林侍卫……” “不用等了。”安泞口吻异常的平静。 就是,很淡定的接受了林子澶离开了的事实。 去了半个时辰了。 早走了。 安呦呦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 然后从安泞的怀抱里出来,一起下了马车。 马车下漆黑一片。 周围什么都看不到。 风还很大。 夜晚降温,冷得刺骨。 安呦呦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冻得身体都在哆嗦。 安泞连忙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衫裹在安呦呦的身上,“先穿上。” “母后你不冷吗?” “我不冷。”安泞说着。 然后牵着安呦呦的手,在黑夜中摸索着离开。 一旦下雨,马车就会湿透,必须要在雨来之前,找一个地方落脚。 两个人走得很慢。 荒郊野外,路并不好走。 “啊!”安呦呦突然叫了一声。 脚被一块石头绊住,身子往旁边倒下去。 他们现在走在一个斜山坡上,呦呦这么一倒,就要滚了下去。 “呦呦!” 安泞把安呦呦拽紧。 手猛得抓住斜坡上的石头。 哪知石头不稳。 安泞和安呦呦一起从斜坡上滚了下去。 安泞把安呦呦紧紧的抱在怀里。 安呦呦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那一瞬! 一道人影突然从上面飞奔而下,猛地将她们两人抱进了怀里。 然后和她们一起,迅速的滚落下了山坡。 “哐”的一声。 三个人停了下来。 被一块大石头,挡住了。 安泞没感觉到痛,安呦呦在安泞怀里也没感到痛,就是吓得不清。 “林子澶?”安泞叫了一声。 林子澶忍着身体的疼痛,缓缓道,“是小的来晚了。” “林侍卫。”安呦呦听到林子澶的声音,一下又大哭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和母后了,呜呜呜,你去哪里了?呜呜呜……” 林子澶放开了她们,勉强让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单膝跪地,“公主别怕,我不会丢下你们。” “那你为什么走了那么久?” “这周围太荒凉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破庙。现在我带你们过去。”林子澶解释。 “嗯嗯。”安呦呦擦了擦眼泪和鼻涕,乖乖的点头。 “来,我抱你。”林子澶对着安呦呦。 安呦呦就从安泞的怀抱离开,直接扑到了林子澶的身上。 林子澶把安呦呦抱起来。 他对着安泞说道,“娘娘先等我一下,我先带公主上去,再下来接你。” “好。”安泞答应。 林子澶没有停留。 他轻功一跃,一手抱着呦呦,一手支撑着斜坡的着力点,迅速的爬了上去。 “公主,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娘娘接上来。” “呜……”安呦呦很怕,小手拽着他的衣服不放。 “你母后还在下面等我们,你乖乖的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马上就上来。”林子澶声音温柔。 “你不会丢下我的是不是?”安呦呦可怜巴巴地问道。 “不会。永远都不会。”林子澶承诺。 安呦呦不舍的松开了林子澶的衣服。 林子澶摸了摸安呦呦的头,然后转身而下。 他迅速来到了安泞的身边。 安泞看着林子澶,黑暗中其实都看不太清楚,只能够去感觉。 “娘娘,我送你上去。”林子澶恭敬道。 “嗯。” “失礼了。”林子澶说道。 也没有征求安泞的同意,直接将她横抱了起来。 安泞心口微动。 双手本能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两个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 近到似乎能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下一刻。 林子澶运用轻功,抱着安泞迅速爬上了斜坡。 安泞抱着林子澶的脖子,越来越紧…… “母后!” 安呦呦看到他们上来,激动的连忙叫着他们。 林子澶把安泞抱上来之后,就把安泞放下了。 一放下。 突然一阵冷风吹来。 安泞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母后,你冷吗?”安呦呦连忙问道,“我把衣服脱给你……” 林子澶已经把外衣脱了下来,递给安泞,“娘娘如果不嫌弃的话,就穿上吧。” 安泞看着林子澶。 缓缓,接了过去。 然后披在了身上。 仿若,都是他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 “小的带娘娘和公主去破庙歇脚。”林子澶说道。 “嗯。”安泞点头。 那一刻不自觉地将林子澶的外衣,裹得更紧。 “天太黑,我抱公主。” “好。”安呦呦根本没有犹豫,伸手就要林子澶抱。 林子澶弯腰将安呦呦抱在怀里,又对着安泞说道,“娘娘拉着我的衣服,别丢下了。” “嗯。” 安泞伸手,紧紧的拉住了林子澶的衣衫。 三个人在黑暗中,缓慢的走着。 夜色很暗,风吹着很冷,周围安静到吓人。 走了至少一炷香的时间。 才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个破旧的屋子。 那时候天上已经下起了细雨。 三个人走进寺庙时,一身都是湿的。 林子澶把安呦呦放下,迅速找到屋子内的一些干柴,开始钻木取火。 安泞和安呦哟坐在旁边看着他。 终于。 寺庙中有了一丝亮光。 没一会儿,林子澶就烧起了一个火堆,瞬间温暖了很多。 做完所有一切。 林子澶说道,“娘娘和公主先把衣服烤一下,小的现在去把马车牵过来。” “你不要走。”安呦呦连忙一把抓住林子澶。 就像又怕被他抛下一般。 “我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烤衣服,别感染了风寒。”林子澶温和。 安呦呦不情愿。 “呦呦,听话。”安泞叫着她。 安呦呦才不得已放开了林子澶。 林子澶迅速离开了寺庙。 安泞看着林子澶的背影,缓缓回头对着安呦呦说道,“呦呦,把衣服脱下来。” “哦。” 安呦呦听话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安泞犹豫了一下,也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也不觉得冷。 安呦呦打了个哈欠,“林侍卫怎么还没回来?” 安泞觉得,林子澶并不是没有回来,应该是在外面,不敢进来。 此刻的画面,他确实不能进来。 安泞摸了摸呦呦脱下来烤火的衣服,基本已干,连忙给呦呦穿上了。 安呦呦接二连三的哈欠不停。 “困了就睡会儿。” “可是林侍卫……” “醒了他就在了。” “哦。”安呦呦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趴在安泞怀里,就睡着了。 安泞有时候还真的很羡慕安呦呦,又能吃又能睡。 安呦呦睡了之后,安泞让安呦呦睡在旁边的衣服上。 自己也起身穿上了还没有完全干透的衣衫。 穿戴整齐,走向了寺庙外。 门口处,林子澶坐在那里。 外面雨越下越大。 温度也越来越低。 而林子澶,还一身湿透。 马儿此刻被拴在外面的一个柱子上。 “进来吧。”安泞开口。 林子澶点头。 跟着安泞走进了寺庙内。 安呦呦睡在火堆边,睡得很熟。 安泞坐在了安呦呦的旁边。 林子澶缓缓坐在了离他们最远的地方。 “不脱衣服烤一下吗?”安泞问他。 “男女授受不清。”林子澶直言。 “我睡了。”安泞直接转身,搂抱着安呦呦,背对着林子澶。 林子澶看着安泞的举动,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林侍卫还要保护我和呦呦,别生病了。”安泞低声道。 林子澶抿唇。 缓缓,还是脱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放在地上烤火。 夜晚很深。 林子澶靠在柱子上,睡着了。 本没打算睡觉,也是,精疲力尽。 安静的夜晚。 安泞睁开了眼睛,转头,看着靠在柱子上的林子澶。 看着他冷峻的脸,在火光下,似乎变得温和。 安泞从地上起身。 走向了他。 林子澶眉头皱紧,睡得并不安稳。 他上身赤果,下身没脱。 安泞看到了林子澶身上很多撞伤的痕迹。 应该是滚下山坡时,为了保护她和呦呦而受的伤。 安泞起身走出寺庙,在马车上找到了自己的医药箱,回到林子澶的身边。 她一点点给他清理着伤口。 有些疼。 林子澶皱了皱眉头。 却不知是不是太困,并没有醒来。 安泞就这么一点点的,给林子澶把上半身的伤口全部都处理了。 想了想。 她伸手去扒林子澶的裤子,裤子分明也是湿透了。 然而手刚碰到裤头。 一双大手直接将她的手,抓住了。 安泞心口微怔。 抬眸就看到了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 眼底,不知道流淌着什么…… 那一刻两个人也什么都没说。 就这么彼此看着彼此。 不知是火让温度变得更高,还是彼此的呼吸,让周围升温。 安泞心跳莫名的加快。 整个人在他的眼神下,仿若沦陷。 她看着林子澶突然俯身。 并不算太过英俊的脸颊,靠了过来。 安泞不知觉的,握紧了拳头。 林子澶的距离越来越近。 荒山野林,孤男寡女…… “林侍卫。”安泞突然叫着他。 林子澶的唇瓣,在她唇边,很近很近的距离。 然后停了下来。 “我是皇后。”安泞说。 声音,不轻不重。 但足以,威吓。 林子澶没有惊慌。 只是沉默的拉远了他们的距离。 他起身,走出了寺庙。 安泞紧咬着唇瓣。 眼眶突然,红透了…… …… 天亮。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睁开了眼睛。 好半响似乎才反应过来,这是哪里?! 她圆溜溜的眼睛左右看了看。 “母后。”安呦呦叫着躺在身边的安泞。 安泞动了动眉头。 不想起来。 头痛欲裂。 昨晚终究还是,受了凉。 “母后,你怎么了?”安呦呦看着安泞不同于往常的脸蛋红润,连忙关心道。 “我再睡会儿,你去找找林子澶。他应该在外面,你让他带你玩一会儿。”安泞虚弱道。 安呦呦皱着小眉头,还是起身走出了寺庙。 门口处。 安呦呦就看到了林子澶,看着他正在清洗一只被脱了皮的野兔。 一看到兔子,安呦呦就饿了。 “林侍卫,这是我们要吃的吗?”安呦呦连忙问道。 林子澶点头,随口问道,“公主醒了?” “嗯。母后还在睡。”安呦呦回答。 “等你母后醒了,我们就烤起来吃。” “那我去叫母后早点醒来。” 说着,安呦呦就直接跑了回去。 林子澶抿了抿唇。 此刻也不早了,也该起来了。 安泞被安呦呦再次吵醒。 她忍耐着坐了起来。 头重脚轻。 耳边都是安呦呦叽叽咋咋的声音。 “让林子澶进来吧。”安泞说道。 “吃兔子了!”安呦呦高兴无比。 或许是身体的自愈能力,亦或者是小孩子天生的精力旺盛,总之精神好到让安泞此刻头疼不已。 她稍微坐了一会儿,才起身,想要去拿过旁边的医药箱,然后吃点药。 结果刚站起来。 眼前突然一黑,身体猛地一软。 昏过去那一刻。 身体被人狠狠的抱进了怀里。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38章他不会去破坏他们的感情二更 安泞再次醒来,入眼的就是安呦呦哭红的眼眶,“母后你醒了?” 安泞皱眉。 她都忘了她是怎么晕倒的。 “母后,你发烧这么严重,你怎么不说?呜呜呜……你要是就这么死了怎么办?”安呦呦又哭了出来。 安泞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她动了动身体想要起来。 “母后你别动,我让林侍卫给你熬了药,你先吃药。”安呦呦小脸严肃的说道。 “你给我配的药?”安泞问。 “是啊。”安呦呦点头。 安泞还算有些欣慰。 养了安呦呦这么多年,也算是没有白养。 与此。 安泞就看到林子澶把熬好的药递到了她的面前。 “扶我起来一下。”安泞刚刚试过了,现在一身轻飘飘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安呦呦连忙从林子澶的手上,拿过用药碗,“林侍卫,你扶一下我母后。” 林子澶抿唇。 缓缓还是蹲下身体,将她扶了起来。 安泞实在没力气。 被扶起来之后,就这么软软的靠在了林子澶的肩上。 林子澶僵硬的身体,没有动。 安呦呦小心翼翼的给安泞喂了药,问道,“母后,你要不要喝点,野兔汤?” 安泞是闻到了,寺庙中的肉香味。 她以为是她出现了幻觉。 “林侍卫煮的野兔汤可好喝了。”安呦呦连忙说道。 “所以……你母后病得要死要活的时候,你还有心情喝汤。”安泞瞪着安呦呦。 某人也还有心情,熬汤! “那我也给母后把脉过了,母后不会死。”安呦呦反驳。 “……”安泞简直无言以对。 “我去给母后盛汤。”说着安呦呦连忙笨手笨脚的盛了一碗汤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 吃着倒是真的很香。 “好喝吗?” “好喝。”安泞点头,随口说道,“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随意的口吻,就好像,她曾经和他很熟一般。 林子澶眼眸微动,“没学。碰巧试试,就成功了。” “……”这是在炫耀吗?! “还有烤兔子肉,要不要吃点?”安呦呦看安泞喝了汤,又问道。 “不了,我想睡会儿。”安泞其实没什么胃口。 而且发烧的人,不适合吃烤肉。 “那你睡会儿。”安呦呦关心道,“林侍卫刚刚说了,等你好了我们再上路。” 安泞眼眸微动。 林子澶此刻已经把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用的谁的衣服,还给她垫了一个枕头。 让她能够睡得稍微舒服些。 “冠玉他们还没找来吗?”安泞问。 “做了标记了,如果他们看到了,很快就会到。”林子澶回答。 “好。” 安泞就闭上了眼睛。 发烧很容易犯困,再加上安呦呦给她的药物中,也包含了催眠的药份。 安泞很快就睡着了。 安呦呦的小手不停的摸着安泞的额头。 怎么还没退烧?! “冷……”安泞突然喃喃。 安呦呦没听清楚,连忙弯腰下去,把耳朵靠近她的嘴边。 “好冷……” “冷?”安呦呦听明白,连忙看向林子澶,“我母后说冷怎么办?” “我把火再弄大点。”林子澶说道。 “好。” 火势很大。 安呦呦觉得她的小脸都烧红了。 安泞却还在说着,“冷……” 甚至,身体都在哆嗦。 “林侍卫,能把火再烧大点吗?母后还是说冷。” “……”再烧,房子都要烧起来了。 林子澶犹豫了一下。 他直接走向了安泞,然后将她直接搂进了怀里。 安呦呦眼睛都瞪大了。 虽然她还小,不太懂男女有别。 但母后和林侍卫这样……父皇会被气死吧?! 那一刻安呦呦还看到母后主动往林子澶的怀抱里面钻,手似乎都直接伸进了林子澶的衣服里面,就像是终于找到了温暖,然后让自己不停地靠近温暖源。 安呦呦小脸蛋红红的转过身去。 好矛盾哦。 分明觉得林侍卫和母后不应该这样,但却又不想分开他们。 就觉得,就觉得…… 呼。 一定不能让父皇知道了。 父皇知道了,一定会砍了林侍卫的头。 林侍卫现在也不过是在给母后取暖,发烧的人会觉得冷。 就是这样。 安呦呦在地上玩着小棍子,不停的自我洗脑。 林子澶此刻的注意力也全都是安泞的身上,没办法去安慰,有些小受伤的安呦呦。 他就感觉安泞滚烫的手在他的肌肤上…… 林子澶喉结滚动。 全身僵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安泞身上开始出汗了。 细汗在她手心之中,抚摸着他的肌肤,都染上了汗渍。 “萧谨行……”安泞,又开始喃喃。 林子澶没有听清楚。 他皱了皱眉头,“你要什么?” 安泞又呢喃了一句。 安呦呦听到安泞说话,连忙转身过去,小耳朵靠近安泞的嘴边。 “萧谨行……” 安呦呦皱着小眉头听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母后在叫我父皇。” 林子澶紧抿唇瓣。 “好像母后退烧了。”安呦呦摸了摸安泞的额头,说道。 “嗯。” 林子澶也能够感觉得到。 她身上的汗越来越多,身体的热度在散发。 “林侍卫,你现在不要抱着母后了,你抱着她不好散热。”安呦呦连忙说道。 林子澶点头。 他轻轻地放开了安泞,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了衣服上。 正准备起身离开时。 衣服被安泞一把抓住。 抓得很紧。 林子澶心口微动。 安呦呦也看到了她母后的举动。 “不要走。”安泞突然大声说道。 这次说得很清楚。 “母后,你醒醒。”安呦呦在旁边叫着她,“他不是父皇,他是林侍卫,你认错人了。” 安泞皱了皱眉头。 缓缓,睁开了眼睛。 入眼又是安呦呦关切的神情。 她眼眸微动,看到了旁边的林子澶。 看着他也这么看着她。 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娘娘醒了,就放开我的衣服,我去外面看看外面雨停了没有?”林子澶说道。 安泞此刻似乎才发现,她一只手拽着他的衣服。 拽得很紧。 安泞眼眸微动。 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林子澶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安呦呦也被母后的模样突然吓到了,“母后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别哭。” 安泞眼眶红透。 眼前模糊不清。 想要隐忍的情绪,越是强迫自己,越是泛滥成灾。 安呦呦吓得连忙又给安泞把脉。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 母后为什么突然会哭,突然哭这么伤心? “娘娘,你把公主吓到了。”林子澶提醒。 安泞垂下眼眸。 那一刻也松开了手。 林子澶眼眸看着被她拽得皱巴巴的衣衫,转身走出了寺庙。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 看着他孤独而落寞的背影…… 为何,一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 下午。 冠玉他们来到了寺庙。 因为几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点伤,所以追赶他们的进度就慢了很多。 好在那个时候安泞的身体也基本恢复了,雨也停了下来。 商议了一下,决定不多做停留,上了路。 因下过雨,路上有些积水,速度明显慢了很多。 安呦呦又坐在了林子澶的身边,陪着他一起驱赶马车。 “你今天抱了我母后的事情,我不会回去告诉我父皇的。”安呦呦突然开口。 说出来的时候,分明脸蛋都有些红红的。 想来还是有些小生气。 林子澶笑了笑,“谢公主殿下。” “那个……”安呦呦欲言又止。 一向直来直往没心没肺的安呦呦,居然会吞吞吐吐了。 “公主殿下有话直言。” “你不能喜欢我母后。”安呦呦鼓起勇气。 林子澶抿唇。 安泞此刻坐在马车内。 也就隔了一层帷帐而已,什么她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你喜欢我母后,是要被杀头的。”安呦呦声音小了些。 “公主殿下是在担心我吗?” “我怕你死,还怕你伤心。”安呦呦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喜欢林子澶,她忍不住说道,“我母后喜欢的人只有我父皇,她不会喜欢你的。” “我知道。”林子澶声音,不温不热,“公主放心,我今日抱你母后只是因为娘娘冷,别无他意,以后,我会注意分寸。不让公主担忧。” “说话算话。” “说话算话。”林子澶微笑。 笑着补充。 他不会去破坏了,他们的感情。 …… 走了五天。 终于到了文州。 一路上除了第一天比较坎坷之外,后面的路途都比较顺利。 张汶河和颜今谣在文州城门口来接的他们,一行人下榻在了安泞让他们在文州买的府邸里面。 住下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睡觉。 为了不耽搁行程,后面几天基本都在赶路,都没怎么休息好。 几乎是一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 安泞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老板醒了吗?”房间中传来了颜今谣的声音。 说着。 就走过屏风进来。 身边也跟着两个丫鬟,伺候着她洗漱。 “老板先沐浴还是先用膳。”颜今谣问道。 “吃。”安泞真的饿到前胸贴后背。 琢磨这不是因为饿了,她还能睡。 颜今谣连忙吩咐人去送了晚膳来。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 “睡了一个白天了。”安泞喃喃,“呦呦呢?” “呦呦早就醒了,吃过晚膳后就缠着张叔去逛夜市了。” “其他人呢?”安泞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其他人?”颜今谣想了想,“冠玉他们几人身上有伤,就让郎中来给他们做了医治。都没什么大碍,现在都在房间里面养伤。” “嗯。”安泞应了声。 颜今谣总觉得老板好像欲言又止的。 安泞吃过晚膳后,整个人的状态更好了。 她说道,“打一桶热水,我沐个浴。” “老板,我们发现府邸后山有一个温泉池,很大的池子,我还让人简单休憩过,你要不要去试试,可舒服了。”颜今谣提议。 “可以啊。”安泞一口答应。 有温泉可以泡,当然得去。 颜今谣带着安泞去了后院,通过后院的大门,去了后山,然后在后山之中,藏着一个偌大的温泉池子,现在还冒着热气。 “老板,这里一般都没人,你下去泡澡吧,我在外面帮你守着。”颜今谣说道。 安泞也没犹豫。 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就直接跳了进去,然后游了起来。 不得不说。 这种天然的温水,比皇宫中的御池都要舒服。 安泞肆无忌惮的在水中游泳,仿若把这几天的疲惫都清洗干净了。 她看到池中有一块大石头,想着靠在石头上休息一下,刚过去…… “娘娘还是不要过来。” 温泉里面,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 ------题外话------ i明天见。 第739章被蛇咬伤一更 “你怎么在这里的?!”安泞惊讶,又连忙问道,“什么时候在的?!” 刚刚她在温泉里面游了好几圈,也没发现温泉里面有人。 此刻却突然传来林子澶的声音。 “一直都在。”林子澶的声音低沉,回答,“小的用过膳之后,便出来随处走走,发现了这一处温泉之地,看四周无人,便想要沐浴一番。小的不知娘娘会来。” 一直都在?! 不知?! 她才不信刚刚她和颜今谣来到这里时,他没有听到声音。 “小的未听到娘娘来的声音。”林子澶仿若揣测到了她的心思,解释道,“来到这里后小的并没有睡觉,所以在温泉里面靠在这颗石头上就不小心睡着了。当小的听到声响时,娘娘已经在温池里面了。怕吓到娘娘,所以才选择的沉默。” “那你为什么又突然开口?”安泞生气。 她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因为娘娘突然要靠近小的。”林子澶解释。 安泞无言以对。 她抿着唇瓣,又问道,“你看到了吗?” 虽然是晚上,但今日明月高照。 照得整个温泉里面,白茫茫一片。 只要稍微仔细一点,什么都一目了然。 “小的不敢。”林子澶连忙回答,“从娘娘下来之后,小的就一直没有睁开眼睛,请娘娘明鉴。” 明鉴?! 怎么明鉴?! 挖了你的狗眼! 安泞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她说道,“那现在还不走?!” “是,还请娘娘背过身去。”林子澶说道,“小的马上离开。” 安泞转身。 什么都没穿在水中,什么安全感都没有。 又想到身后也还有一个裸男…… 安泞催促了一下,“快点!” “是。” 就听到了温泉里面有了些细小的水声,显然是林子澶从温泉里面起来。 安泞心跳,不可压抑的加快。 脸上,似乎还有些绯红。 本就是山间,此刻也是安静到极致。 除了水声,就是心跳声。 如此。 “老板。”温泉旁,突然响起了颜今谣的声音。 安泞心口一怔。 那一刻就跟本能似的。 突然转身,伸手将即将上岸的人一把拽了下来。 林子澶一个不稳,直接被摁进了水里面。 当然那一刻也听到了岸上的人。 也就顺势,闷在了水里。 今日月光太过敞亮。 哪怕在水中也能够看清楚,她纤细白皙的身姿,婀娜多姿…… “别过来!”安泞叫着颜今谣。 颜今谣诧异,“老板怎么了?” “我沐浴不习惯有人在身边。”安泞说道,声音还有有些急。 颜今谣更诧异了。 老板沐浴何时不是有人在旁边伺候了。 “你来干什么?” “我来给你搓澡啊。”颜今谣理所当然的说道,“刚刚忘了多叫一个人守门了。现在叫了人守在门口了,我就进来给老板搓背来了。” “不用了。”安泞说道,“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颜今谣看着老板。 总觉得老板今晚怪怪的。 “好吧。”颜今谣也没有去深究,“那我就在门口,如果老板要搓背了,叫我。” “赶紧出去。”安泞催促。 分明还有些急。 颜今谣转身走了出去。 安泞确定颜今谣离开之后,才连忙对着林子澶小声说道,“你可以出来了。” 林子澶此刻也确实憋到了极限。 再憋几口,得死在这片温泉里面。 他从温泉里面起身。 不停喘气。 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很容易被外面人听到。 安泞眼眸就这么看着林子澶。 近距离下,看得更清楚了。 林子澶微平稳了气息,声音有些沉,“娘娘,非礼勿视。” 安泞连忙转了身。 仿若是条件反射。 真的转过去那一刻就觉得不对了。 到底谁应该非礼勿视,到底谁应该转身。 安泞气不过想要转回去。 “娘娘,小的身体丑陋,怕玷污了娘娘的双眼。”林子澶就是能够精准的猜出来她要做什么,还能够预判她下一步的举动。 安泞咬牙。 那一刻倒也真的没有转身了。 但嘴上还是忍不住说道,“那你还不转身去!” 明显感觉到,林子澶并没有立即转过身去,说的话,分明就在她耳边。 “娘娘身体不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举动,死一万次都不为过!”安泞威胁,脸似乎更红了。 完全不知道林子澶现在在她身后,都在盯着她看哪里?! 安泞拳头都握紧了。 “如娘娘想要杀了小的,小的万死不辞。”林子澶的声音,仿若和刚刚的冷静不同。 “还不快走!”安泞压抑的声音,显得很暴躁。 说完。 她直接就想要离开林子澶。 却在那一刻。 林子澶突然一把摁住她的肩膀。 安泞心口一颤。 这人还真的不怕死。 居然敢主动动手…… 就在安泞想要反抗那一刻。 “唔……”安泞惊叫了一声,被人用手捂住了。 只发出了很小很小的闷哼声。 与此同时,她突然看到了一条水蛇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蛇在林子澶的手里紧紧的拽着。 所以刚刚林子澶没有转身只是发现了她身边的一条蛇,只是想要把蛇抓住。 甚至让她身体不要动,也是怕她被蛇咬住。 她心有余悸。 虽然也知道这条蛇没有毒,但对于这种软体冷血动物,心理上还是会有极大的排斥。 林子澶缓缓放开了安泞的肩膀。 安泞也从水蛇的惊吓中,回过神。 回过神就感觉到了林子澶有些过于近距离的存在。 她甚至还感觉到了他的呼吸,不知是因为刚刚为了抓蛇有些急促,还是……其他。 “温泉地带,最容易出现蛇类。”林子澶说道,“下次沐浴之前,让人在周边撒点雄黄。” 安泞咬紧了唇瓣。 虽两个人距离也没有近到真的肌肤相贴。 但若有若无的感觉,却仿若更加强烈。 “不知还有没有蛇在水里或者周围,娘娘还是先上岸吧。”林子澶建议,又说道,“小的会闭上眼睛。” 安泞眼眸微动。 那一刻终究也没有太过纠结。 万一,还有蛇…… 而且她上去了,林子澶才能够从温泉里面出来。 她什么都没说,直接游到了岸边。 然后上岸。 夜光下,什么都……一目了然。 哪怕安泞动作很快的给自己穿上了衣服。 穿上后,安泞回头看了一眼。 温水中央,一个男人还矗立在水中。 背光下看不到他眼睛是不是闭上的。 但她总觉得,他什么都看清楚了。 安泞迅速离开了温泉。 颜今谣看着安泞这么快就出来了,有些诧异,“老板,这么一会儿就不洗了吗?” “有蛇。” “什么?!”颜今谣惊呼。 “下次让人处理一下。” “老板有没有被咬到?” “没有。”安泞直言道。 但她不知道林子澶被咬到没有。 那样的环境下,她也没办法去打量他。 而她发现蛇的时候,蛇已经被林子澶捉住了。 “我马上让人去看看。”颜今谣说着就要吩咐人去温泉。 “现在天黑了,看也是白看,明天再处理吧。” 颜今谣想想也是,点了点头陪着安泞离开。 与此。 温泉之中。 林子澶看安泞走了之后,才缓缓地从温泉中起身。 手上的那条不大不小的水蛇,被他用力的掐死在了地上。 他上岸穿衣服。 穿衣服的时候,终究又停了一会儿。 缓缓的呼吸,缓缓一直在平息…… 直到全身都凉透了,才真的穿上衣服,然后离开,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刚走到走廊上。 远远就看到了一个人影在门口处等他。 林子澶手指微动。 他表情淡定的走了过去,“娘娘。” 鞠躬行礼。 安泞看着他。 看着他沉着冷静,丝毫没有因为今晚的事情,而有任何异样。 就好像,今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并没有在温泉中相遇。 “被蛇咬到没有?”安泞直截了当地问道。 林子澶抬眸看了一眼安泞。 安泞似乎也没那么大的耐心。 她直接伸手,一把拽过林子澶的手。 碰到他手那一刻,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人的手怎么这么冰。 准确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凉气。 按理从温泉里面出来,应该是一身温热的。 她到现在都还觉得,一身暖呼呼的。 而她其实还在他门口等了他很久。 她以为他会很快就回来。 等着也有些生气。 琢磨着林子澶这个人还在温泉池里面享受。 也不怕被蛇咬死吗?! 当然安泞也没心情去问他为什么身体会这么凉! 她只是本着人文主义,给他治病。 林子澶看着安泞有些粗鲁的举动,眼眸微动,还是选择了沉默。 衣袖被安泞挽上去。 一口被蛇咬过的牙齿印,此刻红肿明显。 她就知道,他可能被咬了。 在水中,不可能真的一下就能抓住了灵活的水蛇。 而她如果不亲自检查,他是不是根本就不会说出来?! “不疼。”林子澶看着安泞的神情,“没有毒。” “没有毒,被动物咬伤也需要进行清理和包扎。”安泞声音有些沉。 林子澶微点头,“谢娘娘。” 说着,就推开了房门,“娘娘请进。” 安泞提着自己的医药箱,走进了林子澶的房间。 房间很普通,虽然安泞从来不亏待下人,但终究而言,下人住的地方和她住的地方,截然不同。 安泞走进去,沉默的把医药箱放在了床头上,径直的坐在了床榻边上。 毕竟除了床榻,房间中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坐。 而安泞一坐过去,眉头就忍不住皱了皱。 床也,太硬了。 而且这被子看上去很也很薄。 不知是不是长时间没用过了,还似乎有点,霉味。 安泞看着林子澶也走了过去,不敢和她坐在一个床榻上,就站在她面前,弯腰弓背,把自己的手臂放在了安泞的面前。 安泞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 她拿出消毒液,开始给林子澶进行伤口消毒。 林子澶皱了皱眉头。 刺激的液体在他伤口处,还是会有些疼痛。 安泞手上放轻了些。 “上次怎么没走?”安泞突然问他。 林子澶没听明白。 “不是要离开皇宫吗?那晚为什么不丢下我和呦呦,直接就走了。”安泞问。 林子澶低垂着眼眸,“娘娘希望我走吗?” “这不是你的选择吗?” “是。”林子澶突然承认。 安泞咬唇。 “不过小的答应了太子殿下要护送娘娘文州一路的安全,待把娘娘安全送回皇宫后,小的会请职离开。”林子澶清清淡淡的口吻,仿若又在做着保证,“娘娘放心,小的不会影响到娘娘。” 安泞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林子澶一直垂着眼眸。 冷峻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他眼眸中的神情。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40章被表白二更 房间中突然变得安静。 安静到,连呼吸的声音似乎都能够听到。 安泞没再说话。 林子澶也没有再开口。 仿若就是心知肚明的都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默认了,他们的选择。 不需要说出来。 安泞给林子澶把伤口处理后,收拾着自己的医药箱离开。 林子澶礼节性的把她送到门口。 安泞挺足,开口,“不能留下吗?” 突然问他。 没有回头,只是淡漠地说道。 林子澶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答。 安泞提着医药箱的手都在隐隐发抖。 “太子和公主都很喜欢你,你不愿陪在他们身边……陪他们长大吗?”安泞又问。 声音,压抑。 林子澶到嘴边的话,突然咽了下去。 他想也是。 对她而言,便也只是为了两个孩子。 他说道,“太子和公主在皇宫之中,不会有危险,也能过得很好,不需要小的陪伴。小的存在,只会影响到他们的成长。” 安泞拳头握紧。 接下来什么都没说,直接就走了。 林子澶也这么看着安泞离开的背影。 眼眸,暗淡。 …… 接下来几日。 安泞就一直很忙。 忙着和颜今谣一起去处理店铺的事情。 安呦呦一天也很忙,忙着到处玩。 几乎把文州城玩了一个遍,不亦乐乎。 这天安呦呦依旧精神奕奕的打算出门,正巧碰到林子澶在院子里面练剑。 安呦呦看得出神。 在林子澶练完剑之后,还不忘用小肉手拍掌,“林侍卫,你武功太高强了!好棒好棒!” 林子澶收了剑走到安呦呦面前,弯腰对着她恭敬道,“公主想不想学练剑?” “想是想,但我笨手笨脚的,我怕我学不会。”安呦呦还是很有自知之明。 在学东西方面,除了医术上面的她算是天赋异禀之外,其它都笨呼呼的,特别是在她哥哥的对比下,简直不堪一提。 “不一定要学得很好。”林子澶劝说道,“女孩子会点功夫,出门在外能够自保就行了。你又那么喜欢往宫外跑。” “嗯。”安呦呦听林子澶这么一说,一口就答应了,“那我要学。” “我教你。” “好。”安呦呦一脸兴奋。 林子澶把手上的剑给了安呦呦。 “好重。”安呦呦皱眉。 “先教你认识剑,才不会伤到自己。” “哦。”安呦呦乖乖点头。 林子澶很认真的给安呦呦讲解着剑的结构,又带着她一起,练了一会儿。 安呦呦确实悟性不高。 应该是随了安泞。 两个人练了好一会儿。 安呦呦觉得累了。 她向来很难做成一件事情,除了她母后逼着她学医她稍微也有点兴趣外,其他事情坚持不了多久就不想做了,包括读书识字。 “我要出门玩了。”安呦呦直言道。 林子澶也不逼她。 也清楚她的性格。 三分钟热情。 “好,公主出门在外注意安全。”林子澶收回了剑。 “林侍卫跟我一起出门吧,文州可多好玩了的。”安呦呦邀请。 林子澶有些犹豫。 “走吧走吧。”安呦呦主动拽着林子澶的手,就往府邸外走去。 正时。 安泞带着颜今谣也准备出门,远远就看到林子澶和安呦呦一起离开。 颜今谣也看到了,喃喃道,“是林侍卫陪着小小姐出门。平时没看到林侍卫出门过,这几日都是在府邸内,要么就是在房间不出来,要么就是在习武弄剑。今日难得出去一趟。” 安泞应了一声,也没在意。 她和颜今谣一起坐在了马车上。 颜今谣又说道,“不知道林侍卫今年多大?” 安泞眼眸微动,看着颜今谣。 颜今谣脸似乎有些红,“老板也知道我今年二十有六了,虽也没想过要成亲,毕竟我出生不太好,任何男人都会在意。但琢磨着,如果能够遇到合适的,也能够争取一下。想着林侍卫看上去应该也二十五六吧,也不知道婚娶了没有?!” 安泞抿唇。 颜今谣跟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倒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想要嫁人的念头,也没见她对任何人动心过,毕竟在烟花之地多年,见的男人也不少,加上现在家财万贯,眼光也高,一般男人也入不了颜今谣的眼。 而林子澶也才来这里几日,却没想到让颜今谣动了心?! 事实上林子澶长得真不算英俊,不过就是高大挺拔,平时沉默寡言看上去成熟稳重,气质矜贵。 倒真没想到,会被颜今谣相中。 “老板对他了解吗?”颜今谣看安泞没回话,又问道。 “不了解。”安泞冷然道,“不过都已二十五六了,早过了婚配年龄。” “那倒也是。”颜今谣笑了笑,心里有些失落,却也没有特别在意,还补充道,“我也不能去给他做了妾室,更不能和他一起离开了文州。文州这么大的商业,我还要给老板支撑起的。” 安泞应了一声,没有很热忱。 颜今谣也没再多说起林子澶的事情,把话题转移到了生意上。 …… 喧闹的文州城街市。 安呦呦蹦蹦跳跳高兴无比的在街上逛着,一会儿买一个冰糖葫芦,一会儿买一个小糕点,边走边吃,不亦乐乎。 林子澶看着安呦呦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样子。 亲眼所见才深刻的感受到,她是真的很喜欢,宫外的生活。 而她随安泞的性格。 安呦呦小短腿停在了一个小摊位面前。 林子澶和张汶河连忙走了过去。 “小小姐又看上什么了?”张汶河宠溺地问道。 反正带小小姐出来玩,就是买买买。 “这个。”安呦呦拿起一个捏制的小泥人,她说道,“以前父皇……爹爹送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在絮州的时候。” “你不是不喜欢吗?”林子澶脱口而出。 说出来之后,抿了抿唇。 安呦呦本也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当然注意不到这么多,她说道,“虽然觉得爹爹很幼稚,但也是爹爹一片心意。我现在也要买一个回去送给我爹爹。” “好。”张汶河毫不犹豫的,直接付了钱。 安呦呦把那个小女孩模样的小泥人拿走。 准备离开那一刻,她又想了想,“张叔,我还要一个。” “好。”张汶河就是无底线的宠溺。 连忙又给了摊贩铜板。 安呦呦认真的又挑选了一个长相一样衣服不同的小女孩模样的小泥人,她直接给了林子澶,“林侍卫,送给你的。以后你离开了我,看到它就能想到我了。” 林子澶眼底明显有些情绪波澜。 他拿过那个小泥人,嘴角上扬,“谢谢公主,小的会经常想你的。” 安呦呦看林子澶挺喜欢的,心情也很好。 拿着小泥人就高高兴兴的又跑到了前面去,继续逛街游玩。 安呦呦的精神很好。 在外面游荡了一天,吃饭都是在馆子吃的,到了下午时分实在是困了,才坐着马车回去。 回去时。 安呦呦趴在林子澶身上睡着了。 林子澶抱着她回房。 刚走进大门,就看到颜今谣在院子内,吩咐下人一些事情。 她回头看着林子澶,看着林子澶怀里的安呦呦,连忙上前,“林侍卫,把小小姐给我吧,我抱她回房。” 林子澶有些犹豫。 “毕竟小小姐是女孩子。”颜今谣解释。 林子澶也就没有犹豫了,把安呦呦小心翼翼的抱给颜今谣。 安呦呦有些不爽。 她睡得好好的,才不想被打扰。 于是在林子澶将她抱出怀里时,一把又将林子澶的脖子抱得更紧了。 颜今谣自然也注意到了安呦呦的举动。 林子澶说道,“要不颜姑娘陪在下一起,送公主回房?” 照顾所谓的,礼节。 “好。”颜今谣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向了安呦呦的房间,然后把安呦呦放在了床上。 安呦呦有些不舒服,但挨着柔软的棉被,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颜今谣给安呦呦拧了拧被子。 回头就看到林子澶已经走出了房间。 她犹豫了一下。 连忙追了上去。 “林侍卫。”颜今谣叫着他。 林子澶停下脚步,看着颜今谣有些气喘的模样。 “方便吗?我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颜今谣鼓起勇气。 是觉得,哪怕抱着不可能的心态,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年跟着老板太久,整个人也变得,大胆自信了一些。 “好。”林子澶点头答应。 以为颜今谣找他,是关于安泞的事情。 两个人一起往后院走去。 …… 书房内。 安泞正算完了账目。 她伸了伸懒腰,随口问道,“今谣呢?” “回小姐,二当家说有点事情要给下人们交代,就先出去了,让小的在这里伺候小姐。”一个丫鬟回答道。 另外一个丫鬟补充,“我刚刚看到二当家和林侍卫去了后院,小姐如果要找她,我现在去叫二当家。” 安泞此刻正端起一杯茶。 手明显抖了一下。 茶杯的水溢了些出来。 “小姐……”丫鬟惊呼。 “没事儿。”安泞淡定。 她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茶水,然后起了身。 两个丫鬟自然跟在她的身后。 “你们不用跟着了,我随便走走。” “是。” 安泞走出书房,缓缓,走到了后院。 后院之中。 两道人影站在那里。 林子澶穿了一身青衣,从后背看上去,确实挺拔飘逸。 “林侍卫,我也不想拐弯抹角了。”颜今谣深呼吸一口气,说道,“我倾慕林侍卫,就想问问林侍卫,可有想法和我在一起?” 林子澶瞳孔震惊。 也没想到会突然遭遇表白。 也并没察觉颜今谣喜欢他。 “我也不瞒林侍卫,我出生不好,之前因为家里穷被家人卖到过青楼,也并非清白之身。但现在已经过去很多年了,老板把我从青楼赎身之后,便一直都是一个人。如果林侍卫不嫌弃,我希望林侍卫能够留在文州,和我成亲。老板对我很大方,我可以保证林侍卫一辈子,衣食无忧。”颜今谣说得诚恳,也很现实。 她现在没什么能给林子澶,但她有钱。 她也不在乎林子澶为了钱和她在一起。 反正她钱很多,完全可以够他们活一辈子。 林子澶缓缓恢复平静,他说道,“谢谢颜姑娘的厚爱,但在下并无心对颜姑娘。” “林侍卫是有婚娶了吗?” “不是。” “那是因为亲人都在浔城吗?我可以把你父母亲人都接到文州来,只要他们来,我便可以给他们想要的荣华富贵。”颜今谣承诺。 “也不是,在下只身一人。”林子澶回答。 “既然如此,那林侍卫还有什么顾虑的?”颜今谣有些激动。 没想到林子澶不仅没有婚娶,还没有家人的牵绊。 “是因为我的出生,让林侍卫介意了吗?”颜今谣又有些失落。 她就知道,男人都会嫌弃的。 “不是。”林子澶否认,“你也是身不由己,我理解。但在下对颜姑娘,并没有非分之想。”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 “在下已有心仪之人。”林子澶说得直白。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41章烟花之地偶遇一更 颜今谣看着林子澶,被林子澶这句话堵得突然说不出来。 “辜负了颜姑娘的厚爱。”林子澶带着歉意,然后也没有再耽搁,直接冷漠的转身离开了。 虽没有说什么太过分的话,那一刻却让人觉得,他拒绝得很彻底! 林子澶走了几步。 看到了远处的安泞。 安泞也注意到了林子澶的视线,莫名有些尴尬。 就好像偷窥了他一般。 但安泞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发现了就发现了呗,她这一刻也可以装得淡定自若。 林子澶走到她身边,礼节性的行礼道,“娘娘。” “艳福不浅啊。”安泞丢下一句话。 林子澶抿了抿唇,缓缓道,“彼此。” 安泞皱眉。 怎么都觉得林子澶有讽刺的成分。 “小的还有事儿,小的先行告退了。”林子澶恭敬。 然后直接离开了。 安泞也习惯了林子澶的傲慢。 这个人就是看着挺守礼,但真的接触,会感受到他由内散发出来的倨傲,不为任何人屈服的风骨。 林子澶一走。 颜今谣也走了过来。 眼眶红彤彤的。 这么多年,安泞还没见过颜今谣哭。 习惯人世间的炎凉,一般的事情便也不值得她红了眼眶。 此刻确实没忍住的,当着安泞的面,眼泪就流了下来。 安泞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 内心深处也没想过要去安慰。 “老板,我被拒绝了。”颜今谣一说出来,整个人就破防了。 安泞终究还是选择了安慰,“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 颜今谣泪眼婆娑的看着安泞。 “你要喜欢御前侍卫,回去后我可以帮你探探。”安泞继续说道。 “我感觉我不会喜欢其他人了。”颜今谣悲伤地说道,“这么多年就看上了林侍卫,还被他这么无情的拒绝,以后都不敢喜欢谁了。” “那就不喜欢了。女人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安泞直言。 “……”颜今谣怎么都觉得老板今天对她,过于冷漠。 就好像她被人拒绝,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颜今谣擦了擦眼泪,“老板,你陪我喝喝酒吧,我想发泄一下。” “好。”安泞一口答应。 反正这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 也琢磨着过两日就要回皇宫了。 虽然还是很喜欢宫外的生活,但有些责任推脱不了。 特别是把傅星弋一个人留在皇宫,她也于心不忍。 安泞和颜今谣直接出了府邸。 离开的时候,林子澶在院子内磨剑。 他想要给安呦呦亲自打一把专属于她的小剑。 或许,当他离开后,她也能经常想到他。 冠玉几人从房间中出来,也是休息了几日,现在身体恢复了,又没什么事儿,便打算出门喝喝酒,然后就看到了院子中认真打剑的林子澶。 冠玉直接过去,“林侍卫,一起出门喝酒。” 林子澶开口就打算拒绝。 “过几日你就要和小姐回宫了,以后难得会有机会,走吧走吧。”冠玉劝说道,“相逢就是缘分。” 林子澶也抵不过冠玉的热情。 还是跟着出了门。 但他没有想到,冠玉带着他直接走进了怡红院,文州城最著名的妓院。 “林侍卫,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是吧?”冠玉看着林子澶拘谨的模样,就知道他以前没来过。 此刻他们每个人身边也都坐了一个妓女在陪酒。 冠玉几人倒是很熟练的搂着妓女喝酒,嬉戏。 唯有林子澶和妓女,保持了一定距离。 “我在浔城那么长时间,虽然浔城确实繁华,女子也个个貌美如花,但浔城的女子过于清冷高贵,哪有文州的女子豪放妖娆,你尝尝我们文州女子的美,回去之后保管让你,恋恋不忘。”冠玉自卖自夸。 林子澶淡淡的应了一声,还是和妓女保持着距离,任由妓女怎么亲近,他也都是拒绝。 “冠玉,这青楼也是我们大小姐开的吧?!”刘徕问道。 “是啊,我们现在在的这条街都是小姐的。”冠玉很自豪地说道,“小姐就花了三个月的时日在文州,就几乎要垄断了文州的商业了。” “小姐真厉害。”刘徕不由得佩服。 “我听说小姐现在和二当家计划开男风馆。”冠玉打探到小道消息。 “我也听说了,前两日还看到小姐和二当家一起去见了那些小倌们,个个都是唇红齿白,潇洒俊逸。” “你们说小姐会不会和二当家……先尝尝味道?”刘徕很好奇。 “想什么呢?!”冠玉没好气地说道,“也不看看小姐是什么身份。” “我就是好奇。”刘徕似乎也反应了过来,连忙打着马虎眼,陪了陪笑。 几个人一边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林子澶很少插嘴,但确实喝得不少。 …… 与此。 旁边的清风馆。 虽然还未对外开放,但现在里面已基本建成,所有的小倌还有里面的工作人员也都到位。 安泞和颜今谣就直接来了这里喝酒。 旁边也有小倌陪着,倒是享受。 颜今谣喝得有点多。 一边喝一边很不是滋味的说道,“你说林子澶到底心仪的姑娘是谁?!这么大岁数了都没有成亲,怕是别人根本不喜欢他。” 安泞拿着酒杯,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颜今谣吐槽。 “人家姑娘都不喜欢他,他还在等什么?!我有什么不好的?虽然我以前出生不好,但我现在洁身自好了啊?如果林子澶跟我在一起,我肯定会一心一意跟他。再说了,雏儿又有什么好的,啥都不会。”颜今谣喝醉之后,说话也大胆了很多,“我能够给他他意想不到的性福。” 安泞看了一眼颜今谣,装作不在意的继续喝着酒。 “老板,你说我要是去强了林侍卫怎么样……” “噗!” 安泞还未下肚的酒,就这么吐了出来。 吐到了颜今谣的脸上。 颜今谣直愣愣的看着她。 安泞也有些尴尬。 着实是被颜今谣的话吓到了。 安泞让颜今谣旁边的小倌给颜今谣擦拭着脸颊。 颜今谣有些委屈地说道,“老板,你是不是对我有所不满?!” “不是,就是……有点吃惊。”安泞找借口,也擦拭着自己的嘴角。 看上去漫不经心。 颜今谣也没在意,她继续说道,“你说我能不能成功?” “不能。”安泞直截了当。 颜今谣看着安泞。 安泞眼眸微动,“他看上去不像是会被引诱的人。” “那倒也是。”颜今谣同意,随即又想到,“你说我要是用药……” “咳、咳。”安泞又被酒呛住了。 颜今谣连忙给她递水,“老板,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安泞好不容易让自己稳定下来。 颜今谣皱着眉头,觉得老板今天的表现,着实让人觉得奇怪。 “强扭的瓜不甜。”安泞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林侍卫对你无感,你也就放弃了吧。而且他马上要跟着我回浔城了,终究是天各一方,没必要为了一个你不喜欢的男人,糟蹋了自己。” “谁说糟蹋的是我?”颜今谣笑得邪恶,“林子澶说他没有婚配,只身一人,说不定他还是第一次。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颜今谣也真的是够开放的。 “我开玩笑的。”颜今谣看着安泞的模样,“我就算喜欢林侍卫,也没有卑劣到这个地步。只是有点不甘而已,这辈子好不容易主动喜欢一个人,却被无情的拒绝……面子都丢尽了……” 说着颜今谣又突然哭了起来。 安泞无语。 颜今谣拿着酒杯,一边哭,一边找安泞喝酒。 喝了不少。 安泞也喝了不少。 喝到最后,所有人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然后互相搀扶着,从清风楼出来。 门口停着马车。 安泞和颜今谣刚打算上马车时,就听到了旁边一些吵闹的声音,声音中似乎有些熟悉。 安泞转头看了一眼。 一眼,顿了顿。 她看到冠玉几个人喝得醉醺醺的从怡红院出来,看到林子澶也在他们之中。 安泞抿唇,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林子澶显然也看到她和颜今谣,看着她们从清风楼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缓缓。 安泞扶着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颜今谣上了马车。 林子澶也被冠玉几个人拽着,往回去的路上。 安泞到了府邸之后,让人把颜今谣送回了房间。 自己却等在了门口处。 等了好一会儿。 听到了吵吵闹闹的声音。 显然是冠玉他们回来了。 “刘徕,陪你的妓女腰柔软得像断了似的,下次我去也要试试……” “嗝……也还好,长得不太行……”刘徕一边打嗝一边说道,“还是林侍卫的,长得好看,说话又甜,我刚刚听到她的叫声,人都酥麻了……” “林侍卫,滋味好不好?下次我也去……” “小姐!”冠玉突然惊叫了一声。 也是看到了在大门口站着的安泞。 吓得酒都醒了。 其他人几个人也都醒了。 虽然平时小姐对他们都很宽容,但这么大半夜的才回来,还喝得酩酊大醉,难免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几个人也都全部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都早点回去休息。”安泞开口。 “是,小姐。”几个人连忙答应着。 也不敢停留。 总觉得小姐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 毕竟小姐也没有责罚他们。 几人离开。 林子澶没走。 仿若是知道,安泞在等他一般。 他就站在她面前。 全身都是酒味。 身上似乎还有胭脂水粉的味道。 熏鼻。 “拒绝了颜今谣,倒是玩得挺开心的。”安泞不温不热的语气,带着些讽刺。 “娘娘不也是吗?”林子澶恭敬。 态度上却并不觉得卑微。 “我是为了去安慰你拒绝的颜今谣。”安泞咬牙,口气不好。 “谢谢娘娘。”林子澶致谢。 “……”安泞哑然。 “不早了,娘娘早些休息。”林子澶鞠躬。 然后离开。 安泞就这么看着林子澶大摇大摆的从她面前走过。 心里莫名窝火。 从他从怡红院出来那一刻,就一直窝着一股火气,没有发泄出来。 明知道林子澶也不可能真的在青楼里面做什么,但还是心里不舒坦。 就是很不舒坦。 “林子澶!”安泞突然大声叫着他。 林子澶顿了顿脚步。 “我不想看到你再出入这种烟花之地!”安泞终究忍不住说了出来。 林子澶转头。 眼眸就这么看着安泞。 月色下,熟悉的视线,分明……清清楚楚。 安泞抿唇。 就这么看着离开她的林子澶突然又走了回来。 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 他身上的酒味还有胭脂味,充斥在她的鼻息之间。 心跳,瞬间加速。 ------题外话------ 更新晚了,二更见。 第742章突如其来的惊喜二更 安泞身子不由得,靠在了身后的柱子上。 林子澶手撑住她头顶上的柱子,高大的身影倾斜,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身子之下,直接遮住了天上的月光和周围散发出来的昏暗烛光。 安泞眼前变得黑暗。 鼻息间都是,林子澶的味道。 酒味,和胭脂水粉的味道。 安泞垂下眼眸。 手不由得握紧。 心跳在,一点点,加速。 “小的孤家寡人,哪怕出入烟花之地,也是理所应当。娘娘哪怕万金之躯,地位尊贵,也不能无理到这个地步。”林子澶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分明很近的距离。 她仿若感觉到了他的呼吸,滚烫的呼吸。 “林侍卫随本宫来文州,身负重任,自然不能随意放纵自己。”安泞抬眸看着他。 四目相对。 分明林子澶是背对着光线,但他的眼眸却仿若透着星辰,璀璨夺目。 安泞抿了抿唇瓣。 掩饰紧张而随意的一个动作而已。 林子澶的视线,却被突然吸引。 他就这么看着她娇嫩小巧的唇瓣,看着她绯红的唇色,带着诱人的色彩…… 安泞心口一颤。 明显是看到了林子澶眼神中的色泽,变得深邃而迷离。 下一刻。 林子澶的身子俯下,脸靠近了她的脸颊。 安泞拳头越攥越紧。 心跳仿若也越跳越快。 她眼眸就这么看着林子澶的唇,他的唇瓣离她越来越近。 安泞猛地闭上了眼睛。 就是…… 默许。 或许是喝了酒吧。 或许是,酒精上头。 或许,林子澶也是酒精作用。 安泞颤抖着的心跳,连呼吸也变的急促。 然而。 臆想中的触感并没有发生。 她缓慢睁开了双眼,只看到林子澶的侧耳,耳朵早已红透。 她听到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娘娘这是打算背着皇上,宠幸小的吗?” 安泞心口一动。 那一瞬间,想起了傅星弋。 她紧咬着唇瓣。 却依旧,沉默。 林子澶似乎也感觉到了安泞的情绪变化。 他放开了她。 缓缓地,从她身上离开,和她保持了一步之远的距离。 夜色下。 两个人对立而站。 彼此看着彼此。 仿若在等待。 等待谁先开口说话,亦或者,谁能够先捅破了那层纱。 好久。 夜越来越深。 酒醉仿若都彻底清醒。 林子澶突然转身离开。 “给我点时日。”安泞突然开口。 林子澶身体微顿。 “我给你答案。”安泞说,“但在这之前,你别先走。” 林子澶抿了抿唇。 缓缓,他说道,“好。” 然后离开了。 从她面前扬长而去。 安泞整个人依旧靠在柱子上,看着林子澶离去的背影,心情说不出来的沉重…… …… 再过了两日。 这两日,安泞处理着还剩下的一些事情。 颜今谣也从那晚上喝过酒之后,仿若就放下了。 毕竟,这么多年,她还是觉得事业更重要。 至于人,缘分吧,她也不太强求。 林子澶接下来的两日也没有再出去过,哪怕冠玉他们还是邀请他一起出门喝酒他也拒绝了,就待在府邸内,整日整日的磨剑。 终于也在离开文州的最后一天,给安呦呦做了一把精致的小剑。 安呦呦拿到剑那一刻,差点没有高兴到跳起来。 她见人就炫耀,时不时就会拔出来舞两下,还对林子澶保证说以后哪怕他离开了,她也会乖乖练剑的。 林子澶笑得温和。 安泞就这么远远的看着林子澶和安呦呦的互动…… 这两天因为忙,所以那晚之后也没有再见到林子澶。 现在突然看着他…… “其实林子澶也不英俊。”颜今谣突然开口。 此刻也在安泞身后,自然也注意到了林子澶在院子内教安呦呦练剑。 眼神就一直放在林子澶的身上。 “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会有莫名的情愫。”颜今谣叹了口气。 也是想到今天老板就会带着林子澶离开了,有些不舍。 安泞眼眸微动,没有搭话。 她直接走向了林子澶和安呦呦那边。 安呦呦看到母后,兴奋的连忙跑了过去,“母后,你看林侍卫送给我的剑。” 然后开始不停的炫耀。 “是林侍卫亲手给我打造的。是不是很漂亮?”安呦呦得意。 “还好吧。”安泞口吻淡漠的看着那把精致的宝剑。 “不是还好,是很好。”安呦呦有些不开心母后的应付,她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安泞,“母后是不是嫉妒了?” 安泞眉头一皱。 “一定是嫉妒林侍卫送了我礼物没有送给你,所以才会这样。母后真小气。”安呦呦皱着小鼻子。 “安呦呦!”安泞发火。 安呦呦一向最会看人脸色了,立马就跑到了林子澶身后,抱着林子澶的大腿,探出个小脑袋说道,“林侍卫,保护我。” 林子澶宠溺一笑。 他直接一把把安呦呦抱了起来。 安呦呦顺势抱住了林子澶的脖子。 “娘娘,现在是要上路了吗?”林子澶问。 “嗯。” “那我先带公主上马车了。” 说着,就带着安呦呦离开了。 安泞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把她直接丢下的背影。 颜今谣在她身边喃喃道,“这林侍卫对呦呦会不会太自若了点?不管呦呦现在多小,但毕竟男女有别……” “呦呦喜欢林子澶,就随他们吧。”安泞淡然道。 颜今谣愣怔。 是错觉吗?! 她怎么都觉得老板对林子澶……过于宽容! …… 一行人离开了文州。 依旧是冠玉几个人一起,加上林子澶,护送他们回浔城。 只是此次回去之后,冠玉几人就不会再待在浔城,送到之后就会返回文州。 轿车上。 安呦呦有些不太开心,“母后,我不想回去。” 安泞看着外面,也有些情绪上的波动。 “我们就不能多在文州玩几天吗?一点都没有玩够。”安呦呦继续抱怨。 “下次再来。”安泞安抚道,“离开皇宫快半个月了,我不太放心你父皇一个人在皇宫。” 安呦呦嘟嘴。 虽然不满但却也没有再闹,只是无聊的爬出了马车内,坐在了林子澶的旁边。 安泞也没有拦着她。 她现在其实也有些,情绪低落。 她确实不放心傅星弋一个人在皇宫,但真的要回去这一刻,她却也满身排斥。 到底,矛盾! 此次回去,虽也走了五天,但一路上因为顺畅,倒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到达浔城。 安呦呦突然拽紧了林子澶的衣袖。 林子澶温和,“公主怎么了?” “是不是回到浔城之后,你就要走了?” “不会。”林子澶说道,“辞官也需要时日,何况还给予了某人承诺,不会悄悄离开。” “给谁什么承诺了?”安呦呦好奇。 林子澶笑了笑,“总之,如果小的要离开,一定会提前给公主说。” “不要骗我。”安呦呦小脸蛋很认真。 “不骗你。”林子澶宠溺。 安呦呦得到肯定回答,才甜甜的笑了笑。 安泞坐在马车内,就这么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嘴角仿若,也上扬了些。 马车一路到达皇宫。 此时天已黑了。 皇宫中都已变得安静。 冠玉几人把安泞送到宫门口后,就功成身退的离开了。 只有林子澶驱赶着马车,护送她们进宫。 刚走进皇宫。 原本已昏暗的宫内,突然烛火通明。 林子澶眼眸微动。 安泞和安呦呦也被突然的亮光所吸引,安泞掀开了帷帐,看着四周。 看着马车即将要走过的地方,一点点燃起了蜡烛,就好像在带路,指引着她要去的方向。 安泞抿唇。 有些浪漫……有些人才会。 马车顺着烛光,一路往前。 马车上的三人,都沉默不语。 安呦呦是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了,满脸都是好奇,就想要知道烛光的尽头是什么。 安泞和林子澶…… 或许只是在接受。 接受很多事情的发生。 马车顺着烛火,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地的花瓣,红色的月季花瓣,洒满了都是。 一个爱心的形状,铺散在地上。 “娘娘。”平公公站在花瓣前,迎接着安泞,“奴才参见娘娘。” 安泞眼眸微动。 夜色下,并不能看清楚,花瓣的尽头,到底是谁。 安泞下了马车。 安呦呦也跟着下了马车。 好奇的走在了花瓣上,蹦蹦跳跳。 林子澶就站在马车旁,淡漠的看着安泞,一步步随着平公公离开。 安泞似乎回头看了一眼林子澶。 “娘娘,皇上还在等您。”平公公恭敬。 安泞抿唇,终究还是踩在了花瓣上。 刚走过去。 风突然从四周而来,卷起花瓣,在天空中飞扬。 安泞就置身在了花瓣雨之中。 美如画卷。 安泞突然想起当时在末世的时候。 她和傅星弋一起在家里看电视,看着电视里面的求婚画面。 安泞就忍不住问傅星弋,“你会向我求婚吗?” 傅星弋但笑不语。 “你要是给我求婚,就要摆上很多很多的蜡烛,然后弄好多好多的花瓣,让我像花仙子一样……” 那时的安泞只是开玩笑。 毕竟在末世,没那么多新鲜的花瓣…… 她没想到,到了这里,傅星弋帮她实现了她当初想要的求婚现场。 安泞眼眸微动。 终于看到了花瓣尽头,此刻点燃蜡烛后,烛光照耀下的傅星弋。 他气宇轩昂的站在那里。 眼底都是笑容,都是满怀期待满怀爱意的温暖。 他一步步走到了安泞的身边。 安泞心口微动。 烛光下,傅星弋那张帅得过分的脸蛋,倾国倾城。 “喜欢吗?”他问她。 安泞看着傅星弋,缓缓还是点头了。 “当年条件有限,现在弥补曾经的遗憾。”傅星弋说。 柔情似水的眼神,和温柔的嗓音,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去拒绝他一点点…… “小泞。”傅星弋叫着她。 安泞轻咬着唇瓣。 “目前的身份,我没办法单膝跪地。” 他在解释,他现在是皇上,皇上不能对皇后下跪,这是规矩。 安泞仰头,看着傅星弋。 看着他眼底浓浓的爱意。 “你愿意嫁给我吗?”傅星弋问她。 轻柔的嗓音,情深似海。 当年在末世,他们其实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但那时,是那时。 还未结婚,傅星弋就“死”了。 现在一起来到了这里。 尽管已是夫妻,但终究,不算夫妻。 所以傅星弋,选择再求婚一次。 在她从文州回来这一刻,始料不及的给她准备了浪漫。 安泞选择了沉默。 沉默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真的没想到,一回到皇宫,傅星弋会给她这么大的“惊喜”! 让她,不知所措。 “我们,重新开始。”傅星弋在安泞耳边低语,“曾经我们之间遗失的那几年感情,我会帮你找回来。” 话音落。 傅星弋直接抬起了安泞的下巴。 一个吻,轻轻的,印了下去。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43章半年为期一更 夜幕下的皇宫,因为烛光和花瓣的点缀,美得像一幅画。 林子澶就这么看着皇上和皇后,在他不远的距离下,两个长得倾国倾城的人,让旁边的烛光和花瓣都黯然失色,整个天地之间,仿若只有他们两人,而他们的存在就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他眼眸微动。 夜色下的皇上低下头,去亲吻了皇后。 所以。 这便是她的答案吧。 事实上。 又怎会有太大的期许。 从一切变成现在的局面开始,他就已经没有了任何资格。 他其实便不应该出现在她的面前,给她造成困扰。 是他自私的想要多见他们几眼,自私的想要看到他们,过得很好,然后才能够安心的离开。 现在,便都看到了。 林子澶垂下了眼眸。 然后转身离开了。 哪怕早就接受了现在的一切,却也无法亲眼去面对,他们的浓情甜蜜。 所以没有看到。 傅星弋靠近安泞的那一刻,安泞躲开了。 傅星弋的吻,印在了安泞的脸颊上。 再一次,拒绝了她。 安泞能够感觉到,傅星弋的情绪波澜。 她不想伤害他。 对他而言,她还是安泞,还是他的女朋友,还是那个很爱很爱他的女人。 是她,变了。 是她最终,背弃了他们的感情。 安泞眼眶有些红。 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去这么伤害傅星弋。 她会真的去拒绝他。 她说,“对不起。” 对不起。 傅星弋心口,仿若被万千蚂蚁撕咬。 疼痛让他那一刻,似乎缓不过气。 他没想到,她会真的放下他们之间的感情。 他没想到,仅仅只是错过了这几年,就会错过她的一生。 “我不能嫁给你。”安泞咬紧了唇瓣,往后退了一步。 两个人保持了,距离。 她很清楚。 那晚林子澶亲她的时候,她选择了默许。 而现在。 她只想,离开。 心之所向,很难勉强自己。 傅星弋看着安泞的举动,看着她一步之遥的距离,仿若是再也跨过不过去的鸿沟。 “已经决定了吗?”傅星弋问她。 “嗯。”安泞点头。 已经决定了。 她不想再去伤害两个人。 她越是挣扎越是矛盾,越是对他们三人的折磨。 倒不如。 就这样吧。 总得有一个人受伤。 她只能自私的,跟着自己的心走。 不想再,优柔寡断。 事实上,从文州回来,她也就想好了,想好了好好对傅星弋说清楚,但她没想到傅星弋会给她准备惊喜,让她内心更加愧疚,但却也坚定了,她要立刻给傅星弋说清楚的决心。 傅星弋值得更好的人。 “会不会,只是你内心的一时冲动?我们分别太久了。”傅星弋没有生气,只是难过,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是痛。 “我很清楚我现在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安泞说得直白,却也不敢再去看傅星弋的眼睛,“我们之间早已成为了过去,你的到来只是让我有一时的迷茫,并没有改变我的喜欢。” “是我,错过了你。”傅星弋喃喃的声音,很低很沉。 她也能够感觉到他的难过。 但她别无他选。 她说,“这里留给你。” 傅星弋看着安泞。 “皇位,权利,江山。”安泞说得直白,“我带着呦呦和鹿鸣离开皇宫。” “随他而去吗?”傅星弋问。 然后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留在这个,孤独的笼子里。 “嗯。”安泞点头。 “如果没有遇到他,你还会这么选择吗?”傅星弋继续问。 安泞咬了咬唇,诚实的点了点头,“我之所以陪你处理公务,让你迅速的接纳了他的江山,就是想要尽快的让你独当一面,然后离开这里。” “所以哪怕他已经死了,你还是不会和我在一起。” “对不起。”安泞道歉。 “你已经说过了。” “但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够对你说什么。”安泞看着傅星弋,“我曾经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当年你死对我的伤害很大,如果不是你死,我或许不会被丧尸咬死,也就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然而现在一切都变了,我变了。” 傅星弋心口痛得麻木。 她变了。 变得,真的不再喜欢他了。 他还以为,只要他稍微努力,只要他多陪伴一点,她就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说,“安泞,你知道我怎么来这里的吗?” 安泞看着他。 突然不想知道了。 她有时候宁愿自欺欺人。 但她没有拒绝。 她想既然现在都说开了,那便把一切都说开吧。 “我作为高级研科人员,是不允许进行真正的灵魂穿越的,我还要继续研发,我如果离开就是人才的损失。所以哪怕我怎么请求我师父,他也选择了拒绝,唯一的方式只有,我跟你一样,死去。” 安泞心口一痛。 “所以,我故意让丧尸,咬断了我的脖子。” 安泞看着傅星弋。 “想着,我师父定然也不想我就这么白白死去,他肯定于心不忍,会对我用你的方式,将我带到你的地方。”傅星弋轻笑着,眼中带着泪。 安泞紧咬着唇瓣,那一刻突然说不出一句话。 所以。 傅星弋是用了自己的命,换来了和她的相聚。 而他其实当时还并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活在这里。 他却还是选择了冒险的方式。 甚至于。 他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成功,或许死了就真的死了。 安泞身体微颤。 她没想过要去这么伤害傅星弋。 她在想,傅星弋抱着一死的心来见他,是不是没想过她已变心了。 然而现在面对她的冷漠和拒绝。 他到底,有多痛。 安泞眼泪顺着眼眶滑落。 不难受,真的都是骗人的。 曾经对傅星弋的感情,也不是假的。 她真的没想过有那么一天,她会在两个男人之间,这般的矛盾。 她一向对脚踏两只船的感情嗤之以鼻。 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同时喜欢上两个人,她只有一颗心,不可能分成两半。 此刻。 她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口的煎熬。 她第一次觉得,她做什么选择,都是错。 都是,对他们的不公平。 到底是老天爷在玩她吗? 在她爱傅星弋爱到死去活来的时候,傅星弋“死”了。 在她彻底放下傅星弋终于接受了萧谨行时,傅星弋出现了。 到底是让她,不管选择了谁,都活在悲痛和愧疚之中吗?! “没想到要让你这么为难。”傅星弋说,看着安泞的痛苦,满脸自责。 安泞将唇瓣都咬得发白。 她知道傅星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 他只是因为太爱她了,爱到怕失去,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才会用哪怕是怜悯的手段,让她回到他的身边。 “这样,你还要离开我吗?”傅星弋问她。 深情的问她。 安泞摇头。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该怎么选择。 分明下定的决心,只是被傅星弋对她的牺牲所感动。 如果她走了。 带着呦呦和鹿鸣走了,是不是傅星弋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了。 而她甚至不知道傅星弋还会不会爱上其他女人…… 她真的怕他一个人孤独终老。 可她也无法想象自己真的回到了傅星弋身边,真的放下了自己的感情和傅星弋重新在一起的画面,她甚至是本能的排斥的,想都不愿意去想。 她的纠结和沉默,傅星弋都看在眼里。 他真的不想这么去让安泞难受。 但感情真的很自私。 他无法接受安泞的离开,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里。 哪怕是卑鄙了,他也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他说,“小泞,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安泞眼泪模糊的看着傅星弋。 她想要拒绝。 但真的面对他的脸,看着他眼底的期待,到嘴边的话却终究说不出来。 “再给我们彼此一次机会,别那么快就做出决定好吗?”傅星弋拉着她的手。 将她冰凉的小手,紧紧的拽着手心之中。 “半年为期。如果半年之后你还是要选择离开,半年之后我还是让你找不回我们曾经的爱,我就放手,让你离开。”傅星弋一字一顿,声音满是乞求。 他怕她会拒绝。 安泞眼眸垂下。 眼泪就这么从眼眶中滑落。 她突然想起了当年的萧谨行。 萧谨行也是这样,说给他时间让她留下来。 那个时候的她真的想都没有想过,会为了萧谨行留下。 如果那个时候傅星弋就回来了,该多好…… “好。”安泞答应了。 因为,拒绝的话真的说不出口。 或许她也应该用点时间来好好沉淀他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而不是这般自私的去做出了选择。 “谢谢。”傅星弋眼中的泪水,滴落在了安泞的脸颊上。 安泞心痛难忍。 分明是她对不起他。 却是他在道谢。 傅星弋将安泞抱在了怀里,紧紧的抱住。 安泞没有反抗。 傅星弋说,“小泞,这半年内,别去见他好吗?” 安泞心口一动。 傅星弋将她抱得更紧。 “如果可以的话……”傅星弋小心翼翼的补充。 不敢强迫她。 总觉得自己,或许做过了一点点都会被她嫌弃。 安泞点头,她说,“好。” 这是对傅星弋的尊重。 半年的尊重,也算是她弥补对傅星弋的愧疚。 傅星弋嘴角上扬。 他牵着安泞的手,直接往皇宫内走去。 安泞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看着身后林子澶早就已经不在了。 心里或许会有些失落,却又在让自己释然。 他走了,也好。 总比看着她和另外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好。 安泞跟随傅星弋离开。 皇宫门口。 林子澶终究还是选择了,留下。 或许…… 或许吧。 林子澶就一直站在那里。 夜色下。 周围一片安静。 守卫军也是,不发一语。 就看着他站在皇宫门口,仿若一棵树一般,一动不动。 夜晚越来越深。 守卫军换了三波。 每个人都会看他一眼,但因为执行公务,都没有问过一句。 只是带着诧异。 直到。 天都破晓了。 一道阳光洒落在皇宫。 林子澶走了。 其实早就应该走了。 夜晚的天这么冷,她出来早该出来了。 不出来。 就不会出来了。 …… 凤栖殿。 安泞其实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翻来覆去,脑海里面乱成一团。 早上醒来时,就这么顶着偌大的一对黑眼圈,安泞都被镜子中的自己吓到了。 却又无心收拾自己。 她简单洗漱了一番,用着早膳。 吃着吃着,突然对着宫人说道,“给我准备笔墨。” “是,娘娘。” 安泞也吃不下了,直接就去了砚台边上,写了一份书信。 写完之后,她放进了信封之中,交给宫人,“派人送给林子澶。” 对她而言。 她的半年,也是他的半年。 她觉得,哪怕基于礼尚往来,他也不会拒绝。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44章辞官二更 宫人拿着书信离开。 刚走出凤栖殿不远处,就看到皇上过来了。 连忙跪在了地上,“奴才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傅星弋看着凤栖殿的宫人,脸色温和,“起来吧。” “谢皇上。” “匆匆忙忙的去哪里?”傅星弋随口问。 “回皇上,娘娘让奴才送信给林侍卫。”宫人不敢撒谎,连忙回答道。 傅星弋眼眸微顿。 缓缓他说道,“把书信给朕看看。” 宫人有点犹豫。 “大胆奴才!”平公公呵斥,“你敢违抗皇命吗?!” “奴才不敢。” 说着,宫人连忙把书信拿了出来。 傅星弋接过,打开了。 里面的文字很简单。 “半年为期,等我答案,断不准擅自离开。” 傅星弋看着里面的文字,眼眸紧了紧。 不自觉地将那份信件,揉成了一团。 平公公没看到里面写了什么,但看皇上脸色不对,也不敢多言,变得还很小心翼翼。 现在的皇上和以前的皇上总感觉不是一个人。 已完全揣测不透圣心了。 “书信不用去送了。”傅星弋命令。 宫人抬头看着他。 明显是自己不知道怎么去给娘娘交代。 傅星弋直言道,“林侍卫此次护送皇后去文州,保护了皇后的周全,理应重赏。平公公,你带着他去领一些赏赐品带去给林侍卫,就说是皇后赏赐即可。” “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领命。 然后领着宫人离开。 傅星弋直接走进了凤栖殿。 安泞此刻正回到餐桌上用早膳。 没想到傅星弋这么早就来了。 安泞起身。 傅星弋直接过去拉着她的手,和她坐在了一起。 “皇上还没用早膳吗?”安泞问。 “没有。刚下了早朝就过来了。”傅星弋笑。 “早朝顺利吗?”安泞也知道,她离开皇宫后,傅星弋就在宋砚青的帮助下,开始上早朝了。 也不知道宋砚青发现端倪没有。 刚回宫,倒也没见到过宋砚青。 “还算顺利。” “那就好。” 说着,宫人已经备好了碗筷,恭恭敬敬的放在了傅星弋面前。 傅星弋吃着膳食,不由地说道,“好久没有吃小泞做的饭菜了。” 安泞微顿。 “皇宫的饮食多是山珍海味,但最怀恋的还是小泞亲手做的家常菜。”傅星弋说得漫不经心。 分明就是想要让她亲自下厨。 “我给你做。”安泞答应了。 反正一天在宫中,闲着也是闲着。 “那就辛苦了。”傅星弋笑得灿烂。 “晚上过来吃。”安泞说道,“中午怕忙不过来了,我要准备一些材料。” “好。” 两个人用过早膳之后。 傅星弋也没有多停留,就离开了去处理公务了。 安泞等了一会儿,等到宫人回来了。 “送去了吗?”安泞问。 宫人有些紧张,缓缓道,“送给林侍卫了。” 皇上不准他说没有送信而是送的赏赐。 他也不知道皇上为何会这般要求,但他们做奴才的,便只能听皇上的话,否则就是杀头的罪。 “他说什么没有?”安泞也有些紧张。 不知道林子澶会不会答应?!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他不会拒绝。 宫人连忙回答道,“林侍卫说,他知道了。” 安泞松了口气。 知道的意思就是,会等她半年了是吧。 虽然这半年她不能百分之百有把握一定会离开傅星弋,但她觉得,林子澶不会怪她让他多等半年。 “退下吧。” “是。”宫人离开。 安泞心情也好了很多,也就没那么多顾虑了,直接带着宫人离开的寝宫,去御膳房。 说起来,她也想亲自下厨,也想吃自己做的饭菜了。 琢磨着呦呦和鹿鸣也想吃了。 …… 宫外。 林子澶的府邸。 不大,在浔城来说,甚至不足为提。 他坐在堂屋,就这么看着面前的金银珠宝。 所以这就是安泞的答案吗?! 没什么可弥补,唯有钱财。 当年她要离开时,唯一想要的也不过是黄金万两。 说起来。 他现在的窘迫,能够弥补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算是,她对他的仁慈。 林子澶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有些讽刺,却又,一脸坦然。 从一开始,他便就是在一厢情愿。 他早知道,她对那个人的感情有多深。 是他。 不自量力。 林子澶换上了侍卫服,进宫。 分明一晚没睡,却好像半点睡意都没有。 他走进皇宫,去太子殿下的寝宫。 走进皇宫内,就听到几个小太监在议论纷纷。 林子澶不想听。 但因为,说的是皇后,所以故意放慢了脚步。 “御膳房的太监说,娘娘今儿个一大早就过去了,去挑选食材,准备亲自下厨。” “早就听说娘娘厨艺惊人。” “是啊,我听安琪公主说过,说娘娘的厨艺,比皇宫的御厨都好。” “娘娘是专程做给皇上吃的吗?” “除了皇上,谁还能吃到娘娘亲手做的膳食,就是久别胜新婚。” “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感情真好……” 林子澶已经离开了。 久别胜新婚。 果然是久别啊! 林子澶走进了东宫殿。 宋砚青在给萧鹿鸣授课。 林子澶就规矩地站在一边等候。 到中途下课之时。 萧鹿鸣走到了林子澶的面前。 “参见太子殿下。”林子澶恭敬。 萧鹿鸣显得一脸傲娇。 毕竟当初林子澶拒绝过他,他也有他的尊严所在。 “你怎么来了?”萧鹿鸣问。 “小的是来告诉殿下,小的要辞官离开皇宫了。”林子澶直言。 萧鹿鸣脸色一下就变了。 刚刚还有的傲慢现在就剩下慌张了,“为什么要走?是因为我强迫了你留在我身边吗?还是说这次你去文州,又被我母后嫌弃了?!” “不是。殿下不要激动。是小私人的原因,和殿下、娘娘没有任何关系,还希望殿下能够成全小的。”说着,林子澶单膝跪地。 萧鹿鸣咬着小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看了林子澶很久,看着他坚定的模样,很久才说道,“你已经决定了吗?” “小的决定了。” “真的不愿待在皇宫吗?哪怕不用在我身边。” “是。请殿下成全。”林子澶肯定。 萧鹿鸣带着不舍。 但他向来也不喜欢为难了他人。 缓缓,口吻也变得冷漠,还是有些不悦,“你是伍侍卫属下,你便告知他就行,不用单独来给本太子说。” “谢殿下。”显然就是同意了。 说着,林子澶就打算离开。 “什么时候会走?”萧鹿鸣又忍不住问道。 “看伍大人的安排。”林子澶回答。 萧鹿鸣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 只是转身的时候,眼眶分明有些红。 萧鹿鸣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这么不舍得林子澶的离开。 分明也就只是一个,侍卫而已。 林子澶也看到了萧鹿鸣的眼眶。 手指紧了紧。 但终究,没有再多言,选择了离开。 走出东宫殿。 “林侍卫。” 身后,有人在叫他。 林子澶顿了顿脚步。 宋砚青大步走过去。 林子澶鞠躬,“宋大人。” “无需多礼。”宋砚青说道。 “是。” “林侍卫为何突然要辞官?”宋砚青直言。 本来和林子澶也没有什么接触,要不是在太子宫殿偶遇,倒也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不过听说他被指派去陪同皇后到了文州,便对这个人也有了些另眼相看。 一般能够取得太子和皇后信任的人,想来也不会是平常之人。 “私人原因。”林子澶回答。 明显是不想多说。 宋砚青如此聪明,自然也听得出来。 他说道,“留在皇宫,得太子赏识,以后便也是荣华富贵。你应该知道小伍,伍大人。他因一直跟在皇上身边,现在虽不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哪怕是我,也得敬他三分。如果林侍卫能够一直陪在太子身边,待太子登基,林侍卫便也是这般的地位。” “谢宋大人的提点,但人各有志,小的并不适合在皇宫,还请宋大人勿再多劝。”林子澶回绝。 宋砚青皱眉。 一般人哪能够拒绝得了这般的诱惑。 要不是刚刚看到太子这般的不舍,他也不会再来劝林子澶。 劝过之后才发现,这人根本不听劝。 “我们以前见过吗?”宋砚青突然问。 林子澶眼眸微动。 “分明觉得你的面孔很陌生,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宋砚青审视着林子澶。 林子澶看着宋砚青。 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 他说,“或许是眼缘吧。” 宋砚青点头。 有些人天生就会给人好感。 就比如面前的林子澶。 分明不好交流,又油盐不进。 但就是会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 他也算是理解为何太子会这么喜欢林子澶,想要让他留下了。 这个男人有这个魅力。 “小的先行告退。”林子澶也没有再耽搁,转身便离开了。 宋砚青看着林子澶的背影。 分明是陌生的,为何感觉就是会这般不同。 又想到这段时间他面对的皇上,分明还是皇上,却又觉得完全不同。 宋砚青都有点自闭了。 有那么一瞬觉得是不是自己出现了问题。 而对皇上的怀疑,他自然也不敢说出来。 说出来,一不小心被有心人利用,就是砍头的事情。 自从娶了若瞳,又生了女儿之后,待人处事儿反而更加小心翼翼更加谨小慎微了。 大概是这世间上有了让他舍不得丢下,想要一辈子陪伴的人,所以不敢让自己有半点危险。 …… 林子澶走在皇宫内。 去了,安呦呦很喜欢去的湖边。 却没见,安呦呦的身影。 他的身份便也不能直接去了安呦呦的寝宫,终究不合规矩。 他就在湖边等待。 他答应过呦呦,如果要离开,会给她说。 他想,从申请辞官到真的离开,也不过一个月的时日。 一个月后,他就会离开了浔城。 然后,居无定所。 以后或许很难再见面了。 他就这么站在湖岸边上。 等了良久。 良久。 他没有看到安呦呦来,反而看到了,安泞。 看着她带着一行人,大概是从御膳房出来。 她身边的宫人拿了很多食材,应该是她亲自去挑选,然后要亲自下厨,做膳食给皇上吃。 安泞的脚步也在那一刻,顿住了。 她没想到林子澶会突然进了皇宫。 想想或许是去见了鹿鸣,毕竟回来后按理应该要去给鹿鸣复命。 安泞犹豫了一下。 还是直接从林子澶身边走过了。 答应过了傅星弋,她当然要信守诺言。 何况她已给林子澶传送过书信了,她相信他会理解。 安泞带着宫人离开了。 林子澶嘴角拉出一抹,淡漠的笑容。 有些苦涩。 已经到了,她连看都不会再多看他一眼的地步了吗?!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45章傅星弋和林子澶的正面相对一更 皇宫内。 安泞带着她的宫人,从林子澶面前离开。 林子澶垂眸,就这么默默感受着安泞的离去。 离去了。 就离去了。 林子澶不动声色的站在湖水边上,仿若石化了一般,一直僵硬到那里。 从上午等到下午。 终于等到了安呦呦和安琪一起来湖边玩。 安呦呦看到林子澶非常兴奋,根本不顾后面宫人的担心,小短腿迅速就往林子澶那边跑去,甚至不顾礼节,直接扑进了林子澶的怀抱里。 林子澶将安呦呦抱住。 安琪在后面,眉头皱了皱。 她连忙过去叫住安呦呦,“呦呦,不得失礼。” 安呦呦嘟嘴,有些不开心。 她就是喜欢林侍卫,就是想要和林侍卫一起玩。 “听话。”安琪口吻严肃了些。 也是知道,安呦呦现在的行为,对林侍卫也是有影响的,万一追究下来,安呦呦不会受罚,受苦的便是林侍卫。 安呦呦还是比较服从安琪的。 她不情愿的从林子澶怀抱中出来,大大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兴奋,“林侍卫,你怎么来这里了?是来专程找我的吗?” “是,公主殿下。”林子澶微微一笑。 “你是不是决定留在我身边不走了?” 林子澶嘴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安呦呦皱着小眉头,小机灵的瞬间就想到了,“林侍卫是来给我道别的吗?” 林子澶微点头。 “你不是说还有些时日吗?不会这么快就离开的吗?怎么这么突然。我们昨天才从文州回来,你是骗子!”安呦呦很激动。 分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安琪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安呦呦的小情绪。 虽然呦呦平时是比较调皮捣蛋,但也没见她这么不讲道理的样子。 倒是这个林侍卫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会让呦呦和鹿鸣都对他如此不同。 这段时日呦呦出宫后,她偶尔去看鹿鸣,也会听鹿鸣难得的提起林子澶,就一直很好奇这个人。 现在看着,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 “对不起。”林子澶道歉,“是小的食言了。” “唔……”安呦呦委屈巴巴的看着林子澶。 林子澶紧抿着唇瓣。 哪怕心中万千情绪,在呦呦面前,也不敢表现出来。 他只能选择沉默,无尽的沉默。 “马上就要走了吗?”安呦呦不死心地问道。 事实上辞官至少需要一月有余。 但他不想让呦呦有太大的念想,便点头,“嗯,很快。” “那我以后是不是都再也看不到你了?” “嗯。” 安呦呦眼眶又红了,她有些难受的说道,“那你今天能陪我吗?” 林子澶微愣。 本想着给安呦呦道别后就离开,此刻看到安呦呦的期待,他拒绝不了。 “好。” “那你陪我来抓蝴蝶。”安呦呦拉着林子澶的手,走向湖边的花丛中。 安琪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 还是不明白,呦呦怎么会这么喜欢林子澶。 但安琪向来包容,看呦呦对林子澶这般不舍,也就没有一直提醒她注意礼节,甚至还陪着呦呦一起,在林子澶的陪伴下一起玩耍,传来阵阵,嬉笑声。 傅星弋是处理完了朝中事务,来皇宫转转透气。 远远听到声音,看了过去。 平公公连忙恭敬道,“是安琪公主和呦呦公主。” 傅星弋微点头。 “皇上要不要过去?” “算了,让她们好好玩吧,朕过去,她们会拘束。”傅星弋淡淡的说道。 平公公有些愣怔。 以前皇上很喜欢陪两位公主的。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对公主,甚至对太子,都是不冷不热的。 傅星弋转身准备往一边走去。 脚步突然又顿了顿。 他眼眸微紧。 平公公自然也注意到了皇上的视线,连忙说道,“好像是林侍卫在陪着两位公主。奴才听说,太子和呦呦公主都挺欣赏林侍卫的,都曾提出过来要把林侍卫带在身边,看来这林侍卫,确实是不错。” 傅星弋抿唇。 没有说话。 平公公突然有点胆颤,不知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今日还让人送了赏赐给林侍卫,心里琢磨着皇上对林侍卫是有好感的,现在突然这般不动声色,让平公公安全摸不清头脑。 只得紧张地保持沉默,不敢再多言。 傅星弋这么沉默了须臾,还是转身直接离开了。 平公公松了口气。 差点以为,自己闯祸了。 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错觉,觉得皇上对林子澶存在芥蒂。 “平公公。”傅星弋突然开口。 “奴才在。” “你让人把林侍卫叫到乾坤殿,朕要单独见见林侍卫。” “是,奴才遵命。”平公公连忙答应。 又忐忑了。 这君心更不好揣摩了。 皇上到底有何用意?! 平公公不敢耽搁,派人去叫了林子澶。 林子澶陪着安琪和呦呦,却突然收到圣旨。 安呦呦自然是有些不开心,“父皇这个时候叫林侍卫去做什么?林侍卫就只有一天时间陪伴我了。” 来报信的宫人也不敢多话。 安琪安慰着呦呦,“一定是父皇有重要的事情找林侍卫。林侍卫现在快去快回,我和呦呦在这里等你。” “是。”林子澶恭敬。 安呦呦嘟着小嘴,还是同意了。 林子澶跟着宫人离开。 安呦呦抱怨,“我觉得父皇现在越来越不像我的父皇了。” 安琪愣怔,随即有些惊吓,“呦呦,这种话不能随便说的。父皇就是父皇,哪有什么像不像?!” “难道安琪姐姐就没有发现吗?”安呦呦很不解的看着安琪,“你不觉得父皇对我们都有距离感吗?我有时候想要去和父皇玩,父皇总是以公务太忙来搪塞我,以前的父皇可不这样。” 安琪自然也有发现父皇的改变。 或许很多人都发现了,只是因为是皇上,没有人敢说出来。 安琪想了想安慰道,“呦呦,母后曾说过,父皇就是父皇,不管如何,你难道还不相信母后吗?” 安呦呦被安琪说服了。 她乖乖地点头。 也是觉得母后都没有说父皇不同了,就是她多想了。 …… 乾坤殿。 林子澶去面圣。 这是林子澶第二次单独见皇上。 第一次是在皇上回宫后,单独召见了他。 按理,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是不可能被皇上钦点的。 所以那一刻,他们第一眼,便什么都知道了。 皇上知道他真正的身份,他也知道了皇上的真正身份。 只是,谁都没有把话说明白。 皇上只是告诉他,很多事情既成了定局,就让他不要再过强求。 否则便是对安泞的伤害。 然而今日突然又召见他,林子澶大概猜到了什么。 他走进殿堂。 此刻殿堂上谁都不在。 包括平公公也被支了下去。 偌大的宫殿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子澶准备行礼。 傅星弋直接叫住了,“不必了,这本来应该是你的,我反而是在鸠占鹊巢。” 林子澶微皱眉。 没想到傅星弋这次直接把话挑明了。 “我以为,你应该是在我们上次见面后,就离开了。”傅星弋直截了当,也不再拖泥带水。 林子澶轻抿了一下唇瓣,对视着傅星弋,不亢不卑,“总有很多舍不得放下的人和物,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得这般潇洒。” “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你留在这里,就是对安泞的伤害,你会让她觉得愧疚。”傅星弋看着林子澶,“可终究,你还是让安泞认出你来了。” 林子澶抿唇。 他知道。 去文州这一路,他能够感觉得到。 只是他们之间也没有挑明而已。 没有挑明说明什么。 其实林子澶早该知道。 “或许你觉得这一切太过荒唐,但现在确实什么都已经成为了事实,你的存在就是多余。”傅星弋冷然。 林子澶冷冷的看着傅星弋,口吻中终究带着不悦,“我是否多余,不需要你来评判。而我到底应该何去何从,那也是我的事情,不是你的三言两语。” 傅星弋眼眸一紧。 眼底明显染上了一些怒火。 “你想要反抗是吗?”傅星弋问他。 林子澶对视着傅星弋,脸色也变得阴冷。 “安泞喜欢的人,是我。”傅星弋一字一顿,说得清楚明白。 林子澶手指微紧,拳头紧握。 “所以哪怕你想要反抗,也是多余。安泞不可能为了你选择放弃我。我们之间的感情比你想的还要深,不会因为你突然的插入就会有任何改变,只要我还在,安泞就绝不会爱上任何人,不管曾经她对你说过多少承诺,在真正有了我之后,曾经她说过的那些话,全部都会成为了泡沫。” “既然如此,你还在担心什么?”林子澶反问他。 傅星弋冷眸。 “既然安泞不喜欢我,也不会因为我而影响到你们的感情,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不过是,想要陪伴我觉得重要的人而已,这样也惹到了你?”林子澶的口吻中,带着些冷血的讽刺。 “我说了,我只是不想安泞为难,不想因为你的存在而产生愧疚。” “安泞已知道了我的存在,我不在她就不会产生愧疚了吗?” 傅星弋被林子澶怼得有些哑口无言。 “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让我离开,让我不得不怀疑,你和安泞之间的感情……” “林子澶!”傅星弋突然一掌,狠狠的拍在了他的龙椅扶手上。 突然的巨响,瞬间让外面的侍卫直接冲了进来。 然后将林子澶团团包围。 随时都可能动手,杀了他。 林子澶眼眸一冷,保持绝对的警惕。 傅星弋冷冷的看着林子澶,突然一声令下,“都给朕下去!” 侍卫自然不敢违背皇命,连忙离开。 林子澶不动声色的看着侍卫全部退下。 傅星弋说道,“林子澶,别逼我杀了你。” 林子澶紧抿着唇瓣,不发一语。 “你应该很清楚我们现在的身份悬殊,我要杀你,轻而易举。”傅星弋威胁。 林子澶依旧保持沉默。 对傅星弋并没有半点,畏惧。 “今日后,就别让我再看到你。否则,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消失在我的眼前!”傅星弋冷声命令,“给我退下!” 林子澶狠狠的看了一眼傅星弋,转身欲走。 “对了。”傅星弋突然又叫住他。 “因为爱安泞,所以我可以接受她的一切,包括她的两个孩子,我甚至可以视如己出!”傅星弋冰冷的话语,再次开口道,“但如果你真的要逾矩,我也不能保证我能够做到什么地步!林子澶,你现在没有任何资格和我作对,而我现在对你做的一切都是对你的仁慈。” 林子澶咬紧牙关。 现在的他在傅星弋面前确实,不堪一击。 “不要再去见呦呦和鹿鸣。我的仁慈,有限!”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46章安泞的冲动二更 林子澶从乾坤殿离开。 脚步在走向湖边时,突然顿了顿。 不得不说,傅星弋的话确实对他,产生了威胁。 曾经的他在那个位置上有多强,现在的傅星弋就有多大的资本,现在的他在傅星弋面前就有多微不足道。 他没办法再去靠近安呦呦。 答应陪伴她一天,只能再度失言。 林子澶直接,除了皇宫。 乾坤殿。 一名御前侍卫出现在傅星弋的面前,恭敬道,“皇上,林子澶已离开了皇宫。” 傅星弋应了一声,随即说道,“派人监视着他,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给朕禀报。” “小的遵命!” 傅星弋放下手上的笔墨,眼底带着残忍。 从未想过要做任何伤害安泞的事情,来这里他确实放下了一切,带着孤注一掷和安泞相遇,他不怪她对他的感情有了三心二意,只怪他当初任务在身没有给她说清楚,在她以为他已经死了的情况下,爱上一个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人,他可以理解。 但他绝不允许,还好好在她面前,她却离开自己。 他相信安泞现在对他的冷漠只是她一时的感情迷茫,只要时间一久,他们之间原本的感情就会重新回来。 她就只会爱他一人。 …… 皇宫,湖边。 安呦呦玩得心不在焉。 最后干脆直接坐在了旁边的凉亭里面,坐在高高的凳子上,两只脚悬空,一前一后摇摆着,眼巴巴的等待。 等了好长时间。 安琪都有些没耐心,也不知道呦呦怎么还能够坚持住。 要知道呦呦从来都是急急躁躁的一个人。 却因为等林子澶突然变得安安分分。 安琪也看不下去了,她叫来宫人,“你去问问林侍卫从乾坤殿出来了没有?” “是,公主。” 宫人连忙离开。 安呦呦依旧满脸期待的等着。 好一会儿。 宫人气喘不匀的回来,跪在地上禀报道,“回公主,林侍卫已离开皇宫了。” “什么?”安琪瞳孔都放大了。 安呦呦的小脑袋也转头看向了宫人,也是不相信。 下一刻眼眶就红了。 安琪连忙过去抱着安呦呦,安慰着她。 心里对林子澶倒有了些意见。 呦呦从来没有这么等过一个人,他却直接放了呦呦的鸽子。 安琪气不过,她吩咐道,“宣林子澶进宫,立刻马上!” “是,奴才这就去……” “算了。”安呦呦突然叫住宫人。 宫人有些举棋不定的看着安琪。 安琪微点头。 宫人毕恭毕敬的站在安呦呦面前。 “他走了,肯定是因为他有事儿。”安呦呦有些难受的说道,“反正他都会离开。” “呦呦……” “我要回寝宫了。”安呦呦从凳子上跳下来。 然后小小的身体,孤孤单单的直接离开了。 离开时分明眼眶红红。 安琪有些心疼。 她大步过去拉着安呦呦的手,“以后姐姐会陪着你。” “嗯。”安呦呦重重点头。 但一想到林子澶就这么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安呦呦眼泪还是忍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直到晚上。 安呦呦心情都还很低落。 不只是安呦呦,鹿鸣的情绪也不高。 安泞皱眉,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莫不成她让他们来吃晚饭,他们还不开心了?! “不想吃母后亲手做的饭菜了?”安泞问着安呦呦。 安呦呦看了一眼母后,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怎么无精打采的?”安泞皱眉。 平时一说到好吃的,安呦呦全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 “生病了?”安泞有些激动,连忙拿过安呦呦的小胖手就准备给她把脉。 “不是的。”安呦呦又是摇头。 “那是怎么了?”安泞实在看不明白了。 今天晚上她是让了呦呦,鹿鸣还有安琪一起来凤栖殿吃晚膳,现在三个娃都到了,就等傅星弋。 结果三个孩子今晚的模样,看上去都明显和平时大有不同。 特别是呦呦,面对自己喜欢的食物,都半点没提起兴致。 “没什么。”安呦呦又摇头。 她不想说是因为直到林侍卫要离开了,所以心情不好。 一天心情都不好。 哪怕安琪姐姐陪了她一天,用尽浑身解数逗她玩,她还是觉得不快乐。 此刻就算是要吃到母后亲自下厨的美味,她也觉得没胃口。 “呦呦?!”安泞口气重了些。 安呦呦性格向来活泼开朗,绝不会无缘无故变成这般模样。 安呦呦嘟嘴。 她不想说。 就是觉得说出来会很丢人。 她怎么能够因为一个侍卫,这么郁郁寡欢。 安琪看母后生气了,连忙开了口说道,“呦呦是在不高兴,林侍卫离开了皇宫。” 安泞皱眉。 心口那一刻也不由得,有些细微的颤动。 就是一听到林子澶的名字,就会莫名悸动。 她也早就过了,那所谓情窦初开的年龄。 “离开了又不是不会来了。你也不能一直这么缠着林侍卫,他也有他的事情。”安泞淡淡然的说道。 也是大概明白了。 今日上午时刻见到了林子澶,仔细一想他可能就是为了在那里等安呦呦。 安泞心口还有些暖。 一想到林子澶陪安呦呦玩耍的画面,内心深处就仿若淌出了一股暖流。 “不是的。”安呦呦反驳,“林侍卫不会回来了。” 安泞一愣。 以为自己听错了。 “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难过了。”安呦呦小声嘀咕。 “你的意思是,林侍卫离开皇宫,是辞官离开了?”安泞确定。 安呦呦点头,“他说他要离开了,以后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是不是听错了?”安泞还是不信。 她不相信林子澶会就这么走了。 哪怕是他不相信半年后她会选择他,他也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绝对不可能。 一定是安呦呦还小,听错了。 “是真的。”萧鹿鸣此刻开了口。 安泞看向鹿鸣。 “今日林侍卫进宫便是专程来给儿臣辞别的。”萧鹿鸣对着安泞说道,“他要走了,就是彻底离开皇宫,再也不会回来了。” 安泞手指明显在颤抖。 在一点点的不停颤抖。 她真的不想去相信,林子澶会放下这里的所有孑然一身的离开。 会失信于她,直接就走了。 可是萧鹿鸣不是呦呦,呦呦大大咧咧可能会误会曲解一些意思,但鹿鸣不会。 难怪,鹿鸣的情绪也这般低落。 应该也是因为林子澶的离开。 想到这里。 安泞直接从软榻上起了身。 “母后。”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叫着她。 “等你们父皇来了,你们就先吃,不用等我。”安泞丢下一句话,根本没等三个孩子问出疑问,就离开了。 脚步分明还有些错乱。 安泞那一刻想的只有,她要问清楚。 她要问清楚,林子澶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安泞的步伐很快。 整个人甚至是焦急。 而她刚走出凤栖殿大门。 迎面和一个人相撞。 “皇上!” “娘娘。” 身边的宫人都吓了一大跳。 安泞直接扑进了傅星弋的怀抱里。 傅星弋倒真的是被安泞的蛮力撞得有些痛。 他闷哼了一声,带着宠溺的口吻,“小泞这是练了铁头功吗?” 安泞抿唇。 那一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怎么了?”傅星弋看着怀抱里的安泞,明显是感觉到了她此刻异于平常。 安泞从傅星弋怀抱离开。 她抬眸看着他,看着他笑得温文儒雅的模样。 分明是一个面容,却就是一眼就可以分辨得出来。 他和他的不同。 “不会是等我等太久了,所以忍不住来叫我用膳吧?”傅星弋声音温和,带着歉意说道,“抱歉,让你久等了。” 安泞紧咬着唇瓣。 对傅星弋总会存在很多隐忍。 就是,不想去伤害。 本能的就会去选择,对他更好的方式。 但是。 安泞看着傅星弋,“我要出宫一趟,饭菜都做好了,呦呦鹿鸣和安琪都在里面等你,你先陪他们用膳,我晚点回来。” 说着。 安泞转身直接就走。 傅星弋一把拉住了安泞的手。 安泞微顿。 傅星弋一个手势,身边的所有宫人全部都识趣的退下了。 “现在这个点出宫,去哪里?”傅星弋问。 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 但安泞却似乎感觉到了一丝冷漠。 安泞抿了抿唇瓣。 她还未开口,傅星弋帮她说了,“去找林子澶吗?” 安泞转眸看着傅星弋。 然后,承认了,“嗯。” 她不想瞒着傅星弋。 越是瞒着他,反而越觉得对不起他。 倒不如什么都大大方方的告诉他。 “你昨天怎么答应我的?”傅星弋问她。 眼底,有些发红。 悲伤,和痛心,都有。 甚至还有些愤怒。 安泞紧咬着唇瓣。 傅星弋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 她昨天确实答应了傅星弋她这半年不会和林子澶见面,但第二天就失言了。 这脸打得真的是啪啪的疼。 “半年而已。”傅星弋深情地说道,“如果连半年都不能等,他还值得去托付吗?” “我觉得我和他之间存在误会。”安泞很肯定。 傅星弋眼眸微动。 “一定是误会。”安泞再次肯定。 不是误会,林子澶绝对不会就这么走了。 她不相信他会这么丢下她而去。 “我答应你半年,就一定会做到,我现在只是有些事情要去和他确定一下。”安泞急切的说道,“很快就回来。” 古代和末世不同。 古代没有任何通讯工具,真的要走了,这天大地大,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够找得回来。 或许就真的是一辈子都无法再见面。 而她不想让自己这么遗憾终身。 半年。 不只是她和傅星弋的半年,也是和林子澶的半年。 傅星弋沉默。 无止尽的沉默。 安泞看到了傅星弋眼底的挣扎。 她可以理解他的不情愿。 但她希望他可以允许。 “可以吗?”安泞眼眸中带着请求。 “你的要求,我什么时候拒绝过。”傅星弋突然笑了笑。 笑起来,却满脸都是悲痛。 让安泞那一刻,心头有些难受。 总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 “早去早回,我和孩子们等你回来用膳。”傅星弋笑容变得释然。 似乎是看出来了她的难过,所以不想让她为难。 安泞咬了咬唇瓣,终究是压下了内心的情绪。 她说,“好。” 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傅星弋眼眸直直的看着安泞的背影。 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的距离,眼底变得越来越冷。 他手指微动。 一个人影迅速来到他身边,“皇上。” 傅星弋低声吩咐。 人影领命,迅速离开。 傅星弋眼眸依旧看着安泞离开的方向,哪怕安泞已经消失不见。 安泞,别怪我太残忍。 我也不过是捍卫我们之间的感情不被任何人,侵犯而已!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 第747章追杀,发现傅星弋的阴险一更 安泞从皇宫迅速离开,去林子澶的府邸。 因为是皇后出宫,终究出行比一般复杂,安泞哪怕怎么让马夫骑快一点,到达的时候,都还是用了将近一个时辰。 安泞下了马车。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向林府的大门,敲响。 房门并没有人应。 安泞皱眉。 她又敲了一下。 接着敲了好几下。 房门一直没有人应。 安泞咬牙,用尽全力去推开。 结果里面根本就没有上锁。 房门很轻松就被打开了。 黑夜的府邸内,冷冷静静,就好像这里从来都没有人居住过一般。 安泞心口一紧。 难不成林子澶就走了吗?! 不可能。 辞官并非说走就可以走。 安泞耐住紧张的心情,一步步走了进去。 不大的府邸,一眼就能够望尽。 安泞直接走进了一间内屋。 推门。 房门响起“嘎吱”的声音。 显得整个夜晚,更加的寂静。 “林子澶?”安泞开口。 没有人回应。 安泞咬牙,又叫了一声,“林子澶?!你在不在?在就回我一声,我有事情要和你说清楚。” 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安泞不死心的还是走进了黑暗的房间内。 透过微弱的月光,能够看到朴质的房间,有些过于简陋。 她脚步靠近床榻。 床榻在蚊帐下显得尤为的黑暗。 根本看不清楚床上是否有人。 安泞一步步走过去。 她伸手,去掀开蚊帐。 “娘娘!” 身后,传来陪她一同出宫的宫人声音。 安泞回头。 “娘娘,府邸内有人。”宫人连忙禀报。 安泞迅速退了出去。 退出去那一刻。 一把雪亮的刀剑似乎一晃而过。 安泞来到屋外。 一个有些年迈的老人跪在地上,满脸惊吓。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老人磕头。 “他谁?”安泞看了一眼老人,问着宫人。 “回娘娘,他是林侍卫的仆人,林侍卫身边就他一个人伺候。”宫人回来。 安泞转眸打量着老人。 老人吓得战战兢兢。 “老人家,你别怕,本宫不会杀你。本宫就问你几句话,你如实回答本宫就行了。” “是,娘娘。”老人连忙答应。 “林子澶在吗?”安泞直接了当。 “回娘娘,我家大人今日从皇宫回来之后,便离开了。” 安泞心口一怔。 “一直没回来吗?” “一直没回来。” “说什么了没有?”安泞问。 “大人离开时给了小人一些银子,然后让小人卖了这个宅子,卖下的银子让小的拿去养老。”老人连忙又回答道。 “没再说其它了吗?” “没有了。”老人说完,又重重的磕下了头。 显然还是害怕到极致。 安泞看了一眼老人。 她转眸又看了一眼内屋,吩咐道,“回去了。” “是,娘娘。” 宫人连忙搀扶着安泞离开。 安泞坐在马车上。 马车往皇宫而去。 安泞手指微动。 指腹上染上了一点点的血渍,是她去掀开蚊帐时,触碰到的湿润。 安泞手指握紧,对着马夫交代着,“去将军府。” “是,娘娘。” 马车掉头,直接往谢若瞳的府邸而去。 因临时造访。 谢若瞳和宋砚青都没有准备。 此刻看到安泞出现,两个人也是受宠若惊。 “参见娘娘。” 然后迎着安泞走进屋内。 在烛光下,看到安泞的神色时,还是被吓到了。 “娘娘,发生了什么事情?”宋砚青连忙问道。 这么晚上了,居然还单独出宫。 安泞让自己冷静下来。 尽管脑海里面已经全都是血腥一片。 但她告诉自己,不能慌张。 她说道,“若瞳,你现在派人去林子澶的府邸,我怀疑他在被人暗杀。” “……”谢若瞳眼眸微动。 也是有些惊讶。 更惊讶的是,林子澶被人暗杀,安泞为何为这般担心?! 林子澶也不过只是一个侍卫而已。 哪怕宋砚青回来告诉他说林子澶得太子和公主的喜爱,也不至于让安泞紧张到这个地步。 “其他别问。”安泞能看出谢若瞳的疑惑,“换好衣服,不要被对方发现了你是谁,我怕给你引来麻烦。” 谢若瞳虽满身疑惑。 但看着安泞如此不淡定的模样,根本也不需要做任何犹豫。 她立马说道,“我马上带人过去,娘娘你放心。” 然后没有丝毫停留,迅速离开。 谢若瞳离开后,宋砚青连忙招呼着安泞坐下休息等待。 也是被她惊恐的模样吓到。 “我马上回宫了。”安泞直言道,“否则会引人猜疑。” 宋砚青越发的不理解了。 他看着安泞,好半响才不确定的说道,“你在防备皇上吗?” 安泞咬唇。 宋砚青果然是聪明。 什么一眼就明。 对,她就是在防备傅星弋。 刚刚她看到了,林子澶被人挟持在床榻上。 如果刚刚不是宫人把她叫住,或许她就直接掀开了蚊帐,她不知道她掀开后,刺客会不会直接连她都一起杀了,她只知道,如果她真的进去,林子澶必死无疑。 她离开,或许林子澶还能有一线生机。 所以她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还故意和老人询问了一番,她早知道这老人满口胡言,却看上去像是相信了。 就是为了让人误以为,她真的以为林子澶已经离开。 她甚至觉得,林子澶之所以会遭遇暗杀,就是为了不想她和林子澶之间的见面。 只要她表现出来不会再来找林子澶,林子澶也许就可以脱险。 她不相信傅星弋真的下得了手,杀了林子澶。 对。 她开始怀疑,傅星弋。 不想怀疑他。 因为她一直觉得,傅星弋会是这个世界上待她最好的人,他做不出伤害她的事情。 但是……除了他又还能有谁?! 知道她要来找林子澶的人,只有他。 只有他才可以半路截胡。 安泞不敢深想。 也不想去相信,傅星弋真的会做到这个地步。 她现在也捋不清楚自己的思绪,她现在只想救出林子澶,保证他的安全。 “如果娘娘不方便,那微臣便不多问。”宋砚青看皇后半响没有回答,连忙又说道。 他能够猜到皇后防备皇上,也不过是除了皇上,任何人不可能还对皇后存在威胁。 而且他总觉得皇上和以前真的有所不同…… “宋砚青,整个朝廷之上,我唯一信任的就只有你和谢若瞳了。”安泞突然开口。 那一刻甚至还庆幸身边还有这么两个人。 有权有势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在她和皇上之间,这两个人会义不容辞的选择她。 现在她甚至都不敢去信任了小伍或者袁文康,亦或者和臻。 他们不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唯有他们两人。 “娘娘有话不妨直言。”宋砚青恭敬。 “我把一些事实告诉你,除了若瞳,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安泞叮嘱。 “娘娘放心。”宋砚青保证。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把所有一切真相告诉了宋砚青。 宋砚青听得,瞠目结舌。 他直愣愣的看着安泞,半响反应不过来。 这世间真的存在这么稀奇的事情吗?! 但是皇后和叶栖迟的不同以及皇上现在的完全不同,又让他不得不去相信了这个事实。 “也就是说,林子澶才是当今……” “安泞点头。”没让宋砚青说出来。 宋砚青倒吸了一口凉气。 想到今日才狠狠的说了一番林子澶。 他觉得他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可是没有人会相信。我信是因为我坚决信任皇后,但其他文武百官不可能会相信,在所有人心目中,皇上便就是,现在的当今圣上,他才能号令天下!” “所以,我才不想和他硬对硬。”安泞咬牙。 一想到这一切如果真的是傅星弋所为…… 安泞眼眶变得有些红润。 除去他们之间的感情不说。 她都没有把握,在傅星弋这般权势下,她能够斗得过他。 “救下林子澶之后,保证他的安全。”安泞吩咐。 “微臣定当誓死保护。” “如果他身体无大碍,亦或者养好伤之后,就送他离开浔城。”安泞开口,声音有些小,仿若是在犹豫。 宋砚青有些诧异,“娘娘的意思是让林子澶走吗?” 安泞点头。 曾经的她还是太天真了。 她以为只是她的选择,谁都不会拦着她。 傅星弋不会。 林子澶也不会。 到现在她才知道,不是。 她的偏执反而会害死了林子澶。 安泞眼眸一紧,“就告诉他,说这是我的答案。” 宋砚青没听明白。 “他懂。”安泞说。 眼眶,红润。 宋砚青喉咙微动。 自然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皇后的隐忍。 也能够明白,皇后送走林子澶,才是对他的保护。 如果真的是皇上要杀林子澶,谁都庇护不了他。 “是。”宋砚青领命。 安泞也没再停留,转身直接走出了将军府。 …… 林府。 在安泞带着一行宫人离开之后。 林子澶被人挟持着从屋内走了出来。 刚刚那一眼…… 安泞看到了吗?! 好在。 她转身离开了。 否则他也不能保证,他身边的刺客会不会连她一起杀。 但其实仔细一想,并不会。 这人是傅星弋派来的。 傅星弋不会杀安泞。 但如果安泞发现了他还在,说不定,他就会被马上了结性命。 林子澶全身警惕的看着眼前足足十人的大内高手。 曾经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现在反而成为了,杀他的工具。 “送他出城!”带头的人吩咐。 皇上的命令要求今晚连夜将林子澶送出浔城,且绝不允许林子澶和皇后见面,如皇后见到了林子澶,可立马杀了林子澶。 好在。 皇后并没有发现。 否则林子澶此刻便也是一具尸体了。 手下收到命令,连忙牵来马车。 带头挟持着林子澶坐上了马车。 其他人骑上马。 一行人迅速离开。 黑夜中。 马车迅速往城门口而去。 还未到达城门,突然身后传来快马加鞭的声音。 马车停了下来。 林子澶眼眸一紧。 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手指微动,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在想如何逃生。 奈何身边高手如林,而且他还在刚刚的打斗中就已受伤,如要全身而退…… 林子澶眼眸一动。 在马车帷帐被人从外面掀开时。 趁着挟持他的大内高手不注意那一瞬间,林子澶纵一跃,直接冲破了马车的头顶,运用轻功,迅速飞上了旁边的屋顶,踩着屋顶奔跑而去。 大内高手反应过来,立马紧追不放。 也是没有想到林子澶的警惕性这么高。 带头的人在收到命令说要杀了林子澶的时候,林子澶就已经逃走了。 他一个手势。 其他大内高手兵分几路,疯狂追杀林子澶!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48章救下二更 林子澶运用轻功,迅速的在屋顶上穿梭。 大内高手四面八方而来。 很快将林子澶围困在了中间,无法再脱身。 林子澶手上也没有了武器,就看到大内高手拿着锋利的宝剑,一步步小心翼翼的向他而来。 林子澶眼眸一紧。 他其实没想过,傅星弋会做到这个地步。 如果傅星弋想要杀他,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就直接杀了他,犯不着等到今日。 还是说傅星弋过于自信。 自信的觉得,他的存在根本不可能改变任何,根本不可能影响到他和安泞之间的感情。 安泞…… 林子澶抿紧了唇瓣。 今日突然来找她,是要说什么?! 她的赏赐不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吗?! 林子澶无暇深入思考。 此刻已有高手直接举剑冲他而来。 林子澶一个侧身,躲开了锋利的剑尖,下一刻,又一个转身,躲过另外一个高手,同时一掌击开了从后面而来之人。 他一敌十。 和大内高手激烈的打斗起来。 房顶上瓦片纷纷落下。 安静的夜晚响起阵阵,剑碰撞的声音。 “嗯!” 林子澶手臂被划上。 他身体一跃,瞬间躲避了冲他刺来的宝剑。 却也在那一瞬,脚步一滑,直接从房顶上滚落了下去。 高手迅速运用轻功飞向林子澶。 林子澶身体已掉落至屋檐边,眼前突然刺来一把亮堂堂的宝剑,直接往他的胸口上刺去。 他咬牙。 运用身上最后一丝力气,让自己转身。 剑从他的皮肤上划过,留下一道浅显的刀痕,血珠不停的从衣服上流了出来。 也因为用力过猛。 林子澶没办法再运用轻功让自己再重新飞起来,身子已落下了屋檐。 而下面街道上,便是一个大内高手在等他,手上握紧了那把锋利的剑,对着他掉下来的身体。 一剑下去,必将是刺穿了心脏! 林子澶闭上了眼睛。 虽有太多的不甘。 但这段时日的命,也是偷来的。 他不后悔。 只要,她好好活着。 有人陪伴着她就够了。 林子澶闭上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飞镖突然穿透了大内高手的喉咙。 大内高手身体一顿,手上的宝剑随即落下。 身体迅速倒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 林子澶的身体直接压在了大内高手的尸体上。 因有着肉垫,林子澶并未摔伤。 下一刻身体也从地上滕飞起来,躲开了从上面冲下来的高手刺杀。 于此。 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影迅速来到了林子澶的面前,将他护在身后,只听她低声说道,“奉皇后的命来救你。” 林子澶心口微动。 所以安泞刚刚真的看到了,看到他被暗杀。 是不是因为傅星弋也担心安泞看到了,所以又下了死命令,来杀他。 林子澶想不了那么多。 他迅速看了一眼周围的黑衣人,看上去至少有二十多人。 身手都不低。 此刻也没有想过和大内高手正面交锋,救下他之后,就一直在防备,然后掩护他们离开。 林子澶跟着黑衣人迅速骑上了马儿,在夜色下扬长而去。 大内高手看林子澶走远,在这么多人的缠身之下,也根本无法追逐,便收了剑,迅速离开,回皇宫复命! …… 皇宫。 安泞回到了凤栖殿。 此刻凤栖殿灯火通明,或许是他们都还没有走。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一路上都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不管如何。 在面对傅星弋的时候,她不能让他看到半点她的破绽。 她走进大殿内。 “母后。”安呦呦看着安泞回来,连忙小短腿的跑了出来,扑进了她的怀抱里。 安泞微微一笑,将安呦呦抱起。 “小胖妞越来越重了,母后都抱不起你了。”安泞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呦呦走进去。 此时傅星弋也从软榻上站了起来,走到安泞身边。 神情自若,满脸温柔。 “呦呦,来父皇抱。”傅星弋伸手。 安泞手指微紧。 下一刻还是非常自若的把安呦呦递到了傅星弋的怀抱里。 安呦呦倒也不是一个喜欢缠着谁的人,顺势又扑倒了傅星弋的怀抱里。 “你们吃过了吗?”安泞问道。 “没有呢,父皇说要等你一起用膳。”安呦呦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我有让孩子们吃了点点心垫肚子。”傅星弋笑了笑,又补充道,“然后一直陪着鹿鸣下棋,安琪和呦呦在旁边观摩,倒也不觉得难熬。” “用膳吧,我也有些饿了。”安泞回笑着,命令着宫人。 宫人连忙领命。 几个人也都坐在了方桌旁。 一道道安泞亲自做下的,用炉火温着的家常菜端了出来。 安呦呦看到食物,眼睛都冒星星了。 安琪笑了笑。 亏她还那么担心呦呦心情不好,这真的见到肉了,不挺正常了吗?! “怎么样?”傅星弋夹了一块肉放在安泞的碗里,说得很随意。 安泞愣了一下,看着傅星弋。 “我的意思是和林侍卫说得怎么样?”傅星弋问。 安呦呦本来啃着鸡腿。 一听到林侍卫的名字,一下就转过头来。 眼巴巴的看着安泞和傅星弋。 安泞给了傅星弋一个眼神。 傅星弋点头,不再多问。 安呦呦却想多说。 安泞直接把鸡腿又塞入了安呦呦的嘴里,说道,“好好吃饭。” 安呦呦有些委屈。 但看着母后好像有点生气,也就乖乖的继续啃鸡腿了。 饭桌上相对安静。 还莫名觉得气氛僵硬。 本来这应该是三个孩子最期盼的时刻。 毕竟他们好久没有和父皇母后一起用膳了。 却不知道为何,今日却半点都没有以前的欢乐。 吃过晚膳后,因为已很晚了,三个孩子就离开了凤栖殿,回自己的寝宫。 傅星弋没走。 两个人坐在软榻上,宫人送上了茶。 “没见到。”安泞对傅星弋说道。 是在回答他刚刚饭桌上的问题。 傅星弋诧异。 “今晚出宫,没见到林子澶。”安泞喃喃。 情绪很低,表现得倒还淡漠。 “嗯?” “问了一下他的仆人,说是已经离开了。”安泞喝了一口茶。 傅星弋审视着安泞的表情。 “算了。”安泞放下茶杯,“既然他选择离开,那就是他的决定,我也没办法去改变。” “要不要,我帮你去找找?” “不用了,人各有志。”安泞冷漠。 傅星弋看着安泞。 看着她淡漠的神情,眼神中也藏着一些悲伤,只不过,被她掩饰得很好而已。 “我有些困了。”安泞看着傅星弋,“你先回去吧,明日不是还要早朝吗?别耽搁了你的休息。” “真的不需要我多陪陪你吗?” “我自己冷静一下。” “好。”傅星弋满脸宠溺,“如果需要我陪,随时来找我。” “嗯。” 傅星弋不放心的离开。 安泞看着傅星弋的背影。 讲真。 她真的很难去相信,这一切是傅星弋做的。 傅星弋真的会背着她做这般残忍的事情。 …… 凤栖殿外。 傅星弋回宫殿。 一个大内高手,跪在了傅星弋的面前。 傅星弋一个手势。 身后的宫人全部退下。 “如何?”傅星弋问道。 本没打算杀了林子澶。 但听到传回来的消息,说安泞有可能看到了林子澶被挟持。 如果是,那必须杀了林子澶,他不能留下任何被安泞怀疑的证据。 杀了林子澶就是死无对证。 只要他不承认,哪怕安泞怀疑也无用。 “回皇上,林子澶逃走了。” 傅星弋脸色一沉。 “林子澶受了重伤,本能够顺利刺杀他,却突然来了一行黑衣人将他带走,请皇上责罚!” 傅星弋眼眸一紧。 还会有谁会去救林子澶?! 林子澶现在也不过孤家寡人。 安泞吗?! 但安泞已经回到皇宫了。 而且看她今日的模样,不像是知道他在追杀林子澶。 以他对安泞的了解,安泞不是一个藏得住心思的人,如果她要是知道林子澶被追杀,一定能够猜到是他所为,而她猜到了,她肯定第一时间回来质问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完全不知情的模样! 所以,除了安泞,还能是谁?! “皇上?” “给我搜!”傅星弋命令,“既然受了重伤,一定就还在城内,不可能走远。” “是。” 大内高手退下。 傅星弋脸色沉了又沉。 既然已到了这个地步……那便是,覆水难收! …… 将军府。 林子澶被谢若瞳带到了府邸之中。 那时的林子澶已全身是伤,脸色惨白,奄奄一息。 谢若瞳本也没有太把林子澶放在心上,就因为是安泞交代,所以也算是拼尽全力。 此刻看到林子澶的伤势,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到……宋砚青的地步。 她怎么都觉得宋砚青看到此时的林子澶都快哭出来了。 “赶紧叫府医来,赶紧!”宋砚青声音都在颤抖,吩咐着下人。 谢若瞳皱眉。 倒也没有阻止,只是觉得,蹊跷得很。 不一会儿。 府医匆匆赶来。 “快快,必须救活他,必须……”宋砚青声音急促到不行。 府医也被宋砚青吓到了,连忙就过去。 宋砚青紧张的看着林子澶,眼睛都不带眨的。 谢若瞳皱着眉头,也保持着安静。 府医把了脉,又检查了林子澶的伤口,说道,“将军,宋大人不用担心,虽然他受伤严重,但都没有伤到要害,只要把伤口进行包扎,再静养一段时日就可康复。” “那赶紧。”宋砚青又催促。 府医不敢耽搁,开始给林子澶进行医治。 宋砚青就眼巴巴的看着,满脸的担忧。 谢若瞳因为出门了一趟有些累,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宋砚青还是这个表情一动不动。 这怕是比死了老婆还紧张! 用了整整一个时辰。 府医才给林子澶处理完伤口,又写下了药方。 弄好了一切。 府医退下了。 谢若瞳看林子澶也已经昏睡了过去,想问的很多事情也没办法问,转身也就想走了。 反正留了下人照顾。 结果看着宋砚青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压根没有要跟着她走的意思。 “宋砚青!”谢若瞳声音有些沉。 宋砚青仿若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我今晚照顾他。” “……”谢若瞳看着宋砚青。 “他很重要。等明天他醒过来我再给你解释。”宋砚青连忙说道。 “别告诉我你有什么,怪癖。” “……我有没有怪癖,你不最清楚吗?” 下人听到都不由得低笑了几声。 谢若瞳有些尴尬。 她瞪了一眼宋砚青离开了。 事实上也知道,一定是安泞单独交代了宋砚青。 否则宋砚青也不会紧张到这个地步。 谢若瞳离开后,宋砚青走到了床榻边上,看着林子澶此刻苍白的脸色。 那一刻也不得不去感叹,这么天崩地裂的事情,到底都是怎么发生的?!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49章矛盾一更 翌日。 天刚破晓。 林子澶睁开了眼睛,眼眸微动,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睡觉的宋砚青。 那一刻仿若才想起了,昨天晚上是谢若瞳来把他救了出来,然后直接到了将军府,随后他就晕倒了过去。 他稍微动了动身体。 响动让宋砚青睁开了眼睛,看着林子澶清醒,整个人甚是激动,“皇……林侍卫,你醒了。” 林子澶看着宋砚青的模样,眉头微皱。 心里大抵也是猜到了。 “皇后昨晚上来了将军府吗?”林子澶问。 宋砚青一边扶着林子澶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一边回答道,“来了,让若瞳来救的你。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子澶摇头。 这点伤也不算什么,养几日就好。 “你什么都知道了?”林子澶问。 宋砚青点头,又连忙说道,“以前对您的冒犯……” “不知者无罪,何况,谁能相信?!”林子澶有些自嘲。 谁能够相信,一觉醒来,就成为了别人。 而自己的身体却又被另外的人占有。 “到底怎么会这样?”宋砚青也是崩溃。 从小便饱读诗书,却也没见哪本书上写过这么光怪离奇的事情。 “如果知道,也不用把自己过成这样。” 宋砚青抿唇,也觉得好像在戳他的伤口。 “昨天皇后说什么了吗?”林子澶转移话题问道。 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拳头已经握紧。 “娘娘说……”宋砚青欲言又止。 林子澶看过去。 “说如果你身体无碍了,让我送你离开浔城。”宋砚青把话说完,然后偷偷的打量着林子澶的微表情变化。 看着他隐忍的脸上,明显有情绪的波动。 “娘娘还说,这就是她的答案。”宋砚青补充。 也是觉得,娘娘确实是为了林子澶好。 以现在的局势,如果皇宫里面那位皇上真的要杀了他,他唯一能够保命的方式就只有离开这里。 “她真这么说吗?”林子澶问。 “所以你好好养伤,病好了,我和若瞳一起送你离开。” “走是我唯一的出路吗?”林子澶看着宋砚青,问他。 宋砚青心口微颤,随即急忙说道,“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在那个位置上,有多大的权利又有多大的能耐。昨晚要不是皇后娘娘让若瞳来救你,你现在恐怕也……凶多吉少。” 林子澶抿唇。 他自然是知道,他现在对傅星弋,就是以卵击石。 “娘娘昨晚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希望你可以离开。你别辜负了娘娘。”宋砚青劝说。 为了林子澶的安危,还是觉得应该送他离开浔城。 只是这样的离去,过于狼狈了些。 一般人不一定接受得了,更何况是他。 不只是颜面,还是抛妻弃子了。 宋砚青也有些无奈,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在很多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不会离开。”林子澶突然下定决心。 “调查什么?”宋砚青问。 “安泞对……傅星弋的感情。”林子澶一字一顿。 “又能如何?”宋砚青质疑,“哪怕皇后已不喜欢她曾经的爱人,但现在已成定局,皇后也没得改变。” “如果安泞想要改变,就可以改变。” 宋砚青皱眉。 难不成皇后还可以撬动整个大泫?! 哪怕现在谢若瞳手握重兵,可以听从皇后的指挥,也不见得能够取胜,现在人心所向全部都是对现任皇上的信任和爱戴,他们要起兵造反,就是背道而驰,得不到人心多半会惨败收场。 更重要的是,如果起兵又是一场灾难,又将面对无数人的牺牲,还有可能,又被外贼所惦记。 总之,一旦打仗,定然就是生灵涂炭。 他内心深处不想再如此大动干戈。 百姓更需要一个太平。 就目前而言,宋砚青也在傅星弋身边陪同了许久,他能够感受得到,傅星弋至少是一心为国为民,这也是为何他哪怕对皇上抱着质疑,却还是一心为他的原因。 只要是好皇帝,就应该肝胆相照。 “我想和安泞见一面。”林子澶能够猜到宋砚青现在心中所想,他现在也不想去解释。 “不太容易能见到。”宋砚青直白。 林子澶紧眸。 “皇后在皇宫,出来一趟本就不太容易,而且现在皇上为了皇后杀你,自然皇后身边就隐藏了很多眼线,一旦你们见面就会被皇上发现。我不知道皇上对皇后到底有多深的感情,但我心里是真的担心,皇后万一惹怒了皇上,皇上会不会对皇后……” 宋砚青看着林子澶,他其实也不想这么来让他难受。 但现实就是如此。 为了他们彼此的安全,他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开。 “你应该很清楚,权利对一个人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傅星弋坐上了现在的高位,他对你的追杀到底是因为皇后,还是也有一份私心,怕你从他手上拿走了这江山社稷?!但凡他权利心更大,皇后就会有危险。” 林子澶选择了沉默。 或许,也会纠结。 对他而言,他的命可能已没那么重要。 但是他不可能不管不顾安泞。 “你先休息吧,反正你身上的伤都还有些时日才会好。”宋砚青安慰。 意思是还可以有点时间再做打算。 林子澶微点头。 “我出去帮你拿早膳。” 宋砚青离开。 离开后,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刚刚虽然劝了林子澶很多,但也觉得再强人所难。 换成是他,要他就这么离开若瞳和自己的宝贝女儿……他想都不敢想! …… 宋砚青让人来给林子澶洗漱,又送了早膳后,去上了早朝。 然后按照平常一样,陪着皇上批阅奏折,献策献计。 没表现出来任何异样。 傅星弋也没看出来宋砚青的不同。 直到宋砚青走出乾坤殿,才不由得深呼吸了一口气。 知道真相后,想要伪装本就不容易。 但愿自己没有露馅儿。 宋砚青也没有直接离开皇宫,去了太子东宫殿。 好在,他有那个特权可以在宫中随意行走,很多事情他就可以更方便的,传递消息。 到达东宫殿,就看到皇后已经在东宫殿了。 昨晚实际皇后并没有让他来这里,或许是太匆忙忘记了说,但今天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的到了这里相见。 宋砚青先给萧鹿鸣授课。 授完之后,就和安泞走在了院子内。 “娘娘放心,林子澶在微臣府上,虽然受伤严重但也没有伤到要害,休养几日即可。”宋砚青禀报。 安泞微松了口气。 昨晚一个晚上没有睡着,脑海里面全部都是林子澶全身血腥的样子。 好在,没死。 “把我的话转告给他了吗?” “说了,但是他好像……”宋砚青微抬眸看着安泞,“不太愿意离开。” 安泞心口一紧。 林子澶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也发现了端倪。 “他说他想见你,被微臣拦下了。”宋砚青说道,“微臣觉得,娘娘身边应该,有不少眼线,如唐突的见面,怕是会引来祸端。” “你考虑得很周全,我现在身边确实很多人盯着。”安泞说道。 “娘娘,微臣斗胆,也很想问您,到底您现在的选择是什么?”宋砚青鼓起勇气问道。 安泞一怔。 “微臣愚笨,摸不清娘娘的心思。微臣不知道娘娘到底是想要和皇上重续良缘?还是说娘娘早放下了曾经的感情,是想要和林子澶在一起。娘娘如果没有一个明确的选择,就很难走出下一步。微臣觉得,这也是对皇上以及林子澶的一个伤害。”宋砚青把话说到明处。 其实他一个晚上都在想这件事情,想皇后到底现在更偏向于谁?!然而皇后真的让他感觉不到她的选择是谁?亦或者,她自己都没有捋清楚,她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现在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想要先保证了林子澶的生命安全。 安泞有些沉默。 突然,也被宋砚青问住了。 到目前为止,她却还是矛盾的。 如果说对傅星弋已没有爱情,但还有很多其他的感情让她真的做不出来对他冷血无情。 但一想到林子澶,心口就会痛。 就会仿若万千蚂蚁撕咬一般,痛到无处发泄。 “娘娘,微臣觉得,你应该先想好,你最想要的是什么。”宋砚青继续说道,“林子澶今早给我说得很明白,他说只要娘娘愿意,他就能够拿回他的所有。虽然微臣不知林子澶为何会这么信心十足,但我相信他,只要他说可以做到,就一定可以做到。然而做到的代价,定然会有人牺牲。娘娘自然是聪慧,微臣只希望娘娘把一切想透彻后,给予一个明确的答案,也能够让林子澶走得心安。” “嗯。”安泞应着。 她知道宋砚青的意思。 宋砚青自然也会站在林子澶的立场上。 昨晚她只是简要地说着,让林子澶离开,并没有说太多。 而林子澶今日给宋砚青说的,宋砚青也能够察觉到林子澶的不甘。 所以宋砚青让他给林子澶一个真正的交代。 不是为了保他性命就随便妥协放弃一切。 所有的决定,希望她可以深思熟虑。 安泞离开了东宫殿。 走在皇宫内,心情沉重。 她在想,她到底真的可以和傅星弋这般相安无事的,在皇宫中一辈子吗?! 可她又忍心真的放下林子澶,不,准确说萧谨行。 有时候哪怕是想到他的名字,心都会痛。 所以更多的时候她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的用林子澶来代替,会潜意识让她好受一些。 “今日天气不错。” 耳边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安泞眼眸微动。 想事情想得太出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傅星弋来到她身边。 她回眸看着他。 “以前不知道当皇帝这么辛苦。”傅星弋伸了伸懒腰,“不仅辛苦,还没什么自由。本想着带你出宫到处走走,却也是繁杂得很。这么好的春色,也就只能陪你在皇宫中转转了。” 安泞不在意地笑了笑。 两个人一起,在桃色满园的后宫中,散步。 傅星弋一旦有空就会来主动找她,也不会做什么让她厌烦的事情,大多数时候就是陪着她。 如果不是没得怀疑。 她真的不愿去相信,傅星弋会背着她,做杀害林子澶的事情。 傅星弋真的想要杀林子澶,应该早就杀了。 为何要等到现在?! 很多话冲动的到了嘴边,安泞还是咽了下去。 一来她怕撕破了脸皮,他现在不能保证傅星弋会不会再次冲动之下,对林子澶赶尽杀绝。 二来她确实不想和傅星弋变成她最不想要变成的局面。 对傅星弋,终究存在了太多的自私。 曾经那个一心一意对她好,她一心一意爱着的大男孩。 她不想就这么,毁在了她的手上。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50章我就活该被选中吗?二更 安泞和傅星弋沐浴在春日阳光下,散步。 和暖的春风扑面,满身惬意。 “傅星弋。”安泞低声叫着他。 “嗯。”傅星弋眼眸微动,他看着安泞。 眼底永远都是,温情脉脉。 “我们好好过吧。”安泞突然开口道。 傅星弋心口微动。 没想到安泞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想过了。也不需要半年了,我们好好在一起。”安泞直言道,“我很清楚,曾经我们的一切,我不可能放得下。” 傅星弋眼眶仿若有些红润。 安泞垂下眼眸。 这段感情是她背叛了,她现在应该,弥补。 “但因为我中途确实经历了很多,也遇到了另外的男人……” “我不在乎。”傅星弋直接打断安泞的话,眼中带着急切,“是我的缺席才会让你有了其他男人,这不是你的错。” “你听我说完。”安泞看着傅星弋。 “你说。”傅星弋依旧激动。 眼眶依旧很红。 安泞想,如不是她的三心二意,傅星弋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感情本是自私的。 她只要安心和傅星弋在一起,傅星弋就还是原来的傅星弋。 何况,傅星弋的身份现在已不简简单单只是他了,他还是大泫国的皇帝,他的稳定,是整个大泫国的稳定。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得选择。 是她天真的以为,她还可以去努力。 现在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 对谁都好。 唯一辜负的人只有……萧谨行。 比起天下人,牺牲他一个,算值…… “我的意思是,我终究曾经把感情托付给了其他人,我和他之间也经历了很多,很多……”安泞声音,略微带着哽咽,又很快变得释然,她继续说道,“所以想要很快的把感情收回来,不是那么容易。我希望我们之间,可以重新开始,以恋人的身份,重新找回我们曾经的感情,我希望你多给我些时日,让我去忘却曾经!” 她把她和萧谨行曾经的一切,当成是黄粱一梦。 梦醒后,就烟消云散了。 “好。”傅星弋根本没有任何犹豫,一口答应了。 他一把抓住安泞的手。 将她的手,紧紧的拽在手心中,承诺道,“我不会逼你,不会让你马上就接受我,只要你愿意和我努力,我相信我们之间一定能够回到曾经。” 安泞点头,说道,“所以傅星弋,我们之间的事情,就不要再牵扯到了任何人,从此我们之间,就不要被任何人所影响了,好吗?” 傅星弋眼眸微顿。 那一瞬就明白了安泞的意有所指。 所以昨晚的事情,她知道了是吗?! 知道他派人去杀了林子澶?! 傅星弋隐忍的脸上,终究暴露了些许的情绪。 傅星弋终究不是萧谨行。 萧谨行从小生活在阴谋算计的环境中,早就练就了任何事情的不动声色,哪怕刀夹在脖子上,他也可以连眉头都不动一下,然而傅星弋不行,但凡一点他不受控的事情,就会暴露无遗。 傅星弋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接受不了,自己在安泞面前的完美,出现一点裂痕。 他会,觉得难堪。 然而昨天到刚刚之前,他都一直以为安泞什么都不知道,安泞不可能会藏得这么好,所以这几年安泞除了对他变心之外,还学会了更多其他吗?! 傅星弋脸上带着些窘迫。 安泞主动牵着傅星弋的手。 她知道傅星弋的性格,他不愿让她看到他阴暗的一面,从来他们交往,他对她的好都是干净纯粹,不含任何杂质,背着她做的这件事情,会让他难堪不已。 “过去的都过去了。”安泞说道,是在释然一切,“我也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安泞在说。 她有错在先,所以她可以理解他做的一切。 也会,放下他做的一切。 傅星弋把安泞一把抱进了怀里,紧紧的抱住她,由衷的说道,“安泞,谢谢你!” 安泞心口微动。 缓缓抬起双手,怀抱着傅星弋。 整个人靠在傅星弋的胸口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闭上了双眼。 她唇瓣微动。 对不起,萧谨行。 …… 三日后。 林子澶的身体明显好转了很多。 谢若瞳也终于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此刻在后院中碰到了林子澶,就明显有些尴尬了。 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 林子澶也看到了谢若瞳,他很自若的走过去,说道,“谢将军现在看我是谁,我就是什么身份。” 是在告诉她,不用刻意去在意他。 毕竟现在的他也确实,什么都不是。 “是。”谢若瞳恭敬。 此刻也似乎只能如此。 “林侍卫身体好些了吗?”谢若瞳拉开话题,不想这般僵硬。 每日宋砚青都会一早就去皇宫,然后要傍晚时分才会回来。 “好多了。”林子澶说道。 “想好何时离开吗?”谢若瞳直截了当。 林子澶看着她。 “宋砚青给我说过很多,但我觉得,你离开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不想你去为难了皇后。” “我不会为难她。”林子澶保证,“只是不想留下太多的遗憾。曾经错失过太多次,现在不想轻言决定。” 谢若瞳有些哑然。 事实上他对皇后有多好,大家都心知肚明。 不过是因为现在的局势,他的离开会是最好的选择。 准确说,是对除了他之外其他人的,最好选择。 对他,就是残忍。 “谢将军不用单独来陪我。”林子澶说道,“我随意走走。” “林侍卫请便。” 谢若瞳直接离开了。 她走进走廊后,又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林子澶。 她也实在是无法接受,现在真实发生的一切。 …… 晚上。 宋砚青破天荒的回来得晚了些。 谢若瞳习惯性给宋砚青等门,听到下人说他回来了,也跟着去了大门口迎接。 倒不是因为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的思念,而是觉得宋砚青突然晚归,肯定是发生了事情,所以想要早点去问问情况。 刚走到大门,就看到宋砚青和安泞一起走了进来。 谢若瞳一怔。 所以是为了等皇后一起出宫,宋砚青才会回来这么晚。 看安泞的装扮,还是宫女的打扮,想来也是为了避开皇上的眼线,来单独见林子澶。 谢若瞳真不知道安泞最后会作何选择,她也不想去多想,就只需要执行安泞的决定。 她上前,“娘娘……” 安泞比了个手势,让她无须多礼。 谢若瞳点头,跟在了她的身边,然后沉默地陪着她走进了,林子澶的屋内。 宋砚青和谢若瞳两个人自觉的站在门口处,不去打扰。 屋内。 林子澶刚准备躺下。 听到门声,一转身就看到了安泞。 有那么一瞬,他以为他出现了幻觉。 所以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安泞轻抿了一下唇瓣,看着他的举动,问道,“要休息了吗?” “嗯。”林子澶从喉咙处,发出了低沉的嗓音。 明显在压抑。 他其实真的没有想到,安泞会抱着危险来见他。 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安泞通过宋砚青给他传信。 “身体怎么样?”安泞很自然的走过去,站在他面前,看着他仅仅穿着白色寝衣的模样。 “没大碍。” 房间内又突然安静了下去。 就好像不知道,要说什么。 突然什么都明白的两个人,反而变得,无话可说了。 夜晚,仿若越来越深。 “你是有话要对我说吗?”林子澶主动开口。 安泞冒着危险出来见他,定然不是因为想要看看他的伤势那么简单。 他其实,做好了准备。 “嗯。”安泞点头。 默默地点头。 承认着,却又久久没有说出话来。 “坐吧。”林子澶让安泞坐在了房间内的软榻上。 自己转身穿着脱下去的衣衫。 安泞就这么看着林子澶的举动。 看着他近在咫尺,从此以后却是,远在天涯。 她收回视线,沉默的等待着林子澶。 林子澶穿衣得体之后,才坐在了安泞的旁边,“你说吧,我听着。” 安泞抬眸看着林子澶。 那一刻仿若觉得,林子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安泞轻咬着唇瓣,缓缓开口道,“我决定了。” 林子澶看似淡漠的脸上,手指已经越来越紧。 “我选择和傅星弋在一起。”声音很轻,但很清楚。 林子澶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晴天霹雳。 他原本以为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在看到安泞这般出现在他面前时,他就基本知道了结局。 但真的听到了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始料不及,还是让他猝不及防的锥心刺骨。 他紧抿着唇瓣,久久没有回应。 那一刻是真的怕自己一开口,心塌了。 “对不起。”安泞道歉。 她也没有去看林子澶。 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我想过了,我们之间分开,是对所有人最好的结局。”安泞解释,把一切她内心的想法全都说给他听。 这是她最后唯一能够做的事情。 只希望他能够走得,心安。 “傅星弋现在成为了皇上,他就是大泫国的皇帝。他的存在影响了很多人,我不想因为我的私欲让这个国家动乱,不只是国家,还有鹿鸣呦呦和安琪,他们全都在皇宫,都在傅星弋的掌控之下,我但凡有任何轻举妄动,我怕很多事情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而我不想让任何人来为我的选择买单。” 林子澶喉结滚动。 不停的滚动。 “事实上,除了你我傅星弋,还有宋砚青和谢若瞳,但宋砚青和谢若瞳他们可以不做考虑,他们只遵从我们的选择,不会滋事。所以唯一知道真相的人就只有我们自己而已。一旦这个秘密彻底掩藏,对谁都没有伤害。傅星弋依旧可以成为一个好的皇帝,我可以保证他可以照看好你的江山社稷。鹿鸣和呦呦以及安琪,他们也不会知道他们的父皇变了,傅星弋可以做一个好的父亲,他会陪伴他们的成长。至于我们三人,我你还有傅星弋,一旦我接受现在的一切,我们三个人都会相安无事。” “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安泞一字一顿。 “最好的选择?”林子澶终究还是开了口。 他看着安泞,看着她低垂着眼眸,看不清楚她眼底的神情,但他能够感觉到,她的坚决。 她下定决心的事情,就是她深思熟虑后,不会改变的事情。 “你觉得,这真的是对我最好的选择吗?”林子澶质问。 安泞咬紧唇瓣。 “抢占了我的身份地位,霸占了我的妻儿,现在让我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林子澶用手指,抬起了安泞的下巴。 让她对视着他的眼眸。 他说,“我就活该被选择吗?!” ------题外话------ 明天见咯!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要过六一! 祝我的小可爱们,儿童节快乐! 第751章所以你在报复我是吗?一更 安泞看着林子澶猩红的眼眶,冷冷的声音带着暴戾,却又极力在忍耐,声音中似乎带着些颤抖。 大抵是气急攻心。 “我何尝没有被你选择过?”安泞反问。 一字一顿,声音清冷而悠长。 一直一直徘徊在林子澶的耳际。 我何尝没有被你选择过?! 我何尝?! “一次又一次。”安泞就这么冷然的看着林子澶的崩溃。 看着他冷峻的脸上,一点点在崩塌。 “所以你在报复我是吗?”林子澶问她。 满目血腥,满眶泪水。 “不是。”安泞回答。 不是?! 林子澶仿若笑了一下。 轻笑着,眼睛稍弯,眼泪就溢出了眼眶。 “我刚刚解释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最好……” “用你一人,换天下人的太平,换周围人的安宁,很值。”安泞说得明白。 也说得,冷血。 林子澶笑了。 真的笑了。 气笑了。 他放开了安泞的下巴,身子往后仰了一下。 安泞手指微动。 却还是选择了,冷眼旁观。 就这么看着林子澶的一点点,一点点的崩塌…… 安泞转身欲走。 说明白了,就不需要再停留。 既然做出了选择,就该,断得一干二净! “安泞。”林子澶突然叫住她。 安泞停下脚步。 却没有回头,就这么背对着他。 满身的冷漠。 “不用扰乱天下,不会影响周围人,我也可以回到我原来的位置。只是,你不愿意而已。” 安泞抿唇。 “你能从叶栖迟的模样变成安泞的模样,我难道不能从林子澶的模样变回萧谨行的模样吗?!”林子澶质问。 而他相信,安泞这么聪明,她不是想不到,也不是没想过。 只是,不愿意。 她不愿意牺牲了傅星弋。 “对,我不愿意。”安泞承认了。 她也想过,想过把一切还给他。 但是还给了他,傅星弋又何去何从。 抛弃一切,孤注一掷的来到这里。 她无法想象傅星弋一无所有时,会变成怎么样?! 就像当年对待古幸川一样。 她怀揣着愧疚,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任何人在一起。 倒不如释怀,和傅星弋重新开始。 倒不如残忍,让萧谨行恨她,从此把她彻底忘记。 “呵!”林子澶冷笑着。 原来。 所谓放下,曾说过对傅星弋的放下,只是因为傅星弋死了她没得选择。 一旦傅星弋活着。 她其实,就放不下了。 “是我太天真了。”林子澶声音逐渐变得平静,也逐渐变得冷漠,“当傅星弋对我说你们之间的感情时,我还觉得,他太自以为了。所以我没有听从他的劝说还是留了下来,故意出现在了你的面前,让你认出我。现在想来,或许在我醒过来那一刻,就该彻底消失……不,或许,就不应该醒过来。本应是死人,何须还活着。” 安泞眼泪盈眶。 却依旧挺直着背脊。 声音依旧平稳淡漠到极致,“你是在用死来威胁我吗?!” 林子澶喉结滚动。 对。 他就是自私的卑鄙的用这种方式,威胁她。 “我刚刚说过了,牺牲你一人,成全所有人,值得。”安泞眼眸微动。 眼泪不停落下。 却不被任何人所看到。 “你如果真要选择,那便是你自己的选择。别后悔即可。” 丢下一句话。 安泞直接走向了房门处,打开了房门。 “你会后悔吗?!”林子澶问她。 安泞顿足。 “会后悔,你选择是他吗?” “不会。”安泞一字一顿,“永远不会后悔!” 话音落。 安泞再无停留,大步离开。 冷漠的背影,没有半点的隐忍和不舍。 从此以后他们之间,就天壤之别! 宋砚青和谢若瞳一直在门外。 里面安泞和林子澶的谈话,他们没听清楚,但刚刚安泞打开了房门说的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安泞最后还是选择了当今皇上,丢下了……林子澶。 宋砚青往屋内看了一眼,咬牙迅速去追安泞。 谢若瞳也跟着追了上去。 府邸门口处。 安泞正打算上马车。 “娘娘!”宋砚青大声叫住她。 安泞停下脚步,回头。 回头那一刻。 宋砚青和谢若瞳明显怔住。 安泞现在的伤痛,怕也不比林子澶轻。 “今晚就送他离开吧。”安泞吩咐,“我怕夜长梦多。” 谢若瞳想要说什么,被宋砚青拦下了。 只恭敬道,“是。” 谢若瞳不悦的看着宋砚青。 安泞也不再多说,坐着马车离开。 “你搞什么?!”谢若瞳有些冒火,“没看到娘娘很难受吗?” “就因为她难受,我们才不能火上浇油。” “我什么时候火上浇油了?!” “你说什么,都是!” “宋砚青!” “你想想,你能怎么劝?!劝娘娘再考虑考虑?!可事实上,如果可以考虑,娘娘也不用做到这般地步了,然你怎么说让她心里不更难受。还不如就遵从娘娘的选择,长痛不如短痛。”宋砚青解释。 谢若瞳虽然生气,但耐不住宋砚青说得有道理。 咬了咬牙,没多说了。 “走吧,我们去看看林子澶。” 两个人走向了林子澶的房间。 房间内,林子澶已变回原来的冷漠淡然。 和刚刚那个情绪失控的人,大相径庭。 果然还是原来的他,不管遇到天大的事情都能喜怒不形于色! 看到宋砚青和谢若瞳走进来,淡淡的说道,“要送我离开了吗?” 宋砚青抿唇,缓缓点头。 他早知道了。 安泞一旦下定决心,就会雷厉风行。 半点都不会让他,在这里多待。 “走吧。”林子澶什么都没有说,大步走出了房间。 宋砚青和谢若瞳跟上。 也不知道能说啥。 好像说什么,都多余。 府邸门口。 一辆马车停靠在此。 “里面我放了很多银票银两金银珠宝等,应该够你一辈子……”宋砚青说。 林子澶微点头。 “如果有了落脚之地,你捎信给我们,一旦我有空,定会来找你。”宋砚青承诺。 林子澶看了一眼宋砚青。 他说,“不了。” 宋砚青眼眸微动。 “安泞说得很对,选择和我断绝所有关系和来往,才是对你们最好的方式。” 宋砚青有些难受。 也没想到娘娘居然把话说得这么伤人。 “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人。”林子澶带着讥讽,“我的存在,本就是一个笑话。” 宋砚青还想说什么。 林子澶已经坐上了马车。 他拽着缰绳,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宋砚青和谢若瞳目送了林子澶的离开。 终究还是心有不忍。 堂堂一代君王,最后如此狼狈收场! …… 皇宫内。 安泞眼眶红肿。 她冷静了好久,才走进自己的宫殿。 这个时候的林子澶,应该已经离开,浔城了…… 她走进大殿。 脚步突然,顿住。 她看着烛光微暗的大殿上,傅星弋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 安泞心口一紧。 今晚出宫自然是和宋砚青秘密进行,躲开了傅星弋的眼线,却不知道为何还是被他发现了?! 而傅星弋的模样,看似和平常无异。 但她却突然觉得陌生得很。 两个人的对视,很久都没有说话。 大殿上,安静到窒息。 “去哪里了?”傅星弋终于放下了茶杯,开口问她。 声音还是那般温和。 就好像。 什么情绪都没有。 不过是在等她回来而已。 安泞咬唇,没有回答。 “和宋砚青一起,去将军府了是吧?!”傅星弋问。 安泞心口微颤。 所以。 傅星弋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她不相信凭借着她和宋砚青的智商,还不能躲过傅星弋。 “好奇我为什么知道的?”傅星弋笑着,“还得感谢萧谨行。” 安泞紧眸。 “讲真,要不是占有了萧谨行这具身体,我还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强!不只是把朝政处理得好,还把自己身边的守卫,亲卫,侍卫等都训练到出神入化又忠诚不比到让我简直惊叹的地步。更重要的是,他对你的谨小慎微让我甘拜下风。他居然在你的宫中也安排了绝顶高手来保护你,一旦你有任何危险的行径就会向我禀报。如不是今日那人来,我怕是也不可能知道!” 安泞心口一痛。 就好像,无数把刀插进了自己心口。 她从来不知道萧谨行在她身边做过什么,何况,她和他和好之前,他们都在皇宫外,等回到皇宫时,萧谨行已经不是萧谨行了!也就意味着,哪怕她离开,萧谨行对她做的所有,也从来都没有变过! 而她却亲手伤害了他,将他永远赶出了,她的世界。 “被感动了?”傅星弋突然起身。 一步步,走向安泞。 安泞警惕。 本能的觉得此刻的傅星弋很危险。 甚至在傅星弋靠近她那一刻。 她往后退了一步。 傅星弋眼眸一紧。 他冷冷的看着安泞的举动,看着她和他保持的距离。 “这就是你说的,会好好和我在一起?”傅星弋口吻讽刺。 眼中已不再有任何温暖。 “我说过让你给我一些时日!” “给你时日?给你时日去和萧谨行幽会是吗?!”傅星弋质问。 安泞脸色微变。 她没想到,傅星弋会说出这样的话! 整个人会变得这般的阴冷可怕。 “今晚是去见他了是吧?!伪装成这样,去偷偷见他。”傅星弋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林子澶在将军府,我知道只是选择了按兵不动,目的就是为了不和谢若瞳以及宋砚青起冲突,这两个人我现在还不能丢!” “傅星弋你在说什么?!”安泞敏锐的察觉到了傅星弋口中的残忍,“什么叫按兵不动?!我们不是说好了,不要把其他人牵扯我们之中,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吗?!” “你会重新开始吗?”傅星弋笑了。 “我何曾骗过你!”安泞激怒。 “可是你的心,已不在我这里了。”傅星弋伸出手指,指着她心脏的位置,“我感觉得到。” “所以我才说要慢慢给我时日……” “然而你今日还是去见了林子澶。” “我去见他只是为了让他离开,从此以后不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从此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不会再有其他!我下定决心和你好好在一起!”安泞咆哮。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这般去吼傅星弋。 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 “是吗?”傅星弋对于安泞的激动,无动于衷,他说,“我相信你,但不代表我相信萧谨行。” “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他会心甘情愿的离开,他会真的让我霸占了他的一切,皇位,妻子,儿女!” “他会!” “他不会!”傅星弋斩钉截铁,“越是用他的身体越久,越能够感觉到这个男人曾经惊人的能力。留下他,不是养虎为患吗?!” “你做了什么!”安泞变得激动。 整个人甚至在不受控制。 她身体颤抖的问着傅星弋。 眼底满是恐慌!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52章傅星弋的真面目二更 “我从未想过,放过萧谨行!”傅星弋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 安泞瞳孔地震。 曾经的傅星弋和现在的人,判若两人。 她仿若都不认识了。 那个温文尔雅,对她柔情似水的男人,真的已经不在了吗?! “我现在甚至后悔,为何没有在你没发现林子澶真正身份的时候,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杀了他?!果真还是我太,自负了!我始终觉得我一个末世的高科技人才,不可能斗不过一个古人的昏庸帝王,我想要拿下萧谨行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不管任何人时候,我甚至还带着些报复的心理,因为你喜欢过萧谨行,所以我自私的想要让他看清楚,在我面前,他有多不堪一击!”傅星弋把一切坦白。 或许是不想伪装了。 或许是,忍到极致。 没有人知道他在宫殿内等她,听到人来传话说她去了将军府时,他内心有多痛,又有多恨。 何况。 他能瞒得过安泞吗?! 只要林子澶一死,安泞就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他倒不如,就此承认了。 让安泞明白,他的愤怒到底在哪里?! 他的痛到底在什么地方! “傅星弋,你疯了吗?!”安泞咬牙切齿。 说出来的话甚至都在颤抖。 下一刻,她转身就走。 不想再和傅星弋多说一个字。 她必须出去通知谢若瞳,林子澶可能有危险,让她去救他。 然而她的脚步还未踏出宫殿。 傅星弋的侍卫,就直接抽出剑,将她堵在了门口。 安泞回头狠狠地看着傅星弋。 “都是他的人!”傅星弋笑得得意,“用起来,真是顺手得很。我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 “你真的疯了!” “也是被你逼疯的!”傅星弋阴狠道,“你不知道我对你今天的行为有多失望!” “我给你说过了,我出去是让林子澶离开浔城,并非和他还有任何牵扯不清,我已经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 “你可以让宋砚青转告,为何你要亲自去?你明知道亲自去会让我起疑,你换了一身装扮不就是怕我知道吗?!你明知道我会不开心却还是要去,安泞,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所以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信了!” “不信了。” “到底是不信我,还是你在畏惧林子澶!”安泞一针见血。 傅星弋眼神冰冷,下一刻直接承认了,“对,我刚刚说了,他比我想的更厉害,所以我要除去他以绝后患。当然,前几天你给我说的事情,我很感动,因为你真的可以放下他选择和我在一起,甚至还既往不咎我对他的刺杀,我也曾犹豫过。然而深思熟虑后,他还是必须死。只有他死,我们才可以真的在一起!” “他死了,我们绝对不可能在一起!”安泞斩钉截铁。 傅星弋冷冷的看着安泞。 “我会,陪他一起死!” “你不会!”傅星弋笃定道,“你还有鹿鸣和呦呦,你不会丢下他们!” 所以。 傅星弋拿捏到了她的软肋,才这般,肆无忌惮的是吗?! “那我也赌你不会杀了我!”安泞话音落。 转身直接往大殿外冲去。 哪怕在她面前的全部都是锋利的剑,安泞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就要冲上去。 傅星弋目露慌张。 他大步过去,一把拉住安泞,“你疯了吗?!刀剑无眼!” 安泞费力地甩开他。 力气很大。 傅星弋直接被安泞甩开了。 “你为了林子澶真的不要命了吗?!”傅星弋愤怒。 “傅星弋,我再说一次,林子澶要是死了,我们绝对再无可能!” 安泞咬牙就走。 傅星弋眼疾手快的再次拽住她。 安泞眼眸一紧。 她一掌直接往傅星弋身上击去。 傅星弋侧身,躲过了。 安泞有一刻的吃惊。 她虽然武功一直不高,但也至少有点三脚猫功夫。 傅星弋才来这里多久?他不可能会。 傅星弋冷笑道,“这具身体本来就有功夫。我只需要稍微熟悉一下就能用了。” 安泞眼底都是愤怒。 “所以你觉得你今晚能够走得了?!”傅星弋笑道,“也不瞒你了,我确实派人去追杀林子澶了。” “傅星弋!” “自从我知道林子澶在将军府后,我就让人埋伏在了将军府周围,一旦林子澶出来,就会去杀了他!现在这个点,怕是已经死透了!” 安泞眼眶血红。 她真的不相信这是傅星弋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几年不见。 真的可以变到这个地步吗?! “安泞,我知道你现在对我很失望,但是有时候人得为自己而活。”傅星弋说得直白。 “为自己而活?”安泞讽刺,“我突然在想,傅星弋,我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真的看透过你,不是现在,而是曾经的你!” 傅星弋紧抿着唇瓣,不发一语。 “是吗?”安泞问他,“你对我的一切都是装的?” 傅星弋咬牙,冷冷地说道,“我对你的爱,你感觉不到吗?!” “太自私的爱,我不稀罕!” “安泞!”傅星弋紧拽着她的手臂,“今晚我不可能放你离开,不管你有多恨我,我绝对不会让你走!林子澶死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放开我!”安泞崩溃。 傅星弋无动于衷。 安泞脸色一冷,她一拳一掌,冲着傅星弋而去。 傅星弋很挡住了她的招式,也在三五下,将安泞狠狠的桎梏住,无法动弹。 “放开!”安泞扭动着身体。 “安泞,我劝你听话一些,你再这样不停的挑战我的极限,我真的会对你做让你真的痛苦的事情……” “你觉得你现在做的还不够吗?!”安泞讽刺。 傅星弋满目冷漠。 “放开我……唔!” 傅星弋直接堵住她的嘴。 安泞瞪大眼睛,瞪大眼睛看着傅星弋近距离的脸。 曾经也不是没有和他亲吻过。 哪怕没能上床,很多亲昵的事情也发生过。 当时的美好,现在全都变成了恶心。 无止尽的恶心。 安泞用尽全力,将傅星弋一把推开。 傅星弋往后退了两步。 眼中血腥恐怖,无比残忍的看着安泞。 “在为林子澶守身如玉?!”傅星弋阴森的问她。 “林子澶问我,会后悔选择了你吗?我说永不后悔。”安泞眼泪顺着眼眶,不停地滑落,“现在这一刻真是打脸打肿了!我为什么要为了你抛弃林子澶,我为什么要去不忍心你的一无所有!从头到尾,你本来就是个侵越者!对,哪怕你抛弃了一切选择孤注一掷的来找我,可是,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你征求过萧谨行的意见吗?!你抢走了他的一切,凭什么现在还能够这么理所当然!傅星弋,说到底,都是你的自私,造就了现在一切,把我的所有美好,全部都撕成碎片!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同情你,更不应该为了你去伤害萧谨行,如果萧谨行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死,但我会亲手杀了你!” 安泞不顾一切的离开。 面前的侍卫也不敢真的伤了安泞。 看到她直接从他们而来,还是腾出了一条路。 傅星弋握紧拳头,看着安泞离开的背影。 耳边都是她对他的指控。 都是她对他的恨! 傅星弋眼眶中血红了一片。 安泞是他的。 他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 傅星弋迅速追了上去。 安泞此刻也运用轻功,疯狂的往宫外而去。 她听到后面的声响,是知道傅星弋又追了上来。 刚刚那一瞬的沉默不过是因为她的指控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她加快步伐。 终究还是被傅星弋给追了上去。 她现在甚至有些恨,萧谨行原本的武功高强,让她在傅星弋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傅星弋,你别逼我!”安泞冷冷的看着堵在她面前的人。 “我不会让你去找他的。” “我非要去!” “现在去找他,也不过是一具尸体。” “哪怕是尸体,我也要去!” “安泞,不是说好了,我们好好过吗?忘了其他人,也忘了今晚的一切,我们好好在一起!”傅星弋仿若是冷静了下来,此刻声音也变得温和。 在讨好她。 “我们不会好好在一起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在你对林子澶动了杀心之后,还无条件的相信你,一旦被欲望支配,只会一发不可收拾,是我太看得起你了,或许说,是我太看得起我自己了,我以为我对你有足够大的影响!” “安泞,你相信我,我这么做真的是为了让我们好好在一起!” 安泞不想和傅星弋狡辩了。 她第一次对傅星弋有了厌烦,甚至厌恶。 “我不杀他,他就可能会杀了我!而你现在对他的感情,我根本没有那个自信,你不会帮他!”傅星弋终究把内心深处的担心说了出来,“一旦你帮他变成了我现在的模样,我在你们面前就毫无胜算!” 所以。 傅星弋不仅不相信萧谨行。 也不信她。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个笑话。 她下了那么大决心,为傅星弋考虑到了极致,结果傅星弋还在防备她。 安泞隐忍着内心的崩溃。 下一刻。 她眼眸一紧。 在傅星弋毫无防备之下,她顺手抽走了离她最近的那个侍卫身上的宝剑,冲着傅星弋刺了过去。 傅星弋一怔。 没想到安泞会突然动手杀他。 他迅速躲避。 却还是被安泞所刺伤了手臂。 “你真的不配,拥有这具身体!”安泞狠狠地说道,又疯狂的向傅星弋刺杀了过去。 有了准备,傅星弋躲开了。 安泞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安泞崩溃至极。 她现在只想早点去见林子澶。 不管生死…… 安泞咬牙,轻功一跃,锋利的剑再次往傅星弋的身上处刺去。 傅星弋终究不是真正的萧谨行。 哪怕萧谨行的身体武功高强,但傅星弋还是不能完全掌控萧谨行的武功。 身体行动起来,也明显笨拙很多。 此刻安泞突然的刺杀,让他无暇躲开。 那一瞬。 傅星弋直接出剑往安泞的身上刺去。 “哐!” 剑被打断的声音,在黑暗中,无比清脆。 下一刻。 “唔!” 傅星弋冷哼,身体被刺了一剑。 疼痛让他,仿若窒息。 他不相信的看着安泞。 又不相信的看着,他身边最亲的侍卫军。 他的剑明显是被侍卫军用剑折断的。 而他折断的剑,此刻抵触在了安泞心脏的位置。 安泞的剑却只是刺进了他的腹部,避过了他身上的五脏六腑。 所以。 安泞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他。 而他刚刚差点要了,安泞的命! ------题外话------ 明天见! 哎。 说好的追妻火葬场追妻火葬场。 真的火葬场你们又看不下去了! 算了。 反正火葬场也要结束了。 第753章陨落一更 整个天地间,仿若突然安静了。 耳边微微的晚风,仿若都能够听得清晰明了。 傅星弋紧握着的那把断裂掉的剑,一直在微微颤抖。 整个人杵在那里,久久反应不过来,这一切的发生。 发生得太快,也太始料不及。 安泞此刻的模样,也冷静得可怕。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她是要被傅星弋一剑刺死的。 事实上,如果不是侍卫突然打断了傅星弋的剑,她此刻就已经被傅星弋刺穿了心脏。 安泞心真的会痛。 哪怕,不是爱。 却还是,心寒得吓人。 原来傅星弋,没她想象的那么爱她。 她甚至连古幸川都比不上。 安泞冷笑了一下。 真的是,为自己今时今日的行为感到可笑。 傅星弋也看到了安泞的情绪波动。 他紧握着剑柄,此刻也无话可说。 事已至此,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而且,他确实差点杀了安泞。 确实是为了保护自己,差点让安泞死在了自己手上…… 他手抖得越来越厉害。 不知道是悲痛,还是愤怒。 他眼眸一转,看着身边的侍卫,厉声道,“你们反了吗?!” 怒吼声,让周围保护他的侍卫,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一个侍卫恭敬的回答道,“皇上曾说过,无论遇到什么事情,一旦威胁到了皇后的性命,不管任何人,必救皇后。哪怕是,皇上!” 傅星弋瞳孔地震。 不相信他听到的一切。 不相信萧谨行居然下达这样的命令。 “皇上曾说,这个命令,一辈子有效!”侍卫又补充。 傅星弋身体都在发抖,都在微微的发抖。 他身上中了一剑,此刻却气得浑然不知。 安泞却陡感心中难受至极。 萧谨行身边离他最近只为保护他生命安全的侍卫,在遇到危险时,却是首要保护她?! 而刚刚傅星弋,却义不容辞的选择保护他自己! 安泞此刻突然想到。 萧谨行告诉她说,只要她愿意,他就可以回来,不只是因为她可以帮他变回他原来的样子,还是因为,她可以号令很多人,她甚至有那个权力可以直接拿下傅星弋! 安泞眼眶红透。 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残忍。 越想越觉得自己,在践踏萧谨行对她的情深。 她咬牙。 再也不想耽搁一瞬。 她要去见萧谨行。 哪怕是…… 她也要见到他。 安泞放开刺入傅星弋胸口的那把剑,对着侍卫吩咐道,“给本宫牵匹马过来!” “是。” 一个侍卫连忙领命,迅速离开。 安泞也不作停留,直接往宫门外跑去。 傅星弋就这么看着在夜色下消失的安泞,看着她急促的步伐,真的离自己越来越远! …… 将军府外。 林子澶迅速驾着马车离开。 宋砚青还是派遣了些将军府的侍卫,跟随着林子澶一起护送他离开浔城。 一路安静。 忽然,安静的夜晚,发现了些许异常。 林子澶瞬间就察觉了。 他保持警惕。 驾着马车的速度明显更快了。 忽然。 “嗖”的一声。 一支利箭直接从他头顶上呼啸而过。 如不是他稍微低头,便是刺穿了他的脑袋! 如此的动静,让后面的侍卫立马快马加鞭的过来将林子澶保护其中。 “林侍卫,周围有埋伏!”一个侍卫急促地说道,“你先走,我们掩护你!” 林子澶也没有犹豫。 他迅速驾着马车,往城门口而去。 傅星弋对他的暗杀也不能明目张当,皇上做任何事情都必须要有理有据,否则无法服众,所以只要他能够到了城门口,又有将军府的出城令,还有无数守卫军,对方也就不敢太明目张胆,而他一旦出了城,外面天大地大,傅星弋想要杀他,就难上加难! 身后,依旧还是有不少刺客追杀而来。 无数的利箭从他身边而过。 林子澶一边要赶马车,一边还有防止利箭的刺伤…… “嘶噪!”马儿突然惨痛的嘶叫。 一支箭射中了马腿。 马儿猛地一下跪了下去,与此同时。 林子澶也从马车上飞了下去。 在马车翻转过去那一刻,林子澶回到地面上。 刚落下。 “嗯!” 林子澶低哼了一声。 一支箭直接刺进了他的右手臂。 林子澶根本不能做任何停留,他猛地一下将那把箭扯了出去,然后运用轻功迅速逃离。 后面的刺客紧追不舍。 林子澶脸色越渐惨白,手臂处流着血渍,全身都流着冷汗。 才发现,原来箭上面有剧毒。 难怪保护他的侍卫,这么快就全军覆没。 林子澶咬紧唇瓣,用疼痛让自己,不要昏睡了过去。 他疯狂的往前。 脚步陡然,停下。 前面突然出现十来个黑衣人,将他直接困住了。 林子澶转身欲走。 身后追他的十来个刺客,也已将他的后路堵住了。 林子澶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 傅星弋根本就没有想过,留他一命。 而且不用想也知道,傅星弋之所以没有进将军府将他逮出来,就是因为不想和宋砚青及谢若瞳为敌,现在两个人的权势,可以顶住大泫的半边天,傅星弋自然聪明。 他只是不知道,安泞在知道自己被傅星弋欺骗后,她会不会……恨傅星弋。 须臾间。 二十来个刺客,全部冲他而来。 林子澶武功本就高强,加上他原本也有武功,运用起来并不难。 但一对二十,加上他身上中箭又剧毒蔓延,想要脱身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但他没有想过放弃。 因为安泞不想他死。 他一死,安泞一定不会原谅傅星弋。 就像当年古幸川死一样,哪怕她可以爱他,但她也接受不了,一条无辜的人命因她而死。 林子澶和二十人,疯狂的厮杀开来。 突然爆发出来惊人的武力值,让二十个刺客,都被他震惊。 原本以为现在拿下林子澶轻而易举。 毕竟他受伤中毒。 以现在这样的身体状况根本是不堪一击。 却在真的打斗这一刻。 好几个侍卫接连被林子澶刺伤,甚至,刺死。 刺客明显警惕了起来。 林子澶杀过一圈之后,全身都是血。 他杀了人。 但也被砍伤。 此刻不知哪里的血,从他的手臂处,一直顺着他的剑,一滴滴落在地面上。 分明受伤严重到可能随时都会倒下。 却就还是屹立不倒。 周围十多个围困着他的刺客,却不敢在他如此虚弱之下,轻举妄动。 林子澶喘着粗气。 锐利的眼眸还紧紧的盯着周围的刺客,满身的压迫感。 气氛极度窒息。 一个刺客头领,一个手势。 所有刺客再次蜂拥而上。 林子澶拿起宝剑,和之正面拼杀。 漫天的血,溅落流淌。 夜色下,只有刀剑触碰的声音…… 一个个刺客在林子澶面前倒下。 一道道的伤口,在林子澶身上,裂开。 又是。 短暂的停顿。 现在剩下的刺客,只有七八人。 没人能够想象到,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可以杀了那么多的大内高手。 剩下的人明显对林子澶,有了更大的畏惧。 可林子澶确实,已经满身伤痕,千疮百孔。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他还能站着,哪怕是依靠剑的支撑,他依旧挺直的站在那里。 脸上已全是血。 根本看不出来他的五官,而他那阴鸷狠戾的眼神,却依旧让人不寒而栗。 刺客和林子澶,对峙着。 林子澶动了动手指。 手指上,全都是血。 一动,血似乎更多了。 而他也已完全感觉不到了。 身体仿若已经麻木。 他一点点,将剑重新举了起来。 刺客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居然,还能打。 居然,还能提剑。 面前的人,到底是怎么支撑到现在的。 分明眼前林子澶的惨烈,就像一个活死人一般,只是在行尸走肉。 他一步步靠近刺客。 刺客还往后退了一步。 是真的被他的戾气所震慑。 这世间没人在受了如此重的伤之下,还能够这般让人觉得恐惧。 刺客咬牙。 又一个手势。 几人迅速冲了上去。 林子澶再次和他们疯狂打斗。 双方经过几场的拼杀,力气消耗了大半。 所有人的出招都慢了很多。 包括,林子澶。 可是。 终究。 终究是,寡不敌众。 林子澶再怎么让自己不要倒下,再怎么拼了全力的疯狂厮杀。 最后还是被一个刺客,一剑直接捅进了心脏处。 稳稳当当,没有任何,偏移。 捅进去那一刻。 他只觉得天地间,突然都黑暗了。 他想起了那次在漠北,为安泞挡下的那一剑。 不知为何。 那一次他总觉得,他还会活着。 分明也伤得很重很重,但就是觉得自己可以活下去,可以再次睁眼看到安泞。 但这次。 这次,他觉得,一切都结束了。 他看着眼前人。 看着眼前的人在刺入他心脏之后,眼底都是残忍。 对他的愤怒,也是到了极致。 因为他毕竟杀了他们那么多的同伴,让他们损失惨重。 刺客毫不留情的,将剑拔了出来。 一拔出来,漫天的血,迸射而出。 林子澶身体微颤。 并没有直接倒下。 他往后退了两步。 意识在渐渐涣散。 他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不知是血是泪挡住了眼睛,还是眼皮,在自然的闭合。 终究。 这匆忙的一生,就此要结束了。 回想自己这一辈子。 也够了。 为母报仇,夺得皇位,爱过人也被人爱过,还有他的一对子女…… 他们好好地,他就死而无憾了。 他认命了。 认命的死去。 就在他即将真正合眼那一刻。 “呕!”林子澶突然又感觉到了一阵剧痛。 疼痛让他原本涣散消失的神经,又回过那么一丝神智。 他感觉到无数的支剑,刺穿了他的身体。 前后左右…… 他在想,他身体此刻,应该被捅出来好多个骷髅。 或许,早点倒下。 身体便不会这般惨不忍睹了。 林子澶抬了抬眼皮。 “不要……” 一声崩溃的叫声,伴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仿若在他耳边响起。 又仿若只是错觉。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目前到底是现实还幻境。 他迷迷糊糊的仿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顾一切的冲他奔赴而来。 分明很远。 分明眼前早就模糊不清。 他却好像还是看到了她哭泣的脸庞。 那般伤心欲绝。 别哭了安泞。 你说得很对。 曾经的你也被我无数次选择,也因为丢掉无数次性命。 现在,不过是,报应而已。 是他的不报应。 不值得她为此伤心难过。 好多的话,他想告诉安泞,但终究,干涸的唇瓣再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在所有刺客一起从他身上抽出剑的那一瞬。 血散漫天地间的同时。 他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再无任何……气息。 ------题外话------ 不是悲剧。 二更见。 第754章BE美学(二更 “不,不……不要!” 安泞骑着马,远远的看到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无数把利剑刺穿了身体,孤傲的挺立在,夜色之下。 下一刻。 利剑从他的身体里抽出来。 血洒落于天。 他倒下了。 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不!” 安泞从马背上疯狂的跳下,踉跄的脚步,直接扑倒在了林子澶的旁边。 全身都是血。 全身都是,不停的在从他身体内流淌。 “林子……不,不能死,萧谨行,不要死……”安泞泪眼模糊,“不是说再也不会丢下我吗?不是说好的吗……” 眼泪疯狂一般。 手都在颤抖。 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去触碰他。 他那么多伤口,她根本不知道从哪里去医治他。 她眼泪就这么一颗颗砸在了他满脸血腥的脸颊上。 她快分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林子澶?到底还是不是,萧谨行?! 她不停颤抖着的手指,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鼻息之间…… 那一瞬。 天仿若,真的塌了下来。 她甚至觉得,眼前黑暗一片。 她身体几乎就要倒了过去。 原来,心可以痛到这个地步。 痛到,仿若是毁天灭地。 “我后悔了……”安泞颤抖着的声音,在林子澶耳边低语,“我后悔选择了他,我后悔抛弃你,我真的后悔了……” 可他,已经听不到了。 听不到她的悔恨。 安泞突然紧紧的抱起林子澶。 他身上都是血。 她身上也全部都染上了他的血渍。 不。 他没有死。 他不会死。 他那么强大,不会这么轻易的倒下。 她要带他回去,她要去给他做手术,她要救醒他,然后告诉他,她再也不丢下他了,她再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他! 她用尽全力把林子澶从地上扶起来。 她蹲下身体将他背在自己背上,她要带他走,她不能接受他就这么死了,他不可以死! 安泞拖着林子澶,一步步走在街道上…… 走过的地方,全部都是鲜血一片! 前面,突然又响起了马蹄的声音。 安泞仿若都听不到了。 她现在只想带着萧谨行回去。 然后和她永远都不分开。 安泞脚步停在一匹马的面前,她扶着他上去…… 可是,他一动不动。 安泞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 但她没哭没闹。 她一心只想带他离开。 “安泞!” 身边,有人叫着她。 急促的叫着她。 安泞没有回头,仿若没有听到。 现在她的世界里面只有萧谨行了。 只有他一个人在。 “安泞!” 傅星弋眼眶猩红的叫着他。 他身上还包裹着白布,此刻似乎又渗出了些血出来。 刚刚他不过是让御医随便处理了一下,就还是追着安泞出来了。 他很清楚林子澶不可能还有活命的机会,他下了死命令,出动了那么多人,林子澶肯定是九死一生。 他担心安泞会接受不了,真的选择了殉情…… 不能。 他来这里,不是想要这样的结局。 他承认在他自己的性命和安泞之间,他选择了自己。 但他也无法接受安泞就这么在他面前眼睁睁的死去…… “安泞,你别这样!”傅星弋心痛的叫着她。 他承认他很自私,甚至带着对萧谨行的报复。 他可以不在乎安泞在没有他的日子里爱上了其他男人,但他不能接受,他在她身边时,她心里还有其他人。 所以他必须除掉萧谨行。 必须让他彻底消失在他们的世界。 从此以后,就只有他和安泞只有他们幸福地生活下去…… “安泞……”没得到安泞的回答,傅星弋伸手想要去拉她。 “别碰我!” 安泞躲开了。 傅星弋手指僵硬。 他就这么感受着安泞的冷漠。 心痛不已。 “他已经死了。”傅星弋痛心疾首的说道。 安泞没听,她还在费力的,试图把林子澶扶到马上去。 “哪怕你再高的医术,人死也不能复生,你救不活他的,他已经不存在了!”傅星弋大声怒吼道。 心痛夹杂着愤怒。 让他此刻脸色变得狰狞。 “你闭嘴!”安泞吼着傅星弋,“你给我闭嘴!” “你要接受现实,他死了,就是死了,以后都不存在了。不会再有什么灵魂穿越,不会再有所谓的借尸还魂,一切就都结束了,你和他之间就结束了……” “啪!”安泞一个巴掌,重重的甩在了傅星弋的脸上。 用尽全力的耳刮子,让傅星弋本因失血过多的脸上,红了一片。 傅星弋喉咙微动。 他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安泞。 看着她眼底对他强烈的恨意。 “傅星弋,你真的不配拥有萧谨行的身体。”安泞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是为了你,我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安泞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刚刚想要杀我的人到底是谁?!” “刚刚只是意外……” “不。”安泞斩钉截铁的说道,“刚刚不是意外,是本能。你不信任任何人,不信任我,不信任萧谨行,你不信任我们都不会杀你,所以你才会用尽手段地保护自己!傅星弋,我从来没有现在这么后悔过,后悔为什么,选择了帮你!我要是帮萧谨行,你不堪一击!” “是,所以我才会杀了萧谨行,我才会杀他!我不杀他,他就永远都是一个隐患,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安心!”傅星弋大叫,无法掩饰内心的情绪,什么都吼了出来。 “我真的错了。”安泞看着傅星弋的样子。 看着他卑鄙的小人模样。 “错误的,辜负了萧谨行,选择了你!”安泞撕心裂肺。 如不是她的一己私欲。 萧谨行不会死。 如果她选择了萧谨行,萧谨行可以留傅星弋一命,就像他对古幸川一样,他不忍心真的做伤害她的事情。 分明她该无条件去相信萧谨行。 却选择了,放弃他。 安泞内心的情绪,一点点在崩塌。 眼底的狠,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她回头看了一眼林子澶。 满脸的血,看不到他脸色是不是已经白透了…… 林子澶死了。 不。 萧谨行死了。 真的彻底死了。 她其实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她现在带着他回去,回哪里去?! 皇宫吗?! 还是远走天涯。 去哪里。 他也都死了不是吗?! 安泞默默的放下了林子澶。 把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由始至终,他都没有了任何反应。 傅星弋说得很对。 她哪怕医术再高,也不可能起死回生。 也不可能让萧谨行重新活过来。 傅星弋站在安泞的旁边,默默的看着安泞的举动。 看着她好像突然,冷静下来。 突然,接受了一切。 她静静的把萧谨行放下了。 用手指,轻轻的擦拭了一下他的脸颊。 苍白到吓人的脸颊。 她俯下身,想要去亲吻他。 傅星弋冷睨着安泞的模样,拳头用力。 安泞在靠近林子澶唇瓣的时候,还是停下了。 她是怕萧谨行会吃醋。 毕竟,这不是他真正的身体。 而上次他们去文洲,当时在温泉里,林子澶分明很介意她看了他的身体。 这个小气的男人。 安泞缓缓地从林子澶身边,站了起来。 她转头看向了傅星弋。 傅星弋对视着安泞的视线,已看不透,她眼底现在是什么情绪了。 “安泞,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我们就让它过去了,我们谁也不要再提起,我们就像我们在末世的时候一样,当这几年没有发生过,我们可以回到我们曾经,最美好的时候,以后都是,最美好。”傅星弋劝说着安泞。 他知道他做了很多伤她的事情。 但他相信,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等过段时间,这些事情渐渐淡忘了,一切就可以回到最初的模样。 他们曾那么相爱过,一切都不是假的。 只要重新开始,他们就可以,从头再来。 安泞没有回应傅星弋。 眼眸依旧这么冷漠的看着他。 “林子澶我会给他厚葬了。”傅星弋一直不停的在劝说,“他的一切你不要再管了,我一定会善待他。你现在只需要回去,把身体清理干净,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起来,就又是新的一天。” “新的一天?”安泞嘴唇动了动。 她在喃喃自语。 “对,新的一天。以后就只有我们,从头到尾,没有其他任何人,就只有我们……” “傅星弋,够了。”安泞突然打断他。 傅星弋抿紧着唇瓣。 审视着安泞,异常的模样。 “其实,我们才是,多余的。”安泞一字一顿的说道。 傅星弋心口微颤。 此刻的安泞,明显带着危险。 “我们就不应该来到他们的世界,霸占了他们的身体,剥夺了他们的幸福。从一开始这个所谓的灵魂交换实验,就是错的。就是错误的,去霸占别人的人生,篡改别人的命运。你是如此,我也是。如不是我的到来,萧谨行的结局会很好,他有他的爱人,他有他的江山地位,是我改变了他的一切,让他为我遭遇那么多。到现在,我们欠下的,该还回去了。”安泞冰冰凉凉的声音,不带人情感情。 “安泞,你在想什么……你要做什么?!”傅星弋惊恐地看着她。 看着她随手捡起了铺在地上满地都是的,一把血淋淋的剑。 这把剑上的血,应该也是,林子澶的吧?! 傅星弋往后退了一步。 在安泞靠近他时,他心惊的退后了。 “你冷静一下安泞!”傅星弋叫着她。 看着她骇人的模样。 “我们的命很重要,你不能为了萧谨行,什么都不管不顾,安泞……” 安泞已经听不到傅星弋在说什么了。 那把长长的剑,就这么对准了傅星弋。 傅星弋满脸惊恐。 他很清楚,安泞要杀他,就可以杀他。 周围的侍卫不会救他。 在他和安泞之间,侍卫会选择安泞! “傅星弋,就这么结束吧。我们闯入了别人的世界,就该把一切还给他们。说不定我们一走。这本书又可以重来了。他们就都回来了,我们才是过客……” “安泞!”傅星弋激动的叫着她。 因为此刻的安泞,已经一剑冲他刺了过来。 傅星弋躲开了。 一躲开。 伤口的血就崩裂开来,血瞬间湿透了他的衣服。 “安泞,你冷静点,我求你冷静点,你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明天就都好了!”傅星弋声音急促。 是真的被安泞的模样,吓到了。 她看上去,根本没有任何,想要活下去的欲望。 只想和他,同归于尽。 “再也不会好了!”安泞喃喃。 眼眸那一刻陡然一紧。 一剑直接往傅星弋心脏处刺去。 傅星弋心惊。 他猛地从衣袖里面,射出一记飞镖。 直接射进了安泞的心脏处。 而安泞手上那把刺向傅星弋的长剑,在最后那一刻,反向捅进了自己的腹部。 刺穿了她的身体! ------题外话------ 好了明天见了。 明天一切就都好了。 第755章一生一世一双人一更 安泞冷冷的笑着。 口中全是血沫。 她终究没忍心杀了傅星弋。 没忍心,一剑刺穿萧谨行的身体。 傅星弋也被眼前的安泞惊吓到了。 又一次。 他选择了保护自己。 人在最危急的时刻,才是真正一个人的本性。 他全身颤抖不已。 眼眶红润,脸色变得狰狞。 他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但他就是,选择了自保。 一次次,在不信任中,选择了保护自己。 安泞倒下了。 重重的倒在了林子澶的身边。 一切都结束了。 她本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地方。 这里的所有一切,仿若突然都变成了梦境。 就是她弥留之际做的一个梦。 梦碎了。 就结束了。 安泞闭上了眼睛。 天地间,都黑暗了。 傅星弋就这么看着安泞,倒下。 倒在了,林子澶的身边。 他哭了。 突然,疯狂而绝望的哭了。 怎会如此?! 一切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来只是想要和安泞团聚的。 不是让她彻底的离开自己的。 不是让她在他面前,死去的。 他混乱的脚步,带着踉跄一步步向安泞走过来。 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再也睁不开的双眼。 傅星弋的身上也全都是血。 伤口撕裂,血流不止。 而他仿若也感觉不到了。 他站在安泞面前,重重的跪在了安泞的面前。 周围的侍卫,全部都不敢上前,只能恭敬的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 傅星弋的眼泪。 大颗大颗的掉落在了安泞的身上。 巨大的悲痛,让他崩溃至极。 他以为。 他以为他来了,就可以和安泞重续前缘,就能够回到他们最初的时候,他杀林子澶,也是为了他们能够永远在一起…… 是他错了吗?! 错误而又自私的去霸占了别人的一切。 自以为是的觉得,安泞不会变心,安泞最爱的人,就只有他。 他才知道。 失去了就真的,失去了。 感情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覆水……难收! 傅星弋哭着哭着,又陡然的笑了。 罢了,罢了! 既然一切是因他而起。 那就,从他结束了。 是他抢占了他们的一切,他就还回去给他们。 一切,就真的只是一场梦! 傅星弋一点点把安泞自刎的那把剑,从她身上抽了出来。 剑上面,都是她的血。 傅星弋就这么看着,眼眶红润。 从此。 安泞就真的,再也不是他的了…… 傅星弋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皇上!” 侍卫始料不及。 傅星弋已选择了自杀。 悲痛的眼眸中,带着眷念和不舍…… …… 白色的实验室。 一个实验舱里面,一个男人,动了动眼皮。 一点的动静,瞬间引起了实验室的警报。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老花眼镜的教授,迅速走了过来。 实验舱门自动打开。 “星弋?”教授叫着他的名字。 傅星弋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 他动着身体想要起来。 “先别动。”教授拦住他。 傅星弋微点头。 缓缓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教授问。 “嗯。”傅星弋应着。 此刻脑海里仿若都还是,刚刚经历的所有…… “如何?”教授看傅星弋清醒,又问道,“小泞在那边还好吧?!” “挺好的。”傅星弋笑着。 惨淡的笑容,也变得释然。 “那我去告知小泞的父母。”教授说着,“一会儿身体恢复了才出来,别逞强。” “好。” 教授离开。 傅星弋就这么默默的躺了很久。 很久,他终于起了身。 身体不灵活的,还是来到了实验室的电脑面前。 他点开了电脑里面的一个文档。 文档上,密密麻麻的字,随处可见“安泞”、“萧谨行”等字眼…… 他迅速将文档拖在了最下方。 然后全选了里面的番外篇。 傅星弋看着番外篇里面,自己的名字,不停出现的名字…… 他摁下了删除键,然后进行了文档的保存,最后将文档,永久封存。 再见了,安泞。 …… 大泫国。 漠北。 清晨的一缕阳光照耀。 安静如斯的营帐内,安泞突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脑海里浮现了很多画面。 她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那种被刺穿心脏的疼痛,现在都还历历在目。 她眼眸微动。 看着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的萧谨行…… 他嘴角带着浅笑,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是,她死了吗?! 自杀在了傅星弋的面前。 不是林子澶也死了吗?!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现在躺在床上的男人又是谁?! 萧谨行还是傅星弋?! “你看上去,不想我醒过来。”萧谨行磁性的嗓音,还带着虚弱。 安泞不由得掐一下自己的胳膊。 “嘶!” 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真痛。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他想伸手去摸一摸安泞的额头。 明显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 然而他手刚抬起,身上就传来了锥心的痛。 为了救下安泞,他身负重伤,好在终究还是醒了过来。 醒过来,看到了他最想见的人。 “娘娘,你怎么了?”谢若瞳本还在昏睡。 昨晚上陪着娘娘一晚上,也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久久没睡着。 等真的睡着后,也不知道是几时了。 现在因为一些声响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安泞过于异常的举动。 安泞回头看着谢若瞳。 看着她还穿着,打仗的将军服。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娘娘你不会是高兴得,精神失常了吧?!”谢若瞳担忧地说道。 怎么都觉得娘娘的眼神怪怪的。 安泞深呼吸一口气,也在让自己冷静。 她问着谢若瞳,“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谢若瞳皱眉。 “你赶紧回答我。” “在漠北啊。” 漠北?! “你昨日和皇上从苍国军营回来,路上遭遇苍国的暗杀。皇上为了保护你身负重伤,你用尽全力医治皇上,你忘了吗?!”谢若瞳紧张地说道。 所以。 现在是萧谨行醒过来的那一刻。 她经历的一切,全部都是梦吗?! 那么真实的梦?! “娘娘,皇上醒了。”谢若瞳又忍不住提醒。 分明昨日安泞那么担心皇上的安危,今日皇上真的清醒过来,她怎么能这么淡定?! 安泞转眸看着萧谨行。 萧谨行脸上带着些,苦笑。 也是没想到,好不容易让自己活了过来,安泞对他居然会这般冷淡。 “你是……”安泞开口,又欲言又止。 萧谨行莫名其妙。 “你是谁?”安泞终究忍不住又问道。 萧谨行抿唇。 到底受伤最严重的那个人是他,还是她?! 她这是失忆了吗?! “娘娘。他当然是皇上啊。”谢若瞳都看不下去了。 皇上好不容易醒过来,这个时候娘娘不应该热情似火,喜极而泣吗?! 这什么表现?! “是萧谨行吗?”安泞确定。 谢若瞳翻白眼。 萧谨行眼眸也紧了紧,“否则呢?” 否则呢?! 安泞眼眶渐渐红润了。 一想到她梦境里面的一切,想到林子澶最后被乱剑刺死的画面…… 不管是不是梦。 让她此刻都还痛到极致。 她终于,不顾一切的扑进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萧谨行一怔。 谢若瞳也愣了愣。 安泞这反射弧也太长了。 不过好在,正常了就好。 她都差点以为安泞,又出了什么大事儿。 本来皇上和安泞能够在一起就不容易,好不容易现在两个人冰释前嫌感情升温,安泞又出了状况?! 没事儿就好。 谢若瞳给了一个眼神给营帐中的其他人。 然后,识趣的全部离开了。 经历了生死相依,应该会有很多私密的话要说。 营帐内。 就剩下了安泞和萧谨行两个人。 安泞趴在萧谨行的身上。 一直趴在他的身上。 她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能够听到他心跳的声音,一声一声…… 她突然想起她最后一眼见到林子澶的时候,他没有了心跳,身体也在逐渐变得冰凉。 安泞忍不住一把又抱紧了萧谨行。 萧谨行忍痛。 刚刚安泞猛地扑进她怀里时,就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现在还这么来抓紧他…… “嗯。”萧谨行终究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是怕自己好不容易醒了过来,此刻又被安泞给“谋杀”了。 安泞听到萧谨行的声音,才猛然反应过来,萧谨行身受重伤。 她此刻的用力,明显是扯到了他的伤口。 而她身上其实也有伤。 就是好像都不痛了。 看到萧谨行醒过来,看到真真正正的萧谨行,其他都不重要了。 她连忙放开了萧谨行。 萧谨行松了口气。 安泞放开他之后,也没有离开,就这么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虚弱的模样。 看得萧谨行都有点,不自在了。 他忍不着咳嗽了一声。 安泞惊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是过分的紧张。 “我有点饿了。”萧谨行说道。 “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吃的。”安泞急忙说道。 “嗯。” 安泞离开。 萧谨行才稍微松了口气。 突然被安泞这么对待,怎么都觉得有点,不习惯。 安泞吩咐了之后,就又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 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半坐在了床头。 弄好了之后,就又眼巴巴的看着他。 眼睛都不带眨的。 就怕她一个不留神,萧谨行就又不在了。 一想到梦境中的一切…… 好在,都是梦。 都是梦。 安泞不由得伸手去拉住了萧谨行的手。 萧谨行眼眸微动。 他可以理解劫后重生的欣喜,但安泞突然这般的小心翼翼,确实让他浑身不自在。 “你要不要回营帐去休息一下?”萧谨行提议。 也知道安泞身上很多伤。 虽然都没有伤到要害,但又帮他治疗又守了他一夜,身体应该已到了极限了。 “我不走!”安泞很坚定地说道。 以后。 寸步不离。 哪都不去,就陪在他的身边。 “你身体……” “我要睡,也要和你一起睡。”安泞说得坚决。 “……”萧谨行抿唇。 分明因为虚弱而苍白的脸颊,此刻仿若有了一丝血色。 “萧谨行,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安泞拉着萧谨行的手,在微微用力。 “什么梦?”萧谨行问。 “梦到,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然后我还把你抛弃了,你还被乱剑刺死了。”安泞直言。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居然,抛弃了他。 还诅咒他被乱剑刺死! 这女人脑子里面都在想什么。 “我以后再也不会抛弃你了。”安泞望着萧谨行,重重的承诺。 萧谨行的嘴角,明显上扬。 “从此以后,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56章悉听尊便二更 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谨行心口触动。 看着安泞眼底的认真。 这怕是,他听过世间最美好的字。 萧谨行薄唇微动。 安泞的唇瓣,就已经,主动亲了过去。 萧谨行垂眸看着突然近距离的安泞。 看着她泛着纤长上卷的睫毛,在他眼前扑扇。 看着她深情的眼眸,如一汪清水一般满是涟漪…… 萧谨行反手托住安泞的后脑勺。 他闭上了眼睛,加深了彼此的亲吻。 不知为何,总觉得好像曾真的失去过安泞一般…… 萧谨行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受控制。 侍卫端着粥进来,又猛地退了出去。 吓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差点就要被砍了脑袋。 “唔……”安泞突然叫了一声。 因为她摸到了,萧谨行身上湿润的痕迹。 猛地从萧谨行怀里出来时,就看到萧谨行裹着的白布上,都是染红的血。 吓得小脸更白了。 她连忙从医药箱里面拿出来一颗止血药,喂进了萧谨行的嘴里。 又迅速解开了萧谨行的衣服,看着他已经被扯破的伤口,连忙进行止血。 萧谨行忍着痛。 原本有血色的脸,瞬间就白了。 安泞止血后重新缝针,包扎,又迅速的把脉,确定萧谨行身体稳定之后,才忍不住说道,“你流血了你不知道吗?!” 要不是她手不老实往里面摸了一把。 萧谨行怕是要流血身亡! 萧谨行靠在床头,虚弱的声音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敢死!”安泞突然很生气,脸都涨红了。 萧谨行抿唇。 不敢说话了。 “不准死,要死也要死在我后面。”安泞有些委屈,眼眶还都红了。 经历了萧谨行真正的死亡之后,真的是怕了。 “我不会死。”萧谨行拉着安泞的手,“还要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安泞有些尴尬。 分明萧谨行还满目深情,也没有嘲笑她的意思。 但她一想到这种肉麻的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就有点起鸡皮疙瘩了。 刚刚一定是魔怔了才会这般说。 “我去看看你的膳食来了没?”安泞转移了话题。 萧谨行看着安泞逃也似的背影。 嘴角的笑容渐渐隐退了些。 还真是差点,死了。 他不由得看了看自己受伤的地方。 表示不能再被勾引了。 安泞亲自端着粥走到萧谨行的面前。 萧谨行伸手想要拿过去。 “我喂你。”安泞坚定。 萧谨行也没有拒绝。 安泞拿着勺子,放在唇边吹了吹,确定不烫了,才送到萧谨行的嘴边。 萧谨行一口一口吃着安泞喂的清粥。 安泞一边喂着,一边打着哈欠。 真的放松下来,身体的疲劳就涌了出来。 “你再喂我,就要睡着了。”萧谨行忍不住提醒。 也是被安泞的模样,逗笑了。 安泞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你让人来喂我。”萧谨行无奈,叫着安泞。 他现在自己吃也吃力。 安泞打着哈欠。 也觉得自己困到不行。 她叫了侍卫进来。 侍卫连忙接过安泞的粥。 就在萧谨行准备开口让安泞回营帐休息时,安泞已经翻身,爬到了萧谨行的床榻上。 虽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住在一起也是理所应当。 但当着外人的面,安泞未免也太奔放了。 明显旁边的侍卫脸都红了。 安泞根本注意不到那么多。 她现在只想抱着萧谨行睡觉。 她躺在萧谨行的身边,爬进了他的被窝里面,然后把脸贴在了萧谨行的腰间,下一刻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这睡觉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侍卫都惊呆了。 刚刚才看到娘娘上床,现在就听到娘娘打呼噜的声音。 真的是在打呼噜。 侍卫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不敢笑,但又忍不住。 突然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眼神。 侍卫咬紧了唇,不敢再有半点表情。 “出去。” “可是皇上您还没吃多少……” “出去!” “是。” 侍卫哪敢停留,连忙放下碗筷就离开了。 营帐内又只有他们两人了。 萧谨行转眸看着安泞熟睡的模样。 看着她微张着嘴,打着呼噜,梦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萧谨行忍不住也笑了笑。 安泞这么可爱的模样,真不愿让任何人看到。 萧谨行小心翼翼的让自己睡了下来。 哪怕一点都不困,却还是陪着安泞,静静的陪着她,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 安泞又反应了好一会儿。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总觉得好像亲身经历过,让她内心深处,患得患失。 她转眸,看着睡在自己旁边的萧谨行。 看着他眉目之间的安稳,心里也稍微变得安稳。 她缓缓起身。 枕着手臂,欣赏着萧谨行的五官。 属于,萧谨行的五官,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经历了那场梦,她更深刻的知道。 她爱的人到底是谁。 在傅星弋和萧谨行之间,哪怕没有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她的爱也不再是傅星弋! 安泞的视线,落在了萧谨行的唇瓣上。 那个梦里面,曾好几次想要亲吻。 却最后,都没能和林子澶亲吻上。 终究还在在意他的身体的,现在灵魂和身体归一了。 安泞忍不住,又凑了上去。 然后,亲吻。 一定要亲个够。 把梦里面的所有,全部都弥补回来。 萧谨行皱了皱眉头。 安泞醒过来,他其实也醒了。 但看着安泞没说话,就想要看看她醒后会做什么…… 倒是没想到。 会这么直接。 萧谨行嘴角仿若轻笑了一下。 突然的一丝动静,让安泞顿了顿。 在安泞本能的要离开那一刻。 “继续……”萧谨行低沉的声音,带着沙哑。 安泞心口微动。 “安泞,继续。” 他在她的唇瓣上说,让她,继续吻他。 安泞哪里抵得住萧谨行这般诱惑。 原本浅浅的亲吻,就瞬间变得,深入而浓密…… 如此。 整整半个月天。 整个军营的人都传开了。 皇上和皇后在营帐内,没日没夜都在一张床上,还不准人打扰。 半月后。 安泞和萧谨行病愈。 苍国递上了降书,并把刺杀安泞和萧谨行的明王当众斩首。 而后。 大泫军队收兵回朝。 后面的一切分明就是按部就班,安泞怎么都觉得,和她梦中的经历一模一样。 算了。 她也不想深究到底是梦还是她莫名其妙重生了。 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只有,和萧谨行永远在一起。 其他,不管是毫无瑕疵的傅星弋,还是有着自己私心的傅星弋,她都彻底放下了。 好几日的行程后,萧谨行带领军队回朝,受文武百官叩拜。 安泞回到了凤栖殿。 “母后,我好想你,好想你……”安呦呦一把保住安泞。 萧鹿鸣和安琪也在旁边,明显是对她的思念极深。 对他们而言,她是一直在漠北几个月。 但对安泞而言,她也就大半个月不见而已。 她摸了摸安呦呦胖嘟嘟的小脸,又分别和鹿鸣还有安琪打着招呼。 “母后。”一番相思之后,萧鹿鸣突然严肃地叫着她。 “嗯?” “母后以后不会再离开皇宫了吧?!” “不会。”安泞承诺道,“母后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们父皇。” 萧鹿鸣不苟言笑。 此刻却在听到这般坚定的回答之后,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安泞也温柔的笑了笑。 不知道是那场梦让她彻底改变,还是其他或许叫宿命的东西,让她真的踏踏实实的接受了,现在的一切。 几个孩子围着安泞大半天。 萧谨行也应付了文武百官大半天。 晚上的时候。 几个孩子都回去了。 安泞坐在内殿上,等啊等。 “娘娘不早了,要不要早些歇息了?”宫人恭敬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安泞问。 “回娘娘,已是亥时了。” 安泞皱眉。 这么晚了,萧谨行还没来?! 难不成,他们今日分开时她没有给他说让他来凤栖殿,他就不来了?! 安泞怒火中烧。 在漠北的时候,因为两个人生身体都有伤,而且又在军营之地,自然不能行了夫妻之事儿,后来就赶路回来,每天到驿站因为一直坐马车也都是腰酸背痛,没想过那档子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回到了皇宫,又有舒适的床榻…… “走,去乾坤殿!”安泞突然从软榻上起来,直接就走出了大殿。 宫人连忙跟上。 此时的大泫还是初春。 晚上甚是寒冷。 安泞的脚步有些快,到达乾坤殿的时候,乾坤殿还灯火通明,想来萧谨行也还没有就寝。 她直接走进大殿。 大殿上,萧谨行还在埋头批阅奏折。 平公公在旁边伺候。 看到娘娘来,连忙上前行礼,“奴才参见娘娘。” 萧谨行此刻也放下了墨笔。 他抬头看着安泞,也有些诧异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入睡。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萧谨行从龙椅上下来。 他直接走向安泞。 伸手去拉她的手心。 手心的冰冷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很自然的把安泞的手放在他唇边,帮她呼热。 “等你老半天,都没回来,我就自己来了。”安泞还有些委屈。 在漠北和回来的路上,都是寸步不离的。 现在一回到皇宫,就被迫分开,关键是这么晚了,他都不回来,心里更是憋屈得很。 “让你久等了。”萧谨行嘴角轻扬。 他直接牵着安泞的手,走出了大殿。 “平公公,给朕把奏折整理了,明日朕再批阅。” “是,陛下。” 萧谨行牵着安泞的手,走在皇宫内。 夜晚的冷风袭来。 萧谨行把安泞的手拽得更紧了,身体也把她搂进了自己怀里。 宫人看着皇上和皇后的恩爱,都有些不自在的脸红了。 这次回宫后,皇上和皇后的感情明显变得不同了。 以前总觉得皇后对皇上爱答不理。 现在的皇后,分明主动了好多。 一路到达凤栖殿。 两个人分别被人伺候着,沐了浴。 然后睡在了一张床上。 安泞突然有点紧张。 也不记得多久没有过了。 她小手指勾了勾,勾住了萧谨行的手指。 那一刻明显感觉到萧谨行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你打算就这么睡了吗?”安泞声音有些小。 在安静的夜晚,却又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皇后的意思是……”萧谨行故意问道。 “侍寝。”安泞直截了当。 萧谨行心跳明显在加速了。 今晚他倒是真没有想过要来凤栖殿,一来奏折堆积如山,他也想早点处理,二来刚回来他担心安泞太累,而他的定力,估计也就到今晚。 却没想到。 安泞这么主动。 从他醒过来有片刻的迷茫之后,这段时日的安泞都主动到让他都有点不适应。 萧谨行忍不住笑。 他用力将拉进了怀里,唇靠近了她的耳边,“不急,今晚朕都是你的,怎么用,用多久……悉听尊便。” ------题外话------ 正文就是要完结了。 估计就还有一两天的过度吧。 马上就要写番外了。 小朋友们的番外。 大家敬请期待。 明天见。 第757章再次文州行一更 安泞两天没有下到床。 真的没有夸张。 她完完全全体验了一次什么叫,腰酸背痛腿抽筋! 萧谨行真的,太禽兽了! 第三天。 安泞才好不容易下了地,稍微恢复了精气神。 她走在后院散步。 想了想,还是又去了乾坤殿。 反正在大殿上,萧谨行也不能对她做什么。 而她,想他了。 她走进大殿。 大殿上除了萧谨行,还多了两个人。 所有人见着她连忙都跪地行礼,“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安泞随口说道。 直接往萧谨行那里而去时,眼眸突然顿了顿。 她看着小伍。 不。 准确说是看到了,小伍身边的林子澶。 林子澶拘谨的站在小伍身边,显得毕恭毕敬。 此刻感觉到皇后的视线,也不敢抬眸,依旧低垂着头。 “咳、咳!” 大殿上突然响起了萧谨行咳嗽的声音。 安泞回神。 她转头看向了萧谨行,看着他阴沉着脸,很明显的不悦。 安泞当然知道她在生气什么。 她只是没想到,还真有林子澶这号人物。 和记忆里面的一模一样。 当然感觉已完全不同。 她没察觉到半点,熟悉的味道。 和她记忆中第一次见到时的感觉,相差甚远。 她走向了萧谨行,坐在了萧谨行的旁边。 萧谨行一把将安泞的手拽进了手心中。 宣示着主权。 安泞忍不住笑了一下。 这个小气的男人。 “小伍,你什么时候离开?”萧谨行威严道。 “小的明日就走,所以今日专程带着林侍卫来给皇上过目。皇上放心,林侍卫是小的一手带出来的,小的不在皇宫时,他会代替小的保护好太子殿下。”小伍恭敬。 “抬起头朕看看。”萧谨行命令。 林子澶把头抬了起来。 安泞此刻也看到了林子澶的正脸。 萧谨行冷眼打量着林子澶,除了身材高大之外,也不觉得长得有多俊朗。 安泞在看什么?! 萧谨行越看林子澶越不是滋味。 林子澶也感觉到了皇上的审视,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罪过皇上,总之他从皇上的眼神里明显是看到了,不满。 林子澶心颤颤。 本是高兴被伍大人选上来保护太子殿下,想着一旦得太子赏识就能够留在太子身边,就能高官厚禄。 却不知为何,会被皇上讨厌。 林子澶不敢发声。 小伍也是不解。 皇上并未见过林子澶,怎会对他,带着敌意。 小伍也不敢发话。 大殿上的气氛还有些诡异。 “就让林子澶来保护太子。”安泞发话了。 琢磨着和林子澶也算是一种缘分。 虽然她也不知道林子澶原本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小伍能够推荐他,就绝对不差,加上萧谨行谁不穿,穿林子澶身上,想来林子澶也不是阿猫阿狗的存在,他保护鹿鸣,她也放心。 萧谨行抿唇。 心里纵然有些不悦。 却因为安泞已经答应了,也就点了点头。 “那小的带林侍卫去见太子殿下。”小伍连忙说道。 好在娘娘解围。 否则他也是进退两难。 “退下吧。” “小的告退。” 小伍带着林子澶匆匆离开。 出来后,两个人都一起松了口大气。 小伍忍不住问道,“你之前见过皇上吗?!” “小的从未见过。” “那皇上为何不喜欢你?” “小的不知。”林子澶真的也是欲哭无泪。 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伍皱眉。 实在是揣测不透圣上的心思。 他只吩咐道,“总之,我离开后,你保护好太子殿下,不得有误。” “小的遵命。” 两个人大步往东宫殿区。 乾坤殿。 大殿上,萧谨行继续处理奏折。 离开皇宫半年,政务堆积如山。 安泞看着密密麻麻的奏折,都头疼。 “你怎么知道他叫林子澶?”萧谨行批阅着奏折,突然开口,看似很随意。 安泞正悠哉乐哉的坐在旁边,喝着上好的茶水,好不惬意。 想起之前她陪着傅星弋批阅奏折…… 那些过往云烟的事情,不想也罢。 此刻突然听到萧谨行的声音,心口一颤。 萧谨行这货,还真的是洞察一切。 什么细节都能够抓住。 她琢磨着她应该怎么告诉萧谨行,要她说萧谨行的灵魂曾经出现在过林子澶的身体里,然后还和她搞过一段时间暧昧,那林子澶应该会死无全尸。 安泞嘴角轻笑,“你在吃醋吗?” “别转移话题。” 安泞无语。 萧谨行这货,一点都不好糊弄。 “上次回宫时,无意间撞到小伍带着林子澶在皇宫,随口问了一句。”安泞编理由。 “为何要随口问他?”萧谨行脸色仿若更沉了。 “因为小伍说他武功很高强。” “小伍这么大嘴巴吗?!”萧谨行明显不信。 安泞也不得不承认,她在说谎这件事情上,一点都不擅长。 “萧谨行,你这是在怀疑我了?!”安泞故作生气。 萧谨行握着毛笔的手,明显紧了紧。 “我走了!” 安泞起身就要离开。 萧谨行连忙放下笔墨,迅速走到安泞的面前。 安泞趾高气昂的看着萧谨行。 这叫,反客为主。 “别走。”萧谨行声音低沉。 “你都不相信我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我没有不相信。”萧谨行低声解释。 平公公在旁边都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皇上向来对人待事不动声色,唯有被娘娘吃得死死的。 反正他是注意到了。 每次娘娘来,皇上的嘴角都会止不住的上扬。 “那你还问那么多。”安泞继续生气。 “我也是……”萧谨行一时不知道如何说。 “你是什么?”安泞扬眉。 “我是,不想你去这么打量其他男人。” 萧谨行说出来后,耳朵明显有些红了。 安泞忍住笑。 “你吃醋了?” 萧谨行没有回答。 沉默就是默许。 刚刚安泞看林子澶的眼神,明显和看其他人不同。 就好像……带着情感,又说不上来什么情感。 让他,心里很不爽。 “萧谨行,你也不照照镜子。”安泞大声道。 萧谨行皱眉。 “你是对你的长相没点数吗?”安泞又质问。 萧谨行眉头皱得更紧了。 “像你这模样的,你让我对其他人有感觉,你这是在侮辱我的审美吗?!”安泞带着些愤怒说道,“吃惯了山珍海味让我去吃粗茶淡饭,我又不傻!” 所以。 他是山珍海味了?! 对于安泞的形容萧谨行有点…… 好吧。 他不得不承认,他此刻心情不错。 他突然拦住了安泞的腰。 安泞微惊。 这人是要做什么?! “喜欢吃山珍海味?”萧谨行低沉的声音问,脸上分明一脸邪魅。 安泞带着防备。 她突然想起了那晚上的萧禽兽,就跟现在一模一样。 “萧谨行你别乱来!”安泞心跳加速,“这可是乾坤殿,你干正事儿的地方……唔!” 安泞直接被萧谨行堵住了嘴。 安泞瞪大了眼睛。 大殿上分明平公公在,还有好些贴身侍卫也在。 萧谨行这禽兽发起春来,什么都不管了吗?! 就不怕被人参一本,说大泫皇帝淫乱无度吗?! 她就是觉得这里安全,才会主动来的。 要知道萧谨行这般…… 她宁愿忍受相思之苦也不来自投罗网! 安泞欲哭无泪。 平公公等人却是识趣得很,连忙招呼着其他人离开了大殿上。 整个大殿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人,无人敢来打扰。 安泞被萧谨行放倒在了软榻上,身体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朕不就是在干,正事儿吗?”一番浓烈的亲吻之后,萧谨行靠近她的耳边,喘着粗气说道。 安泞满脸通红,也是气喘不均,她双手抵触这萧谨行的胸膛,委屈吧啦的说道,“我腰好酸……” “所以要经常锻炼……” “唔!” 大殿上,一片……不可描述。 …… 三个月后。 安泞要去文州了。 她没想到她出宫的原因竟然是,没日没夜没羞没躁的日子,让她完全遭受不住了。 得出宫避避难。 她带着安呦呦一起离开。 安呦呦自然是高兴不已。 她早在皇宫玩腻了,想去宫外新鲜新鲜。 萧谨行也是很不容易才答应安泞和安呦呦去文州,然后派了自己的御前侍卫随身保护。 结果,林子澶居然是其中之一。 安泞觉得有时候这命运……还真的是很难躲开。 想来萧谨行也忘了三个月前对林子澶的介意了,毕竟这三个月来,她和林子澶之间也没有任何关联,林子澶在鹿鸣身边也是忠心耿耿,鹿鸣对他也比较满意,所以后来小伍奔丧回来,小伍就自然地回到了萧谨行的身边,林子澶留在鹿鸣身边。这次她出行,萧谨行也是让小伍千挑万选的侍卫。 离开皇宫时,萧谨行护送她和安呦呦亲自上了马车。 然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曾不知道多少次把安泞这般送走,唯这次……不同。 他相信安泞会回来。 …… 因为经历过一次,所以这次安泞出行有效避开了中途土匪的抢劫,很顺利到了文州。 一路奔波,到了文州安泞就倒下睡了。 醒来的时候,也是夜深之时。 颜今谣伺候着她起床,邀请她去后院温泉。 一切的发展真的是惊人的相似。 但安泞却,选择了漠视。 对她而言现在拥有的一切,就足够了。 她不想再去深究曾经亦或者将来发生过的一切,她要的就是现在,有萧谨行的每分每秒。 “温泉里面有蛇。”安泞直接拒绝了。 “嗯?”颜今谣诧异。 老板怎么会知道?! 她都没去。 “总之你明天派人去把温泉周围用雄黄清理一下。” “好。”颜今谣答应。 安泞洗漱完了之后,吃了晚膳。 睡了一天,也没半点睡衣。 颜今谣就陪着安泞院子内走动。 安泞走着走着,突然走到了上一次林子澶住的房间。 她脚步停了停。 想到他们在这里经历过的曾经…… 安泞嘴角轻笑。 那段日子里,回想起来,在文州这几天应该是最快乐的。 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林子澶站在门口处,猛地就就看到了安泞,吓了一大跳,“小的参见娘娘。” 安泞回神。 此刻才反应过来,她居然有点怀恋,他们在文州的日子。 总觉得。 拥有着一些美好,又留下了一些遗憾。 “我说了,在外不需要拘泥。”安泞淡淡的看了一眼林子澶。 然后转身离开了。 林子澶看着安泞的背影,也是不明白娘娘为何来到了他的房门口。 有事儿?! 又看去没事儿?! 林子澶一头雾水。 安泞带着颜今谣又继续在院子里面逛着,逛着逛着安泞突然开口道,“今谣,你觉得林子澶怎么样?!” “啥?!”颜今谣一脸懵逼。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58章萧谨行的突然惊喜二更 安泞看着颜今谣莫名其妙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上次,不是挺中意林子澶的吗?! 安泞漫不经心地解释道,“就是觉得你年龄也不小了,要成家可以趁早。” “我压根没这么方面的打算。”颜今谣不在意地说道,“何况我跟那个林侍卫也不熟。” “林侍卫人不错。浔城没有亲人牵挂,长得高大威武,人品端正。如果你真的有这方面的心思,可以考虑考虑,当然,也看你自己,毕竟感情的事情还是要两情相悦。”安泞淡淡的说道。 “嗯。”颜今谣应了一声。 也是诧异得很。 老板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她的感情了?!向来她看透了世态的炎凉,对感情就没有过太大的追求,而且在老板的影响下,只想着搞事业搞钱让自己过得恣意潇洒。现在突然来给她说成亲?! 对于刚刚那林侍卫,她又想了想,确实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既然是老板亲自介绍,她觉得她也可以尝试尝试。 …… 到文州第三天。 安泞就有点,魂不守舍了。 离开皇宫时是真的逃也似的离开,一方面着实是招架不住萧谨行的无节制,另一方面也是在皇宫太久就想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给自己一些自由。 结果谁能够想到,她现在开始想萧谨行了。 疯狂的想他。 要不是手上的事情没有做完,要不是安呦呦明显不愿离开,她都恨不得马上启程回去。 安泞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什么时候居然变成了,恋爱脑。 “老板?”颜今谣看着安泞出神,忍不住叫着她。 “嗯。”安泞回神。 然后有些细微的尴尬。 颜今谣笑了笑。 这次回来的老板明显和以往不同了。 老板的身上都带着一些,女性温柔了。 从内散发出来的女人味根本藏都藏不住。 她在青楼多年,自然是知道这些韵味从何而来。 “要不要我陪你出府走走?”颜今谣提议,是觉得她家老板确实,心不在焉,“正好清风楼已建成,小倌们也都陆陆续续到了。” 安泞想了想,放下了手上的笔墨,“走吧。” 颜今谣和安泞一起离开,正巧碰到林子澶和冠玉等人出门。 双方打了个招呼。 各自去了各自的地方。 安泞坐在清风楼里面,看着面前一个个小倌们,他们唇红齿白貌美如花,每个人也是身怀绝技,琢磨着这里一开业,不出半月就会满堂。 “老板觉得如何?”颜今谣问。 人都是她挑选的,自然也想要得到老板的认可。 “挺有眼光的。”安泞说道,“比起我们在絮州时,有过之无不及。” “我也是真的着手清风楼建设时,才真的去留意了文州的男子,然后惊喜的发现文州男子确实不比絮州的差。” 安泞一边欣赏着小倌们的表演,一边喝着小酒。 入夜有些深。 安泞才和颜今谣享受完小倌们的服务出来。 一出来。 安泞以为自己走眼了。 讲真。 上次碰到林子澶从妓院出来,她反应都没这么大。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萧谨行居然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 身边跟着的是小伍。 所以。 他来文州了?! 怎么可能? 离开的时候不是还听说朝廷上有很多事情吗? 她其实也考虑过要不要让萧谨行陪她,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毕竟皇上还是应该待在皇宫,处理国事儿,哪能像她这般为所欲为。当然还有,萧谨行跟着一起来文州,她还能避什么难?! 然而此刻。 她承认,她破防了。 她今天疯狂的思念,思念到想要不顾一切地回去,而她想念的人就这么从千里之外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安泞没做太多停留。 直接就扑进了萧谨行的怀里。 当着众人的面,也顾不了那么多礼节,就这么抱住了萧谨行。 萧谨行原本沉着一张脸。 真的都要黑到底了。 小伍陪着皇上快马加鞭的出宫来文州找娘娘,结果一来到文州听说安泞没在府上,细问才知道居然去了男风馆,小伍现在都不敢去回想皇上当时的表情,简直让人毛骨悚然。 一路来到清风楼,皇上的脸色就没有缓和过。 下了马车看着面前清风楼的招牌,小伍有一种,皇上随时都有要下令铲平了这里的冲动。 然而就是处在愤怒边缘的皇上,在皇后不顾一切扑进他怀里那一刻。 眼底的怒气仿若一瞬间就消散了。 小伍就知道,皇后就是皇上的软骨,不管皇上到了多极端的地步,皇后都能把皇上轻而易举的拿捏下来。 一行人坐上了马车。 安泞和萧谨行在一个马车内。 萧谨行脸色的缓和在坐进马车后,又开始变得阴沉起来。 估摸着又想起了安泞都做了些什么,心情不爽到了极致。 安泞自然看得出来。 萧谨行这个小气鬼,她多看其他男人一眼都不行,更别说还去男风馆。 现在这厮的醋坛子怕是都已经打翻了。 安泞拉着萧谨行的大手。 萧谨行看了一眼,想要表示自己的愤怒,甩开她。 但又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就这么别扭的被安泞拽着,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到了府邸。 安泞带着萧谨行回房。 “你吃晚膳没有?”安泞问。 以她对萧谨行的了解,他绝对到了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她,绝对不会先吃饭歇息。 “没胃口。”萧谨行黑脸说道。 “那洗个澡让缓解一下路途的疲惫?”安泞好脾气地问道。 “不想洗。” “后院有一个温泉,很舒服。”安泞引诱。 “没兴趣。” “比你的御池更好,温泉水是天然的……” 萧谨行又想拒绝的那一刻。 “我陪你一起洗。”安泞直言。 萧谨行到嘴边的话,就没有说出来了。 安泞忍不住一笑。 这龟毛。 哪怕天大的气,该享受的福利,半点都不会委屈了自己。 安泞也没有计较萧谨行的别有用心,她带着萧谨行去了后院的温泉。 前两日已让人对这里清理了一遍,没有了蛇鼠出没。 她也早来享受过了。 两个人分别退下衣衫,泡进了温泉里。 接着白月光,温泉里面的两个人,清晰可见。 安泞让萧谨行趴在了温泉中间的大石头上,然后帮他捶背。 在皇宫内两个人也不是没有这般坦诚的沐浴过,所以羞涩归羞涩,倒也没有不自在。 “以后不能去那种地方了。”萧谨行突然开口,语气霸道。 “哪种地方?”安泞故意听不懂。 “安、泞!”萧谨行咬牙切齿。 安泞低笑,“都给你说了,你是山珍海味,那些粗茶淡饭已经入不了我嘴了。” 萧谨行的脸色,明显温和。 “去那里纯粹喝酒解愁。”安泞继续说道。 “解愁?”萧谨行眉头微皱。 “相思之愁。”安泞直言。 萧谨行回头看着安泞。 安泞笑,也没半点隐瞒,“正想你呢。” 结果,你就来了。 萧谨行心口微颤。 所以,安泞是在想他?! 因为想他,才会去喝酒。 萧谨行心跳明显有些快。 安泞对他的心意,真的来得太快太陡了,他到现在都还觉得患得患失,都不敢相信,安泞真的会爱他,会很爱很爱他…… 他转身,正对着安泞。 看着安泞在月光下,美得耀眼的模样。 两个四目相对。 成年人释放感情方式,从来都只有一种。 安泞纤细的手臂还住萧谨行的脖子,垫着脚尖一点点靠近他…… “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曾经来过这里。”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一怔。 “这里的一切莫名有种熟悉的感觉。”萧谨行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觉得这片温泉,一点都不陌生。 安泞嘴角轻笑。 是,来过。 曾经你以别人的身份来过。 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现在就在我面前,而我,属于你。 安泞直接亲吻上了萧谨行。 大多数时候,是她主动,本来不应该去挑衅但每次又忍不住,到最后的结果也只有她不停的求饶。 这就是典型的,打不过还要惹。 温池中,两个人影,融为一体。 天地万物间,仿若就剩下了他们彼此。 唯一的彼此…… 第二天。 安泞又没能起床到。 昨晚上…… 她终于懂了什么叫,小别胜新婚。 她都不记得她怎么从温泉里面出来的,就只知道,她一觉睡醒到现在,而萧谨行也不在房间了。 她动了动身体。 颜今谣听到动静,连忙过去,“老板你醒了吗?” 安泞应了一声。 颜今谣连忙过去将她从床上扶起来。 扶起来那一刻,安泞身上的被子就自然地滑落。 纤细优美的香肩以及唯美的锁骨,一览无遗。 颜今谣低低的笑了。 安泞皱眉。 一低头才看到,那些光裸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吻痕。 对于经验丰富的颜今谣简直不能太懂。 安泞这么厚脸皮的人,这一刻都觉得尴尬了。 心里也是把萧谨行那个罪魁祸首,从头骂到尾。 “萧谨行呢?”安泞问。 试图缓解自己的尴尬。 “皇……不是,爷一大早就起来了,然后陪着呦呦在院子里玩。”颜今谣回答。 “一大早?”安泞扬眉。 “爷看上去精神气尤其的好。”颜今谣诚实的补充,“和老板,大相径庭。” “……” 怎么都觉得,颜今谣在看不起她?! 安泞被颜今谣伺候着,终于起了床。 玛德,腿好软。 颜今谣扶着安泞,也是明显放慢了脚步,然后全程姨母笑。 院子中。 安泞去的时候,就看到萧谨行在带着呦呦练剑。 这熟悉而又神奇的画面…… 主要是她还看到林子澶恭恭敬敬的站在萧谨行的旁边,怎么都觉得,怪异得很。 “娘亲。” 安呦呦看到她来,连忙就扑了过去。 安泞想要抱起安呦呦,奈何手脚酸软没力气,只能温柔的摸了摸安呦呦的小脑袋。 “娘亲,爹爹来了,爹爹来看我们了!”安呦呦激动无比地说道。 小朋友的兴奋根本难以掩饰。 安泞抬眸看着萧谨行,表示很淡定。 “娘亲你不高兴吗?”安呦呦歪着小脑袋。 哦。 高兴过了。 现在不敢高兴。 “娘亲,爹爹在教我练剑,你要不要一起?”安呦呦又主动邀请。 “不了,娘亲有些累,要休息。” “娘亲都睡到中午了还累?”安呦呦不满的皱着小眉头,“昨晚上娘亲没睡觉吗?” 还真没怎么睡到觉。 “呦呦过来。”萧谨行叫着安呦呦,“爹爹陪你玩。” “可是娘亲……”安呦呦还是不满。 娘亲总是搪塞她。 她想他们一家人一起玩。 “你娘亲肚子里面有弟弟妹妹了,为了弟弟妹妹的安全,不能让你娘亲剧烈运动。” “……”安泞瞪大眼睛。 她怎么不知道她肚子里面有弟弟妹妹了?! 关键是。 萧谨行这厮有什么脸说她不能剧、烈、运、动的?!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59章他乡遇故人一更 “真的吗?!”安呦呦兴奋到差点没有跳起来,“娘亲你肚子里面真的有我的弟弟妹妹了吗?是弟弟还是妹妹,还是弟弟和妹妹一起?” 安泞睨了一眼萧谨行。 八字都没有一撇,不知道哪那么自信的?! “所以呦呦赶紧过来。”萧谨行叫着安呦呦。 安呦呦不舍得看了一眼安泞的肚子,走的时候还不忘叮嘱道,“娘亲你要小心对弟弟妹妹哦!” 安泞没搭理安呦呦。 安呦呦也不在意,快快乐乐的又去和萧谨行一起练剑了。 安泞看了他们一会儿,和颜今谣一起走向了一边。 颜今谣也忍不住好奇道,“老板,你真的有孕了?” “没有。”安泞否认,“哪能那么快。” 颜今谣当然也听懂了安泞的意思。 她不由得有些感叹道,“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成亲的打算,但看着你和爷之间的感情,又看着呦呦这般可爱,倒也有些心动了。” “那就试试呗。” “林侍卫?”颜今谣看着安泞。 安泞点头。 琢磨着,要是能够促成林子澶和颜今谣的亲事,也算好事儿一桩。 颜今谣回头又看了一眼林子澶。 之前到真的没有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被老板提点了,怎么越看越顺眼! …… 自从萧谨行来了文州之后,安泞倒是没有想回去的念头了,让她惊讶的是,萧谨行也没有主动提议要走,不是应该急着回去吗?!皇上在宫外太久,不太好吧?! 当然安泞也没有催促,反正萧谨行是一个有分寸的人,他不忙,那就证明这件事情还有余地。 她本来也不想回皇宫,倒真希望能够在文州多待些时日。 这么一晃就过了半个月。 安泞今日和颜今谣去商铺转了转,回来的时候,张汶河就在门口等着她们了。 “怎么了文叔?”安泞问。 一般有事儿,张汶河才会亲自在门口迎接她们。 “今日小小姐在街上捡到了一个小乞丐,被小小姐带回来了。”张汶河禀报道,“现在被送进了屋子内,小小姐现在正陪着。” 安泞皱眉。 安呦呦这又是闹哪样?! 虽然她不排斥救人,但也得分情况。 大泫国乞丐那么多,哪能都救得回来。 安泞大步往安呦呦的房间走去。 安呦呦正在给小乞丐诊脉。 安泞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一眼萧谨行。 眼神明显不悦。 萧谨行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 安泞懒得搭理萧谨行,她走向安呦呦,“怎么样?” “应该是饿晕了。”安呦呦皱着小眉头,把肉乎乎的小手从小乞丐的手上放开。 “那等他醒了,给他吃点东西。”安泞吩咐。 “好。”安呦呦乖乖点头。 “吃完了就送他离开。” “可是……” “没有可是。”安泞很坚决。 他们这里本不宜外人而来。 万一被传开这里是她的产业,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哦。”安呦呦乖乖地点头,又忍不住说道,“但他真的好可怜。” 安泞皱眉。 “今日我和文叔去集市上玩,他一身破破烂烂的坐在街头讨吃的,好不容易一个好心人给了他半个馒头,刚丢进他的破碗里面,就被旁边的大乞丐给抢了去,小乞丐想要要回来,结果就被大乞丐揍得满身都是伤,你看到处都是青青肿肿的,我看不下去了才请求张叔带回来的。我怕我们赶走他,他回去又要被挨揍!” 安泞抿唇。 听着安呦呦所说,心里还是有些隐忍。 安呦呦其实也不是毫无原则的人。 安泞说道,“等他醒来后吃了饭,带到我房间来,我问问他情况。” “好。”安呦呦瞬间就破涕为笑了,“我就知道我娘亲最好的,我爱你妈咪!” 安呦呦撒娇。 安泞无语,脸上却带着宠溺的笑,“安呦呦,人是你带回来的,你得自己把他照看好。” “娘亲放心,我会看好他的。” 安泞点了点头。 然后带着颜今谣离开了。 去了商铺后带回来了好些账本,还得对对账。 萧谨行也没有在安呦呦的房间多留,他大步走向安泞。 颜今谣连忙识趣的退下。 “要回宫了。”萧谨行直言。 “好。”安泞也没有拒绝,“什么时候?” “大概明后天。”萧谨行说,“后天吧,再让你多待一天。” “嗯。”安泞微笑。 “安泞。”萧谨行靠着她。 “嗯?” “还是喜欢宫外的生活吗?”萧谨行问。 安泞想了想,回答道,“我喜欢跟你在一起的生活。” 萧谨行心口微颤。 他拉起安泞的手,眼底都是温情,“我也喜欢。” “后天要走,我再陪着今谣对对帐本。”安泞说道,“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回头我让她找几个伙计。” “好。” 安泞匆匆离开。 萧谨行看着安泞的背影,眼底的笑容,越来越深。 …… “你醒了?”安呦呦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面前还是有些脏兮兮的小乞丐。 小乞丐被下人简单用水清洗过,但因为脸上身上都是青紫痕迹,所以看上去还像个小花猫。 “你是谁?!” 小乞丐吓得连忙从床上蹦了起来。 因为力气太大,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又忍不住叫了一声。 痛得眼眶都红了。 “你别怕,我叫安呦呦,我把你从集市上救回来的,你忘了吗?”安呦呦眨巴着大眼睛。 小乞丐定眼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看着她白白嫩嫩的肌肤还有灵动可爱的五官,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很有亲和力。 也在那一刻,小乞丐放松了戒备,双手抱拳恭敬道,“在下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安呦呦被逗笑了。 这人看上去也不过7、8、9岁?! 怎么老成得,好像七老八十了。 跟她哥哥有得一拼。 她说道,“你是饿晕的,先起来吃点东西吧。” “谢姑娘。”小乞丐大概也是饿到了极致,半点没有推脱。 安呦呦让张叔把早就准备好的膳食送了上来。 满桌的山珍海味看得小乞丐眼睛都直了。 见到这么丰盛的佳肴倒也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好久没有吃饱过饭了,此刻恨不得,全部都塞进肚子里面去。 哪怕眼神中已经出卖了他的渴望。 小乞丐也没有直接上手就吃,而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没有一点冒冒失失。 “你怎么还不吃?”安呦呦诧异。 她现在肚子饱饱的,看到这么多美食儿都馋嘴到不行,小乞丐都饿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动筷子。 “可以吃了吗?”小乞丐规矩地问道。 “当然可以。”安呦呦表情认真,“都是给你准备的。” 小乞丐看着安呦呦那一刻,明显带着些感动。 随即又抱拳鞠躬,“谢谢姑娘。” “别谢了,赶紧吃吧。” 小乞丐终于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味道出乎意外的好吃。 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餐。 他不知道是不是饿到了极致才会有这种感觉,总之好吃到,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安呦呦就这么津津有味的看着小乞丐从最开始还能够装作斯文的吃得慢条斯理,越吃到后面就越是狼吞虎咽。 “我能再吃一碗吗?”小乞丐迅速扒完了一碗饭,礼节性地问道。 安呦呦正打算答应时。 “小兄弟,你已经吃了四碗饭了。”张汶河提醒,“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你喝点汤稍微缓和一下,晚上再吃。” 小乞丐有些尴尬。 脸也有些红。 大概是觉得自己还是有些失礼的。 “晚上还有更好吃的。”安呦呦清脆的声音解围道,“你吃完饭,一会儿带你去我们家温泉让你泡泡澡。” “谢谢姑娘。” 安呦呦小脸上又笑了。 就是听着他一口一个姑娘挺别扭的。 但又觉得他声音挺好听。 “你喝汤。”安呦呦让下人给小乞丐盛了一碗汤。 小乞丐迅速喝完,又说了句谢谢。 “你吃太多了,稍微等一下再去泡澡,我先带你去见见我娘亲。” 小乞丐眼底明显有了些慌张。 “你别怕,我娘亲是好人。她不会赶你走的。”安呦呦连忙安慰。 “是。”小乞丐恭敬。 他跟着安呦呦的小步伐,走在院子内。 小乞丐时不时的打量着周围。 心里也自知,这女孩的家境一定很殷实。 安呦呦带着小乞丐走进了安泞的房间。 “娘亲。”安呦呦人未到,声音就传了进来,“我把人带过来了。” 安泞正在和颜今谣对账。 听到安呦呦的声音,放下了笔墨,抬头看着小乞丐。 小乞丐还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脸上还都是青青肿肿,一时也看不出来长什么模样。 但看着形态,虽是瘦弱,但背脊依旧挺直。 想来应该是家道中落才会去乞讨。 安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安呦呦此刻才想起,她都还不知道乞丐的名字。 小乞丐看着安泞,抱拳鞠躬道,“我叫杜之邈。” “多大了?” “今年九岁。” 九岁? 安泞审视了一下,或许太过瘦弱,看上去比同龄人小点。 “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安泞又问道。 “我不是本地人,我是来这里寻人的。”小乞丐诚实的回答。 寻人?! 那挺好。 帮他寻到人了,就送离开。 实在是,现在身份越复杂,越不能多管了闲事儿。 “寻谁?我们倒是可以帮帮你。” 杜之邈咬着小嘴唇,似乎存在顾虑。 安泞也看得出来。 想来这人,应该不是小人物。 她说道,“如果你信任我们,就告诉我们,我可以保证,只要是在文州,不,只要是大泫国境内,我定然帮你找到你想要找的人,但如果你不相信,我也不逼你。张叔,你去库房拿点银子,送这位小兄弟离开。” “娘亲……”安呦呦有些激动。 安泞一个眼神过去。 安呦呦嘟着小嘴不敢说话了。 “我相信夫人。”小乞丐突然开口道,大概也是因为走到了绝境,“如不是夫人和小姐的救命之恩,我早就死在了街头。” 安泞看着小乞丐,也能察觉到,他应该出自大户人家。 “我不是大泫人,我是苍国人。”小乞丐不缓不急的说道。 安泞眼眸微动。 苍国?! 倒是,颇有些渊源。 “我父亲在临死前,给了我一封信,让我来大泫文州,找一个叫颜今谣的人。”小乞丐直言。 说着。 从怀里面拿出来一份,皱巴巴的信件。 信件上似乎都染上他的血。 却还是,完完整整的在他手上。 安泞心口一颤。 那一刻瞬间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在小乞丐还未开口前,安泞就激动的开口道,“你是杜江鸿的儿子?” ------题外话------ 就是慢慢开始写小朋友们的剧情了。 千万不要走开。 不仅还有安泞和萧谨行的甜蜜日常,也会有超好看的新的,番外剧情。 你们都知道宅最擅长写番外了。 爱你们,么么哒。 二更见。 第760章溺水二更 杜之邈拿着信封的手一颤。 他也一脸惊讶的看着安泞,大概是没想到,他就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连忙回答道,“是,我父亲杜江鸿。” “你把信件给我。”安泞激动的说道。 杜之邈双手递上信件。 安泞连忙打开了沾满血渍的信件,看着里面写着的笔墨,确实是出自杜江鸿之手。 安泞看完之后,不由得心情沉重不已。 从漠北分别之时,她就曾给杜江鸿说过,大泫可容纳他。 可杜江鸿却不愿投奔大泫,选择了拒绝。 安泞总觉得杜江鸿回去并不会那般顺利,最终还是写下了一个地址,以及联络的人,毕竟杜江鸿直接到皇宫很难见到她,但见颜今谣很容易,一旦颜今谣收到消息,颜今谣就自然知道怎么联系她。 现在这封信件里面就是杜家被苍国皇帝满门抄斩的事情,杜江鸿估计也没想到,他的铁骨丹心却换来苍国的这般残忍报复,为保他杜家唯一的命脉,杜江鸿用尽全力将自己的儿子杜之邈送出了苍国,让他来文州找她。 “这里便是你要找的地方,为何不来直接找颜今谣,而是选择去乞讨?”安泞隐忍着问道。 听到杜家满门抄斩的消息,还是悲痛不已。 “我曾来找过,不过被门口的守卫赶了出去,说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够见到二当家,让我不要再来这里!”杜之邈回答道,“我就想着去当乞丐,万一就能够碰到颜今谣了。” 安泞脸色一沉。 张叔连忙心领神会的去叫了守卫。 守卫一进来,看着小乞丐自然也是一眼认出,还有些愤怒的说道,“你怎么进来的,不是说了,我们这里不收乞丐,不要在这里来乞讨吗?!” “他都说了要找颜今谣了,你为何还要赶他走?!”安泞生气。 一想到杜之邈这一路受了不知多少苦,对守卫也火大了些。 守卫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小、小姐……这段时日因为我们安记的生意兴隆,来安记府邸求吃的乞丐连绵不绝,之前我们都一一援助,但后来人越来越多,每日都是排起了长队,有些人甚至都不是乞丐伪装成了乞丐来乞讨,二当家就说不能再这般下去,我们又不是开寺庙的,所以就叮嘱以后我们不准再搭理乞丐了。” 颜今谣在旁边,也连忙说道,“是,之前确实是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我有给守卫说过这事儿。倒也没想到,真的是有人来找我。” 安泞抿唇。 也知道守卫是听命令办事儿,何况她也没有单独给颜今谣说过这事儿。 “下去吧。”安泞吩咐。 守卫连忙离开。 “其他人也都下去,我单独和杜之邈聊几句。” 颜今谣连忙起身,牵着安呦呦离开。 房间内,就剩下了安泞和杜之邈两人。 安泞说道,“我相信你父亲让你来找我,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杜之邈连忙跪地磕头,“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安泞看着杜之邈鞠躬卑微的模样。 在苍国,杜江鸿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杜之邈作为杜家嫡子,自然也是身份尊贵。 现在却沦落至此。 “快快起来。”安泞连忙起身,亲自扶起杜之邈。 杜之邈显得尊敬无比。 “你父亲……” 杜之邈垂下眼眸,本是失去亲人颠沛流离,却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颓败不堪。 “我杜家已满门抄斩,为留下我侥幸逃脱。” “当年我有劝你父亲跟着我来大泫国。”安泞惋惜地说道。 “父亲说过,所以父亲才让我来找您。在这世间,我父亲唯一还能够信的人,便只有娘娘了。”说着,杜之邈又跪在了地上。 “起来。”安泞又扶起他,“既然你父亲把你托付给我,我自然会好好待你。” “谢谢娘娘。” “我后日便会启程回宫。”安泞说道,“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留在文州。文州是我私人的一个商业版图,这里有很多商铺生意可做,你留下来,我可以让颜今谣教你经商,必定保证你接下来的衣食无忧。” 杜之邈安静的听着,没有半分打断。 “第二,你可以跟着我回皇宫,但如果你要回去,就必须换一个名字换一个身份。你应该也很清楚,不管杜家如何被冤枉,但对苍国而言,你便就是罪臣之后,而苍国现虽然敬畏大泫国,但明面上也是友邦国的关系,如果我大泫国明目张胆的庇护你,传回了苍国,我大泫也难以交代。” “我愿意隐姓埋名,跟随娘娘回皇宫。”杜之邈丝毫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回答。 安泞其实猜到他一定会这般选择。 说直白一点,留在文州,就是放下过往的恩怨,接受了杜家满门抄斩的事实,平平淡淡做一个普通人,过下半辈子。而跟着她回皇宫,学习权谋,暗养势力,找准时机回国报仇。 显然,杜之邈选择了第二种。 安泞也没多问,“你自己做好决定就行。” “谢谢娘娘。” “一会儿我就会把这里关于你的一切抹掉,从此以后你就叫……”安泞想了想,在想名字,“跟我姓吧,叫安吉。寓意,平安吉祥。” “是。”杜之邈恭敬,“安吉参见娘娘。” “你先去洗漱一下,把伤口处理好,换一身衣服。”安泞说道,“其他事情我安排好了,再告知你。” “安吉谢谢娘娘。” 安泞对着房门口声音大了些,“张叔!” 张汶河连忙打开房门,恭敬地进来,“小姐。” “把安吉带去洗漱,给他买几身合适的衣衫。” 张汶河愣怔。 “从此以后他叫安吉,是我从皇宫带来的随从陪伴呦呦玩耍的。”安泞直言。 张汶河立马心领神会,“是,那我这就带安吉去洗漱。” 安吉又给安泞行了礼才离开。 走出房门。 安呦呦连忙凑着脑袋过去,“杜……” 安呦呦记不得他的名字了。 只说了一次,太复杂了。 “公主,我叫安吉。”安吉连忙说道。 安呦呦一愣,“我娘亲告诉你我们身份了?” “是。” 安呦呦皱眉。 这娘亲不刚刚还嫌弃人家要赶人家走吗?现在说翻脸就翻脸了。 女人真善变。 “你们去哪里?”安呦呦看着张汶河带着安吉离开,连忙问道。 “小姐吩咐我带安吉去洗漱。” “我去我去。”安呦呦很是兴奋地说道,“刚刚我答应了安……” “安吉。”安吉恭敬。 “答应了安吉去温泉的,张叔你去忙你的,我带安吉去。”说着,安呦呦连忙伸手去拉安吉。 安吉手指微动。 漆黑的眼眸看向了安呦呦。 张汶河向来都是宠溺着安呦呦,安呦呦要做的事情,只要不威胁到她的安全,他都是答应。 此刻也是,张汶河想了想说道,“那我去给安吉准备衣服,小小姐注意安全。” “张叔放心。” 张汶河点头。 琢磨着在府邸内,也不会出什么危险。 张汶河恭敬地离开。 安呦呦拽着安吉的手就要去温泉池。 安吉身子没动。 安呦呦皱眉,她回头看着安吉,“怎么了?” 安吉手指动了动,“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公主放开我。” 安呦呦看着他们的手。 安吉现在的手还有些脏乎乎的。 她抬眸又看着安吉,圆溜溜的大眼睛问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 安吉有些愣怔。 安呦呦看上去也有6、7岁了,作为公主,也应该早就接受到了女诫相关的学习了,怎会不懂?! 还是说,大泫国和苍国终究存在一些文化差异。 大泫国在女子礼节方面并未这般束缚。 “就是,男子和女子之间,不能太过亲昵,不能有身体的接触。”安吉解释。 “那我经常和我爹爹这般,也经常和我哥哥这般,还有张叔,我走不动了都是他抱我回来。”安呦呦不懂。 也觉得很怪异。 安吉无言以对。 他却还是规规矩矩的从安呦呦的手中,收回了手,和安呦呦保持了距离。 安呦呦有些不悦。 算了。 她懒得计较。 她也不过就是可怜安吉。 他不喜欢她亲近,她就不亲近了。 “那你跟我来。”安呦呦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 安吉看着安呦呦的模样。 突然有些羡慕她的无忧无虑…… 同样是公主,她却快乐许多。 安吉快步的跟上了安呦呦。 安呦呦兴奋的把安吉带到了温泉池,对着安吉说道,“你就在这里洗澡,这都是自然的温泉水,洗了澡对身体好,我每天都会来泡一个时辰的。” “那不是很脏吗?”安吉脱口而出。 是想到所有人都在一个池子里面洗澡,得多不干净。 而且这么大的池子,也不可能每日都换水的。 安呦呦皱着小眉头。 小乞丐这般脏兮兮的,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嫌弃别人! 安吉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他都已经不记得他上次沐浴是何时了。 从苍国逃命而来,刚开始还有些银子,后来被劫匪抢了,就身无分文,一直靠着乞讨,连衣服也没换过。 “你傻啊。”安呦呦又去拉安吉的手。 安吉连忙避开了。 安呦呦瞪了一眼安吉。 龟毛! “跟我来。”安呦呦大大咧咧的走在前面。 安吉跟在后面。 “这里看到了吗?”安呦呦指着泉眼的位置。 安吉点头。 “这里是泉眼,会源源不断的流入清澈的泉水进来,这边就一直在放水。也就是说,这里的泉水每天都是流动的,相当于天天都更换了干净的泉水。”安呦呦解释。 安吉有些窘迫。 想着堂堂公主殿下,定然也不可能,用了脏水。 但苍国确实没有所谓的温泉,便也不知这些。 “你沐浴吧。”安呦呦转身就要离开。 结果脚突然不稳。 温泉边本就有些湿润,安呦呦向来冒冒失失,脚一划,猛的一下就泉水里栽去。 安吉惊吓。 本能的迅速伸手去拉住了安呦呦的手。 安吉也不过九岁,本就瘦弱,此刻被安呦呦这么一拽。 “咚”的一声。 两个人一起掉进了温泉池里。 温泉池并不浅。 特别是泉眼这边。 安呦呦和安吉身高都是不够的。 一栽进去。 安呦呦就灵活的游了上来,虽会游泳,但突然跌落还是吓了一跳。 她深呼吸。 一转头去看安吉。 看着安吉并没有冒出水面。 安呦呦连忙潜入水里,看着安吉在水下拼命的在挣扎。 安呦呦迅速过去拽着他。 安吉一直在胡乱挣扎,安呦呦费了好大的劲儿,在安吉晕了过去,才费力地把他拉出了水面,然后用尽全力将他拽上了岸。 安呦呦喘着粗气,根本来不及休息。 她立马扒开了安吉本就破烂的衣服,露出他瘦骨伶仃的胸膛,迅速按压他胸口,按压后,又抬起他的下颚,张开他的嘴唇,进行人口呼吸…… ------题外话------ 最先的番外自然是些我最爱的呦呦小公主了。 明天见。 第761章回皇宫,安呦呦的婚事儿一更 安呦呦很认真的做着人工呼吸。 昏昏沉沉的安吉只感觉到一道肉嫩嫩的小嘴在他嘴唇上,心口处仿若多了一口气,也在那一瞬,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看着近距离的白乎乎的小脸蛋…… 安吉吓了一跳。 他猛地推开了安呦呦。 安呦呦被突然起来的蛮力推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此时的安吉也突然被呛了一大口水出来,剧烈的咳嗽着,“咳、咳……” 他好半响才稳定下来,起身看着旁边被他推开,一脸不爽的安呦呦。 平稳下来之后,安吉脸都红透了,眼底带着羞涩又带着些许愤怒,“你刚刚在做什么,怎么能做出这般出格的事情!” 安呦呦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自己肉乎乎的小屁屁,突然被安吉骂,一下就炸毛了。 “我屡次三番的救你,你不感激我就算了,居然还骂我?!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安呦呦吼他。 安吉的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更红了。 耳朵脖子都红了。 “你都亲我了……”安吉越说越小声。 “亲你怎么了?亲你也是救你。”安呦呦叉着小腰,狠狠地说道,“我刚刚在给你做人工呼吸,你溺水,为了促进你的心脏复苏,你懂不懂?!” 安呦呦也是火气大得很。 完全没有想到,安吉不但没有感激,居然还狗咬吕洞宾。 当时看他可怜救他回来的时候,没见这么讨厌呢! 安吉被安呦呦说得哑口无言。 什么叫人工呼吸?什么叫心脏复苏?他根本不知道她说的是些什么。 但想了想,刚刚他掉进水里,意识已经消失。 他都以为他自己会死了。 如果不是安呦呦,说不定他真的…… 安吉心里又有些愧疚。 尽管不太理解,也好像认同了,安呦呦是在救他。 他抿了抿小嘴唇,想要开口那一刻。 安呦呦已经从他身边走过,还搁下了一句话,“去那边沐浴,水浅。自己注意点,要是溺水了,可没人救你了!” 安吉就不说话了。 他向来也不是一个能说会道的人。 从小到大便虽也是跟着父亲,跟着师傅一起学习四书五经之乎者也,却很少和人这般交流,特别是,他没见过像安呦呦这样的小女孩,和所见过的大家闺秀亦或者公主世家之女都不同,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大泫国的民俗比较开放,所以女孩子性格也会比较豪爽一些。 安吉不由得又抿了抿唇瓣。 安呦呦小肉嘴的触感太明显了…… 安吉脸又红了红,好半响才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脱下了自己脏兮兮的衣服,进入了浅水池子里面沐浴。 好久没有清洗过自己,安吉此刻也放下了心情,将自己身体仔仔细细的洗得干干净净。 …… 安泞把安吉的事情单独给萧谨行说了之后,萧谨行不仅一口答应带安吉回宫,还提议让安吉去鹿鸣身边陪鹿鸣一起长大。既然是学习,自然是在鹿鸣身边最好。安泞也不得不佩服,萧谨行的安排。 今日启程回宫。 那日安呦呦和安吉闹得不太愉快之后,安呦呦就没再主动搭理过安吉了,自己每天又开开心心去集市上玩耍了,特别是知道马上要离开了,所以玩得更是疯狂。 到今日走,就突然变得无精打采。 她一点也不想回去。 跟着父皇和母后正准备上马车。 安呦呦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一个还算俊朗的小男孩,规规矩矩的跟在她的身边。 她圆园的眼珠子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是安吉?” 安呦呦没有主动找过安吉,安吉也很本分,在府邸两日也是规规矩矩。 因安泞给他用过了创伤膏药,脸上和身上的伤好得出奇的快,两日功夫,脸上就半点青肿痕迹都没有了,再加上穿着华服,发髻也束得规规矩矩,和第一日见到的狼狈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安呦呦都不确定,她认错人没有。 “是,公主。”安吉显得很恭敬。 也知道那日应该是得罪了安呦呦。 这两日却也一眼都没有见到她。 “长得还挺帅的。”安呦呦评价。 她向来都不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 那天也真的是被安吉气得够呛,但一转眼她就忘记了,现在看到安吉,压根就不记得那天的不愉快了。 安吉被安呦呦这般说,诧异的同时,又有些脸红了。 他本以为安呦呦应该是讨厌他了,当时气呼呼地离开,而后又两天都没有理过他,却没想到再次见面,安呦呦当没事儿一般,还对他的长相进行了评论…… “不过差我哥还是有点。”安呦呦又补充道。 安吉也并不在意。 长相不过是皮囊而已,他注重的是内在的修养,这是他父亲一直告诫他的事情。 安吉眼眸不由得紧了紧。 想到他父亲,心里终究升起无法掩饰的恨怒。 “上马车,安吉和我们坐一起。”安泞吩咐。 “是,娘娘。”安吉很是恭敬。 回皇宫的一路。 安吉因为一直和皇上皇后以及安呦呦坐一辆马车,才更深刻的知道,大泫国的皇上和皇后,对安呦呦的宠溺,简直如掌中之宝一般,他从未见过他们苍国的皇上会这般去亲昵自己的子嗣,甚至每个皇子公主见到皇上,也都是毕恭毕敬,还瑟瑟发抖。 赶了几天的路途,终于回到了皇宫。 萧谨行离开,都是萧鹿鸣在监国。 尽管才六岁,但监国的次数也不少了。 萧鹿鸣倒是越来越游刃有余。 他们回到乾坤殿。 萧鹿鸣监国当然每次都有萧和臻以及吴叙凡的辅助。 此刻自然也是陪在萧鹿鸣的身边迎接萧谨行的回来。 “参加皇兄,皇嫂。” “参见父皇,母后。” 萧谨行微点头,“辛苦了,都起来吧。” “你也知道辛苦那就不要三天两头的出宫行吗?和臻和我可是丢下家里的儿子不管,来给你处理政事儿!”吴叙凡满脸不悦,说完之后还不忘补充,“何况和臻又有身孕了,这还没到三个月呢……” “咳咳。”安泞差点没有被口水呛死。 所有人都看着她。 安泞稳了稳情绪,说道,“就是觉得好快,又怀上了。” “哎,我也不想啊。”吴叙凡叹气,“和臻非要一直追生女儿……” “万一又是儿子怎么办?”安泞脱口而出。 “娘娘你就别乌鸦嘴了,你是想臣家凑足十个儿子吗?!”吴叙凡欲哭无泪。 都是三年抱俩的节奏,再这样下去,他的性福生活还要不要了?! 安泞忍不住笑了一下。 此刻萧和臻听到安泞这么说,也都是脸都吓白了,“皇嫂你不要吓臣妾。其实臣妾也没想过这么快又生,臣妾也算是认命了,结果哪里知道,这么不小心又怀上了,怀上了滑胎我也不舍……” “对身体也不好。”吴叙凡补充。 萧和臻点头,叹气道,“所以也就只能生下来了。” 安泞听着他们一说,心里突然一个激灵。 古代的避孕本来就不科学,一不小心就怀上了,要是能够用到现代技术……说不定又是一个商机。 安泞默默的想着。 “呦呦,越长越可爱了。”萧和臻看着旁边的安呦呦,连忙就被吸引了注意力。 想女儿想得都要魔怔了,看着安呦呦就忍不住要去亲近。 “呦呦参见皇姑姑。”安呦呦乖乖行礼。 表情也是可爱又灵动。 “我太喜欢呦呦了。我要是有呦呦这般可爱的女儿就好了。”萧和臻看着安呦呦,真的眼睛都嫉妒红了。 她何时才能有这么可爱一个闺女啊。 “不能当女儿,当儿媳妇也可以。”吴叙凡很积极的说道。 萧谨行脸色一下就变了。 谁敢打他女儿的主意?! “呦呦。”吴叙凡蹲下身体,也没在意萧谨行此刻的脸黑,“姑父家有很多很多弟弟,你看上哪个,你就挑哪个,只要你喜欢的,姑父拼了命的给你培养成好男人,好不好?” 安呦呦也没太懂吴叙凡的意思。 她小脑袋里面转了一圈,想了想,“我喜欢华皓弟弟。” “好眼光啊呦呦!”吴叙凡连忙说道,“他也是姑父觉得,这么多孩子当最稳重最可靠的一个,你要是喜欢,姑父定当好好培养,将来……” “不行!”萧谨行还未开口,安泞直接发话了。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安泞。 安泞在对待孩子上面一向比较宽容,也不太管孩子的事情。 此刻却比他还要激动。 萧谨行轻抿了一下唇瓣,选择了静观其变。 “为什么不行?我们家的人也没那么差吧?!”吴叙凡深受打击。 萧和臻也有些不悦。 她以为反对的是皇兄,却没想到皇嫂更激动。 “不是差不差的事情,我也很喜欢华皓,长得白白嫩嫩的,又不像吴叙凡这样吊儿郎当……” “咳咳,不带人身攻击的。”吴叙凡打断安泞。 安泞没搭理他,继续说道,“但是亲近不能结婚。” “为什么不能结婚?”吴叙凡更不理解了,“亲上加亲不好吗?” “当然不好。”安泞义正言辞,“亲人之间有很多隐性基因容易让他们的孩子成为畸形,给你们解释你们也不太明白,总之,呦呦就是不能和你家的儿子联姻,和你家儿子好坏没任何关系,就是基因层面决定的,改变不了。” 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 吴叙凡怎么都觉得,是安泞找的借口。 安泞又对着安呦呦说道,“你以后喜欢谁都可以,千万不能喜欢上了你姑姑家的儿子知道吗?” “……”萧和臻明显打击过度。 她那么喜欢呦呦,内心深处一直惦记着呦呦当她的儿媳妇,之前还多次给呦呦说过,呦呦也是满口答应的,现在怎么都有一种,煮熟的鸭子要飞了的感觉。 “不说那么久远的事情了。”安泞转移了话题,“鹿鸣。” “是,母后。”萧鹿鸣恭敬。 萧鹿鸣的性格太过成熟。 任何时候,只要不该他说话时,他便可以一直保持沉默。 和安呦呦简直大相径庭。 “这是安吉。”安泞让身后的安吉走了出来。 萧鹿鸣看着他。 安吉连忙跪下,“安吉参见太子殿下。” 萧鹿鸣不明所以,看向了安泞。 安泞说道,“这是母后从文州给你带回来的陪读,以后他便一直跟在你身边,你要好好待他。” “是,儿臣定当好好对安吉。”萧鹿鸣恭敬。 心里也很清楚,安吉的身份应该不会很简单。 他母后不会随便塞个人给他。 而既然母后给了他,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他只需要听命就行。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62章长大,再遇二更 从此以后,安吉跟在了萧鹿鸣的身边,成为了太子殿下唯一的伴读,身份地位也是水涨船高,所有人见着安吉都会,礼让三分。 有了安吉的陪伴之后,萧鹿鸣虽没了那么孤独,但却惊奇的发现,自己要处理的事情越来越多。 之前是父皇不在的时候,他才会监国,现在父皇都在了,他却还在做着监国的事情,而且是随着他的年龄增长,包揽的事情越多。 安泞都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 之前萧谨行忙于政务,平时白天极少有空。 很多时候便都是晚上才会来她这边用膳,然后共度良宵…… 现在这段时日,七天至少有三天白天在她寝宫,陪她练字,弹琴,喝茶,下棋。 “这段时间大臣们都很安分?”安泞一边和萧谨行下着黑白棋,一边诧异的问道。 “嗯?” “没什么纠纷,也没有什么奏折?” “大概吧。”萧谨行落下一子,漫不经心地回答。 “大概?”安泞更不明白了。 他还不清楚。 “主要是鹿鸣负责得比较多。”萧谨行不在意地说道。 “萧谨行,你退休得是不是早了点?!”安泞忍不住吐槽,也终于反应过来,为何这段时日让孩子们过来吃晚膳,鹿鸣总是缺席,“鹿鸣才七岁,都没到八岁!你丫的也才三十岁,你就想要躺平了是不是?!” 萧谨行被安泞这一咕溜的现代词语搞得有点懵逼,但也习惯了,基本上也能懂其中意思,他笑了笑说道,“鹿鸣身边现在多了一个安吉给他出谋划策,还有宋砚青在旁边给他指导,他现在批阅奏折信手拈来,只有极其少数奏折拿不定主意,也会给我单独禀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她担心的是出大问题吗?! 她气愤的是萧谨行以大欺小! “你输了!”安泞还在火气之中,萧谨行突然得意的说道。 安泞瞪着萧谨行。 “愿赌服输。”萧谨行笑得一脸邪魅,“把脸凑过来。” 安泞不情愿的,还是把脑门送了过去。 刚刚说好的,谁输了就弹谁的脑门。 安泞也不知道萧谨行何时也变得这么幼稚了?! 难不成坐上了“太上皇”之后,本性都变了。 安泞闭着眼睛。 也不知道萧谨行会用多大的力气弹她脑门。 萧谨行比划着弹脑门的手势,看着安泞额头那一刻,眼底的情绪瞬间就变得温和了,他用手指轻轻的的碰了一下安泞的额头。 安泞嘴角轻笑了一下。 她就知道萧谨行舍不得真的打她。 她正欲离开时。 萧谨行突然将她搂住了。 安泞惊吓。 身边的棋子也掉落了一地。 旁边的宫人都见怪不怪了,依旧非礼勿视的,恭敬的候着。 “萧谨行!”安泞扭动着身体。 萧谨行已经将安泞压在了软榻上。 “你干嘛呢!” “从小到大,任何事情我便从来都没有输过吴叙凡。”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皱眉。 这货突然说起吴叙凡做什么。 “现在他居然敢在我面前炫耀他有多少个儿子!” “……”生孩子也能比的吗?! 都说女人的嫉妒心强。 这男人的好胜心,也名不虚传。 “这么久了,怎么半点音信都没有?”萧谨行修长的手指,分明指了指她的腹部。 安泞无语。 这种事情,谁知道?! 反正她没有问题,萧谨行也没有问题。 唯一的可能就是…… 频繁后,质量不行。 “为夫只有,天道酬勤了!” 话音落。 萧谨行的扑了上去。 “唔……” 她在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凡是太过,适得其反! …… 萧鹿鸣忙的时间越来越多。 之前还能见到父皇偶尔来查岗,看他有没有在认真处理政务,看他有没有拿不定主意的地方,后来,渐渐的,父皇消失的时间越来越长,越来越久,他总是时不时陪着母后出宫游玩,一离宫至少就是十天半个月,长一点的两三月也有,直到他十岁那年,母后终于再次怀孕了。 鹿鸣以为这次母后有了身孕,父皇和母后就会安安分分的留在皇宫,却没想到,母后一怀孕之后,说是在宫中孕反厉害,直接带着呦呦去了文州养胎,这一走就真的一去不复返。 萧鹿鸣也不记得有多长时间没有见到父皇和母后以及妹妹了。 十个月后就传回来了一个消息,说又生了个弟弟,等稍微大点了会把他带回来,还让他安心在皇宫,好好治理江山社稷。 十五岁那年。 他父皇把弟弟萧慕安送回了皇宫,同时正式把皇位传给了他,萧鹿鸣登基,萧谨行成为了太上皇,安泞也变成了太后。 安泞怎么都有点接受不了这个称号。 总觉得在书本电视剧里面,这身份就每一个好东西,何况怎么听着怎么都有种七老八十的感觉。 可谁让,萧谨行铁了心要禅让了。 又考虑到,萧鹿鸣已经给萧谨行打了这么多年的黑工了,确实也该扶正了。 新帝登基,自然是普天同庆。 皇宫中也是热闹非凡。 安泞和萧谨行这次回宫后倒也没有急着离开,也决定多陪陪几个孩子。 主要还是,安琪今年十七,要准备婚嫁的事情。 在安泞心目中,她家孩子要结婚生子,至少也应该是二十岁以后的事情,十多岁……算了算了,入乡随俗。 当然安泞还是觉得得看安琪的自愿。 她愿意嫁人,就嫁人,不愿意就算了。 夜晚的皇宫,依旧灯火通明,今日是所有的皇亲国戚还有大臣们都一直留在了皇宫吃宴席。 安呦呦实在是无趣,她这些年跟着父皇和母后在宫外野惯了,让他再回到皇宫拘束着过日子,简直要命,她坐在宴席上真的是如坐针毡,她母后自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她的不耐烦,给了眼色让她可以先回寝宫。 收到母后的信号,安呦呦真的如释重负。 她兴高采烈的直接离开了宴会厅,然后就往后宫中走去。 虽然不喜欢皇宫,但还是有着亲切感,毕竟在这里也生长过一段时间。 安呦呦支开了宫人,一个人在皇宫内游荡。 不太喜欢被那么多人跟着,总觉得碍手碍脚的。 安呦呦逛了好一会儿,突然在一个角落似乎听到了一点声响。 巨大的好奇心让安呦呦悄悄的走了过去,想要去看看到底是谁躲在那里。 眼眸陡然顿了顿。 她没想到居然是她的安琪姐姐。 刚刚确实在宴席上,好长时间没看到安琪姐姐,居然一个人躲在这里,也不叫她一起走。 安呦呦正准备生气叫她时。 “安琪。” 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嗓音。 安呦呦吓了一跳。 那一瞬间突然就反应过来了。 安琪姐姐是在和人幽会吗?! 我滴个乖乖,她觉得她的心态都要跳出来了。 此刻也借着月光看清楚了男子的长相。 居然是小皇叔萧谨于。 小时候萧谨于和他们生活在一个皇宫内,但小皇叔终究比他们大了些,也就不常在一起玩,多数还都是她,鹿鸣还有安琪玩得多,倒从来没有想过,安琪会和小皇叔…… 这不是乱L吗?! 等等。 安呦呦突然想起,安琪姐姐不是父皇和母后亲生的,所以是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是可以在一起的。 可是…… 她哥怎么办?!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她哥对安琪姐姐…… 说不定,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长大后也就没这方面的心思了。 安呦呦不敢出声的躲在暗处,偷听。 “安琪,我听说刑部尚书已经像你父皇和母后为你提亲了,我……” “放心吧,我父皇和母后会尊重我的意见。”安琪连忙说道,“只要我不点头,他们不会答应的。” “我也知道,可是我们这样终究不是办法,我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再不结婚生子,我母妃得打断了我的腿。”萧谨于说道,“为了等你长大,你不知道我顶住了多少压力,本来你过了及笄就该娶你的,可你说太子孤单一人,你不舍得丢下他离宫,现在太子也登基了,是九五至尊,他马上也会后宫佳丽三千,便不需要你的陪伴,我们的婚事儿应该早些提上行程。” “好。”安琪点头答应着,“等鹿鸣登基仪式彻底结束后,我会给父皇和母后说清楚,也会给鹿鸣说,到时候我也会请鹿鸣亲自给我们赐婚。” 萧谨于听安琪这么一说,终于安心地笑了。 他伸手将安琪抱进了怀里,两个人尽显恩爱。 安呦呦偷偷的走了。 总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会少儿不宜。 离开后心里也不由得喘着粗气。 一方面是不敢相信安琪姐姐喜欢的居然是小皇叔,另一方面…… 她哥真的不会伤心吗?! 安呦呦若有所思的走着,也没有注意到前方。 “啊!” 安呦呦突然叫了一声。 光线不太明亮的皇宫内,安呦呦突然撞到了一个人。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头。 还未反应过来时,就听到一个略带磁性的嗓音开口道,“参见公主。” 安呦呦看着跪在地上的男子。 一身高贵的锦衣,不像是宫中的太监,也没穿侍卫服。 所以,是谁?! 安呦呦觉得有些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起来吧。”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安呦呦淡淡的说了一句。 男子起身。 起身后,安呦呦才发现他好高。 这么和她站在一起,居然比她高了差不多一个头。 琢磨着应该跟她哥差不多。 她就不明白了。 同样都是长大。 为什么这次回来后,萧鹿鸣会比她高那么多,在他面前,她都觉得自己跟个小不点似的。 而且这么多年过去,她以前引以为傲的胖乎乎的肉也没了。 身体纤细了好多好多。 “公主是要回寝宫吗?”男子问道。 “哦。”安呦呦应了一声。 “需要护送公主吗?” “不用了。”安呦呦淡淡的说道,“你去忙你自己的吧。” “公主。” 安呦呦离开时,男子又叫住了她。 安呦呦皱眉。 这人怎么这么烦。 “您刚刚看到安琪公主和靖王爷了吗?”男子直言。 靖王爷就是萧谨于,二十岁就已封王离开的皇宫,今日来皇宫也是参加宫宴。 “所以你也看到了?”安呦呦诧异。 为何她没发现他的存在。 “碰巧遇到。”男子回答。 “你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安呦呦有些不悦。 安琪毕竟是她姐姐,她可不想让安琪被人撞见了什么。 “并未多看,只是匆匆一瞥。”男子澄清。 “别出去乱说。”安呦呦叮嘱。 “公主放心。小的叫住公主,也是想要公主暂时不要告诉了皇上,皇上刚登基,接下来还要接待友邦国,附属国的朝拜,不能太过分心。”男子恭敬道。 ------题外话------ 好啦,明天见。 第763章和亲一更 安呦呦又打量了一番男子。 平常人,哪能够管到皇上和公主之间的事情上去。 男子似乎也看出来了安呦呦的心思,又恭敬道,“公主,小的是安吉。” “安吉?”安呦呦明显有些激动。 “是。”安吉微笑。 几年不见,安呦呦其实变化挺大,原本胖乎乎的小脸胖乎乎的身体也都变得纤细,幼嫩可爱的模样也出落得亭亭玉立,有了大家闺秀的既视感,当然得撇开她过于豪爽的性格。 即便如此,安吉也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但显然,安呦呦并未认出他了。 他其实变化不算大。 不过是长高了些,脸部轮廓也变得硬朗,但五官并未有太大改变。 “你居然长这么大了。”安呦呦还是有些惊奇。 当年把安吉带回皇宫留在她哥哥身边后,她跟着父皇母后离宫,两个人就没再见面了。 记忆中他比自己高不了多少,那个时候还瘦骨伶仃的。 现在看上去高了不说,身体好像也壮了很多,完全不似记忆中那个弱小的安吉。 “公主也长大了。”安吉温和。 声音中也带着成年男子特殊的低沉磁性。 “那倒也是,我们多久没见了?”安呦呦想了想,“至少6、7年了吧。” “是。” “亏你还认得出来我,不容易。”安呦呦感叹。 安吉依旧只是淡淡一笑。 “你现在去哪里?”安呦呦问。 也有些诧异。 现在宴会也没结束,安吉理应当一直陪在鹿鸣身边。 “小的不甚酒力,皇上让小的先回宫休息。”安吉回答,“恰好回去的路上看到安琪公主和靖王爷,也就停顿了下来,又意外撞见了公主。” “哦。”安呦呦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些年你是一直陪在我哥身边的吧?” “是。” “那我哥还喜欢安琪姐姐吗?”安呦呦问。 安吉微有些愣怔。 是没想到,安呦呦居然知道皇上对安琪的心意。 安呦呦离宫这么多年,她怎会知道的?! 还是更小的时候就察觉了?! 更小的时候,安呦呦不更小吗? 记忆中的安呦呦应该是那种不谙世事天真无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殊不知,或许她的心思比一般人更细腻,只是不爱表现出来。 “嗯。”安吉点头。 “那可怎么是好?”安呦呦有些激动了。 “安琪公主对皇上向来都只有兄妹之情。” “我哥知道吗?”安呦呦问。 安吉摇头,“暂还不知。” 安呦呦有些无奈,“我哥那个人,看似聪明绝顶,但在感情上木讷得很。他是不是还觉得安琪姐姐这么多年都没有婚嫁,就是在等他来着?” 安吉又愣了一下。 什么都被安呦呦说得明白。 “不行,我得想想办法,我哥万一棒打鸳鸯怎么办?”安呦呦着急地说道。 安吉抿唇。 这也是为什么,他发现了安琪和靖王爷的感情后,不敢唐突告诉皇上的原因,他怕皇上会过于极端。 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安琪对他,和他对安琪一样。 毕竟,所有人都离开了皇宫,只有安琪还在皇宫陪着他。 而安琪留下来只是因为作为姐姐的责任,并无其他多余情感。 “我先走了。”安呦呦对着安吉急急忙忙的说道,“回头我们好好聚聚。” 说着,安呦呦就从安吉身边离开了。 安吉看着安呦呦冒冒失失的模样。 模样变了,性格倒是还一点都没变。 他轻笑了一下,也往一边走去。 安呦呦直接去了潇湘殿。 她去找安琪。 到的时候,安琪没回来。 等个一炷香时间,安琪才慢悠悠地回到宫殿,看到安呦呦也是有些幸喜,“呦呦,你来了。” 两姐妹感情从小就好。 哪怕分开长大,每次见面也都是腻歪得很。 安琪连忙就上前拉着安呦呦的手,让她坐在了软榻上,又让宫人拿了糕点和上好的茶水过来。 安呦呦也没客气,大口大口地吃些精致的点心。 安琪一边让她吃慢点,又一边用手帕宠溺地帮她擦拭嘴角。 安呦呦吃了好几个,又喝了两杯茶,才开口道,“我来找你是有事儿的。” “怎么了?”安琪认真的给呦呦把嘴角擦拭干净。 “你是不是和小皇叔……” 话未说完。 安琪脸一下就爆红了。 作为女孩子,这种事情自然是害羞不已。 “我刚刚都撞见了。”安呦呦比较大线条,没这么多顾虑。 安琪羞得都快钻地洞了。 “小皇叔人品还是可以的,我倒也不是反对你们。”安呦呦说道,“可你知道我哥对你的感情吗?” 安琪微愣。 她看着安呦呦。 随即,又点了点头,“以前是没发觉,还觉得鹿鸣从小就不太喜欢我,你也知道我小时候给他送蝴蝶什么的,他都不要。后来父皇母后还有你离开皇宫,宫中就只有我和鹿鸣,鹿鸣对我就会亲近一些,最开始以为是因为鹿鸣孤单所以会对我有依赖,但时间一久……” 安呦呦自然明白。 相处久了,很多感情慢慢也就感觉得出来了。 “我其实很多次都想要给鹿鸣说清楚,但每次见到鹿鸣的脸,就又开不了口,我怕他真的会难过。”安琪不忍的说道,“原本我是打算及笄就嫁给谨于的,你也知道谨于年岁比我长许多,丽太妃都操急得很,可我考虑到鹿鸣一个人在宫中,又还年幼,我怕我出嫁的事情会让他接受不了,就一直搁浅了。现在鹿鸣也登基了,就打算等他登基仪式彻底结束后,告诉她我和谨于的事情。” 安呦呦也理解安琪的顾虑。 安琪太善良了,总是怕伤害他人,所以就一直隐忍。 可她不知道的是,越是这般怕去伤害,越是更容易伤害到别人。 但事已至此。 安呦呦也不能说什么。 “那就等我哥登基仪式结束后,给他摊牌吧。他现在九五之尊,倒也不应该这般小气,也好在,我还有父皇母后都在皇宫,能劝劝他。” “好在你们回来了。”安琪重重的说道,“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鹿鸣。” 安呦呦安慰了一下安琪,“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我也回去了。明日据说还有邻国附属国的到来祝贺,又得早起迎接。想想都觉得好累。” “你还是这么不习惯宫里的生活。”安琪无奈。 “你看母后这把岁数了都习惯不了,我有预感,明日起床估摸着得是被父皇抱起来,这些年她比我还矫情。”安呦呦吐槽。 安呦呦一想起那两个人平时恩恩爱爱的模样,就真的一肚子苦水。 以前还觉得父皇视她为掌中之宝,后来看到他对母后的一点一滴后,她觉得她自己也不过一根草。 安琪笑了笑,又和安呦呦唠了一会儿嗑,才让宫人把呦呦送回了寝宫。 沐浴完,躺在床上。 安呦呦原本困得不行,却不知道为何突然睡不着觉。 脑海里面莫名其妙浮现了安吉的模样…… 安呦呦翻了翻身。 撞鬼了都! …… 翌日。 天还未亮,安呦呦打着哈欠被宫人伺候着起床,换公主朝服,迎接他国友人。 如果可以选择,她真的不想回宫。 她跟着好多人一起,到大殿前亲自迎接。 等候的时候,还不停地打着哈欠。 安琪看着安呦呦的模样,宠溺的笑了笑,“还没醒呢?” “没有。”安呦呦又毫不掩饰的打了一个哈欠,“昨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了。” “怎么了?” 安呦呦顿了顿,“大概是,有点不习惯了吧。” 安琪也没多疑。 “我就说母后比我还矫情。”安呦呦转眼看了看,压根没看到了母后的影子。 安琪自然早发现了,她说道,“父皇让人来传话了,说母后身体欠恙,就不参加前朝的事宜了,还说鹿鸣现在是一国之君,鹿鸣就应该承担起,这大泫江山的责任。” 安呦呦皱着小鼻子,嘀咕道,“说白了就是母后起不了床,父皇又心疼母后,就干脆推了所有应酬。我在宫外,见怪不怪了。” 安琪忍不住笑了笑。 父皇和母后的感情,真的是他们羡慕不来的。 心里,又突然浮出一丝暖流。 是想到了萧谨于。 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很好。 她也相信萧谨于对她,会如父皇对母后那般。 安琪忍不住往萧谨于那边看了过去。 萧谨于视线本就有意无意的注意着安琪,感觉到安琪的视线,连忙看了回来。 四目相对。 两个人脸上的甜蜜,毫不掩饰。 安呦呦就在安琪身边,什么都一目了然。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虽然她觉得她哥样样都比小皇叔强,但萝卜青菜给有所爱,谁让鹿鸣小时候太高冷,伤了安琪姐姐的心,让安琪姐姐移情别恋了…… 正时。 大殿外,浩浩荡荡走来一队行人。 是苍国的人来了。 为首的是苍国现任的皇上高梓烨。身边跟着他的大臣,皇子和公主。 萧鹿鸣带领着皇亲国戚和大臣迎接。 “参见大泫皇帝。”高梓烨恭敬。 两国之中,大泫更站主动地位。 “苍国皇帝不远万里亲自来大泫,一路辛苦,无须多礼。”萧鹿鸣游刃有余的接待。 哪怕年仅15岁,面对的是比他父皇年岁还大的男人,也半点都没有输了气场,甚至成熟稳重到,如不是他年轻英俊的容貌,怕也会觉得,他已有了岁月的沉淀。 “当年和你父皇母后大战漠北时,就听闻才几岁的你在宫中监国,甚是震撼,还不敢置信,现在真正相见,不得不服大泫国真的是人杰地灵,大泫皇帝更是人中龙凤,无人能及。你是如此,你父皇也是如此。” “承谋夸奖。”萧鹿鸣谦卑道,“父皇也曾多次提及苍国皇帝的英雄事迹,朕也是佩服不已。” “上次在你父皇和母后手上吃了败将,说来惭愧,不过好在不打不相识,没有那场战役,哪有我们两国这般的关系。” “是。苍国皇帝一路辛苦,宴席都已准备,这边请。” “客气客气。” 两国人一起从大殿前离去。 安呦呦也在人群之中,左右看了看,“没见着安吉呢?” 此刻似乎突然才发现,萧鹿鸣身边没有安吉。 安琪也看了看,也觉得有些诧异。 这些年和鹿鸣最近的就是安吉,无论任何时候,安吉都在鹿鸣身边,今日这么大的事情,安吉怎不见人影?! 宴会大殿上。 萧鹿鸣和高梓烨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其他人根据职位,分居而坐。 宴席上谈笑风声,其乐融融。 事实上苍国这些年来大泫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只不过这次是皇帝亲临,所以更显隆重。 “对了,陛下。这次来,除了恭贺你登基之外,还有一事儿。”高梓烨突然开口,“为建立两国更好的友邦关系,寡人有意想要和贵国和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题外话------ 所以大家觉得,是要和谁和亲?! 二更见。 第764章错综复杂的感情二更 萧鹿鸣脸色明显有些微变。 从未想过和亲之事儿,大泫国也不需要和亲来稳定江山社稷。 之前也从未听过苍国提起,如此唐突,却也让萧鹿鸣无法接受。 他开口想要拒绝之时。 高梓烨说道,“寡人知道大泫皇室子嗣单薄,如让公主去苍国也实属是公主的委屈,而且陛下也会不舍。所以寡人把寡人最爱的女儿朝阳带来了大泫。朝阳今年十六,正值二八豆蔻年华。” 说着,高梓烨便让朝阳公主从宴席上走了出来。 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有些羞涩的女子,亭亭玉立,温顺又高雅,不失为一个美人。 萧鹿鸣看了一眼,兴致不大。 但听闻是把公主嫁给大泫,心里也平稳了很多。 只要不让安琪呦呦去和亲,其他自然都好商量。 萧鹿鸣冠冕堂皇的夸了几句朝阳公主,说道,“大泫皇室子嗣单薄,朕又不到婚配年龄,按照大泫定律,不能迎娶外籍女子,如让公主直接入了后宫,没名没份,是委屈了公主。然除了朕之外,大泫唯一还有一个皇子,他今年也不过5岁,自然更不能和公主联姻。如大汗不嫌弃,朕可挑选一位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的王孙公子给予婚配……” “多谢陛下的一番心意。寡人已有心仪之人。”高梓烨直截了当。 萧鹿鸣微怔。 转念一想,高梓烨既然要把自己的女儿嫁到大泫,当然肯定不是自己最疼爱那个,最疼爱那个又怎可能让她背井离乡接受政治联姻,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定然也不会马虎了事,来之前肯定也已偷偷了解过了。 “不妨直言。”萧鹿鸣稳重道。 “便是陛下的小皇叔,靖王爷。”高梓烨开口。 原本安静的宴会上,突然响起了茶杯掉落的声音。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去,看到了安琪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 安呦呦在安琪旁边,连忙一把拉住了安琪的手。 安琪手都在发抖。 眼眶已红透。 此刻在两国重要的宴席上,却又不敢表露。 什么都只能忍在肚子里。 萧鹿鸣看安琪有些反常的举动,也没有太过在意。 想着可能是不小心。 然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安琪一向知书达理,落落大方,突然出错难免会有些难受。 他连忙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汗真是好眼光。朕的小皇叔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到是朕疏忽了,一时忘记小皇叔还未婚配。公主和小皇叔的结合,定然是天作之合。” 高梓烨一听,爽朗地笑出了声,“那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皇上。”萧谨于突然从席位上起身,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看着他。 “皇上,臣今年已二十六,公主才十六,臣不敢攀附公主,还请皇上……” “什么意思!你还不愿娶寡人的女儿吗?!”高梓烨一下就动怒了。 萧谨于紧咬着唇瓣,不说话。 沉默便就是默许。 “寡人千里迢迢把女儿带到大泫来,为大泫皇帝祝贺送来无数价值连城的奇珍异宝,更是用自己女儿来表达苍国对大泫的诚意,现在居然还如此不被领情!”高梓烨对着萧鹿鸣说道,“这便是大泫国的待客之道吗?!” “大汗别动气,苍国的诚意,大泫自然能够感受。小皇叔定然是怕委屈了公主,毕竟小皇叔确实年岁比公主大了很多……”萧鹿鸣试图解释。 “男人大女人十岁算什么!”高梓烨直接打断了萧鹿鸣的话,“况且了,寡人都不嫌弃,靖王爷有什么可顾虑的。” 萧谨于想要开口。 “大汗说的是。”萧鹿鸣给了一个眼神给萧谨于。 萧谨于咬牙,忍了忍不敢再开口。 也知道此刻根本不是他能过做主,哪怕是萧鹿鸣,在苍国皇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办法不让他娶了苍国公主。如真的当面驳了苍国皇帝的面子,这两国的友邦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 虽苍国也不能打得过大泫,不足以畏惧,但终究是口碑落下了。 “既然大汗如此有心,那朝阳公主和靖王爷的婚事,就这么定下了。”萧鹿鸣一口答应。 高梓烨看萧鹿鸣点头了,才没了怒气,“这以后苍国和大泫又和了亲,关系自然就又更上一层楼了。” “确实。”萧鹿鸣吩咐,“朕敬大汗一杯。” “喝喝喝。” 宴会上就又恢复了以往。 唯有。 安琪一直在偷偷的以泪洗面。 萧谨于也是悲痛欲绝。 但因为在宴会上,也不敢表现,只能一直忍耐。 好不容易等到宫宴结束。 苍国皇帝一行人送去了行宫住下。 萧鹿鸣才把萧谨于叫到了乾坤殿,此刻安吉自然也在了。 “小皇叔,朕今日答应你的婚事儿,也是因为事出突然,不得不允诺。朕知道你多年未娶定然有你的原因,但今日小皇叔的婚姻关系到两国的政治友邦,还请小皇叔以大局为重。”萧鹿鸣也不拐弯抹角,把话说到明处。 也没有给萧谨于反悔的机会。 口气不重,但给人的感觉就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多说无益,反而伤了情面。 萧谨于当然也知道,婚约已事实,他无法改变。 只是心中难受不已。 为了安琪等了这么多年,换来的却是另一桩婚事儿。 “小皇叔退下吧。”萧鹿鸣微叹了口气。 看萧谨于如此难过,也没办法安慰,只能让他自己尽快消化。 萧谨于鞠躬准备离开时…… “安琪姐姐!” 大殿门口处,传来了安呦呦有些激动的声音。 下一刻就看到了安琪匆忙的脚步闯入了殿堂内,安呦呦跟在后面,气喘不匀。 萧鹿鸣看着安琪,脸上的神情明显缓和很多。 从小到大习惯性冷着一张脸,毕竟从小监国,不严肃也无法和朝廷上那么多老匹夫斗智斗勇,但每次见到安琪,脸色都会有明显的变化。 “安琪有事儿吗?”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鹿鸣对安琪的称呼,就是直呼其名。 安琪眼眶红透,此刻甚至是肿的。 她看着萧鹿鸣,眼泪瞬间盈眶。 萧鹿鸣心口一痛。 从小到大,安琪因为一直充当着姐姐的身份,所以对他们都是保护,很少会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 鹿鸣也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会突然这般委屈。 他手指微动,想要上前去询问,却因为周围有他人在,便也保持着自己的身份。 “你们先下去。”萧鹿鸣吩咐。 其他人还未离开。 “皇上。”安琪直接开口,隐忍着有些哽咽,“一定要让小皇叔娶了朝阳公主吗?” 安吉脸色微变。 朝阳?! 和萧谨于联姻的人是朝阳?! 安吉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 萧鹿鸣眼眸微紧。 因苍国皇帝来大泫,鹿鸣自然知道安吉的身份,便不会让他们见面。 一见面,就会引发两国之间的矛盾。 萧鹿鸣回头看了一眼安吉。 安吉努力让自己保持了平静,并未再有过多的表现。 安呦呦那一刻也注意到了安吉的神情,没太放在心上。 “安琪,皇叔和朝阳公主联姻的事情,是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友邦,何况朕已经在大殿上当着两国文武百官的面进行许诺,如改变,是丢了朕的颜面。”萧鹿鸣说得明白。 “就半点余地都没有了吗?”安琪问出来那一刻,眼泪就这么一颗颗不停的往下掉。 萧鹿鸣眼眸微紧。 安琪来单独问萧谨于的婚事儿就让他有些疑惑了,但并未要去深想,只觉得是安琪本性善良,不想萧谨于和不喜欢的人成亲,然而此刻安琪的表现让他似乎觉得…… 萧鹿鸣的脸色,瞬间变得冷硬了许多。 “没有。”萧鹿鸣冷声道。 安琪差点跌坐在了地上。 安呦呦连忙扶着安琪,“安琪姐姐,小皇叔的婚约也是事出突然,我哥也不能改变,你问他也没用。还不如我们再回去想想能不能有其他办法能够让苍国的皇帝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一心来求和亲的,不可能打消念头。”萧鹿鸣说得直白。 安呦呦也知道。 只是想要劝劝安琪。 甚至不想安琪和萧谨于的事情被曝光了出来。 毕竟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要就此为止了,就应该尽可能的减少,对其他人的伤害。 “不管如何,我们先冷静冷静。”安呦呦又劝说着,然后扶着安琪离开。 安琪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她只是太过伤心有些失了礼节,稍微冷静,便也不会做这般唐突的事情。 她和安呦呦离开。 萧谨于也退下了。 大殿上就剩下了萧鹿鸣和安吉。 萧鹿鸣此刻拳头紧握,薄唇微动,“安琪和靖王之间……” 安吉没有回应。 萧鹿鸣转头看着安吉。 安吉仿若一直在走神。 “安吉。”萧鹿鸣声音提高。 安吉回神,连忙恭敬道,“皇上。” “在想什么?!”萧鹿鸣脸色微沉。 安吉抿了抿唇瓣,缓缓道,“臣只是因为苍国皇帝的到来,而有些魂不守舍。” 萧鹿鸣微点头。 对于自己的杀父仇人,定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刚刚朕在问你,安琪和靖王爷之间的事情。”萧鹿鸣重复。 安吉缓缓说道,“臣,不敢妄自断言。” 萧鹿鸣审视着安吉。 安吉的聪明才智他知道清楚得很。 不可能看不出来。 只是,不敢说。 “算了。”萧鹿鸣突然也不想说了。 对萧鹿鸣而言,他样样都比萧谨于强,只要他对安琪表明了心意,安琪没道理会对其他男人有感情。 不过是,他这些年一直没有表露,所以安琪才可能对其他人有了心思。 一想到这里,萧鹿鸣还是有些憋屈。 安琪怎么会对其他人…… 萧鹿鸣深呼吸一口气,果然是他,太内敛了吗?! …… 安呦呦从潇湘殿出来。 也没怎么安慰到安琪,这种事情她也没有经验,真的是没办法安慰。 但看着安琪哭得那般难受的模样,她心里也不好受。 她走在皇宫内,正琢磨着去找找她父皇母后出出主意。 “啊!” 安呦呦又猛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怎么老是撞人。 她抬头一看,看到了安吉。 安吉也被撞回了神。 缓缓才开口道,“参见公主。” 安呦呦看着安吉,有些崩溃,“我刚刚走得不快啊!” 所以她没看路。 安吉也没看路吗?! 而且看着安吉这模样,分明是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你遇到啥事了?”安呦呦问他。 安吉摇了摇头,“谢公主殿下关心,小的没事儿,小的先退下了。” “安吉。”安呦呦冲着他已经离开的后背叫住他,“你是不是认识朝阳?!” ------题外话------ 明儿见。 第765章物归原主一更 安吉顿足。 安呦呦大大咧咧,真的比他想的聪明很多。 不过是大殿上他稍有些异常,她就察觉了。 安呦呦大步走到安吉面前,“是吗?” 安吉也没有隐瞒,点头。 “你喜欢她?”安呦呦问得直白。 她向来都藏不住话,有什么都会说什么。 唯有这一次,她脱口而出的话,让她那一刻莫名有了那么一点后悔。 甚至。 心跳还是不由自主的,疯狂。 安吉眼眸中彷佛有那么一刻的惊吓。 或许是被安呦呦这般直白的问题给怔住了。 安呦呦咬了咬唇瓣,看安吉的沉默,突然也打了退堂鼓。 她开口道,“你不愿意说……” “曾经我答应过她,会带她离开皇宫。”安吉回答。 安呦呦微愣。 安吉却也没有给安呦呦说明他的身份,他只说,“我没想到,我还没回去,她就已经来了大泫。” 所以。 安吉和那个朝阳公主,私下是有约定的。 安呦呦能够感觉到自己心里的难受,却也开朗的选择了漠视。 她和安吉…… 仔细想了想,也没多大交集,不过是当年她好心把他带了回来,她还记得安吉挺嫌弃她的。 她都有点没想明白,她为什么会对安吉,有那么一丝感情。 是多年不见然后突然重逢之时,觉得这货挺帅所以见色起意?! 安呦呦还有些庆幸。 好在火苗还没有真的燃起来。 及时止损,对谁都好。 “朝阳公主人怎么样?”安呦呦很自若地问道。 “很好。”安吉毫不掩饰对朝阳的欣赏,“从小琴棋诗画,贤良淑德,温柔大方,心地善良,又善解人意。” 安呦呦觉得,安吉能够对世间女子所有的赞美都用在,这个朝阳公主身上。 “意思是,她应该很好说话是吧?” “你想做什么?”安吉皱眉。 “你也知道我小皇叔是喜欢安琪姐姐,安琪姐姐也喜欢小皇叔,他们是双向奔赴,所以应该支持。”安呦呦在她妈的熏陶下,三观何其之正。 安吉点头。 又想到了鹿鸣,连忙说道,“可是皇上……” “我哥这种单相思,是没结果的。” “……”安吉还真的佩服安呦呦帮理不帮亲的公正。 “所以不能真的让朝阳公主嫁给了小皇叔。而你刚刚说朝阳公主人很好,说不定可以和她好好谈谈,看能不能从她这边,取消了这门婚事儿。” “不能。”安吉直言,“苍国的公主和大泫的公主不同,你和安琪公主,在皇宫地位都很高,然而苍国的公主是没有发言权的,一旦皇上下达的命令就不能反抗,她们反抗的结果还会连累了她们的母妃,甚至母妃的家族,这样的代价她们承担不起,小的也不希望公主去为难了朝阳。” 安呦呦看着安吉。 她都还没说怎么做,这货就偏心眼到这个地步。 “我不会为难她,我就是想要听听她的想法。”安呦呦解释。 “她不会有什么想法,她只会遵守皇命。”安吉笃定。 安呦呦瞪着安吉。 安吉跪在地上,“小的只是实话实说,如有冒犯到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惩罚。” “你难道就不想朝阳,不嫁给小皇叔吗?”安呦呦深呼吸,让自己淡定。 安吉不说话。 所以就是默认了。 “既然不想朝阳嫁给了小皇叔,那我们就一起想想办法。”安呦呦很诚恳的说道,“办法总比困难多。” 安吉抬头看着安呦呦。 小时候只觉得她是个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不谙世事,不懂人间疾苦,一出生就在安逸圈里面,享尽荣华富贵,人世间的所有美好。他甚至觉得,像安呦呦这种没经历过挫折,被捧在手心长大的小女孩,真正成年后或许会变成一无是处,刁蛮任性的女子。 却没想到,安呦呦路不但没有走偏,反而,积极阳光开朗正直。 心里仿若有些触动。 却也只是一瞬而逝。 “起来吧。”安呦呦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吉,“你心情可能也不太好,你先缓缓,我去找我父皇和母后商议。” “是。”安吉恭敬,“恭送公主殿下。” 安呦呦大步离开了。 离开时,心里还是有些细微的疼痛感。 也就她三观这么正的人,才能够这般大气的,把自己有点喜欢的男人,就这么拱手相让了。 安呦呦打心眼里佩服自己。 她走进凤栖殿。 自从他们离开皇宫后,父皇和母后每次回来,就腻在凤栖殿,她都在怀疑她父皇可能都已经忘了,朝廷是个啥玩意儿了,他的世界里面就只有她母后。 “父皇,母后!” 安呦呦走进凤栖殿。 大殿上,她就看到她父皇和母后两人在对棋。 每次父皇那老狐狸想要从母后身上得到好处时,就是靠这招,在宫外时就这样,屡试不爽。 她有时候都在怀疑她母后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自己下不过还下……她这种单身狗,想多了就是找虐。 “你们先别急着给我生弟弟了。”安呦呦说得直白。 安泞脸有些微红。 萧谨行笑得还很得瑟。 “出大事儿了!”安呦呦坐在了他们旁边,显得有些激动。 “怎么了?”萧谨行慢条斯理的放下一颗黑子。 对他而言,只要不是安泞的事,都不算,大事儿! “今天苍国皇帝一来就指婚,非要把他的女儿嫁给小皇叔。” “这不挺好吗?”萧谨行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谨于早过了婚配的年龄,昨日丽太妃才来找过我,让我劝劝谨于成亲的事情,我正准备找时日让谨于过来问问情况,现在就一劳永逸了。” “什么一劳永逸,这是乱点鸳鸯!”安呦呦依旧激动,“你们是不知道,小皇叔是有喜欢的人!” 萧谨行微皱眉。 安泞也诧异的看着安呦呦。 从小到大安呦呦和萧谨于接触也不多,她怎会这么关心萧谨于?! “小皇叔喜欢的人是安琪姐姐。”安呦呦直接揭露了谜底。 萧谨行端着茶杯的手明显都抖了一下。 安泞也有些激动了,“什么?!安琪不是和鹿鸣……” “我以前也这么认为!”安呦呦大声地说道,“你说当年我们离开皇宫,也问了安琪姐姐要不要陪我们一起游山玩水,安琪姐姐都说哥一个人在皇宫,怕他孤独,她想陪着他。我们是不是就都误会了安琪姐姐是喜欢哥的,哥就不说了,虽闷骚,但喜欢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他对安琪姐姐从小就不一样,结果谁知道,安琪姐姐给我明确说了,她喜欢的人是小皇叔,对哥只是兄妹之情。” 安泞也有些不淡定了。 这可真是搞偏了。 她之前还一直挺放心鹿鸣的,一来把朝政管理得好,虽年幼,但文武百官也都是甘愿臣服。二来感情上也很顺利,想着与其让不熟悉的人辅助鹿鸣成为鹿鸣的皇后,安琪知根知底,又确确实实是一个好姑娘,安琪当皇后再合适不过。 安泞突然在反省,他们是不是真的对孩子的关心太少了?! 她崇尚散养的方式,想着各个孩子有各个孩子的特色,由着他们自由发挥就行。 现在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没有早看出来…… 感情最是复杂,也最是难以调和。 “现在怎么办?我哥已经在大殿上答应了苍国皇帝提出的这门婚事儿了。现在安琪姐姐在潇湘殿哭得伤心欲绝,小皇叔也是当场就要拒绝了这门婚事儿,差点就惹怒了苍国皇帝!”安呦呦焦虑地说道,“还有……” “还有什么?”安泞看着安呦呦。 今儿个给她讲的,还真的跟一颗颗炸弹似的,炸得她脑瓜子都疼。 “苍国皇帝要嫁给小皇叔的朝阳公主,和安吉是一对。”安呦呦说出来。 安泞瞳孔地震。 这关系也太复杂了。 这都多少角恋情了。 安泞都给搞懵逼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慢条斯理喝茶的萧谨行,“你还有心思喝茶,孩子们都乱成什么样了!” 萧谨行一口茶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你哥现在知道安琪对谨于的感情了吗?”安泞觉得萧谨行这些年早就摆烂了,没得期待,又问着安呦呦。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了。”安呦呦摇头,“但我觉得安琪姐姐表达得这么明显,哥可能有所反觉了。” “以我对鹿鸣的了解,就算是他发觉了安琪喜欢上了谨于,他可能也不太会当回事儿,他太自负了。”安泞评价。 安呦呦认同。 “安琪是真喜欢谨于?”安泞又确定。 是觉得,比起来,鹿鸣确实各方面条件都是优胜。 安琪怎会对鹿鸣没有感情?! “是真喜欢。”安呦呦确定。 “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情。”安泞很坚定。 安呦呦点头。 这点她还是很佩服她母后的,一碗水端平,绝对不偏心。 “高梓烨那人我还是有些了解他的性格的,他这人接受不了被人拒绝背叛,杜家被满门抄斩就可以看出来,他这个人血腥暴力,还不可一世!”安泞开始冷静的分析。 “母后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去拒绝苍国皇帝。” “嗯,不能。”安泞点头,“但如果让苍国主动取消和亲,好像也不太现实。” 安呦呦也是抓破了脑袋没想到,“我本来打算去找朝阳公主谈,告诉朝阳公主小皇叔已有了心仪之人,让她主动劝说她的父皇取消了这门婚事儿,结果安吉说苍国的公主没有话语权,她们不敢违抗皇命,否则就会牵连家族,我也就不敢唐突的去找她了。” “安吉说得没错,苍国的统治,太过独断和暴戾,你去找朝阳,就是在逼她走上绝路。” “那怎么办?我看安琪姐姐都要哭死了……” “既然改变不了事实,就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萧谨行突然开口。 安泞和安呦呦都看着他。 总觉得他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站在大局观上,自然要以两国的友邦为主。国与国之间交好是第一重要,任何事情都不能凌驾在其之上,所以这门婚事儿,定然是要成的。”萧谨行一脸严肃。 安泞和安呦呦也都没有反驳。 出生在帝王之家,本就比普通人家多一份责任。 萧谨行的话,却是没得反驳。 “所以既然和亲是必须,那就只能让谨于娶了朝阳。但娶了之后,后续可以再做文章。谨于不喜欢朝阳,喜欢安琪。朝阳不喜欢谨于,喜欢安吉。而双方都不喜欢,双方又有喜欢的人,就想想,怎么物归原主即可!”萧谨行说出建议。 安泞和安呦呦都听得有些目瞪口呆。 安呦呦突然觉得,她父皇一点都不废嘛?! 果然,都是在她母后面前伪装的而已!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66章同命相连的兄妹?二更 “父皇的意思是,现在就是让他们假成亲呗!”安呦呦把话说到明处。 萧谨行点头。 安泞也沉默的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 “可是……”安呦呦还是有顾虑,“假成亲了,怎么才可以物归原主?!总不能一等苍国的皇帝走,我们就把人换回来吧?!这种事情要被苍国的皇帝知道了,不气得直接带兵杀来吗?!” 安呦呦想想都觉得可怕。 这种处理方式,不就是在玩人家皇帝吗?! 萧谨行没有回答自己女儿,反而是看了一眼安泞。 安泞自然是心领神会。 她对着安呦呦说道,“这些你就不用顾虑了,我和你父皇能够摆平。你现在让人去把安琪,萧谨于,还有安吉叫来。” “不叫我哥吗?”安呦呦问。 “暂时不叫。他来就又复杂了。”安泞想了想说道。 “哦。” 安呦呦差宫人去通知了其他人。 半个时辰不到。 所有人都来到了凤栖殿。 安琪的眼眶还是肿的,越发的肿了。 哪怕此刻,都还一直在抽泣。 萧谨于也情绪低落,看到安琪这般伤心欲绝的模样,心都痛死了。 安吉相对而言比较平常。 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从他脸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情绪。 安泞也没耽搁,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呦呦已经都给我说了。” 安琪还是抬眸看了一眼母后。 轻咬着唇瓣,又轻轻地抽泣了一声。 “早知道谨于和安琪互生好感,我和你父皇就该早些回来给你们赐婚,却也不会这般。但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去接受。” 安琪一听要接受,眼泪就又控制不住的无声的往下掉。 安呦呦都觉得再这样下去,安琪真的会泪尽而亡。 “和亲的事情,是必须的。我们都是皇室子弟,任何事情要站在大局的立场上,这是我们的责任。”安泞声音有些严肃。 安琪听着,只是委屈的掉眼泪,也不会反抗。 从小到大她就懂事听话又善解人意,她真的不想给父皇母后带来任何麻烦。 她甚至是感恩,他们可以收养她,让她能够有这般,荣华富贵的生活。 所以她凡是都想要多付出一些。 对鹿鸣就是如此。 觉得父皇母后妹妹都出宫了,她就应该承担起姐姐的责任去照顾弟弟。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她的优柔寡断,怕也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反而让他们操心了。 “但是安琪毕竟是我女儿,我也不会看着她这么委屈。”安泞话锋一转。 安琪眼眸微动,眼泪模糊的看着母后。 “和亲是必须的,但不过是假意成婚。谨于先娶了朝阳公主,等过些时日成熟了,朝阳公主和谨于和离,由安吉娶了朝阳公主,安琪再嫁给谨于。” 安琪,萧谨于和安吉都有些惊讶。 安泞继续说道,“我相信安琪和谨于应该是没有意见的。” 两个人互相看了眼彼此。 安琪点头。 萧谨于连忙说道,“皇嫂,臣弟没有意见,但臣弟担心,朝阳公主毕竟是苍国公主,又怎能轻易和臣弟和离,一旦和离,又是对苍国的不敬,怕引起两国纷争。” “这个你无需担心,我和你皇兄自会处理。” 萧谨于便不再多说。 安泞又把视线放在了安吉身上,“安吉,主要看你。” 安吉沉默。 仿若发生了天大的事情,也是这般,面不改色。 其他人也没有催促。 安呦呦看了他一眼,缓缓又把视线转移了。 安吉突然跪在了地上,“微臣感谢太后的恩典。微臣没有意见,微臣感激不尽!” 安呦呦觉得自己的心口,又痛了一下。 努力让自己不去在意。 “既然如此,那和亲这件事情就此说定。今日知道的人就我们几个人,出了这个殿堂,就不要再对任何外人说起。” “是。”所有人恭敬无比。 “其他人都先回去,安吉留下来。” “是,太后。”安吉恭敬。 其他人离开了。 安呦呦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怎么了?”安琪看着安呦呦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关心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母后让安吉留下来。” “自然是有事情要给安吉单独说。” “嗯。”安呦呦点头,又笑了笑,“小皇叔好不容易进宫来,你们聚聚,我就先走了。” “呦呦……”安琪脸有些臊红。 安呦呦已经大步离开了。 安琪回头看着萧谨于。 两个人四目相对,情意绵绵。 安呦呦离开后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还是叹了口气。 她哥算是,彻底的没得希望! …… 殿内。 安泞看着安分守己的安吉。 这些年把安吉放在皇宫,陪在鹿鸣身边,说是让他学习权谋之术,事实上也确实给与了鹿鸣很大帮助,鹿鸣能够这么顺利的在朝廷之中,安吉也功不可没。 “安吉,刚刚我对靖王爷说,我们能够让你们物归原主,而这个时机,是看你。”安泞把话说到明处。 安吉聪明,一点就通。 他恭敬道,“太后娘娘,事实上,臣也正有此打算。” 安泞扬眉。 “本来臣想要多陪陪皇上,和皇上这么多年的君臣之情,臣心怀感动,如果可以,臣愿意一直陪伴在皇上身边。但臣大仇未报,终究不能心安。今日苍国皇帝来大泫,臣心情一直复杂,便在思索是不是时候该回了苍国。举棋不定之时听说朝阳要嫁给靖王爷,不得不承认,臣确实有些按耐不住。臣对朝阳公主有过承诺,臣不想失言。” 安泞理解的说道,“你今年十八,来大泫九年,这之间你在大泫陪在皇上身边共同学习权谋之术,期间鹿鸣多次助你秘密回苍国拉拢权势,现你羽翼已满,我和萧谨行都觉得,你也是时候可以离开了,趁着现在苍国皇帝在大泫,你更能有所动作。” “是。”安吉都懂。 “大泫这些年不想再战,更希望能够国国泰民安,所以你报仇的事情,大泫不会出面,这是你内部要解决的事情,你离开之时,我会让鹿鸣给你安排一些高手护你左右。”安泞看着安吉,语重心长的说道,“待你凯旋而归之时,你便来把朝阳接回苍国,届时便是,皆大欢喜!” “安吉谢谢太上皇,谢谢太后娘娘的恩典。”安吉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安吉此去离开,不知凶吉。如安吉有去无回,安吉只希望娘娘能够替安吉照顾好朝阳,朝阳可不嫁于靖王爷,但请娘娘给朝阳一个好人家。” “放心,我会善待朝阳。” “谢谢娘娘。”安吉再次磕头,又说道,“离开之前,安吉想要见见朝阳,有些事情我想单独告知朝阳,免得因为朝阳的不知情,影响到了安琪公主和靖王爷之间的感情。” “我想办法帮你安排。” 安吉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对他而言,安泞和萧谨行,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对他们,有莫大的感激之情。 …… 乾坤殿。 安呦呦实在无聊,决定来找他哥。 鹿鸣正在批阅奏折,抬眸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声音明显比平时温和许多,“怎么想到来这里来?不是最讨厌我批奏折的样子吗?老是抱怨没办法陪你玩。” 安呦呦一屁股坐在萧鹿鸣旁边的软榻上,盘着双腿看着他。 萧鹿鸣被安呦呦看得头皮发麻。 安呦呦真的安静下来时,比较可怕。 “怎么了?”萧鹿鸣放下笔墨,担忧道,“心情不好?” “不是。”安呦呦摇头,“我就是在看你,怎么能长这么好看!” “……”萧鹿鸣真的是被安呦呦逗笑了。 他向来内敛稳重,所以几乎不苟言笑。 安呦呦又突然叹了口气。 “你皇兄长的好看,你还不乐意了?”萧鹿鸣让宫人送了茶过来。 他也放下了奏折,陪安呦呦品茶吃点心。 “就是觉得,可惜了。”安呦呦感叹。 可惜,安琪姐姐没看上。 萧鹿鸣被安呦呦神叨叨的话说得一头雾水。 不过习惯了呦呦的性格,也就见怪不怪。 “哥,我俩真是亲兄妹,同命相连!”安呦呦很认真地说道。 “你该不会是发热在说胡话吧?!”萧鹿鸣无语。 “等物归原主之后,你就知道了。”安呦呦嘀嘀咕咕,“到时候就我们兄妹俩抱头痛哭,然后一醉解千愁。” 萧鹿鸣没怎么把安呦呦的话放在心上。 两兄妹喝着茶水吃着点心。 安吉进来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点被愣住。 这个世间,怕也只有安呦呦有那个本事儿,让皇上放下政务陪她喝茶唠嗑。 安呦呦真的是他觉得,这个世间最幸福的人,没有之一。 “你去哪里了?”萧鹿鸣看着安吉回来,随口问道。 “出去透了透气,正好想明白了些事情,想要给皇上禀报。”安吉找了借口,说得也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急吗?”萧鹿鸣问。 安吉微点头,“是。” 萧鹿鸣看向安呦呦。 安呦呦当然也识趣,她起身拍了拍屁股,“那我先走了,哥,记得你差我一顿酒哦!” “嗯。”萧鹿鸣答应。 安呦呦笑了笑,转身直接从安吉身边走过。 安吉看了一眼安呦呦。 真觉得她活得无忧无虑,人生大抵是没有任何烦恼的。 …… 翌日。 安呦呦奉她母后之命,去别院把朝阳公主带回皇宫。 同为公主,她找朝阳玩也说得过去。 苍国皇帝也爽快的一口答应,再加上本是要嫁给靖王爷,先和大泫皇室接触也是好事儿。 所以安呦呦很顺利的就把朝阳带了出来。 坐在马车上从别院回皇宫的路上。 高朝阳一直很拘束,也不太说话,显得很文静。 安呦呦最是怕冷场的人,她找了话题,“你们苍国好玩吗?” “啊?”高朝阳有些诧异。 对于安呦呦的过于热情,也有些不适应。 “就是有没有什么好玩的酒楼赌坊山水名迹等。” 高朝阳还是有些愣怔,缓缓才解释道,“我从小到大,都一直在皇宫,唯有此次跟着父皇来大泫,所以不知苍国好玩的地方……” 声音有些小,似有些窘迫。 “那你来了大泫后,我带你出门玩。”安呦呦不在意的说道,“大泫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浔城就有很多。” “嗯,好。”高朝阳微微一笑,显得很友好。 “不过在这之前,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安呦呦笑。 “是靖王爷吗?”高朝阳轻声问道。 应该是以为,成亲之前要先做认识。 “你想见我小皇叔吗?”安呦呦问。 高朝阳摇了摇头,“婚约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实见不见,便都是如此。” 看似得体的一句话,事实上不过只是,认命而已。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67章见面一更 “你在苍国,有心上人吗?”安呦呦随意地拉开话题。 也是为了缓解彼此的尴尬。 高朝阳看着安呦呦,还是有些惊讶。 没想到安呦呦这么直爽,会直接问她这个问题。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安呦呦。 毕竟,不管有没有,她都是要嫁给靖王爷的。 她父皇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她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安呦呦自然也看得出来高朝阳的顾虑。 她说道,“事实上,我小皇叔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高朝阳又愣怔地看着安呦呦。 她们并不熟,她却什么都对她说。 而且她感觉得到,安呦呦没有敌意。 对她,很友善。 “就是我安琪姐姐,也是大泫国的安琪公主。”安呦呦直白道。 不隐瞒的告诉高朝阳也是因为安吉对高朝阳的信任,何况一会儿安吉肯定要会告诉高朝阳,她早点说出来也无妨。 “安琪公主吗?”高朝阳在脑海里面回忆安琪的模样。 昨日宴会几乎都见过了大泫国的皇亲国戚,作为大泫国的两位公主,她自然也有刻意留意。 不得不说,对安琪确实印象不深,记忆中就觉得她高贵知性,绰约多姿,很是温婉,匆匆一眼,也只有一个感觉在脑里,真正记不得安琪的模样了。 对比起安呦呦,不得不说,哪怕今日她没有再次见到安呦呦,她对她的印象也是极其深刻。 当时的皇亲国戚,女子之中,安呦呦最为出众,美貌碾压全场,真可谓千娇百媚,而她性格的豪放又让她的绝色容颜多了些灵动,总之,哪怕是女子,看着安呦呦也会为她的容颜和性格所倾心。 在苍国,她本也算是娇娇者,但在大泫,她却顿感自己平平无奇。 “可是,父皇的决定,我无法改变。”高朝阳垂下眼眸,有些黯然的说道。 应该是误以为,安呦呦主动说起,是想要让她拒绝了这门婚事儿。 而她办不到,所以便带着些愧疚和无奈。 “我没有要你做什么,我也很清楚你们苍国的情况,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你。我给你说这些,也不过就是告诉你一些事情,不过一会儿会有个人给你说得更清楚。”安呦呦解释,“不是我小皇叔。” 高朝阳有些纳闷。 那是谁?! 除了靖王爷,她不知道还会有谁想要见她。 现在看来,靖王爷也不待见她。 事实上,她对这门婚事儿本也没有给予任何希望。 只是父皇选中了她,她就只能接受。 当然,她其实也想要离开苍国的皇宫,她不喜欢皇宫里面的勾心斗角,她从小跟在她母妃身边长大,因为母妃不得宠,所以遭受了皇宫中很多不公平的对待,她早想远离…… 曾经有个少年说,长大后会带她离开皇宫,带她去见宫外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绿绿的草地,带她云游四海,自由自在。 可是那个少年不在了。 她7岁那年,那个少年一家,满门抄斩! 高朝阳想到这里,眼眶顿然红润了。 过了那么多年,想到杜之邈,她还是会难受。 这个世界上,除了母妃,就只有他真心对她。 父皇从未正眼看过他。 在他眼中,公主都是没用的,唯有皇子才可以辅助他稳住他的江山社稷。 她真的很羡慕安呦呦。 被这么多人,这般宠爱着。 “你怎么了?”安呦呦看着高朝阳红润的眼眶,连忙问道。 高朝阳轻拭眼角的泪水,勉强拉出一抹得体的笑容,“只是突然想到一个故人。” 故人? 安呦呦想,应该说的就是,安吉吧。 果然。 又是双向奔赴。 她和她哥,真的是,好多余! 马车到达了宫门,然后直接去安呦呦的宫殿。 安呦呦和高朝阳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车。 两个人走进大殿中。 她们看到了一道颀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们。 手指紧握着拳头,因为紧张才会,不停的在用力。 此刻也在微微踱步,分明是有点按耐不住了。 “安吉。”安呦呦叫住他。 安吉身体明显抖了一下。 安呦呦其实没怎么见过安吉太过紧张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跟着她老成的哥哥一起长大,反正遇到任何事情仿若都是不动声色。 今日却因为高朝阳,明显失控了。 高朝阳看着眼前男子的背影,也知道安呦呦带她来见的人,应该就是他。 不过没看到正脸,她确实不知道,此人是谁。 她保持着沉默。 缓缓。 看到男子,转过身来。 一袭华服,一身挺拔。面容清隽,风华月貌。 高朝阳眼眶瞬间红透。 她不敢相信,她还能见到杜之邈。 和记忆中一样,又仿若完全不同。 现在的杜之邈已从少年蜕变成了高大挺拔的英俊男子,再也不是那个,柔弱书生般的模样。 “朝阳。” 安吉磁性低沉的嗓音,轻轻的叫住她。 眼眶似乎也有些红润,哪怕嘴角带着温和的笑容。 高朝阳终于破防了。 梦中的场景真的变成现实这一刻,让她不知该如何去面对。 唯有,不顾一切的扑进了安吉的怀里。 安吉一把将高朝阳抱住。 两个人紧紧相拥。 久别重逢,经历了生离死别,这份欣喜,应该不适宜她人打扰吧。 安呦呦默默地退了出去。 把大殿留给他们。 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安吉和高朝阳不知道拥抱了多久。 安吉的胸膛都被高朝阳的眼泪湿透了,两个人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彼此。 “之邈,你真的还活着?”高朝阳哽咽的声音,不相信的问道。 “嗯。”安吉给予了很定的回答,“我还活着。” “不是已经被父皇……” “我逃脱了。”安吉解释,“满门抄斩前,我父亲让袁将军帮我送出了苍国。” “你就来到了大泫吗?这些年你一直在大泫?”高朝阳激动的问道,“大泫为何会留下你?” “当年大泫和苍国在漠北一站,苍国溃不成军,我父亲为了减少无辜战士牺牲,便和大泫皇后做了交易,也就相识有了交情。我家被满门抄斩时,我父亲便让我来大泫找大泫皇后,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她收留我并把我养育在了大泫皇帝身边。” 高朝阳听着,眼泪不停地滑落。 是真的太庆幸,杜之邈还活着。 当年她父皇下令抄杜家满门,她真的痛苦不已,甚至不顾一切的第一次鼓起勇气向他父皇求情让他放过无辜的杜之邈,却被她父皇狠狠打了一个耳光,甚至又连累了她的母妃,让她在皇宫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更是,苦不堪言。 “朝阳,我今日和你相见,也是有重要事情和你说。”安吉平静下来。 几年没见,虽确实激动,但也不至于真的乱了分寸。 他很清楚他和朝阳的见面时间有限。 他何德何能,有那个资格,让大泫国的公主为他打掩护。 所以要尽可能的,不耽搁。 “嗯。”高朝阳也变得认真起来。 她也很清楚,他们现在两人都是在寄人篱下。 “我过几日就会离开大泫回苍国,你应该很清楚,我回去的目的。”安吉直截了当。 高朝阳轻咬着唇瓣,重重的点了点头。 “朝阳,我不想欺骗你。”安吉深深地看着她,“我曾经答应过你,我会照顾你一辈子,我会带你离开皇宫,我会让你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这个承诺一直有效。但如果你无法接受我接下来做的一切,我便也不会勉强你。” 高朝阳摇头,“我可以接受。对父皇,我本没有感情,更何况,在他暴戾的统治下,苍国百姓也是民不聊生,苍国内并不太平,反对父皇的势力越来越多,这也是为什么,父皇要让我来和亲的原因,他其实想要让大泫借兵,帮他整治内乱!” 安吉也不惊讶。 苍国向来喜欢暴力统治,高梓烨甚至比他父皇的残暴更甚一筹,他登基后的统治,定然是民不聊生。 “但我希望你可以救下我母妃。”高朝阳请求,“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还请你对我母妃网开一面。” “好。”安吉一口答应。 “谢谢你,之邈。”高朝阳感激。 “朝阳,除了我要离开回苍国一事儿外,还有一事儿我要告诉你。” “你是想说我和靖王爷的婚事儿吗?” “对。靖王爷有喜欢的人……” “我知道,呦呦公主在来的路上给我说过了。”高朝阳连忙说道。 安吉微愣。 想想安呦呦的性格,也不像是藏得住事情的人,也没在意。 他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你和靖王的婚约,只是为了应付你父皇。你嫁到靖王府也不过是换一个地方过日子,靖王爷会尊重你,也会好好待你。等我报仇雪恨,再回大泫把你从这里接回去。简而言之就是,从现在开始,你就安心在大泫等我接你。” “好。”高朝阳点头。 她和靖王本没有感情,她当然也不想嫁给他,如此只是伪装夫妻关系而已,再好不过。 而且她相信安吉一定会信守诺言。 “如果我没有回来到……”安吉欲言又止。 高朝阳深深的望着他。 “哪怕你不能跟着靖王,太后也答应我,会好好待你。” “之邈,你不能出事儿……” “朝阳你听我说,凡是都会有变数,当然我绝对不会轻言放弃。但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高朝阳眼泪又流了出来。 根本不敢想象,有那么一天。 “答应我。”安吉表情坚定。 高朝阳点头。 只能默默地点头。 她不想让安吉离开之前,还要担心她。 安吉微微一笑,轻抚着高朝阳的发丝,带着些不舍,还是说道,“我走了。” “之邈。”高朝阳激动的叫着他。 没想到他们才重逢这么一会儿,他就要离开。 “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不允许单独见面的,皇宫本就人多口杂,万一被传了出去,不仅对你我不好,也会连累了其他人。” 高朝阳也知道。 但她,真的不想他就这么走了。 “等一切过去了,就好了。”安吉安抚道。 高朝阳眼巴巴的看着他。 “照顾好自己,朝阳。”安吉终究还是理智战胜的情感。 他放开高朝阳,转身大步离开。 高朝阳看着安吉的背影,不舍的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安吉走出大殿外,深呼吸了一口气,也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转眸。 看到安呦呦此刻在院落里,无聊的踢着院子里面的小石头,似乎是在打发时间。 “公主。”安吉过去,行礼。 安呦呦抬头,笑了一下,“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么多年没见,不应该多温存一下吗?”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68章呦呦去苍国二更 安吉被安呦呦打趣得脸红。 这大概就是情窦初开的模样吧。 安呦呦依旧笑着,显得很淡然。 “公主,小的过几日就会离开大泫。”安吉恭敬道。 安呦呦不在意的点了点头。 “朝阳在大泫人生地不熟,还希望公主能够多照顾一下朝阳,安吉感激不尽。”说着,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安呦呦答应了。 “谢谢公主。” 安呦呦应了一声,没表露太多的情绪。 “小的告退。”安吉行礼离开。 安呦呦就这么看着安吉,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 琢磨着这次安吉一走,下次回来,也是为了带走高朝阳。 他们之间,应该也没什么交集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就是默默的承受着内心压抑着的难受。 …… 安吉是在第三日秘密离开大泫的。 高朝阳和萧谨于的婚礼于半月后隆重举行。 高梓烨在见证了婚礼之后,也回了苍国。 安泞和萧谨行也在皇宫居住了一个月之后,离开了。 这次,意外的没有带走安呦呦。 说是没带安呦呦一起,事实上是安呦呦自己说要留在皇宫。 安泞倒是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琢磨着是因为安呦呦和安琪这两姐妹感情好,尽管萧谨于和高朝阳的是假成亲,但对安琪而言还是伤害,所以安呦呦就留在了皇宫多陪陪安琪。 一般孩子的事情,安泞和萧谨行都不太多管。 在不违背大原则的情况下,基本上尊重他们自己的选择。 安呦呦其实在皇宫待了这将近两个月,甚是无聊。 再这样下去她觉得她都要自闭了。 但答应了安吉要帮她照顾好高朝阳,她这人说话算话,也不能食言而肥。 这两个月她也算尽职尽责,带着高朝阳在浔城玩了个遍。 而今日丽太妃要去靖王府,高朝阳要接待自己“婆婆”,自然就没时间出来玩了,安呦呦也就在皇宫内,无所事事。 “呦呦,我都没想到你居然在皇宫住了两个月了。”安琪感叹。 今日高朝阳不能出来,萧谨于自然也不能出来。 安琪也和安呦呦一样,空闲了下来。 “我也没想到,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儿。”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和安吉之间还有交情。”安琪说道,“你和父皇母后常年在宫外,怎么会和安吉关系好的?” “我和他关系也不算好吧。”安呦呦撇清。 “怎么不算好?不好怎会帮他照顾他的女人?!”安琪皱眉。 他的女人! 好吧。 深刻的提醒她,安吉有喜欢的女人。 “我都吃醋呢!”安琪故意说道,“都没见你为了我还有鹿鸣留在皇宫,却为了安吉留了下来。” “哪有?!”安呦呦反驳,眼珠子转了转,“安琪姐姐你个没良心的,我答应安吉照顾高朝阳,还不是为了谁?!还不是帮你看着高朝阳别把小皇叔给抢走了?!” “谨于才不会被抢走。”安琪很有信心。 “啧啧啧,这都还没嫁给小皇叔就帮小皇叔说话了!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安呦呦打趣。 “呦呦!”安琪被安呦呦说得羞涩。 两姐妹打闹在了一起。 “呦呦公主。” 大殿外,一个宫人跪拜。 安呦呦和安琪转头看了过去。 “公主,皇上请你去一趟乾坤殿。” 安呦呦皱眉,总有不详的预感。 她哥处理政务的时候一般不会找她,除非出了什么事儿。 安呦呦连忙跟着宫人过去。 安琪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两个人到达乾坤殿,就看到萧鹿鸣脸色凝重的坐在轮椅上。 “哥,怎么了?”安呦呦急切地问道。 萧鹿鸣看着安呦呦,又看了一眼安琪,让宫殿中其他人全都退下了。 “是不是安吉出了什么事情?”安呦呦敏感的问道。 安琪看着安呦呦的模样,不由得有些犯了嘀咕。 安呦呦似乎对安吉……有所不同。 萧鹿鸣点头,“收到最新的情报,安吉现在已和苍国皇帝正式开战了,但安吉被身边亲信算计,受了重伤命在旦夕……” 安呦呦脸色都变了。 真正担心和害怕时,根本无法掩饰。 “朕现在不知安吉的具体情况,也不知苍国的医术水平……” “我去!”安呦呦笃定。 萧鹿鸣抿唇。 他其实也很犹豫要不要让自己亲妹妹去苍国帮安吉,他很清楚安呦呦的医术,因得他母后的真传,现在哪怕才十五岁,在大泫也是无所能及,其他人医不好的病人,呦呦都可能起死回生。 但苍国毕竟战乱,如此危险,万一出了事儿…… “哥,我去看看安吉。”安呦呦再次说道,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放心,我会以我自己的命为主,我不会逞强。” 萧鹿鸣终究还是有些犹豫。 “呦呦,不能去。”安琪一把拉住安呦呦,“苍国现在到处都是战争,如此硝烟弥漫处处危险,你去了就是把自己陷入了水生火热之中,我不允许你去!” “安琪姐姐,我和父皇母后在宫外闯荡多年,没那么娇弱。何况你们忘了我的体质和你们不同,只要不是致命的伤害,我都能够很快自愈……” “谁能够保证,你的伤不是致命的。”安琪怎么都不放心安呦呦此刻去苍国。 安呦呦还想说什么。 “鹿鸣,不能让呦呦去苍国。”安琪直接对着萧鹿鸣说道,态度还有些强硬。 萧鹿鸣也是很难决策。 消息上说,安吉伤势极为严重,如没有神医医治怕是活不了多久,而他和安吉这几年的兄弟之情……实在不忍心安吉就这么死了。但也确实如安琪所说,私心下,他也不愿意自己亲妹妹去冒险。 “朕现在立即派最好的太医秘密去苍国。呦呦你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给太医指点交代的,半个时辰后,就启程去苍国。”萧鹿鸣下了命令。 最终还是觉得不让安呦呦去苍国这么危险的地方。 安呦呦想要反抗。 安琪将她的手攥紧,就是不让她说话,不让她离开。 安呦呦咬了咬唇瓣,终究选择了沉默。 离开乾坤殿。 安琪不放心的一直跟在安呦呦身边,“姐,你干嘛一直跟着我,我现在要去给太医交代一些事情。” “我陪你一起去。”安琪太清楚安呦呦的性格了。 就怕她一时冲动乱来。 安呦呦无奈,安琪一旦固执起来,她也拒绝不了。 她只能在安琪的监督下,见了太医。 太医不停地记载着安呦呦交代的事情。 安呦呦说了很多,语速又快又急。 太医记得额头上都出汗了。 安琪看安呦呦只是认真的在给太医交代医术上的事情,也就稍微放宽了些,坐在旁边喝着宫人泡的茶。 喝着喝着。 安琪觉得有些困,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到最后迷迷糊糊就靠在软榻上睡着了。 安呦呦连忙让人把安琪扶进了后殿,然后对着太医说道,“剩下本宫来写,你先回去收拾你的东西,我到时候让人送到你府邸上来。” “是,公主殿下。”太医匆匆离开。 安呦呦看着太医一走,连忙回屋换了一套太监服,又戴了一个人皮面具,拿着她的出入令牌,顺利的出了宫。 出宫后就去了太医的府邸,伪装成她的宫人,说要陪同太医一起去苍国,太医也没有怀疑,本是知道公主医术高超,公主身边的宫人,指不定也懂一些。 匆忙准备之后,就直接上了路。 安琪醒过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她是想了一会儿,才猛地反应过来被安呦呦给暗算了。 她连忙起床去找安呦呦,整个皇宫都没有了安呦呦的身影,吓得安琪脸都白了,迅速的去找了萧鹿鸣。 萧鹿鸣也没想到安呦呦居然擅作主张自己就跑了。 现在让人追也追不上了。 “怎么办啊?鹿鸣。”安琪慌乱不已。 一想到安呦呦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她就淡定不了。 “我现在派几个大内高手去苍国保护呦呦。”萧鹿鸣当机立断。 “不能直接把呦呦带回来吗?” “以呦呦的性格,她铁了心要去,我们也阻止不了。”萧鹿鸣倒是很清楚安呦呦的性格,“只能尽可能的保证她的安全。” 安琪还是担心。 “放心吧,呦呦也很聪明,她知道怎么保护自己。”萧鹿鸣安慰安琪,也在安慰他自己。 安琪没办法,也只能点头,“那你赶紧多派些人去呦呦身边。” “好。” 萧鹿鸣又派了一些贴身侍卫赶去了苍国。 安琪不放心的准备离开。 “安琪。”鹿鸣突然叫住她。 安琪看着鹿鸣。 “朕送你回寝宫。” 安琪心口微动,抿了抿唇,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起走在皇宫内。 在皇宫一起生活多年,他们其实真正相处的时日并不多,鹿鸣太忙了。 每日都在处理朝政,根本没有什么空闲。 很多时候也不过是逢年过节,两个人才会在一张桌子上用膳,然后一起看看宫廷中的表演。 像今日这样的,仿若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走着。 终于到了安琪的寝宫。 “鹿鸣,你也早些回寝宫休息。”安琪微笑着,道别。 萧鹿鸣却没有立即离开。 他突然伸手,主动拉了安琪的手。 安琪手指微动。 缓缓,推开了。 萧鹿鸣本有些脸红,此刻却又有些尴尬。 他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犹豫着放下了。 “按照大泫的定律,明年朕便可以娶妻立后了。”萧鹿鸣说得直白。 安琪的眼神中却带着些惊慌。 “届时,朕娶你为妻。” 安琪没想到,鹿鸣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些年鹿鸣从来不谈这些事情,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不多,虽然能够感觉到鹿鸣对她的感情,但她却一直在自欺欺人,没想过会突然面对这样的局面。 萧鹿鸣也没想过要得到安琪的回应,在男女之事上,女子本就内敛,他只要给予了承诺就行。 他转身欲走。 “鹿鸣。”安琪突然叫住他。 “嗯?” “我对你只是姐弟之情。”安琪鼓起勇气,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萧鹿鸣眼底明显有那么一丝震惊。 没想过安琪会拒绝。 “鹿鸣,对不起。”安琪道歉。 说出来这一刻,也终于放下了她几年的心结。 萧鹿鸣就这么紧紧地看着安琪。 脸部明显僵硬。 “你喜欢小皇叔是吗?”萧鹿鸣直言。 “嗯。”安琪承认。 “但小皇叔已经成亲了。” “我知道,但是……” “安琪,朕承认这些年对你的陪伴甚少,也不得不说,父皇把江山社稷给朕,朕年幼则需要花更多的时日和精力去处理,无暇分心。但朕答应你,从今以后,朕会多抽空陪你。”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69章见面安吉一更 “鹿鸣,真的不是时日多少的事情,是我对你真的只有姐弟之情。”安琪摇着头说道,眼眸却不敢看鹿鸣。 她怕她的举动会真的让鹿鸣很伤心,很失望。 这么多年,鹿鸣一直待她很好。 但感情的事情真的很难控制,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那个温文尔雅又体贴入微的男子。 一喜欢,就喜欢了很多年…… 萧鹿鸣眼眸一直紧紧的看着安琪。 他知道了安琪对小皇叔的感情,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哪怕心里确实有些不爽,却也逼着自己,隐忍了下去,也理智地觉得,是他的原因,是他在安琪身边陪伴的时日太少,所以安琪才会喜欢上其他男人。 鹿鸣觉得只要他稍作改变,对安琪主动一些,安琪就会对他改观,也就会把感情付诸在他的身上。毕竟,小皇叔娶了朝阳公主,安琪除了第一天伤心欲绝之外,接下来的时日也都无异常,也就认定了,安琪对小皇叔的感情并不深厚。 他没想到,安琪会拒绝得这般彻底。 让他那一刻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他内心深处不想逼迫了安琪,但又无法接受安琪对他只有兄妹之情。 心里的抑郁,让萧鹿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脸部线条也变得越来越坚硬。 如此僵持。 安琪小声说道,“鹿鸣,对不起。” 在此道歉之后,安琪从鹿鸣眼前离开。 萧鹿鸣喉结滚动。 强烈的隐忍让他紧握的拳头,骨节都在发白。 “皇上。”福公公连忙开口道,“安琪公主可能一时没有接受过来,等过些时日,安琪公主就一定能够明白皇上的心意。何况,靖王爷确实已娶妻,安琪公主如此高贵的身份断然不可能委身为妾。所以早晚,安琪公主都会接受皇上的,只需皇上对安琪公主,多点耐心即可。” 萧鹿鸣眼眸微动,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大太监,终于迈步离开了。 心里也是接受了福公公一番说辞。 来日方长。 …… 苍国。 安呦呦跟着太医在几个大内侍卫的护送下,以最快的速度,平安到达苍国京都凤凰城。 凤凰城内几乎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动,原本繁华的城市看上去,萧条而落寞,战争终究太过惨不忍睹,从进入苍国开始,便都是民不聊生! 而因为街道上人烟稀少,他们此刻的出现就显得异常的唐突,万一遇到…… “驾!” 安呦呦心口一紧。 突然看到大街上一个队伍的骑兵迅速从他们这边而来。 “什么人!”骑兵头领冷冷地问道。 驾着马车的一个侍卫连忙回答,“回官爷,我们是药贩子言家。” 言家? 骑兵似乎也没什么印象。 不过凤凰城这么多,做生意的做药贩子的那么多,他也不可能谁都认识。 “现在凤凰城如此不太平,你们出来做什么?” “我们运输了一匹药材,正准备回府邸后,就不出门了。”侍卫又回答道。 是来的路上,就想好的措辞。 骑兵看了一眼马车。 马车内坐着太医和安呦呦。 两个人也都有些紧张。 “正值皇上平息叛变期间,战士屡有伤亡,药材越渐稀少而珍贵,现在官用药材都已不够,你们居然还敢中饱私囊!来人,把他们的药材全部搜出来,充公!”头领直接下达领命。 仿若明抢百姓的东西,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是!” 骑兵收到命令,根本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就去了走向了马车。 “官爷,我们也只是少量药材,家中还有很多病人等着用药……”大内侍卫故作不愿。 头领根本无动于衷。 骑兵已经把帷帐掀开了。 看到安呦呦和太医,一声呵斥,“不想死的,就给我下来!” 安呦呦和太医连忙下了马车。 他们一下去。 骑兵就直接冲了上去,在马车内找到了一个装着药材的箱子,以及装着银子银票的包袱。 搜完了之后,骑兵连忙拿去给了头领。 头领看着他们搜出来的东西,明显笑了一下。 显然是这次的收获还不错。 趁着战乱,很多人发起了战争财。 借助职务之便,在百姓身上肆意刮剥,早已司空见惯! “现在叛军到处都是,别乱跑,到时候被叛军杀了那就是你们活该!赶紧回去!”领兵丢下一句话。 他带着骑兵扬长而去。 安呦呦看着那行骑兵离开,心有余悸。 很清楚这次能够顺利的从官兵手上离开,只是因为他们身上的钱财。但现在已经全部被搜刮,万一又遇到其他“打劫”的官兵,他们拿不出钱财了,后果不堪设想。 安呦呦当机立断,“我们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在凤凰城的街上了,万一遇到下一路官兵我们拿不出来了钱财,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太医也觉得这个小太监说得有道理,他说道,“马车肯定是不能再坐了,太招摇了。” “对。”安呦呦点头,又补充道,“而且我们现在一共7个人,人一多就更容易引起怀疑,最好是分道而行。两人一组,到将军府汇合。” 太医有些犹豫。 两人一组,就代表着他身边就只有一个侍卫保护。 太医来苍国这种战乱之地,还是有些害怕的,身边保护他的人一少,他就更紧张。 “最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弄脏乱一些,不要引起了官兵的注意。”安呦呦没有在乎太医的心情,又说道,“很显然,现在很多官兵想要趁着战乱在百姓身上狠狠捞一笔,我们越是光鲜亮丽就越容易成为官兵的对象。” 太医也知道这个小太监说得很有道理。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答应了,“那便如此。” 安呦呦也没有耽搁,随便挑选了一个大内侍卫,就和太医分开了。 他们徒步往将军府走去。 将军府在凤凰城城南中心的位置。 而他们进城是从城北这边,想要绕到城南中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要走。 徒步至少也需要半个时辰。 安呦呦保持冷静,带着侍卫,闷着头脚步走得甚快。 一路上确实遇到不少官兵从他们身边走过。 因为他们破烂的装扮,倒真的没有再引起官兵的注意,只偶尔有那么一两个问了一句他们在街上的原因,游刃有余的回答后,也就放他们离开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将军府。 将军府外,里里外外全部都是官兵驻守。 现在苍国皇上和安吉发起的内战,大将军袁凯站在了安吉这边,手上握有的兵权和皇上自己的兵权形成了两军对立的情况,在这关键时刻,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安呦呦让侍卫先去找守卫军通报。 此时正式大战的关键时期,双方戒备都无比森严,就怕混入了对方的细作。 侍卫去交涉了一番,守卫似乎去做了禀报。 随即。 一个管事的人似乎走了出来。 管事的人看了一眼侍卫,又询问了一番。 侍卫才连忙把安呦呦叫了过去。 “你们是从大泫国来的太医?”管事儿看着安呦呦,皱眉问道。 不是说太医都是年岁比较大的吗?! 这个小兄弟看上去,分明一脸稚嫩。 安呦呦连忙回答道,自然也是一路伪装的男声,“大人应该很清楚,大泫国的医术高超,特别是大泫国太后可谓再世华佗,她在大泫培养了很多郎中,都是少年之才,还请大人放心。” 管事儿的又忍不住审视了一下面前的人。 不是不相信,而是凡是都要谨慎。 这段时间他们的首领受伤严重,但消息是一直隐藏的,就怕万一被皇上知道,立马就会起兵,没了首领,难免丢了士气。 所以便让人把消息带去大泫国,寄希望大泫国能够派医术高明的丈夫给首领医治。 “你怎么能够证明你的身份?”管事儿的又问道。 “大人,一路从大泫来到苍国,路途之中也有很多苍国的士兵对我们进行盘问。为了不暴露身份,自然把所有可以证明我们身份的物件都丢弃了。现在大人要让我们自己证明身份属实很难,但我们真的是大泫而来的给你们首领治病的。” 管事儿依旧带着审视。 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很难做出真的带他们进去的决定。 “对了。”安呦呦突然想到什么,“你们首领还有一个名字叫安吉,是不是?” 管事儿的皱眉,显然应该是不清楚这个名字。 “你去问问你们首领,便知道是真是假。” 管事儿犹豫了一下,让他们在此稍作等候,然后匆匆离开。 安呦呦和侍卫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半柱香时间过去。 管事儿才出来。 看着出来后的安呦呦和侍卫依旧一脸平静,并无任何慌张。 以他多年看人的经验,确实看不出来这两个人的异样。 事实上。 他转身离开也不是去找他们首领确定,首领因发热一直在昏睡中,现已没办法正常交流,而他离开也不过是想要看看这两个人的表现会不会有任何慌张。 当然,他也不知道首领还有另外一个名字,首领从未说过,相信其他人也肯定不知,但首领在大泫国隐匿这么多年,自然是要隐姓埋名的。 所以就凭对方说的这一点,他其实就信了一大半。 现在看着他们的神情,几乎是没有了什么怀疑。 管事儿明显显得恭敬了很多,“两位一路辛苦,这边请。” 安呦呦暗自松了口气。 她也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淡定。 她也很怕因为她什么都提供不出来而被拒之门外…… 她屏住呼吸,带着侍卫跟着管事儿的一起,走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很大。 但此刻更多的却是守卫。 到处都是。 比起外面的守卫,这里面的人也毫不夸张。 安呦呦转过几个走廊,才看到了一个打开房门。 心跳,慌乱的加快着。 两个月没见到安吉,她不知道安吉现在的伤势到底怎么样,到了什么地步…… 只要没死,她就一定可以把他救治过来。 房间内很多人,包括很多郎中,还有侍从奴婢。 此刻里面站着一个男人。 约莫四十多岁,人高马大,脸上忧心忡忡,口吻中带着些暴戾,“你们这些废物,杜之邈从最开始受伤到现在,都有半个月了,刚开始还能够勉强支撑自己,现在都昏睡三天三夜了,还没研制出解药吗?!” 所有的大夫全部都吓得瑟瑟发抖。 跪在地上不敢出声。 “最后再给你们一天时间,今日再不研究出来毒药,老子砍了你们的头!”男人丢下一句话,转身打算离开。 一转身就看到安呦呦他们,犀利的眯了眯眼睛,“什么人?” “回袁将军,大泫来的太医到了。”管事儿的恭敬。 “就这瘦骨伶仃的?能治病?!”袁凯有一瞬的欣喜,又显然对年轻的安呦呦不太放心! “将军,能不能治病,要治了才知道,而不是以貌取人。”安呦呦恭敬,却也是不亢不卑。 “死马当活马医,赶紧!”袁凯粗鲁分吩咐。 “是。” 安呦呦连忙走向床榻边,终于看到了,那个羸弱不堪的,安吉!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70章安吉病危二更 安吉此刻躺在床上,身体的发热让他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安呦呦大步过去,迅速拿起安吉的手腕,不由得皱了皱眉。 安吉显然,瘦了一大圈。 手腕仿若就剩下一层皮了。 她没让自己分心,全神贯注的开始给安吉把脉。 越是把脉,眉头皱得越紧。 袁凯在旁边看着安呦呦的模样,整个人紧张到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不停的在房间中踱步踱步。 终于在须臾之后,忍不住了,“到底怎么样,你说句话!” 看这小太医的神色,袁凯有一种杜之邈马上就要死了的错觉。 对袁凯而言,他对杜之邈有着一份愧疚。 当年战败回到苍国,因老皇帝突发身亡,太子殿下顺利继位。谁能够想到,太子当上皇子后,立马就拿杜江鸿开了刀,以在漠北和敌军勾结为由,让杜家满门抄斩! 而杜江鸿和大泫国私下达成协议之事儿被暴露,和他脱不了关系,虽然他对杜江鸿一直以来是瞧不起,他看不起那些文人,只会动嘴皮子,然而杜江鸿真的被满门抄斩之时,他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忍。 不管他有多不愿意承认杜江鸿,杜江鸿用计谋让两国休战,减少了苍国的无辜牺牲,真的细想下来,确实是有着巨大的功劳,然而皇上却为了他的绝对霸权不被侵犯,让杜家那么多条姓名成了牺牲品,目的只是为了杀鸡儆猴,威慑朝廷。 杜江鸿临死之前把他儿子杜之邈托付给他时,他真的是受宠若惊。 他以为杜江鸿应是怨恨他,却没想到,他反而成为了杜江鸿最信任的人。 本着这份感动,袁凯用尽手段将杜之邈送出了苍国,并用一场大火,掩盖了杜之邈还活着的事实。 灭了杜江鸿满门之后,袁凯以为皇上稳定了自己的政权,就会收敛,做一个好皇帝,却没想到,皇上登基后,乱杀无辜忠良,从不听去朝臣意见,只要在朝廷上对他有任何反驳,便都不会有了好下场。 袁凯本多年驻守边关,对朝廷的事情了解不多。 他也以为朝廷的事情不会殃及与他,也是置身事外的存在,却没想到,皇上最后还是把手伸向了他,让他主动上交手中所有的军权。 袁凯自然是不愿,他也没有蠢到那个地步。 皇上现在让他上交军权,目的不就是想要拿下他吗?! 一旦他没了军权,他的下场说不定就和杜家一样,落得个满门抄斩。 袁凯便以边关动乱不堪需要他指挥作战为由,以缓兵之计,拒绝了皇上的军权收回。 如此一举动当然就是激怒了皇上。 但念着他手上确实有军权,真的翻了脸打起来,皇上也不一定又完全的胜算,更何况现在苍国内部还不太平,时不时都会有地方起义,虽然都被压了下来,但长此以往,终究是让苍国动荡不堪,民不聊生。 当然皇上并没有放弃收回他军权的想法,他其实很清楚,皇上此次去大泫国,并主动让朝阳公主去和亲,就是想要让大泫国出兵帮皇上收回他手上的军权,只要大泫国愿意出兵,他根本没得反抗,最后结果只会是,将他手上的军权,拱手相让。 就在袁凯一筹莫展,也在犹豫是主动起兵奋力一搏,还是放下屠刀俯首称臣之际,杜之邈突然出现到了边关,要求他和他一起,对皇上起兵,并明确告诉他,大泫哪怕是把朝阳公主送去和亲,大泫也不会出兵帮助皇上,他们只要拉拢地方和朝廷中一些反对势力,很容易拿下了皇上的政权。 他也就是那个时候才知道,杜之邈这九年,虽在大泫国,却屡次秘密回到苍国私下拉拢了很多势力,皇上残暴的统治终究不得人心,所以这个过程虽然不容易但也没有想象的难。 袁凯自然选择了和杜之邈一起起兵,苍国的民不聊生,皇上的残暴的不仁,让他根本不需要做太多的犹豫,便秘密带兵和杜之邈回到了凤凰城。 一切本在他们计划之中顺利的秘密进行,却没想到,袁凯身边还隐藏了皇上的人,他们的计划被暴露,皇上派人来暗杀杜之邈,杜之邈身负重伤,但好在刺杀杜之邈的人被拦下,并没有把消息带回,所以皇上此刻也并不知道,杜之邈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也不敢轻举妄动,就一直僵持。 不过这样的僵持绝不会太久。 皇上肯定会在一段时日的观望之后,就会对他们进行镇压。 一旦真的动兵,杜之邈身负重伤的事情自然就会暴露,暴露之后,皇上的军队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对袁凯而言,没有杜之邈的统筹,他其实并不完全有信心能够打赢这场仗,而他都没有信心,下面的人更会影响了士气。 袁凯越想越着急。 安呦呦终于放下了安吉的手臂,她说道,“按照现在毒发蔓延的情况,大人或许就只有两天的时日了。” “什么?!”袁凯暴怒。 他整个人完全淡定不下来。 “你的意思是,他两天后就要死了!” “理论上如此。”安呦呦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动手解开了安吉的衣服,“但如果能够研制出解药,就能够救活他。” “能研制出来吗?”袁凯激动的问道。 这些庸医都半个月了没有研究出来。 这个小太医能搞定吗?! “我不能保证。”安呦呦冷静。 袁凯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焦虑到此刻话都说不出来了。 安呦呦此刻的注意力,也被安吉胸口上那刀狰狞的伤口所吸引。 他白皙的皮肤上,很狰狞的一道伤,从胸口处到腹部的位置,很长,但好在并不深,应是没有伤到内脏,本不算是致命伤,但因为伤口上有毒,毒性蔓延,才会导致他现在昏迷不醒,徘徊于死亡的边缘。 而此刻因为毒性,伤口周围都是溃烂发黑的,安吉的发热应该就是伤口发炎引起,不清理干净,只会让他发热的病情越拉越重。 安呦呦在脑海里面思索了一番,说道,“袁将军,尽管只有两天时日,但我们也绝不能放弃,我现在需要你配合我做一些事情。” “你说。”袁凯一口答应。 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够把杜之邈救活过来。 “首先这里面的大夫,全部都要听从我的安排。” 袁凯当机立断,“从现在开始,你们全部都听小太医的,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是。”大夫连忙听命。 “其次,我需要一些工具,各种大小的匕首越齐全越好,浓度越高的酒,剪刀,大量干净的白布还有温水。” “好,我马上差人去准备。” “药材。”安呦呦又说道,“不管是什么药材,尽可能的囤积,我不知道我接下来要用到哪些,当务之急就是不管什么,只要囤积就行。” “好。” 安呦呦吩咐完了之后,转眸又看着安吉。 看着他此刻似乎难受至极的样子。 安呦呦咬紧了唇瓣,一直在让自己保持冷静。 须臾。 安呦呦要的东西全部都准备好了。 她先给安吉进行伤口清理。 很明显之前大夫做得不够彻底,才会让安吉身上的肉腐烂得这般厉害。 她吩咐着一个丈夫给她打下手,又让人塞棉布在安吉的嘴里,摁压住他的身体不要乱动。 她先用酒进行消毒。 刚消毒。 “嗯……”安吉发出了疼痛难忍的声音。 安呦呦看了安吉一眼。 随即,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消毒后,就开始一点点清理安吉身上的腐烂发言的坏肉,因为伤口比较大,清理得有些久。全部清理干净之后,安呦呦又抹上了一些外伤药,然后进行熟练的包扎。 弄完一切后,安吉已除了一身大汗。 汗水过后,让他身体的体温稍微降了一些。 但也没有到完全退热的地步。 安呦呦吩咐道,“给杜大人用温水擦拭身体,注意不要再着凉,擦拭干净之后,迅速皇上干净的衣衫,随时注意他的体热,如发现四肢冰凉,就一定要用热水给他捂热,同时注意他额头的温度,如过于滚烫,一定要用冷汗巾给他降温。” “是。”大夫连忙听命。 “我先写下一个药方,是用于退热和稳心的,你们按照药方给他熬制后,喂他喝下。” “是。” “接下来我要静下心来研究解药,在这期间我一般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你们也不要来刻意打扰我。如果杜大人出现了异常是你们无法评估的,一定要来单独禀报我!” “是。” 安呦呦交代完了之后,从安吉身上放了一小碗血,走到了房间最角落的位置,坐在地上开始研究毒药。 刚给安吉清理身体的时候,就已经观察了毒药的一个药发反应,这些年她和她母后也对毒药有些研究,母后说这里的人最爱用毒药,所以让她多钻研。相对而言,她母后对毒药也确实没有那么大的成就,不像外科手术,她母后简直可谓鬼斧神工。 好在她和她母后天赋异禀,这些年也研究出来了很多解毒的药方,安吉身上的毒药她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但按照以往钻研解药的方法,她觉得应该也不会太难,很多解毒其实都是大同小异。 安呦呦用手指沾了一点安吉带着毒性的血液,放进了嘴里。 血液的味道让安呦呦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她只能靠尝舔的方式,来勉强识别毒药的配方。 她真的可羡慕她母后能够凭气味嗅出各种药物的成分了。 每次她这么说的时候,她觉得她父皇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就好像,她做过了什么对不起她母后的事情一般。 安呦呦集中精力,一边用味觉却感受毒药的成分,一边运用着自己多年研究经验,全神贯注的开始研制解药。 真正认真起来,身边的一切仿若全都不存在了,安呦呦完全沉寂在了自己的研发中。 没有真正见过安呦呦对医学的痴迷,没人能够想象得出来,一向活蹦乱跳从不安分的安呦呦,为了一个医学研究可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大半天过去。 天已黑透。 安呦呦依旧不停的在继续自己的解药研发,写下了无数药方做排序整理。 “小太医。”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安呦呦好久才回神过来,看着一个大夫满脸焦虑的看着她。 “怎么了?” “杜大人好像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大夫说得又快又急。 安呦呦心口陡然一紧。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71章喂药,甜……一更 安呦呦连忙起身。 因为坐的时辰太长,气得又太猛,头一晕,眼前一黑,差点没有直接栽下去。 旁边的大夫连忙扶住她,“小太医。” 安呦呦稳定了一会儿。 然后迅速走向了安吉。 安吉此刻呼吸虚弱到了极致,下一刻随时都可能,没了气息。 安呦呦拿起安吉的手腕,把脉。 几乎摸不到的脉搏跳动让安呦呦心口一窒。 她又快又急的声音问道,“我刚刚让熬制的药,没吃吗?” “喂了一些,首领不吃又吐了出来……”大夫焦急地说道,此刻看到首领这般虚弱之至的模样,实在是被吓到了。 安呦呦眼眸一紧,“拿把匕首给我!” 大夫诧异。 下一刻还是差人连忙递上。 看着小太医的举动,大夫吓了一跳。 小太医居然直接对着自己手腕划了一刀。 “小太医……” 安呦呦示意让他不要说话。 安呦呦忍着疼痛,把流着血的手腕放在了安吉的唇边。 温热的液体流过安吉的口腔之中。 带着腥味的气味,让安吉不仅没有咽下去,还本能的往外吐。 安呦呦皱眉。 刚刚安吉吃药,是不是也是这样。 她压根没有再耽搁。 把手腕从安吉的唇瓣上离开。 原本干涸的唇瓣,此刻都染上了红色的润泽。 安呦呦把手腕放在了自己唇瓣,血流入她口中之后,她附身,直接亲吻上了安吉,用嘴对嘴的方式,让血液送入了安吉的嘴里,并用舌头,强制性压下他反抗的唇舌,将血液送到了他的喉咙处,逼迫着他不得不咽了下去。 旁边的一众大夫都被安呦呦的举动惊吓到了。 喂人喝血本就诡异得很,居然还是嘴对嘴的方式,这小太医也未免胆子太大了,这样合适吗! 安呦呦确定已喂了进去之后,顺手拿起一块棉布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伤口,又问道,“还有药吗?” “有。”大夫回身,连忙说道。 “给我。” 大夫战战兢兢的把一碗汤药递到了安呦呦的手上,安呦呦接过汤药,毫不犹豫的自己喝了一大口,然后再次掰开安吉的嘴,又用嘴对嘴的喂了进去。 旁边的大夫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出一点声。 安呦呦通过这种方式,把一碗汤药喂进了了安吉的嘴里,喂完之后,又给他把了脉,脉搏明显好了一点点,她对着旁边的丈夫叮嘱道,“汤药一定要给他吃了,这是稳心的我刚刚说过了,在没有彻底解毒之前,吃过之后能够让他心率保持正常,避免突然性休克死亡的危险。” “是是是。”大夫连忙恭敬道。 刚刚首领不吃,他没有想过于极端的方法去让首领吃,也是因为内心深处他对着药物并不抱太大希望,只想着要解毒才能够真的断更,却没想到差点酿成大过,看着首领明显稍微恢复到的气息,也不得不感叹,大泫国来的太医,哪怕年龄尚小,也依旧是医术惊人,不敢怀疑不敢造次。 安呦呦看安吉稳定了些,转身又回去研制解药。 一坐下,就又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 不吃不喝。 大夫几次想要上前给她送些吃的,看她专注的模样也不敢去打扰,就默默的膳食放在了她的旁边,等过了半柱香过去,看着膳食都凉了,小太医还是没有动。 如此又过了两个时辰。 安呦呦基本确定了解药的配方,还未彻底把药方子写出来。 “小太医。”一个大夫又小心翼翼地叫着她。 安呦呦抬眸。 “首领又该吃药了。”大夫说。 “让他吃啊。”安呦呦微松了口气。 以为安吉又病危了。 她血也不多。 这么让他喝点没多大事儿,喝多了她也会招架不住。 “首领不吃。”大夫一把岁数了,说出来这一刻脸都有些红了。 安呦呦皱眉。 “首领一直迷迷糊糊的,叫也叫不醒,喂药又给吐出来,我们也没办法。”大夫解释,眼神中都是求助,“还请小太医通过刚刚的方式,让首领服药。” 刚刚的方式? 安呦呦一下就反应了过来。 她一脸坦然,“你不能用这种方式吗?” 大夫整个人都慌张了。 他连忙说道,“不不不,老夫一把岁数,断不能占了首领的便宜,老夫实在是不敢……” “救人重要还是名节重要?”安呦呦实在觉得这些人,过于迂腐。 “自然是救人重要……”丈夫回答,看着安呦呦的眼神又连忙说道,“但既然小太医已经占了首领的便宜了,老夫再占,首领就亏更大了,所以还请小太医帮忙喂药一下,老夫感激不尽。” “……”她占了安吉的便宜。 卧槽,这些人脑回路真的有问题。 到底谁占谁便宜?!何况她不这样做,安吉都此刻都凉透了。 “麻烦了小太医。”大夫卑微的再次请求。 安呦呦受不了,她还是起了身。 这次起身起得也不猛,却还是有点眩晕。 大概是刚刚失血了,又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身体也变得虚弱了些。 她在大夫的搀扶下,稍微缓了缓才走向安吉。 看着安吉此刻似乎是退了烧,呼吸也稍微变得平息,却还是有些偏弱。 她拿起旁边的汤碗准备喂药的时候,“有糖吗?” 大夫一愣。 是没想到小太医还有这等需求。 “我也觉得苦啊。”安呦呦说得直白。 “老夫这就去给你拿方糖。”大夫连忙答应道。 心想着这男子汉,居然怕苦。 又想想这小太医确实年幼,也就又理解了。 大夫差人拿来了几块方糖。 安呦呦吃了一块放进嘴里。 一方面是确实是苦,一方面也是这么长时间的身体消耗,她也可能低血糖了。 吃点糖补充一点能量。 安呦呦嚼碎着吃完,就拿起旁边的汤碗,喝了一口,喂进了安吉的嘴里。 安吉还是在本能的排斥,一直用舌头顶住不让安呦呦喂进去。 安呦呦也是生气。 用了更大的力气,让安吉老实了。 安吉吃得有些难受,眉头都皱紧了。 咽下苦药之后,安呦呦准备离开又去喂他下一口。 “……”安呦呦心口一怔。 口中,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安呦呦猛地离开的安吉的唇瓣。 她不由得咬紧了自己的唇瓣。 刚刚唇舌中的触感…… 安呦呦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小太医,怎么了?”大夫看着安呦呦喂了一口突然不动了,有些诧异。 上次喂药,这小太医可是半点都没有含糊,一口一口喂得那个利索。 第二次反而拧巴了?! “没什么。”安呦呦默默的咽下心里的一丝触动,和脸色上的红润。 她重新喝了一口汤药,喂进了安吉的嘴里。 不知道安吉是不是认命了,这次非常顺利的就喂了进去,只不过喂进去之后,安吉分明又有些异样,仿若是他喝了药,就可以得到其他奖励一般…… 安呦呦根本不敢停留连忙就离开了安吉的嘴唇。 安吉皱了皱眉头,以及昏迷之中,却张开了嘴,舌头似乎不由自主的往外舔了一下。 不只是安呦呦看到了,大夫也看到了。 大夫一把岁数自然是过来人。 那一刻瞬间似乎就明白了刚刚安呦呦的异样。 连忙就把视线转移了。 首领平时看着清冷高贵,没想到也这么诚实…… 大夫忍不住又转头看了一眼安呦呦那张英俊的小脸,心中突然有些感叹,可惜了是男子,否则这两个人的感觉,还挺配。 安呦呦潦潦草草的给安吉喂完了药。 喂完之后也没有停留,又回到了自己的软榻上,写药方。 不得不说,心跳就是有些快。 她深呼吸,深呼吸,让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 终于,安呦呦写好了药方。 她把药方给了大夫,“按照这个药方熬制解药,应该就能够解除你们首领身上的毒药了。” “真的吗?”大夫惊奇,“这么快就研制出来了?” “试试吧。”安呦呦说道,“没有彻底解除之前,也不能完全保证。” “我马上去熬制。” “嗯。”安呦呦点头。 “小太医,你一路也辛苦了,不吃不喝的研制了大半天,天都要亮了,你吃点膳食,去沐浴休息一下,首领有什么事情我再来找你。”大夫好心地说道。 “好。”安呦呦点头。 她确实也有些乏困了。 离开之前,安呦呦还是又去看了看安吉的情况。 仔细把脉,脉搏平稳。 安呦呦放下安吉的手,帮他盖上棉被准备离开那一刻。 安吉猛地一下拉住了安呦呦的手。 安呦呦心口一动。 她转头看着安吉。 看着安吉突然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紧紧地看着她。 安呦呦心跳在加速,一点点加速。 安吉看着眼前的陌生的男子,虚弱的问道,“你是谁?” 安呦呦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易容了,安吉并没有认出来她。 她犹豫一下,决定不暴露自己的身份了。 “我是大泫来给你看病的太医。”安呦呦说,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你可以叫我阿离。” 这是她母亲在江湖上的名号。 她就借用一下了。 反正苍国这个地方也没有人知道。 安吉也不知道。 “阿离?”安吉皱了皱眉头。 似乎并没想起太医中有这号人物。 但皇宫中的太医,他也并非完全都熟。 而且看这个年轻男子的模样,或许才刚进太医院也说不定。 “首领只是退烧了,但毒药并未清楚,你还是多休息,一会儿喝了解药就好了。”安呦呦说道。 安吉微点头。 也清楚自己身体状态。 依旧是虚弱无力,呼吸都觉得累。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真实还是在睡梦中,总觉得自己去鬼门关转了几圈了,每次仿若都被人拽了回来。 他不由得抿了抿唇瓣。 睡梦中那甜蜜的触感,到底也是幻觉吗?! 刚开始是觉得苦苦的,后来就突然尝到什么东西好甜,甜到他好想含进嘴里不放…… 现在抿着唇瓣,却也只感觉到涩涩的苦味。 应该是喝了汤药的原因。 “你好好休息,我先离开了。”安呦呦推开了安吉的手。 安吉的手其实也没有什么力气。 轻轻一推,就推开了。 “辛苦了。”安吉虚弱的说道。 安呦呦微笑,然后起身离开了。 她实在不适合和安吉,这么近距离的相处。 安吉眼眸看着安呦呦离开的方向。 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安吉收回视线,心里的不舒服也让他想不了那么多。 闭上眼睛,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大夫让他起来喝解药。 他在大夫的帮助下半坐着身子,一口一口缓慢的喝着解药。 大夫喂完了解药,不由得松了口气的说道,“终于喝完了,小的还担心又得让小太医来嘴对嘴喂首领……” 说完。 大夫猛地愣住了。 似乎反应过来了自己说错了话! ------题外话------ 不好意思,审核更新晚了,二更见。 第772章安吉的挥之不去二更 “你说什么?!”安吉瞳孔地震,“你说刚刚那小太医嘴对嘴喂我喝药……” 大夫支支吾吾不敢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嘴笨就给说出来。 明知道首领肯定在意。 大夫吓得身体都在发抖了。 安吉看他模样也知道是真的了。 所以…… 所以他睡梦中的甜蜜难道是…… 安吉回忆着那时候的触感。 脸猛的一下爆红。 瞬间就想到了舌头…… 大夫看首领的脸色都变了,连忙说道,“小太医也是为了给首领治病,首领不服药,气息虚弱得厉害,小太医没办法只能用嘴给你喂药了。对了!也不知道大泫国是不是有什么偏方,小太医还割了手腕给你喂了他的血,不知道是药性还是鲜血的作用,首领你服用过之后,气息和脉搏都平稳了下来。” 安吉听着大夫的解释,脸还是有些躁热得慌。 本来应该是模糊的画面,但这一刻却突然清清楚楚,清清楚楚记得,自己主动去舔舐…… 一想到那小太医是个男子…… 安吉脸一阵红一阵白。 心里也是诧异得很,一个男人的嘴居然这么软…… “首领,都是男子,便也没什么大不了。”大夫小声的安慰。 安吉紧抿着唇瓣。 唇舌间似乎还有触感,挥之不去。 他咽下心里的情绪,也觉得大夫说得没错。 都是男子,而且也是情非得已,不应该去在意。 在生死面前,有些便不那么重要了。 “首领喝了解药再躺下休息一会儿。”大夫提醒道。 安吉又躺下了。 身体的虚弱让他又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也会像之前几次一样,醒了躺下马上就会睡着,这次意识却怎么都清楚得很,甚至是一遍遍回荡着,那神奇一般的触感…… …… 安呦呦吃了膳食,又沐了浴,然后倒在床榻上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时了。 中途倒是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休息,自然睡醒的状态,再好不过。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从床榻上起身。 “小太医,您醒了吗?”房间中突然响起了婢女的声音。 安呦呦吓了一跳。 她掀开蚊帐。 婢女连忙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小太医,奴婢是将军府的丫鬟小花,将军专程让奴婢来伺候小太医。” 安呦呦缓过神来,遂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小太医,现在已经是午时了。” “我睡这么久了。” “是。” “我睡觉期间,你没来偷看我吧?”安呦呦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小花。 小花被安呦呦说得脸都红了,“奴婢没有逾矩,还请小太医放心。” 安呦呦松了口气。 她当然不是怕被人看,她也是怕被这小丫鬟发现了自己女子身份。 她想过了,如果想要留下来,不能暴露了自己身份,暴露了安吉肯定会把她立马就送去了苍国,但她现在还不想走,此次战乱定然危险,万一下次安吉又受了重伤,她可不想来回折腾。 “对了,你们首领如何了?”安呦呦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首领服用过小太医的汤药后,身体好了许多,现在已能起床自己吃膳食了。小太医的医术高明,真的是再世华佗。”小花献媚讨好。 安呦呦松了口气。 看来解药是用对了。 “小太医要不要奴婢现在给您洗漱了?您睡了这么久应该也饿了,奴婢帮您洗漱后,就给您准备膳食。” “好。” 安呦呦也是真饿了。 睡之前吃那一顿狼吞虎咽的,事实上吃得也不多,实在是太困了,现在睡舒服了,就得好好饱腹一顿犒劳自己才行。 安呦呦洗漱完,又吃了不少。 她伸了伸懒腰,“我去看看你们首领。” “小太医这边请。”小花毕恭毕敬。 安呦呦走进了安吉的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依旧很多大夫在房间内。 她一出现。 所有人就都注意到了她。 里面的大夫对安呦呦的印象很好。 毕竟如果不是安呦呦救活了安吉,这里面的人都掉脑袋了。 “阿离,你睡醒了吗?”大夫连忙上前,很是热情。 “睡醒了。” “吃过午膳了吗?” “也吃过了。” 所有大夫瞬间就把安呦呦给围住了,都忍不住上前寒暄几句。 “你在苍国还习惯吗?” “这里和大泫应该不同吧?膳食合胃口吗?” “睡得好吗?” “你今年多大啊?” “看上去不超过十八吧?” 安呦呦都被这一帮老大夫给整不会了。 热情到她有点招架不住了。 “咳、咳!” 房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道故意的咳嗽声。 大夫才反应过来,他们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太医的身上,没有人再去搭理首领。 大夫们连忙从安呦呦身边离开。 安呦呦才稍微松了口气,然后缓缓走向了安吉。 安吉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男子。 身子较一般男子纤瘦一些,矮一些,皮肤又比一般男子白皙细嫩一些,整体五官也较男子更柔和,特别是眼睛,漆黑的眼眸感觉水汪汪的,莫名还觉得有种熟悉感。 安呦呦被安吉看得有些皱眉。 她的易容术算是顶流的了,有几次都侥幸骗过了她父皇和母后,骗其他人简直是手到擒来,不可能会被安吉发现?! 她抬眸对视着安吉。 眼神中的不友好,让安吉连忙收回了视线。 他甚少这么去观察一个人,却莫名其妙的差点看出了神。 心跳也莫名其妙的快了一些。 “首领,我帮你看看你身体恢复情况。”安呦呦冷静下来。 在观察了安吉的神色后,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她很肯定安吉并没有发现。 或许刚刚的打量只是因为她对安吉而言,是陌生的存在。 “嗯。”安吉应了一声。 安呦呦温热的手指,触碰在安吉脉搏处。 彼此之间瞬间安静下来。 安吉本来也平静了下来,却也不知道为何,觉得两个人这般距离的相处让他有些胸闷压抑,他就故意转移着视线到处打量着,然后看着看着,把视线又放在了垂着眼眸一脸认真把脉的小太医身上。 只见他垂着眼眸,睫毛微微煽动,怕是比一般女子还要纤长浓密卷翘。 他的视线又顺着她的五官往下,那一刻就看到了她色泽极好形状完美的唇瓣。 脑海里瞬间就浮现出了唇舌之间的触感……挥之不去。 他本以为他已经没去想这件事情了,却在看到本人后,就又关联了起来。 安呦呦认真的把着脉,这一刻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脉搏怎么会突然跳动得这么厉害。 刚刚分明都是正常的。 安呦呦不由得抬头看着安吉。 安吉的视线在她的唇瓣上,此刻看到她抬头,视线瞬间就和她对视了。 对视的那一刻,心跳仿若更快了。 “你怎么了?”安呦呦问他,“哪里不舒服吗?脉搏这么快?!不会是又发烧了吧?你脸怎么这么红?” 安呦呦连忙用另外一只左手去摸安吉的额头。 安吉有些惊吓,那一刻迅速的抓住了安呦呦靠近的手腕。 因为有些慌张,没注意到安呦呦手腕上还包扎着白色棉布。 注意到的时候,连忙反应过来,也知道这道伤口的由来。 他迅速放开了安呦呦的手,“没事儿吧?” 安呦呦还愣怔了一下。 随即才想起自己包扎的白布。 包扎白布不是为了让伤口恢复,而是怕把人吓到她惊人的恢复能力。 此刻早就好完全了。 “没事儿没事儿。”安呦呦微动了动手腕,连忙解释。 “抱歉。” “没关系。”安呦呦说道,“你怎么样?怎么突然脉搏这般不平稳,还有哪里不适吗?按理,你喝完解药之后,身体内应该就剩下一些残毒了,这些残毒只需要正常的人体代谢就可以清理,对身体没太大伤害了。” “我没什么,可能刚刚有些激动。”安吉随口说道。 “激动?”安呦呦诧异,“激动什么?” 安吉抿了抿唇。 “你现在还在养病期间,最好是放宽心态不要想太多。”安呦呦也没有逼问,只是叮嘱。 “嗯。”安吉应了一声。 不知为何,面对着眼前的小太医,终究是有些尴尬。 是因为小太医嘴对嘴给他喂药的原因吗?! 正时。 袁凯从外走了进来,“首领如何了?” 人还未走近,声音就传了进来。 武将大多比较豪爽。 安呦呦也起身从安吉床榻边离开,看着袁凯大步走到安吉身边。 安吉回答道,“让将军担心了,身体的毒已解,现在并无大碍。” “那就好。”袁凯松了口大气的说道,“还是大泫国的太医厉害。” 说着。 袁凯顺手拍了拍安呦呦的肩膀,“小兄弟辛苦了。” 安呦呦皱了皱眉头。 袁凯可能也就是用了很平常的力度,但安呦呦还是感觉到好些痛。 “你怎么这么瘦?!”袁凯拍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安呦呦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也不明白她以前胖乎乎的肉都去哪里了! “骨头也太小了。”袁凯放在安呦呦肩膀上的大手,还随意的捏了两下。 “嘶……” 安呦呦暗自深呼吸。 这人真的是没轻没重吗?! 她觉得她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袁将军。”安吉突然开口。 “嗯?”袁凯还在感受安呦呦瘦弱的肩膀。 他觉得他稍微有点力气,这小太医就得骨头碎裂。 男子怎能这般瘦弱?! “我有事情想要单独和你商量,其他人先出去。”安吉说道。 “好。” 袁凯很自然地放开了安呦呦。 安呦呦松了口气。 那一刻也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真是痛死了。 安吉似乎是看了一眼安呦呦,没表露出过多的情绪。 安呦呦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跟着一帮大夫走出了房间。 房间被人关了过去。 大夫又将安呦呦给围住了,“小太医,你这么瘦,应该多吃点。” “你应该还小,还能长身体,你得多吃点再长高点,否则不好讨媳妇。” “对了你在大泫国婚配了没有?要是有心留在苍国,我夫人的小舅子家的大闺女……” 安呦呦好不容易才从大夫中挣脱离开。 都说女人聒噪。 这帮老头子也够吓人的。 她晃晃荡荡的走在将军府上,突然就有点迷路了。 这到哪里了?! 她房间在哪里?! 安吉的房间又在哪里?! 完了。 刚刚只想着一心逃脱那些老头子,现在把自己给搞丢了。 她在偌大的将军府里面转了转。 转了几圈,终于受不了,她看到面前走着的两个女子,连忙追了上去。 刚走近她们。 脚下突然一个不稳,一个跟头直接摔了过去。 “啊!” 安静的将军府突然响起了几道尖锐的声音。 安呦呦就这么直接摔在了一个女子的身上。 女子被她扑倒在地上,痛得梨花带泪,好不委屈……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73章上药一更 安呦呦连忙从女子身上爬起来,顺手去扶起女子。 女子看了一眼安呦呦,眼眶中还挂着眼泪。 身边的丫鬟连忙推开了安呦呦的手,“男女授受不清,还请公子自重!” 安呦呦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是男子身份。 连忙收回了手,又行了礼,“是在下鲁莽摔跤撞到了小姐,在下给小姐赔礼道歉。” 摔在地上的小姐被丫鬟扶了起来。 她又看了一眼安呦呦,问道,“你是大泫来的小神医吗?” 神医?! 安呦呦倒没想到,也就来了一两日,名声就这么大了。 “小姐谬赞,在下只是一名小太医而已。在下名叫阿离。” “阿离。”小姐喃喃道。 “是。” 小姐似乎又打量了一番安呦呦,眼底仿若多了一丝情绪感,脸上也露出疑似羞涩,“你怎么来了这里?” “不瞒小姐,在下在府中一时迷了路,找不到自己的房间了,所以才会撞上了小姐。” “红袖。”小姐叫着身边的丫鬟。 “小姐。” “带阿离神医回房间。” “是。” “谢小姐。”安呦呦道谢。 小姐微笑着,显得很温柔,“阿离不用客气。” 安呦呦也友好的笑了笑,然后跟着红袖离开了。 小姐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羞涩…… …… 安呦呦好不容易终于回到了房间。 小花在门口也有些焦急,“小太医你去哪里了?从首领房间出来后,你怎么就不见了。” “小太医刚刚迷路了,我家大小姐让我把小太医送回来了。”红袖解释。 “谢谢红袖姐姐。” “小花你下次注意点,别再让小太医迷路了。” “是。” “那我先走了。” “红袖姐姐慢走。” 红袖赶着离开。 小花迎着安呦呦回了屋。 安呦呦一个人也有些无趣,突然想到什么,“小花,跟着我来的侍卫呢?” “小太医放心,吴管家都把他安顿好了。” “你叫他来一下,我有事情给他说。” “是。”小花恭敬道。 不一会儿,跟着安呦呦来的侍卫,就出现在了安呦呦的房间。 安呦呦吩咐道,“太医怎过了这么就还没来将军府,是不是路上遇到了什么危险亦或者什么事情耽搁了,你出去找找,找到之后,就让他们可以先回大泫了,太医要医治的人已经平安无事儿了,他们来也起不了作用。” “好的,小公公。”侍卫恭敬。 因为安呦呦身上带着她的专属令牌,即便换了一个身份,侍卫对她也是毕恭毕敬,毕竟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公主! 安呦呦吩咐完了之后,转头就看到小花有些惊讶过度的表情。 “你怎么了?”安呦呦问。 “奴婢,奴婢不知……小太医居然是,是公公……”小花支支吾吾地说道。 安呦呦笑了一下。 她说道,“太医是公公很奇怪吗?” “不不不是,只是觉得小太医一表人才,定然会得很多女子倾慕,就是有点替小太医可惜……” “不用可惜。毕竟唯有如此,才能够专心研究医术,不被女子所迷惑。”安呦呦随便掰了一个理由。 “难怪小太医年纪轻轻就医术了得!”小花拍马屁。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安呦呦也从小花口中,得知了一些苍国现在的情况。 到了晚上。 安呦呦又去了安吉的房间。 毒药虽然解了,但是安吉还有外伤。 外伤如果没有处理好,像之前那样溃烂,后果也不堪设想。 她进去时。 安吉居然没有在床榻上。 因为安吉身体明显好转,所以大夫也都已离开,房间中显得有些冷清。 安呦呦皱眉。 这才刚好一点,安吉就不本分了。 她转身欲走。 “阿离太医。”一个丫鬟从后屋里面出来,连忙叫着她。 “嗯?”安呦呦看着丫鬟,应该是伺候安吉的那个,“你们首领呢?” “首领在后屋沐浴。” 安呦呦眉头皱得更紧了,声音还有些暴躁,“他身上不是有伤吗?他怎么想的还要沐浴?!” 丫鬟看阿离发脾气了,也被吓到了,连忙解释道,“奴婢也给首领这般说过,但首领说他躺在床上十多日没有沐浴,身子很是不舒服,奴婢也不敢阻拦首领,只能给他打了热水。本来奴婢要伺候首领沐浴的,想着能够帮助首领不碰到了伤口,首领却把奴婢赶了出来,说他自己可以。” 安呦呦抿紧了唇。 “阿离太医,要不您去看看首领,奴婢担心首领会真的碰到伤口,首领的伤口那么长……”丫鬟有些后怕的说道。 安呦呦也没做什么犹豫。 她直接走向了后屋,停在了屏风处,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大人,我是阿离。” 里面的人似乎动了一下,听到了一些水花的声音。 “有事儿吗?”安吉声音,不温不热。 “你现在身体有伤,不适合沐浴,还请大人赶紧起来,我帮你重新处理伤口,避免感染。” “嗯。”安吉应了一声。 此刻也低头看了一眼胸口上长长的那条伤口。 伤口基本已经起茧,他也还算小心,并没有扯破,但不得不说,伤口处还是会传来一丝刺痛。 他动了动身体。 又响起了一些水声。 安呦呦安静的站在外面等着。 一会儿。 “阿离,你进来一下。”安吉突然吩咐。 安呦呦皱眉。 她透过屏风,能够看到一点影子。 但是看不清楚,安吉到底穿没有穿衣服。 “阿离?”没有得到安呦呦的回应,他又叫了一声。 “大人是有什么需求吗?” “你先进来。” “大人在沐浴,我也不方便进来……” 里面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再说了,你都能嘴对嘴喂我喝药,还在意这些?!” 安呦呦被安吉说得有些脸红,她连忙反驳道,“我喂你喝药是为了救你,又不是为了占你便宜。” “……” “也不只是针对大人,要是其他人遇到这种情况,我也会义不容辞这般去喂他喝药的。”安呦呦继续反驳,还义愤填膺。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缓缓问道,“所以你经常这么做了?” “啊?”安呦呦看着安吉。 “没什么,进来吧。赶紧!”安吉后面两个字,明显加重了语气。 安呦呦咬唇,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一进去。 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吉就这么赤果果的站在她面前。 半点没有遮掩。 她眼珠子动了动。 安吉看着阿离的模样,“往哪里看了?!” 安呦呦连忙转移视线,那一刻还猛地转了身。 脸红了,耳朵红了,脖子也红了。 安吉不是挺矜持的吗?! 她觉得怎么着,也至少会有点遮掩吧?! 就这么,毫不掩饰…… 要他知道她是安呦呦,他会不会直接闷进浴桶里面,捂死自己! “在害羞什么?过来帮我穿一下衣衫。”安吉根本没在意她异样的举止,吩咐道。 “我让你丫鬟进来帮你穿。” “丫鬟是女子。”安吉叫住安呦呦,“男女授受不清。” “那我去让人叫侍从……” “不用麻烦,而且从浴桶里面起来,我有些冷,不想等太久。”安吉直言。 安呦呦咬唇。 安吉身体受伤严重,算是大病初愈,要是又染上了风寒…… 算了算了。 不就是长针眼吗?有什么了不起。 何况她是大夫。 大夫啥玩意没见过。 安呦呦硬着头皮转身,一副视死如归的走向了安吉。 安吉看着她的模样也有些不悦。 让他帮忙穿一下衣服,有这么不情愿吗?! 他也不过是不想在穿衣的时候扯到了伤口,否则也不需要他人伺候。 安呦呦随手拿起旁边的衣衫,“抬脚,先穿裤衩。” 安吉还算配合。 安呦呦基本就是闭着眼睛的。 她啥都不想看到。 却因为闭着眼睛操作,手不小心…… 安吉身子明显抖了抖。 安呦呦也吓得连忙弹开了两步。 安吉看着安呦呦夸张的模样,分明满眼的嫌弃。 心里又还有些不悦。 “你我都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安吉看着安呦呦,莫名其妙的说道。 安呦呦什么都没说。 她控制心态频率,深呼吸又继续去给安吉穿其他衣衫。 安吉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阿离。 看着他手指也很白皙纤细,手掌还小得很。 “你今年多大?十二三岁?!”安吉突然问。 安呦呦猛地抬头看着安吉。 她哪里看上去才十二三岁了?! “就是觉得你身体都好小。”安吉解释。 也知道阿离不止十二三岁。 “我今年十五。”安呦呦强调。 “那也小。” “你也只比我大三岁。”安呦呦反驳。 “但是比你高了一个头。”安吉很自豪。 安呦呦脸都黑了。 以前没觉得安吉这货,这般子炫耀啊! “不过也没关系,你还小,还可以长。”安吉好心安慰,“平时要多吃点饭。” 安呦呦怎么都觉得,这货在故意得瑟。 “穿好了。”安呦呦不想搭理安吉。 她这身高在女子中算是中等偏上了,她才不想再长高! “谢谢。”安吉礼节性地道谢。 “不客气。”安呦呦回答,又补充道,“下次别让我穿了。” 安吉笑了笑。 这小太医,还挺傲娇。 虽说他对小太医确实应该感激,毕竟救他性命,又不远万里。 但终究,他的身份,不管是在苍国还是在大泫,小太医都给对他礼让三分的。 当然,他也没计较。 只是觉得这小太医和一般人不同。 还挺好玩。 两个人从屏风里面走了出来。 安呦呦让安吉回到床榻上,躺好,然后开始给他解开胸口的衣衫。 “早知道又要脱,倒不如刚刚不穿。”安吉随口说道。 “……”安呦呦莫名脸红了些。 有种被安吉调戏了的感觉! 她抿唇,全神贯注努力不被安吉打扰。 重新解开衣服后,安呦呦纤细细嫩的手指指腹,轻轻的碰了碰安吉的伤口。 “嗯……”安吉哼了一声。 “痛吗?”安呦呦问。 安吉摇了摇头。 倒不是痛。 当然也有点痛觉。 只是觉得阿离的手指触感,让他心里突然划过什么……一阵酥麻。 这种感觉,甚是奇怪。 安呦呦严肃地说道,“以后别洗澡了,你看这边都有点发红发炎了,要是真的感染了,你这伤就别想着好了。” “好。”安吉答应着。 “我现在帮你上点药。可能会有点痛,你别乱动。”安呦呦吩咐。 “嗯。” 安呦呦去拿了外伤药膏,然后用手指轻轻的涂抹了一些,一点点在伤口上擦拭。 擦着擦着,安呦呦突然问道,“你冷吗?” “不冷。”安吉回答。 “不冷,你怎么起了这么多鸡皮疙瘩?!”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74章只要我不死,定护你周全二更 安吉被问得哑然。 整个人也变得似乎有些紧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上会因为阿离的上药而起满了鸡皮疙瘩,他确信不是冷,就是……说不出来的心口悸动,让他产生了无法抗拒的本能反应。 不过安呦呦也没有计较,也没有想太多,琢磨着就是安吉冷了,但因为死爱面子,不愿意承认自己身体虚弱。 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以最快的速度上完药,安呦呦一抬头就看着安吉脸好像也红得厉害。 她皱眉,伸手又去抚摸安吉的额头。 并没有发烧。 她狐疑的看着安吉。 安吉被面前的阿离看得头皮发麻。 “你看我做什么?” “不是说都是你我都是男人吗?你害羞什么?”安呦呦扬眉。 终于是看明白了,安吉也有不自在的时候。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没有做解释。 不是不愿意解释,而是他真的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眼前不就是一个少年而已,他也没明白怎么会被他,影响了心情。 安呦呦给安吉重新穿好了衣服,叮嘱道,“你身体是好了很多,但每天还是要记得服药,余毒还需要彻底清理。另外,你身上的伤,至少需要再修养五日,不可再擅自沐浴,更不能练武。” “嗯。”安吉点头。 “我回房了。” “好。” 安呦呦起身离开。 安吉就这般看着阿离的背影。 莫名觉得,有那么一丝眼熟。 难不成在大泫,他们其实见过?而他不记得了。 安吉也没有深想。 阿离离开后,他脸色也沉了下来。 他在想报仇雪恨的事情。 现在他和皇上处于两军对峙局面,这个局面越久,只会让苍国越乱,趁着无人管辖,很多官员会肆无忌惮的欺凌百姓,既然战争是他挑起,不管胜负如何,他便应该早些结束。 …… 安呦呦回到房间。 离开了大半天的侍卫终于回来复命了,“公公,已见到太医了,他们昨日确实已来过将军府了,但被门卫以他们不是大泫而来的太医而拒之门外,应该是我们的到来,所以让将军府的人不再相信其他人。” 安呦呦点头,想来也是如此。 “太医一行不得已只得先入住了客栈,我找到他们后给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今日便启程回了大泫。”侍卫禀报道。 “好。”安呦呦点了点头。 有她在就够了。 犯不着更多的人来以身试险。 她让侍卫回去休息,又让小花打了热水准备沐浴了,睡觉。 小花很勤快的打了一桶热水,“小太医,奴婢伺候你沐浴。” “我自己沐浴就行了,我不习惯有人伺候。” “那奴婢在屏风外,小太医有任何吩咐直接叫一声奴婢就行。”小花恭敬。 “不用了,不早了你先去休息,我沐浴完也要睡觉了,我睡觉时也不喜欢人在旁边,我容易惊醒。” “是。”小花看小太医这般坚定,也不敢再多言,“那奴婢告退了。” “退下吧。” 安呦呦确定她离开后,才褪下衣衫,坐进了木桶里面。 热水很舒服,昨日沐浴也都是匆忙的,毕竟瞌睡得很,今日便是想要好好享受一下。 她躺在木桶内,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如此放松,自然是心旷神怡。 直到。 她仿若听到了,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再然后,她好像感觉到了有人走到了她屏风外。 “什么人?!”安呦呦带着些惊慌的声音。 “是我。杜之邈。”安吉的声音,低沉而磁性。 安呦呦彻底惊慌了。 她缩在木桶里面,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你来做什么?我在沐浴。” “来给你送点糕点,顺便有点事情要单独给你说。”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出来……” 那一刻就看到安吉从屏风外已经走了进来。 安呦呦猛地转身,背对着安吉。 安吉一进来,就看到阿离过于异常的举动。 当然他也没看清楚什么,只感觉到他好像是转了身,现在就是背部对着他。 安吉眼眸不仅紧了紧。 阿离脸上的皮肤就已够白皙了,他没想到,身上的皮肤会如雪一般,白得发光。 安呦呦自然感觉得到安吉的打量。 她全身缩在一团。 现在安吉的视线只看到她的后背,应该看不到其他。 “你先出去。”安呦呦受不了了。 本以为伪装成男子一切行动都会方便很多,却没想到会遭遇这么多崩溃的事情。 男人就这么随便吗?! 女子之间好像也会避讳,太过坦诚的相处吧。 “有必要这么害羞吗?”安吉笑了笑。 分明还带着些调戏的口吻。 “你刚刚裸着的时候,不也害羞了吗?”安呦呦不爽的反驳。 “……” “你出去。” “我帮你搓搓背。” “我不用!”安呦呦连忙拒绝,又补充道,“我身上不脏。” “那可不一定。” “我……唔。” 安呦呦咬紧了唇瓣。 真是对安吉这男人无语了。 她要说得多明白,他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在她拒绝后,居然还是伸出了魔抓,手直接靠近了她的后背,帮她用力的搓了起来。 搓的那一刻,让安呦呦眉头都皱紧了。 好痛。 安吉其实也不是一定要给阿离搓背。 本来也没想过要来给他搓背。 就是鬼使神差的,他越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越想要逗他。 然而真的碰到了阿离的后背时,心口就莫名,又悸动了一下。 阿离白就不说了,身上的肌肤居然这么滑嫩,虽没有摸过女子的身体,但总觉得,这怕是比女子更加娇嫩,而他就是用了很平常的力气帮她搓背,后背就瞬间红了一大片,看着还让人有些心疼。 看着阿离紧抱着身体仿若是因为疼痛一直在忍耐,安吉不由得放松了手上的力道。 安呦呦也能够感觉到安吉手劲儿变得温柔。 她咬着唇瓣,此刻也不敢说话。 心跳也在加速,默默的加速。 安吉帮阿离搓了搓,也确实没有搓出什么泥。也不知道是不是阿离用了什么沐浴皂,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香味。 “好了吗?”安呦呦问他。 “差不多了,要不要我帮你更衣?” “不用了!”安呦呦甚至是惊呼出来的。 笑话。 安吉给她更衣,不就什么都一目了然了吗?! “你这般激动做什么?” “大人身上还有伤,不能做大幅度的动作,更衣会扯到伤口,我自己来便行。”安呦呦急切的说道。 “……”安吉怎么都觉得阿离,故意在找借口。 “还请大人先出去。”安呦呦催促。 “你穿你的,我又不碍着你。赶紧起来吧,我摸着你的水都有些凉了。” 安呦呦真的都想要爆粗口了。 安吉这货就这么喜欢被人看光,又看光他人吗?! “大人。”安呦呦灵机一动,“大人,在下是太监。” 安吉明显一愣。 “在下不想让大人看了笑话,还请大人回避。”安呦呦说得有些低落。 安吉带着审视的眼眸,紧紧的看着他的后背。 万万没想到,阿离居然是太监。 那一刻却也突然恍然。 难怪阿离在见到他身体之下时,会那般的反应巨大,他还以为是他的有些过于夸张把他吓到了,亦或者是阿离有些自卑了,却没想到,是因为阿离压根没有?! 现在阿离这般保护自己的身体,也是因为有他的自尊所在吗?! 也算是解释了阿离在面对彼此身体时,会有些这般异常的举动。 原来只是因为,他身体的结构不同。 安吉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丝怜悯! “小的时候家里穷,便把我卖入皇宫当太监。后来在皇宫中遇到了张太医,张太医见我对医术有兴趣,看我也比较有天赋,就请命把我带到了他的身边,还收我做了义子,然后跟着他学习医术。”安呦呦编着自己惨烈的身世。 安吉没有怀疑。 他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想到你是……那我先出去了,你早点更衣起来,我在外面等你。” “嗯。”安呦呦点头。 安吉走了出去。 安呦呦松了口气。 好在自己机灵。 否则,否则她也不知道安吉在真的知道了她的身份后,会怎么样?! 整个人直接垮掉! 她也没想过因为这些让安吉来负什么责任,更不想让他心里有了负担。 对她而言。 成全就够了。 喜欢一个人也不代表着,就一定要得到。 她人生还有很多追求,对待男人的态度也不过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不勉强。 安呦呦感觉到安吉稍微走远了,才迅速的起身穿着旁边的衣衫。 她用白布在胸口处紧紧裹了两圈。 好勒。 安呦呦深呼吸一口气,又继续穿好其他。 穿戴整齐后。 安呦呦从屏风内走了出来。 被沐浴后,身上自然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以及,雪白的皮肤变得红润剔透。 安吉看着那一刻,心口又被撞击了一下。 他抿了一下唇瓣。 琢磨着太监的身体是不是自然而然的就会更偏向于女子? 要不是阿离这张长得还算比较男性的脸部轮廓,他怕是都要把他认成女子了。 “大人单独过来,是找我有事儿吗?”安呦呦不想耽搁时辰,直截了当地问道。 “这是苍国的一些特产糕点,突然想到或许你会喜欢,所以给你拿了一点过来。”安吉指了指桌子上一些精致的糕点。 安呦呦看了一眼,眼睛里面都在放光了。 她最喜欢吃了。 特别是这些小吃。 但当着安吉的面,自然不能暴露了。 所以瞥了一下之后,就把视线转移了,“谢谢大人。” 安吉看阿离没太大兴趣,也没在意。 一般男子也是都不爱吃甜食的。 他对这些精致的糕点就没兴趣,所以当下人送来时,他本是想要直接让拿走的,也不知道为何,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就想到了阿离,觉得他可能会喜欢,琢磨着或许也是觉得他年龄还小,会喜欢小吃。 所以随口问了一句给阿离送没有,得到没有的肯定回答后,就亲自送了过来。 想着顺便把重要事情也一并和他说了。 “另外,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安吉看着阿离。 安呦呦眨巴着眼睛,也回视着他。 “阿离应该也知道苍国现在的战乱,到处都是危险。本应该在我伤势稳定之后,就送阿离平安离开回大泫,但阿离的医术确实较苍国大夫高出太多,我便也很想你能够留在我身边,如遇到危险还能够得阿离的再次救治。”安吉说道,“所以,我是希望阿离在接下来的时日,能够留在我身边。我保证,只要我不死,就一定护你在苍国的周全。” ------题外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今日遇到突发事情耽搁了二更。 明天不会了。 明日见。 第775章感情受影响一更 安呦呦根本没想过回去。 来都来了,又把真的太医支回去了,她就做好了留下来的打算。 甚至是害怕安吉知道她真实身份后让她回去。 安呦呦当然也没有表现出来,她看了一眼安吉,很淡然的回答了一句,“好。” 安吉不由得松了口气。 如果阿离拒绝,他自然就会尊重他,毕竟苍国确实危险,在他身边更危险。 “那你早点休息,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你以身涉险的。” “嗯。”安呦呦点头。 安吉转身离开。 安呦呦就这么一直看着安吉的背影,等到他真的离开还帮她把房门关上好,她再也按耐不住了,迅速的坐在了椅子上,拿起圆桌上的糕点,就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她都馋死了,又不好意思在安吉面前暴露。 此刻完全按耐不住了。 倒没想到苍国的点心这么美味。 到时候回去时,她定然要带些回去,给她母后吃。 安呦呦吃得狼吞虎咽。 房门突然又被推开了。 安呦呦嘴里还塞着一大口点心,咽都咽不下去。 她转眸看了过去。 看着安吉分明离开了,又突然气宇轩昂的站在她面前,差点没有直接把她噎死。 安吉皱着眉头。 安呦呦好不容易才咽下去,还咳嗽了好几下。 “我本来是想说,你不喜欢吃糕点就不要勉强……”安吉看了看面前已经空荡荡的点心盘子,“当我什么都没说。” 然后转身离开了。 离开后,分明笑了。 15岁,还跟个孩子一样。 安呦呦看着安吉离开的背影,怎么都觉得这货刚刚转身时,在嘲笑她! 喜欢吃美食,又没有错! …… 翌日。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起了床。 小花送来了早膳。 安呦呦刚打算坐下来吃膳食时,房门外突然出现了脚步声。 她抬眸看过去。 看着昨日那个被她扑倒的小姐带着红袖突然走了进来。 “参见小姐。”小花看着来人,连忙行礼。 安呦呦也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阿离不用拘礼。”小姐连忙说道。 “小姐是找我有事儿吗?”安呦呦询问。 “我叫袁烟雨。”小姐自我介绍道,“你别叫我小姐了,叫我雨儿就好了。” “雨儿姑娘。”安呦呦显得很有礼貌。 袁烟雨笑得羞涩,眉目间也都是一片柔情。 “我给你带了些我们府上的点心,阿离你尝尝。”说着,袁烟雨让红袖从饭盒子里面拿出来,放在了安呦呦吃饭的圆桌上。 安呦呦看了一眼。 这不就就是昨天安吉给她的点心吗?! 昨晚上吃太多了,今儿个倒是没太大胃口了。 “昨日杜大人送给我吃了一些。”安呦呦说道,“挺好吃的。” “杜之邈给你送过了?”袁烟雨略感失落。 她以为,阿离还没有吃过。 而这点心甚是好吃,阿离肯定会喜欢。 “嗯。” “那你再吃点?” “好。”安呦呦也不想浪费了袁烟雨的一片好心。 她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那一刻又突然问道,“雨儿姑娘用过早膳了吗?” “没有。”袁烟雨连忙说道。 “那一起吃?” “好。”袁烟雨一口答应。 安呦呦也没在意袁烟雨的心思。 毕竟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交往几个朋友,再好不过。 两个人一起吃了早膳。 吃完之后,袁烟雨又主动地问道,“阿离,你今日有什么安排吗?” “安排?”安呦呦想了想,“没有。一会儿要去看看杜大人的伤口。” “看完之后就没事儿了吧。” “嗯。” “那一会儿我来找你玩可以吗?” “去哪里玩?”安呦呦还有些兴奋。 她倒是想玩,但苍国人生地不熟的。 “现在凤凰城动乱不止,不能带你出门逛,我们就在府邸里面玩好不好?府中有一个湖畔,我们可以一起划船,还可以喝茶吟诗作对。”袁烟雨提议,眼底都是期待。 安呦呦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一口就答应了,“好。” 袁烟雨脸都笑开了花,她急切地说道,“那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嗯。” 袁烟雨离开。 安呦呦吃完早膳后,也没耽搁的去了安吉的房间。 安吉坐在软榻上,低头正在书写笔墨。 一身墨绿色的衣衫,柔顺的长发倾泻而下,英俊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脸部轮空,好一幅美男图。 安呦呦收回了视线。 她自若地走到安吉的面前,“我帮你看看你的伤口。” 安吉抬眸看了一眼安呦呦,他动作优雅的放在了笔墨,坐直的背脊,一身矜贵。 安呦呦也坐在了他对面,伸手帮他解开了衣衫,露出他精壮的上半身,她轻轻解开了他身上的纱布,看着他腥红的伤口处,明显已经全部结痂了。她用手指又轻轻碰了碰他的伤口。 安吉正襟危坐,总觉得有些紧张。 “痛吗?”安呦呦问。 “不痛。”安吉回答。 “伤口恢复得挺好。”安呦呦认认真真地检查后说道,“不过还是不能大意。每天还是要坚持换药。” “嗯。” “我帮你换药。” “好。” 安呦呦认真的帮他擦拭着外伤药膏。 安吉心跳开始加快,呼吸也有点急促。 阿离身上有一种好闻的味道,让他有那么一瞬,有些迷惑…… “好了。”安呦呦上完药,开口道。 安吉立马回神。 然后缓缓,调整自己的情绪。 安呦呦也没注意,她拿起旁边的白色棉布,给安吉缠着伤口,伤口需要环绕安吉的背部,安呦呦手臂也不算很长,安吉又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型,所以安呦呦帮安吉包扎伤口的时候,身体就自然而然的靠得更近,有时候甚至是脸都要贴到他的胸口上。 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安吉又紧绷了。 他垂下眼眸看着阿离专注认真的模样,他过于长翘的睫毛,太引人注目了…… 安呦呦好不容易终于包扎完毕。 一抬头就和安吉直勾勾的视线对视了。 两个人四目相对,停留了须臾。 彼此猛地一下都转移了。 气氛仿若还有些尴尬。 安呦呦也不知道在尴尬什么。 对安吉而言她也不过是个男人,何况安吉早已心有所属,对她自然是没有情感的。 安吉其实也在纳闷,他为何会这般去回避阿离的眼神。 一个男子而已,他为何会有些莫名起的情愫泛滥?! 和阿离的相处,就跟他当初和萧鹿鸣一般,彼此欣赏,心心相惜的兄弟之情而已。 安静到仿若窒息。 “阿离。” 房门外突然传来一道甜美的女性嗓音。 安呦呦和安吉连忙回了神,也瞬间恢复了自然。 “你弄好了吗?”袁烟雨走进来,问道。 安呦呦已从软榻上站了起来,“刚弄好。” “那我们出去玩吧。”袁烟雨很热情的主动拉住了安呦呦的手。 安呦呦倒是没在意。 虽打扮成男子,但终究是女子,偶尔也会有那么半刻的不注意。 安吉看着他们亲昵的模样,反而皱了皱眉头。 “去哪里?现在外面这么乱,不能随便出门。”安吉也从软榻上起了身。 他站起来,走到安呦呦和袁烟雨面前。 身高差会让人觉得,他有些压迫感。 “杜哥哥,我们不出门,我带阿离去湖上游船。”袁烟雨回答。 “游船?” “嗯。”袁烟雨点头。 “阿离会泅水吗?”安吉问。 安呦呦还未回答。 袁烟雨连忙说道,“杜哥哥你放心吧,家里很多下人跟着,不会出事儿的,何况我也会泅水,要是阿离落水了,我可以救他。” 安吉还想说什么。 袁烟雨就拽着安呦呦直接离开了。 安吉抿了抿唇。 眼眸就这么一直看着两个人手牵手的离开…… 好半响,他回眸,淡然的将注意力转移了。 …… 将军府,湖面上。 安呦呦和袁烟雨坐在一艘小船上,划着船。 秋日的天气,秋高气爽,落叶随风飘荡在湖面上,好一番惬意。 “阿离,你今年多大了?”袁烟雨突然问道。 “十五。” “比我小了一岁。”袁烟雨说道。 安呦呦笑了笑。 “大泫国好玩吗?”袁烟雨又问道。 就是很主动的和安呦呦聊天。 “好玩,很多很多好玩的地方。”安呦呦说起大泫,也比较有了兴趣,“大泫国除了都城浔城之外,还有很多好玩的城市,还可以斗蛐蛐,赌骰子,品尝美食美酒,看舞娘跳舞,听琴师抚琴……” 袁烟雨听得津津有味。 被阿离这么一说,她都想要去大泫了。 她忍不住说道,“真想去大泫玩一次。” “等这次苍国内乱平定之后,到时候你可以跟着杜大人一起到大泫来玩。我听闻杜大人打了仗之后,就会去大泫的。” “那我如果跟着杜哥哥去了大泫,我可以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你来了我带你吃遍大泫玩遍大泫,保证让你不想离开。” “那我们说定了。”袁烟雨一脸期待,眼睛里面都冒星星了。 “一言为定。” “拉勾勾。”袁烟雨伸出小手指。 安呦呦半点都没有犹豫,她也伸出小手指,和袁烟雨拉了拉勾。 袁烟雨脸都红了。 心情美到了极致。 湖边上。 安吉和袁凯在走廊上走着,一边走一边谈着些事情。 “袁将军,我们不能再这般拖延下去,百姓现在民不聊生,我们持续的时日越长,受苦的都是贫苦老百姓。所以我希望早日攻入皇城,将一切恢复如初。”安吉表达观点。 袁凯点头,“确实,现在受苦的都是老百姓,我们得尽快动手了。” “兵力都准备齐全了吗?”安吉问。 “都准备好了。” “那先放风声出去。” “什么风声?” “就说我命在旦夕。” 袁凯诧异。 “上次皇上派人来暗杀我,我们把我被暗杀的消息隐藏了下来,现在就把消息放出去,说我命不久矣。” “你的意思是,让皇上先动手?” “我们再杀他个措手不及。” “好。”袁凯一口答应,又真心赞许道,“之邈,你真的和你父亲一样……足智多谋。” 杜之邈抿紧了唇瓣,脸色变得阴沉。 自然是想到了他杜家一门的惨烈。 “从皇上当年执意要炒了你们家满门那一刻开始,我便知道,苍国不久,便要换国姓了。”袁凯冷冷地说道。 杜之邈没做太多的回应。 未成功之前,一切皆有变数。 他眼眸微动,看到了湖面上,嬉笑打闹的两人。 他们的笑声都已传到了岸边。 袁凯自然也看到了。 他面露不悦,皱着眉头说道,“那不是大泫来的太医吗?大庭广众之下怎和我家小女这般亲密,成何体统!” ------题外话------ 二更见。 第776章验证身份二更 “不行,我得让他们上来。”袁凯看不下去了,直接就要过去。 安吉看着袁凯愤怒的样子,本想要阻止,却又鬼使神差的选择了沉默,还跟着袁凯走了过去。 “雨儿,上来!” 岸边上,袁凯大声呵斥着。 袁烟雨正在和安呦呦聊天聊得火热。 越是和阿离相处,袁烟雨对他的印象越好,越是春心萌动。 此刻听到她父亲的声音,心里有些不安逸,却也不敢反抗,只能让下人划桨上岸。 袁烟雨先上了岸。 她上去后,转身就要去主动拉安呦呦。 安呦呦也没拒绝,刚伸手。 袁烟雨的手就被袁凯给挡住了。 “小太医一个大男人,还不能上岸还需要你来搀扶?”袁凯讽刺。 袁烟雨不悦,“爹爹!” “我可以自己上来。”安呦呦连忙说道。 也察觉到了袁将军对她的敌意。 她小心翼翼的准备上岸。 船上有些晃荡。 安呦呦还是有些吃力。 她咬牙抬脚正打算上岸时,身体突然一晃。 安呦呦惊吓,以为自己要掉入湖水那一刻,一只大手突然将她稳稳地拽住,下一刻,身体猛的一下栽进了一个坚挺的胸膛,分明还有点痛。 “小心点。”头顶上传来一个熟悉的男性嗓音。 安呦呦心口微动。 下一刻从安吉的怀里出来,恭敬的说了句,“谢谢大人。” “阿离你没事儿吧?!”袁烟雨激动的就要去安呦呦那边。 袁凯紧紧的拉住自己女儿,“你还有没有规矩了,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吗?” “爹……” “从今日开始,你好好在屋内待着不准备出门,更不准来找这小太医。”袁凯根本不给袁烟雨拒绝的机会,直接下达命令。 “为什么?!我为什么不能来找阿离玩!我喜欢阿离,我就想要和他一起玩。”袁烟雨根本不听。 “你你你,你是女儿家……” “女儿家又怎么样了?!女儿家还不是可以拿刀拿枪上战场!”袁烟雨看着袁凯,“也不瞒你了,我喜欢上了阿离,我要嫁给阿离!” 话一出。 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安呦呦都给吓到了。 我去。 她可没想过要娶一个“老婆”。 她本以为和袁烟雨之间只是友谊。 真的和袁烟雨相处后才发现,她性格和一般的大家闺秀不同,比较豪爽,也不知是不是出自于武将之家,没那么多弯弯拐拐,所以对她印象好不错。 她真没想到,袁烟雨对她有意思?! 是她把自己易容得太好看了是不是?! 之前她母后就给她提醒过说易容不想被人发现,就要普通一点,不要把自己搞得太醒目,她也不是不想听从她母后的意见,但她就是颜控,每次在做人皮面具的时候,自不自然就往好看的弄了。 这次算是真的招惹上麻烦了。 “你你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袁凯脸都气绿了。 好好的女儿家,居然主动说喜欢男子,要传出去了,谁家还会来上门提亲。 更何况。 他一心是想要把自己女儿许配给杜之邈的。 杜之邈一表人才,以后定然也是前途无量,女儿嫁给他他放一百颗心,然而他女儿现在居然当着杜之邈的面,说喜欢其他男子?! 袁凯气得差点没有背了气! “阿离,你喜欢我吗?”袁烟雨不想和她父亲纠缠,她直接走到阿离面前,深情款款地问他。 她本来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表露自己心思的,一来阿离确实年龄稍小,不知道大泫国的规矩,但在苍国,男子必须满了十六岁才能够婚配,何况他们也才相识。二来她终究也是女子,主动表白还是会有些羞涩。 此刻也是被他父亲逼急了,才把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但既然已经说出来了,她就不管不顾了。 “我……”安呦呦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不喜欢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女孩子得多无地自容。 说喜欢吧…… 她也不能喜欢啊! 她也是女子啊。 阿离此刻的纠结,安吉都看在眼里。 他倒没想到,阿离这么快就有了倾慕者。 仔细一看,阿离确实长得英俊,除了身体瘦弱一些,整个人的气质形态谈吐品行等,也确实挑不出毛病,被人喜欢似乎也是理所当然。 安吉有些不明白的是,为何他心里会有些不悦。 甚至明知道阿离现在有些为难,却没有主动帮他解围,反而是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态度,对袁烟雨是什么态度。 “阿离。”袁烟雨没有得到回应,又叫了他一声。 安呦呦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局面。 真的是第一次。 别说没有被女人追求过了,她也没有被男人追求过。 从小到大她长得是挺好看,家里条件吧,自然就不多说了,按理喜欢她的男子应该是排上长龙才对,她甚至觉得她从十岁开始就应该有无数人上门说亲,结果到了十五岁,连个狗都没见到过。 现在要让她突然来拒绝一个女子的求爱,她也有点不知所措。 “雨儿,你别为难他了。”安吉终究还是开口了,“阿离,不是正常男子。” 安呦呦抬眸看了一眼安吉。 倒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好心帮她说话。 袁烟雨也纳闷地看着安吉,“杜哥哥,你说什么?” “我说阿离不是正常男子,他是公公。”安吉解释。 “什么?!”袁烟雨瞳孔地震,这一刻仿若晴天霹雳。 她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一个人,居然是太监?! 她不相信的看着阿离。 完全不相信这是事实。 “是真的。”安呦呦连忙解释道,“我小时候穷,家人送我去皇宫当了太监,后来机缘巧合才开始学医,从太监变成了太医。” 袁烟雨完全接受不了。 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不相信的看着阿离。 好不容易这么真心实意的去喜欢一个人,居然是……太监。 袁烟雨有些激动的一把拽住安呦呦的衣服,“我要亲眼所见,要不然我不会相信阿离是太监,我不相信!” 安呦呦整个人都崩溃了。 没想到袁烟雨居然这么的执着。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要验证?! 要真的验证,那她的伪装不就什么都暴露了吗?! “不用验证了,我亲眼所见。”安吉直言道。 “你见过?”袁烟雨还是不信。 “见过。” “什么时候见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怎么都不会相信!”袁烟雨固执。 安吉皱了皱眉头,估计也没料到袁烟雨这般无理。 袁凯脸色一下就变了,“雨儿,你说的什么话!你怎么亲眼所见?!” “既然阿离是太监,我看了又如何?!要不是太监,我就嫁给阿离。”袁烟雨坚定地说道。 “你!”袁凯气得都要跳脚了。 安呦呦眼眸一紧。 她突然拉过袁烟雨的手。 袁烟雨一愣。 还未反应过来,就看到阿离把她的手放在了她的两腿之间的位置。 袁烟雨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是没想到这个太医这般大胆。 “摸到什么了吗?”安呦呦问袁烟雨。 袁烟雨眼珠子都瞪大了。 确实什么都没有摸到。 但她刚刚也就是随口说说。 因为不想相信,所以才会这般口无遮拦,她哪里来着大的胆子,真的去验证一个男子的身份,这也是对她名声的一个玷污,她没想到,阿离居然真的让她来验证了。 “你在做什么!” 袁凯反应过来,一把将安呦呦推开了。 安呦呦一个不稳,差点摔在地上。 安吉将安呦呦扶住了。 “你怎么能让女儿摸你……”袁凯都说不下去了,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要不是阿离是大泫而来的太医,他得一刀把他劈成了两半。 “我只是让雨儿姑娘明白,我没办法给她幸福,让她断了念头,不想耽搁了雨儿姑娘。”安呦呦解释,其实是真的怕被当众扒了衣服,她又对着袁烟雨说道,“对不起雨儿姑娘,辜负了你的一番情意。” 袁烟雨眼泪都流了出来。 刚刚确实什么都没有碰到,不得不承认了,阿离是太监的事实…… 心里难受到了极致。 袁烟雨悲痛欲绝的转身离开了。 袁凯看着女儿崩溃的模样,又有了些心疼。 他对着所有人丢下一句话,“今日的事情要是谁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他!” 下一刻,连忙追着他女儿去了。 其他人自然也被驱散了。 安呦呦也转身回房。 今儿个的乌龙闹大了,她也觉得有些,尴尬。 “阿离。”安吉突然叫住他。 安呦呦回头。 回头那一刻,就看到安吉的视线,往她两腿之间看去。 安呦呦被安吉的视线看得有些不悦。 她皱着眉头,“怎么,大人也要亲自来验证一下吗?” 分明很清楚是阿离一句故意挑衅的话。 安吉那一刻却陡然,脸红透了。 就好像……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而被突然揭穿了一般。 安吉连忙转过了身,背对着阿离,声音冷冰道,“明知自己身份,就不要招蜂引蝶!” 招蜂引蝶?! 安呦呦有些怒了。 她做什么了招蜂引蝶?! 她大步走到安吉的面前,挡住了安吉的去路。 安吉皱眉看着阿离。 分明这般小一个人,比他矮了大半个头,此刻却怎么都觉得有点,趾高气昂的。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招蜂引蝶了?!” “明知袁烟雨对你有意思,你就不应该陪她一起玩。” “我哪里知道她对我有意思?!”安呦呦生气。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 “你看出来了?”安呦呦反问。 “看出来了。”安吉非常淡定地回答道。 “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什么不给我说一声?” “……”安吉哑然。 “而且你既然看出来了,为何不阻止袁烟雨靠近我?!杜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呢?!” 安吉更是无言以对。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阿离是个太监,你心里很爽了是吧?!”安呦呦继续质问。 安吉突然有些慌张了,“我没有要让你身份曝光的意思。袁烟雨性格比较激进,和袁将军很像,我不说出来,袁烟雨定然会缠着你不放,我也是为了让你脱身,如果你介意,我会马上打招呼把你是太监的事情隐藏起来,绝对不传了出去。” 说着,安吉就连忙转身要去吩咐。 “算了。”安呦呦突然一把拉住安吉的手。 安吉手指微动。 仿若触碰到什么,让他猛的一下弹开了。 心跳也在莫名加速。 安呦呦看着安吉奇怪的举动,也没多在意。 她现在对安吉的态度就是,尽可能的不去在意他。 “事实就是事实,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安呦呦说道,“只是我这个人对感情比较不敏感,还希望如果大人下次发现谁对小的有这方面想法,还请大人及时告知小的,小的也不想被误会,更不想酿成了大错。” ------题外话------ 明天见咯。 宅觉得番外还是挺甜的是吧?! 么么哒。 第777章起兵 安吉点头。 也相信了阿离确实不知道袁烟雨倾慕他这件事情。 想想,阿离本就年岁小,加上又是太监,对这方面不敏感也情有可原。 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阿离。 看着他英俊年轻的面容,以及娇小的身子…… 心口莫名又有些触动。 “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安吉转移了视线,起身离开。 离开之时又不忘叮嘱道,“你在将军府也别乱走。” 安呦呦瘪嘴,心有不爽却还是听话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接下来的几日,便也是平静。 袁烟雨知道她是“太监”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她,偶尔听小花说过两句,说他们大小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三天三夜,甚是伤心欲绝。 安呦呦也没办法去安慰,这种事情自然只有自己想明白的好。 就像,她对安吉一样。 看开点,也就不过云云。 晚上。 安呦呦用过晚膳后,在将军府走了几圈消了消食,然后才回到床榻上,入睡。 现在安吉的伤口恢复明显,她在琢磨什么时候安吉会带领军队逼宫。 现在苍国内乱如此严重,到处民不聊生,打仗越久,苦的都是百姓。 安呦呦翻身,有点睡不着。 这几日过得太清闲了,安吉这几日也是忙得很,她有时候过去给他看伤口都碰不到人,只能自己一个人在房间、后院内转悠,过着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的日子,作息都颠倒了。 她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深更半夜了。 安呦呦暗自发誓白天不管多困也不会再睡觉了,白天睡觉简直是对漫漫长夜的折磨。 安呦呦不停在床榻上辗转。 突然。 房间内似乎有了一丝动静。 安呦呦惊吓。 这么晚了,谁还来她的房间。 莫非是……刺客?! 她要不要叫?! 还是,装睡?! 安呦呦猛地闭上眼睛,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整个人也紧绷到了极致,想象着此刻靠近她的人到底是谁…… “……”安呦呦心跳加速。 只感觉一道人影直接上了她的床榻。 安呦呦心凉了一半。 她会不会被一刀直接砍死?! 就在她整个人崩溃到了极致那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一个熟悉的味道。 与此同时。 耳边响起了安吉的声音,“阿离,别怕。” 安呦呦猛地睁开了眼睛。 大半夜的,安吉跑她床上来做什么?! 这货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吓得她差点灵魂出窍了。 “你别动。”安吉在安呦呦的耳边说道。 然后下一刻,直接钻进了她的被子里面。 “唔!” 安呦呦心跳加速。 安吉这是在被人追杀吗?! 可是在将军府,谁还敢追杀安吉?! 但如果不是追杀,安吉突然来她床上做什么…… 安呦呦身体紧绷。 只感觉到安吉的身体紧紧的搂抱着她的身体,头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显然是在隐蔽。 恰时。 房顶上仿若响起了一丝轻微的脚步声。 所以,屋顶上有人。 是来追杀安吉的吗?! 安呦呦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缓缓的,只依稀看到屋顶上的一片瓦被人揭开了,似有人在审视这个房间。 安呦呦紧张到手心都在发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 屋顶上仿若又响起了一丝声响,应该是人已经离开了。 安呦呦深呼吸,想要开口提醒安吉人已经走了。 却在开口那一刻。 一只大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 安呦呦瞪大眼睛。 安吉埋在她颈脖间的头,抬都没有抬一下,摇了摇头。 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安呦呦不敢说话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清楚,现在要配合安吉。 夜晚安静了下来。 很静。 安呦呦也不敢入睡。 她琢磨着安吉应该也没有睡。 而她此刻所有的感觉器官都在安吉滚烫的呼吸上,他鼻息间的气息,一直在她颈脖之间,她甚至觉得,她整个脖子都是滚烫的。 如此一直僵持。 安呦呦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 她就觉得,夜晚寂静到,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 不只是她剧烈的心跳。 仿若还有……安吉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只是不太相信,安吉也会和她一样,心跳加速。 好久好久…… 安呦呦终于在剧烈的心跳声中,睡着了。 睡着了,气息也就变得平稳了,心跳也没那么快了。 安吉也能够感觉到阿离均匀的呼吸。 所以…… 这就睡着了。 还真的是,不太防备。 安吉扭动着身体,本想要稍微拉远一点他和阿离的距离,却在身体不小心碰到他身体那一刻…… 安吉身体抖了一下,不由得深呼吸一口气。 他微挪动着身体,稍微和阿离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深呼吸,缓缓调整自己的情绪,默默咽下自己内心的欲望。 渐渐的,月色越来越深。 安吉身体也冷静了下来。 眼底却陡然一紧,感觉到屋顶上此时还有细微的脚步声,显然刺客还未离开将军府。 前几日放出风声说他命在旦夕,果不其然,皇上就派人来将军府秘密打探他的情况,在刺客进入将军府的时候,他便收到了密报,在刺客开始寻找他踪迹的时候,他当机立断直接来了阿离的房间,睡在了他的床上,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娇小的阿离和他挤在一起,不容易被人发现是两个人。 显然是成功了。 刺客今日打探他的消息无果,回去后定然会去给皇上禀报他不在将军府。 而这紧要关头,常理他不可能离开将军府,离开将军府就说明,他身体抱恙亦或者,已离世。 皇上收到这个消息,定然就会按耐不住,立马就会出兵捉拿袁将军,苍国的内战就会,一促即发!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不想再拖延,连累了无辜百姓。 安吉筹谋着计划,心口一动。 一条腿突然猝不及防的搭在了他的身体上。 安吉转眸,看着原本睡得老实的阿离,突然翻身,然后大腿往他腰间搭了上去。 纤细的一条腿,也没多少重量。 但这么压着他,终究让他有些,不太自在。 安吉用手想要推开。 刚碰到阿离的腿,阿离就不舒服的磨蹭了几下,直接磨蹭到了…… 安吉心口一紧。 连忙也翻了身,背对着阿离。 今晚自然不能离开。 刺客显然还在将军府,他一出去就会被发现。 只能在阿离的床上将就一晚。 床榻本不大,但也不小。 因为阿离娇小,所以他们两个人睡在一起完全足够。 当然前提是,阿离睡觉老实。 谁能够想到。 他这般不老实。 在安吉转身过去后。 阿离不仅没有把大腿从他腰上放下来,还伸出纤细的胳膊从后面搂住了他,手就很自然的垂放在了他胸口的位置,还能够感受到,他异常的心跳频率。 手脚放好了之后,阿离又挪动了一下身体。 把身体更靠近了他,就这么紧紧的贴在他的后背上。 热热的呼吸还打在他后颈的肌肤上,一瞬间让他全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安吉有些人耐不住了。 他也没想过有那么一天,他会被一个太监折磨得,生不如死,水生火热。 他深呼吸。 疯狂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也想要推开阿离。 却在动手那一刻,又忍了一下。 就是,莫名的不舍。 甚至觉得,他真的把阿离推开后,他会更难受。 如此纠结。 身后的人却睡得甚是香甜。 均匀的呼吸,就这么热热乎乎的一直在他的颈脖上,根本挥之不去。 还有他全身八抓鱼一般的缠着他的身体…… 安吉紧握着拳头,忍受着身体的煎熬,度过了深邃而漫长的后半夜。 天亮。 安呦呦动了动身体。 她皱眉。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睁开眼睛那一刻,差点没有吓死。 她猛地从安吉身上离开。 因为动作太大,直接就要滚下了床。 也在那一瞬,安吉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她,一个用力,让她直接摔进了他的怀抱里。 安呦呦身材确实娇小,至少在安吉面前如此。 所以她整个人摔进去那一刻,全身就被安吉给熊抱住了,密不透风。 “唔……放开我……”安呦呦惊慌失措。 “这个时候这般矜持了?昨晚上非礼我的时候,怎没有半点羞涩?!”安吉低沉的嗓音,分明在调侃。 安呦呦一下安静了,她从安吉的怀里,抬起小脸蛋,不敢置信地看着安吉,“我昨晚上,非礼你了?!” “做过就不承认了?”安吉扬眉,满脸认真。 她真的不记得了。 “算了,都是男人,我也没那么小气。”安吉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什么叫都是男人…… 安呦呦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保守的寝衣,又感受了一下自己裹得甚紧的棉布。 好在她没有在睡觉的时候给自己松绑,就怕遇到突发事件,否则…… “还不起来?!”安吉问。 安呦呦回神。 我去。 不是你不让我起来吗?! 现在又怪她身上了。 话说昨晚上她到底做了啥?! 她真的侵犯了安吉? 不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后梦里面就伸出了她的魔抓…… 安呦呦想的有些认真。 一边想,一边也从安吉的怀抱里爬出来。 爬出来那一刻,安呦呦不由得把视线看了过去。 她原本以为安吉应该是很矜持的男人,就是一个女子那种长得再美再妖娆也经不起他心里浪花的那种禁欲男。 毕竟之前她这么貌美如花的一个女人在他面前转悠,他也是没怎么拿正眼看她的,她还记得小时候她帮他做人工呼吸他那嫌弃的小眼神…… 安吉在床边踱步挪动着,缓缓地让自己放松下来,又转移话题说道,“不出意外,明后日就会真的起兵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你陪在我身边。我身边虽然危险,但也只有我身边,我才能够最快的保护你。” 安呦呦点头。 她的想法自然也是在安吉身边,万一安吉发生了危险,她可以立马营救。 “这两日你好好准备一下,放松心情别害怕,我不会让你受伤。”安吉承诺。 “好。” 安吉在房间又转了几圈,到真的平复后,才离开了安呦呦的房间。 安吉离开,安呦呦也松了口大气。 之前真觉得伪装成男人出门在外最是方便,现在她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还不如就伪装成一名女太医,也不会受安吉这般,频繁的骚扰…… …… 两日后,战争一触即发。 皇城主动出了兵,杀入了将军府。 袁凯率领军队进行对抗。 整个凤凰城,遍地血腥,尸体横生。 安吉在两军对峙之际,秘密带入一支军队杀入了皇宫。 当高梓烨发现被调虎离山之后,想要收兵回来,却已于事无补,袁凯成功将大部分军队拦截了下来。 安吉用了是三天时日,终于把皇宫的城门功了下来,带领着军队,气势恢宏的杀入了宫内。 冷冷夜色之下,到处都是举起的火把,高梓烨被紧紧的围困在了高高的龙椅上。 高梓烨星红的眼眶狠狠地看着安吉,手上拿着一把宝剑,整个人情绪激动,甚至暴躁,身上的龙袍也变得凌乱,他狠戾地说道,“杜之邈你个叛徒,居然敢起兵谋反!你这般大逆不道,朕要灭了你九族!” “皇上可能是忘了,早在十年前,我就被你抄了满门!要不是当初袁将军一丝心软留我一命,我现在早就死在了你的残暴之下!”安吉眼神中,带着凌厉和残忍,“我早已没有九族供你灭!” 声音中,都难以压抑的颤抖。 安呦呦就在安吉的旁边,安吉穿着盔甲,脸上还有杀敌的血渍,在花光之中,甚是狰狞和血腥。 一路跟着安吉攻入皇宫,她才发现原来安吉,也可以这般暴戾。 她曾经一度以为,他就是一介文人,计谋过人,文质彬彬。并未想过,他拿起剑的模样,也会这般英姿勃勃! “杜家当年在漠北算计朕,罪该万死!”高梓烨义正言辞,并不觉得自己的这些年对苍国的统治有任何问题,“这世间,违背朕,冒犯朕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不顾天下苍生,如此残害忠良,到今时今日,你也该得到报应了!为那些冤死的忠臣,为那些无辜的百姓,你就去偿命吧!” “杜之邈,你敢杀了朕?!”高梓烨大声呵斥道。 “有何不敢?!”安吉面不改色,不为所动! “朕是天子,你杀了朕就是和天做对,你会遭受天谴!” “又有何惧?!”安吉一步步靠近高梓烨。 高梓烨此刻还稳稳的坐在轮椅上。 身体却在,止不住的颤抖。 “能够替天行道,哪怕遭受任何打击报复,我也义不容辞!” 话音落。 安吉举起长剑。 毫不犹豫的直接刺入高梓烨身体…… “住手!” 大殿上突然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 所有人转头,看到一个御前侍卫挟持着一个穿着相对素雅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走到了高梓烨身边,然后对峙着安吉。 安呦呦自然是不认识。 但她看到安吉的脸色明显变了。 想来,应该是安吉认识且还算重要的人。 “你要是杀了皇上,我便杀了吕嫔。”御前侍卫威胁。 “杜之邈救救我!”吕嫔激动地说道,大概也是被吓得不轻,此刻整个人都是慌乱的,“我是朝阳的生母,你曾经和朝阳感情那般好,你看在朝阳的份上,救救我!我不想死,我还想再见见朝阳,杜之邈求求你……” 所以,这是高朝阳的母亲。 难怪安吉在这般已经杀红了眼的情况下,还会有那么一丝迟疑。 现在的局面,只要安吉杀了高梓烨。 高梓烨的朝政就被推翻。 所有人会第一时间拥簇安吉登基。 一切就都结束了! 安吉报了大仇,苍国停止了内乱! 一举两得,一劳永逸。 但如果现在放了高梓烨,就是在放虎归山。 谁都不知道最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此刻不能,妇人之仁。 当然,这也只是安呦呦心里所想,安吉怎么想的,自然是他的选择。 或许在他心目中,高朝阳比较重要。 他愿意为了高朝阳,赌一把。 高梓烨看着安吉的犹豫,瞬间又恢复了他的嚣张,“杜之邈,你要是杀了朕,朕就杀了吕温娴,到时候朕看你怎么给高朝阳交代!” “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8、9岁的小孩子吗?!”安吉讽刺的笑了。 高梓烨脸部僵硬。 “你觉得,我还可能在这个时候还被你威胁不成?对,我对高朝阳确实有情,但在国家大义面前,儿女情长不足一提!别说你现在拿吕嫔来威胁我,你拿高朝阳来威胁我,也阻止不了我现在要做的一切!”安吉说得冷血。 高梓烨脸部涨红,显然是被安吉气怒了。 这是他唯一的砝码了。 没有了高朝阳的威胁,他今日必死无疑! 安吉重新举起手上的利剑,对着高梓烨一字一顿地说道,“皇上,大势已去,就此为止!” 所有人就这么紧紧的看着安吉。 看着他手上的剑,毫不犹豫的再次刺向了高梓烨。 千钧一发之际。 安吉手腕一转,在所有人始料不及之时。 剑突然转向,往吕温娴那边刺去。 直接刺向了桎梏吕温娴的御前侍卫。 御前侍卫也是没有预料,一剑被安吉刺穿了喉咙,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倒在了安吉的面前。 安吉一把拉过吕温娴,将她护在身后。 却在那一瞬间。 御前侍卫身边的其他侍卫,迅速出了剑。 原本已经停止的打斗,这一刻又混乱了起来。 “小心!” 安呦呦惊惶失色。 因为她看到了好不容易被安吉拼命救下来的吕温娴不知何时手上居然多了一把匕首,那把亮晃晃的匕首,正往安吉的心口上刺去。 如真的刺下去,安吉必死无疑。 安吉显然也发现了危险,但太过突然他根本阻拦不了。 也就在那一瞬! “唔!”吕温娴身体突然怔住。 她手上的那把锋利的匕首已抵触在了安吉的胸口上,划破了他的衣衫,还未伤到他的皮肤。 安吉眼眸微动,他看着身后。 阿离一把长剑,直接刺穿了吕温娴的身体! ------题外话------ 今天更新很晚,也是为了告诉各位可爱们,番外宅就开始一天更新一章了。 虽然只有一章,但字数也没有很少。 比之前的两章自然会少些,但也比之前单独的一章多一些。 爱你们,么么哒。 第778章安吉登基,游玩求情缘 其他躁动的御前侍卫,很快被安吉的人手全部擒拿刺杀,整个大殿上瞬间又恢复了安静。 安呦呦手在发抖。 不停的发抖。 千钧一发之际,她考虑不了那么多,她只知道,想要让安吉活着,只能杀了吕温娴。 所有人这一刻的视线都放在了安呦呦的身上,包括安吉。 安吉就这么看着阿离,看着他脸上似乎还染上了一丝血渍,看着他整个人仿若僵硬了一般,眼底带着恐慌,却又一动未动。 安吉眼眸微动,看着吕温娴被刺穿的身体,看着她仿若还有一丝气的想要挣扎一下,终究在下一刻,闭上了眼睛,彻底死了。 他突然想到高朝阳,想到他们在大泫国离别时,朝阳让他放过她母妃……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 一瞬的慌乱,很快恢复了冷静。 他走到了阿离身边,看着阿离吓得无措的模样。 他握着阿离的手。 安呦呦心口微动。 手上突然的温暖,让她仿若才回过神。 她抬眸看着安吉,看着他淡定自若的样子,听到他温柔的嗓音说道,“可以松手了。” 安呦呦咬唇。 她缓缓放开了手上那把利剑。 放下。 吕温娴就这么直接倒在了地上。 死得很彻底,也没得救了。 安吉把阿离护到了身后,用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仿若是在给他安慰。 缓缓,他才又再次走向了高梓烨。 高梓烨坐在轮椅上,全身都在发抖了。 真的面对死亡的那一刻,没有谁不会害怕。 吕温娴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了。 他知道杜之邈对高朝阳一直有感情,用吕温娴威胁或许还有一丝希望,还利用吕温娴去暗杀杜之邈,现在暗杀失败……杜之邈绝对不可能,还会放过他! “不要杀我!”高梓烨惊恐万状。 他变得慌乱,惶恐。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 “你身上的孽,死不足惜!”安吉眼眸一冷,眼底都是强烈的杀意。 他这次再无任何杂念,一剑又快又准又狠的,直接刺入了高梓烨的胸口处,一剑穿心! 高梓烨瞪大眼睛看着安吉,嘴里吐出鲜血,死不瞑目。 安吉的眼眸就这么紧紧地看着高梓烨。 看着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男人,终于亲手死在了他的手上! “苍国皇帝高梓烨已死,苍国已灭!拥护首领杜之邈为新任皇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凯率领着他胜利的军队,闯入了皇宫中,看到死在龙椅上的高梓烨,连忙大声呼喊,并直接跪在了地上。 其他将领士兵听到高喊,也立马跪在了地上,齐声道,“拥护首领为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震耳欲聋的洪亮之声,盛世恢弘,在天地间,阵阵回荡! 至此。 苍国灭。 杜之邈登基,改国号为北渊,年号为景元。 两月后。 北渊国归于平静。 新皇登基后大赦了天下,整顿了秩序,开放了国库,救济了百姓。 景元帝的仁政受朝廷上下,黎明苍生的拥戴。 一切的发展,比想象中更加顺利。 安呦呦也在皇宫陪了安吉两个月。 她本打算在安吉登基后就直接离开了的,政权稳定,也不会再有战争和危险,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结果他主动给安吉请辞的时候,安吉居然一口拒绝了,理由是,他亲自送她回大泫国。 安呦呦还是有些感动。 现在的安吉和以前已不同,他现在是北渊国的皇帝,身份地位扶摇直上九万里,她哪怕是大泫国公主的身份,也不能有这般颜面让安吉亲自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当然,感动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因为下一刻安吉就补充说,他要亲自去大泫国,接朝阳公主回来。 顺便,送她。 果然。 自作多情了。 不过安呦呦也没有拒绝。 琢磨着这次和安吉分别后,下次见面……下次或许就没有机会见面了。 她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就这么再折腾一段时日吧。 安呦呦了无生趣的在皇宫内走动着。 也不知道安吉还要多久才能够亲自去大泫。 自从登基以来,她就没怎么见到过安吉,忙得是昏天暗地,有时候她实在无聊透顶了,忍不住去找他,就看到他在大殿上穿着熠熠生辉的龙袍坐在龙椅上,皱着眉头批阅奏折,认真专注的模样,她又不忍心去打扰,甚至于,她偶尔听到安吉身边的小太监说,安吉每天休息不超过三个时辰,如此废寝忘食的勤政,她就更没有理由去找安吉玩了。 “阿离神医。”一个小太监喘气小跑步到她面前。 “嗯?”安呦呦看着小太监。 “皇上让你去大殿。” 安呦呦有些纳闷,“皇上不是很忙吗?” 小太监也不知所云。 他只是奉命来请阿离神医过去。 安呦呦也没多问,跟着小太监去了大殿上。 难得这次来见安吉,他没有在批阅奏折,而是端正的坐在龙椅上,丰神俊朗。 “你找我?”安呦呦问安吉。 因她不是北渊人,所以并没有那么多礼节需要遵守,对安吉也比较随意。 “后日,我们启程去大泫。”安吉直截了当。 安呦呦有些兴奋,“真的?” 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 安吉想过阿离会很高兴,毕竟这段时日,他知道阿离在皇宫有多无聊,他也知道阿离来找过他几次,每次他不是没有看到,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失落的小脸,而他没有搭理他,不是因为忙到和他说一句话的功夫都没有,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要早点把朝政上的事情捋顺,早点把北渊国的局势稳定下来,然后才能够腾出时日陪同阿离,送他回大泫国。 此刻看到阿离的高兴,安吉心口反而有些异样的情绪。 阿离对他,倒是半点都没有留恋。 “真的。”安吉点头。 “那我去收拾东西。” “阿离。”安吉叫着他。 “嗯?”安呦呦笑容满面,心情舒畅。 安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说道,“你来北渊国这么久,因为战乱从未真的出去游玩过,这次离开后,下次再来北渊不知何时,想不想临走之前,畅游一下凤凰城?” “当然!”安呦呦根本没有犹豫和拒绝,一口就答应了。 她其实之前也请求过要出宫玩,但安吉以北渊还不算太平为由,阻止了她的请求,现在突然说要带她出门,她高兴到都要飞起来了。 “明天一早,我陪你一起出门。” “会有很多人吗?”安呦呦问。 实在不喜欢被太多人盯着。 “微服私访。” “那我等你哦!”安呦呦激动万分。 安吉嘴角轻扬,“好。” 安呦呦兴高采烈的离开了。 安吉看着阿离的背影,总觉得这般欢乐的阿离,似曾相识。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一次开始对分离,有了莫名的感伤。 当初在大泫国和高朝阳道别的时候,好像都没有现在这般惆怅。 …… 翌日。 安呦呦一大早就起了床换好了衣服等待。 没多久小太监就让她去了宫门口,远远的就看到安吉穿着墨绿色的便服,英俊飘逸的站在那里等她。 安呦呦兴奋的跑了过去,礼节性的行礼道,“皇上。” “叫我……安吉吧。”安吉突然让安呦呦改口,“出门在外,不能暴露了身份。” “安吉。”安呦呦也没有拒绝。 毕竟这两个字,她喊得更顺口。 安吉听到阿离的称呼,心口猛然一动。 突然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般,这句“安吉”让他有一种莫名的悸动。 心口还在波动,就看到阿离已经主动上了马车,俨然就是一副迫不及待出门游玩的模样。 这模样,让安吉又有些眼熟了。 记忆中好像有个人也是这般贪玩,毫不掩饰。 安吉也坐上了马车。 一路上安呦呦都很兴奋,时不时的掀开帏裳看着热热闹闹的外面。 不过两个余月而已,凤凰城和她当时来的时候,俨然已经焕然一新。 街上小贩吆喝,来来往往出门的人也都是人潮拥挤,街上的房屋全部都重新修葺,百姓的脸上都洋溢着,璀璨的笑容。 这才是,一个国家。 一个,能够让百姓安居乐业的地方。 安呦呦突然觉得,安吉还是有那么点伟大。 “爷,到了。” 伪装成马夫的御前侍卫先下了马车,恭敬的掀开帏裳邀请他们下马车。 安呦呦没有伸手去扶马夫。 她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甚是兴奋。 “小心点……”安吉看着阿离有些危险的举动,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安呦呦回头冲着安吉笑。 安吉心口又是一阵温暖。 他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然后大步跟着在前面因为高兴而走路蹦蹦跳跳的阿离。 安吉忍不住唇角上扬。 也都15岁了,居然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眼眸又陡然紧了紧。 一个小人儿的模样在他脑里面一闪而过。 曾经有个小女孩一上街也是这般…… 安吉摇了摇头。 也没太明白,这两日为何会突然频繁的想起安呦呦。 对安呦呦他自然是心怀感恩的,当年要不是她把他救下,他也不能保证他能够见得到大泫太后,如见不到太后,他不能有现在的一生。 不过,他和安呦呦相处的时日并不长,比起来,他或许跟鹿鸣的感情更深,毕竟和鹿鸣朝夕相处了九年,兄弟之情不言而喻。 可谁能料到,回到北渊后,他想起最多的居然不是鹿鸣,甚至于,这段时日和阿离的相处,他又仿佛觉得,他和阿离情感更深厚一些。 安吉不由得叹了口气,终究是辜负了鹿鸣的兄弟情深。 “小心!” 安吉虽想着些事情,注意力却一直放在阿离的身上。 此刻街道二楼上突然掉下来一个花瓶,差点就砸在了阿离的头上。 安吉眼疾手快,猛的一下将阿离一把抱进了怀里,双手狠狠的护住他的头,让阿离整张脸都埋在了他的胸口处。 与此同时,安吉身边的御前侍卫一个起身,一脚直接踢开了那个掉落的花瓶,并未伤到任何人。 安呦呦心有余悸。 她反应过来时,整张脸就已经贴在了安吉的胸口上,听到了他过于急促,又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没事儿吧?”安吉放开阿离,紧张的问道。 “没事儿。”安呦呦深呼吸一口气。 心跳也在不规律的,疯狂跳动。 “小心一点。”安吉口吻有些严厉。 “这叫天降横祸,我头上又没有长眼睛。”安呦呦不悦。 “别走这么快。”安吉叮嘱。 可是她想到处看看。 这么大个凤凰城,她怕一天都逛不完,而明天就要回大泫了。 “我牵着你走。”安吉突然说道。 安呦呦瞪大眼睛看着他。 “这里人这么多,万一走丢了,你人生地不熟又找不到路。”安吉解释。 也没征求她的同意,直接牵住了她的手,然后带着她,不缓不急的走在街道上。 安呦呦心跳是真快。 她也是服了安吉这个老六了! 她好不容易对他保持着距离,让她不要对他过于产生感情,他却还故意来这么引诱她?! 安呦呦紧咬着唇瓣,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 是错觉吗?! 她怎么觉得安吉和她一样,心跳加速呼吸困难! 而且两个人的手心中,分明都有了细汗。 是她的,还是他的?! 安呦呦也没太深究,努力让自己把注意都放在周围的稀奇玩意上。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在人来人往的凤凰城内。 安吉高大挺拔,安呦呦身材矮小,两个人这般牵着走,倒也没有让人觉得怪异,在外人看来,也不过就是哥哥牵着自己弟弟出门游玩而已。 “那里是什么?”安呦呦突然发现前面聚集了挺多人。 “过去看看。”安吉低声命令,俨然是对身边的御前侍卫说的。 “是。” 侍卫离开,迅速回来,恭敬道,“爷,前面是个寺庙,据说很灵,所以很多人都去上香祈福许愿。” “去吗?”安吉问安呦呦。 “去啊,正好去上柱香许个愿!”安呦呦直接放开了安吉的手,撒腿就跑。 安吉手指动了动。 怎么都有一种,被阿离故意甩开的感觉。 他不由得又摸了摸自己手心中温热的湿汗。 倒没想到牵一下阿离,会这般的紧张。 安呦呦走进寺庙询问后才发现,这居然是姻缘庙。 难怪这么多女子在里面祈福,都是来求姻缘的吧?! “小公子,你也是来求姻缘的吗?”一个中年妇女突然一把拉住安呦呦。 安呦呦吓了一跳。 她连忙说道,“不不不,不是,就算随便逛逛。” “看你这般年纪轻轻,你应该还没婚配吧?你哪里人啊?家住何处?家父是谁?今年多大?家里有多少人?”妇女喋喋不休。 安呦呦都被这位大妈的热情吓到了。 “他已婚配了。”安吉一把将安呦呦拽到自己身边,护在身后。 妇女有些不悦。 这么小就已婚配了,真是可惜! 她准备离开,一抬头看到安吉那一刻,眼底就跟放了星星一样都在发光发亮了,这等高端货色,她做了这么多年媒婆居然从未见过,“这位公子,你可有婚配,你家住何处,家父是谁,今年多大……” 安吉皱眉,“我也已婚配了。” “可有想法娶二房?”媒婆不屈不饶。 “没有。” “男子三妻四妾多正常不过的事情,我手上很多资源,都是些窈窕淑女,只要公子一句话,别说二房,三房四房五房,你想要多少我给公子送多少。” 安吉有些不耐烦,拉着安呦呦就要往一边走去。 “公子公子,你别走啊,你说你喜欢哪一种类型的,只要你说得出来,媒婆我保证给你找出来……” “我喜欢男子。”安吉脱口而出。 说出来那一刻,安吉自己都惊讶了。 他确实是不想被媒婆缠着,却没想到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借口。 此刻还不由得拉紧了阿离的手。 媒婆听到安吉这么一说,眼睛都瞪圆了。 这般英俊的一位矜贵公子居然是有这等癖好?!她不由得又转头去看了一眼安呦呦,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安呦呦在旁边笑得幸灾乐祸。 倒没想到安吉居然会找这种借口,虽然有些滑稽,但也确实是一针见血,看着媒婆这惊得闭不上口的嘴,也知道效果是立竿见影。 “那,那打扰了……”媒婆悻悻然的离开。 安吉打发走了媒婆,一转眸就看到阿离在笑,笑得还很夸张。 安呦呦感觉到安吉的视线,尴尬的抿了抿唇,收回了笑容。 “走吧。”安吉什么都没说,牵着安呦呦的手,往里面走去。 两个人还是去求了姻缘。 安呦呦摇了一个中签,签上写着,“一锥凿地要求泉,努力求之得最难;无意偶然遇知己,相逢携手上青天。” 她没太看明白字中意思,起身想要去问方丈时,转身看了一眼安吉,“你是什么签?” “中签。”安吉回答。 “我也是。我现在去问问,你要去吗?!” “嗯。” 安呦呦走到方丈面前。 方丈看着安呦呦的签之后,问道,“公子是问姻缘吗?” “是。”安呦呦连忙点头。 “公子是中签,好坏自有公子定义。”方丈解释道,“若问姻缘何时来,若你力求姻缘,姻缘反而不来。当你不求他,他反而来了。意思是,公子一切,顺其自然,便是上天给予你,最好的安排。” 安呦呦点头,似懂非懂。 那一刻突然想到安吉,“你也问问方丈。” 安吉把自己手上的签递给了方丈,上面写着,“投身岩下铜鸟居,须是还他大丈夫;拾得营谋谁可得,通行天地此人无。” 方丈接过后,慈祥的笑了笑,“也是中签。” 随后解释道,“若欲寻找姻缘,可在动荡不安机缘时去发现,当有人展现牺牲奉献精神者,这就是难得一见的最佳伴侣。若你的爱情自过去以来,一向平顺、快乐、甜蜜,那你先不要做成亲决定。若你的爱情已经经历过逆境冲击或考验,方可和她携手一生。” 两个人听完接受后,就拿着签从方丈处离开。 安呦呦求了就算了,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而是安吉,一直在若有所思。 安呦呦皱眉,“这都是迷信,找个心理安慰而已,你别放在心上。我觉得你的姻缘不需要磨难,会顺遂如意的。” 安吉转眸看着阿离。 安呦呦笑了笑,指了指人群一角,“走,写许愿纸去。” 安吉看着阿离兴奋欢快的模样,分明一脸天真无邪。 阿离似乎根本就不懂,所谓的情情爱爱…… ------题外话------ 虽然一更,但是也是大一更,不是2000字的,是6000字的。 明天见。 第779章安呦呦酒醉失态 安呦呦挤进人群中,写下了自己的愿望。 写完之后,她装进了一个小巧的许愿袋里面,对着还在人群外的安吉扬了扬,“安吉,我都写好了,你赶紧过来。” 安吉回神,缓缓走向了人群。 安呦呦说道,“心愿不能被别人看到了,你赶紧写,我先去挂我的许愿袋了。” “嗯。”安吉应了一声。 安呦呦高高兴兴的走向了旁边的许愿树。 树上面已经挂满了许愿袋,看来来这里许愿的人不少。 安呦呦踮脚,想要把自己的挂到树枝上。 我去。 安呦呦脸都憋红了。 就差那么一点,差一点就勾到树枝了。 就在整个人都要崩溃之际,她要勾的那个树枝,突然压低了下来,放在了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安呦呦抬眸,看着站在她身边轻而易举帮他拽着树枝的安吉。 此刻阳光倾泻,透过树枝枝叶,零零碎碎的打落在枝叶上,背光下的安吉,周围仿若散发着一层光圈,在光晕下,他脸部线条似乎也变得柔和起来,眼底仿若还流淌着温情…… 安呦呦心跳,在不规律的跳动。 仿若,呼吸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身边喧嚣的一切仿若都消失了一般,眼底好像就只有了安吉。 只有他,近在咫尺的距离。 两个人的四目相对,也变得暧昧…… 轻风吹着他们的头发,柔顺的发丝时不时的触碰到彼此,心口随之波动不安。 安呦呦不由自主的抿了一下唇瓣。 绯红而充满润泽的唇色在阳光下,仿若成熟的小樱桃一般,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安吉喉结明显滚动了,很剧烈的幅度。 安呦呦看到了,心跳仿若,更快了。 她身体突然一怔。 紧张的心情,让她眼眸都不眨的看着安吉,突然俯下身。 安吉在阳光下映衬下来的阴影,将她娇小的身子全部包裹,她就这么看着安吉那张白皙英俊的脸颊,离她越来越近,近到她好像连呼吸都忘了…… “挂完了就让让!” 身边突然出现了一道唐突的声音。 很大声,还很不耐烦。 两个人仿若突然被惊醒了一般。 安呦呦连忙低下了头。 安吉也在那一瞬,站直了身体。 彼此,脸都红了。 “让让!”身边的男子又不耐烦的催了一下。 安呦呦默默的挪开了脚步。 安吉也稍微退了一步。 两个人之间,分明带着些尴尬。 如果刚刚没有人突然打断,他们之间…… 安呦呦咬了咬唇瓣。 有点不确定,甚至是觉得不太真实,刚刚安吉要做的事情。 “拿给我吧。”安吉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安呦呦一愣。 “把许愿袋给我,我帮你挂上。”安吉说。 俨然已经恢复了平静。 刚刚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意外。 不用解释,也不用在意。 “谢谢。”安呦呦把手上已经捏得皱巴巴的许愿袋递给了安吉。 安吉拿过之后,高大的身子再次靠近了许愿树,轻松地挂了上去。 挂了两个。 一个她的,一个他自己的。 两个许愿袋在一根树枝上,很近的距离。 此刻随着风轻轻的摆动着,偶尔也会想碰在一起,碰过之后,就又分开了。 安呦呦觉得,这像极了,她和安吉的距离。 “走吧。”安吉开口。 安呦呦又看了一眼那两个福袋,笑容中夹杂着祝福,跟着安吉离开了姻缘庙。 重新回到大街上。 街上依旧人潮不息。 安呦呦依旧非常兴奋的左看看右看看,不亦乐乎。 安吉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看着他的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仿若会纠结挣扎徘徊的人,只有他。 或许。 应该庆幸,只有他! 逛了一个上午。 安吉带着安呦呦去了凤凰城最好的酒楼,坐在了二楼上观景最好的雅座。 满满一大桌子菜看得安呦呦口水都流出来。 北渊国的食物整体偏甜一些,而她就爱吃甜食。 她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吃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安吉连筷子都没有动,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不吃?” 说着,又故意压低了声音,“不比皇宫的差。” 安吉看着阿离灵动的模样,缓缓拿起了筷子,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和安呦呦吃饭的礼仪,大相径庭。 其实安呦呦也会,虽然不喜欢但毕竟作为公主,有些礼节还是要学的。 不过在宫外,她不想让自己太憋屈而已。 但有些人的礼仪就是刻进了骨子里,比如安吉。 哪怕这般坐着,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喝酒吗?”安吉突然主动问道。 “可以吗?”安呦呦眼睛一下就亮了。 她以为安吉出门在外,不会喝酒,所以提都没提。 “可以。” 说着,安吉让御前侍卫去拿了一坛上好的美酒来。 一打开酒坛子,安呦呦就闻到非常香醇的酒气,馋到不行。 两个人分别倒了一杯。 安呦呦拿起酒杯,直接一干而尽。 安吉眼眸动了动。 安呦呦喝完之后,长呼一口气,毫不吝啬的赞许,“好酒!” 安吉微笑,调侃道,“长得斯文,倒是没想到喝酒这般豪迈!” 安呦呦不在意的一笑。 她继续倒着酒,一边吃肉一边大口大口的喝着。 喝得不少。 “阿离。”安吉拦住她再次倒酒的手,“喝醉了对身体不好。” “我千杯不醉。”安呦呦不在乎地说道。 安吉审视着她。 总觉得,她好像在故意买醉。 但看着他笑颜满满的脸上,又觉得或许是错觉。 “放心,我喝不醉。”安呦呦再次坚定地说道。 安吉妥协了。 一顿饭吃的时辰有些长。 菜凉又热,热了又凉。 安呦呦突然觉得眼前有些晕眩了。 小时候就跟着她母后偷喝酒,酒量自然是惊人,加上她身体的自愈能力,长这么大几乎没感觉过醉酒的滋味,今儿个真的喝得,太豪爽了吗?! “阿离。”安吉温柔磁性的嗓音,又叫着她。 安呦呦用手臂撑着腮帮子看着安吉,看着他的模样有些模糊,又很清醒。 “别喝了。”明显看得出来,阿离已显醉态了。 “好。”安呦呦乖乖点头。 她母后说过,喝酒误事。 女子在外面,定然不能让自己真的喝醉了,容易吃亏。 吃亏? 安呦呦莫名笑了一下。 突然想要吃亏一次,在安吉面前。 “笑什么?”安吉问她。 总觉得阿离,比一般人都快乐。 性格很好。 一个太监能够这般开朗,实属难得。 “笑你长得好看。”安呦呦璀璨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安吉的脸颊。 安吉也喝了点酒,本就白皙的脸上,有些红润。 此刻被她这么说,他脸更红了。 红起来,仿若更好看了。 安呦呦笑得也更明显了。 她果然是,见色起意。 曾经她问她母后,说母后喜欢父皇是不是就是因为父皇长得帅?! 她记得她母后说不是,后又补充了一句说,不过帅能够让她更爱父皇。 她还记得当时她父皇听到她母后这般说时,那笑起来更帅的脸上,洋溢着的自豪和幸福。 真的有点羡慕她母后和父皇的爱情,双向奔赴的爱情。 “阿离。” 安呦呦眼眸微动。 她看着安吉。 她其实有点讨厌,安吉用他固有的磁性嗓音,一遍遍叫她的名字。 她会恍惚。 “不走行吗?”安吉突然问她。 安呦呦眼眸动了动。 喝过酒之后,总觉得反应会慢半拍。 “留在北渊,留在我身边,不回去大泫了。”安吉一字一顿,表情很认真。 安呦呦心跳在加速。 她觉得她在安吉身边久了,她的心脏早晚出事儿。 “只要你愿意,我会给大泫皇帝萧鹿鸣要人。”安吉很坚定地说道。 安呦呦抿了抿绯红的唇瓣。 她觉得她现在喝了酒,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转不过来,才会这般犹豫和矛盾…… “你留下,成为我唯一的专属御医,给予你一品官职的俸禄,北渊的太医署交给你负责。另外,我答应帮你寻一门对食,不会让你在北渊感到孤独。”安吉给予承诺。 安呦呦本有些恍惚,此刻听到安吉的话,怔了怔,“对食?” “北渊也有很多女子愿意和太监对食,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委屈,给你找的对食,定然会让你满意。” 安呦呦仿若是笑了一下。 她说,“所以你留我在北渊,只是因为我的医术高明是吗?” 安吉心口一颤。 不只是。 但,却又不想去反驳。 他说,“是,北渊需要你这般医术高超的大夫。” 安呦呦低下了头。 眼底仿若有过一丝的悲伤,又仿若只是错觉。 她说,“大泫也需要。” “大泫有很多像你一样医术高明的大夫,但是北渊没有……” “可是我是大泫人。”安呦呦再次抬头,眼底已恢复了平常,“落地归根,我更想留在我自己的国家。” “不能因为我,留下来吗?”安吉声音低沉。 “不能。”安呦呦一口拒绝。 她可没有自虐倾向。 留在他身边,看着他和其他女子,幸福美满。 安吉沉默。 因为阿离的毫不犹豫,让他有些,受伤。 果然对阿离而言,他不是什么特殊的存在。 有些尴尬的饭桌上。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吃饱了,走吧。” 然后就起了身。 自若的模样,没有一丝,异样的情绪。 安吉看着安呦呦还是那般欢快的背影,缓缓跟了上去。 并未发现。 那欢快的背影下,已红透了的眼眶。 因为喝了酒,安呦呦就提议回去了,说困了。 安吉也没有强求,带着安呦呦回到了皇宫。 马车上。 安呦呦还真的睡着了。 事实上她也不想睡,也想强撑着回到皇宫后再睡,但抵不住心情的低落加困意来袭,毕竟昨晚上她就没怎么睡着觉,不只是兴奋还是……其他,总之这么摇摇晃晃,就把她晃睡着了。 马车停下。 侍卫恭敬的为他们掀开帏裳,放上踏垫。 安吉看着安呦呦睡颜,伸手将他横抱起来。 侍卫有些吃惊,却也不敢多言。 皇上对阿离太医本和对其他人就有所不同。 安吉抱着阿离下马车,眉头在那一刻不由得皱了一下。 吃那么多,居然还这么轻。 他抱着他,根本没有什么分量。 安吉大步走进寝宫内。 他登基后住进皇宫,也单独给阿离准备了一个宫殿供他吃住。 安吉小心翼翼的把阿离放在了床榻上,这一路居然一点都没有醒。 这么大个人了,半点警觉性都没有。 要是被人抱去卖了,怕是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一个人在大泫国怎么长大的?! 心口,又陡然一紧。 明日,便要送他真的回去大泫了。 安吉的视线不由得放在了,阿离的脸上。 一直看着。 舍不得,离开。 “唔……”安呦呦不舒服的呢喃了一声。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安吉问。 安呦呦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第一次感受到了传说中酒的后劲儿。 因着她特殊的体质,应很快就会好的。 这酒,果然有点烈。 “阿离,怎么了?!”安吉看安呦呦睁开了眼睛也不说话,又叫着她。 安呦呦眼前模糊不清。 就看到有一个迷糊的影子在她眼前晃荡。 她觉得现在天地间都是天旋地转的,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飘了起来。 “要不要喝点茶?”安吉紧张的问她。 安呦呦点了点头。 安吉连忙让宫人倒了茶水过来,迅速把安呦呦扶了起来,接过宫人递上来的茶水。 安呦呦被安吉这般搀扶着起来,觉得眼前更晕了。 她不舒服的扭动了一下。 手难受的摆动着,猛的一下,一不小心就把安吉手上的茶水给打翻了,水全部倒在了安呦呦的身上。 “皇上!” 旁边的宫人吓了一跳。 安吉也吓了一跳。 好在茶水不烫,也不过只是把安呦呦的衣服打湿了而已,并没有烫伤他。 “我头晕。”安呦呦难受的呢喃。 安吉眉头微皱。 阿离此刻的声音,似乎和平时有些不同。 是酒醉后正常的呢喃声吗?! 带着娇嗔的口气,仿若还夹杂着一丝女声…… 太监的声音,果真是要比正常男子细很多。 平时阿离低哑粗矿的声音,说不定只是阿离的故意伪装。 安吉没想太多,他把阿离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正欲给他褪下衣服之时…… “你们先出去。”安吉命令。 着实不想阿离的身体被他人看到了。 也算是给阿离保留他身体的尊严。 一屋子的宫人连忙都退下了。 安吉重新给阿离脱衣服。 手碰到阿离的领口,却又突然颤抖了一下。 刚刚还很自若,此刻屋子内就剩下他们两人,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安吉深呼吸一口气,还是动手帮他脱衣服了。 刚脱掉阿离的外衣,正准备扯开他白色的寝室衣时…… 一双纤细细嫩的手猛地一把拽住他的大手。 安吉身体一怔。 明显抖了一下。 有一种,做坏事被人当场抓获的感觉。 “你做什么?”安呦呦迷迷糊糊地看着安吉。 “你身上被茶水打湿了,我帮你换衣服。” 安呦呦此刻是真的醉。 头重脚轻,脑子也转不过来。 但身体本能还是让她,一把护住了自己的身体。 “不换衣服容易感染风寒。”安吉诱导。 安呦呦摇头。 “听话。”安吉声音带着宠溺,“换了衣服之后,我就让你好好睡觉。” 安呦呦还是拒绝。 “放心,我不会嫌弃你身体的不完整。” 安呦呦眼神没什么焦虑,一直在拒绝。 “乖。”安吉的声音仿若更温柔了些,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安呦呦有点被迷惑了。 手上抓着安吉的手,仿若也松了些。 安吉自然感觉到了阿离的力度,想来是同意了他帮他脱衣了。 安吉把阿离的手拿开,然后去扯阿离的寝衣。 那一瞬。 安吉整个突然猛低栽了下去。 一股蛮力拽着他的衣领,安吉一个不在意,就直接扑在了阿离的身上,两个人猝不及防的,唇瓣贴在了一起。 安吉瞪大了眼睛。 安呦呦此刻也是睁着眼睛的。 睁着眼睛看着近距离的一双眸子,仿若星辰大海般,璀璨而夺目。 她仿若笑了一下,然后伸出纤细的双手,搂抱着安吉的脖子。 下一刻。 “唔!” 安吉只感觉到他的唇之间…… 异样的温暖。 …… 安呦呦一觉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 她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 回来了?! 何时回来的?! 怎么回来的?! 她发现她突然断片了。 她起身。 身体有些软,但却好像,也没有了酒醉的感觉。 “神医,您醒了吗?”宫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宫女连忙走进屏风,将放下来的蚊帐挂了起来。 安呦呦揉着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我睡多久了?” “神医已睡了三个时辰了,从未时睡到了戌时。” “睡了这么久?难怪我这么饿。”安呦呦摸了摸自己的扁平的肚子。 “皇上走之前专程吩咐给神医准备了膳食,知道神医醒了会饿,神医起来后就可以用膳了。” 安呦呦点头,下一刻又问道,“皇上送我回来的?” “是,还陪了神医好一会儿。皇上一个时辰前才走。”宫女回答。 “……”安呦呦总觉得安吉盯着她睡觉的画面有些诡异。 她猛地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好在。 什么都在,规规矩矩的。 安呦呦在宫女的伺候下起了床,又吃了晚膳。 睡了半天,瞌睡也没了。 她站在宫殿门口,抬头看着头顶上明朗的月圆,心里莫名有些惆怅。 明儿个就要走了。 就要离开这里了。 以后她怕是也不会,再来了。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淡淡的忧伤着…… 直到。 夜色的皇宫下,突然出现了亮光,俨然是一行人打着灯笼,往她的走来。 走近后才看清楚,居然是安吉。 这么大半夜了,安吉不睡觉到这里来这做什么。 她就这么直直的看着他。 她身边的几个宫人,连忙已经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 安呦呦才反应过来,是不是要叩拜。 身体刚要蹲下时,“阿离不用行礼。” 安呦呦也就没行礼了。 毕竟她也不是北渊人。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安吉问。 “睡了一下午,睡不着。皇上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儿?” “明日一早启程去大泫。” “好。”安呦呦点头,并未有任何异样。 安吉却似乎,多看了她一眼。 安呦呦被安吉看得有些不悦,“皇上,我脸上是有东西吗?” 安吉转移了视线,又漫不经心地说道,“阿离还记得,你喝醉酒都做了什么吗?” 安呦呦神经一下变得紧绷。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否则安吉也不用这么晚了还亲自上门来质问她了! ------题外话------ 所以大家觉得安吉发现了呦呦女儿身了吗?! 明天见! 真的是11点就上传的,不知道几点过审! 第780章回大泫国 安呦呦一脸懵逼的看着安吉。 她压根不记得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了?! 从酒楼回来上了马车之后,她就一直昏昏沉沉的,直到真的醒过来。 “什么都不记得了?”安吉扬眉。 “我喝醉了。” “还真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安吉笑了一下。 “……”她真不记得了。 “算了,早些休息吧,明天还要早些赶路。”安吉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安呦呦看着安吉离开的背影。 总觉得他来过,又好像没来过! 翌日。 安呦呦和安吉一个马车,出发回大泫。 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从凤凰城离开,心里终究还是会有些触动。 以后怕是,再也不回来了。 她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看着帏裳外,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在眼前渐渐消逝…… 安吉也一路沉默。 沉默的看着阿离,一直看着她。 北渊国到大泫国,终究是隔了千山万水。 按照他们的行程进度,用了整整一个月的时日才到了大泫国。 一路上,哪怕安呦呦和安吉在一辆马车上,两个人却似乎也没怎么交流。 安呦呦真不知道那日酒醉她对安吉都做过什么,但她总觉得,那日之后,安吉就好像对她,保持了距离。 安呦呦也不愿意去深想太多。 不管安吉对她是什么态度,终归而言,他们马上就会分道扬镳。 有些事情,或许不知道更好。 到达浔城。 安呦呦终究还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终于,回来了。 事实上她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思念这里,可真的回来这一刻,看到到处熟悉的景色,还真的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满足感。 她掀开帏裳心情甚好的看着街道上的热闹非凡。 安吉当然也注意到了她的高兴。 毫不掩饰地高兴。 她果然是,更想回到她的国家。 一路抵达了皇宫。 离开时便让人快马加鞭的提前给大泫带了消息,所以此刻皇宫大门口,已有好些人在门口处迎接他们。 为首的是萧鹿鸣。 作为大泫国的皇帝亲自出宫门迎接,也可想萧鹿鸣和安吉之间的感情深厚。 马车停下。 安呦呦和安吉在侍卫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安吉走在前面,安呦呦跟在他身后,还有其他北渊国的无数侍卫,紧随其后。 安吉走到萧鹿鸣的面前。 他恭敬,“参见皇上。” 说着便要起身下跪。 北渊国其他人见皇上下跪,都跪了下来。 萧鹿鸣一把搀扶着安吉,阻止他行礼,“你现在身份可不再是我的陪侍。这样的礼节,我可承受不起了!” “对我而言,你便永远都是我的皇上,北渊国愿成为大泫国的附属国。”安吉说得坚决。 他对大泫的感情,或许比北渊国更深。 没有大泫,他没有现在的一切。 萧鹿鸣笑了笑,“但我在心目中,安吉永远都是我的兄弟!” 安吉显然被感动。 “所以兄弟之间,更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起来吧。” 男人之间便也没有那般矫情。 安吉起了身。 其他人也跟着安吉,站了起来。 “走了一路,先回宫休息。”萧鹿鸣很自若地招呼着。 对安吉,和以前一样,只当兄弟。 安吉点头,跟着萧鹿鸣一起,走进皇宫。 萧鹿鸣转身那一刻,眼眸很明显地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连忙低下了头。 她也瞒不过她哥的火眼金睛。 此刻哪怕还是男人模样,她哥肯定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 双胞胎有时候真不好。 什么都一目了然。 安呦呦跟着大部队一起进了皇宫。 萧鹿鸣自然早就安排好了安吉下榻的地方,安吉被拥簇着进了寝宫,安呦呦也已经偷溜离开了。 她迅速地往自己的宫殿而去。 还未走进寝宫大门。 “站住!”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严厉而又熟悉的男性嗓音。 安呦呦撇嘴。 她回头看着萧鹿鸣,看着他紧锁着眉头,一脸严肃。 从小到大她哥就是一本一眼,她小时候真的谁都不怕,就怕她哥,对她又凶,管教又严。 这才偷溜着出宫去了北渊国帮安吉,她哥肯定打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还知道回来了?!”萧鹿鸣冷眸。 “我这不也好好的吗?没有少胳膊少腿。”安呦呦撒娇。 顶着张男人脸撒娇是有点那啥,但终归而言,不撒娇也不行。 “你还敢少胳膊少腿?!” “不敢不敢。”安呦呦摇头,“总之我好好地,一点都没受伤,你看我是不是还长胖了?” 说着,安呦呦过去拉着鹿鸣的手,让她捏捏她脸上的肉肉。 萧鹿鸣一脸嫌弃,“把你的人皮面具给我取下来。” “我马上就去。”安呦呦无比听话。 “安呦呦!”萧鹿鸣叫着她。 “是。” “以后你再这般不听话瞒着我做一些危险的事情,回来我打断你的腿!”萧鹿鸣威胁。 “不敢了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安呦呦讨好。 “赶紧去把自己弄回来。”萧鹿鸣又是一脸嫌弃的看着安呦呦此刻的妆容。 “是。” 安呦呦转身就跑。 她哥的气场真的太强了。 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宫殿,宫人看着她都吓了一跳,安呦呦扯掉了自己的人皮面具才让宫人们,冷静下来。 不得不说,人皮面具在脸上四五个月,难受死了。 毕竟不太透气。 现在扯下来,脸上都还因为有些过敏而过于红润。 她用温水洗了洗脸,又用她母后亲手酿制的面霜擦拭了一番,然后才让宫人伺候她沐了浴,最后换上了,她的公主服饰。 看着铜镜中恢复原貌的自己,安呦呦心里终究有些情绪波动。 这就意味着。 阿离已经不在了。 她在北渊国的一切,都不在了。 “呦呦!” 一道熟悉的女声,打断了安呦呦的思绪。 安呦呦转身,看到明显过于激动的萧安琪。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她哥通知的安琪姐姐她回来了。 “呦呦!”安琪一把将安呦呦抱在怀里。 分明是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安呦呦还是有些愧疚。 她其实也知道,她这般不告而别又只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他们会有多担心。 不过以后都不会了。 以后,她和安吉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安琪姐姐,我好好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安呦呦安慰。 安琪放开安呦呦,上下看着她。 看着她平安无事,眼眶又是一红,“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呦呦,你怎么能一个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安琪根本就说不下去了。 “不会的,我那么机灵怎么可能出事儿。”安呦呦笑得没心没肺,“不过就是出门游玩了一圈而已。” “下次不准备这样了。”安琪严肃。 “不会有下次了。”安呦呦乖乖点头。 安琪看安呦呦确实身体无碍,才稍微冷静了下来。 冷静下来那一刻,安琪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呦呦,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冒险去北渊国救安吉,你是不是对安吉……” “不是。”安呦呦直接打断了安琪的话。 越是这般,安琪越是怀疑。 安呦呦走这段时日,她就一直在揣测。 除了那一个原因,她找不到其他原因,呦呦要这么去以身试险。 “没你想的那些,就是医者仁心。顶多不过,安吉小时候是我救的,我也不想他又这么死了。”安呦呦找借口。 安琪脸色明显有些不悦,“呦呦,你连我都要骗吗?” 安呦呦咬唇。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你经常跟着父皇和母后在皇宫时日不多,但我们的感情一向很好,我一直觉得,任何事情你都不会瞒着我。”安琪有些严肃。 安琪一旦严肃的时候,安呦呦就怂了。 她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真心对她好的人,让他们失望了。 她不想告诉安琪,也是不想让安琪来担心她。 安琪本来就是一个什么都原以别人考虑的人,她怕说出来,安琪反而比她还要难过。 “呦呦。”安琪脸色又严肃了些。 安呦呦叹了口气,承认了,“我对安吉确实,有些私情。” 安琪一点没有惊讶。 她就知道,一定是这样。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为何会喜欢上安吉,小时候他瘦骨伶仃的,只觉得他有些可怜。长大后回到皇宫再次见到他,本来也没什么太多的交集,但看到他那一刻就是莫名的心跳加速,然后面对他对高朝阳的感情时,有些……黯然神伤。”安呦呦淡淡的说着,也没有太过伤心的表情,“我琢磨着对安吉大概就是眼缘吧,有些人就是看了一眼,就会一眼万年。” 安琪点头。 呦呦说得很简单,但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她也经历着男欢女爱,她和萧谨于的感情,也是在平淡中,有了火花。 “安吉知道你喜欢他吗?”安琪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安呦呦连忙摇头,“他甚至都不知道,去北渊国救他的人是我。我易容了,装成了一个男人,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安琪皱眉。 “不是我怂。”安呦呦连忙解释,“我不是不敢大胆追爱,我只是做不出来横刀夺爱。安吉和高朝阳两个人是互相喜欢的,我不想去破坏了别人的感情。而且喜欢一个人也不一定就要得到,他过得幸福就好。至于我嘛,我的追求很多,男女之情只是一方面,我和母后一样,更向往自由自在,肆意潇洒的生活。” 安琪咬唇。 呦呦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好像也没得劝了。 而且看呦呦的模样,确实也没有很伤心,也不得不佩服呦呦,真的是活得非常透彻的一个人。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知道自己不应该要什么。 这份洒脱,真的让她佩服。 “哈……”安呦呦有些犯困的打了一个打哈欠。 “困了吗?”安琪注意到她的模样,关心道。 安呦呦点头,“赶路都没怎么睡觉。” “那赶紧去睡觉。”安琪催促道,“你睡醒了我再来找你。” “嗯。” 安琪离开。 安呦呦躺在了床榻上。 事实上她也不是那么犯困,不过就是想要让安琪离开。 她怕安琪在她面前太久,她会伪装不下去。 有时候真的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般,无所谓。 安呦呦把自己捂在了被子了。 她母后说过,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但愿。 良药的功效能够,快一点! …… 安呦呦是被宫人叫醒的。 她本来睡不着,翻来覆去很久都没有睡着,结果一睡着,就睡得天昏地暗。 “怎么了?”安呦呦睡眼惺忪。 宫人恭敬道,“公主,皇上特地派人来叫公主一起去乾坤殿用晚膳。” 安呦呦伸了伸懒腰。 琢磨着她离开皇宫四五个月了,她哥定然也是想她了。 她让宫女快速的给她更衣打扮,匆匆的去了乾坤殿。 乾坤殿已经摆上了宴席。 她原本以为就是她哥和她两个人的聚餐,却没想到,安吉也在。 她都差点忘了,她哥和安吉之间,也是感情深厚。 安吉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泫国,她哥定然会好好和安吉聚聚。 “呦呦,坐这里来。”安琪招呼着安呦呦。 安呦呦挪着步子过去。 一直和萧鹿鸣聊着天的安吉,似乎是转眸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坐在安琪的旁边,低声道,“我哥和安吉聚餐,把我们叫上干嘛?” “人多热闹一些。”安琪微笑着。 安呦呦有些无语。 宴会上几个人吃着丰盛的晚膳。 宫廷上还有好些人表演着歌舞弹奏。 “安吉,这次准备在大泫玩多久?”萧鹿鸣一边和安吉喝着酒,一边聊着天。 “等太上皇和太后回来后,拜别了他们就走。”安吉说道,“北渊国虽然举国上下已平稳,但毕竟我才登基,离开太久对朝政也会有影响。” “我已经给父皇和母后传信了,他们收到消息,应该很快就会启程回来。” “嗯。”安吉端着酒杯,和萧鹿鸣又喝了起来。 安呦呦挺长时间没有吃到大泫国的美食了,此刻满门心思就都在吃的上面,还不亦乐乎。 安吉放下酒杯,转眸看了过去。 安呦呦仿若感觉到了一道视线,她抬眸看过去。 看过去也只看到安吉和她哥,喝得很欢快。 她就又低下了头,继续吃肉。 安呦呦其实也听到了安吉和她哥的对话。 所谓的等她父皇母后回来,也不过是好顺理的带走高朝阳。 高朝阳现在毕竟和小皇叔成了亲,直接带走自然是说不过去,再加上她哥对安琪的感情,私心肯定不愿意高朝阳和小皇叔和离,也唯有他父皇和母后才能够摆平了她哥。 她在想,她哥要是知道了他最好的兄弟在“算计”他,不知道会不会难受死?! 最难受的应该还是安琪姐姐要和小皇叔在一起吧?! 安呦呦不由得暗自感叹。 果然是双胞胎,真是命运多舛得都一模一样! “呦呦公主。”安呦呦还在晃神中,突然看到安吉走到她面前。 她吓了一跳。 连忙用手巾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安吉。”安呦呦故作冷静。 “我敬你一杯。”安吉端着酒杯。 安呦呦诧异。 他干嘛主动来给她敬酒。 他们之间也不“熟”。 “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安吉解释。 “嗯?”安呦呦有些紧张。 “小时候如不是你把我从街头带回来,我也不会有今天。”安吉解释。 “哦。”安呦呦暗自松了口气。 吓了她一大跳。 她还以为安吉发现了什么…… 她连忙端着酒杯,“举手之劳的事情,不足挂齿。” “我会记一辈子。”安吉突然很严肃。 “……”之前也没见你有这么感恩呢?! 安呦呦微笑,“以后只要北渊国和大泫国交好便够了。” “仅此而已吗?”安吉问。 所以还要说什么?! 安呦呦一脸茫然的看着安吉。 安吉并没有再多说,他主动和安呦呦碰了一杯,然后一干而尽。 安呦呦也连忙一干而尽。 喝完酒。 安吉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安呦呦也自顾自的吃着美食。 气氛依旧。 吃过晚膳后。 各自回宫殿。 安琪不胜酒力,但刚刚在宴会上喝了点酒,此刻就被宫人搀扶着,先回了宫殿休息。 安呦呦就一个人有点无所事事的在皇宫内晃荡。 她本打算明后日就离开皇宫去文州找父皇母后,但刚刚听她哥的意思父皇和母后会回皇宫,她现在想走,她哥估计也不会放,这次要是敢偷溜,她哥可能真的会打断她的腿! 安呦呦有些惆怅。 她深呼吸一口气,准备回寝宫时。 “公主。”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安呦呦心口微怔。 这安吉怎么阴魂不散的。 刚刚不是和她哥一起回寝宫了吗?! 安呦呦转身,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 “睡不着。”安吉直言。 “我困了。”安呦呦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也是想要找机会离开。 对安吉,她现在真的是避之不及。 “公主不是睡了一天吗?”安吉笑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的?! “我瞌睡比较多。”安呦呦掰借口,“我母后说,三十年前睡不醒,三十年后睡不着。意思是,三十岁之前的人,就是很能睡。” “是吗?” “所以我先回去了。”安呦呦微笑。 然后转身就走。 “公主。”安吉又叫住她。 安呦呦抿唇。 之前这货见着她,也没见这么热情的。 “明日我想去见靖王府见朝阳。”安吉直言。 安呦呦抿了抿唇瓣。 “如果公主不介意,可否陪同我一起前去?”安吉询问。 所以。 他是想要找个人当挡箭牌吧?! 毕竟安吉去靖王府怎么都有些怪异,但如果和她一同去,就算是走亲访友了。 “好。”安呦呦一口答应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明天我来安排。”安呦呦说,“然后通知你出发。” “谢谢。” “不客气。”安呦呦笑,“那我先走了。” “……嗯。”安吉点头。 安呦呦转身就直接离开了。 毫不留恋。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 安吉背在背后的手,紧了又紧。 …… 翌日。 安呦呦一大早就张罗着去靖王府。 她本也是一个贪玩的人,萧鹿鸣倒也没有反对她出门玩,只让她天黑之前必须回宫。 安呦呦有时候在想,萧鹿鸣到底是她哥还是她爹。 她爹都没管她这么严格。 毕竟她爹一门心思在她娘身上。 安呦呦叫了安琪一起去靖王府,自从小皇叔成亲后来皇宫的日子就不多,安琪和小皇叔见面的时间变少,趁此机会缓解一下他们两人的相思之苦。 三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去靖王府。 靖王府早收到消息,所以便都在府邸门口等他们。 看着他们到来。 萧谨于和高朝阳明显都有些激动。 安呦呦甚至看到高朝阳在看着安吉那一刻,眼眶都红了…… ------题外话------ 今天不是审核,是我更新慢了……………… 明天见。 第781章谢将军之女谢千蕴 因为礼节,高朝阳也没有兴奋的,直接扑进了安吉的怀里,只是热泪盈眶。 “小皇叔,你不邀请我们进去吗?”安呦呦笑着催促。 萧谨于此刻的眼睛都是挂在安琪身上的,听到安呦呦的话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了神,连忙招呼道,“快快请进。” 几个人才一起走进了晋王府。 除了下人,靖王府就只有萧谨于和高朝阳两个人住在这里,本来萧谨于也邀请了丽太妃一起居住,丽太妃习惯了宫中的生活拒绝了,只是偶尔不放心萧谨于在宫外的生活,会来靖王府住几日。 走进堂屋内。 萧谨于连忙让下人倒了好茶,上了点心。 安呦呦就很积极的喝着茶吃着点心,看上去心情还不错。 “安吉……”萧谨于开口,话刚说出来,就又改了口,“北渊国皇帝。” “还是和原来一样,叫我安吉即可。”安吉恭敬道,“我的所有都是大泫国给我的,所以在大泫国,我还是原来的我。”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萧谨于也没有纠结,又说道,“安吉,这次回来,你应该会带走朝阳吧。” 话一出,高朝阳就一脸期待的眼神看着安吉。 安吉自然也注意到了高朝阳的视线,他回视过去,说道,“我尊重朝阳的选择。” 显然是把决定权交给了高朝阳。 所有人也都看向了高朝阳。 安呦呦吃着糕点,也看着她。 “我想回去。”高朝阳脸有些红,声音略小,“想跟着杜哥哥一起回去。” 安呦呦眼眸微动。 也是,早就料到的答案。 “等太上皇和太后回来后,我就会给皇上说明一切。”安吉说道,“届时靖王和朝阳和离,我带着朝阳回北渊国。” “嗯。”高朝阳重重地点头,难掩的喜悦。 萧谨于也微松了口气。 一旦他和高朝阳和离,他就马上要娶了安琪过门,这次再也不耽搁了。 “那个安吉,你这么久没见到朝阳了,应该有很多话要单独给朝阳说吧。”萧谨于很是体贴的说道,“你们好好聊聊,我带着安琪和呦呦去外面走走。” 安吉轻抿了一下唇瓣,视线似乎是看了一眼从头到尾就一直在吃的安呦呦。 安呦呦听到小皇叔这么一说,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正好我想要逛逛小皇叔家的大院子。” 说完就跟着萧谨于和安琪一起离开了。 偌大的堂屋,就剩下了安吉和高朝阳两个人。 下人也被全部支开了,给了他们两个,绝对单独相处的空间。 “安吉。”高朝阳叫着他。 安吉回眸。 从安呦呦愉快的身影上,回过神。 “我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来接我了。”高朝阳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安吉,“谢谢你。” 安吉喉结滚动。 对高朝阳,从小就有一份怜悯。 “朝阳,对不起。”安吉突然道歉。 高朝阳眼眸微愣,一脸茫然。 “我没能救下你母妃。”安吉直言。 高朝阳瞬间眼泪盈眶。 她有些接受不了的看着安吉。 从小养育她长大陪伴她的母妃,会不在了…… 她满心希望回到北渊国去见她的母妃,然后和安吉幸幸福福的在一起,她没想到,她母妃没能活着。 “节哀。”安吉看着高朝阳的难过,声音也低沉了些。 高朝阳紧咬着唇瓣。 想要忍下心里的痛楚不想为难了安吉,她知道安吉一定是尽力了,安吉答应她的事情都会信守承诺,可是,可是突然失去至亲的痛苦,让她没办法掩饰。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到了安吉的面前。 安吉看着高朝阳眼泪眼婆娑的模样,也心有不忍。 “杜哥哥。”高朝阳哽咽的声音,整个身子就扑进了安吉的怀抱里。 安吉微愣。 身体僵硬。 “以后,我就只有你了。”高朝阳抓紧了安吉的衣服,脸紧紧的埋在了他的胸口处。 隐忍着哭泣。 安吉看着高朝阳的难受和崩溃,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 两个人相拥的画面,就这么被安呦呦撞见了。 她离开,又回来。 然后就看到他们深情相拥。 高朝阳扑在安吉的怀抱里,所以没发现她突然回来了,高朝阳的手还紧紧的拽着安吉的衣服。 安吉那一刻倒是一眼就看到了突然回来的安呦呦。 看着她脸上仿若有过一瞬的情绪波动,却又仿若只是错觉。 她笑得很灿烂,在用手势告诉他,她要离开晋王府,晚点回来找他们。 安吉薄唇微动。 话还未出声,安呦呦就又转身跑了。 背影看上去,依旧,活泼开朗。 安吉手指微紧,终究选择了沉默。 安呦呦直接走出了晋王府。 刚刚跟着小皇叔和安琪姐姐出来后,她其实就和他们分开了。 她怎么好意思影响他们谈情说爱。 虽然安琪姐姐不愿意她一个人出门,但抵不过安呦呦的撒娇卖萌,只能妥协。 安呦呦从安琪和小皇叔身边离开后就来给安吉说一声。 早知道,就不该来了。 给安琪姐姐说了,安吉如果要找她,安琪也能够告诉安吉她的去向。 安呦呦坐在马车上。 事实上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去哪里。 喝酒吧,一个人也太孤独了。 逛街游玩,浔城都被她逛了个底朝天,她都有些厌倦了。 想了想。 安呦呦去了将军府。 听说谢将军从边关回来了,貌似要给谢将军的独女谢千蕴过十岁生辰宴。 她好久都没见过千蕴了,记忆中千蕴还是那个扎着两个小辫子脸蛋红扑扑的浔城小霸王,从小就跟个男孩子似的,一不顺心就把人从街头揍到街尾。有一次她就看到街头上一个小女孩骑在一个比她至少大了三岁的胖小孩身上,揍得那个胖小孩连连求饶。 那时的画面,现在都还生动清晰。 不过后来没多久,谢千蕴七岁时,就被谢将军带去了边关,实在是在浔城太过无法无天了,谢将军一气之下就把她带去了军营磨练。听说宋丞相一直以来都是想要把谢千蕴当窈窕淑女培养的,小时候也是琴棋书画悉心传授女儿,哪里知道千蕴半点兴趣都没有,就喜欢舞刀弄枪。 可奈何,宋丞相和谢将军就只有这么一个独女儿,这怕成了宋丞相最大的遗憾。 安呦呦现在倒还有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快十岁的的谢千蕴长成什么样子了。 马车到达了将军府。 下人通报后,谢若瞳亲自出门迎接。 宋砚青每日进宫上早朝,还会经常留在皇宫中陪同皇上处理政务,所以此刻并不在府邸。 “参见公主殿下。”谢若瞳对着安呦呦,恭敬行礼。 “谢姨你就不要这般拘束了,你和我母后以姐妹相称,你这般,是不是让我母后也得给我行礼了,我可担当不起。” 谢若瞳笑了笑。 安呦呦从小跟着安泞长大,性格倒真的和安泞一样,不拘小节。 “好。”谢若瞳常年在边关,也没那么多礼节注意,说道,“呦呦进来吧。” 安呦呦跟着谢若瞳走进了将军府。 “千蕴呢?我听我哥说,谢姨这次回来要给千蕴过十岁生辰宴。”安呦呦问道。 “我本来没想过给千蕴过生辰的,每年都过,宴请又是麻烦的事儿,但是抵不过宋砚青的坚决,说千蕴第一个满十不能跟每年一样在边关草草了事,也就不得已给皇上请求,回了浔城。”谢若瞳解释道,“千蕴现在在后院练武。” 说着,谢若瞳也带着安呦呦往后院走去。 “千蕴第一个满十当然要好好筹办一番。这波我支持宋丞相。”安呦呦笑道,“何况,宋丞相和谢姨这么多年总是聚少离多,趁此机会谢姨正好可以和宋丞相温存一番。” 安呦呦甚至觉得,宋丞相的目的就是后者。 谢若瞳被安呦呦说得有些羞涩。 也不得不再次感叹,呦呦这性格真的和安泞一模一样,让她不由得觉得亲切。 两个人走到了后院。 安呦呦就看着一个小女孩拿着长枪在院子里面练武,身姿轻盈却又力道十足。 果然还是那个喜欢舞动弄枪的小姑娘,这么一眼看去,半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模样。 琢磨着这长大了,女承母业,又是威震一方的女将军! “蕴儿。”谢若瞳叫着谢千蕴。 谢千蕴停下手上的长枪舞动,转身看了过来。 白皙的皮肤上此刻都是汗水。 她很豪迈的用手随意擦了擦,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了一眼安呦呦。 仿若是没有认出来,小眉头皱了皱。 “这是呦呦公主。小时候还抱过你的。”谢若瞳介绍道,“过来行礼。” 谢千蕴帅气的把长枪一挥。 这一挥,直接将长枪精准的放进了长枪槽里面。 这波操作,安呦呦给满分。 谢千蕴走到安呦呦面前,抱拳鞠躬,“蕴儿参见公主殿下。” “你母亲和我母后以姐妹相称,你我便也是姐妹,叫姐就可以了。” 安呦呦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打量着谢千蕴。 谢千蕴虽穿着比较简单,此刻就是一身白色束身练武衣,头发也是高高的挽成一个发髻,没做任何修饰,反而有点像男子的打扮,哪怕如此,她五官的精致也能一眼看出女孩子的美貌,真的是遗传了谢若瞳和宋砚青所有优点,要换上女装,也是一个美得不得了的小姑娘。 “呦呦姐。”谢千蕴就直接改了口。 性格跟她的长枪一般,帅气又干脆。 “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了。”安呦呦比划了一下谢千蕴的身高。 谢千蕴还没满十岁,却已经到了她耳朵的位置。 “我比较能吃。”谢千蕴一本正经地说道。 安呦呦被她逗笑了。 “今天姐有点无所事事,你陪姐玩一天如何?” “好啊。”谢千蕴一口答应,“你想要怎么玩?斗蛐蛐,跳马,投壶,或者我教你玩长枪?” “要不都来一遍。” “真的?”谢千蕴有些惊喜,“你真的会玩我喜欢的?” “为什么不能玩?” “我爹说,姑娘都不会喜欢我喜欢的。”谢千蕴说着还有些不开心。 “你爹爹他不懂我们女孩子的快乐。”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谢千蕴主动拉着安呦呦的手。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建立了。 谢若瞳也是有些诧异的看着从她面前一起离开的安呦呦和谢千蕴。 谢千蕴从小到大就不怎么会交朋友,不管是在浔城还是在军营,和她玩在一起的,都是些男孩子,还都是收的小弟,却没想到居然和安呦呦就这么一见如故了,她刚刚还有那么一丝担心谢千蕴会不买安呦呦的账,而谢千蕴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也很难去强迫。 总算是,松了口气。 …… 安呦呦和谢千蕴在谢府玩了一天,不亦乐乎。 她觉得以后她要是无聊了,就可以来找谢千蕴,她很喜欢谢千蕴的性格。 当然前提是,谢千蕴没有被她母亲带去边关。 安呦呦看了看时辰,觉得应该去晋王府了。 再晚点回宫,她哥又得骂她了。 她和谢姨还有千蕴道别。 “我生辰宴那天,你会来吗?”谢千蕴问安呦呦,对安呦呦明显不舍。 “当然会来。”安呦呦一口答应。 “那我等你哦。” “好。”安呦呦微微一笑,“我走了。” 谢千蕴终究还是个孩子,就一脸眼巴巴的看着安呦呦离开。 安呦呦上了马车,朝他们挥了挥手。 放下帷帐。 安呦呦脸上的笑容,就慢慢隐退了下去。 又要去见他们了。 也不知道她父皇母后多久才回到皇宫。 也不知道安吉多久才走。 她靠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到了靖王府。 还未下马车。 安吉直接坐了上来。 安呦呦有些诧异,“安琪姐姐呢?” “安琪公主早就回去了。” “……”安呦呦更加诧异了,“发生了什么没事儿?” “没发生什么事情。”安吉回答,“可能安琪公主觉得在外太久了终究不好,所以就提前回宫了。” “你怎么没有跟着安琪一起回去?”安呦呦脱口而出。 问出来之后才觉得自己好像问得有些多余。 他不提前回去当然是为了高朝阳。 两个人这么久没有见面,难免会难舍难分。 “等你。”安吉突然回答。 安呦呦微愣。 后又觉得安吉本来是一个责任感很强的人。 她同他们一起出来,他自然要保证她安全的一起回去。 “其实不用等我,我在浔城这一块很熟,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安呦呦淡淡的说着。 真心是不想和安吉这般单独相处。 阿离身份的时候还好点,她还回她原来的身份,怎么都觉得很别扭。 “浔城很熟吗?”安吉问。 “很熟。”安呦呦点头。 回皇宫就会偷溜出来玩,真的是玩遍了每一个角落。 否则也不会看到小霸王谢千蕴揍人的画面了。 “我却不太熟。”安吉喃喃。 你不熟那是因为你一直在皇宫陪着她哥,足不出户,怪谁了?! “以后怕是很难再来大泫了,如果公主不介意,可否带我逛逛浔城?” “……现在?”安呦呦诧异。 天都要黑了。 “听说浔安街上的靖水楼味道不错,正好去尝尝。” “可是我哥……” “放心吧,我差人回宫给皇上说了,我们会晚点回来。” “我哥答应了?”安呦呦不敢相信。 一旦她父皇母后不在身边,一旦她单独跟着她哥在一起,她哥管她管得比小鸡崽崽都严。 “答应了。”安吉很肯定。 安呦呦似信非信,最后还是带着安吉去了靖水楼。 靖水楼卡座,正好可以看到大堂内的舞台,此刻正是晚上最热闹的时候,舞娘们在跳着妩媚的舞蹈,柔软的身段绝美的身材,还真是男人们的天堂。 安吉还真会选地方。 安呦呦看得津津有味,转头看着安吉那一刻,却发现他的视线压根没有放在舞娘身上,非常规矩端正的,吃着饭菜,目不斜视。 安呦呦忍不住笑了一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饱饱眼福而已。” “并不觉得美。”安吉淡漠道。 “你都没看怎会知道不美的?” “不用看。”安吉很坚决。 安呦呦无语,也不想和安吉争论。 她说道,“现在这些舞娘跳的舞姿,很大一部分是因为我母后当年在这里跳了一曲,惊艳了众人,然后舞娘们才跟着学我母后跳的。” 安吉听着,缓缓说道,“美不美看人。太后一舞,自然是妩媚众生,和他人不同。” 安呦呦忍不住笑。 男人还真的是双标得很。 “喝酒吗?”安呦呦端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谢谢。”安吉伸手。 安呦呦给安吉倒上酒杯。 两个人干杯。 “你酒量好不好?”安呦呦放下酒杯,突然好奇的问道。 上次在凤凰城喝酒,安吉没怎么喝,她反正是喝醉了。 醉得不省人事,还断片。 突然有点想要报复。 “不怎么样。” “能喝多少?” “没试过。” “今晚试试怎么样?”安呦呦一脸兴致勃勃。 “……好。” 安呦呦没想到,安吉稍犹豫了后就答应了。 怎么都觉得安吉不会是那种,放纵自己的人。 但既然他这般主动,她也没必要矜持了。 她直接让人把酒杯换成了碗。 豪迈的说道,“干了。” 安呦呦拿着碗就一口闷。 安吉看着安呦呦的模样,也陪一起喝了起来。 两个人喝了不少。 小二给他们上了三坛酒。 安呦呦有些迷惑了。 她撑着手托着下巴看着安吉,看着他脸红到脖子,却好像还没有她这般醉态。 本来想要灌醉安吉,结果好像自己醉得不清。 她摇晃了一下脑袋。 不得不承认,终究是有些,借酒消愁。 她突然一个纵身,从二楼上一跃而下。 安吉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惊慌。 他伸手想要去拽住安呦呦,就看到安呦呦轻盈的身子,已经缓缓落在了舞台上。 安吉喉咙微动。 安呦呦满脸红润,带着妩媚的笑。 她落入舞台中央,柔软的身子和舞娘们一起跳了起来。 安呦呦也不知道当年她母后为何会心血来潮,现在她大概懂了…… 或许是压抑。 也或许是真的喝醉了。 总之。 她觉得此刻挺兴奋。 她突然觉得,喝了酒就应该起来蹦蹦跳跳,释放自己的感情,还能够醒酒。 美哉乐哉! 她跟着舞娘们跳得欢快。 小时候她母后有教她跳舞,自然是瞒着她父皇的。 她父皇那个老朽木说这种舞蹈不检点。 嘴上都是嫌弃,别以为她不知道,关上房门后,她父皇让她母后跳了一宿,第二天她分明看到她母后扶着腰出门,让她不理解的是,她貌似看着他父皇也扶着腰出门…… “啊!” 安呦呦惊叫。 她跳得正欢,细腰突然就被人一把拦下,身子直接被扛了起来,在周围一众不满声中,离开了酒楼!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82章我成亲,你回来吗? 安呦呦扭动着身体。 她跳得正嗨,凭什么要把她抱走。 “放我下来!”安呦呦不满的挣扎,一直在安吉身上,扭动。 安吉皱着眉头。 安呦呦不老实的时候,是真的不老实。 他脚步更快了些,抱着安呦呦的力气又更紧了些。 安呦呦都觉得自己要被安吉勒死了。 她都快出不了气了。 声音也都叫不出来了。 好在很快,安吉就把她放在了马车上。 一得到自由的安呦呦,起身就要跑,刚有此举动,就又被安吉一个熊抱住,摁压在马车内,只听到安吉有些气喘的对车夫吩咐道,“回宫!” 马车迅速往皇宫内驶去。 安呦呦动了动身体,根本动不了。 安吉将她抱得,太紧了。 “安吉,你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清吗?!”安呦呦终究冒火了。 半途扰她的兴致,现在要把她桎梏得动弹不得! 但凡她能够打得过安吉,她都得和他拼命。 “你还懂男女授受不清。”安吉声音中,分明带着调侃。 “我当然懂!”安呦呦气呼呼的对着安吉,“你现在这么对我,你现在再不放开我,我就,我就……赖你了!” 安吉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抱着安呦呦的手臂,也似乎又紧了一下。 这一勒,差点没有把安呦呦给直接送了去。 “放开我,要喘不过气了!”安呦呦脸都被憋红了。 安吉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确实力气过猛。 下一刻,猛地一下就将安呦呦放开了。 一放开。 因为安呦呦又在疯狂挣扎。 “哐!” 安呦呦的头直接撞到了马车上。 突然的巨响,把外面赶马的车夫都吓了一大跳。 安呦呦也被自己给撞懵逼了。 只觉得眼前一阵黑一阵黑的。 安吉显然也被惊吓了,连忙过去看安呦呦的头,“怎么样?” 安呦呦痛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来头就晕,这一撞,更晕了。 她都看不清楚安吉的模样了。 眼眶也忍不住的红透,“安吉,你不想负责就不负责,干嘛要这么来报复我!” 不就是说了一句赖上他,他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她不过就是开玩笑的。 他和高朝阳青梅竹马的感情,她可没想过要破坏。 安吉看着安呦呦揉着头一脸委屈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安呦呦的酒也似乎醒了。 安吉本没有喝醉,此刻也只是安静的坐在安呦呦的旁边,两个人都没说话。 突然的沉默,反而就变得有些尴尬了。 “你酒量并不是很好。”好一会儿,安吉主动开了口。 安呦呦转眸看过去,还有些诧异。 难得安吉会主动说话。 平时总觉得他比较闷一个人。 “我其实很好。”安呦呦回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老是喝醉。” 安呦呦说的是实话。 她生平就醉过两次,都在安吉面前。 “是吗?”安吉的声音,似乎轻扬了些,仿若听出了一丝高兴。 安呦呦皱眉。 她酒醉,他高兴个什么玩意儿。 “以后少喝点。”安吉又说道。 安呦呦怎么听着都有点像她哥的语调。 “你酒品不太好。”安吉补充。 “……”安呦呦瞪大眼睛看着安吉,声音都大了些,“我酒品哪里不好了?!我喝完酒又不吵又不闹又不打架也不惹事生非我酒品哪里不好了?!” 你可以说我酒量不好,但绝对不能说我酒品不好! 她母后曾说,酒品看人品! 她人品杠杠的,不能被质疑!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安吉扬眉。 安呦呦一口气憋在胸口处,突然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刚刚你跳舞……”安吉声音有些小,仔细看会发现,他耳朵都红了,“我刚刚不把你带走,就会有其他男人上来把你带走了。” 安呦呦微愣。 她没发现啊。 安吉看着安呦呦的表情就知道,她什么都不知。 不知道自己的身段和美貌引起了多少男人的注意,不知道她的舞姿,可以让多少男人犯罪! 安吉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只觉得喉咙处有些干燥。 “以后,少喝点酒。”安吉叮嘱。 安呦呦没答应。 她把头扭向了一边,想的也是,以后反正你也不在大泫国,还管那么宽。 马车缓慢进了皇宫,先到了安呦呦的寝宫。 安呦呦此刻是彻底醒了。 她酒量或许确实不够好,但她醒酒特别快,所以喝酒完全可以毫无顾虑。 “公主。” 安呦呦往寝宫内走去时,安吉突然叫住她。 安呦呦回头。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睡觉做什么?! “我负责。”安吉一字一顿。 安呦呦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么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到底是要干哈?! 她喝醉了,还是他喝醉了。 “不早了,公主早些就寝吧。”安吉抱拳鞠躬。 安呦呦莫名其妙,转身还是走了进去。 沐了浴。 安呦呦躺在床上,分明很晚了,也很困了,但就是睡不着。 脑子里面就一直重复着安吉说的那句“我负责”……他到底要负啥责?! 翌日。 安呦呦顶着一对黑眼圈起了床。 昨晚上大半夜睡不着,今天早上又一早就起来了。 她怎么都觉得她有点神经衰弱了。 “呦呦。”安琪到她寝宫来找她。 安呦呦一脸疲惫,有气无力。 “怎么了?昨晚做了什么,这般没有精神?”安琪打量着安呦呦的模样。 “没什么,可能是喝了酒吧。” “昨晚上你去喝酒了?”安琪惊讶,“和安吉一起吗?” “嗯。他说想要在浔安街逛逛,我就带他去了,然后两个人去酒楼喝了酒,结果不小心喝醉了。”安呦呦打着哈欠,整个人怏怏的提不起劲儿。 “没发生什么吧?!”安琪忍不住问道。 安呦呦看着安琪紧张的模样,随即才反应过来安琪在说什么,整个人都无语了,“能发生什么?!我和安吉之间,又没什么!” “可是……”安琪皱着眉头。 “放心,就我对安吉那点小心思,我能藏得住,做不出来是很么出格的事情。”安呦呦安慰安琪。 “不是,我不是说你,我是觉得安吉……”安琪看着安呦呦,“昨日去了晋王府,我本是用过午膳之后就回宫了,也是觉得在靖王府这般终究影响不好,也怕万一传入了鹿鸣的耳里,鹿鸣会怀疑什么,就说让安吉一起先回来。我也知道你在浔城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也不担心你一个人去游玩,结果安吉却说要等你一起回宫。” “他不是等我,他是为了和高朝阳多待一会儿。”安呦呦很坚定。 “我觉得好像也不是,我走的时候就听到安吉在邀请萧谨于一起下棋,总觉得他好像就是为了等你……”安琪说着,但也不敢确定。 毕竟,实在也是看不出来安吉对呦呦有特殊的感情。 却又觉得,好像又有那么一丝感情。 她也有些迷惑了。 “安琪姐姐,你就别关心我的感情了,你还是好好想想,等高朝阳和小皇叔和离后,小皇叔向你求亲时,怎么给我哥交代吧!我看得出来,我哥还一门心思在你身上,还等着他满了十六岁娶你当皇后呢!”安呦呦成功把话题带走。 安琪整个人一下就蔫气了。 一说到鹿鸣,她就忧郁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对不起鹿鸣吧。 “不过感情的事情也不能勉强,你不喜欢我哥,你和小皇叔又是互相喜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呦呦看安琪有些难过,又连忙安慰道,“放心放心,到时候我和父皇母后都会帮你劝劝我哥的。” “我不是觉得鹿鸣会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我只是怕鹿鸣真的会伤心。小的时候你跟着父皇和母后经常离宫不在,偌大的皇宫就和我鹿鸣两个亲人。曾经鹿鸣就问过我,会不会一直在皇宫陪着他,我说会。当时只是单纯的觉得,鹿鸣一个人在皇宫真的很孤独,所以哪怕每次你和父皇母后让我出宫我其实想跟你们出宫玩,却还是选择了留下。很长一段时日我都以为我真的会一直在皇宫陪鹿鸣,然而到最后,我却食言了。” “人长大了都会天各一方,小时候你对鹿鸣的陪伴只是姐弟之间的亲情,长大了姐弟自然就要分开,不是你食言了,只是我们都长大了。”安呦呦劝说着,“总之,安琪姐姐,你千万别再优柔寡断了,你越是不坚决,我哥越是觉得,你们之间是还有可能的,如此牵扯下去,伤害的就是你,我哥还有小皇叔三人。” 安琪点头,默默的点头。 “你放心,我哥那边我一定帮你搞定。大不了,我就不忙着跟父皇母后出宫,你嫁给小皇叔后我就留在皇宫多陪陪我哥,等我哥真的放下你后我再离开,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安呦呦连忙又说道。 安琪看着安呦呦,真的被呦呦感动了。 分明呦呦自己的感情都还是一团糟,却毫无保留的还在为别人着想。 安呦呦自然也看得出来安琪的心情,她微微一笑,“谁让我们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呢?!” “嗯。”安琪紧紧地抓着安呦呦的手。 呦呦是这个世间最善良最美好的人。 安吉如果错过了呦呦,真的就是安吉莫大的损失! …… 半月后,安泞和萧谨行回到了皇宫。 几个孩子都很高兴,一家人吃着家宴。 “倒是没有想到,安吉这么快就平定了北渊国的内乱,当上了皇上。”安泞不由得感叹。 还真是后生可畏。 当年萧谨行把政权交给鹿鸣的时候,安泞其实一直都有不忍,也觉得鹿鸣太小根本不可能管理得了一个国家,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鹿鸣比她想的还要优秀。而安吉也是,当初安吉离开时,安泞也带着担忧,萧谨行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安吉可以。 在看人这方面,萧谨行眼光确实独到。 “承谋太后娘娘对安吉的厚待,还有太上皇对安吉的教导,以及鹿鸣对我的大力支持,还有……”安吉仿若是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低头吃着正香。 但凡用膳的时候,安呦呦多半都在努力干饭,基本上其他事情影响不到她。 “如没有你们,也没有安吉的今天。安吉敬你们一杯。”说着,安吉站起来,举起了酒杯。 其他人也都欣然的和安吉干了杯。 “安吉打算什么时候回北渊国?”安泞又随意地问道。 “再过几日宋丞相的千金满十岁生辰宴,宋丞相专程发了请帖给我,让我去参加。宋丞相乃我的恩师,我推脱不了,便打算等参加了宋丞相千金的生辰宴之后,再做打算回北渊。” “嗯。”安泞点了点头,也在筹谋一些事情。 这次收到鹿鸣的传信说让他们回宫,安吉想要拜会他们,事实上安泞很清楚,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 一家人吃着晚宴,自然是其乐融融。 吃过晚宴后。 安泞和萧谨行就回了他们的寝宫。 然后背着鹿鸣,把安吉,安琪还有安呦呦叫了去。 “安吉,你还是要带走朝阳吗?”安泞严肃地问道。 “回太后,安吉这次回来,便是要带走朝阳的。”安吉恭敬道,“前些日安吉去了靖王府,和朝阳见面,也知朝阳一心想要回到北渊国,而且朝阳和靖王的夫妻关系也确实是有名无实,安吉答应过朝阳会带她回去,还请太后成全。” 分明吃过晚膳了,安呦呦吃得还不少。但此刻坐在她父皇母后的寝宫内,又自顾自的吃起了点心。 当然也听到了安吉的话,只是没什么反应而已。 “安琪,你呢?”安泞又问着安琪,“你确定要和谨于在一起吗?” 安琪有些羞涩,又有些为难。 她真不想伤害了鹿鸣,但一想到那日呦呦对她说的要果断,也坚定地点了点头,“母后,我喜欢是萧谨于,我想和他成亲。” 安泞终究是叹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萧谨行。 萧谨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此刻感觉到安泞的视线,连忙坐直了身体。 分明就是妻管严。 其实萧谨行回来之前就给安泞说过,儿孙只有儿孙福,不能插手太多,路都是自己选择的。 她也知道这个道理。 但毕竟都是自己孩子,当然希望他们可以更好。 也琢磨着安琪这么好的性格,陪在鹿鸣身边自然是更好的。 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想来也是她有些私心。 就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真的的亲上加亲。 所以此刻看到安琪这般坚决,终究还是为鹿鸣有些可惜。 但既然孩子们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当母亲的,也只能支持。 “大家都确定了自己的选择,那便按照我们之前所说。先让高朝阳和萧谨于和离,接着高朝阳跟着安吉回北渊国,与此同时,我和你父皇给安琪和谨于赐婚。” “谢谢母后。”安琪激动的,连忙跪在了地上。 “谢谢太后。”安吉也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安泞温和道,“千蕴,也就是宋丞相的千金三日后满生辰宴,刚刚安吉说你要去参加生辰宴,既然你不那么急,那么这事儿就等着生辰宴之后再办,免得无辜影响到了他人。” “是。” 安琪和安吉连忙应着。 “安呦呦,你能不能少吃点!”安泞说完了正事儿,一回头就看到安呦呦一个人在那里都吃了两盘糕点了。 安呦呦的莲花糕还刚塞进嘴里,就被她母后说得一愣一愣的。 她吃也有错了?! 分明是她母后自己心情不好,一直以来都以为安琪这个小肥鸭煮熟了,结果没想到居然被人截胡,半路端走了,她心里多少有点不安逸,然后她就成了出气筒。 安呦呦努力咽下嘴里的糕点,“我又吃不胖,哪像你,现在一吃就胖。” “我哪里胖了?!”安泞和自己女儿争执了起来,“我现在身材刚刚好。是不是,萧谨行?!” “是。”萧谨行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三十五岁的安泞俨然已经到了年龄和身材的焦虑期。 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保养和锻炼。 萧谨行根本不敢惹安泞。 半点都不敢。 但也不得不说,现在的安泞确实比以前稍微胖了那么一丢丢,抱起来更舒服了。 中年男人的快乐,小年轻不懂。 “哼。”安泞还挑衅了一下安呦呦。 安呦呦有时候觉得她母后也挺幼稚的。 幼稚的背后,定然是有人撑腰。 “反正你在我父皇心目中,怎么都是最美的。”安呦呦有些不悦,“也不知道你走了什么狗屎运遇到了我父皇这种绝世好男人!” “是我走了狗屎运遇到了你母后。”萧谨行直言。 安呦呦忍不住大笑,“父皇的求生欲还是这么强。” “……”这小棉袄怕是透风了。 “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了。”安泞不和安呦呦计较,招呼着其他人。 “是。” 所有人起身离开。 “安呦呦,回去后你再敢吃甜食小心我打断你的腿!也不怕得糖尿病!” “……” 她母后肯定是因为今晚上她父皇给她多夹了几块肉,怀恨在心! 女人的嫉妒心啊! …… 安呦呦,安吉和萧安琪三个人走出寝宫,走在皇宫内。 “安吉。”安琪突然开口。 “公主。”安吉恭敬。 对谁似乎都是这般,彬彬有礼。 除了对她! “你回去北渊国之后,还会再来大泫国吗?”安琪问他。 安吉抿唇。 安呦呦也抿了抿唇。 安吉说,“如果大泫国有什么重大喜庆的日子,应该就会来。” “你虽然九岁才入宫,但我们也算是从小一块长大。这里也是你的第二个家,以后要是可以,也希望你能经常回来。” “好。”安吉一口答应了,又说道,“你们其实也可以,来北渊国玩。” 安琪也有些兴奋,“如果有机会,我一定来。呦呦,你也会一起去吧?!” 安呦呦本没有插嘴。 此刻被安琪这般叫着,不得不附和道,“好。” “对了,安吉不是要成亲了吗?回去后就会娶了朝阳吧?!到时候你成亲的时候,传信给我们,我们可以来参加你的成亲宴。”安琪说得有些兴奋。 安呦呦抿了抿唇。 她可不想去。 不过话说到这里,到时候她再找个理由推脱就行了。 “如果我要成亲的话,一定传信给你们。”安吉答应。 “说定了。”安琪没怎么出门过。 对要去其他国家,自然是更加高兴。 三个人走到分叉路口。 安琪往自己宫殿走去。 安呦呦也走向自己的宫殿。 “呦呦公主。”安吉在身后叫着她。 安呦呦转身,回头,“怎么了?” “我成亲,你会来吗?”安吉问她。 “……”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得寸进尺。 她这是疯了吗?自找虐受。 “有空就来。”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面上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83章吃醋,天降横祸 “一言为定!”安吉很认真地说道。 我去。 她只是敷衍的好吧?! 她说的有空,是觉得任何时候都可以说自己没空,现在看着安吉这般坚定的眼神,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骗他了。 安呦呦咬唇,选择了忽视。 她故意打了一个哈欠,“不早了安吉,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我也困了。哎,今晚吃太多了。” 然后嘀嘀咕咕走进了自己的寝宫。 安吉就这么看着安呦呦的背影,眼眸越来越深。 …… 一晃就到了谢千蕴十岁生辰宴。 所有人都去了将军府,除了萧鹿鸣。 其实宋砚青也邀请了萧鹿鸣,但萧鹿鸣习惯一板一眼,送了生辰礼,没去。 其他人坐在几个马车上。 安琪和安呦呦一辆马车。 安呦呦忍不住吐槽,“我哥还真的是,好不容易有个出宫的机会,他居然不去!每天都端着架子过日子,他不觉得累吗?!也不知道他性格到底像谁?!” “其实鹿鸣有鹿鸣的考虑。”安琪连忙给鹿鸣解释,“鹿鸣很小就接管了父皇的朝政,他年龄小自然就要表现出老成,才能够压得住那么多文武百官。但凡鹿鸣表现出来一点孩子气,就会被文武百官给吃得死死的,他只能如此。时日一长,便养成了他现在的习惯。” 安呦呦抿着小嘴唇,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其实心里也还是有些心疼她哥,从小到大,分明就是他在为他们一家人,负重前行! “今日鹿鸣不来,大抵原因也不是鹿鸣不想来,他何尝不想放松自己去凑凑热闹,他只是担心他的出现会让他宋丞相家千金的生辰宴太过拘谨,毕竟一旦有他的地方,自然全部都会以他为尊。” 安呦呦认同的点头,不由地感叹道,“安琪姐姐,我终于知道我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因为你真的很懂我哥。” “我和鹿鸣从小在皇宫,对他自然就会多一分了解。” “你就真的不考虑我哥吗?”安呦呦问。 安琪摇头,“我对鹿鸣,只有姐弟之情。” “好吧。”安呦呦也不再多说。 两个人聊着些其他话题,到了将军府。 宋砚青和谢若瞳带着他们的宝贝女儿谢千蕴应在门口迎接了。 看着他们的马车到来,连忙上前亲自给他们掀开帏裳,恭敬无比,“微臣参加太上皇,太后娘娘,公主殿下,北渊国皇帝。” 说着,就要跪在地上。 “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礼仪一切从简。”萧谨行拦住了宋砚青。 宋砚青站直了身体。 安泞此刻的注意力已放在了谢千蕴身上。 谢千蕴穿着一身红粉色衣衫,皮肤白皙,五官灵动俏皮,虽才十岁,脸上还有没褪去的幼稚,却也不难看出,长大后定然也是个绝色美人。 真是遗传了宋砚青和谢若瞳,全部的优点。 这一眼就让人稀罕得很。 谢若瞳自然是发现了安泞的视线,连忙拉着自己女儿上前,“还不快见见太后娘娘。当年为娘生你,可都是太后娘娘为娘接的生。太后娘娘还是第一个抱你的人。” 谢千蕴连忙抱拳,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不是这般行礼,连忙又换了一种方式,微蹲下身子,“蕴儿参见太后娘娘。” “起来快起来。”安泞主动拉起谢千蕴的手,感叹道,“蕴儿都长这么大这么高了,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还就这么丁点大。我还记得你生产那日,你父亲在门外,差点没有把鞋底磨破。然后见到你那一刻,哭得比你还要大声。” “……”宋砚青在旁边尴尬死了。 那么久远的事情,还那么出糗的事情,就被太后这么轻而易举的说了出来。 说出来后,现场的所有人都低低的笑了。 关键是安琪,安呦呦还有安吉,还都是他的学生。 他颜面哪里搁。 还有他家小霸王女儿,怕是以后再也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连他亲亲夫人都在跟着一起笑。 他堂堂一品丞相,真的是不要脸面的那?! “娘娘,要不进去聊进去聊。”宋砚青主动邀请。 安泞当然知道宋砚青的小心思,跟着宋砚青走进了将军府。 安呦呦悄悄地叫着谢千蕴,“千蕴。” 谢千蕴看着安呦呦,甚是兴奋,“呦呦姐。” 她连忙小跑步到安呦呦身边。 “姐没骗你吧,说过要来的就来了。” “嗯。”谢千蕴高兴的主动拉着安呦呦的手。 “你今天好标致。”安呦呦夸奖。 “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些衣服,走路都不方便,好想脱下来,我父亲母亲威胁我,说我今天要是脱下来了,以后再不让我回浔城了,就把我丢在边关自生自灭。” “……”是亲生的吗?! 又想起刚刚母后说宋丞相在得女之后的喜极而泣,安呦呦又忍不住笑了笑。 “今天有很多好吃的。”谢千蕴很积极地说道,“呦呦姐你肯定会喜欢。” “真的吗?”安呦呦眼里放光。 那天在将军府,除了和谢千蕴玩得开心,吃得也开心。 两个人都是吃货。 吃货跟吃货在一起,才有共同话题。 “真的。”谢千蕴点头,“一会儿我带你去尝个遍。” “好。” 两个人一直在聊天,看上去亲昵得很。 安泞和谢若瞳都回头看了一眼安呦呦和谢千蕴,两个人都不言而喻的笑了。 大概是想到了她们年轻的时候。 当然,那个时候的她们倒没有这两孩子这般幸福,那时的她们还要想方设法的保命。 突然就想到了萧谨行当年处处想要杀了她。 萧谨行牵着自己小儿子本和宋砚青闲聊着,蓦然就感觉到了一道冰冷的视线,让他虎躯一震。 他……没惹她啊?! 一行人走进将军府。 将军府已来了不少宾客。 看到萧谨行他们一行到来,连忙鞠躬行礼。 萧谨行依旧让他们从简。 好在萧谨行也确实好些年没有参与朝政之事儿了,文武百官对他也没了那么大的畏惧感,反而是小小年龄的萧鹿鸣,硬生生有着让人不怒自威的气场。 所以整个将军府,氛围还算和谐。 午膳自然是丰盛。 宋砚青和谢若瞳就这么一个女儿,当然什么也都是给她最好的。 吃过午膳后。 有些宾客选择了离开,有些宾客还在喝酒,有些宾客移步去了茶院,继续喝茶闲聊,年龄稍小点的,便玩起了投壶射箭等游戏,整个将军府显得热闹非凡。 安呦呦和安琪一起在将军府的院子内消食。 中午和谢千蕴吃得有点多,此刻俨然有点胀气了。 而谢千蕴那么小一个身板却半点事儿都没有,刚刚还看到她走路都是活蹦乱跳的。 “你怎么不去和小皇叔幽会?”安呦呦笑。 “呦呦!”安琪害羞,低声说道,“今天这么多人,他又一直在应酬。” “那倒也是。” 两个人闲聊着,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故意在将军府比较偏僻的后花园散步,也是不想让其他人玩的拘束。 她们的身份多少还是会让其他人玩不开。 此刻听到声响,两个人都回头看了过去,看到一个穿着男子服装的谢千蕴,正悄悄地往这边走过来,注意力一直在身后,并没有发现安呦呦和安琪,等回头的那一刻,差点没有吓了一大跳。 小脸都白了。 模样无比滑稽。 安呦呦和安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谢千蕴看是她们,才稍微缓和了一口气。 她为了逃出来,避开了多少家中的侍卫,可不能功亏一篑。 “你这是要做什么?”安呦呦忍住笑,问道。 “我要出门一趟,但是我爹爹和我娘亲不让我出去,还让人看着我,我好不容易才躲过他们。”谢千蕴也不瞒着安呦呦,“刚刚接到消息说我一个小弟在街头被人欺负了,我要出门去给他做主,帮他打回来!” 果然还是那个街头小霸王! “可你今天过生辰,被你爹和娘发现了,不怕打断腿啊?!” “他们才舍不得打我,我就他们唯一的女儿,还是老来得子,我爹宠我都来不及。”谢千蕴动着机灵的黑色眼珠,一副甚是得意的样子。 安呦呦甚是无言以对。 宋丞相倒真的是被谢千蕴吃得死死的,否则也不会答应女子舞刀弄枪了。 “你们当没有看到我就行。”谢千蕴丢下一句话。 她对着面前一棵大树,起身一跃。 轻盈的身子直接就落在了树枝上,稳定后又站在树枝上,纵身跳下。 接着便听到了马儿的叫声,紧接着就是一阵马蹄声,显然是谢千蕴离开了。 一气呵成的动作,也不知道用这种方式偷跑出去了多少次。 “宋丞相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却没想到生了这么一个,不拘小节的女儿。”安琪不由得感叹,“也不知道宋丞相会不会有所遗憾。” 任何人不了解谢千蕴之前,都觉得谢千蕴在宋砚青的栽培下,一定会成为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遗憾肯定是有的。”安呦呦说道,“但对比起来,女儿高兴更重要。” “那倒也是。”安琪笑了笑,“要是我,我以后也会让孩子选择她喜欢的生活方式。” “啧啧啧,安琪姐姐这都还没过门,就想着给小皇叔生孩子了……” “呦呦,我就是随口说说。” “不要害羞了,小皇叔巴不得你赶紧给他生,三年抱俩的节奏!”安呦呦打趣。 安琪脸更红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中。 “呦呦!” 远处,突然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安呦呦转头看过去,看到吴华皓大步走了过来。 吴华皓是她皇姑萧和臻的大儿子,比她小了一岁。 小时候在皇宫的时候会经常一起玩,后来她离开皇宫,回来偶尔见面,但关系一直都挺好。 “你怎么不过来一起玩?我们在玩投壶。”吴华皓走到安呦呦的面前,“怎么来这个角落,害我找你老半天了。” 吴华皓虽然比安呦呦小,但因为是男孩子,身高比安呦呦高了半个头。 他此刻皱着眉头,分明有些不满。 “你们男孩子玩的游戏,我才不玩。”安呦呦找借口拒绝。 “小时候让我蹲着给你玩跳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男孩子玩的游戏。”吴华皓故意道,“我可清楚的记得我头发里面这道疤是怎么来的!” 说着拔开了额头上的一缕头发给安呦呦看。 安呦呦还是有些尴尬。 小时候让吴华皓给她当马墩她跳马,没跳过,一脚踹在了吴华皓的头上,吴华皓一个不稳直接摔在了地上,当时还流了好多血。 这记仇的小屁孩。 “走,一起玩。”吴华皓拽着安呦呦的手就要走。 “我去我怕你们玩不开。” “放心,我都给那群人说过了,不会把你当公主的。反正你又不是在皇宫长大,不算正儿八经的公主。”吴华皓和安呦呦向来比较随便。 “我怎么不算公主了,我是我父皇和母后亲生的!” “是是是,山野公主。” “我说吴华皓,你皮痒了是不是?!”安呦呦狠狠的掐了一把吴华皓。 “啊,痛!”吴华皓大叫,“你要猛杀亲夫吗?” “什么亲夫,你个小屁孩懂什么懂,我是你姐!” “我娘亲说过了,等我长大了就娶你过门,你别挣扎了,以后就是我媳妇……” “滚你的!”安呦呦又是一脚踹在了吴华皓的屁股上。 吴华皓捂着自己屁股。 从小就被安呦呦欺负,早习惯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离开。 安琪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也是带着欣慰的笑容。 也不得不羡慕安呦呦的好人缘。 就是和谁似乎都能够玩到一起。 反而是她,和他们总是有些格格不入。 他们对她,也会更加小心翼翼一些。 当然安琪的性格也确实没那么贪玩,看安呦呦被吴华皓拽走后,也准备离开去茶室陪陪父皇和母后,却在转身那一刻,突然看到了安吉。 安吉感觉到安琪的视线,才从远处回眸过来,然后对着安琪,礼节道,“公主。”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还在喝酒吗?”安琪问道。 安吉现在身份不同,好不容易来一次大泫国,自然就有很多人敬酒,一来二往倒是喝了不少,此刻脸上都还泛着红润。 “刚刚喝完,就想走走,散散酒气。”安吉回答。 “要不要让宋丞相帮你找一间房休息一下?” “不用。” “那喝点醒酒茶也可以。”安琪关心道。 “不用,走走就好了。” “好吧。”安琪也不多说,又叮嘱道,“如果难受了,一定要说出来,别忍着。母后和呦呦都精通医术,实在不舒服可以服用醒酒药。” 安吉点头。 安琪看安吉也没有特别热忱,微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安吉一个人走在冷清的院子内,醒酒。 说是醒酒,事实上…… 他脑海里就一直浮现了安呦呦和吴华皓牵手离开的画面…… 曾不止一次听到侯爷和长公主在鹿鸣耳边说起安呦呦和吴华皓的亲事儿,因他一直在鹿鸣身边,所以也听到了,当初倒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但却也不知道为何记忆深刻。 他抿了抿唇瓣,也跟着走了过去。 走到前院明显就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一群人围在一起,在玩耍。 “安呦呦,你这不准啊!”远远,就听到了吴华皓故意调侃的声音。 “你别闹!”安呦呦有些不悦,“你就在影响我,你不影响我就中了!” “是是是,我不闹,那你倒是准一个啊!我们俩一队我真是亏死了。” “你闭嘴!”安呦呦凶巴巴。 吴华皓捂着嘴不敢说话了。 安呦呦聚精会神,多次瞄了瞄壶的位置,显得煞有气势,然后一个投放。 又偏了! 安呦呦有些生气。 吴华皓还在她身后故意打击,“搞那么花里胡哨的,结果又没进啊!” “吴华皓你再说,我打死你!”安呦呦把火发在吴华皓的身上。 吴华皓无语,问道,“你手上还有几支箭?” “两支。”十支箭,她居然一支都没有投进。 “我帮你。” “你拿去吧。”安呦呦玩得也有些无趣了。 “不是,我教你。”吴华皓拉住安呦呦的手。 安吉此刻就站在不远处,手指似乎,紧了紧。 “你先拿着箭。”吴华皓指导。 安呦呦拿起一支箭。 吴华皓靠近安呦呦,从后面环住她。 安呦呦和吴华皓之间也没有那么的礼节之分。 反正她母后告诉她的,吴华皓就是她弟弟的关系。 吴华皓握住安呦呦的手,让安呦呦头稍微偏一点,然后自己的脸贴了过去,用眼睛标准壶口。 安吉紧握的拳头,似乎更紧了些。 吴华皓确定瞄准后,带动着安呦呦的手一个用力。 “哐。” 稳稳当当,直接进了,还是进的最小的壶口。 安呦呦瞪大了眼睛。 周围人也都拍起了手。 安呦呦一下变得兴奋。 转身去和吴华皓抱了一下。 就是庆祝。 那一刻仿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人群中离开了。 安呦呦也没放在心上。 “来,继续继续。”安呦呦又让吴华皓这般教她投壶。 吴华皓也没有拒绝。 两个人又靠近投了起来。 而远处离开的人似乎又回了一下头。 看着两个人依旧亲昵开心的模样,再次大步离开了。 …… 下午,酉时。 安呦呦和吴华皓玩得起劲。 也没注意到,萧鹿鸣不自不觉的来了将军府。 萧鹿鸣本也没想过真的来,但处理着公务批阅着奏折时,突然有种莫名的空虚。 亲人都去了将军府,包括最小的弟弟萧慕安都去了,他哪怕再清冷,也有些按耐不住了。 思索再三,终究还是微服出宫,来了将军府。 自然也没有声张。 到了将军府,也就几个人知道。 此时所有人也是该玩的玩,该喝的喝。 萧鹿鸣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宫过了,将军府这般热闹的场景,倒也让他有些感触。 “宋丞相你不用陪着朕,朕想一个人在府中走走,你去招呼其他宾客便是。”萧鹿鸣吩咐道。 今日不来,也是因为考虑会影响到生辰宴。而此刻宋砚青这般陪着他,俨然就是影响了。 “皇上……” “一会儿用膳时,差人在通知朕一声即可。” “是,那微臣告退。”宋砚青恭敬离开。 比起来,他自然更想和太上皇喝酒闲聊。 算起来他们也挺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喝过酒了。 宋砚青此刻身上都还带着些没散去的酒气离开了,萧鹿鸣就带着他贴身的公公一起在后花园走着。 也是故意避开了人多的地方。 他们刚走进一个院落内。 萧鹿鸣眼眸一紧,恍若感觉到了一丝异常。 还未反应过来,一个人突然从天而降,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头上! 萧鹿鸣身体不稳,迅速被扑倒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巨响后。 世间仿若都安静了! ------题外话------ 明天见! 么么哒。 第784章鹿鸣的愤怒 谢千蕴屁股挪动了一下。 怎么会有一个软垫?! 她刚刚一个用力过猛,没控制住轻功,差点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吃屎。 “皇上……” 身旁的公公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得腿都在发软了。 这谁家的臭屁孩,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当今圣上的头上。 这这这,灭九族都不足惜! 皇上?! 谢千蕴愣了一下。 她低下头就看到趴在地上的一个男子,头发乌黑,高高的发髻上插着一支一看就尊贵无比的簪子。 此刻脸埋在地上,也看不出来他长什么样子。 只知道他是被她一屁股给砸中了。 谢千蕴反应过来,连忙从地上起来。 公公上前去扶起萧鹿鸣,“万岁爷,怎么样?摔到没?奴才马上去传太医过来给您看看,万岁爷……” 公公一边说一边都要哭出来了。 谢千蕴站在旁边,惊愕的看着那个从地上缓慢起来的少年。 她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吓得一动没动。 “朕没事儿。”萧鹿鸣起身。 一起身,挺拔的身高,直接比谢千蕴高了一个多头,谢千蕴还不到他胸口的位置。 “皇上,你都流鼻血了……”公公又是惊吓。 连忙拿出手帕去给他擦拭。 萧鹿鸣垂下眼眸,也看了一眼自己的鼻血,接过手帕,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奴才还是给您传太医吧?!” “不用。”萧鹿鸣依旧拒绝。 笑话。 他堂堂当今圣上,不要面子的吗?! 传出去他被一个小孩子的屁股砸中头,他的颜面还何在?! “可是……” 萧鹿鸣一个眼神。 犀利的目光直接吓得公公大气都不敢出。 谢千蕴在旁边也被他的气场给吓到了。 完了完了。 这人好凶。 比她爹娘都凶。 就在谢千蕴有些忐忑的那一刻,就看到萧鹿鸣的眼神看向了她。 谢千蕴心里一个哆嗦。 分明长得细皮嫩肉,文质彬彬,软弱无力的样子,眼神却仿若能够杀了她! “一人做事一人当,刚刚是我一屁股坐到你的头上,你要杀要剐,随便处置!”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豁出去了,“但请别连累到了我的爹娘!” 萧鹿鸣眼眸又紧了紧。 一眼就看得出来,眼前的小屁孩是女扮男装,哪怕此刻脸上还有些挂了彩的痕迹,当然不是刚刚摔下来弄伤的,刚刚摔下来稳稳的坐在他的头上倒是半点都没伤着,想来也是出门打了架。 “叫什么名字?”萧鹿鸣冷声。 哪怕一脸少年的模样,却因为气场十足而让人感受到了威迫。 谢千蕴咬了咬小唇瓣。 她在想是不是说出来后,她就要连累了她父母。 还是不要说了。 萧鹿鸣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小姑娘的心思,微冷静的想了一下,“谢千蕴?” 谢千蕴瞪大了眼睛。 她和这小皇帝从来没有见过面。 虽然父亲每日进宫,母亲也在是当朝大将军,但她父母怕她在皇宫中出错,不管宫中有什么宴请,硬是一次也没有带她进过皇宫,而这小皇帝也从来没有来过将军府,自然两个人就一次没见过。 而他又是怎么猜出来,她就是谢千蕴的?! 关键她现在还是男装?! 事实上萧鹿鸣能够猜出来,一点都不难。 第一,能够翻围墙进来的人,胆子这么大自然是将军府有份量和地位的人。第二,明显的女扮男装,显然是小姑娘,而宋丞相和谢将军就唯一有一个女儿。第三,全浔城都知道谢千蕴是浔城小霸王,他甚至还收到过大臣参过一本谢千蕴,说她在宋丞相和谢将军的庇护下,无法无天。 综上。 眼前这人,非谢千蕴莫属。 “对,我就是谢千蕴。”谢千蕴承认了。 她向来也是敢作敢当的人。 “但一人做事儿一人当,你别惩罚了我父母。”谢千蕴雄赳赳气昂昂。 “惩罚?”萧鹿鸣眉头一扬。 就是细微的面部动作,也不怒自威。 谢千蕴倔犟的咬着小嘴唇。 就是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你今日满十周岁?”萧鹿鸣突然问。 “是。”谢千蕴点头。 十岁就英年早逝…… 她还想要想她母亲那样,驰骋疆场,报效国家! “念你今日生辰,又是无心之过,朕不惩罚你。”萧鹿鸣说道。 谢千蕴不相信的看着萧鹿鸣。 分明看上去那么凶巴巴,居然说不惩罚她?! 此刻的语调也是冷冷冰冰。 一点都听不出来他是在宽宏大量,反而阴森得很,让人毛骨悚然。 “但刚刚发生的事情,朕不想第三个人知道。”萧鹿鸣命令。 谢千蕴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所以小皇帝的意思是,她只要保密就行了。 “那他呢?”谢千蕴指着旁边的公公。 他分明是第三人。 萧鹿鸣微皱眉,随即说道,“他不算。” “哦,也是。”谢千余连忙点头道,“他是太监,不算人。” “……”公公脸都憋红了。 这算是恶意中伤吗?! 谢千蕴看萧鹿鸣真的放过了她,不由得松了口大气,“皇上,那我先走了。” 此刻还要回去换衣服,要是被她爹娘知道她溜出去打了架,铁定明天就会把她送去边关。 她可还想在浔城多玩几日。 萧鹿鸣下颚微点。 谢千蕴蹦蹦跳跳的离开。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的背影,微摇了摇头。 宋丞相的女儿居然这般……粗鲁野蛮。 哪怕谢将军威震一方,却也知书达礼,女子该有的柔美和礼数,也是面面俱到。 略微有些惋惜中。 眼眸突然看到了不远处走廊一道熟悉的人影。 萧鹿鸣直接走了过去。 此时谢千蕴也刚走上走廊,也看到了那两个牵着手往后花园走的一男一女。 这不是,呦呦姐姐的姐姐安琪公主吗?! 牵着她手的那位是……靖王爷?! 是吧?! 今日来参加她生辰的人太多,她都不能完全记住。 “安琪!” 谢千蕴还在确认中,就听到了身后一道严厉的声音。 萧谨于本在看到谢千蕴这一刻,就想要放开安琪的手,却在真的看到谢千蕴身后的萧鹿鸣后,反而将安琪的手拽得更紧了。 安琪心口微惊,连忙要推开萧谨于,萧谨于却固执的,没有松开。 “谨于……” “小皇叔这是在做什么!”萧鹿鸣已走到了他们面前。 谢千蕴此刻聪明的往旁边退了两步。 就怕血溅在了她的身上。 “小皇叔已是有妇之夫,安琪乃我大泫国的长公主,你现在所为,乃大逆不道!”话音落。 萧鹿鸣一个伸手。 他猛地一把拽住安琪的另一只手腕,一个用力,安琪一个不稳,直接撞进了萧鹿鸣的怀抱里。 萧谨于脸色明显变化。 看着安琪落入萧鹿鸣的怀里,上前就要去把安琪拉回来。 萧鹿鸣眼疾手快,直接用身体挡住了萧谨于的靠近。 萧谨于手抓了一空,脸色的怒火更加明显。 “小皇叔还请自重!”萧鹿鸣脸色阴冷到极致。 谢千蕴也是被萧鹿鸣的怒气震惊到。 靖王怎么也有二十好几了,小皇帝也不过才是十五岁,这气场完全不能比拟。 “我们走!”萧鹿鸣也没有多做停留,拉着安琪就离开。 安琪明显回头看了一眼萧谨于。 看着他眼底的难受也有些心有不忍。 但此刻她很清楚不能甩开鹿鸣,一旦甩开,鹿鸣一定不会放过萧谨于。 萧谨于双手握拳,紧紧地看着安琪被萧鹿鸣带走的背影,他早受够了安琪处处顾及萧鹿鸣,他早受够了这么多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安琪被萧鹿鸣带走! 他大步上前。 谢千蕴连忙拉住萧谨于,“晋王爷,那是皇上!” 她小小年龄都看得出来现在小皇帝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找茬就是找死。 萧谨于却根本不管不顾,一把推开谢千蕴。 谢千蕴虽从小习武,但终究年龄小身板也小,这么一推就把她推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靖王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 冲到萧鹿鸣和安琪面前,再次去牵安琪的手。 萧鹿鸣自然感觉到了萧谨于的靠近,身子华丽一转,将安琪紧紧的护在了自己身后,与此同时一脚直接踹在了萧谨于的身上,力气很大,萧谨于猛地被萧鹿鸣踹飞在了地上。 “谨于!”安琪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看着萧谨于被鹿鸣踢飞,也是惊吓到不行。 她连忙从萧鹿鸣身上挣脱开。 萧鹿鸣皱眉。 对其他人他习惯性冷漠无情,但对安琪,他总是隐忍。 他就这么看着安琪冲到萧谨于面前,看着被摔倒在地上的人,关切道,“谨于你怎么样?你有没有哪里被伤着?!” 萧鹿鸣眼底越来越冷。 脸上的怒气,显然易见。 萧谨于忍着痛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那一刻,因为腿部受伤,软了一下。 安琪连忙一把扶住他。 萧鹿鸣紧握的拳头,骨节都在发白。 “皇上,我和安琪是真心相爱的!”萧谨于不想再隐忍了。 他要说出来。 这次,必须说出来。 反正马上,他也要向安琪求亲了。 倒不如,什么都坦白了。 “真心相爱?!”萧鹿鸣脸色阴冷到了极致,“靖王怕是忘了,你已娶妻!” 平时萧鹿鸣会尊重的叫萧谨于一声“小皇叔”。 现在改口,俨然已经在对萧谨于警告了。 “臣和朝阳成亲,只因为是两国和亲被逼无奈。这么久以来,臣从未和朝阳有过夫妻之实。而朝阳喜欢的人也不是臣,是安吉。安吉这次回来便是要带走朝阳,朝阳一走,臣便会和安琪成亲,还请皇上成全!” 萧鹿鸣冷冷的看着萧谨于。 看着萧谨于一脸的坚定,死不足惜的样子! “你说什么?!你说,朝阳喜欢安吉?!”萧鹿鸣眼眶猩红,一字一顿地问道,“所以你们瞒着朕做了什么?!” 明显,愤怒到了极致。 “鹿鸣,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安琪从未见鹿鸣这般暴戾过。 至少没有在她面前这般过。 安琪俨然被吓到了。 “靖王告诉朕!”萧鹿鸣的声音,无比阴森。 安琪紧咬着唇瓣,身体在微微颤抖。 萧谨于也有些丝毫的惊吓,却又鼓起了勇气,“就是臣刚刚所说,臣和朝阳成亲都并非自愿。成亲时便互相说好,等安吉拿下了北渊国,便和离。一旦和离后,朝阳就会跟着安吉回北渊,臣也会给安琪求亲。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也都已答应了臣!” “所以,你们都知道,连父皇和母后都知道,唯独朕不知道!朕还以为,安琪对朕……”萧鹿鸣冷冷的看着安琪。 看着安琪此刻眼泪婆娑,眼底都是对他的愧疚和担心。 却让他觉得,那般虚伪。 “皇上,臣和安琪是真心相爱,还请皇上不要乱点鸳鸯谱,成全了臣和安琪!”说着,萧谨于直直的跪在了地上。 萧鹿鸣冰冷的视线看着萧谨于,看着他的固执和坚决。 他眼眸微动,看着安琪。 安琪在萧鹿鸣的视线下,有些闪躲。 她真的不想这般去伤害鹿鸣,但感情的事情…… 既然。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安琪也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萧谨于的旁边。 萧谨于看着安琪。 萧鹿鸣也冷冷的看着萧安琪。 看着她真的为了跟其他男人在一起,而向他下跪。 “鹿鸣,我和谨于是真心相爱,还请你成全。”安琪一字一顿。 萧鹿鸣仿若是笑了一下。 笑得眼眶更加猩红。 谢千蕴此刻还贴在柱子上,就这么看着眼前的修罗场,真是刺激! “哐!” 谢千蕴突然吓了一大跳。 萧谨于和安琪心口也猛地一惊。 旁边一根石凳子,就这么被萧鹿鸣一脚踢飞了出去。 落在地上响起了剧烈的声响。 谢千蕴不由得看着萧鹿鸣的黑靴,这一脚得多痛?! 可终究如此。 萧鹿鸣哪怕愤怒到了极致,也没有把气真的发泄在了萧谨于和安琪的身上。 “皇上……”公公在旁边,瑟瑟发抖。 看着皇上此刻怒火中烧也不敢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皇上这一脚,受伤没有。 “萧安琪。”萧鹿鸣连名带姓的叫着安琪。 安琪身体一抖。 “朕再问你一次,选朕还是选靖王!” 安琪紧咬着唇瓣。 她知道现在鹿鸣的难受,也知道鹿鸣忍耐到了极限。 她甚至不知道她此刻的回答,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但她不想再这般下去。 她需要为自己的幸福争取。 她抬眸看着萧鹿鸣,回答,“对不起鹿鸣,我爱的人是萧谨于。” 萧鹿鸣隐忍到,青筋暴露。 他知道安琪对萧谨于的心思,但他并不觉得,他会真的败给萧谨于。 他和安琪的感情,这么多年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他不相信,安琪能够放下就放下。 然而安琪却就是,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她喜欢的人是萧谨于。 萧鹿鸣眼底的冷意,越来越明显。 他突然大步冲他们走了过去,一把拽起跪在地上的萧谨于。 “鹿鸣!” 安琪惊吓着,连忙就要去拉鹿鸣。 鹿鸣一个用力,直接将安琪推到在一边。 事实上谢千蕴看得很清楚,小皇帝就算真的怒到了极致,以刚刚他踢石凳的那一脚的力度来说,对安琪算是隐忍到了极致。 “安琪!”萧谨于看安琪被萧鹿鸣一把推倒在地。 眼底的愤怒,油然而生。 他不顾一切的,一拳直接打在了萧鹿鸣的脸上。 萧鹿鸣的注意力更多也放在了安琪的身上,突然的一拳让他始料不及! 就这么硬生生的接了一拳。 “谨于!”安琪明显被吓到了。 她一把拉住萧谨于。 他怎么能够打鹿鸣?! 鹿鸣是皇上。 他打了鹿鸣,鹿鸣可以直接砍了他的脑袋。 萧谨于打了萧鹿鸣之后,自己也有些被惊吓到,刚刚他太过冲动了! 萧鹿鸣忍着痛看着面前萧谨于和安琪的拉拉扯扯,脸上的怒火更是到达顶峰。 他上前,一脚直接冲着萧谨于踹了过去。 “哐”的一声,直接把萧谨于踹翻在地上。 “鹿鸣,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安琪吓得泪流满面。 萧鹿鸣却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一脚一脚狠狠的往萧谨于身上踹,脸上的狠戾,看上去阴森而恐怖! “鹿鸣,鹿鸣!” 安琪吓得身体都在发抖。 再这样打下去,萧谨于会不会直接被打死。 就在安琪想要用自己身体去挡住萧谨于那一刻。 “萧鹿鸣!” 后院中,突然响起了一道冷厉的声音。 萧鹿鸣因愤怒而失控到了极致,却还是因为这一道声音,而收了脚。 萧谨于倒在地上,满身的血,一动不动。 安琪看着萧谨于,心疼到眼泪不停,却也不敢再草率的靠近,怕又刺激到了鹿鸣,真的会杀了萧谨于。 萧谨行大步走到他们面前。 此刻很多宾客也都跟着一起到了后院。 看到萧鹿鸣那一刻,连忙都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安呦呦也和吴华皓一起,跑了过来。 是听说她哥来了,还听说她哥在后院揍小皇叔。 我滴个乖乖,难不成安琪姐姐和小皇叔的事情被她哥发现了?! 这可不好办啊! “发生了什么事儿?!”萧谨行声音依旧冷厉,真正生气时的气场,依旧让众人瑟瑟发抖。 安呦呦都吓了一跳。 没想到她父皇这般霸气的啊?! 总觉得他们家就她哥最凶! 萧鹿鸣冷着脸,没有回答。 “安琪。”萧谨行眼眸一紧。 “回父皇,都是安琪的错,是安琪惹怒了鹿鸣,父皇要处罚就请处罚安琪,还请父皇不要为难了小皇叔。”安琪磕头。 安呦呦在旁边心里倏然一个咯噔。 她理解安琪这个时候想要保护小皇叔的心情,但现在她哥明显在气头上,安琪越是这般维护小皇叔,她哥的愤怒只会越大。 果然。 安呦呦就看到她哥突然开口,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场,“靖王萧谨于以下犯上,罪不可赦,给朕押入大牢听候发落!没有朕的允许,任何人不准探视!” “鹿鸣!”安琪惊恐的看着他。 萧鹿鸣看了一眼安琪,眼眸又对视着萧谨行,以及萧谨行旁边的安泞,规矩的行礼,“儿臣政务缠身,先行告退。” 丢下一句话,手袖一挥。 冷声道,“摆驾回宫!” 然后,扬长而去。 所有人就这么目瞪口呆的看着萧鹿鸣霸气的离开。 与此,萧鹿鸣身边的暗卫直接将地上已动弹不得萧谨于扣押了起来,带走。 “谨于……”安琪看着萧谨于被人抬走,不忍心地想要去拦住。 “安琪姐姐。”安呦呦一把抱住安琪,“冷静一点,我哥肯定不会杀了小皇叔,但你现在如果去违逆我哥,后果一定更严重!”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85章安吉做出选择 将军府后院。 无关的人被全部清了场。 安琪一直在哭,她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般的地步,没想到会让鹿鸣发了那么大的火,又害到谨于被关进大牢。 此刻因为慌张,更是六神无主。 安呦呦一直在安慰着安琪。 她其实也想过她哥会暴怒,所以才会让她父皇和母后一起回来,她也怕他们几个小辈搞不定她哥,但刚刚看到她哥那般冷血冷漠的样子,也不由得还是担心。 “安琪姐姐你别哭了,不会出事儿的。”安呦呦安慰道。 安泞也过来安抚了一下安琪,“别怕,鹿鸣不会真的伤害亲人,他现在不过是在气头上,放心,谨于不会出事儿。我和你父皇也不会让他出事儿,绝不可能让亲人之间,互相残杀。” 安琪本趴在安呦呦的肩膀上哭泣,此刻听到她母后的声音,连忙抬了头,脸上都是泪痕,“母后,安琪让你和父皇失望了。” 安琪心思比较细腻,她从小便比较在意在别人心目中的模样,总是严苛律己,怕给他人惹了麻烦。 这样的性格反而导致一些无辜的伤害。 比如,鹿鸣。 鹿鸣或许从小就一直觉得,安琪对他是有感情的,也是因为这份根深蒂固的思想,让他一时无法接受,最后安琪喜欢的人不是他。 “我们是亲人。”安泞温柔的摸了摸安琪的头,“亲人之间不会有失望,只希望彼此过得更好。” 安琪因为安泞的温柔,眼泪流得更猛了。 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她被母后收养,不仅让她享尽了荣华富贵,还让她真真切切地感受了亲情的温暖。 也是这份对亲情的感恩,她凡是都想要为亲人多做一些。 她如此悉心对鹿鸣,便也都是如此。 “若瞳。”安泞转头说道,“晚宴我们就不参加了。” 谢若瞳也没有挽留,点了点头,“正事要紧,等有机会,我们单独聚。” “好。”安泞又看了一眼站在谢若瞳旁边的谢千蕴,“千蕴,生辰快乐。” “谢谢太后娘娘。”谢千蕴连忙行礼感谢。 “萧谨行,走吧。”安泞吩咐。 萧谨行微点头。 一行人便都跟着,离开了将军府。 谢若瞳和宋砚青送他们到府邸门口,看着浩浩荡荡的一行马车离开,还是不由得了口气。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帝王家,更是复杂。 “谢千蕴!” 谢若瞳突然大发雷霆。 谢千蕴连忙跪在了地上。 她就知道太后娘娘走了之后,她要被受罚了。 宋砚青在旁边也不敢护。 真打起来,他受伤最严重! “脸怎么回事儿?!”谢若瞳质问。 “那不是,我刚刚也劝架了吗?”谢千蕴撒谎。 刚刚小皇帝和晋王爷之间打架,是她去通风报信的。 去通风报信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因为太着急没换衣服,当时就后悔了。 反正小皇帝也不可能真的打死了晋王爷,而她自己反而自投罗网,说不定明天就被打包送去了边关。 “哦,是吗?!”谢若瞳紧紧地盯着谢千蕴,咬牙切齿的说道,“那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回事儿?!” “我我我就是出门逛了逛,我没打架,我真的没有打架!”谢千蕴一直狡辩。 她娘最讨厌她在市井上去惹是生非了。 “没打架?!刚刚下人已经来通报了,说你把刑部尚书的孙子揍在地上,脸都给别人打肿了!说要不是看在你今天生辰的份上不想影响了你的生辰宴,直接就要找上门来了!” 谢千蕴撇嘴,嘀嘀咕咕,“一个大男子汉打架打不过被揍了,居然还好意思回去哭鼻子,是我我就躲在墙角哭死算了,简直丢死人了……” “你还不知悔改!”谢若瞳气大。 宋砚青此刻都有点想要原地消失了。 但凡两母女真的打起来,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必定遭殃。 “你知不知道你都已经被大臣参过一本了!”谢若瞳说起来,更是气不打一处。 她和宋砚青也算是本本分分勤勤恳恳忠心耿耿之人,在朝廷上也都有他们的威望,却没想到,一世英明全部毁在了她女儿身上! “你知不知道你是整个大泫国,唯一一个几岁就被参本的人!”谢若瞳怒火越来越大。 谢千蕴倒是一脸无所谓,“这也只能说明这些大臣心眼太小了,丁点大的事情就拿到朝廷上去说,难怪小皇帝这么辛苦……” “谢千蕴!”谢若瞳气得身体都在发抖了。 当初她生这小犊子做啥?!来气死自己的吗?! 嫌她自己活太久了?! 谢千蕴也识趣的不敢说话了。 她娘生气的时候,还是吓人的。 比她爹吓人多了。 毕竟她娘是真打。 “算了,若瞳,孩子不听话气坏了自己的身体,不值得。”宋砚青开始和稀泥了。 谢若瞳一个眼神过去。 宋砚青不由得抿了抿唇,又小声地说道,“府中还有客人,看着也不好。” “当初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有这么个不争气的女儿!”谢若瞳发泄情绪。 “是是是,当初都是我不好,是我搞大了你的肚子……” 谢若瞳瞪着宋砚青。 宋砚青不敢多说了,他拉着若瞳的手,“走吧,别气坏了自己。” 然后两个人就像是没谢千蕴这个女儿一般,丢下还跪在地上的她,就走了。 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走进府邸中。 谢若瞳还是神色有些担忧。 “怎么了?”宋砚青温柔地问道。 “千蕴这么惹事生非,我终究是有些放心不下。” “都是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 “我知道,但在朝廷上却不仅仅如此。你我都知道,千蕴不过是打抱不平,喜欢给人出头,并没坏心思,但在有心人的心目中就会认定千蕴是仗着你我的地位,为所欲为。如此下去,难免会引来祸端。” “夫人的意思是,你怕有心人做文章,会因为千蕴的事情上升到你我。”宋砚青也变得有些严肃,“这么想来,千蕴被参本,事实上也是冲着你我而来,目的就是为了让皇上对我们产生顾虑。毕竟你我,一个在朝廷中手握大权,一个在军营中手握大权,要皇上真的对我们产生了芥蒂,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有这方面的担忧。”谢若瞳点头。 “放心吧,你我和太上皇太后的交情,以及这么多年我在皇上身边的陪伴,倒也不至于让皇上来揣测了我们。”宋砚青安慰。 “可终究人言可畏。”谢若瞳还是不放心,“我明天就带千蕴去边关了,以后尽量少让她回来,免得真惹出祸来!” “……”宋砚青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若瞳才回来几日,他这辈子真的是,享受的福利太少了…… 朝廷上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大臣都在打趣为何不和谢将军多生几个子嗣,他倒是想要多生,但谢若瞳不给他机会啊?! 好不容易盼着女儿十岁生辰宴让她们从边关回来,本以为能够住上个一两月…… 是他奢望了。 …… 皇宫,宫殿上。 所有人都还是有些,神情凝重。 安琪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哭泣。 此刻丽太妃、萧和臻、吴叙凡以及吴华皓也来了安泞的寝宫,萧谨于被打入大牢,他们自然是担心不已。 “太后娘娘,还请你一定要把谨于救出来,他从小便也没有受过什么苦,向来也是听话懂事,臣妾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会打了皇上,如果要惩罚,就惩罚臣妾,是臣妾教子无方。” 说着,丽太妃就要跪了下来。 安泞连忙起身搀扶着,“也不能只怪谨于,感情的事情,很难说谁的对错。你也不用担心,我定然不会让鹿鸣伤害谨于的。” 丽太妃听到安泞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你们都先回去。”安泞突然对着满屋子的人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就不要再管了,哀家亲自处理!” 安呦呦是非常赞同她母后的意见。 她哥毕竟是当今圣上,他的尊严,不容亵渎。 越是人多去逼迫,越是会事倍功半,惹怒了她哥。 唯一只有让她母后心平气和的和她哥沟通,尽量把这件事情的影响,缩到最小。 其他人陆陆续续的都从寝宫中离开。 丽太妃一想到自己儿子在牢狱里面就忍不住一直在哭。 萧和臻在旁边安慰,搀扶着她回宫。 高朝阳也是跟着丽太妃的,毕竟她现在的身份还是丽太妃的儿媳妇。 只是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安吉。 安吉微点头,给了她一个不要担心的神情。 安呦呦在旁边也看到了,当然也不会表现出来异样,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安抚好安琪。 安琪太容易钻进死胡同了,怕她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儿。 “安呦呦。”吴华皓一直跟在安呦呦身边,“我小皇舅应该不会出事儿吧?!” “你怎么还没走?”安呦呦才发现吴华皓还跟在她身后。 他不该跟着他父母离开了吗?! “我也担心我小皇舅啊!”吴华皓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万一皇上真要砍了我小皇舅的头,我还能去劫狱!” “你傻啊!”安呦呦一巴掌打在吴华皓的头上。 吴华皓痛得脸部都扭曲了,“你对你未来夫君这般不尊重,会遭天打雷劈……啊啊啊……” 安呦呦又是几巴掌打在吴华皓的头上。 痛得他哇哇大叫。 “安呦呦,你这般野蛮,以后谁还敢娶你。”吴华皓抱着头,崩溃的大叫。 “要你管。”安呦呦给了吴华皓一个白眼。 “我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娶了你……” “你再说!”安呦呦威胁。 吴华皓真被打痛了,不敢说了。 “你也别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故意惹人恐慌,我哥不会砍小皇叔的头。”安呦呦斩钉截铁。 “我也是比喻。”吴华皓嘀咕。 “赶紧走吧,我要陪安琪姐姐回宫了。” “我就不能也陪陪安琪姐姐吗?”吴华皓耍赖,“好不容易我才能进宫一次,你都不知道我爹娘管我多严格,都不让我玩的。” “皇姑和皇姑父对你这么严吗?”安呦呦有点不相信。 “就对我严,对我那帮弟弟可温顺多了。”吴华皓说起来就是一肚子气。 “为何啊?”安呦呦纳闷。 “还不是你当年说你喜欢我,我爹娘说要把我教好点,才能够放心让我娶你过门。” “……”安呦呦有点无言以对了。 当年好像是这么随口说过一句。 “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造成了,你得对我负责。”吴华皓一脸认真。 “啧!”安呦呦不屑的憋了憋嘴。 那一刻却没有再拒绝吴华皓的靠近,也没有撵他离开了。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陪着安琪离开了。 安吉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们,看似打闹却异常亲昵的举止。 他转身,往乾坤殿走去。 殿堂上,鹿鸣在批阅奏折。 仿若今天在将军府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此刻看到安吉出现,眼眸抬了一下,没有搭理。 “安吉参见皇上。” 萧鹿鸣依旧冷峻着脸颊,没有做任何回应。 安吉抿唇。 公公在旁边也有些尴尬,却也不敢说话。 安静中,过了不知道多久。 “你什么时候离开大泫回去?”萧鹿鸣突然开了口。 然后缓缓地放下了笔墨,看着安吉。 “都可以。”安吉回答。 也能够听得出来,鹿鸣已在撵走他的意思。 “高朝阳已是大泫的人,你无权带走。”萧鹿鸣把话说到明处。 “抱歉,瞒了你。” “对朕而言,瞒不瞒着朕结果都一样。”萧鹿鸣不在乎,“所以没关系。” 口吻越是这般淡漠,安吉越是知道,鹿鸣对他的失望。 他们便是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任何秘密,却终究是,他辜负了鹿鸣。 “我曾经对朝阳有过承诺,我答应过她会带她回去,会给她自由,还请皇上成全。”安吉恭敬。 萧鹿鸣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安吉。 安吉紧抿着唇瓣,也没有妥协。 “所以,我妹呢?”萧鹿鸣一字一顿地问他,声音冰冷。 安吉心口微动。 他抬头看着萧鹿鸣,有些哑然。 “对朝阳有承诺,对我妹又算什么?”萧鹿鸣质问他。 安吉手指不由得弯曲,握紧了拳头。 “安吉,想好了再告诉我,你到底要什么!”萧鹿鸣丢下一句话,又低头拿起笔墨,批阅奏折。 安吉久久地站在大殿上,看着萧鹿鸣批阅奏折。 两个人再没有多说一个字。 很多心思却又,不言而喻。 安吉走出了乾坤殿,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皇宫内。 他站在湖边,沉默的看着一池湖水,陷入沉思。 “杜哥哥。” 身后,传来高朝阳的声音。 安吉回神,他看向高朝阳。 高朝阳能够在皇宫碰到他,显得很兴奋。 她连忙大步跑过去,走到他面前,“杜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湖边?是有心事儿吗?” 安吉微点头。 “怎么了,也在担心靖王和安琪公主吗?”高朝阳问道,“虽然我对皇上不熟,但我觉得皇上应该是不会为难靖王的。何况还有太后娘娘,总觉得太后娘娘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她一定能够圆满解决这件事情的,你不要担心了。” “朝阳。”安吉突然叫着她的名字。 “嗯。”高朝阳笑容满面。 仿若能够见到安吉,就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如果我说,你跟着我回去,我只能给你荣华富贵和你想要的自由甚至地位,不能满足你其他,你还会跟着我离开吗?”安吉问。 “什么意思?”高朝阳有些不明所以。 但看着安吉这般严肃的模样,还是让她有些心口微颤。 “我……”安吉还未开口说出来。 旁边突然响起了打闹的声音。 两个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看着吴华皓和安呦呦在皇宫内走着,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吵吵闹闹。 “是呦呦公主和吴公子。”高朝阳说道。 安吉自然也看到了。 “刚刚在丽太妃那里,听到长公主在谈起吴公子和呦呦公主的亲事儿,说等吴公子满了十六岁就会向皇上求亲。”高朝阳说道,“说两个人从小关系就好,在一起肯定会很幸福。现在看来,他们看上去打打闹闹的,好像真的关系很好。” 安吉喉结滚动,下颚轮廓紧绷。 “对了,杜哥哥刚刚要说什么?”高朝阳回神。 也是看到安呦呦和吴华皓走远了。 安吉收回视线,缓缓才一字一顿的说道,“朝阳,我对你或许并没有,男女之情。” 高朝阳满脸的笑容,瞬间隐退了下去。 她看着安吉,眼眶已有些红润。 安吉对高朝阳一直都有着怜悯之情,所以对她总会有些心有不忍。 但很多事情,他觉得说清楚更好。 不想变成萧鹿鸣和安琪那样的局面。 “杜哥哥是有喜欢的人了吗?”高朝阳眼中含泪,问道。 安吉微愣。 随即点头,“是。” “我能知道是谁吗?” 安吉摇头,暂时不想告诉任何人。 “没关系。”高朝阳眼泪滑落,“杜哥哥喜欢的人,一定是很优秀的人。现在杜哥哥身份已和以前不通,杜哥哥喜欢上其他姑娘也是理所应当。” “对不起朝阳。”安吉道歉,“我曾经一直以为我是喜欢你的,后来才知道,原来喜欢的感觉,大不相同。” 或许对高朝阳,只是儿时玩伴的一种情感寄托。 毕竟年少时,怎分辨得出来,所谓真正的情爱。 “没关系。”高朝阳再次很大度地说道,“喜欢是要双向的。当初你回去北渊国的时候,呦呦公主怕我在大泫不习惯,带我玩遍了浔城。她就经常对我说,感情要双向奔赴才是完美的。如果单方面的喜欢,一定得不到幸福。就比如,皇上和安琪公主。她说注定,她哥会被辜负。” 安吉喉结滚动。 安呦呦是这么想的吗?! “我现在回答你刚刚的问题,我要回去。”高朝阳很坚定地说道,“终究大泫不是我的家,哪怕苍国已灭,但那里的一切还是我的故土,我想要回去。何况,我母妃的坟墓也在北渊,我还要回去给她扫墓。杜哥哥,还请你,带我回去。” “好。”安吉一口答应,“我一定会带你回去的。” “谢谢杜哥哥。”高朝阳感激,眼眶红透。 安吉于心不忍的帮高朝阳擦拭了一下眼泪。 说出来之后,他觉得轻松多了。 不远处。 安呦呦和吴华皓一起往丽太妃的寝宫走去。 “那个高朝阳,我小皇舅都还没死呢,她就想着改嫁了不是?!”吴华皓回过头看着湖边的两人,气得咬牙切齿。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86章母子谈心,酒醉 “你小皇舅又不喜欢高朝阳。”安呦呦也回头看了一眼,不在意地说道,“难不成还让高朝阳守活寡?!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自私!” “我……”吴华皓每次都会被安呦呦怼得哑口无言。 他真是说不过安呦呦! 从小就被她欺负惯了。 两个人去丽太妃那边,也是丽太妃差人让他们过去。好在安琪因为伤心过度哭累了,现在好不容易也睡着了。 走进丽太妃的寝宫,就看到丽太妃坐在椅子上,还是止不住的在哭泣。 一想到自己小儿子在牢房里面,怎么都放心不下。 看到安呦呦和吴华皓来,才稍微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呦呦参见丽太妃,参见皇姑姑,皇姑父。”安呦呦规矩的行礼。 吴华皓也跟着行了礼。 “呦呦快起来。”萧和臻连忙叫着安呦呦,眼底都是温柔。 每次看到呦呦就是喜欢。 而且随着呦呦越来越大,长得也越来越标致。 她真的是做梦都想要让呦呦当她的儿媳妇。 “呦呦。”丽太妃叫着她,“我今天叫你来,主要是想问问太后和皇上那边,到底怎么样?我实在是不放心。” “你放心,只要是我母后出手的事情,一定会圆满解决的,小皇叔一定不会有事儿。”安呦呦很肯定地说道,“但这件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太激进反而会激怒了我哥。我母后知道拿捏分寸,丽太妃等候消息即可。” “母妃,你看我刚刚是不是也是这般安慰你的,你就放一百颗心,谨于一定不会出事儿。现在最关键的是,谨于现在非安琪不娶,皇上也不愿意让安琪离开。”萧和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不是这次事情闹了出来,我都以为安琪喜欢的是皇上,都认定了安琪会是皇后,结果居然被我弟弟截胡了!” 安呦呦抿唇。 安琪确实给了很多人误会,所以她哥现在这般接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估摸着除了接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不爱自己,她哥作为九五至尊,这面子也过不去。 “不说他们了,等着皇嫂来解决吧。”萧和臻倒真的是完全的信任安泞,她把视线重新又放在安呦呦身上,“呦呦,你虽然今年才十五岁,华皓今年也才十四岁,姑姑说这些可能早了点,但姑姑实在是怕你被人抢了去,姑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等我们华皓十六岁,娶你为妻?” 安呦呦眼睛都瞪圆了。 这不是在说小皇叔的事情吗?!怎么瞬间就拉扯到她身上来了。 吴华皓在旁边也是满脸都红透了。 毕竟才十四岁,开玩笑归开玩笑,真的认真说起来,他也会不好意思。 “皇姑,我对华皓只有姐弟之情,真的是半点都没有男女之情。”安呦呦说得明白,“你不要乱点鸳鸯了,到时候又闹成我哥,小皇叔和安琪姐姐那样,我可受不了。” “你不喜欢我家华皓啊?”萧和臻肉眼可见的失望。 吴华皓也有些难受。 他一直把安呦呦当媳妇看待的。 虽然她很凶,但他就是习惯了她的凶。 平时和她相处不被他打两下骂两句他还浑身不自在。 “不喜欢。”安呦呦说得斩钉截铁,又回头对着吴华皓威胁道,“你也不准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我就不跟你玩了。” 吴华皓更委屈了。 她不喜欢他就算了,她还霸道的让他也不准喜欢她。 “姑姑,你可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安呦呦又对着萧和臻很是认真地说道,“母后也曾经给我说过,让我绝对不能和华皓在一起,说近亲不能成亲,还说了很多人体结构方面的,反正意思就是,我要是和华皓成亲,生下来的孩子就会是傻子!” “骗人的吧?!”萧和臻不信。 一直没信。 表亲之间成亲叫亲上加亲,怎还能说生下来的孩子不聪明呢?! “在大是大非面前,我觉得我们应该信任我母后。”安呦呦表情严肃,“姑姑你仔细想,我母后对华皓还是好的吧?还是喜欢华皓的吧?!我母后和你感情也一直很好吧?甚至我母后基本不管儿女私人感情的事情,她向来觉得,只要情投意合就行。但我母后却一直反对我和华皓在一起,这说明什么?” 萧和臻皱眉。 “说明我和华皓是真的不能在一起。”安呦呦非常坚定。 萧和臻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打着小算盘,此刻被安呦呦这般一说,倒还真的被她说服了。 难不成真的是近亲不能成亲?! “华皓这么优秀一小伙子,姑姑难道还怕他给你带不回来一个讨人喜欢的小媳妇吗?对了!”安呦呦突然想到什么,“我倒是觉得将军府的谢千蕴不错。” “千蕴?”萧和臻似乎在回忆谢千蕴的模样,嘴角微有些上扬。 还未开口。 吴华皓连忙说道,“谢千蕴那个小霸王,跟个男孩子差不多,谁大冤种才娶她回家呢?!比安呦呦还野蛮粗鲁,我皮到底有多厚,经得住这么摧残?!” 分明是很严肃的话,从吴华皓口中说出来,就是让人啼笑皆非。 一屋子人都被吴华皓给都逗笑了。 包括忧心忡忡的丽太妃,也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整个大殿上的气氛也都轻松了起来。 “不过倒是。”萧和臻突然又严肃道,“我本来把华皓留在浔城,是为了等着娶呦呦的,但现在你们俩也没能在一起,我就一直有想法把华皓送去军营锻炼锻炼。吴叙凡,你觉得如何?” “十岁的时候我就给你提过了,男儿志在四方,让你把华皓送去军营锻炼,你非说要帮呦呦留在浔城,养一个翩翩公子出来,现在白搭了吧?!”吴叙凡说风凉话。 萧和臻瞪了一眼吴叙凡。 吴叙凡识趣的不再多说,“我一会儿出宫后去单独找一下谢若瞳,让她这次回军营就把华皓带上。” “你们都不听听我的意见吗?”吴华皓小心翼翼的问道。 他就这么被他父母要给打包送走了?! “你都被人抛弃了,还好意思留在浔城吗?!”吴叙凡怼自己儿子,不留半点口舌。 “……”他不是亲生的! 安呦呦突然觉得,她还真的亏欠吴华皓挺多! …… 晚上。 乾坤殿。 萧鹿鸣处理着政务。 公公在旁边恭敬道,“皇上,该用晚膳了。” 萧鹿鸣手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 他放下毛笔,抬头那一刻就看到了他母后站在大殿上。 鹿鸣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下一刻又从容自若的起身,行礼道,“母后。” “很久没有和你单独用膳了。”安泞直言。 “是。”萧鹿鸣恭敬。 “今晚母后陪你一起用膳。” “是。” 两人坐在后殿华贵的圆桌上。 桌子上摆满了饭菜,还有两壶酒。 安泞拿起酒壶。 公公连忙上前想要帮她倒酒。 安泞挥了挥手,“其他人都给哀家退下。” 公公看了一眼鹿鸣。 鹿鸣微点头。 公公才带着其他宫人离开了,屋子内就剩下了他们母子二人。 “鹿鸣,一直以来,母后都觉得有愧对于你。”安泞举起了酒杯。 鹿鸣自然是恭敬地举起,和安泞一饮而尽。 “当时怀上你和呦呦本是意外,出生也是意外。当初带你们在絮州,只想着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没想过带你们到皇宫,更没想过让你小小年龄就当皇帝,肩负重担。而你父皇却悠哉乐哉的在宫外,陪我玩乐。” “母后,儿臣从未有过半点怨言。”萧鹿鸣诚恳道,“事实上,母后可能有所不知。父皇当年把政权交在儿臣手上时,是尊重过儿臣的意见,并非父皇强迫儿臣。在儿臣看来,能够为父皇母后分担,儿臣义不容辞。” 安泞微怔。 她没想到萧谨行是征得鹿鸣同意的,她一直以为就是萧谨行逼着鹿鸣揽下了家国大业。 曾对他有过微辞。 现在想来,萧谨行做人处事,她其实并不应该去揣测怀疑他。 “可终究,母后还是没能经常陪伴在你身边,细想还是会有些遗憾。”安泞叹气。 萧鹿鸣有些沉默。 要说一点都不思念他们,都是骗人的。 不过是他作为一国之君,不能感情用事儿,哪怕想念也只会埋在心里,从不言说。 “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母后没有陪在你身边,唯有安琪一直陪着你,才会让你对安琪产生了依赖。”安泞终究还是说到了主题。 萧鹿鸣也知道他母后来的目的,也做好了准备。 “儿臣不排除母后所言,可就算如此,在儿臣内心深处,安琪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她会陪伴我在皇宫一辈子,儿臣也绝对不会辜负了她。儿臣愿意为了安琪,如父皇一样,虚设甚至不设后宫,一生只宠她一人。”萧鹿鸣也把自己内心所想毫不掩饰的说出来。 他向来尊敬他母后,一直以来他都很清楚他母后是一个睿智又坚韧的女子,他可以和她心平气和的,谈很多他其实不太愿意谈的事情。 “感情不能勉强。”安泞说道,“一方的喜欢,只会造就两个人的悲哀。” “母后……” “你先听我说完。” 萧鹿鸣抿唇。 “安琪喜欢的是萧谨于,哪怕你不愿意相信也好,但安琪对你确实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强扭的瓜不甜,你强迫安琪留在你身边,安琪不会快乐!” “我不觉得我比小皇叔差得到哪里去!”萧鹿鸣很认真的看着他母后,“只要我真心待安琪,我不相信,安琪不会重新喜欢我,只是时日长短的问题。” 安泞看着萧鹿鸣的坚决。 她又给鹿鸣倒酒。 鹿鸣依旧保持着恭敬,接过酒杯主动一饮而尽。 两母子一边谈心,一边不停地饮酒。 “所以鹿鸣,你真的想过没有,你对安琪到底又是不是男女之情?”安泞一字一顿。 萧鹿鸣眼眸微动,随即肯定道,“自然是。从小我就对安琪的感情不同,我喜欢安琪的知书达理落落大方。遗憾的是,我并不善于表达,才会让安琪误会我对她感情不深。现在意识到这个问题,我会为安琪改变。” “可现在已经晚了。”安泞直言道,“安琪已经喜欢上了萧谨于,你现在如果拆散他们,安琪不仅不会爱你,她还会恨你!有些感情错过了很难再修复。母后曾经也有个非常非常喜欢的人,但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你父皇。因为,一旦变了心,对那段感情而言,就叫万劫不复。” 萧鹿鸣抿唇,脸色明显紧绷。 “母后不是要强迫你,只是让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首先,母后并不觉得你对安琪是真的男女之情,在母后看来,你对安琪更多的是依赖更多的是亲情更多的是占有,你觉得安琪属于你的,所以你接受不了任何人从你手上抢走安琪,你有你的自尊。 其次,安琪给母后明明白白的说过,她不喜欢你,她喜欢的人是谨于。你现在拆散他们,我敢肯定安琪会恨你! 最后,喜欢一个人,想要对一个人好是成全她的幸福,而不是自私的满足自己。你现在贵为一国之君,更应该站在伟人的立场上去思量去行动,最忌讳的是,以一己私欲,为所欲为。” 萧鹿鸣明显情绪有些波动。 他向来尊重他母后,也敬重她,她说的很多事情他都理解都接受,唯独和安琪的事情,他有些难以克制。 “母后觉得儿臣应该放手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嫁给其他男人而不去争取而无动于衷?!”萧鹿鸣喉结滚动,在压抑自己的情绪,“儿臣就应该大度的成全吗?” “争取的前提不是让你去横刀夺爱甚至当人小三,争取的前提从来都是,彼此相爱。” 萧鹿鸣紧握着酒杯的手,在微微发抖。 “鹿鸣,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假以时日,你会忘记这段过去,终有一天,你会有你真正的命中天女。”安泞也能感觉到鹿鸣的难受。 也会心疼。 但大是大非面前,不能私心太重。 她曾也认定安琪会和鹿鸣在一起,她也有过一丝的失落,但终究,感情不能勉强。 任何人应该都要学会放手。 鹿鸣也不例外。 “母后。”鹿鸣冷静地叫着她。 他的情绪可以波涛汹涌,但他一定不会失控,他会最快的恢复自己的理智。 “儿臣和安琪的事情,还请母后不要插手。” 安泞抿唇。 “您今晚说的,儿臣都听进去了,儿臣不否认母后的任何观点,儿臣也知道母后言行举止必定是站在公平公正的立场。但母后,感情没有你说的那么收放自如,儿臣做不到那般洒脱,也确实无法接受安琪就这么离我而去。”萧鹿鸣一脸凝重,“还请母后允许儿臣自己去处理,儿臣的私人感情。” 安泞看着鹿鸣的坚决,心里终究还是有些失落。 她以为她好好和鹿鸣沟通,鹿鸣会听从她的意见。 鹿鸣向来成熟懂事,又听话。 安泞叹了口气。 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鹿鸣依旧坚持他自己的选择,她也只能默许。 “你和安琪的事情,母后尊重你。”安泞妥协。 萧鹿鸣明显有些,惊愕。 他以为,他母后一定还会据理力争。 但她却不再多说。 今日和他交谈,也不过是把她所想告诉他,至于他怎么选择,她不会强迫。 萧鹿鸣心里终究还是有了些异样的波动。 “但萧谨于,母后希望你现在就把他放出来。” 萧鹿鸣明显犹豫。 “鹿鸣,你哪怕不甘心就此放安琪离开,你想要争取安琪,也应该是和萧谨于公平竞争而不是,用你的权利去强取豪夺。到最后,如果你能够真的感动了安琪让她回到你身边,母后定然会祝福你们。但如果安琪最后还是坚持选择谨于,母后希望你能够洒脱的放手,成他人之美!” “好。”萧鹿鸣一口答应。 正事说完。 安泞拿起酒壶,豪迈地倒酒,“母后还从未和你真正的喝过酒,倒是背着你父皇和呦呦喝过多次。” 萧鹿鸣有些诧异。 “来让母后给你测试测试,你的酒量到底如何?!” 说着,端起酒杯就和鹿鸣喝了起来。 鹿鸣自然也不敢拒绝。 加上心中确实有些抑郁,便也想借酒消愁,也就第一次和母后毫不顾虑的喝了起来。 喝到彼此两人都,酩酊大醉。 安泞趴在桌子上。 鹿鸣也撑不住,醉倒在桌子上。 公公在外面偷看着,急得跺脚。 这皇上和太后都喝醉了,要是怪罪下来,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不被直接砍了脑袋啊?! 他也是不能理解,太后娘娘怎会和皇上喝醉了?! 哪有母亲这般对儿子的?! 公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忽然看到太上皇走了过来。 公公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萧谨行走进后殿,看着安泞和鹿鸣。 已是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姿却依旧挺拔,模样依旧俊朗,气质依旧矜贵。 走到哪里,也都让人不可忽视。 他蹲下身体,轻松的将安泞横抱起来。 安泞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她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呢喃道,“我还没喝醉,我还要和鹿鸣喝酒,你放下我……” 萧谨行看着安泞通红的脸,转头对着跪在地上的公公吩咐道,“扶皇上去就寝。入睡之前,给皇上服用醒酒汤。” “奴才遵命。”公公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萧谨行抱着安泞,大步离开。 公公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太上皇伟岸的背影。 不得不承认,太上皇果然是大泫皇帝之最,哪怕是当今皇上,在太上皇面前也都似乎少了魅力,或许这份魅力需要岁月的沉淀! 凤栖殿。 萧谨行把安泞放在床榻上。 满屋子的宫人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萧谨行亲自用热毛巾给安泞擦拭了一下脸颊,手,和脚。 弄完了之后,端起醒酒汤,“起来喝了汤药再睡,否则明天容易头疼。” “不喝……”安泞拒绝。 “听话。” “不听话。” “安泞。” “你凶我。”安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萧谨行,满脸委屈。 “乖,喝了舒服些。” “可是苦。”安泞撒娇。 萧谨行抿唇。 缓缓,“去给朕拿块方糖来。” “奴婢遵命。” 不一会儿,宫人毕恭毕敬的递上方糖。 安泞也看到了那颗糖,很满意地张开了嘴。 却在那一刻看到那颗糖直接喂入了萧谨行的嘴里。 安泞皱眉,明显不悦。 下一刻就看到萧谨行突然喝了一口汤药,然后吻上了安泞的嘴…… 宫人们对太上皇和太后之间的亲昵已见怪不怪。 这个世间怕是没有哪对夫妻能够如他们这般,几十年如一日的恩爱幸福。 宫人们全部都识趣的退下了…… ------题外话------ 更新晚了点。 罪过罪过。 明天见。 第787章安吉鼓起勇气表白 安泞被萧谨行喂下了整整一碗汤药。 苦中带甜。 简直是冰火两重天。 萧谨行这狗,都一把岁数了居然还这么会。 安泞气喘不匀,眼眸中带着氤氲,唇瓣微微肿起。 “酒醒了吗?”萧谨行沙哑的声音,依旧充满磁性。 “我本来就没有喝醉。”安泞逞强。 在萧谨行面前这么多年,就没服软过,尽管,萧谨行有一百种方式可以让她连连求饶。 “那意思是精神还很好了?”萧谨行扬眉。 安泞瞬间防备。 这货一旦这幅表情的时候,绝对非奸即盗。 安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萧谨行的身体向她靠了过来…… “你等等。”安泞双手抵触着他的胸口。 萧谨行性感的嘴角上扬。 一副,危险的模样。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安泞满脸认真。 不能被萧谨行这厮给蛊惑了。 这厮没有节制! “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道,低沉又性感的嗓音。 “我今天和鹿鸣谈了心。”安泞找话说。 “然后呢?” “他已经长大了。”说起鹿鸣,安泞还是有些难受,“已有了自己的判断和自己的想法,我突然觉得,他离我越来越远了。” “孩子都会长大。”萧谨行淡然。 “他这么小这么小……”安泞指着自己的食指指尖,“这么小的时候我带着他长大,总觉得不管过了多久,不管我们是否分开,他都会是那个,小小的鹿鸣。” “这么小,怕是蟑螂。”萧谨行直言。 安泞一个凌厉的眼神。 萧谨行抿唇。 “鹿鸣说,他希望他自己去处理他和安琪的事情。我其实也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第三个人插手,我去和他谈心也不过是传达我的观点,没想过一定要强迫他,但他真的拒绝我的那一刻,我还是有些难受,才陡然发现,孩子们真的都长大了,而我们变老了……” “你是在焦虑你的年龄吗?” “萧谨行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你一点都不老。”萧谨行很认真地说道,“反而,越来越好。” “我在说正事儿。” “我说的也是正事儿。” 萧谨行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依旧细嫩的脸部皮肤,没有一丝皱纹,没有一点毛孔,此刻喝了酒,脸上的血色更是红润饱满,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她大概是不知道,她对他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 “要不要给慕安追生一个妹妹?”萧谨行手指缠绕着她的发丝,问她。 “不……唔。”安泞瞪大眼睛看着萧谨行。 “反抗无效。” “那你……问锤子!” 夜色弥漫。 皇宫内,安呦呦有些睡不着觉。 听闻今晚她母后去陪她哥吃饭了,还听闻他们喝了酒。 她母后的酒量她是知道的,但她从未真正看她哥饮过酒,平时宫宴也都是应付,也没有人敢灌了皇上的酒。 终究有些放心不下。 安呦呦起身,直接去了乾坤殿。 琢磨着喝醉了,她得给她哥弄点醒酒药。 至于她母后那边,反正有她父皇在,半点都不用担心。 她刚走到乾坤殿门口。 迎面和一个人影相遇。 安呦呦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么晚了在这里还能够见到安吉。 一瞬间的安静。 安呦呦自若地说道,“你也来看我哥的吗?” “听闻皇上酒醉厉害,便过来看看。” “酒醉厉害吗?”安呦呦紧张。 “嗯,已召唤了几名太医去内殿。” 安呦呦连忙大步走进了去。 一走进去就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呕吐声。 公公在旁边急得跺脚。 太医也在旁边,满头大汗。 喝了醒酒汤,居然还是没用。 圣上还是呕吐个不停。 “呦呦公主,你终于来了。”公公看着安呦呦,就像抓到了救命的稻草。 “我哥怎这么恼火?”安呦呦不悦。 “也是太后娘娘……”公公自然不敢多说。 安呦呦也是无语。 她母后这人,真没把她哥当亲生的是吧?! 哪有人这般灌自己儿子酒的。 她连忙上前,看着宫人给她哥清理着嘴角的污渍,又帮他擦拭着红得过分的脸。 安呦呦拿起鹿鸣的手腕,把脉。 脉搏紊乱,俨然是饮酒严重过度。 “拿笔墨过来。”安呦呦吩咐。 “是,公主。” 公公连忙准备了笔墨。 安呦呦迅速写下了一个醒酒药方,“立刻派人熬制,不得耽搁。” “是。” 太医连忙拿着药方去熬药。 安呦呦又不放心的回到床榻上,看着他哥呼吸困难,眉头紧锁。 “皇上如何?”安吉在她身后,询问。 “饮酒过度,喝完汤药应该就没事儿了。”安呦呦回答。 “嗯。”安吉点头。 “夜深了,要不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照顾着就行了。”安呦呦自若地说道。 安吉抿了抿唇,“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安呦呦微愣。 她没想到安吉突然会说出这种话。 “没有。”安呦呦勉强一笑,“就是觉得很晚了,你也要休息。” “过段时日,我就要回北渊了。” “我知道。”安呦呦微笑。 很淡然很淡定很淡漠。 “你……”安吉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安呦呦也没有追问。 哪怕看得出来安吉的欲言又止,却也没有想过要深究。 对她而言。 不过萍水相逢,早晚会在彼此的记忆里,烟消云散。 突然的安静,突然就尴尬了。 安呦呦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安吉的相处就变得异常的别扭。 或许还是,心理作用。 她回头把视线落在了她哥的身上,不想再过分纠结。 而安吉却也并没有离开,就站在她身后,一直沉默。 半个时辰后,太医把熬好的汤药送了过来。 安呦呦喂鹿鸣喝了药。 喝完药之后,鹿鸣心里明显舒服了好些。 酒仿若也醒了大半。 此刻倒是突然也没了瞌睡,让人搀扶着他坐了起来。 “你说你到底哪里想不通要去和母后拼酒。她的酒量,是你能够去挑衅的吗?!”安呦呦没好气地说道。 “是朕自己想喝,和母后没有关系。”鹿鸣辩解。 “母后一喝起酒来就收不住,我太清楚了。”安呦呦愤愤不平。 “现在舒服多了。”萧鹿鸣维护安泞,此刻也看到了安吉,把话题转移了,“安吉也在。” “听闻皇上酒醉不适,便过来看看皇上。” “正好你来了,朕把朕的想法告知你们。”鹿鸣严肃。 安吉抿唇,应着。 安呦呦也一脸认真。 “明日朕会把小皇叔从牢里面放出来。而后,朕允许小皇叔和高朝阳和离。”萧鹿鸣说道。 安呦呦心口微紧。 也不得不说,只要她母后出马,就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谢皇上恩典。”安吉跪谢。 安呦呦看了一眼安吉,没说话。 “但朕不会就此对安琪放手,所以朕不会答应,安琪和小皇叔的亲事儿。”萧鹿鸣一字一顿。 安呦呦看着她哥。 “呦呦你也不用再劝朕了。”萧鹿鸣直言道,“朕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如果最后安琪依旧选择小皇叔,朕甘愿退出。” 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她哥已经够大度了。 以她哥的身份,他想要谁不能要?! 哪怕她父皇母后阻止又能如何,现在的一国之君,就是萧鹿鸣。 “不早了,你们回去早些歇息吧。”萧鹿鸣把话说完,催促他们离开。 “那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要是不能起床,就不要逼着自己上早朝了,身体要紧。” “嗯。”萧鹿鸣应了一声。 安呦呦起身离开,安吉也跟在了安呦呦的身后。 皇宫内,昏暗的灯笼,稀疏的星辰,静谧的夜。 两个人一前一后。 安呦呦回自己的寝宫。 安吉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安呦呦几次想要开口让他先回去,却又几次都咽了下去。 免得安吉说她不想见他。 她难得解释。 也不想,狡辩。 走到宫殿门口。 安呦呦回头看着安吉,“我到了,你早些回去吧。” “你喜欢吴华皓吗?”安吉突然问。 安呦呦微愣。 没想到安吉会说起她的事情。 “你会嫁给他吗?”安呦呦还未回答,安吉又问。 “不会。”安呦呦很坚定。 安吉手指微动,眼底仿若闪过一丝喜悦。 在黑暗的夜色下,却又并不明显。 “我母后不允许我和吴华皓成亲。”安呦呦说明原因。 安吉看着安呦呦的眼神,明显怔住。 “我母后说,近亲不能成亲。”安呦呦解释。 “只是因为你母后的原因吗?”安吉问。 幽幽的问她。 安呦呦想了想,“对。” 安吉抿唇。 安呦呦又说道,“吴华皓对我很好,从小欺负他也没见他报复过我。要不是我母后强烈阻止,说不定我和吴华皓还能处处。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多少都会有些感情。” “是吗?”安吉看着安呦呦,“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嗯?” “都很好。”安吉说。 “别人对我好,我当然要对别人好。这不应该是相互的吗?你和我哥之间的感情不也是如此吗?” “你对我,也是如此吗?”安吉问。 安呦呦皱眉。 觉得今晚的安吉似乎有些,和平时不同。 “我对你应该没这么好。”安呦呦也不隐瞒。 安吉脸沉。 “毕竟你对我也不是特别好。当年我救你回来也没见你对我有多感激,我这个人其实很记仇的。” “既然这么记仇,为何还要跟着我去北渊?”安吉问。 安呦呦心口一惊。 她瞪大眼睛看着安吉。 “你还真是忘了在北渊国酒醉前的那一晚,阿、离。”安吉的声音,仿若带着怒气。 安呦呦瞳孔地震。 所以那晚上她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让安吉发现了,她是阿离。 难不成她亲口承认了,还是…… 轻薄了安吉?! 安呦呦脑袋里面迅速转动。 当时都没有想起来,现在过了这么久了,她更想不起来了。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安吉问。 安呦呦带着戒备。 突然觉得此刻的安吉有些危险。 “不用。” 安呦呦往后退了一步。 因为此刻的安吉直接逼近了她。 安呦呦整个人靠在了宫殿外的墙壁上,想要逃走那一刻。 安吉伸手,将她直接桎梏在了他的身下,无路可走。 安呦呦紧紧地盯着安吉,“你今晚也喝酒了吗?!” 是觉得今晚的安吉,尤其得不正常。 “没有。”安吉回答,“但我此刻,可以比喝了酒更疯狂。” “你到底怎么了?”安呦呦真的被此刻的安吉吓到了。 受什么刺激了。 从刚刚在乾坤殿相遇,她自认没有做任何刺激他的事情,一切和平常一样,为何安吉像是变了一个人。 安吉确实已经,忍耐了到极致。 他一直在克制。 一直。 因为他不确定在安呦呦心目中到底算什么,直到,他看到了安呦呦和吴华皓之间的亲昵。 心里的巨浪一直在翻滚,又一直在让自己压抑。 如此冷静,汹涌,冷静,汹涌…… 终于,到极限了。 他想他应该是到极限了。 他等不起。 等不起安呦呦承认她就是阿离,等不起安呦呦会主动靠近他,像在北渊国一样! 安呦呦随时都会转身就走。 他突然俯下身。 “唔。”安呦呦瞪大了眼睛。 唇齿间没有半点酒的味道,却如安吉所说,他比喝了酒更疯狂。 她推了几下,推不开。 身体被安吉狠狠的压在墙壁上,摩擦。 痛! 安呦呦皱紧了眉头。 安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吗? “唔!” 安吉猛的放开了安呦呦。 他捂着自己的嘴。 被安呦呦咬流血的嘴。 他眼眸紧紧地看着安呦呦,眼底翻着怒意。 “安吉,我是安呦呦!”安呦呦气急败坏。 “要不然呢?!”安吉问她。 “你忘了高朝阳了吗?”安呦呦愤怒。 “如果说忘了呢?”安吉反问。 安呦呦心口微怔。 安吉在说什么?! 他不是从小就喜欢高朝阳吗? 他甚至要亲自来大泫把她带回去! 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今日我收到了北渊使者的信件,催促我回去。”安吉突然转移话题。 安呦呦看着他。 所以这是他今晚失控的原因吗?! “刚刚皇上也说得明白,他允许了靖王和朝阳的和离。不出意外,我三日后就会带着高朝阳离开大泫国了。” 三日后?! 这么快吗?! 一直都很清楚安吉会走,但真的临近要走,却又……难以接受。 “安呦呦,我想带你回北渊国。”安吉一字一顿,说得明明白白。 安呦呦震惊。 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到安吉有这方面的心思,现在这一刻却又这般唐突地说出来,她都在怀疑她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如此不真实。 “我喜欢你。”安吉低沉的嗓音,在安呦呦耳边响起。 本就安静的夜晚,变得似乎没有了任何声音。 只有安吉对她说的这句“我喜欢你”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一直一直回荡,反应不过来。 安吉深情的眼眸,紧紧的看着安呦呦。 “高朝阳呢?”安呦呦终于回过神,诧异的问道。 “我已经给她说明白了,我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回去后,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除了,我。”安吉满脸认真。 所以不在开玩笑。 安呦呦觉得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突然到她已经接受不过来了。 她从来没觉得安吉喜欢她,她也从未想过会和安吉在一起,否则她也不可能伪装成阿离,让安吉一直发现不了她。 可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安吉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真的喜欢她吗?! 在北渊国那一晚她到底做了什么?! 难不成…… 安呦呦问安吉,“莫非,你被我睡服了?” “说服?”安吉皱眉。 “睡觉的睡。”安呦呦解释。 安吉瞬间明白。 明白那一刻,脸都红了。 那晚上的安呦呦确实做了很多出格的事情,但还不至于出格到,这个地步。 “看来不是。”看着安吉的表情,安呦呦也知道了,“所以你怎么会突然喜欢我?” “我也不知道。” 安呦呦皱眉。 这货怕是在故意逗她吧?! “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高朝阳,小时候入宫便经常看到高朝阳被兄弟姐妹欺负,心里有了些怜悯,便有了疼爱之心。我来大泫国多年,也会经常惦记高朝阳,我以为这就是喜欢。直到,遇到太监阿离。” “太监阿离”四个人,让安呦呦尴尬得都想要钻地洞了。 还不是为了不让彼此牵扯太多,她才这么隐瞒身份的。 “我曾一度以为我是不是有断袖之癖,直到那晚上你酒醉后抱着我说,安吉,如果我是女子,你会爱我吗?”安吉说出了那晚上她失忆的事情。 安呦呦脑海里面仿若有了些画面。 她喝得酩酊大醉。 依稀记得喝醉后,安吉喂她喝了茶,似乎弄湿了她的衣衫,她看到他低垂着眼眸很认真地帮她脱衣,看着看着,眼前变得模糊,身体也变得,不受控制。 她貌似主动亲吻了他。 吻得很深入。 安呦呦舔了一下唇瓣。 忽然就有了那晚上的,触感。 她还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你还记得我的回答吗?”安吉问。 “啊?”安呦呦看着安吉。 刚刚完全走神了。 脑海里面全部都是,不健康的画面。 “哦。不记得了。”安呦呦摇头。 她只记得,他们之间亲了很久。 谁都没有主动放开谁。 孜孜不倦! “我说,你不是女子,我也爱你。”安吉一字一顿。 安呦呦心口一动。 仿若又想起了。 她记得她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低低的笑了。 笑得很灿烂。 但她总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梦。 迷迷糊糊的的梦而已。 她根深蒂固的觉得,安吉喜欢的人是高朝阳。 “然后你说,那你摸摸看。”安吉说出来,脸又红了。 声音也变得小了很多。 安呦呦那一刻也有些不淡定了。 这些虎狼之词,她真的说过?! 可安吉这么一本正经的人,又怎可能说的出这种话? “你摸了?”安呦呦问。 安吉喉结滚动。 很久很久才用极其细微的声音回答道,“盛情难却。” “……” “我会对你负责的。”安吉连忙回答。 安呦呦完全不敢想象当时的画面。 看安吉现在红得跟猴子屁股的脸也知道,有多不能描述。 “那就算如此,你又怎么知道我是安呦呦的?!”安呦呦继续问。 “你的声音。”安吉说。 “啊?” “酒醉后,你没有掩盖自己的声音,你声音的辨识度很高,只要冷静下来,很容易就听出来了。”安吉解释。 “那时你还能冷静吗?!”安呦呦问。 “……强迫冷静。”安吉又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不停滚动,“当然,能够完全确定你的身份还是这个。” 说着。 安吉从衣服里面拿出来了一个许愿袋。 安呦呦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她当时在北渊国寺庙内挂的那个许愿袋! ------题外话------ 以后更新可能都会比较晚。 哎。 大家多多包涵。 依旧爱你们的宅! 第788章心意相通,暂别 “你怎么能拿走我的许愿袋!”安呦呦有些激动,“你拿走了,愿望还怎么成真!” 安吉轻笑。他说,“不拿走,又怎么知道,你就是你。” 安呦呦咬牙,这个狡猾的男人。 她一把抢走自己的许愿袋。 许愿袋里面的许愿条上面写着:愿我所爱之人,安乐吉祥!——安呦呦。 早知道就不署名了。 但她怕不署名,神仙也不知道她是谁,她所爱之人都是哪些?! 气死了。 “你什么时候去拿的?”安呦呦忍着怒气问道。 “被你轻薄后的那天晚上。”安吉回答。 “谁轻薄谁?!”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互相。” “……”安呦呦哑口无言。 谁说安吉沉闷内敛,不善言谈的?! “既然从北渊回来就知道我是阿离了,为何却要装作不知道?!”安呦呦突然想起,火大。 亏她还一直在安吉面前伪装。 一想到安吉什么都知道,她就觉得自己很傻。 这人也太腹黑了! “我也很好奇,为何你要瞒着我,为何你会伪装成阿离的模样来我身边?!”安吉直言。 所以这货,等着她自己坦白?! 这人真是小气得很。 “为什么呢?”安吉逼问。 仿若倒现在也不知道,这个答案。 安呦呦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就感受到安吉深深的目光一直看着她,也没有催促她回答,却俨然也没有打算放过她。 安呦呦抿了抿唇瓣,说得坦然,“我哥不让我亲自到北渊去帮你,他怕我遭受到危险。我只能易容混出皇宫,然后跟着太医来北渊。到了北渊,为了行事方便,就这么一直易容下去了。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做好事不留名。你看当年我救你回来,我让你报恩了吗?!” “做好事不留名?”安吉喃喃,他犀利的眼神看着她,“可你为什么要在皇上不允许你的情况下,易容都要来北渊救我?!” 安呦呦心口一怔。 安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咄咄逼人了。 “为何?”安吉逼问。 “医者仁心……” “是怕我死吗?”安吉直接打断安呦呦的话。 安呦呦咬紧了唇瓣。 对。 她怕他死。 怕他突然就死了,而她会很伤心。 “安呦呦。”安吉的声音,低沉磁性,又带着一丝隐忍的激动,“你是不是,很早以前就喜欢我了?” 安呦呦瞪大眼睛看着安吉。 这货,一点都不矜持啊! “因为喜欢我才会冒着危险来北渊给我治病,因为喜欢我才会易容伪装成别人的模样靠近我身边,你一直以为我喜欢的人是高朝阳,所以不敢表露自己的感情,甚至不愿意去破坏了我的感情是吗?!”安吉问她,深深地问她。 说出来那一刻,眼眶似乎泛着红润。 即便在暗黑的夜晚看不清楚。 他在想,要是他没有发现安呦呦就是阿离,他就察觉不到他对安呦呦的感情,也就不会揣测到安呦呦对他的感情。那么,安呦呦是不是会把她对他的喜欢一直埋在心里,这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她只会看着他离开,和别的女子相亲相爱…… 安吉心口,犹如刀割般疼痛。 满眼的心疼。 心疼这个傻姑娘,把什么都埋在了心里。 “你不是说你喜欢高朝阳吗?”安呦呦很直白地说道,“既然你们是相互喜欢,我当然不能作为第三者了……啊!” 安呦呦心口一颤。 那一刻只感觉到安吉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就怕失去了她一般,仿若都要把她揉进了身体里。 不知道安吉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安吉只是在后怕,后怕万一自己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因为看到安呦呦对他的无所谓,对他和对其他人一样的态度,对他没有任何情感的波动,最终选择也将这段感情掩埋,各自回到各自的国家各自生活。 一想到这种可能,心就像漏空了一半。 他将安呦呦抱得越来越紧。 以后,再也不会放手。 安呦呦靠在安吉的怀抱里,听着他胸口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莫名觉得安心,莫名荡漾着幸福。 她终于可以体会她父皇和母后之间的感情。 之间那种,至死不渝的感情。 这一刻的拥抱,她想到了永恒。 两人一直这般紧紧相拥。 似乎谁都不愿意放开。 就像那晚酒醉之后一样,突然无法控制的情感就那么一发不可收拾…… 夜色越来越晚。 皇宫内一片寂静。 唯有彼此,疯狂的心跳声。 “安吉。”安呦呦终究还是主动开了口。 哪怕不想离开他温暖的怀抱。 但也不能一直这般熊抱着。 “我在。”安吉的声音,低沉,又压抑。 “你放开我。”安呦呦开口。 安吉本能的却把她抱得更紧。 舍不得。 舍不得放开她。 “你总不能这么一直抱着我,一会儿天都要亮了。”安呦呦有些无奈。 安吉咽口水,喉结滚动。 缓缓,还是放开了安呦呦。 那么温暖的安呦呦,放开后突然觉得,身体空了一半。 他要极度忍耐,才不会又失控的再次将安呦呦抱进怀里。 “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安呦呦催促。 “呦呦。”安吉叫着她。 声音中满是暧昧的调调。 安呦呦隐忍着心跳的加速,看着他。 看着在夜色下的安吉,俊得更加动人心扉。 “你还没有回答我,愿不愿意跟我回北渊?”安吉问。 坦诚了彼此的感情之后,更重要的是,在一起。 永远的在一起。 安呦呦咬唇。 从未想过安吉是喜欢她的,也从未想过她会和安吉在一起,所以没有想过她跟着安吉去北渊,会如何?! 她甚至不敢保证,她父皇和母后会真的让她跟着去了北渊。 北渊和大泫终究是两个国家。 哪怕邻国,两座都城也是离了千山万水。 她不知道她父皇和母后会不会支持她。 如果不支持她,她会忍心反抗她父皇母后吗?! 安呦呦叹了口气。 突然觉得谈场恋爱也不容易。 刚开始觉得对方不喜欢自己,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对方喜欢了,却又开始担心父母会不会同意。 “你不愿意吗?”安吉看安呦呦叹气,整个人明显就紧张了起来。 他手连忙抓紧了安呦呦的手。 就怕她会拒绝。 “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父皇母后还有我哥……”安呦呦有些惆怅,“我担心他们不让我跟着你走。” 经过安呦呦这么一说,安吉也突然反应过来。 他还真的是被爱情迷昏了头,完全忘记了去思考其他。 仔细一想,安呦呦这般被万千宠爱,太上皇和太后娘娘都视安呦呦如珍宝,怎会轻易让她嫁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曾还听到鹿鸣说过,说太上皇还有意给呦呦招上门女婿,俨然是不愿意她离开他们身边。 “我去给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求情。”安吉当机立断。 “不不不。”安呦呦连忙拒绝,“我哥现在的事情已经让我父皇和母后焦头烂耳了,我们现在再去烦他们,我于心不忍。” 安吉也知道安呦呦的考虑。 安呦呦看上去大大咧咧对谁都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她其实最重感情,也最为他人考虑。 否则也不会在没有争取的情况下,就直接放弃了他。 “先等我哥的事情过去了再说。” “可是我过几日就要离开大泫了。” “那你就先回去啊。”安呦呦说得坦然。 “……你不会舍不得我吗?”安吉有些失落。 哪怕是知道安呦呦的考虑,也还是有些被冷漠的不是滋味。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安呦呦安慰。 “可我想要和你朝朝暮暮。”安吉声音有些低。 分明很多动情的话说不出口,却又在安呦呦面前控制不住。 安呦呦笑得很灿烂,“过段时日,等我说服了父皇母后,我就来北渊找你。” “要多久?”安吉问。 “半年,一年?”安呦呦盘算着。 安吉脸色都变了。 俨然是接受不了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安呦呦。 “我也还小不是,我才十五岁,刚到嫁娶的年龄,也没那么急。”安呦呦嘀咕。 “可是我十八了。”安吉有些激动。 “十八也挺年轻啊。你看我父皇都三十八了,不还是老当益壮吗?说不定没多久我就又有弟弟妹妹了。” “……你要我等二十年吗?”安吉整个人都不好了。 安呦呦忍不住大笑。 她回握着安吉的手,“当然不会,一年半载就够了。” 一年半载,应该可以说服她父皇母后了。 “不过安吉。”安呦呦表情认真。 “嗯。” “你答应我,回到北渊后,不能和其他女子牵扯不清,不能发生任何关系。”安呦呦很严肃,“你是皇上,这次回去大臣肯定会给你塞很多女人给你,你都要给我拒绝了,你要是敢沾花惹草,我这辈子都不会去北渊找你……” “我这辈子只会有安呦呦一个妻子,绝不纳妾。”安吉承诺,“北渊国的皇帝,没有后宫。” 安呦呦喜笑颜开,“等我来找你。” 安吉点头。 “那你赶紧回去睡觉了。”安呦呦又催促。 安吉依依不舍地看着安呦呦。 真的释放了感情后,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但现在确实已经很晚了。 呦呦也需要睡觉。 安吉咬牙,转身离开。 刚走了几步。 “安吉!”安呦呦突然又叫住他。 安吉回头。 安呦呦突然又扑进了安吉的怀里。 安吉心口微动。 下一刻,就感觉到安呦呦踮起了脚尖,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吻印在了他的唇瓣上。 安吉心跳明显加速。 呼吸也变得急促。 眼眸中明显闪烁着异常的情愫,一点点燃烧。 安呦呦偷亲成功,迅速逃离。 再不跑,她怕被安吉摁在墙头…… 安吉看着安呦呦逃也似的背影。 身体分明紧绷到了极致。 此刻拳头都握紧了,分明是在克制。 他深呼吸,很勉强才压下,身体的冲动…… …… 翌日。 萧谨于从牢狱中放了出来,但被责令不准入宫。 而安琪也被禁足,不准离开皇宫,俨然是不让两个人见面。 萧谨于自然不愿,在丽太妃以死相逼下,只能妥协,却每日以酒消愁,颓废不堪。 第三日,萧谨于和高朝阳进行了和离,高朝阳带着和离书,跟着安吉回北渊国。 安吉离开时,萧鹿鸣依旧亲自到皇宫门口相送。 此次离去,再次相聚便真的不知何时。 两个人望着彼此,都有些不舍。 但男人之前便也没有那么煽情。 萧鹿鸣轻轻的拍了拍安吉的肩膀,说道,“一路顺风。” 安吉双手抱拳,“皇上保重。” 萧鹿鸣点头。 安吉翻身,直接骑上了骏马,英姿勃勃。 他坐在高高的马背上,回头看着自己生活了九年的皇宫,心里终究有些情绪在波动。 他眼眸微动。 看到了皇宫内一个台阶上站着的安呦呦。 说好不来送他。 怕彼此都会控制不住。 她却还是来了。 他却还是回头,去找她。 两个人远远相望。 彼此眼中带泪。 安呦呦转身先离开了。 她怕她不走,安吉都舍不得离开了。 但安吉贵为一国之君,早该回到他的国家。 他还要肩负起江山社稷的重担! 安吉看着安呦呦离开,拽紧了缰绳,下一瞬,他骑着骏马,头也不回的离开! 萧鹿鸣目送着安吉远去。 心中断然有些不舍。 但人世间原本就是,分分合合。 “皇上,北渊皇帝已经走远了,皇上还是回宫吧。”公公在旁边提醒。 萧鹿鸣收回视线。 “摆驾乾坤殿。” “去潇湘殿。”萧鹿鸣吩咐。 公公有些愣怔。 “朕去陪陪安琪。” “是。”公公连忙又改口道,“摆驾潇湘殿!” 萧鹿鸣坐着步辇,直接去了潇湘殿。 宫人看着皇上驾到,连忙要通报,被萧鹿鸣拦下了。 他直接走进殿堂内,看着安琪坐在砚台前,在写着笔墨。 萧鹿鸣走过去。 安琪并未发现,还在认真的抒写。 安琪的字笔酣墨饱,从小便是极好,他在宋丞相下学习时,也屡屡听到宋丞相毫不吝啬的夸奖安琪的笔墨。 同样也跟着宋丞相学习的安呦呦,她的字却跟鬼画符差不了多少。 萧鹿鸣一直安静的站在萧安琪的身边,看着她全神贯注的抒写,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有人。 写了好久,安琪放下了毛笔。 放在那一刻,一抬头就看到了萧鹿鸣。 明显,惊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鹿鸣在她身边,不知道他是否看到她写得字。 “朕这么吓人吗?”萧鹿鸣问她。 口吻不温不热。 “没有,只是不知道你来了,突然身边有个人,才会有一丝惊吓。”安琪故作镇静。 此刻也自若地拿起自己写的那张信件,打算收起来。 那一刻,一只修长的大手,直接将信件拿了过去。 安琪心口微颤。 “给小皇叔的?”萧鹿鸣淡然的看着里面的内容。 刚刚其实就看到了,站在旁边,看着安琪对萧谨于的相思之苦。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时日里,安琪和萧谨于之间,已这般你侬我侬了吗?! 安琪紧张的看着鹿鸣。 看着他一尘不变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仿若他眼前的这份信件,什么内容都没有。 事实上到底都写了什么,她太清楚不过。 鹿鸣从小就成熟,从小,就不会在脸上看到他的喜怒哀乐。 她真的不知道此刻的鹿鸣到底是不是在生气,是不是在很生气。 好久。 时辰仿若都停止了一般。 气氛僵硬到极致。 “朕饿了,传膳。”萧鹿鸣突然吩咐。 公公连忙让人去通报传膳。 萧鹿鸣坐在了旁边的圆桌上。 手上的那封信件就这么一直在他手上,什么都没有对安琪说,也没有把信件还给她。 从小她虽然一直陪在鹿鸣身边,但她很多时候其实是揣测不透鹿鸣的心思。 就比如此刻。 她不知道他到底,情绪在哪里。 安琪坐在了鹿鸣的旁边。 御膳房很快送来了山珍海味,摆满了一个桌子。 “吃吧。”萧鹿鸣招呼安琪。 安琪隐忍着,拿起碗筷陪着鹿鸣吃了起来。 “以后朕会经常来你的宫殿用膳。”萧鹿鸣说道。 安琪拿着碗筷的手微抖。 萧鹿鸣看在眼里,却并未有任何反应。 两个人依旧安静的吃着膳食。 鹿鸣给安琪夹了一块肉放进她的碗里。 安琪抬眸看着鹿鸣,缓缓道,“谢谢。” “朕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朕会努力去了解。” “鹿鸣……”安琪开口。 “朕不想听到你对朕的拒绝。”萧鹿鸣直接打断了安琪,“你只需要接受,朕对你的好便是。” 安琪轻咬着唇瓣。 她不知道怎么才可以让鹿鸣真的放下她。 她吃着饭菜,食不知味。 萧鹿鸣自然也发现了,但却选择了漠视。 用完膳之后。 萧鹿鸣离开了潇湘殿,终究也没有把信件还给安琪。 走出宫殿。 萧鹿鸣顿了顿脚步。 公公在身后连忙上前,“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吗?” 萧鹿鸣拿出那封安琪写下的书信,“撕了。” “……”公公连忙接过。 皇上这是不敢……撕吗?! “传朕口谕!今日起,不准潇湘殿任何人给宫外传书,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是。” 萧鹿鸣大步离开。 安琪恭送鹿鸣离开后,又回到砚台上迅速给萧谨于写信,写完之后让宫人连忙送出去。 她是听闻说萧谨于这段时日一直在以酒消愁,她很担心他的身体。 那日,便是母后和鹿鸣酒醉后第二日,来单独找过她。 母后说,鹿鸣现在暂时接受不了,她和谨于的感情,所以会有一段时日的过渡期,让他们坚持过去,鹿鸣自然会放手。 她对母后当然是深信不疑,但谨于却不知,她必须要告诉他。 然而刚写完信,差宫人送出皇宫时,却被宫人禀告说皇上下令不准传书到宫外。 安琪急得眼眶都红了。 她想了想去找安呦呦。 安呦呦此刻在寝宫也有些魂不守舍。 安吉一走,总觉得心都被掏空了。 一向都很能吃的安呦呦,却食不知味了。 看着安琪来,也依旧无精打采,“安琪姐姐怎么过来了?我哥不是在你那边用膳吗?!” “呦呦,鹿鸣不准我传信给谨于。”安琪没人倾述,只能找呦呦。 安呦呦想了想,给出了意见,“那安琪姐姐就暂时,不要联系小皇叔。” 安琪有些诧异。 她没想到呦呦会直接站在了鹿鸣那边。 “我哥现在想要和你好好相处,你就给我哥一个机会,让他好好对你,也算是了却他的心愿。如果你真的对小皇叔至死不渝,我哥怎么对你也不会让你感动,也不可能移情别恋。时日一长,我哥自然就会放手了。” 安呦呦把一切看得明明白白。 第789章呦呦的来日方长,鹿鸣妥协 “可是……”安琪看着安呦呦,“这个时日还等多久?!谨于为了等我,他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我不能再辜负谨于了。” “安琪姐姐,你冷静一点,你要相信我哥,你考虑到的事情,他不可能考虑不到。”安呦呦努力的安抚,“我虽然不能给你明确的答复我哥会让你留在他身边多久,但他绝对不会没有底线。” 安琪依旧有些,躁动不安。 安呦呦也心疼安琪这般的难受,她又放低了语气劝说道,“这样吧,先给我哥一个月的时日。一个月后如果他没有要放你走的意思,我再去找找我哥,好好和他沟通一番。” “真的吗?”安琪很感动。 除了安呦呦,她实在不知道,她还可以找谁帮忙?! 她也不想一直去麻烦了父皇和母后。 总怕自己给他们添了麻烦,总怕他们会对她失望。 “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安呦呦保证,又不忘叮嘱道,“但这一个月内,安琪姐姐一定不要去刺激我哥,我哥毕竟是一国之君,他能够尊重你,最后选择放手已是他莫大的仁慈,不能去挑战了他的权威。伴君如伴虎,安琪姐姐一定要谨记。” “好。”安琪点头。 一个月,她可以忍受。 她相信萧谨于也可以忍受。 …… 大半个月过去。 安呦呦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相思成疾。 她觉得她每天都在行尸走肉,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连食欲都下降了。 她食不知味的,一颗饭粒一颗饭粒的往嘴里面喂。 “呦呦。”安泞叫着安呦呦。 打量她好几天了。 每天都是无精打采,精神不济。 今日叫安呦呦来陪着她和萧谨行用膳,也是这么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安呦呦回神,木讷的眼神看着自己母后。 “你是不是有身孕了?”安泞直言。 “噗!” 安呦呦还没反应,萧谨行直接把喝进去的参汤都给吐了出来。 也顾不上餐桌礼仪,此刻瞳孔都震怒了,对着安呦呦冷冷地问道,“谁的?!” 一副,杀了这崽子都不解恨的模样。 安呦呦也被她父皇的样子吓到了。 要她真怀孕了,这得血溅大浔城吧?! 她连忙解释道,“我还是黄花大闺女,母后你不能玷污了我的清白!” “哦,看你食欲不振,像极了当年我怀你和你哥时的状态。”安泞不负责任的说道。 “……” 她父皇都要杀人了,她母后居然就这么一句轻描淡写。 “那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安泞又问。 此刻的萧谨行也稍冷静了下来。 “没什么,就是这大热天的,我没什么胃口。”安呦呦找借口。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你没有胃口的时候,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我以为我生了一头粉红小猪。”安泞戳穿。 安呦呦有些不悦。 哪有人形容自家孩子是猪的。 虽然加了个粉红前缀听起来有几分可爱。 “老实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安泞逼问。 安呦呦咬着小嘴唇。 她就知道这么多年,她逃不过她母后的法眼。 但凡她有那么一丁点不对劲儿,她母后定然会察觉得出来。 “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们会不会……反对?”安呦呦鼓起勇气,带着试探的口吻小心翼翼的问出来。 “反对。”萧谨行回答得很干脆。 安呦呦撇嘴。 心里有些失落。 “谁?”安泞冷静些许,抓重点。 “我不敢说。”安呦呦可怜巴巴。 安泞紧眸。 萧谨行也盯着安呦呦。 两个人的视线都能杀了她。 哎。 她多希望她父皇赶紧再搞大她母后的肚子,这样一来就没心思搭理她了。 “安、呦、呦!”安泞威胁。 “说了你们不准立马就反对我。”安呦呦谈条件。 “好。”安泞一口答应。 “父皇?”安呦呦又看着萧谨行。 “好。”带着些不情愿,还是答应了。 安呦呦深呼吸一口气,她分明想要很大声很坚决的告诉他们,真的说出来那一刻,却又小如蚊子,“安吉。” 安泞眉头一紧。 萧谨行脸色也沉了下去,斩钉截铁给了两个字,“不准!” “刚刚父皇才说了不会反对我。”安呦呦抱怨。 “这不是反对,这是让你死了这条心,想都别想!”萧谨行斩钉截铁。 “为什么?”安呦呦有些崩溃。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告诉他们,根本不给她半点余地就否定了她的感情。 “因为安吉不在大泫,也不能留在大泫。” “那我可以去北渊啊?” “那你是想要我打断你的腿吗?”萧谨行扬眉。 安呦呦嘟嘴。 她眼巴巴的看着她母后,试图她能够帮她说说话。 “这事儿我也帮不了你。”安泞直接拒绝了。 她太清楚萧谨行对安呦呦的保护欲了。 估摸着萧谨行七老八十都走不动了,还得让呦呦在他眼皮子下才会安心。 安呦呦眼眶红透,满脸委屈。 如此模样,萧谨行心软了。 安呦呦被他从小捧在手心长大,从未让她哭过。 “你实在想要嫁人了,父皇可以允许你和吴华皓成亲。”萧谨行很严肃的说道。 意思是他可以允许她年纪轻轻就成亲,但不允许她远嫁。 “那不行!”安泞无比激动。 “……”萧谨行转眸看着她。 “绝对不能和吴华皓成亲!”安泞很坚决。 这是底线,绝对不允许。 “总比呦呦要嫁去北渊的好!”萧谨行难得在安泞面前,如此强势。 “远嫁比近亲结婚好。”安泞和萧谨行争执了起来。 “近亲结婚哪里不好了?亲上加亲?!”萧谨行坚持己见,“吴华皓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各方面也不差,虽配不上呦呦,但入赘半点问题都没有,吴叙凡老早就给我说过了,只要呦呦和华皓成亲,他们就把华皓嫁给呦呦!” “萧谨行,你当我说话在放屁吗?!” 萧谨行蹙眉。 “你是不是和吴叙凡老早就暗地勾结,打起了呦呦和华皓的心思?”安泞敏锐的发觉。 萧谨行抿唇。 他倒是一直没有同意吴叙凡。 但毕竟吴叙凡和他这么多年交情,在吴叙凡常年的软磨硬泡下,他也不是完全的无动于衷。 “我告诉你,除非我死,否则我不可能让呦呦和吴华皓成亲!”安泞威胁。 “除非我死,才会让呦呦嫁去北渊!” “那你去死啊!”安泞脱口而出。 “安、泞!”萧谨行咬牙切齿。 “你死了我马上就改嫁。”安泞斩钉截铁的说道,“反正古幸川还在菖门县的庙里面当和尚,他随时都可以还俗……” “你敢!”萧谨行怒火冲天。 眼睛里面都在冒火了。 安呦呦在旁边也是被她父皇和母后的吵架给怔住了。 这不是在说她成亲的事情吗?! 怎么,她母后的老情人都给勾搭出来了。 “要不……”安呦呦小心翼翼,“我的事情先缓缓,你们别吵了……” “你是觉得我真的不敢灭古幸川满门是吗?!”安呦呦直接被无视,萧谨行青筋暴露。 古幸川终究成了他这辈子永远的一根刺。 “你什么不敢的?!当年杀我不也杀得挺欢的吗?我要不是够聪明,我要不是身体素质够强硬,我怕是死得渣都不剩了!”安泞讽刺。 “……”萧谨行的气焰突然就灭了好些,他压低声音说道,“不是说,再也不提以前的事情吗?!” “敢做还不敢当是不是?”安泞不依不饶。 “够了安泞。”萧谨行威胁。 “没够!”安泞气势磅礴,“我告诉你萧谨行,你要是敢打呦呦和吴华皓的主意,我就和你拼命!简直是愚蠢又无知的远古人,不懂科学……啊!” 安泞突然大叫一声。 萧谨行一把将安泞从饭桌上直接给横抱了起来。 安泞在萧谨行的怀里拳打脚踢。 就是怎么不规矩,萧谨行也能稳稳的把安泞抱在怀里,不会让她掉在了地上。 “你放我下来,你个野蛮的远古人!”安泞反抗。 “野蛮?”萧谨行磁性的嗓音,故意拉长了尾音,“看来你对野蛮这个词,有所误解。” “你要做什么?”安泞警惕。 “为夫亲身为你演绎什么叫……野蛮!” “……” 吵架的声音,渐渐远去。 安呦呦就被莫名其妙的丢在了饭桌上,一脸懵逼。 不是在说她成亲的事情吗?! 怎么说着说着,人没了。 果然不管多大的事情,在她母后面前都不足一提。 算了。 安呦呦心态向来就好。 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劝劝这老两口。 反正,来日方长。 …… 潇湘殿。 萧鹿鸣和安琪一起用膳。 这大半个月来,萧鹿鸣不管多忙都会抽空来这里,对安琪不会太主动,但能够感觉得到,他对她的付出。 两个人的饭桌也比较安静。 萧鹿鸣依旧会主动给安琪夹菜。 两个人的关系依旧维持着,不温不热的地步。 用完膳之后,萧鹿鸣就会离开去处理政务。 今日也不例外。 他起身离开。 安琪送他到殿门口。 萧鹿鸣坐上步辇,让宫人起轿那一刻,又用手势停了下来,他回头去看安琪。 一回头,就看到安琪已经转身离开了。 犹豫在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他一个眼神,示意离开。 安琪送走了萧鹿鸣,迅速地回到了宫殿内,让人快速的给她换上了小太监的衣服。 对。 她要偷溜出皇宫。 甚至已有几日了。 前几天丽太妃来潇湘殿见她,说萧谨于整日饮酒,颓败不堪,在这样下去,怕是整个人都要毁了。 她终究是不忍心,想尽办法溜出了皇宫见到了萧谨于。 两个人半月不见,相思之苦油然而生,彼此之间的感情更渐升华,更是难分难舍。 于是这几日,一旦萧鹿鸣从她这边离开,她就会马不停蹄的去见萧谨于。 她其实想过安呦呦之前给她的叮嘱。 让她这一个月一定不能惹怒了鹿鸣。 她也知道这样做如果被鹿鸣发现了,鹿鸣肯定会火冒三丈,但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欲望让她甚至越发的大胆。 她在丽太妃的帮助下,顺利的出了皇宫。 一旦想到要和萧谨于见面,她就止不住的,心跳加速! …… 乾坤殿。 鹿鸣坐在龙椅上,认真的批阅奏折。 “万岁爷,御膳房送来了冰镇西瓜,有强降暑的功效。您批阅了这么长时间,稍作休息,吃点西瓜吧。”公公恭敬道。 萧鹿鸣微点头。 也因为一个坐姿太久,身体都有些僵硬了。 “给皇上呈上冰镇西瓜。”公公吩咐。 宫人连忙送上来。 萧鹿鸣吃了一口。 冰凉甜蜜的口感,确实让心头舒服了不少。 他随口问道,“给安琪送没有?” “奴才马上去安排。”公公连忙说道。 “别忘了我父皇母后还有呦呦,以及慕安。”萧鹿鸣又叮嘱。 “皇上放心,奴才明白。” 公公正欲退下。 “等等。”鹿鸣突然叫住公公。 “是,皇上。” “安琪的那份,朕亲自送过去。”萧鹿鸣吩咐。 “是。” 公公连忙吩咐了其他,端着新鲜的冰镇西瓜,陪着皇上去了潇湘殿。 到达潇湘殿,殿里面的宫人看到皇上突然驾到,吓到身体都在发抖。 他们自然是知道,公主去了宫外,然而皇上下令公主不准离开皇宫半步的。 “公主呢?”没看到安琪来接驾,萧鹿鸣冷声问道。 “回回回皇上。”宫人结巴,“公主身体稍有不适,现在已经睡下了。” 萧鹿鸣皱眉。 刚刚和安琪用膳时,安琪看上去并无异样。 但转念,安琪向来为别人考虑更多,应该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体的不舒服。 “传太医了吗?” “没没有。”宫人回答,“公主说休息一下就好。” “那怎么行?!”萧鹿鸣脸色阴沉,“给朕传太医。” 宫人不敢违抗,只得去让人传了太医。 萧鹿鸣此刻也已经直接往后殿走去。 “皇上。”宫人连忙上前,战战兢兢拦在了皇上面前,“公主睡眠浅,刚刚好不容易才躺下,还请皇上不要打扰了公主休息……” “朕会小心。” “可是……” “大胆奴才!”公公在旁边呵斥,“居然敢拦住万岁爷,你是想掉脑袋了吗?!” 宫人吓得身体发抖,“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萧鹿鸣睨了一眼宫人,大步走进了后殿。 后殿内有两个安琪的贴身宫女在伺候着。 看到皇上来,连忙行礼。 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颤抖。 萧鹿鸣走到安琪的床榻边。 安琪捂着被子。 “这么热的天,怎么捂着被子睡觉?”萧鹿鸣皱紧了眉头,伸手就要去掀开安琪的被子。 被子下的人颤栗着,一直摇头。 萧鹿鸣皱眉,看安琪不愿,也没有强迫。 “朕给你带了冰镇西瓜,你起来吃点,这么热的天,吃了心里会舒服些。”萧鹿鸣声音温和。 被子下的人依旧在摇头。 “到底哪里不舒服?”萧鹿鸣带着担心,口吻中也压抑了些情绪,“还是根本不想见到朕。” 被子里的人不说话。 不说话,就是默认是吗?! 萧鹿鸣眼底微沉。 “这么久了,你对朕真的半点情感都没有?”萧鹿鸣问。 依旧,不回应。 “还是坚定的要和小皇叔在一起吗?”萧鹿鸣喉结滚动,终究心里有些不舒坦。 事实上,也开始慢慢接受了,安琪对他感情的“背叛”。 这段时日和安琪的相处,他能够感觉到安琪对他的应付,也能够感受到,她情绪的低迷。 在他心目中,安琪永远都是那个笑意满满的女孩,温柔体贴善良。 他也不忍她过得如此不快乐。 他母后说得很对。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去成全她的幸福而不是,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决定,放过安琪。 也放过他自己。 “你出来吧,朕答应了你和小皇叔的婚约。”萧鹿鸣终于说了出来。 今日和安琪吃过午膳后,他离开时便要说。 但看着安琪的背影内心的那丝自尊心,又让他选择了沉默。 此刻。 他决定放下了。 被子里面的人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萧鹿鸣有些诧异。 按理,安琪不应该这么淡定。 不会真的是,身体的问题?! 萧鹿鸣起身,直接去掀安琪的杯子。 总觉得被子下的人,一直在发抖。 到底怎么了?! 被子被紧紧地拽住。 萧鹿鸣一个用力。 一个人影突然从床榻上滚了下来。 “皇上小心。”公公惊吓着。 滚下来的人摔在地上后,连忙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萧鹿鸣此刻也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宫女。 所以刚刚听他说话的人根本不是安琪! “安琪呢?!”萧鹿鸣难掩的愤怒。 整个内殿的人,全部都吓得跪在了地上。 “公公公主……出宫去了……” …… 傍晚。 安琪从宫外顺利回到皇宫。 她走进自己的潇湘殿,心情愉悦。 虽然和萧谨于分开时万般不舍,但内心深处还保留着他们在一起的甜蜜,回忆起也是满脸娇容。 她走进大殿。 看到坐在大殿椅子上的鹿鸣时,脸上的甜蜜瞬间隐退。 那一刻甚至是本能的转身就走。 “安琪公主是又要去靖王府吗?”萧鹿鸣的声音,阴冷而低沉。 安琪心口微颤。 这么久以来,鹿鸣从来没有这个时辰来她的寝宫。 鹿鸣做事向来严苛严律,一丝不苟,从来不会放纵自己。 他只会按照他的行程安排按部就班,也就不会,在不规定的时辰,来她的地方。 她才敢,偷偷跑出皇宫去见谨于。 此刻却被抓了个正着。 安琪回头看着鹿鸣。 看着他满脸阴鸷。 “公主是觉得,朕真的不敢杀了靖王是吗?”萧鹿鸣冷冷的问她。 安琪脸色陡变,心里一阵害怕。 她连忙上前直接跪在了地上。 萧鹿鸣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皇上,我和萧谨于是两情相悦,还请皇上成全了我们。” “成全?”萧鹿鸣冷血到极致,“朕成全了你们,谁又来成全朕?!” “我对皇上只有姐弟之情,强扭的瓜不甜。” “强扭?”萧鹿鸣握紧的拳头,骨节都在发白,“朕贵为一国之君,哪怕是强扭又如何?这整个天下都是朕的,朕想要什么,就可以要什么!” “皇上!你如果真的要这样,我……”安琪眼眶红透,眼底视死如归,“我会死在皇上面前!” 话音落。 安琪从衣服里面掏出一把匕首。 这是出宫时,她防身用的。 萧鹿鸣脸色冷到极致。 他就这么血腥恐怖的看着安琪那把锋利的匕首抵触在了她的脖子上! 为了离开他,居然选择了以死威胁! ------题外话------ 好嘞,明天见! 第790章安琪姐姐配不上你 萧鹿鸣紧紧的看着安琪。 看着她眼底的坚决。 他们之间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他一步步走向安琪。 安琪紧张的看着鹿鸣的靠近,看着他的步伐,稳健而大步的冲她走来,好像已不顾她的生死。 她满身警惕,握着匕首的手也在颤抖着用力,仿若已经划破了她脖子上的肌肤,鲜血浸染了出来。 萧鹿鸣把安琪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看着她白皙的脖子上,鲜血刺目。 他的脚步停在了安琪的面前。 安琪本能的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眼眶红透。 这么久心里的憋屈也终于在那一刻彻底的爆发了出来。 “鹿鸣,我从未想过,从小对你的真心付出,到头来却变成了,你逼死我的一切。”安琪眼底有了恨意,一点点,仿若灼烧了她的眼眸,让她眼眶红润了一片。 鹿鸣笑了一下。 笑容很轻。 带着讽刺,带着悲哀。 原来在安琪心目中,他已是这样的人。 “我的命本来是你母后给的,没有她我便不会有今天的安琪,我早就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个世间本就没有了我。”安琪决裂说道,“现在,我把这条命还给你!” 话音落。 安琪闭上眼睛,手上一个用力。 那把匕首就要割破了她的喉咙。 却在那一刻,她明显感觉到了她的匕首被人狠狠的抓住了,无论她怎么用力,也无法再伤到她的身体。 她睁开眼睛看着鹿鸣。 看着鹿鸣冷硬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她眼眸垂下。 一滴滴鲜红的血从鹿鸣的手心中滴落了下来。 鹿鸣居然徒手抓住了她的匕首,锋利的匕首割破了他的手心,满手都是血。 安琪有那么一瞬的惊吓。 下一刻。 她满身的冷漠,“鹿鸣,你能阻住我这一次,不能阻止我一辈子!我死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我死都不会,嫁给你!” 萧鹿鸣握着匕首的力气,仿若越来越大。 血也从他的手心间流得越来越多。 宫人在旁边全都吓到了。 想要上前去阻拦又没有人敢有这么大的胆子。 除了萧鹿鸣身边贴身的大太监,惊慌失措的说道,“万岁爷,你手在流血,你赶紧放了匕首,伤了你的龙体如何是好……” 萧鹿鸣当没有听到。 他依旧用力,抓着那把匕首,一点点从安琪的脖子上,离开。 安琪想要反抗。 但萧鹿鸣的力气太大了。 她根本反抗不了。 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锋利的匕首,被鹿鸣桎梏着,动弹不得。 “鹿鸣你放手!”安琪崩溃的叫着他。 一方面真的不想再被萧鹿鸣逼迫了,不能和萧谨于在一起,她宁愿死,也不想再这么纠缠不清,她受够了。 另一方面,鹿鸣毕竟是皇上,他是九五至尊,怎能轻易受伤! “你放手。”萧鹿鸣声音低沉,语调平稳。 就好像,现在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痛。 “鹿鸣,我不喜欢你,真的不喜欢……”安琪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后悔当初对你那么好,我不应该同情你,不应该觉得你一个人在皇宫会孤独,我应该和父皇母后还有呦呦一起离开去宫外!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喜欢我了,我们之间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我恨你!”安琪一字一顿,把内心的情绪,毫不掩饰的表达了出来。 恨他?! 原来安琪,恨他! 萧鹿鸣又笑了。 大概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笑话。 安呦呦急促的脚步冲了进来。 刚刚收到宫人的报信,说她哥和安琪姐姐打了起来,现在血溅潇湘殿。 她魂儿差点没有吓掉。 此刻一走进大殿就听到安琪姐姐对她哥说“恨他”! 心里猛然也是一个哆嗦。 她是不是早告诉过安琪姐姐,不要去刺激她哥,一国之君不能冒犯,伴君如伴虎! 看到她哥血腥恐怖的模样,她真的有一种,她哥会杀了安琪的错觉。 看着眼前这一幕,也瞬间明白他们都发生了什么。 大抵是安琪以死相逼,而他哥在阻止。 她看着他哥满手的血,又看着安琪哭得崩溃的模样。 “安琪姐姐,你放手。”安呦呦连忙说道。 现在的关键点就是,安琪放下匕首。 安琪和他哥都能得救。 安琪看着安呦呦,泪水似乎流得更猛了。 莫大的委屈让她真的差点崩溃。 安呦呦也没有耽搁,上前直接拽住了安琪的手,用尽全力将她的手指一点点掰开。 安琪咬紧了唇瓣,在安呦呦的坚持下,终极妥协了。 真的放下手臂那一刻。 安琪整个人也倒了下去。 “安琪姐姐!”安呦呦眼疾手快的将安琪扶住。 大抵是伤心过度才会突然晕阙。 安呦呦简单把脉之后,让宫人扶着安琪回了内殿休息。 她现在更关心的是他哥的手。 万一真的割伤了,他可是还要批阅奏折,统治天下的! 她连忙吩咐人去她的寝宫拿了医药箱过来,用力的拽着她哥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哥,你放手。” 鹿鸣眼眸看着安呦呦。 看着她眼底的担心,带着急切和焦虑。 “我帮你看看你手怎么样?”安呦呦劝说。 鹿鸣并无所动。 今日大抵是被伤到了,真的被安琪伤到了。 她此刻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 毕竟安琪真的宁愿死,也不愿意和他哥再多相处。 到底安琪姐姐还是,连亲情都不顾了。 “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得损伤。”安呦呦说,“难不成你真的要让我去请父皇母后来吗?!” 萧鹿鸣咽了一下口水,才放开了匕首。 匕首落在地上。 萧鹿鸣的手心间,又长又深的一条伤口,狰狞无比。 安呦呦心里不由得一疼。 这么重的伤。 安琪姐姐就真的,无动于衷吗?! 如果真的会有一丝隐忍,也不会一直紧握着匕首,逼迫他哥一直不放开。 他哥这般,为了救下安琪。 而安琪这般,却是让她哥,伤得更重。 安呦呦忍着内心的情绪,帮她哥消毒,处理着伤口。 应该,很痛吧?! 可她哥却哼都没有哼一声。 “呦呦,你觉得朕阴险吗?”萧鹿鸣突然开口。 安呦呦手指微颤。 她此刻刚给他手心消完毒,正给他上麻药准备缝针。 “朕对安琪,是不是太卑鄙了?”没有得到安呦呦的回答,鹿鸣又问道。 “嗯。”安呦呦应了一声。 “果然。”萧鹿鸣惨淡的笑了一下。 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残忍。 残忍的去拆散一对,原本相爱的人。 “但……”安呦呦抬眸看了一眼她哥,“安琪姐姐配不上你。” 萧鹿鸣心口微动。 安呦呦说的确实是内心所想。 她哥拆散安琪和小皇叔确实不应该,但安琪在对待她哥的爱时,太过自私了。 她以前一直觉得,安琪姐姐和她哥很配。 两个人在皇宫相依为命,安琪姐姐的性格又温软,善解人意,陪在他哥身边,能够为他分忧解难。 但现在她觉得,安琪不适合。 安琪没有那份胸襟,没有可以容下天下的肚量。 并不适合当皇后。 “哥,成全了安琪姐姐和小皇叔吧。”安呦呦一边给萧鹿鸣处理伤口,一边说道,“别委屈了自己。” 萧鹿鸣没有回答。 但安呦呦就是可以肯定,她哥会放手了。 她哥其实并没有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冷漠。 只是喜欢了很多很多年,让他突然拱手相让,他做不到。 任何人都做不到。 人非圣贤,谁又能真正活得,人间清醒。 大殿上,两兄妹再不多说。 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 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从来没有真正,走偏过。 …… 萧鹿鸣离开了潇湘殿。 安呦呦去了后殿看安琪。 安琪已经醒了过来,趴在床上不停地哭泣。 不知道在痛苦依旧和自己相爱的人无法在一起,还是在伤心她和今天鹿鸣的不愉快。 “安琪姐姐。”安呦呦叫着她。 安琪泪眼婆娑的看着安呦呦,真的是崩溃了,“呦呦,我真的受够了,我真的不想再和鹿鸣这般纠缠不清,我真的累了……” 安呦呦抿唇。 本来很多话想要说。 比如为何不听她的劝说,一定要去刺激了她哥。 比如为何不能念在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对她哥多一点宽容。 比如为何不给她哥多一点时日。 或许,或许她哥这几天就会答应。 但终究,事情已经发生了,责备也无济于事,只会伤了彼此的感情。 终归而言,她一直以来也都是把安琪当亲姐姐对待。 安琪难过,她也不忍心让她更难过。 “别哭了。”安呦呦安慰,“今日你和我哥这般,你们之间应该不会再有后续了。” 安琪看着安呦呦,有些不敢相信,她摇着头,“鹿鸣真的会放手吗?我现在真的越来越看不懂鹿鸣了,我以前一直以为我说什么鹿鸣都会听,但现在我觉得我在他面前很无力,我不知道鹿鸣到底心里怎么想的?” “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现在已经没有用心在他的身上。”安呦呦直言。 安琪微愣。 她看着安呦呦,能够感觉到安呦呦口吻中的一丝,情绪。 她咬了咬唇瓣,“呦呦,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对鹿鸣过分了?” 安呦呦沉默。 沉默,就是默认。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受吗?喜欢一个人,就想和他永远在一起,根本接受不了任何人来破坏这段感情。”安琪有些激动的解释。 “我知道。”安呦呦回答,“我和安吉也是如此。我很清楚我对他的喜欢有多少,但我并没有急着跟着他去北渊,因为我知道父皇和母后不会接受我的这段感情。” 安琪看着安呦呦,第一次觉得,这个从小就不着边际,调皮捣蛋,总是需要她去照顾保护的呦呦,好像突然就长大了。 “我现在想的是如何让父皇母后接受我去北渊,如何平衡父皇母后和安吉之间的关系,如何不让真正爱我的父皇母后伤心亦或者心寒至极,而不是断然地去用最极端的方式逼着他们接受我的感情!我很清楚,如果我以死相逼,父皇母后也只能随了我愿!可我做不出来。”安呦呦看着安琪,“因为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无私的存在,不应该仗着他们对我的爱,而去以怨报德。” 安琪被安呦呦一番话说得,有些难堪。 她自然知道安呦呦这一番话是对她今日的所作所为的不认同,甚至是,责备。 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鹿鸣和父皇母后不同。 鹿鸣对她的感情只是他自私。 “呦呦,你还是站在了鹿鸣那边。”安琪开口,“你们毕竟是亲兄妹……” 安呦呦怔怔的看着安琪。 有些不相信安琪说得出这样的话! 她从来没有把安琪当过外人,从未有过。 在知道安琪和小皇叔有感情后,她想得最多的也是安琪而非她哥。 只是安琪今日做的事情,确实不够妥当,才会站在公正的立场上,说了几句。 “安琪姐姐,你知道为什么你会不信任我哥,不相信他会主动成全你和小皇叔吗?甚至不相信,我们一家人都会帮你。否则,你今日不会做到这般极端的地步。”安呦呦说,“你内心深处,一直没真正把自己当成,我们一家人。” 安琪咬唇。 她没有不把他们当成一家人。 她甚至一直都感恩,母后将她带回来给了她现在的一切,她当年留在皇宫陪鹿鸣,就是想要为这个家付出,她如果没有真正融入这个家,她为何要做到这个地步?! “你只是在报恩。”安呦呦说。 仿若看透了安琪的心思。 “但我们全家,确实把你当成了真正的家人。”安呦呦说完,从床榻上站了起来,“也希望你真正把我们当成一家人。我不打扰安琪姐姐休息了。” 安呦呦离开了。 也是觉得,在大家情绪都不好的情况下,最好不要多说。 很容易把矛盾更激化。 呦呦离开后,安琪的眼眶又红了。 虽然呦呦的话总是带着隐忍,却还是伤到了她。 她和鹿鸣之间的事情,她本是受害者,呦呦却还是站在了鹿鸣那边。 心里终究会有些不是滋味。 她对呦呦从小便都是真心付出,却没想到最后,呦呦却已经不理解她了。 “公主。” 宫人战战兢兢的跪在了她的面前。 安琪抿唇,调整自己的情绪,“什么事儿?” “皇上今日来找您,您让奴婢躺在你的床上,皇上刚开始以为奴婢是您,所以对奴婢说了很多话。”宫人实在忍不下去,还是想要把实情告诉公主。 “说什么了?”安琪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不用想也知道,鹿鸣都会说什么。 还不是那些,对她情深意切的话。 她根本不需要鹿鸣对她的感情。 “皇上说,他成全您和靖王殿下。” “……”安琪脸色巨变。 她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贴身宫女。 以为自己听错了。 宫女跟在她身边多年,自然一眼看出,连忙又说了一遍,“皇上真正切切说了,要成全您和靖王殿下。” 安琪紧抿着唇瓣。 鹿鸣真的放手了?! 这么快就放手了。 而她真的误会了鹿鸣,甚至误会了呦呦吗?! 心里的愧疚和那一丝羞耻,让她脸部似乎都变得扭曲。 与此同时。 “圣旨到!” 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传报声。 安琪连忙在宫人的搀扶下下了地。 她走向前殿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安琪公主,朕之皇姐,身份贵重,自幼聪慧灵敏。今公主十七,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懿旨,于诸侯臣中择佳婿与皇姐成婚。靖王萧谨于人品贵重、仪表堂堂、且未有家室,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为成佳人之美,兹将安琪公主嫁于靖王萧谨于,于八月十五中秋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皇帝制曰。” 安琪听着圣旨,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公主殿下,还不领旨。”公公提醒。 他也是一直跟在皇上身边,也很清楚皇上和公主以及靖王之间的情感。 此刻皇上终于放手,公主却仿若没有意料中的欢喜。 萧安琪回神。 她跪在地上,大声道,“安琪接旨,谢主隆恩。” 公公把圣旨给了安琪,说道,“如此的圣旨,皇上也已经差人送去了靖王府,今日靖王也会收到皇上的赐婚,且皇上也已让礼部准备了公主的婚礼。距离中秋只有半月了,恭喜公主。” “谢谢公公。”安琪感谢。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误会了鹿鸣和呦呦让她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幸福来得太突然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真正如愿以偿,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高兴。 …… 安琪公主要嫁给靖王的事情很快传遍了整个大泫国。 一直以来,黎民百姓都以为安琪公主迟迟待嫁闺中,是因为在等皇上年满十六娶她为后。 断然没有想到,安琪公主最后居然嫁给了靖王。 不过有情人终成眷属,也算是一段佳话。 民间的祝福很多。 皇宫内也因为有喜事儿而热闹非凡。 八月十五大婚之日。 安琪公主以长公主最高的礼仪,嫁娶。 她一大早起床,去拜别了萧谨行和安泞。 安泞终究还是有些不舍,毕竟是看着安琪长大的。 想到当年抱她回来,也才不过是个小婴儿。 更何况,安琪才十七。 在她心目中,就不应该是成亲的年龄。 但入乡随俗。 她也就接受了。 安泞不舍的摸了摸安琪的手,“不管如何,父皇和母后一直都在,不管你是否嫁人,我们都是一家人,想家了就回来,皇宫不会为你设置门禁,文州也随时欢迎你来。” “谢谢父皇,谢谢母后。”安琪跪在地上。 也被父皇和母后对她的好,感动得眼泪盈眶。 “别耽搁了时辰,早些出门吧。”安泞温和道。 “是。”安琪恭敬地离开。 离开后,又去了乾坤殿。 按照规矩是要给皇上叩拜的。 自从那日皇上赐婚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皇上。 心里对他的愧疚也无以当面说出来。 此刻看着坐在龙椅上,高不可攀的鹿鸣,突然就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鹿鸣。”安琪终究忍不住,“你伤口还疼吗?” “已痊愈了,谢长姐关心。”鹿鸣口吻,不温不热。 安琪心里却有些难受。 以前鹿鸣都叫她“安琪”,现在却以“长姐”称呼,看似亲近了,却仿若隔了十万八千里。 “是我当初太过冲动,对不起……” “今日长姐大婚,是你的大喜之日,不愉快的事情便不要再谈了。时辰差不多了,长姐上路吧。”鹿鸣淡然道。 丝毫感觉不到他的情绪。 没有伤心没有难过也没有高兴,就是平平淡淡,今日她的大婚,也和平常日子无异。 是对她已彻底的没有感情了吗?! 哪怕亲情,也没有了?! ------题外话------ 明天见咯! 第791章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受伤 安琪风风光光出了嫁。 安琪离开皇宫后,安呦呦就经常来陪她哥,就怕她哥一时想不开。 但事实上证明,她哥能够当皇帝,她父皇会让她哥那么小就接管了朝政不是没有道理。 安琪出嫁后,她哥和往常一样上朝处理政务,并无太多异样。 不知是真的伤心过度看透了一切已全然放下,还是他强大的自律能力阻止他去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总之。 安琪的嫁人,比安呦呦想的,影响面小很多。 而安琪出嫁后不到十日,她父皇和母后已打算离开皇宫了。 安呦呦再三给她哥确定了需要不需要她在皇宫陪他,都被她哥明确拒绝后,她决定跟着她父皇母后去文州。 离开的时候,她哥在皇宫门口送他们。 她突然觉得,像他哥这样的人,这样孤高强大又墨守成规的人,其实更需要一个可以给他带来不一样生活的人,然而安琪太过中规中矩,他们在一起只会让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的按部就班,循规蹈矩。 去了文州后。 安呦呦也没有提及过关于她要嫁去北渊国的事情。 她就一直陪在她父皇和母后身边,不哭不闹,和以往无异。 越是这样,反而越是让安泞和萧谨行有了些不安心。 向来安呦呦藏不住心思,也是没心没肺,突然变得这么深沉,着实诡异。 “呦呦。”一家人吃着午膳,安泞开口叫着她,“你没什么要跟我和你爹说的吗?” “没有啊。”安呦呦摇头,“你们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 安泞看了一眼萧谨行,又缓缓地摇了摇头。 安呦呦也没在意,就又低头吃着饭。 虽不像平时吃得那么欢快,但也没有到食欲不振的地步,看上去一切过于正常。 “你在皇宫跟我和你爹说的那件事情,你不打算再说了?”安泞忍不住又问道。 “哪件事情?”安呦呦一脸懵逼。 “你和安吉的事情。”安泞说。 “哦。”安呦呦应了一声,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你们上次已经给了我明确的回答了,没必要再说了啊。” “你不再争取争取?”安泞惊讶。 这不是安呦呦的性格。 从小就是,只要她喜欢的,就会想方设法的达成目的。 这次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快就妥协了。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不正常! “不争取了,我也想得很明白,我嫁给了安吉,就是背井离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回来一次见到你们。比起来我当然更希望和你们永远生活在一起。” 萧谨行听到安呦呦这么说,嘴角的幅度明显都上扬了。 那份自豪感,简直是藏都藏不住。 自己养的女儿果然还是最舍不得自己。 安泞睨了一眼萧谨行,又回头看着安呦呦。 怎么都觉得,蹊跷得很。 “那你怎么对安吉说?”安泞又问。 “能怎么说,反正隔了千山万水,也没什么好说了,时间久了,彼此感情淡了就淡了。”安呦呦说得云淡风轻。 “你真这么想的?” “真这么想的。”安呦呦很认真。 安泞抿了抿唇,也就没多问了。 安呦呦每天依旧陪在他们身边。 看上去很正常,又仿若不太正常。 安呦呦以前很喜欢出门玩,现在就是足不出户,每天就在他们身边转。 不是找安泞探讨医术,就是缠着萧谨行下围棋。 这样一个月以来,安泞和萧谨行才发现,他们两个人一直都在被安呦呦霸占着,两个人每天自己单独相处的时辰少之又少,明显能够感觉被影响到了夫妻生活。 “呦呦。”安泞坐在安呦呦旁边。 此刻安呦呦在认真的和萧谨行下围棋。 “怎么了?”安呦呦一边认真的下棋,一边回应了一句。 “你怎么现在都不出门玩了?”安呦呦问。 “你和爹不是不喜欢我一个女孩子到处跑吗?我以前跑出去你们还会骂我,现在陪在你们身边,不好吗?”安呦呦仰头眼巴巴的看着安泞。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完全不忍心拒绝。 “不是。就是怕你一个人在家里闷坏了。” “怎么是一个人?不是有爹爹和娘亲陪着我吗?一点都不寂寞。我还让张叔去酒楼拿了两坛子上好的酒回来,晚上我陪你们喝酒,我们不醉不归。” “……”安泞看了一眼萧谨行。 萧谨行下棋的手都明显顿了顿。 长夜漫漫,可不是拿来喝酒的。 “那个呦呦,你快十六了吧?”安泞问道。 “下个月生辰,娘不会忘了吧?” “怎么会?”安泞笑了笑,“在这里十六岁就可是大姑娘了,你有没有想要成亲的打算?” “娘不是说我还小,要成亲也得等到二十岁之后吗?我还能陪你们四年,这四年我一定寸步不离地跟在你们身边。”安呦呦坚定地说道。 四年?! 他们都快四十的人了,有几个四年还能……热情似火。 “你就没有喜欢的男子吗?”安泞问。 “有啊。”安呦呦回答。 安泞还有些激动,“谁啊?” “安吉啊。”安呦呦说。 安泞抿唇。 萧谨行脸色也沉了沉。 “不过你们放心,我绝对不会和安吉在一起的,我绝对不可能嫁去北渊。北渊太远了,一想到要和你们这般分开我就万分不舍。我已经想好了,等我到了二十岁,就让媒人说个亲,只要是能够上门的女婿,我都可以。”安呦呦认真地下着棋,“反正两个人过日子还不就是上个床生个娃,跟谁过都一样。重点是,我能永远和父皇母后在一起。” “……”怎么都觉得这话中有话。 下完了一盘棋。 安呦呦说要去院子活动活动胫骨,就走了出去。 一出去,安泞和萧谨行两个人才能坐在一起。 安泞说道,“呦呦这样一直粘着我们也不是办法。” 萧谨行没回话。 他也是不赞成这么早就给呦呦婚配。 但这段时日呦呦确实有点没眼力劲儿了。 “要不,我们给呦呦安排几门相亲?分散分散她的注意力?”安呦呦问。 相亲又不代表马上就要成亲。 可以先处处! 不谈一段时日的恋爱了解一下对方,唐突就成亲也不好。 “好。”萧谨行妥协了。 也不能让安呦呦破坏了他们的二人世界。 “那我现在去交代一番……啊!”安泞刚起身,就被萧谨行粗鲁了拽进了怀里。 整个人就窝在了萧谨行的怀抱里。 “你放开我。”安泞扭动着身体。 “一会儿再去。”萧谨行从后面抱紧了安泞,唇瓣放在了她的耳朵旁。 他气息温热,暧昧……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她也算是倒了这个如狼似虎的年龄了……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燥热。 “爹!” 门口处,突然传来了安呦呦的声音。 两个人瞬间放开彼此。 一盆冷水从天而降。 安呦呦走进来,似乎没发现他们之间的粉色氛围。 她直接上前拉着萧谨行的手,“爹陪我出去练剑,我好久没有练剑了。” “……”安泞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安呦呦把萧谨行带走了。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 好像安吉,也不错…… …… 安呦呦开始频繁相亲了。 没有拒绝,意外的非常配合。 每一个人都会去,而且每一次见了回来都说挺好,都可以接触,甚至成亲。 反而是萧谨行和安泞觉得不合适。 总觉得任何男子都配不上安呦呦,安呦呦嫁给谁都是委屈了。 如此下去。 安呦呦的相亲又不了了之了。 安呦呦继续缠着他们,没日没夜的纠缠。 “呦呦。”安泞泡了上好的红茶,给安呦呦倒了一杯,“要不你回趟皇宫,帮我们去看看鹿鸣,你也知道鹿鸣和安琪的事情,我怕鹿鸣一个人在皇宫孤独压抑,你作为妹妹,去陪陪你哥。” “娘亲不用担心。”安呦呦拿出一封信件,“这是我和我哥的信件联系,我哥这段时间正忙着呢,没空让我陪,而且也给我说过了,他一个人挺好的,不用担心他。” “……”安泞喝了口红茶,又淡定自若地说道,“也不知道安琪成亲这么长时间,有身孕了没有?” “还没有。”安呦呦又拿出来了一份信件,“这是两天前才收到安琪姐姐寄来的家书,说她现在和小皇叔生活挺好的,暂时还没有身孕。” 安泞又喝了一口红茶,压压怒火。 安呦呦这是故意在和他们斗智斗勇是吧?! 赶走安呦呦这事儿,自然又凉了。 安泞和萧谨行不得不继续忍受着,安呦呦每天缠着他们的日子。 夏去冬来。 不知不觉,安呦呦在文州就缠着他们三个月了。 天气转凉,安呦呦在他们身边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说外面冷,怎么都不出门,就在他们的房间内烤火,就是用不完的好精神和他们耗。 今日安呦呦拉着萧谨行陪她描绘丹青。 要知道安呦呦笔上的活儿简直是不堪入目,她也从来没有兴趣,这次到了文州,反常的把她不喜欢的事情都给闹腾了一个遍。 “小姐。”张汶河来禀报事情。 “怎么了?” “门口处有人要求见您和姑爷。” “谁?” “好像是安吉少爷。”张汶河不敢确定。 因为安吉离开文城的时候年龄还小,这么多年过去,哪怕变化不大,也记忆模糊了。 安泞心口微怔。 似乎没想到安吉又来了大泫国。 她转头看了一眼安呦呦,看着她很认真的描着丹青,仿若没有听到一般。 “让安吉进来吧。” “是。” 不一会儿,安吉走进了满是炭火的屋内。 身上还有落下的雪花,看上去满身的寒气。 “安吉参见太上皇,太后娘娘。”安吉行礼。 “在宫外就无须多礼了。”安泞招呼着。 “是。”安吉起身。 起身,眼眸就看着四个月不见的安呦呦。 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嘴角抿出了一条好看的幅度。 “安吉怎么突然来了大泫?”安泞问道。 “北渊国现在国泰民安,朝臣稳定,我偶尔云游四海,不伤大雅。”安吉回答。 “在大泫会留多久?” “约莫三日左右。” “这么快就走?”安泞惊讶。 那一刻莫名就有了不舍。 突然就想他多待几日,分散分散安呦呦的注意力。 “是。”安吉回答,“终究作为一国之君,也不能肆意妄为。” 安泞点了头,“那你一路辛苦奔波,要不要回房休息一下?” “谢太后娘娘。”安吉鞠躬。 “在外我们本也是隐姓埋名,就不要叫我娘娘叫他太上皇了。”安泞叮嘱。 “那安吉如何称呼?” “你跟着我姓,叫我一声姑母,叫他姑父即可。” “是,姑母,姑父。”安吉恭敬,“那安吉先退下了。” “去休息吧。” 安吉离开。 从头到尾安呦呦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安吉。 即使内心犹如蚂蚁在咬。 但现在关键时刻,不能露馅。 她继续绘画。 “你画了一下午了,不累吗?”安泞问。 “不累啊。”安呦呦说道,“爹累不累?” “累了。”萧谨行直言。 “那你去休息一下,我自己在这里画就行了。” “……你不能去你自己的房间吗?”安泞问。 “总觉得我的房间不够暖和。” “木炭都是一样的……” “大概是没有父爱和母爱吧。”安呦呦盈盈一笑。 安泞翻白眼。 她拉着萧谨行,“走,睡午觉。” “你们睡,我就在这里,哪也不去。”安呦呦大声道。 安泞咬牙,拽着萧谨行去了后屋。 安呦呦看着他们离开,也放下了装模作样。 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 她传信给了安吉,让他如果有空来一趟文州,撇开路上的行程,只需要耽搁他三日即可。 为了让她父母心甘情愿的把她嫁去北渊国,她也是煞费苦心。 傍晚。 安泞和萧谨行起床,依旧看着安呦呦坐在案板上,描绘。 安呦呦这是来真的?! 安吉都送上门来了,她居然不去主动找他?! “爹,娘,你们醒了。”安呦呦从软榻上起身。 她拿着自己那幅丹青,“你们看看怎么样?” 安泞还是有些好奇安呦呦这么认真一下午到底画出了个什么出来。 看到宣纸上两个扭曲的人脸,差点没有把她直接送走。 别说这是画的…… “我画的爹和娘,像不像?”安呦呦卖乖。 像个鬼! “你一个下午都在这里画吗?”安泞不确定的问道。 “当然。” 安泞抿了抿唇,对着下人吩咐道,“准备晚膳,记得叫一声安吉,让他晚上一起用膳。” “是。”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安吉也在,显得规矩老实,半点不敢造次。 饭桌上都很安静的在吃饭,没人说话。 安泞和萧谨行不时的打量着安吉和安呦呦,看两个人居然半点互动都没有。 安吉倒是时不时的看一眼安呦呦,安呦呦就真的目不斜视。 吃过晚饭后。 外面的雪也停了。 “呦呦,安吉难道来一趟,你带安吉在院子走走。”安泞吩咐。 “我还想和爹下棋……” “下什么棋,赶紧的。”安泞催促。 安呦呦一脸不情愿地答应了。 她和安吉走在后院。 雪没下了,但还是冷。 安呦呦打了个喷嚏。 安吉就想要把自己的大氅脱给她。 “你别给我。”安呦呦拒绝了。 安吉有些尴尬。 “你怎么来这里了?”安呦呦质问,口吻中还带着些不耐烦。 “你不想我吗?” “不想。” “可是我之前离开大泫的时候,你答应会嫁给我的?” “那是之前,现在没这想法了。” “你骗我?” “那不是骗,那只是善变。” “安呦呦!”安吉明显生气了。 “总之我肯定是不会嫁给你的。”安呦呦斩钉截铁,“你还是回到北渊另娶她人吧!” “为什么?你当初不是这样的。” “我父母不让我去北渊。” “他们不让你去,你就不去啊?” “他们是我父母,生我养我,我当然不会惹他们不高兴了。”安呦呦义正严辞,“他们不高兴的事情我不会做。” 安吉直直的看着安呦呦。 “对不起安吉。”安呦呦激动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是我辜负了你。” 说完,安呦呦转身直接离开。 “呦呦。”安吉拉住她的手。 安呦呦抿唇。 眼眸自然也是看到了不远处,她爹娘的身影。 做戏要做足。 安呦呦甩开了安吉,大步离开了。 安吉就这么看着安呦呦的背影。 哪怕知道是故意的,看着安呦呦离开,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跨国度的爱情,真的很难。 安吉不得不也回了房间。 安泞和萧谨行从暗处走了出来。 “萧老头,你怎么看?”安泞问。 “我还年轻力壮。”萧谨行纠正。 女儿都要成亲了,还不服老?! 萧谨行说,“算了,随她吧。” “你同意了?”安泞还是有些惊讶。 尽管……早晚的事儿,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妥协了。 “否则呢?”萧谨行说,“看着她难受吗?” “她不是伪装得挺好的吗?” “你以为我看不到她不时发呆的模样?看不到她描绘的丹青,每每藏起来那一张,画的是谁?!看不到她在我们面前的隐忍和坚强……” 安泞笑了笑。 真正疼爱一个人的时候,是真的不忍心去伤害她的。 不过就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而呦呦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是让他们释怀。 这一点,呦呦做得很好。 比安琪当初对鹿鸣,得体。 她主动牵着萧谨行的手。 萧谨行眼眸微动。 “放心,这一辈子,不管儿女去了哪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萧谨行嘴角轻扬了一下。 他紧紧地握着安泞的手,天再寒,也从不觉得冷。 …… 安吉三天后就离开了。 安呦呦跟着她爹娘送他到门口。 她没有和安吉有任何多余的交流,真的看着他的马车越走越远的背影,还是让她眼眶都红透了。 在她爹娘转身那一刻,她不着痕迹的把眼泪咽了下去,笑得没心没肺。 安泞拍了拍安呦呦的肩膀。 这就是为什么,萧谨行会妥协让安呦呦离开她。 从小捧在手心中长大的女儿,见不得她,强颜欢笑。 “开春后,我们去北渊国。”安泞突然说。 安呦呦诧异,“去做什么?” “安吉说让我们去欣赏一下北渊春天的美景,让我们去感受一下北渊朴质的风土人情,让我们去看看北渊是不是一个,能够照顾好我们女儿的地方。”安泞笑道。 安呦呦皱眉。 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 一会儿。 她瞪大了眼睛,看看她娘,又看了一眼他爹,“你们说……你们要去看看北渊是不是一个,可以照顾我的地方吗?” 安泞点头。 萧谨行也点头。 安呦呦好不容易咽下去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这个世间对自己最好的人,非父母莫属! ------题外话------ 又成了一对。 就差我们苦命的鹿鸣了。 快了快了! 第792章成婚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开春后,安呦呦陪同她父母一起,去了北渊国。 本以为安吉会在皇宫门口,亦或者凤凰城城门口来迎接他们。 却没想到,刚过了漠北边境,就看到安吉带领的一对人马,浩浩荡荡的在那里等候他们了。 又是三个月过去。 仔细一想,他们都有大半年没见了,除了中途安吉临时来了文州3天,那3天两个人还是爱答不理的状态。 “安吉参加姑父,姑母。”安吉主动上前,叩拜。 身后跟着的人马,全都跪在了地上。 如是壮观。 春日的阳光明媚,桃花开得遍山满谷,风和日丽,花瓣散落,好一番春色迷人! 安呦呦看着从地上起身的安吉。 他穿着一袭白衣,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颀长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眼眸紧紧地看着她。 眼底的情愫,不言而喻。 安呦呦心跳加速。 久别重逢,会止不住的雀跃和感动。 安泞和萧谨行自然也注意到了这小情侣之间的暗送秋波。 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就好像自己养了十六年的花,给她浇水施肥,遮风挡雨,细心呵护,好不容易养得如花似玉,这个时候出来一个叫“女婿”的人,连盆带花的端走了。 一行人进入了皇宫。 安吉早就做好了安排,送他们下榻到了寝宫,准备了上好的膳食。 用过膳之后,因赶了大半个月的路程,身体乏累,便都去沐浴休息了。 安呦呦也躺在了床榻上。 分明很累,睡意很浓。 真的躺在那一刻,却又怎么都睡不着了。 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患得患失。 她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她父母会亲自送她来北渊国,会真的同意了她和安吉的婚事,尽管,在这件事情上,她确实对她父母用了八百个心眼,但终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一想到安吉,心跳又止不住的快速跳动。 爱一个人真的很难掩饰…… 安呦呦翻身想要让自己入睡,睡醒了才会有精神。 她还要陪着她父母在北渊国好好游览一番,让他们欣赏欣赏北渊国的壮丽山河。 宫殿外,似乎想起了细微的声响。 安呦呦连忙闭上了眼睛,假装睡着了。 那一刻只感觉到一个人影靠近了自己。 熟悉的感觉,太清楚不过,来者是谁。 安呦呦努力装睡。 心里莫名紧张,又泛着一丝甜蜜。 明知道不合时宜,特别是万一被她父母看到了,定然会有意见,他却还是忍不住要来看她一眼吗?! 安吉看着安呦呦嘴角的弧度,止不住笑了。 他附身,一个吻印在了她上扬的唇瓣上。 安呦呦心有一颤。 安吉居然这么……这么奔放。 居然趁着她睡着了来轻薄她。 她突然在想那次她喝醉了,安吉是不是也趁着她睡着后对她做了各种……不可描述。 心里分明不满,身体却诚实得很。 连唇瓣都不由自主的张开了些…… 亲吻后。 安吉离开了大殿。 他一走,安呦呦就猛地睁开了眼睛。 脸上火辣辣的烫,连嘴唇都是红肿的。 安吉这只,没有节制的,小狼狗。 …… 到达北渊国之后。 在皇宫休息了几日,安呦呦就陪着萧谨行和安泞一起,在北渊国游玩。 安吉有时候会陪同,亦或者他们旅行到半途会突然来和他们汇合,然后又会因为政务繁忙中途又离开。 如此游玩了一个多月。 他们要打算回大泫国了。 来了这么多日,却没有提及,安呦呦和安吉要成亲的事情。 安吉不敢提,安呦呦也不敢提。 萧谨行和安泞自然也不会主动提。 眼看着明日就要回去了。 安吉多少有点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安呦呦来北渊国这一个多月,他们也没有什么单独相处的时辰。 除了那天她刚来北渊国被安吉“偷亲”过,而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做亲密之事儿了,每次但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爹就会神出鬼没地出现。 突然想到在文州的时候她也这般故意阻止她父母的亲热…… 她爹的报复心真强。 用过晚膳后。 安呦呦实在睡不着。 她想了想,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得让安吉给她父母把话说到明处。 毕竟嫁娶这件事情,还是要男方主动的。 可奈何安吉没有父母,也就没有了父母之命。而在嫁娶礼仪里面,自然是要长辈提及,晚辈才能够有说话的份。 当然最重要的是,安吉一直觉得自己娶了她就是从她父母手上把人抢走了,他父母定然是不安逸的,好几次她看到安吉想要开口就又在她爹的眼神下打了退堂鼓。 倒不觉得安吉懦弱。 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连她身边人的感受,都会在乎。 安呦呦走向安吉的寝宫。 还未走进去,就听到了大殿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是她爹爹的声音。 她爹怎么会在安吉的寝宫?! 她小心翼翼的进去,让宫人不准通报。 她探出小脑袋,看着殿堂上,她爹和安吉在喝酒。 简直不敢相信,她爹居然会和安吉喝酒。 尽管她爹已妥协她和安吉的事情,但这次来北渊国,她爹看安吉的眼神,分明都能杀人。 现在却,一起喝酒。 她没发出声响,就在旁边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呦呦从小跟着我长大,只要她喜欢的,我都满足,从未让她失望过一次,包括,忍痛把她嫁给你。”萧谨行的声音有些低沉。 亦或者因饮了过量的酒,声音中又带着些,迷糊。 安呦呦很少听到她爹说煽情又感性的话,她总觉得他爹是闷骚,只会在床上单独给她娘亲说…… “谢谢岳父大人成全我和呦呦。”安吉口吻中也似乎有些不清了。 不知道两个人都喝了多少。 此刻连称呼也大胆的改了。 “岳父大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呦呦,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以后岳父大人不能陪在呦呦身边,我会代替岳父大人,继续给呦呦女儿般的疼爱……” “你代替不了我。”萧谨行口吻坚定。 就是自信的认定,他在安呦呦心目中,无人可替。 分明是在得瑟。 安呦呦那一刻却突然眼眶红透。 她爹的底气来自于,他对她的爱到底有多深。 “小婿定当尽我所有待呦呦好!”安吉再次保证。 “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舍不得啊!”萧谨行说着,又喝了一口酒,“等你有女儿那一刻,便知道我此刻的心情。” “岳父大人少喝一些……” “我的大白菜都要被拱了,还不能多喝两杯。” “……小婿陪您。”安吉连忙给自己斟酒,敬萧谨行。 安呦呦悄悄离开了。 她一直担心她爹娘会后悔把她嫁给安吉…… 突然觉得还是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比起父母对她的爱,她爱她父母,简直不足一提。 安呦呦走进她娘的寝宫。 “回来……呦呦?”安泞看着安呦呦,有些诧异。 她以为是萧谨行回来了。 今晚上说要去皇宫转转,还要一个人去。 安泞也没拆穿他。 毕竟这次离开北渊国,下次就是把呦呦嫁过来的时候,萧谨行自然不放心,会去给安吉交代一番,她理解他做父亲的心情。 “你怎么来了?”安泞问。 “呜呜呜……”安呦呦突然一包抱住她娘,将脸埋在安泞的胸口上,就止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安泞担心的问道。 安呦呦不是一个随便哭的女孩。 甚至有时候是故作坚强。 此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在哭丧…… 安呦呦抱着安泞哭了好一会儿,才吸着鼻子说道,“娘,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好一个丈夫。” “……”她有一个好丈夫管她什么事儿?! 羡慕嫉妒恨?! “安吉欺负了你?”安呦呦扬眉。 “不是。”安呦呦连忙摇头。 安泞也觉得,安吉根本不敢。 喜欢安呦呦还来不及,哪敢让她哭。 “那怎么了?” “我突然觉得我很不孝。”安呦呦擦着眼泪说道。 “嗯?” “我为了和安吉在一起,就要离开你们……呜呜呜……”安呦呦又伤心欲绝的哭了起来。 就好像生死离别。 安泞大概是猜到了。 估摸着安呦呦是真的舍不得离开她和萧谨行。 安泞口气温和了些,“儿女长到了,都是有自己的生活,追求自己的幸福人之常情,不存在孝顺与否。而且,子女最大的孝顺不是一直陪在父母身边,能够互相陪伴彼此一辈子的只是夫妻,这是夫妻存在的意义。至于子女的意义,便是好好生活,保持积极乐观开朗的性格,追求你的幸福,不让我们担心你生活不好,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 安呦呦又被感动了。 她怎么会有这么明事理的爹娘。 她怎么有幸能够生在这样的家庭! 安呦呦舍不得离开她娘。 就好像,今晚之后,他们就真的要分别了一般。 安呦呦在安泞的寝宫一直赖着不走。 安泞也没有催促,反正她也要等萧谨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管两个人谁在外有事儿,都会为彼此留一盏夜灯,都会等彼此回来,一起入睡。 人到了一定岁数就会越来越珍惜,彼此在一起的岁月。 深夜。 萧谨行回来了。 安吉亲自搀扶着他,回到了寝宫。 安呦呦也是第一次见她爹醉得这么厉害。 她爹曾也是一国之君,在外人面前也习惯性的端着架子,有着不容侵犯的权威,然而今晚,真的是路都走不稳的,被安吉扶着回来。 安泞连忙迎上去,闻到萧谨行身上一股酒味。 “这是喝了多少?不知道自己多大岁数了,还这么放纵。”安泞带着责备的口吻。 虽责备,却满脸担心。 这就是爱情吧?! 这么多年都至死不渝的爱情。 “没有喝醉。”萧谨行逞强的说道,“嗝……我还能喝,就是不想喝了。我怕你一个人睡觉会害怕,我就回来了……” 说着,萧谨行还给了安泞一个大大的拥抱。 安泞脸有些红,毕竟当着孩子的面。 “行了行了,我扶你上床,你别乱动,重死了。”安泞抱怨。 说着,就扶着萧谨行进后殿,回头还不忘对着安呦呦说道,“你也早些休息了,安吉看来喝得也不少,让太医给他熬点醒酒汤喝了明日会舒服些。” “好。” 安泞也没多交代,现在照顾萧谨行要紧。 这么多年还没见他这么醉过,这次看来确实是被,伤到了。 好不容易把萧谨行扶上了床。 萧谨行却突然坐在床榻上,怎么都不躺下。 “你睡下啊。”安泞无语。 多少年没见萧谨行喝醉过了。 这货酒醉后的性格都变了。 “不睡。我睡不着。”萧谨行很严肃地说道。 “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安泞实在是不想揭穿。 主要是睁眼说瞎话太明显了。 “我睡着了,呦呦就被安吉那头猪给拱了。” “……”安泞有些无语。 她不过是那日随口感叹了一句,他们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大白菜终于是要被猪拱了。 萧谨行就记住了安吉是猪,他家呦呦是大白菜。 时不时还会念叨几句。 “你要接受呦呦马上要嫁人事实。”安泞劝慰。 “我接受啊。”萧谨行很认真的说道,“我接受她会有喜欢的猪,她会有自己的家庭,她会生一堆猪崽子……可是,我就是舍不得啊……她这么小这么小被我养大……” 萧谨行指着自己的食指大小。 “这么小是蟑螂。”安泞说。 萧谨行看着安泞,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 安泞无语。 上次她酒醉了,他不也这么怼她的吗?! 怎么他能说她就不能说了! 算了。 安泞也不和醉鬼计较,她主动拉着萧谨行的手,温和道,“我知道你舍不得,其实我又何尝舍得。但孩子长大了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而我们的生活,永远都只是我们,我和你。” 萧谨行醉眼模糊。 安泞也不知道他听清楚没有。 她说道,“睡吧,不早了,明日还要启程回去。” 萧谨行一把将安泞抱住。 安泞心口一怔。 就是不管多少年,这货抱她,她都还会,心跳加速。 这大概就是嫁给了爱情,才会有的感受。 “我们再生一个吧。”萧谨行突然说。 “……”突然觉得,不要这爱情也罢。 “再生个女儿,和呦呦一模一样的女儿……” 这萧老头还真的是,不舍得很啊! …… 安呦呦看着她爹娘离开的背影。 看着这么多年他们还是恩爱如初……羡慕又感动。 突然很庆幸,她爹娘的感情那么好,他们可以彼此陪伴,可以彼此温暖。 “呦呦。” 安吉在身后,叫着她。 安呦呦转身。 安吉此刻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走吧,我送你回寝宫。”安呦呦说道。 “嗯。”安吉点头。 然后起身。 脚刚踏一步,整个人就要倒了。 安呦呦连忙一把抱住安吉。 安吉眼神迷离不清,就这么直直的看着安呦呦。 安呦呦也是无语。 安吉和她爹到底喝了多少。 安吉到底又是怎么在如此醉的情况下,将她爹毫发无伤的送了回来。 “我好像,喝多了。”安吉喃喃。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 “对不起呦呦,让你见笑了……嗝……”安吉打了一个酒嗝。 安呦呦当然知道为什么安吉会喝这么多。 他只是想要通过酒来告诉她爹,他对她的感情。 “走吧。”安呦呦扶着安吉。 安吉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把重量都压在了安呦呦的身上,他怕她撑不住她。 好不容易,安呦呦终于把安吉扶在了床榻上。 刚让他躺下。 安吉拽着她的手没放,安呦呦猛的一下,栽进了安吉的怀抱里,跟着他一起,睡在了他的床上。 “安吉,你放开我……”安呦呦惊吓。 虽然也有过许多亲昵,但她还是不能接受,婚前行为。 “别动。”安吉的声音明显低沉了些,“我就是抱抱你,明天你就要走了……” 安呦呦心口微怔。 是啊。 明天又要离开了。 好不舍。 真的会很不舍…… “呦呦。”安吉将安呦呦抱得越来越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一辈子只对你一个人好……” “嗯。”安呦呦点头。 她相信安吉。 “呦呦。” “嗯?” “我喜欢你。” “嗯。”安呦呦应着。 “呦呦。”安吉又叫她。 “嗯?” “我好喜欢你。” “……”她知道了。 “呦呦。” “你睡吧。” “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不敢睡,怕是一场梦。” “不是梦,很快我们就会成亲了,就会,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安呦呦说。 也会,充满期待。 “呦呦……”安吉抱她越来越紧,“在我家满门抄斩的时候,我曾一度以为,我是这世间,最悲惨的人。哪怕好不容易活了下来,也满身的仇恨满身的戾气。真的是你让我觉得,活着真好,活着真的很好很好……” “安吉,以后我们就是亲人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你再也不会孤单了。” “呦呦。”安吉紧紧的抱着她。 那晚上。 安吉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第二日。 安呦呦跟着安泞和萧谨行出发回大泫国。 安吉送他们到宫门口,又送他们出了凤凰城,又送他们到了漠北边界…… 安泞打趣着安呦呦,“再这样送下去,要不让安吉直接跟我们回大泫国吧。” 安呦呦被安泞说得脸红。 终究,安吉理智的和呦呦道了别。 毕竟不过数月,他就可以真的迎娶了呦呦,他们就再也不用,分离了。 …… 初夏。 大泫国呦呦公主出嫁,嫁于北渊国皇帝,杜之邈。 两国和亲,皆大欢喜,普天同庆。 北渊国皇帝亲自带着迎庆队伍到大泫国迎娶呦呦公主,这是在男尊女卑的时代,从未有过的先例。 从来都是公主独自踏上和亲的路,亦或者为了表示尊重,也只会派遣使者来迎亲,不可能皇上亲临。 北渊国皇帝亲自迎娶,便是给了呦呦公主最大的体面,后来也成为了民间的一段佳话。 安呦呦坐在红色的轿椅上,她终究忍不住掀开了帏裳,看着宫门口目送她的亲人。 看着她爹,她娘,她哥,她弟,还有已出嫁的安琪姐姐,小皇叔,皇姑姑皇姑父等等…… 真正到了这一天,才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嫁人了,她要离开她生活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家,她要离开陪伴他一起长大的亲人,之后就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大人…… 她眼眶红透。 朝着她的亲人挥手。 所有人也都对她挥手。 满是不舍的离别,带着满满的祝福…… “呦呦。” 旁边骑着骏马的安吉,轻轻的叫着她。 安呦呦转眸。 “我爱你。” 安呦呦嘴角轻扬。 一滴眼泪滑落。 千言万语,最后就化为了这一句。 感谢你为了我放下了你的亲人,感谢你为我离开了你的家园,感谢你愿意陪在我身边…… 从此。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题外话------ 好咧,明天见。 第793章呦呦的幸福,鹿鸣封后 从大泫国到北渊国,在北渊国举行了繁琐的皇后册封大典,最后终于,送入了洞房。 安呦呦算是精力比较旺盛的人,此刻也都是有气无力。 但一想到还有洞房…… 安呦呦就又有点,心跳加速了。 她头上盖着红色盖头,看不到安吉今日的模样,只看到他修长的手指,紧握着她的手。 两个人手心间仿若都有了,湿汗。 “吉时到,请皇上掀盖头。”宫人大声道。 安吉看着眼前的安呦呦。 尽管是亲自去大泫国接回北渊国的,可终究此刻看到穿着一身嫁衣坐在他旁边的安呦呦,还是会心跳加速,还是会觉得不真实,还是不敢相信,他真的把安呦呦娶到了。 他颤抖着双手,掀开了安呦呦的盖头。 盖头下,绝艳的女子,肤白貌美,娇羞可人。 那一刻甚至让安吉,窒息。 他屏住呼吸看着安呦呦,生怕出口大气,安呦呦就不在了。 安呦呦也这么看着安吉,看着他今日也穿着喜庆的红色衣袍,上面刺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龙,俊朗的脸颊,唇红齿白,此刻带着紧张的神色,恍若连呼吸都不会了。 “安吉,你别憋死自己了。”安呦呦忍不住笑。 这一笑,让原本暧昧紧张燥热的气氛,似乎瞬间缓解了下来。 安吉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停的让自己放松心情。 登基大典时面对文武百官那么多人都没这么紧张过。 “皇上,该喝交杯酒了。”宫人提醒。 宫人恭敬的送上了酒杯。 安吉和安呦呦一人端起一杯酒。 两个人看着彼此,手臂交错,两个人的眼神都可以拉丝了…… 两道红润的唇瓣靠近自己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宫人接过酒杯。 然后自觉的退下了。 内殿,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入眼都是喜庆红,床铺,蚊帐,蜡烛,还有彼此身上的红色婚服。 彼此的心跳,又在一点点加速。 两个人坐在床榻边,安静。 安呦呦转头看着安吉。 看着他紧张到,手指都在颤抖。 到底,洞房该谁紧张?! 搞得好像她要吃了他似的。 “春宵一刻不是值千金吗?”安呦呦问。 安吉猛地才回过神来。 他回头看着安呦呦。 两个人四目相对。 安吉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紧张了。 他说,“呦呦,你太美了。” 所以。 太漂亮了也有错。 “我……”安吉喉结滚动,“我怕伤到你。” “谁伤到谁还说不定。”安呦呦逗笑。 安吉瞪大眼睛。 “来吧,上床。”安呦呦很积极的脱了红鞋。 安吉脸猛地就红了。 大概也没想到安呦呦会这么主动。 被她这么一主动,他就更紧张了。 心跳更快了。 安呦呦已经爬上了床,“你还不上来?” “你,不累吗?”安吉低沉的嗓音问道。 “累啊。”安呦呦动了动身子。 这么多天,骨头都要散架了。 “但是,洞房比较重要。” “……”安吉喉结又在上下波动了。 “你不会是,不想洞房吧?!” “不是。”安吉连忙否认。 他都要想疯了。 只是。 突然到这一刻,紧张到不知所措。 “难道你不会?”安呦呦很认真的看着安吉。 安吉被安呦呦说得脸都绿了。 “你们宫里面没有那种册子吗?”安呦呦很认真的问道,“就是那种房事的那些……” 安呦呦的嘴被安吉捂住了。 安呦呦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安吉。 看着安吉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 一个大男人,比她还要害羞。 “我会。”安吉说,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要再说了……” 他怕控制不住! 安呦呦眼眸动了动。 觉得此刻空气,又热了些。 安吉缓缓的把手从安呦呦的唇瓣上离开。 手心间仿若也都灼热一片。 “那上来吧。”安呦呦拍了拍床榻。 安吉还是脱掉了红靴,上了床。 “把蚊帐放下来。”安呦呦指使。 安吉连忙把蚊帐放了下来。 红色的蚊帐配上红色的床单,加上两个穿着红的衣服,在红色的烛光下…… 安呦呦主动靠近了安吉。 她怕她不主动,安吉能够和她这么耗一晚上。 古人都说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能浪费。 安吉看着安呦呦,双手握紧。 安呦呦把安吉扑倒在了床上。 安吉看着安呦呦,看着她妩媚动人的模样…… 极限了。 他对她的忍耐,终于控制不住了。 红色的大床上,一夜无眠…… 天亮。 安呦呦睡着了。 满脸的倦容。 安吉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搂抱着安呦呦,到此刻都还觉得,一切仿若是梦。 只有梦里面才会这般幸福。 他不由得把安呦呦又抱紧了些。 终究支撑不住身体的倦意,和她相拥而眠。 再次醒来。 也不知什么时辰了。 安呦呦动了动身体,就感觉到被人紧紧的抱住。 这种陌生的感觉,好半响才反应过来,她成亲了,她和安吉,洞房了……还极度不可描述。 她都在怀疑,安吉的腼腆和木讷,是不是故意装的。 “醒了吗?”身后突然传来,安吉的声音。 安呦呦吓了一跳,“你醒了怎么不说话?!” “我怕吵醒你啊。”安吉一脸无辜。 安呦呦突然有点,无言以对。 “要起床吗?”安吉问。 “不想动。”安呦呦觉得自己全身都没力。 “那再睡会儿。” “嗯。”安呦呦靠近安吉的身体,脸埋在他的胸口处。 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和昨晚一样…… 安呦呦脸有些红。 下一刻突然想到什么,“安吉,昨晚上那是什么玩意儿啊?” 安吉想了想才反应过来。 他脸红的说道,“是在大泫国临走前,你母后给我的。” 安呦呦皱眉。 “避孕用的。”安吉解释。 “……为什么要避孕?我们不能有孩子吗?”安呦呦明显不爽了。 “你才十六岁,不急。” “女子十六七岁生孩子不正常吗?”安呦呦无语。 “那日,岳父大人和我在宫殿内喝酒,告诉了我一个你的秘密。” “什么秘密?”安呦呦纳闷。 “他说你有特殊的身体体质,是遗产岳母大人。” “哦。”安呦呦应了一声。 虽然她父皇母后确实让她不要对外张扬,但她也不觉得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 也就没太在意。 不过有这体质确实是好事儿。 不管受了多重的伤,也就是几日就恢复了。 还不容易死。 “岳父大人说,你一旦生了小孩,特殊体质就会遗传给自己的孩子,然后你的特殊体质就会消失。”安吉解释。 安呦呦也听她母后说过。 她母后说,要不是当初还有这特质护身,她早死了几百次了。 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她都觉得她父皇在旁边怎么都抬不起头。 “所以我父皇不让我给你生孩子?”安呦呦有些生气。 “不是。”安吉连忙解释,“岳父大人说,生孩子是传承,不应该被阻止。他只是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他说我有知道事实真相的权利。” 安呦呦轻咬着唇瓣。 她父皇从来不会做伤害她的事情。 只是会尽可能的多给她一些保护。 “我问岳父大人,当年让岳母大人生下孩子,让岳母大人失去了特殊体质,他后悔过吗?” “你可能不知道。”安呦呦说,“我母后是瞒着我父皇生下我和我哥的。” “岳父大人告诉我了。然后他说,如果早知道,他或许会阻止,至少不会这么快让你母后生孩子。但生下来后,他却也一点都不后悔,因为他说,岳母大人为孩子牺牲,他可以为岳母大人牺牲。意思是,如果岳母大人遇到危险,他会用他的命去保护她。” “我父皇对我母后真的太好了。”安呦呦感叹。 或许是曾经对母后的亏欠。 或许是真的爱得太深。 哪怕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还觉得他父皇对母后,患得患失。 母后一旦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会心不在焉,心神不宁。 “呦呦。”安吉很认真的看着她,眼眸中带着坚定,“我不是做不到,用命保护你,我只是不想那么快就让你的特殊体质消失了,我想如果当年你父皇知道,也一定不会那么快让你母后生在你和你哥,而他没得选择,但我还有选择,我想过几年,过几年我们再要孩子也不迟。” 安呦呦被安吉说服了。 她倒是不在乎,但是安吉会在乎。 他会愧疚因为他的原因,她失去了在他看来,人生很重要的东西。 “好。”安呦呦一口答应,“那我们玩两年再要。正好也过过我们的人二人世界,免得生个拖油瓶来打扰我们的甜蜜。” 安吉温和一笑。 不得不承认,他也想过几年的,二人生活。 “对了。”安呦呦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 “怎么了?” “我怎么没见到高朝阳。”其实安呦呦老早就想问了。 上次跟着她父皇母后来北渊国就没见到高朝阳,这次大婚,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也是没见到高朝阳。 当然她不是特意要去留意高朝阳,但既然是安吉喜欢过的女子,她也想知道她具体的去向。 “朝阳,我没带她回皇宫。”安吉回答。 “嗯?”安呦呦诧异。 “当初带着她从大泫国回来后,就没让她回皇宫了。一来,皇宫已改朝换代,她的身份终究不适宜再待在皇宫,会引人非议,她自己也很清楚,无名无份,在皇宫过着,反而遭人闲话。 二来,朝阳的母妃终究是你我的原因,皇宫人多口杂,虽然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提及朝阳母妃去世的缘由,但难免有人管不住嘴,万一朝阳知晓后,产生了仇恨,我不想有任何威胁到你性命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让她去了彩云地区,那里是刺绣的起源地,她从小喜爱刺绣相关,便也是有了她自己的归属。” 安吉解释,又对着安呦呦很认真的说道,“我不能保证我能不能做到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对你的事无巨细,我只能保证,我爱你,胜过爱我自己!” 安呦呦眼眶红润。 这辈子,她何其幸运。 遇到了那么爱她的父母,亲人。 遇到了那么爱她的安吉。 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一直幸福下去。 不辜负天下不辜负,任何人! …… 安呦呦去了北渊国。 总觉得她一走,大泫国都不热闹了。 萧鹿鸣站在城墙上,看着这辽阔繁华的浔城,眼底蓦然有些黯然神伤。 当初安琪出嫁时,他心里自然是隐忍的,却好似也没有呦呦这一走,让他怅然若失。 其实回了皇宫,呦呦陪在他身边的时日也不算多,但她在大泫的时候,总觉得想见就可以见,然而现在去了北渊,也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见一次。 这种滋味,还真的不好受。 要不是嫁给的是安吉……或许,他都会出面去阻止了,这所谓的“和亲”! “皇上。”公公在旁边恭敬的叫着他。 心里也是心疼皇上。 这么多年总是一个人在皇宫管理着朝政,和文武百官斗智斗勇。 仔细一想,他也不过还是个少年。 然而现在少年的玩伴,安琪公主、呦呦公主相继离开。 皇上难免心伤。 这段时日皇上经常来城墙上,看着大泫国的大好江山,一站就是几个时辰。 他在想,皇上是不是也想离开皇宫,去外面走走…… 记忆中,皇上几乎就没有离开过这里。 “大臣们说,皇上已满十六,该补充后宫了。”公公禀告道,“现在户部尚书在前殿等您,给您奏报选秀事宜。” 萧鹿鸣收回了视线。 他回头看着公公。 公公低垂着头,安安分分。 “你觉得朕应该选秀吗?” “皇上,您是一国之君,自然要有三宫六院,这是为大泫国开枝散叶。”公公连忙回答。 “可是我父皇也没有三宫六院。” 公公被萧鹿鸣说得哑然。 太上皇虽有后宫,却从未踏入后宫一步。 这么多年便也只有太后一人。 可终究,太上皇所为并不能值得借鉴。 现太上皇和太后娘娘膝下只有两子两女,其中一个还是养女。所以真正意义上,只诞下了三个孩子。运气好的是,三个孩子中就择选出了如此优秀的皇上,让大泫国可以传承下去,可这种事情必定也是少数。 历年来,皇室都需要子嗣,越多越好。因为不能把皇位真的压在一个皇子身上,太多不确定的因素都可能发生从而影响皇位的继承,比如身体,智谋,志向等等,一旦缺少子嗣,很可能就此断送了血脉。 断送血脉,乃千古罪人。 但公公不敢说。 一说,便是得罪了太上皇。 他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萧鹿鸣自然也很清楚其中道理。 他对后宫确实没兴趣。 他以为,他后宫唯一只有安琪。 但现在,安琪离开了皇宫。 他不知道到底应该和其他历代皇帝那样三宫六院雨露均沾,还是如他父皇一样,觅一真爱,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 萧鹿鸣突然笑了一下。 笑容中,带着自嘲,又带着些落魄。 他想他或许是觅不到真爱的。 这么多年,他唯一喜欢过的人,也只有安琪。 想要再重新喜欢一个人,何其之难! 而他其实也清楚。 真正一个好皇帝,不只是管理好朝政,治理好国家,也要延续血脉。 萧鹿鸣转身,下了城墙。 公公看不透万岁爷的心思。 但他希望,通过这次选秀进宫的小主们,能够让皇上至少不那么,孤独。 …… 大泫国,轩景六年。 封后大典,气势恢宏。 宫中的迎亲队伍如长龙一般,向前望不到头,向后望不到尾,街道两边到处都是观赏的百姓,津津乐道,热闹非凡。 谢千蕴坐在轿子上,穿着凤冠霞帔,不停地扭动着什么,全身都不自在。 谁能够想到,她前脚还在边关领兵打仗,刚镇压下一座城池的动乱,后脚就收到了一道圣旨,让她回去当皇后。 从接旨到现在坐上花轿,她都还觉得,这一切是不是假的?! 她对小皇帝的印象还是她十岁生辰宴,她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头上,把他撞出了鼻血。接着就是他和安琪公主以及靖王的修罗场,也是那次遭受了他们的殃及鱼池,她被她母亲带去边关,一去就是六年,她想他父亲了,都是父亲来边关见她,都不让她回浔城。 她还以为她会一辈子待在边关,却没想到一道圣旨让她直接回去了。 这一回去,以后还不能去边关了。 这不是逗人玩吗?! 这么多年没有回去了,她连朋友都没有?! 关键是,还要当什么皇后。 小皇帝不是喜欢安琪公主吗? 当然她也有听说,安琪公主最后还是嫁给了靖王。 小皇帝以惨败告终。 可终究,小皇帝后宫佳丽三千,每年都在给他选秀她都是知道的。 那么多秀女随便册封一个当皇后不行吗?! 她这五大三粗的,也不是当皇后的料啊?! 她都不知道小皇帝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她父母是怎么想的。 她自然不想去当了那个皇后,所以也和她父母争执了一番。 后来她才知道,小皇帝之所以要让她当皇后,只是为了收回权力。 她父亲是宰相,权倾朝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母亲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军权在握。 她父母但凡有那么一点心思,小皇帝的位置就不会那么稳当。 为了平衡他的权利,只能让她进宫,说是当皇后,事实上就是作人质,逼迫她父母不敢轻举妄动。 其实她父母哪有那方面的想法,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敢真的相信了谁。 不只是小皇帝不敢完全信任了她父母,她父母也不敢完全信任了小皇帝。 所以她父母最终答应她入宫,除了皇命难违,也是在为他们自己考虑。 随着他们权利越来越大,在朝野上的流言蜚语也越来越多,她父亲也怕被小皇帝抄了他们家,所以让她去皇宫内,随时留意小皇帝的心思,但凡小皇帝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要提前给他们报信,他们好提前撤。 她就纳闷了,他们撤了,她怎么办?! 小皇帝要真的抄了他们家,她又在皇宫,不只有死路一条吗?! 她父亲告诉她,她唯一的出路就是,讨得皇上喜欢,皇上要是真心喜欢了她,皇上就舍不得处死她了?! 所以。 爱会消失的是吗?! 她已经不再是他们的小宝贝了是吗?! 谢千蕴坐在轿子上,心情极度复杂。 她还不明白,她既然是个工具人,为什么一定要当皇后。 当个什么嫔妃,贵人,才人,甚至宫女,路人甲乙丙丁不好吗?! 皇后是她能当的吗? 她只会舞刀弄枪,当皇上的御前侍卫还差不多。 可奈何。 小皇帝顾及她父母面子,她父母又不敢拒绝了小皇帝的好意。 她就被这么硬生生的,逼上了梁山! ------题外话------ 所以接下来就是鹿鸣和千蕴了,大家期待吗?! 明天见。 这段时间晚更是因为神兽都归笼了,我实在是,难以分身乏术啊! 我尽量不拖延更新时间。 么么哒。 第794章礼成,鹿鸣的承诺 经过了漫长而繁琐的封后大典后,谢千蕴终于跟着萧鹿鸣进了内殿。 百官朝拜的时候,她看到她父母在殿堂前,眼神中充满了担心。 不是担心她在皇宫过得不好,不是舍不得她,就是怕她出错。 她其实也紧张,定下她当皇后后,礼部还专程来她家给她上了礼仪课,总之是一塌糊涂,气得礼部尚书好几次甩手走人,她父母说不完的好话才一次次的把人给请了回来。 好在,一切都顺利完成了。 谢千蕴绷着的一颗心也稍微放松了下来。 不得不说,她都快要饿死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吃点东西。 她就偷偷的看着坐在她左边的萧鹿鸣。 六年没见,小皇帝长得越发的英俊非凡,气宇轩昂了。 脸上的轮廓也不似当年那般柔和而变得棱角分明,五官也变得成熟许多。 如此模样,她都不好意思叫他小皇帝了。 萧鹿鸣感觉到谢千蕴在打量他,眼眸也往她那边看了一眼。 两个人四目相对。 谢千蕴连忙转移了视线。 小皇帝眼神还是那么犀利。 萧鹿鸣抿了抿唇,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么尴尬的坐着,等着吉时到。 须臾。 宫中资深的老嬷嬷上前,恭敬道,“皇上,皇后娘娘,吉时已到,该举行洞房仪式了。” 萧鹿鸣微点头。 老嬷嬷恭敬退后,大声道,“撒帐!此寓意皇上和皇后早生贵子,福寿无疆。” 宫人向床帐内抛撒钱币和糖果。 萧鹿鸣掀起裙裾接钱币和糖果。 谢千蕴没动静。 萧鹿鸣一个眼神看过去。 谢千蕴无奈。 她又不想生贵子。 不情不愿的,还是掀起裙裾去接钱币和糖果。 “同牢!”老嬷嬷又开口道,“此寓意皇上和皇后娘娘同食同住,长长久久。” 萧鹿鸣从床榻上起身。 谢千蕴连忙跟着起了身。 就怕被萧鹿鸣瞪。 他眼神可吓人可吓人的。 两个人坐在铺着红色喜布的桌子前,上面放着一头小乳猪。 小乳猪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馋得谢千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她看着萧鹿鸣拿起了筷子。 她连忙也拿起了放在手边的筷子,实在是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大口大口的就吃了起来。 真的要饿死了。 心里还在琢磨,这洞房仪式还挺人性化的。 是知道新人忙了一天没得吃,所以专门准备了小乳猪让他们进食吗?! 谢千蕴豪迈的吃法,让旁边的宫人都惊呆了。 只需要一口,一口就行了。 这皇后娘娘是要把一只猪都吃下去了。 就在宫人有些为难要不要委婉的提醒一下皇后娘娘时,萧鹿鸣给了他们一个眼神,示意随她,等她吃够。 谢千蕴本不是一个心细的人。 也没发现就她在吃,萧鹿鸣早就放下了筷子。 直到自己真的有了饱腹感,才满足的抬个头,看见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她看了被她吃了一大半的小乳猪,也颤颤的笑了笑。 她向来,食欲比一般女子,甚至比男子还强。 她入宫前她爹还提醒她让她在宫中少吃点,别惹人笑话。 结果第一天就没管住嘴。 “吃够了吗?”萧鹿鸣问。 “吃够了。”谢千蕴连忙回答。 “擦一下嘴。” 宫人连忙递上了手帕。 谢千蕴匆匆忙忙的擦拭着自己油光光的小嘴。 擦完之后就打算把手帕还给宫人。 “给我。”萧鹿鸣命令。 “什么?”谢千蕴一脸懵逼。 萧鹿鸣直接从谢千蕴手上拿过手帕。 谢千蕴皱眉。 心想着,你要擦嘴不会自己让宫人给你一张新的吗? 何况你的嘴看上去也不脏啊?! 谢千蕴各种纳闷的时候,只看到萧鹿鸣突然靠近了她的脸颊。 她瞪大眼睛。 下一刻就看到他骨节分明的左手固定住她的腮帮子,右手拿起手帕,帮她擦拭着脸蛋。 突然两个人就这么近距离了。 谢千蕴莫名开始紧张。 眼眸就这么直直的看着萧鹿鸣,看着他近距离下有型的剑眉,狭长的眼线,浓密而上翘的睫毛,坚挺的鼻梁,以及那形状完美的薄唇。 谢千蕴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 萧鹿鸣认真的擦拭干净了之后,把手帕递给了宫人,吩咐道,“继续。” “……是、是。” 宫人都被眼前这一幕给震惊了。 没想到皇上这么喜欢皇后娘娘的。 居然还给皇后娘娘亲自擦拭嘴角。 事实上,萧鹿鸣只是有强迫症,见不得谢千蕴脸上脏兮兮的样子。 “请皇上和皇后娘娘坐回床榻。” 两个人又回到了床榻边。 “请皇上和皇后娘娘饮下合卺酒。”老嬷嬷依旧声音洪亮道,“寓意着从今日起,皇上和皇后娘娘正式合二为一,长厢厮守。” 宫人送上两个酒杯。 谢千蕴端起酒杯。 此刻吃了肉,倒真的想要喝点酒解腻。 她豪迈的对着萧鹿鸣,主动和萧鹿鸣碰了一杯,酒杯之间想起了清脆的声音,“我先干……不,不,臣妾先干为敬。” 说着,就一饮而下了。 一喝下去,喉咙处微有些火辣。 带劲儿。 喝完之后,就觉得好像,不太对。 所有人又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关键是萧鹿鸣端着酒杯,一直没喝。 不是这样喝吗?! 礼部那些糟老头子只教了她封后大典上的礼节,还未教到洞房花烛夜,就来不及要举行册封仪式了。 她总觉得礼部尚书那老头子,对她非常非常不满。 仔细一想,萧鹿鸣是礼部尚书的亲外孙,应该是非常不满像她那样的粗鲁野丫头嫁给了他的宝贝外孙子吧?! 所以故意让她在小皇帝面前出糗! “皇后娘娘,合卺酒是需要交杯喝。”老嬷嬷提醒。 “交杯?怎么交杯?”谢千蕴一脸懵逼。 “就是和皇上手臂交叉。”老嬷嬷说道。 “哦。那不好意思,重新来吧,重新给我倒一杯,反正我酒量好。”谢千蕴连忙说道。 老嬷嬷连忙让宫人给她重新倒了一杯。 这次谢千蕴学聪明了。 她举着杯子没动,让小皇帝先动。 这样就不会出错了吧?! 正想着,就看到萧鹿鸣主动挽过了她的手臂,然后头靠近,去喝自己手上那杯酒。 谢千蕴连忙跟着学。 猛地把头也低了过去。 “哐!” 一道碰撞的声音,突然重重的响起。 “皇上,娘娘……” 宫人都被惊吓到了。 只看到皇后娘娘的额头猛的一下撞到了皇上的额头上,皇上似乎被撞得,整个人都僵硬了。 “朕没事儿!”萧鹿鸣手一扬。 宫人不敢再靠近。 谢千蕴也被撞得脑瓜子嗡嗡嗡的。 这小皇帝的头怎这么硬。 “把仪式做完。”萧鹿鸣吩咐。 然后又对着谢千蕴说道,“你先喝酒。” 是怕两个人又撞到了一起。 “哦。” 谢千蕴连忙又重新靠过去,一口喝光了自己的酒杯里面的酒。 而后,萧鹿鸣才也低头过去,喝下合卺酒。 终于礼成。 所有宫人就都退下了。 偌大的寝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突然就尴尬了。 谢千蕴还是有些紧张。 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最终走到这一步她也算是认命了。 可真的和萧鹿鸣这么两个人待在一起,又觉得别扭了。 关键是他们真的不熟啊。 就是一面之缘。 再次见面就是现在,两个人在一个屋子内,互相都无言以对。 “辛苦了一天,入睡吧。”萧鹿鸣突然开口。 “哦,好。”谢千蕴连忙答应着。 她蹲下身体去脱鞋。 脱完鞋之后,看着萧鹿鸣也脱掉了鞋子。 “我们一起睡吗?”谢千蕴问。 问出来之后,就觉得自己真是蠢。 都成亲了当然一起睡。 “今晚一起睡。”萧鹿鸣回答,“今晚过后,看皇后的心情。” “哦。” 谢千蕴也就没多说了。 她脱了鞋子先爬上了床,上了床之后又问道,“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朕睡外面。” “哦。”谢千蕴就又爬进去了些。 爬进去之后,就开始脱衣服。 萧鹿鸣看了她一眼,垂下了眼眸。 脱了好一会儿。 萧鹿鸣转眸又看过去。 刚刚身上穿了多少,现在身上还穿了多少,压根一件都没有脱掉。 谢千蕴也脱得有些冒火了,“这些都是什么衣服,怎么脱不下来。” 萧鹿鸣抿唇。 他还等着谢千蕴给他脱衣。 果然是奢望了。 “你过来一点。”萧鹿鸣开口。 谢千蕴抬头看了一眼萧鹿鸣,然后挪动着小屁股坐了过去。 萧鹿鸣伸手给她脱衣。 修长的手指,又干净又灵活。 不一会儿,谢千蕴身上复杂的衣服就全部都脱了下来,就剩下了身上金黄色的寝衣。 脱掉衣服后,谢千蕴也舒服的动了动身体。 简直跟打仗时的盔甲差不了多少,特别是头上那顶凤凰桂冠,没压死她。 她脱下衣服后,就打算睡觉了。 “皇后。”萧鹿鸣叫着她。 “啊?”谢千蕴看着萧鹿鸣。 “给朕宽衣。” “你也脱不下来啊?”谢千蕴还以为他能自己脱。 刚刚不是帮她脱得挺顺畅的吗?! 谢千蕴连忙又从被窝里面爬出来。 基于礼尚往来,她当然也不拒绝。 她认真研究着萧鹿鸣身上的龙袍。 “先解开纽扣。”萧鹿鸣提醒。 谢千蕴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萧鹿鸣胸口前的纽扣了。 她动手解开。 解开后一抬头。 “哐!”的一声。 头顶直接撞到了萧鹿鸣的下巴上。 “啊!”谢千蕴不由得叫了一声。 萧鹿鸣痛得直接闭上了眼。 脸上带着些不耐烦,又忍耐了下去。 “对不起啊,你痛不痛?”谢千蕴揉着自己的头顶,问着萧鹿鸣。 “继续宽衣。” 对萧鹿鸣而言,现在只想早点结束今天的洞房夜。 “哦。” 谢千蕴在萧鹿鸣的指挥下,给他脱下了衣服。 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金黄色寝衣。 两个人的衣服一模一样,倒突然觉得有些亲昵。 “睡吧。”萧鹿鸣招呼着谢千蕴。 谢千蕴连忙钻进了被子里。 萧鹿鸣也躺进了被子里。 被子下的两个人,就这么安静的睡着觉。 “皇后。”萧鹿鸣开口。 “嗯?”谢千蕴都有些迷迷糊糊了。 吃饱喝足,累了一天,困死了。 萧鹿鸣自然也听到了她的呢喃之声,也能够感觉到她的睡意很浓。 “没人教你,洞房之夜要做什么吗?”萧鹿鸣问。 “没来得及教。”谢千蕴翻了个身,屁股对着萧鹿鸣。 与此同时,床褥还被她抢了一半走。 萧鹿鸣此刻勉强能够盖住自己的身体。 “刚学完册封大典的礼节,就到时日成亲了,你外公对我可不满了。”谢千蕴迷迷糊糊地说道,“昨晚入睡时,我娘好像给了我一本书让我睡觉前看,我不喜欢看书就没看。” “……”所以,确实一无所知。 萧鹿鸣喉结滚动。 “我睡了,你也早点睡。”谢千蕴又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然后没多久,就传来了谢千蕴均匀的呼吸声。 萧鹿鸣抿了抿唇瓣,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晚上睡得,比萧鹿鸣想的还要不舒服。 谢千蕴睡觉太不老实了。 偌大一张龙床,她能旋转一个圈。 时不时萧鹿鸣身上就没有了被子,时不时就被谢千蕴一脚踢中身体的某个部位,时不时连谢千蕴人都不知道去哪里了,起床找人看到她挂在床沿上,倒也是惊奇,大半个身子都在外面就是不会掉下去。 翌日。 萧鹿鸣起床上早朝。 谢千蕴还四仰八叉的睡得很沉,压根没想过要起床给他更衣甚至送他出门。 萧鹿鸣忍了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那张白布上,涂抹了几下。 才叫着公公进来给他更衣。 公公也是回头看了好几眼屏风里面的娘娘,心里默默地叹气。 早朝上。 萧鹿鸣打了无数个哈欠,精神明显不济。 大臣们也都知道皇上昨日大婚,晚上定然辛苦。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不再多进谏。 早早的就结束了早朝。 宋砚青和一帮大臣从大殿往宫外走去。 “宋丞相,皇上和皇后娘娘如此恩爱,恭喜恭喜。”一个大臣连忙恭贺。 “是啊宋丞相,向来皇上都不迷恋女色,这还是头一回如此被消耗了龙体……” “宋丞相,皇后娘娘如此讨得皇上开心,你怎么还满面愁容?” 宋砚青回头看了一眼大臣们。 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儿。 他自己的女儿他太清楚她几斤几两重了?入宫第一天能把皇上讨好?皇上又不是冤种?定然是什么其他,让皇上今日上早朝精神不济。 他就盼着谢千蕴别把皇宫搞得个鸡飞狗跳,他就谢天谢地了。 万万不敢,多一丝期许! …… 萧鹿鸣上完早朝回来。 谢千蕴换了一个姿势还在睡。 身边很多宫女在旁边候着,一个个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一会儿还要去给太上皇和太后娘娘请安,到现在皇后娘娘还不醒,她们都壮着胆子去叫了几次了,皇后娘娘都说还睡会儿,还睡会儿,这是要睡到哪个时辰,万一皇上回来…… 结果皇上就回来了。 宫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参见皇上。” 声音故意还有些大。 就是为了提醒皇后娘娘。 萧鹿鸣看了一眼宫人,透过纱幔看了一眼还睡得死沉死沉的谢千蕴。 “皇后还没起来?” “娘娘昨晚辛苦了,现在还在睡觉。” “辛苦?”萧鹿鸣倒是冷笑了一下。 她好意思说自己辛苦了。 辛苦满床打滚吗?! “把她叫起来了,要去父皇母后那里叩拜了。” “是,陛下。” 宫人连忙规规矩矩的去叫皇后。 萧鹿鸣此刻已经走出来内殿,坐在外面的大殿上,喝着茶水等她。 谢千蕴迷迷糊糊的被人叫起来。 她还想多睡一会儿。 昨天为了那个册封仪式,她可能就睡了一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想要补补,这才几时又要叫她起床。 “娘娘,皇上在外面等您,你还要去给太上皇和太后娘娘敬早茶。” “哦。”谢千蕴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 她爹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遵守宫中的礼仪。 就怕她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小皇帝,然后她家就被抄了。 她怎么都觉得,她爸岁数越大就越来越怕死了。 她打着哈欠,终于让自己梳妆整洁。 她走出内殿。 萧鹿鸣转眸看过去。 看着谢千蕴穿着皇后华服,一身雍容富贵,珠光宝气。 她的脸略显幼嫩,还算白皙的皮肤,此刻透着一丝红润,整个人看上去血色饱满气色润泽,五官倒也是遗传了谢将军和宋丞相的所有优点,静止的情况下,也算是姿色动人。 “啊!”谢千蕴突然叫了一声。 旁边的宫人连忙扶着她。 俨然是她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角,差点摔了下去。 萧鹿鸣收回视线,叹了口气。 他直接放下了茶杯,大步走在了前面。 谢千蕴看着萧鹿鸣的身影,连忙跟了上去。 走那么快?! 以为自己大长腿了不起啊。 谢千蕴连忙跟在了萧鹿鸣的身后。 到了凤栖殿。 萧鹿鸣突然停了停脚步。 然后伸出了手。 谢千蕴纳闷的看着出现在她面前的那只又白又长又干净又好看的手,不明所以。 萧鹿鸣抿唇。 他主动去牵起谢千蕴。 谢千蕴心口微动。 这货突然牵她做什么?! 刚刚走起路来跟飞似的,丝毫不顾她穿得繁琐走路都走不利索的跟着他追,现在倒还大发慈悲了。 谢千蕴当然也没拒绝。 她爹说了,不能违背皇命,要被砍头的,要被牵连家族的…… 最后给她总结了一句话:皇上做任何事情都没有错。如果错了,请参照如上。 谢千蕴和萧鹿鸣手牵着手走进大殿。 大殿上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已经坐在高位上,俨然是等他们的到来。 看着萧鹿鸣牵着谢千蕴,安泞的脸上明显温和了些。 鹿鸣和千蕴的婚事儿,确实是鹿鸣主动提出来的。 以安泞对鹿鸣的了解,鹿鸣是不可能喜欢像千蕴这种有些过于活脱过于不受拘束的女子,他更喜欢内外兼修,才华横溢又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像安琪那样。 而鹿鸣提起娶千蕴,她也很清楚鹿鸣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 倒也不算是对宋砚青和谢若瞳的不放心。 只是人到了一定高处,就是要把权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人之常情。 加之。 在鹿鸣心目中,他已失去了至爱,也就不需要苦苦去追求什么爱情,倒不如专心搞事业。 当然,鹿鸣这人向来有责任心。 他知道她和若瞳的关系,在决定娶千蕴之前,就给她承诺会待千蕴很好,绝不让她受了委屈。 安泞思索再三,答应了。 一是她真心喜欢千蕴,能够当她儿媳妇她当然求之不得,加上和若瞳的关系,这才叫真正的亲上加亲。二是这么久安琪出嫁,鹿鸣也都是一个人孤零零,虽后宫嫔妃不少,但他似乎也都兴致不高,让千蕴来给鹿鸣一尘不变的生活增添点色彩,也不见得是坏事儿。 如此两全其美的事情,安泞也就帮着鹿鸣让谢千蕴进宫当了皇后。 现在看着鹿鸣对千蕴的体贴,心中不免也放心了些。 其实只要是鹿鸣亲口答应的事情,也不需要去怀疑。 ------题外话------ 嘿嘿嘿,明天见。 第795章聚众赌博,萧鹿鸣忍气 大殿上。 宫人给谢千蕴和萧鹿鸣递上茶。 两个人都跪在地上,显得毕恭毕敬,“父皇,母后,请喝茶。” 这儿媳妇茶,萧谨行和安泞当然是喝得高兴。 萧谨行年轻的时候也没几个知心朋友,唯一的两个就是吴叙凡和宋砚青。 之前心心念念想要亲上加亲,让吴叙凡的儿子和呦呦成亲,结果没能实现愿望,现在宋砚青的女儿嫁给鹿鸣,也算是达成了他一个心愿。 敬了茶。 萧谨行和安泞分别给了谢千蕴赏赐,又留着聊了一会儿,关心千蕴在皇宫习不习惯等等,到晌午才从凤栖殿离开。 两个人走在皇宫内。 萧鹿鸣说道,“朕还要去批阅奏折,皇后可在后宫随处走走,到处看看,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吩咐宫人。” “哦。”谢千蕴应了一声。 突然觉得好像不对。 她连忙行了个礼,“臣妾谢主隆恩。”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故作娇柔的模样,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臣妾恭送皇上。”谢千蕴又行礼。 直到萧鹿鸣走远。 谢千蕴才站直了身体。 还拍了拍自己的腿,也是蹲着腿软。 在皇宫内动不动就行礼,比她在边关舞刀弄枪还累。 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一脸兴致勃勃的问着身边的贴身宫女秋吟,“皇宫可有什么好玩的?” “好玩?”秋吟被皇后娘娘给问懵逼了。 皇宫内,何曾又什么可玩的?! 她想了想,“以前听闻安琪公主和呦呦公主在皇宫时,两个人经常在湖边抓蝴蝶。” 谢千蕴皱眉。 抓蝴蝶有啥子好玩的?! 无趣。 秋吟看着谢千蕴突然变了的脸色,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哭腔着说道,“娘娘饶命,是奴婢口无遮拦,请娘娘处罚奴婢,请娘娘处罚……” 谢千蕴瞪大了眼睛。 也被秋吟这波操作给整不会了。 她什么都没说,秋吟这么害怕做什么?! “我,不对,本宫为什么要处罚你?”谢千蕴莫名其妙的问道。 秋吟此刻还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谢千蕴,“奴婢说错了话。” “说错啥了?”谢千蕴更加好奇了。 “奴婢不该,不该提安琪公主……”话未说完,秋吟连忙就磕起了响头。 谢千蕴那一刻才反应过来,是秋吟以为她忌讳安琪。 毕竟当年皇上喜欢安琪还得不到安琪这件事情,众所周知。 这有什么?! 皇上也是人,难不成皇上还不配拥有感情?! 仔细一想,萧鹿鸣那性格好像确实,不适合谈感情。 “起来吧。”谢千蕴淡淡的说道,“在本宫这里,没有这方面的忌讳,不用这么担心受怕的。” 秋吟望着皇后娘娘。 “本宫只是在想,怎么玩才不会无聊?!”谢千蕴喃喃道。 秋吟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宫中有多少嫔妃?”谢千蕴突然想问道。 问奴才肯定不知道怎么玩。 奴才只知道伺候主人,哪敢有玩的心思。 她刚刚就稍微变了个脸色就吓得秋吟差点没有直接去了。 “回娘娘,目前被皇上册封的嫔妃有8人。”秋吟回答。 “走,带本宫去会会她们。”谢千蕴兴致冲冲。 这些人比她先来皇宫一段时日,肯定知道怎么玩! “娘娘,不可。”秋吟连忙叫着谢千蕴。 “为什么?”谢千蕴无语。 “您是皇后娘娘,后宫之主。哪有您亲自去后宫见其他娘娘的道理,您要是想要见其他嫔妃,可以让小六子去传见嫔妃们来给您请安。”秋吟解释,“今日按理,后宫妃嫔都是要来给娘娘请安的,但皇上说娘娘昨日辛苦,不让嫔妃来打扰您。” “谁让他自作主张的。”谢千蕴不爽,“你赶紧让所有嫔妃都来见本宫。” “是,奴婢这就让小六子去。” 秋吟招呼了小太监,就陪着谢千蕴回到了她的寝宫景秀宫。 不一会儿。 所有嫔妃也都出现在了景秀宫内,根据自己的等级,有序的一一上前给谢千蕴请安。 谢千蕴看着眼前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妙曼美女,眼底也是一阵欢喜。 谁不爱跟美女一起玩?! 她连忙招呼着所有人入了座。 嫔妃些自然也都拘谨,只听闻皇后是宋丞相和谢将军之女,常年在边关极少回来,也不知皇后到底是什么性格,今日召见她们又是何意,都怕惹到了皇后。 要知道她们进宫最长的已经有近5年了了,哪怕5年也没见过皇上几次,更没有被皇上宠幸过。然而皇后昨晚上就已和皇上共度良宵,后宫早就传遍了。 “你们平时在皇宫都怎么打发时辰的?”谢千蕴问道。 所有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根本不敢回答。 谢千蕴直接点名,“柔妃?” 杜温柔连忙起身,恭敬行礼道,“回娘娘,臣妾每日便多是在寝宫里面吟诗作对,偶会弹几首古琴,天气好的情况下,臣妾也会在御花园散散步,晚上临睡前,会抄经祈福。保佑大泫江山,繁荣昌盛。” “这么无聊?”谢千蕴评价。 杜温柔不敢吱声。 “瑜妃呢?”谢千蕴又问。 “回娘娘,臣妾便和柔妃差不多,只是臣妾更注重保养,便会在寝宫里面研究一些养身的法子,也会让宫人在宫外带些好用的胭脂水粉,娘娘如若不嫌弃,臣妾差人给娘娘送一些?” 刘瑜这么一说,就瞬间引起了其他妃嫔的不满。 明显能够感觉到刘瑜在故意讨好谢千蕴。 好在谢千蕴压根对这些没兴趣。 在她看来,所有的身体保养都不敌练武的强身健体。 “不用了,本宫不喜欢。”谢千蕴拒绝,又问道,“其他人有没有不一样的过法?比如什么好玩的游戏之类的?” 所有嫔妃都没说话。 在皇宫都要安分守己,遵守皇宫的礼节,她们哪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谢千蕴无奈。 她就知道皇帝的女人不好当。 她得救这些姐妹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说道,“你们会玩骰子不?” “骰子?”刘瑜说道,“只有听闻过,却从未玩过,也没见过。” “那本宫教你们玩骰子。”谢千蕴当机立断,“秋吟,给本宫拿几个骰子来!” “娘娘,皇宫内哪有骰子……” “本宫嫁妆里面有,你去好好翻翻。本宫就知道在皇宫内无聊,专程藏在嫁妆里面的。”谢千蕴吩咐。 “……是,娘娘。” 不一会儿,秋吟拿了几个骰子出来。 谢千蕴让宫人腾出来了一个大圆桌,让所有嫔妃坐在一起。 嫔妃们自然不敢。 “坐,以后都是自家姐妹,不出意外咱们在一起的时日最多,你们还拘束啥!”谢千蕴吩咐道。 嫔妃面面相觑,最终都坐了下来。 “先玩最简单的,猜大小。”谢千蕴说道,“这边买大,这边买小。前三局咱们不赌钱,三局后大家搞明白了,就来真格的了!话说你们都带银子了吗?” “臣妾没有带。” “臣妾也没有……” “赶紧让人去那银子过来,没银子怎么玩?!”谢千蕴说道。 “……是。” 须臾。 桌子上就开始摆满了银子。 秋吟掷骰子。 “大大大!”谢千蕴不停地叫着。 其他嫔妃不敢说话。 但还是很紧张到底是大还是小。 秋吟打开骰子,两个1,明显是小。 “压小的把钱拿走,赶紧。”谢千蕴催促。 嫔妃战战兢兢,最后还是收了谢千蕴的钱。 如此多玩了几局,嫔妃也确实没有感觉到了皇后的架子,加上每个人赌钱也都想要赢,不一会儿就热闹了起来,很快就打成了一片…… 于此。 乾坤殿。 萧鹿鸣批阅着奏折。 “万岁爷,您坐了一个多时辰了,要不奴才陪皇上去御花园散散步?”公公恭敬道。 萧鹿鸣放下笔墨。 公公连忙上前给他按摩肩膀。 “皇后那边,如何?”萧鹿鸣随口问道。 “回万岁爷,娘娘从凤栖殿离开后,就回了寝宫,还让其他嫔妃都去了她那里。” 萧鹿鸣眼眸微动,“你是说,皇后让其他嫔妃去见她?” 他是考虑到以谢千蕴不羁的性格,常年在边关打仗不善交谈,应该不喜欢和后宫的妃嫔们打交道,故意支开嫔妃不去打扰她,她却自己主动让人来见她?! “是。”公公回答,又连忙说道,“万岁爷,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皇后娘娘?” 萧鹿鸣看了看眼前的奏折,实在是也有些疲乏和无趣了。 他起了身,“摆驾。” 公公连忙大声说道,“摆驾景秀宫!” 此刻景秀宫内。 谢千蕴大杀四方。 边关没有动乱也没有训练的时候,就会和几个小弟一起玩骰子,当然是躲着玩,被她娘知道了,就是军法伺候。 她向来玩骰子没怎么输过。 “小小小!”谢千蕴大声叫着。 有些嫔妃跟着她一起买,也跟着她一起叫。 也有嫔妃想要赌自己的运气,大声叫着,“大大大!” 内殿上,吵闹个不停。 宫人在门口通报,也没有任何人出门迎接,毕竟谁都没有听到。 此刻不只是嫔妃在玩,景秀宫的宫人以及各妃嫔带来的贴身宫女,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萧鹿鸣走进大殿时,就看到所有人坐在一张桌子前,闹得整个大殿,乌烟瘴气。 关键还没任何人发现他来了。 公公在旁边都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到了。 皇后娘娘在人群中,俨然都要被嫔妃宫女淹没了,却也丝毫不在意,完全没有皇后该有的地位在,此刻甚至已经把脚踩在了凳子上,非常豪迈的大声叫着,也不知道在叫什么,所有人的注意力也都全在桌子上。 “咳、咳!”公公连忙大声的咳嗽了一声。 是看到皇上的脸色,已经黑成碳了。 向来皇上都是一个拘谨严肃的人,最不喜太过吵闹和没有规矩,此刻已经触碰到了皇上的底线。 听到公公的咳嗽声。 杜温柔不经意的往旁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差点没有把自己给吓死了过去。 “皇,皇,皇上……”皇上怎么来了?! “皇什么皇!赶紧下注,就等你了。”谢千蕴顺手拉了一下杜温柔的手。 杜温柔连忙抓紧了谢千蕴的手,颤抖着话都说不清楚了,“皇,皇上,皇上来了……” 其他嫔妃显然也听到了。 所有人都转头看了过去。 那一瞬,所有人身体都吓得一抖。 谢千蕴皱眉,转过视线看过去。 看到了拉着个长脸的萧鹿鸣。 心里也陡然一阵哆嗦。 “参见皇上,参见皇上……” 所有嫔妃全部都匍匐趴在地上,吓得身体一直在发抖。 简直要死。 皇上向来最注重礼节,此刻她们的毫无规矩,完全不敢想象,皇上会怎么惩罚她们?! 谢千蕴也反应了过来。 她连忙从凳子上下来,走到萧鹿鸣的跟前,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萧鹿鸣冷着脸看着谢千蕴,又看着跪了一地,瑟瑟发抖的嫔妃。 他薄唇轻抿,“怎么回事儿?” “回皇上。臣妾无聊,便让她们来陪臣妾玩骰子,皇上玩不玩?”谢千蕴很自若地说道。 公公在旁边脸都扭曲了。 连忙在给谢千蕴使脸色让她不要得罪了皇上。 谢千蕴看着公公的脸,皱了皱眉头,“你脸抽筋吗?” “……”公公整个人石化。 萧鹿鸣也回头看了一眼公公。 公公连忙低垂着头,不敢再做任何表情。 硬是,恨铁不成钢啊! “皇宫之内,不允许赌博!”萧鹿鸣开口,声音带着严厉。 安静如斯的大殿上,那威慑力,简直可以震断屋梁! 跪在地上的嫔妃一个个吓得魂儿都要没了。 谢千蕴也有些惊吓。 小时候就觉得萧鹿鸣很凶,就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也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感,根本不敢靠近,此刻一发火,更吓人了。 “臣妾不知皇宫规矩,是臣妾的错,请陛下惩罚。”谢千蕴连忙跪在了地上。 她爹说过,不管任何事情,只要惹到了皇上,就下跪认错。 千万不要做任何反抗。 萧鹿鸣冷眸看着跪在地上的谢千蕴。 这认错还挺快的。 不是浔城小霸王吗?居然这么容易服软?! 萧鹿鸣心里本怒火中烧,此刻看到谢千蕴这般规矩,又少了几分怒气,不过一想到刚刚进来时看到的画面,还是一口气咽不下去,“今日起,所有嫔妃禁足三日。以后,朕再发现任何人赌博,朕必定严惩!” “臣妾再也不敢了,臣妾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所有嫔妃全部都不停的磕头谢恩。 也都在庆幸只是禁足而已,并未有其他惩罚。 萧鹿鸣看了一眼谢千蕴。 刚刚他惩罚的是嫔妃,并不包括皇后。 谢千蕴也能够感觉到萧鹿鸣的视线,抬头看着他。 琢磨着这货肯定会加重惩罚,毕竟她是罪魁祸首。 “皇后,下不为例!”丢下一句话。 萧鹿鸣扬长而去。 谢千蕴懵逼。 “下不为例”的意思是不是?下次不做就行了,这次就放过她了?! 萧鹿鸣对她这么开恩的吗?! 待萧鹿鸣离开后。 谢千蕴就从地上站了起来。 其他嫔妃也都起了身。 “皇后娘娘,臣妾告退。”所有嫔妃不敢多待一瞬,连忙告退离开。 心里不由得又多了些心思。 皇上对皇后果然非同一般,以后定然要讨好了皇后才行。 所有人离开。 谢千蕴的宫殿内突然又变得冷冷清清。 好不容易找到点乐子,就被萧鹿鸣这小老头给打破了。 她有时候觉得萧鹿鸣这古板的模样,比她爹还恐怖。 到底萧鹿鸣不是她爹教出来的吗?! 这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娘娘。”秋吟吓得脸都白了,此刻才稍微晃过神来,“娘娘要不要吃点点心喝点茶水,压压惊?” “好。”谢千蕴点头。 她倒也不需要压惊。 虽然萧鹿鸣确实挺凶,但她胆大,一般也吓不到她。 而且怕死的是她爹又不是她。 她不过是也觉得有些饿了,又无聊得很,打发打发时间。 她吃着桂花糕,突然想到什么,“秋吟,太后打赏给本宫的东西,本宫能再打赏给别人吗?” “娘娘,最好不要,怕是太后会不高兴,何况太后才打赏给你,你转手就打赏给了别人,不好。”秋吟连忙劝道。 “那本宫从宫外带了很多嫁妆,你分一下,分别打赏给这8个嫔妃,让她们也压压惊。” “……是。”秋吟恭敬。 事实上也觉得没必要。 但转念一想,皇后能够通过这种方式把后宫治理得井然有序,也不是不好。 “对了,这莲子糕不错,比我在宫外吃到的好吃,让御膳房都给嫔妃们送过去。”谢千蕴又吩咐。 “是。” 谢千蕴吃完了一盘莲子糕,又喝了几口茶。 她一个人无聊的走在院子内。 这样的日子,要让她这么生活一辈子,她觉得她得疯。 就一天,她就开始怀念在边关的日子了。 怀念在边关,恣意骑马舞剑的日子。 她眼眸微动,看着面前一颗大树上,突然响起鸟叫声,透过零碎的阳光看到了一个鸟窝。 谢千蕴突然一个纵身,直接就飞了上去。 “娘娘!”秋吟刚把娘娘交代的一切交代完,一出来就看到娘娘爬上了树。 两腿夹着树干,要多没有形象就多没形象。 “娘娘你小心,你赶紧下来。”秋吟急得脸都白了。 这要是摔着了,这要是又被皇上看到了该如何是好?! 谢千蕴压根当没有听到,她气聚丹田,又一个轻功腾飞,身子猛地挂在了一根枝干上。 枝干摇摇欲坠。 “娘娘!” 秋吟都快哭了。 娘娘怎么这么不省心。 就不能不爬树吗?! 好好地,安安静静的,当个端正的皇后娘娘不好吗?! 谢千蕴终于拿到了鸟窝。 鸟窝里面好几个蛋。 以前在边关无聊了也会去掏鸟蛋来吃。 掏多了就没了。 现在没想到自己院子里面还能有这种掉馅饼的事情。 她伸手取下鸟窝。 正准备跳下去时,突然听到一声惊恐的声音。 “皇,皇上……奴婢参见皇上!” 宫人全部都跪在了地上。 萧鹿鸣冷峻的脸,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奴才。 他本是离开,又觉得,很多事情应该给皇后说清楚,免得再犯。 “皇后呢?”萧鹿鸣问。 秋吟吓得都要晕过去了。 手指颤抖着往天上指了指,“娘娘,娘娘……” 萧鹿鸣抬头。 一抬头,就感觉到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还未反应过来。 “啪”的一声,什么碎裂了。 紧接着,一股黄色的液体,摊开在了萧鹿鸣的脸上。 缓缓,滑落…… ------题外话------ 宅这段时间更新可能不会太稳定。 亲们可以明天再看今天的,免得等半天。 爱你们。 明天见。 第796章跟着皇后有肉吃 天地间突然都安静了。 死寂一般的安静。 一阵凉风吹过,衣摆随风一起,瑟瑟发抖。 整个宫里面的奴才都觉得,离死不远了。 好不容易挤破了头通过层层筛选来伺候后宫之主,结果貌似“一日游”了! 安静之中。 公公连忙反应过来,迅速去给萧鹿鸣擦拭脸上被打碎的鸟蛋。 鸟蛋的腥味布满了萧鹿鸣的鼻息之间,恶心到他几次反胃,又忍了下来。 满脸阴鸷,身体隐忍得发抖。 要不是看在宋丞相谢将军的份上,要不是答应了他父皇母后会善待谢千蕴,谢千蕴在他手上早死一万次了! 萧鹿鸣闭了闭眼睛,显然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好久稳定了下来。 并不代表他不生气,他只是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 他贵为九五至尊,一国之君,他要时时刻刻保持着他的尊严,不得有失。 “还不下来!”萧鹿鸣眼眸微抬,咬牙切齿的声音,夹杂戾气。 谢千蕴手上还拿着鸟窝,此刻也是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吓到了。 分明走都走了的人,怎么又回来了。 关键好巧不巧,她手一滑,还掉了一个鸟蛋下来,直接砸在了萧鹿鸣那张英俊白嫩的脸蛋上,砸完之后,整张脸都黑透了,她都不敢下去了。 怕一下去,就被直接拉下去砍头了。 虽说她也不怕死,但为了掏哥鸟窝就死得这么容易,她也觉得不值。 此刻被萧鹿鸣威胁,还是运用着轻功,纵身跳了下来。 一下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臣妾参见皇上。”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 此刻为了爬树,衣服已染上了树木的绿色液汁,头发头饰都是凌乱不堪。 简直,目不忍睹。 堂堂宋丞相,大泫国文采卓越第一人的女儿,居然这般,不修边幅,胸无大志。 萧鹿鸣隐忍,说道,“进宫前,礼部没有给皇后说,在宫中应守什么规矩吗?” “说了。”谢千蕴连忙回答,“但太多了臣妾没记住。” “……从今日起,皇后的后宫礼节,朕命人重新教你。”萧鹿鸣下达命令。 谢千蕴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初为了进宫礼部让她学的那些仪式都要搞死了她了,现在又来?! 还让不让人活了。 “娘娘还不快谢恩。”公公连忙提醒。 也是知道皇上此刻已经忍到了极致。 虽然皇上不会被情绪左右,但皇后这么不停作死,谁也不能保证,会有什么后果发生。 “臣妾谢主隆恩。” “给朕好好学,朕会不定时过来抽查。如皇后没学好,朕会让皇后一直学,皇后好之为止。” 这次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走出景秀宫,萧鹿鸣再也忍不住,干呕了出来。 “皇上。”公公连忙上前关心道。 “给朕准备沐浴。”萧鹿鸣厉声吩咐。 身上都是鸟蛋的腥味,一想到那黄色粘稠的液体…… “呕。”萧鹿鸣又干呕了起来。 谢千蕴到底是他的克星吗?! …… 谢千蕴从地上起来。 一地的奴才也战战兢兢地起身。 虽然皇上没有惩罚他们。 但这一天天这么过下去,担惊受怕的,早晚会心疾发作而亡。 “娘娘,你刚刚真的吓死奴婢了。”秋吟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么高的树,万一摔下来怎么办?你别再做这么吓人的事情了。” “想做也没得机会做了。”谢千蕴满脸不爽。 这小皇帝,她过她的生活,他过他的,非要管那么宽。 难怪才二十来岁,跟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差不多。 “娘娘,那这鸟蛋……”秋吟看着谢千蕴手上的鸟蛋,颤颤的问道。 “烧起来吃了。”谢千蕴说道。 “……” 谢千蕴把鸟蛋给了秋吟,不悦地回到了大殿上,挺尸。 …… 凤栖殿。 萧谨行和安泞一起用着午膳。 “听说皇后今日召集着所有嫔妃在后宫赌博?”安泞随口问着自己的宫人。 “回娘娘,皇后聚众赌博,还被皇上撞见了。皇上惩罚了妃嫔禁足三日,责令皇后娘娘不准再犯。”宫人恭敬地回答道。 安泞嘴角上扬。 想象到鹿鸣撞见谢千蕴赌博的画面,她就想要笑。 鹿鸣从小一板一眼,早该来个人改善他的生活了。 “奴婢还听闻,皇后娘娘被皇上惩罚后,自己爬树掏鸟窝,又被皇上给撞见了。皇上现在让后宫资深嬷嬷去给皇后教礼节,说皇后一日学不会,就一直学。”宫人又禀报道。 安泞笑得都停不下来了。 谢千蕴居然还上树掏鸟窝。 这么豪迈又不拘小节的性格,她中意。 萧谨行转眸看了一眼安泞。 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他评价了一句,“皇后自然应该有皇后的样子。千蕴虽可爱,但还是要遵守皇室的规矩,不能乱了套。” “难怪鹿鸣性格这么差,简直就是你的错!”安泞怼回去。 “鹿鸣性格哪里差了?作为君主,就应……” “萧谨行,你现在要和我争论谁对谁错了是吗?” “……”萧谨行抿唇。 “不吃了。”安泞突然放下碗筷。 萧谨行一把拉住安泞的手。 “我的错,我不该质疑你。”萧谨行瞬间服软。 旁边的宫人都忍不住低低的笑。 太上皇宠媳妇,真的是众所周知。 萧谨行一个眼神过去。 宫人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都出去!”萧谨行吩咐。 宫人赶紧退下。 毕竟都知道,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 …… 下午开始,谢千蕴就被一个老嬷嬷用心“照顾”着。 一来就让她先学习了皇宫礼节,何时应该行什么礼,说什么样的话。 这些谢千蕴倒学得很快。 之前礼部那帮老匹夫也教过她,勉强都记得。 老嬷嬷也有些惊讶皇后的接受能力,完全不像皇上差公公来说的那么差。 她当天教完之后,就回去给皇上复了命,说皇后娘娘在礼节方面已孰能贯通,不需再多加学习。 萧鹿鸣似信非信,第二天就带着人来了谢千蕴的寝宫,谢千蕴当着他的面,把昨日老嬷嬷教的一切,全部都给萧鹿鸣演示了一遍,不得不说,文静下来的谢千蕴,简直和平时的“混世魔王”两个人。 有那么一丁点,皇后的样子了。 萧鹿鸣俨然是满意了。 他点了点头,“皇后既然什么礼节礼数都清楚,朕便不为难皇后再多学习。朕只希望皇后贵为一国之后,地位尊贵,时时刻刻定要严格律己,言行举止不能丢了我大泫皇室的颜面!”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谢千蕴行礼。 萧鹿鸣也没多停留,摆驾离开了。 谢千蕴看所有人走了,才松了口气。 原本停得笔直的背,此刻瞬间就弯了下去。 再这么下去,她的老腰都要没了。 好在把小皇帝给糊弄过去了。 她想得很简单所以学得很认真,就是早早的打发了萧鹿鸣免得他来找她麻烦,影响到她在皇宫自由自在的生活。 “明天嫔妃们是不是就解足了?”谢千蕴兴奋的问秋吟。 “要后天,娘娘。” “后天?后天也行吧!” “娘娘又要做什么?”秋吟都怕了。 皇后一笑,她就觉得,她要离死不远了。 “嫔妃们被关了三天,当然要让她们出来放放风。一个人关久了是要得病,我要给他们洗尘。” “……”秋吟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连忙说道,“娘娘,刚刚皇上才表扬了娘娘说娘娘知礼节知礼数,你别让皇上失望了。” “放心,本宫不聚众赌博,本宫就是和妃嫔们聚聚餐。”谢千蕴说道,“搞好后宫姐妹的关系,皇上有什么好说的?他难道还想看到后宫失火不成?!” 话是这么说,可秋吟总觉得娘娘,不是走平常之路。 果不其然。 嫔妃们禁足解除之后,便收到了皇后娘娘的邀请函让去景秀宫聚餐。 各个嫔妃都是心惊胆战的。 就怕皇后害死了她们。 但又不敢违背了皇后的命令,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来到了景秀宫。 一进去,就感觉到了景秀宫的热闹。 扑面而来的肉香味,让嫔妃们瞬间也放松了警惕,只觉得口水直流。 “你们来了。”谢千蕴招呼着她们。 所有人连忙上前,“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客气。”谢千蕴说道,“今儿个叫你们来,就是给大家道个歉,上次害大家禁足,本宫实在是心有不安。所以让宫人准备了烤羊宴招呼大家,这可是本宫在边关时,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嫔妃自然也注意到了院子内,露天的几个烤炉,烤炉上有全羊,也有羊肉串,此刻滋滋的冒着油香味,馋死人了。 “你们都过来。”谢千蕴又叫着他们,“这烤肉要自己烤才会好吃。” “臣妾不会烤,而且这么烫,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皇后娘娘,还是让奴才们烤,我们吃就行了。” 嫔妃不敢靠近。 谢千蕴拽着她们,“相信我,自己烤的才叫美味,别人烤的有什么意思。来来来,我教你们。” 所有人嫔妃也不敢拒绝,只得小心翼翼的过去,然后拿着羊肉串,学着皇后的样子,烤了起来。 不得不说,看着自己烤好的羊肉串,那成就感简直爆满。 一边烤也一边是馋得不行。 好不容易所有人都烤熟了一串,就想让宫人给羊肉拔下来。 “羊肉串要这么吃。”谢千蕴阻止着她们,然后演示着,一口咬了下去。 肥瘦相间,肉汁鲜美,好吃到无法言喻。 嫔妃也被皇后所感染了。 全部都拿起来,直接拿着羊肉串就吃了起来。 “好吃。”杜温柔忍不住,评价道,“这是臣妾吃过最好吃的羊肉串了,没有腥味,还是臣妾自己烤得。” “好美味。”其他嫔妃也赞扬着。 谢千蕴看大家吃得高兴,心情也不错。 经过第一轮自己烤之后,嫔妃也都兴致冲冲继续烤了起来。 谢千蕴去了旁边的烤全羊,本是奴才在烤,她让人退下了,自己亲自动手,万一烤过了就不好吃了。 整个后院,又热热闹闹了起来。 不得不说自从皇后进宫后,虽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但比她们之前在皇宫那么多年,有趣多了。 乾坤殿。 萧鹿鸣放下奏折,拿过宫人送来的莲子羹吃了起来。 “皇上,今日娘娘在她的寝宫中,宴请了嫔妃。”公公禀告。 萧鹿鸣眉头轻扬。 “说是全羊宴。”公公又禀报着。 “皇后还真是一点都不得安分。” “娘娘是治理后宫有道。那日皇上惩罚了嫔妃,娘娘都送去了打赏,真正是收买了人心。今日又宴请嫔妃,听闻景秀宫里面,都是欢声笑语。”公公恭维。 也是各种给皇后说好话。 皇后必定是宋丞相和谢将军之女,不看生面看佛面,更何况太后娘娘还专程叮嘱他,让他在皇上身边,定要多说说皇后的好话,多帮帮皇后。 萧鹿鸣听着公公的话,面部轮廓明显松弛了些,他放下了莲子羹,“去景秀宫看看。” “是。”公公连忙恭敬道,“摆驾景秀宫。” 也不得不说,自从皇后进宫之后,皇上去后宫倒是频繁了。 以往几乎都不踏入后宫一步。 皇后娘娘虽然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但确实对皇上影响挺大。 总觉得好像皇宫都热闹了起来。 一行人到了景秀宫。 还未走进去,就闻到了烤羊的香味。 萧鹿鸣都忍不住抿了一下唇瓣。 刚刚喝的莲子羹,突然觉得毫无味道。 他走进景秀宫。 景秀宫宫里面的场景又让人,目瞪口呆了。 这这这和他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想象的宴席,便是所有妃嫔坐在一起,吃着美食,欣赏着宫中歌舞,琴瑟和鸣,还可以吟诗作对,好一番惬意,完全不是所有的嫔妃包括皇后谢千蕴,不顾形象自己在那里烤肉,还不亦乐乎。 “咳咳!” 公公又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他就知道,不该给皇后娘娘抱希望。 这又是扰乱后宫啊,堂堂一群主子自己动手烤肉,还有没有规矩了。 嫔妃烤得开心,吃得开心。 一回头,所有人又惊恐了。 皇上,皇上怎么又来了?! 皇上基本不踏入后宫的。 这自从皇后进宫后,皇上是每天都要来一次吗?! “皇上,参见皇上……” 所有嫔妃连忙跪在了地上。 谢千蕴看着萧鹿鸣,也是皱紧了眉头。 这货不是日理万机吗? 怎么大白天的老是来后宫。 她爹之前给她说轩景帝勤政吗?这难道是传言?! 她走上前去,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又在做什么?!”萧鹿鸣咬牙切齿的声音,克制到都在颤抖。 “吃肉啊。”谢千蕴回答得理所当然。 “皇后是不是忘了,前些日才学过的礼节和礼数。” “没忘啊!皇上不是说臣妾贵为后宫之主,要治理好后宫,给皇上分忧解难吗?臣妾不是让姐妹们都团结起来了吗?” “你可知道你是皇后,皇后怎能自己动手烤肉,奴才们都是拿来摆设的吗?!”萧鹿鸣声音越来越大。 跪在地上的奴才吓得瑟瑟发抖。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母后也经常自己下厨。”谢千蕴说,说着还笑了笑,“臣妾听闻母后做的膳食可好吃了,臣妾还正打算什么时日去请教母后传授我几招。” 萧鹿鸣被谢千蕴怼得,突然哑口无言。 脸色明显更难看了。 谢千蕴才不顾他的情绪,她转身直接去扯了一个羊腿过来,“皇上你尝尝臣妾烤的羊腿。” “不吃!”萧鹿鸣一口拒绝。 “绝对好吃。”谢千蕴不屈不饶。 “朕说了,朕不……唔!”萧鹿鸣瞪大了眼睛。 谢千蕴直接把羊腿塞到了萧鹿鸣的嘴里。 公公在旁边,吓得眼珠子差点没有掉出来。 皇后这胆子,这胆子太肥了。 居然敢强迫万岁爷吃东西。 这追究起来如何是好! 其他嫔妃此刻明显也惊吓过度! “你嚼一口。”谢千蕴笑,仿若并没有发现萧鹿鸣火气都已经烧到头顶了。 萧鹿鸣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一下。 实在是扑鼻的香味以及可口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止不住的分泌着口水…… 他捏紧了拳头,还是咬了一口。 看着萧鹿鸣吃了一口,谢千蕴才放下了羊腿,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看着他。 萧鹿鸣嚼了几口,咽下去了。 “好吃吗?”谢千蕴一脸期待地问道。 “不好吃。”萧鹿鸣冷漠。 “不会啊,我烤羊的技术一向很好。在边关的时候,吴华皓老是缠着我给他烤肉吃。”谢千蕴嘀嘀咕咕,直接拿着刚刚萧鹿鸣咬了一口的羊腿,自己也咬了上去。 萧鹿鸣眼眸微动。 看着谢千蕴毫不在意的,咬着他吃过的地方,心里莫名有一丝情绪淌过。 “明明是好吃的啊。”谢千蕴吃过之后,更加纳闷了,隧又说道,“应该是皇上不喜欢吃羊肉才会觉得不好吃。羊肉味大,要不皇上就不要在臣妾的寝宫停留了,免得皇上闻到味不舒服。” 萧鹿鸣直直的盯着谢千蕴,估摸着此刻杀了她的心都有。 她居然敢赶他走?! 公公在旁边也是各种,无可奈何。 皇后娘娘的胆子,还能再肥点吗?! 萧鹿鸣忍了忍,还真的转身直接就走了。 说起来,皇宫中确实也没有明文规定,主子不能亲自下厨做饭。 甚至有些嫔妃为了讨好皇上,也会亲自煲汤送给皇上,这算是贤惠的表现。 只是谢千蕴这种方式,这种抛头露面的方式,怎么都觉得难登大雅之堂。 萧鹿鸣大步走出景秀宫。 “公公请留步。” 身后,突然响起了谢千蕴的声音。 公公连忙停下了脚步。 那一刻还有些欣慰,娘娘总算是开窍了。 知道主动认错了。 “这是刚刚烤的羊肉串,还有挺多,你拿去自己吃,趁热吃。”谢千蕴给了公公,“吃的时候离皇上远一点,皇上不喜欢羊肉的味道,别怪本宫没有提醒你。” “……”公公身体颤抖。 他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走在前方的皇上,此刻脚步似乎更快了。 跟在皇上身边多年,一根头发丝的不同他都能够擦觉到皇上的脾气变化,此刻俨然是怒火中烧了都! “奴才,谢谢皇后娘娘恩典。”公公都快哭了。 奴才真是,谢您了! 然后拿着羊肉串,迅速去追皇上。 谢千蕴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回去继续自己的全羊宴。 嫔妃些都战战兢兢的起了身。 也是惊奇皇上居然半点没有责罚她们。 都做好了要被禁足的准备。 当然她们其实也都无怨无悔,为这一顿好吃好玩而禁足个十天半个月也值。 现在看皇上对皇后这般的容忍,心里不由得开始雀跃,以后跟着皇后,妥妥的有肉吃啊!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97章谢千蕴又被联名上书 乾坤殿。 萧鹿鸣坐在大殿上,脸拉得比驴都长。 大殿上的所有宫人全部都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 案板上还放在那盘散发着诱人味道的羊肉串。 公公是不敢吃的。 他现在甚至都不敢开口让皇上吃。 就怕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也不知道皇后娘娘怎么那么没有眼力劲儿,没看出来皇上刚刚的口是心非的。 皇上贵为一国之君,当然有他的颜面,怎能轻易被讨好。 皇后娘娘却半点没有给皇上台阶下。 如此僵持到窒息的空间。 “拿走!”萧鹿鸣突然发话。 公公吓了一跳,连忙恭敬道,“是。” 然后端着面前的羊肉串离开。 萧鹿鸣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唇瓣似乎也抿了抿,下一刻直接转移了视线,把注意力放在了政务上。 公公连忙按着羊肉串走出大殿,走出后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这香味谁受得了。 皇上不吃,他当然舍不得扔了。 公公狼吞虎咽,差点没有噎死。 好不容易吃完,差人把盘子和竹签拿走,连忙回到大殿上。 萧鹿鸣抬头看了一眼公公。 公公一本正经。 “好吃吗?”萧鹿鸣问。 公公一怔,瞬间脸都白了。 “擦一下嘴!”萧鹿鸣命令。 脸色阴沉得越发的吓人了。 公公连忙擦了擦嘴,满嘴的油渍,尴尬到了极致。 他颤颤的说道,“万岁爷,真的很好吃……” “给朕闭嘴!” 公公不敢说了。 萧鹿鸣拿着笔墨的手都气得颤抖。 好不好吃,他清楚得很! …… 那日宴请了所有嫔妃吃了全羊宴之后,谢千蕴消停了几日。 倒也不是她想要消停。 萧鹿鸣那货让人送了很多经书让她抄,说什么马上要祭祖了,让她多抄一些有用。 谢千蕴边抄边觉得萧鹿鸣在公报私仇。 这么多经书,抄得她头皮都发麻了。 关键是萧鹿鸣还不允许任何人帮她。 她足足抄了五日,才把经书给抄完。 抄完后,她一刻都没有停留,连忙去了乾坤殿交给萧鹿鸣。 萧鹿鸣皱眉看着谢千蕴,看着她一脸殷勤的笑。 谢千蕴看上去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不得不说,有样学样,比一般人领悟能力高,学成更快。 萧鹿鸣一脸欣慰的拿起谢千蕴的经书看,那一刻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看着跟鬼画符一样的字,怒火中烧。 刚刚他对谢千蕴的表扬,当他什么都没说。 宋丞相的闺女居然写了这么一手烂字,传出去简直就是有辱了宋丞相的名声! 谢千蕴自然也能够感觉到萧鹿鸣的怒气。 她也不想啊。 从小就不爱习字,也没好好练过。 抄这些经书,还是她写得最好的了! “重抄!”萧鹿鸣把经书一放,冷声命令。 “皇上让臣妾重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皇上让臣妾重抄一百遍也还是这样。臣妾倒没什么,反正臣妾闲得无事抄抄经书修生养性也可以,臣妾只是怕皇上每看一次气一次,龙体为安。”谢千蕴一脸好心地说道。 萧鹿鸣脸色更加的铁青了。 他紧抿着唇瓣,缓缓才说道,“皇后提醒得是,以皇后现在的水平,写一百遍也是如此。” 谢千蕴笑得一脸灿烂。 以为萧鹿鸣就此放过她了。 开开心心的准备行礼离开。 “所以从今日开始,皇后不用抄经书了,皇后就每天练字。每天朕会给一个字给皇后练,皇后写满十张宣纸,每日拿给朕过目。”萧鹿鸣冷声。 “……”她能不能爆粗口。 不。 她爹不让她爆。 公公在旁边看着皇后被欺负的模样,都忍不住想要笑。 皇上何等人物,还治不了一个野丫头。 “朕还有公务要忙,皇后退下吧。”萧鹿鸣吩咐。 谢千蕴行礼,“臣妾告退。” 然后气呼呼地离开了。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的背影,嘴角似乎,上扬了一下。 公公瞪大了眼睛。 他没走眼吧?! 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居然露出了,得意地笑! …… 谢千蕴每天被责令写十篇字。 第一天萧鹿鸣让她写“礼”字。 是让她知礼数懂礼节是吗?! 谢千蕴越写越冒火,写了一半,她猛地放下了笔墨。 宫人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娘娘,怎么了?”秋吟连忙关心地问道。 “不写了,再写下去,我都要吐了!”谢千蕴发脾气。 “可是娘娘,皇上那边……” “他只说每日给他过目,又没说哪个时辰,亥时之前不都是今日吗?还早着呢!” “……”秋吟也是无言以对。 “受不了了,出门逛逛。” “是。” 谢千蕴带着一帮宫人走在后花园散步。 远远看着杜温柔在前面走着。 杜温柔看到谢千蕴也是激动不已,连忙就跟着小跑步的走了过来,“臣妾参见娘娘。” “起来吧。” “娘娘这段时日在忙什么,都没有召见妹妹们。”杜温柔问道。 每天等皇后,比等皇上还积极。 毕竟也没等到过皇上。 而皇后只要召见她们,毕竟是有好玩的。 “还不是那小皇帝……不不不,万岁爷,每天让本宫练字,本宫哪有时日来找你们玩。”谢千蕴也是气愤不已。 “那娘娘好好练字,练好了讨得皇上开心,妹妹们就又可以来见皇后娘娘了。”杜温柔讨好。 “其他姐妹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花园逛。” “刚刚几个姐妹已经逛完回去了,这几日入秋了,天凉了些。姐妹们怕感染了风寒,所以不敢停留。” “这点温度就怕感染了风寒?”谢千蕴皱眉,“也太弱不禁风了。” “女子本就虚弱些……” “谁说的。”谢千蕴才不接受那什么女子不如男,“大泫国的将军难道不是女子?” “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谢大将军自然和臣妾这些普通女子不同。”杜温柔连忙讨好,就怕自己说错了话。 “不行,我得想办法让姐妹们强身健体才行。这深宫之中这么熬人,不养好身体怎么行。”谢千蕴嘀嘀咕咕,又在筹划什么了。 须臾。 “你去把所有姐妹叫到本宫的宫殿来,本宫有事情要说。”谢千蕴吩咐。 “是。”杜温柔高兴不已。 终于又被皇后娘娘召见了。 谢千蕴也回到了寝宫,回去后就开始翻箱倒柜。 “娘娘您找什么,您给奴婢说,奴婢来帮您找。”秋吟在旁边急忙地说道。 谢千蕴没听。 好不容易终于找到了。 秋吟看了半天才看出来,这应该是娘娘的练武服。 娘娘这又是要做什么?! “给本宫更衣。”谢千蕴兴致冲冲的说道。 “是。” 秋吟胆战心惊的给谢千蕴换上了衣服。 换好后,甚是英姿飒爽。 总觉得这样的皇后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娘娘,你好俊。”秋吟忍不住说道。 “本宫穿上盔甲更俊。”谢千蕴得意的一笑,“嫔妃都来了没?” “应该已经在前殿等娘娘了。” 谢千蕴大步走了出去。 几个嫔妃还在兴高采烈,看到皇后娘娘穿了这一身出来,还是有些惊讶,“娘娘,您这是又要做什么?!” “今日柔妃说大家身体弱,本宫作为后宫之主,有义务让你们身体都强壮起来,从明日起,本宫每日教大家练一个时辰的拳。” “什么?”嫔妃们吓得脸都白了。 她们从小琴棋书画,向来文静斯文,从未舞刀弄枪过,女子便也不应这般粗鲁。 “强身健体,比什么都好!”谢千蕴也不给她们拒绝的机会,“你们赶紧回去换衣服,换轻便的,和本宫这个差不多的,要没有的,立刻让司衣堂去做,账记到本宫的头上。最迟明日,本宫就要教你们打拳了!” “……是。”嫔妃们也不敢拒绝。 虽然大多是不愿,但想着在皇宫内本无聊,自从娘娘来之后,确实增添了不少乐趣,也就欣然接受了。 但也不知道练拳有多累! 嫔妃离开后。 谢千蕴就自己在院子里面练了一会儿拳,又想了些简单的招式准备明天教嫔妃们。 这般打定主意,谢千蕴又觉得皇宫有意思了。 练了大半个下午。 “娘娘。”秋吟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上前提醒她。 “怎么了?”谢千蕴擦着汗渍。 脸蛋红扑扑的,心情甚好。 “您还有字没有练完……” “……”我滴个娘! 她完全忘了。 谢千蕴连忙跟着秋吟回去换了衣裳坐下来开始写字。 好多天没有练拳过了,这一下练得仿若有些猛,现在拿毛笔字都是发抖的。 “娘娘,您这字……” “要不你帮我写。”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秋吟吓得连忙跪在了地上。 谢千蕴翻白眼,“胆子真小。” 秋吟不敢说话。 心想着娘娘你胆子大,你就不写啊?! 谢千蕴好不容易写完了十大篇,整个人感觉都要虚脱了。 她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早黑透了。 “现在哪个时辰了?”谢千蕴一边揉着自己的肩膀一边问道。 “回娘娘,已经亥时了。” 居然真的写到了这个点。 谢千蕴半点都不敢耽搁,连忙从软榻上爬起来,“赶紧赶紧,去皇上的寝宫,今日不交给皇上,本宫明日没好日子过。” “娘娘您慢点。”秋吟连忙跟上。 这娘娘的好精神,不是一般人根本就是跟不上的节奏。 谢千蕴直接冲进了萧鹿鸣的寝宫。 寝宫中一片安静,俨然萧鹿鸣已经睡下了。 公公看着皇后娘娘火急火燎的来,连忙上前拦住,“娘娘,皇上已经入寝了,娘娘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禀报皇上……” “不行,明日就晚了。”谢千蕴根本不听劝,直接就冲了进去。 “娘娘……”公公又不敢拦着,只能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 萧鹿鸣自然是容易惊醒的。 谢千蕴一来,他就被吵醒了。 脸上明显也有些不悦。 他睡眠向来不好。 一觉睡下去如中途被吵醒,很难再入睡。 “有事儿?”萧鹿鸣坐在龙床上,一身金色寝衣,哪怕放下了发髻,头发批至两肩,此刻刚醒来,也是一脸威严。 谢千蕴连忙行礼道,“皇上,你不是让臣妾每日给你教十张宣纸的笔墨吗?臣妾写完了,特意来给皇上过目。” 萧鹿鸣脸黑透。 他还真以为,谢千蕴有什么大事儿。 “皇上请笑纳。”谢千蕴恭敬的把自己写的笔墨递给萧鹿鸣。 萧鹿鸣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宣纸,一把拿了过去。 “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就寝了,臣妾告退。” 然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萧鹿鸣忍了又忍,他低头看着谢千蕴的笔墨,原本暴怒的心情,此刻更是雪上加霜。 这都是写的什么鬼! 比经书还要不如。 公公自然也看到了,还发现皇上拿着宣纸的手都压抑得发抖。 还说娘娘不是皇上的对手。 这不,皇上差点没有被娘娘气死! …… 翌日。 谢千蕴教嫔妃打拳。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也教过自己的属下打拳,断然没有这般的,怨声载道。 打个马步,也能摔一片。 出个拳都能把手搞脱臼。 谢千蕴也算是见识了,女子弱起来到底有多弱。 不过她才不轻言放弃。 锻炼身体本来就要,循序渐进。 第一天的一个时辰回去后,嫔妃们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动弹不得。 如此坚持了三天。 嫔妃们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嫔妃们一来就哭,试图博得谢千蕴的同情。 谢千蕴可是带兵打仗之人,怎可能被这种苦肉计给忽悠,坚持继续强身健体。 终于。 嫔妃们没办法只能回家告状了。 所以那日早朝。 吏部尚书杜文章就义正言辞的进谏,“皇上,微臣将小女送进皇宫,得皇上宠爱封柔妃娘娘,娘娘便一心想要伺候皇上,为皇室开枝散叶,断不是拿来给皇后练靶子的,皇后这般残暴怎做好后宫之主!” “皇上,瑜妃娘娘亦然也是如此。但现瑜妃娘娘因为腰部受损只能在卧床不起,还请皇上为瑜妃娘娘做主。” “还请皇上做主!” 大殿上,跪了一地的大臣。 宋砚青在旁边真的是尴尬得,脚趾拇都能够抠出个将军府了。 他就知道谢千蕴进了皇宫不得消停。 从古至今。 还没有皇后被人这般参过。 从古至今还没有几岁小娃就被参过。 都被他女儿给占齐了! “微臣深知皇上宠爱皇后,皇上和皇后感情深厚也是我大泫子民的福气,但皇上毕竟为一国之君,为了皇室子嗣延绵不断,还请皇上雨露均沾。” 也是参了皇上未能好好宠幸后宫。 萧鹿鸣最烦大臣说后宫之事,本也有两年不再提及,此刻倒是因为谢千蕴,又被这帮老匹夫给抓到了把柄。 他严肃道,“皇后强迫嫔妃练拳之事儿,朕会亲自处理,定然给众卿家一个交代。” “皇上……” “今日朕身体略有不适,如没其他事情,退朝!” 直接就起身离开了。 大臣也知道皇上不喜说后宫之事儿,一说就借口离开。 大臣无奈,只得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鹿鸣离开后。 所有大臣才从地上起身。 无数视线就落在了宋砚青的身上。 宋砚青真的是头都抬不起来。 他堂堂一品大臣,百官之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为谢千蕴,不知道被丢了多少颜面了。 他低着头,怒气冲冲的走出大殿,直接走向了后宫。 自从太上皇允许他唯一一个外男可以自由出入后宫后,就一直延续至今。 近些年他虽然少来皇宫,但不得不说,如此自然是方便甚多。 就如此刻,他单枪匹马就杀进了景秀宫。 谢千蕴刚让嫔妃们回去,自己此刻正坐在软榻上被人伺候着喝茶吃点心。 想着一会儿还要写字,心里还是有些不悦。 一抬头看到她爹突然出现在了她的寝宫,一瞬间的高兴之后,陡然发现了危险。 她连忙从软榻上起身,看着她爹都要杀了她的模样,“爹,你冷静点,我现在是皇后,你要是让我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满门抄斩就满门抄斩,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宋砚青气得口无遮拦。 一想到刚刚在大殿上的尴尬…… 他顺手拿起旁边的戒尺,就往谢千蕴身上打去。 “爹爹爹,你冷静点。” 谢千蕴吓得满屋子跑。 宫人也被吓得想要去阻拦又不敢真的阻拦,整个宫殿内都是鸡飞狗跳的。 简直不堪入目。 萧鹿鸣走进来时,就看到宋丞相,如此一个温文尔雅,博学多才的白玉书生,居然此刻都被气得失了分寸,毫无形象。 他抿了抿唇。 倒也没有阻止。 要是可以,他也想拿着戒尺追着谢千蕴满屋子跑。 但他是皇上,皇上有皇上的仪态和尊严,不能半点失礼。 “皇,皇皇上来了!”一个宫人看到了萧鹿鸣,突然大声说道。 谢千蕴也看到了门口处的萧鹿鸣。 她毫不犹豫,连忙就往萧鹿鸣那边跑过去。 萧鹿鸣皱眉。 公公也在旁边惊吓了。 就怕莽撞的皇后娘娘,一不小心撞伤了皇上。 谢千蕴迅速躲在萧鹿鸣的身后,“皇上救我!” 小手紧紧的抓住萧鹿鸣的衣服。 萧鹿鸣眼眸微动,没有说话。 宋砚青才注意到,萧鹿鸣。 他此刻气喘不匀。 从小但凡要用家法的时候,都是谢若瞳来,他压根打不到谢千蕴一下。 宋砚青连忙跪在地上,“臣以下犯上,还请皇上责罚。” 萧鹿鸣看着宋丞相头发淋乱,额头冒汗。 还真没见过他这般模样。 也只有谢千蕴能够逼疯了宋丞相。 “岳父大人也是教女心切,朕理解您的一番用苦良心。”萧鹿鸣说道,“但岳父大人年岁已高,还不要太过动气,伤了自己身体不好。” “谢皇上的关心。”宋砚青恭敬。 “岳父大人快快请起。” 宋砚青起身,此刻也稍微冷静了些。 “皇上。皇后娘娘如此不守宫中规矩,还请皇上定要严惩,不能乱了宫中规矩,有失了皇上的风范。”宋砚青请求。 谢千蕴瞪大了眼睛。 她不是她爹亲生的吧?! 她不是她爹唯一的孩子吧?! “岳父大人放心,朕自有分寸。” “那微臣便不打扰皇上了,微臣告退。” “岳父大人慢走。” 宋砚青离开。 离开时,又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谢千蕴。 谢千蕴吓得身体一哆嗦,连忙又抓紧了萧鹿鸣。 萧鹿鸣嘴角似乎浅笑了一下。 他还以为谢千蕴天不怕地不怕。 这几日更是得寸进尺的,每晚都在他入寝之后,才送来她的笔墨。 他甚至都养成了,不看她笔墨完全睡不着的习惯。 “还不放开朕!”萧鹿鸣冷声。 谢千蕴连忙放开了萧鹿鸣,然后看似冷静的整理着自己着装和形态。 其实心里早就慌成了狗。 琢磨着她爹都要杀了她这么凶,她肯定又是闯了大祸。 萧鹿鸣定然也不会放过她了! ------题外话------ 明天见。 第798章大乌龙事件 谢千蕴规规矩矩的站在萧鹿鸣的面前,等着受罚。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会把她爹气成了这个样子。 上次被这么追着满院子打,还是听说她被某个老匹夫给参了一本。 “知道你自己犯了什么错吗?”萧鹿鸣已经坐在了椅子上。 一本正经的模样,随时随地都让人望而生畏。 “臣妾不知道。”谢千蕴老实的回答。 萧鹿鸣睨着谢千蕴。 心里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气的是谢千蕴进皇宫这么些时日了真的是半点都不知悔改,笑的是宋丞相整个人都气得冒烟了,他女儿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 萧鹿鸣清了清喉咙,严肃地说道,“今日你被大臣们联名上书,说你欺压嫔妃,逼迫他们陪你练拳。” “臣妾那是在给嫔妃们锻炼身子,他们那么弱,风吹就倒!臣妾也是为了皇上,皇上现在还没有子嗣,妃子们身体不好怎么给皇上繁衍子孙后代。”谢千蕴说得头头是道。 萧鹿鸣轻抿了一下唇瓣。 倒觉得此刻的谢千蕴还有了她的道理。 “但你是一国之后,怎能随时随地都舞刀弄枪让人笑话,还让嫔妃跟着你一起舞刀弄枪,成何体统!嫔妃们的身子如何,自有太医给她们诊断,不需要皇后操心。” “礼部尚书给臣妾说,作为皇后除了管理好后宫,最重要的责任就是让后宫嫔妃们都给皇上诞下龙子。臣妾也是谨遵礼部尚书的教诲,想要给皇室开枝散叶!”谢千蕴义正言辞。 “开枝散叶也不是你让她们舞刀弄枪就可以的。”萧鹿鸣脸微沉了些。 “那怎么才可以?” 萧鹿鸣被谢千蕴问得脸都绿了。 “朕不想和你探讨这个问题。朕现在明白的告诫你,以后不准备再强迫嫔妃练拳了,否则严惩不贷!” “可是……” 萧鹿鸣一个眼神。 谢千蕴抿唇,不敢说话了。 这人看上去一副羸弱的书生模样,眼神却凶得要死。 “皇后既然精神这么好。正好,朕也有练武的习惯,以后每日朕下了早朝,皇后就陪朕练练拳吧。”萧鹿鸣突然吩咐。 谢千蕴有些惊讶。 这小皇帝这是转性了? 居然让她陪他练拳。 “摆驾!”萧鹿鸣命令。 身边的公公连忙反应了过来,大声道,“摆驾乾坤殿!” 萧鹿鸣起身离开。 谢千蕴就这么看着萧鹿鸣大步离开的背影。 心里很是诧异,更诧异的是,小皇帝好像忘了惩罚她?! 她这又算是,逃过一劫?! 吃过午膳后。 嫔妃们就全部来了景仁宫。 来之后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整个殿内都是哭啼的声音,“娘娘,臣妾没想到父亲会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臣妾有错,还请娘娘惩罚。” “娘娘,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写家书告诉父亲臣妾在宫中练拳扭了腿脚,请娘娘惩罚臣妾。” “娘娘……” 谢千蕴刚开始是有些气。 看着跪了一屋子的嫔妃又哭得那么伤心欲绝,她也没那么大的气了。 更何况除了她爹差点吓死她之外,皇上也没有处罚她。 她突然在想,这是不是她爹的高明之处。 就是怕皇上惩罚她所以先发制人,至少她爹不会真的伤到她,万一皇上一生气砍了她的脑袋怎么办?! 难怪她爹能够在朝廷中这么多年深受两朝皇帝的喜欢,这果然比一般人睿智。 “娘娘……”大殿上还是此起彼伏的哭嚷声。 “行了行了,本宫有没有责备你们。”谢千蕴不耐烦的说道,“以后不练拳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宫要午休了。” 午休完了还得练字。 一眼望到头的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翌日。 谢千蕴刚用过早膳,萧鹿鸣那边的宫人就赶了过来,“娘娘,皇上昨日不是让您陪他练拳吗?皇上现在在练武房,您怎还未去?!” “……”她以为他说着玩的。 “娘娘赶紧更衣跟着奴才过去吧,一会儿别惹了万岁爷生气。” 谢千蕴没办法只得换了衣服去了萧鹿鸣的练武房。 萧鹿鸣此刻也是穿着束身练武服,看上去倒是比他平时干练许多。 谢千蕴去的时候,就看到萧鹿鸣打了一套华丽的好拳。 一直以为萧鹿鸣是文弱书生,没想到居然还有点功夫。 “皇后过来陪朕练拳。”萧鹿鸣自然也注意到了谢千蕴,吩咐道。 谢千蕴走了过去,“皇上,真打还是假打?” “……”萧鹿鸣看着她。 谢千蕴抿了抿唇,“臣妾是怕伤着皇上。” “你倒是让朕见识见识,你怎么伤着朕!”萧鹿鸣一脸不屑。 谢千蕴心里暗笑。 既然皇上都提出这般请求了。 她也就不客气了。 她抱拳,“皇上请。” 萧鹿鸣睨了一眼谢千蕴,一拳猛地打了过去。 谢千蕴身体一侧,直接就躲开了。 萧鹿鸣眼眸微紧。 高手过招,一般第一招就知道对方的水平高低。 谢千蕴到还真的有两手。 萧鹿鸣再次主动出击,谢千蕴接招。 两个人精彩的打斗了起来。 公公在旁边都看傻了。 平时皇上练拳也会让大内高手来陪练,但大内高手哪敢真的和皇上打,打不了几下就会被皇上给打了下去,皇上练久了也觉得无趣,总是草草就收场了,今儿个倒是看着皇上,一脸兴致。 一边担心皇上会受伤,毕竟这皇后娘娘可不按套路出牌。 一边又真的大开了眼界,原来打拳能够这般让人热血沸腾。 他都想要在旁边拍手叫好了。 偌大的练武房里面,两个人打斗的声音频频响起。 谢千蕴倒是低估了小皇帝的身手。 她以为像他这种整天都在皇宫这个大笼子里面,身边有无数高手保护的人,应该没两下就能打趴了下去,小皇帝居然还可以和她过这么多招,不知武功不错,体力也比她想的好。 谢千蕴眼眸微动。 刚开始就是在试探萧鹿鸣,现在该来真格的了! 谢千蕴从略微有些的被动开始主动出击。 一主动出击,萧鹿鸣明显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他脸色沉了很多。 谢千蕴个头不高,身板也小,没想到爆发力居然这么强。 之前两个人的打拳还能够平分秋色,现在俨然吃力了。 萧鹿鸣气喘不匀。 在谢千蕴一个拳击过来,他灵活的躲过那一刻,谢千蕴另一只手直接一拳打在了萧鹿鸣的脸上。 萧鹿鸣身体往后退了几步。 谢千蕴居然耍诈,她刚刚那一拳分明是障眼法,真正出手的是他现在硬生生的接下的这一拳。 这一拳力度还不小。 萧鹿鸣那一刻只觉得眼前都一阵眩晕。 公公在旁边看到,吓得脸都白了。 他连忙上前,“万岁爷,万岁爷你怎么样了?赶紧,赶紧宣太医!” 萧鹿鸣捂着自己的眼睛,看着面前得意洋洋的谢千蕴。 谢千蕴知道自己的力度,这一拳下去痛是痛,但不会真的伤着小皇帝,所以也没有太紧张。 就是有点得瑟。 “万岁爷,你怎么样?”公公紧张的看着萧鹿鸣,又不敢伸手去拿去皇上捂着眼睛的手,不知道伤成什么样子了。 “没什么。”萧鹿鸣喘粗气,声音冰冷至极。 “皇上还要不要打?”谢千蕴心情很好地问道。 公公在旁边真的都要急死了。 娘娘还真没发现皇上在生气吗?! 哪怕愿赌服输,但他是皇上啊。 皇上从来不会输。 如果皇上输了,那就是天理不容。 “从今日起,皇后禁足十天,不得出寝宫一步!”萧鹿鸣丢下一句话,甩手而去。 谢千蕴目送着萧鹿鸣的离开。 嘴角的笑容也僵硬了下来。 这小皇帝也太输不起了。 不是他自己说的,让她打伤他吗?! 真的打伤了,又不安逸了。 谢千蕴真是觉得自己亏得慌。 早知道就随便打打了,亏她还那么认真。 …… 萧鹿鸣回到了寝宫。 太医来的时候,看到他的右眼上,青肿了一片,甚是吓人。 公公在旁边也都吓得哆嗦。 这皇后娘娘,下手怎么能这么重,皇上这样子还怎么见人?! 何况皇上那么死要面子,在外总是端起他的架子,半点都不能丢了他皇家的颜面! “多久能够消肿?”萧鹿鸣问。 “回皇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七八日应该可以消肿。”太医连忙回答道。 萧鹿鸣脸色又黑了一圈。 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完美无缺的俊脸这般被糟蹋,气不打一处! 本以为自己功夫了得,却没想到居然被谢千蕴给制服。 他自然是知道和他练拳的大内高手都在让他,但他没想到,他们居然让这么多。 导致他以为,他功夫了得! “昭告下去,明日起朕因身体不适不上早朝。”萧鹿鸣吩咐。 “是,奴才马上差人去昭告大臣。” “看好了皇后,没到十日,绝不能让她出景秀宫半步。”萧鹿鸣说起谢千蕴就咬牙切齿。 “奴才遵命。” 公公心想,但凡皇后娘娘不是出身高贵,不是太后娘娘罩着,怕是在皇上手上,都死千百次了! …… 谢千蕴被禁足了。 差点没有憋死她。 每天就在偌大的那个景秀宫里面,来回踱步。 简直要命。 到第五天,谢千蕴就产生了身体的不适了。 一大早起来就开始莫名其妙的呕吐。 那么喜欢吃的一个人,对任何食物都没了胃口。 整个人还怏怏的,看上去很难受。 “娘娘,奴婢帮您请太医看看吧?您这样也不是办法。”秋吟焦急地说道。 虽说是禁足,但也没有说不能让人进来看皇后娘娘。 娘娘身体突然出现不适,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不用了。”谢千蕴招呼着,“本宫身子骨强壮,就是昨晚踢被子凉了胃,心头有些不舒服,过两日自己就好了。” 她从小就好生养。 生病时日不多,就算真的生病,也是自己就自愈了,一两天的功夫。 秋吟还是不放心。 她突然一个激灵,像是被吓到了一般。 谢千蕴皱眉,“你撞鬼了?” “不是娘娘,您会不会是有身孕了?怀上皇上的子嗣了吧?”秋吟惊呼。 谢千蕴整个人一怔。 也被秋吟搞得有些莫名慌张了。 “您和皇上大婚之日同房后,算起来应该差不多了……谢天谢地,娘娘终于怀上龙种了,谢天谢地。”秋吟激动到,差点没有跳起来。 娘娘怀了身孕应该就消停了吧。 她这每天过的日子都是心惊胆战的。 “娘娘,奴婢马上去给您请太医,娘娘您躺在床上,千万不要下地,三个月前小气得很,娘娘一定要注意。”秋吟口速都快了很多。 她连忙差人去请太医来。 又连忙让人去给皇上通风报信。 一时之间,整个皇宫全部都知道,谢千蕴有身孕了。 宫人来给萧鹿鸣禀报的时候,萧鹿鸣正在喝茶。 听到说谢千蕴有身孕了,他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 他还未开口。 公公和身边的宫人连忙跪在地上,“恭喜皇上,喜得龙子。” “……”萧鹿鸣脸都黑透了。 谢千蕴她是蠢的吗?! 他们之间啥都没有做,她怀个什么孕,怀个蛋吗?! “皇上,您要不要去寝宫亲自看看娘娘,据说娘娘这段时日禁足,心情不太好。奴才听说,怀孕了要保持身心愉快,才得以……” 公公还未说完。 萧谨行就大步的走了出去。 公公连忙跟上。 那一刻想要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一行人快速的到了景秀宫。 此刻太医已匆匆忙忙的来给谢千蕴诊脉了。 眉头紧锁。 看上去异常的焦虑。 萧鹿鸣刚到,安泞也带着宫人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倒是真的没想到,千蕴这么快就怀上了鹿鸣的孩子。 心里当然也有些雀跃。 整个后殿内,就都是人,就都等着太医的诊断结果。 太医诊断了很久,久久不敢离开谢千蕴的手腕,久久不敢去禀报。 如此兴师动众,他真怕说出实情。 “还没诊断完吗?”安泞皱眉。 那一刻都要忍不住上前自己诊断了。 太医战战兢兢,“微臣马上,马上……” 萧鹿鸣自然很清楚太医在迟疑什么。 他冷声道,“太医不用诊断了,皇后没有怀孕。” 话一出。 所有人都看向了萧鹿鸣。 安泞皱眉。 也一瞬就明白了,为什么鹿鸣会这般肯定。 所以那日大婚所谓的同房,就是个假象了。 亏她白高兴了一场。 “那皇后怎么了?”安泞问太医。 太医看皇上说了出来,才稍微松了口气,“回太后,回皇上。皇后娘娘只是有些风寒,才会有呕吐的反应,微臣回去给娘娘熬两服药,服用了便会完全康复。” “好。”安泞应了声,“退下熬药吧。” “微臣告退。” 太医离开。 谢千蕴摸了摸自己肚子。 原来没有怀孕啊?! 吓她一大跳。 她可真没有做好为人母亲的准备。 秋吟在旁边尴尬死了。 是她传出去皇后娘娘怀孕的,结果闹了个大乌龙。 “千蕴,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安泞温和的问道。 倒是没有因为没怀孕有半分不悦。 “母后,就是有点反胃,没精神。” “一会儿乖乖把太医熬的药喝了。” “好,谢母后关心。”谢千蕴恭敬,“母后,你是不是很失望臣妾没有怀孕啊?” “怎么会?”安泞温柔的摸了摸谢千蕴的头发,“你还小,不急。” “谢母后。”谢千蕴瞬间就喜笑颜开了。 “不过鹿鸣年龄倒是不小了。”安泞随口一句。 “母后放心,臣妾一定努力让后宫嫔妃给皇上开枝散叶的。”谢千蕴保证。 安泞笑了笑,倒也没有多说,“那你好好休息,后宫的事情,还要你多费心了。” “嗯。”谢千蕴乖乖点头。 安泞又叮嘱了几句,先离开了。 回到凤栖殿。 萧谨行坐在软榻上练字。 随口问道,“如何?怀上了吗?” “没有。”安泞坐下,喝了口茶,“应该洞房都没有过。” “……”萧谨行放下了笔墨。 “我倒是也不急。”安泞说,“千蕴确实还小。” 萧谨行喝着茶水,“但皇室需要后继有人,还是得催催鹿鸣了。” 安泞微点头。 “千蕴这段时日安份点了吗?”萧谨行又问。 “应该没太大改变。”安泞说道,“今儿个去碰到了鹿鸣,鹿鸣右眼青青紫紫的,应该是被千蕴给揍的。听说鹿鸣让千蕴陪他练过拳。” 萧谨行皱眉,说道,“还是得让千蕴学学规矩,一国之母,走出去不能让人笑话了。” “这事儿真不是我们能够去急的。”安泞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是觉得你说得不对,千蕴的性格私心我是真的喜欢,也觉得鹿鸣太过死板需要千蕴这样的女孩子给他生活多点乐趣,你没发现这段时日皇宫热闹了很多吗?” “可是……” “我理解你的担心。我的意思是,千蕴从小在宋砚青和谢若瞳的教导下,他们的教导都没办法让千蕴变成一个窈窕淑女,你觉得我们又能有什么能耐让千蕴改变?千蕴可不是逆来顺受的人。我甚至还觉得,千蕴这般不守规矩,在皇宫恣意吵闹,除了性格如此,还有些故意为之。她就是在用这种方式,无言表达自己对这门婚事儿的抗议。不过千蕴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也不会做太过的事情真的失了分寸,连累了她全家。” 萧谨行抿了抿唇。 “我也问过我爹了,当时他亲自带人去给千蕴做的礼仪教学,千蕴学习能力非常强,你看在封后大典上,千蕴有半点出错吗?毕竟是宋砚青那只老狐狸的女儿,智力又能差到哪里去?!千蕴,聪明着呢!” 萧鹿鸣点头,也是认同了安泞的观点。 “所以,能够真的让千蕴做出改变的唯一办法只有,千蕴真心实意的愿意去改,而能够让千蕴真心实意去改变,就是她真的爱上鹿鸣了,真正接受她和鹿鸣成亲这件事情。”安泞说,“所以这需要时日,急不来的。” “你觉得鹿鸣和千蕴之间能够真的培养出来感情吗?”萧谨行不能确定。 毕竟怎么看怎么都觉得,鹿鸣和千蕴确实不是一路人。 “当然能。”安泞很坚定,“千蕴多好的一女孩儿,鹿鸣不可能不会喜欢,只是需要时日让他去了解,去认知像千蕴这类型的女孩子,而不是他根深蒂固的觉得,全天下女子都应该如安琪那般才叫优秀。至于千蕴会不会喜欢鹿鸣……不夸不黑,鹿鸣各方面都很完美,改改性格,没有女人不会喜欢。就看他能不能拿出诚意了!” ------题外话------ 明天见。 么么哒! 第799章谢千蕴的出其不意 景秀宫。 安泞走了之后,后殿就只有萧鹿鸣和谢千蕴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谢千蕴忍不住还是笑了。 萧鹿鸣脸都绿了。 她还好意思笑?! 闹了这么大个乌龙,惊动了整个皇宫,她还笑得出来。 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要是他,早就钻地缝了。 “皇上,你眼睛还没好呢。”谢千蕴指着他淤青的右眼,问道。 萧鹿鸣似乎此刻才反应过来,他脸上还挂了彩。 那他这一路走到景秀宫,景秀宫又这么多人在,刚他母后还在…… 萧鹿鸣脸色更难看了。 公公在旁边都胆战心惊的的把头给埋了下去。 皇后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非要往坑里面跳,还在坑里窜来窜去。 “话说皇上,你怎么知道臣妾没有怀孕呢?”谢千蕴似乎是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道。 也是半点都不在意萧鹿鸣压抑的怒火。 “……”萧鹿鸣拳头紧握,他闭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的说道,“让宫里的老嬷嬷给皇后好好上一堂,夫妻之课!” 丢下一句话,萧鹿鸣拂袖而去。 怕自己再这里多待一瞬,都会控制不自己去掐死了谢千蕴! 谢千蕴看着皇上愤怒的背影,莫名其妙。 这小皇帝怎么这么喜欢生气。 难怪老那么快! 谢千蕴身体的不适,吃了太医的药,休息了一天,就又生龙活虎了。 然后老嬷嬷给她非常露骨的上了一堂男女之课,她才恍然,原来她和萧鹿鸣睡了那晚上,就真的只是单纯的睡了个觉,根本不算洞房。 难怪那日萧鹿鸣得知她有身孕脸色这么难看了。 话说萧鹿鸣为何不和她洞房?! 看不起她吗?! 多半是看不起。 谢千蕴一向对这些事情都看得很开,没太影响到她的心情。 更何况。 过了几日,吴华皓从边关回来,到皇宫来看她了。 吴华皓长得又高又壮,和刚开始来边关时她见到的小白书生的模样完全不同,现在男子气概十足。 她觉得吴华皓的本性应该是喜欢舞刀弄枪的,不过当年吴华皓的父母为了把吴华皓嫁给呦呦公主,所以想要培养个翩翩公子出来,哪里知道呦呦公主心有所属,这货据说还伤心了挺长一段时间。 不过吴华皓跟她一样,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这些年好像都忘了他喜欢过呦呦公主这件事儿。 今儿个来见她,她也是相当的激动。 连忙让宫人摆了好酒好菜,两个人就吃了起来。 吴华皓神神秘秘的拿出来一个包袱,“皇后,你猜臣给你带来什么来了?” “什么?”谢千蕴一脸好奇。 “嘿嘿嘿。”吴华皓打开包袱,俨然看到了里面躺着一支被宣纸裹着的烧鸡。 谢千蕴整个人都惊讶了,“你从边关给我带只鸡回来?” “你不是老喜欢吃烧鸡喝酒吗?上次在边关为了这只烧鸡,还被你娘罚了十大军棍。”吴华皓揭穿。 “那这么远你都不嫌麻烦吗?” “有什么麻烦的,又不重。”吴华皓把烧鸡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热情的招呼着,“吃吧,娘娘。” 谢千蕴其实也有点馋。 皇宫里面的饮食虽然都是山珍海味,但总觉得一点都不接地气,仔细一想就是少了些风土人情味,吃多了就腻了。 谢千蕴直接扯下来一个鸡腿,一口咬了下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让她突然有些莫名感伤了起来。 怀恋在边关,自由自在恣意妄为的日子。 “好吃吗?”吴华皓满脸期待。 “好吃是好吃。”谢千蕴咽了一口下去,“我怎么觉得好像有味了。” “有什么味?”吴华皓自己扯了一块鸡肉下来,嚼了几口,“就是这个味啊!正宗的边关烧土鸡,如假包换。” 谢千蕴抿了抿唇,也不管了,就和吴华皓两个人你一大口我一大口的吃了起来。 配上白酒,又仿若感受到了,边关的一望无际,海阔天空! 吃着吃着。 谢千蕴胃里面有些翻滚了。 她“呕”了一下。 吴华皓带着不屑,“这才回来当娘娘几日,喝酒就这么不能喝了。” “呕。”谢千蕴又干呕了一下。 秋吟在旁边连忙上前,“娘娘,娘娘您怎么了,该不会……” “你闭嘴!”谢千蕴大声呵斥着秋吟。 别骗她说什么怀孕了。 她现在知道怎么才会怀孕了,不是在床上睡一晚就行。 “奴婢只是想说,娘娘是不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吃坏肚子了?”秋吟一脸委屈。 眼眸看了一眼那烧鸡。 怎么都觉得那鸡有问题。 谢千蕴也看了过去。 她抬头看着吴华皓。 吴华皓突然也“呕”了一下。 显然是有些反胃了。 两个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吴华皓,你故意拿坏了的烧鸡给我吃?!”谢千蕴骂。 “……呕。”吴华皓也有了身体反应,“我怎么知道坏了,我不是也吃了吗?呕……” “你皮糙肉厚的,吃了也死不了……呕……”两个人一边吵架一边干呕。 秋吟在旁边都看不下去了。 关键是。 明知道烧鸡有问题,两个人却还在吃。 一边吃一边“呕”。 她就不明白,这只鸡和他们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非要吃干吃净不可。 “吴华皓,你是不是想要用烧鸡毒死我,然后好继承我少将军的称谓……呕……”谢千蕴质问。 “我对少将军才没兴趣……呕……”吴华皓狠狠地说道,“我以后是要当大将军的……呕……” “你当大将军,你连我都打不过……” “可你现在在皇宫当娘娘,别说打仗了,打个架都没人陪你打!” “你……呕……” 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 乾坤殿。 萧鹿鸣皱紧了眉头。 公公也是毕恭毕敬。 一旦遇到皇后的事情,一般皇上都没有好脸色。 “皇后和吴华皓在皇宫内喝酒?”萧鹿鸣冷冷冰冰的声音,反问。 “是。”公公小声道。 这段时日皇上下令让人注意景秀宫的一举一动,大概也是怕皇后又出了什么纰漏,所以但凡景秀宫有半点异常,都要给皇上禀报。 萧鹿鸣直接放下了奏折,起身就走。 公公连忙跟上。 这么久了,也只有皇后娘娘能够让皇上不管任何时候放下了手上的事情,去见她。 一行人到达景秀宫。 公公想要通报。 萧鹿鸣阻止了。 他直接走进去,院落中就听到了,谢千蕴和吴华皓毫不掩饰的声音。 他顺着声音走过去。 庭院内,谢千蕴非常不规矩的坐着,一只脚还放在了凳子上。 吴华皓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个人看上去还很亲近。 只是…… 这什么画面。 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还一边呕吐。 这是有多看不惯对方,才会看到对方的脸吐成这副模样。 萧鹿鸣冷冰着一张脸。 公公也被这场景给震惊到反应不过来。 这皇后到底有多让人出其不意。 每天见到她仿若都能够变个花样出来,让人目瞪口呆。 “咳、咳!”萧鹿鸣突然咳嗽了一声。 两个人才转头看了过去。 看到萧鹿鸣那一刻,吴华皓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努力压制自己不呕吐。 谢千蕴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就跟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一般,有点不知所措。 她也就不明白了,萧鹿鸣这么丁点大的一个人,威迫感怎么会这么强。 她连忙带着吴华皓走到萧鹿鸣面前,“臣妾参见皇上……呕。” “臣参皇上……呕。” 萧鹿鸣眉头紧皱。 看着两个人刻意压制呕吐的模样,“大白天的,谁让你们喝酒的!” “皇上,皇上没说臣妾不能喝酒啊……呕……”谢千蕴努力控制。 “现在起不准喝了。”萧鹿鸣命令。 这是喝了多少,喝得都要吐了。 “是。”谢千蕴规规矩矩的答应着。 “吴华皓什么时候回来的?”萧鹿鸣把视线看向了吴华皓。 吴华皓隐忍着胃里面的不适,回答着,“昨日半夜赶回来的,今日进宫看望太妃外祖母,顺道给娘娘送了个边关的烧鸡来。” “什么时候再去边关?” “父亲母亲让臣回来,是想要给臣把终身大事儿定下来,所以可能会耽搁些时日,等成亲后,就会去边关复命。”吴华皓回答。 萧鹿鸣点头。 吴华皓年龄也确实不小了,该考虑成家之事儿。 “皇上。”谢千蕴憋得脸都红了,“您一天政务繁忙,要不您先走吧?” 萧鹿鸣本来还算缓和的脸色,此刻又瞬间难堪了些。 谢千蕴居然赶他离开。 公公在旁边也瞪大了眼睛。 皇后就真的半点不会讨好了皇上吗?! 没看到皇上和小侯爷聊得正好,这个时候但凡眼力劲儿好点,都要邀请了皇上一起用膳饮酒。 “朕今日不忙。”萧鹿鸣一字一顿。 “那皇上多去其他嫔妃处走动走动,母后那日才说了,让皇上要繁衍子嗣。” 萧鹿鸣冷冷地盯着谢千蕴,“你倒是大度得很?” “皇上不是说了,皇后是后宫之主,要宽宏大量,贤良淑德,公平公正……呕……”谢千蕴终于忍不住呕了一下,“皇上您还是赶紧走吧!” “朕今日偏不走了。”萧鹿鸣一脸冷漠。 “娘娘,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娘娘的后宫,娘娘应当多陪陪皇上。”公公连忙在旁边敲边鼓。 不停的给谢千蕴使眼色。 谢千蕴也不是不知道这太监在想什么,但她怕萧鹿鸣再不走,她就要吐萧鹿鸣一身了。 她忍到极限了。 “朕也想尝尝,皇后寝宫的膳食……” 话未说完。 谢千蕴猛的一下,终于吐了出来。 虽吐在地上,却也似乎沾了一点在萧鹿鸣的脚边。 吴华皓本来还在扭曲的忍耐着,结果看谢千蕴吐了出来,他终于也控制不住,哗啦啦的吐了一地。 两个人就这么当着萧鹿鸣的面吐得昏天暗地。 公公都被恶心到了。 更别说,皇上了。 皇上此刻脸都白了。 真的是杀了谢千蕴的心都有了。 谢千蕴吐出来之后。 胃里面舒服多了。 她用手帕连忙擦了擦嘴,抬头看着皇上,“皇上不是要用膳吗?臣妾陪您用膳……” 萧鹿鸣已经转身离开了。 头也不回。 “啧!”谢千蕴不屑的笑了一下。 非要挑战她。 这不自己受罪吗?! 像萧鹿鸣这种一板一眼又见不得半点不干净的人,怕是两天吃不下饭了。 她转头对着吴华皓,“继续喝。” 吴华皓擦了擦嘴,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转身就跟着谢千蕴又喝了起来。 萧鹿鸣走出景秀宫,就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一想到谢千蕴和吴华皓…… “呕!”萧鹿鸣忍不住的反胃,“传朕口谕,今日起,没有朕的允许,吴华皓不得随便入宫!” “奴才遵旨。”公公连忙答应着。 也真的是心疼皇上。 在皇后面前,皇上好像一次都没有讨到过好! …… 吴华皓被小皇帝给禁足不能进皇宫了。 谢千蕴本以为吴华皓回来后她能开心几日,这小皇帝的报复心太强了。 她在皇宫无所事事了好些日。 和后宫嫔妃们也玩得没意思了,那群贪生怕死的女人! 好在,终于到了中秋,皇宫内要摆家宴。 可以热热闹闹一番。 那也是谢千蕴和萧鹿鸣成亲后,她第一次见到了萧安琪。 萧安琪和萧谨于一起来的,还抱着一个三岁大的奶娃子,长得很像安琪,颇为俊朗。 那晚上很多人都来了。 包括谢千蕴的父母也被邀请参加。 谢千蕴作为皇后,自然是和萧鹿鸣坐在一起。 她保持着她的端庄大方。 毕竟萧鹿鸣时不时在她耳边威胁她,让她不能在家宴上没了规矩。 不只是萧鹿鸣提点着她,她分明还看到她爹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时时刻刻在威迫她,就怕她当众出糗。 搞得她,连菜都不敢多吃。 就一个劲儿的假笑。 早知道,她就不期待这所谓的家宴了。 谢千蕴眼眸微动,感觉到了一个目光。 看过去,就看到萧安琪似乎是在打量她。 此刻她怀里的奶娃子在安泞的怀里,安泞很稀罕的在逗着孩子。 谢千蕴和萧安琪两个人四目相对。 萧安琪温柔的笑了笑。 谢千蕴愣了一下,连忙也笑了笑表示友好。 那一刻,就看到萧鹿鸣突然夹了一块肉放在谢千蕴的嘴边。 谢千蕴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这货撞鬼了都?对她这般好? 她都在怀疑这肉里面是不是有毒了?! “朕看皇后今日吃得少,你多吃点,进皇宫这段时日都瘦了。”萧鹿鸣说,口气温和。 她没瘦啊?! 一天吃了就睡睡了就吃,哪里可能瘦。 但在萧鹿鸣“温柔”的威胁下,她张嘴咽下了那块,她觉得她吃了可能会死的肉。 吃下之后。 萧鹿鸣还亲自拿起手帕给谢千蕴的嘴角擦拭了一下。 弄得谢千蕴都不会咀嚼了。 下一刻甚至还看到萧鹿鸣用他刚刚给她擦过嘴角的手帕,直接擦拭着自己的嘴。 他不是特别爱干净吗?! 居然用她用过的手帕擦嘴? 谢千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更觉得今日的家宴,如坐针毡了。 萧安琪自然把萧鹿鸣和谢千蕴的互动看在了眼里。 她嘴角笑了笑。 一直很愧疚之前鹿鸣对她的感情,而且也听说了这么多年,鹿鸣虽然有了后宫,但却从未宠幸过任何嫔妃,现在娶了谢千蕴做皇后,她也是带着担心,毕竟谢千蕴不会是鹿鸣喜欢的女子,好在现在看这两个人,感情很好。 其他人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萧鹿鸣和谢千蕴的互动。 安泞忍不住笑了一下。 萧鹿鸣这么多年,在感情上还是这般幼稚。 好不容易。 家宴终于结束了。 谢千蕴想要离开,却被萧鹿鸣给拉住了。 两个人就一直手牵着手从宴会上走着。 没走几步。 “鹿鸣。” 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女性嗓音。 谢千蕴和萧鹿鸣都回过头,看着萧安琪对着他们盈盈而笑。 萧安琪大步走上前。 “鹿鸣,这是我亲手做的月饼,专程给你们拿了一些来,你们可不要嫌弃为姐手艺不好。”安琪把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萧鹿鸣。 萧鹿鸣接过,应了一声。 “你们成亲这么久,除了第一日千蕴封后大典,我便都没有能来和千蕴见见面好好聊聊。”萧安琪看着谢千蕴,“千蕴,中秋后王府中便没这么多烦杂事儿了,有空我便来找你玩。” “好啊。”谢千蕴一口答应。 显得还很高兴。 她现在在皇宫最喜欢听到的一句话就是“来找她玩”,她一天无聊到都要发霉了。 “不早了,谨于还在等我,我先走了。”萧安琪冲着他们微微一笑。 然后转身离开。 萧鹿鸣看着萧安琪的背影。 眼底的神色明显不同,喉结处也在上下翻滚。 对萧鹿鸣而言,萧安琪终究是他的,意难平吧! 不过也不怪萧鹿鸣对萧安琪念念不忘。 萧安琪这般温柔似水秀外慧中的女子,便也是大多数男子的梦中情人。 谢千蕴眼眸微动,突然踮脚搂住萧鹿鸣的脖子。 萧鹿鸣有些惊讶。 下一刻就看到谢千蕴主动亲吻上了他的唇瓣。 萧鹿鸣瞪大了眼睛。 公公在旁边也被皇后的举动惊吓到了。 立马转移了视线。 脸都红了,但心里是真欣慰啊。 娘娘终于开窍了。 终于终于知道主动讨好皇上了。 他都想要感谢天感谢地了。 萧安琪一转身,就看到了萧鹿鸣和谢千蕴的亲昵,在中秋圆月下,白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唯美如画。 萧安琪抿了一下唇瓣。 一直以为谢千蕴都不会是鹿鸣喜欢的女子,记忆中的谢千蕴也是那种,舞刀弄枪半点没有一丝窈窕淑女的模样,却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此刻柔和的月光下,谢千蕴在萧鹿鸣身边,也是娇小动人。 萧安琪转身离开了。 本来是还想给鹿鸣说一声,月饼不能久放最好今晚回去就吃了。 此刻看到两个人的亲昵,自然也说不出口了。 她转身大步离开。 谢千蕴看萧安琪走了,才放开了萧鹿鸣的嘴。 萧鹿鸣仿若才反应了过来,用手擦了一下唇瓣,“皇后这么久了还没学会规矩吗?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皇上不是想要让安琪公主觉得您和臣妾感情很好吗?喂饭擦嘴这太低级了,安琪公主都是过来人了,哪能受你这般忽悠,还得上嘴才行。”谢千蕴说得理所当然。 萧鹿鸣微愣。 倒是没想到,谢千蕴居然看出来了他今日的心思。 还以为这女人,什么都不懂。 “好在皇上差人让臣妾学习了男女之事儿,否则臣妾还不知道男女之间表达感情是需要亲嘴的。”说着,谢千蕴还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看得萧鹿鸣脸一下就爆红了。 好在月色下,完全看不出来。 “你什么感觉?”谢千蕴突然问。 “没感觉。”萧鹿鸣冷漠。 “没感觉?”谢千蕴显然不信,“我琢磨着我稍微晚点离开你嘴唇,你都伸S头了……” “谢千蕴!” “嬷嬷说,如果伸S头就是情不自禁的喜欢……” “你给朕闭嘴!”萧鹿鸣捂住谢千蕴的嘴。 谢千蕴眨巴着眼睛看着萧鹿鸣。 他又在气什么,这不都是他让嬷嬷教她的吗?! 她学会了,他又不爽了?! ------题外话------ 哈哈哈,你们说鹿鸣是不是有点心动了? 明天见。 第800章谢千蕴讨好萧鹿鸣 萧鹿鸣最终丢下谢千蕴,拂袖而去。 谢千蕴看着萧鹿鸣离开的背影,简直是莫名其个妙。 这小皇帝真正的不好伺候。 第二天。 谢千蕴一脸生无可恋的练字。 练着练着,萧安琪来了。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萧安琪很是礼节的行礼道。 谢千蕴看着萧安琪温婉又柔美的样子,真正是认同萧鹿鸣的审美的。 哪个男子不喜欢这么楚楚动人的女子。 可惜,她不是。 她连忙起身,“安琪公主无须多礼,过来坐。” 萧安琪温柔一笑,坐在了谢千蕴的旁边。 她看着谢千蕴案几上的字,微皱了皱眉头。 这字写得,连当年的呦呦都不如。 谢千蕴自然也发现了安琪的视线,她无奈的说道,“皇上让本宫每天练字。” “鹿鸣会喜欢,字写得更规矩的女子。”萧安琪说道,“娘娘练好了,定然也就能够讨得皇上喜欢了。” “皇上才不会喜欢本宫。”谢千蕴嘟嘴,喃喃。 口吻中是有些抱怨。 但绝不是抱怨皇上不喜欢她,是抱怨皇上让她练字。 然而听到萧安琪的耳里,就理解成了,谢千蕴是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 萧安琪还是有些诧异。 之前听闻谢千蕴是不想嫁给鹿鸣的,她的志向更想要当将军,镇守四方。 但转念一想。 鹿鸣这般优秀,又怎会没有女子会喜欢。 “娘娘,只要你用心对鹿鸣,鹿鸣怎可能不会喜欢娘娘,娘娘生得这般可爱。”萧安琪安慰。 谢千蕴当然知道自己长得挺好。 主要是她父母长得好,遗传得好。 可萧鹿鸣是看脸的人吗?! 他才不是。 他不只看脸,他内外兼修。 像她这样性格的人,萧鹿鸣才瞧不上。 “也没关系。”谢千蕴不在乎地说道,“反正进宫也没想过要得到皇上的喜欢,皇上也不需要喜欢任何人,他治理好国家就行了。” 萧安琪皱眉。 谢千蕴这是在说气话,还是真是如此想。 “娘娘怎能有这样的想法。鹿鸣虽贵为一国之君,肩负国家重任应当以国事为重。可圣人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怎能说皇上不需要人喜欢,皇上的感情也需要得到寄托和释放。娘娘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好从而得到皇上的喜欢,而不是因为皇上现在对你不够喜欢,就破罐子破摔,不去提升自己。娘娘嫁给皇上为后,定要以皇上为天,皇上喜欢娘娘什么样子,娘娘就应该为皇上变成什么样子。”萧安琪有些严厉的声音,还有些激动。 谢千蕴听得目瞪口呆。 也是没想到,这般温软的萧安琪会说出这般铿锵有力的话。 但她怎么都觉得。 这样的观点不对。 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毕竟女子嘛,自然要以夫君为天,何况她的夫君还是皇上,地位自然更加了得。 “娘娘,恕臣妾有些激动,有冒犯到娘娘的地方,还请娘娘大人大量不予计较。”萧安琪说完之后,又给谢千蕴行了个礼,“臣妾只是希望娘娘和皇上感情可以更好。” “哦。”谢千蕴应了一声。 说不上来生气。 就是觉得,有点被打了一巴掌又给了她一颗糖的感觉。 “娘娘,鹿鸣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臣妾大概知晓一二。如娘娘不嫌弃,臣妾可倾囊相授。”萧安琪很认真地说道。 “本宫可不可以不要?”谢千蕴小心翼翼地问道。 萧安琪脸色明显就变了,“娘娘就不能上进一点吗?为了皇上,娘娘就不能委屈一下自己吗?” 她为什么要去委屈自己?! 她和萧鹿鸣成亲,本就是政治婚姻,各自安好不就行了,非要一定有感情吗?! “要不这样。”谢千蕴突然灵机一动,“本宫去挑选一个嫔妃,然后跟着安琪公主学习怎么讨得皇上喜欢。反正都是皇上的的女人,皇上要把感情寄托和是放在谁的身上,不都一样吗?” 萧安琪瞪大眼睛看着谢千蕴。 根本不相信谢千蕴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天底下谁不想要讨好皇上的欢心,特别是皇上的女人,她居然还要拱手相让?! “本宫保证去挑选一个,公主满意的如何?”谢千蕴一脸期待。 “臣妾只教皇后一人。”萧安琪一口拒绝,“其他嫔妃,不值得本宫倾囊相授。” 意思就是。 其他嫔妃的身份地位,没资格她去亲自教授。 谢千蕴不悦。 本来还觉得萧安琪性格超好,人温柔似水,怎么有时候这般不通情理。 “意思就是不能拒绝了?” “还请娘娘接受臣妾的好意,理解臣妾的用心良苦。”萧安琪很坚定。 谢千蕴叹气。 当初被她父母逼着进宫,就注定了她这辈子只能认命。 “那就有劳公主了。”谢千蕴答应。 萧安琪欣慰的一笑。 随即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起,臣妾就开始给娘娘上课吧。” “好。” 反正早死晚死,都是如此。 何况自从要进宫当皇后以来,多少人来教过她。 她还不都是应付过去了。 她想的就是,学好了把人打发走了就是。 “那便从娘娘的形态礼仪开始。”萧安琪说道。 又是形态礼仪。 这皇宫中的人,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些繁文缛节。 谢千蕴跟着萧安琪学了起来。 一颦一笑。 一言一行。 一举一动。 无不模仿着萧安琪的一切。 谢千蕴也是看明白了。 所谓的教学,也就是把自己变成了萧安琪一样就行。 …… 乾坤殿。 萧鹿鸣批奏折批得明显的心不在焉。 公公自然也发现了。 一听到说安琪公主去了景秀宫,皇上就魂不守舍。 这么多年,皇上对安琪公主还是放不下吗?! 公公也不敢多言。 只规规矩矩的在皇上身边伺候着。 “去景秀宫。” 萧鹿鸣终于还是放下了奏折,命令道。 公公连忙跟上。 景秀宫内。 萧安琪正在教谢千蕴茶道。 她说道,“皇上因经常熬夜处理政务,便有喝茶的习惯。娘娘学会了,便可亲自给皇上斟茶。” 谢千蕴应着。 心想她也不喜欢喝茶。 还要伺候别人喝。 她和她父母到底多大仇多大怨,非要把她送进这里面来受苦受难。 谢千蕴心里不满,却也认真的学着。 毕竟,不学好,就没办法把人“撵”走。 萧安琪教了谢千蕴一个上午,倒也发现了谢千蕴学习能力,几乎都是一学就会,一说就能记住。 这倒是让萧安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但终究,她心里面也只是想要让谢千蕴能够真的得到鹿鸣的喜欢,如此一来她心里对鹿鸣的愧疚,也就少了很多。 “斟茶。”萧安琪叫着谢千蕴。 谢千蕴学东西是挺快,但她很容易烦躁。 对自己不喜欢的事物做久了就会不耐烦。 这斟茶她都倒了十几次了。 再倒下去她真的都要吐了。 她忍住心里如蚂蚁在咬一般的毛躁,起身给萧安琪斟茶。 终究还是因为内心的排斥,让她没那么认真。 所以一不小心把茶杯给斟满了溢了出来。 滚烫的水就溢出了茶杯的边缘。 刚好萧安琪的手放在茶杯边,一下就烫到了萧安琪。 “啊!” 萧安琪忍不住轻叫了一声。 谢千蕴也吓了一跳,连忙放下茶杯就要去查看萧安琪的手指情况。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在她面前迅速走过去,一把拉住了萧安琪的手,“怎么样?!哪里烫到了?!” 萧安琪此刻被谢千蕴烫得手指都红了。 但也只是碰到了一点。 并没有伤得太严重。 然而萧鹿鸣紧张的神情,让谢千蕴以为,萧安琪的手指都被她烫断了。 看萧鹿鸣这么紧张,谢千蕴就没那么激动的,坐回在软榻上,等着萧鹿鸣照顾萧安琪。 萧鹿鸣连忙让人传了太医。 用立刻命人端了凉水来,给萧安琪冰敷手指。 等到太医赶来,萧安琪的手指就还有一点点红润。 谢千蕴在旁边有些好笑。 琢磨着太医稍微晚一点点来,这红润都消失了。 而她的笑容,恰好被萧鹿鸣看到了。 萧鹿鸣一个眼神。 谢千蕴忍住笑,低垂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 谢千蕴没什么特别大的能耐。 但认错的速度,无人能及。 “皇上,臣妾没事儿。”萧安琪连忙说道,“你别怪罪娘娘。” 萧鹿鸣什么都没说,他回头问着太医,“公主如何?” “回皇上,娘娘只是轻微的烫伤,不碍事儿。明日便可消去红肿。” “不需要擦拭什么烫伤膏吗?” “可以擦拭,但……”太医应该想说没必要,随即改口道,“微臣给公主敷用一次即可。” 萧鹿鸣点头,才似乎松了口气。 太医给萧安琪敷上了烫伤膏,恭敬地离开了。 “长姐怎么突然来了皇宫?”萧鹿鸣恢复了他的严肃。 “昨日不是和娘娘约好了,今天来找娘娘一起玩。”萧安琪微笑着。 自然也不会说出来,她来教谢千蕴一些讨好他的方式方法。 “皇后一天事务繁多,除了管理后宫,还要陪伴朕批阅奏折。长姐如若没什么重要的事儿,还是尽量不要来打扰了皇后。另外父皇母后近日一直都在皇宫,长姐如有空,便多去陪陪父皇母后。” 谢千蕴在旁边简直是感激涕零。 从没觉得小皇帝这么慈悲过。 萧安琪可千万不要再来折磨她了。 “皇上放心,臣妾定然不会打扰到了娘娘,臣妾会选择娘娘有空的时候再来。”萧安琪说道。 虽然是一个温顺的人。 但性格却是固执的。 “皇上刚刚说得对,臣妾进了宫就应该多去陪陪父皇和母后,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萧安琪行礼。 然后扭动着她纤细唯美的身姿,从景秀宫离开。 谢千蕴看着萧安琪的背影,又看着萧鹿鸣直勾勾的眼神。 没想到小皇帝这么钟情。 这么多年了还放不下?! 刚刚让萧安琪不来她寝宫找她,当然不是为了帮她解围,就是怕见到萧安琪情不自禁。 “安琪来找你做什么?”萧鹿鸣突然转眸,问谢千蕴。 “额……”谢千蕴在琢磨怎么回答。 萧鹿鸣皱紧了眉头。 “安琪公主让臣妾学着怎么讨得皇上喜欢。”谢千蕴还是选择了诚实。 她爹说,说谎遭雷劈。 但她爹忘了,皇上永远都是对的,就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 萧鹿鸣听到谢千蕴的话,脸色一下就变了。 毕竟自己喜欢的女子教其他女子去喜欢他,就充分说明了,这个女子对自己半点感情都没有。 “你学不会!”萧鹿鸣突然斩钉截铁的说道。 “臣妾也是这么给安琪公主说的,但她就是不死心。”谢千蕴很认同的说道,还满脸的无奈。 萧鹿鸣眉头皱紧。 脸色似乎更难看了。 谢千蕴看着萧鹿鸣的模样,不觉得自己有说错话。 他又在生气什么! “皇上,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一直放不下安琪公主?”谢千蕴突然很认真的想要和他探讨关于他感情的事情。 “朕没有放不下。”萧鹿鸣死鸭子嘴硬的说道,“对朕而言,安琪只是朕的长姐,别无其他。” “臣妾觉得,是因为你没有坦诚的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也就是说,皇上要真心实意的去重新喜欢一个人,就能够真的把安琪公主放下了。”谢千蕴笃定道。 “朕说了,朕没有放不下……” “安琪公主说得很多,臣妾作为你的皇后,理应为你分担你的烦恼,理应视你为天。”谢千蕴看着萧鹿鸣,“让你忘掉安琪公主这件事情,就交给臣妾吧。” 萧鹿鸣深呼吸。 和谢千蕴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她是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吗?! 谁稀罕她来帮他忘记安琪! 他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谢千蕴也帮不了忙…… 眼眸却又不自主的看了一眼正在认真思考的谢千蕴。 视线落在她的唇瓣上。 脸仿若有了些红润。 他拂袖,突然什么都没说,转身直接走了。 公公连忙追上。 心里又是一阵安慰啊! 皇后娘娘这真是开窍了,终于知道去讨好皇上了! 皇上刚开始一直否认,但最后却没有拒绝皇后,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和皇后,就是有戏了。 公公对皇后倒是越来越期待了。 …… 萧鹿鸣走后。 谢千蕴就把所有嫔妃都叫了来,很严肃的说道,“各位姐妹进宫时日也都不短了,却从未得到过皇上的一次宠幸。” 所有嫔妃都自卑地低下了头。 对她们而言,没能得到皇上的宠幸就是她们的不对。 “所以我们要齐心协力,让皇上宠幸了咱们。”谢千蕴很坚定地说道。 “娘娘说是这么说,但真的做起来,谈何容易。”杜温柔有些悲观的说道,“皇上不愿的事情,又有谁能够强迫,臣妾的父亲也在朝中给皇上参本让他要为皇室开枝散叶,最后不也半点作用都没有吗?” “没作用是因为皇上不喜欢我们。”谢千蕴说,“要皇上喜欢了我们,还需要去强迫吗?” “可怎么让皇上喜欢上我们?” “这不就是在商量嘛!”谢千蕴说道。 “皇上喜欢的是安琪公主……”杜温柔脱口而出,一说出来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 “实话实说,你们怕什么。皇上喜欢安琪的事情,那不是皇宫内守门的狗都知道吗?!”谢千蕴无所谓的模样。 嫔妃也真是佩服皇后的,不拘一格。 “其实安琪公主今日来本宫的寝宫了,教了本宫很多讨好皇上的法子,直白一点就是怎么变成安琪公主那样的女子。本宫是觉得,皇上要真的忘记安琪公主,倒不是想要一个安琪公主的赝品,最主要的还是让皇上真正的喜欢其他人,方能真正忘记安琪公主。”谢千蕴总结。 其他嫔妃也都认同的点头。 “你们先说说你们都有些什么特长。到时候本宫看看能不能搞个什么平台,让你们在皇上面前展示自己。” “臣妾会抚琴。” “臣妾擅长跳舞。” “臣妾会吟诗作对……” 所有嫔妃都非常积极地说着自己出众的一面。 谢千蕴汇总了之后,愉快的打了一个响指,“大家准备一下,五天后,我们给皇上准备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让他喜欢上我们的惊喜啊!”谢千蕴自信满满,又说道,“本宫先说好,大家都是姐妹,不能有嫉妒心理。现在大家的共同目标都是拿下皇上,谁拿下皇上都是拿下了。绝对不能因为皇上先宠幸了谁没宠幸谁就妒忌成性什么的,我们都是一家人?拿下皇上的姐妹,要当成功臣对待。” “是,娘娘。”嫔妃们毕恭毕敬。 然后各自回去苦研自己的技艺。 谢千蕴也没有闲着,忙着让司衣堂给各个嫔妃量身定制了衣衫。 五天后。 谢千蕴端了上好的茶水去乾坤殿见萧鹿鸣。 萧安琪这五天来了皇宫三天,逼着谢千蕴学习,谢千蕴也只能学着。 至于用不用,那是她的事情。 当然,偶尔还是可以用的。 比如真的想要讨好萧鹿鸣的时候。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眉头皱了皱。 那日之后,也有五日没见了。 听闻萧安琪时不时去景秀宫,他终究还是忍耐了下来,选择了忽视。 看着谢千蕴突然到来,也是一脸,无动于衷。 “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有事儿?” “臣妾近日都在学习茶道,想来亲自给皇上泡一壶茶。”谢千蕴微笑。 笑容还真的是比平时看上去,温柔了不少。 也不说在她脸上会违和,却终究好像少了些真诚,让人觉得挺假。 萧鹿鸣收回了眼神,继续批阅奏折。 沉默,就是默许了。 公公在旁边看着皇后变得好像知书达礼了些,也有些欣慰。 前几天说了要来讨好皇上,结果这么多天了半点音讯都没有,分明皇上几次问起皇后却又欲言又止。 想来皇上应该也是期待的,只是皇上的自尊心不允许表露出来。 现在总算是盼到皇后亲自上门了。 谢千蕴倒不知道公公在旁边这么多心思。 她坐在了皇上身边,然后熟练的开始泡起茶来。 萧鹿鸣看似在批阅奏折,眼神却又时不时看向谢千蕴。 总觉得她毛手毛脚的,会把自己给烫着。 当然死不会承认他对她的担心,只是不想搞出什么麻烦出来。 谢千蕴泡上了茶,倒了一杯,双手端起来,递给萧鹿鸣,“皇上请喝茶。” 萧鹿鸣伸手,漫不经心的接过了。 茶道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他浅尝了一口。 并没有抱什么期待。 只是不想打击了谢千蕴的热情。 然而真正喝下去那一刻,脸色明显有了细微变化。 茶香花香氤氲,侵入心脾,味醇而微甘,略有清涩,回味香冽。 萧鹿鸣抬眸看了一眼谢千蕴。 如不是亲眼看到谢千蕴给他泡的茶,他还真不敢相信,这么精湛的茶艺,是出自她之手! ------题外话------ 明天见。 第801章边关告急,御驾亲征? “好喝吗?”谢千蕴一脸期待的看着萧鹿鸣。 “嗯。”萧鹿鸣应了一声。 脸上并未表现出来太多的情绪波动。 谢千蕴也不知道萧鹿鸣是不是在应付她。 反正也不重要。 她今天来的目的是,“皇上。这段时日听公公说,你每日操劳政务,很是辛苦。今晚上臣妾特意吩咐御膳房准备了皇上喜欢的膳食,臣妾想要和皇上喝一杯,为皇上缓解身心的疲惫。” 萧鹿鸣睨着谢千蕴。 突然这般来讨好他?事出反常必有妖。 谢千蕴连忙解释道,“前些日臣妾不是说要帮助皇上忘记安琪公主吗?还请皇上给臣妾一个机会,让臣妾能够为皇上分忧解难。” 萧鹿鸣又低头喝了一口茶,“嗯。” 淡淡的应了一声。 显得有些不情愿。 但至少答应了。 谢千蕴立刻喜笑颜开,“那晚上臣妾等皇上来景秀宫,皇上一定要来哦。” 萧鹿鸣微点头。 谢千蕴心情大好,她连忙起身离开,离开时又不忘叮嘱一下公公,“你记得提醒皇上。” “奴才遵命。”公公倒是乐意得很。 谢千蕴离开。 萧鹿鸣放下了茶杯。 嘴角的弧度,明显上扬。 公公看皇上高兴,心情也很好。 下一刻突然感觉到凌厉的目光。 公公心惊,颤颤看着皇上。 “给朕斟茶。”萧鹿鸣吩咐。 公公连忙答应着,毕恭毕敬拿起刚刚皇后的茶壶,给皇上斟茶。 皇上对皇后,分明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动于衷。 …… 晚上。 一切准备就绪。 就等皇上到来了。 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看了看时辰,正想差人去提醒一下皇上,就听到门口有人大声传报,“皇上驾到!” 谢千蕴连忙带着宫人去迎接,“臣妾参见皇上。” “起来吧。”萧鹿鸣一脸平静。 此刻当然也注意到,景秀宫的不同。 明显整个宫殿都单独,装饰了一番,看上去喜庆了些。 他走进大殿。 大殿上已经摆放好了宴席,山珍海味很是丰富,看得出来,很用心。 萧鹿鸣坐在了主席位上。 谢千蕴坐在了萧鹿鸣的旁边,然后非常殷勤的给萧鹿鸣倒酒。 萧鹿鸣也没有拒绝。 倒好酒之后,谢千蕴就拿起酒杯,主动敬酒,“皇上,臣妾敬你一杯。” 萧鹿鸣拿起酒杯。 谢千蕴先是一饮而尽。 萧鹿鸣也喝了下去。 谢千蕴又殷勤的给萧鹿鸣夹菜。 萧鹿鸣看了一眼谢千蕴。 今晚倒是,积极得很。 萧鹿鸣看上去依旧没什么情绪波动,但却没有拒绝谢千蕴的所有好意。 也就在谢千蕴的殷勤下,吃了不少膳食,又喝了不少酒。 萧鹿鸣的酒量,不好也不坏。 此刻喝了些许,脸有些红润,头有些晕,但没有到,真的醉的地步。 处于,微醺的状态。 谢千蕴看萧鹿鸣差不多了。 给了宫人一个眼神。 宫人心领神会,连忙通知了后面等待的嫔妃。 今晚就是为了,勾引皇上。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谢千蕴先让萧鹿鸣喝点酒,酒精能够让人,更兴奋,感情也会更丰富。 到萧鹿鸣达到一定状态。 此刻再让娇滴滴的嫔妃们出场,效果自然是事半功倍。 于此。 安静的大殿上,突然响起了,美妙的音乐声。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妙龄女子,抱着琵琶半遮面的走了出来,一身白衣,仙气飘飘,身姿柔美,五官精致,在如此氛围下,美丽脱俗过目难忘。 萧鹿鸣眼眸微动。 倒是没有想到,谢千蕴居然还给他准备了节目。 在他的认知里面,谢千蕴是不懂情调的。 他还以为,谢千蕴今晚的伎俩就是想要把他灌醉,然后趁机让他,留宿景秀宫。 却比他想的,更多了些心意。 萧鹿鸣倒也没有拒绝。 看着面前的女子,微有些眼熟,因穿着的妆容改变,并没有认出来。 琵琶女子坐落在宴会上一角。 紧接着,三个穿着红色艳服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们身姿灵动,舞姿柔软,明艳动人吸人眼球。 再接着,又走出来两个女子,一身青衣一身蓝衣,女子吹着竖笛,飘渺的笛声,犹如天籁,怡人心脾。 最后,又走出两名女子。 她们打扮成偏偏女公子的模样,手中拿着折扇,一边走出来,一边吟诵着诗词。 配合着绝美的舞蹈和动听的乐声,甚有一番意境。 伺候在萧鹿鸣身边的公公,都被这个舞台给惊艳到了。 一直不觉得皇后有这番才华,有这份审美,总觉得皇后只会舞刀弄枪,粗旷野丫头一个,这一刻真正的是佩服。 皇后总是出其不意的,给人惊喜。 萧鹿鸣此刻也是嘴角上扬。 大概是没想到,谢千蕴对他会这般,用心。 谢千蕴没主动,他却开始自己喝起酒来,不难看出,他心情不错。 好一会儿。 演出结束。 谢千蕴拍手叫好。 之前彩排过几次,因为时间紧急所以总会有些出错,这次完完全全是完美演出。 她都被这些嫔妃些,吸引了。 要她是男子,她定然拒绝不了这等诱惑。 她不由得转头看向萧鹿鸣。 看着萧鹿鸣依旧慢条斯理的模样,真看不出来他有没有热血沸腾。 “皇上,你觉得如何?”谢千蕴问他。 “嗯。”萧鹿鸣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还不错。” “那你更喜欢谁的演出?”谢千蕴又问。 萧鹿鸣微皱了皱眉头。 刚刚的演出没仔细看她们任何一个人,只觉得整体的氛围感,很好。 此刻看到谢千蕴期待的眼神。 他随口说了句,“青衣女子。” 青衣。 谢千蕴抬头看了一眼,乐贵人。 萧鹿鸣的审美果然和其他人不同。 一般人应该都会盯着红衣跳舞的两名女子吧,他却看上了最不起眼的吹笛女子其中之一。 不管了,反正萧鹿鸣喜欢就好。 她连忙拿起酒杯,又主动敬酒,“皇上以后应该多放松一下,虽政务繁忙,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臣妾以后会尽量,多给皇上准备些节目让皇上放松心情。” 萧鹿鸣应着。 谢千蕴也基本上了解了萧鹿鸣的秉性。 反正是看不到他太过高兴的表情的。 只要不拒绝,基本上这货就算是满意的。 晚宴吃的时辰有些长。 吃完之后。 谢千蕴起身相送,“皇上,时辰不早了,明日你还要上早朝,不如就早些回去了吧。” 萧鹿鸣脸色,明显变化。 他看着谢千蕴,看着她笑得一脸真诚。 旁边的公公,也整个人不好了。 今晚皇后难道不是想要把皇上留住吗?! 他分明看到皇后不停的在和皇上喝酒,不就是希望皇上喝醉了,留宿景秀宫? 此刻居然主动赶走皇上。 何况现在也不算太晚。 到底是太看得起娘娘了。 娘娘哪能这么容易开窍。 公公鼓起勇气,说道,“今日皇上饮酒过度,要不皇上就留宿在景秀……” “摆驾!” 萧鹿鸣一声令下,转身大步离开。 公公叹气。 皇上也真的是,太傲娇了。 就不能稍微,稍微给皇后娘娘,服那么一丝软吗?! 谢千蕴看着萧鹿鸣离开的背影,仿若是觉得萧鹿鸣有些生气。 分明一个晚上都是好好的。 这人,真是阴晴不定的。 谢千蕴也没太放在心上,连忙到后殿对着柳乐说道,“你赶紧回去准备,沐个浴,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换上本宫给你准备的侍寝服,就去皇上的寝宫。” “是,可是……”柳乐明显紧张,“皇上会不会不接受臣妾?” “怎么会不接受,他亲口说的,对你最满意。”谢千蕴很肯定地说道,“你别紧张,按照之前宫里嬷嬷教你的那些伺候皇上就行了。” “是。”柳乐还是紧张不已。 “姐妹,能不能拿下皇上,今晚就靠你了。”谢千蕴拍了拍柳乐的肩膀。 柳乐坚定的点头。 其他嫔妃虽有些嫉妒皇上看上了柳乐,但想起皇后所言,说只要皇上宠幸了后宫一人,就会宠幸后宫所有人,毕竟开了荤哪还愿意一直吃素,也就释然了很多,还非常积极的鼓励着柳乐。 柳乐带着忐忑的心情,沐浴后又换了一身青色透明的衣衫,战战兢兢地去了皇上的寝宫。 萧鹿鸣刚沐浴完。 一走出来,就看到一个青衣女子,跪在了他的寝宫内。 衣衫,甚是撩人…… 萧鹿鸣眼眸一紧,“你怎么在这里?!” “皇上,是皇后让臣妾来伺候皇上入寝的。”柳乐连忙回答。 萧鹿鸣脸色一下就难看了。 “说皇上看上了臣妾。”柳乐硬着头皮的说道。 “朕什么时候说过看上你了。”萧鹿鸣咬牙切齿。 “今晚在景秀宫,皇上亲口告诉皇后,您喜欢青衣女子,臣妾便是那青衣女子。” 萧鹿鸣此刻终于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所以今晚的一切,不是谢千蕴想要讨好他,是谢千蕴在挑选她认为他会喜欢的嫔妃,来讨好他。 仔细一回想,今晚舞台上表演的,全部都是他只见过一面或者两面的嫔妃们,谢千蕴问他喜欢谁时,就是在想着今晚把谁塞到他的床上,他还以为,还以为…… 萧鹿鸣一张脸黑得跟炭一样。 柳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也是感觉到了皇上的怒气。 她就知道皇上才不会这么容易被拿下。 她来的时候,其实也是视死如归。 想着身上肩负着这么姐妹还有皇后娘娘的期待,就硬着头皮来了。 此刻也不知道会被皇上怎么对待,身体都在发抖。 “退下!”萧鹿鸣突然吼了一声。 柳乐差点没有吓晕了过去。 好半响才反应过来是让她离开,那一刻如释负重,根本不敢停留,“臣妾告退。” 然后迅速地离开。 萧鹿鸣看着柳乐逃也似的背影。 真的是压抑了又压抑,才让内心欲予爆发的脾气,控制了下去。 …… 柳乐没有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景秀宫。 谢千蕴心情很好的哼着小歌,在宫人的伺候下,擦拭着面霜身体乳。 据说这些都是太后娘娘给的。 以前在边关打仗,倒从未保养过自己的身体,这段时日进了皇宫,擦上保养品,总觉得皮肤好像都变得白皙细嫩了许多。 突然觉得做娘娘好像也不错。 她满意的看着镜子中香喷喷的自己,准备上床入睡。 “娘娘。” 一个哭兮兮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谢千蕴一转头,就看到了委屈吧啦的柳乐,眼眶都红透了。 “娘娘,臣妾被皇上赶了出来。”话一说出来,就止不住的哭泣了。 谢千蕴无语了。 这小皇帝怎能这么难伺候。 不是他自己说的,最喜欢柳乐吗?! 人给他送了过去,他居然还不领情了。 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娘娘,臣妾就说了皇上不好拿下。”柳乐委屈到不行,“以后臣妾还怎么面对皇上。” “有啥不能面对的。”谢千蕴毫不在意的说道,“本宫还和皇上睡在过一张床,皇上碰都没有碰本宫一下,本宫不更尴尬,现在见着皇上还不是一样吗?” 柳乐有些惊愕。 她看着谢千蕴,不相信的问道,“你和皇上成亲洞房那晚,你们没有……” “没有。”谢千蕴说道,“有了,还需要姐们妹这么辛苦了吗?嬷嬷说,皇上就是因为没有尝过鲜,才会一直不尝鲜,一旦尝试了,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柳乐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可是她被赶出来了啊。 “你也别灰心,皇上那人本来就不好对付,是他自己心里有问题。再说了,这么多嫔妃皇上至少选了你,就证明你是优秀的。”谢千蕴安慰。 柳乐心里好受了些。 “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谢千蕴招呼着。 “是,那臣妾告退。” 谢千蕴点头。 看着柳乐的背影,也不由得叹了口气。 除了安琪,真的谁都不行?! 难不成还真的要给萧鹿鸣搞一个赝品? 她反正是不想当这个赝品。 要不。 让嫔妃们再试试?! 当个皇后,真不容易。 …… 而后一段时日。 萧鹿鸣也没再出现过景秀宫。 谢千蕴自然也没有主动去打扰他,琢磨着那次安排嫔妃去他的寝宫,怕是还记恨在心。 去了就是自找罪受。 安琪倒是来皇宫频繁得很,依旧来教她怎么才能够讨好得了皇上。 谢千蕴每次都认真的学着。 学完之后,就立马让其他嫔妃跟着效仿。 大不了,她就把整个后宫的嫔妃都变成,翻版萧安琪。 如此还算太平的皇宫。 吴华皓突然来景秀宫了。 不是被禁足不准进皇宫吗?! 他翻墙进来的? 吴华皓看谢千蕴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了,他解释道,“臣是被皇上允许入宫的。” “萧鹿鸣良心发现了?” “臣是要离开浔城,去边关了。”吴华皓说道。 “这么快?!”谢千蕴显然有些不舍的,她又忍不住问道,“你成亲了吗?这么迅速的吗?关键是我都没听说你成亲了你就成了?” “哪有这么快!”吴华皓无语地说道,“臣还没成亲呢,都还没有和哪家姑娘说好,就接到了大将军的军令,臣现在要去边关复命……” “我娘的军令?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谢千蕴一下就紧张了起来。 很久之前,大泫国就一直在扩张河北地区的领土,毕竟河北地带一直动荡不安,对大泫国也是威胁,只能一直领兵而上,将领土扩至河北之外,将向来不安分的鞑子,赶出更远地带。 突然她娘让吴华皓回去,事态绝对不会简单。 “鞑子突然入侵,袭击了我们一支军队,砍杀了我放两千余军力,鞑子又迅速离开,没能追击!大将军让臣回去带领精锐军队去开路,袭击鞑子主军营。”吴华皓回答。 “你从没有自己一个人带过军队打仗。”谢千蕴明显不放心。 她娘就不觉得这样的安排不妥吗?! 但仔细一想,当初的冲锋军都是她带领的,吴华皓做为她的副将,两个人一起配合,倒也是所向披靡,现在她离开了军营,也只有吴华皓了。 “总有第一次。”吴华皓反而很释然,甚至还有些斗志昂扬,“今日臣来,就是和娘娘告别的。娘娘等着臣的捷报。” 谢千蕴抿唇。 终究是不放心,可不放心也无能为力。 她现在也不能跟着吴华皓去边关…… 等等。 谢千蕴心口微动。 她怎么不能跟着吴华皓去边关? 谁说皇后就一定不能去打仗了。 打了胜仗回来再当皇后不一样吗?! 当机立断。 谢千蕴连忙起身离开。 “皇后,你去哪里?”吴华皓都被谢千蕴的模样吓到了。 突然就离开,就好像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一般。 “请求皇上让本宫去边关。” “……”吴华皓愣了好一会儿。 也就只有谢千蕴能够这般,无所畏惧! 他连忙跟在了谢千蕴身后,走进了乾坤殿。 萧鹿鸣看着两个人,眉头紧锁。 对于上次谢千蕴让嫔妃来侍寝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 所以此刻看到谢千蕴自然也没有好脸色。 谢千蕴直接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请命去边关带兵打仗,誓要赶出鞑子入侵大泫。” 萧鹿鸣握着毛笔的手一紧。 他还以为谢千蕴对那日让嫔妃侍寝的事情,有所悔改。 却没想到,开口第一句话是要和吴华皓去边关。 他就不应该同意让吴华皓进宫。 “皇上,鞑子这些年频繁挑衅我大泫,如此便也是让河北地带的百姓民不聊生。此次我娘亲有意要彻底将鞑子赶出河北以外,需前锋开道,然而吴华皓从未真正领兵打仗过,向来都是和臣妾一起配合,为能更好的打赢胜仗,解救百姓于危难之中,还请皇上成全臣妾和吴华皓一起出征!” 谢千蕴口气坚定。 萧鹿鸣冷冷的看着谢千蕴的一脸坚决。 “你娘亲的战报中,并没有请求朕让你去边关打仗,只让吴华皓早日去边关复命……” “我娘亲哪能有那个资格让皇后出征打仗。”谢千蕴直接打断了萧鹿鸣的话。 萧鹿鸣冷眸。 谢千蕴是在讽刺他吗?! “反正臣妾在皇宫,皇上看着臣妾也心烦,臣妾也总是给皇上添乱惹皇上不开心,倒不如皇上就让臣妾去打仗吧。”谢千蕴口气软了些,变得有些死皮赖脸。 “皇后贵为一国之后,怎能随便出征打仗?!”萧鹿鸣冷漠拒绝。 “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也经常御驾亲征!”谢千蕴反驳,“还战无不胜。” 萧鹿鸣冷眼看着谢千蕴。 谢千蕴斗着胆子说道,“皇上这些年一直在皇宫内指点江山,从未真正见过战场,臣妾觉得皇上也应该学学您父皇,御驾亲征一次,方可更懂战争残酷,更能治国安邦!” ------题外话------ 明日见。 第802章御驾亲征 大殿上。 萧鹿鸣脸色阴冷,谢千蕴一脸视死如归。 两个人僵持着。 吴华皓都真的是被谢千蕴给吓死了。 她在军营不怕大将军就算了,毕竟大将军还是她亲娘,顶多被揍一顿也不能被砍了头,这皇上伴君如伴虎,万一一个气不过,这不是把自己往阎王殿里面送吗?! 如窒息一般的安静。 谢千蕴看萧鹿鸣迟迟没有说话,她又大声说道,态度坚硬,“皇上,您不御驾亲征没有关系,但请允许臣妾跟随吴华皓一起前去边关击退鞑子!” “皇后和吴华皓给朕先退下,皇后要不要去边关的事情,朕会再做斟酌!”萧鹿鸣冷声道。 谢千蕴还想说什么。 “娘娘,皇上政务繁忙,考虑的事宜繁多,还请娘娘不要打扰了皇上。皇上考虑好了之后,自然会给娘娘一个准确的答复。”公公连忙说道。 就怕这小祖宗不屈不饶,而皇上最爱面子,让他下不了台,后果不堪设想。 “是啊,娘娘,还是容皇上再考虑考虑,毕竟皇后亲征关系重大。”吴华皓在公公的眼神下,也连忙劝说道。 谢千蕴咬了咬小嘴。 也理解萧鹿鸣在至高权位上,下面看着他的人那么多,做出任何决定确实需要三思熟虑,也就妥协了。 她恭敬道,“那臣妾不打扰皇上了。” 谢千蕴起身,就干脆地离开了。 倒是一个,干净利落的人,半点都不,拖泥带水。 谢千蕴离开后。 萧鹿鸣也无心再批阅奏折。 收到谢若瞳的战报,边关现在的战争局面,确实已不再像之前那些年可以高枕无忧,无人敢侵犯大泫的地步。因着近好些年,大泫都没有真正的出兵打仗过,鞑子为了抢占大泫的辽阔资源,又开始在河北地区蠢蠢欲动,频频作祟。 不把鞑子赶出河北之外,大泫国不能真正安稳。 萧鹿鸣何尝不想,将河北一带彻底收复,可战争也确实如谢千蕴说的那般,残忍不堪。 战线越长,时日越久,越是惨绝人寰。 “你觉得,朕应该答应皇后吗?”萧鹿鸣突然问公公。 公公微愣。 随即恭敬道,“娘娘有一颗想要为国安民之心,奴才觉得,皇上应该给予支持。” 萧鹿鸣喉结滚动。 “皇后娘娘从小出入军营,在军营中也是屡创战绩。此次如果能够和小侯爷一起,辅助大将军,驱赶鞑子定然会事半功倍。当然皇上您有您的考虑,奴才只是觉得,如皇后亲征,应当会更加鼓舞军心,也会更得民心。”公公很是中肯的建议。 “朕说的不是,朕允不允许皇后去边关。朕想说,朕应不应该同父皇一样,御驾亲征!”萧鹿鸣一字一顿。 公公微讶。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他已同意了皇后去边关,现在犹豫的只是,他要不要亲自去边关打仗。 公公不敢回答了。 毕竟皇上是一国之君,非到必须,当然不能让皇上去以身冒险。 但皇后娘娘其实说得也很对。 皇上不御驾亲征一次,又怎能够真正了解战争。 而军事力量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存在,唯有皇上亲身体验后,方可更好治国安邦。 …… 谢千蕴离开大殿,有些郁郁寡欢。 以她对萧鹿鸣的了解,那个一板一眼,绝不会跳出条条款款的人,定然很难同意她去边关打仗。 但她真不放心吴华皓一个人带兵出征,加上她母亲年岁也不小了,真的爆发大规模战役,她怕她母亲身体吃不消。 如此焦虑之下。 “吴华皓,你什么时候走?”谢千蕴突然问道。 “明天。今晚要陪同家人吃团圆饭。”吴华皓连忙回答。 “本宫和你一起走。” “你要做什么?”吴华皓吓得腿都软了。 谢千蕴该不会是想要,溜出皇宫吧?! 这这这带皇后出逃算不算大罪?! 他家会不会被满门抄斩。 萧鹿鸣虽不是个昏君,但他性格古板,原则性极强,冒犯到他,会不会真的不念亲情! “娘娘你可别乱来。”吴华皓想到这种可能,连忙劝退她,“你考虑考虑臣,臣死了没关系,反正臣也是要把自己的身躯献给国家的,但臣的亲人是无罪的!” 谢千蕴翻白眼,“你个贪生怕死的!” 骂是骂。 但不得不说,吴华皓还是提醒了她,刚刚是她有些过于冲动,她这一走倒是走了,琢磨着好多人会跟着遭殃,心理上也过意不去。 “要不娘娘再等等皇上的决定,臣觉得皇上是动摇的。只是皇上考虑事情确实比较多比较全面,不可能立马就答应了娘娘。”吴华皓劝说道。 谢千蕴若有所思。 “重要的是,娘娘要相信臣,臣虽然没有娘娘这般英勇善战,但是臣也在军营这么多年,定然可以肩负起大将军交给臣的使命,娘娘只需要等着臣的捷报归来!” “我知道了。”谢千蕴突然大声说道。 “你知道臣很厉害了是不是……”吴华皓被认可,多少有些高兴。 “我知道要找谁了!找太上皇和皇后娘娘,只要说通了他们,皇上就没办法拒绝我的请求了。” 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吴华皓看着谢千蕴的背影。 无奈的叹了口气。 当然他理解谢千蕴为何这般积极要去边关,鞑子这次来袭凶猛,否则大将军也不会急着让他回去,再则,大将军确实已年龄不小,虽然谢千蕴在军营总是和大将军做对,总是被大将军军法伺候,但真正有什么事情,谢千蕴比谁都在意大将军,定然是放心不下大将军一个人在军营。 但愿谢千蕴能够成功吧。 毕竟,他也不想否认,他当然更希望能够和谢千蕴一起,并肩作战! …… 凤栖殿。 谢千蕴走进大殿,跪在地上,“臣妾参加父皇,母后。” “今儿个怎么有空到凤栖殿来。”安泞一边说道,一边亲自扶起谢千蕴。 谢千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父皇,母后,臣妾有一事儿相求。” 谢千蕴向来也不是一个会拐弯抹角的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有事儿,也站起来再说。”安泞温和道,“母后能帮你的,怎么都可以帮你,不能帮你的,你跪死在母后面前,也帮不了你。” “哦。”谢千蕴也就乖乖的起了身。 安泞笑了一下。 谢千蕴到皇宫这么久,还是这么直率干净。 她让谢千蕴坐在椅子上,隧问道,“什么事情,需要母后出马?” 这段时日谢千蕴在皇宫“作天作地”,免不了也被鹿鸣处罚,还从未来她这边告个状。 谢千蕴的性格向来是敢做敢当。 “母后,现在边关告急,河北地区鞑子入侵,战争一触即发。”谢千蕴直言道,“现臣妾娘亲给皇上写了战报,让吴华皓立刻回边关复命。母后应该也很清楚我娘亲的性格,如不是这场战役棘手,母后断然不会影响了吴华皓的姻缘,让他立刻回去。” 安泞脸色明显也凝重了些。 很久以来便没有关心过国家大事儿,向来都是在和萧谨行过得逍遥,朝廷的事务全部都交给鹿鸣在管理。 这次能够在皇宫这么长时日,也是因为鹿鸣才和千蕴成亲,有些放不下千蕴。毕竟鹿鸣是皇上,但凡受委屈,一定是千蕴,所以留在皇宫多照看千蕴。 此刻听说边关告急,因亲生经历过打仗,知道战争的残酷,自然也会忧心忡忡。 “臣妾一直在军营之中,作为我娘亲的副手,也一直带领着一支前锋精兵,和吴华皓向来是并肩作战。此次让吴华皓一人去冲锋陷阵,臣妾不放心,加之我娘亲年龄不小,大规模的战役臣妾担心她身体不消,想要跟随吴华皓一起去边关支援,击退鞑子,还请母后能够成全臣妾。”谢千蕴越说越激动。 就怕安泞也拒绝她。 安泞眉头紧锁,问道,“鹿鸣拒绝你了吗?” “没拒绝,但也没有给臣妾一个明确的回复。臣妾其实知道皇上的考虑,但臣妾确实放心不下边关战役,让臣妾在皇宫待着也是行尸走肉,还请母后为臣妾给皇上求求情,让臣妾去边关打仗。” 安泞点头,也理解千蕴的心情。 何况若瞳确实年龄不小了,这么多年一直在边关,她也放心不下。 千蕴要是能去,就是在给若瞳增加猛将。 “交给母后,母后为你劝说。但是千蕴,不管如何,打仗都很危险,你现在是皇后,哪怕真的去打仗,也要顾全自己的生命安危。”安泞叮嘱。 “母后放心,臣妾定然会照顾好自己,绝不让母后担心。” “那你先回寝宫等消息。” “谢母后。”谢千蕴叩谢。 是真的太喜欢她这个婆婆了。 简直太明事理了。 就不明白这么好性格的婆婆,怎么会有那么拧巴的儿子。 仔细一想。 萧鹿鸣像极了,太上皇。 琢磨着当年的太上皇,应该也不是一个好拿捏的主。 太后是有多厉害,才把太上皇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简直,佩服。 …… 谢千蕴走了之后。 安泞就琢磨着去乾坤殿。 “千蕴要去边关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插手。”萧谨行喝着茶下着棋,俨然就是一副老头子的退休生活。 别提有多,悠哉乐哉。 “我不插手,我就去听听鹿鸣的想法。他如果考虑得周全,我不会去阻止他的决定。”在大是大非面前,安泞比谁都顾全大局。 萧谨行也就没再多说了。 安泞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萧谨行,“国家都打仗了,你还喝茶!喝什么茶,给我锻炼去!万一,你给我出门打仗去!” “……”萧谨行拿着那杯喝了一半的茶,突然就不香了。 这打仗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也冲他冒火。 何况,大泫国能够安稳了这么多年,根本就是极限了。 再说了。 时不时的打仗,才能够让国防军事力量更强大。 这有什么不好的?! 安泞也不知道萧谨行脑瓜子里面在想些什么,毕竟古代人的思想和现代人自然完全不同。 有些东西真的是根深蒂固,后天改变不了。 她走进乾坤殿。 萧鹿鸣看着安泞到来,连忙起身,“儿臣参见母后。” “听说边关告急?”安泞开门见山。 “是,鞑子突袭,砍杀了我军2000余人扬长而去。谢将军让吴华皓立即回去复命。” “刚刚千蕴来找哀家了,让哀家同意她去边关打仗。” 萧鹿鸣眼眸微动。 “哀家只是想要问你,你有何打算?”安泞直言道。 “儿臣不反对皇后去边关。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何况是皇后,她有心保家卫国,朕自然允诺。”萧鹿鸣回答。 安泞还是有些诧异。 倒是没想到鹿鸣这般好说话了。 她也觉得,以鹿鸣的性格,应该是会有些迟疑的。 “皇后是去请求母后来说服儿臣吗?”萧鹿鸣问。 “嗯。”安泞点头,自然也不隐瞒了鹿鸣。 “皇后不信任朕。”萧鹿鸣说得淡漠。 “千蕴不信任你,自然是你没有给千蕴信任的感觉。”安泞评价。 那一刻也有那么一丝的感觉,觉得鹿鸣好像,有点在意千蕴对他的感觉。 不是错觉吧?! 但愿不是错觉。 萧鹿鸣抿了抿唇,对于他和谢千蕴的事情,他不愿多说。 他话锋一转,“母后,既然您来了,儿臣便把儿臣心里的想法说与您听。” “你说。”安泞看着鹿鸣。 “父皇在位时,父皇御驾亲征过两次,便都是大获全胜,得军心得民心。从儿臣出生开始到皇宫,便就一直在皇宫,此次边关告急,国家有难,儿臣虽从来没有过带兵打仗的经验,但也熟读过不少军书,钻研过无数战役,儿臣也想效仿父皇亲征。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安泞惊讶。 真正是没想到,鹿鸣居然会有想法亲自出征。 亲自出征历代皇帝或多或少都有过,但出征打仗毕竟是上战场,多少都有危险,而且鹿鸣真的在皇宫太多年,别说打仗,出宫门都少得可怜,一门心思全部都在处理朝政事务上,和文武百官斗智斗勇,治国安邦。 突然说要去打仗?先不提鹿鸣的纸上谈兵到底在真正的战役上有没有用,她甚至担心鹿鸣根本适应不了,宫外的生活。 “母后是觉得,儿臣不行吗?”萧鹿鸣看着安泞的表情,问道。 “不是,只是有些太过突然。母后在想,你这次御驾亲征,朝中事务交给谁来管理?以前你父皇出征便都是和臻公主和侯爷吴叙凡监国,你这一走……” “父皇不刚好在宫中吗?”萧鹿鸣直言。 安泞突然,哑口无言。 意思是,让萧谨行重新治国。 萧谨行这都离开朝廷多少年了?! 他还会吗?! 当年萧谨行可是直接就把大泫国的江山社稷压在了鹿鸣的身上,撒手不顾。 逍遥了这么多年,总算报应来了。 “母后觉得,可行吗?”萧鹿鸣又问。 安泞抿了抿唇,“鹿鸣,你是一国之君,你有你的判断和决策。只要是你深思熟虑且已认定的事情,作为母后,当然会给予大力的持。” “谢母后。”萧鹿鸣难得,笑了。 他其实很担心他母后会因为打仗危险而拒绝他的亲征,可事实上,他母后真的很开明,很有大局观。 毕竟在国家大爱面前,任何感情都不足一提。 …… 萧鹿鸣要御驾亲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大泫国。 文武百官中当然会有很多反对的声音,都被萧鹿鸣力挽狂澜,全部镇压了下去。 谢千蕴得知萧鹿鸣不仅答应了她出征,还真的听从她的建议,要御驾亲征?! 萧鹿鸣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吓得她一个激灵。 当然。 她的建议也不是口无遮拦随便乱说。 她真心觉得皇上在皇宫太久,应该多出门见识见识更大的世间,开开眼界,对他治国安邦更有好处。 然而她这么认为,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萧安琪就极力反对萧鹿鸣御驾亲征。 在她看来,皇上只需要在皇宫中指点江山即可,打仗的事情,就应该是将军该去做的事情,深入民众体恤民心,也应该是大臣官员该做的事情,皇上只需要管理好将军和众臣便可。 谢千蕴就这么看着萧安琪很是激动的劝阻萧鹿鸣。 她其实也不想在这里当电灯泡,谁让鹿鸣来景秀宫来找她谈出征的一些安排,然后萧安琪就来了。 一来就一直在义正言辞。 谢千蕴在旁边也就默默地听着。 萧鹿鸣也没有怎么去阻止萧安琪说话,虽没有答应萧安琪的建议,但态度是极其的好。 并不时的在安慰,他不会有事儿,此次出征不会有危险。 萧安琪是口水都说干了也没有说动萧鹿鸣,转头把目标看向了正在一边嗑瓜子的谢千蕴。 谢千蕴感觉到萧安琪的视线,手上嗑瓜子的动作立马停了下来。 她连忙毕恭毕敬,就是看上去乖巧得不行。 “皇后,皇上要御驾亲征,你怎么不劝劝皇上,边关那么危险,万一皇上出了什么事儿,大泫国该如何是好?!你贵为皇后,应该站在大泫江山上考虑,而不是让皇上还陪同你去冒险。”萧安琪带着责备的语气,很是严厉。 谢千蕴咬了咬小嘴唇,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萧安琪。 毕竟她不太赞同萧安琪的观点,但萧安琪又是皇上最喜欢的人,她也不敢得罪。 只能,尴尬不语。 “还有,这么久了,臣妾教皇上娘娘的一些礼仪,娘娘都学到哪里去了?!你要吃瓜子可以让宫人给你嗑好瓜肉再吃就行,你堂堂皇后娘娘嗑瓜子嗑得到处都是,成何体统!” “……”她连瓜子都不能以自己磕了?! 谢千蕴连忙让宫人把瓜子拿了下去。 对萧安琪就是尊敬到不行。 想着反正她也要出宫打仗了,萧安琪也不能再来“折磨”她了。 她现在看谁,都顺眼。 “长姐,朕要去边关的事情,和皇后无关,是朕的决定。朕也已说过了,朕不会有事儿,长姐不用太过担心。”萧鹿鸣再次说道。 萧安琪抿了抿唇。 鹿鸣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当然也不能再多说了。 只是,刚刚鹿鸣是在帮谢千蕴说话吗? “长姐如没有其他事情,便先回去吧,朕还要和皇后商议出征的事情。”萧鹿鸣又开口道。 萧安琪看着萧鹿鸣。 明天他们便要出征,这一离开不知多久才会回来。 鹿鸣不会想要,多和她相处一会儿吗? “娘娘,皇上第一次出征,还请娘娘一定要以皇上的安危为主。”萧安琪按压住内心的异样情绪,叮嘱。 “公主放心,本宫一定会保护好皇上的。”谢千蕴保证。 毕竟,出了这个宫门,皇上就是君,她就是臣。 臣自然要誓死保护好君主。 “皇上保重自己,臣妾告退。”萧安琪行礼。 萧鹿鸣应了一声。 萧安琪离开。 萧鹿鸣看着她的背影,眼眸中明显有情绪波动。 谢千蕴琢磨着,既然这么不舍,为何这么快就把萧安琪赶走? 萧鹿鸣有时候自律到,简直叫自虐。 ------题外话------ 明天见。 爱你们么么哒。 第803章萧鹿鸣身体不适,千蕴照顾 大泫国,轩景七年。 萧鹿鸣御驾亲征。 宫门口,文武百官齐齐跪地送行。 太上皇太后以及一众嫔妃,也依依不舍。 谢千蕴和萧鹿鸣均穿着出征盔甲,英姿勃勃,干净利落。 “娘娘,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杜温柔眼眶都哭肿了。 娘娘才进宫半年不到,怎么就要去边关打仗了?! 虽然有娘娘在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可一旦娘娘走,后宫还有什么乐趣。 “娘娘,你可千万要照顾好自己……”柳乐也是哭哭啼啼。 从消息传出她会陪同萧鹿鸣一起出征后,后宫的嫔妃就每日到她寝宫来哭个不停,搞得她都以为她这次出门打仗会凶多吉少。 “行了行了,本宫会照顾好自己的。”谢千蕴安慰道,“你们在宫中等着本宫回来就行。虽然皇上不认同你们打拳,但本宫觉得,强身健体没毛病,本宫希望本宫回来的时候,能看到你们都一身武艺。” “……”娘娘你还是别回来了。 “本宫走了。”谢千蕴看着萧鹿鸣也已经和文武百官交代外,转身走过去。 “娘娘。”杜温柔一把抱住谢千蕴。 那个不舍。 就跟生死离别一样。 其他人看杜温柔抱着谢千蕴,也连忙过去抱住她。 谢千蕴真是受不了这些女人了。 真正是水做的吗?! 搞得她都有点伤感了。 萧鹿鸣一转眸,就看到他的嫔妃抱着谢千蕴哭得死去活来。 有那一瞬间他都在怀疑,到底谁才是皇帝! “皇后!” 萧鹿鸣冷声叫着她。 谢千蕴推开缠人的嫔妃,“好了,别哭哭啼啼了,本宫回来的时候给你们带边关的烤鸡。” “……”上次你和小侯爷吃了才吐得个半死不活。 谢千蕴潇洒转身,走向了脸黑得跟炭一样的萧鹿鸣。 萧鹿鸣睨了一眼谢千蕴,翻身骑上了战马,甚是潇洒不羁! 谢千蕴跟随其后,也骑上了身后的那匹战马。 气势恢宏的一行军队,在文武百官的注目下,浩浩荡荡离开。 安泞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尽管,支持鹿鸣的决定。 她叹了口气,带着无奈。 “放心吧。”萧谨行偷偷的拉紧了安泞的手,“鹿鸣会照顾好自己。” 安泞的头轻轻靠在了萧谨行的肩膀上。 任何时候,萧谨行都是成为她最坚实的后盾,让她很有安全感。 …… 前往边关,路途遥远。 到达第一个驿站,萧鹿鸣下马之后,一走进房间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从未骑马这么长时辰,没想到马匹的颠簸,比他想的难受太多。 他吐了好一会儿。 贴身侍卫伍深一直伺候着他。 “皇上,要不要传太医?”伍深紧张的问道。 皇上出行,自然要太医随行。 “不用,朕休息一下即可。”萧鹿鸣逞强地说道。 怎能让人知道,他骑马把自己骑吐了。 特别是要是让谢千蕴知道了,他都可以想象,谢千蕴看不起他的表情了。 “可是皇上……” “给朕沐浴,朕要就寝了。” “可是皇上还没有吃晚膳。” “朕不想吃。” 伍深也不敢多言,只得按照皇上吩咐,伺候他上床睡觉。 房门外。 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伍深服侍完皇上就寝,打开房门就看到皇后在门口,连忙行礼道,“卑职参见娘娘。” “皇上呢?”谢千蕴看着房间中已经暗黑的烛光。 这么早就入睡了? “皇上一路劳累奔波,便已躺下休息了。” “他吃饭了吗?” “没吃,皇上说没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明天还要赶路,他身体支撑得住吗?”谢千蕴无语。 “皇上不想吃,卑职也没办法。” 谢千蕴犹豫了一下,直接就要走进房间。 “娘娘,皇上身体不适才呕吐了,好不容易才躺下,让皇上多休息一下吧。” “吐了?” “是。” “吐了不吃药吗?”谢千蕴更是不明白萧鹿鸣了。 “……皇上说睡一觉就好。”伍深诚实的回答道。 谢千蕴算是明白了。 这小皇帝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那让他先睡吧,明天一早起来,务必要让皇上吃东西,如果不吃就来找本宫。” “是。”伍深恭敬。 谢千蕴转身离开。 想了想还是去了太医那里,让太医还是熬制了止吐的药物,以防明天备用。 第二天一早。 用过早餐后,大部队又准备行军上路了。 萧鹿鸣正欲骑上战马那一刻。 “皇上陪臣妾坐马车吧。”谢千蕴直言道。 萧鹿鸣皱眉。 谢千蕴说道,“路途遥远,马车里面有软垫,会稍微舒适一些。” “朕……”萧鹿鸣还未拒绝。 谢千蕴已经伸手拉着他的手,走向了马车。 萧鹿鸣看了一眼谢千蕴的手。 谢千蕴的手不大,但因为常年习武,手心中有些茧子,而且抓着他手的时候,他觉得很有力量感。 这和安琪那柔软而细嫩的肌肤触感,完全不同。 萧鹿鸣被谢千蕴牵着坐进了马车。 马车内不仅有软榻,还有软被,坐上去明显舒适了很多。 谢千蕴也能看得出来萧鹿鸣脸上隐忍的舒适感。 这小皇帝出了皇宫,还是这么放不开。 又是一天的长途跋涉。 虽然马车确实舒适很多,但长时间地摇晃,还是让萧鹿鸣的胃里面又有了不适感。 几次想要让马车停下来呕吐,又努力让自己隐忍了下去。 好不容易终于又到了驿站。 一走进房间内,萧鹿鸣就忍不住吐了出来。 把今天吃的膳食都吐光了。 萧鹿鸣的脸色也憔悴了很多。 从未出过皇宫,到真的没想到,赶路都能这么疲累。 然而跟他一起坐在马车上的谢千蕴,他甚至觉得她的精力旺盛到,还能载歌载舞。 萧鹿鸣胃里面稍微得到缓解,转身就想让伍深伺候他休息。 然后就看到了谢千蕴站在他的身后,直勾勾的看着他。 萧鹿鸣抿唇。 突然身子都站直了,就好像刚刚他的呕吐和难受,都没有发生过。 谢千蕴当没看到,她递给了萧鹿鸣一碗汤药,“喝了吧,太医说止吐的。” “朕没事儿……” “臣妾第一次出行骑这么久马也吐了。”谢千蕴说道。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 “不适应马背的颠簸,每个人刚开始都会有生理上的反应。不是说皇上的身体不好,跟身体无关,就是个适应过程。”谢千蕴淡淡的说着。 好像也不是在安慰萧鹿鸣,就是阐明一个事实。 这般的方式,倒真的让萧鹿鸣好像坦然了很多。 原来。 只是正常情况。 任何人都会发生。 “皇上先喝药,喝完之后在床上休息一会儿,晚上一定要吃晚膳,不吃的话,明天会更难受。”谢千蕴催促。 萧鹿鸣接过那碗汤药。 喝下那一刻,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太苦了。 萧鹿鸣在皇宫被精心照料,几乎没有生病的时候,都快忘了,药汤可以苦到这个地步。 看着萧鹿鸣的表情。 谢千蕴忍不住笑了一下。 原来小皇帝也怕苦。 她还以为,他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性格,天塌下了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好不容易喝完,就看到谢千蕴在笑。 分明在嘲笑。 萧鹿鸣黑脸。 谢千蕴连忙严肃,说道,“皇上先躺下睡一会儿,晚点一定要起来吃点东西。” 萧鹿鸣没搭理。 谢千蕴又给伍深叮嘱了一句。 伍深连忙答应着。 谢千蕴才离开。 离开后,伍深一边伺候着萧鹿鸣上床休息,一边说道,“皇上,娘娘真的很关心您。昨日娘娘也来房间问过皇上了,还叮嘱了卑职很多事情。今日的马车也是娘娘准备的,汤药也是娘娘准备的……” “说完了吗?”萧鹿鸣打断伍深。 “卑职告退。”伍深不敢多说了。 出皇宫的时候,公公就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在这次的亲征中,多帮皇上和皇后促进感情,特别让他多提醒提醒皇后别气了皇上。 伍深怎么觉得,皇后对皇上真的很用心,分明是皇上对皇后,爱答不理。 伍深规规矩矩地站在屏风外,守着皇上睡觉。 萧鹿鸣躺在床上,分明一身疲累得不行,却突然有点辗转难眠…… 伍深的话就这么一直在他耳边……莫名其妙的不停重复。 再一天。 萧鹿鸣和谢千蕴一起上了马车。 刚坐在软榻上。 谢千蕴就拿出来两块生姜片,“皇上,你含在嘴里,有效止吐。” 萧鹿鸣似信非信。 “民间土方,你试试。”谢千蕴说道,“反正死马当活马医……” “朕是死马?!” “你不是你不是,皇上是威龙。”谢千蕴连忙改口。 这货真的是,半点幽默感都没有。 萧鹿鸣一把将谢千蕴手上的姜片拿了过去,含进嘴里。 一含进嘴里,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生姜片的味道有些腥辣,一含进去嘴里自然就不舒服。 萧鹿鸣连忙就要吐出来。 “唔!”萧鹿鸣瞪大了眼睛。 他盯着谢千蕴。 谢千蕴蛮横的把他的嘴堵住了。 就是不让他吐出来。 “皇上你坚持一会儿,适用了这个味道就好了,你相信臣妾,真的可以有效止吐,臣妾之前呕吐的时候,臣妾娘亲便就是这般让臣妾止吐的。”谢千蕴有些激动的说道。 萧鹿鸣的脸色依旧难堪得很。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估摸着此刻谢千蕴都死千百次了。 “皇上你答应臣妾,臣妾就放开皇上。”谢千蕴硬着头皮说道。 萧鹿鸣喉结滚动。 缓缓点了点头。 谢千蕴看萧鹿鸣点了头,才放开了萧鹿鸣的嘴,一边还说道,“皇上是九五之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萧鹿鸣脸色冰冷。 本想要谢千蕴一放开他的嘴就吐出来,结果因为谢千蕴一句话,只是死死地咬住姜片。 谢千蕴看萧鹿鸣咬紧了姜片,连忙表扬道,“就是这样紧咬住。” “……”她看不出来他是在生气吗?! 两个人好不容易安静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分散了注意力,萧鹿鸣今日的呕吐现象确实比前两日好很多。 胃里面只是有些稍微的难受,但没有到要呕吐出来的感觉。 吃过午膳后,谢千蕴又给了萧鹿鸣两片生姜,萧鹿鸣这次什么都没说,含在了嘴里。 谢千蕴忍不住笑。 萧鹿鸣就真的是,死要面子。 不过吃过午膳后就直接赶路,在马车颠簸下,萧鹿鸣又有了些,胃里的不适。 不管他怎么咬紧了生姜都还是有那么一点想要呕吐的冲动。 “你躺下来。”谢千蕴指了指自己的大腿,突然说道。 也是看出来了萧鹿鸣的身体反应。 萧鹿鸣警惕的看着她。 “臣妾能对皇上做什么,臣妾这么怕皇上。”谢千蕴解释。 萧鹿鸣冷眼。 谢千蕴什么不敢做?! 那一刻却还是听从了谢千蕴的话,头躺在了谢千蕴的腿上。 胃里面的不舒服让他没那么多心情和谢千蕴斗嘴。 一躺下。 谢千蕴的手指,就放在了他的太阳穴上,说道,“你闭着眼睛放松一下,臣妾帮你揉揉太阳穴,会舒服些。” 萧鹿鸣看了一眼谢千蕴。 缓缓,闭上了眼睛。 谢千蕴就难得温柔的给萧鹿鸣揉着太阳穴,一边又说道,“臣妾的娘亲以前也是这么给臣妾缓解呕吐的。虽然娘亲总是不太待见臣妾,说臣妾不守规矩老是闯祸,但臣妾其实知道,娘亲是爱臣妾的。所以臣妾真的不放心娘亲一人在边关作战。不管如何,谢谢你答应了臣妾来边关,你放心,臣妾一定会誓死保护好皇上的。” 萧鹿鸣轻抿着唇瓣。 所以谢千蕴难得对他这么上心,就是为了感谢他让她来了边关?! “朕不需要你保护,你自己去打你的仗。”萧鹿鸣淡漠地说道。 谢千蕴也不生气。 反正自从萧鹿鸣答应了她来边关后,她看萧鹿鸣哪哪都好。 连带着人好像都英俊了不少。 在谢千蕴的“悉心”照顾下,萧鹿鸣第一次在下榻驿站后,没有再呕吐,甚至只是休息了一下,喝了点茶水,便可以用晚膳了,胃口不错,还吃了不少。 如此接下来几天的行程,萧鹿鸣便也都是一边含着生姜片,一边被谢千蕴轻柔着太阳穴,倒再也没有了,呕吐的反应。 还有两天的路程。 谢千蕴和萧鹿鸣依旧在马车上。 萧鹿鸣突然听到了,细微的鼾声。 萧鹿鸣睁开眼睛。 一睁开就看到谢千蕴居然坐着睡着了,脑袋随着马车而晃动,模样有些好笑。 而她虽然睡着了,手却还在不由自主的帮他按压着太阳穴。 就好像是潜意识的动作。 萧鹿鸣心口微动。 这一路,从上了马车之后,谢千蕴几乎从未停歇过的帮他按压太阳穴,他其实也看到她也会偶尔揉揉发酸的手指,甚至有一次下马车,因为他躺在她腿上太久,腿麻木了,差点没有直接从马车上滚下去。 然而谢千蕴从头到尾都没有抱怨过一句,也没有停下过一次。 萧鹿鸣缓缓地从谢千蕴的大腿上起身。 谢千蕴身体似乎是动了动。 萧鹿鸣连忙眼疾手快的将谢千蕴扶住。 谢千蕴顺势靠在了萧鹿鸣的胸膛上,还蹭了蹭,似乎是想要找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 萧鹿鸣喉结不停地滚动。 好一会儿,就又传来了谢千蕴,均匀的呼吸声。 萧鹿鸣一动没动。 眼眸缓缓垂下,看着靠在他胸口上的谢千蕴。 她脸蛋很小。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皇宫养了一段时间,脸上的皮肤明显细嫩白皙光滑了许多,此刻自然撅起的小嘴唇,还有些过分的红润。 萧鹿鸣直接把视线转移了。 然后就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看着马车顶发呆。 谢千蕴一觉醒来。 她打了个哈欠。 昨晚上和吴华皓商议着军事商议得很晚。 今天明显有些精神不济。 她睁开眼睛就觉得眼前有些不对劲。 下一刻才反应过来,她居然躺在萧鹿鸣的胸口处在睡觉。 她就说她怎么一直在做梦,梦到雷鼓鸣动。 她几次都以为在打仗呢?! 结果是……萧鹿鸣的心跳声。 他心跳声这么大的吗?! 这人心脏不会有问题吧?! 谢千蕴脑瓜子里面想了很多。 “醒了还不起来?!”头顶上突然想起了萧鹿鸣冷冰的声音。 谢千蕴觉得,萧鹿鸣的身体可真的比他的脸,暖和太多了。 他离开萧鹿鸣的胸口,问道,“皇上可还有呕吐的感觉?” 萧鹿鸣微愣。 一路上心思不在这,差点都忘了他身体的不适。 谢千蕴看萧鹿鸣的表情就知道,他无恙了。 “臣妾就说了,皇上多适应就没事儿了。”谢千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萧鹿鸣皱眉。 谢千蕴在他面前,倒是半点都不收敛。 她掀开帷帐看了看,“吴华皓,我们走到哪里了?” “回娘娘。”吴华皓骑着马一直在马车旁边,“今晚休息的话,明日傍晚能到军营。如果今晚持续赶路,明天一早便可到了军营。” “那便不休息,直接上路吧。让士兵们席地而坐,吃点干粮再走。” “好。” 谢千蕴放下帷帐,“皇上现在没有呕吐反应了,赶路应该没问题吧?” 萧鹿鸣没搭理。 一般沉默就是默许。 小皇帝除了脾气不好,还惜字如金。 谢千蕴也不在意。 她起身直接下了马车。 萧鹿鸣皱眉。 谢千蕴这三脚猫,一瞬都停不下来吗? 军队刚停下她人就消失了。 留下萧鹿鸣一个人在马车,莫名觉得烦躁。 “皇上。”伍深走进马车。 萧鹿鸣睨了一眼伍深。 “您吃点干粮。”伍深恭敬。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皇上。 他不过就是来送吃的。 萧鹿鸣看了一眼饼子,接了过来。 饼子有些硬,也没什么味。 和皇宫,甚至驿站的食物比起来,相差甚远。 萧鹿鸣吃得食不知味,还咬得牙痛。 “皇后呢?”萧鹿鸣问。 “娘娘和小侯爷一起,去军队中和士兵吃干粮去了。” “……”萧鹿鸣嚼着干饼,越发的觉得,无味了。 “要不要卑职去叫娘娘回来……”伍深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用。”萧鹿鸣直接拒绝。 他从小在皇宫就习惯了,一个人用膳。 不需要人陪。 须臾。 谢千蕴回到了马车上。 一回来就觉得萧鹿鸣脸都拉长了。 想了想,谢千蕴说道,“皇上是不是吃不习惯干饼?” 萧鹿鸣没说话。 “臣妾就知道皇上吃不惯,所以刚好我看到路边有野果子,就给皇上摘了几个,给你解解渴清清凉。”谢千蕴摊开自己的衣兜,里面放着几个绿色的果子。 萧鹿鸣眼眸微动。 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所以,谢千蕴是专程给他摘果子去了吗?! “能吃吗?”萧鹿鸣不动声色,口吻中还有些傲娇。 “当然。”谢千蕴拿出来一个,在身上擦了擦,自己就咬了一口。 咬完之后,就递给萧鹿鸣。 示意她都吃了,没有毒。 萧鹿鸣有些嫌弃的还是接了过来,然后在谢千蕴没有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果酸的味道,很脆,吃完之后又有一股回甜。 味道,还不错。 萧鹿鸣心里似乎有了些,情绪波澜。 ------题外话------ 明天见。 感觉两个人的感情在升温升温了哦! 第804章克星千蕴,商议军事 经过将近半月的赶路。 萧鹿鸣御驾亲临的军队终于抵达了河北边关驻扎军营处。 谢若瞳带领主要将领,到军营门口迎接。 那时天刚亮,红彤彤的朝阳刚好冒出在地平线上。 谢千蕴有些激动,也没有关萧鹿鸣,直接就先下了马车。 然后不顾一切的直接扑进了她母亲的怀里,“娘亲。” 谢若瞳眼底带着温软,脸色却在下一刻迅速严峻。 他连忙推开谢千蕴。 然后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谢千蕴憋嘴。 自从当上了皇后,她就觉得她和她父母的关系疏远了很多。 谢若瞳也没在意自己女儿的情绪波动。 此刻自然是注意到从马车上被伍深搀扶下来的萧鹿鸣。 她连忙迎上,“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谢若瞳身后的所有将领,全部都跟着她跪在了地上。 “大将军在边关多年,辛苦了,快快请起。”萧鹿鸣弯腰,亲自扶起谢若瞳。 谢若瞳起身。 一起身,面对着萧鹿鸣那张脸,神色一下就顿住了。 谢千蕴自然也注意到了她娘亲的脸色变化。 她转头看向萧鹿鸣。 一看也被惊吓了一个大跳。 萧鹿鸣的脸上何时,起满了都是红色疙瘩。 看上去还颇为,滑稽。 萧鹿鸣也明显察觉到了他们的异样,微皱了皱眉头,“朕脸上脏了吗?” “皇上,您脸上怎会起了这么多疹子?”谢若瞳紧张的问道。 “疹子?”萧鹿鸣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指明显颤抖了一下。 是觉得脸上有些不瘙痒,因为一路颠簸有了困意,也没太在意。 此刻这么一碰到疙瘩,也有些被惊吓道。 “赶紧传太医!”谢若瞳连忙吩咐,又说道,“皇上先去营帐休息。” 萧鹿鸣被一众人拥簇着,重新坐上了马车,去了他富贵堂皇的营帐内。 太医也已经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边把脉,一边有观察着皇上的脸,又看了看他身子的情况。 好半响才说道,“皇上应该是吃了什么,有了过敏的反应。” “过敏?”谢若瞳问,“怎会突然过敏?” “皇上昨日、今日可都吃了什么?”太医询问。 “昨日赶路,边吃了干饼,今日才到军营也还未进食。”萧鹿鸣想了想说道,随机眼眸陡然一紧,“我吃了一颗皇后过给的野果子。” “那便是野果子吃了过敏,脸上才会起了疹子。”太医回答道。 萧鹿鸣一个眼神看过去。 谢千蕴心口一颤。 她连忙解释,“臣妾也不知道皇上不能吃野果子,臣妾也吃了,臣妾也没事儿,还是皇上太养尊处优……” “千蕴!”谢若瞳冷声叫住她。 谢千蕴咬着唇瓣不敢说话了。 “皇上乃万金之躯,怎能和你一样什么都给皇上吃!”谢若瞳教训。 谢千蕴低着头,也不敢反驳。 让小皇帝过敏了,确实是她的错。 也不得不感叹,萧鹿鸣果然太娇气了。 “皇上,大将军放心,皇上的过敏并不严重。”太医看皇后被骂,连忙开口解围道,“微臣熬两幅中药,皇上服用之后,最迟明日就会康复。只是这一日,可能会有些瘙痒难耐,还请皇上不要用手挠,挠坏了可能会留下疤痕,也会导致毒素蔓延,让过敏更严重。” 萧鹿鸣沉着脸。 他现在脸上就痒到不行。 “赶紧去熬药。”萧鹿鸣吩咐。 “是。” 太医退下。 “大将军军事繁重,便也无须在朕身边守着,你去忙你的。”萧鹿鸣对谢若瞳说道。 “皇上路途奔波,先好生休息,臣先行告退。” 谢若瞳离开。 谢千蕴连忙也想离开,“皇上,臣妾也先退下。” “谢千蕴!”在所有人走了之后,萧鹿鸣终于忍不住冒火了。 谢千蕴觉得自己定了个钢盔。 “把铜镜给朕拿过来!”萧鹿鸣吩咐。 “皇上还是算了吧……”谢千蕴好心建议。 像萧鹿鸣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她怕他接受不了。 萧鹿鸣眼眸一紧。 谢千蕴任命的去拿了铜镜。 “皇上你做好心理准备。”谢千蕴提醒。 萧鹿鸣脸色更难看了。 谢千蕴把铜镜放在萧鹿鸣的面前。 萧鹿鸣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火气直接冲到了头发丝。 他原本白皙英俊的一张脸上全部红色疹子,看上去无比夸张,甚至连他完美的五官都被遮掩了。 一想到他刚刚面对了那么多将领…… 萧鹿鸣脸色难看到极致的盯着谢千蕴。 谢千蕴抿了抿唇,小声嘀咕道,“臣妾都说了,让皇上不要看……” “所以朕就该掩耳盗铃?!” “……”谢千蕴反正是说不过萧鹿鸣。 “你就是朕的克星!”萧鹿民咬牙切齿。 谢千蕴抿唇。 到底谁是谁的克星。 要不是你一句话,我也不用去皇宫当什么娘娘了。 她都还没撒气呢! “把铜镜拿走。”萧鹿鸣又命令。 谢千蕴连忙放在了一边。 想了想又藏了起来。 免得小皇帝看到后,又大发雷霆。 “过来!”萧鹿鸣叫着谢千蕴。 谢千蕴规规矩矩的过去。 “朕痒。”萧鹿鸣说。 “太医说不能挠。”谢千蕴连忙说道。 要真的挠花了这张脸,她都觉得可惜。 “朕知道,所以让你想办法给朕止痒。”萧鹿鸣直言。 “……”她能有什么办法? 这不是为难她吗? “谢千蕴!”萧鹿鸣声音又严厉了些。 大概也是被痒得没办法了。 谢千蕴深呼吸。 她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毕竟这祸是自己闯出来的。 她认真想,“那臣妾去弄点凉水帮你止止痒。” “快去!” 谢千蕴连忙吩咐人去打了一盆凉水来,用毛巾帮他轻轻的擦拭红色疙瘩部位。 “下面点。”萧鹿鸣吩咐。 谢千蕴连忙冷敷下面的部位,“这里吗?” “左边。” 谢千蕴照做。 “右边。” 谢千蕴一直伺候。 直到太医送药来。 一旦有人来,萧鹿鸣就迅速恢复了他皇上的高贵模样,仿若脸也不痒了。 只要一走。 就立马吩咐着谢千蕴给他止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萧鹿鸣终于睡着了。 在马车上颠簸肯定是睡不好的。 谢千蕴看萧鹿鸣睡着后,松了口气。 此刻也是手软到不行。 这皇上真不是一般人能伺候好的。 谢千蕴打了个哈欠,也是困了。 想了想,就直接爬上了萧鹿鸣的床榻,躺在了萧鹿鸣的旁边睡了过去。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一起睡了。 重要的是,她怕现在走出这个营帐就会被她母亲叫去狠狠责备。 毕竟她确实让皇上“受伤”了。 一觉醒来。 谢千蕴睁开了眼睛。 也不知道哪个时辰了。 就觉得饿得慌。 她左右看了看,萧鹿鸣都已经不在床上了。 她起身。 还未下地。 “皇后醒了?”萧鹿鸣的声音,还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 谢千蕴看着坐在软榻上正在用膳的萧鹿鸣。 她连忙下床走过去。 饿的都想要直接用手抓了。 伍深连忙递过来一副碗筷。 谢千蕴也不管那么多,就直接吃了起来,还有些狼吞虎咽。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 谢千蕴吃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了饱腹感,才注意到萧鹿鸣直勾勾的眼神,非常不友好。 “皇上不吃了吗?”谢千蕴问。 萧鹿鸣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 明显是在克制。 他脸部痒得难受,好不容易因为困意睡着便感觉不到了瘙痒,却被某人一脚直接给踹醒了。 他可能睡了不到半个时辰。 醒了之后自然也没有了困意,特别是在谢千蕴毫无规矩的睡姿下,偌大一张床榻都没办法再入睡。 他不得不让伍深伺候他起床。 他起床后,谢千蕴睡得更香了。 居然打起了鼾。 整个营帐内就都是谢千蕴的鼾声,此起彼伏。 萧鹿鸣想要看一会儿军书分散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他脸部的瘙痒都不行。 耳边就都是谢千蕴的声音,连绵不绝。 好久。 军营中送来了膳食。 他刚坐下。 谢千蕴就醒了。 还真是属狗,鼻子比谁都灵。 看着她的狼吞虎咽,萧鹿鸣的脸色又黑透了。 他都还没吃,几乎就要被她一扫而空了。 伍深在旁边看着也是……各种心惊胆战。 就怕皇上下一刻就要大发雷霆了。 然而今天一上午过去,皇上忍得脸部都扭曲了,也没见皇上真的对皇后把脾气发出来。 此刻也是。 皇上向来最注重礼节,此刻皇后的不修边幅,皇上居然忍耐着,重新拿起筷子,优雅高贵的吃了起来。 和皇后的吃相对比起来。 简直天壤之别。 谢千蕴似乎也觉得自己太过豪迈了。 在皇宫还能装装,而且皇宫中每天都闲得发慌,也从没被饿着,大多时候吃都是为了活着。 她擦了擦嘴角,变得斯文了很多。 萧鹿鸣的脸色仿若才缓和了些。 两个人用完膳食。 “朕脸上的疹子好些了没有?”萧鹿鸣问。 “好多了皇上。”谢千蕴很认真的审视着。 疙瘩都消了下去了,就是还有点泛红。 萧鹿鸣也没觉得那么痒了。 他吩咐道,“让大将军准备一下,朕要了解一下现在的战争局势以及接下来的战争策略。” “是。”伍深连忙答应着。 须臾。 谢若瞳就亲自过来邀请萧鹿鸣去军务营帐之中。 谢若瞳禀报道,“鞑子的主要阵地在河北沙漠以南的地方,中间有一个沙漠将我们两方隔开。本以为是井水不犯河水,却没想到沙漠以东的有一片绿洲,鞑子上次的偷袭便是穿过这片绿洲突袭了我方军营之地,砍杀了我军2000余人后,又按照原路线回去,而现在这片绿洲也被鞑子所占领,我们的军队想要过去,就要穿过沙漠,然而军队在沙漠中行军困难,我们军队也没有在沙漠中打仗的经验,很难突破重围。” 萧鹿鸣默默的听着。 谢千蕴说着她的策略,“所以,臣紧急召集吴华皓回来,便是想要他带着5000铁骑,越过这片沙漠,先捣坏鞑子占领的绿洲,加上我们后方军队支援,一举夺下绿洲,从而将鞑子撵回漠北以南。而一旦我们占领了绿洲,再次行军去河北以南将鞑子彻底赶出河北地带,便是一气呵成的事情!” 萧鹿鸣点头,也认同谢若瞳的观点。 先拿下绿洲再行军彻底驱赶鞑子远离河北地带。 然而。 萧鹿鸣问道,“绿洲现在的被鞑子占领,他们的一个军事情况,打探清楚了吗?” “还在打探中,只知道鞑子把大部分军力都集中在了绿洲,军事戒备很严格,他们也很清楚,绿洲是这次成败的关键,因为只有绿洲能够给他们在沙漠中赖以生存的条件。”谢若瞳回答。 “既然这么重要,那么在绿洲地带鞑子的军事力量确实不容小觑。”萧鹿鸣评价道。 “是。”谢若瞳点头,“可即便如此,也必须要拿下绿洲,否则,我们便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鞑子偷袭完了我们之后,可以迅速撤离,如我们一旦追击,就是落入穷寇之地,指挥徒增死伤。” “朕的意思是,绿洲既然这般重要,鞑子的军事力量如不出意外,应该大部分都集中在了绿洲之地,也就是说,他们真正河北以南的主军营军事力量就会非常薄弱,与其去攻打他们早有防备的绿洲军事之地,倒不如直接拿下河北以南的主营地,那里必定是他们的根据地,一旦被我军占有,鞑子相当于就被我们包围在了绿洲地带。绿洲哪怕物资再丰富,也不过只是一片绿洲,资源终究会用尽。只要断了军粮,鞑子就没有了反抗之力。” 谢若瞳有些惊讶。 谢千蕴和其他将领也被萧鹿鸣突然的策略所震惊。 不是说小皇帝从未打过仗吗?! 而且这些年大泫国真的是国泰民安,极少又外敌侵犯。 河北的战争追根揭底其实是大泫的主动出兵,当然也是鞑子的蠢蠢欲动,为了疆土更加完整只得将河北地带完全收复。总归而言就是,萧鹿鸣从未接触过战争。 却在第一时间给予了最独到的见解。 “皇上的意思是,我们直接出兵去攻打河北以南的鞑子主营地?”谢若瞳问道。 “大将军意下如何?”萧鹿鸣反问。 谢若瞳是赞同。 但也要征求军师和其他将领的意见。 军师连忙说道,“臣觉得,皇上所言甚是。与其攻打军事力量较强的绿洲,倒不如直捣黄龙,直接按下了鞑子的根据地,占领了他的地盘,让他根本无处翻身!如此一来,鞑子就是因小失大了!” “可现在有个问题。”谢若瞳考虑到,“我们要去打鞑子的主营地,就要穿过这片沙漠。臣刚刚说过,我方军队没有在沙漠中行军的经验,怕很难成功到达河北以南,且还保持着战斗能力。” “还有个问题。”谢千蕴插嘴,“即便我和吴华皓带着铁骑到了鞑子的主营地,一旦我们打了起来,难免绿洲地带的军队主力军不会回来支援,如若他们回来支援,我们便是被两面夹击。当然,我还是认同皇上的观点,直捣黄龙,先拿下河北以南,再控制绿洲地带。只是在行军前,我们要把所有不定性因素全部想周全。” 萧鹿鸣看了一眼谢千蕴。 平时看她大大咧咧,完全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 到没想到在战场上,能够这般冷静睿智的去认真思考,并非莽夫。 “沙漠行军必须要克服,毕竟摆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片沙漠,如果我们不克服这片沙漠,我们不管怎么打,都是被动应战,还没办法追击,只能让鞑子一次次得逞,久而久之,自然会影响到军队志气。”萧鹿鸣直言。 谢若瞳沉默,也知皇上说得有道理。 但真的要让士兵适用沙漠,并非一朝一夕。 “朕知道大将军的担忧,但打仗不是打一场,也不是打一天。打仗本就是一个持久战,任何时候开始练习军队的能力都不晚,晚的只是,一直觉得有困难而不去克服。朕觉得,从今日开始,大将军就应该迅速训练军队在沙漠中的作战能力。一天没有成功,我们就一天不出兵打仗。”萧鹿鸣当机立断,“至于鞑子的入侵,我们只需要准备一支抵御能力优秀的军队,做好防守就行。只要鞑子攻不下来,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训练我们的军队!” “是。”谢若瞳领命。 之前也是因为鞑子的入侵让她有些急功近利。 想要迅速打击鞑子,彻底将他们击退不敢再犯大泫一步。 此刻听皇上一说,才让自己放宽了心态。 打仗其实切勿,意气用事。 也是这些年常年军事力量的强大,在大泫国发生过的小规模战役便都是大获全胜,让她在面对一次失利时,稍微有些心浮气躁。 “至于刚刚皇后所言,朕再想想如何规避绿洲军事力量的支援。当务之急就是训练我军在沙漠里的作战能力,最主要的是刚刚大将军口中的那5000铁骑,既然作为冲锋主力军,挑选的也是军队中最优秀的士兵,他们的作战能力就会直接影响到整个军队的作战能力,不容有失。” “是,臣一定加紧训练。”谢若瞳领命,有禀报道,“皇上,5000铁骑之前一直在皇后的麾下,现这铁骑是交给皇后继续带领,还是由吴华皓胜任。” “臣妾想要自己带领,吴华皓作为臣妾的副将,我们如以前一样,携手并肩。”谢千蕴连忙领命。 “由吴华皓领兵。”萧鹿鸣直接拒绝了谢千蕴的请求。 谢千蕴脸色一下就变了。 谢若瞳自然也能够看出来她女儿的心思。 从小便想要领兵打仗,哪能看着别人打仗。 “皇后以后终究要回到皇宫,带兵打仗的事情还是得交给吴华皓。”萧鹿鸣说出他的理由。 “那是以后。现在臣妾来都来了边关,就是为了来打仗的。何况吴华皓从来没有自己带兵出征过,这次的战役又这般棘手,臣妾也放心不下让吴华皓一人前去。”谢千蕴很坚决。 “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这次就是下次,总归由吴华皓单独领兵出征的时候……” “皇上……” “朕最多允许,皇后作为副将,配合吴华皓出兵。”萧鹿鸣一字一顿。 谢千蕴愣了一下。 其他人也都愣了一下。 吴华皓也是有些受宠若惊。 让皇后来给他打配合…… 想想还有些小兴奋。 平时都是他被皇后呼来喝去,他也想要体验一把把皇后呼来喝去的感觉。 “皇上考虑周全,臣支持皇上的决定。”谢若瞳连忙说道。 是真心认同。 皇上说得没错,千蕴终究要回去当皇后,吴华皓终究要锻炼出来。 此次让千蕴作辅,一方面保证了军队战斗力,一方面又让两个人各就各位,简直是一举两得。 难怪宋砚青一直在她耳边鼓吹小皇帝,果真是智谋过人,能力非凡。 仔细一想,萧谨行那只老狐狸的儿子,确实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第805章谢千蕴的生辰 谢千蕴紧紧的盯着她娘亲。 不是亲生的吧。 居然让她做副将。 她堂堂一少将军,说被取缔位置就被取缔位置了。 别人回朝镀个金都能升官发财,她倒好,堂堂的皇后居然给人做副将。 还是给吴华皓这个打都打不过她的二货做副将,让她颜面往哪里搁。 她一个眼神看向在旁边分明在暗自高兴的吴华皓。 吴华皓感觉到谢千蕴的眼神,身体微抖。 然后缓缓,缓缓侧移着身子,选择了背对谢千蕴,当作看不到谢千蕴在看他。 谢千蕴窝着一口气。 吴华皓这个死不耿直的,在利益面前居然这么不讲义气。 “既然大将军也这般认为,那便就此决定。”萧鹿鸣根本没搭理谢千蕴的情绪,对着谢若瞳说道,“接下来请大将军务必提升军队在沙马中的行军及作战能力。” “臣竭尽所能。”谢若瞳领命。 军要仪事结束。 几家欢喜几家愁。 谢千蕴的不高兴全都写在了脸上,吴华皓的高兴也全都写在了脸上。 两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两个人还要一起走向他们的铁骑军。 一前一后。 “吴华皓你笑够了没有?!”谢千蕴受不了了。 这人怎么这么没有眼力劲儿。 吴华皓对视着谢千蕴的眼神,连忙把笑容掩饰了下去,表现得非常严肃。 “一点都不够义气!”谢千蕴不爽。 “娘娘,你误会臣了。”吴华皓连忙给自己解释,“臣对你,还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娘娘一句话。” “那本宫让你把将军的位置让给我,你让我啊!” “娘娘,你要体恤皇上的用心良苦。”吴华皓很激动地说道,“皇上也是担心你出兵打仗危险,才会让臣来担此重任。你不能辜负了皇上对你的一片好心,臣也不能辜负了皇上对臣的信任。” “切。”谢千蕴一脸不屑一顾。 “娘娘放心,臣也不会辜负了娘娘对臣的厚望,一定会带好铁骑军,所向披靡。”吴华皓再次保证。 “行了行了。”谢千蕴不耐烦。 怎么都觉得吴华皓得瑟得很。 但转念一想,她娘亲曾也说过,吴华皓虽在智谋上还需要历练,但终归而言,也不失一位良才,只要在军营中多加磨练,定然也会能成一番大器,她娘亲本就有心培养吴华皓,现在让他挑起大梁,也是对他的考验。 而她。 谢千蕴还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从被萧鹿鸣一张圣旨召回去当了皇后,她也不可能常年在边关打仗了。 “娘娘要不要吃烧鸡,臣请你吃烧鸡?”吴华皓看谢千蕴还是不开心,又讨好道。 “还吃烧鸡,上次没吐够吗?” “上次是因为烧鸡坏了!我后来想了想,估摸着是边关到浔城太远了,这么多天,烧鸡难免就坏了。” “你也知道这么多天烧鸡会坏,你还给我吃!” “……”那你也没有拒绝啊?! 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去了铁骑军营地。 萧鹿鸣此刻也没有回营帐,而是在军营中走动。 第一次来军营,还是让他有些大开眼界。 想象中应该是气势恢宏。 真正来了之后才发现,比想象的更加壮观。 他在朝中向来都是以德服人,以理服人,很少会处罚,除了,罪不可恕。 此刻却突然对战争,有了那么一点,热血沸腾! …… 接下来的时日,大泫军队便开始不停的进行沙漠作战演练。 谢若瞳也找了很多当地有经验的人来给军队做实地沙漠生存技巧训练。 在此过程中,鞑子来入侵了大泫军营三次,三次都没有突破军营的防守,但不可厚非也杀了军中不少士兵,鞑子看大泫军队迟迟不敢出兵,气焰便也越发的嚣张起来。 如此两个月过去。 谢千蕴带着铁骑在沙漠中演练了一天回到营帐。 在沙漠中行军都很困难,更别说还要作战。 好在经过两个月的训练,军队力量明显提升。 她刚脱下盔甲准备沐浴休息。 “娘娘,皇上让你去他的营帐一趟。”门外传来通报声。 谢千蕴皱眉。 这段时日因为军队训练紧张,她和萧鹿鸣也都是两个营帐居住,她几乎没有怎么见过萧鹿鸣,只偶尔禀报军队训练情况时,会见到萧鹿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听从他们的成果汇报。 今儿个突然让她去他的军营……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但谢千蕴也没有耽搁,穿着便衣就直接去了萧鹿鸣的营帐内。 一走进去,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味。 谢千蕴自然是饿了。 每天体力消耗那么多大,吃得比平时更多。 但也因为运动量太大,丝毫没有长肉。 身子看上去还消瘦了些。 当然不是真瘦,只是变得更加紧致而已。 萧鹿鸣眼眸看着谢千蕴。 平时见面极少,此刻看着好像黑了不少。 原本在皇宫还养得算是白皙的脸,此刻都黝黑了一圈,脸上的肌肤好像也被风沙吹得,粗了一些。 “皇上你找臣妾?”谢千蕴走过去,看着萧鹿鸣。 萧鹿鸣应了一声,“坐吧。” 谢千蕴皱眉。 小皇帝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居然让她和他一起用膳。 她可每次都看得清楚,他可嫌弃她了。 “还不坐?”萧鹿鸣脸色微沉。 这货脾气还很不好。 谢千蕴规规矩矩的坐在了萧鹿鸣的对面。 看着萧鹿鸣拿起筷子吃了起来,谢千蕴也才吃了起来。 尽管饿爆了。 但也尽量吃得小心规矩。 毕竟萧鹿鸣是皇帝,她还是得给皇帝几分颜面。 “今日你娘亲来给朕说了,军队演练情况。不出意外,十日之内便会进行战争部署,然后出兵打仗。”萧鹿鸣打开话题。 “臣妾也听娘亲说过了。”谢千蕴认真道,“而且铁骑军这边也已全部准备就绪。直捣黄龙,并无问题,最大问题就在意,如何阻止绿洲军事力量的支援。” 谢千蕴终究是担心,被夹击的风险。 如此一来,反而是他们损失惨重。 而他们作为先锋军队,一旦失利定然会影响到,后方军队的志气。 所以他们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朕和大将军商议了很多,明天的详细部署时,朕再把朕的打算告诉你们。” “好。”谢千蕴点头。 萧鹿鸣脑洞新奇。 有他在,她反而很放心,接下来的作战策略。 “今日……”萧鹿鸣抿了抿唇。 谢千蕴纳闷。 是觉得萧鹿鸣声音温和了些。 向来这人都是严肃冷漠的。 在军营地也是如此,出没出皇宫都是那般,端着个架子,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你生辰。”萧鹿鸣说出来。 谢千蕴微愣。 缓缓才反应过来,今天居然是她的生辰。 一天练兵练到她完全忘了这件事情。 以往还在边关的时候,她父亲都会来边关陪她一起过生辰。 她父亲没来,她就彻底忘了。 “宋丞相因为要在皇宫陪伴朕父皇监国,所以没办法来边关陪你过生辰。”萧鹿鸣说道,“宋丞相特意书信于朕,让朕为你庆生。” “反正每年都过。”谢千蕴倒是不在乎。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遗憾,遗憾她父亲没来。 倒不只是因为她想念,她父亲和母亲因为官职的不同总是聚少离多,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一个契机才可以相见,好不容易她的生辰有了借口却不能来,她担心她娘亲会很想念。 “大将军年岁也大了。届时,等驱赶了鞑子,收复了河北,朕自然会让她都留在浔城。”萧鹿鸣似乎是看穿了谢千蕴的心思,又说道。 “谢皇上恩典。”谢千蕴很真诚地说道。 萧鹿鸣抿了抿唇,“吃吧。” 本也不是一个喜欢多言的人,此刻便也没有更多的话给谢千蕴说。 谢千蕴对萧鹿鸣也没什么期待,能够陪她过生辰吃一顿饭,都是萧鹿鸣的极限了。 再说了。 这顿饭还是她父亲让他陪伴她吃的,也就更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吃过晚膳后,谢千蕴以身体乏累,就离开了。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的背影。 脸上似乎,有些细微的情绪波澜。 谢千蕴走出营帐,想了想,直接去了她娘的营帐。 营帐内,谢若瞳还在和军师以及其他将领们商议军事,毕竟很快就要出兵了,出兵前当然要做好排兵布阵,半点都不能疏忽。 所有人看到谢千蕴来,连忙行了礼,“参见皇后娘娘。” “这么晚了,你们还不休息吗?”谢千蕴问。 军师自然最懂人情世故,他连忙说道,“大将军,时辰也不早了,不如明日再谈可好?” 谢若瞳看了一眼谢千蕴,微点头同意了。 军师就带着其他将领,恭敬的退下了。 谢千蕴看其他人走了,才略带撒娇的口吻说道,“娘,今天我生辰。” “不是每年都过吗?”谢若瞳倒是很淡然。 谢千蕴憋嘴,说道,“爹今年没来。” “嗯。皇上给我说过了,你爹要辅助太上皇监国。” “你不想爹吗?” “打仗在即,哪有那功夫想其他事情。” “才怪呢。”谢千蕴揭穿,“你不想爹,你把爹的玉佩拿出来做什么?” 眼尖的发现了她娘怀里放着的那块玉佩,露了半截出来。 谢若瞳抿了抿唇,没再反驳了。 “娘,我也知道打仗在即,但有时候该放松还是要放松。爹今年没来,我陪你喝酒如何?”谢千蕴自告奋勇。 “明天还要练兵……” “喝一点,我有分寸的。”谢千蕴一脸期待。 谢若瞳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谢千蕴笑得灿烂。 她就知道她娘是那种嘴硬心软的人。 两个人坐在软榻上,摆放了菜和酒。 “说好,喝完这些就不能喝了。”谢若瞳很严肃。 “知道了。”谢千蕴主动给她娘到了一杯酒。 两个人先干了一杯。 谢千蕴开口道,“娘,你和爹为什么感情这么深?你到底怎么喜欢爹的,爹又怎么喜欢你的?” “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都可以那么相爱,太上皇和太后也是如此。为什么我和萧鹿鸣就半点感情都没有。”谢千蕴满脸认真。 谢若瞳心口微动。 当初答应谢千蕴进宫当皇后,确实也有些私心所在。 她这么多年在边关打仗,虽不说有任何后悔,毕竟为国效劳,能够保国平安,是一件光荣的事情,然而这么多年苦守边关,特别是作为女子,其中多少艰辛她也很清楚,她便也不想再让她女儿重蹈覆辙,便是同意了千蕴入宫。 如不是圣旨不能抗拒,千蕴定然会和她一样在边关驻守一辈子。 然她内心深处却更希望千蕴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她的一生。 倒也没有真的考虑过,千蕴和皇上之间没有感情。 皇上自然是人中龙凤,不可挑剔。 只是感情,很难说谁好就一定会爱上谁。 宋砚青也不算最好。 但她却就是对他,从未变过。 哪怕,曾经他们之间,伤痕累累。 何况皇上,心里还住着一个人,很难说皇上就会真的喜欢上千蕴。 千蕴也不是那种,会让人一眼喜欢的女子,她太过无拘无束了。 “你埋怨娘亲把你送进皇宫吗?”谢若瞳问。 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情感上的触动。 “不埋怨,你和父亲也是逼不得已。”谢千蕴很坦率的说道,“皇上的命令,谁敢去违背,万一就满门抄斩了呢?!” 谢若瞳心口一软。 谢千蕴对他们就从未怀疑过。 事实上。 如果他们要拒绝,并非不能拒绝。 依着这么多年她和安泞的关系,依着这么多年宋砚青在朝为官,萧谨行和萧鹿鸣对他的信赖,他们想要拒绝这门婚事儿,并不难,只不过宋砚青用了些技巧,哄骗了千蕴。 “娘也放心,我虽然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但事已至此,我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谢千蕴保证道,“我只是突然很想知道,你和我爹之间是不是日久生情?” “我和你爹,不算日久生情。”谢若瞳说道,“当年我们从小便有婚约,我对你爹算是一见钟情,你爹对我,应该属于救命之恩。” “你救过我爹?”谢千蕴一脸好奇。 “你爹曾经还很眼瞎。”说起来,谢若瞳还是有些,心里疙瘩。 “怎么了?” “总之,你爹没你想的那么聪明。” “我也觉得,特别是在娘面前。”谢千蕴很认同。 谢若瞳笑了笑。 心口,多少还是有些想念。 想念宋砚青…… 她转移注意力,说道,“我和你爹不算日久生情,但是太上皇和太后就真的是日久生情。” “真的吗?他们之前是没有感情的吗?怎么在一起的?”谢千蕴连忙追问。 “之前太上皇有喜欢的人,对太后很不好,还总是想要暗杀她。” “……太上皇真的做得出来?”谢千蕴不敢置信。 现在太上皇宠太后,宠得整个大泫国人尽皆知。 捧到手心都怕摔了,含在嘴里都怕化了。 “所以为了追回太后也吃了不少苦头。”谢若瞳说道,“千蕴,娘很抱歉当初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答应了你入宫为后这件事情,但娘想说,感情是真的可以培养,皇上看似冷冰,不近人情,但人不坏。你想他是你爹一手教出来的,你爹不至于把你往火坑里推是不是?” “我一度怀疑我不是亲生的……” 谢若瞳瞪着谢千蕴。 谢千蕴咧嘴一笑,“我开玩笑的。我真的好爱你和爹。” 说着,谢千蕴还猛地扑进了谢若瞳的怀里。 “都十六岁,还这么撒娇,像不像话了。”谢若瞳宠溺的说着谢千蕴,却没有推开她一点。 “娘,今天虽然是我生辰,但每次爹都说,这是娘你的苦难日,所以每次我过生,爹都要来,不是来陪我是来陪娘。”谢千蕴靠在谢若瞳的怀里,“娘,谢谢你,谢谢你那么辛苦把我生下来。” 谢若瞳笑了笑。 眼眶却有些泛红了。 谢千蕴向来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此刻这般,倒让她有些不太适应。 “过几日就要出征打仗了。”谢千蕴说道,“娘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皇上说,等此次战争结束,便会让你回去养老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和爹每天朝夕相对,说不定还能给我生一个弟弟……” “谢千蕴!”谢若瞳带着责备的口吻。 对谢千蕴的感动,真的超不过半分。 “嘿嘿嘿,喝酒。我要跟娘喝酒。”谢千蕴从谢若瞳怀抱里出来。 又举起酒杯,喝起酒来。 终究谢若瞳是理智的,喝完一壶之后,谢千蕴怎么撒娇卖萌,依旧坚持了自己的原则。 谢千蕴没办法只能悻悻然的离开了她娘的营帐。 酒刚喝得有点状态,突然就没了,不上不下的。 她慢悠悠的回自己的营帐。 营帐门口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那个人看到谢千蕴回来,连忙上前殷勤道,“娘娘,你今天生辰,我给你准备了烧鸡和酒。” 谢千蕴看着吴华皓。 这小子居然知道她过生辰。 突然有些感叹。 这一次过生,既然好几个人给她庆祝。 “每年宋丞相都打着给你过生辰的旗号来陪大将军,将你抛下,每年不都臣陪你喝酒吃烧鸡吗?”吴华皓说得一脸坦然,“今年宋丞相没来,大将军又忙,更没人陪你过生辰了。是不是觉得,臣特别好?” 谢千蕴无语。 这货还真是蜜汁自信。 “烧鸡我吃过了,保证没有任何问题。”吴华皓又讨好的说道。 谢千蕴一拳打在了吴华皓的肩膀上,“算你聪明。” “走吧,去老地方喝酒。”吴华皓邀请。 谢千蕴点头。 和吴华皓一起,坐在了军营中,他们之前经常喝酒的一个草堆上。 夜色下,满目星辰。 天大地阔的感觉。 让人心胸宽广,心旷神怡。 谢千蕴和吴华皓喝得比较豪迈。 谢千蕴突然感叹道,“我其实曾经想过,和你成亲的。” 吴华皓喝着酒,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 谢千蕴嫌弃的看着吴华皓。 吴华皓连忙擦拭着嘴角,“娘娘,你可别吓人了,要是被皇上听到了,我就一个脑袋够砍吗?!” “胆小鬼。”谢千蕴无语,又说道,“我当初想的是,像我这样的女子,有几个男子会喜欢……” “那你怎么觉得我会喜欢的?”吴华皓插嘴。 “我没觉得你会喜欢我。”谢千蕴说道,“但我觉得我能够强迫你,反正你也打不过我,你不娶我我就把你揍到娶我为止。” “……还好你当皇后了。”吴华皓心有余悸地说道。 谢千蕴又白了一眼吴华皓,说道,“我想着总得成亲生子,与其随随便便嫁给一个人,倒不如嫁一个志同道合之人,至少我们都热衷于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以后便能够一辈子携手,驰骋疆场。可谁能想到,我被抓去当皇后了。” 吴华皓突然变得沉默。 “吴华皓,你可要好好地在这片疆土上,发光发亮,别让我失望。”谢千蕴郑重地说道。 口吻中,带着遗憾,又带着无可奈何的释然。 吴华皓看着谢千蕴,看着她在夜色下,眼底的失落和惨淡的微笑。 “其实……”吴华皓声音有些低。 他转眸望着天空上的繁星点点。 那句“我也曾想过和你一起”的话,终究,一辈子咽在了心里。 ------题外话------ 明天见。 第806章出兵谢千蕴和萧鹿鸣的冷战 晚上,便是星辰浩瀚。 萧鹿鸣也不知道为何,却突然有些失眠。 大抵是,战事将近。 他走在营地内,若有所思。 伍深跟在他的身后,也是有些好奇为何皇上这般的心神不宁。 就是从皇后离开营帐后,皇上就好像站立不安。 然后终于,走出了营帐缓解自己的情绪。 伍深跟在皇上也没多久,他从小就一直被他父亲训练着,在御前侍卫的比试中获得了第一名,他父亲才放心把他放在皇上身边,成为了他的贴身侍卫。 所以伍深现在还不太了解皇上的情绪,也揣摩不透皇上的心思。 就单纯的觉得,皇上这般,应该和皇后有关。 不知为何,刚开始觉得皇后对皇上挺好的,越到军营就会越发现,皇后对皇上其实只是尊重,并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 他琢磨着像他这种五大三粗的人都能够感觉到,皇上应该也可以感觉得到吧?! 特别是……听到了皇后娘娘这一番话。 他们走着走着,就走到了一个草堆前,看到了坐在草堆上的两个人。 然后就听到了皇后低沉幽暗的声音说着,她曾经是想要嫁给小侯爷的。 伍深在皇上的身后,是看不到皇上的神色的。 何况哪怕满天星辰,天终究也是暗的。 但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皇上此刻,火冒三丈,随时可能,蓄势爆发。 伍深就这么紧张的等啊等。 等着火山爆发的那一刻。 皇上转身,直接走了。 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坐在草堆上喝着酒望着天的两个人也没有注意到他们来过。 伍深看着皇上的背影,就是好像通过背影都能够看到他皇上黑透的一张脸。 总觉得每次皇后把皇上惹到极致。 皇上最后都会选择,隐忍。 然后自己消化。 所以皇上对皇后,并非那般无动于衷吧?! 翌日。 军事商议。 萧鹿鸣坐在高位上,所有人恭敬的站在两侧。 吴华皓打了一个哈欠。 实在是昨晚喝完酒之后回去,也不知道哪个时辰了。 总觉得自己刚躺下睡着,就被人叫了起来,然后来到了营帐内。 吴华皓正张大着嘴认真的打着哈欠。 那一刻就看到一个凌厉的眼神一下扫在了他的脸上。 吓得他一个激灵。 他连忙闭上了嘴,毕恭毕敬。 “吴将军看上去似有些精神不济。”萧鹿鸣当着所有人的面,没留情面,“去练兵场跑十圈清醒了再回来!” “……”吴华皓不相信的看着萧鹿鸣。 他就打了个哈欠而已。 昨晚上饮酒过度,今天哪还有精神跑步? 他恨不得能够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怎么?”萧鹿鸣眉头一扬。 吴华皓哪里敢反抗。 他连忙跪在了递上,“是,臣遵命。” 然后连忙跑出了营帐内。 心里怎么都觉得,皇上今天似乎在针对他。 他哪里惹到他了! “伍深。”萧鹿鸣命令。 “卑职在。” “去数着,一圈都不能少。并告诉吴将军,所有人等着他商议军事,别耽搁了大家的时辰。”萧鹿鸣冷声道。 “是。” 伍深也离开了营帐。 心想着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了皇上。 皇上……记仇! …… 吴华皓跑了整整十圈,差点把没有把自己跑背气。 特别是伍深还在旁边不停地说,皇上还等着他商议军事,他也怕耽搁了时辰,耽搁了要事儿,也就拼了命的不停的奔跑,好不容易跑完,就马不停蹄的回到了营帐内,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身上都是汗。 萧鹿鸣睨了一眼吴华皓,看着他极其难受的样子,心里算是舒坦了。 他开口道,“今日召集大家来,主要是部署接下来和鞑子的一个作战策略。” 所有人毕恭毕敬。 “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目前已对军队进行了沙漠作战的演练和能力提升,取得明显的成效,现在和鞑子作战,在军队力量上,不会有太大的差距,何况我们的规模比对方更大,增加了我们此次战役的胜算。但终究,鞑子先一步抢占了绿洲,可以随时补给的资源,在作战的持续性上,我们并不占优势,所以之前的计划是,直捣黄龙,不去攻克防备森严的绿洲,突击鞑子根据地。”萧鹿鸣严肃地说道,“然而如此一来,皇后提出了一个疑问,如我们直接攻打鞑子根据地,难免鞑子在绿洲的队伍会进行支援,一旦充分支援,我们很难突袭成功。” 谢千蕴本也有些精神不济,在说道关键地方的时候,整个人精力就全部集中了起来。 所有人便也都是如此,很认真的看着萧鹿鸣,期待的等待着他的谋略。 “朕放弃了,攻克鞑子根据地,直捣黄龙的计划。”萧鹿鸣一字一顿。 话一出,在场的将领还是有些哗然。 谢千蕴也有些不明白了,她忍不住说道,“皇上,臣妾觉得你之前的计划甚好,我们现捣毁鞑子根据地,给他们一个防不胜防,占据了他们的重要地盘,鞑子就会慌乱成一盘散沙,我们再攻打鞑子,击退他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朕没有想到,如何避免鞑子在绿洲的军事力量支援。” 谢千蕴抿唇。 她其实也没想到。 所以,也不能去责备萧鹿鸣。 毕竟这个世间就是有些事情不可逆转。 比如生老病死。 “所以朕对这场战役进行了重新规划和部署。”萧鹿鸣沉着稳定的说道,“我们还是先打绿洲,拿下绿洲,再夺鞑子根据地,然后将鞑子彻底赶出河北地带。” “皇上的意思便是按照,我们最开始的部署吗?”军师开口道,“现在我方军队有了一定沙漠作战能力,攻下绿洲也不是不可能。” “但不能硬碰硬,硬碰硬不说胜算多大,死伤肯定是最惨烈的!真正意义的胜仗,是必须要控制最小的伤亡。”萧鹿鸣看着所有人,说道,“我们攻打绿洲最大的困难在于鞑子在绿洲的军事力量强大,所以我们必须要消弱了鞑子在绿洲的战斗力,而消弱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声东击西。” 所有人都听得无比认真。 萧鹿鸣继续道,“吴华皓率领的铁骑军还是行兵至鞑子根据地,而一旦我们行兵,就如皇后担心所言,鞑子定然会派出在绿洲的军队进行支援,而他们一旦支援,绿洲地带的军事力量就会薄弱,这个时候就是我们后方军队,拿下绿洲的最佳时机。” 所有人立刻恍然。 所以皇上是将计就计。 没办法避免对方的支援,就利用对方的支援,然后找到他们的给予回击。 果然是,妙哉! 然而。 军事有些担忧地说道,“皇上的安排不可厚非,但臣有两个疑虑。” “军师直言便是。” “一来,铁骑军去鞑子的根据地,就相当于作为了诱饵,铁骑军如何能够做到全身而退?一旦他们被鞑子的两路军队夹击,便是凶多吉少。二来,鞑子是不是真的会上了我们当,万一被鞑子识破,不出兵支援,我们的计谋就功亏一篑。” “军师的担心,朕也想过,所以需要一个准确的配合。”萧鹿鸣自然是考虑周全,“铁骑军去做诱饵,就是为了引起鞑子根据地和绿洲地带军队的注意,根据地的军队只会守不会轻易出兵,因为他们兵力有限,得守护根据地。而绿洲军队会出兵夹击,所以我们需要在绿洲军队出兵夹击铁骑军时,让绿洲军队又回来支援绿洲,但这个时候,必须要保证我方军队已经攻下了绿洲,才会在绿洲军队赶回来时,已无济于事。也就是说,攻打绿洲军队的队伍一定要快准狠,不能有一丝纰漏。” “朕已和大将军商议,由大将军亲自领兵攻打绿洲。”萧鹿鸣一字一顿。 谢若瞳连忙领命,“臣定当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谢千蕴转眸看了一眼她母亲。 虽知道这场战役很关键,很棘手,但让她母亲亲自带兵出征,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至于军师关心的第二个点,朕也已想好如何杜绝。”萧鹿鸣说得很清楚,“鞑子相不相信我们会直捣黄龙,就看带兵打仗的人是谁!如果是朕还有皇后一起带领铁骑直捣黄龙,鞑子还不会相信,朕是想要先拿下他们根据地吗?” “皇上不可!”一个将领连忙恭敬道,“皇上怎能亲自上阵。而且诱饵本就危险,万一鞑子的绿洲支援队伍直接放弃了绿洲,一心针对皇上和皇后,皇上和皇后便是处于极其危险的地步!万万不可。” “朕也和大将军做好了商议,如鞑子目标是朕,以铁骑军的能力,和鞑子厮杀个几日变不成问题,只要大将军率领的队伍能够及时拿下绿洲,再通过绿洲一举往河北以南进行支援,朕和皇后便没有太大危险。”萧鹿鸣口吻很坚定。 将领还想说什么。 萧鹿鸣直接一个手势让他不再多言,他说道,“所以此次最关键的点就在大将军!只要大将军的军队能够在我们规划的时日内拿下绿洲,此举战役便会,所向披靡!” 也就代表着,萧鹿鸣把自己的命都交给了谢若瞳。 谢若瞳自然知道压力很大。 但不可厚非,这是唯一能够绝对取胜的方法。 谢若瞳咬牙,她恭敬道,“臣绝不辜负皇上的厚望。” 萧鹿鸣微点头。 “此次战役便按照朕的部署,朕要求五日内铁骑军必须秘密出征,而后大将军按照部署领率大部队行军出征。” “臣遵命。” 深知皇上心意已决,所以将领只得领命。 商议完。 所有人先恭送了萧鹿鸣离开。 他走后,其他人才陆陆续续的走出了营帐。 谢若瞳走到谢千蕴身边,“千蕴,还有华皓,你跟我来一下。” “哦。”谢千蕴应了一声。 吴华皓也毕恭毕敬。 两个人走进了谢若瞳的营帐。 谢若瞳严肃道,“皇上此次跟随你们出征,你们可知你们身上的重任。” “大将军放心,臣一定誓死保护好皇上。”吴华皓连忙承诺。 谢千蕴却咬紧了牙关,没说话。 “千蕴。”谢若瞳眼眸一紧。 “你和皇上早就商议好了吗?”谢千蕴问。 “我和皇上确实一直在商议战略。” “皇上为何要把这么重的重担压在你的身上!”谢千蕴终究没忍住内心的情绪。 谢若瞳眼眸微紧。 “你但凡出了半点失误,就是大泫国的千古罪人!” “我是大将军,所有军队的责任,都应该由我来承担,而不是这次战役。”谢若瞳义正言辞。 “可是萧鹿鸣把他的命和我的命都压在了你的手上,给你了多大的心理压力。你一旦没成功,我和萧鹿鸣但凡有个三长两短,你就愧对了大泫国,愧对了你自己,还愧对了我爹,但凡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出了事儿,你都不会让自己活着!萧鹿鸣就是在逼着你,必须成功。” 萧鹿鸣简直比她想的还要老谋深算。 她琢磨着萧鹿鸣让她跟着他一起率领铁骑兵就是拿她的命也在威胁她娘,不得有失! “打仗便就是要打胜仗!” “但胜负乃兵家常事!谁能够保证,战无不胜?!萧鹿鸣的急功近利却是再让你来承担后果!”谢千蕴越说越气。 她太清楚萧鹿鸣的性格了。 他这个死要面子的人,肯定不能够接受自己的第一场战役会以失败告终,所以占到了必胜的方式,但这种方式,却给了太多人压力,完全是要逼死人的节奏。 “千蕴,我们作为臣子,只能服从不能反抗。何况我并不觉得皇上在急功近利。是,皇上确实给了我压力,让我不能有半点失误,但也不可厚非,这是能够减少伤亡取得绝对胜利的最好方式,并不应该被我们所质疑。如这个大将军不是我,是其他人,你还会否认皇上的计谋吗?!” 谢千蕴咬唇,被她娘说得哑口无言。 “千蕴,你还是太意气用事了。在军中,对待所有人都该是一视同仁,不应该区分你我他,不应该因为我是你娘,你就一心只为我考虑。” “好,我认同皇上的策略。但是,我来带兵可以吗?”谢千蕴不想妥协,“铁骑军由萧鹿鸣和吴华皓去率领,我代替你,带领军队直攻绿洲,你在后方负责指挥。出了什么问题,我来承担!” “千蕴!”谢若瞳厉声,“皇上让我率领军队亲自出兵自然是对我的信任……” “我去求萧鹿鸣。”谢千蕴坚决。 “皇上交给吴华皓一个人,我并不放心。”谢若瞳直言,“有你在,我会放心更多,在攻打绿洲时,也能一心一意不会分心。” 谢千蕴咬紧唇瓣。 “千蕴,娘叫你来,不是让你来质疑这次的安排,娘让你来是让你答应娘,一定要誓死保护好皇上。在皇宫,你和皇上是夫妻,需要相濡以沫。但在战场,他便是君,你便是臣。你必须要用命去保护他。说得再直白一点,你没死,皇上绝对不能死!” 谢千蕴看着她娘,眼眶有些红润。 生在将门,真的有太多的生不由己。 连命,也不是自己的。 “千蕴。”谢若瞳看谢千蕴迟迟没有答应,口吻又严厉了些,“当初你来军营,娘给你说的那些,你都忘了吗?!” 谢千蕴当然不会忘记。 不会忘记她娘亲的谨言:一朝入伍,军魂入骨。军令如山,天下为主! 谢千蕴看着她母亲眼里的期待,她说道,“如过我死了,但是皇上没死,娘要好好活着。” 谢若瞳心口一痛。 她垂放在一边的手指,都不由得紧了紧。 眼底有了那么一丝的雾水,又被她强压了下去。 她说,“好。” “娘也要照顾好自己,不能不顾一切。” “娘答应你。你也要答应娘,照顾好自己,保护好皇上。” “是。”谢千蕴终于妥协。 谢若瞳又叮嘱了几句,谢千蕴和吴华皓才从营帐中走了出来。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谢千蕴心情很沉重。 吴华皓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谢千蕴,不得不说,此次战役确实把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了大将军的身上,确实是但凡有点出错,都是千古罪人,可以说她这么多年的美誉都抵不过,这次的一战。 当然他也不觉得皇上有任何错,皇上都能够以身试险让战争的胜算达到极致,不得不承认皇上的英明。 唯一能归咎的大概就只是,战争的残忍。 而战争之所以有战争,就是为了和平而战。 所以不得不经历残忍。 吴华皓深呼吸一口气,终于还是开口道,“娘娘,其实你也不要太担心,你应该相信大将军的能力,既然大将军能够答应皇上,且认同皇上的计谋,就说明大将军也是胸有成竹。” 谢千蕴转头看着吴华皓。 眼神,很不友好。 吴华皓抿了抿唇,小声抗议,“虽然你是娘娘,但你也是我的副将,在军中,你不应该这么瞪我!” 谢千蕴翻了个白眼。 “安啦安啦。”吴华皓拍了拍谢千蕴的肩膀,保证道,“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和皇上出事儿的。” 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 没办法反抗的事情,只能接受。 …… 五日后。 萧鹿鸣,谢千蕴还有吴华皓带领着铁骑军队,先行出征。 按照部署规划的路线图,他们需要绕过绿洲直达鞑子根据地,却又要不经意间被鞑子所发现他们的预谋。 沙漠中行军,比在草原狂野甚至山谷更困难。 最主要就是食粮和水源。 当然,经过长时间在沙漠中的演练,士兵有了在沙漠中的生存能力,也能够有效的在沙漠中找到水源和绿草。 但归根结底,还是难。 谢千蕴骑着战马,一路上都没有主动和萧鹿鸣说一个字。 萧鹿鸣这么傲娇的人,当然也不可能主动开口。 行军了三日,两个人的关系更像是,陌生人。 吴华皓在旁边倒是,尴尬得很。 总觉得不动声色的两个人,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让吴华皓倒是有些惊奇的是,皇上在沙漠中的适应能力。 他和谢千蕴也是经过好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够在沙漠中自由穿梭,保存足够的体力,难不成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皇上也演练了在沙漠中的生存能力,出征前他和谢千蕴还担心皇上走到半路就会走不下去。 果然,又是他们多虑了。 皇上多谨慎的一个人,一旦他部署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拖了那个后退。 只是皇上和皇后这般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第807章战争一触即发 行军至晚上。 铁骑军拿出简易装备,就地休息。 萧鹿鸣的住宿单独有一个营帐,里面休息的地方自然和一般将士不同。 吴华皓给萧鹿鸣送去晚膳。 虽也带了伙夫,但也都是些简单的食材,配搭了的米饭。 味道也确实很一般。 “皇上您慢慢吃,臣就先退下了。”吴华皓送了餐就打算离开。 “皇后呢?”萧鹿鸣吃得漫不经心,随口问了一句。 “皇后和将士们一起在吃了大锅饭。”吴华皓回答。 萧鹿鸣抿唇,继续吃晚膳。 吴华皓等了一会儿也没见皇上有任何指令,最后也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走出营帐,走向了一群将士之中。 谢千蕴和将士们吃得还很欢快。 虽行军打仗,也要劳逸结合。 对士兵而言,每一顿都可能是他们这辈子吃到的最后一顿。 “你回来了。”谢千蕴看了一眼吴华皓,很随意地招呼了一声,把旁边放着的那个碗给了吴华皓。 吴华皓接过碗,缓缓说道,“皇上让你去他的营帐。” 谢千蕴皱眉。 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这次出兵打仗她对萧鹿鸣就是有情绪,但又找不到发泄的理由,就只是自己在生闷气。 所以一路上都不想搭理萧鹿鸣。 当然这不代表,她不听从他的命令甚至,不保护他的生命安危。 “快去吧,免得皇上又生气了。”吴华皓催促。 琢磨着,两个人这一路上都冷战着终究不好。 能够撮合就撮合一下。 他是觉得,他离开时皇上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欲言又止,定然就是想要见皇后了。 不想见的话,也不会主动问起皇后。 谢千蕴放下碗筷,还是起身去了萧鹿鸣的营帐。 走进去就看到萧鹿鸣吃得那个高贵优雅。 都是一样的菜,总觉得这小皇帝吃起来,都比他们高档很多。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主动来了营帐,脸上有了些不易察觉的微表情变化。 “皇上你找臣妾?”谢千蕴直接问道。 萧鹿鸣皱眉。 他何时找了谢千蕴?! 也就那一瞬间想到了吴华皓。 倒是没想到,吴华皓看上去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心思却如此细腻。 本对吴华皓有了些好感,却又立马想到了谢千蕴说要嫁与吴华皓…… “今晚你在哪里睡?”萧鹿鸣问。 为了减少军队的负担,自然是能够节省的物资就节省,所以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就都没有营帐休息。 “睡外面,和吴华皓他们一起睡睡袋。”谢千蕴直言道。 之前几个晚上也都是如此。 也不得不佩服睡袋发明者——太后安泞。 提高了多少作战效率! “你和吴华皓一起睡?!”萧鹿鸣声音一下就高昂了起来。 谢千蕴惊吓了一下。 突然这么大声。 这货不知道行军打仗,要保存体力?! “有问题吗?” “你说呢?!”萧鹿鸣反问。 “行军在外,将士们都是不拘小节。” 萧鹿鸣隐忍着情绪。 看着谢千蕴越是理所当然的样子,越是气不打一处。 他深呼吸,缓缓问道,“朕这里不能睡吗?!” 差点就要问谢千蕴“你当朕是死了吗?!” 不和自己夫君睡一起,居然和其他男人睡一起?! “皇上不是向来嫌弃臣妾睡觉不老实吗?臣妾怕打扰到皇上休息,毕竟行军在外,需养精蓄锐……” “那是朕的事情,无须皇后操心。”萧鹿鸣冷声命令,“今晚起,皇后睡朕的营帐。” 谢千蕴真不想和萧鹿鸣睡一起。 但皇命难违。 她只得不情不愿的恭敬道,“是,那臣妾先去吃晚膳,吃完之后还要给将士们部署每日的行军作战安排。皇上不用等臣妾,臣妾忙完了自然会来。” 萧鹿鸣就这么看着谢千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握着筷子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伍深在旁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 太能够感受到了皇上的怒气了。 这几日虽皇上什么都不说,就一直冷着一张脸,明显能够感觉到皇上压抑的怒火,本来皇后娘娘来了之后皇上心情稍好了一点,结果几句话似乎又刺激到了皇上。 伍深有时候都觉得,皇上是不是在找虐?! 明知道皇后来不会讨得他开心,他却还是对皇后有所期待…… “皇上,您不吃了吗?”伍深看着皇上放下碗筷,连忙问道。 “朕不想吃了。” “皇上还是多吃一点吧,行军在外,又是沙漠地带,更是需要体力。如皇上体力不支,怕又是要被娘娘嫌弃……”伍深话未说完,就赶紧闭了嘴。 他怕是不想活了。 居然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那一刻就感觉到了皇上极其吓人的眼神。 伍深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窒息中。 伍深没感觉到了那吓人的视线,偷偷抬起了头,一抬头就看到皇上突然拿起碗筷,又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伍深忍不住想要笑。 一想到皇上的脸色,连忙又忍住了。 在皇上身边当差,真的太难了! 夜深。 除了轮流站哨的士兵,所有人都入睡了。 谢千蕴走进了萧鹿鸣的营帐。 伍深此刻在营帐外坐着打盹,看到皇后娘娘来了,连忙就要起身行礼。 “行军在外没那么多规矩,你好好休息。”谢千蕴说道。 “是。” 伍深便又坐了下来,继续打盹儿。 谢千蕴走进有些暗黑的营帐。 营帐内,萧鹿鸣俨然是躺下了。 谢千蕴看了一眼,转身脱下了自己身上的盔甲。 然后走向了萧鹿鸣的床榻。 她小心翼翼的爬上他的床,躺在了他的旁边。 不得不说,有床榻睡着,定然是要舒服很多。 她翻身看了一眼萧鹿鸣。 看着萧鹿鸣睡得很熟的样子。 在幽暗的光线下,这么看着萧鹿鸣突然又好像没有那么大的火气了。 战争,本来就是生不由己。 也是她太拧巴了些。 真的想明白之后,也就不觉得萧鹿鸣有错了。 她突然靠近萧鹿鸣的脸颊,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亲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谢千蕴脸有些红。 又很快坦然。 她以前误会她娘亲对她不好,后来知道她娘亲为了她好时,她心中有愧疚,便也是亲了她娘亲一口来道歉的。 谢千蕴重新躺回在了萧鹿鸣的身边。 一天的劳累,很快就睡了过去。 所以压根没有发现,她身边的人身体细微的反应。 更没有发现,在她睡得呼吸均匀时,那个人居然睁开了眼睛…… 接下来几日的行军。 便也都是如此。 谢千蕴晚上会很自觉的在萧鹿鸣身边入睡。 刚开始萧鹿鸣确实不太习惯谢千蕴的到来,因为她睡觉不太安分,有时候还会对他动手动脚让他……很难形容的感觉,睡了两三天后,就又习惯了,甚至她稍微比平时晚了些来,他还会莫名的失眠。 两个人也因为在一起同床共枕后,感情升温了很多。 倒不至于恩爱,但至少能够正常交流,不会冷眼相对了。 行军走了一大半。 他们是绕过绿洲直接穿越沙漠,往河北以南而去。 不出意外。 今明两日就会被鞑子的巡逻哨兵发现了他们的行径。 所以这两天,铁骑军也变得更加谨慎严肃。 萧鹿鸣骑着战马,在很是显眼的位置,旁边跟着谢千蕴和吴华皓。 烈日下。 高高的沙堆旁边,零星一些鞑子巡逻军隐藏在沙堆下,偷偷打量面前的行军队伍。 好久。 巡逻军首领带着几个手下,秘密离开。 很快抵达绿洲地带。 戒备森严的鞑子军营地,巡逻军首领禀报,“报告元帅大人,属下在巡逻时发现了大泫国的先锋铁骑军正在穿越沙漠,此刻正往河北以南的地方而去,像是要去我们驻扎的根据地!” 元帅脸色瞬间变了。 他猛地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居然敢打老子根据地的主意,老子不弄死他们!” “元帅冷静。”军师在旁边说道,“会不会其中有诈?!大泫军向来狡诈。” 元帅点头,也让自己平静下来。 曾就和大泫军队交手过多次,每次也都被大泫国的军队所算计。 “看清楚带队的人吗?”军师问着巡逻军首领。 “属下曾经见过铁骑军的将军和副将,此次大泫军的先锋也都是他们在带领。”巡逻军首领连忙回答。 “铁骑军的将军,不是嫁给大泫国的小皇帝当娘娘去了?”元帅诧异道。 “元帅,之前就打探到的消息,此次大泫国是由皇上亲自出征,皇后跟着一起来,也是理所应当。”军师解释道。 “对了。”巡逻军首领突然想到什么,“属下还看到铁骑军的将军和副将跟在另外一个身穿将军盔甲的后面,那个将军不是大泫国大将军谢若瞳,属下没见过不知道是谁,但听军师这般说,极有可能是大泫国的小皇帝,他身姿挺拔,模样出众,看得出来并非常人!” “小皇帝居然亲自率兵?!”元帅明显有些不相信。 军师却信了,“小皇帝今年刚满二十一,应该也是年少轻狂的年龄。此次他第一次带兵出征打仗,肯定是想要一番作为,自己亲临上阵实属正常。” “那军师的意思是?”元帅问道。 “属下觉得,铁骑军的目标就是我方根据地!”军师直接改了口,也不再有太多疑问,“明摆着大泫军是知道了我们军事力量集中在了绿洲,所以不敢直接攻打,就想要先去夺下占领的根据地,一旦根据地被摧毁,就相当于把我们困在了这里,没有后勤资源补给,我们能坚持多久?!” 元帅想了想,连忙认同了军师的观点。他立即下了命令,“先派兵快马加鞭去营帐根据地报信,让他们做好防守准备!现在马上商议如何派兵支援,老子要从后方偷袭,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屁滚尿流!” “是!”副官领命。 元帅笑得阴险又狂妄,“老子就知道大泫军不可能一直这么防守,老子们想要攻下河北境内不容易,但是老子们的军队常年在野外征战,沙漠的作战能力是大泫军望尘莫及,加上老子还有绿洲供食物支援,大泫军一旦出兵就等着全军覆没!” “元帅英明、元帅英明!” 所有人连忙跪在地上,整齐洪亮的声音,响彻天际。 鞑子的气焰越渐嚣张! 沙漠中。 又过了两日。 哨兵快马加鞭的到了萧鹿鸣他们面前,连忙从马背上下来,滚在了地上,禀报道,“皇上,后方有大量军队驶来,看上去是鞑子的军队。” 话一出。 气氛明显有些紧张 哪怕,早就料到。 但这意味着,马上要开战了。 “看到对方的军队大概有多少人吗?”谢千蕴问。 “看不出来,但一望无际,人数定然比我们的铁骑军多了两三倍。”哨兵连忙回答。 谢千蕴想的反而是,来的人越多越好。 一旦鞑子派遣兵力追杀他们,那么她娘亲拿下绿洲的胜算就会更大。 “皇上,现在如何?”吴华皓问道。 “按照原定计划继续行军。”萧鹿鸣拿出地图,指着标记点,“到达这个位置的时候,我们原路返回,和鞑子正面相对。” “是。”吴华皓领命。 然后迅速命人去通知队伍,要求军队保持绝对的警惕,随时预防后方鞑子的突然袭击。 军队继续前行。 又过几日。 后方的军队俨然已越逼越近。 铁骑军也已到了标记的地点。 按照部署,此刻谢若瞳率领的大部队应该已开始准备进攻绿洲地带。 如此后方的军队很快就会收到绿洲被打的信号,极有可能就会立刻掉头回去一部分。 只要谢若瞳速度够快,回去支援的军队也是无济于事。 而他们和剩余一部分军队正面交锋,军队人数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持续作战的时日可以更长,也就可以有足够的时日让谢若瞳来支援。 如此盘算着。 行军到了晚上。 所有军队就地休息。 自从鞑子在身后追赶,晚上的休息和守夜的人都是一半一半。 于此,后方的鞑子。 元帅亲自带着军师率兵出征,几乎挪走了绿洲地带三分之二的兵力,也是考虑到铁骑军作为大泫军最强悍的一支队伍,作战能力惊人,哪怕多两倍三倍的人,他们也怕不能一举歼灭,为了万无一失,元帅便派出了十万兵力,就为了围剿那5000铁骑! 如此追赶了好几日。 元帅刚命令军队休息,就接到传送兵消息,说大泫国的大部队已靠近绿洲,最迟明天便抵达绿洲,现在绿洲军事力量薄弱,一旦大泫军队攻打,定然是溃不成军。 “狗娘的!”元帅忍不住怒骂。 显然现在是知道被大泫军给算计了。 大泫军就是为了把他们的军事力量从绿洲地带引出来,好直接攻下绿洲,抢占绿洲后,就又可以直接往河北以南,乘胜攻击他们的根据地。 “元帅,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回去支援?如果不回去的话,绿洲定然失守。一旦绿洲失守,我们想要攻打下河北境内,就再无希望!”副将有些紧张地说道。 “军师觉得该如何?”元帅狠狠地问道。 军师也是一脸愁容,每次和大泫军队作战,便都是被他们给狠狠算计。 他说道,“铁骑军5000人,我们其实并不需要用10万军力去围剿,他们天大的本事,五万大军即可。属下建议,另外五万军队,回去支援绿洲。绿洲我们是防守,大泫军要攻打下来也不易,只要我们一直防守到位,大泫军队在沙漠上没有资源供给,一旦持久,他们只能主动退兵。” “此刻回去还能来得及吗?现在回去至少是还要四五天,绿洲能坚持这么久吗?” “不能坚持也只能如此,否则绿洲一旦沦陷,我们只能退出河北,而一旦大泫军队占领了河北以南的险要地段,我们想要再入侵河北境内,至少百年无望!” “也就是说,横竖都只能赌一把了!”元帅怒火冲天。 军师点头,又说道,“之前原定计划是让铁骑军到达根据地,我们再和根据地的军队里应外合夹击铁骑军,但现在属下觉得,事不宜迟。我们现在更应该早点拿下铁骑军,再迅速回去支援绿洲。更甚者,如果我们能够活捉了大泫皇帝,还能威慑大泫军队!” “好,派遣五万大军速回绿洲支援,剩下五万大军随本帅围剿大泫铁骑军,立即出兵!”元帅命令。 “是!” 收到命令。 鞑子开始昼夜前行。 而铁骑军现在反而是在等着鞑子的到来。 他们定然也不会再往前走,再走,离鞑子的根据地越近,根据地的军队也容易出兵,隔远一点,根据地的军队不敢轻举妄动,怕一离开遭遇偷袭便不能不回去支援。 既然不能往前走,就让所有军队养足体力,以最好的状态迎战。 夜色很晚。 天地间安静一片。 或许明天,或许后天,这里就成为了疆场,尸横遍野。 谢千蕴回到萧鹿鸣的帐篷内。 从两日前开始,所有人入睡便不会脱下身上的盔甲了。 所以行动起来,自然没那么方便。 谢千蕴一不小心踢了萧鹿鸣一脚。 萧鹿鸣痛得身体一抖。 他抱着自己的腿,狠狠地看着谢千蕴。 “我不是故意的。”谢千蕴连忙说道。 萧鹿鸣忍着痛,咬牙又重新躺了下去。 “皇上,很快就要开战了。”谢千蕴突然开口。 声音有些,黯然。 “朕知道。”萧鹿鸣应了一声。 “战争比皇上想的还要残忍,皇上在皇宫见到的都是美好的事物,皇上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放心,朕内心很强大。”萧鹿鸣根本不在意。 谢千蕴也不多说了。 她只知道她第一次见到真正战争的时候,真的被眼前过于凄惨的画面,吓得手都拿不起武器。 要不是她娘亲拼命把她护了下来,她早死了。 她也是经过很多次很多次演练之后,才能够坦然面对战争。 “皇上早些休息吧,养精蓄锐最重要。”谢千蕴说道。 萧鹿鸣应了一声。 两个人刚安静了下来,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擂鼓声。 俨然是,有外敌侵入。 想过战争会很快,但没想到,这么快。 谢千蕴立刻从帐篷中一跃而起,速度快到惊人。 身上那身厚重的盔甲都似乎变得轻巧起来。 萧鹿鸣还未起身,就看到谢千蕴已经下了床榻。 她丢下一句话,“皇上不要乱走,我去看看情况,马上回来!” 冲出营帐后,又对着伍深叮嘱道,“保护好皇上,不得有误!” “娘娘放心!” 伍深此刻也已精神抖擞,全神贯注。 ------题外话------ 明天见。 第808章厮杀,逃亡 谢千蕴和吴华皓汇合。 两个人简单商议之后,迅速开始排兵布阵。 鞑子的军队来势汹汹,人数不可估量,而他们铁骑军只有5000人,只能做防御战。 吴华皓指挥着前方的军队,立即部署了防御准备。 此时黑暗的天空下,突然漫天利箭往军队中射来。 “盾牌准备!”吴华皓大声呵斥。 铁骑军迅速蹲下身体,所有人训练有素的将盾牌举起,一瞬间,5000铁骑立马变成了一个圆形的护盾,将所有人都庇护在了护盾下。 坚强的护盾完完全全抵挡住了鞑子无数利箭的攻击。 约莫一个时辰。 鞑子的利箭用尽,却也没有伤到铁骑一分一毫。 鞑子迅速下达命令,让1万前锋军队,直逼铁骑军。 “应战准备!” 吴华皓大声指挥。 所有铁骑军迅速放在护盾,抽出刀剑。 冲他们而来的便是,千军万马。 战争一触即发。 吴华皓带着军队,上阵杀敌。 谢千蕴骑着战马迅速回到了萧鹿鸣的身边。 萧鹿鸣此刻也已经穿戴整齐,走出了营帐,看着前方的战争场面。 到处都是呼喊声,惨叫声。 但因为太远,加上晚上,也看不太清楚,到底死伤情况。 “伍深,你保护皇上,我会指派一支特种部队配合你,你们就在这里暂时哪里都不要去,如果这里不安全了,我会提前回来掩护你们离开!”谢若瞳又快又急地说道,“把营帐收起来,营帐太过显眼,很容易成为了靶子!” “是。”伍深连忙领命。 谢千蕴交代完之后,又迅速骑着战马离开,俨然是加入了战争之中。 如此经过整整一夜的厮杀。 双方都有损失。 但明显,铁骑军的损失更少。 一来本就是大泫军队最厉害的一支,作战能力惊人。 二来又得到足够的休息,养精蓄锐自然比鞑子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再作战,更有战斗力。 天亮时,鞑子收兵回去。 铁骑军也迅速检查了伤亡人员,回到了临时驻扎的营地内。 此次死伤了300人。 谢千蕴和吴华皓一直在伤残士兵中,脸色都很沉重。 “娘娘,你觉得最快的话,大将军多久能够支援?”吴华皓和谢千蕴一边走着,一边问道。 “当时皇上预估的是,十日左右。”谢千蕴回答。 “十日我们能够支持得住吗?今日第一场战役虽是胜利,但鞑子显然没有集所有力量而攻克,不过是试探我们的作战能力而已。” “所以接下来就更不能够掉以轻心。我们只能相信,我们可以坚持十日,而不是去怀疑这个数字。”谢千蕴一字一顿道。 吴华皓点头。 打仗最忌讳,灭了自己的威风。 “去休息一下。”谢千蕴说道,“鞑子随时可能发兵,我们要保存好我们的体力。” “好。” 两个人分别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谢千蕴是直接去的萧鹿鸣的地方。 萧鹿鸣盘坐在地毯上,脸色也很沉重。 “如何?”萧鹿鸣看着谢千蕴回来,问道。 “死伤298人,不算太惨重。鞑子被我们奸杀在1000人以上。”谢千蕴回答。 萧鹿鸣微点头。 这个数字,自然是极好的。 “我睡一会儿。”谢千蕴说道。 “嗯。” 谢千蕴拿出睡袋,就躺在旁边睡了。 也没管自己身上有多脏,脸上都还有血渍。 午时。 鞑子又一次出兵攻来。 这次的人数似乎比上次更多。 谢千蕴和吴华皓兵分两路,带领军队迅速迎战。 此次战役,又是以铁骑军的绝对胜利,告一段落。 如此打仗休停,打仗休停。 持续了五天。 这五天都是铁骑军占领了绝对胜利,打得鞑子,士气全无! 然而到了第六天。 鞑子孤注一掷,发动剩余的4万军队,下达了死命令,不让铁骑军全军覆没,绝不退兵! 铁骑军明显感觉到了威迫。 此次鞑子军显然是不顾一切,甚至是用尸体堆尸体的方式,前仆后继的和铁骑军生死搏斗。 铁骑军在几日的战争下,体力也消耗巨大,如此多人的压迫性攻击明显有些抵挡不住了。 “娘娘!这样下去,我们最多只能坚持一到两天!”吴华皓显然也感觉到了士兵的吃力。 一边砍杀着鞑子,一边大声叫着谢千蕴。 谢千蕴自然也有感觉。 鞑子这次是铁了心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先顶着,我回去问问皇上,要不要撤退!” “好。” 谢千蕴骑马迅速回去。 萧鹿鸣站在沙漠上,看着两军的疯狂厮杀,一脸凝重。 看到谢千蕴回来,眼眸动了动。 “皇上,鞑子和我铁骑军的人数悬殊太大,如此下去,不到十日,铁骑军定然会全军覆没!”谢千蕴又快又急的说道。 “现在不是撤兵的时候。”萧鹿鸣很坚定。 谢千蕴看着萧鹿鸣。 “告诉士兵,只需要让自己再活命四日,大将军就会来支援,把他们的潜能激发到最大地步!”萧鹿鸣沉着稳定,并没有一丝慌张。 谢千蕴咬唇。 军令如山。 战场上,更不能起了内讧,一旦乱了军心就散了。 只需要无条件的听从一人指挥便是。 她骑着马迅速掉头离开。 和吴华皓汇合后,谢千蕴把萧鹿鸣的指示告诉了吴华皓。 吴华皓也没有半分迟疑。 只要是命令,不管生死不管结果,只需要执行。 他连忙大声呵斥道,“所有将士们,大将军还有四日便会来支援我们,我们只需要坚持四日!大家绝对不能放弃,我们胜利在即!” 吴华皓高昂的声音,在天际下阵阵响起。 其他士兵也跟着附和,“坚持四日,胜利在即!” 一阵阵洪亮的声音响彻天际。 所有士兵在那一刻也似乎受到了鼓舞一般,全部都在疯狂的砍杀,拼命的砍杀。 一时的士气高涨明显让鞑子军有了些畏惧。 刚开始分明还能够感觉到铁骑军的疲惫,此刻却又像是突然补给了能力,军队的士气,锐不可当。 一天一夜的砍杀,哪怕鞑子军的千军万马,也没能够真的攻克下铁骑军。 反而损伤无比的惨烈。 鞑子不得已,又收了兵。 显然,这样打下去,鞑子军在毫无斗志的情况下,再多的兵力也不见得能够大获全胜! 也是完全没预料到,大泫国的铁骑军居然厉害到这个地步。 元帅气得咬牙切齿。 却又在此刻,听到传报,说绿洲地带已全面失守,现在赶回去的五万军队正在做最后的抵抗。 “他娘的!”元帅咒骂。 其他将领也都满脸愁容。 根本没有了任何斗志。 “元帅,事已至此,倒不如我们选择直接撤兵,回根据地!”军师建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行。老子怎么可能当逃兵!老子宁愿战死在沙场。” “可就算元帅战死在沙场,也于事无补。大泫军的大部队在谢若瞳的带领下,绿洲都已失守,就算我们派回去的5万军队又能坚持多久,属下觉得不出五日,大泫军就会赶到了此处,届时我们再走,根本不可能!”军师分析局势。 “老子就算要走,也要先把大泫国的狗皇帝的狗头给砍了!”元帅死都不甘心。 “可现在我们一时半会儿攻不下来,我们现在损失已经够严重了,如果再损失下去,回到根据地后想要再防御大泫军队,只会不堪一击!”军师考虑得更周远一些。 “大泫军队拿下了绿洲,想要攻克我方根据地是迟早的事情!”元帅狠狠地说道,“横竖都已如此,不拿下狗皇帝,我宁愿死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劝老子,现在即刻命令回去支援的五万军队,立刻回来支援本帅,本帅定要踏破铁骑军的身体,拿下大泫皇帝的头颅!” 军师还想说什么。 元帅一个手势,不准任何人阻止他的决定。 “所有士兵暂作休息一日,恢复体力,调整士气!明日继续发兵!”元帅命令。 “是!” 所有将领只得领命。 铁骑军。 经过7日的战斗,仅剩下了2000余人。 按照现在的局势,再支撑三天不成问题。 最怕鞑子突然又出了什么阴招。 也怕大将军3日内不能抵达。 一旦3日内没有到,士兵的志气马上就会消散下去。 军队很快就会,溃不成军。 谢千蕴坐在一个沙堆上,在这样剧烈的战争中,很难让她放松心情。 她担心铁骑军抵御不住。 也担心她娘亲,为了不耽搁支援他们,不顾一切超出她的能力范围。 “怎么不去休息?”身后,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谢千蕴转眸看着吴华皓。 吴华皓身上受了点轻伤,被军医包扎了,无大碍。 他一屁股坐在了谢千蕴的身边,和她一样望着一望无际的沙漠,看着疲惫不堪的士兵七零八落的倒着就睡,看着沙漠地带满地的横尸遍野。 每一场战争都是,惨绝人寰! “睡不着。”谢千蕴叹了口气。 “别担心,大将军一定会赶来支援的。”吴华皓安慰道,“我们一定会取胜。” “嗯。”谢千蕴点头。 她其实不担心她娘亲不会在规定的时日赶来,她更担心的是她娘的身体安危。 皇上和她都在这里。 她娘就算拼了命,也会准时来。 “吴华皓,你说什么时候才可以没有战争?”谢千蕴突然问。 吴华皓摇头,“臣不知道,那么深奥的问题,臣一般都很少思考。对臣而言,臣就想打好每一场仗,誓死保护大泫!” “我突然觉得,你确实比我更适合当大将军!”谢千蕴喃喃道,“你比我坚定。” “娘娘总算认可了臣。”吴华皓很是高兴。 谢千蕴也真是佩服吴华皓,这种关头还能够笑得出来。 “去休息吧,不出意外明天鞑子又要出兵了。”谢千蕴说道。 “好,娘娘也早些休息。” “嗯。” 吴华皓先离开了。 离开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谢千蕴。 谢千蕴今年才十六岁,身板也不大。 一个人坐在那里,突然觉得她好小,小到需要保护。 他喉结滚动。 转身大步离开。 想来他就不适合谈情说爱。 小时候喜欢呦呦,呦呦对他无感,嫁去了北渊国。 好长一段时间认了命,从失去呦呦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对谢千蕴有了好感。 结果谢千蕴又回去当皇后了。 他这辈子,估摸着只能,孤独终老吧。 …… 翌日。 鞑子果不然又出了兵。 但很显然,哪怕经过一天的修顿,鞑子的士气依旧不高。 依旧在铁骑军的汹涌下,溃不成军。 然而鞑子却没有收兵的打算,哪怕死伤无数,也依旧前仆后继。 如此下去,铁骑军的体力也会被耗光。 好在,铁骑军心中有信念。 还有2日。 只需要坚持两日,大将军的大部队便会来支援他们,他们就会大获全胜! 如此信念下。 铁骑军依旧所向披靡。 又是一天一夜的战斗。 第九日午时后。 鞑子军队突然人数陡增,千军万马,来势汹汹。 看着一望无际的军队蜂拥而至。 终究让还剩下的1000余铁骑军,开始感觉到了绝望。 没有盼来大将军的支援,反而是鞑子军越来越多。 “千蕴,不行了!抵挡不住了!”吴华皓连忙说道,“我们已整整抗战了9日,鞑子军突然多了新的力量,作战能力上我们已不是对手,何况对方人实属太多,很快我们就会全军覆没!” “好,随时准备撤兵,我马上去见皇上!” 谢千蕴当然也知道现在的局势。 她迅速赶往萧鹿鸣处,将形势又快又急的禀报。 萧鹿鸣脸色铁青。 最后一天。 只是最后一天,却没想到,鞑子的支援队伍反而先到。 就一瞬间,萧鹿鸣就想到了,定然是回去支援绿洲地带的军队又原路返了回来,鞑子已经彻底放弃了绿洲,现在的目的就是让铁骑军全军覆没,一旦铁骑军全军覆没,鞑子立马就直接赶往鞑子的根据地做防守。 事实上,鞑子最好的方式是现在就走,否则谢若瞳的军队赶来,他们极可能还未回去就全军覆没。 鞑子在明知道如此艰险下也要拿下铁骑……准确说,是不顾一切想要杀了他!应该是鞑子首领咽不下这口气,势必要他们大泫付出代价! “皇上!”谢千蕴又快又急。 以现在的局面,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或许一炷香,或许半个时辰…… “撤!”萧鹿鸣命令。 此刻只能跑。 别无他法。 唯一只能等着谢若瞳的大军营救。 “是!” 谢千蕴连忙去通知吴华皓。 吴华皓点头。 两个人让200人留下来掩护,带领其他800铁骑迅速撤兵离开。 铁骑军一撤。 鞑子的军队乘胜追击。 如此疯狂的追逐下,到了夜晚。 马匹也已快到了极限,再跑下去,马匹也会累死。 而后方的军队,一直追赶,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追击而上,没有任何停留,势必将他们一举拿下。 再这样下午,不出半日,他们都会必死无疑。 “娘娘!”吴华皓看着后方的军队,“不能再这样跑下去了,如此下去我们全部都得死!我们兵分两路,我来引开鞑子,你和皇上先走!” 谢千蕴看着吴华皓。 “皇上,您把您的战衣脱给臣!”吴华皓当立即断,“臣换上您的衣服,引诱鞑子追击臣!” “吴华皓!”谢千蕴深知吴华皓这么做的危险。 都知道鞑子的最终目标肯定是萧鹿鸣。 吴华皓伪装成萧鹿鸣,鞑子定然全部都要去追杀吴华皓。 “不要耽搁了,快!”吴华皓催促。 “我去!”谢千蕴阻止,“我穿上皇上的战衣……” “臣和皇上的体型类似,更何况你还要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重要的是,我骑马比你厉害,我更能够甩掉鞑子的军队!”吴华皓很坚决。 谢千蕴还想说什么。 “娘娘,此刻不能优柔寡断!”吴华皓急切道。 谢千蕴只得咬牙同意。 “皇上,冒犯了!”吴华皓坐在马背上,直接上前去脱萧鹿鸣的战衣。 萧鹿鸣抿唇。 他喉结滚动,看着吴华皓。 吴华皓自然也注意到了萧鹿鸣的眼神,“皇上是一国之君,皇上不能死,臣为您做任何事情都是心甘情愿!” 萧鹿鸣手指紧握。 终究是默许了吴华皓的举动。 吴华皓脱掉自己的战衣,又穿上了萧鹿鸣的战衣。 “为了保险起见,臣只能带走大部分的队伍,唯有剩余一小部分来保护皇上。”吴华皓说道。 “好。”萧鹿鸣一口答应。 吴华皓和谢千蕴迅速做好了人手安排。 他们的计划将会在下一个沙丘处实施。 “吴华皓。”谢千蕴和他分开之际,她叫了他一声。 吴华皓看着谢千蕴。 看到了她红润的眼眶。 “别死了。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活着。”谢千蕴一字一顿,声音有些哽咽。 “放心,都说祸害活千年,我不会死。娘娘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哪怕皇上……”吴华皓顿了顿。 皇上要死了,谢千蕴应该不可能还活着。 “下次一起吃烤鸡!”吴华皓笑。 洁白的牙齿,在夜色下,无比耀眼。 “好。”谢千蕴重重的点头。 到达前方大沙丘。 沙丘下,后方鞑子军暂时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吴华皓便穿着萧鹿鸣的战衣带着大部队往前而去,萧鹿鸣和谢千蕴还有伍深,以及特种部队十人往背离的方向离开。 分道扬镳,也是马不停蹄。 跑出好远的距离。 谢千蕴终究还是忍不住回了头。 回头那一刻,就看到千军万马直接往吴华皓的方向而去。 在夜色下,渐渐迷雾了谢千蕴的眼眸。 她咬紧牙关,回头继续往前疯狂驰骋。 天亮。 他们十三人,从马背上下来。 马已到了极限,再跑下去,马只会累死。 面前宽阔的沙漠,一望无际,因为昨晚疯狂的逃命,现在在沙漠中已完全迷失了方向。 而他们身上的水资源有限。 在如此烈日下,最多坚持两天。 两天到底能不能等来救援,谁都不能保证。 “先稍作休息。”萧鹿鸣命令。 所有人全都停下来脚步,一来确实体力耗尽,二来不知道方向,乱走也是徒劳。 倒不如先停下来,好好想想往哪个方向更容易和救援相遇。 所有人坐在地上,无比珍惜的喝了点水。 然后躺在地上先闭目养神,恢复体力。 耳边突然响起了什么声音。 所有人连忙从地上起身,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沙尘暴,滚滚黄沙疯狂的从他们席卷而来…… “快!撤离!”谢千蕴大声吩咐。 所有人迅速上了马。 然而沙尘暴来势太快,马也精疲力尽无力再跑! 很快。 所有人全部都淹没在了沙尘暴之中!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809章求生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沙尘暴疯狂袭来。 人马被淹没那一刻。 萧鹿鸣大声说道,“先保护好自己!” 下一刻所有人全部被沙尘暴席卷。 沙尘卷起地上的沙粒枯木碎石,胡乱的打在身上脸上,眼前都是漫漫黄沙,无法睁眼,睁眼也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所有人被沙尘暴吹散着,举步维艰,漫无天日。 不知道过了多久。 沙尘暴停了下来。 沙漠仿若已换了另外一副模样。 该有的沙丘没有了,不该有的沙丘被堆积了起来。 萧鹿鸣睁开了眼睛。 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胸口处,闷得发慌,仿若要窒息了一般。 他感觉到脸上似乎有些水。 是下雨了吗?! 沙漠中,又怎可能轻易下雨。 “皇上。”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萧鹿鸣眼前才似乎有了焦距,渐渐看清楚了,离他有些远的谢千蕴。 他试图动一动身体。 “皇上别动,你陷入流沙中了,越是挣扎越是容易陷下去。”谢千蕴紧张道。 萧鹿鸣低下头,才意识到自己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他整个身体沉没了一大半在流沙中,胸口以上露在外面。刚刚脸上的水应该是谢千蕴用来叫醒他的。 “我刚刚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棍棒,无法拉你出来,你稍微等我一下,我用衣服弄一个绳索,皇上你保持冷静。”谢千蕴一直在叮嘱。 当初训练沙漠作战的时候,自然也训练了沙漠的生存能力,也就自然有训练陷入流沙等救命的操作。 萧鹿鸣微点头。 他此刻一身疲惫,根本说不出一句话。 谢千蕴迅速扯坏了自己的衣衫,然后麻利的做成了一个长长的衣绳,用了用力,比较牢固之后,才扔给了萧鹿鸣。 “皇上,你拽紧。”谢千蕴说道。 萧鹿鸣伸手拿住。 “皇上你千万不要用力,我会用尽全力将你拉出来。”谢千蕴又说道。 萧鹿鸣继续点头。 谢千蕴拽着衣绳,用力。 陷入流沙和落水不同,流沙中的沙粒会将腿脚如海藻一般缠住,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可能把人救出来。 谢千蕴咬牙。 运用内功,拼尽全力,一点点,一点点的把萧鹿鸣从流沙里面拉扯出来。 花费了,很长时辰。 真的把萧鹿鸣从流沙中救出来后,谢千蕴整个人都已虚脱的躺在了地上。 萧鹿鸣在流沙中时辰太长,出来后也没有任何力气,也是躺在黄沙上一动不动。 两个人就这么在烈日当空下,奄奄一息。 天稍微暗了一些。 夕阳落在了天边。 谢千蕴坐了起来。 闭上眼睛那一刻其实就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睡太久不能休息太久,得去找水源。 否则,等到她娘来找到他们时,他们就可能是一具干尸了。 谢千蕴看了看身边的萧鹿鸣。 看着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微弱的呼吸还能够感觉到,他还活着。 谢千蕴爬过去,摇了摇萧鹿鸣,“皇上起来了,我们去找水源。” 刚刚为了让萧鹿鸣清醒,只能用身上唯一的一点水去泼醒他。 现在他们身上什么都没有了。 而沙尘暴也让其他人全部都分散了。 她其实也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萧鹿鸣,看着他半个身体淹没在流沙中。 萧鹿鸣躺在地上依旧一动不动。 身体虚弱到极致。 那一刻仿若听到了嘴里发出来一些声音,他干涸的唇瓣张了张嘴,“水……” “你起来,我们就去找水源。”谢千蕴再次说道。 萧鹿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嘴里就一直在呢喃着,“水、水……” 谢千蕴咬牙,她拿起身上随身携带的匕首,在自己手腕上划了一刀,迅速抬起萧鹿鸣的头,让他的唇靠近了她的手腕。 萧鹿鸣整个人一直迷迷糊糊的。 从谢千蕴将他在流沙中叫醒到谢千蕴花了很长很长的时辰,把他从流沙中救出来,到现在,精神一直都处于无比涣散的状态。 他甚至都不知道,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他还可以坚持多久。 还能不能等到救援。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就对视着谢千蕴干净清澈的眼眸。 就是整张脸都因为黄沙脏到极致,那双眼眸却让他看到了浩瀚星辰,如此明亮。 那一刻他甚至觉得,那是他见过最美的眼眸。 谢千蕴也注意到萧鹿鸣醒了过来。 她的手腕连忙离开了萧鹿鸣的唇瓣。 这人看上去都要死了,碰他的时候身体也是软弱无力,结果唇瓣一碰到她的血时,那用力的吮吸,差点没有直接将她吸晕了过去。 好在醒了过来。 谢千蕴连忙捂住了自己的伤口,点了自己的穴,止住流血。 萧鹿鸣也是此刻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居然在喝,谢千蕴的血。 唇齿之间全部都是,血腥的味道。 心口……莫名一痛。 “谢千蕴……”他开口叫着她。 声音沙哑,虚弱到极致。 “少说话,保存体力。我们现在去找水源。”谢千蕴很自若的说道。 就好像喂他喝她的血,并不是什么值得多说的事情。 她简单给自己的手腕包扎了一下,起了身。 起来那一刻身体明显晃动了一下。 很快又稳定了下来。 她低头看着萧鹿鸣,“皇上能起来吗?” 萧鹿鸣缓缓起身。 身体明显都在抖动。 他身体刚起来,就又坐了下去。 再次努力尝试,谢千蕴已经俯身费力的扶着他。 萧鹿鸣看了一眼谢千蕴,谢千蕴分明自己都站不稳,却就是,把他扶了起来。 扶着他,让他大半个身体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两个人艰难的在沙漠上行走。 萧鹿鸣喉结一直在滚动。 此刻只觉得谢千蕴的身子那般娇小,在他的身下,他都有一种要把她压碎了的感觉,但她小小的身体却又爆发着,惊人的力量,一步一步支撑着他的身体一起前行。 谢千蕴一边扶着萧鹿鸣,一边在观察沙漠中是否有小动物或者植物。 当地土著民告诉过他们如何更有效的找到水源。 两个人走了很久,很久,谢千蕴终于发现了一只苍蝇。 土著民说,只要有苍蝇和蜜蜂,那么周围不远处一定会有水源。 谢千蕴整个人有些激动了,她对着萧鹿鸣说道,“皇上,水源应该不远了。” 萧鹿鸣抿了抿唇瓣。 此刻嘴唇干涸无比,喉咙处都是刺痛一片,根本说不出话。 “你再坚持坚持。”谢千蕴鼓励。 她此刻其实也要到极限了,但因为看到了希望,又有了斗志。 她扶着萧鹿鸣,又抬步往前。 萧鹿鸣整个人却在那一刻,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的生活,让萧鹿鸣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真的很难如谢千蕴一般坚毅…… 这一路,他眼前已不知黑了多少次,却又在他拼命的毅力下,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努力配合着谢千蕴的脚步,和她一起去寻找水源。 但此时,俨然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他倒地那一刻,抬头看着天都是黑的。 漆黑一片。 “皇上!”谢千蕴紧张的叫着他。 看着他微闭的双眼,奄奄一息。 她又快又急的说道,“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能找到水了,喝了水就好了。” “别管我……”萧鹿鸣闭上眼睛那一刻,用尽全力才说出几个字。 他不行了。 但他想谢千蕴活下去。 身体却在那一刻,突然有些晕眩。 当他勉强着自己再次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了谢千蕴将他已经背在了身上,“皇上,你别睡,我们很快就能找到水源,你千万别睡!” “千蕴……” “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活着,我娘一定很快就会来接我们了。”谢千蕴带着慌张。 他明显能够感觉到萧鹿鸣越渐无力的身体。 “丢下我,你活着……”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娘说过,我不能死在你前面,你要死了,我也会死。”谢千蕴眼眶很红,但她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要保存体力。 水源很快就到了。 很快他们就可以得救。 “萧鹿鸣,你死了,我也活不了……”谢千蕴用尽力气说道。 她背着萧鹿鸣在艰难的沙滩上,一步步前行。 没想过放弃! 前面好像看到了,芦苇。 真的是,芦苇吗?! 天已黑了下来,只觉得,芦苇絮在夜色下飘荡。 谢千蕴咬紧牙关,努力的走着。 眼看着就在前面,然而在沙地上,在一个个沙丘中,却要走好久好久…… 萧鹿鸣的头靠在谢千蕴的颈脖上。 她身上都是汗。 她的脖子,真的好纤细。 他整个人靠在她的后背上,骨骼那般瘦小。 他真的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背起他,还在沙漠中行走的。 他眼前昏黑一片。 脑海里面就只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说道,“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终于。 他们到了芦苇地。 看到了,一片在夜色下随风飘荡的芦苇。 谢千蕴不小心脚被绊了一下。 整个人直接扑在了地上。 而她为了保护好萧鹿鸣,双手还紧紧的拉着萧鹿鸣的手,防止他摔了在地上。 没用手着地,脸就直接埋进了沙尘里面。 吃了一嘴的黄沙。 谢千蕴好不容易抬起头。 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没有被黄沙给吸入嘴里给呛死。 她咳嗽了几声,翻身将萧鹿鸣放在了地上。 萧鹿鸣已昏迷不醒。 谢千蕴连忙拔起来一根芦苇,拨开芦根,咬了一口。 芦根甘甜,饱含水分。 那一口,仿若甘泉,让谢千蕴真正的觉得,自己还可以活着。 还可以在沙漠中活下去。 她连忙把芦根拿给萧鹿鸣吃。 “皇上,皇上醒醒,有水了……”谢千蕴叫着他。 萧鹿鸣似乎动了动唇瓣,身体却没有半点反应。 或许想要挣扎,却又虚脱到无法做出一个动作。 谢千蕴也没想那么多。 她连忙又咬了一口芦根,嚼碎在嘴里之后,对着萧鹿鸣的嘴,就把汁水送了进去。 彼此的嘴里都是黄沙。 这其中的滋味并不好受。 萧鹿鸣的嘴里还残留着血腥的味道。 谢千蕴一口气吃了五根芦根,一边喂给萧鹿鸣,一边自己也咽下一些汁水。 好一会儿。 谢千蕴身体缓和了一些。 萧鹿鸣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呼吸明显平缓了很多。 大抵也是因为身体透支,才会昏睡不醒。 谢千蕴此刻的体力也到了极限。 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想了想,靠在了萧鹿鸣的身边,小憩了一会儿。 却也没有真的睡着。 沙漠地带,也难免会有危险。 特别是晚上。 她稍作休息后,就起身开始寻找真正的水源了。 这片芦苇长得如此茂密,说不定地下有泉眼。 她蹲在地上,用刀子挖着沙尘。 越往下挖越是潮湿。 谢千蕴更是有了动力。 她顺着沙土的潮湿程度,不停的深挖着。 有时候刀子不好用,就用手徒手挖下去。 一直一直。 终于看到了一股泉水在地底下,涌了出来。 谢千蕴从未觉得自己这么幸运过。 此刻见到真正的水,就真的像是见到了曙光一般。 夜色下,她都觉得自己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她连忙用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壶,接了泉水。 大口大口的喝下去,才真正意义上的,解了渴。 刚刚的芦根只是补充了身体的水分,完全没有此刻这般的满足。 她喝了之后,又接了满满一壶,然后走向还在地上昏睡的萧鹿鸣,她抱起他的头,自己喝了一口,又嘴对嘴的喂给萧鹿鸣。 萧鹿鸣感觉到了清水,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 突然的无比满足,让萧鹿鸣也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谢千蕴近距离的脸,然后感受到了,唇齿间的清流和温暖。 他喉咙微动。 大口大口的水咽了下去。 谢千蕴放开萧鹿鸣,又打算喝一口喂他,就发现萧鹿鸣睁开了眼睛。 她连忙问道,“皇上你醒了?” 萧鹿鸣看着她脸上的笑容。 夜色分明很暗。 但她的眼眸,依旧很明亮。 就好像,无数星星在她眼底,可以发光。 “我找到水源了。”谢千蕴兴奋的说道,声音中都带着欣喜,“我们都不会死了。” 萧鹿鸣看着她。 就这么紧紧地看着她。 谢千蕴就真的,没有丢下他。 那么小的身板,怎么会那么顽强?! “皇上你要不要起来坐一下,睡太久稍微动一下身体舒服点?” 萧鹿鸣微点头。 谢千蕴把萧鹿鸣扶起来坐着。 萧鹿鸣睡了挺久,又补充了足够的水,此刻身体明显好了很多。 “再喝点水。”谢千蕴把水壶递给萧鹿鸣,“多补充一点水分。” 萧鹿鸣低头看着谢千蕴的水壶。 伸手拿过去那一刻,就看到了谢千蕴满手的尘沙,尘沙上似乎还有,血渍。 他眼眸微动,看到了不远处一条深深的横沟。 所以。 这些水,是谢千蕴徒手挖出来的吗?! “喝吧,还有很多,我一会儿再去接。”谢千蕴解释。 以为萧鹿鸣怕水不够。 萧鹿鸣收回视线,他缓缓地喝了几口。 喝完之后,谢千蕴就连忙又去接满了。 两个人补充了水分,身体又得到了一定休息,精神就好了很多。 谢千蕴突然想到什么,连忙摸了摸自己身体,从贴身的一个包袱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干饼。 萧鹿鸣眼眸微动。 他身上随身携带的食物水壶等,在经历沙尘暴的时候,全部都不知道吹散到了哪里去,他没想到谢千蕴身上什么都还有。 或许,他从未在野外生存过,并不知道食物的重要性,所以在沙尘暴中,他更重要的是在保全自己的生命,对其他并未有过太多的在意。 而谢千蕴经过长期野外训练,很清楚在野外没有食物活下来最后也是死,所以她会拼命护食。 此刻的干饼上也染上了很多黄沙。 谢千蕴擦了擦手,没擦干净,又用水稍微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 虽然找到了泉眼,但因为经历过缺水的痛苦,谢千蕴此刻还是不敢多浪费一滴水,她勉强让自己手干净后,才用手去将干饼上的黄沙拍掉,然后分了一块出来,递给萧鹿鸣,“皇上,吃吧。” 萧鹿鸣此刻当然也饿了。 现在任何食物在他面前,都可以成为美味佳肴。 他也没有客气,拿过来就直接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突然看到谢千蕴非常规矩的把剩下的干饼重新放进了包袱里。 “你不吃吗?”萧鹿鸣问。 “也不知道多久我娘才能够找到我们,多留点食物以防万一。”谢千蕴很自若地说道。 萧鹿鸣咽了咽喉咙。 唇齿之间还有,干饼的味道。 他把手下还剩下的一小部分放在了谢千蕴的嘴边,“吃了。” “我不用吃,我去弄点芦根吃。” “谢千蕴!”萧鹿鸣声音一沉。 谢千蕴被他吓了一大跳。 刚刚分明还奄奄一息要死不活的,现在就生龙活虎了。 早知道就不让他这么快恢复体力了。 “张嘴。”萧鹿鸣命令。 谢千蕴只得听命的,张开了唇瓣。 萧鹿鸣有些粗鲁的把剩余的干饼都塞进了谢千蕴的嘴里。 谢千蕴被塞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以前谢千蕴这么吃东西定然遭萧鹿鸣的嫌弃,此刻的萧鹿鸣却觉得,她鼓起的腮帮子,莫名的可爱。 看着看着。 脸突然有些莫名的燥热。 萧鹿鸣直接转了头,看向了一边。 谢千蕴好不容易才把干饼子嚼下去。 她又喝了两口水。 补充了食物,身体明显恢复得更好了。 “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救援,就不走了。”谢千蕴开口道,“第一可以不浪费体力了,第二有水源补给,第三,我相信来救援我们的人,他们应该会猜到,我们首要就是找水源。” “嗯。”萧鹿鸣应了一声。 自然也是这般想的。 谢千蕴看萧鹿鸣好像不太想要说话,也就没说了。 沙漠的夜晚很静。 昼夜的温差也有些大。 两个人为了让自己身上轻便方便行走,也都是脱掉了盔甲的。 而谢千蕴身上的面衣因为给做了衣绳救萧鹿鸣,此刻就穿了里面薄薄的两件,风吹起来,不由得有些寒冷。 谢千蕴哆嗦了一下,抱了抱身体。 萧鹿鸣感觉到了谢千蕴的举动,他突然长臂一伸,直接把谢千蕴拽进了自己的怀抱里。 谢千蕴惊吓。 “别动。”萧鹿鸣命令。 谢千蕴就没敢动了。 萧鹿鸣身体恢复后,就又凶得要死。 她突然有点怀恋萧鹿鸣虚弱的模样了。 萧鹿鸣稍微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然后将谢千蕴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谢千蕴这一路走来,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本应该无比嫌弃谢千蕴身上的味道,却不知道为何此刻有了一丝说不出来的感受,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觉得她身上的体香味是好闻的,让他有股冲动想要埋在她的颈脖之间。 而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谢千蕴的身子居然也是温软的。 小小一团窝在他的怀抱里,突然就让他心跳加速,脸红耳赤了。 ------题外话------ 又晚了点,罪过罪过。 明天尽量早点更新。 爱你们,么么哒。 第810章历经生死,生死未卜 夜晚的沙漠,安静又烂漫。 风吹佛,周伟的芦苇随风摇摆,响起飒飒的声音。 谢千蕴窝在萧鹿鸣的怀抱里。 实在是太冷了,两个人依偎着明显温暖了很多。 不只是错觉吗?! 总觉得萧鹿鸣的心跳好像,过于太快。 但她有些困了。 思绪也开始变得缥缈。 这一天一夜的逃亡,终于让她支撑不住了,睡着了…… 模糊中好像听到萧鹿鸣叫了她一声。 又好似是做梦。 她睡得,很熟。 萧鹿鸣抿唇,就这么感受着怀抱里面的人,均匀的呼吸。 他知道她很累。 这一路很辛苦。 为了救她,差点搭上了她自己的命。 但…… 萧鹿鸣重重的叹口气。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她说,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听到。 萧鹿鸣无奈的看着自己怀里的谢千蕴,看着她靠在他身上睡得很熟。 月光下,她的小脸还是脏兮兮的,嘴角微微嘟起,随着均匀的呼吸,胸口处上下起伏。 萧鹿鸣好不容易平稳的心跳,又在莫名加速。 他手指不由得,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轻轻的为她擦拭着,她脸上的沙尘。 无意的,碰到了她的唇瓣。 柔软的唇瓣。 经过这些日的奔波和逃亡,她唇瓣的颜色变得有些淡,淡到,想要帮她,染一下色泽。 萧鹿鸣喉结上下滚动。 身体僵硬。 僵硬着,缓缓俯身了下去。 他一点点靠近了谢千蕴的嘴唇。 那一刻的紧张,超出了他的想象…… 唇瓣还未靠近。 周围,突然异样。 一股逼人而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鹿鸣感觉到了。 熟睡中的谢千蕴也感觉到了。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两个人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看清楚了,在他们面前不远处的,几十头饿狼,此刻狼的眼睛中,散发着绿色的光芒。 俨然是把他们当成了,食物。 谢千蕴心口一颤,背脊一凉。 她紧握着拳头。 和面前虎视眈眈的饿狼,对峙。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饿狼就会向他们,充斥而来。 “皇上。”谢千蕴平稳着呼吸,声音也很小很小。 萧鹿鸣在她身边。 此刻也是全身警惕,额头上已有,虚汗冒出。 本以为只需等待救援就能平安回去,却没想到,沙漠上也会有凶残的猛兽。 “我身上有一把匕首,你先拿着。”谢千蕴不动声色的,缓慢把那把匕首递给萧鹿鸣。 萧鹿鸣眼眸微动。 她知道谢千蕴身上就只有这一个防身武器。 她给了他,她用什么来抵御狼群。 “皇上保护好自己,如果有机会就先离开,我尽可能的,给你作掩护。“谢千蕴再次说道,声音终究有些急促。 是明显发现了,面前几十头狼的蠢蠢欲动。 “谢千蕴。”萧鹿鸣的声音很轻,却依旧能够感觉到他的怒火。 “皇上注意保护好自己!”谢千蕴声音明显急促又大了些。 因为此刻,一群饿狼已经从他们直接冲了过来。 谢千蕴迅速将萧鹿鸣掩护在了身后。 然后一脚踢飞了,第一个冲向他们的狼。 紧接着,无数狼蜂拥而至。 谢千蕴徒手和狼群打了起来。 萧鹿鸣有匕首,可以勉强用匕首,防止狼群的靠近。 狼不知道多少。 被他们打死了好些,却还有更多,前仆后继。 跑,肯定是跑不赢它们的。 只能,拼死搏斗。 谢千蕴身上有了些伤。 被狼咬伤了一些,都是血。 萧鹿鸣身上也有,但比起谢千蕴轻微了很多。 因为谢千蕴基本上不会让狼真正的靠近了萧鹿鸣。 她会将他狠狠地保护在自己的身后,不让狼群伤害到他。 突然,一匹野狼直接从沙滩上跳了起来,从上而下,直接往他们身上扑去。 谢千蕴此刻正抵挡着面前几头饿狼,并没有注意到那头狼,直接扑在了萧鹿鸣的身上。 狼的爆发力太强。 萧鹿鸣直接被饿狼扑在了地上,饿狼长大了嘴,露出了它尖锐锋利的牙齿,直接就要往萧鹿鸣的脸上咬去。 此刻被狼狠狠压在身下的萧鹿鸣,想要翻身根本使不出来力气,重要的是,狼的速度太快。 哪怕他做出反抗,狼的牙齿也会一口咬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手臂,直接伸到了萧鹿鸣的眼前。 狼的牙齿,就这么狠狠的咬在了那只手臂上。 “啊!”谢千蕴忍不住叫了一声。 就一下,下一刻有用尽了身体的内力,直接将那头饿狼弹飞了。 与此同时,谢千蕴一把将萧鹿鸣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将他再次狠狠地护在了身后。 根本没得任何停留,和面前无数的狼群,疯狂残杀。 萧鹿鸣此刻也不能分神。 周围的狼群实在太多。 可哪怕只看了一眼,也看到了谢千蕴刚刚被狼一口咬下的手臂,似乎都是白骨森森。 夜色更深。 两个人和几十头野狼,打到精疲力尽。 野狼似乎也对萧鹿鸣和谢千蕴有了些畏惧。 毕竟死了十多头同伴,它们只剩下了一半,然而面前的两个人还没有倒下。 它们也被眼前人所震慑住。 此刻双方都停了下来,依旧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彼此。 狼也没有离开。 好不容易看到了猎物,也不想就此离去。 如此间歇。 谢千蕴喘着粗气。 萧鹿鸣也喘着粗气。 “皇上,狼群是有狼王的,我们在这样打下去,终究体力有限,不一定可以抗御得了剩下的狼群。等狼群再次发动攻击时,我去对付狼王。一旦我对付狼王,狼群又可能会回头来保护狼王,你就趁着这个时机,赶紧离开。”谢千蕴又急又快的说道。 “不行!”萧鹿鸣一口拒绝。 “不能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谢千蕴说道,“而你是皇上,你一定要活着。” “谢千蕴……” “我娘说过,在皇宫我们是夫妻,需要携手同行,但出了皇宫,你就是君,我就是臣。臣为君死,理所应当。君若为臣而死,臣就是千古罪人!臣不想玷污了我父亲母亲的名节,还请皇上一定要活着!”谢千蕴说得坚决。 她可以死。 但是萧鹿鸣一定不能死。 萧鹿鸣眼眶在泛红。 隐忍着的情绪在明显崩塌,却又在疯狂的控制。 “如臣妾不能免于一死,还请皇上无论如何一定要让我娘活下去。” 谢千蕴话音刚落。 狼群再次发动第二次攻击。 谢千蕴运用轻功,直接从地上腾飞而起。 萧鹿鸣伸手拉了她一下。 不想让她离开,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手指却只是碰到了她的衣角。 她整个人已经迅速的离开,干净利索到,根本没有任何犹豫,没有对死亡的一丝恐惧。 谢千蕴迅速到了狼群最后头的那只狼王身边,对着狼王一脚踹了过去。 狼王身体一侧,躲过了,但显然也被谢千蕴给惊吓到。 他对着天空大声吼了一声。 这一声,让所有分散的野狼全部都掉头,往他这边而来。 萧鹿鸣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在夜色下,那个小小的身影,瞬间被狼群所包围。 眼前,陡然模糊。 耳边响起谢千蕴的话,她说,“还请皇上一定要活着!” 萧鹿鸣拳头紧握。 身体颤抖得厉害。 他是君。 他是皇上。 他肩负着大泫国的江山社稷。 他的死,会连累更多的人。 谢千蕴一定会死,她说过,她绝对不会让他死在他的前面。 此次带兵的大将军谢若瞳会死。 哪怕他父皇不会处死谢若瞳,她也会以死谢罪。 宋砚青也一定跟随谢若瞳而去。 谢将军一家都会,因为他的死而惨遭灭门! 还有伍深。 不知她是否还活着。 但他死了,伍深定然也只有死。 以及那么多保护他的特种兵。 还有此次出兵的将领,大多数都会被问责。 或者处死,或者流放,或者革职。 萧鹿鸣转身离开了。 往背离狼群的方向,迅速离去。 对不起,千蕴。 生在帝王之家,太多责任太多无奈。 朕唯一能够允诺与你:如若你死,朕再不立后! 苍茫的夜色之下。 十几头狼一起攻击谢千蕴。 谢千蕴身体几次极限,却有几次让自己坚持。 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死了。 哪怕全身已被狼咬到鲜血淋淋,血肉模糊。 但她就是不倒下。 就是还可以拼命战斗。 或许。 她娘就来了。 或许下一刻,就有人来救她了。 只要她坚持。 可……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 终究是会倒下。 她只是不知道萧鹿鸣走远了没有?! 皇上只要还活着。 她死得也不是那么遗憾。 她完成了她对她娘的承诺。 只希望,她娘不要,违背了他的诺言。 谢千蕴眼前模糊不清。 脸上身上已不知道是血还是汗,亦或者包含着眼泪。 但她真的,不行了。 颤抖的身体,站也站不起来了。 她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眼前还能够看到,明亮的圆月,在空中高高的挂起。 再然后,就感觉到了无数的狼身挡住了她的视线,她被它们彻底的碾压了下去…… 绝望的闭上眼睛那一刻。 身上的狼群,突然倒下。 无数支利箭向它们疯狂射来。 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也看到了身后突然骑着骏马涌现的人群。 狼王狼吼一声。 仅剩下的不足十头狼群,踩着谢千蕴的身体,迅速逃离。 狼群走了。 谢千蕴也彻底,昏死了过去。 身上的血,染红了满地的黄沙。 伍深从马背上疯狂跳了下来。 身后跟着的几名特种兵也迅速往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在沙尘暴中分散。 伍深也一直在寻找皇上和娘娘,后来和几名特种兵相遇,再然后碰到了大将军的支援队伍。 不敢停留。 准备好充足的资源迅速上路寻找皇上和娘娘的身影。 此刻伍深满脸惊恐,看着谢千蕴躺在血泊之中,生死不明,“娘娘!” 全身上下似乎都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 血一直在流。 呼吸几乎感觉不到了。 “快!发信号通知大将军,找到娘娘了!”伍深大声说道。 他此刻都不敢去碰谢千蕴。 不是拘泥于男女授受不清,也不是君臣之别,而是他不知道他碰她哪里,才不会碰到她白骨森森的身体,他只能给她点了止血穴,然后在她面前,不知所措。 很快。 谢若瞳骑着战马疯狂赶了过来。 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谢千蕴,眼眶陡然红透。 眼前蓦然一黑。 身体猛地往后仰了一下。 “大将军。”身边的副将连忙将她扶住。 谢若瞳稳定着身体。 就这么看着自己女儿,看着她一动不动,血肉模糊。 全身上下,似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 有些地方,甚至白骨森森。 “死了吗?”谢若瞳问。 问出来那一刻,声音都在颤抖。 却又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平静得吓人。 “没有的大将军,娘娘还活着,现在还活着,只是……”伍深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只是不知道,能活多久! 现在这样,能坚持多久?! “迅速让军医赶来。”谢若瞳冷静的吩咐。 “是。”伍深连忙说道,“卑职已经让人去接军医了。” “皇上呢?”谢若瞳问。 隐忍着的身体,一直在颤抖。 “并未发现皇上的下落,不知道皇上适合娘娘一起,还是……” “把千蕴交给其他人,你跟着我迅速再去找皇上。”谢若瞳当机立断。 “大将军。”伍深不敢置信。 娘娘都要死了。 大将军却还是要将她,置之不顾吗?! “找到皇上要紧!” 谢若瞳已经重新爬上了马背。 伍深看着大将军的背影。 看着她在夜色下,英姿飒爽的身姿。 不是错觉。 大将军骑马离开那一刻。 伍深清清楚楚看到她的眼泪从她脸上,不停滑落。 谁不怕自己女儿死去?! 只是,身不由己,使命在身。 她要为大泫国的江山负责,她要为她带领的50万大军负责。 一旦皇上出事儿。 整个大泫王朝便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 身在将门之家,从来没有自己。 伍深深深的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娘娘,追上了大将军的步伐。 漫漫夜色之下。 几经辗转,终于在一个山丘下,发现了倒在地上的皇上。 他身上也是伤,都是血。 此刻体力耗尽,晕了过去。 “皇上!” 伍深大声叫着他。 激动无比。 此刻连忙发出了信号。 萧鹿鸣皱了皱眉头。 并没有完全清醒。 伍深连忙拿出水壶,给皇上喂了一口。 萧鹿鸣被突如其来的水呛了一下。 终于把自己呛醒了。 和谢千蕴分开后,他就一直疯狂的往前跑。 他怕自己会停下来。 他怕自己会转身。 所以,他不顾一切的一直跑,一直跑到自己精疲力劲,跑到自己直接倒下。 “皇上。”伍深紧张的看着他。 萧鹿鸣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伍深。 很快,又看到了踏马而来的谢若瞳。 谢若瞳从马背迅速下来,直接跪在了萧鹿鸣的面前,“臣救驾来迟,请皇上处罚!” “看到谢千蕴了吗?”萧鹿鸣急切地问道。 “见到了。” “她如何?”萧鹿鸣紧张,肉眼可见。 “军医正在前往医治,还不知结果……”谢若瞳说着。 声音变得有些,哽咽。 眼底的眼泪也在疯狂涌出。 眼前全部都是,谢千蕴惨不忍睹的模样。 她低垂下头。 那一刻就看到萧鹿鸣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迅速上马。 “带朕去见谢千蕴!” “是。”伍深连忙答应着。 他起身去扶起大将军。 是明显能够感觉到大将军隐忍的身体,在摇摇欲坠。 从打仗开始,大将军就一直在不停的消耗自己身体,没有让自己好好休息过。 她在规定的时日完成了来救援,却因鞑子突然的对铁骑军的战略变化而错失,在寻找皇上和娘娘的过程中,两天一夜,甚至没有合一眼,不停的在辽阔的大沙漠上,疯狂搜寻。 此刻终于找到,却不能安心。 皇上看上去还好,但是皇后…… 谢若瞳稳定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你去陪在皇上身边。” “是。”伍深也不耽搁。 连忙翻身上了马。 然后迅速,追赶着皇上的步伐,往娘娘那边而去。 到达目的地。 军医已经赶到,满脸愁容的检查着谢千蕴的伤势。 萧鹿鸣看清楚此刻的谢千蕴时,心口仿若被铁锤狠狠地撞击了一般,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蹲下去,蹲在谢千蕴的身边。 不敢伸手。 因为,哪里都是伤。 哪里都会痛。 “怎么样?”萧鹿鸣隐忍着手指的颤抖,问道。 “回皇上。娘娘伤势过于严重,失血过多,此刻一直昏迷不醒,呼吸虚弱。微臣只能先给娘娘简单处理一下伤口,避免持续感染,随后微臣再给娘娘喂几颗救命丹保命,但……” “但什么?”萧鹿鸣声音有些大。 军医战战兢兢的回答,“微臣不能保证,娘娘能够真的活下来……” “皇后活不了,你就跟着皇后去陪葬!”萧鹿鸣呵斥。 “微臣惶恐。”军医吓得瑟瑟发抖。 “快给朕治好皇后快点!” “是。” 军医连忙又处理着谢千蕴身上的伤口。 伤口真的太多了,太深了。 血淋淋的画面,军医处理起来,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颤抖个不停。 “怎么处理?!”萧鹿鸣直接蹲下了身体。 军医诧异。 “朕问你,怎么处理伤口,朕帮你一起处理!”萧鹿鸣暴躁。 这么多年,皇上从小便是沉稳冷静,从未见过他这般疯狂的模样。 “回、回皇上,先在伤口上消毒,然后上药,包扎。” 萧鹿鸣连忙掀开了谢千蕴受伤的身体。 所有人自然都不敢多看,全部都回避了。 军医是女子。 自从太后行医后,女子学医便在大泫国成为了一种趋势。 现在几乎一半的郎中,都是女子。 萧鹿鸣掀开衣服那一刻。 眼底的泪,完全是止不住的涌出。 他突然想起出兵时,谢千蕴说,战争残忍,让他做好准备。 此刻谢千蕴身上的伤,真的残忍到了极致。 甚至让他产生了生理上的不适。 但他强忍着自己看下去,强迫着自己一点点帮谢千蕴处理伤口。 处理完伤口后,才用了简易的马车,将谢千蕴抬了上去,拉着她往最近的绿洲而去。 绿洲已被大泫军队占领。 谢若瞳拿下绿洲之后,就率领军队去支援铁骑军。 然后追击到了鞑子军的大部队,真正赶到的时候,铁骑军已全军覆没。 他们砍杀了鞑子上万人。 剩余的鞑子军被迫逃离,往河北以南的根据地去。 谢若瞳没再追击,而是迅速进行搜救,在无数的尸体中寻找皇上皇后的身影,最后在沙堆里面把穿着皇上盔甲的吴华皓挖了出来,然后迅速让人送去了绿洲,不知生死。 确定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尸体,谢若瞳才带着兵马,在沙漠中搜救。 她转眸看着躺在马车上一动不动的谢千蕴。 以前总是嫌弃千蕴不懂规矩,吵吵闹闹,半点都不安分。 现在却那么渴望她可以站起来,哪怕起来和她吵架也可以…… 谢若瞳眼前一黑。 “大将军!” 副将眼疾手快的迅速跳下了马。 因为此刻谢若瞳已经直接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第810章安泞到,千蕴醒 到达绿洲后。 绿洲已经搭建好了临时的营帐。 谢千蕴和谢若瞳分别送进了一个营帐。 一路上,谢千蕴一次都没有醒过,一直处于非常虚弱非常虚弱的状态。 谢若瞳醒过几次,因为劳累过度,发了烧,全程也都是迷迷糊糊。 “皇后到底怎么样了?!”萧鹿鸣根本不敢闭眼,一闭上眼睛似乎都是谢千蕴惨烈的模样,他怕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谢千蕴的尸体了。 “娘娘一直生命垂危,微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一切还要看娘娘。”军医颤颤的说道,“娘娘要是意志坚强醒过来了,娘娘就会没事儿,要是娘娘一直醒不过来……” 军医不敢说下去了。 萧鹿鸣当然也知道军医的意思。 他脸色难看到底。 看着脸色白得更纸一样的谢千蕴,心里不安到了极致。 紧握着的拳头也是,无处发泄。 “按照现在的情况,她还能坚持多久?”萧鹿鸣问。 “回皇上,如果持续不醒,娘娘或许还有三五日……” 萧鹿鸣大怒。 军医吓得又跪在了地上。 三五日! 三五日,他母后能赶过来吗?! 回绿洲的同时,他就吩咐了人去皇宫接他母后来河北边关,整个大泫国,他母后的医术最高明,如果他母后赶到,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萧鹿鸣紧握的拳头,又用力了些。 “皇上,娘娘这边有军医照料着,您还是先去休息吧?您身上也有伤,您这样一直陪在娘娘身边,也不是办法……”伍深忍不住说道。 从找到皇上后,皇上就一直在皇后身边不离不弃。 伍深也不知道到底是皇上觉得亏欠了皇后还是其他…… 但他没有见过皇上这么,不淡定过。 “皇上,微臣一定会照顾好娘娘,还请皇上先去休息。”军医连忙也恭敬道。 萧鹿鸣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的透支,他犹豫了一下,“皇后有任何异样,一定要立即通知朕!” “微臣遵命。” 萧鹿鸣离开。 终究是又看了一眼谢千蕴。 谢千蕴,不是向来顽强吗?! 别给朕死了! 萧鹿鸣回了他的营帐,伍深为他沐浴更衣。 简单吃了点食物,躺下就睡着了。 睡梦中,全部都是他们逃亡的画面。 谢千蕴不顾一切,拼死救他。 “谢千蕴!” 萧鹿鸣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 眼前都是,那头饿狼,一口咬掉了谢千蕴脖子的血腥画面。 “皇上。”伍深连忙叫着他。 萧鹿鸣身上额头上全部都是汗。 他转眸看了一眼伍深,直接下了地。 “皇上,皇上您冷静一下。”伍深连忙拦住他。 皇上此刻只穿了寝衣,怎能就这么冲出去。 萧鹿鸣似乎回了神。 “皇上,娘娘还好好的,皇上您冷静一下。”伍深连忙说道。 萧鹿鸣呼吸都变得急促。 刚刚的画面太过真实,真实到就好像,已经发生了一般。 “皇上要是担心娘娘,卑职马上给皇上更衣,去见娘娘。” 萧鹿鸣喉结滚动。 慢慢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做了噩梦。 “更衣。”他声音冷冰。 很快,让自己恢复了他的平常。 伍深连忙给皇上穿衣,洗漱。 然后才跟随皇上,走进了皇后的营帐。 营帐内。 谢若瞳也在。 所有人看到萧鹿鸣到来,连忙上前迎接,叩拜,“参见皇上。” “都无须多礼。”萧鹿鸣弯腰,亲自扶起谢若瞳,“大将军身体可好些了?” “多谢皇上关心,臣已无大碍。” “大将军不要太过勉强,以身体为重。” “是。”谢若瞳恭敬。 萧鹿鸣也没再多说,他转头看向军医,“皇后如何?” “回皇上,皇后还是昏睡不醒。”军医回答道,“微臣正在给皇后喂药,但皇后身体虚弱,不怎么张嘴,也不太吞咽。” “朕去看看。” “是。” 军医连忙跟着萧鹿鸣去了谢千蕴的床榻。 谢千蕴的脸色依旧白得跟纸一样,因为脸上也有被狼咬伤的痕迹,纱布都挡住了她大半边脸。 军医重新拿起汤药,轻轻的放在了谢千蕴的唇边。 喂进去,就顺着谢千蕴的唇角,又流了出来。 如此几次,都这般。 萧鹿鸣实在看不下去了,他拿过军医的汤碗,“朕来。” “是。” 军医退下。 萧鹿鸣坐在了谢千蕴的旁边,直接喝了一口汤药,然后靠近了谢千蕴的嘴。 此刻营帐中人很多。 所有人都自动回避了。 心里也不由得有些惊讶。 此次皇上和皇后经历一番生死后,明显能够感觉到,皇上对皇后的不同。 皇后有多洁癖的一个人,居然都亲自用嘴给皇后喂药了。 如此。 萧鹿鸣将一碗汤药喂进了谢千蕴的嘴里。 吩咐着军医,“如果皇后不吃药,就来禀告朕。” “是。”军医连忙答应着。 心里也是微松了口气。 皇后身体本就虚弱到极致,要是再不吃药,根本不知道可以坚持多久,是否可以坚持到太后娘娘的到来。 “对了。”萧鹿鸣似乎突然想起,他转头问着谢若瞳,“吴华皓如何?” “回皇上,臣找到吴华皓时,已生命垂危,不过因救援及时,现已脱离了危险,也在绿洲修养。只不过……”谢若瞳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萧鹿鸣眉头一紧。 “吴华皓在战斗中,伤到了腿。军医说,腿很难恢复了,可能会终身轮椅。” 萧鹿鸣神色微变。 脸色明显,凝重了很多。 吴华皓是有多热爱这片疆土,是有多热忱于带兵打仗。 如果废了双腿…… “朕去看看他。” “皇上。”谢若瞳叫住他,“还是先不要去打扰吴华皓,他也有他的自尊。多给他一些时日,让他稍微接受了这个事实,我们再去不迟。” 萧鹿鸣点头。 也是理解谢若瞳的用意。 吴华皓也是一个热血少年,突然遭遇如此打击,没有几个人能够承受得住。 此时去看望他,与其让他强忍欢笑伪装自己的懦弱,倒不如让他,冷静的诚实的去接受了这个现实。 “皇上。”谢若瞳又主动开口。 “大将军有话直言便是。” “现在鞑子的绿洲已被我们占领,如要攻打河北以南的根据地,不会太难,特别是趁着鞑子元气大伤,此刻攻克便是最好的时机。臣希望皇上下令,重新整顿军队,整装待发,直功鞑子根据地,彻底将鞑子赶出河北境内,以绝后患!”谢若瞳请命。 萧鹿鸣其实也有这层考虑。 但现在谢千蕴生死不明,吴华皓一蹶不振。 谢若瞳又劳累过度。 “臣身体尚可,臣愿意再次领兵出征。”谢若瞳恭敬道。 现在打击鞑子是最好时机,如若错过,下次或许又是一场艰难的战役。 而战争太过残酷,每打一场便是死伤无数。 尽可能的减少伤亡,便是他们打胜仗的真正意义。 “大将军此次带领军队在最短的时日攻打下了绿洲,又不顾自己身体来救援朕,如此劳累过度,朕不觉得现在大将军亲自率兵出征,是最好的选择。朕也不希望,大将军因为此次出征如若发生了任何危险,朕无法给皇后交代。”萧鹿鸣直接拒绝了。 “皇上,现在如若不一举拿下鞑子,待鞑子养精蓄锐,他们定然又会发起战争。” “朕知道。朕的意思并非是不打这场仗了!”萧鹿鸣说道,“仗肯定要打!此次鞑子砍杀我大泫军队如此多人,伤了铁骑军将领吴华皓,还导致朕的皇后生死不明,这个仇,朕定然要让他们血债血偿!朕之所以拒绝大将军亲自出兵,确实是大将军现身体虚弱,不宜出兵。皇后在用命救下朕的时候,只给朕说了一句,她说,让朕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大将军活着。” 谢若瞳眼眶陡然一红。 她完全不敢去想象,在谢千蕴以为自己要死了的前一刻,还在挂念她安危的画面。 她很会心疼。 要是千蕴真的没有熬过这一次…… 她该怎么,活下去?! “朕答应过的事情,便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萧鹿鸣一字一顿。 谢若瞳看皇上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便不再多做反抗。 也知反抗徒劳。 “朕代替大将军,亲自领兵攻打鞑子。”萧鹿鸣决定。 “皇上!”谢若瞳明显是反对。 “朕经过此次战役,便也对战争有了经验。而且此次出征,我大泫军队占领绝对上风,军队数量和地理位置也都是碾压。如此天时地利人和,并不难打。朕刚刚也说过,对鞑子的仇恨,朕定要亲手,血债血偿!”萧鹿鸣坚决。 谢若瞳不敢再多说。 “出征前还需要大将军对军队再做出兵准备。”萧鹿鸣说,“暂定,五日后出发攻打鞑子根据地!” “是,臣遵命。” 萧鹿鸣吩咐完,又转头看了看谢千蕴。 五日。 你会醒过来吗?! 会醒过来,送朕亲自出征吗?! …… 五日后。 谢千蕴没有醒过来,却也没有如军医所言的熬不过去。 她一直没有好转,一直在昏迷,一直很虚弱的,却一直在坚持。 萧鹿鸣穿着盔甲,走进了谢千蕴的营帐。 马上,他就要离开了。 这一去,至少也会是半个月之久。 信息传回,他母后也已在到了河北边关,只需要两天就能够赶到了绿洲。 军医说,以谢千蕴的毅力,坚持两天等到他母后来,应不成问题。 所以。 他可以放心的去打仗了。 他靠近谢千蕴。 睡了这么久,就真的舍不得睁一下眼睛吗?! “谢千蕴,等着朕给你把鞑子首领的头颅拿回来。”萧鹿鸣严厉的口吻,命令道。 声音很凶。 眼神却很温柔。 他俯身在谢千蕴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萧鹿鸣起身离开。 不敢回头。 怕会拖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此次出征,便是要还大泫一个太平! …… 安泞两日后到了绿洲。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宋砚青。 宋砚青一听说谢千蕴出事儿,完全坐不住,连忙请命要跟着太后一起来边关。 萧谨行当然是理解宋砚青的心情,答应了。 如若不是他要监国,他也会一起来边关。 他们到达后,大泫国的军队已经在萧鹿鸣的带领下出了兵。 而谢千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宋砚青看到自己女儿那一刻,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就是谢若瞳怎么劝都劝不住。 看到宋砚青哭成个泪人似的,谢若瞳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本来千蕴受伤她就一直憋着,宋砚青一来就完全让她破防了。 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安泞也是无语。 她是理解他们爱女心切,会难受崩溃。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堂宋大丞相能不能矜持一点点。 她都还没有宣布谢千蕴没得救了! 不过。 安泞把脉,脸色明显沉了下去。 谢千蕴的伤势确实不轻。 当然,没有她曾经遭遇狼群袭击那次的恐怖,那次如不是她身体特殊体质,神仙也救不了,更不可能坚持这么久,还可以活着。 “太后娘娘,皇后如何?”宋砚青看安泞沉默了半响,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看着安泞沉重的脸色,他甚至都怕去听了回答。 “伤得确实很重,但凡狼再多咬一口,可能你们现在就见不到千蕴了。” 宋砚青听着,差点没有直接倒了下去。 谢若瞳连忙扶住宋砚青。 他倒是别来边关算了。 “放心,能救活。”安泞补充。 宋砚青松了一口大气。 那一刻眼泪却又流得更猛了。 太后也不待这么吓人的。 “哀家现在要准备手术,需要无菌的环境,在这里稍微简陋了些,但按照哀家的吩咐,也可以搭建而成。手术后,很快会清醒过来。”安泞说道。 “谢太后娘娘,谢太后娘娘。”宋砚青感激涕零。 从未这般幸运的觉得,自己遇到了太后。 遇到了,从未来世界来的人。 否则他女儿怕是无救了。 “不过……”安泞又说道。 宋砚青又紧张了。 真的但凡半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惊吓到。 搞得谢若瞳都没办法让自己淡定下来。 她真的很想一脚把宋砚青给踢回浔城。 “哀家刚刚看了一下千蕴的脸上和身上被撕咬的痕迹,即便没有生命危险,她脸上身上都会留下特别难看的伤疤。换句话说就是,千蕴被毁容了。”安泞直言。 宋砚青和谢若瞳异口同声,难得意见一致,“命最重要。” 安泞点头。 而且也不是不能祛疤。 只是可能需要些时日。 至少得先把身体养好了,再想着祛疤的事情。 “先准备手术吧。”安泞吩咐。 “是。” 安泞还是让自己休息了两个时辰,才给谢千蕴动的手术。 一场手术下来,虽时辰有些长,毕竟伤口太多,要缝合的地方也太多,甚至还有些需要归位的伤口,密密麻麻,但好在手术顺利。 不出意外。 今晚输水用药后,明日就能够醒过来。 宋砚青就寸步不离的守在谢千蕴的床榻前,谢若瞳都叫不走他。 他就这么守了一晚上。 第二天清晨。 谢千蕴睁开了眼睛。 只觉得,全身都好痛。 痛得她都有点,忍不下去了。 头还晕得很。 好久都看不清楚,眼前的画面。 也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是到了阴曹地府吗?! 看着也不像啊。 她眼珠子转了转。 然后看到了,靠在她床头睡着的她爹。 满脸疲倦,身体好像也消瘦了些,胡渣都有了。 她爹不是向来最注重形象吗?! 她很长一段时日,一度以为,萧鹿鸣的一丝不苟,就是被她爹给教坏的。 “爹。”谢千蕴开口。 声音哑到她自己都觉得难听死了。 她也不知道她爹为何来了这里,她又在什么地方,她只觉得她爹这么睡着会很难受,她想要让她爹去床上休息。 她发出了声音。 宋砚青仿若是被惊吓醒的。 他身体都弹跳了一下,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他女儿圆溜溜的眼睛正看着他。 宋砚青激动到,半天说不出来话。 醒了?! 他女儿真的醒了。 太后娘娘真的是华佗再世,观世音菩萨。 受伤那么严重,昏睡了那么多天,太后娘娘一出手,他女儿就奇迹般地活了过来。 “爹。”谢千蕴又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总觉得她爹现在的模样,像是中邪了。 “在,爹在!”宋砚青终于发出了声音。 他想要去拉千蕴的手,却看着她双手都被缠成了粽子。 他怕碰到了她的伤口。 他只是拼命地点头,口中一直在说,“爹在的,在的……” 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哭得毫不掩饰。 谢千蕴有些无语了。 她爹那么大一人了,怎么能说哭就哭。 丢不丢人。 重点是,她现在全身都痛死了都没哭,他哭啥?! “我娘呢?”谢千蕴问。 宋砚青似乎才反应过来,“我让她去休息了,你要见你娘吗?” “嗯。”谢千蕴点头。 她昏过去那一刻,只记得有人来救她了。 而后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想确认她娘是不是平安无事儿的。 “赶紧,叫大将军过来。”宋砚青连忙吩咐,又说道,“顺便请太后娘娘也过来一趟。” “母后也来了?”谢千蕴诧异。 “来了,和我一起来的。要不是太后娘娘,爹都不知道你能不能……”说着,宋砚青又忍不住眼泪直流。 谢千蕴算是知道为什么,她娘会那么嫌弃她爹了。 有时候是真的挺遭人嫌的。 不一会儿。 安泞和谢若瞳就出现在了谢千蕴的营帐。 谢千蕴看着安泞,想要起身行礼。 “千蕴你别动,刚做了手术,身上到处都是伤口,别崩开了。”安泞连忙阻止。 “谢谢母后。”谢千蕴道谢。 刚刚也是听她爹说了来龙去脉。 也知道萧鹿鸣亲自带兵去打鞑子根据地了。 萧鹿鸣的决定倒是让她有些诧异。 经历了这场生死,她都以为萧鹿鸣以后怕是再也不会御驾亲征了,艰苦不说,是真的几次从鬼门关里面回来。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安泞把脉着谢千蕴,问道。 果然还是年轻,底子也好。 昨日手术,今日醒来后,身体明显恢复迅速。 好在昨日手术时仔细做了检查,并没有伤到器官。 外伤,哪怕伤得再重,也不过是时日多少,就能恢复。 “就是觉得疼。”谢千蕴诚实地说道,“头也有些重。” “疼是因为麻药过了,伤口那么多,缝了那么多么多针,肯定疼。等一会儿给你吃点止痛药,能够稍微缓解。”安泞安慰道,“至于头重,应该就是睡太久了。等身体稍微好些可以下地了,就好了。” “谢谢母后。”谢千蕴由衷的感谢,还很感动。 刚刚她爹说了,母后为了能够早点赶到边关,日夜兼程,没下榻过驿站一次,困了就在马车上睡一下,精神好点就自己骑马,完全没有耽搁的拼命赶来救她。 ------题外话------ 明天见。 第812章鹿鸣凯旋而归,相见 谢千蕴那日醒后,身体一天天的明显在好转。 在床上养了第五日后,她终于坐上了临时坐的简易轮椅,下了床。 下床后,她让属下推着她直接去了吴华皓的营帐。 吴华皓双腿残疾的时候,她在养伤的时候就听说了,她知道吴华皓一定会很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换成任何人都接受不了,她也不知道她去能够安慰他什么,但她想要见见他。 营帐内,吴华皓躺在床上,脸上的胡渣很明显,眼眸直直的看着上空,眼神无光。 记忆中的吴华皓还是那个,阳光帅气热血沸腾的少年,现在却突然觉得,他的世界没有了人光彩,暗淡而孤寂。 “你们先下去。”谢千蕴吩咐属下。 所有人恭敬的退出了营帐。 谢千蕴有些费力的自己推着轮椅走向了床榻的吴华皓。 没怎么用过轮椅这玩意儿,还真的没想的那么好用。 她停在了吴华皓的床榻边上,看着他。 看着他还是转过了头,看着自己。 眼底,有些闪烁。 谢千蕴笑了一下,“没想到我被狼咬得面目全非居然还活着是吧?” 吴华皓喉结明显滚动。 虽一直躺在这张床上,但偶尔也会问起,她的情况。 知道她很危急,也知道她在太后娘娘的医术下,活了下来。 此刻看到她,还是让他心里有些触动。 谢千蕴的脸上,很大一块伤疤,在右脸上,还未完全痊愈,带着狰狞的血红色,触目惊心。 不只是脸上。 她露在外面的脖子上,还有手上,也都是呕吐不平的伤痕。 吴华皓眼眶陡然有些红润。 一直隐忍一直隐忍,在知道自己双腿残疾无法再站起来那一刻,真的比他死了还要难受,但他一直没哭,没有掉一滴眼泪,他是男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是铁骑军的将领,流血不流泪! 然而现在,在看到谢千蕴如此模样,如此模样却对着他笑得灿烂而纯粹,让他真的忍不住,泪如泉涌。 不只在心疼谢千蕴,还是在心疼自己,还是因为彼此有着同样的遭遇而感到悲哀,他已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哭过,这一刻却哭得像个鬼一样,无法控制。 谢千蕴也没有嘲笑吴华皓。 她就在旁边静静的陪着他,眼眶仿若红了,又忍了下去。 其实在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时,也和吴华皓一样。 说不出来到底有多悲伤,但眼泪就是控制不,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当时把她娘和爹都吓坏了。 毕竟从小到大,她怎么被他们惩罚,受了多重的伤,也都没这么哭过。 但好在,谢千蕴情绪收得很快。 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被毁容的事实。 也接受了那么难看的自己。 她现在反而放不下的是吴华皓。 她怕他更接受不了。 毕竟,哪怕她面目全非,但她生活可以自理,她还能够带兵打仗,还能够驰骋沙场,保家卫国。 但是吴华皓呢?! 他的梦想,就会终止于此。 吴华皓哭了很久。 哭到最后都要背气了一般。 谢千蕴刚开始真的是非常耐心的陪他哭,到后来实在受不了了。 一个大男人,哭一时半会儿就算了。 这一哭哭了至少两个时辰。 怕是天都要被他哭塌了。 “你够了么?”谢千蕴忍不住,吼他。 吴华皓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满嘴胡渣,一副粗旷汉子的模样,此刻居然有了那么一丝委屈的娇羞感。 谢千蕴也是无语了。 “我难受。”吴华皓哽咽地说道。 越哭越难受。 越难受越想哭。 然后就一直停不下来了。 他现在总算是理解为什么女人那么喜欢哭了。 因为哭,真的很发泄。 之前一直忍着,他真的太难受了。 现在不顾一切的哭出来,就好像,真的轻松了很多。 “别难受了,我带你出门走走。”谢千蕴说道。 也是知道吴华皓从知道自己双腿残疾后,不仅不怎么让人靠近,就这么一直躺在床榻上,躺了半个月了。 再这么躺下去,好人都能躺废。 “我不能走了……”话一出,好不容易情绪稳定点,又崩塌了。 “轮椅!”谢千蕴无语,“没看我都是坐的轮椅吗?我身上好多地方被狼咬得肉都没了,现在都还在好好长肉,母后说我至少一个月不能下地行走。” “你只需要一个月,而我是一辈子……”吴华皓越说越伤心。 “别废话了,赶紧。”谢千蕴凶巴巴。 吴华皓眼巴巴看着她。 就知道谢千蕴对他的温柔,不会超过半天。 他好不容易从床上坐起来。 一坐起来,头昏目眩。 他连忙抓着身边伺候他的侍卫,“慢点慢点,我头晕死了。” 谢千蕴忍不住笑了一下。 此刻知道照顾自己了?! 刚刚看着他那一刻,还以为是个活死人躺在床上。 好不容易。 吴华皓终于坐上了轮椅。 坐上轮椅后,也是停歇了好久,才让侍卫推着他和谢千蕴一起,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蓝天白云,清晰的空气,扑面而来。 吴华皓觉得自己好久没有呼吸道,这么新鲜的空气了。 有那么一瞬,他觉得他自己好像,重获新生了。 两个人被各自的贴身侍卫推着在绿洲营地内,走动。 “心情好点没?”谢千蕴问吴华皓。 “没有。”吴华皓嘴硬的说道。 “那告诉你一件让你心情好点的事情。” 吴华皓看着谢千蕴。 “我听说,当年太上皇也是双腿残疾。”谢千蕴一字一顿。 “然后呢?”吴华皓一脸懵逼。 “你蠢啊,现在太上皇不是活蹦乱跳的吗?”谢千蕴没好气地说道。 “……”居然敢用“活蹦乱跳”来形容太上皇。 谢千蕴的胆子真肥。 “我问我过娘亲了,她说当年太上皇的腿,是太后娘娘医好的。”谢千蕴很是直白的告诉吴华皓。 吴华皓当然听懂了谢千蕴的意思。 意思是太后有可能,医治好他的双腿?! 他突然想到在他颓废的那半个月内,太后娘娘好像确实来看过他,但他每天都昏昏沉沉的,只是模糊有些印象,乃不成,他真的还有救。 谢千蕴看着吴华皓那毫不掩饰的兴奋,又泼了盆冷水,“但人各不同,万一你运气没太上皇那般好呢?!所以也别抱太大希望。” “……”谢千蕴就不能不打击他吗?! “总之,有希望就好。”谢千蕴又安慰。 “哦。”吴华皓也不敢抱太大希望。 就是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两个人停在了一处适合看落日的地方。 看着远处,那一片苍茫的沙漠,一望无际。 “皇上御驾亲征了吗?”吴华皓问。 “出征十来天。不出意外,应该快回来了。”谢千蕴回答,“前方传来战报,说是一切顺利,目前已攻打到了鞑子根据地,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皇上比我想的英勇,我以为经过此次战役,皇上不会再御驾亲征。”吴华皓由衷的说道。 “我也以为。在得知他亲自率领大泫军去攻打鞑子根据地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我一直以为是我娘去。”谢千蕴附和着。 吴华皓点了点头。 突然又想到什么,“你被毁容成这样了,你觉得皇上会不会嫌弃你?” “当然。”谢千蕴毫不犹豫地说道,“他那个追求极致的人,我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他肯定嫌弃得很。” “你不难过吗?”吴华皓诧异。 是觉得谢千蕴真的太淡定了。 “我巴不得他休了我。”谢千蕴坚定地说道,“我要是不做皇后了,我就能够继续留在边关,过我想要的生活。而不是回去关在那个笼子里面,每天都磕头行礼,烦死了。” “……你不喜欢皇上吗?”吴华皓小心翼翼的问。 “喜欢有用吗?喜欢他也不代表他会喜欢我,好在不喜欢。”谢千蕴轻轻的伸了伸懒腰。 不敢太用劲儿。 太后说她连打喷嚏都得稳着点,否则伤口就崩裂了。 “我现在担心的是,皇上根本就不会休了我。你想想,我拼死救了他,他肯定还是会有些感恩是吧?定然也就做不出来,废了我的事情。我琢磨着我想要当大将军的梦,就只有白日做梦了。”谢千蕴还是有些惆怅。 算了,人这一辈子,又有多少是真的如愿的。 这次能够陪同她母亲出征攻打鞑子军,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那如果……”吴华皓突然有些结巴。 整个人也变得有些紧张。 脸仿若都红了。 “如果皇上真的要嫌弃你,要废了你,我可以娶你。”吴华皓鼓起勇气,终于说了出来。 谢千蕴转眸看着吴华皓。 吴华皓被谢千蕴看得,浑身不自在。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你那么丑,谁还敢要你!”吴华皓大声说道,也是再掩饰自己的尴尬。 “我丑,总比你是个瘸子好!”谢千蕴也是,毫不顾虑的怼了回去。 “我瘸子……我不是还有希望可以医治的吗?!再说了,我又没有伤到关键部位。”吴华皓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小,又突然很大声地说道,“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说要嫁给我吗?!” “你以为皇上的女人,他不要了其他人就能要了!”谢千蕴翻白眼,“从古至今,皇上不要的女人,任何人也都不能要。蠢不蠢?!” “我可以去求我母亲啊,我母亲是皇上的亲姑母,又是太上皇最疼爱的妹妹,大泫国的长公主,她说话,皇上也不会完全不听。”吴华皓有些激动。 “别想了。”谢千蕴一口拒绝,“虽然我们兄弟情深,你又很讲义气,但这种事情就不委屈你了。你还是趁着这次受伤回去,好好在你母亲的安排下娶妻生子吧。” “我……”吴华皓还想说什么。 “阿嚏!”谢千蕴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你冷吗?”吴华皓紧张的问道。 “好像是有点冷了。”谢千蕴揉了揉小鼻子。 此刻太阳都要落山了。 沙漠地带,早晚温差本来就大。 “回去了。”谢千蕴招呼着吴华皓。 又让侍卫推着她回去。 吴华皓就这么看着谢千蕴的背影,低声喃喃,“我说的是,是真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离开后。 从一个营帐后面,走出来三个人。 分别是安泞,谢若瞳和宋砚青。 他们也在营地散步,也走到了夕阳最美好的地方。 也在忆曾经的年少轻狂,然后就看到了谢千蕴和吴华皓的到来。 自然也听到他们的对话。 谢千蕴的性格真的很好,三言两语就让吴华皓振作了起来。 也没有因为自己脸上丑陋的伤疤而自暴自弃,反而很阳光很积极。 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个人不喜欢? 吴华皓会喜欢,也再所难免。 “宋砚青。”安泞开口。 “臣在。” “回去之后,给吴华皓寻一门亲事。” “……”宋砚青懵逼了。 吴华皓又不是他儿子,他帮他寻什么亲事儿。 “若瞳。” “臣在。” “鹿鸣什么时候能回来?” “最新收到的战报,目前已彻底占领了鞑子的根据地,鞑子已逃离河北地带,不出意外,明日就能返程。如不耽搁,绿洲离鞑子根据地只有五天的路程。” “让鹿鸣不许耽搁了” “……是。” 安泞吩咐之后,转身走了。 宋砚青和谢若瞳面面相觑。 太后这是怕,自己儿媳妇被人抢走了?! 倒是。 宋砚青低声说道,“我突然有些后悔把千蕴送进宫了。” 谢若瞳转头看着宋砚青。 “我觉得,吴华皓也挺好的。” 谢若瞳瞪了一眼宋砚青。 然后大步,追上了安泞。 …… 接下来的几日。 谢千蕴每天都会去找吴华皓,两个人就坐着轮椅在绿洲地带游逛。 彼此的身体也在渐渐恢复。 又过了五日。 听闻萧鹿鸣打了胜仗要回来了。 所有人都去接驾了。 谢千蕴和吴华皓没去。 借由身体不适,各自都躺回在了自己的床上。 两个人其实也不是不能去接驾,就是,拉不下那个面子。 毕竟当着那么多将士的面,他们一个毁容一个腿瘸,怎么都有些,不想见人。 营帐外。 谢千蕴恍若听到了一些动静。 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还穿着盔甲的萧鹿鸣走了进来。 他看上好像比之前又黑了很多,身体也消瘦了些。 但整个人确实意气风发。 打了胜仗回来,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 谢千蕴却在看了一眼之后,连忙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 萧鹿鸣眉头微皱。 本还扬着的嘴角,此刻明显沉了下去。 谢千蕴看到他居然躲他?! 亏他,如此马不停蹄。 他站在谢千蕴的床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被子里面的娇小人儿。 出征第三天,就收到了绿洲传来的消息,说他母后已经让谢千蕴平安脱险了。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才真的放下了心中的顾虑,带着气势磅礴的大军,直逼鞑子,以一敌百! 打完胜仗之后未做片刻休息,便直接回来见她。 没来迎接他凯旋就算了,此刻见到他居然还躲了起来。 “谢千蕴!”萧鹿鸣声音有些冷。 谢千蕴就知道,不管她怎么对萧鹿鸣,萧鹿鸣对她依旧是凶巴巴。 “皇上,臣妾身体虚弱,不宜见人。何况,皇上打仗辛苦,又一路奔波,臣妾希望皇上早些回您的营帐好好休息。”谢千蕴捂在被子里面说道。 萧鹿鸣脸色明显黑透了。 伍深在旁边太能够感受到皇上的怒火了。 这一路皇上虽然从未说,但却一心挂念着皇后的安慰。 回到营地后,完全不顾自己疲惫的身子,直接就往皇后的营帐而来,甚至于,脚步都是飞快,他都差点追不上。 要知道皇上赶了那么远的路,不可能做到,健步如飞的。 想来就是对皇后的思念,才会让他在身体极限下,还能激发更大潜能。 可现在。 皇后居然不领情,看都不看皇上一眼就让皇上离开。 皇上的心,怕是都碎成了渣。 他觉得此刻,皇后就应该不顾一切的,扑进皇上的怀抱,然后…… 他们就该自动回避了。 皇后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 “朕不想说第二次,把被子打开。”萧鹿鸣命令。 以皇上以往的傲娇,甩手就走了。 此刻却站得笔直,半点没有要走的意思。 哪怕口气很重。 “皇上,臣妾……” “是要让朕亲自动手?”萧鹿鸣威胁。 谢千蕴其实也知道自己躲不过。 总得见到萧鹿鸣。 她刚刚捂被子的反应也真的是本能反应。 仔细一想,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想让萧鹿鸣见着这样的自己。 怕他嫌弃?! 早料到他会嫌弃了。 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 她认命的把被子掀开了,然后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动作还有些粗鲁。 萧鹿鸣皱眉。 这身体才好了多点,就开始生龙活虎了?! 都不会安分一点吗? 正欲说她两句。 眼眸陡然一顿。 明显是看到了,谢千蕴扬起的那张小脸,脸蛋上那道几乎毁了她半边脸的伤疤,唐突的在她脸上,触目惊心。 萧鹿鸣眼底的情绪明显变了。 从震惊到恐怖到心疼到很心疼。 他垂下眼眸。 手指微紧。 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看着,心仿若都被揪痛了一般。 让他甚至难以呼吸。 伍深在皇上身边,自然也看到了。 他知道皇后娘娘受伤很严重,能够活着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亦或者是太后娘娘超凡的医术,但却没想到,活下来的皇后娘娘居然会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脸居然被毁成了这个样子。 任何女子怕是都接受不了,自己这般面目全非。 他这个粗旷的大男人看着都觉得,胆战心惊,不忍直视。 “皇上还是早些去休息吧。”谢千蕴当然也注意到了萧鹿鸣的神色变化。 就看了几眼。 萧鹿鸣就不敢看她了。 也不能怪他。 她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样子时,也被吓到了。 萧鹿鸣从小在宫中长大,围在他身边的男女老少哪个不是英俊美丽的,他几乎没怎么见过长相丑陋的人,更何况,她还面目全非。 萧鹿鸣喉结不停滚动。 明显能够感觉到,他压抑的情绪。 “臣妾也要多休息。”谢千蕴说完,重新躺进了被子里。 萧鹿鸣转眸,又看着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谢千蕴。 想要伸手,手又在半空顿住。 任何女子都会在乎自己的容貌,谢千蕴被如此毁容…… 她也会不想让人看到是吗?! 就如近日他拉见她,她却要躲在被子里面,不让他见到。 他抿唇。 终究放下了手,转身离开了。 被我下的谢千蕴感觉到了萧鹿鸣离开的脚步。 是失落吗?! 还是有点吧。 毕竟她可是救他才会如此的。 就不能稍微,伪装一下吗? 谢千蕴叹了口气。 好在她心大,也不会太在意。 第813章萧鹿鸣的主动 萧鹿鸣凯旋后。 谢若瞳就带兵去了河北以南,将边关扩到了鞑子占领的根据地,再一次延伸了,大泫国的国土。 宋砚青自然是跟着谢若瞳一起去的。 自从谢千蕴没了生命危险之后,宋砚青的注意力就不在谢千蕴的身上了,每天都跟在谢若瞳屁股后面转。 谢千蕴不得不感叹,亲爹果然是亲爹。 与此同时,萧谨行那边传来了命令,让萧鹿鸣打了胜仗就不要再耽搁,立即回朝。 萧鹿鸣自然不能违背了他父皇,明日即将启程。 而谢千蕴和吴华皓因为身负重伤,需要在绿洲休养一段时日,不会离开。 安泞自然也不会走。 而安泞不走,萧谨行当然会来。 这就是为什么,萧鹿鸣必须要马上回去的原因。 就是个循环。 谢千蕴听说萧鹿鸣要走那一刻,她还挺兴奋的。 这两日她便也没有见到萧鹿鸣,自从那天把萧鹿鸣吓到后,他就没来过她的营帐。 当然她也没有出去。 也不想出去碰到了萧鹿鸣。 今天听说萧鹿鸣要走,她忍不住坐着轮椅想要去外面溜达一圈。 想着一旦萧鹿鸣一走,她也就不用整天把自己关在营帐内了。 她直接去找了吴华皓。 这两日谢千蕴没有来找吴华皓,吴华皓也有些不太开心。 以为是,谢千蕴和皇上在一起玩,就把他给忘了。 现在看到谢千蕴来,想要故作生气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以为皇上一回来,你就不记得我了。”吴华皓还是有些酸酸的。 “我是那种人吗?何况,皇上回不回来,对我又没什么影响。” “怎么没有影响?你都两天没来找我了。” “我是为了不让皇上看到我这么丑的样子。你不知道,第一天皇上回来看到我的那一刻,吓得直接就从我营帐中就跑了,这两天也没来看我。我是怕我出来走动,撞到了皇上。”谢千蕴解释。 “皇上这么嫌弃你这张脸吗?” “那可不是?!”谢千蕴点头。 说起来也还是有些气。 小皇帝真是,太无情了。 就算真的接受不了她的相貌,至少让伍深什么来问候她一番也好。 这样弄得她,真的是很尴尬。 “你可是为了他才伤成这样……” “算了,谁让我们是臣他是君,为他死都是理所应当,更别说什么受点伤了。”谢千蕴倒是洒脱,“不过明天他就要走了,我也就不用在忌讳他了。” “嗯。”吴华皓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腿怎么样了?有没有好转一点?母后来给你看过没?能不能站起来?”谢千蕴一口气问了很多。 “太后来过几次了,没说一定可以站起来,但她说她会尽力。”吴华皓说道,“也让我不要抱太大希望,我的腿伤和当年太上皇的不同,太上皇是因为中毒,并未伤到筋骨,而我是被活生生折断的,能够保留下一双腿不截肢算是幸运,想要重新站起来不容易。她还说哪怕真的重新站了起来,要再骑上马背打仗,也不太可能。总之让我做好一切最坏的心理准备。” 谢千蕴听着,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吴华皓这么一个大好青年,怎能就这么在轮椅上过完余生。 “没关系,我现在也想通了,能够还活着其实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吴华皓反而安慰着谢千蕴,“何况,太后虽然让我做好最坏的打算,但也没说一定就不能站起来,一定就不能打仗了,我相信只要我不放弃,总有一天我能够成功。” “人定胜天。”谢千蕴鼓励,也是被吴华皓的坚强所触动,“我陪着你,帮你一起恢复。” “嗯。”吴华皓点头。 点头那一刻又想到什么。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站起来了,你就嫁给我。” 谢千蕴看着吴华皓。 吴华皓脸通红,对视着谢千蕴的视线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但他眼神却也没有半点迟疑,他一字一顿保证道,“皇上嫌弃你,我一辈子不会嫌弃你。” 谢千蕴有点被感动了。 对比起萧鹿鸣的态度,吴华皓确实让她感觉到了温暖。 她笑了笑,说道,“等你站起来那天再说吧。” 不想给吴华皓承诺。 是因为她一旦承诺,以吴华皓的性格,一定会比她更加信守承诺。 但她并不觉得,作为皇后还能够二嫁。 哪怕她这辈子和萧鹿鸣都不会有感情,她也不可能离开得了皇宫。 而她此刻,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毕竟还是要给吴华皓信心,让他有更大的动力,去恢复他的双腿。 两个人聊着天。 根本没有注意到,营帐门口处,一个身影,来了又走了。 伍深跟在皇上身后,完完全全能够感觉到皇上的怒火中烧。 回来第一日,皇上直奔皇后营帐,离开时,皇上眼底对皇后的心疼,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皇上回到营帐后,他仿若都觉得,皇上的眼眶是红的。 但皇上毕竟是九五至尊,当然也不可能真的哭出来。 皇上沐浴后就躺下休息了。 因长久的奔波劳累,皇上一觉醒来便是深更半夜。 简单吃了些膳食后,就从营帐出来,又来到了皇后的营帐。 但徘徊了至少半个时辰,最终选择了离开。 第二日,大将军前来和皇上商议驻扎河北之南的事情,一商议便是一天,皇上根本抽不出时辰去见皇后。 等真的忙完后,又是深夜了。 皇后的营帐早就熄灯就寝了。 皇上也不想大晚上去打扰了皇后休息。 到第三日,皇上就收到了太上皇的旨意,让他即刻回朝。 伍深都能够看得出来皇上的不情不愿,但毕竟是太上皇的命令,皇上不得不从,便决定明日启程。 明日启程,自然会稍做安排。 等安排完了之后,便终于有空去了皇后的营帐。 距离明天离开,就只有半日。 皇上是知道皇后会暂留在绿洲养伤,所以皇上应该也想和皇后,好好道别。 结果皇上去营帐见皇后,就听闻说皇后去了小侯爷的营帐。 伍深就跟着皇上又到了小侯爷的营帐。 一去就听到了小侯爷大言不惭的说要娶皇后,关键是皇后没有拒绝。 他差点都以为皇上要直接冲进去揍小侯爷了。 结果皇上居然直接甩手离开了。 分明窝着一肚子气,却就是没有发泄出来。 对皇后,皇上似乎一直在隐忍。 但他其实很想说,皇上倒不如不要隐忍。 毕竟,您不说,没有人知道您到底在想什么? 娘娘又没有,读心术! …… 谢千蕴是吃了晚膳后,才从吴华皓的营帐离开。 一回到自己的营帐,就觉得营帐内的气氛有些不同。 总感觉阴嗖嗖的。 那一刻就看到了坐在她营帐内,满脸阴沉的萧鹿鸣。 明天不是要启程吗? 不应该早点休息明天好上路。 怎么在这里?! 谢千蕴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说出来。 毕竟萧鹿鸣要做什么,她也管不了。 只能,硬着头皮进去。 一进去,才忽然想到,她脸上的伤疤。 连忙用手捂住。 她都开始怀疑,萧鹿鸣脸色不好,是不是因为她的脸丑到了他。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的举动,脸色明显更难看了。 下午在吴华皓营帐中,对着吴华皓有说有笑,丝毫没在意自己脸上的伤疤,现在看到他却这般见外?! 亏他之前还怕伤到她的自尊,忍了又忍的不来见她。 结果没想到,她转身就和其他男人,喜笑颜开。 哪里有半点因为自己毁容而,不好意思见人的! “皇上,你怎么来了臣妾这里,你不是明天就要回皇宫了吗?”谢千蕴捂着脸问道。 “你还知道朕明天就要走了?!”萧鹿鸣冷冷的反问。 谢千蕴轻抿了一下唇瓣。 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 他不想见到她,她都刻意在回避他了啊?! “把手放下来!”萧鹿鸣命令。 看到谢千蕴这么不让他见到的模样,心里就莫名来气。 “臣妾脸太丑了,不敢见皇上。” “那你怎么敢去见吴华皓的?!” “他胆子大。” “朕胆子小吗?”萧鹿鸣越说越气。 真的都想掐死谢千蕴了。 伍深在旁边真的是又好笑又好怕。 平时皇上挺严肃的。 每次和皇后在一起,就怎么都觉得皇上还有些……幼稚。 两个人吵架,也跟小孩子斗嘴差不多。 “赶紧给朕放下来!”萧鹿鸣声音又大了些。 谢千蕴没办法,只得放下了。 然后脸上丑陋的伤疤,就这么出现在了萧鹿鸣的眼前。 萧鹿鸣眼眸微动。 不得不承认。 不管何时见到,还是会觉得,触目惊心。 谢千蕴也能够感觉到萧鹿鸣的情绪波动。 也怪他自己,非要找罪受。 “吃过晚膳了吗?”萧鹿鸣问。 口气似乎温和了些。 “吃过了。”谢千蕴回答。 话一出。 谢千蕴似乎又感觉到了萧鹿鸣的怒气。 他眼眸紧紧地看着她。 谢千蕴被萧鹿鸣看得全身不自在,她又补充了一句,“刚刚和吴华皓一起吃的。” 以为是他不相信。 伍深在旁边都真的是要崩溃了。 他这么一个粗汉子都想帮皇上和皇后谈情说爱了。 怎么两个人能心灵不相通到如此地步?! 伍深偷偷的看了一眼皇上。 看着皇上可能真的会被皇后气死。 他隐忍着青筋暴露。 好半响才再次开口道,“朕没有吃。” “那皇上赶紧回去用膳吧。”谢千蕴很是积极热情好心地说道。 “谢千蕴!”萧鹿鸣咬牙切齿。 谢千蕴心口微颤。 萧鹿鸣的怒气简直是毫不掩饰。 她也没做什么惹他的事情。 “朕现在命你和朕一起用膳!”萧鹿鸣一字一顿。 “……”谢千蕴看着萧鹿鸣。 不就是一起吃饭吗? 有必要生这么大气?! 伍深在旁边也是,无可奈何到了极致。 皇上早些说出自己的目的不就好了,非要让皇后有发挥的空间,这不是自找罪受吗?! 萧鹿鸣和谢千蕴坐在饭桌前用晚膳。 谢千蕴刚刚吃太多了,现在根本吃不下。 但看萧鹿鸣脸色一直不好,她又不敢说,只能陪着,小口小口的吃着。 琢磨着,萧鹿鸣这次不会嫌弃她用膳粗鲁了吧?! 她都这般斯文了。 “怎么不吃?”萧鹿鸣突然冷声问她。 “臣妾吃了的啊。”谢千蕴反驳。 “你一口只能吃一颗米吗?” “皇上不是说要注意礼节,不能狼吞虎咽吗?” “朕现在命你大口吃饭!”萧鹿鸣暴怒的说道。 “……”这小皇帝还真是,不好伺候。 谢千蕴没办法,只得认命的大口吃了起来。 差点没有涨死她。 好不容易陪着萧鹿鸣吃了晚膳,以为他会离开后。 他却突然吩咐伍深,“给朕沐浴,朕要就寝了。” “是。”伍深连忙答应着。 然后吩咐着士兵送了热水进来。 谢千蕴就这么看着萧鹿鸣非常自若地在她的营帐内更衣沐浴,实在是忍不住的问道,“皇上,您的营帐好像不在这里?” “朕今晚就在这里就寝。” “……”谢千蕴震惊了。 小皇帝是中邪了吗?! 他和她一起睡,看着她这张脸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谢千蕴也不敢拒绝。 萧鹿鸣跟个刺猬似的,全身上下都碰不得。 沐浴后。 萧鹿鸣就在伍深的伺候下,上了床。 谢千蕴还在旁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还不睡?”萧鹿鸣问谢千蕴。 “臣妾还没洗漱。” “赶紧!”萧鹿鸣催促。 谢千蕴抿了抿唇。 所以萧鹿鸣今晚和她一起睡,是认真的?! 她让身边的女侍帮她清洗着身体。 因为身上还有很多伤口,又还在长肉,沐浴容易感染,所以每天都是把身体擦拭一遍。 擦拭了之后,又要重新上药。 之前还能够躺在床上上药。 此刻因为萧鹿鸣睡着,她就只能坐在轮椅上让女侍帮她。 每次上药都会有些痛。 谢千蕴忍耐着,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痛吗?”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性嗓音。 吓了谢千蕴一大跳。 她转头就看到萧鹿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 床榻和沐浴间,分明隔了一道屏风的。 萧鹿鸣突然走了出来…… 谢千蕴几乎是本能的,伸手拿起旁边的衣裳,挡住了自己几乎完全赤裸的身体。 她身上的伤并不比她脸上的好,甚至更加的狰狞恐怖。 第一次女侍帮她擦药的时候,都吓得脸色发白,手指不停颤抖。 她也不想让萧鹿鸣看到。 “你先出去。”萧鹿鸣突然吩咐女侍。 女侍看着皇后,不知所措。 “皇上,臣妾还要上药。”谢千蕴直言。 “下去!” 萧鹿鸣声音又冷了些。 女侍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反抗。 谢千蕴也不想连累其他人受惩罚,使了眼神让女侍下去。 女侍毕恭毕敬地离开。 离开后,萧鹿鸣直接走到了谢千蕴的跟前。 谢千蕴不由得抱紧了衣裳,说道,“皇上,臣妾要穿衣服了……” 话未说完。 萧鹿鸣直接一把拽开了谢千蕴抱着的衣裳。 谢千蕴抿唇。 突然一丝不挂……倒真没有什么羞涩可言,她满身的伤疤,满身的坑坑洼洼,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真谈不上美感。 看着只会让人,惊悚。 她眼眸微动,突然看到萧鹿鸣修长的手指,拿起了旁边的膏药,一点点开始帮她涂抹身体上的伤疤。 伤疤很多。 萧鹿鸣涂抹得很仔细,没有半点遗漏。 谢千蕴也不知道此刻什么心情。 只感觉到他指腹间的热度和清凉的药膏不停地在她身体上划过。 她看着蹲在他面前的萧鹿鸣,看着英俊的脸上,浓密修长的睫毛,睫毛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满眼的专注。 好久。 萧鹿鸣确定给谢千蕴的伤疤都涂抹上了膏药之后,才拿过旁边她干净的衣衫,亲手帮她穿衣。 这是…… 在做梦吧?! 小皇帝居然亲自伺候她。 她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但就是发生了。 “伸手!”萧鹿鸣皱眉。 谢千蕴连忙回神。 果然,不是做梦。 小皇帝还是一如既往的凶。 可又是错觉吗?! 她怎么又陡然觉得,他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又那般温柔。 生怕,碰到了她的伤口。 好一会儿。 萧鹿鸣给谢千蕴穿好了衣裳,然后起身,将她从轮椅上横抱了起来。 谢千蕴心口一颤。 连忙抱紧了萧鹿鸣的脖子。 是真怕他把她摔在地上。 然而她此刻的主动,却仿若在主动亲昵。 萧鹿鸣抿紧着的唇瓣,在那一刻明显缓和了些。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 两个人终于都躺在了床榻上。 谢千蕴就一直在不确信,萧鹿鸣今晚是真的要和她一起睡?! 他们也不是没一起睡过。 大婚当晚,还有出征的时候。 她也没有觉得很不自在,可萧鹿鸣不是嫌弃她吗?! 突然又良心发现了。 “皇后。”安静中,萧鹿鸣突然开口。 谢千蕴连忙回神,恭敬道,“臣妾在。” “明日朕启程回宫,你身负重伤,母后说你需要在绿洲多养几个月。” “哦。”谢千蕴应了一声。 她当然知道。 母后专程来告诉了她,说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宜远途,需要在绿洲静养。 她其实很乐意。 “朕回去后,可能很难会再次来绿洲,但母后会一直留在这里照顾你。”萧鹿鸣又说道。 “好。”谢千蕴也不知道萧鹿鸣突然交代这些做什么。 她就附和就是。 “你好好养伤,养好了之后,朕就接你回皇宫。” 谢千蕴抿唇。 她就知道,萧鹿鸣不可能废了她。 当初娶她就是因为她的家世,现在她家世还在,而且她又因他毁容了,于情于理,萧鹿鸣更不会抛弃她了。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一生叹气,明显萧鹿鸣听到了。 他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冷声道,“你不愿回皇宫吗?” “不是。”谢千蕴撒谎,“就是怕臣妾这张脸回去,吓到你后宫那些娇滴滴的嫔妃。” “皇后无需担忧,朕自会安排。” “哦。” 谢千蕴一直附和。 反正你是皇上,谁又不敢违背你。 “吴华皓也会留在绿洲。”萧鹿鸣突然又说道。 “臣妾知道。”谢千蕴回答道。 吴华皓的伤并不比她轻。 自然要和她一起养病。 “你是皇后,他是臣子。你们之间要保持距离。”萧鹿鸣很严肃。 “……” “回宫后,朕就会立马让人给吴华皓寻一门亲事儿。”萧鹿鸣说道,“待他身体养好之后,朕会亲自给他赐婚。” “那你得找一门好的姑娘。”谢千蕴很认真地说道。 “自然。”萧鹿鸣一口答应。 眼眸似乎,看了一眼谢千蕴。 看着她并未有太多大的反应,脸色似乎才缓和了些。 “早些睡吧。”萧鹿鸣吩咐。 “皇上也是。” 谢千蕴说完之后,就费力地翻了身,背对着萧鹿鸣睡觉了。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的后背,他修长的手臂想要将她揽入怀中,又想起她身上的伤痕累累。 终究是忍了忍,将手收了回去。 ------题外话------ 不好意思。 因为小神兽在家,或多或少会遇到点临时事情。 明天尽量早点更新。 爱你们,么么哒。 第814章萧鹿鸣吃大醋 萧鹿鸣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绿洲。 谢千蕴本也要起来相送,毕竟是皇上出行,礼数还是有的。 萧鹿鸣直接拒绝了,让她继续睡。 然后她就真的睡着了。 醒来之后萧鹿鸣早就走远了。 萧鹿鸣走后一个月,萧谨行来到了绿洲,来到了安泞身边。 谢千蕴有时候还是很羡慕太上皇和太后的感情,两个人偶尔也会斗斗嘴,但那种从内散发出来的对彼此的在意和爱,根本掩饰都掩饰不住。 在绿洲的第三个月。 谢千蕴的身体完全康复,除了身上留下了丑陋的伤疤。 吴华皓那个时候也在安泞的医治下,开始学着站立。 但因为吴华皓有些太过急功近利,每次都会摔成个狗吃屎。 脸上几乎天天挂彩。 谢千蕴一直在他身边陪着他,鼓励他。 那日。 吴华皓如往常一般,学着站立。 谢千蕴在旁边牵着他的手,在给他支撑的力量。 吴华皓费了好大的劲儿,终于站了起来。 站起来那一刻,挺大一彪虎汉子眼眶都红了,“千蕴,千蕴,我站起来了!” 谢千蕴也很惊奇。 吴华皓这人天生自带狗屎运吧?! 上次被鞑子追杀,整个人都埋进沙里面了,居然没死。 现在母后说至少要一年半载才有可能站起来。 吴华皓就花了三个月,真的站立起了。 尽管,身体还是有些不稳,也不能走路。 “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是残废,老天怎么舍得我这样的英才就这么在轮椅上过一辈子!”吴华皓激动万分,又开始大言不惭。 谢千蕴无语。 也不知道刚开始学着站立,一站起来就倒下一站起来就倒下,然后哭成狗的男人是谁?! 现在开始得瑟了。 “我想走两步。”吴华皓突然要求。 “你能站就不错了,还走两步!”谢千蕴不由得打击他,“赶紧坐下来,别逞强了。” “不行,我就要走两步。”吴华皓很坚决,还很固执。 “你怎么不飞呢?”谢千蕴无语,“你知道什么叫揠苗助长吗?!” “你就让我试试吧。”吴华皓求情,“让我感受感受,走路的滋味。” 谢千蕴抵不过吴华皓的再三请求,只得又过去扶着吴华皓,帮他试着走路。 吴华皓深呼吸一口气,他努力的寻找腿部的感觉,其实现在腿并没有太多的知觉,努力了很多次,都抬不起腿。 整个人已经满头大汗了。 “你不要急,你现在的恢复进度已经非常非常快了。”谢千蕴也能够感觉到吴华皓的气馁。 她其实也能够理解。 “我再试试。”吴华皓不屈不饶。 谢千蕴无奈。 其实,说是吴华皓运气好,也不过是他过人的毅力。 太后每天让他康健2个时辰就够了,他却每天至少康健4个时辰。 无时无刻的不在努力。 这样的人,定然比一般人,更快成功。 突然。 吴华皓抬起了脚。 谢千蕴瞪大了眼睛。 这才刚能够站立,却真的,能够胎教了。 吴华皓一直在努力。 他保持冷静,告诉自己不慌张,找感觉。 然后一点点,把抬起的脚往前前伸了出去,又重重的脚落了下去。 如此,就真的迈出了一步。 谢千蕴和吴华皓都突然,安静了。 是被震惊到说不出话。 下一刻。 “我成功了千蕴,我成功了!”吴华皓激动到,有些语无伦次。 谢千蕴也因为吴华皓的成功而异常激动。 两个人欢呼的抱在了一起。 是真的为吴华皓感到高兴。 本来以为会终身残疾。 这次3个月而已,3个月居然可以走了! 两个人相拥后,又彼此放开。 吴华皓说道,“我要再试试。” 谢千蕴也不再阻拦了。 是真的觉得,吴华皓有着无限潜力。 她就扶着吴华皓,一步步的走着。 走了整整十步。 每一步很慢,但真的走了出来。 吴华皓越发的亢奋了,“千蕴,你放开我,我想自己走。” 谢千蕴就放开了他。 是真的觉得,吴华皓无限可能。 说不定明天不仅能走,还能跑,后天就直接可以飞了。 她小心翼翼的放开了吴华皓。 吴华皓稳定着自己的身体。 如果靠自己可以走了,那他就真的,再也不是残废了。 吴华皓努力让自己冷静。 又缓缓地,抬起了脚步。 谢千蕴在旁边也是紧张不已。 看着吴华皓往前迈了一步。 刚迈过去,身体陡然不稳。 吴华皓眼看就又要摔个狗吃屎了。 谢千蕴连忙过去将吴华皓扶住。 奈何吴华皓挺大一个人,这段时日因为一直在养身体还长胖了不少,扑在她身上重得跟坨铁似的,直接将她扑倒在了地上。 两个人“哐”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谢千蕴给吴华皓当了肉垫子,痛得她呲牙咧嘴。 然而她都还没哭,就感觉到了她脸上,噼里啪啦的眼泪不停的往她脸上砸。 她抬眸就看到吴华皓,又哭成了狗。 “我说,到底是你痛还是我痛……”谢千蕴被吴华皓压在身下,真的是无语透了。 “千蕴,我真的可以走了,我不是残废。”吴华皓哽咽地说道。 “是是是,你最棒了。”谢千蕴附和。 她现在只想起来。 吴华皓真的是重死了。 “我可以走了,呜呜呜呜……”吴华皓哭得,很卖力。 “你能不能起来后再哭?!”谢千蕴受不了了。 虽然理解他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 但她真痛。 全身都痛! “千蕴。”吴华皓眼泪婆娑,突然停止了哭泣,然后紧紧地看着她。 看着她在他身下,被他压得脸都憋红了。 “嗯。”谢千蕴应了一声。 “谢谢你。”吴华皓由衷的说道。 如果不是谢千蕴一直在旁边鼓励他,不管他摔倒了多少次都一直在旁边不停的给他打气,并无条件的相信他,他肯定不可能这么快就能走了,他肯定没有这么大的信心。 他能够这么快好起来,都是谢千蕴的功劳。 都是她的不离不弃。 “千蕴。”吴华皓又叫着她。 谢千蕴对视着吴华皓。 突然觉得,他被泪洗涤过的眼泪,都变得清澈了起来。 此时的吴华皓似乎和平时不同。 平时多少有些,傻傻气气的,现在这一刻莫名认真。 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整个人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严肃感,突然好像有那么点英俊了。 如此模样的吴华皓,让谢千蕴都变得有些莫名紧张了。 她直直的看着吴华皓。 看着他近距离的脸。 其实吴华皓长得是好看的。 毕竟和臻公主和驸马爷都好看,两个人生的孩子,又能丑到哪里去?! 只是平时的吴华皓太过欢脱,只让人觉得他蠢呼呼的好玩,此刻突然一本正经的模样,着实让人有点……陌生。 此时的两个人,心跳好像都快了些。 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起来。 这样的感觉,让谢千蕴其实有些,害怕。 总觉得接下来好像要发生,他们之间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那一刻。 谢千蕴就看到了吴华皓的脸,靠她越来越近。 他眼底的情感和平时完全不同。 他们之间的感觉,和平时好像也安全不同了…… “吴华皓……”谢千蕴刚开口。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在他们耳边响起。 谢千蕴和吴华皓都被突如其来的恐怖声音吓了一跳。 那一刻的吴华皓似乎才从自己的意识中回过神来。 刚刚突然的冲动,就好像,魔怔了一般。 此刻真的反应过来他刚刚差点做了什么,也吓了一跳。 他连忙要起身。 却又因为慌张,加上脚上确实无力,刚抬起来,就有猛地压在了谢千蕴的身上,痛得谢千蕴脸都扭曲了。 萧鹿鸣就这么怒火冲天的看着两个人如此暧昧不清的举动,如果刚刚,刚刚他稍微来晚了一点点,他们是不是就要…… 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限。 萧鹿鸣直接上前,猛地一脚把吴华皓踹开了。 “啊!”吴华皓叫了一声。 谢千蕴看着滚在地上的吴华皓,想要过去看一眼。 刚刚萧鹿鸣那一脚绝对不轻。 然而刚有此举动,身体就被萧鹿鸣又蛮力直接拉扯了起来,然后拽着她,甚至是拖着他,愤怒离开了。 伍深看了一眼在地上痛得卷成一团的吴华皓。 也不敢上前去搀扶,谁让小侯爷胆子这么大,连皇后娘娘都敢亲。 也不怪皇上这么生气。 马不停蹄的从浔城赶到绿洲,满心欢喜的来接皇后娘娘回去,结果一来就撞到了这么劲爆的画面,稍微不理智一点,就要血溅当场了! 伍深连忙跟了上去。 萧鹿鸣把谢千蕴的手拽得很紧。 力气还越来越大。 谢千蕴多能忍痛的一个人,都被萧鹿鸣拽得忍不下去了。 她是觉得再这样被萧鹿鸣拽下去,她骨头都得碎。 “你放开我!”谢千蕴甩手。 越是甩手。 萧鹿鸣越是用力。 “萧鹿鸣你放开我!”谢千蕴直呼其名。 也是气大。 这人离开了三个月,一来就这么虐待她。 她真的都要痛死了。 萧鹿鸣似乎也感觉到了谢千蕴的努力,脸色又沉了很多。 她还好意思生气。 还好意思的吼他。 和其他男人如此牵扯不清,她居然半点悔过之心都没有?! 萧鹿鸣越想越生气。 手上的力气,真的是要把谢千蕴的手都要捏碎了。 谢千蕴受不了了。 她眼眸一紧,脚一个用力,直接一脚踹在了萧鹿鸣的手臂上。 萧鹿鸣手臂一痛。 本能的放开了谢千蕴的手。 眼底的怒火,都要烧起来了。 谢千蕴居然打他。 刚刚和吴华皓亲亲我我,此刻居然动手打他?! “你到底要做什么?”谢千蕴也是火冒三丈。 “朕要做什么?!”萧鹿鸣握紧的拳头,骨头都在咯咯作响,“你刚刚和吴华皓在做什么?!” 谢千蕴心口微怔。 想到刚刚和吴华皓…… 她不由得抿了一下唇瓣。 在想,刚刚吴华皓要是真的亲了下来,她会作何反应?! 应该是一掌把他击飞吧。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回味的模样,看着她似乎是意犹未尽,整个人真的都要炸裂了! 所以是他打扰到他们好事儿了是吗?! 要他不出现他们,他们……还是说,在他不在的这三个月,谢千蕴和吴华皓之间…… “谢千蕴!”萧鹿鸣怒吼一声。 那一声简直是地动山摇。 吓得谢千蕴都一个激灵。 萧鹿鸣生气的时候,是真的,很凶很恐怖。 “朕离开时是不是给你说过,让你和吴华皓保持距离!你刚刚让朕都看到了什么!”萧鹿鸣质问。 有一种,下一刻就要掐死她的冲动。 谢千蕴被萧鹿鸣这么一说,有点站不住脚了。 不管如何,她确实没有听萧鹿鸣的话,和吴华皓保持距离。 不管如何,刚刚吴华皓确实有那个冲动想要亲她。 她也不知道为何就这么好死不死的被萧鹿鸣给撞见了。 要他没有突然来,她应该会把吴华皓揍一顿,揍到他没有非分之想了为止。 然而现在被萧鹿鸣给看到了,她觉得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给朕说话!”萧鹿鸣看谢千蕴不开口,整个人更加狂躁了。 不说是不是就是代表了默认。 默认了她和吴华皓之间,有了感情! “臣妾怎么说,皇上也都不会相信。”谢千蕴开口。 在那样的画面下,要她说她和吴华皓啥都没有,别说外人了,她自己都觉得在狡辩。 萧鹿鸣拳头又紧了些。 俨然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但臣妾,没有做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谢千蕴又补充。 觉得还是要说一下。 信不信就看萧鹿鸣自己吧。 她说道,“臣妾只是觉得,吴华皓是为了皇上才会双腿残疾,又想着他也是大泫国的英勇将才,当然,和吴华皓在边关多年,一起出生入死也有了情谊,便想要帮助吴华皓重新站起来。今日吴华皓第一次尝试独自走路,不小心跌倒,臣妾只是去扶他。” 萧鹿鸣脸色依旧很难看。 盯着谢千蕴,至少没有再爆发情绪。 “皇上为何,突然来了绿洲?”谢千蕴决定转移话题。 再说下去,小皇帝肯定脸色好不了。 “朕说过,你养伤好了之后,朕来接你回宫。”萧鹿鸣冷声道。 谢千蕴是真不想回去。 在绿洲自由自在,和她父母离得也近。 现在她父母虽然驻守在河北以南,但也会经常来绿洲看她,顺便和太上皇、太后聚聚。 好吧,事实上是为了和太上皇、太后聚聚,然后顺便看她。 不管如何。 她都很满足现在的状态。 这就,要回宫了。 萧鹿鸣自然也发现了谢千蕴脸上的情绪。 眼眸又冷了几分。 谢千蕴就这么不想跟着他回去吗?!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谢千蕴终究还是认命了。 她想回去的时候,还是去拜见一下她的父母。 “朕不能离宫太久,明日便要启程回去。” “这么快?”谢千蕴激动。 萧鹿鸣脸色一沉。 “臣妾只是想要,去见见臣妾父母,告知他们一声。”谢千蕴解释。 萧鹿鸣脸色缓和了些。 他说,“那就多给你十日。” 谢千蕴瞪大眼睛。 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鹿鸣何时这么好说话了?! 而且多耽搁十日,朝廷上真的没有问题吗?! 回去之后,萧鹿鸣不知会被多少老匹夫给参本。 “顺便,朕也去劝劝宋丞相该回朝了。”萧鹿鸣补充。 “……”她觉得,她父亲真的会打死她! 翌日。 谢千蕴就和萧鹿鸣一起出发穿过沙漠去河北以南的军营驻扎地。 宋砚青和谢若瞳自然是提前收到了消息,一早就候在那里接驾。 他们下榻到河北变成的一栋宅子内。 并未去军营地休憩。 不得不说,军营地再好,吃穿用度也不方便。 皇上不是来打仗,当然下榻的地方就是越舒适越好。 一到大宅子内,就准备好了饭菜。 四个人坐在一起用膳。 “爹,娘,我要回皇宫了。”谢千蕴主动开口。 “这么长时日了,是该回去了。”宋砚青说道。 还觉得理所当然。 谢千蕴看着自己父亲,真正的是亲爹。 根本完全不顾女儿的感受。 明知道她不喜欢皇宫那地方,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这么长时日了,爹是不是也该回去了?”谢千蕴说。 宋砚青拿着碗筷的手都抖了一下。 一个眼神杀过来。 谢千蕴当没有看到,还笑得很阴险。 不是要互相残杀吗?! 来啊来啊,谁怕谁! “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为了朝廷向来聚少离多,朝廷上也算太平,岳父大人可多在边关和岳母大人多待些时日,不用急着回朝。”萧鹿鸣突然大度的说道。 谢千蕴瞪大眼睛看着萧鹿鸣。 前两天你分明不是这样说的?! 你这样,我父母怎么看我?! 小皇帝能不能再狗一些! 宋砚青一听皇上这么说,心情瞬间大好,“谢皇上体恤。” 感谢之余,又故意瞪了谢千蕴几眼。 搞得她真的里外不是人。 谢千蕴忍着气吃了饭。 吃完饭后,她爹就安排他们上床休息。 这一路在沙漠奔波,确实还是累。 谢千蕴趴在木桶里面,在女侍的伺候下,闭着眼睛享受。 “后背稍微用力点。”谢千蕴吩咐,“一身都酸死了。” 按摩着她后背的力度稍微重了些。 谢千蕴很满意,“对,就是这样。” 然后继续享受。 好一会儿。 “皇后还有哪里酸软,需要朕帮你按摩的?” 身后突然的声响,吓了谢千蕴一大跳。 她猛地回头,看着萧鹿鸣此刻已经换上了寝衣,站在她的木桶外面。 她又忍不住看了看周围。 她的女侍呢?! “被朕叫下去了。”萧鹿鸣俨然看出了她的心思。 “……”谢千蕴深呼吸。 保持淡定。 她和皇上是夫妻,被看也没什么。 只是萧鹿鸣每次都这么神出鬼没的,真的很吓人。 “皇上这么快就沐浴完了吗?”谢千蕴问。 两个人分明是一起沐浴的。 他都穿好衣服了,她还在木桶里面泡着。 “朕没皇后这么会享受。”萧鹿鸣说,声音还有些低沉,“不知皇后还要享受多久?” “臣妾马上起来了。” 说着就要起身。 又觉得,现在光溜溜的起来不太合适。 不管身体多丑,但……女子的矜持还是有的。 “皇上要不回避……啊!” 谢千蕴直接被萧鹿鸣从木桶里面捞出来了。 谢千蕴惊吓。 这人怎么总是这么出其不意。 她不由得搂紧了萧鹿鸣的脖子。 萧鹿鸣把她抱起,直接走出了屏风,然后将她丢在了大床上。 谢千蕴连忙爬进了被窝,挡住自己春光外泄的身子,“皇上,臣妾还没有穿衣服。” “皇后就不用,多此一举了。” 第815章一脚踹飞 谢千蕴没太明白萧鹿鸣的意思。 她紧裹着棉褥,就这么看着萧鹿鸣也上了床榻,然后掀棉褥。 棉褥被谢千蕴死死的拽着,将自己的身体裹得紧紧的。 萧鹿鸣没掀开,眉头紧了紧。 他用了点力气,扯了几下。 还是没有扯开。 萧鹿鸣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冷,“放开!” “……”她刚刚不是说了,她没穿衣服吗? 没衣服,只能棉褥挡住了。 “谢千蕴。”萧鹿鸣的声音又大了些。 分明,很凶。 “臣妾没有穿衣服……” “别让朕再说第三次,松手。”萧鹿鸣命令。 谢千蕴还是不愿松开。 总觉得,不妥。 毕竟她赤果果的,不好看。 萧鹿鸣脸色越发的难看。 再次用力,甚至是用尽全力。 谢千蕴却在那一刻突然松手了。 毕竟萧鹿鸣凶起来确实很吓人。 然而她一松手,萧鹿鸣整个人就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哐”的一声! 猛地摔在了地上。 门外的伍深听到动静,连忙就要冲进来,大呼道,“皇上!” “别进来!”萧鹿鸣忍痛。 伍深不敢冲动了。 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觉得刚刚那声巨响有点吓人。 谢千蕴也被萧鹿鸣突然栽倒床榻下而吓了一跳。 谁知道小皇帝这么用力。 她连忙趴在床边,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鹿鸣。 整个人有点狼狈,还有点好笑。 谁能够想到,堂堂一国之君,这般没有形象的滚下了床。 但谢千蕴学聪明了。 她在心里笑,没笑出声。 表面上还显得很担心,“皇上你怎么样?要不要臣妾来扶你起来……” “你别动!”萧鹿鸣闭着眼睛。 眼前头眩目转。 稍微动一下就晕得要死。 他需要安静的躺一会儿。 谢千蕴看萧鹿鸣脸色不好,也不敢轻举妄动。 房间安静。 安静了好久。 萧鹿鸣似乎是回过了神。 头不晕了。 脾气却一下涌了上来。 谢千蕴是故意的是不是?! 明知道他在用力,她却故意放手。 他从地上爬起来。 从小到大,向来注重自己的礼节礼数,从未这般丢人过。 谢千蕴就是他的克星是不是?! 他从地上终于起了身。 谢千蕴一只眼巴巴的看着萧鹿鸣,看着他脸上越打越大的怒气。 总觉得下一刻,萧鹿鸣能一拳揍飞她。 萧鹿鸣重新上了床。 将棉褥愤怒的仍在了床上。 看着谢千蕴的眼神都想杀了她。 谢千蕴缩着自己的小身板,大气都不敢出。 那一刻就看到萧鹿鸣的身子往她这边靠近。 越来越近。 谢千蕴猛地闭上了眼睛,决定认命。 她也不能,真的和小皇帝干架。 打伤了他,说不定就被满门抄斩了。 她琢磨着也就痛那么几下。 她对小皇帝有救命之恩,他也不至于小气到真的杀了她。 那天撞到她和吴华皓“亲亲我我”,她和吴华皓都觉得会被皇上惩罚,皇上居然没有动他们半根毫毛?! 当然这样的举动,让他们更是,惴惴不安。 总觉得他是不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就在谢千蕴各种胡思乱想视死如归的那一刻。 并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反而是感觉到了自己脸上,被一道温热的唇瓣,所亲吻。 谢千蕴心口一动。 身体都颤抖了。 她偷偷的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萧鹿鸣那张,过于英俊的脸。 他真的是遗传了太上皇的所有优点,甚至是如出一辙。 是她见过,长得最好看的男人了。 哪哪都好看。 有时候甚至觉得他生气的模样,也比一般人英俊很多。 此刻这般近距离,也丝毫看不到他脸上有任何瑕疵,皮肤白皙到仿若吹弹可破,唇瓣碰到她额头上,也是柔软到过分。 一个男子生成这般…… 真的比她见过的所有女子,都要肤白貌美。 萧鹿鸣自然也看到了谢千蕴的眼神。 他从她的额头上离开。 两个人四目相对。 刚刚那一刻,真的有打了谢千蕴的冲动。 每次在她面前,总是颜面尽失。 却在看到她真的被她吓到的模样,又陡然心软。 特别是看到了她右脸那狰狞得过分的伤口,心瞬间就痛了起来。 很容易回想起,那日在沙漠上,她拼死救他的画面。 让他只想,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狠狠疼爱。 突然有些……暧昧的气氛。 谢千蕴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了。 这样的感觉,让她突然想起了那日和吴华皓意外跌倒在一起时的触动,却似乎又有些不同。 一时,她也想不明白哪里不一样。 但她觉得。 接下来好像要发生了什么了…… 她有点,不知所措。 也有点,慌乱。 萧鹿鸣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眼底对谢千蕴的色彩,越来越浓烈。 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她纤细的后背。 后背上,都是狰狞的伤疤,甚至有些硌手。 萧鹿鸣只觉得自己心口,密密麻麻的都是痛。 他再次附身。 深邃而璀璨的眼眸,看着谢千蕴的唇瓣。 她唇瓣带着粉红的颜色,湿湿润润的,有着诱人的光泽。 他亲吻了上去。 柔软到过分。 和她的性格,大相径庭。 性格那么硬那么臭。 唇却能,这般……动人心扉。 谢千蕴真的被萧鹿鸣的举动惊讶了。 也不是两个人没有亲吻过。 上次为了让萧鹿鸣在萧安琪面前不那么悲惨,她就主动亲了他。 但上次她是主动,她占主导,而且带有目的。 这次…… 这次,萧鹿鸣是为了什么? 像她现在这样,萧鹿鸣不觉得吓人吗?! 他那种见惯了美好事物,甚至是所见之处都是美好事物的人,怎吓得了嘴的。 “唔!”谢千蕴心口颤动。 明显是感觉到了,萧鹿鸣在加深…… 心跳更快了。 总觉得此刻和萧鹿鸣不太对了。 很不对。 两个人和平时相处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甚至感觉到萧鹿鸣的手…… “哐!” 房间内,又是一阵巨响。 门口处的伍深又被惊吓了一大跳。 他又要冲进去,“皇上!” “别进来!” 又是,这句话。 但伍深觉得,这次皇上的口吻,似乎急促了些。 就好像,隐忍了什么。 伍深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房间内。 谢千蕴一脚把萧鹿鸣踹下了床之后,整个人也惊吓到了。 她刚刚到底是怎么动脚的。 到底是那只脚把皇上给踹下去的。 她觉得她的脚可能都要不属于自己了。 她就这么心惊胆战的看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萧鹿鸣。 看着他似乎又是缓了很久,才从地上起身,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眼神都要吃了她。 谢千蕴瑟瑟发抖。 她真不是故意的。 就是觉得萧鹿鸣刚刚…… 刚刚在做啥?! 然后本能就拒绝了。 之前她还挺美的时候,也没见萧鹿鸣要和她行夫妻之实,现在她这样了,他该是中邪了吧。 她怕萧鹿鸣反应过来,得掐死她。 “你居然敢踹朕!”萧鹿鸣气得脸都青了。 “臣妾……臣妾也是为了皇上好。”谢千蕴回答。 “呵!”萧鹿鸣冷笑了一下。 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她看不到他现在想要什么吗?! 满腔的热火,被一脚踹得差点……不能人道。 谢千蕴就要和他作对是不是?! “皇上,臣妾这么丑……”谢千蕴小声说出来。 萧鹿鸣本来非常生气。 生气到头顶上都要冒烟了。 却因为谢千蕴这一句话,让他心口又一痛。 所以谢千蕴拒绝他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身体很丑。 确实。 谢千蕴现在的身体谈不上什么美感。 伤疤太多,凹凸不平的痕迹也很多。 他甚至也觉得,他可能会嫌弃。 毕竟…… 谁不是更爱美好的事物。 但他很理智。 他很清楚这些丑陋的伤疤为何而来,所以也能够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既然决定了让谢千蕴当他一辈子的皇后,真心实意想要和她在一起,两个人之间就应该戳破那一层关系,结为真正的夫妻。 也算是给谢千蕴的承诺。 他也以为他是抱着责任和谢千蕴行夫妻之实。 但刚刚真的亲吻上谢千蕴,碰到她的唇瓣以及……他居然有点,按耐不住。 如不是谢千蕴将他一脚踹开。 他或许…… 萧鹿鸣深呼吸一口气。 一想起来,又开始躁动。 “朕不介意。”萧鹿鸣回答。 口吻坚定。 谢千蕴诧异。 他怎么可能不介意。 他当初连她吃饭不规矩,他都介意到不行。 她嘴角有那么一点油渍没有擦拭干净,他那嫌弃的眼神简直了。 现在她丑成这样他说不介意,还主动亲吻她…… 谢千蕴那一刻突然想到。 一定是萧鹿鸣想要报答她。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小皇帝什么时候这么会感恩了。 谢千蕴开口道,“皇上,你不用这么对臣妾,臣妾救你,只是因为皇上是君臣妾是臣,臣妾救皇上就是天经地义。皇上不用这么来委屈自己。” “朕……并不委屈。”萧鹿鸣声音,带着些说不出来的低沉。 脸似乎也有些泛红。 谢千蕴却觉得,萧鹿鸣就是嘴硬。 他多爱面子一个人,自然不会轻易承认了自己内心所想。 “而且臣妾不是只对皇上,换成我娘亲,亦或者吴华皓,只要是臣妾能够救,就一定会拼死相救。”谢千蕴又补充。 萧鹿鸣脸色一下就变了。 他冷冷的盯着谢千蕴。 她说什么。 说换成任何人,她也会救。 换成吴华皓,也会这么去相救! 对。 谢千蕴这样的性格,确实如此。 她忠诚,重情义。 但是…… 但是,心里就是堵得慌。 对谢千蕴而言。 他到底算什么?! 只是要效忠的君王吗?! “臣妾睡觉不老实,会让皇上睡得不舒服,臣妾还是换个地方睡。”谢千蕴也能够感觉到萧鹿鸣的怒气。 毕竟小皇帝好不容易想要报答她她却拒绝了,小皇帝心里自然有怨气。 但她实在是不想。 不想,圆房。 所以,走为上策。 她直接下了床,然后去屏风后面把自己的衣服穿上,完全没有耽搁的,走出了房间。 房门打开。 伍深站在门口,看到皇后突然出来,吓了一跳。 谢千蕴看了一眼伍深,离开时说道,“今晚别去惹了里面的人。” “……”伍深看着皇后迅速离开的背影。 所以。 皇后拒绝了皇上…… 一想到皇上被拒绝后的神色,他哪里还敢去惹,他想原地消失。 …… 谢千蕴住进了另外一间房。 躺在床上后,都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刚刚真的就是在萧鹿鸣要杀人的视线下,离开的。 总觉得下一刻就要被萧鹿鸣当场处死。 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慢慢平稳下来。 闭上眼睛那一刻,眼前却又突然浮现了,萧鹿鸣那双深邃又明亮的眼眸。 心跳,莫名乱跳。 刚刚到底是为何拒绝了萧鹿鸣…… 他们本是夫妻,早该有了肌肤相亲。 而且萧鹿鸣是皇上。 皇上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谢千蕴翻身,把自己捂进了被子里。 突然觉得,有些事情让她变得好像,没那么洒脱了! …… 第二日,吃过午膳,叩拜了她父母之后。 她就和萧鹿鸣回程了。 回程的路上,萧鹿鸣一句话都没有对她说。 脸黑得跟个碳似的。 本来谢千蕴一觉醒来后就忘记了昨晚的事情,想着和萧鹿鸣好好相处。 但萧鹿鸣这拒人千里的态度,着实又让她打了退堂鼓。 觉得还是,少惹为妙。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这般不搭理他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 昨晚上气得三更半夜睡不着。 今天一早起床,本以为谢千蕴会对他有所的亏欠。 结果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自在得很。 萧鹿鸣觉得,总有一天他真的会被谢千蕴给气死。 回到绿洲。 又稍作休憩的一天。 萧鹿鸣叩拜了萧谨行和安泞才回宫。 离开时,安泞拉着谢千蕴的手说道,“你伤口再养一段时日,再过三五月母后回来,再好好帮你处理伤口上的疤痕。” “好。”谢千蕴答应着。 以为太后说的是伤口还需要再治疗。 虽然她确实不知道还能怎么治疗! 感觉都好了。 也不觉得痛了。 “娘娘。” 谢千蕴离开时,听到了吴华皓小声叫她的声音。 她转过去。 吴华皓依旧坐在轮椅上。 这几日去了河边别关,回来也稍微打听了一下吴华皓的情况,知道他现在独自站立已没了问题,搀扶着也能走满院子了,就是自己行走还有些困难。 不过这货恢复的速度,已经惊人的快了。 琢磨着几月后,吴华皓又能上墙了。 “这是烧鸡,知道你要跟着皇上回宫,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你带在路上吃,就不会坏了。”吴华皓说道。 谢千蕴真的是被吴华皓给感动了。 吴华皓平时多粗旷一汉子,对自己都不细心。 对她,就是很周到。 要不是当了皇后…… 算了。 有些人主动了有缘无份。 她也不想做无谓的奢想。 免得彼此遗憾。 她用拳头打了打吴华皓的胸口,就是兄弟间的互动,“好好把腿养好,我在浔城等你回来。” “嗯。”吴华皓重重点头。 谢千蕴拿着那盒烧鸡,转身潇洒的离开了。 吴华皓眼底有些不舍。 下一刻又变得释然。 谢千蕴高兴就好。 至于他。 反正,他没心没肺惯了。 之前对呦呦如此,现在对千蕴也该是如此。 只是有些惆怅。 为什么他喜欢的人,都不喜欢他? 他是不是真的,很差?! …… 马车内。 萧鹿鸣依旧板着脸。 一言不发。 谢千蕴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只是手上这个烧鸡,让她实在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吃两口。 她也没有委屈自己。 当着萧鹿鸣的面,就吃了起来。 萧鹿鸣皱眉。 眼眸本来看都没有看谢千蕴一眼。 此刻闻到了马车上过于香气的味道,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一回头就看到谢千蕴拿起偌大一只烧鸡,大口大口的啃了起来。 萧鹿鸣抿唇。 启程太早,便也没有吃什么东西。 他其实对这种油腻的膳食也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此刻看着谢千蕴吃得这么香…… 他嘴里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谢千蕴自然感觉到了萧鹿鸣的视线,她回视过去,“皇上要不要尝一口?” “朕不吃。”萧鹿鸣傲娇的拒绝。 朕还在气头上。 怎会受你这些小恩小惠。 一想到谢千蕴居然拒绝他的求欢,一想到谢千蕴对他不冷不热,对吴华皓对其他人都是满脸热情。 想到这些。 半点胃口都没有了。 “真的很好吃。”谢千蕴劝说,“我给你一个鸡腿。” “朕说了,朕不要……唔!”萧鹿鸣愤怒的声音,突然就嘎然而止。 谢千蕴把一个鸡腿,直接塞到了萧鹿鸣的嘴上。 将他嘴直接堵住了。 萧鹿鸣眼睛里面都要冒火了。 “皇上你吃一口,臣妾保证你吃了不后悔。”谢千蕴笑。 笑得还很自然。 萧鹿鸣紧握着拳头。 他还在生气。 好在气头上。 她却一副,他们之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所以。 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在生闷气了?! 而她,根本没有当回事儿。 萧鹿鸣忍。 真的是忍了又忍。 他告诉自己,他是皇上,是九五至尊。 怎能随便被人激怒。 他对人待事,向来都应该不动声色。 在一番挣扎之下。 萧鹿鸣终究是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很好。 不知是不是他饿了的原因,吃完一口,居然有吃第二口的冲动。 还有些迫切。 谢千蕴当然看出来了萧鹿鸣的心思,又知道这货爱面子,所以干脆把鸡腿直接递给了萧鹿鸣,“你都吃过了,也不能再让臣妾吃了,所以你要吃完不能浪费。毕竟,谁知道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朕向来不浪费。”萧鹿鸣拿过鸡腿,细嚼慢咽的吃了起来。 谢千蕴低笑。 萧鹿鸣还真的会顺着台阶下。 萧鹿鸣虽然吃得斯文,但吃得并不慢。 一会儿就把鸡腿吃完了,又说道,“把另外一个鸡腿给朕。” “……皇上不是不喜欢吃吗?” “朕不想浪费粮食。” “可是一个鸡就两个鸡腿。”谢千蕴护食。 萧鹿鸣脸色一沉。 眼神也很不友好。 谢千蕴不情不愿的把她都舍不得先吃的鸡腿,又扯下来给了萧鹿鸣。 萧鹿鸣又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分明吃的都是一样的,但萧鹿鸣吃起来,总觉得那只鸡腿都要高贵很多。 谢千蕴咬着烧鸡身上其他的部位,不爽地说道,“早知道就让吴华皓多买一只了。” 萧鹿鸣咀嚼的嘴停了停。 他眼神看着谢千蕴,“吴华皓买的?” “吴华皓知道臣妾喜欢吃烧鸡,专程让人去给臣妾买的……” “不吃了。”萧鹿鸣突然放下了鸡腿。 谢千蕴无语。 这人翻脸真的比翻书还快! 不过。 他不吃了甚好。 她还能多吃点。 “你也不准吃了。”萧鹿鸣命令。 “为什么?” “贵为皇后,怎能随便什么野食都吃,有损了身份。” “……”你刚刚不是吃得很香吗? 现在嘴上都还有一嘴的油没擦! “伍深!” 萧鹿鸣命令。 “是皇上。”跟在马车外的伍深连忙领命。 “把皇后手上的烧鸡拿走。”萧鹿鸣说,“拿去喂狗!” “……” 荒山野林。 他在哪里去找条狗喂?! 第816章小皇帝要让她生猴子? 从绿洲回到浔城。 一路上谢千蕴和萧鹿鸣都是不冷不热,几乎没有任何交流。 谢千蕴也不想去招惹了这尊大佛。 想到他把她的烤鸡拿去喂了狗,她就一肚子火。 又不敢发泄。 就只能一直这么忍着。 终于到了浔城。 谢千蕴兴奋的下车。 虽然更喜欢边关地带更自由,但坐了好多天的马车,皇宫总比马车好,马车上每天对着个黑炭脸,谁会好受?! 谢千蕴正欲下去那一刻。 萧鹿鸣突然一把拉住了她。 谢千蕴皱眉。 这货又要做什么? “戴上。”萧鹿鸣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张面纱,扔给了她。 谢千蕴有些诧异。 随即反应了过来。 回到皇宫这种地方,自然应该更注重形象。 说得直白一点,萧鹿鸣就是嫌她太丑了,影响宫容。 谢千蕴也没拒绝。 她连忙就戴上了。 现在只想早点下马车。 萧鹿鸣看了一眼带着面纱的谢千蕴,轻抿了抿唇瓣,和谢千蕴一起下了马车。 皇宫内自然有很多宫人接驾恭候。 他们一下马车。 所有人都跪地叩拜。 谢千蕴顿了顿。 这大半年回来,她又不习惯了。 又得重新开始了。 谢千蕴回自己的寝宫。 萧鹿鸣去他的前殿处理朝政之事儿了。 谢千蕴有时候觉得,当皇帝也挺辛苦的。 她走进她的宫殿。 刚走进去,就看到后宫中的嫔妃全部都在里面等她。 看到她回来,所有人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谢千蕴应了声。 都快忘了,后宫中还有这么多的莺莺燕燕。 所有人起了身,跟着谢千蕴走进了内殿。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臣妾有多想你。”杜温柔娇滴滴的说道,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臣妾也是,没有娘娘在宫中,都是索然无味。”柳乐附和。 “知道娘娘在边关受伤生死不明,吓得我们几个姐妹都是茶饭不思,天天祈祷娘娘吉人天相。娘娘能够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刘瑜也哭哭啼啼的说道。 谢千蕴本来还挺排斥回宫。 看她们这么真诚的等待她回来,心里又好像温暖了很多。 总算是有人挂念着的。 “娘娘,听闻你为了皇上差点被狼群咬死,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后遗症?需不需要臣妾去给你找点民间单方给你补补身体?”杜温柔激动的问道。 “补身体就不必了,但后遗症倒是挺多。”谢千蕴淡漠地说道。 “什么后遗症?”嫔妃很是紧张。 之前皇后娘娘要离开,她们就知道娘娘走后宫里肯定就不热闹了,所以很是不舍。真正娘娘走后才更深刻地体会到,没有娘娘在皇宫到底能无聊到什么地步,每天都是盼星星盼月亮地等着娘娘回来。 结果倒是把皇上盼回来了,都没能盼到娘娘。 现在娘娘好不容易回来,定然不能让她再轻易离开了。 谢千蕴看所有嫔妃的模样,本来只是想要顺口一句话说自己毁容了,此刻突然有了点想要逗她们。 何况她也不能一直捂着脸过日子吧。 回来后和这帮姐妹的时日最多,她一天捂着个脸多闷得慌。 谢千蕴嘴角邪恶一笑,提醒道,“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嫔妃点头,如小鸡啄米。 谢千蕴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面纱。 面纱下自己那丑陋的右脸,就这么暴露在了所有人面前。 不只是嫔妃们被惊吓到了,连她宫中的宫人也被谢千蕴的模样下了一大跳。 嫔妃更是吓得,手边的茶杯都打翻了。 谢千蕴皱眉。 虽然确实丑,但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当初萧鹿鸣都还勉强忍了忍的。 就在谢千蕴明显有些不悦的时候。 嫔妃突然大哭了起来,“娘娘,娘娘您的脸怎么能这样?娘娘……” “娘娘,你这般貌美,现在毁容了该如何是好?” “娘娘……” 哭得就跟死了爹一样。 谢千蕴刚开始觉得这帮嫔妃是在嫌弃她的脸。 此刻看他们哭得这般上气不接下气,突然觉得她们好像是真的在心疼她。 她毁容后,也没谁对她的毁容进行过太多的评价。 她父母都觉得,能够捡回一条命就差不多了,还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她自己也是很淡定的在接受自己身体的缺陷。 此刻被这般嫔妃这么哭,弄得她都有些……无措了。 莫名还觉得有些温暖。 她说道,“人活着就行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我们在外打仗,受伤的多得是……” “可是您是娘娘啊!娘娘怎么能这么这么……”杜温柔都说不下去了,她哭哭啼啼道,“要是皇上嫌弃你了该怎么办?” “嫌弃就嫌弃。之前也没见他不嫌弃本宫啊!”谢千蕴淡定。 “皇上对娘娘挺好的。”刘瑜忍不住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皇上对谁都爱答不理,我们姐妹进宫那么多年头,皇上从未主动来过臣妾的寝宫,如不是娘娘进了后宫,臣妾都没见过皇上。”刘瑜很认真的说道,“皇上对你就是不同。” “本宫毕竟是皇后,再加上本宫的家世,皇上对本宫有几分不同也很正常。”谢千蕴倒是想得明白。 毕竟她爹还是当场丞相又是小皇帝的师傅,不看僧面看佛面,也得给几分薄面。 “臣妾觉得不只是这样。娘娘你看,此次你要出征去打仗,皇上就跟你一起去了。现在你病刚好,皇上又马不停蹄的来亲自接你回来。是亲自出宫爬山涉水的来接你,皇上大可以一张圣旨让娘娘自己回宫就行了,却还是要亲自来接你。”杜温柔也很认真地说道。 谢千蕴被她们说得有点,自我怀疑了。 莫非小皇帝对她是真的有了点感情? 仔细一想,萧鹿鸣到了绿洲后,他也陪同她穿越沙漠的是去她爹娘,她原本还以为萧鹿鸣是真的想要劝她爹回朝,结果去了之后他却大度的说让他爹多陪陪他娘……这么说来,萧鹿鸣就是专程陪她的。 心口莫名乱跳了几下。 “娘娘,你脸红了。”柳乐突然惊奇的说道。 谢千蕴惊吓,连忙抚摸着自己的脸。 她脸红了吗?! 她为什么要脸红。 “娘娘,你好好对皇上,皇上定然就是心悦娘娘的。”杜温柔很笃定地说道,说完又有些惋惜,“可是娘娘的脸……” 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了。 谢千蕴也是佩服这群女人说哭就哭的本事儿。 “行了行了,本宫困了,本宫要沐浴睡觉了。”谢千蕴招呼道。 实在是心里有点,毛毛躁躁。 嫔妃看皇后不耐烦了,也才不舍得离开了。 谢千蕴坐在椅子上,突然就想了很多她和萧鹿鸣之间的事情,越想越觉得乱。 干脆直接去睡觉了。 一觉就睡到了晚上。 起来时,肚子额得慌。 她正吩咐宫人准备晚膳。 秋吟连忙禀报道,“娘娘,皇上来了。” 谢千蕴一愣,“他怎么来了?” “皇上酉时就过来了,看娘娘一直在睡就没有打扰娘娘。现在皇上在内殿上等娘娘。”秋吟恭敬道。 谢千蕴沉默。 秋吟不知是不是娘娘才醒过来没有听清楚,她连忙又说道,“娘娘,皇上……” “本宫知道了。”谢千蕴打断宫女的话。 她只是莫名心口有些说不出来的触动。 也不知道今天那群嫔妃都说了啥,让她一听到萧鹿鸣就有说不上来的情绪波动。 她洗漱完毕出去。 内殿上,萧鹿鸣坐在砚台边上书写。 这个角度看过去,他低沉着眼眸,脸只能看到一半,身体做得笔直,书写的时候,儒雅高贵又似乎带着些王者霸气。 谢千蕴一直都知道萧鹿鸣长得英俊。 以前也不觉得他英俊有什么了不起,现在怎么都还有点,心跳加速了。 谢千蕴深呼吸,在默默的调整自己的情绪。 萧鹿鸣也看到了谢千蕴。 他优雅的放下了笔墨,抬头看着谢千蕴。 谢千蕴脸上带着面纱,看不到她右脸上伤痕,这般安静到不说话的样子,倒有些窈窕淑女的感觉。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萧鹿鸣叫着她。 声音说不上来凶,但绝对不温柔。 谢千蕴抿着小嘴唇走了过去,走到萧鹿鸣的身边,看着他宣纸上的笔墨,龙飞凤舞,行云流水,果然是她可望不可及的。 琢磨着萧鹿鸣肯定又要让练字了。 那一刻却只听到他让公公把他的笔墨收了起来,并未多说其他。 “传膳。”萧鹿鸣吩咐。 “是,皇上。” 公公连忙领命,招呼着宫人赶紧传膳。 “在朕面前,就不用戴面纱了。”萧鹿鸣吩咐。 谢千蕴微愣。 连忙摇头,“不行,怕丑着皇上。” “朕又不是第一次看。早丑习惯了。”萧鹿鸣脸色有些沉。 “……”她觉得,嫔妃们是不是对皇上有什么误会。 他对她,哪里不同了?! 谢千蕴取消了面纱。 正时。 御膳也已经送到。 两个人就坐在圆桌上吃起了晚膳。 公公一边伺候着皇上用膳,一边忍不住说道,“娘娘,皇上等了你一个多时辰,奴才让皇上先吃,皇上都说要等你一起。” 谢千蕴看着公公,又看着萧鹿鸣。 “朕只是没饿。”萧鹿鸣口吻淡漠。 公公不敢多嘴了。 他只是想要撮合皇上和皇后。 分明皇上就是专程来等皇后一起用膳的。 中途还问过几次皇后醒了没? 宫人在征求要不要叫醒皇后,皇上都说不用了,等皇后睡醒。 总觉得这次皇上和皇后一起出宫,皇上对皇后明显感情深了很多。 只是。 皇后脸上的伤…… 公公看到皇后脸上的伤疤时,也被惊吓。 他是听说娘娘为皇上受伤,却没想到这般严重。 皇上又是那种喜欢干净美好事物的人,不知道会不会对皇后有所嫌弃? 安静的饭桌上。 “你多吃点。”萧鹿鸣突然开口,命令谢千蕴。 “臣妾吃很多了。”谢千蕴反驳。 是真的吃了不少。 “你不知道你大病初愈,需要多补充营养吗?把你面前的鸡腿吃了。”萧鹿鸣吩咐。 “……”她大病初愈很久了。 更何况,尤其不是总说她吃太多吗? 现在好不容易学者斯文点,又被嫌弃。 萧鹿鸣就是故意找茬吧?! 亏她对萧鹿鸣还有点…… 果然不能有任何期待。 谢千蕴有些闷闷不乐的,又多吃了几口。 吃过晚膳后。 谢千蕴习惯性地要去走走消食。 她就等啊等,等了老半天,萧鹿鸣都喝了一壶茶,看了半本书了,都没有要离开的她寝宫的意思。 他不走,她就得一直在旁边候着。 侯到夜深了。 萧鹿鸣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谢千蕴琢磨着她也不用消食了,都可以吃得下夜宵了。 她跟着起身,准备恭送他离开。 就听到他吩咐道,“伺候朕沐浴就寝。” 谢千蕴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猛地抬头看着萧鹿鸣。 他今晚要在她寝宫睡吗?! 不太好吧?! 谢千蕴立马就想到了在边关时候,他们睡在一张床上的场景…… 脸都有些烫了。 “从今往后,朕便就一直在皇后寝宫就寝。”萧鹿鸣看着谢千蕴惊讶的模样,给了无比肯定的回答。 谢千蕴还想说什么。 萧鹿鸣已经转身去了内屋。 谢千蕴有些无措。 但皇宫,别说皇宫了,天下都是萧鹿鸣的,他想睡哪里,她还能赶走他不是?! 她只能硬着头皮,也去洗漱了。 她躺在偌大的汤池里面,被人伺候着沐浴。 汤池里面还加了玫瑰花瓣。 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暧昧得很。 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和萧鹿鸣一起睡一张床…… 她不想了。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过就是同个房而已。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谢千蕴表现得视死如归。 却就是泡了很久,都舍不得起身。 宫人都给她换了两次水了。 她琢磨着等萧鹿鸣睡着了,她再上床。 打着如意算盘。 身后突然听到了一丝动静。 “参见皇上。” “……”谢千蕴捂着自己的身体。 这小皇帝很喜欢看人洗澡啊。 “你们先下去。”身后传来,萧鹿鸣低沉的嗓音。 “是。” 宫人全部退下了。 谢千蕴更慌张了, 她想起身去穿衣服,但又想到,萧鹿鸣就在她身后,她起身不就……撞上了吗?! 纠结到脚趾拇都抓紧了。 就看到萧鹿鸣穿着黄色寝衣,不缓不急的走在她偌大的汤池边,然后蹲下身子,靠近她的身边。 谢千蕴本能的把自己身体抱得更紧。 “朕还不知道,皇后这么喜欢沐浴。”萧鹿鸣问,声音中分明带着讽刺。 她是知道她沐浴了一个时辰了。 但他突然这么闯进去来,也不好吧?! “既然皇后这么喜欢沐浴,朕就让你好好洗一洗。”萧鹿鸣一字一顿道。 谢千蕴怎么都觉得萧鹿鸣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 下一刻就看到萧鹿鸣开始宽衣解带了。 她当然知道萧鹿鸣要做什么了。 “皇上,这里面的池水臣妾已经用过来,您要是想要沐浴,臣妾马上命人给您重新换水……” 然后就看到萧鹿鸣已经脱掉了衣衫。 谢千蕴连忙转身,不去看。 全身都红得跟小龙虾似的。 和萧鹿鸣这么久了,她还没从未见过…… 虽然她被他看得一干二净。 她只感觉到池子里面有了些声响,然后感觉到有个人在自己身后,很近很近的距离。 谢千蕴心跳开始疯狂的加速。 这样的局面,纵然她再粗线条,再不拘小节,也在她能力接受范围之外。 “皇后还想要洗哪里?”萧鹿鸣问。 谢千蕴紧张到全身紧绷。 “皇上,臣妾已经洗干净了,不用再洗了。” “是吗?那朕检查一下。”萧鹿鸣声音清冷。 谢千蕴身体一颤。 检查? 怎么检查?! 就在萧鹿鸣的手指刚要触碰到她的身体时。 谢千蕴猛地用力,一个齐聚丹田,脚下一蹬,运用轻功从水里腾飞了出去。 然而身体刚起来。 脚腕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拽住。 下一刻。 “啊!”谢千蕴尖叫一声。 整个人直接被萧鹿鸣又拽回到了池水里。 “哐”的一声。 激起了无数水花。 身体也直接扑进了一个……滑嫩的怀抱里。 谢千蕴全身更加紧绷了。 这这这…… “从今晚后,皇后要习惯朕的存在。”萧鹿鸣的声音,在谢千蕴的耳边响起。 谢千蕴似乎还感觉到他唇瓣靠近了她的耳垂。 热呼呼的,还痒得很。 话音落。 萧鹿鸣把谢千蕴直接从汤池里面抱了出来。 谢千蕴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个人都这样,都这样……合适吗?! 谢千蕴全身都红透了。 就感觉到肌肤之间,那过于柔滑的肌肤摩擦…… 萧鹿鸣果然是在皇宫中被娇养着长大,未经过风吹雨打。 这简直比女人还要滑嫩白皙。 谢千蕴被萧鹿鸣抱上岸之后,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谢千蕴真的是半点都不敢乱看。 整个人也是规规矩矩的一动不敢动,最后萧鹿鸣给她穿好了衣服,再给他自己穿好衣服后,才又抱着她,回到了内屋。 “都退下吧。朕和皇后要就寝了。” 一屋子的宫人恭敬地离开。 屋内的烛光也调暗了许多。 突然就有了,睡觉的感觉了。 谢千蕴被萧鹿鸣放在了床上。 两个人睡在一起。 谢千蕴大气都不敢出。 也不知道萧鹿鸣要做什么,是不是要做那日在边关没有做完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萧鹿鸣要是再做,她还有没有胆量再推开。 那样的事情也只敢冲动一次。 她又不是真的不怕死。 “睡吧,朕不会做什么。”萧鹿鸣突然开口。 谢千蕴微怔。 她小心翼翼的看着萧鹿鸣。 不做。 那他来做什么?! 单纯陪睡?! 萧鹿鸣被谢千蕴不相信的眼光激怒了,“朕是君王,自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谢千蕴连忙收回了视线。 又赶紧翻了个身背对着萧鹿鸣。 连忙保持了距离。 萧鹿鸣心里终究有些不悦。 谢千蕴还能表现得太明显点吗?! 萧鹿鸣暗自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朕不是说一直都什么都不做。” 谢千蕴身体又开始绷紧了。 小皇帝到底要怎样?! “你先熟悉熟悉朕。早晚……”萧鹿鸣喉结滚动,缓缓才说道,“朕也需要子嗣。” 所以小皇帝是想要让她给他生猴子?不不不,龙子?! “现在朝廷上,无数大臣参本说朕没有现在还无后,担忧大泫国的江山后继无人。朕现在已有了皇后,又有嫔妃若干,朕也没得理由去反驳。所以,朕早晚也得和皇后圆房,然后封了那帮老匹夫的嘴。” 萧鹿鸣说得严肃,脸却不由自主的,红透了。 第817章谢千蕴被责备 萧鹿鸣那之后,就在谢千蕴的寝宫住下了。 每晚都来,偶尔还会把奏折带过来批阅,俨然当自己寝宫在用了。 搞得谢千蕴极其不自在。 总觉得身边多了个,毛毛躁躁的东西,时不时就可能炸锅的那种。 回皇宫一个月。 萧安琪进宫来见她。 讲真。 谢千蕴是真的不太喜欢萧安琪,倒不是觉得她人怎么样,萧安琪的人品当然是有目共睹,长公主向来宽宏大度,知书达理,满腹经纶,贤良淑德,所有美好女子的品性,她都有。 就是萧安琪太完美了,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萧安琪相处。 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入不了萧安琪的眼。 倒不如不见。 可有时候这人情世故,又不得不去面对。 “臣妾参见娘娘。”萧安琪行礼。 “长公主无须多礼,请起。”谢千蕴说道。 显得还很有礼数。 她其实在萧鹿鸣面前都没有这么装,反而在萧安琪的面前,真的就是各种强迫自己。 萧安琪各方面都很好,就因为她太好了,所以她会觉得,她什么都是对的,其他人就应该按照她的要求来做。 整个大泫国也没有任何人敢和她做对。 她是太上皇和太后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不是亲生,但所有人都知道,两个人对安琪视如己出。重要的是,她还是萧鹿鸣唯一钦慕的女子,哪怕她嫁于他人为妻,萧鹿鸣对她也和他人不同。 萧安琪落落大方的起了身,在宫人的搀扶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有着大家闺秀的风范,挑不出来任何毛病。 “娘娘回宫一个月,臣妾因为忙于王府之事儿,便也没有来叩见娘娘。娘娘此次出征听闻受伤严重,臣妾甚是担心。不知娘娘现在身体可还好?”萧安琪主动问道。 “挺好的。”谢千蕴连忙回答。 此刻的她自然是戴着面纱的。 当初她说怕把嫔妃吓到,就是句玩笑话。 但此刻,她是真怕把娇养着长大的萧安琪吓到。 “娘娘为何一直戴着面纱?”萧安琪诧异的问道。 “本宫脸上受了点伤,不太好看,怕吓着公主。”谢千蕴说道,“平时本宫也是戴着的,皇上让本宫戴着。” “严重吗?”萧安琪关切地问道。 “不严重。”谢千蕴实在不想和萧安琪说太多。 她真的只想早点把萧安琪打发走了。 “那就好。过段时日应该自己也会好的吧?”萧安琪又说道。 谢千蕴勉强的笑了笑,没回答。 “娘娘和皇上一起出征几个月,不知娘娘和皇上,可关系更近了一步?”萧安琪问。 谢千蕴就知道萧安琪想要打听这个。 她就那么闲吗? 非要撮合她和萧鹿鸣。 “这段时日皇上便一直在本宫的寝宫就寝。”谢千蕴说道。 即便什么都没做。 但表面上别人看着,也算是感情更进一步了。 “每晚都在娘娘这里吗?”萧安琪有些不相信。 “每晚都在。”谢千蕴给予肯定回答。 “那娘娘和皇上之间的感情,便是深厚了不少。”萧安琪说道。 “算是吧。”谢千蕴应付。 “那臣妾就放心许多,还担心此次出征后,娘娘和皇上还未有所好转。” “好转很多了,长公主不用再担心。”谢千蕴连忙说道。 心想着,你就别来了。 真的是让她,手足无措。 从小到大她也没有怕过谁,就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着萧安琪都浑身别扭得很。 比面对萧鹿鸣还要恼火。 “臣妾怎能不担心。皇上今年也二十二了,早该有了子嗣,早该为大泫国开枝散叶。”萧安琪大气凛然的说道。 “……”谢千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附和了。 “娘娘和皇上这么久,一点动静都还没有吗?”萧安琪问。 “暂时,还没。” “是不是身体上有什么问题,得让御医给你看看才行,该怎么补,就怎么补。”萧安琪语重心长。 “公主放心,我会照顾自己。” “你要真的会照顾自己,臣妾倒也放心。你一天冒冒失失的,臣妾担心你就是有了身孕,也会不安分。” 谢千蕴不说话了。 反正她说什么,萧安琪都得反驳她。 “这段时日你去了边关打仗,臣妾之前教你的那些,你都还记得吗?”萧安琪问。 “……”她就知道,萧安琪又要来教她模仿她了。 她能不能不学?! “要不要臣妾再教教你怎么讨好皇上?” “不用了。”谢千蕴满口拒绝,“已经讨好皇上了,就用不着了。” 萧安琪本很有兴致。 突然被谢千蕴拒绝,还是有点失落,也有些尴尬。 她缓了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作罢吧。” 谢千蕴真的是松了一口大气。 “回头臣妾给娘娘送一些养身汤来,帮助娘娘养好身体,更容易给皇上诞下龙子。” 谢千蕴又想拒绝。 但想了想,总比萧安琪每天进皇宫来让她舒坦,她连忙答应着,“好,那就有劳公主了。” “娘娘客气了。”萧安琪温柔一笑。 她从椅子上起了身。 然后对着谢千蕴行礼道,“臣妾就不到扰娘娘了,臣妾先行告退。” 谢千蕴真的是受宠若惊。 这就走了。 太棒了。 她一个激动,连忙站了起来就想把这尊大佛亲自送出门! 结果太过激动,一起来,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整个人险些就要摔了下去。 谢千蕴身边的宫人连忙去搀扶。 萧安琪也连忙过去扶着谢千蕴。 谢千蕴惊吓之余,倒是让自己没有摔个狗吃屎。 但因为动作幅度太大。 脸上的面纱就这么掉在了地上。 待她心有余悸抬头那一刻。 “啊!”离她很近的,正面对着她的萧安琪,突然被惊吓到了,大叫了一声。 还因为惊吓过度。 身体往后仰了一下。 身体一个不稳,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哐”的一声。 居然没有任何人去扶着她。 大概也是不觉得,安琪公主会摔在地上。 她可是最注重礼节的,绝不会让自己犯这种低级错误。 如此摔得还有些狼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萧安琪。 一时都忘了去将她扶起来。 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那一刻。 就看到萧鹿鸣突然出现在了大殿上,大步走向了萧安琪,连忙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安琪。” 脸色,肉眼可见的慌张。 此刻安琪身边的贴身丫鬟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公主,公主你怎么样?哪里摔到了了?” 萧安琪忍着痛。 心里也有些接受不了,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面这般狼狈。 她起身。 脚刚用力。 “啊!”萧安琪又叫了一声。 显然是脚被崴了。 “哪里痛?”萧鹿鸣口吻严肃。 但眼底都是担心的神色。 “脚……”萧安琪忍着痛回答。 萧鹿鸣弯腰将萧安琪横抱起,然后将她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吩咐着宫人,“赶紧给朕传太医!” “是。” 公公连忙差人去传了太医。 殿堂上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都看得出来皇上此刻明显压抑着怒气。 唯有萧安琪可以,肆无忌惮的表露她的情绪。 就是痛得小脸都白了。 萧鹿鸣看着萧安琪的模样,转眸看向了谢千蕴。 谢千蕴此刻也是一脸担心。 摔着谁都好,怎么就摔着了萧安琪。 总觉得萧安琪这般柔弱的女子,一碰就碎了。 此刻感觉到萧鹿鸣的视线,谢千蕴心口一惊。 “你推了安琪吗?!”萧鹿鸣质问。 也是觉得,安琪不可能自己摔倒。 她从小就不是这么冒冒失失的人。 谢千蕴还未开口。 萧安琪连忙说道,“皇上,不是娘娘推的臣妾,是臣妾刚刚不小心。” “你何时会这般不小心?”萧鹿鸣根本不信。 就是认定了是谢千蕴所为。 毕竟整个大殿上,除了谢千蕴有这个胆子,其他人都不敢。 谢千蕴连他都敢踹,更别说萧安琪了。 “真的和娘娘无关,是臣妾,臣妾……”萧安琪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是臣妾看到了娘娘的脸,突然被惊吓到才会不小心摔倒,是臣妾自己的原因。” “不是让你,戴着面纱吗?!”萧鹿鸣带着怒火的对着谢千蕴。 谢千蕴抿了抿唇。 是是是,都是她的错。 她不该让萧安琪看到这么丑陋的一张脸。 她更不应该毛毛躁躁的,差点摔倒害得萧安琪来搀扶她,然后还弄摔了她自己。 谢千蕴自觉自愿的蹲下身体把落在地上的面纱捡了起来。 然后戴好。 萧鹿鸣喉结滚动。 心里大概也猜到了,谢千蕴不是没有戴而是不小心,掉了。 但此刻在气头上,又看到萧安琪伤得这么严重。 明知道可能误会了谢千蕴,却依旧没有说一个字。 “臣妾知错了,下次一定不会忘记。”谢千蕴行礼,道歉。 谢千蕴也不是太笨。 她太清楚什么人惹不得了。 比如萧安琪,就是萧鹿鸣的软骨,碰都不能碰。 要不然她也不用这么憋屈着自己对萧安琪唯命是从了。 萧鹿鸣看谢千蕴半点没有给自己解释,还突然这么乖的认错,心里莫名有了些说不出来的波澜。 此刻太医匆匆赶来。 萧鹿鸣关心萧安琪的情况,便也没有再多想。 经过太医的处理。 萧安琪只是轻微的扭伤,这几日会有些痛,也会影响到这几日的行动,但只要每天擦拭一些跌打损伤的药,很快就会康复。 萧鹿鸣在听到没有什么大碍后,才放了心。 说道,“皇姐这段时日,府中可有必须处理的事情?” “没有。”萧安琪忍着疼痛说道。 “那这几日便留在皇宫将腿伤养好了再回去。潇湘殿并无他人居住,朕会让宫人打扫干净。”萧鹿鸣吩咐。 萧安琪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同意了。 萧鹿鸣让人搀扶着萧安琪,直接离开了。 终于走了。 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 但愿这次之后,萧鹿鸣就明文禁止,不准萧安琪来她寝宫了。 免得她又伤了萧安琪。 谢千蕴打着如意算盘。 琢磨着萧安琪这几日在宫中,萧鹿鸣应该也就不会来她寝宫了。 果然。 晚膳就没有来她宫中和她一起用膳。 当然谢千蕴也没有等。 吃过晚膳后出去溜达了几圈,就沐浴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每天萧鹿鸣在身边,谢千蕴躺在床上,反而有些辗转难眠。 以前不习惯有个人在她床上。 现在没这个人,反而有些不自在。 谢千蕴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入睡。 耳边似乎有了些声响。 谢千蕴迅速装睡,一动不动。 萧鹿鸣没让宫人行礼,也是不想把谢千蕴吵醒了。 但真的看到谢千蕴在床上睡得跟个死猪一样,心里又有些不悦。 他今晚没有回来,都不差人来问候一声? 自己反而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萧鹿鸣说不出来的气,最后却又忍了忍没有发作。 去沐浴后,上了床,睡在了谢千蕴的身边。 他靠过去。 抱着谢千蕴的身子。 谢千蕴努力让自己没有任何反应。 就感觉到萧鹿鸣的唇瓣,靠近了她的颈窝,痒得她真的有些难受。 她受不了了,推了一下萧鹿鸣。 萧鹿鸣皱眉。 平时晚上谢千蕴熟睡后,他这般谢千蕴都未醒过。 今晚怎刚碰着,就醒了。 谢千蕴装作才清醒的样子,看了一眼萧鹿鸣,“你来了?” “吵醒你了?” “嗯。”谢千蕴点头。 “继续睡吧。” “哦。”谢千蕴应了一声。 然后明显挪动着身体,睡远了些。 萧鹿鸣皱眉。 看着谢千蕴故意和他保持距离,心里终究有些不悦。 “谢千蕴,睡过来一点。”萧鹿鸣命令。 谢千蕴不愿意。 挨得太近,不舒服。 “听话!”萧鹿鸣再次命令。 谢千蕴不情不愿的挪动着身体,靠近了一些。 刚靠近一点。 萧鹿鸣长臂一伸,就把她再次搂进了怀抱里。 谢千蕴整个小身板就被萧鹿鸣熊抱住了,密不透气,差点让她窒息。 她也没有反抗。 以她对小皇帝的认知。 她越是反抗,他也是要强迫。 一国之君向来,容不得被人拒绝。 安静中。 谢千蕴觉得这样,她更睡不着了。 想了想。 她问道,“安琪好些了吗?” 萧鹿鸣因为今日处理的政务比较多,所以比较累,搂抱着谢千蕴的身体,闻着她身上特有的香味,倒有了些睡意。 此刻听到谢千蕴的话,勉强让自己打起了精神,回答道,“好些了吧。” 太医没有来特别禀报,应该就无大碍。 他把萧安琪送去了潇湘殿之后,就回了乾坤宫接见了几个大臣,然后商议了朝政之事儿,而后又批阅奏折,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是这个点了。 “那就好。”谢千蕴应了一声。 听萧鹿鸣的口气似乎是不想和她多说萧安琪的事情,她也就不多问了。 萧鹿鸣此刻心里却有了些异样。 想起了今天误会了谢千蕴的事情。 他说,“萧安琪和朕的感情,和常人不同。” “臣妾知道。”谢千蕴连忙回答。 所以她才会处处让着萧安琪。 “小时候我父皇和母后经常去宫外,呦呦也跟着他们一起。那时候也没有慕安,就朕和安琪两个人在皇宫。安琪对朕很好,几乎都是她在照顾朕。”萧鹿鸣说。 谢千蕴其实不想听。 毕竟,皇上和萧安琪之间的感情,真的是,人尽皆知。 她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反正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对萧安琪的一往情深。 “或许因为如此,朕便对安琪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对她的好就好像趋于本能。”萧鹿鸣又说道,“朕今日也不是故意要凶你,你别放在心上。” “臣妾理解。”谢千蕴点头。 自己心爱的人受伤,总归心里不怎么舒坦。 萧鹿鸣会发火,也是理所应当。 “睡吧。”萧鹿鸣轻声道。 “嗯。” 谢千蕴就又闭上了眼睛。 翌日。 萧鹿鸣如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去上朝了。 谢千蕴就慢条斯理地起了床。 “娘娘,长公主在大殿上等您。”秋吟禀报。 谢千蕴皱眉。 这一大早上的,萧安琪不是脚还受伤了吗? 她来做什么? 不怕她的脸又把她给吓着。 谢千蕴还是连忙让宫人给她整理完毕,走了出去。 萧安琪看着谢千蕴出现,连忙就要起身行礼。 “长公主脚有伤,千万别动。”谢千蕴现在都是怕了她了。 万一又给摔到了。 萧鹿鸣又得骂她。 “谢娘娘。” 谢千蕴看萧安琪坐稳了之后,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娘娘平时都这么晚起床的吗?”萧安琪问。 “……”这算晚吗?! 一天又没事儿,起来那么早做什么。 “娘娘还是应该早些起床。皇上一大早就要上早朝,又要处理政务,娘娘应该也和皇上一起起来,送皇上上早朝,给皇上送早点,这便是妻子应该做的。”萧安琪直言。 谢千蕴抿唇。 皇宫中这么多宫人伺候萧鹿鸣,还差她一个不是?! 萧安琪看谢千蕴没有答应,心里也知道她有些不舒坦,想到昨日皇上为了她骂了谢千蕴,谢千蕴心里肯定是有些隔阂的。 她说道,“昨日臣妾并非故意冒犯了娘娘,实属臣妾……” “没事儿没事儿,也怪本宫不小心让你看到了。”谢千蕴不在乎地说道,“以后本宫注意。” “娘娘,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没想到娘娘会伤得这般严重,臣妾只是太过诧异才会不小心摔倒,并非是被娘娘所惊吓。臣妾害娘娘被皇上责备,臣妾心中一直愧疚不安,今日便专程来给娘娘赔不是的。” 说着,萧安琪又要站起来,给谢千蕴行礼。 “不用不用,皇上昨日已经给本宫解释过了,他就是太着急你的伤,并无其他意思。”谢千蕴连忙说道。 真的是怕了萧安琪。 她突然理解萧鹿鸣为何对她这么不耐烦了。 这么不消停的人,确实很遭人嫌。 “谢娘娘的谅解。”萧安琪恭敬道。 “不谢不谢。”谢千蕴连忙回答。 心里想的是,你就赶紧回去好好养病吧。 “娘娘脸上的伤,不知母后说什么没有?”萧安琪问道。 谢千蕴纳闷。 萧安琪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想了想,“母后并未说什么。就让我好好养伤。” “母后没有说,脸上的伤可以修复吗?”萧安琪继续问道。 “没有说。”谢千蕴诚实的回答。 萧安琪抿唇。 如母后都没有说可以修复,那这伤疤怕是祛除不了了。 可是谢千蕴毕竟是大泫皇后,如此破相,可还怎么母仪天下?! 穿出去,怕也是会惹人笑话。 对鹿鸣也是不公平。 两个人本没有感情,现在谢千蕴还毁容……尽管她有听说谢千蕴是为了救鹿鸣,但鹿鸣是皇上,任何人为他出生入死都是应该,但他不应该为任何人委屈自己。 现在和谢千蕴在一起,是不是便也是因为觉得自己亏欠了谢千蕴?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818章生猴子了 萧安琪沉默了半响,也想了很多。 她开口道,“皇后,你和皇上现在感情基本已经稳定,便也不需要旁人再多加操心。但是皇上毕竟是一国之君,该是有三宫六院,才能够更好的为皇室繁衍子嗣。” 谢千蕴看着萧安琪,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臣妾觉得,既然皇上已和皇后有过夫妻之实,那皇上便已走出了心里的枷锁,也就不再排斥,男女之事儿。而皇上不再排斥,那皇后是不是应该给皇上安排嫔妃侍寝了?”萧安琪说得义正言辞。 谢千蕴愣了愣。 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倒是期盼萧鹿鸣可以宠幸后宫,但关键是,上次她试过了,被萧鹿鸣给赶了出来,何况萧鹿鸣根本还没有尝到男女之欢! 但她现在要是告诉了萧安琪,她又不知道萧安琪要怎么对她了。 “难道娘娘不愿意吗?”萧安琪脸色明显有些变化。 是觉得谢千蕴想要独占了皇上的恩宠。 女人有嫉妒之心实属正常,但谢千蕴是皇后,皇后便应该宽宏大度,不能这般自私自利,得站在大泫江山,皇室子嗣的立场上看待问题,得有大局观,怎能有把皇上占为己有的思想。 “不是不愿意。”谢千蕴解释,“只是本宫之前给皇上安排过,但是皇上拒绝了。再安排,万一激怒了皇上,也是让嫔妃们伤心。” 她还是得考虑人家嫔妃们的感受。 上次柳乐被萧鹿鸣赶出来,不知道哭了多久,伤了多少了自尊,这比没有被召见还要让人难堪。 “那是皇上当时没走出那一步。现在已经尝试了,便不会再拒绝。”萧安琪很坚定地说道。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娘娘难道觉得,皇上只钟情于你一人吗?”萧安琪脸色微沉。 “没。”谢千蕴连忙说道,“皇上钟情于谁,大泫国便都知道,本宫到没有这般不知趣。本宫也从未想过要霸占皇上一人,皇上便是天下的,定然不是本宫的。因为不是本宫的,所以本宫确实无能让皇上做什么。如皇上不愿宠幸了后宫嫔妃,本宫也做不了主。” 萧安琪沉默。 听谢千蕴的口吻,倒觉得也是真诚的。 她和鹿鸣从小一起长大,鹿鸣向来都有自己的原则,且不愿被任何人所强迫,对谁也都冷淡,谢千蕴有这般担忧也是理所应当。 她说,“娘娘都说到这个地步了,那臣妾也不逼娘娘了。” 谢千蕴暗自松了口气。 “这样吧,皇上宠幸后宫的事情,臣妾来安排,正巧臣妾这段时日会在宫中养腿伤,闲来无事,便多给皇后分担一些。”萧安琪很大度的说道。 谢千蕴看着萧安琪。 一时真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 长公主虽然地位尊贵,但插手后宫的事情,怕是不妥吧?! 但转念一想。 萧安琪做什么不妥?皇上说妥就是妥! 那就让她倒腾吧。 谢千蕴微微一笑,“那就有劳公主了。” 萧安琪客套了一番。 对她而言,她当然是想要鹿鸣更好。 她很清楚谢千蕴的身份地位,废后肯定是不可能,再加上谢千蕴是为了救鹿鸣才会如此,要真的废后,鹿鸣也会落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而她只能尽可能不委屈了鹿鸣。 一直以来,她都因为选择了萧谨于而一直觉得亏欠了鹿鸣,所以她真的很想鹿鸣可以过得更好。 那之后。 萧安琪就开始去祸害后宫嫔妃了。 本来后宫嫔妃每天悠哉乐哉,有事儿没事儿就往皇后的院子跑,和皇后一天吃喝玩乐过得不亦乐乎,结果现在突然蹦出来个长公主,非要让她们学着她的模样去讨好了皇上。 她们现在可不想讨好了皇上,她们现在只想讨好了皇后,只想和皇后一起过快活日子。 这天,萧安琪把嫔妃折腾完,嫔妃都哭着跑到谢千蕴面前来告状。 “娘娘,你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好好的在后宫过得有滋有味,长公主非要让我们学这样学那样,每天一到卯时就叫我们起床跟着她琴棋书画茶艺舞蹈,我们的身子骨真的经不住她这么折磨,娘娘你要帮帮我们……呜呜呜……” 一个个嫔妃哭得梨花带雨。 这几日谢千蕴倒还乐得清闲,虽然确实有些无聊。 但比起无聊,她更怕应付萧安琪。 听到嫔妃们的哭诉,她还有些,幸灾乐祸。 “娘娘,你居然笑了,你居然笑话我们,娘娘你不疼爱我们了吗?”杜温柔委屈无比。 谢千蕴连忙管理好自己的表情,说道,“本宫也是没办法。你说说,谁敢真的和长公主做对?长公主在大泫国的地位,还需要特别强调吗?!打个比方,你们怎么不像上次告我御状那样,回去给你们父母说本宫虐待你们?你们还不是怕被皇上报复!就知道,欺软怕硬。” 一个个嫔妃被谢千蕴说得哑口无言。 事实倒也是皇后说的那样,根本不敢去告状。 有嫔妃也试图捎信回去给家里人诉苦,家里人明确告知她让她必须迎合长公主,要真的惹到了长公主,谁都担待不起。 “其实呢,你们也不要太悲伤。长公主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好。”谢千蕴又安慰,“她也不过是想要让皇上宠幸你们,你们就多顺着长公主,说不定最后皇上就真的宠幸了!你想想皇上对长公主多好,长公主让皇上做的事情,皇上多少也不会拒绝是吧?!” 嫔妃听皇后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道理。 心里稍微平衡了些。 但一想到每天都可能被长公主折磨,就还是不情不愿。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那天谢千蕴安慰和推脱了嫔妃之后,嫔妃也就没有再来找过她了。 估计也是没有时日来找她。 据说萧安琪对她们管理得非常严格。 不允许有半点差错,也不允许分心走神。 谢千蕴一个人无聊得有些寂寞。 一旦寂寞,就想去边关了。 想爹娘,想吃烤鸡,想练兵,甚至都有点想吴华皓了。 谢千蕴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萧安琪还要多久才让嫔妃们侍寝。 等她成功了,她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过了半个月。 谢千蕴终于听到说,萧安琪给皇上安排了侍寝的嫔妃。 是萧安琪亲自带着过去了。 好像是刘瑜。 萧安琪亲自挑选的,在她的审美里面,刘瑜就是最好的。 “娘娘,奴婢听说,皇上把瑜妃留下了。”秋吟来报信。 谢千蕴实在是太闲了。 所以拿了笔墨在纸上写写画画。 虽然还是跟鬼画符差不多。 但也能打发一点时辰。 听秋吟这么一说,还是有些惊讶,“真的?” “是。”秋吟回答。 心里也是有些忐忑,还很不舒坦。 毕竟皇上一旦开始宠幸后宫其他嫔妃,以后来娘娘的寝宫定然就会减少了。 而娘娘现在还毁容了。 皇上真的宠幸了其他嫔妃,娘娘可怎么办?! 秋吟越想越伤心。 心里还开始埋怨了长公主。 长公主这么做不就是在让皇上离皇后越来越远吗?! 分明皇上好不容易和皇后感情好一些。 分明皇后为了皇上还差点命丧黄泉。 “那我们收拾收拾睡觉吧。”谢千蕴吩咐。 看不出来半点多余的情绪。 秋吟看着这般隐忍的皇后,心里更难受了。 皇后怎么能够这么不在乎。 哪怕皇上都应该后宫佳丽三千,但皇后才是后宫之主,皇上真的要宠幸了谁,也该是皇后去安排才是。 “娘娘……”秋吟突然就哭了出来。 把谢千蕴还吓到了。 “你怎么了?”谢千蕴诧异。 “娘娘,皇上以后要是宠幸了其他嫔妃不来娘娘这边了,娘娘可怎么办?”秋吟哭得伤心欲绝。 就好像,她被皇上抛弃了似的。 谢千蕴终于理解了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了。 她安慰道,“本宫是需要皇上过日子的人吗?!本宫一人难道不更好?放心,只要有本宫在,就能有你一口饭吃。” “可是娘娘……” “走,沐浴去。” 秋吟真是佩服娘娘的大度。 这才是真正母仪天下的度量! 长公主看似一切以大局为重,但总觉得她就没有她们娘娘的胸怀。 要是真的胸襟开阔,也不至于来插手后宫的事情了。 …… 谢千蕴躺在了水池里面,享受着被人伺候的舒服。 享受着享受着。 突然觉得不对了。 总觉得身边冷气嗖嗖的。 谢千蕴小心翼翼的转头。 那一眼差点没有被吓死。 萧鹿鸣站在水池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都黑透了。 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黑无常,来锁魂的。 谢千蕴心有余悸。 心想着皇上此刻不应该在宠幸嫔妃吗? 怎这么快就来了她的寝宫。 皇上这么虚吗? 谢千蕴脑海里面转了千百个念头,最后告诉自己要冷静。 然后静观其变。 她实在是不知道,皇上突然怒火冲天的来她这里到底是她哪里惹到了他! “皇后洗够了吗?”萧鹿鸣问。 声音分明都带着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洗够了。”谢千蕴连忙回答。 她太清楚,她要是没有洗够。 他能让她洗得生不如死。 “给皇后更衣。”萧鹿鸣吩咐,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 就怕萧鹿鸣直接把她从水里面捞出来。 这人一生气,什么都干得出来。 她在宫人的伺候下,穿好了衣服,然后香气腾腾的走了出去。 在皇宫养了两个月,伤疤虽然还在,但整个人的气色和肌肤明显好转了很多。 当然也不好看。 毕竟,就是不好看了。 她走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萧鹿鸣坐在软榻上喝茶。 脸色难看得要死。 谢千蕴也知道此刻不能去得罪了她,只能毕恭毕敬的走过去,恭敬道,“皇上为何来了臣妾的寝宫?臣妾听闻,皇上不是召见了瑜妃吗?怎这么快就完了?” 萧鹿鸣握着茶杯的手,都明显紧了紧。 “你还知道朕召见了瑜妃?”萧鹿鸣冷声。 这不整个皇宫都知道了吗? 皇上终于宠幸后宫了。 琢磨着,明儿个整个大泫国都知道,皇上干了啥。 想想觉得这做皇帝也挺惨的,个人隐私都得被全国老百信津津乐道。 “不顺利吗?”谢千蕴很是好心,半点没有嘲笑的意思,“皇上是第一次,难免没控制好。要臣妾明儿个让太医来给你补补身体?皇上也不要太在意,身体虚,补一下就好了。” “咳咳……”萧鹿鸣一口茶水差点没有呛死。 “皇上你慢点喝。刚刚消耗了体力,这会儿悠着点。” 萧鹿鸣把水杯“啪”的一声,用力地放在了案板上。 满屋子的宫人听到声响,吓得连忙都跪在了地上。 谢千蕴也是无语。 萧鹿鸣自己不行,拿别人出气。 “你们都给朕下去!”萧鹿鸣吩咐。 “是。” 一屋子的人连忙离开了。 谢千蕴站在萧鹿鸣的旁边,难得的老实得很。 萧鹿鸣冷冷的看着她,“朕让你给朕生孩子,你居然让安琪安排嫔妃给朕生。谢千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朕这段时日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朕是不是太尊重你了?!” 天地良心。 你对臣妾真没太好。 说凶就凶。 说发火就发火。 现在也是,还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 “回答朕!”萧鹿鸣声音又重了些。 他都一副要气得冒烟的状态,谢千蕴还这么一脸无动于衷。 “臣妾没有让长公主安排,是长公主觉得,皇上繁衍子嗣,就要遍地开花。”谢千蕴回答。 萧鹿鸣脸很沉,“你的意思是,是安琪在自作主张?” “不不不。”谢千蕴连忙附和,“臣妾确实也有这种想法,所以才让长公主安排。臣妾深知自己不如长公主会料理后宫之事儿,便让长公主来安排。” 哪敢说萧安琪的坏话。 她还不想今晚连觉都没得睡。 “不会,就要学!安琪只是暂时在皇宫养伤,并非一直会在后宫,你不能什么都依赖安琪!另外,朕需不需要遍地开花,那是朕的事情,不需要皇后来给朕做决定。” 都说了是萧安琪决定的。 反正,错了都是她的错。 他怎么会舍得怪责萧安琪。 “给朕宽衣。”萧鹿鸣突然命令。 谢千蕴任劳任怨的给萧鹿鸣脱衣服。 两个人又睡在了一张床上。 本以为今晚皇上和刘瑜亲热后就不来了。 结果居然这么快就结束了。 谢千蕴如往常一样,翻身背对着萧鹿鸣。 闭着眼睛入睡那一刻。 谢千蕴身体明显紧了紧。 萧鹿鸣从后面将她抱进了怀抱里,手开始深入了她的衣衫内…… “皇上。”谢千蕴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了。 “生孩子。”萧鹿鸣在她耳边,说得很坚决。 “皇上刚刚不是才……”谢千蕴紧绷着身体,“过度,对皇上身体不好。何况皇上还虚得很……” “谢千蕴!”萧鹿鸣咬牙切齿。 谢千蕴抿唇。 在皇上面前,就不能说真话。 “朕虚不虚……”萧鹿鸣一字一顿,“朕允许你来亲自验证!” 谢千蕴惊吓。 总觉得萧鹿鸣今晚要来真格了。 上次萧鹿鸣说会让她生孩子她其实也在暗自做心里准备,想着总得完成使命吧?! 真正这一刻。 就开始,莫名慌张了。 “别抖。”萧鹿鸣威胁。 谢千蕴真是无语。 她害怕,还不能抖一抖啊。 皇帝就了不起啊。 “放松!”萧鹿鸣命令。 “……” “朕,不会伤到你。”声音,变得似乎温柔。 也变得更加的低沉。 夜色,越来越深。 …… 翌日。 偌大的一张床榻上。 谢千蕴翻了个身。 好酸痛。 她忍不住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萧鹿鸣近距离的脸,就在她的眼前,吓了她一大跳。 平时萧鹿鸣一大早就去上早朝了。 今儿个这都几点了,萧鹿鸣居然还在床上。 而她突然的动静,明显是吵醒了萧鹿鸣。 他皱了皱眉头,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和谢千蕴,四目相对了。 突然的氛围就变得,紧张了。 谢千蕴此刻想要逃避视线,但觉得一逃避,彼此会变得更尴尬。 就只能硬着头皮,和萧鹿鸣对视。 对视着对视着,温度好像升高了些。 昨晚上一些,画面就突然涌现了出来。 谢千蕴脸红了。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脸红,他的脸也红了。 昨晚上…… 过度了。 导致今天早上,连早朝都没去。 此刻醒来,也觉得有些,精神不济。 两个人都通红着脸。 谁又没有主动去打破这份安静。 直到。 “皇上,您醒了吗?”公公在屏风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萧鹿鸣似乎才回过神。 他动了动身体,吩咐道,“给朕更衣。” “奴才遵命。” 萧鹿鸣掀开被子起床。 一起身,身子明显有些晃。 这一晃差点就摔了。 谢千蕴看着萧鹿鸣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 谢千蕴一个眼神过去。 谢千蕴憋着笑。 “昨晚上朕……用力过猛。”萧鹿鸣在解释,他身体为何会这般。 “哦。”谢千蕴应了一声。 萧鹿鸣看谢千蕴这般敷衍,脸露不悦,“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臣妾也没有反驳皇上啊。”谢千蕴无语。 这人太不好伺候了。 “你多睡会儿。”萧鹿鸣突然又温和了些。 “哦。”谢千蕴又应了一声。 “朕去处理政务了。”萧鹿鸣说。 谢千蕴怔了怔。 你要处理就处理,不用单独给她说一声。 平时也没见他特别交代。 谢千蕴看萧鹿鸣情绪又不对了,连忙恭敬道,“臣妾恭送皇上。” 萧鹿鸣瞪着谢千蕴。 终究还是起身,走出了屏风。 屏风外,公公连忙上前给皇上更衣。 看着皇上身上的痕迹,低低的笑了笑。 萧鹿鸣一个眼神。 公公不敢有任何表情了。 萧鹿鸣顺着公公的视线看了过去,也看到了身上的两道抓痕。 嘴角,明显上扬了些。 穿好龙袍。 萧鹿鸣走出内屋,走向内殿上,便看到了萧安琪在内殿上端庄的坐着,似乎是在等谢千蕴。 萧安琪看着萧鹿鸣从内屋出来,也有些诧异。 昨晚上皇上不是和刘瑜在一起吗?! 她离开的时候,萧鹿鸣分明是把刘瑜留下了。 怎么又来了皇后的寝宫。 萧安琪不动声色,自然这些事情也不便去问皇上,只得上前恭敬行礼,“臣妾参加皇上。” “平身。”萧鹿鸣招呼道,又打量了一下她的脚,“腿好些了吗?” “回皇上,已无大碍。” “那便好。”萧鹿鸣点头,“皇姐在皇宫也有了些时日,靖王应该也多有挂念,皇姐如无大碍,便也可回去了。” 萧安琪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萧鹿鸣会主动赶她走。 但她现在还不想走。 得把后宫的事情处理规矩了,再离开。 “谢皇上关心,臣妾好些日没有回皇宫,便想要再多住几日,皇上可否允许臣妾再住几日?” “朕只是担心你会想家。自然,皇宫本是皇姐的娘家,你喜好多久,便是多久。” “谢皇上。”安琪难掩的高兴。 “朕还要处理政务,皇姐自便。” “臣妾恭送皇上。” 萧鹿鸣起身离开。 离开时又停了停脚步,“皇姐。” “臣妾在。” “昨晚皇后辛苦,今日就让她多睡一会儿,别打扰了她。”萧鹿鸣不温不热的,叮嘱。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819章谢千蕴怒怼萧安琪 萧安琪微愣。 没想到,鹿鸣会专程来吩咐她,不要打扰了谢千蕴。 所以昨晚上…… 难道鹿鸣没有让刘瑜在他寝宫过夜,反而又来了谢千蕴这边?! 谢千蕴未免有点太霸宠了。 萧安琪不动声色,恭敬的应了一声,“是,臣妾遵命。” 萧鹿鸣就直接离开了。 没再多说其他。 萧安琪看着鹿鸣的背影,突然觉得鹿鸣好像变了,变得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她重新回到椅子上,等谢千蕴起床。 等到日晒三竿。 等到萧安琪这么沉稳冷静的人,都有些毛躁了。 谢千蕴也太能睡了。 堂堂一国皇后,怎能这般不约束自己,随性而为。 萧安琪想要让人去叫醒谢千蕴,又想到萧鹿鸣的叮嘱,最终还是忍了忍,继续等。 此刻大床上的谢千蕴终于翻了个身。 本来上午醒了之后,琢磨着起床的,但萧鹿鸣让她多睡会儿,她就听话的多睡了一会儿,结果一睡,就给真的睡着了。 这都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睡得腰都酸了! 不。 腰酸不是睡的……好像也是睡的,被睡的。 “娘娘,您醒了吗?”秋吟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 “奴婢现在进来伺候您更衣可以吗?” “进来吧。”谢千蕴懒洋洋地回答道。 秋吟恭敬的进来,然后扶着谢千蕴起身。 谢千蕴是没想到,圆个房居然这么累。 简直跟带兵打了一场仗似的,全身都痛。 她突然是理解萧鹿鸣上午离开时那腿打颤的模样了,她被动的,都身体不支,更别说,主动那个。 谢千蕴打着哈欠。 秋吟一边给她更衣,一边偷偷的笑着。 这次应该是真正和皇上圆房了吧?! 娘娘身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皇上昨晚上一定好好疼爱了娘娘一番。 谢千蕴皱了皱眉头。 也是发现了秋吟笑得有些诡异。 “你在笑什么?”谢千蕴问。 “奴婢没有。” “还说没有,你当本宫眼瞎吗?”谢千蕴严肃。 秋吟只得诚实的回答,“奴婢只是看到娘娘身上留下的欢爱痕迹,为娘娘高兴。昨日奴婢还在担心皇上会不会宠幸了其他嫔妃而冷漠了娘娘,果然是奴婢多虑了,皇上最疼爱的还是娘娘。” 谢千蕴顺着秋吟的视线,也看到了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居然这么多?! 昨晚上她到底是怎么被萧鹿鸣给虐待了…… 说是虐待,又好像不完全是。 突然就又想起了昨晚的画面,脸猛然就红了。 秋吟看娘娘脸红,笑得更深意了。 “帮本宫领子穿高一点。”谢千蕴吩咐。 谢千蕴是透过铜镜看到了自己脖子上居然都有好几个。 萧鹿鸣那厮,属狗的吗?! “娘娘,这天气,再穿高些就会闷着娘娘了。娘娘不用刻意遮挡,这是皇上疼爱您的痕迹,多少女人会羡慕呢。娘娘又是一宫之主,也不需要顾忌谁。”秋吟忙说道。 谢千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是知道这段时日天气热了起来,再捂着自己得出了疹子。 想了想就算了。 反正她也不是那么一个,太注意细节的人。 秋吟看娘娘答应了,心里又高兴了些。 就是认定了,娘娘对皇上的感情也更深了些。 平时娘娘对皇上都是爱答不理的,就算对皇上毕恭毕敬,她伺候娘娘这么久,也知道娘娘不过就是在应付,都没用心的,经过昨晚之后,娘娘和皇上感情肯定不同一般了。 她甚至还觉得今日的娘娘,散发出来的女子气息都不一般了,尝过男欢女爱之后,娘娘都变得温润了不少。总觉得脸上的血色都好了很多。虽然娘娘脸上还留着伤疤,也不知道是不是爱屋及乌,反正秋吟就觉得,娘娘脸上的伤疤都增添了些风情,看习惯了就不觉得丑了。 谢千蕴迈着酸痛的步伐,走向内殿。 每走一步都觉得双腿无力。 突然想到自己说萧鹿鸣虚…… 这是一点都不虚,还有点过分。 她走到内殿上,眼眸顿了顿。 没想到萧安琪居然在她寝宫。 现在这个点都午时了。 她来做什么? 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没有人禀告她一声? 秋吟自然看出了自家娘娘的心思,连忙低声在她耳边说道,“皇上交代过了,让任何人都不要打扰了娘娘休息。” 谢千蕴抿了抿唇。 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小幸福感。 但不多。 毕竟,看到萧安琪,她就莫名的烦躁。 真是怕了她。 “臣妾参见娘娘。”萧安琪上前行礼。 “公主快快请坐。”谢千蕴连忙热情,“公主今日来本宫这里,是腿伤已经好了吗?” “回娘娘,臣妾腿已无大碍,谢娘娘关心。” 萧安琪恭敬,然后抬眸看着谢千蕴。 眼眸明显顿了顿。 俨然是发现了谢千蕴脖子上的痕迹。 过来人自然知道是什么。 萧安琪抿了抿唇瓣。 谢千蕴此刻也注意到了萧安琪的眼神。 早知道就算热死,应该把自己捂成个粽子。 总觉得被萧安琪看到,不是什么好事儿。 谢千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上去还一脸关心的说道,“公主没事儿了就好。那公主是要离开皇宫回王府了吗?” 萧安琪脸色微变。 就知道谢千蕴想要赶走她。 她直言道,“刚刚臣妾在寝宫恰巧遇到了皇上,皇上说皇宫本是臣妾的娘家,让臣妾多在宫中住几日,不用忙着回王府。” “……”谢千蕴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落空。 有些失落。 她稳定情绪,问道,“那公主今日来本宫这里,是有事儿吗?” 真的是挺长时日没来了。 突然来,总觉得没什么好事儿。 萧安琪沉默了一会儿。 本来今日来找谢千蕴,就是来亲自告诉他,皇上已宠幸了刘瑜,以后便会顺理成章的宠幸其他嫔妃,让她要有皇后的度量,争取早些时日让后宫嫔妃都被皇上宠幸了,然后尽快给皇上繁衍子嗣。 结果,皇上昨晚又来了谢千蕴的寝宫。 还对谢千蕴那般宠爱了一番。 让她一时准备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谢千蕴等了半响,都没有等到萧安琪开口。 心里更是忐忑她要说什么,还需要酝酿这么久?! 要知道萧安琪向来都不太考虑别人的感受,她所说都是她觉得最好的安排,也不允许被人反驳。 须臾。 萧安琪终于说话了,“皇后,你不应该这般霸占了皇上一个人的恩宠。臣妾说过,皇上是九五至尊,一国之君,三宫六院是理所应当,皇后这般可恐天下人嘲笑。” 谢千蕴就知道萧安琪不会说什么让她高兴的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冷静,然后才又说道,“本宫没有半点要霸占皇上一人的心思。” “如没有的话,为何皇上昨日应该宠幸了瑜妃,却还是来了你的寝宫。” “这不应该问皇上吗?”谢千蕴莫名其妙。 她怎么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 她也是真的和皇上睡了才猜到,皇上应该是没有宠幸了刘瑜,毕竟那活儿那么累,萧鹿鸣身体也没那么好! 萧安琪被谢千蕴突然怼得,说不出话。 她抿唇。 心里也是有些情绪。 本以为一切在她的安排下就已经圆满了,她也让鹿鸣能够坦然的接受所有女人,也不再因为她的原因而对男女之事排斥,重要的是,鹿鸣不需要让自己在谢千蕴一个人的身上委屈,谢千蕴现在的模样,确实是为难了鹿鸣。 她以为她可以功成身退了,却没想到,她这么多天的努力最后还是徒劳,还是回到了原点! 彼此有些尴尬。 萧安琪叹了口气,说道,“娘娘,臣妾做的一切都是为皇上好,为你好,为大泫国的江山社稷好。臣妾可能有时太直率了一些,有冒犯到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没冒犯,没冒犯,本宫知道公主的用心良苦。”谢千蕴连忙说道。 哪敢说萧安琪的错。 她可不想被小皇帝又凶。 “娘娘能够理解臣妾,臣妾倍感感动。臣妾只是想要让皇室能够开枝散叶。你应该也很清楚,因为父皇和母后的原因,皇上的兄弟子妹便是稀薄。所以皇上在很小便被父皇留在了宫中处理公务,小小一个人支撑着大泫国的江山,不仅辛苦,还很寂寞。如不是臣妾一直陪着,皇上的性格应该会更孤僻。娘娘应该也不想,你和皇上以后的皇子,也和皇上一般孤独,也是想要多给自己的孩子,多些手足,共同帮他,治理天下吧!” 萧安琪说了很多,说得也很有道理。 但谢千蕴没搭话,就等着她说出她的目的。 “所以臣妾希望,娘娘能够主动让皇上宠幸其他嫔妃。”萧安琪一字一顿,再次说得坚决。 谢千蕴深呼吸一口气。 所以萧安琪不让萧鹿鸣宠幸了其他嫔妃,是绝不罢休的了是吧?! “公主,本宫说了很多次了,不是本宫不愿意,是皇上有皇上的想法,臣妾没办法让皇上听臣妾的。”谢千蕴尽量控制脾气,但也难掩口气有些重了。 “如皇后够大度,没有妒忌之心,皇上不需要顾虑皇后的不开心,皇上怎会不愿意,宠幸了其他嫔妃?” “要本宫说多少次,皇上的想法,本宫不知道!”谢千蕴声音大了些。 她确实不知道萧鹿鸣都是怎么想的。 她也觉得既然萧鹿鸣都可以和她圆房了,又为何不能和其他嫔妃圆房?! 至少证明了萧鹿鸣对萧安琪,算是放下了。 不说身心放下,但至少身体放下了吧。 “你是皇后,皇上在想什么,你怎么能够说不知道,你应该去揣摩圣心……” “本宫是人又不是神!”谢千蕴彻底怒了。 对萧安琪也是忍够了。 萧安琪也被谢千蕴突然的发脾气吓了一跳。 整个内殿上所有人也都被她们两个人的气场惊吓到,鸦雀无声。 “公主,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用你的大义凛然来强行要求本宫!你亲自试过了,皇上还是不宠幸其他嫔妃,你就没有资格来质疑我的度量!要找原因,你自己去找皇上,别这么冠冕堂皇的在本宫头上加罪名!另外。”谢千蕴真的是豁出去了。 老虎不发威,真的当我是病猫吗?! “你刚刚那一句说什么皇上必须要有三宫六院,又说皇上没有三宫六院本宫就会遭天下人所嘲笑?!公主,你是不是忘了,太上皇就只有太后一人,你的意思是,现在太后就是在遭天下人嘲笑不成?!” “娘娘怎可以这般污蔑臣妾,臣妾什么时候这般说过!母后对臣妾有知遇之恩,臣妾向来对母后都是尊重及感激,娘娘怎能这般玷污了臣妾对母后的感情!”萧安琪整张脸都涨红了。 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谢千蕴居然会这么说她,居然敢这么说她。 在她面前,谢千蕴向来都是谦卑的。 突然的爆发让她完全无法接受,而且谢千蕴口中的话,还让她感觉到了无尽的羞辱。 从小到大,她还从未被人这般贬低过。 “那就是双标了!”谢千蕴不温不热,对萧安琪的愤怒也半点没有畏惧,“母后如此就是理所应当,就该歌颂父皇和母后忠贞不渝的感情,本宫和皇上如此,本宫就是妒妇了!” “臣妾……”萧安琪被谢千蕴一时说得哑然,好半响才开口反驳道,“娘娘是觉得,娘娘和皇上之间,已经到了忠贞不渝的地步吗?皇上只钟情于你一人!” 谢千蕴抿唇,她说,“本来本宫是不相信的,毕竟大泫国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喜欢的人是谁?但现在经公主这么一说,本宫也确实找不到其他理由,为何皇上只宠幸本宫一人,而不宠幸其他嫔妃。大抵是,皇上真的爱上本宫了。” 萧安琪咬唇。 心口闷闷的,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感情便是需要两情相悦,单方面的感情向来都不会长久。皇上这么多年,移情别念也是情理之中。公主现在应该为皇上高兴,皇上放下了曾经那求而不得的感情,不再有伤痛。”谢千蕴紧紧地看着萧安琪,“而不是,还来质疑皇上和本宫的感情。” 萧安琪彻底被谢千蕴说得哑口无言了。 本以为谢千蕴不太会说话,却头头是道让她无力反驳。 果然谢千蕴不像看上去那般单纯。 宋丞相的女儿,又怎么可能真的是五大三粗,没有半点城府。 “公主现已是靖王妃。本宫早有听闻公主和靖王感情深厚,现公主如愿嫁给靖王,公主除了感恩之外,更应该把你的心思放在靖王身上。皇上说得没错,皇宫是公主的娘家,随时可以回来居住,可公主也不要忘了,你现已嫁为人妇,娘家永远都只是暂住而已。时日太久,怕是也会遭人嫌话,以为靖王和公主感情生变。”谢千蕴继续说着。 一番话就是在讽刺萧安琪管得太宽。 又在暗讽她,既然已经选择了靖王,就不要再来管鹿鸣的事情。 萧安琪终究被说得,脸都绿了。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既然娘娘觉得臣妾是多管了闲事儿,那臣妾便再也不来管你和皇上以及后宫的事情。是臣妾越界了,臣妾马上离开皇宫,再不出现在娘娘面前,让娘娘碍眼了。” 谢千蕴抿了抿唇。 想要稍微说点话让两个人也不用剑弩拔张到这个地步。 但她怕她稍微松口,萧安琪又端着她长公主的架子来烦她。 干脆。 做恶人一次做到底。 她紧抿着唇瓣,什么都没说。 萧安琪明显是等了一会儿,在等谢千蕴给她下矮桩。 毕竟她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不相信谢千蕴感觉不到她的怒气。 然而谢千蕴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就好像默认了她口中所说。 萧安琪咬牙,行了礼,“臣妾告退。” “公主慢走。”谢千蕴坦然。 萧安琪看了一眼谢千蕴,愤愤地离开了。 谢千蕴看萧安琪走了之后,才突然让自己松懈了下来。 后背都起汗了。 她面对敌军来势汹汹都没这么害怕。 萧安琪一人真的顶了十万大军。 她看萧安琪走远了,才让秋吟给她倒了杯茶,稳心。 秋吟在旁边都看呆了。 没想到皇后娘娘居然这么刚。 居然敢这么和长公主这般说话。 要知道“长公主”这三个字,就是大泫国的金字招牌,谁都不敢有半点冒犯,哪怕是皇后娘娘,地位在长公主之上,在外人眼中也应该是对长公主唯命是从。 然而皇后娘娘就是不按常理出牌。 她忍不过就不忍了。 刚刚看着长公主如此吃瘪的养子,秋吟在心中都在为她家娘娘拍手叫好了。 就应该有人来挫挫长公主的锐气,让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谁才是后宫之主。 免得总以为自己仗着皇上的喜欢就在皇宫为所欲为。 谢千蕴喝了很大一杯茶水,才稍微回过神。 回过神那一刻,就有点心虚了。 万一萧安琪去萧鹿鸣那里告了御状,萧鹿鸣不得打死她啊?! 看着刚刚萧安琪气呼呼离开的样子,好像眼眶都是红的。 应该是从小到大没被人这般说过。 现在反而被比她小了7、8岁的她,指着鼻子骂! 谢千蕴越想越后怕。 都想要连夜逃跑了。 “娘娘,你怎么了?”秋吟明显感觉到了,她家娘娘的情绪不对,连忙关心道。 “你说刚刚本宫凶不凶?” “娘娘可是太凶了。奴婢在旁边都被娘娘吓到了呢。”秋吟连忙恭维。 “……”她就知道她刚刚凶过头了。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她连忙吩咐着秋吟,“你去打探一下,看长公主现在是不是去了皇上那里?” “娘娘是怕长公主去皇上那里诉苦吗?” “废话。” “是,奴婢马上差人去。”秋吟连忙答应着。 也是无语。 刚刚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此刻怎么就跟蔫气了似的。 亏她刚刚还崇拜到不行! 须臾。 秋吟派的人回来了。 连忙禀报道,“娘娘,长公主确实去了皇上那里。” 谢千蕴脸色都变了。 完了完了。 她要完蛋了。 她琢磨着是不是应该收拾东西逃出皇宫避避难。 那一刻突然听到门口处的传报声,“皇上驾到!” 我去! 这么快就来兴师问罪了。 果然萧安琪在萧鹿鸣的心目中地位就是非同一般。 她怎么就有那个胆子去挑衅的。 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她就应该如往常一样,对萧安琪逆来顺受。 她也是不想宫里的姐妹再受萧安琪的折磨,早些让萧安琪离开皇宫,恢复后宫的欢快! 现在好了。 真的惹火上身了! 谢千蕴左右看了看,实在没发现内殿上可以有什么藏身之处,只能视死如归的走向门口,主动去恭迎萧鹿鸣。 ------题外话------ 今天又晚了…… 呜呜。 明天尽量早点更新,爱你们。 笔芯。 第820章安呦呦回来 萧鹿鸣走进殿内。 谢千蕴已经主动迎了上去。 萧鹿鸣还有些惊讶。 平时没见谢千蕴这般热情。 想起昨晚两个人的肌肤相亲,萧鹿鸣嘴角微微上扬。 下一刻。 就蓦然看到谢千蕴突然跪在了地上。 萧鹿鸣嘴角的笑容,明显抽搐。 谢千蕴又抽什么风?! “臣妾参见皇上。”谢千蕴毕恭毕敬。 萧鹿鸣皱眉。 谢千蕴可从未给他行此大礼。 皇帝和皇后之前,本是夫妻关系,也用不着到这个地步。 不用想也知道,谢千蕴定然又是犯了什么错。 他表情严肃,冷声问道,“又做了什么?” “臣妾不应该和长公主争执,臣妾是因为昨晚太累,今日精神不济,才会一时口快说了长公主两句。还请皇上惩罚臣妾,臣妾绝无怨言。”谢千蕴一脸诚恳。 和谢千蕴成亲也有一年有余。 倒也从未见她这般改过自新的模样。 “你和安琪争执了?”萧鹿鸣问。 谢千蕴缓缓抬头看着萧鹿鸣。 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怎还问她这句话。 她想象的是,皇上一来就要大发雷霆处罚她,她就先发制人,先承认了自己的错,表现出悔不当初的模样,皇上也就只能,从轻处罚了。 如意算盘这么打着。 萧鹿鸣的表现倒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哪个环节错了。 “长公主没给皇上说吗?”谢千蕴颤颤的问道。 “安琪只来给朕告辞,并未说其他。”萧鹿鸣冷淡。 谢千蕴有些惊讶。 萧安琪居然没有去告状。 莫非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差点都收拾包袱跑路了。 果然是她小家子气了。 萧安琪毕竟是长公主,又怎么会为这些小事儿而去告御状。 又不是宫里面那群莺莺燕燕的嫔妃。 她果然也是被告御状告怕了。 “安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人。”萧鹿鸣又严肃地说道。 是是是。 在小皇帝心目中,萧安琪就是完美的。 不过因为这次她错怪了萧安琪,自然也就不敢反驳半句。 当然,没错怪,她也不敢。 “安琪从小在皇宫长大,便熟知宫中规矩,你做得不对的地方,她偶尔说教你几句,你听着便是,别和她顶嘴。”萧鹿鸣吩咐道。 大概也是猜到了来龙去脉。 今日谢千蕴这般怕死的模样,大抵是以为萧安琪去他那里说了她们争执的事情,以为他会来惩罚她。 在谢千蕴心目中,他有那么凶吗?! 刚刚谢千蕴分明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萧鹿鸣想到这里,脸色有些难看了,“还不起来?!” 谢千蕴才反应过来她还跪在地上。 连忙就起了身。 一起来,腿一软。 萧鹿鸣连忙眼疾手快的将谢千蕴扶着,避免她摔倒。 谢千蕴也是心有余悸。 睡了那么久,还是没让她,复原。 腿还是酸软的。 “小心点。”萧鹿鸣说。 看似严肃,却明显又带着关心。 “是。”谢千蕴恭敬道,又突然想起什么,“皇上现在来臣妾的寝宫,是有事儿吗?” 既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那来做什么。 萧鹿鸣脸色又沉了下去。 他是来用膳的。 刚才安琪来给他告辞的时候,知道谢千蕴醒了,所以安琪一走,他便直接过来了。 本以为经过昨晚,谢千蕴对他会有所不同。 而且作为男子,在事后自然也应该有所表示,就想着多来陪陪她。 结果谢千蕴似乎完全不在乎,甚至根本不需要。 “娘娘,皇上听说你醒了,就马上过来了。现在这个点,不正好可以用膳了吗?”公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冒死插嘴提醒。 谢千蕴皱眉。 萧鹿鸣居然主动来陪她用膳?!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但现在的谢千蕴也学聪明了不少,对萧鹿鸣得顺着来,也就立马对着公公说道,“那还不赶紧让御膳房送午膳,别饿着皇上了,皇上昨晚那么辛苦。” “是。”公公连忙答应着。 也不由得笑了笑。 谢千蕴皱眉。 笑什么笑? 昨晚萧鹿鸣是很辛苦啊。 她也很辛苦了。 此刻觉得自己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她转眸,那一刻就看到了萧鹿鸣好像脸都有些红了。 这小皇帝。 昨晚上一直要一直要的时候,没见这么羞涩。 现在做完了,反而装纯良了。 很快。 御膳房送来了午膳。 两个人坐在一起,安静的用膳。 也没说话。 大概是都饿了。 谢千蕴吃了不少,尽量让自己吃慢一点优雅一点,但终究是抵不过胃里面的饥饿,吃得终究没有那么好看。 谢千蕴都做好了又被萧鹿鸣凶的准备了。 结果萧鹿鸣只是抬眸看了她两眼,什么都没说。 甚至还给她夹了些菜放进她的碗里。 谢千蕴愣了愣。 这人,转性了?! “吃!”萧鹿鸣感觉到谢千蕴审视的目光,明显有些凶。 谢千蕴无语,她忍不住喃喃,“皇上就不能温柔点说话吗?” 萧鹿鸣手指微顿。 “每天都这么凶,对身体不好。”谢千蕴抱怨。 萧鹿鸣抿唇,“朕不凶。” “你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凶……”谢千蕴说到一半不敢说了。 萧鹿鸣的眼神太凶了。 她连忙垂下眼眸,“哦。皇上只是严厉,一点不凶。” 萧鹿鸣嘴角轻扬。 谢千蕴听话的样子,莫名还有些可爱。 两个人吃完午膳。 谢千蕴以为萧鹿鸣就要走了。 结果。 一直没走。 就坐在她的内殿上,处理着公务。 公公在旁边伺候着,看上去就是不走的样子。 谢千蕴也只能在旁边坐着。 她本来还想去睡个回笼觉,吃了午膳又犯困了,还是昨晚精力消耗太大,实在没太多精神,但萧鹿鸣不走,她也就只能这般陪着。 好煎熬。 “皇后。”萧鹿鸣突然开口。 谢千蕴一个激灵。 刚刚差点已经神游出了天际。 “臣妾在。” “呦呦和安吉要来大泫了。”萧鹿鸣说。 也自然是察觉到了谢千蕴的无聊。 便主动找了些话题。 谢千蕴反应了两秒,瞬间激动,“你说呦呦姐要回来了!” “嗯。”萧鹿鸣应着,“不出意外,半个月后应该就能抵达浔城了。” 上次大泫和鞑子在河北打仗的时候,北渊就有意要来支援被萧鹿鸣拒绝了,不到万不得已,自然不会轻易动用了他国军队,太耗费资源,后来打了胜仗,北渊自然就不用再出兵,但安吉让使者传了信,说呦呦想他们了,他将带着呦呦回大泫住一段时日。 距离安吉和呦呦出发已有四五月,应该快到了。 “太好了太好了。”谢千蕴整个人都兴奋了。 “就这么想呦呦吗?”萧鹿鸣问。 口气还有些,不是滋味。 没见她对他这般热情过。 “当然了,我和呦呦姐小时候就一见如故了。要不是她嫁去了北渊,我们定然会天天在一起玩。” “就知道玩?你不知道你现在是皇后吗?皇后是天天玩的吗?!”萧鹿鸣严肃。 谢千蕴不说话了。 反正在萧鹿鸣心目中,她就是一无是处。 不过她不在乎。 一想到呦呦姐要回大泫了,什么事儿都影响不到她的心情了。 “还有,别一口一个呦呦姐,你现在是呦呦的嫂子,叫什么姐姐!”萧鹿鸣又严肃的纠正。 “……”这人管得真宽。 “朕有些累了。”萧鹿鸣放下了奏折,动了动的身体。 谢千蕴还以为他不会累。 他就一直坐在软榻上批了一个时辰的奏折,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下。 让她这么坐着,她肯定得疯。 “过来给朕揉揉肩。”萧鹿鸣吩咐。 谢千蕴没搭理。 她以为他叫的是公公。 下一刻就感觉到了萧鹿鸣吓人的视线。 谢千蕴无语的过去。 然后给萧鹿鸣捏肩膀。 她还酸呢。 全身都酸,怎么不见他来给她揉肩。 当皇帝真了不起。 谢千蕴揉得有些不爽,力道也就重了些。 “谢千蕴!”萧鹿鸣突然发火。 谢千蕴吓了一跳。 “你会不会揉肩?”萧鹿鸣脸都痛红了。 “不会。”谢千蕴很自若地回答。 萧鹿鸣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 他说,“给朕学!” “……” 谢千蕴就在公公的教导下,帮萧鹿鸣揉。 揉得手指都软了。 “好了。”萧鹿鸣终于满意了。 谢千蕴连忙就要离开。 “朕困了。”萧鹿鸣说,“皇后伺候朕就寝。” 萧鹿鸣就不能消停点吗?! 平时也没见他这么烦人。 谢千蕴忍下心里的不舒服,陪着萧鹿鸣去睡觉。 两个人躺在床上。 谢千蕴其实是想睡觉的,但因为萧鹿鸣在,严重影响了她的睡眠。 她只感觉到萧鹿鸣翻了身,然后靠近了她的后背。 谢千蕴全身紧绷。 这小皇帝该不会想要大白天的淫乐吧? 那一刻就感觉到萧鹿鸣将她整个人搂抱进了怀里,头埋在了她的颈脖之间,然后似乎睡着了。 耳边都是他均匀的呼吸声。 谢千蕴松了口大气。 吓死了。 她还以为小皇帝又要…… 但想想,昨晚那么累,小皇帝身体也没那么好。 谢千蕴就心安理得的闭上眼睛,然后很快就睡着了。 她睡着后,萧鹿鸣睁眼了。 他知道谢千蕴是怕他又对她做什么…… 昨晚上,确实过度了。 谢千蕴从不求饶的人,都一直在说不要…… 而他,果然是第一次尝鲜,有点魔怔了。 也是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让他失控。 尽管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籍,但他并不觉得,他会热衷于此。 萧鹿鸣将谢千蕴似乎又抱紧了些。 强烈压制内心的渴望。 好久,他缓缓放开了谢千蕴的身子,修长的手指,帮她轻轻按摩着。 …… 接下来的时日。 萧鹿鸣经常出入谢千蕴的寝宫。 以前都是晚上,现在是大白天也会过来。 谢千蕴倒是习惯了。 萧鹿鸣虽然凶是凶,但也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伤害的事情,除了……每晚的运动。 她倒是习惯了萧鹿鸣,后宫的嫔妃习惯不了,她总是被萧鹿鸣给霸占到。 毕竟萧鹿鸣在的时候其他嫔妃也不敢贸然打扰。 半月后。 呦呦和安吉,进宫了。 谢千蕴真的高兴坏了。 一大早就跟在萧鹿鸣的身后,去宫门口接他们。 远远的,就看到了浩浩荡荡的一行队伍出现在了眼前。 谢千蕴忍不住的激动。 萧鹿鸣自然也有些兴奋。 一是自己小时候最好的玩伴,二是自己亲妹妹。 但他向来会隐忍。 哪怕在高兴也不可能想谢千蕴这般…… 算了。 萧鹿鸣就这么由着谢千蕴了。 马车到达。 北渊国的侍卫去掀起帷帐。 安吉先下了马车。 多年不见,还是那般气宇轩昂。 模样真的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轻俊朗。 紧接着,安吉亲自伸手,将安呦呦从马车上扶了下来。 安呦呦的变化是真的大。 因为她此刻居然,大腹便便。 所有人都震惊了。 安呦呦身怀六甲,居然走这么远的路程。 这是刚三个月怕是就出发了。 再过两个月就要生产了吧。 萧鹿鸣连忙上前,也是被安呦呦给惊讶了。 本来还温和的脸色,都变得严肃了起来,“呦呦,这么大个肚子了,怎么还乱跑!” 安呦呦憋嘴。 这么多年没见到她哥,好不容易见上一面,第一句话居然是责备。 “安吉也是,怎么能够由着呦呦乱来。”萧鹿鸣来带着安吉一起说。 安吉真的是有苦说不出。 他也劝过了。 但是劝不住。 呦呦说她再不回一趟大泫,她都要得忧郁症了。 他也不知这忧郁症是什么,但听呦呦的描述,着实把他吓到了。 没办法,只能由着她,陪她回大泫来生产,坐月子。 天知道这一路,他是有多担心。 好在呦呦一路安好,并没有因为车马的颠簸而影响到胎儿,还算顺利的到了浔城。 “哥,这么多年没见,你看到我就是批评。以后我就不回来了。”安呦呦不爽。 萧鹿鸣抿了抿唇,口气明显缓和了些,但架子依旧还在,“回来也得找个好时机,哪能挺着这么大个肚子赶这么远的路。” “我和安吉出发的时候,肚子没这么大啊,谁知道几个月就长这么大了。”安呦呦反驳。 “你是大夫,你还能不知道怀孕肚子会变大?!”萧鹿鸣没好气地说道。 安呦呦怼不过,只得拿出杀手锏,“母后怀你我的事后,还跳城楼呢。我们不也好好的,没缺胳膊少腿!” “……”萧鹿鸣瞪着安呦呦。 明显是被安呦呦怼得无话可说了。 谢千蕴在旁边笑出了声。 原来真的是一物降一物。 萧鹿鸣在安呦呦面前,也还不是吃瘪。 听到谢千蕴的笑声。 萧鹿鸣一个眼神看了过去。 凶神恶煞的。 谢千蕴不敢笑了。 这人,小气得很,还记仇得很。 “千蕴吗?”安呦呦此刻自然也注意到了谢千蕴。 但谢千蕴此刻挂着面纱,挡住了她大半张脸。 不过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安呦呦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呦呦姐……咳咳。”谢千蕴连忙改了口,“北渊皇后。” “什么北渊皇后,多生疏。还是叫我呦呦姐,听着就觉得亲切。”安呦呦明显不喜欢那个称呼。 “可是……”谢千蕴看了一眼萧鹿鸣。 “你别管他,他从小就一板一眼,不会变通。我们叫我们的。”安呦呦才不怕萧鹿鸣。 谢千蕴听安呦呦这么一说,连忙换了称呼,“呦呦姐,我好想你。” “我也是。当初听说我哥要娶你,我都恨不得回来参加你的封后大典,但当时北渊有点事情安吉脱不了身,安吉又死活不让我一个人回来。” 谢千蕴当然知道安吉和安呦呦之间的感情。 就是很好很好。 安吉怎么可能放心安呦呦一个人回去,就算是放心,也舍不得她离开自己。 “嫁给我哥,很辛苦吧?”安呦呦突然问。 谢千蕴瞪大眼睛。 “我哥那样的性格,一点都不好玩。平时就端着个皇上的架子,让你这样那样,不满意就甩脸。你在皇宫一定过得很无趣!”安呦呦太清楚她哥的性格了,小时候就真的被她哥搞得崩溃。 好在从小她没有一直和她哥生活在一起,否则得疯。 一想到谢千蕴这么活波可爱的小女子就这么被她哥给糟蹋了,她就觉得可惜。 还甚是同情。 “是。”谢千蕴点头。 突然就被共情了。 萧鹿鸣此刻虽然在和安吉一直聊着天往宫内走,但安呦呦和谢千蕴离他们都很近。 安吉的注意力还一直放在安呦呦的身上,就怕她突然跌倒了。 此刻自然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听到安呦呦评价他心就有不悦。 谢千蕴居然还认同。 萧鹿鸣简直脸都要绿了。 他性格哪里不好了?! 去民间问问,他是有多仁政的皇帝! 走进后宫。 萧鹿鸣和谢千蕴亲自送安吉和安呦呦到了潇湘殿。 赶了这么远的路,当然是让他们先休息。 谢千蕴虽然很想和安呦呦玩,也知道此刻不能去打扰了他们。 特别是,安呦呦的肚子真的很大了。 谢千蕴忍不住说道,“呦呦姐,你是不是快要生产了?” “不是,这才7个多月,还有两个月,当然如果早产,也说不定就是下个月。”安呦呦回答。 “就是觉得你肚子好大。”谢千蕴笑,“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不是,是两个。”安呦呦说。 “什么?!” 萧鹿鸣和谢千蕴还未惊讶。 安吉惊讶了。 他不相信的看着安呦呦,“你怀的双子?” “嗯。”安呦呦点头。 “你不是说你只是长得太胖吗?” “那我不这么说,你会让我回大泫吗?”安呦呦反驳。 安吉都快气死了。 没想到安呦呦居然骗他。 要早知道她肚子里面的是双子,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安呦呦大着肚子来大泫国。 “双胞胎你还不高兴?”安呦呦生气。 “怎么会不高兴,我是担心你身体……” “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安呦呦还转了一圈。 “你别乱动。”安吉都要吓死了。 他将安呦呦的手紧紧的拽进了自己手心中。 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安呦呦走进了宫殿。 谢千蕴看着他们的背影。 真的是安吉都要担心死了,安呦呦还故意逗安吉。 两个人在一起一定很好玩。 她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他们感情真好。” 萧鹿鸣回眸看了一眼谢千蕴,“羡慕了?” “不是。”谢千蕴摇头,“就是很为呦呦姐高兴。她跟着安吉只身一人去北渊,人生地不熟,要是安吉再对她不好,她在北渊该怎么过?好在有一个真心疼她爱她的人一直守护在她身边。” 萧鹿鸣心口一怔。 想着谢千蕴虽然没有远嫁它国,但她从小在边关长大,对皇宫也是半点不熟。 自己一个人进宫,他对她却并没有如安吉那般体贴入微。 谢千蕴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萧鹿鸣手指动了动。 眼眸看着谢千蕴的小手,然后缓缓把手,伸了过去…… ------题外话------ 明天见,么么哒。 第821章安呦呦的神助攻 萧鹿鸣的手伸过去。 谢千蕴突然伸了个懒腰。 手往上一抬。 就这么和萧鹿鸣的手错过了。 萧鹿鸣脸色有些沉。 整个人也有些尴尬。 谢千蕴没太注意,当注意到的时候,萧鹿鸣已经甩手大步走在了前面,看上去还气呼呼的。 这人,也太喜怒无常了。 晚上。 皇家家宴。 因为安呦呦和安吉回来,宫中瞬间变得热闹了许多。 萧鹿鸣也大张旗鼓的搞了一场宫宴欢迎他们回来。 萧安琪和靖王自然也来了。 萧安琪也是好久没有见到安呦呦,一看到安呦呦就紧抱着,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安呦呦看安琪哭,自己也控制不住。 要不是真正深爱的人,谁愿意远离家人去异国他乡过日子。 “好了安琪,呦呦还怀着身孕,别让她哭太久了,小心动了胎气。”靖王在旁边安慰。 萧安琪也才反应过来,连忙擦了擦眼泪,又帮安呦呦擦了擦眼泪。 “呦呦,别哭了,别哭了。”萧安琪安抚着。 “安琪姐姐也别哭了。这次我回来,就会多住一段时日,等生了孩子做完月子,看孩子情况再回去北渊国。”安呦呦也安慰道。 “那好那太好了。”安琪由衷的高兴,又想安吉,连忙问道,“那安吉呢?会一直陪着你吗?” “他应该中途会回去一趟,反正我回到大泫,安吉可以放一百颗心,不会担心我过得不好。” “那倒是。大泫永远都是你的家。”安琪连忙说道。 安呦呦笑着点头。 “对了皇上。”萧安琪又问着萧鹿鸣,“父皇和母后会回来吧?” “已经从绿洲出发有些时日了,不出意外的话,还有十来天就会回宫。”萧鹿鸣说道。 “父皇和母后这么久没有见到呦呦,一定高兴坏了。” “我也很想他们了。”安呦呦也说道,“不过,父皇和母后这么大岁数了,还是不经常在皇宫吗?” “他们四海为家。”萧鹿鸣淡然。 安呦呦笑了笑,这老两口还是这么浪漫。 家宴上,其乐融融。 谢千蕴坐在萧鹿鸣的身边,基本上就没有插话,就一直吃吃吃。 倒不是她饿得很。 就是他们几兄妹好不容易团聚,她也不想喧宾夺主,让他们好好聚聚。 她吃得正高兴。 “千蕴。”安呦呦突然叫着她。 “啊?”谢千蕴放下碗筷,看着她。 “吃过晚膳后,你陪我一起回寝宫,我想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安呦呦说道。 “好。”谢千蕴连忙一口答应。 安呦呦看着谢千蕴带着面纱的模样,有些心疼。 她也听说过谢千蕴为了萧鹿鸣差点丧命的事情。 她宠溺一笑,“继续吃吧。” 记忆中,千蕴还是那个,才十来岁的小姑娘。 所以总把她当妹妹看待。 哪怕现在都成为了皇后了。 “嗯。呦呦姐也多吃一点。”谢千蕴笑道。 “好。” 萧安琪就这么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情绪。 她本来都想好了今晚留在皇宫陪呦呦,却没想到,呦呦居然让谢千蕴和她一起回宫殿。 让她到嘴边的话,就又咽了下去。 宫宴结束得很早。 因为呦呦怀着双子,身体终究和平常不同。 谢千蕴就和安呦呦一起去了安呦呦的寝宫。 萧鹿鸣和安吉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安吉把安呦呦平安送回了寝宫后,就去赴约萧鹿鸣了,两个人定然是换了一个地方,继续把酒言欢。 谢千蕴和安呦呦坐在宫殿上。 安呦呦7个月大的肚子,行动确实有些笨拙。 谢千蕴看着还挺可爱,圆圆呼呼的。 “千蕴,我听说你因为我哥,脸和身上都伤得很重?”安呦呦也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 “有点严重。主要是被狼咬了之后,重新长出来的肉,就是坑坑洼洼的。”谢千蕴点头。 “我能看看吗?”安呦呦问。 谢千蕴皱眉。 安呦呦回来,她可是刻意注意把脸挡住的,就怕突然掉落了吓到了呦呦姐,毕竟她现在还怀着身孕,半点都不能有任何闪失。 “不可以吗?”安呦呦问。 以为是谢千蕴不愿把自己的难看让别人看到。 她其实注意到了,在宫宴上吃膳食时,她便都是很注意怕自己的面纱掉落。 “不是,我怕吓着你。”谢千蕴诚实的说道,“长公主第一次看到我的伤疤时,就被吓得摔了一跤,还在皇宫养了好久才好。呦呦姐你现在怀了身孕,可不能因此动了胎气。” 安呦呦笑了一下。 她就说谢千蕴应该不是这么拧巴的人。 她印象中的谢千蕴向来坦荡洒脱,定然不会拘泥于这些。 “放心吧,我胆子大。”安呦呦很坚定。 “真的?” “真的。” “那好吧。”谢千蕴就也没有太过犹豫,拿下了自己的面纱。 面纱下,右脸上确实好大一块,凹凸不平的伤疤,颜色也和她本来的皮肤不同,一眼确实狰狞。 但是。 谢千蕴不相信的看着安呦呦。 呦呦姐眼中是兴奋吗? 她怎么觉得,呦呦姐看到她伤疤那一刻,眼中都放光了。 “呦呦姐,你没事儿吧?”谢千蕴被吓到了。 一般人不都应该被吓死吗? 她反而激动得很。 “你别动。”安呦呦笨拙的身体走到谢千蕴的面前,用手抚摸了她脸颊上的伤疤,一点点在感受,伤疤的特质,仿若还在思考。 谢千蕴一动不敢动。 大气都不敢出。 总觉得呦呦姐现在好像……中邪了! 好久。 安呦呦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说道,“千蕴,你把手腕给我。” 谢千蕴连忙把手腕伸了过去。 也不敢问为什么。 安呦呦认真的把脉,隧说道,“没有怀孕。” “……” “可以做手术。”安呦呦说。 “什么?”谢千蕴实在是听不懂。 “母后没有给你说你伤疤是可以修复的吗?”安呦呦问。 “母后没说,只让我多养养身体,等她回来。” “现在身体挺好了。”安呦呦给予肯定回复,“做伤疤修复,刚刚好。” “伤疤修复?”谢千蕴似懂非懂。 “千蕴啊,你知道呦呦姐医术哪哪都好,但就是还没给人整过容,主要是一直没有找到病人,现在总算遇到你了!”安呦呦兴奋。 所以。 呦呦姐这么高兴是因为,可以给她当试验品?! 她怎么突然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终究。 她答应了从明天开始,让呦呦姐给她做伤疤修复。 谢千蕴回到自己的寝宫。 刚回去。 萧鹿鸣也回来了。 脸很红,看上去喝了不少。 但应该没醉。 “皇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谢千蕴问。 “安吉放心不下呦呦。” “安吉对呦呦姐太好了。”谢千蕴真的就是随口一说。 萧鹿鸣却突然盯着谢千蕴。 谢千蕴被萧鹿鸣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她说错什么了。 “朕对你不好吗?”萧鹿鸣突然问。 “……”好不好,你自己没点数吗? “谢千蕴。”没有得到回答,萧鹿鸣声音重了些。 看看看。 这还好意思问她好不好。 “好。”谢千蕴硬着头皮回答。 对于萧鹿鸣不爱她还能够对她这般容忍,确实算是极好了。 “一起沐浴。”萧鹿鸣得到肯定的回答,心情似乎好了些。 “哦。” 谢千蕴现在都已习惯了萧鹿鸣每天在她寝宫入睡,还每天和她一起沐浴上床…… 两个人躺在偌大的水池里面。 谢千蕴努力的在给萧鹿鸣擦背。 一边擦背一边突然想到件事情,“皇上,我们圆房后也有两个月了,为何臣妾还没怀孕?” 萧鹿鸣身体明显怔了一下。 今日呦呦姐给她诊脉说没有怀孕那一刻,她还有些失落。 除了她不方便那几日,每晚和萧鹿鸣都是有过的,怎会还没怀上? “你想要孩子了?”萧鹿鸣问。 “不是皇上想要吗?”谢千蕴反问。 当初不就是奔着生孩子才圆房的吗? 结果那么辛苦,一个蛋都没生出来。 她也会失落。 “朕没说想要。”萧鹿鸣反驳。 “分明……” 谢千蕴抿唇,不敢说了。 萧鹿鸣回头瞪她的眼神,凶死了。 “繁衍子嗣,急不来。”萧鹿鸣说,“皇后还是心平气和些,顺其自然。” “……”她也就是随口一问。 又没有质疑他什么。 两个人一起沐完浴,就上了床,然后做……规定动作。 第二天一大早。 谢千蕴就去了安呦呦的寝宫。 本来不能这么早起床,实在是怕呦呦姐等她太久。 她去的时候,呦呦姐居然还在睡觉。 终于找到一个和她一样爱睡懒觉的人了。 等了好一会儿。 安呦呦打着哈欠起了床,然后又吃了点东西,就把谢千蕴带去了凤栖殿,太上皇和太后的寝宫。 他们走后没有多久,萧安琪来了。 听说安呦呦和谢千蕴一起离开了寝宫,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想要去找他们,又被宫人说,北渊皇后有交代,任何人不能去打扰她们。 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安呦呦和谢千蕴之间,关系这么好吗? 好到。 她都已经融入不进去了?! …… 谢千蕴被安呦呦折腾了一上午。 谢千蕴从手术台上下来的时候,身体都还有些软。 呦呦说是用了麻药,但对身体没有伤害。 “以后我会根据你的恢复情况,来进行手术干预治疗。千蕴,你身上伤疤太多,做起来可能要用些时日,这段时日,你和我哥也尽量不要行房事,碰到修复伤口感染了就麻烦了。”安呦呦说得直白。 “可是……”谢千蕴一想到萧鹿鸣一晚上这么勤快,实在是怕拒绝不了。 “我哥是不是……需要很大?”安呦呦看谢千蕴为难的样子,忍不住逗趣。 谢千蕴脸有些红。 本来觉得没什么,但突然和别人说起来,怎么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她诚实的点了点头。 也不会去隐瞒了安呦呦。 “就知道我哥那人闷骚。”安呦呦一副早料到的样子,“这样吧,我去给我哥说,免得他为难你。” “好。”谢千蕴一口答应。 她实在是不想去面对萧鹿鸣突然就黑脸的模样。 两个人一边聊着天一边往宫殿外走去。 安呦呦感叹道,“我之前一直担心你和我哥会感情不顺,毕竟我哥那个人过于死板,他喜欢的任何东西都要是规规矩矩的,你又是一点都不规矩,这次看到你和我哥相处的感觉,果然是我多虑了。我哥那样的人,或许就需要像你这样活波开朗、不按常理活着的女子在一起,能让他黑白的生活,增添无尽的光彩。” “我和皇上其实……感情不好。”谢千蕴真不想打击了呦呦姐。 但总觉得不想骗了她。 “不好?” “皇上喜欢谁,呦呦姐应该很清楚吧。”谢千蕴说道,“不过就是长公主已嫁为人妇,皇上就只能退而求其次,娶了有着显赫家世的我。他怕我爹造反,怕我娘起兵。” “我哥当初娶你,应该确实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才担心你们生活得不好。但现在,我哥不可能对你没有感情。”安呦呦很笃定。 “可能愧疚吧?” “不是。”安呦呦否决,“就是喜欢了。” 谢千蕴看着安呦呦。 “我看到你身上我哥留下的痕迹了。”安呦呦找证据。 “那不是……都会有吗?”谢千蕴不确定的说道。 她以为男女之事儿,都该有的。 “那可不是。因为喜欢才会有,不喜欢,就是原始交配你懂吗?只需要做最后一步就行了。” “……”她突然觉得呦呦姐懂好多。 “而且我哥那样的人,是一个轻易失控的人吗?他那么死要面子,但凡他能够控制自己他都绝对不会在你身上留下痕迹!” 谢千蕴突然觉得安呦呦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哥不是整个后宫,就只宠幸了你一人吗?”安呦呦又拿出证据。 “他想要让我给他生子嗣,我一旦生下了子嗣,我们家肯定就不会有造反的想法了。” “我哥让你生子嗣,和他继续宠幸其他嫔妃并不冲突。”安呦呦一字一顿。 好像也是。 谢千蕴又迷糊了。 但转念一想,反驳道,“皇上经常凶我,很凶。” “我哥小时候监国,大一点就当皇帝了,从小到大就一直和朝臣上那些老匹夫朝夕相对,他没随那些老匹夫的长相就不错了,脾气坏点,在所难免。” “可他对长公主就不会。”谢千蕴脱口而出。 安呦呦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谢千蕴,故意笑道,“你吃醋了?” “没有。”谢千蕴连忙否认。 安呦呦也没有揭穿,她说道,“我哥对安琪姐姐好,这个倒是事实,我也没办法来骗你。当年安琪姐姐一个人留下来陪着他,你也知道我和我父母都没心没肺的去宫外逍遥了,就把我哥丢下了,也就唯有安琪怕他孤独,陪着在皇宫很多。这份情谊,我哥肯定会记一辈子。但要说我哥对安琪姐姐的喜欢……” 安呦呦顿了顿。 “我倒觉得,男女之情倒是其次,还是感恩之情更多。” “可是所有人都说,皇上喜欢长公主……” “这么说吧。”安呦呦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如果我哥顺利和安琪姐姐成亲了,那么他们感情肯定会很好,两个人也会很幸福。可阴错阳差,他们没能在一起,他们的感情就会止步于此。意思就是,我哥对安琪姐姐,更多的是责任,责任不在了,男女之情就不在了。剩下对安琪姐姐的好,就是情分了。” 谢千蕴抿唇。 一时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去理解。 毕竟,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萧鹿鸣会对她有感情。 “千蕴,你现在才刚刚接触到情爱之事,不太会懂男女之间的心思,也是理所应当。但呦呦姐希望你可以多放点心思在我哥身上,看看他对你和对其他人到底有什么不同?或许你就会发现,我哥是真得喜欢你。”安呦呦笑着。 也知道千蕴现在肯定不信她哥喜欢她。 像她哥这种闷骚,自己定然也不会说出来。 但,越是不爱说的人,其实表现得就会越是明显。 慢慢,千蕴就能够感觉到了。 两个人一起回到潇湘殿。 进去就看到了萧安琪在等她们。 萧安琪也看到她们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心里,有些吃味儿。 她一直以为,她和呦呦的感情才是最好的。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呦呦和谢千蕴这般亲密了。 “安琪姐姐,你怎么来了?”安呦呦还是很兴奋。 “好久没见你,我当然要来皇宫陪你。你大着个肚子,怎么能出去那么久,我都等你一上午了。”萧安琪有些责备,又看了一眼谢千蕴,“皇后娘娘明知道呦呦怀有身孕还让呦呦出门陪你走这么久,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谁担当得起!呦呦肚子里面可是北渊国的皇子!” 谢千蕴被萧安琪说,一般都是,忍气吞声。 上次萧鹿鸣才交代了,让她不要和萧安琪计较。 虽然萧安琪没有告御状,但那次冲动之后还是吓得够呛。 安呦呦看着不说话的谢千蕴,又看了一眼萧安琪。 她微抿了抿唇,对着千蕴温和道,“千蕴,你也回宫好好休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要多休养。” “好。那我回去了。” 谢千蕴连忙就走了。 安呦呦怎么都觉得,谢千蕴有点怕萧安琪。 按理。 谢千蕴才是一国之后,后宫之主。 安呦呦不动声色的和萧安琪坐在一起。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萧安琪对安呦呦,和对谢千蕴完全是两个态度。 “挺好的,安琪姐姐放心,我是大夫,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 “那我就放心了。”萧安琪松了口气,说道,“呦呦,不是我故意要说些什么,但我觉得,你还是尽量少和皇后来往。皇后从小就是舞刀弄枪,大大咧咧的,我真担心她不小心就撞到了你,我简直不敢想想后果,刚刚等你时,一想着就心惊胆战。” “安琪姐姐多虑了。千蕴虽然喜欢舞刀弄枪,但她也不会莽撞到这个地步,她很有分寸。”安呦呦直言。 “呦呦……” “安琪姐姐,千蕴毕竟是皇后,是我哥明媒正娶的妻子,安琪姐姐也该对她有些尊重才是。”安呦呦直接打断了萧安琪的话。 萧安琪一愣。 没想到,呦呦会这么帮谢千蕴。 还出口这般伤她。 “安琪姐姐,我知道你从小就很有姐姐的风范和担当,担心我和我哥过得不好,不开心,受委屈。但是现在我们都长大了,都有了自己照顾自己的能力,也都各自有了最好的归宿。我们对彼此最好的方式便是,努力过好自己的日子,然后,成他人之美。” ------题外话------ 真的就要完结了。 好不舍啊啊啊…… 明天见。 么么哒。 第822章醒悟,吃醋,产子 安琪看着安呦呦。 从小到大,她便是一直照顾呦呦和鹿鸣,她想要做得更好,来感激母后的养育之恩。 她甚至希望,他们可以比自己过得更好。 否则,当年也不会甘愿留在皇宫一直陪着鹿鸣,甚至为了鹿鸣宁愿耽搁她的婚事儿,在她心目中,除了父皇和母后,呦呦和鹿鸣就是她最重要的人。 然而现在。 是她管得太多了吗? 是她对他们的感情,有错吗? 这次呦呦回来,她那么高兴的来见她陪他,却被呦呦这般中伤。 萧安琪眼眶瞬间就红了。 心里的委屈,真的是忍不住的,让眼泪夺眶而出。 安呦呦看着安琪哭,也有点慌张。 她知道安琪姐姐的好,但有时候过多的好,就成为了一种道德绑架。 只会给彼此增添心里负担。 她其实不知道萧安琪和谢千蕴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什么,会让谢千蕴对萧安琪这般避而不见。但听萧安琪几句话便也听得出来,萧安琪是看不起谢千蕴的,应该是觉得她配不上萧鹿鸣,更没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在萧安琪的心目中,所谓的好女子,定然应该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满腹经纶,就像安琪自己那样,而不是像谢千蕴这般过于活脱。 所以萧安琪应该是对谢千蕴有过一番的训诫才会导致,谢千蕴有些怕她。 事实上,安琪确实也没有错。 一国之后也应该有皇后该有的规矩,但这种事情不应该安琪来做,安琪如果只是长公主的身份倒还好,关键是安琪之前和鹿鸣有过一段感情,哪怕只是鹿鸣的一厢情愿,安琪也应该避嫌。 教谢千蕴如何当一个皇后最好的人选是母后,母后作为长辈教导晚辈,情理之中也是理所应当,而母后没有去教导,定然不是母后不想管,母后虽向往自由,但是一个极其有分寸和原则的人,她不可能完全随了自己的性子而活。所以,唯一的原因就是,母后觉得现在还不是时机。 最好的时机应当是,她哥和千蕴有了感情之后。 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培养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他们算是阶层联姻,千蕴应该是不情不愿的,想要让千蕴真的心甘情愿留在皇宫,唯一只有让她和她哥真心相爱。 所以安琪虽然出于好心,但却犯了大忌。 她的插手不仅没有让谢千蕴当好皇后,反而影响到了她哥和千蕴之间的感情,让千蕴越加不敢信任了她哥。 安呦呦深呼吸一口气。 看着安琪哭得伤心的模样,终究是不忍的给她擦拭着眼泪,“安琪姐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我知道你的好,也知道你想要让我们好。但对一个人好的方式有很多,我们不能由着我们的想法理所当然的觉得这样对他们是好的,就是好的。真正的好,是他们想要什么!” 萧安琪心里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她并没觉得自己有错,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鹿鸣好,她只是想要鹿鸣过得更好而已。 “现在我哥喜欢上了千蕴。”安呦呦决定把话说到明处。 “鹿鸣不喜欢……” “安琪姐姐,我哥要是不喜欢,他为何后宫佳丽三千独宠千蕴一人?” “因为千蕴为救他差点丧命。” “为我哥丧命的何止谢千蕴,我哥是皇上,任何人为他丧命都是理所应当,他为何要独独对千蕴不同?” 萧安琪哑然。 仔细回想,这段时日鹿鸣对谢千蕴确实,很不同。 那日和谢千蕴争执之后,她虽然没有给鹿鸣告状,也是觉得,她何必和谢千蕴去计较,她向来大气,但她去禀报鹿鸣说要回王府时,鹿鸣没有半分不舍和挽留,便允诺她回王府了。 “其实我哥对你,早放下了。”安呦呦说得直白。 萧安琪看着呦呦,“我并不是觉得鹿鸣没有放下我,我希望鹿鸣可以有喜欢的女子从而真的忘记我……” “安琪姐姐,我们都是女子,女子的虚荣心,我们都有,这不是什么不能言说的事情。我哥喜欢了你这么多年,突然他爱上了其他女子,不管你对我哥什么感情,心里总归是有些失落。就比如,吴华皓你知道吧,当年一直追着我屁股叫我媳妇说喜欢我,要他移情别恋上了其他姑娘,我也会有些不舒坦,这都是人之常情。” 萧安琪被安呦呦这么突然揭穿。 终究是有些难堪。 她承认她确实是打着为了鹿鸣好的旗号,事实上真的有点接受不了鹿鸣突然就这么不喜欢她了。总觉得,萧鹿鸣哪怕三宫六院,心中也定然留有她的位置。而且,谢千蕴在她看来,真的哪哪都不好,鹿鸣喜欢上谢千蕴,是鹿鸣受了委屈。 “我哥愿意为了你,放下对你的感情成全了你和小皇叔,我也希望安琪姐姐能有同理之心,真心成全,我哥的幸福。” 安琪抿了抿唇瓣。 呦呦的话,确实让她有些动容。 也确实让她不得不承认了,自己的自私。 但是。 她看着呦呦,“我真的觉得,谢千蕴配不上鹿鸣,你没有和她接触过,她真的没有半点母仪天下的风范……” “是安琪姐姐没有用心和千蕴相处。”安呦呦一针见血,“母仪天下到底应该是什么样子?在人前冠冕堂皇的说着大道理,随时随地保持着高贵优雅,这样就是吗?能够拿起刀枪抵御外敌入侵,为了守卫家国不畏生死,在皇上有难时不顾一切任由狼群撕咬……这样有着如此高贵节操的人,哪里不能,母仪天下了?” 萧安琪,哑口无言。 “安琪姐姐,盲目的偏见才最为致命!”安呦呦一字一顿。 萧安琪真的,无言以对。 “我今日和你说这些,并非是想要影响了我们姐妹情深。不可否认,我内心真的很喜欢千蕴,小时候就很喜欢她的性格,但比起来,我们终究是从小一块长大,这份情谊并非任何人可以代替。我说这些,只是希望安琪姐姐能够真的想明白,不要走进了自己的死胡同里面,最后受伤的会是你自己。我知道安琪姐姐永远都是那个,我和我哥过得好,你会比我们更高兴的姐姐。” 安呦呦真诚的笑着,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期待。 萧安琪眼眶又红了起来。 她由衷地说道,“呦呦,你说得很对,是我太自私了。作为姐姐,本不应该给弟弟妹妹惹麻烦,现在却耽搁了鹿鸣的感情,还让你这么来担心我,我……” 萧安琪哽咽到说不出来。 安呦呦帮她擦拭着眼泪,“我不是在批评你,我只是太珍惜我们兄妹三人的情感了,我不想我们这些珍贵的情谊,被任何东西所玷污,不值。” “嗯。”萧安琪重重的点头。 终究是被安呦呦的真情实意所感动。 是她,差点毁了,他们的兄妹之情! …… 自从谢千蕴开始做伤疤修复之后。 萧鹿鸣也就没来过她寝宫了。 应该是安呦呦给萧鹿鸣说过了。 男人真是现实。 十多日后。 太上皇和太后回来了。 跟着一起回来的还有吴华皓。 谢千蕴看到吴华皓那一刻,眼珠子差点没有瞪出来。 在她面前活蹦乱跳像个猴一样的人,居然真的是吴华皓。 这才几个月没见,居然就,居然真的可以走了,不是可以飞了。 果然是祸害活千年吗?! 老天爷也是太眷顾了。 “娘娘该不会是在嫉妒臣吧?”吴华皓得瑟。 我嫉妒你个锤子。 谢千蕴没好气的白了一眼吴华皓。 心里倒是真心有点为他高兴。 吴华皓天生适合,驰骋疆场! “话说娘娘,你回来后被皇上嫌弃了吗?”吴华皓很认真地问道。 估摸着还想着他曾经给她说过的诺言。 “没有。”是真没有。 刚开始她是觉得萧鹿鸣肯定是嫌弃的。 但后来…… 有点太不嫌弃了。 “真的?”吴华皓不太相信。 “我不说谎。”谢千蕴直言。 吴华皓想了想也是,又不忘评价道,“没想到皇上还有点人情味。” 谢千蕴没附和。 因为。 她突然看到了安呦呦。 吴华皓自然也注意到了谢千蕴的眼神,连忙转头过去。 看到安呦呦那一刻吓了一大跳。 黑黝黝的脸都吓白了。 “我有这么吓人吗?!”安呦呦无语。 刚刚她去她父皇母后的寝宫叙旧,听说吴华皓也进了宫,本以为他去了丽太妃的寝宫,却没想到宫人说吴华皓在谢千蕴的寝宫,她也就直接过来了。 吴华皓看到她,跟见了鬼似的。 “你你你,怎么肚子这么大了?”吴华皓都结巴了。 他跟着太上皇和太后回来,也是听说安呦呦回大泫了,也挺想念,突然看到和印象中完全不同的人,一时半会儿接受不过来。 “你怀孕了,你肚子不大?”安呦呦没好气地说道。 “我是男子,我又不会怀孕。”吴华皓说得理所当然。 “……”简直是对牛弹琴。 “你挺着个大肚子回大泫,该不会是和安吉感情出现了问题吧……”吴华皓突然神秘兮兮地问道。 “你就巴不得我感情出了问题然后好娶我是不是?” “安呦呦,我现在已经有另外喜欢的人了,早就把你忘记了!”吴华皓反驳。 “还真有喜欢的人了?”安呦呦审视。 “那是自然。”吴华皓洋洋得意。 还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谢千蕴。 安呦呦从小就是一个机灵人儿,一眼就看出来了吴华皓的小心思,笑得明显有些夸张。 “你笑什么?”吴华皓被安呦呦搞得莫名其妙。 “笑你命苦啊!”安呦呦说得直白,压根没有考虑过吴华皓的心情,“老是,爱而不得。” “……”吴华皓就知道安呦呦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从小被她欺负习惯了。 “话说我们也好久没见了,要不要一起用个膳,喝个酒?”安呦呦脱口而出。 谢千蕴和吴华皓都看着她,“你确定你要喝酒?” “喝水。”安呦呦无奈的改口。 谢千蕴和吴华皓都忍不住笑了笑。 谢千蕴说道,“就在我的寝宫一起用膳如何?我马上让宫人安排。” “好。”安呦呦一口答应。 好久没有见着吴华皓,倒真的是有点想念。 很快。 三个人就坐在树荫下的凉亭中,一起用了膳。 安呦呦喝水。 谢千蕴和吴华皓喝酒。 把安呦呦真的是馋到不行。 “话说娘娘,你脸的伤疤是我走眼吗?我怎么觉得比你离开绿洲时,好多了。”吴华皓很认真的打量着谢千蕴的伤疤。 现在看着好像都没有那么多坑坑洼洼了,平整了好多,就是有些过于红的肤色,和她其它皮肤颜色有些出入。 “是吗?”谢千蕴摸了摸,“呦呦姐现在在给我做伤疤修复。” “可以治好吗?”吴华皓惊讶。 “你不是说好多了吗?”安呦呦怼。 吴华皓抿唇。 安呦呦这张嘴跟开了光似的,没几个人说得过。 “话说千蕴,你还是少喝点,现在做修复,酒得适量。” “好。”谢千蕴点头。 “以现在你的恢复进度,一两个月,你就能回到貌美如花的状态。”安呦呦很有信心地说道。 谢千蕴难免有些高兴。 哪怕接受了自己的丑,但绝对也不会拒绝让自己变美。 三个人边吃边聊,气氛很好。 但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安吉很快就来把安呦呦带走了。 安呦呦现在肚子真的很大了,安吉会这么担心她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安呦呦一走,总觉得乐趣就少了好多。 安呦呦其实也不愿走。 但是抵不过安吉的霸道,非让她回去睡觉了。 也不知道安吉在哪里读了些医术,说看到书中记载,孕后期非常危险,特别是双子,容易有早产的危险,现在恨不得是时时刻刻跟在她身边。 两个人从景秀宫出来,正巧碰到萧鹿鸣来。 萧鹿鸣看到他们有些诧异,“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千蕴一起用膳。” “吃过了?”萧鹿鸣眉头微皱。 他便也是过来吃午膳的。 “还在吃。” 萧鹿鸣微点了点头,说道,“呦呦,你肚子这么大了,别再大大咧咧的到处乱走。现在母后也回来了,千蕴的伤疤修复就交给母后就行了,你别再操心了。” “好。”安呦呦点头。 今天本来也是和母后做好了交接。 心里虽然不愿,但为了安全着想,这段时日还是为肚子里面的两个宝贝腾路吧。 萧鹿鸣看安呦呦这般听话就没再多说了,打算离开。 “哥。”安呦呦叫住他。 “嗯?” “你知道吴华皓吧。”安呦呦突然开口。 一开口。 两个男人表情都不对了。 安吉当然知道吴华皓喜欢过安呦呦。 萧鹿鸣就更不说了,他现在都不知道谢千蕴对吴华皓到底是什么感情…… “他从边关回来了。” “朕知道。”口气都变了。 所以,她哥是知道,吴华皓喜欢谢千蕴了。 那更好办了。 “吴华皓现在还在和千蕴喝酒,哥现在去,怕是会打扰到他们。”安呦呦故意说道。 萧鹿鸣瞪安呦呦。 到底是谁是你亲哥? 胳膊肘还往外拐了不是?! “我看两个人好久不见,挺想对方的,这不就让安吉来接我,借口走了。”安呦呦又说道,“哥应该不会这么不识趣的去打扰了他们吧?” “朕……”萧鹿鸣咬牙切齿。 他就是听说吴华皓进宫了才来的景秀宫。 这段时日一直没来,也是因为安呦呦说谢千蕴在做伤疤修复,需要静养,他怕来了把持不住,是伤了谢千蕴的身体。此刻一听说吴华皓来了,压根就没有多做犹豫。 “好困。”安呦呦突然打了一个哈欠,“我回去睡觉了。” 安呦呦打算走。 又想到什么,“对了哥,吴华皓这些年倒是长英俊了不好,人高马大的给人特有安全感,关键还很会体贴,刚刚就一直给千蕴夹菜,问她身体状况,我看千蕴和吴华皓感情挺深的,果然,会主动关心人的男子,更受女子喜爱。是不是哥?” 萧鹿鸣没再搭理安呦呦。 安呦呦达成目的,也不再多说,和安吉离开了。 反正她哥也不笨,不会听不出来她的意有所指。 而像她哥这种傲娇男,不让他感觉到一点危机,怕是这辈子都学不会表达。 安呦呦走后。 萧鹿鸣倒是很久没有进景秀宫的宫殿。 他当然能够听得出来安呦呦的故意,但也不得不承认,谢千蕴和吴华皓确实感情深厚。 如不是谢千蕴已是皇后,她是不是就会和吴华皓…… 以前的他根本不在意谢千蕴是不是自愿做他的皇后,现在却开始莫名计较。 萧鹿鸣还是走进了景秀宫。 一进去,就听到了谢千蕴和吴华皓欢笑的声音。 他就这么看着在亭子中的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都很开心。 阳光透过枝叶刚好落在了谢千蕴的脸上,她灿烂的笑容,耀眼到刺目。 萧鹿鸣不由得拳头紧握。 公公在旁边自然也感觉到了皇上的怒气,娘娘怎么能对着其他男子笑得这般好看,皇上醋坛子都要打翻了。 公公想要咳嗽提醒一下。 萧鹿鸣突然手一抬,显然是让公公闭嘴。 公公自然就不敢多嘴了。 萧鹿鸣转身离开了。 没去打扰。 公公诧异,连忙跟上。 不知为何皇上会突然离开? 他不是专程来找娘娘一起用膳的吗? 萧鹿鸣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走。 或许,他从未真正见过谢千蕴对他这般的笑容,所以不忍去打扰了她的快乐。 …… 安呦呦怀孕8个月的时候,破了羊水,生产了。 整个皇宫都紧张了起来。 无数太医在外面候着,几个稳婆在里面帮助安呦呦接生,安泞也在。 而其他人按照规矩,自然都不准靠近安呦呦生产的屋子,只听到安呦呦惨烈的叫声,一阵阵在皇宫中回荡。 生了2个时辰,依旧没有生下来。 安吉按耐不住了。 “我想要进去陪产。”安吉说。 从安呦呦生产开始,就心慌意乱,但安吉毕竟是一国皇上,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让自己冷静,却终究在时辰越长,变得暴躁了,直接就要冲进。 “安吉,冷静点。”萧鹿鸣拦住安吉,“你现在进去也无济于事,你又不能帮呦呦生,去了反而影响到呦呦生产,而且母后在里面,呦呦不会出事儿。” 安吉也知道母后医术高超,但一直听到安呦呦惨叫声,他真的很难平静。 “都会有这一次。”萧鹿鸣安慰。 安吉点头。 只能再次让自己,努力冷静下来。 又过了两个时辰。 安呦呦还是没有生下来。 此刻声音似乎都虚弱了不少。 偶尔好久没有听到叫声,吓得安吉脸都白了。 刚开始呦呦叫着吓人,现在不叫更吓人。 安吉在门口处,来来回回踱步。 根本停不下来。 再过了半个时辰。 突然,恍若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婴儿哭啼声。 安吉整个人僵硬住了。 外面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似乎都在确认是不是,真的生了。 一会儿。 房门被打开,一个宫人出来传话,“北渊皇帝,皇后已经平安生了一个小皇子,现在正在生第二个。” 第823章大结局 安吉根本没办法放松下来。 第一个都生了4个半时辰,还有第二个?! 他现在宁愿就一个孩子。 半点都不想让呦呦去如此冒险。 安吉依旧紧张,依旧停不下来。 此刻产房中。 安泞在旁边一直陪着呦呦。 在鼓励她继续生下第二个孩子。 好在,一炷香的时间,第二个女儿,就生了出来。 安呦呦整个人完全没了力气。 都说生孩子女人要去鬼门关走一趟,现在真的亲生体会到了。 好在生了之后。 就好像突然从地狱,飞到了天堂。 “母后。”安呦呦叫着她。 “嗯。”安泞在旁边,看着她满脸的汗渍。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 心疼的帮她擦拭。 “谢谢你。”安呦呦突然开口。 安泞微愣。 谢什么? 生孩子都是靠自己。 “谢谢你当年,那么辛苦的生下了我和我哥。”安呦呦虚弱地说道,“原来,生孩子真的,这么痛。” 安呦呦眼眶,红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上了母亲,所以感情也变得脆弱。 她突然想起当年她母亲一个人在絮州生下她和她哥的场景,那个时候她母亲只有她自己,不像现在,一屋子的人陪着她,外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她,那个时候她母亲,就只有她一个人。 没有人为她高兴,也没有人照顾她…… “傻瓜。”安泞宠溺的一笑,为安呦呦擦拭着眼泪,“现在你已经在坐月子了,坐月子就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哭。” “母后……”安呦呦忍不住。 “当年我的辛苦,你父皇已经弥补了。”安泞温柔的笑。 安呦呦重重的点头。 好在,父皇真的没有辜负了母后。 否则,母后该,多痛…… “呦呦。”安泞叫着她,“你身体的特殊体质……你给安吉说过吗?” “父皇早就给安吉说了。”安呦呦有些无奈。 “……”安泞倒是不知道。 不过想想,这确实是萧谨行这老狐狸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难怪这么多年了,呦呦才怀孕生子。 “你不知道为了怀孕和安吉有多,斗智斗勇。”安呦呦想想都觉得自己很心酸。 安泞笑。 安呦呦此刻的抱怨越多,证明安吉对她越好,是安吉不忍心她的特殊体质消失。 她也就,放心了。 “对了,是哥哥还是妹妹遗传了?”安呦呦紧张的问。 “妹妹。”安泞在两个孩子一生下来后,就去试验过了。 “真好。”安呦呦由衷地说道。 总觉得,哥哥更能够保护自己。 当年她母亲是不是也是和她一样的想法。 “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安吉就可以进来了。”安泞宠溺,“我去看看两个孩子。” “娘。”安呦呦拉着安泞的手。 安泞微微一笑。 她温柔的摸了摸呦呦的额头,宠溺道,“以后就是当母亲的人了,要学会坚强,不能动不动就哭了。” 可是。 安呦呦分明看到,她母后转身那一刻,眼眶都红透了。 …… 安呦呦生了一对龙凤胎,对大泫国和北渊国都是天大的喜事儿,全民同欢。 百日宴在大泫皇宫举办得很奢华。 两个孩子取了名字。 哥哥跟随了父亲姓,叫杜之恩,妹妹跟随了母亲姓,叫安知遇。 连起来就是,知遇之恩。 是安吉在感谢安呦呦当年的,知遇之恩。 分明,很感人,还很浪漫。 谢千蕴本来以为自己不是那么喜欢小孩,却在看到知遇之恩的时候,就变得爱不释手了。 抱在怀里面软绵绵的,感觉心都要融化了。 安呦呦都忍不住问道,“千蕴,你怎么不和我哥生一个?” “我也想生啊,可是你哥说,生孩子得靠缘分,也不是说生就能生的。”谢千蕴无奈。 也不知道这缘分什么时候才会到。 安呦呦怎么都觉得她哥,又在耍什么阴谋。 “千蕴,你脸看上去好多了。”安呦呦审视着谢千蕴的脸颊。 “是吧?”谢千蕴摸了摸自己的脸,“今晨起来的时候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了。我身上也是,除了伤得特别严重的那种,其他地方都基本看不出来了。” “年轻人,恢复能力就是惊人。” “你怕是在说吴华皓。”谢千蕴笑。 安呦呦也忍不住笑了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吴华皓就成了他们的快乐源泉了。吴华皓知道了得哭死! “两位娘娘,皇上在催你们去宴席了。”宫人恭敬的上前禀报。 “马上就过去。”谢千蕴应了声。 安呦呦此刻也被人搀扶了起来。 其实都生了孩子一百天了,身体早就已经恢复,安呦呦觉得自己壮得跟头牛一样,却还是被人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娘家,就是让人心安。 两个人一起走向宴会大殿。 两个孩子也被奶娘抱着一起,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她们一到,所有人的视线就都放在了知遇之恩身上。 两个小奶娃今日也是乖巧,没有睡觉也没有哭,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满眼的好奇,可爱得很。 所有人入了座。 安呦呦和安吉,一人抱着一个人,礼节性对所有来参加宴席的皇亲国戚和百官大臣致谢。 仪式完成之后,才算正式开席。 两个人抱着孩子不好用膳,安呦呦手上的宝宝就给了奶娘,安吉却一直舍不得放开,不方便,也要抱着,爱不释手。 萧鹿鸣本想和安吉多喝几杯,这般便也不好劝了。 他本对孩子就没有太大的感觉,虽然不可厚非,知遇之恩确实可爱,可看到安吉这般模样,实在让他很难理解。 晚宴上热热闹闹。 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 两个奶娃早早就抱回去了,安呦呦和安吉作为“主人”,当然得陪到最后。 一行人在皇宫中走着。 萧鹿鸣走在前面。 谢千蕴跟在她身边。 接着是安呦呦,安吉,萧安琪,靖王,还有吴华皓的兄弟姐妹等。 总归是,皇亲国戚都在。 萧谨行和安泞并未出席这样的宴会,两个人已不太习惯宫廷之中的生活,更喜安静,而且他们在,也会让年轻人放不开,也就单独让萧和臻以及吴叙凡到了寝宫,开了小灶。 所有人脚步停在了湖边。 本以为皇上就是喝了酒想要散散酒气,所以让人都陪着他在皇宫走走,却没想到,一到湖边,湖岸上就燃起了烟花。 漫天的烟花,目不暇接。 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艳。 谢千蕴长这么大也没怎么看过烟花,而且烟花也是近几年才有的,以前都只是打铁花。 烟花自然更美。 “不是朕准备的。”萧鹿鸣突然开口。 谢千蕴皱眉。 “安吉让朕帮他给呦呦准备的。” “安吉对呦呦真好。”谢千蕴忍不住说道,说完之后又连忙补充,“皇上对臣妾也很好。” 萧鹿鸣怎么都觉得,谢千蕴在讽刺他。 所有人站在湖边看着漫天姹紫嫣红的烟花,嘴角带笑。 直到…… 突然人群中响起了尖叫的声音。 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被惊吓到。 现场瞬间变得混乱了起来,只觉得他们之间一道黑影一直在窜,不知道是什么,毛茸茸的,速度很快。 突然。 有人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接着,好几个人都因为突然窜出来的黑影,相继都掉了进去。 现场变得更加混乱。 萧鹿鸣的贴身侍卫连忙大声叫道,“保护皇上,保护皇上!” 一时更加混乱。 不知谁突然叫了一声,“安琪公主和靖王爷掉进湖里了,他们都不会泅水。” 萧鹿鸣此刻已经在侍卫的护送下,离开了湖面好几步,也逮住了黑影,不知从哪里突然蹦不来的黑猫,应该是被烟花惊吓才会失控! 此刻听到混乱中有人叫了一声,连忙冲了回去,不顾一切的直接跳进了湖里。 湖里面已经落水了好几个人。 “皇上!” 侍卫看到皇上跳下湖,连忙跟着一个个跳了下去。 本来夜晚就黑。 此刻更是看不清楚湖里面的情况。 过了好一会儿。 萧鹿鸣把安琪从湖水里面救了出来。 靖王也被跳下去的侍卫救了上来。 于此。 “皇后呢?”吴华皓突然大喊了一声。 此刻皇上在侍卫的帮助下,托着萧安琪上了岸,听到吴华皓的声音,心口猛地动了一下。 下一刻。 就看到了吴华皓不顾一切的跳了进去,伴随着他的急切的声音,“皇后不会泅水。” 萧鹿鸣在那一刻,身体仿若都僵硬了一般。 刚刚混乱,他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他一直以为谢千蕴有武功,不可能掉下去,在混乱走散后,就压根没有注意,只听到说安琪落水…… 他转身要跟着下去。 “皇上,您刚救下安琪公主,不能再去冒险,属下定当会救下皇后娘娘。”说着,伍深又不顾一切的跳进了湖水。 萧鹿鸣拳头不由得攥紧。 眼眸紧紧地看着漆黑的湖面。 “鹿鸣……”萧安琪惊吓过度,此刻才稍微回过神来。 萧鹿鸣喉结滚动,安抚道,“没事儿了,你和小皇叔都救了上来,没事儿了。” 萧安琪才稍微松了口气。 刚刚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如不是鹿鸣…… 萧安琪不由得,拽住了萧鹿鸣的龙袍。 安呦呦此刻站在湖边,焦急的等着谢千蕴。 可千万不要出事儿。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萧安琪和萧鹿鸣,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 如此等了好一会儿。 湖面上吴华皓大声说道,“找到娘娘了!” 然后就看到吴华皓托着谢千蕴从湖面上游到了岸边。 岸边的人连忙将吴华皓和谢千蕴拉上了岸。 吴华皓喘着粗气。 谢千蕴此刻一动不动。 安呦呦连忙跑到了谢千蕴的身边,把她的头稍微抬起来一点,给她摁压胸口。 一下一下。 周围人都紧张到大气不敢出。 直到。 谢千蕴突然呕了一口水出来,整个人被呛了一大口,咳嗽了几声,才醒了过来。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吴华皓在旁边直接哭了出来,“谢千蕴,你知道你有多吓人,你要死了你要死了……” 吴华皓已经哽咽不清。 谢千蕴看着吴华皓的模样,想要开口安慰他几句,结果一开口,就猛烈的呛得不停的咳嗽。 “你别说话别说话。”吴华皓连忙说道。 真的是被谢千蕴吓得不轻。 “那你别哭……” 谢千蕴话未说完。 身体就猛得被人一把抱起。 谢千蕴惊吓。 抬头看到了,和她一样满身湿透的萧鹿鸣。 所有人也都看到了,看着萧鹿鸣抱着谢千蕴离开。 谢千蕴眼眸微动,看到了旁边此刻已经被宫人用大氅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萧安琪,什么都没说。 其他人也都,只是目送他们离开。 都察觉到了皇上心情不好,没人敢多言一句! “皇上!” 吴华皓突然冲了上去,挡住了萧鹿鸣的路。 萧鹿鸣眼眸一紧。 脸色,肉眼可见的恐怖。 气氛变得,无比紧张。 “臣不知道皇上对皇后是什么样的感情,只是基于皇后的身份所以娶了皇后为妻?臣也没有婚配不懂所谓的男女之情,但如果是臣娶妻,臣定然不会这么对自己的妻子,臣一定会好好疼爱她,呵护她,保护她,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绝对不会丢下她任由她被狼咬,更不会在她溺水后,去救下另外的女子!” “吴华皓!”萧鹿鸣动怒了。 他凶的时候,真的很吓人。 “皇上现在哪怕是一刀砍了臣的头,臣也要说!”吴华皓顶撞,视死如归。 谢千蕴都被吴华皓突然的霸气惊吓到。 看戏的安呦呦也是。 以前没觉得吴华皓有这么帅,怎么突然就觉得这人,雄伟高大了起来。 看着吴华皓的眼神明显都不同了。 直到。 视线被某人,直接挡住了。 安呦呦无语的看着安吉。 男人,真是小气。 “吴华皓,不要再说了!”谢千蕴连忙叫住吴华皓。 吴华皓抿唇。 谢千蕴一直在给他眼神。 就是怕他被萧鹿鸣处置。 他其实知道,伴君如伴虎,今日可能就会死在这里了。 但一想到刚刚谢千蕴差点死掉。 吴华皓坚定的眼神,依旧狠狠地看着萧鹿鸣,“娘娘不让臣说,臣便不再多说。那些娘娘为皇上做的牺牲皇上看不到便算了,但臣有一句话一定要说出来!” 所有人都看着吴华皓。 听到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皇上,如果您对娘娘没有感情,还请您高抬贵手,让臣来照顾娘娘的往后余生!” 说完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吴华皓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副,要杀要剐随你的傲慢! 安静到窒息的空间。 所有人都被吴华皓捏了一把汗,就怕皇上真的气不过,直接拖下去砍了。 那一刻。 只听到萧鹿鸣冷冷的声音说道,“朕一辈子都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然后就抱着谢千蕴,扬长而去。 吴华皓跪在地上,看着萧鹿鸣和谢千蕴的背影,紧握的拳头都在发抖。 “还不起来!”安呦呦走到吴华皓身边。 吴华皓看了一眼安呦呦,缓缓道,“腿软。” “刚刚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知道腿软了?”安呦呦嘲笑。 笑着弯腰准备扶起吴华皓。 安吉快一步,将吴华皓从地上扶了起来。 吴华皓起身,腿都还软了一下。 谁不怕。 刚刚皇上那恐怖的视线盯着他的时候,他差点没有吓死。 差点就服软了。 好在坚持了下来。 他只想他这么一闹,皇上能够对千蕴好点。 谢千蕴,值得被更好的宠爱! …… 景秀宫。 萧鹿鸣抱着湿漉漉的谢千蕴走了进去。 宫人连忙迎着他们去了热水池,两个人泡着热水澡,身体才似乎,温暖了些。 偌大的池水里面。 以前也经常一起沐浴。 现在因为谢千蕴在做伤疤修复,萧鹿鸣也就好久没有来她的寝宫。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两个人突然就变得生疏了起来。 一人躺在一个角落,然后彼此看着彼此,不发一语。 安静中。 “你怎么样?”萧鹿鸣突然开口问,声音有些低。 谢千蕴看了一眼萧鹿鸣,看着他从头到尾都沉着的脸,真的比碳还黑。 总觉得他一开口定然就是凶得要死。 却没想到,口气还有些温柔。 也不知道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没什么。”谢千蕴回答,“刚刚呛了两口水,现在好多了。” “你有武功,怎么会摔下湖水?”萧鹿鸣声音终究还是冷了些。 当时一片混乱。 她确实有武功本来并没有受到影响,结果转头看到萧安琪和靖王双双不小心掉落,她就本能的想要去拉萧安琪,然而萧安琪和靖王拉在一起的,两个人的重量她一时没有控制住,就跟着他们跳了下去。 “不小心。”谢千蕴也没有做太多的解释。 怕萧鹿鸣不相信。 又说她拿萧安琪做挡箭牌。 更何况,既然大家都没有事儿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 “你怎么不会泅水?”萧鹿鸣又没好气地问道。 作为大泫国的铁骑军将领,怎么连最基本的泅水都不会?! “臣妾又不打水仗,为什么一定要会水?”谢千蕴无语。 她又不是无所不能。 萧鹿鸣被谢千蕴堵得一时哑然,好半响才说道,“既然不会泅水,就应该小心点。” “萧安琪不也不会泅水吗?你怎么不让她小心点?!”谢千蕴脱口而出。 真的是,被气急了,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 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 虽然之前呦呦姐一直劝她说萧鹿鸣是喜欢她的,她被呦呦姐那么说,也有点似信非信了。 但现在。 她能怎么去相信,萧鹿鸣是喜欢她而放下了萧安琪? 萧安琪泅水,他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去救她,而她呢?! 要不是吴华皓,她都死在湖里面了。 多少还是有些情绪。 她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般的情愫。 其实对于萧鹿鸣喜欢萧安琪这件事情,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大抵是呦呦姐一直这么说,让她有了期待。 结果现实,却把脸打得生痛。 她这句话,俨然让萧鹿鸣脸色更难看了。 她就不应该去招惹了萧鹿鸣。 刚刚吴华皓冒死的举动,她还在想怎么让萧鹿鸣不计较。 萧鹿鸣没有当场处罚不代表,之后不会秋后算账。 她暗自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恭敬道,“皇上,是臣妾一时冲动,失言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惩罚。” 萧鹿鸣喉结滚动。 生气让他薄唇紧抿,说不出一个字。 谢千蕴也不会蠢到再去挑衅他,连忙就让宫人伺候她起身离开。 “谢千蕴。”萧鹿鸣突然叫住她。 谢千蕴看着他。 “今晚的事情……”萧鹿鸣顿了顿,似乎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是朕不对。” 谢千蕴愣怔。 以为自己听错了。 萧鹿鸣居然会认错。 会对她认错。 “朕只听到人说安琪掉下了湖,没听说你也落水了,朕便去救了安琪。安琪和朕从小一起长大,不管多少年,不管朕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朕没办法对她不管不顾。”萧鹿鸣解释,“而朕真的没想到你会落水更没想到,你不会泅水,如果朕知道……” 萧鹿鸣又顿了顿,好久都没有说下去。 谢千蕴也觉得,有时候有些答案,其实也不重要。她说道,“臣妾也没有生气。呦呦姐回来后就给臣妾说过了你和长公主之间的感情。你们从小一起长大,长公主对你很照顾,你对她好,理所应当。” “朕对安琪,只是姐弟之情。”萧鹿鸣突然一字一顿。 他没办法给谢千蕴一个明确的回答,没办法回答她,谢千蕴和萧安琪同时掉下水里面他会先去救谁,但他可以明确的告诉她,他现在对待她们的一个真是情感。 “朕从小在皇宫被严苛管教下长大,很多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比如当皇帝应该如何,处理朝政应该如何,一言一行该是如何,连自己未来的皇后该是如何都已定下。对朕而言,朕这一生的所有仿若都是墨守成规的事情。所以在朕心目中,安琪就是皇后的最佳人选,她从小在皇宫熟知皇宫一切规矩,她温柔体贴,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所有女子美好的品德,她都有。她其实和朕一样,在皇宫被管教得很好,很适合母仪天下。” 谢千蕴不知道萧鹿鸣此刻是不是在表露他的心声。 她就听着,一点都不敢打断。 “朕一直抱着和安琪会成亲的想法长大,安琪突然喜欢上了小皇叔对朕打击很大,作为皇上,朕不允许被挑战了威信,但最终朕还是决定成全了小皇叔和安琪,一方面是不想安琪为此伤心,另一方面或许,朕自己对安琪的感情,也存在误解。朕喜欢安琪,是因为安琪性格好,人品好,从小对朕的照顾让朕产生了依赖,她和呦呦不一样,呦呦比较没心没肺,但安琪从小到大就会很在乎朕的感受,朕不开心,她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有什么她觉得好的东西,也会很热情大方的和朕分享。朕的性格比较内敛,从小便不喜欢和人交往,可哪怕朕对安琪表现得很排斥,安琪也还是会主动靠近朕,让朕感受到了,极大的温暖。” “后来安琪嫁给了小皇叔,朕承认,朕消极过一段时日,是觉得皇宫突然,就剩下了朕一人。不过朕终究是皇帝,也不能真的为了感情而一直消沉,久而久之,便也真的接受了安琪和小皇叔成亲的事实。”萧鹿鸣看着谢千蕴,很认真地说道,“以前的朕没办法保证,朕对安琪是不是姐弟之情高于男女之情,但现在的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朕对安琪,只有姐弟之情,并无其他。” 谢千蕴心跳,莫名其妙的好像,有点快。 突然就是觉得萧鹿鸣的眼神,和平时都不同。 平时冷冷冰冰,现在怎么都觉得好像有点,含情脉脉。 不会是因为池水的热气冒着烟雾,所以让人迷糊了吧?! “朕现在,喜欢的是你。”萧鹿鸣突然,一字一顿。 谢千蕴整个人猛地一怔。 心口处就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说不出来的感受。 反正是,震惊到,好半响反应不过来。 难道安呦呦真的猜准了吗? 萧鹿鸣真的喜欢她?! 可是真的看不出来啊! “朕娶你之时,朕便不觉得,朕会喜欢上你这样的女子。”萧鹿鸣说。 “……” “朕毕竟贵为一国之君,自然要为全天下人考虑,也要为我萧家的江山社稷考虑,你家的权势占了我大泫江山的一半,朕对你家自然有了忌讳,唯有把你娶进皇宫,朕才会安心。但朕既然承诺了娶你,自然会好好待你。帝王之家,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的感情,相敬如宾未尝不是件好事儿!然而,你的性格确实颠覆了朕的想象。朕觉得,再活泼的性格也不过是像呦呦那般,你比呦呦过之而无不及,甚至比她更野蛮,更不懂规矩,朕实在是对你,有过诸多不满。” 话说小皇帝不是在表白吗? 怎么突然开始挑剔她的毛病了?! 这人,难怪会爱而不得。 难怪安琪最终会喜欢上风流倜傥的靖王爷。 “即便如此,朕还是坚守着自己的底线,尽量对你宽容,尽量容你放纵,尽量让你在皇宫过得好一些。如不是你请命去边关打仗,朕随同你一起御驾亲征,或许朕对你的感情,很长一段时日都不会有太大的进展。那时,你为了朕不顾自己的性命,将自己的血灌于朕的嘴里,不管朕到底被你拖累到如何的地步,你没想过丢下朕,为了朕,宁愿被狼群撕咬……吴华皓说得很对,朕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遇到狼群袭击时,将你丢下。” “你是皇上,丢下臣妾理所应当,你若死了,更多的人无法活命。”谢千蕴倒是从来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过。 反而是今晚的事情,让她有些隔阂。 不过刚刚萧鹿鸣解释了,她也不会记仇,就原谅了! “是,朕贵为一国之君,便应当站在江山社稷上思考事情,朕的命自然比任何人都要矜贵。但是,朕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朕也是你的丈夫,保护妻子乃天经地义,然而朕却还是将自己的妻子留下来为自己争取活命机会,朕却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任由你被狼群撕咬,差点丧命于此。”萧鹿鸣眼眶似乎有些红了。 仿若是想到了,那时的情景。 不自觉握紧的拳头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皇上不是也说了吗?皇上那时和臣妾没有感情,只是因为政治婚姻而成了亲。没有感情便没有这么多的责任。皇上没必要如此愧疚,毕竟臣妾对皇上也没有所谓的男女之情,臣妾对皇上所作所为也是君臣之礼。”谢千蕴说得直白。 萧鹿鸣抿唇。 看谢千蕴这般不在乎,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他动情了,她却没有。 她没有也就不会记仇。 “看着奄奄一息的你,朕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的心痛,比当年安琪嫁给小皇叔而有过之不及。朕便清楚,朕对你是有感情了。”萧鹿鸣说。 谢千蕴有些不相信。 小皇帝居然喜欢她这么久了?! 她还以为就是,近段时日的事情。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她一点都感觉不出来的? “你确定不是愧疚?”谢千蕴忍不住,确认。 萧鹿鸣瞪着谢千蕴。 看看看,喜欢一个人会用这种眼神吗?! 不都应该是含情脉脉的吗? “朕是皇上,朕能够分辨朕的感情!”萧鹿鸣很严肃地说道。 “哦。”能就能吧,这么凶做什么。 “朕都说了这么多了,你没什么要说的吗?”萧鹿鸣质问。 谢千蕴微愣。 她没什么说的啊。 喜欢就喜欢吧。 反正他们是夫妻,喜不喜欢不也得一辈子在一起吗? 但谢千蕴觉得,她现在不说点什么,萧鹿鸣肯定不会放过她,她想了想,问道,“既然皇上都喜欢臣妾这件事情都隐瞒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今天突然又告诉臣妾了?” “朕不是怕你误会朕还喜欢安琪吗?” “也不是误会这一次两次了。” “对,吴华皓让朕感觉到了危机!”萧鹿鸣突然承认,“吴华皓对你这么好,你和吴华皓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你是不是喜欢吴华皓?!” 话锋变得还真快。 刚刚还在说他和萧安琪,现在就说她和吴华皓了。 谢千蕴想了想。 她和吴华皓之间……也算不上喜欢吧。 就是觉得吴华皓人挺好的,对她挺好的。 两个人志向相同。 仔细一想,其实和萧鹿鸣安琪之间的感情一样一样的。 因为觉得合适,所以才不会排斥。 要说有多少男女感情,也说不上来。 “需要想这么久吗?”萧鹿鸣脸都绿了。 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这么计较和在乎,谢千蕴对其他男人的感情。 作为皇上,他向来不拘小节,很多事情便也是大度宽容。 对曾经的安琪如此,对曾经的谢千蕴也是如此。 否则,当年安琪喜欢上小皇叔不可能半点都不察觉。 否则,谢千蕴在皇宫那般闹腾他也不可能毫不在意。 他只是并不想把帝王之情,放太多在儿女情长之上,他更应该为江山为苍生。 然而现在,却嫉妒到发狂。 他都看不起现在的自己! “我和吴华皓……” “不用说了,朕不想听了。”萧鹿鸣突然又打断了。 谢千蕴皱眉。 性格怎么这么坏。 说喜欢,到底是真的吗?! “反正,你是朕的皇后,这一辈子便都是朕的皇后,你和吴华皓之间不管怎么样,你都给朕死了这条心,这辈子除了朕,谁都别想!”萧鹿鸣霸气宣言。 谢千蕴心口微动。 分明现在的萧鹿鸣也是凶到不行,她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内心的温暖。 她说,“臣妾不喜欢吴华皓。” 萧鹿鸣眼中明显闪过一丝,震惊。 “臣妾和吴华皓只是,惺惺相惜的朋友。臣妾一直都有喜欢的人。”谢千蕴说。 萧鹿鸣的嘴角还未完全上扬,就被谢千蕴后半句话给说得,抽搐了。 “臣妾十周岁生日宴上,那个被臣妾一屁股坐在地上,爬到爬不起来的人。”谢千蕴笑。 笑得得意。 萧鹿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那个冤种居然是自己! 脸都变了几个色,最后才不相信的说道,“你从小就喜欢朕?!” “大概就是,见色起意吧!”谢千蕴无奈的耸肩。 当时的萧鹿鸣,虽然被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坐出了鼻血,但是抵不过萧鹿鸣那绝世容颜,真的就是她见过这世间最好看的男子了,但因为知道萧鹿鸣喜欢的是萧安琪,所以不敢释放自己半点感情,她娘经常给她说,喜欢是需要双向的,单方面的喜欢会很痛很痛…… 她不知道她娘曾经是不是被伤害过,反正这句话她是铭记于心。 现在既然萧鹿鸣都说喜欢了,她也就不用克制自己的感情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朕?”萧鹿鸣问。 “告诉你有用吗?”谢千蕴反问。 以萧鹿鸣的自恋,怕也是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萧鹿鸣抿了抿唇。 也是,无言以对。 只能行动表示了! 本来两个人一人在一个角落。 此刻萧鹿鸣突然的靠近,谢千蕴莫名有点紧张了。 经历过情爱之事儿后,太懂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皇上。”谢千蕴抵触着他的胸口。 “嗯?”萧鹿鸣鼻尖,轻轻触碰着谢千蕴的脸颊。 脸上身上的伤疤,基本已经,消失不见了。 皮肤变得似乎比以前,更加的光滑细腻。 “你不会惩罚吴华皓的是吧?”谢千蕴觉得,还是要明确一下比较好。 “朕什么时候惩罚过他?”萧鹿鸣反问。 顶撞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万一呢?” “朕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萧鹿鸣冷声。 “你以前为了安琪还关押过靖王爷。”谢千蕴揭穿。 萧鹿鸣盯着谢千蕴。 他的坏脾气到底是被谁造成的! “臣妾只是……”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情……” 我也是现在才明白! 萧鹿鸣深深的吻住了谢千蕴。 不让她再有任何疑问。 也不让彼此,再有任何间隙。 夜色深邃。 “萧鹿鸣,不来就不来,一来就这样,你们男人真现实……”谢千蕴抗议。 招架不住,萧鹿鸣的勤快。 “不来是因为,怕控制不住。果然,是这样……” “唔!” …… 翌日。 天刚亮。 宫人便端着营养汤去了景秀宫。 安呦呦正巧去凤栖殿的路上碰到了,随口问了一句,“大清早给谁的?” “是给皇后娘娘的,皇上有交代,他每晚在娘娘这里过夜后,便让给娘娘送这些汤药给她补补身体。”宫人连忙回答。 安呦呦点头。 心想着她哥还真的是闷骚得很。 明明对谢千蕴这么好。 也不知道昨晚上两个人把话说清楚了没? 不过夫妻之间,也没有睡一次解决不了的矛盾,一次不行,那就两次,多次就睡服了。 安呦呦这般想着,正要离开时。 “等等。”她叫住宫人。 宫人停下。 安呦呦揭开了汤药,闻了闻。 她也是这几年才能够如她母亲一样悟透了,如何闻药材的成分。 现在一闻,自然就闻出来了。 她就说她哥有八百多个心眼。 可惜,他有一个比他心眼还多的双胞胎妹妹。 安呦呦邪恶一笑。 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等着,巨大惊喜吧! 《全书完》 迟来的,番外的番外 三个月后。 谢千蕴突然变得食不知味,精神不济,还老是嗜睡。 甚至于,脾气还不太好。 分明一点小事儿,就莫名想要生气。 她一度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萧鹿鸣亲自送了肥美的螃蟹过来,还亲自给谢千蕴剥螃蟹,刚准备喂给谢千蕴吃。 谢千蕴突然一阵反胃,干呕不止。 完全没办法闻这种腥味。 太难受了。 “千蕴。”萧鹿鸣紧张。 连忙让人把螃蟹拿了下去。 谢千蕴干呕了好一会儿,才稍微舒服些。 “娘娘会不会是怀孕了?”秋吟在旁边,突然紧张地说道。 一说出来,萧鹿鸣和谢千蕴都怔住了。 随即,萧鹿鸣斩钉截铁的说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谢千蕴有些生气,“臣妾就不配怀孕吗?” “不是,只是……” “这么久了,轮也轮到我怀孕了。”谢千蕴突然就想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难受,“去传太医给本宫诊脉。” “是,奴婢马上就去。” 宫人离开。 谢千蕴靠在软垫上,越想越觉得自己是怀孕了。 萧鹿鸣明显有些紧张。 是担心,谢千蕴会失望。 毕竟这么久,他都把措施做得很好。 千蕴年龄还小,他和千蕴有夫妻之实的时日也不多,他还想多享受一些福利。 实在不想……这么快就有了胎儿。 毕竟十月怀胎这么久…… 太医匆匆赶来。 赶来前,萧鹿鸣叫住了太医,对着太医小声叮嘱道,“皇后一直以为自己怀孕了,你一会儿就委婉点告诉她,说她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想要有身孕很简单。总之,尽量不要让皇后太难受。” “是,微臣明白。”太医连忙恭敬道。 太医随着萧鹿鸣走进大殿。 小心翼翼的给谢千蕴把脉。 谢千蕴显得有些紧张,这次再不怀孕,她都开始怀疑她自己是不是没有生育能力了。 毕竟,萧鹿鸣每晚都很辛苦啊。 太医诊脉了好一会儿,脸上的神色变了又变,不停地摇着头,似乎是在不确定。 谢千蕴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被太医这么一搞,整个人火气就上头了,“你直接说本宫到底是怀孕了还是要死了!” 太医被谢千蕴下了一个激灵。 连忙跪在地上说道,“恭喜皇上,恭喜娘娘,娘娘是有身孕了。” 话一出。 谢千蕴整个人惊住了。 虽然想过自己会怀孕,但真的怀孕这一个还是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就要当娘亲了,这感觉,太微妙了。 萧鹿鸣在旁边也怔住了。 他皱紧了眉头,对着太医使眼色。 让你不让皇后太难受,没让你骗皇后。 怀胎十月后没生下龙子,朕怎么给皇后交代?! 太医自然也领会了皇上的意思。 他连忙又说道,“陛下,娘娘是真的怀孕了,千真万确的怀孕了。” 太医再次坚定地说道,就差让皇上自己去把脉了。 萧鹿鸣心口微动。 也知太医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所以…… 他转头看着谢千蕴,整个人突然惊得说不出话。 这么滴水不漏,也会怀孕? “怎么看着你好像不高兴?”谢千蕴皱眉。 她现在心情可好了。 觉得胃里面难受,精神低迷什么的,都不是事儿了。 “你不想臣妾给你生孩子?”谢千蕴质问。 说什么喜欢她。 怕是骗她的吧?!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朕当然高兴。”萧鹿鸣立刻换了一个表情,“只是太意外了,朕一时高兴到没有反应过来。” 骗子。 谢千蕴皱鼻子。 不过她也没这么小气。 反正她挺高兴的就是了。 “娘娘,您现在有了身孕,凡事儿就要小心一些,三个月前要特别注意。饮食方面,微臣也会单独让御膳房给娘娘准备。”太医恭敬道。 谢千蕴应了一声,“有劳太医了,退下吧。” “微臣告退。” 太医离开。 谢千蕴起身想要走走。 秋吟连忙上前,“娘娘使不得,您才怀孕,不能走动,还是躺着歇着吧。” “……” “娘娘,您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比如想吃酸的还是辣的?”秋吟连忙问道。 谢千蕴虽然不太懂,但也在宫中这么长时日了,自然知道秋吟的心思,巴不得她生了皇子。 大泫国向来都是,母凭子贵,更何况皇室。 “什么都不想吃。” 她才没有男女歧视。 只要是她的孩子,男女她都爱。 这一刻突然想到什么,“皇上。” 萧鹿鸣回神。 “你果真是不想臣妾给你生孩子。”谢千蕴真的生气了。 别人的妻子怀孕都兴高采烈的,萧鹿鸣却一脸愁容。 “朕真的只是觉得很突然。”萧鹿鸣真诚的解释。 “那你喜欢皇子还是公主?”谢千蕴问。 “都喜欢。” “敷衍我。” “第一胎自然是皇子好。”萧鹿鸣改口。 “你重男轻女?” “长子就是太子,要肩负起大泫江山的责任,才能够保护以后的弟弟妹妹,就如朕和呦呦一般。”萧鹿鸣义正言辞。 谢千蕴点了点头,觉得萧鹿鸣说得有道理。 但下一刻,她又皱着眉头问道,“那万一是公主呢?” “公主,朕自然也会好好疼爱,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就如朕对安琪一般……”萧鹿鸣突然不说了。 也知自己一时,说快了嘴。 他想表达的是,如果是长公主,他定然会更加喜欢。 就像他对安琪的偏爱一样,绝不会有半点重男轻女的思想。 谢千蕴直直的看着萧鹿鸣。 萧鹿鸣解释,“朕和安琪的事情,朕不是给你解释过了吗?” “秋吟。”谢千蕴根本不搭理他。 “奴婢在。” “本宫困了,扶本宫回内殿休息。” “是。” 秋吟小心翼翼的扶着谢千蕴离开。 萧鹿鸣看着谢千蕴的背影,嘴角莫名上扬。 这是吃醋了吗? 有点小情绪的谢千蕴,好似,更可爱了。 …… 大泫国的皇后有身孕的事情,一时传遍了整个皇宫。 其实朝野上大臣们也都知道了,但因为有个迷信的传统,三个月之内不能对外传开,也就没有人敢议论。 萧安琪自然就知道了。 她进宫,来景秀宫见谢千蕴。 谢千蕴对萧安琪真是有阴影。 本来这几日精神状态就不好,还要应付萧安琪。 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两个人坐在大殿上,大眼瞪小眼。 “臣妾听闻娘娘有了身孕。”萧安琪直言道。 “刚怀上不久。”谢千蕴回答。 “身体可好?” “还行。”谢千蕴说。 “也是,你习武之人,身体想来是强壮。” 是不是在说她五大三粗的?! 谢千蕴没反驳。 就想,萧安琪能够早些出宫。 “听闻娘娘这几日有些反胃,臣妾专程做了些雪梨汤给娘娘。臣妾当初有身孕难受时,便也是喝这个舒服些。”说着,萧安琪就让人把汤递给了谢千蕴。 谢千蕴是真没胃口,但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拒绝不了萧安琪。 怕她,比怕萧鹿鸣都严重。 她端起来喝了几口。 刚喝下去,一阵反胃,又要吐了出来。 宫人连忙拿来痰盂,让她吐了进去。 “这么严重吗?”萧安琪紧张的问她。 谢千蕴喝了口水,又稍微缓解了一下才说道,“嗯,这几日吃什么吐什么。” “就算吐要得吃,否则胎儿没有营养,怎么遭受得了。”萧安琪批评道。 谢千蕴应了一声。 她都要被折磨死了,还管什么胎儿。 “以后臣妾每日给娘娘送些止吐的汤水来,娘娘每样都尝试一下,总有能帮助娘娘止吐的。”萧安琪说道。 “……” 她能拒绝吗?! 而后。 萧安琪又每日进宫了。 每天都会给她带来汤水。 谢千蕴几乎都吐。 倒也有那么一两样,让她吃了真的心里头会好些。 萧安琪得到鼓励,每日来景秀宫送汤水就更加频繁了。 那日刚好碰到安呦呦也在。 安呦呦的双胞胎8个月了,安吉预计下个月会到大泫国,然后就会接呦呦回去了。 虽然不舍,但毕竟北渊才是呦呦的归宿,也只能带着祝福。 “呦呦,你也在?”安琪很热情和呦呦打着招呼。 “听说安琪姐姐每天都来给千蕴送汤水,辛苦了。” “陆鸣的第一个皇子,自然要用心一些。”萧安琪说道。 “那倒也是,我哥该是,高兴惨了吧。”安呦呦笑得一脸阴险。 谢千蕴憋嘴。 高兴个屁。 被诊断出怀孕那天,萧鹿鸣明显没太大反应。 完全没有初为人父的快乐。 “千蕴这几日好些了吗?”安呦呦问。 “好多了。” 刚诊断出来那段时间,简直生不如死。 这过了三个月,明显舒服多了。 至少不会再随便呕吐了。 “那就好。其实孕吐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吐到脱水,就问题不大。” “嗯。”现在身体没那么么难受了,谢千蕴也觉得,不算事儿了。 果然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我今日又给娘娘带了海带黄豆排骨汤,娘娘你尝尝,看合不合你胃口?”萧安琪说道。 谢千蕴这段时间又似乎习惯了萧安琪。 她每天还有那么点盼着她来,给她带好吃的。 而且萧安琪准备的,还每天都不重样。 让她充满了期待。 “好吃。”谢千蕴喝了一口,评价道,“你家厨子不错啊。” “当初是皇上专程从皇宫给臣妾的陪嫁,怕我在宫外吃得不习惯……”萧安琪脱口而出。 说出来那一刻,又顿了顿。 气氛似乎有些尴尬。 “没想到萧鹿鸣还挺细心的。”谢千蕴随口说了一句,缓解了尴尬。 萧安琪抿了抿唇。 她看了一眼安呦呦。 安呦呦淡笑了一下。 她其实能够感觉到,安琪姐姐不是故意的。 那次和她深入交谈过后,她其实就已经在注意了。 上次她哥为了救她丢下了谢千蕴,安琪姐姐还是内疚的,但从小骄傲惯了,也拉不下脸来给谢千蕴正式道歉,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对谢千蕴好点。 千蕴其实也不是真的没心没肺的人。 她只是不拘小节,但谁对她好对她不好,她其实都知道。 否则,应该也不会每天都接受,萧安琪的投食了。 只是有些微妙的情感,不需要说出来。 又过去一个月。 安吉来了大泫国。 谢千蕴的孕吐反应也完全消失。 然后,开始疯狂的想要吃。 想吃羊肉串,想吃牛肉涮锅,想吃烧鸡,想吃…… “娘娘,不能吃。” 谢千蕴好不容易让宫人给她准备了丰盛大餐,就被萧安琪给阻止了。 萧安琪前些日子在她孕吐期间送的清淡饮食她是吃得有滋有味,胃里面也渐渐舒服好些。 但现在她已经跟个正常人了似的,萧安琪还让她吃这些,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但她又说不过萧安琪。 萧安琪头头是道,“吃羊肉,孩子会得羊癫疯。吃牛肉,孩子会变得很黑。吃兔子肉,孩子会长兔唇。吃辛辣油腻食物,孩子会肠胃不好……” 说得谢千蕴自己都不敢吃了。 但是不吃,她心情又不好。 这天中午,刚好萧鹿鸣过来用膳。 谢千蕴忍不住就把心里的怨气说了出来。 “安琪也是为了你好,这几个月坚持一下,等生下胎儿,你想吃什么,朕便允你吃什么。”萧鹿鸣安慰,声音还很温柔。 谢千蕴却觉得自己眼眶都红了。 所以,不管任何人时候,萧安琪都是对的,她都是错的。 但凡她和萧安琪的意见相左,萧鹿鸣维护的都是萧安琪。 上次落水也是。 虽然萧鹿鸣后来给她解释了。 但遇到危险,萧鹿鸣就是会先选择萧安琪。 她其实不想计较。 她可以去理解萧鹿鸣和萧安琪的感情,毕竟人家二十多年的感情,哪里可能和她几年相比。 但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是怀孕了。 此刻就是想不通,此刻就是怎么都觉得难受。 她直接放下了碗筷,离开了饭桌。 没有闹没有吵。 安静的走了。 “娘娘。”秋吟连忙跟上,“你还怀有身孕,你别走这么快。” 萧安琪看着谢千蕴疾步离开的背影,又回头看着萧鹿鸣,“皇上,你要不要去看看娘娘?” “她过一会儿就好。”萧鹿鸣淡淡的说着。 萧安琪还想说什么,终究忍了忍没再多说。 萧鹿鸣紧握着的筷子,紧了紧。 晚上。 谢千蕴躺在了床上。 真的冷静下来后,也没那么生气了。 想想确实也是她矫情了。 为了吃点肉,至于这么无理取闹吗?! 说到底,萧安琪确实是对她好。 肚子里面怀的又是龙子,可能就是下一任皇上,会紧张担心也是应该的。 想通之后,就觉得是自己的不对了。 何况萧鹿鸣也给她解释过了,对萧安琪只有姐弟之情。 她为什么还要去怀疑。 翻来覆去有些睡不着。 突然听到了,萧鹿鸣的脚步声。 谢千蕴连忙闭上了眼睛,今中午当着他们的面发了脾气,此刻就有点没脸见人了。 “朕知道你还没睡。”萧鹿鸣看着谢千蕴,声音带着些笑意。 哪有人睡着会用力闭眼睛的。 谢千蕴深呼吸还是睁开了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萧鹿鸣连忙扶起她。 真是怕她大大咧咧的把自己给伤到了。 “你要说教就说吧,臣妾听着。”谢千蕴破罐子破摔。 “朕为何要说教你?” “今天中午臣妾没规矩的摔筷子走人,你不该生气吗?” “我生气的只有,你吃饱没有。” “才不相信。”谢千蕴带着些小情绪,“你只会担心长公主的心情。我也承认,今儿个是我矫情了。” “朕不否认朕对安琪会有一些偏袒,毕竟她陪朕很多年,朕没办法不去照顾她的感受。但今天中午朕不来找你,只是因为朕确实也没办法给你吃那些所谓的你想吃的膳食,便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你是好。” “男人都是骗子。” “朕句句属实。” “你其实就是不想臣妾给你生孩子是吧?”谢千蕴还是把心里的幽怨说了出来,“这么久了,臣妾半点都没有感觉到皇上的开心。” “朕很高兴。”萧鹿鸣否认。 但他是一国之君,有些情绪自然不能轻易的表露在脸上。 她不知道他每晚在她入睡后,都会去摸摸她圆鼓鼓的小肚子,心里真的会被里面的小生命所温暖,曾经那一丝不愿,也早就消失殆尽。 “哪里高兴了,臣妾刚诊断出身孕的时候,你那表情,臣妾会记一辈子。” “……” 他都没放在心上的事情,她居然一直耿耿于怀。 谢千蕴什么时候这么小气这么记仇了?! “算了,睡觉吧,臣妾困了。” “千蕴。”萧鹿鸣却突然叫住她,“朕之所以不愿你有身孕是因为……” “你看,承认了吧?!”谢千蕴眼眶都有些红了。 说什么喜欢她的。 哪有喜欢一个人,不愿意那个人为他孕育子嗣的。 “你听朕说完。”萧鹿鸣耐心地说道,“朕只是因为……每晚和你同房很好,不想这么快就结束了,我们也才圆房不久,所以才稍微有些失落。” 谢千蕴瞪大眼睛看着萧鹿鸣。 仔细一想,萧鹿鸣好像是挺喜欢,那档子事儿的。 虽然也没有到沉迷的地步,但每晚绝对不会放过她。 “但现在朕早就没有了这想法了,只想你能够顺顺利利的把孩子生下来。朕真的很期待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萧鹿鸣再次解释。 谢千蕴就真的很容易相信人。 上次萧鹿鸣救了萧安琪差点让她溺水,他一解释她就信了。 这次,她也信了。 她突然很认真地说道,“那要不要臣妾帮你安排其他嫔妃侍寝……” “谢千蕴!”萧鹿鸣突然冒火。 吓得谢千蕴一愣一愣的。 “朕都这么为你守身如玉了,你居然还要让朕去和其他女人睡,你到底爱不爱朕?!” “……”刚刚不是她在生气吗? 怎么现在他火气那么大。 “明天朕就去把后宫废了。”萧鹿鸣咬牙切齿。 “……” 她太对不起她后宫那些姐妹了。 “来人。”萧鹿鸣突然吩咐。 “奴才在。” “朕给皇后准备的膳食,送进来。” “奴才遵命。” 不一会儿。 谢千蕴就闻到了,好香好香的味道。 看到宫人们送来的羊肉牛肉烧鸡兔子肉…… 谢千蕴馋得口水都出来了。 “吃吧。”萧鹿鸣说。 谢千蕴连忙就要去拿羊腿,刚伸手,“算了,要是对胎儿不好,臣妾会后悔一辈子。” 今日虽然是埋怨萧安琪,但仔细一想,要真的吃坏了胎儿,她也会崩溃。 “放心吧,朕问过母后和呦呦了,吃这些对胎儿没有任何影响,还能给胎儿补充营养,只要不太过就行了。” “真的?” “朕也不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 谢千蕴突然心情大好。 她这段时日吃得太清淡了。 直接拿起一块羊腿就吃了起来。 好吃到,她都要流眼泪了。 她突然转头,亲了一下萧鹿鸣的脸。 亲了他一脸的油。 萧鹿鸣宠溺的笑了一下。 看着谢千蕴如此高兴的模样,居然比他处理好一件朝廷大事儿,更有满足感。 萧鹿鸣身边的太监看着,也是一脸姨母笑。 皇上想来有洁癖。 也只有对娘娘,才会这般,纵容到极致。 …… 翌日。 萧安琪又来了。 依旧带着清淡的营养膳食放在谢千蕴的面前。 谢千蕴接受了。 反正萧鹿鸣晚上会给她开小灶。 虽然还是有些不爽萧鹿鸣对萧安琪的袒护,为了不让萧安琪不开心,对她好都得藏着捏着。 谢千蕴吃着萧安琪送来的营养汤,喝着喝着。 萧安琪突然说道,“娘娘,臣妾……” 谢千蕴纳闷的看着她。 萧安琪居然会对她欲言又止。 看上去还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萧安琪啥时候变得这么腼腆了。 谢千蕴就这么看着她。 萧安琪起身,从怀里拿出来一个镯子。 谢千蕴诧异。 “当初臣妾出嫁的时候,母后给臣妾的,是臣妾很珍惜的贵重之物,本来臣妾是打算留给臣妾的下一代,但……”萧安琪直接放在了谢千蕴的手上,“娘娘当初嫁给皇上的时候,臣妾也没有来得及给你准备礼品,你收着吧。” 谢千蕴心口微动。 萧安琪有多珍惜和父皇母后的感情,她是知道的。 但她现在居然把母后送给她的手镯转送给了她…… 这女人有时候也挺口是心非的。 “结不结实阿?”谢千蕴问萧安琪,“本宫生了娃之后,要是舞刀弄枪的,会不会摔坏。” “当然会摔坏,娘娘怎么能还去做这般粗鲁的事情,你贵为皇后就应该有皇后的样子,要注意仪态,不能没有教养……”萧安琪数落了很多。 谢千蕴就这么看着她。 萧安琪抿了抿唇,“娘娘习武的时候,记得取下来就好。” 所以,还是妥协了。 谢谢。”谢千蕴忍不住笑了笑,又补充了句,“皇姐。” 萧安琪眼眶突然就红了。 她忍了忍,又变得一板一眼起来,“多喝点汤,虽然味道清淡了些,对胎儿好。你现在肚子里面是皇上的第一个皇子,将来也是大泫国的皇子……” 又是滔滔不绝的说教。 谢千蕴突然觉得,萧安琪好像也不是那么讨人厌了。 难怪。 萧鹿鸣哪怕对她没有了爱情,也依旧放不下她。 …… 半个月后。 安呦呦和安吉要带着知遇之恩回北渊国了。 所有人都在宫门口去送她。 这一别,下一次见面又不是知道多少年之后。 安呦呦这么一个洒脱的人,离开时也哭得眼睛都肿了。 萧安琪就不说了,据说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哭,浮肿的样子都不能见人。 萧鹿鸣尽管不说,但也能够看得出来他的不舍。 谢千蕴当然也是不舍。 就是没他们表现得那么夸张。 “父皇和母后呢?”萧安琪突然问道。 没看到他们。 分明一直在皇宫。 “我没让父皇和母后来送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安呦呦解释。 萧安琪点头。 也理解。 一想到呦呦马上要走了,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安呦呦在安吉的劝服下,好久才坐上了马车。 她掀开帷帐,看着送她的一行亲人,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那一刻眼眸微动,看到了高高的城墙上,她父皇和母后站在那里…… 那一刻,瞬间是控制不住的泪崩。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直接下了马车,不顾一切的投入在他们的怀抱。 脑海里面浮现了很多,小时候的过往。 一幕幕她和父皇母后相处的画面,让她心口难受到,无法抑制。 安吉把安呦呦紧紧的抱在怀抱里,“我保证,我会再带你回来。更会,爱你宠你一辈子。” 安呦呦扑进了安吉的怀抱里。 她从来不后悔,跟着安吉离开。 她只是,有太多太多的不舍…… …… 城墙上。 萧谨行把安泞抱在了怀里。 安泞眼眸微动,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看着一行马车在眼前,越来越远。 “原来到了一定岁数,真的会害怕离别。”安泞哽咽地说道。 萧谨行把她抱得更紧。 “还记得,呦呦小的时候,在我身边,在我们身边调皮捣蛋的样子……”安泞勉强着自己笑了笑,“儿孙自有,儿孙福。” “我会一直陪着你。”萧谨行深深的说道。 “萧谨行,你还记得,年轻时候的事情吗?”安泞问。 “哪些?” “不停想要杀我那些……” “……不记得了。” 安泞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还是这么狗。 “我恍惚,也不记得了。”安泞说。 萧谨行身体似乎紧了一下。 “甚至不记得……” 我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那些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 就好像,她一直都是书中人。 宫门口所有人目送安呦呦离开后,转身回去,远远的看到了,城墙上那两道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阳光,照耀在他们的身上,温暖的笼罩着他们温情的一幕。 人这一生,大概最好的结果,也不过如此……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