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猎户享清福》 一被卖 <table css="zhang玉e-tablebody"> <tbody> <tr style="height: 78%;vertical-align: middle;"> <td css="biaoti"> 嫁个猎户享清福 <span css="kaiti"> 七色假面 </span> </td> </tr> <tr style="height: 17%;vertical-align: bottom;"> <td css="copyright"> 本书由磨铁数盟原创授权掌阅科技电子版制作与发行 <span css="n挺hei"> 版权所有 </span> <span css="dotStyle2"> · </span> <span css="n挺hei"> 侵权必究 </span> </td> </tr> </tbody> </table> 一、被卖 寒冬刚过,积雪未融,萧条大地上没有半点生机,唯水家村村东头光秃秃的树干上有几只喜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像是为了应景一般。 “哭哭哭,哭什么哭,哭丧呢啊?!接亲的已经来了,赶紧把这个小贱货送出去,这多看一眼啊,我都觉得膈应的慌!” 云婉一听接亲的人来了,豁然抬头看了一眼眼梢斜吊,满脸厌恶的云老太太,乌黑澄澈的眸猛的闪动了一下,像是被扰乱的湖面,瘦弱的身子也不可抑制的猛的哆嗦起来。 “娘,小婉这一走,怕是就没回来的时候了,你让我再多和她说会话吧!” 云婉娘此时已经哭哑了嗓子,她眷恋的看向自己的女儿,心中无限的悲凉,她嫁入云家之后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可最让她崩溃的莫过于今天了,为什么她的女儿要任由别人买掉呢? “我呸!多说会儿话?要不是你平时就是个放荡的货色会教出这么不知羞耻的女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居然敢勾引金大公子,现在好了,我老云家在水家村里抬不起头了,你高兴了?往后花儿和翠儿找不到好人家我要你这贱皮子好看!” “我没勾引金大公子,我连金大公子的面都没见过!” 云婉蜡黄消瘦的脸颊上写满了认真,这是她第一次敢和自己这个偏心刁狠的奶奶大声说话,这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名节争辩,更是为了自己的娘亲不平,她被卖了,她认了,但她当牛做马被剥削满身布丁的娘亲实在担不得这放荡的名声。 “小贱货,我给你脸了是吧,别以为我今天不敢打你!” 云老太太见惯了云婉怯懦和逆来顺受的模样,如今这突然的反抗让她实在有些不能接受,一时间气血上涌,脸涨成了猪肝色,随手拿起烧火棍就要往云婉身上抡。 “不许你打我姐姐!” 云锐抹了把眼泪之后飞扑过去抱住云老太太的腰,可一个六岁不到且长期吃不饱营养不良的孩子又能有多大的力气呢? 云婉娘此时就像一只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母鸡,拼命的护在云婉的面前,等着替云婉挡了这一棍子。 “呦!这是干嘛呢?今儿可是大喜的日子呢,这样真的好吗?” 王媒婆有些不屑的斜了云老太太一眼,心道,这老虔婆也真是够能作的了,平日里欺负这二房也就算了,今天这样的日子也来混的,真是让人开了眼了。 王媒婆的话就像是往云老太太这块烧的通红的大锅里填了一把柴一样,让她更加的怒不可遏。 “我自己家的事用不着你管,这贱丫头一天不打皮就痒!” 说完又把自己手里的棍子抡的老高,像是要用尽自己浑身的劲儿一般。 只不过这棍子只见高高抡起,却是落不下去了,因为一只大手握住了棍子,让整个画面定格。 云婉本是认命的闭着眼睛,可等了许久也没等来预料之中的疼痛,且觉得屋子里静的出奇,带着惊慌和惧怕缓缓的睁开了自己清澈无杂的眸子,却不想一张冷硬英俊的脸映在了她的眸心。 二勾引之说 二、勾引之说 木致远冷冷的看着云老太太,身上的肃杀之气惹的这一屋子的人连连的打寒颤,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云老太太平时嚣张跋扈的架势此刻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面色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干瘪的唇嚅喏了半天硬是没蹦出一个字来。 云婉这时已经彻底知道这满身戾气给人浓重的压迫感的男人是谁了,这人定是那个花十五两银子买她的人,她日后的主人亦或是夫君。 她呆呆的望着木致远出神,却不想一不小心正对上木致远深如潭水的眼睛,心神一慌,迅速的把头低了下去,心里的鼓像是被无数个人同时敲动一般,心跳声快要大的整个屋子的人都能听见似的。 “这男人好可怕……!” 云婉捂住心口,任愁绪慢慢涌上,这木致远是隔壁村牛家村人,名声可是响亮的整个牛家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年整个镇参军的人去了大把,却只有木致远一人归来,沉默寡言,一身戾气的他,是无人敢惹敢靠近的,人都道他满手鲜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 “行了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接上人咱就走吧!” 王媒婆见大家都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有些不耐的催促了一下,一是不想再看云家这出闹剧,二是想赶紧拿了木致远的赏钱走人。 木致远上前将云婉拦腰横抱了起来,一言不发跨起大步就往外走,云婉任由木致远抱着,只觉得一双铁臂箍的她生疼,可她愣是不敢挣扎一下,只是无助的看向自己的娘亲,澄澈灵动的眸子里,盈盈的流光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最后终变成了一汪死水。 “哎?!快看,木致远接媳妇回来了!” “嘘,小点声,别被人家听见了!不过你说这姑娘脸色蜡黄蜡黄的,这么羸弱也值十五两银子?” “呦,你这是替木致远打抱不平呢?那你咋不把你家二春卖给木致远呢,有了十五两银子,你家狗娃还能上学堂呢,没准日后能考个状元!” “呸!我好人家的姑娘怎么能嫁他!只有那些勾搭汉子坏了名声嫁不出去烂货才……”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要不是木致远太骇人,你怕有钱没命花,早就蹦高儿的把二春给送过去了。哎,到底是卖来的,连个盖头都没有呢” “是卖又不是娶,要什么盖头,没让她自己走来就不错了!” 坐在牛车上的云婉恨不得把脑袋埋在胸脯里,不想让人看见她的窘迫之色,她没有勾引金家大公子,她在金员外家做活有大半年,却从没见过那个所谓对的金大公子,怎么会有勾引之说,只是也不知为何那些平时和她关系极好的嬷嬷和姐妹全都一口咬定她有那龌蹉的心思,也行了龌蹉之事…… 那金夫人对金大公子寄予厚望,自是不能饶过她,当着金府所有下人的面用藤鞭打掉了她半条命去,方才解恨,然后“大发慈悲”的给了二两银子命人将她抬回云家老宅。 云老太太乐呵呵的收了银子之后转脸就用马鞭又把她打了一顿,这都不算什么,还趁着她爹出去做活不在家时找来了人牙子,要将她卖到勾栏里去,似是要喝干她的最后一滴血。 云婉轻叹一声望着正赶着牛车的木致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还好他买了她,不然……只是不知这是她幸福的开始,还是更加不幸得开端? 三不上当 三、不上当 牛车终于是在一处篱笆院前停下,云婉不由好奇的用灵动澄澈的大眼睛向院子里望去,院子很大,也很规整,因为除了右手边有一处牛棚之外再无他物,空阔而萧条,看着连个人气儿都没有。 云婉身上的伤并未好透,每动一下都会觉得伤口有扯动的感觉,可她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她觉得王媒婆定是没和木致远说她身上有伤的事,若是让木致远知道她身上没有一块好肉,那他很可能会因为心疼十五两银子而杀了她。他手上有她的卖身契,杀她是不用偿命的。 想到这云婉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然后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和满身的伤口都打好招呼之后,一点点的往牛车边上挪,可还没等挪到牛车边上,就觉得身体突然腾空了起来。 “啊!” 云婉惊呼一声,在心吊到嗓子眼的时候,脚却落了地,她刚才是被木致远给拎起来了吗?那他打起人来会不会更疼? 云婉才刚哭过,眼睛有些红肿,脸颊上的泪痕还未干透,此刻她怯怯的站着,不敢说话也不敢随意的挪动一步的样子,让木致远忍不住的心头一软。 “进屋去吧,外面太凉!” 尽管木致远说话的声音很低,清冷低沉的嗓音也很是好听,可云婉仍然是被他突然间的开口吓了一跳,瘦小的身子马上僵住,动弹不得。清亮的眼眸里瞬间染上了一层水雾,贝齿紧咬着有些干裂的下唇,活脱脱的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在寒风中僵持了好半天,云婉的身子再次腾空,这也让她的心里防线崩溃,猛烈的挣扎着却丝毫撼不动木致远的铁臂半分,最后也终于是任命了,人为刀俎,她为鱼肉,这是无可改动的命运,岂是她挣脱的了的? 铺面而来的热气,让云婉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屋子不同于云家那边冷的屋子里挂霜,而是暖的让她紧绷的身子松弛了下来。 “吱呀” 木门关上的声音猛的将云婉从神游中惊醒,她惊慌眷恋的看向因木门逐渐闭合而越来越小的外面的景物,直至木门完全关上才噙泪别开了眼睛,而后整个人都被悲伤给包裹了起来。这门阻断的不单单是外面的世界,更是她过往的生活和自由之身。 去里屋坐着吧,暖和暖和,一会儿好吃饭。” 木致远沉稳温和的语气惹的云婉一楞,乌黑的眼睛诧异的看向木致远,正巧木致远也正看着她,那深如潭水一样的眸透着善意的光,让云婉惧怕之感减掉了一半,再看木致远英俊的刀削一般的轮廓此刻也柔和了不少,心里又暗暗的松了口气。 “我,我来,来做饭吧,你去,去屋子里……” 云婉一害怕和紧张就不自觉的结巴,尽管她现在有尽量的捋直自己的舌头,可成效却不是很大,他会不会以为她是结巴?一身伤还结巴,岂不是更会惹他厌烦?怎么办…… 云婉并未因木致远的和善而放松警惕,暂时的和颜悦色并不能代表什么,她初入金府时,金夫人也是和颜悦色的,可那伪善的面具仅仅维持了三天。有禽兽之心的人往往都用和善的外表去迷惑别人,待猎物上钩就抵死的折磨。她吃过亏便不再上当。 四吃饼子 四、吃饼子 “不用,饭一直在锅里温着掀锅就能吃,你去摆摆碗筷罢。”木致远沉稳的声音泄不出半点的情绪。 “摆,摆碗?”云婉不禁的怀疑自己幻听,摆碗不就等于吃现成的吗?她长这么大什么时候摊过这种便宜的事? “对,去摆摆碗筷就行。” 木致远虽是这么说,云婉却不敢真信,之前惨痛的经历告诉她,若是信了那她至少会被骂的狗血淋头,说不定木致远正准备抓她的小辫子呢!所以她摆好碗筷之后,就又回到了厨房,这时木致远已经掀开了祸盖,一股白雾一样的蒸汽瞬间弥漫在整个厨房。给眼前的一切平添了一份不真实感。 云婉上前就要帮忙把锅里面热的饼子和菜给捡出来,这些活计她是做惯了的,却未想到,手还没等碰到锅里的碗就被一双带着薄茧且温暖有力的大手给拦了回来。 “别动,小心烫!” 木致远的声调虽然没有什么起伏,却让云婉的心猛的一震,这样关切的话她几乎从未听过,在云家即便是她娘心疼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在金府她领着工钱做活,更是没人管她烫与不烫。 “没事的,我做惯了的!” 云婉有些恍惚的说,没错,她习惯了,记得有一次金夫人心情不好,故意刁难于她,让她把一碗刚煎好的药端来端去,那药材精贵,她一条小命都不够赔的,自是不敢松手,最后双手烫满了水泡,那时她才懂得什么叫十指连心,疼痛通过手指直击心房,疼的她呼吸都艰难,那样的灼烫她都忍的住,这点小烫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听话,进屋去!” 木致远温和的声音里加上了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云婉倔强、隐忍的样子触碰到了他心里最柔软的神经,他只要一望像她那张灵动无杂的眸,心里就会有一股酸胀之感。 云婉仿佛是被蛊惑了一般,在回屋之后,才缓过神儿来,然后坐立不安的看着木致远把饭菜端到饭桌上。 食物的味道,让云婉的饥饿感变的更加强烈从而淡化了惧怕的感觉,眼睛精亮的看着桌子上的玉米饼子,渴望的咽了咽口水,却终是不敢伸手去拿,这种想吃又不敢吃的心理挣扎,让她很是想哭,她有好些日子没吃过什么正经东西了,她确实需要食物…… 云婉死死的盯着饼子,眸光渴望、贪恋并煎熬,却没想到木致远将一块饼子递了过来,云婉惊讶的看着木致远,这是要给她吃吗?她真的可以吃?而不是等到他吃完了、吃剩了她再吃吗?或者他是在逗她吧,等她去接的时候就翻脸,这不是盛气凌人的人惯有的喜好吗? “拿着,吃吧!” 木致远实在是见不得云婉可怜兮兮的样子,可能是因为现在不是你死我活的环境,而他又比她大上了太多吧! 云婉最终在对实物强烈的渴望中,颤抖的接过木致远手里的饼子,然后狼吞虎咽的连续咬了三大口,把她消瘦的双颊撑的鼓鼓的,腹中的饥饿感,让她顾不上咀嚼。 五伤药 五、伤药 “慢点吃!慢点!”木致唯恐云婉噎着,用麦色的大手按住了云婉白皙的小手,不让她再往嘴里塞饼子,然后递给云婉半碗温水。 云婉正觉得饼子有些噎人,接过温水大口大口的喝下之后,才觉得嗓子有些疼,粗粮本身就硬,她刚才吃的这般急,定是把嗓子划伤了。 嗓子疼归疼,肚子里面却终于是有点东西了,这会儿她觉得虚软的身子终于有点力气了,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半块饼子好半天,才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处境。 心脏猛烈的跳动让呼吸都局促了起来,她微微的抬起头,做贼心虚的用眼睛悄悄的瞄向木致远,她刚才那般吃相会不会让木致远觉得她很能吃很费粮食? “我,我吃,吃饱了!”云婉不舍的把手里的饼子放回盘子里,却见木致远得目光一路跟随着这小半块饼子,以为他心里嫌弃,马上又补上一句说:“剩下的,我,我下顿吃!” 木致远心里自然不信云婉能吃饱,刚才她的样子比起那街边乞丐也斯文不到哪去,若吃的真是山珍海味也有情可原,可吃的是一块再普通不过的饼子,这分明就是饿了好些天的样子。 “都吃了吧,别剩饭。”木致远轻叹了一声说。 云婉一听木致远允许她把剩下的饼子吃完,唯恐木致远反悔,快速的把饼子从盘子里拿了回来,然后把头埋的极低,挡住自己满足的傻笑,她好像从来就没吃过一个整块的饼子呢!一想到这笑容绽放的更大了,几乎要咧到了耳朵。 吃过饭之后,云婉有忐忑不安的坐在炕沿边上看着木致远翻箱倒柜,那时不时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音更是让她胆战心惊,他在找什么?鞭子还是刀?想到过往的经历,就越发的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身上的伤口突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她不过是吃了一块饼子而已,而且还是他给她的啊…… “这个给你” 云婉正胡乱猜想着,却见木致远终于不再埋头于箱子中,而是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个小瓷瓶。 “这,这是,是什么?”云婉清澈如泉的眼眸里满是疑惑和慌张。 木致远雷厉风行惯了,所以最是讨厌吞吞吐吐的性格,可气势却莫名其妙的在云婉纯净的眼眸上败下阵来,语气里多出了一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温柔:“听王媒婆说了,你身上有伤,这是伤药,一会儿你想着自己涂。” 他知道她身上有伤!云婉惊讶的看着木致远,那他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买她?毕竟他们这里娶媳妇都喜欢找长得壮实些的,又能干活又好生养还不容易生病。想她这种什么都不占还满身伤痛的人自然是下下选,这木致远究竟在想什么?真是让她猜不透!也正因为猜不透,就更是让人恐慌起来。 “诺,拿着!”见云婉发呆,木致远再次催促说。 云婉恍惚的接过木致远手中的瓷瓶,此刻冰冷的瓷瓶已经沾上了木致远的温度,这温度也仿佛顺着她的指间传到了她的心房,最终勾出了心中的贪恋,就像是三九天里唯一的火光,虽不足以将她融化却足以让她满足。她拼命忍住的泪终于是流了下来。 六还没长大 六、还没长大 “咳,睡觉吧” 木致远像是被云婉的眼泪封住了所有的行动力和思考力一般,他惯不会哄人,也没想过哄谁,可面对云婉那晶莹的泪珠,却没来由的觉得心有微微的疼痛之感,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一说到睡觉,云婉的眼泪瞬间止住了,巴掌大的小脸迅速飞上了两朵红云,像火烧云一般愈演愈烈,下唇轻咬,迅速的上了土炕铺了被子,然后不知所措的望向木致远,紧紧的抿住了唇生怕跳的飞快的心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随着灯烛被木致远吹灭,云婉衣衫不解的快速的钻进属于自己的那一床被子里,对于房事她自然是惧怕的,所以她恨不得在心里把所有的神佛都拜个遍,祈求今晚能免于一难。 可当木致远真的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身边没有半点的逾越之举的时候,一阵阵的失落却漫上了心间,她心里不由的胡思乱想起来。她在想木致远是不是在嫌弃她?她的名声不好,外面传的更是越来越过分,所以他是不是觉得她和那金大公子已经…… “我没勾引金大公子!”云婉低若蝇蚊的声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无助苍白的飘了出来。 等了许久也并未等来木致远的回话,云婉觉得自己的心正一点点的下沉,手脚也渐渐发冷。 “我没勾引金大公子!” 云婉染上哭腔的辩解声竟是显出了一丝哀凄之感。又是一阵死一样的沉寂,在云婉觉得绝望已经扼住了她的呼吸时,感觉身边的人翻了个身,云婉的身子猛的一僵。 “我,我真没……” 云婉以为木致远要对她“痛下杀手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打湿了枕头,却不想下一秒她连同她的被子一起被木致远拖到被窝里,揽在了怀中。 浓烈的阳刚之气毫无防备的闯入云婉的鼻息之间,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结实坚硬的胸膛虽然陌生却没来由的让她觉得安全,带着薄茧的大手附上她消瘦的脸颊,来回婆娑着,让她的脸蛋发痒。 “我……”云婉刚想再次开口把刚才的话说完,却不想木致远的脸朝她猛的凑近。 “所以,你要这么和我证明?” 木致远低沉的声音染上了一丝沙哑,低沉且蛊惑,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让她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她要这么证明?”云婉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花,本能的将身子往后挪动,企图和木致远拉开一些距离,可显然都是徒劳。 木致远轻笑一声,将云婉又往自觉的怀里捞了捞,微凉的唇小心翼翼的吻上了云婉浸满泪水的脸颊,像是想要把她脸上的泪全部吻干一般,直到觉得自己的唇变得滚烫方才离开。 “我知道你没有,睡吧!” 木致远揽着云婉的胳膊不自觉的收了收紧,随即想到云婉身上有伤,又稍稍的松了些力道,大手隔着被子想哄孩子一般轻拍着云婉,心融化的一塌糊涂。 云婉被吻的有些羞窘,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快要震聋自己的耳朵,小猫一般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然后在木致远带有“魔力”的轻拍中勾着嘴角沉沉的睡去。 云婉均匀的呼吸声刚起,木致远本来闭着的眼睛豁然的睁开,然后小心翼翼的在云婉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吻,刚才本想逗她一下,却不想差点吓怀了她,似满足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还是个孩子呢!这么多年了居然还没长大……” 七她关心他 七、她关心他 翌日,云婉被一声鸡叫惊醒,她条件反射一般的飞快的从炕上坐了起来,茫然的环顾了一圈之后才想起来她昨天已经被卖做人妇了。 轻叹了一声,转头想看看刚才她猛的坐起来有没有惊扰木致远,却发现原本应在她身边的人早就没了踪影。 “坏了!” 顾不上多想,云婉赶紧起身,急急忙忙的走向厨房,却发现锅盖上已经冒出了白色的蒸汽,看样子她晚的不只是一点。 眸光瞟向正在添柴的男人,盈盈的火光让他的脸莫名的柔和了起来。 “他长得挺好看!” 云婉心里感慨的同时,思绪突然飘到了昨晚落在她脸上的那些吻,脸色瞬间绯红,眼睛闪过一丝软柔的流光。 “我,我来把!” 云婉晃了晃脑袋,将心里的异样甩了个干净,清醒过后忐忑不安的反复的把玩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她想知道木致远有没有因为她起晚了而生气,然后再决定要不要上前。 “不用了,你去摆碗吧。” “他没生气!”云婉的心瞬间雀跃了起来,不自觉的扬起嘴角弯了眼睛,今天或许会是她十六年里最开心的一天,因为这是唯一一个没有谩骂和疼痛的早上。 木致远不懂云婉为什么情绪突然就欢快了起来,可他的心却不自觉的也跟着欢快了,他终于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饭桌上,云婉看着饼子犯难,粗粮本身就有些硬,就更别说她昨天吃的时候连嚼都没怎么嚼了。所以她现在一看见这饼子,就觉得嗓子疼的厉害。 木致远自然是注意到了云婉的举动,昨天云婉的吃相他还记忆犹新,怎么今天就只看不吃了? “怎么不吃?”木致远剑眉轻挑,黑亮的眸透着疑惑。 木致远的询问让云婉不自觉的身子一抖,然后唇瓣轻颤的拿着饼子掰了小小的一块,堆起假笑,心虚的缩了缩脖子说:“呵……还,还不饿呢。” 木致远无奈的轻哼了一声,心里也是纳闷,好歹也是在大户人家做过活计的,怎么就没有半分八面玲珑的架势?这慌撒的,真是无人能信! “我今天要去山里一趟,你自己在家小心一些。” 木致远从军一走就是十三年,家里人只当他是死了,变卖田地举家迁走,农家就是这样,没地就没进项也就活不了人,所以木致远就当起了猎户,用猎物赚钱谋生。 云婉身子一僵,纠结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寒冬是过去了,可是还是留着寒冷的小尾巴,山上的雪定是厚的很,她有些怕木致远这一去就回不来了。若是她成亲的第二天就变成寡妇,那她也就不用活了,坏了名声还克夫,只怕…… “我,我听我娘说,山上积,积雪一步深一步浅,深,深的地方会把人给没过去!我,我娘还说,冬天山上的猛禽都没吃的……” 云婉这是在结结巴巴的扯谎呢,她娘哪懂这些,就算懂,每天被云老太太那般苛待折磨也是没时间和闲心说的,云婉所有的“我娘说”都是她自己以为的。只不过觉得搬出长辈更容易让人信服。 木致远眼中自带的清冷,此刻已经化成了温柔,沉稳的眸心不自觉的发亮,像是夜空中点点的星光,她这是在关心他! 八丑陋的伤 八、丑陋的伤 木致远唇角微勾的看向云婉,像一个拿到糖果的孩子,一丝暖意在心里拨弄涟漪,沙场上的无情,亲人的凉薄让他的心已如冰封,而云婉别扭的关心就像是一块温暖的暖玉,熨帖的他舒服极了。 “没事的!”木致远算是回了云婉的话,别人上山可能会无功而返甚至丢了性命,可他自然不会。 听话听音,可木致远说话真是让云婉听不出情绪来,偏她还怯懦不敢看木致远。 “坏了,他该不会觉得我刚才在诅咒他,嘲笑他无能吧!” 云婉觉得她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她现在严重怀疑自己被金夫人和云老太太打傻了,她自己一身虱子却还想着给别人挠痒痒呢。 木致远看着云婉的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转,心里莫名其妙,他只说了几个字而已,怎么就把她吓成这个样子?算了,还是赶紧进山把,这样天黑之前兴许还能赶回来。 木致远起身要出门,云婉却会错了意,或者说是她十几年的条件反射发作,一脸惊慌的猛的向后躲去,岂料用力过猛,凳子的重心马上失调,她还没等到木致远的拳头,却要先和地面来个亲密的接触了。 木致远一个箭步,及时的把云婉捞在怀中,他的心有一瞬间的飞悬,这种恐慌的感觉已经多年未出现过了。 “小心一点!” 木致远小心翼翼的把凳子扶正之后,好一会儿都不敢松手,竟是连平整的地面都不想相信了一般,而被木致远揽在怀里的云婉,脸色红的像熟透的苹果一般,大大的眼睛里挂上了一层水汽,让木致远不由的心生怜惜。 “扑通,扑通……” 久久不见木致远放开自己,云婉觉得自己脆弱的心脏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这么重的负荷了一般,就在她想细微的活动一下自己有些发僵的身子时,木致远发烫的气息却洒在了她的脸上,灼热的唇印在了她的唇角,灼了她的心。 待云婉再次回神的时候,木致远已经出门,想到刚才木致远的举动,她的脸仍然烫的厉害,她甚至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发飘,心里也涌上了一丝的自己没有察觉的甜意。 收拾好碗筷之后,云婉傻笑的摸出了木致远昨天给她的伤药看了好半天,才解开衣襟,这伤云婉自己都没仔细看过,那时候她被流言蜚语所累,死的心都有,没心思看伤,后来云老太太逼着她带伤做活就顾不上看伤,再后来知道自己被卖掉就更是自暴自弃了。 所以今天是她第一次和这些累累的伤打照面,她本就骨瘦嶙峋,这些交错绽裂的伤就像是通过皮肤直接刻在了她的骨头上一样。 “我怎么还活着?我为什么要活着?”云婉绝望的大哭起来,这些伤就算愈合也一定会留下狰狞的伤疤,她这副身子怎么丑,还会幸福吗? 眼泪顺着纤细的脖颈滴落在伤口上,疼的云婉身子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她觉得她从未这般疼过,疼的她几乎窒息。 用力的攥着手里的瓷瓶,直到指节泛白,才终于从凄苦的思绪中挣脱出来,然后啜泣的给自己上药。 “这伤一定不能让他看见”云婉抚摸着早上木致远吻过的唇角,心坠入了深渊之中。 九扛着野猪的男人 九、扛着野猪的男人 许是哭累了,云婉觉得一股倦意涌了上来,就着土炕仅存的一丝余温睡了过去。 只不过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她先是梦见了自己百口莫辩的无助,然后是鞭子抽在身上的疼痛,最后则是木致远对他拳打脚踢。 “原来是梦……”从梦中惊醒的云婉捂着心口喃喃自语。 天色渐暗,该是做饭的时候了,得在木致远回来之前把饭做好才行,云婉起身下炕却觉得自己的行动出奇的灵便。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疼了?好奇的掀开衣服,云婉眼睛豁然睁大,惊讶的捂着自己的嘴,红肿未愈的伤已经消肿结痂,看着像是大好了的样子。 这伤药得多少银子?云婉一面想,一面有些发飘的走到厨房,她得给木致远做些好吃的才行,可悲哀的是,厨房里只有玉米面,除了贴饼子,她也实在做不出其他的东西。 饼子贴好之后,天色已经开始发黑了,云婉便开始焦急了起来,木致远是不是碰见野兽了? 正胡思乱想到最投入的时候,云婉突然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她有些欣喜的快速的跑到院中,眼睛里的喜悦还没等表露出来就换上了惊恐,因为木致远的肩上抗了一头正不断挣扎的野猪! 这天寒地冻的野猪许是会瘦些,可是再瘦也得有一百多斤吧,且这猪还是活的,还会挣扎就会需要更大的力气,可再一看木致远竟然是脸不红气不喘,这得是有多大的力气?! 然而木致远接下来的举动就更是让云婉感到恐惧了,他居然举起了那头野猪,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野猪惨叫了一声的同时,云婉也双腿发软惊叫的摊坐在了地上。 木致远见云婉被吓的脸色惨白,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不禁有些懊悔,他费了这么大劲猎了一头活猪就是想让她高兴一下,却没想到反而吓坏了她。 好半天也不见云婉从地上起来,木致远担心地上太凉冻坏了她,上前想把云婉扶起来,哪知此刻在云婉的眼里他比豺狼猛兽都可怕,他每上前一步,云婉就惊恐的手脚并用的往后挪,像是他是吃人的狼一般。 这下木致远就真的是化懊恼为恼怒了,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已经退无可退的云婉面前,长臂一伸将云婉从地上给拽了起来,另一只手推开屋门,然后微微一用力,将云婉推去屋内。 “害怕就别出来,老实在屋子里呆着不就行了吗?!” 吼完云婉之后,木致远大力的关上屋门,然后看着院子里的这头出气多于进气的野猪苦笑。 若是在军营的话,他活猎了一头猪必定是全军欢庆,人人都崇敬于他,可是现在呢?呵……真是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 回到屋子里的云婉见木致远好半天没进屋,心里有些歉疚,外面冷着呢,她有些担心他被冻坏了。 这还真是矛盾的想法,见到木致远她害怕,见不到又会担心,可能是她过去活的太苦,所以禁不住别人对她的一点点好。 十不敢多吃 十、不敢多吃 云婉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走到房门处,先是扒开了一点门缝看外面的情况,却发现木致远正背对着她,从门缝里根本就看不见木致远在干嘛,所以云婉深吸了口气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将门开的大一些,然后将小脑袋探出门外,这下看明白了,木致远这是准备给奄奄一息的猪补刀呢! “等,等,等一下!”云婉拿着木盆跑了出来,气喘吁吁的放在地上说:“血接盆里,别,别浪费了!” 木致远眸光一闪,有些讽刺的看着云婉说:“怎么又出来了?又不害怕了?”说完还特意的晃了晃手里的刀。 短刀上的寒光让云婉不自觉得缩了缩脖子,她被针扎过,被碗砸过,被鞭子抽过……唯独没试过刀,当然,也不想试! “害怕的话进屋去不就行了?”木致远见云婉吓的气都不敢喘,心里马上就软了下来。甚至懊悔自己刚才太凶。 云婉无助的抹了抹眼泪,哽咽的说:“我腿麻了……” 看着云婉可怜兮兮的样子,木致远只觉得心中的郁气尽数散去,一丝心疼漫上心头,手脚笨拙却小心的将云婉抱回了屋子里。 待木致远把猪肉都收拾好后,云婉兑了盆温水,结结巴巴的说:“洗,洗手,吃,吃饭吧!” 木致远看云婉的怯懦贴心的小模样竟然压制不住心里的小异样,调侃的说:“你是结巴吗?” “不,不,不是”云婉焦急的否认说,可是却仍然说不出通顺的话,急的五官都要揪到一起去了,看着很是可爱。 木致远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笑意给压了下去,他算是明白了,这小家伙是越害怕越结巴,却着急越结巴。 云婉以为木致远定然不会相信她不结巴这事了,小脑袋顿时无精打采的耷拉了下去。 除了早上吃的一小快饼子外,云婉这一天就没吃过什么东西,可虽是饥肠辘辘却不敢多吃,只是在早上剩下的那块饼子上又掰了一小块,然后舍不得一口吃完的,一点点的啃着,她怕木致远讨厌她。 木致远把云婉的举动看在眼里只以为是她不爱吃,大口大口的咬了两口饼子,很随意的问:“我明天去镇上卖猪肉,可有什么想买的?” “明天,明,明天是……”云婉蹙眉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明天该是回门的日子了,可她一个买来的新娘有什么资格回门呢,再说了,木致远也不是不实数,他定然是知道的,所以她何必开口。 木致远见云婉欲言又止,不明所以的问:“明天怎么了?” “没,没有什么想买的东西!”云婉低着头小声的说的岔开了话题,心酸却要强装成没事人一般,真不知她再见爹娘的时候会是何年何月。 第二天一早,木致远仍然比云婉起的早,把昨天剩的大饼子放在锅里热了热,就算是早饭了。 云婉也仍然是忐忑的小心的瞄着木致远的脸色从昨天剩的大半个玉米饼子上掰下了一小块,一点点的吃着。 木致远这次心里是确定了云婉不爱吃这东西,也不多说什么,而是加快了自己吃东西的速度,想赶紧去镇上把猪肉卖掉,然后再买些可口的吃食。 木致远离家后,云婉才动手收拾碗筷,然后决定把猪肠子收拾一下,灌个血肠,她在金府做活的时候多半时间在后厨打杂,所以这灌血肠她很是拿手,一想到血肠,她空空如也的肚子,居然叫出了声来,看着那大半块玉米饼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没吃。 可腹中饥饿的感觉让她有些头晕目眩,无奈只能用水瓢从水缸里舀了半瓢水,豪气的一饮而尽,终于是喝了个水饱,可每动一下,每走一步,冰冷的水就跟着在肚子里面翻腾,惹的她连连的打冷颤。 十一想回家 十一、想回家 “不知爹娘过的好不好,今天没能回去,他们心里定不是滋味吧!” 云婉一想到她出门时娘亲绝望的眼神心就钝疼了起来,浓厚的悲伤将云婉严密的包裹起来,让她觉得呼吸都是这般的困难,她想回家,想报个平安可是身不由己的她根本无法将其实现。 “有人在家吗?有人吗……” 云婉正沉浸在悲伤里不能自拔,突然听见有人晃动这院子的木门,并用尖细的嗓子一遍遍的询问,听着让人有些烦躁。 云婉胡乱的抹了把眼泪,待觉得脸上干爽了些之后,深吸了口气推开了屋门,用灵动的大眼睛疑惑的望向门外。 “哎呀,还真的有人在啊。” “怎么样啊?滋味不好受吧,回门都回不去,真替你爹娘心疼,抬不起头哟……” 云婉柳眉轻蹙,灵动的大眼睛染上一丝雾气,眉间又添了一丝哀伤,惹不起躲得起,云婉隐忍的咬了咬自己的唇,转身躲进屋内。 “哎?别走啊,小贱皮子脾气可不小,是木致远打你打的轻了吧!” 二春娘觉得自己还没说过瘾呢,恨不得追过去贴着云婉的耳根接着说,可是进院子她又不敢,只得站在院门口骂骂咧咧的,过了好一会儿觉得口干舌燥才罢休。 云婉一边听着二春娘越来越难听的谩骂,一边抹眼泪,谩骂她听的多了,可唯涉及到家人的最是扎心。 直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云婉知道是木致远回来了,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跑到灶台边上添柴。 “我买了白面和白米,你晚上可以蒸馒头吃!”木致远刚回到家就把面口袋打开,心道这下她可以多吃些了。 云婉惊讶的看向木致远,在他们这小破村子里,白面一般都只有过年的时候才吃的上,木致远这般手笔,想必那猪肉没少卖钱。 “锅里煮的是什么?” 木致远看着已经冒出蒸汽的锅不由得目光一暖,心也跟着安静和平定。 “是,是血肠,你定是饿了把,我,切一根给你!” 云婉怯生生的样子,有些软糯的声音,让木致远坚硬的心变得软绵绵的,薄唇勾起了微不可查的弧度,点头说:“切一根吧!” 连续吃了好几片嫩滑可口的血肠之后,木致远才发现云婉并没有动筷,甚至都没有坐下,她就像个丫鬟一样的立在那,一副随时任他差遣的样子。 “你怎么不吃?”木致远剑眉微挑,带着疑惑。 云婉这会儿正在发呆,一听木致远叫她,立刻局促起来,乌黑的眸光闪烁个不停,紧张的说:“我,我不饿呢还!” “你哭过?可是谁来家里了吗?”木致远见云婉眼睛有一丝红肿之色,声音陡然发冷。 见木致远有些生气,云婉心头一紧,习惯性的咬了一下下唇,想让已经慌张的心镇定下来,然后整个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倾了倾,试图与给她极大压迫感的木致远拉开微小的距离。 “没,没有,没人来家里。” 木致远一听,语气马上缓和下来,又问:“那怎么哭了?” 云婉这次并未回答,只是满脸的哀求之色的摇了摇头。 “我一会儿上山一趟,天黑之前便能回来,若是有人来家里胡说八道,你便与我说!” 云婉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卷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苦楚的流光,与他说?今天白天的事能与他说?他知晓又当如何?算了,她更想的是安然度日,而不是惹是生非。 十二野鸡 十二、野鸡 木致远定定的看了云婉好半天,无奈的叹了口气,他觉得今天云婉有些不对劲,却又猜不出其中缘由,只觉得心中有些烦闷,索性放下碗筷,也不支会一声就离家进山了。 “我想回家……”云婉自语道。 她心里的话只能在木致远不在时才说的出来,这种无力感更是放大了心中的凄苦,让她忍不住的自哀自戚。 “致远,我今天见二春娘在你家门口骂骂咧咧的,不知是抽了什么风!” 木致远手里拎着野鸡才刚下山就撞见了他村子里唯一的朋友王安,听了王安的话再回想云婉红肿的眼睛心里了然,也顾不上搭王安的话,拎着野鸡脚底生风的往家赶去。 “哎,不对啊,今儿不应该是回门的日子吗?” 王安自说自话,刚抬起头却发现木致远已经走远,不由轻叹了口气,他这兄弟性子确实变了不少。 “家里来人你为何不与我说?” 云婉正在灶台上忙碌,听了木致远的话身子不由一僵,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才勉强的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小声说道:“她没进门……” 木致远冷哼一声道:“她当然不敢进来!” 云婉觉得木致远的目光似到,他目光触及的地方都有痛感传来,羸弱的身子不自觉的发抖,心亦是不会跳动一般。 木致远轻叹一声,收回眸中的戾气,将手里的野鸡随意的往地上一扔,温和的说:“下次她再敢来,你便与我说,知道了吗?” “嗯……” 云婉赶紧胡乱点头,捣蒜的架势十足,然后余光却瞟到正在地上拼命挣扎的野鸡上,一丝惊喜的光随即闪现了出来,心里高兴的嘭嘭打鼓,也不知道这与有荣焉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觉得木致远确实厉害,上次是猪,这次是鸡,在这个季节都能猎到东西,等天气暖了那还了得? 秀气的脸上挂上了崇拜之色,乌黑的眸闪着喜悦的光,像是朝阳映射的波光粼粼的湖面,唇角勾出新月一般弯弯的弧度,瞬间照亮了她蜡黄的小脸,显出了五官的精致。 见云婉如此表现,木致远不免有些羞愧,就这两只鸡加起来也没多少肉,怎么就让她高兴成这样?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是舒坦的,她的笑像柔暖的春风打在心间。 “吃,吃饭吧!馒头蒸好了,没有菜,所以,我,我只用油炸锅做的汤。”云婉心里有一丝忐忑,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可虽是没菜下锅这事不怪她,云婉心里仍然过意不去,毕竟木致远在外面忙活一天了。 “我明天去镇上一趟,家里缺什么你只管和我说,我都买齐。” 木致远自己过日子的时候也不会做什么饭,若是觉得饿了,基本上都是随便的吃口干粮,所以家里真心是一个菜叶都没,他自己一个人惯了,就也没想着买,今天听云婉这么一说,才暗怪自己粗心。 云婉茫然的看着木致远,她说缺什么他就买什么?她听错了吧?还是她在梦中? 十三他是好人 十三、他是好人 “我,我也不知道缺什么!” 云婉拨浪鼓一般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脑袋,就算木致远现在看着挺和善的但她一个被买来的,哪能随便乱说话,尤其是关系到花钱的事就更不能乱说了。 木致远被云婉戒备的样子弄的哭笑不得,轻叹了口气说:“先吃饭吧!” “先,先洗手把!”云婉马上兑了温水在盆里,然后胆怯的看着木致远。 木致远眸光一闪,随即嘴角微扯,在战场上手上沾着血也能拿着饼子啃,所以他现在的手还算脏?手脏又怕什么? 可他仍旧顺着云婉的意思洗了手,云婉虽是怕他,但并不像别人一般,怕的只顾着躲远,她对他惧怕之中夹杂着别扭的关心,每一次开口亦都参杂着试探,明明吓的说话都结巴,却也仍是会鼓起勇气的给他些提醒,与很多年前的那个善良的傻丫头一般无二。 “没,没洗干净……” 云婉见木致远应付了事,心里有些着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直接把木致远的手拽回了盆中,强硬的把木致远的手来来回回的清洗,不放过任何一块皮肤。 看着云婉白皙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粗砺的麦色大手上来回揉搓,消瘦的脸颊上写满认真,木致远只觉得心头轻颤了一下,任由云婉一遍遍的摆弄自己的大掌。 “洗,洗好了。” 云婉把木致远的手擦干之后见木致远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知为何,那被木致远轻吻过的嘴角突然变得发烫起来。 “洗好了?要不,你再检查一下?” 木致远一本正经的说着有些轻佻的话逗弄着云婉,这让云婉羞窘到无以复加,眼睛紧盯着地面,像是想找一条能钻进去的缝隙。 “好了,吃饭吧,你去摆碗!”木致远觉得云婉的脸皮太薄,唯恐下去会让她害羞的哭出来。 “我,我来端菜吧还是,我保证不会偷吃的!你也可以站在一边,你可以看看着的!真的,真的不会偷吃!” 在云家,云老太太也是不让她端饭端菜的,生怕她偷吃,有一次家里人都出去做活了,没办法,她才端菜上桌的,结果云老太太就一直怀疑她偷吃,指桑骂槐的骂了她三天。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木致远不让她端菜和云老太太存的是一个想法。 “你的手不禁烫,所以你去摆碗。”木致远丝毫不为云婉想偏而气恼,相反他知道她这般想法必定事出有因,再回想王媒婆对他说过的话,只觉得心中酸软甚至有些钝痛。 “可,可你今天出去了一天,应该歇着的。” 木致远轻笑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云婉有些凌乱枯黄的头发,说:“端个饭而已,怎在你眼中会般严重。” 时间还久,来日方长,他相信他能慢慢的把她变回那个眸光带笑,乐不知愁的样子。 看着木致远的两只大手平稳的端起两个汤碗,云婉不由得鼻子一酸,悄悄的抹了把眼泪,他怕她烫?她要相信他吗?他买她难道不是为了干活吗?或许……他真的是个好人吧? 十四白面馒头 十四、白面馒头 饭菜上桌,云婉眼神热切的看着宣软的白面馒头吞了吞口水,白面的味道她几乎忘记了,或者说她不记得她吃过白面。 木致远将云婉兴奋的样子收在眼底,心里也是有些愉悦慢慢的涌了出来,可云婉接下来的举动就让他疑惑了,那双白皙纤瘦的小手,居然颤抖的拿起了早上剩下的玉米饼子。 玉米饼子和馒头是放在一个盘子里拿出来的,所以多多少少会沾上些白面的味道,这让云婉有一些小陶醉。 吃了两小口饼子之后,突然觉得有一道锐利的目光朝自己射来,云婉心里“咯噔”一声,赶忙补救的把手里的饼子掰掉了大半放回盘子里,讨好且心虚的笑着说:“其实我不用吃这么多的!” 木致远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闷棍,原来是他想错了,她吃的少不是因为不爱吃,而是因为不敢吃! 云婉此时本就是惊弓之鸟了,灵动的眼睛里有惊慌有讨好有哀求,心里也不停地责怪自己贪心,那饼子还有那么大一块,怎么就能直接拿在手里就吃?! “我,我也可以不吃的!我,我,还不饿?” 云婉简直快要急哭了,泪水在眼圈里一直打转且越续越多,连带着情绪的崩溃一触即发。 “咕噜噜……” 才说完不饿,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叫了起来,这让云婉最后的一丝逞强也消失殆尽,晶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她真是的很饿了,再饿就饿死了! 木致远沉沉的叹了口气,想把自己心中的郁气和心疼给镇下去,然后长臂一伸,将云婉手里剩下的饼子给夺了过去,拿了一个白面馒头塞在云婉手中。 “以后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还有,你不用怕我,我不会打你!” 云婉做梦一般的看着手里的馒头,然后抬起仍然雾气蒙蒙的眸不解的看向木致远。 “吃吧,慢些吃!”木致远放柔了声音提醒云婉,馒头噎人,若是她还如前天一样的吃相可是不行的。 云婉看了看手里的馒头再看看木致远,如此反复了几次之后,忐忑的说:“我,我吃饱就行,不,不用吃这么好!” “吃吧,我让你吃的!”木致远觉得云婉真是让人既心疼又无奈,这白面本就是因为他以为她不爱吃玉米面而特意卖的。 云婉特别不真实的在馒头上咬了一小口,这是梦吗?若是梦的话,能不能等她吃完再醒呢? “那两只鸡我给杀了,炖些鸡汤给你补补身子!” 木致远怜惜的看着云婉,见她双颊瘦的有些凹陷,心里暗暗责怪自己,以后吃饭他会把吃的都放到她面前,免得她不敢动筷。 “别,别杀了,明天还是连着剩下的猪肉一起买掉吧。”云婉不知道为什么木致远会待她这般好,但她觉得自己受不起,进山打猎哪是容易的事,他辛苦所得她怎么能吃? “都不卖,都留下咱自己吃!” 木致远的话直接惊呆了云婉,又是白米,又是白面的就已经很奢侈了,现在半头猪也留下自己吃?而且木致远用的“咱”字是也包括她? “不,不用对我这么好!” 想想自己的名声,再想想自己一身丑陋的伤疤,云婉觉得她受之有愧,不敢承受木致远的好意。边说边拽紧自己的袖口,生怕伤痕透出半分来。 十五不是结巴 十五、不是结巴 长期的饥饿让云婉的胃有些变小了,再加上吃馒头喝汤更会让馒头充分的在胃里胀开,所以馒头才吃了小半个,云婉就觉得吃不下去了。 云婉看着自己啃过的馒头,心里骂自己笨,她怎么就上嘴直接啃了呢?现在再把自己啃过的地方掰下来放回去会不会…… “吃饱了?”木致远见云婉看着馒头的表情心里就猜出了七七八八。 他虽是觉得云婉太瘦需要多吃些,可胖子也不是一天吃成的,所以也不强迫云婉多吃,伸手拿过云婉手里的馒头,丝毫不嫌弃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云婉有种想把馒头给夺回来的冲动,先不说他和木致远关系特殊,名为夫妻实为主仆,就说他们是真夫妻也没有男人吃女人剩下的东西的道理。 可见木致远吃的“欢快”,自己又太过胆小,到底还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大半个馒头在木致远手里越来越小。 吃了好吃的馒头,得到了木致远不打她的许诺,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云婉感到无比的满足,连梦里都是带着笑的。 第二天一早,仍然是木致远起的早,云婉虽然还是有些忐忑,但却没有太多的惊慌之感了。 “喏,吃吧!”木致远把一个白面馒头塞到云婉手里,自己则是吃起了云婉剩下的饼子。 云婉见状赶忙掰下了大半个白面馒头放到木致远碗里,然后瞧见自己因为伸长胳膊露出的伤心里猛的一抖,随即快速的把胳膊缩回来掩在袖子中。 托木致远的福,上过药之后,伤口已经愈合消肿结痂,甚至有的地方结痂已经脱落,可是这也让云婉认定了她日后必然是一身的疤痕,这样的身子她自己都不忍直视,更是不好让木致远瞧见,她怕他会因此对她不好了。 因为温暖来的太不容易,所以就更加惶恐害怕失去,她甚至不希望木致远对她太好了,她怕站的高摔的惨,希望过后的绝望才是真正的地狱。 “我一会去镇上买些菜回来,我以前都不怎么做饭,所以卖什么还得你拿主意,家里缺什么就补什么。” 木致远确实不知道买什么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想尽量多说说话,让云婉慢慢放下对他的恐惧之感,彻底放松下来。 “买,买些白菜和土豆就可以了,若是有酸菜也买些回来,盐巴快没有了需要买些回来,油也见底了,最好再卖个盛菜的勺子,然后……” 木致远见云婉嫣红小巧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滔滔不绝,清瘦的小脸更是极为的认真,薄唇轻扯,终于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我,我是不是说的太多了?” 云婉见木致远出神的看着她,马上停下来不再说了,一下子要买那么多东西,这在他眼里算不算败家?他大概就是客气了一下,自己却傻实惠了起来。 木致远觉得云婉就像是一直可爱的小乌龟一般,小心翼翼的把头伸出壳外,然后觉得情形不对就立马再缩回去。 这样可爱的她不禁让木致远起了逗弄之心,隐去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我发现你可能不是结巴。” “我,我本来就不是结巴!”云婉有些羞恼的说,脸红的就像是熟透的苹果一般,让人想咬上一口。 十六小女子的眼泪 十六、小女子的眼泪 吃过饭之后,木致远套上牛车准备去镇上完成云婉交代的采买任务。 云婉则是收拾碗筷,然后准备将屋子彻底收拾一番,虽说木致远一个人住,东西也是没有多少,可东西的摆放位置简直是有些差强人意了,之前她因为害怕,因为认命,因为消极没动过收拾屋子的念头,可今天却是不一样的开始。 屋子收拾到一半时,木致远却是已经赶了回来,牛家村离牛家镇虽然路程不远,却也不是这般速度就可回来的,这分明是半路折返归来。 “可是忘记带什么东西了?”云婉迎出去问。 然后被木致远一脸的不愉之色给吓到了,看样子她确是得不到老天垂怜的,才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把她的好日子给收了回去,心像是漏了一块,将本就不多的幸福感全部流失。 木致远见云婉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周身也弥漫着失落之气,让他心里原本的恼怒之感瞬间烟消云散。 “昨天是回门的日子你怎么不说呢?我离家久了,有些习俗记不大清,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木致远说话的语气是重了些,但没有责怪只有自责,怪不得昨天觉得云婉不太对劲呢,原来是这样。 一提回门,云婉的眼泪马上就掉下来了,且不同于每次哭的隐忍,而是奔溃的大哭,眼泪不要钱的往出掉,像是要把所有积压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我是你买来的,我以为你是存心不让我回去呢!”云婉一边哭一边还不忘记控诉木致远。 木致远顿时有手忙脚乱之感,他在边关多年,从未有过今日这种感觉,原来小女子的眼泪比大军压境还可怕。 “别哭,咱昨天没回不要紧,今儿咱就回去,待会见到岳父岳母,我就说这事怪我。” 木致远讨好的哄着云婉,心里有些懊恼,他刚才怎这般语气说话?要不是王安问起他昨日为何没有回门,他还想不起这回事,定是和没事人一般。只不过,那小子明明昨天就见了他,为何今日才同他说? “今,今天回去?” 云婉啜泣着用已经红肿的眼睛期盼的看着木致远问,眼睛里的水雾并未完全散去,全都含在眼框中,像是若是听到拒绝的话就要再次发动新一轮的进攻一样。 “对,今天就回去,去镇上买东西怕是来不及了,咱拿些猪肉再拿只鸡回去可行?” 木致远离家多年,而且一直是在沙场上,所以对于一些习俗礼节都淡忘的差不多了,是以他对礼的轻重的概念也是极为模糊,只能小心着试探的问问云婉。 云婉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嗓子有这沙哑的说:“我只想回去看看爹娘和弟弟,什么东西都不用带。” 若不是爹娘在,那云家有什么好回的?所以什么东西都不带才是对的,不能平白的便宜了那些坏人。 木致远无奈的揉了揉云婉毛躁的头发,轻叹了口气,转身折到厨房里,看看有什么东西可带。 十七四日回门 十七、四日回门 木致远并没有把云婉不带东西的话当真,琢磨了片刻之后,切了一大块猪肉,装了些白面和白米,最后又抓上了只鸡,他本是想两只鸡都带上的,可是一想到云婉身子瘦弱需要食补,就留下了一只。如此勉强凑够了四样东西。 云婉见木致远把东西都搬上了牛车心里有些着急,她快步走到牛车边上,有些吃力的把东西一样一样的往下卸。 “别闹脾气,东西是少些,哪天我再补上!”木致远想要接过云婉手里的东西重新的放在牛车上。 可云婉却并没有松手,而是十分固执的蹙着自己弯弯的柳眉说:“什么都不用带,真的!带回去奶奶就收起来了,爹娘吃不到的!” 若是带回去些便宜的东西也就算了,可这又是大米白面又是野鸡猪肉的,哪一样都精贵,就这么平白便宜了那些人面兽心的人怎么能不让她心疼? 云婉一说木致远才豁然的想起王媒婆的话,当初若不是云婉的奶奶要把云婉卖到勾栏里去,也轮不到他买她,而且云婉身上的伤也有一半是那云老太太的功劳。 “没事,咱都带上,这东西若是进不到岳父岳母的肚子里,那他们就谁也别想吃。” 一丝戾气在木致远的眼中闪过,随后无影无踪。 云婉拧不过木致远,无奈只能带上东西坐上牛车,往水家村赶去。 牛家村和水家村是邻村,步行也不过不到半个时辰的路程,赶着牛车就是更快了,云婉一路都不吭声,碰见退避三舍和指指点点的人也是全然不放在心上,她只想快些到家,期盼到了望眼欲穿的地步。 牛车终于是赶到了水家村村口,此时一个六岁左右的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在略显焦急的来回踱着步,云婉仔细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弟弟云锐吗? “小锐,你怎么在这?可是奶奶罚你了?”云婉见云锐冻的鼻尖通红,不免有些心疼。 云锐看见云婉则是喜出望外,圆圆的眼睛闪出惊喜的光,小步的跑到云婉面前说:“姐,你可回来了,爹娘还说你再不会回来了,幸亏我没相信。” “爹娘身体可好?你快坐上车来,咱好回家!”云婉有些哽咽的说。 云锐迟疑的小心翼翼的偷瞟了木致远一眼,心理忌惮却也跳上了牛车,然后兴奋的说:“姐,你不知道,你离家之后爹就找村长分家了,现在咱不住奶奶家了,往后再也不用鸡一叫就起床了。” “分家了?咱家是不是什么都没分到?”云婉马上就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她奶奶是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想要分家不但要净身出户还得扒掉一层皮去。 云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也不算什么也没分到,最贫的几块地是给了咱家的,姐你不知道,你一离家娘就不停的哭,眼睛都要哭坏了,爹从镇做活回来才知道你被卖了,也差点气病了,爹说了,最差不过饿死,所以家一定要分,并且和奶奶伯伯们再也不来往了。” 云婉没想到离家四天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一时间百感交集,但是心里却也是赞同自己爹的做法的,这些年她没睡过一个好觉,没吃过一顿饱饭,每天看人脸色听人谩骂的活着,所以分家才是他们这一家子的生机。 十八无米之炊 十八、无米之炊 木致远只是静静的听着云婉和云锐这姐弟俩说话,他之前一直觉得云婉之前的日子苦,却发现苦的超过了他的想象,怪不得她一听到鸡叫就会惊醒。 终于,在云锐的指路下,牛车七拐八拐的拐到了一个破旧的在风中“瑟瑟发抖”的茅草屋面前。 云锐蹦下牛车,兴奋并炫耀的喊:“爹,娘,姐回来了,你看我就说姐能回来吧!”他今天一大早就去村口等着了,终于是被他给等到了。 云锐的话音刚落,茅草屋的门就被猛的打开了,先冲出来的是云婉娘,云婉爹也紧随其后。 “见过岳父岳母。”木致远心里反复的斟酌该怎么开口,最后才选了这么一句,心里也是无奈,他确实不太会说话,可自己“恶名在外”总是要先开口说话的,否则人家就更不敢开口了。 云婉爹和云婉娘打量了木致远一下,身高八尺又余,浑身上下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剑眉星目炯炯有神,这样的人虽看着不好相处,但也绝对不是奸恶之人。 “姑爷来了,来,快进屋!”云婉娘率先回神,赶紧把木致远往屋里请,然后泪眼朦胧的看着刚下牛车的云婉。 云婉爹也是目光热切的看着云婉,说:“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言语之间颇有哽咽之意。 云婉小步上前,看着自己的爹娘也是眼睛发酸,强压住泪意说:“好了,有话进屋说,站在院子里怪冷的。” 姑爷登门,自然需要好酒好菜的招待,可是现在的云家一贫如洗,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让云婉娘脸上有些火辣辣的。 “娘,我带了肉回来。”云婉自然知道自己娘在发愁什么,赶紧把带回来的几个口袋一一解开,心里庆幸,幸亏木致远坚持带东西回来,看家里这情景怕是能下锅的东西都没有。 云婉娘一见口袋里的东西,诧异的睁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的说:“怎么带这么多肉?” 村子里回门也有带肉来的,但那毕竟是少数,而且大多只会带小小的一条,这么大块的肉真是由不得云婉娘不傻眼。 “这还有大米白面呢!”云婉见自己娘又惊又喜的样子又接着说道,这些东西够她爹娘和弟弟吃上些时日了。 云婉娘欣慰的抹了抹眼泪,说:“哎,你离家之后我就一直做噩梦,今儿我也终于是能放心了。” “娘你放心吧,他是好人。”云婉一说木致远,乌黑的眸子里像是有波光闪过的清澈的湖面泛起涟漪。 厨房里云婉和云婉娘两个人一边唠着体己话一边做着饭,屋子里的木致远和云婉爹却是大眼瞪小眼的沉闷极了。 看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摆的云婉爹,木致远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之色,云婉的性子定是随了他这位岳父。 “吃饭了!”云婉端着一碗炖肉进了屋,声音脆生生的透着欢快,整个人看着都鲜活了起来。 “原来她高兴时是这般样子。”木致远薄唇轻勾,眸中也染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十九我想吃肉 十九、我想吃肉 “姑爷,你看,我们这才从老宅搬出来没几天,家里什么东西也没置办全呢,没酒你别介意。”云婉娘只得拿刚搬家为由了,她不想说她家一个子都没有,生怕云婉被轻看了去。 云婉愧疚的低着头,木致远这么大方的又是拿肉又是拿米拿面的,可是她家居然连酒都供不上他。 木致远见云婉耷拉着小脑袋,一副对不起他的样子,轻笑一声说:“无碍,我本就不喜喝酒,岳母也别忙了,一道上桌吃饭吧,一家人没那么多讲究。” “你们爷们先吃,我和小婉一会再吃。”云婉娘笑眯眯的看着木致远说,她对这个女婿是真心满意。 木致远见云婉仍是低着头不敢看他,有些心疼的上前把她拽到饭桌前,然后按在凳子上,然后又对云婉娘说:“岳母,也过来吃饭吧,都是一家人,又什么好见外的。” 白菜炖猪肉是桌子上唯一的菜,而木致远却发现这一家子的人都很自觉的避开肉只吃菜,再联想之前云婉的表现,心里也大致明白是怎么回事。 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肉放在云婉的碗里,然后抬头对云婉爹娘说:“岳父岳母,我娶了婉儿便一定会待她好的,对你们也一定会像对自己爹娘一样尽心,所以你们不要拘谨才好。不然倒是让为不自在了。” 云婉被木致远的一声婉儿给惊到了,他怎就叫的这般自然,抬头呆呆的看着木致远,诧异的小嘴微张,像是想讨个说法。 “快吃饭!”木致远被云婉看的有些发窘,大手揉了揉云婉枯黄的头发,像严父说教调皮的孩子一般,想让云婉转移一下注意力。 云婉也确实把这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此刻什么也没有她碗里的肉有吸引力,她多久没吃肉已经记不清了,小口的咬了一口,肉的香味和白菜的清香融合的恰到好处,香而不腻,好吃到让她满足的眯起了眼睛。 “娘,我也想吃肉!”云锐狠狠地咽了口口水,一脸渴望的说。 云婉娘心里犯难,姑爷上门只做了一个菜,菜里的肉还是人家自己带来的,他们跟饿了八百辈子一样的抢着吃肉不是给自己女儿掉价吗?可是云锐也确实有几年没见到肉星了,所以她说不出行也说不出不行,只是沉默着。 “我的这块给你吃!” 云婉起身就要把自己碗里咬过一口的肉拨到云锐碗里,木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云婉摁回了凳子上,威严且温和的说:“小锐,男子汉大丈夫,想吃什么就夹什么,不用问别人。” “可是,可是以前奶奶不许我们吃肉的,我们别说夹了,就是筷子不小心碰到肉都会被骂的,有一次肉丢了一块,奶奶非说姐姐偷吃,差点没把姐姐的头给砸破。” 云锐说着说着就眼泪汪汪的了,他不是不自己夹,是不敢夹,吃东西之前不问清楚哪里敢下筷子。 “那些都是以前了,往后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不够吃就去姐夫家拿!” 木致远面色虽是如常,心却疼的有些狂躁,他想听更多云婉之前的境遇却又有些害怕听下去。 “谢谢姐夫!”云锐兴奋的夹了一块肉放在云婉娘的碗里说:“娘吃!”然后又夹了一块放在云婉爹的碗里说:“爹也吃!”最后夹了一块放在自己的嘴里,吃的满嘴流油,憨憨的眯着眼睛笑,那叫一个满足。 二十木致远很大方 二十、木致远很大方 云婉娘看着云锐心满意足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说:“姑爷,以后不用带什么东西,只要隔一段时间让我见见小婉就行。我知道这可能……让你有些为难……”说着说着竟是哽咽了起来。 女儿是卖给人家的,既然是卖,那就和自己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这道理她懂,可女儿是她的心头肉,若是见不到…… 云婉爹听云婉娘这么说,只是低头叹气,他是内疚的,自己爹娘偏心他一直知道,本想着自己多出去做些活,往家里多交些钱,许是会好些,呵……说白了也是自欺欺人,一想到自己闺女差点被卖到风月之所,心就钝钝的疼,他没法原谅自己,也没办法原谅那些曾经的所谓的亲人。 “岳母想婉儿的话也可以去看婉儿,或者让小锐去稍个话也行。” 木致远温和的目光落在云婉感伤的脸颊上,声调轻缓平易近人,像是想要赶走云婉的心中焦虑。 “那就好,那就好!” 云婉娘欣慰的搽了把眼泪,随后又说:“姑爷也别信外面的传言,我自己的闺女我自己了解,小婉最是老实了,不可能做出勾引金大公子的事来。” “我晓得!” 木致远斩钉截铁的话,让云婉的心头暖暖的舒服,凝在眉间的郁色尽数化开,消瘦的小脸有了明媚之感。 “谢谢你!”云婉清丽的嗓音里透着真诚和动容。 吃过饭后,云婉娘借着让做完帮忙收拾碗筷的由头,把云婉拉到厨房,小心的掀起云婉的衣袖,刚才光顾着高兴了,却忘记看自己女儿的伤,这会儿见伤口已经结痂,甚至有的地方结痂已经脱落,顿时舒了口气说:“在家的时候那般严重,现在看着却是大好了。” “他给我上药了。” 云婉恍惚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伤,心里却是说不出滋味来,以前只盼着这伤口可以不疼,现在却盼着不要留疤,她好像变得贪心了。 云婉娘反复摩挲这云婉纤细的如皮包骨一般的胳膊说:“他待你好我就放心了,但也别大意了,凡事也得看着姑爷脸色来。” “放心吧娘,我晓得的” 吃过饭,又唠了会家常,木致远虽然不善言辞,却也面带笑意有问必答,这让云婉心里稍微的松了口气。 其实云婉一直在强撑,一直在自己爹娘和弟弟面前伪装成她与那些新嫁的妇人并无差别,颇有些报喜不报忧的意思在里面。 她一面故作挺松,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木致远的脸色,心里一直祈祷着木致远能在自己家人面前给她留些脸面,还好,目前木致远正如她所期盼的一般,像是个好姑爷的样子。 “爹,娘,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心里有千般不舍,也得懂得见好就收,云婉实在担心再耽搁下去木致远的耐心会消磨干净。 木致远眉头微蹙又马上舒缓开来,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放在炕沿上说:“我看家中许多东西都没置办,就留些钱来替婉儿尽孝了,岳父岳母也莫要推迟,一家人不需客气。” 云婉眼眶瞬间就湿了,极力隐忍的把眼里憋了回去,埋下头沉默不言语,这笔钱的确是她爹娘所需要的,可这钱也是木致远冒着严寒和危险上山换来的。 二十一不做重活 二十一、不做重活 木致远的好,让云婉心里很是动容,她心里暗暗下决心,即便日后木致远做了与她奶奶和金夫人相同的事情,她心里也不会有半分的埋怨,她会永远记得他此时的好,用来抵消他日后所有的坏。 “姑爷,这钱我们不能要,你和小婉好好过日子就行,往后等我们有钱,慢慢的把那十五两银子也给你补上,你们好好的就行!” 云婉娘赶紧抓起钱袋往木致远的手里塞过去,却被木致远巧妙的避开了。 木致远一脸郑重的说:“那十五两银子是聘礼,为何要有归还之说?至于这钱,也没多少,岳母还是收下吧,把该置办的都置办全了,免得婉儿心里挂念。” “爹,娘,你们就收下吧,就当是管我们借的!以后有钱再还我们。” 云婉在经过一番心里挣扎之后终于出声,然后清亮的眼睛闪着祈求的光,可怜兮兮的看着木致远,像是在怕他反悔一般。 云婉娘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把钱给收下了,心里想,一会她一定一文一文的数仔细了,这钱她一定得还上。 就这样,云婉一步三回头的上了牛车,别离的惆怅缠上心间,想到今天木致远的变现,又觉得心里又暖又甜。 “别难过,以后你想回咱就再回来。”木致远见云婉从离开云家开始就一直没说过话,一边赶着牛车,一边安慰云婉。 “今天谢谢你。” 云婉软糯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感动,让木致远的心又酸又胀又舒服。 “咱们是夫妻,用不上说谢字。”木致远转头看向云婉,乌黑沉稳的眸子浮出一丝明亮的柔情。 夫妻?云婉从不敢把这两个字往她和木致远的身上去想,他们的关系明明应该是主仆才对,幸福这种东西对她来说只是远挂在天边,她怎敢奢望? “咳,我比你大九岁,确实有些委屈你了!” 木致远见云婉只是发呆并不言语,英俊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尴尬,他这也确实是算老牛吃嫩草了。 “我,我没觉得你年纪大。” 云婉将袖子用力的往下拉了拉,恨不得将自己的手都包裹进去,心里发苦,待她这一身的疤痕藏不住的时候,木致远还会觉得他比她大是委屈她吗?他到时候怕是会觉得自己更委屈吧。 两人各有心事,一路沉默不语的回到了家中,木致远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里剩的那只野鸡给杀了。 云婉见状赶紧烧了一锅开水,倒入盆中端到木致远身边,蹲下身去,准备给鸡褪毛。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你回屋歇一会儿吧,这种活不是女人干的!” “可,可是,我以前经常做这样的活,我娘也做,我奶奶有时也做!”云婉很认真的列举出一个个人来。 这也确实不是云婉说谎,农家干活哪里分什么男女? 木致远见云婉一边喋喋不休的举例子,一边认真的掰手指,一副要把她那十根手指都用上的架势。 薄唇勾起一丝好看的弧度,抬起大手揉了揉云婉的小脑袋,颇为认真的说:“你跟了我,便再不用做这些重活!” 云婉的头本是一直低着的,听了木致远的话之后猛然抬头对上木致远真诚明亮的眸,又马上把头低了下去,又不自觉的把袖口又往下拽了拽。 二十二有点热 二十二、有点热 “别对我这么好了,我怕我不自觉的依赖了你就更怕见到你翻脸无情时的样子了。”云婉心里这么想着,又迅速的站了起来,跑回了屋子里。 木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刚才说话的样子很骇人?怎么就让她落荒而逃了呢? 回到屋子里的云婉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胸口好半天,才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她想撸起袖子看看伤口究竟什么样了,可却在手快触碰到袖口的时候像被电到一般快速收手。 这伤她终究是不敢再看,一想到那些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伤,她就觉得绝望充斥在她的四肢百骸中。 这些天她换衣服都是闭着眼睛,她觉得让她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疤比挨打更让她难受。 稳了稳心神,云婉再次回到厨房,这时候木致远已经把鸡毛都拔干净了,正在用菜刀反复的比量这大小,准备把鸡剁了。 “还是我来把!”云婉见木致远笨拙的比量了很久却迟迟没有下刀,赶紧上前帮忙。 “别动,你没力气,你就告诉我应该切多大一块就行!”木致远手握菜刀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最后在云婉的指导下,鸡终于被“分裂”完成。这时木致远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汉,这和拿着大刀在战场上砍人不同,需要细致和耐心。 云婉抿唇轻笑,将木致远的样子收在眼底,鬼使神差的踮起脚尖,用袖子擦了擦木致远额头上的汗,待反应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云婉像是被烫到一半,快速的收手,然后准备扭头逃跑,却不料木致远长臂一钩,将她轻揽入怀。 云婉羞怯的觉得自己没办法见人了,她刚才定是被鬼迷了心智,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轻浮的举动,所以她像鸵鸟一般把头埋在木致远的前胸,不肯把脸露出半分。 木致远见云婉害羞成这样,却觉得心头愉悦,压下笑意一本正经的说:“怎么?是敢做不敢当了?” “我没有……”云婉心虚的辩白着。 软糯的声音里夹渣着耍赖和害羞,像一直小猫轻挠着木致远的心头,让他心痒痒的,想要再多“欺负”一下云婉,却又怕太过唐突吓坏了她,将她好不容易从壳中探出的头吓回去。 深吸了口气,勉强的压住了心中的异样,柔了柔云婉的头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做饭吧,一会儿,你在仔细的和我说说家里需要填的东西,我明天好都买齐了。” 云婉松了口气,抬起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木致远,脸因为刚才一直埋在木致远的胸口有些发红,与木致远对视良久,突然委屈巴巴的说:“不是要做饭吗?你是不是可以放开我了。” 木致远闻言觉得自己的脸竟也有些发烫,他倒是以为自己收发自如呢,却不想她比云婉也没好到哪去,这种窘迫之感已经是很久没有了,故作随意的放开了拦着云婉腰肢的双臂,然后迈着方步推开房门走到院子中,咳,看来冬天是要过去了,天气越来越暖了,今天都好像有点热了! 二十三不用害臊 二十三、不用害臊 晚上云婉捧着自己涨的圆滚滚的肚子,心道,以前只知道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却不知这吃多了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可一想到木致远刚才吃饭时不停的夹肉给她,让她多吃,就心里阵阵发甜,偷瞄了一眼同样坐在炕沿边上不发一言的木致远,浓黑的剑眉,炯炯有神的黑眸,英挺的鼻子,好看的薄唇,这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子了。 云婉偷偷的打量木致远,不致远却正大光明的打量着她,见她纤瘦白皙的小手反复的揉搓着肚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自觉的用自己温热的大手附上云婉了的肚子。 “吃多了?” 木致远学着云婉的样子,帮云婉揉起了肚子,细听之下,语气里竟然多出了几分成就感。 云婉被木致远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满脸通红,她本就有些不适应与人这般亲昵,更何况她明显的感觉到,木致远的手能抚摸出自己因为贪吃而胀出的弧度,这就更让她害羞了。 有些慌张的往后挪了挪身子,企图拜托木致远的大手,可却没想到木致远也紧跟着挪动了身子,如影随形一般。 看着云婉红如晚霞一样的小脸,木致远勾唇一笑,双眸布满了柔情,说:“不用害臊的,我是你相公。” 这话一说出口,云婉觉得所有血液全部集中涌向的脑袋,让她脑袋阵阵的发胀,她觉得木致远这人实在是性子有些古怪。 一言不发时让人惊慌恐惧,一本正经时更是怀疑他根本不会笑一般,可有时候却又如同另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长大?”木致远望着云婉布上雾色,疑惑且可怜巴巴的眼眸,略微惆怅的问。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云婉更是一头雾水,她什么时候长大?她都十六了难道还不算长大? 翌日,云婉又被鸡叫惊醒,正想坐起来却不想身边的木致远一个翻身,把胳膊搭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再睡会儿!” 木致远边说边把云婉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将云婉像蝉宝宝一样裹的严严实实。春寒料峭的,真是怕她凉到。 “可,可我睡不着了啊!” 云婉想着今天好不容易她醒了木致远还没起,应该赶紧起来把早饭给做了,这些日子一直都是木致远做早饭,她心里总是过意不去。 “睡不着了也再躺一会儿,也没什么事,起那么早干什么。” 木致远才是真的睡不着呢,睡不着硬躺着是很难受的,可是他就是这样硬躺着,阻止云婉起床,他想让她多睡会儿,多吃些,早些摆脱这瘦弱的样子。 “那,那你胳膊拿开,太沉了……” 木致远听了这话身子一僵,然后不仅没把胳膊拿开,还把自己的身子往云婉身边挪了挪,将云婉更紧的圈住,心想着丫头片子真是张能耐了,胆子稍微大了些就敢嫌弃他。 云婉有些懵,她定然是还没睡醒才有这种木致远孩子气的错觉。 就这样,一个鸡一叫就起,一个多躺一会儿就难受的两个人,又再次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二十四被刁难 二十四、被刁难 云婉再次醒来已经是日晒三竿了,看着穿戴整齐准备出门的木致远,迷糊的问:“你要出去?” 云婉才刚睡醒,声音很是黏糯,听在木致远耳朵里甚是悦耳,连带着心情变得愉悦了许多。 “我去镇上把家里该置办的东西都给买了,你在家里关好房门,若是有生人来,不要开门,等我回来。” 话一说完,木致远心里略微有些自嘲,他竟也有这么婆妈的一天,婆妈到即便知道没人敢登他家门,却也仍然要嘱托一番。 “嗯,我知道了,你早些回来。” 云婉乖乖的点了点头,样子像乖巧的小猫一般,惹的木致远心里发柔。 “对了,饭在锅里温这呢,别忘了吃!” 木致远温和的看着云婉,再次婆妈的嘱咐了一番,然后才出门。 待木致远离了家之后,云婉傻笑着抱着被子在炕上打了几个滚,或许是今天睡的饱的缘故吧,总觉得心情特别的好。 云婉吃过饭,又收拾了会屋子,然后看了看天色觉得应该做晚饭了,这样木致远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了。 可当她走饭厨房的时候才发现水缸见了底,牛家村与水家村一样,吃的都是村子前的河水,所以想要水就得出门。 想了片刻,再看看天色,云婉终于是拎起木桶出了门,怕什么的,不就是会被指指点点咬耳朵吗?她又不在乎那些人,只要木致远信她便可以了。 提着木桶走到河的上游,打了桶水,正要拎着着往家走,却不想被围观了起来。 “呦,这不是木致远买的媳妇吗?啧啧,这长的瘦小枯干的,是怎么勾引金大公子的?你教教我们啊?让我们也开开眼!” 说话不是别人,正是二春娘,众人虽不像二春娘这般敢说话,却是不怀好意的哄笑着,尤其有几个平时和二春娘关系比较好的,笑声更是又大又夸张。 云婉柳眉轻蹙,懊悔的咬了咬下唇,她真是把人想的太过善良了,她以为她出门最多会被人在背后议论和咬耳朵,却不想这些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围着她,难为她。 “让开!我要回家!”云婉气恼的说,只不过她说的话没有半分的威慑性。 “回家?你一个买来的有家?哎呀,早听说这被卖的人都不如好人家的一只狗,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儿正好碰见了你,你和我们说说,也省的我们好奇了!” 二春娘即便是笑也是一脸的刁钻,木致远不好相与这十里八村的谁都知道。所以她心里认定了云婉现在过的是猪狗不如,既然过的不好,那也不差她多踩的这两脚。 “你们让开!我要回家!” 云婉着急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她和这些人无仇无怨的,为何要这般难为她,羞辱她? “回家着什么急?难道回去晚了木致远会打你?” 二春娘说完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心里也做实了这个想法,也只有这么一想才觉得错失了那十五两银子不是什么值得心疼的事。 “好了,闹够了没有,是闲的难受了吗?一群人围着人家欺负,也不嫌臊的慌。” 就在云婉马上要崩溃的时候,一声天籁之声传了过来。 二十五蒙蒙之色 二十五、蒙蒙之色 看清了说话的人之后,围观的人瞬间少了一半,毕竟这王安的媳妇可是不好惹的,论泼辣,她认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所以谁见了都是要躲远一些的。 云婉感激的看着王安媳妇,清水般的眸闪着崇拜和讨好的光,这些人终于是要散了,要是再不散,做饭就来不及了,她被说两句没什么,反正她也习惯了,可她不想木致远饿着肚子。 “王安家的,你什么时候这么爱多管闲事了?就算你家男人和木致远走的近,也不至于连木致远家的狗也要护着把!” 二春娘心里是有些忌惮王安媳妇的,可是现在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她刚才那般盛气凌人,自然是不好意思现在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走,不然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二春娘,看你这话说的,怎么就不想着给自己留点口德呢?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二春想想,不然可怎么嫁人!” 这句话可真是戳到二春娘的肺管子上了,可她却偏偏不敢吭声了,王安媳妇明显不是省油的灯,如果她硬着头皮今天和她杠上,那今天的场面定然是小不了了,正如王安媳妇所说,她家二春还得嫁人,本来就没人上门提亲呢,这一闹就更是没人会上门了。 “哼,真晦气!” 二春娘觉得自己没脸,又不敢惹王安媳妇,所以就只得把气撒到云婉身上,抬脚就把云婉刚打好的水给踢翻了,然后骂骂咧咧的就走了。 木桶本是放在云婉脚边的,所以二春娘这么一踢,水就全撒在了云婉的脚上,现在的河水可是凉的刺骨,云婉瞬间觉得整个身子都冻硬了一般。 “致远家的,你就算是泥捏的是不是也得有三分土性啊?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这个样子她们当然会把你往死里欺负。” 王安媳妇无奈的撇了撇嘴,数落了云婉一番之后,自顾自的打了两桶水,就家去了,就云婉的名声,她能帮到这也是看木致远面子了。 云婉看着被踢翻的木桶,想着王安媳妇的话,苦笑连连,若她能反抗,若她有底气反抗,若她确保有人给她撑腰,那她怎么会任由别人欺负呢? 叹了口气,拾起木桶重新打了桶水,然后吃力的用着自己竹竿一样的胳膊三步一喘十步一歇的往家赶去,天色不早了,得赶紧回家做饭才行。 回到家中,云婉的脚已经冻木了,可她也无暇顾及,只想着快点把饭给做好了,更何况,就算她想换鞋也没鞋可换,她就只有这一双鞋。 家里除了肉什么菜都没有,所以云婉也顾不上奢侈不奢侈了,贴了饼子,做了粥,然后烧了个红烧肉。 饭菜刚好,就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云婉深吸了口气,将今天的不快尽数赶走,堆上一丝微笑,推开房门,此时天色渐暗,周围静物已经有了一丝蒙蒙之色,可云婉却觉得木致远的轮廓甚是清晰,那刀削一样硬朗的弧线,想定海神针一般让她心安。 “你回来了。” 云婉不自觉的轻喃出声,像是期盼很终于等到他回来久一般。 二十六生病 二十六、生病 饭桌上,木致远不断地往云婉的碗里夹肉,可云婉却吃了两口之后就放下了筷子,她的双脚已经冻的没有知觉了,冰冷之感席卷了全身,甚至牙齿都在跟着打颤。 “怎么不吃?” 木致远说话之间才发现云婉不对劲,之前因为营养不良而蜡黄消瘦的小脸,此刻却呈灰白之色,平时嫣红的唇也没有半点血色。 “怎么回事?你哪不舒服?” 木致远一向沉稳的眸泛起了慌乱的波澜,快速上前大手附上云婉光洁的额头,发现有些烫人之后,心像被针扎了一般疼。 云婉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哀求的看着木致远说:“我不想吃饭了……” “好好好,不吃,你先上炕暖和一下,我去找郎中去。” 木致远俯下身子帮云婉拖鞋,当他碰到云婉湿透潮乎乎的鞋时,心疼和愤怒全都涌上了心头。 “鞋子湿了!” 云婉看出木致远生气了,小声委屈又讨好的说。 “怎么湿的?”木致远明显的气息不稳,鞋子湿了就一直穿着?这丫头是怎么想的? 快速的把云婉湿掉的鞋袜全部拖掉,然后将云婉冻的通红的小脚握在手里不停地揉搓,心疼的感觉几乎让木致远疯掉,他甚至想把自己身体所有的温度都用来温暖这双冰凉的小脚丫。 “去河边打水不小心弄湿的。”许久云婉才小声的回答了木致远的问题,生病会让人格外的脆弱,所以在云婉回想到今天在河边发生的事情以后,委屈的哭出声来。 木致远一听云婉去河边打水,心就疼的更加狂躁起来,就云婉这小身板提一桶水的样子,他根本就不忍去想。 “水没了就等我回来打,往后别在去河边了,这活不是女人干的!” 木致远见云婉的小脚怎么捂都捂不热,干脆解开了自己的衣服,把云婉的小脚放在了自己的肚皮上,然后在把衣服裹住,好将热量快速的传递给云婉。 云婉一听木致远说话里面都是责备的意思,心里的委屈更胜,一边挣扎着要把脚抽出来,一天委屈的抹着眼泪说:“可是我想让你回来就能吃上饭啊。” 木致远听了这话之后愣了一下,随后更加用力的钳住云婉的小脚丫,说来也是他想的不周到,出门的时候见水缸里没水,没有及时的打满,他想着能快去快回的,却不想买东西并不像他想的那般简单,挑挑捡捡就耽误了时间。 云婉力气没有木致远大,所以也就放弃挣扎了,这时她的脚已经完全被木致远给捂暖了,连带着也觉得身子暖了很多,再加上刚做完饭,土炕还很热,很快云婉的额头上就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我不冷了” 云婉有些别扭的说,眼睛也瞟向别处,不敢看木致远,她刚才是使小性子了吧? “以后记得,饭晚吃一会儿没什么要紧的。” 木致远伸手搽了一下云婉额头上的汗,柔和的说,却见云婉半天没有反应,干脆板住云婉的头,让她与他对视。 “我刚才的话可是记得了?” 木致远看着云婉黑色的眸中映满了自己,也觉得自己的心满满的,他变得不像自己了,再没有那杀伐果断的模样。 “记得了……” 二十七悉心照顾 二十七、悉心照顾 云婉这个风寒染的快,去的更快,可是木致远却草木皆兵的好几天都不让她下炕,这种悉心的照料简直让云婉有些消受不起。 “我,我好了,大好了!” 云婉对着正把粥吹凉递到她嘴边的木致远说,这些天做饭什么的都是木致远一个人,而且他这种寸步不离的照顾让云婉动容到心疼,她总觉得木致远瘦了。 木致远却对云婉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将粥又往云婉的嘴边递了递。 “致远在家吗?” 见有人来,木致远放下了手里的碗,大步的迎了出去,他不想别人看见云婉窝在炕上的样子。 “你怎么了来了?” 木致远推开房门,看着院子里笑的发贼的王安,淡淡的问。 这王安是整个村子里唯一一个和木致远走动的人了,他与木致远算是光着屁股玩到大的交情,虽然一别十三年,可他仍然觉得木致远只是变的沉默寡言了一点,其他都和之前一样。 “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都不爱出门了。” 面对王安的打趣,木致远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这让王安觉得无趣极了,只好切入正题。 “是这样的,这几日天气好,我想和你进山碰碰运气,顺带着学学挖陷阱的本事,我家那俩小子能吃着呢,我想多挣点钱。” 木致远有些纠结,留云婉在家他放心不下,可他也有好几日没有进山了,不进山就没进项,如今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像以前哪般随意的过日子,他想要给云婉好一些的生活。 “好,那咱们一会儿就进山,你回去准备一下。” 木致远多一句话都不说,转身就要回屋,看得王安直撇嘴。 “咳,你别急着走啊,致远,小嫂子的病好些没有啊?”心里则想这木致远真是过河拆桥,当时要不是他撒谎骗郎中说是自己媳妇病了,哪个郎中敢来? “好些了”木致远一提到云婉,不光语气温和了许多,连眼神都透着柔情。 王安虽然觉得云婉的名声不怎么样,但见到木致远终于有一个人应该有的个柔软的样子,心里也算是替自己的兄弟高兴。 “好些了就好,往后别让小嫂子自己出门了,听我媳妇说,那天在河边差点被二春娘给欺负哭了,咱村里的这帮娘们都是闲出屁的主,你心里有数就行。” 王安本来是叮嘱,却不想木致远像变了个人一般,戾气疯涨,似要冲破云霄,眼睛似也有些发红,透着狠气。 “致远?致远?!你可别冲动!”王安看着木致远的样子像是要拿着大刀砍上门去,心里有些害怕,赶紧劝道。 王安的话让木致远回过神来,随即隐去了所有的戾气,他确实不能杀上门去,但是这事他是记下了的,绝对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就是。 王安见木致远恢复了理智,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回家准备进山的东西去了。 木致远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待把心中疯涨的心疼压制平稳之后方才进屋。 这时云婉已经睡着了,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略微的颤动看着格外的恬静。 “傻丫头,被人欺负了为何不与我说?”木致远喃喃的说,语气里的疼惜又多了几分。 二十八包饺子 二十八、包饺子 云婉一觉醒来,见木致远不在,心里有些窃喜又有些失落。 这几日和木致远朝夕相处惯了,也是习惯了每次醒来都能看见木致远英俊的脸,突然看不见自然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但也顾不上有太多伤感,因为她终于是恢复自由了,迅速的穿上鞋子,兴奋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然后看看天色,觉得应该做饭了,就又去了厨房,这几日觉得木致选消瘦了不少,所以定要做些可口的吃食。 天气暖了,可猪肉还剩下很多,云婉生怕过几日天变的更暖,这些肉存放不住,白白浪费掉。 于是怎么快速的消灭掉猪肉,就成了云婉头疼的事了,要不就包饺子吧,肉多放些,再少放些木致远前几日买的白菜,一定很好吃。 说做就做,云婉快速的和面,剁馅,一时间忙的热火朝天。 木致远这次上山也是小有收获的,猎了一只狍子,抓了两只野兔,本来还能抓只鸡的,但木致远看了看天色决定不再恋战,这种有所牵挂的感觉让他胸腔里都是满满的暖意。 “致远,明天一早咱就去镇上,然后回来马上进山,看看陷阱里有没有收获。” 王安手里拎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笑的见眉不见眼的,不是他容易满足,而是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有些进项可是顶不少事的。 “嗯” 木致远应了一声,然后脚底生风的快速往家里走去。 “哎,你走那么快干什么……” 进山半天,山路不好走本就累的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这木致远是铁打的不成?走这么快不是要命吗! 终于二人赶到了山脚下,太阳已经将半截身子埋入了地平线,红色的光晕让小村子看起来充满了暖意。 “致远,你家烟囱冒烟了,没想到小嫂子还挺勤快的,你看看,这整个村子只有你家生火了,小嫂子是不是怕你饿啊?” 王安本是开玩笑的,却没想到木致远听了这话冷硬的唇竟然微微的上扬了起来,惹的王安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刚才不是幻觉? “哎,你慢点走啊!” 王安一个愣神的功夫木致远已经走出了好远,而且速度快的他小跑都跟不上,这也印证了木致远已经是归心似箭了。 院门打开的声音一响,云婉赶忙推开房门跑了出去,见高大的男人拎着战利品满身的风尘,没来由的觉得心安。 “你回来了,今天包的饺子,水已经烧开了,就等你回来下锅呢。” 木致远看着云婉沾着面粉的花猫脸,愉悦的冷目似水,快速上前把云婉拥回屋内,温柔且无奈的说:“快回屋,小心再受凉。” 云婉仰头看着木致远温和的脸,固执的又说了一遍:“我今天包了饺子。” 木致远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云婉刚才不是已经说过包饺子的事了吗?为何还要再说?难道她又烧起来了? 木致远摸了摸云婉的额头,发现并不烫人,就在疑惑之感更深一层的时候,云婉再次开口:“今天晚上吃饺子!”软糯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渴望和委屈。 木致远只觉得脑中灵光一闪,马上勾唇一笑说:“太好了,我喜欢吃饺子。” “喜欢就好!”云婉得到了这句话之后,蹦蹦哒哒的煮饺子去了。 木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你要什么时候长大?” 说是叹息,语气中却都是宠溺之意。 二十九好的开始 二十九、好的开始 不得不说,云婉的厨艺是不错的,做的饺子就更是让人食指大动,木致远连吃了三大碗才恋恋不舍的放下筷子,而这时云婉却是对着木致远抓的毛茸茸的小兔子爱不释手。 “喜欢吗?喜欢便都留下。” 木致远见云婉和小兔子玩的兴致正浓,便想把兔子留下来给云婉玩。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马上收手,用力的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说:“不要,还是拿去卖钱吧,养这东西用处不大还能吃。” 木致远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宠溺的揉了揉云婉的头发,然后走到木箱前翻出一个红色的木匣,递给云婉说:“这是我之前在沙场上得的战利品,你看看喜不喜欢。” 云婉疑惑且好奇的打开匣子,随后被匣子里的上好的羊脂玉镯和水头很足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玉簪子给晃了眼。 她在金家也呆上过一段日子,那金夫人的首饰怕都没这么精贵。 “这……给我?”云婉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魂,只觉得木致远这是疯了。 “对,给你的!喜欢便戴着。” 木致远看着云婉有些呆滞的表情,一边掐了掐云婉的小脸,告诉她这不是梦,一边轻柔蛊惑的说。 “我,我我不要!” 云婉迅速的放下匣子,心里有些发慌,自从她生病之后对木致远的惧怕和戒备之心确实减少了很多,甚至隐隐有些依赖木致远。 但木致远如此举动,却是又把云婉心中的不安给放了出来,她几斤几两她心里晓得,就像二春娘说的,她瘦小枯干,没一点招人疼爱的样子,所以这等贵重之物怎么敢收,配不起配不上的东西便不该觊觎。 木致远心里暗暗叹息,是他操之过急了,她以为云婉已然忘记了之前的种种不幸,却未想到,那十几年的惶恐怎是能在短时间里抹去的。 “好吧,这些东西我先放回箱子里,等你什么时候想戴便什么时候拿出来戴。” 云婉听木致远这么说才觉得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觉得自己刚才有些或许激动,怕是会让木致远心中不快,小心翼翼的看着木致远问:“那,那你没有生气吧?” 木致远上前把云婉揽在怀里,生怕惊了她一般,语气柔软的说:“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他心里感慨云婉太傻了,换做别人哪有拒绝的道理?不过这也正是她的可贵之处,磨难磨掉了她鲜活的笑容,却没磨掉她的善良之心,她还和那时一般模样。 木致远好半响没等来云婉说话,低头一看,见云婉已经睡着,恬静的睡颜让木致远的眸色有些加深,偏睡着了的云婉还小猫一样的往木致远的怀里拱了拱,惹的木致远心都要融化了。 木致远满足的叹了口气,用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云婉卷翘的睫毛,病才刚好就包了那么多饺子,定是累坏了,不过她能窝在自己的怀里睡觉,是不是说明她没有那么怕他了?这真是个好的开始。 三十新鞋子 三十、新鞋子 第二天,木致远一大早就去了镇上,这就又只剩下云婉一人留在家中了,收拾了屋子之后,又把早上剩下的饭温在锅里,这样晌午的时候木致远从镇上回来就可以吃饭了。 然后把木致远换下的衣服给找了出来,今天阳光很好,洗了很容易干。 只不过云婉却是不敢把衣服拿到河边洗的,怕再碰见二春娘他们,好在水缸是满的,用来洗衣服是足够的。 就这样云婉在院子里晒着太阳,认真的洗起了衣服,木致远待她很好,她没什么可为他做的,所以一定要让他吃好穿好。 木致远回来的时候,云婉的衣服也已经洗好,正在吃力的想把衣服拧干。 “回来了?饿了没有,饭在锅里呢。” 云婉边用吃奶的劲拧着衣服,边告诉木致远锅里有饭生怕他饿。 但木致远的注意力可不在饭上,而在云婉通红的小手上。 剑眉一皱,夺过云婉手里的衣服有些用力的扔回了木盆中,然后一言不发的就拉着云婉往屋里走。 这样的木致远云婉第一次见,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但她知道她被他身上的气势镇的几乎不能呼吸。 木致远把云婉按在炕沿上,见云婉盛满慌乱的眸中都是水汽,明显是被吓坏了的样子,顿时怒气全消。 他蹲下身去,拿起云婉冰凉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有些责备的问:“怎么不烧些热水洗呢?” “费,费柴……” 木致远虽然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凌厉的气势也都收了回去,可云婉仍然心有余悸。 “那你说在我眼里是柴重要还是你的手重要?” 木致远被云婉的“费柴”两个字给弄的哭笑不得,这柴山上要多少就有多少,连钱都不值还怕费? 柴重要还是她的手重要?云婉没敢吱声,但她心里确实断定柴更重要些的,这不光是她之前经历,更是觉得木致远每天又要打猎,有要挑水,已经很累了,所以这柴理应适当的省些。 木致远见云婉半天没有回话,心里了然,这丫头定是觉得他木致远看中那些破木头呢,想要生气又不忍心怕吓坏了她,可他心里确实是有气的,他对她的好她半点都没觉察到吗? 一时间整个屋子安静的可怕,这种沉默于云婉而言,简直就是最极致的折磨。 “我,我……我的手重要……” 因为底气不足,所以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要不是木致远耳力好几本就听不见了。 “你啊……傻丫头一个!” 木致远心里的郁气只能自行消化了,摊上心云婉他除了认命也没什么办法。 云婉有些不服气的嘟了嘟嘴,她傻?她傻吗? 木致远自然没错过云婉细微的表情,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双绣花鞋,然后帮云婉穿上,神色宠溺的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 “下地走走,看看合不合脚。” 木致远催促着云婉走几步,可云婉却看着鞋子发呆,若是她没记错的话,这是她第一双新鞋子吧。 三十一娘子非让我吃饭 三十一、娘子非让我吃饭 “起来走走” 木致远见云婉兴奋的眼睛亮晶晶的,心里也跟着有些雀跃,再次出声催促着,想看看他有没有买错大小。 可云婉一听木致远让她的新鞋沾地,马上紧张的把鞋脱下来护在胸口,紧张的说:“不能沾地,沾地鞋子就脏了!” “可是鞋子买来就是为了穿的,你若是喜欢,我再买双给你便是。” 木致远温和的看着云婉,好脾气的哄着。 “那等我出门的时候再穿!” 云婉固执的不肯让步,这是她的第一双新鞋子,她要让它一直是新的,她说出门穿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那天被二春娘那么羞辱之后她就没想过出门了。 “好,你想什么时候穿都依着你!我先出门了,昨天在山里布了陷阱,一会儿去看看有没有捉到东西。” 木致远觉得云婉就像是一个好不容易得到糖的孩子,所以这会儿定是新鲜着呢,等过一两日新鲜劲过了就会穿了,所以也不再劝她。 “你这就走?吃了饭再走吧,饭都是现成的。” 云婉觉得看陷阱也不至于差这一会儿半会儿的,吃些东西才能有力气不是? “好,那就吃完再去!” 木致远心里很是动容,原来有人挂心的感觉是这样的窝心。 木致远待吃过午饭就出门了,而云婉却专心致志的看着自己的新鞋子,她最喜欢的藕粉色的鞋面上绣着她最喜欢的梅花,怎么看怎么好看。 把鞋套在脚上在炕上走了两圈又发现鞋子出奇的合脚,这让云婉不禁有些奇怪,难道木致远能掐会算不成? “哎呀,光顾着看鞋了,衣服还没晾呢!” 云婉懊悔的拍了拍自己迷糊的小脑袋,把新鞋揣入怀中,然后穿上自己破烂的旧鞋走到院子中。 却不想那些本应该泡在盆中的衣服,已经全部都晾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木致远做的,唇缓缓的扬了起来,露出了她洁白整齐的贝齿。 女子当笑不露齿,云婉心里知道,她之前也一直遵守并注意着,可今天,她就是想放纵一下,因为好心情已经满溢,她收敛不得。 “哎,致远,我这等你好半天了,你怎么才来?哎?你别走啊,你怎么才来?你说啊!” 王安愤愤不平的质问木致远,明明两人约好了的,到家里拿上东西就马上出门,结果呢?他在山脚下等了小半个时辰了,这大木块才来!不行,今天他必须得要个说法。 木致远充耳不闻,像是丝毫没听见王安的愤怒和抱怨一般,只是迈着虎步快速的往山上走。 “木致远!我问你话呢!” 王安小跑了两步,拦在了木致远的前面,一副你不说今儿咱俩就在这耗着的样子。 “我娘子非要让我吃了饭再出门。” 木致远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解释,可是语气之间却有炫耀和傲娇在里面,这也充分的刺激到了王安的嫉妒神经。 王安:“……” 好吧,理由充分,无话可说,哎,看看人家的媳妇,再想想自己的,这差别还能再大一些吗? 三十二咸菜 三十二、咸菜 云婉把东西都归置了一番之后,就在厨房了愁眉苦脸的五官都要揪在一起了,她在想晚饭究竟应该做什么,她想做木致远喜欢吃的东西。 可这些日子她仍然没摸准木致远的喜好,她觉得他什么都爱吃,无论是吃饼子还是吃肉表情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变化。 纠结了半天决定不想了,炖肉吧还是,毕竟肉还剩下那么多。 “致远家的在吗?” 致远家的?这是在叫她吗?这是有人来了! 云婉推开房门,就看见一个肤色有些黝黑,体型略微壮实的妇人站在自家的院子里,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河边帮她解围的王安媳妇。 “你,你有什么事吗?” 尽管那天王安媳妇帮过云婉,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所以边说话边不自觉的往后挪了小半步。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是吃人的老虎吗?瞧把你吓的!” 王安媳妇的嗓门虽然不算大,可也是个中气十足的人,再加上王安媳妇的气场有那么一点凶悍,所以云婉紧张的吞了好几下口水也仍然不敢开头接话,只是把自己的头越埋越低。 “你这么胆小每天和木致远呆在一起还不得吓死?我今天来也不是过来凶你的,这不是你家致远天天带着我家那死人打猎嘛,家里有些进项我挺感激的,过来送点自己家腌的咸菜,喏,拿着!” 王安媳妇边说边把篮子往云婉手里塞,她之前因为名声对云婉可是有偏见的,可是两次接触下来,觉得这个胆小怯懦的小丫头根本就担不得那满城风雨的名声,所以心里倒是生出了些许的好感来。 “谢,谢谢嫂子!” 云婉拿着篮子有点无所适从,清亮的眼睛溢满了感激之情,虽是敢抬头看王安媳妇了,但目光也总是不自觉的偏向别处。 “嫂子?咳……别看我比你大上好多,但你应该叫我一声弟妹的。” 云婉诧异的把自己本来就大的眼睛睁的更大,好半天才想明白,她虽然小,但木致远大啊,所以她好像真的应该是嫂子呢。 “小嫂子,你这几天好像胖些了,这脸上眼见的往上长肉。” 云婉才刚从上一个惊讶里回神,然后就落入了另一个惊讶中,她胖了?鬼使神差的抬手在自己的小脸上掐了一把,好像真的胖了…… “行了,我得回家做饭了,改天我再来看你,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欺负你,你就和我说,我撕烂她的嘴!” 王安媳妇被云婉迷糊掐脸得举动逗的合不拢嘴,然后特别豪气的扔下了这句话,就出了院子。 “篮,篮子……” 云婉有些焦急,刚才她光顾着傻站着了,怎么就没想着把东西腾出去呢。 “篮子我哪天的再过来取!” 云婉得了王安媳妇这句话之后,眼睛弯弯的回到屋子里去,正愁土豆炖肉会腻人呢,这就有咸菜吃了。 不过她说哪天来取篮子,哪天究竟是几天?会是明天吗?她还挺希望王安媳妇明天就来的,能有个人和她说几句话挺好…… 三十三好看了 三十三、好看了 木致远今天收获颇丰,陷阱里猎了一头个头不小的野猪,这野猪比上次猎到的还要大了不少,捕兽夹打到了两只兔子,和一只野鸡。 王安笑的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喜吱吱的说:“致远,这都是你的功劳,兔子给我,鸡和野猪归你!” 木致远沉默了一下说:“你家的两个小子估计也有日子没吃肉了,这样,我记得你家有不少山货,你给我些,我分你个猪后丘。” “你要想吃我给你些就是,那破玩意儿值几个钱,换猪肉你不是骂我呢吗?” 王安虽然家里是不富裕,但也不是有便宜就贪的人,特别是自己好兄弟的便宜就更是沾不得。 木致远自然也清楚王安的为人,无奈的微抿了一下唇说:“肉也不是白给你的,你让你媳妇没事多去我家走动一下,再说了,挖陷阱你也有份,这猪肉自然也应该分你一些的。” “说来说去原来是为了小嫂子啊,你放心,我承了你的情,事也给你办利索了,我家娘们如果不去,我就是绑也绑她过去。” 王安豪气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时他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所以什么牛都敢吹,完全忘了他和自己媳妇的实力相差悬殊。 木致远再次扛着野猪脸不红气不喘的从山上下来,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上次他扛猪天色比较晚,所以没人看的真切,而这次却是被不少人给撞见了,这下名声就更是响亮了起来。 而云婉这次却淡定了很多,没有半点的惊怕,只是高兴的围着已经死透的野猪转圈。 木致远宠溺的笑着看着孩子气十足的云婉,无奈的摇头,她看野猪能高兴成这样可是看自己却从未这般,莫不是因为这野猪比他好看? 饭桌上,木致远看着多出来的不属于自己家的咸菜,疑惑的问:“这咸菜哪来的?” “弟妹给的!”这弟妹二字也不知怎么唤的极为顺口,然后看着木致远更为狐疑的样子,又补上一句:“王安媳妇给的。” “王安媳妇?那叫弟妹确实是对的!”木致远说完这话目光灼灼的看着云婉,对云婉摆正了自己的身份而满意。 云婉却没看见木致远满含深意的目光,而是想起了王安媳妇说的另一句话,不自觉的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说:“王安媳妇说我胖了,是真的吗?” 说完一觉渴望的看着木致远,等着听他的回答。 木致远听云婉这么一说,才发现她清瘦的小脸确实长了些肉,而且脸上的蜡黄之色也渐渐隐去,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嗯,是变得好看了。” 木致远特意避开胖瘦二字,只说云婉好看,对云婉他真是用尽了毕生的情商却不觉得有丝毫的勉强。 云婉被木致远夸的有些害羞,脸红的低头扒了几口饭,然后纠结的咬了咬筷子,夹起一大块肉放入木致远的碗里,羞怯柔糯却真诚动容的说:“谢谢你,真的谢谢!” 木致远自动屏蔽了“谢”字,满眼都是云婉主动给他夹菜的举动,这是许久没有体会到的温情,若要说谢,那当是他谢她才对。 三十四穿不穿新鞋 三十四、穿不穿新鞋 第二天一早,鸡都没叫呢,王安就扛着两个麻袋登上门来。 这时候,木致远虽是起了但云婉还没睡醒,所以王安被木致远很不客气的拦在了院子中。 王安自然是明白木致远的用意,好歹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所以他声音压的极低,说:“这是干蘑菇,我家那婆娘也没分个类,都混在一起晒的,这榛子给小嫂子当零嘴,还有这麻袋也不知道是我家婆娘装的什么东西,你自己看吧。” 木致远点了点头,把昨天切好的猪肉从屋子里拿出才递给王安。 王安没想到木致远真的会给这么大一块肉,连忙摆手说:“哪用这么多啊,一小块就行,给家里那俩小子解解馋!” “赶紧收着,别把我娘子给吵醒了,不然我让你半个月也起不来!” 木致远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屋子,然后冷冷的威胁着说。 “只是吵醒了就对我吓这么狠的手?你小子也太重色了些吧!” 王安愤愤不平的接过猪肉,拔腿就走,万一他这小嫂子真的醒了,他绝对相信木致远能兑现他刚才说的话,所以现在不跑更待何时啊! 木致远热了早饭,便回到屋子里,坐在炕边静静地看着云婉的睡颜,却发现睡梦中的云婉手里攥着那双新买的布鞋。 这让木致远有些哭笑不得,得是有多喜欢,连睡觉都要搂着? “我今天去镇上把猪肉买完,便带你回岳父岳母家可好?” 云婉正喝着粥,一听木致远说带她回娘家,激动的差点呛到。 “真的吗?” 云婉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她虽是在木致远面前放松了许多,却也时刻提醒着自己有卖身契在木致远身上,所以她只是乖巧的听从,不敢提什么意见。 “嗯,给他们送些猪肉和山货,刚从老宅搬出来,估计家里没什么可吃的。” 木致远面色不改的吃着东西,假装看不见云婉含在眼眶里的泪花,他心里是希望云婉认为他做的都是他应该做的,而不是让她感激涕零的施舍,他和她是夫妻,是一体的。 云婉现在依然顾不上去想木致远的心思,满心纠结的是要不要穿新鞋回去,纠结的连饭都吃不下了。 恋恋不舍的把鞋子从怀里抽出来,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垮着小脸求救于木致远说:“我应不应该穿新鞋回去呢?” 木致远此时的心情很是微妙,他给云婉买的鞋子能让她喜欢他自然是高兴的,可她睡觉搂着也就算了,居然平时还要在怀里揣着,他甚至有些嫉妒这双鞋子了。 见木致远半天没有回话,云婉马上无精打采的耷拉下自己的小脑袋,小声的嘟囔说:“好吧,我知道了,不穿便是。” “婉儿,一双鞋不值得这般精心的,你该相信,我会给你买无数双鞋子,所以想穿就可以穿。” 云婉看着木致远写满认真的脸,纠结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心里五味杂陈,若真如木致远所说那该多好啊,可她那一身的疤痕怕是最终会把她打向地狱。 三十五心给你了 三十五、心给你了 木致远出门了,云婉就对着厨房里多出的两麻袋东西发呆,方才吃饭的时候,木致远说要给她爹娘带些山货回去,她还以为木致远要在镇上买呢,这东西是昨天就在家里的吗?为何她没有印象? “致远家的在吗?” 云婉正发呆呢,就听见王安媳妇的声音出现在院子中,马上推门而出,眼睛亮晶晶的,欢迎之情溢于言表。 “弟,弟妹来取篮子吗?” 云婉的一声弟妹,叫的王安媳妇一头的黑线,她昨天不过是为了打趣罢了,谁想云婉却当了真,辈分是这么个辈分,可她总有一种被占便宜的感觉。 抹掉心中的异样,点了点头说:“嗯,来取篮子,顺便问问你那些山货可是够了?还想要些什么,我一会儿给你送来,我家就这不值钱的东西多。” “够,够了……”云婉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摆弄这自己的手指。 王安媳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云婉看着确实是个好的,可还是孩子呢,许多事还不懂,怕是得苦了木致远了。 思来想去,决定帮木致远一把,清了清嗓子说:“真的够了?这些东西可是你家相公为了让你高兴拿好大一块猪肉换的呢,为了你他真是一点也不心疼。” 云婉一听这话果然抬头,毫不畏惧的对上王安媳妇的眼睛,想辨别话的真伪。 “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还能说假话啊,我家那死人一大早就给送来了,木致远还生怕我家死人把你吵醒了,说要是把你吵醒了就打我相公呢!” 云婉不敢相信,可王安媳妇的样子却又由不得她不信。 见云婉半天没有接话,王安媳妇接着说:“你啊,别觉得你是买来的,木致远就不会好好待你,他对你是绝对的真心实意,就差围着你团团转了。” “我知道他待我好……”云婉小声的说。 “你既然知道就也应该对他好才行啊,他把心给你了,你的心也应该给他!” 王安媳妇觉得和小丫头片子说话是真心累,可木致远是他家王安的兄弟,就说这猪肉明着说是换,实际不就是接济他们吗,所以她今天一定得把云婉给开导明白了。 “他的心给我了?” 云婉不知为何,觉得这句话打乱了她的呼吸,这么短的时间他的心就给她了?不可能吧,就她这病歪歪的样子…… “可不就是给你了!他之前十天半个月才进一次山,现在是天天往山里跑,你说是为啥?” 云婉接着沉默,她回想木致远无奈的样子,温柔的样子,宠溺的样子,心情很是复杂,她欣喜却又不敢相信。 王安媳妇见云婉有些被说动了,便不再说下去,她现在在云婉心里开了个口,然后让云婉先自己领悟一番,然后过几天她再来开个口,基本就能成事了,感情这事不是急于求成的事,得慢慢来。 “他把心给我了?给我了?给我了……” 王安媳妇走后,云婉满脑袋都是这句话,并且下意识的一遍遍的小声嘟囔,她突然有些想念木致远了。 三十六不会说话 三十六、不会说话 “我回来了,给岳父岳母买了些糕点,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喜欢。” 木致远一进门就自说自话的收拾东西,好赶紧带着云婉回家,她知道云婉是很想家的。 云婉瞧见木致远脸就不自觉的发烫,心也凌乱了起来,碧水一样剔透灵动的眸子痴痴的望着木致远,那句“他把心都给你了”,像是魔音一般一遍遍的出现在耳边。 “怎么了?不舒服吗?”木致远见云婉脸色发红,神情呆滞,以为她病了,紧张的伸手要探探云婉额头的温度。 云婉慌张的躲开,脸色红的又加深了一个层次如熟透的番茄一般。 “没,没不舒服,我们走吧,出发吧!” 云婉拔腿就想往屋外走,这屋子也太热了,热的她脸发热不说,还出了一身的汗呢。 “你不是想穿新鞋子回去的吗?”木致远蹙眉问道,他觉得云婉有些奇怪,不敢正视他不说,还目光闪烁,难道被人欺负了不敢告诉他? 一说新鞋,云婉马上从梦游状态中回神,新鞋她当然得穿了,她娘若是见她有新鞋穿一定会很高兴的,她过得好,她娘才安心。 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把鞋子抽了出来,然后爱不释手的摸了好半天才把鞋穿上,然后就像不会走路了一般,觉得哪哪都脏无处下脚,说白了,她还是舍不得这双新鞋。 木致远从没想过他会对一双鞋吃味,上前把云婉扛在肩头,然后提着猪肉和糕点一起放在了牛车上。 云婉坐在牛车上看着自己的鞋,完全忽略了她是被木致远扛着上的牛车,满心都在为没有弄脏鞋而高兴。 木致远见状只得无奈的摇头,心里下了决心,明天他就到镇上再给她买一双新鞋,用来分这双鞋子的宠,他心里不平,却没发现自己变得有些幼稚了。 “爹,娘,小锐,我回来了!” 云婉的话音刚落,云锐就冲了出来,兴奋的喊:“姐,你可回来了,小锐都想死你了!” “油嘴滑舌!” 云婉捏了捏云锐肉嘟嘟的小脸,觉得手感不错,有些感慨的说:“最近可是胖了不少呢!” 云锐把自己的小脸蛋从云婉手里解救了出来,然后认真的看着木致远说:“姐夫,我也想你了!真的!” 木致远对姐夫这个称呼很是满意,用手摸了摸云锐的头,说:“姐夫给小锐带肉和糕点了。” “真的?姐夫最好了!”云锐抱着木致远的大腿就开始乱蹦,像小狗一般。 云婉爹和云婉娘一脸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小子一听有肉就戏这么足,弄的他们都没法说话了。 “小婉好像胖些了。”良久云婉娘才蹦出这一句话。 云婉爹打量了云婉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嗯。是胖些了,胖些好,胖些好啊!” 云婉不满意的嘟了嘟嘴,心道爹娘怎么这般不会说话,木致远那般冷硬的人都比爹娘会说话呢,只说她是变好看了…… “他的心给你了”,一个晃神间,这话又在云婉的耳边反复的回响了起来。 三十七点火 三十七、点火 丈母娘见女婿越见越欢喜,这话用来说云婉娘最贴切不过了。 “姑爷,上次你来酒都没喝上,今天一定得管够。”当初觉得木致远说还会带云婉回来是一句戏言,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带着云婉回来了,而且还拿了肉。 云婉娘的话,让木致远的脸色又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他挺喜欢云婉的爹娘的,他们给他久违的家的感觉,他忘记的被长辈关爱的感觉今天全部补回。 “娘别忙了,坐下吃饭吧。” 木致远很自然的改了口,且是面色如常,仿佛他一直叫的就是娘一般。 “来,姑爷,上次家里啥也没置办全,没酒,怠慢你了,今儿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云婉爹边说边给木致远倒酒,今儿他高兴,别人都说他的女儿是被卖的,是给人当牛做马去了,这回也让那些个背后议论的人都看看,他女儿嫁的比旁人都好! 云婉看着自己娘亲已经不是那个每天满面愁容的样子了,弟弟清瘦的小脸也有些肉嘟嘟的,再看看自己爹,也改了往日沉默寡言的样子,看起来神采奕奕,他们这一家子如同重生再造一般全都换了个样子,而这一切都是托了木致远的福。 吃过饭后一家人又唠了些家常,见日头西落,木致远和云婉才赶着牛车往家回。这次云婉不像上次生离死别一般不舍了,她知道木致远定是会再带她回来的。 “哎?你看,木致远那媳妇是不是胖些了?” “行了,小点声吧,下次二春娘起幺蛾子咱可得离远点了,木致远好生养着的人可是别惹。” 乡下人嗓门都不小,就是她们自认为压低了声音也是没低到哪里去,所以云婉听的真切着呢,这时她把背挺的笔直,脸也扬的很高,一副傲娇的样子,心想,哼!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我了。 早春的天气千变万化,冷暖难测,本来白天还风和日丽的,晚上却突然狂风大作降了温度。 云婉窝在被窝里不禁有些后悔,晚上为何不多烧些柴呢,现在好了,硬生生的被冻醒了。 本是想着也许缓一会儿就能适应然后睡着,却不想越来越冷,冷的她觉得自己已经要冻成大冰块了。 再侧头看看木致远,呼吸均匀,明显是睡的很香,难道他不冷?还是他的被窝暖和?云婉咬了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反正木致远谁的香,她把脚放到他被窝里取暖,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一只小脚丫成功的塞到木致远的被窝里,只觉得暖意瞬间蹿到了全身,然后迫不及待的把另一只冰凉的脚丫也塞了进去。 却不想这次脚丫正踢在木致远的腿上,云婉吓的马上要把脚丫收回自己的被窝里,可却没快的过木致远,两只脚丫都被木致远给夹住了。 “太冷了……”云婉小声的解释说,期盼木致远能体谅她,不会因为她打扰了他睡觉而生气,然后把她的脚给放出来。 却不想话刚出口,脚丫不但没有解放,还被木致远拖入了被窝,然后揽入怀中。 云婉还能反应过来,就被温暖给包围了,木致远的体温真是暖的恰到好处,让她不自觉的满足轻叹一声。 “拿你怎么办好呢,还没长大就学会点火了。” 三十八甜蜜的折磨 三十八、甜蜜的折磨 长大?点火?云婉不明白木致远是什么意思,她都十六了,已经是大人了,还要怎么长大?至于点火,她又没去生火,点什么火?难道是想让她去再烧点火? “那个,你放开我,我起来再去烧一下炕吧。” 云婉觉得她自己想的有道理,要不这么冷的天,夜还很漫长,木致远定是怕冷了,才说让她去点火的。 “我抱着你,你还冷?” 木致远疑惑的问,然后把云婉又往怀里揽了揽,心里叹息道,这丫头还是太瘦了。 “我不冷,我怕你冷……” 云婉说的好听,其实是想把炕给烧热了,然后回自己被窝里睡觉,只穿着里衣被木致远抱着实在让她害羞的厉害,她怕木致远察觉到她紊乱的呼吸和心跳。 “我也不冷!”木致远霸道无比的揽着云婉不放手。心里也暗自称奇,云婉这么瘦却让然很柔软,抱在怀里真是甜蜜的折磨。 “可,可你不是让我点火吗?”云婉有些吃不准了,不让她烧炕怎么点火? 木致远听了云婉的话简直是……这小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不对!应该是什么都没装才对。 “睡吧!”木致远轻叹一声说,强行控制住自己的呼吸,不让不稳的气息外泄出去。 云婉见木致远根本没有打算放开她,也只能认命了,她本是以为她这一夜都不用睡了,却不想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安然入眠。 这一夜云婉睡的很香,可却是苦了木致远了,云婉本身睡觉是很老实的,可昨天夜里木致远却是唯一的热源,所以睡梦中的她本能的往上贴,不仅如此还像小猫一样蹭来蹭去的。 木致远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所以这一夜他过的就可想而知了,不过还好,他在战场上呆习惯了,只一夜的不眠,显不出倦色来。 吃过早饭后,木致远和每天一样进山打猎,留云婉一些人在家。 云婉是一个后知后觉的人,昨天在木致远的怀里窝了一宿没觉得怎么样,现在才想起来害羞,小手捂着脸足有一刻钟才拿开,昨天怎么就那么放心的就睡着了呢?真是轻浮!哎……没脸见人了…… “致远家的,在家吗?” 云婉正羞窘的满炕打滚,王安媳妇就登门造访了。 “在,在家!” 云婉在炕上轱辘一下,翻到炕沿边,然后穿鞋迎客出去。 王安媳妇见云婉脸色发红,心里却是想偏了,张口就说:“小嫂子和木大哥挺恩爱的吧。” 云婉见王安媳妇笑的怪怪的,有些不明所以,是她笨吗?昨天木致远的话她听不懂,今天王安媳妇的笑她看不懂。 “进,进屋坐会吧。” 不懂便不纠结了,对于王安媳妇云婉是喜欢的,虽然王安媳妇性子有些泼辣,她也有些怕,但是云婉知道这人不坏。 王安媳妇本来就是承着木致远的情来陪云婉的,所以也不客气,跟着云婉就进了屋。 “小嫂子这鞋可真好看,真是不枉费木大哥一个大老爷们跑了好几家店的挑。”王安媳妇进屋就单刀直入,然后细细的打量着云婉的表情。 三十九还会对我好吗 三十九、还会对我好吗 云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脑袋里慢慢勾勒出木致远高大的身影和拿着绣花鞋反复挑选被人指指点点的样子。 “这鞋……很贵吧!” 云婉暗暗自责,她收鞋的时候光顾着欢喜了,却没想到这鞋如何而来。 看着云婉迷糊的样子和这没有营养的问题,王安媳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这鞋一看就是好料子,而且这绣工也很精致当然不便宜,小嫂子又不是没买过鞋子,应该是知道的。” “我没买过鞋子” 云婉咬着唇底下了头,她没买过鞋子,也没有穿过新鞋子,她的鞋子都是捡着堂姐穿的破的不能再破的鞋,所以木致远买的鞋是她从小到大唯一一双新鞋,也是唯一一双合脚的鞋。 当然了,她拖了木致远的福的不仅仅是这一双鞋子,平日里大米白面的吃,怕是村里的富户也没这般奢侈吧。 王安媳妇这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若是之前日子过的好哪能去金府里为奴为婢,又哪能被卖,又怎么会瘦的皮包骨一般呢。 “小嫂子,我刚才说话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这木大哥对你是真好,把你当宝贝一样。”王安媳妇赶紧圆话。 云婉吸了吸鼻子,勉强的扯出了一抹笑,睫毛轻颤的说:“嗯,他待我确实很好。” 王安媳妇摇了摇头说:“小嫂子到底是年岁轻,不能完全懂得木大哥的心思,多了我也不说,只是盼着小嫂子能对木大哥动几分真心。” 真心?云婉蹙眉想了一下,她给木致远做饭是真心,她怕他饿,怕他危险也是出自于真心的,可这些大概是基于他对她好,对她家人好的感激吧。 晚上,木致远回来的时候饭菜碗筷都已经摆好了,木致远今天是进山一整天,真是饿坏了,闷着头吃了两碗饭之后才发现云婉一筷子都没动。 “你怎么不吃饭?快吃!”木致远赶忙叮嘱道,云婉好容易胖了点可别在饿瘦回去了。 木致远不说话还好,一说话云婉就更觉得自己像个骗子一样,自己一身的疤不坦白,然后骗着木致远对自己好,对自己家人好。 “我不饿,不想吃。” 云婉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出血来也没有松开的打算。 “别咬了,别再咬了,可是有谁欺负你了?” 木致远赶紧上前制止云婉,然后焦急的询问云婉为何这般,今天的云婉很反常! “你别对我这么好了!” 云婉的眼泪因木致远的关心瞬间汹涌而出,自暴自弃的撸起了自己的袖子,让疤痕暴漏出来。 “我浑身上下都是这样的疤,现在你看见了,还会怕我被人欺负吗?还会怕我冷吗?还会怕我饿吗?” 云婉说完这些话之后,就已经完全崩溃了,她觉得她的被木致远照亮的世界已经暗了下去,往后的日子再不会有半分色彩。 木致远心疼的心都揪到了一起,他把云婉揽入怀中,笨拙的大手不停的帮云婉搽着眼泪,却怎么搽都差不完。 “我的傻丫头,我怎么可能就因为这些就对你不好了呢?你的伤不怪你,怪我!怪我出现的晚!” 四十以前太远 四十、以前太远 “别哭了,再哭眼睛就哭坏了,再说了,这疤是可以去掉的,别哭了,乖。” 木致远见云婉脸哭的通红,担心她一会哭晕过去,可他真的不会哄人,这时候他真的是恨透了自己的嘴笨。 “能去掉?”云婉一边抽气一边用已经肿的不像样子的眼睛渴望的看着木致远,她不是在乎这一身伤影响了她的美观,而是怕木致远总有一天会因为这疤而嫌恶于她,所以只有去掉这疤才算了了她的心病。 木致远见云婉终于是能听进去话了,温柔的抹了抹云婉的眼泪说:“对,能去掉,我箱子里有去疤的药,很好用的。” “真,真的?”云婉有些不太相信木致远的话。 木致远压住竖起手指发誓的冲动,说:“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下云婉的眼泪才算彻底的止住了,可云婉这一折腾足有一个小时,饭菜都已经凉透了。 “我,我去把饭热一下。”云婉有些窘迫的说。 木致远按着云婉的肩膀不让她起来,然后端起饭菜去了厨房热菜去了。 云婉呆呆的看着木致远的背影,心里涌上了阵阵的甘甜,他对她是真的好呢! 身上有疤的事已经坦白了,压在心里的石头这一搬开,云婉算是彻底的放松了,再加上刚才哭的确实有些累,这会儿胃口大开,饭量简直有些惊到木致远了。 吃过饭后,木致远看着眼睛肿成核桃,别扭的不敢看他,眼睛乱瞟的云婉,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埋头于木箱之中,找去疤的药膏。 他可不是为了让云婉止住哭声扯谎,而是真的有药膏,这药膏是他一位故交给他的,当时他在战场上伤了脸,他的那位朋友说他本来就凶神恶煞,若是添疤,怕是会讨不到媳妇。 当时他觉得他一个大老爷们,不至于在乎自己的容貌还不想收这药膏,如今看来幸亏是收了,不然他容貌有损,还拿不准会不会被云婉嫌弃。 “喏,这个给你,涂上就好用。”木致远把药膏递到云婉面前,心里也有些责备自己,他当时只知道云婉身上有伤,却没觉得怎么严重,如今看见疤痕不由得有些敬佩云婉了,那样的疼,她是如何忍的? 云婉迟迟没接药膏,若这药真能去了她的疤,那得值多少钱?半响云婉才抬起头,纠结的抿了一下唇问:“很,很贵吧?” “很多东西是用了才有价值,不用就一文不值,我说的道理你可懂?” 木致远一本正经的样子像极了刻板说教的先生,每一个字都有莫名的说服力,让云婉不自觉的把药膏接了下来。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云婉认真的望着木致远,她想知道病秧子一样不好看的她,名声不好的她,什么都做不太好的她为什么能让他这般相待。 木致远被云婉问的一愣,随后思绪飘远,像是陷入回忆一般,声音轻柔的说:“没有为什么。” 他能和她说以前吗?以前太远,她早就忘了。 四十一情不知所起 四十一、情不知所起 许是昨天哭的太累,云婉没听见鸡叫,一觉醒来已经天光大亮,昨夜的一切仿佛像梦一般不真实,她做好了堕入地狱的准备,却未想劫后重生。 “醒了?饭在锅里,记得吃,我去镇上一趟,除了米面可还有想吃的东西?” 木致远见云婉的眼睛还有些微肿,不自觉的把说话的声音放的更轻,像是在哄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云婉觉得木致远待她的态度比之前更好,这让她有些无地自容,看向木致远的目光有些闪躲。 “别,别再买那些精贵的吃食了,你打猎本就不易,应该节俭一些的。” 木致远听了云婉的话之后剑眉一皱,他以为昨天之后云婉便会知晓他的心意,可一切都只是他的以为,心里不由的有些发堵,可偏他又说不得她什么,毕竟到最后心疼的还是他自己。 “我上山打猎那么累,当然要吃些好的才有力气。”木致远声音没有起伏,将所有情绪封锁。 云婉身子一僵,这语气既熟悉又陌生,是她刚被买来时的语气,失落的笑了一下,有些失魂的反复喃道:“应该的,应该的……” “嗯,那我出门了!” 木致远心里烦乱,怕再呆下去收不住脾气,可在云婉眼中他的背影竟是哪般决绝。 真是讽刺,云婉不禁自嘲,木致远待她好时她受不起,待她不好时又受不住。 “小嫂子,你想什么的这么出神?我在院子里唤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应,还以为你不在家呢。” 王安媳妇这陡然出声,可是吓了云婉一跳,小手附上自己的心口缓了一下才说:“可能,可能是你的声音小我没听见。” “我的声音小?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就我的嗓门,大喊一声邻村都听的见!哎?你眼睛怎么肿了?和木大哥吵架了?” 王安媳妇就是随口一问,她觉得木致远和云婉根本没有吵架的可能,可见云婉沉默,心里微微的有些诧异。 “若是吵架了也必然是小嫂子你的不是!”王安媳妇斩钉截铁的说。 云婉疑惑的望着王安媳妇,秋水般的眼眸里生起一丝波动,深吸了口气问:“为何是我的不是。”确实是她的不是,可王安媳妇并不知情,为何问都不问,想都不想的就知道? “小嫂子,我实话和你说了吧,我这一天天的往你这跑可不是我家里没活闲的,是木大哥怕你一个人在家孤单,特意嘱咐的,他为你想的这般仔细,怎么会对你不好?” 王安媳妇的话让云婉如被雷击一般,他对她好她知道,可他对她的好毫无道理,她身上没什么他能图到的东西,她要财没财,要色没色,他为何要…… “可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云婉求解一般的看向王安媳妇,想从王安媳妇的口中听见她的一两样优点来。 王安媳妇把云婉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略微苦恼,她还真不知道木致远看上了云婉哪点,想了片刻突然精光一闪,轻笑着开口说:“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叫,叫,叫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情不知所起……”云婉跟着王安媳妇小声念了一下,刚说一遍,心就乱了。 四十二闹别扭 四十二、闹别扭 木致远去镇上一去一天,云婉觉得时间极其的难熬,木致远早上走的时候明显是生气了,他会不会气的再也不理她? 天色渐渐地黑了下去,云婉也愈发的焦急了起来,木致远从未回家这么晚过,他碰见什么事了吗?还是不要她了? 云婉把饭菜热第三遍的时候,院门打开的声音传来,她快速的跑到门边想出去迎接一下,可跑到一半又折了回去,若是他不想要她了,那她就不要贴上去了。 木致远拎着三个麻袋近了厨房,见云婉背对着她,连头都没回,心里一怔。 “饿了!”木致远试探的开口,想看看云婉的反应。 哪知云婉连话都没回,掀锅把饭菜端了出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往里屋走去。 木致远紧跟着进了屋,然后楞楞的看着盛饭的云婉,清秀的脸没有了往日的神彩,眸子里也没有半分光亮,这样的云婉让木致远有些发慌。 “我,我今天在镇上碰见了熟人,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木致远忐忑的看着云婉解释,心里也有些苦涩,他本以为他回来的晚云婉定会挂念询问的,却不想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云婉低垂的眸里闪过了一点光亮,麻木的心好像又有了跳动的感觉。 “吃,吃饭吧。”云婉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勉强的把简单的三个字说出来。 木致远虽然是见了故交,却是只在茶楼里吃了茶,所以他是一天没吃饭的,可此刻他虽是饿,却没有什么胃口,他凝视了云婉良久却只得了云婉的头顶,她自始至终都低着头。 无奈的伸出手去,揉了揉云婉的小脑袋,叹息了一声说:“早上是我不对,你可是生气了?”呵,他木致远竟也有这么卑微的一天。 云婉抬起脑袋,用布着雾气的眼睛看着木致远,五官委屈的皱成一团:“明明是你生我的气了。”话刚落,泪也落,这一天是她过的最难挨的一天。 “我的错,是我的错!”木致远一看云婉哭,所有的脾气全都没有了,只是不断说小话哄着云婉。 云婉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然后拿起玉米饼子狠狠地咬了两口像是泄愤一般。 木致远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米饭,再看看云婉手里的玉米饼子,皱眉问:“为何咱俩吃的不一样?” 云婉又咬了两口饼子说:“你上山打猎太累了,得吃些好的才有力气,我不打猎不用吃。” 木致远终于知道什么叫“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了”,他早上一时气头上的话竟是被云婉给记了下来,然后专门用来对付他。 “不是都说了我错了吗?你怎么还……”木致远的语气里竟然多了一丝耍赖的感觉。 云婉第一次见木致远这般样子,惊讶的连呼吸都忘记了。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她情不自禁的再次问道。 “没有为什么。” 木致远的答案还如昨日,这让云婉的心里隐约有些失落,原来不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啊。” 四十三认字 四十三、认字 翌日,云婉仍然没听见鸡叫,看着大亮的天色自己有些纳闷,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贪睡,贪睡的把多年的习惯都给克服了。 木致远此时已经不在家中,云婉有些失落的起身却突然惊讶的瞳孔放大,她枕边竟然有一双新的绣花鞋,桃红色的鞋面绣着奕奕如生并蒂莲,看着竟是比先前的那双更为精致。 像是这是幻觉手一般,云婉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的触碰着鞋面,然而面前的东西就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镜中月水中花。 愣了好一会儿云婉才回过神来,心情欣喜中带着负罪感的把鞋子揣入怀中。 才吃过饭,王安媳妇就来了,只不过这次手里是拿着活计来的,她家里的那两个小是一天比一天能吃,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这话真是一点不假,所以能换点钱就是点,好歹缓解一下压力。 “哎呀!烦死了!总是写错!” 本来云婉用手摸着胸口的鞋子发呆,王安媳妇做自己的活,两人互不干涉,可王安媳妇这猛然的一嗓子,直接吓的云婉从炕上蹦起来。 “你,你做什么呢?” 云婉见王安媳妇一脸的烦躁,且气的抓耳挠腮的,好奇的抻着小脑袋凑了过去。 王安媳妇这会正崩溃呢,可算是能找到倾泻的出口了,义愤填膺的说:“这不是想绣点东西换钱吗,可是这钱也忒不好挣了,本来就是描个花样子就行,现在还得要加上字,你说我哪认字啊,这描着描着就错!” 云婉看了一下王安媳妇描的字,用力的咬了咬牙才没让自己笑出来,就这字描的,就是不描错怕也是拿不出手吧。 接过王安媳妇手里的比,描了几下,然后抬头看了看王安媳妇问:“这样可行?” “行,太行了!小嫂子怎么描的这么好?你认字?” 王安媳妇看着云婉描的字简直欣喜若狂,她本来都要放弃了,现在又看见了希望,有一种这钱是捡来的感觉。 “嗯,之前我家村子里有个秀才,和他学了一段时间。” 其实云婉还挺感谢那个秀才的,人很好,为了让她少在家受欺负,居然每天都掏钱给她奶奶,说是让她帮忙干些过,结过活没干倒是认了不少的字,再后来那秀才进京赶考去了,再没有回来,有人说他高中了,当官了,她听了也跟着高兴了好长一段时间。 “那太好了,小嫂子,你多帮我描一些,我是真的做不来这活,要知道这带字的比那不带字的多五文钱呢。” 王安媳妇这时再看向云婉,谄媚之情溢于言表。 云婉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反正这活她得心应手,没什么吃力的,不过,她的心思却因为这活计活络了起来,她也想做些活换些钱,多少都行,她想手头有些钱。 “那弟妹能帮我也领些活吗?我也想挣点钱。” 其实云婉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希望自己能有点钱给木致远添点东西,她想尽份心意。 四十四听不见鸡叫 四十四、听不见鸡叫 云婉和王安媳妇就这样约定好了,云婉帮王安媳妇描样子,王安媳妇帮云婉领活计。 晚上,吃过饭,云婉小心翼翼的问木致远说:“那个,王安媳妇在镇上领了秀活,我想让她帮我领些。” 木致远挑了挑眉头,问:“怎么想起做绣活了?绣那东西累眼睛!”他每天上山就是为了多赚点钱,让她无忧无虑的清闲,所以怎么舍得让她做活呢? 云婉见木致远不大同意的样子,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说:“可是我想做,我自己在家无聊,除了吃饭就是发呆等你回来……” 木致远见云婉这话里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心里很是舒坦,叹了口气道:“真是拿你没办法,少做一些可以。” “嗯,好!”云婉达到目的小狗一样的乖乖的点了点头,然后笑的极为灿烂。 这笑容成功了晃花了木致远的眼睛,长臂一身把云婉捞在怀里,然后逗云婉说:“我后悔了,不准你做秀活了,除非……除非你叫我一声相公。” 云婉脸羞的通红,柳眉一纠,不满意的说:“可是刚才你同意了。” “可现在我又不同意了,你叫我一声相公我才同意。”木致远丝毫不知现在的他有多幼稚。 云婉咬着下唇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是妥协了,声音小的比蚊子声也没大到哪去。 “相公……” 木致远看着怀里羞的用手捂着脸的云婉,目光柔和的能滴出水来,他喜欢听她这样唤他,他没听够。 “你再大点声我才能同意。” 木致远这般耍赖,羞的云婉耳根都泛红了。 “相公!” 云婉把心一横,大声的唤了一声,红着脸看着木致远,一副我看你还怎么耍赖的样子。 木致远心满意足的把云婉抱了个满怀,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我给你买了新鞋子,你看到没有?” 云婉挣开木致远,然后把鞋子从怀里拿出来,眼睛亮晶晶的说:“嗯,我很喜欢!” 说完又把鞋子给揣回了怀里,这举动让木致远心里酸溜溜的,他觉得比他而言,云婉喜欢那双鞋比喜欢他多,而且是多很多,他平白无故的给自己添了个“对手”! “那个,我这两天睡的太实,听不见鸡叫,你明天起来的时候能不能叫我一声。”云婉说完期待的看着木致远。 “你怎么总是叫我那个呢?刚不是说了应该叫相公吗?”木致远很巧妙的用挑逗云婉来掩盖住了脸色的不自然。 云婉见木致远老是逗她,嘴巴撅的老好,然后把头扭像一边,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你的身子需要养着,所以多睡一些是好的。”木致远见云婉像是生气的样子,赶紧哄道。 “可也不能睡的太晚了,我估计整个村我起的是最晚的。”云婉小声的辩解说。 “若是你睡饱了,以后自然会早些醒来的,别人起的早晚与你何干,咱俩没有活,不用早起!” 云婉心里不由一暖,如果她之前吃的所有的苦都是为了遇见木致远的话,那好像也是值得的。 四十五他待你好 四十五、他待你好 “小嫂子,你说都是一样的绣,我为什么就觉得你绣的比我的有灵气儿呢?” 王安媳妇看着云婉手中的秀活啧啧称奇,帕子上的蝴蝶竟像是能飞出来一般,这样好看的帕子怕是每个女人都想要一个吧。 云婉被夸之后羞涩的勾了勾唇,用自己纤细的小手轻轻的抚了抚帕子上的蝴蝶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王安媳妇叹了口气说:“哎,你这般巧手若是在大户人家做个绣娘,日子一定会过的不错。”语气中略带感伤,像是为云婉不平一般。 “大户人家有什么好的,人多心思也就多。” 云婉一想到她在金府蒙受了冤屈就觉得心里发赌,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何陷害于她,她一个做散活,每天早上到府晚上归家的人能碍到他们什么事?! 王安媳妇见云婉失神,灵动的眼睛里浮出淡淡的恨意,这才意思到自己说错话了,赶紧圆话说:“小嫂子说的对,还是咱们这样的生活才更有趣些,自由自在的!” 云婉利落的点下头,抖掉那些不快的情绪,说:“嗯,现在很好!” “真的,你看你现在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瘦的都脱相了,头发毛毛躁躁的,你再看看现在,我敢说,你再遇见那些刁妇她们都不敢认!” 听了王安媳妇的话之后,云婉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有些担心的问:“我,我胖了很多?” 说来,云婉被卖到木致远家之后就再没照过镜子,一个因为木致远一个人习惯了且还是大老爷们家里没备镜子,一个是因为出嫁的时候云婉见了镜子中的自己觉得丑陋瘆人便不想再照镜子了。 所以她有日子没见过自己的样子了,王安媳妇一说她胖了,她就以为她胖成了球,虽说庄稼妇人看着壮实些才好,可她不想…… 王安媳妇见云婉这么紧张,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的胳膊我一用劲就能给你掰断了,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云婉舒了口气,然后孩子气的拖着腮,恍惚的说:“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有些贪睡的厉害,鸡叫都听不见了,每天醒的都很晚。”难道胖了就嗜睡? 王安媳妇暧昧的笑了一下说:“你听不见鸡叫是因为木大哥对你好!” 云婉疑惑的看着王安媳妇,不解的问:“他对我我就听不见鸡叫?这是什么道理?” “咳,你不知道,我听我家王安说,木大哥怕你睡不够,特意去威胁了离你家近的几户人家,说现在是农闲的时候,没什么活还让鸡乱叫,吵的他心烦!把人家吓的当天就把家里打鸣的公鸡给杀了。” 木致远虽是平时沉默寡言,老板着脸,但却绝对不是那种嚣张跋扈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可看王安媳妇的表情并不似作假。 看着云婉呆若木鸡的样子,王安媳妇眼底划过一丝精光,别有深意的说:“不信你等晚上的时候问问木大哥!如果是误会得解开才好,以后也好再不让我家王安胡咧咧了。” “好,我问问他。” 四十六你是待我最好的人 四十六、你是待我最好的人 “那个,听说咱村好些人家都把公鸡给杀了呢?” 木致远一到家就被云婉给问住了,他见云婉定定的望着他,紧张的后背出了一层薄汗,他打心眼里不想承认这件事,一是觉得幼稚,二是怕云婉在心里觉得他是那种恃强凌弱的人。 “咳,我只是说鸡叫的声音有点大罢了。”木致远英俊的脸上浮出了一丝尴尬之色,他这也算不得说谎,毕竟他也确实没拿着刀亲自去杀不是?他随口一说,他们就把鸡杀了,难道怪他? 云婉得了这个答复之后咬了咬自己丰满饱满的下唇然后低下头去,心里却是动荡的,若是王安媳妇不说,她怕只会以为是自己贪睡。 “你这样做大家会更觉得你是坏人的。”许久云婉才幽幽的叹息出声。 云婉一开口,木致远才觉得松了口气,温柔的看了看云婉正对着他的头顶,嘴角微扬的说:“他们如何看我,我自是不在乎的,只要你不那般想我就行。” 人言可畏,可他觉得人言之所以可畏是因为心里太过于看中自己在别人眼中的样子,那些他不在乎的人凭什么成为他心中的负累? “我,我自然不会那般想你,在,在说你都是为了我才……是我连累了你。” 云婉仍然低着头,心里的动容让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木致远把云婉揽在怀里轻生的哄劝道:“哪有连累不连累的事?你无需想这些,你只需无忧无虑的长大。” “可我已经长大了!我十六了!” 木致远总说她没长大,这次云婉终于是安奈不住的争辩起来,她今天就得问清楚,她都十六了难道还小?她还要怎么长大呢? 木致远轻柔的摆弄着云婉顺滑了不少的头发,宠溺的轻笑一声说:“是呢,都十六了,可看着却像是十岁的样子。” 木致远本是想逗弄一下云婉,可却正好说重了云婉的痛处,她从记事起到被卖给木致远之前饥一顿饱一顿的没吃过什么正经的东西,这导致她看起来又瘦又小,头发也是枯黄的,确实像个黄毛丫头,而且是不好看的黄毛丫头。 “我知道我不好看……”云婉咬了咬牙,才最终把这话说出来,女人爱美是天性,所以没有哪个女人能坦荡的说出自己容貌欠佳的话来。 木致远未想到云婉会想偏,见她眉间染上了忧愁和伤感,心里一紧,大手轻轻的抚着云婉的小脸,温柔的说:“胡说,我的婉儿长的最好看了。” 云婉纤长的睫毛不自觉的轻颤了一下,暗淡下去的眸光再次亮了起来,抬起大大的眼睛带着渴望的求证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的婉儿最好看!” 木致远宠溺的捏了捏云婉的鼻子,像是宠爱幼妹的大哥哥一般。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顿时觉得心里甜甜的,用自己的小脑袋在木致远的怀里小猫一样的轻蹭几下说:“你是待我最好的人。” 四十七脱胎换骨 四十七、脱胎换骨 天一天比一天的暖了起来,温润的风吹在脸上就像是情人的手,云婉站在院子望向外面隐约有些青色的树,心里生出无限向往。 “小嫂子这是看什么呢?” 云婉失神的样子正巧让王安媳妇给撞了个正着。 云婉收回目光,扯出一抹明艳的笑容,说:“没看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的挺快的,一眨眼天就这般暖和了。” 云婉的笑容晃花了王安媳妇的眼,她上上下下的把云婉打量了好几遍心里感叹,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她面前的云婉虽然还是瘦的有些弱不禁风,却也如脱胎换骨一般。 “小嫂子,你真是越来越好看了!” 若是之前云婉有这般样子,王安媳妇一定会觉得云婉的名声不是空穴来风。 云婉灵动的眼睛闪过一抹诧异的流光,自嘲的勾起半边嘴角说:“弟妹真会开玩笑。” 王安媳妇见云婉不信,便也不再说,她现在心里隐隐有些为木致远担心,她生怕云婉会真的有飞上枝头的心。 “小嫂子,你嫁给木大哥的时间虽是不长,但木大哥身强体壮的,怎么不见你肚子有动静呢?” 云婉听王安媳妇这么一说,白皙的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她与木致远没有圆房怎么可能会……再者说,这也没有这么问的啊! 王安媳妇见云婉一脸的羞怯,转了一下眼珠,决定还是把话说开了比较好。 “小嫂子,平心而论木大哥待你可是不错的,你可不能见异思迁的就抛下了他!” 云婉摸不着头脑的疑惑的看着王安媳妇,有些焦急的说:“弟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只能是他抛下我……” 她有卖身契在木致远手上,所以只能是木致远不要她!再说了,她从未动过离开他的念头。 “木大哥怎么舍得抛下你!小嫂子,我今儿就问你一句话!你能保证不管多有钱有势的人要你跟他走,你都留在木大哥身边吗?” “我能!”云婉丝毫没有犹豫的就把“我能”这两个字斩钉截铁的说了出来。 王安媳妇见云婉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心里也就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她家王安和木致远上山挣了不少钱,手头宽裕了自然更是得念着木致远的好了,别的她做不到,给他看着媳妇还是行的。 “喏,小嫂子,这是你绣活换的钱,一共五十二文,你数数。” 云婉因为木致远不准她太累,所以绣的慢,一个月才绣完手里的活。 这五十二文是云婉第一次能握在自己手里的钱,之前她在金府做活时只不过是个过路财神罢了,钱没捂热就得交给云老太太,所以她现在心里都是满满的欣喜。 “小嫂子要什么木大哥都能给你买,这五十二文还不值得嫂子这么开心吧!” 王安媳妇探究的看着云婉,心里也跳的厉害,她这小嫂子不会攒跑路的路费呢吧。 “可是我没有钱给他没东西啊!”云婉说完把钱袋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摆弄,灵动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 王安媳妇这才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云婉这般心性定然不是有那般心思。 的人。 四十八失落 四十八、失落 第一次赚到属于自己的钱,云婉满心的雀跃,满心盼着木致远快些回来,然后和他小小的炫耀一番。 太阳终于恋恋不舍的挪到了西边,云婉也终于盼到了归家的人。 “那个,这是我做活换的钱,你拿着买东西吧,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云婉把钱捧到木致远面前献宝一样的说。 木致远轻笑的揉了揉云婉的头发,略带无奈的说:“你总是那个那个的叫我,是不是不太好呢?” 云婉现在满心都在钱上,木致远的诉求直接被她忽略了,她把钱塞到木致远手里,然后很大方的说:“拿着吧,给你添些东西。” 木致远这下就有些哭笑不得了,怎么有一种云婉养他的感觉呢?轻叹一声从怀里掏出钱袋,然后连同云婉塞给他的钱袋一同塞回到云婉手上说:“拿着,以后钱都给你管。” 云婉觉得手里的钱袋有些烫手,她急得五官都纠在了一起,慌张的摆手说:“我不要你钱……” “这钱不是我的,是我们俩的!” 木致远徐徐善诱,他一早就想把钱交给云婉保管了,平常人家都是妇人管钱,所以他也希望他们二人能成为平常人家中的一员,只是他觉得云婉心思有些重,怕给她压力和负担才一直忍着,如今云婉性格明媚了不少,而今天又有这个契机,他正好把钱交出去。 “可,可是,你就不怕我拿着钱跑了吗?” 云婉皱着眉头胡思乱想起来,她在想木致远究竟是相信她,还是她跑不跑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木致远轻轻挑起云婉的下巴,仔细的端详了一下云婉明艳的小脸,沉稳的眸划过一丝惊艳,他的傻丫头不知不觉已经变得这般美了。 “那你会走吗?”木致远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有了不敢确定的感觉,所以他这话一问出口,就屏住了呼吸等着云婉的回答。 云婉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神伤,良久她幽幽的说:“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走!” 木致远这才觉得他自己活了过来,他在想,如果云婉说她要走他当如何?放她走?他放的开吗?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我只是怕你觉得我配不上你!”他木致远竟然也有如此没有底气的一天。 云婉疑惑的歪着自己的小脑袋,探究的看着木致远,心里在想木致远这话有几分真假,他配不上她?这话若是反过来说她倒是能信。 “我说真的!若是你不觉得我配不上你,你为何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是那个那个的?婉儿,你当唤我什么,你知道的!” 木致远深邃的眼睛里隐约的透出一丝期待,她的丫头蜕变成了明珠,想要明珠的人比比皆是,他心里多了一分名叫“惶恐”的情绪。 “婉儿,你当唤我什么?”木致远见云婉一直沉默,有些焦急的催促道。 “哥……”云婉在脑海里回想这木致远刻板的样子,宠溺的样子,冷峻的样子,最终把这些印象汇总成了一个词,就是哥! 木致远身子一僵,颓然的转身,一抹苦笑萦绕上来,他最终没能得到那个他想要的称呼。 四十九失魂 四十九、失魂 这几日云婉觉得木致远有些不对劲,虽然木致远一直话就不多,但总觉得这几日木致远更是话少,甚至有的时候他们一天对话的数量不超过五句。 “小嫂子,这几日天气越来越暖了,外面的野菜都冒出来了,要不今天咱们去挖野菜得了,这一冬天都是糊弄着吃过来的,今天咱们挖野菜尝尝鲜?” 王安媳妇的提议云婉是有些动心的,可她怕再碰见二春娘,所以一直纠结着不说话。 似是看出了云婉心中所想,王安媳妇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说:“小嫂子你就放心吧,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好,那咱们就出门吧!”每天待在院子里,让她觉得是她困在笼子里的鸟。 明媚的艳阳挂在头上,缕缕的光梳理所有的好心情,云婉正沉浸在这份自由和美好之中的时候,却迎面碰见了她最不想碰见的人。 “哎呦,王安家的,你旁边的是谁啊?哎,你这在人家边上一站,显得你五大三粗的!” 二春娘假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说完话马上浮夸的把嘴捂上一副她说话是有口无心的样子。 王安媳妇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回怼说:“二春娘,你这把岁数了还来这套,你家二春怕是也有样学样,不然不至于到现在也没个提亲的!再有,你仔细看看我旁边的这个是谁,认不出来?瞎了?” 二春娘把牙咬的咔咔直响,然后一脸愤怒的看向云婉,好半天才诧异的惊呼:“你,你是木致远买的媳妇?” “看出来了?还行,看样子眼睛没瞎!”王安媳妇一脸讥讽的说。 二春娘的绿豆眼滴溜溜的转了几圈,扭头就走,云婉如今的样子让她的心里活了起来,木致远把云婉养的这般好,应该不是穷凶极恶的样子。 这云婉是买来的,算不上正经媳妇,那他家二春不就有希望?就算不给她十五两银子,木致远每天上山打猎也挣不少钱呢,日子能过的殷实是一定的。 “今天怎么觉得有点反常呢?”王安媳妇看着二春娘肥硕的背影疑惑的嘟囔。 木致远今天布完陷阱就回家了,在山上的时候他想通了,云婉小且心思单纯,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所以不懂他的意很正常,他这么生闷气只会将她推的更远,所以想早些回家缓和一下。 却不想推开院门并未看见那抹熟悉的娇小的身影,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大步的走向屋内也是空无一人,木致远像是丢了魂儿一般,他的丫头终于是走了。 失魂落魄的立在院子里云婉常坐的椅子旁,他把自己想的太过于伟大了,他以为他能任她去留,可现在他才知道那tm都是扯淡!若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尽全力的和她纠缠!不对!他可以去找她啊,把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片子给抓回来,对!抓回来! “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木致远正要动身,却听见了云婉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见云婉垮着篮子俏生生的站在院子正中央。 “你去哪了?”木致远眼睛猩红,面无表情的问。 五十失控 五十、失控 “我去和王安媳妇挖野菜了。” 云婉觉得此刻的木致远陌生的可怕,所以木致远每朝她走向一步,她就惊恐的后退一步。 云婉的举动让木致远最后的一丝理智灰飞烟灭,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将云婉拦腰横抱了起来,然后把云婉垮着装满野菜得篮子用力的扔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了?” 云婉话还没说完,就被木致远放在炕上,然后高大健硕的身影欺身而下,吻杂乱无章的落了下来。 云婉惊恐的挥动自己的小拳头一下下的砸向木致远,可木致远的胸口如同铁板一般,她的手都疼了,木致远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嘶……” 布料撕破的声音,让云婉觉得自己心里的弦断了,然后如同破旧的木偶一般放弃了挣扎,呆滞的流着眼泪。 云婉的泪让木致远的理智瞬间回笼,他的大手略微颤抖的擦拭着云婉的泪,愧疚自责的说:“别哭,别哭……” 云婉见她熟悉的木致远回来了,委屈感瞬间爆棚,她气愤的把木致远推开,然后躲到炕最里面的角把自己抱成一团,将头埋在双臂之中羞愤的大哭了起来。 木致远觉得他刚来应该是被鬼上身了,不然怎会做出这般举动,他想上前去哄云婉,可又不敢上前,生怕如惊弓之鸟的云婉再次受到惊吓,所以他只能束手无策的看着她哭,她美哭一刻,他的心就受一刻的凌迟。 云婉哭了好半天,待觉得眼泪流干,眼睛发涩之后,才停下来,可她仍然埋着头,她怕再次看见木致远陌生的样子。 木致远像是知晓云婉的心思一般,待她的肩膀停止抖动之后,就转身出了屋子,走到院中,把散落在院子中的野菜给拾了起来,然后去厨房做晚饭了。 别说现在云婉不愿意见他,就是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云婉。 热气腾腾的野菜粥煮好之后,木致远把粥端到里屋,然后对着仍然埋头的云婉,内疚且小心翼翼的说:“吃点东西吧!” 云婉身子一僵,把自己团的更紧,然后一动不动,视木致远的话为空气。 木致远叹息一声,把粥放下,然后转身出屋,云婉不想和他独处,那他便腾出地方,给她空间吧。 良久云婉才抬起头来,看着桌子上的粥,然后再看看空荡的屋子,心里不是滋味,若是换做以往木致远定是会哄她的,可今天他的一切都透着反常,把她心里的不安又尽数的勾了出来。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可木致远仍然没有归来,他去哪了?云婉有些焦急的下炕,想去院子中张望一番,却不想一推门在厨房看见了木致远。 此刻的木致远整一脸颓色的坐在木头堆上,往日炯炯有神的眼睛没有焦点涣散且呆滞。 云婉心里一痛,小步的向前挪动了两步,眼里挂着担忧问:“你,在这干嘛?为何不进屋?” 云婉带着鼻音的声音,让木致远懵的回神,然后带着惊喜看着云婉,他以为她再不会理他了。 “我……对不起,我以为你走了,不回来了……” 五十一说亲 五十一、说亲 木致远好半天才把话全,他鄙视现在这个儿女情长的自己,可他却回不到那个孑然一身英雄气长的时候了。 云婉略微用力的抿了抿错,半响道:“进屋吧。” 虽然这事就这么翻篇了,可两个却不像之前哪般相处的随意了,且说话都是言简意赅的。 这天,天还没亮,云婉就醒了,只不过不是自然醒,而是被院子里一个听着就讨厌的妇人的声音给吵醒的。 “致远啊,我跟你说,你现在这媳妇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这哪行啊,这怎么过日子啊!我和你说的可是掏心窝子的话,那二春可是比你买的这媳妇强多了,而且人家对你有意,这不,特意让我过来走一趟,看看你的意思!” 云婉听了这话之后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这是在给木致远说媳妇呢! 心痛之感慢慢的蔓延开来,也对,她和木致远天地都没拜过,她不是他的妻! 云婉叹了口气,快速的把衣服穿上,然后去厨房做早饭了。 木致远一进厨房,见云婉娇小的身影正忙活个不停,眉头紧蹙,她怕是听见了。 “我今天去镇上,你可有东西要添?”木致远试探的问云婉,想从云婉的态度试探她的心情。 云婉的水眸里浮出一抹讽刺,收了收呼吸,淡淡的答:“没有。” “好,那我出门了!”木致远轻叹了一声便转身出屋了。 云婉看着冒着蒸汽的灶台苦笑,他竟是连饭都不吃了,是吃腻了吧?还是等着新媳妇给做呢? “哎呀,小嫂子,我说你这几天怎么了,怎么总是无精打采的呢?” 王安媳妇觉得云婉不对劲,然后又听王安说木致远这几天也不大对劲,心里犯了嘀咕,觉得吵架的面比较大,所以看看能不能说和一下。 云婉和王安媳妇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已经把王安媳妇当姐姐对待了,可怜巴巴的看着王安媳妇说:“别叫我嫂子了,我是他买回来的,不是他的妻!” “小嫂子,你这话你是自己胡思乱想之后说出来的吧?木大哥可不可能这么想!” 云婉听王安媳妇还是维护木致远,有些懊恼的把头偏向了一边说:“今天都有媒婆上门了,说二春对他有意,现在只差他点头了,他一点头我就腾地方,不对,不是腾地方,是多伺候一个人。” “小嫂子,人家媒婆的腿长在人家身上,她想来便来了,也不是木大哥请来的,你可不能把账算在木大哥头上。” 云婉哼笑了一声说:“也许吧!” 王安媳妇见云婉似满不在乎的样子,马上急了,有些激愤的说:“小嫂子,你就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嫌弃木大哥了?木大哥把你养的白白嫩嫩的,你拍拍屁股就想走是不是?” 云婉诧异的看着王安媳妇,眸中充满哀伤,这才是她最孤单的时候,没人懂她的无助,别人不知道她的云淡风轻只是强撑,没人帮她说话,没人站在她的立场上。 五十二傻丫头 五十二、傻丫头 人给木致远说亲,她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又有什么用呢?这几日木致远越来越寡言,晚上她铺好被子,木致远都会把自己的被子扯的离她很远。 “我累了,想睡一会,你家去吧!” 王安媳妇惊讶的眼睛睁的老大,这是云婉第一次这么和她说话,楞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也才品过味来。 “小嫂子,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薄情寡情之人,也不是我不站在你这边说话,你知木大哥每天上山打猎,却不知他近几日每天在镇上做活吧!” 云婉疑惑的看着王安媳妇问:“做活?做什么活?” “不是什么轻松得活就是了,我家王安跟着去了一天,第二天都没起来炕,就算木大哥身强体壮的,是不是也吃不消?” 王安媳妇的话就是一记重击狠狠地敲了云婉心头一下,怪不得觉得木致远瘦了,原来…… “可,可是家里有钱,他,他做那活干什么?”云婉觉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 王安媳妇叹了口气说:“听王安说,说是想给你买衣裳,可是木大哥每天进山都有收获,给你买衣服不至于这么拼命吧!” 云婉听了之后,眼泪瞬间漫了上来,但却没有哭出来,她仰了仰头,将眼泪控了回去,然后有些感激的看着王安媳妇说:“幸亏你与我说了,不然我就想偏了。” 王安媳妇迟疑了一下才悟出了云婉的意思,她说她会想偏,这分明是心里装着木致远呢,想到这轻笑一声说:“得了,你想通就行,刚才撵我的时候,可是凶着呢!” 王安打趣的话让云婉脸羞的通红,嫣红的小嘴撅的老高,别别扭扭的说:“你家去吧!别耽误我做饭!” “是是是,不耽误你给你相公做饭!我家去了!”王安媳妇临走还不忘记打趣儿云婉一下。 王安媳妇前脚出门,云婉后脚就冲向厨房,这几日没心情做饭,所以做的极为简单,今天她要给木致远云顿好的,让他吃饱。 晚饭做好,云婉就屋里屋外的开始不停踱步,她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思及自己这几日的表现,她的脸有些火辣辣的,待会儿木致远回来,她说些什么呢?他会不会因为自己这几天的变现而生气呢? 结果云婉所有的纠结都是多余的,因为院门打开的声音刚一传来,她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你回来了……”云婉话一出口才觉得害羞,她突然有些抹不开脸,然后尴尬的低下了头,小手摆弄起衣角,就好像这衣角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 木致远看着怯生生的小人,眼睛亮如皓月,嘴角不可抑制的扬了起来,声音略微沙哑的说:“嗯,回来了。” “吃,吃饭吧!”云婉头也不敢抬,对摆弄衣角莫名的执着,没办法,她也想大大方方的装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可有做不到,所以头不敢抬头看木致远的眼睛。 木致远见云婉想看他又不敢看他,样子别扭的很,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浓浓的孩子气,忍不住的轻笑出声:“傻丫头!” 五十三别不要我 五十三、别不要我 望着桌上的饭菜,木致远才觉得彻底的定了心,前几日的日子过的真的是阴云密布,今儿终于是雨过天晴了。 “那个,听说你在镇上做活?” 木致远刚要吃饭,就听云婉轻柔软糯的声音飘了过来,心里郁闷,这王安怎么跟个长舌妇一样,什么事都得拿出去说! “哎,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木致远不确定云婉知道多少,先试着搪塞了一下。 “可是,听说你是为了给我买衣裳?”云婉也是试探的抬头,若是换做以前这话她是问不出口的,可今天她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木致远现在杀了王安的心都有了,可既然都这样了,自然是得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了。 “我那天不是把你衣裳给弄坏了嘛,我想着给你买件新的,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这话即是在陈述事实,也是在试探的问云婉,看看这样她是不是真的能不生气了。 云婉听了这话,眸心一动,说:“我没生气,你明天别去做活了,好不好?”说完,灵动的眼睛渴望的看着木致远,似在等他点头答应一般。 木致远沉吟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云婉的头,见云婉并没有惊慌和闪躲心里舒了口气,说:“再去三天钱就够了,我想给你买身新衣裳。” 云婉之前的衣裳,都已经洗的没有什么颜色了,而且有的地方打了布丁,就算没有那天的事,木致远也想给云婉买身新衣裳穿,他觉得云婉穿起新衣一定会很好看。 “可,可我不想你再去了!”云婉蹙着柳眉,每个字的声线都拉的很长,有些撒娇的意味。 木致远叹了口气,他实在没办法拒绝这样的云婉,只得妥协的从里怀里把这几天做活挣的钱递给云婉说:“那便不去了,这钱你收着,过几日咱去镇上,你挑些好看的布,自己做身衣服。” 云婉有些颤抖的接过钱,柔嫩的小手刚好划过木致远粗砺的手掌,惹的心里一阵颤粟,泪光盈盈。 “我不想要新衣裳,只要你别不要我就行,我今天听见有人给你说亲了,以后我天天都不贪睡了,什么活都做,真的,我什么活都能做,你别不要我就行。” 云婉还是说出了心里话,她这几日一直绷着,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心里别提有多害怕了,她本是想着木致远不要她的话,她就别硬粘着他惹他厌烦,可这也只是想着容易,做却很难。 木致远一愣,原来这几日云婉不对劲是在想这些?他心疼的抓起云婉的手,小心翼翼的握着,斩钉截铁却又无线温柔的说:“你这小脑袋还真是喜欢胡思乱想,我不会不要你的”就算你决定不要我了,我也一定不会放手的! “那,那二春……” 云婉探究的看着木致远,想看他的眼神有没有闪躲,表情有没有不自然。 木致远眼神毫不退缩的迎上云婉的目光,幽深的黑眸溢满了柔情,让云婉有些沉醉其中。 “二春?我既有你,自然容不得别人。” 木致远轻轻的点了一下云婉的脑袋,有些无奈,这小丫头改不会觉得他是个女人就行吧? 五十四小管家婆 五十四、小管家婆 云婉轻哼一声,然后把头偏向了一边,小声嘟囔说:“心里没鬼,为什么要小声的和那说亲的说话?” “我是怕吵醒你!”木致远觉得胆子变大的云婉有些难缠了,但又莫名的喜欢她的难缠。 “快吃饭把,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云婉有些不好意思的催促木致远快吃多吃,这几日他那么累,她却使性子的不好好做饭,真的是不应该,望着木致远有些消瘦的俊脸云婉陷入了自责之中。 木致远是真的饿了,再加上饭菜可有,吃相可以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而且!而且云婉云的饭居然全被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没剩! “你,你吃饱了吗?我再给你下碗面吧!” 云婉勉强从震惊中回神,她做的饭可是不少呢,能全吃光这得是多大的饭量。 木致远见允云婉呆呆的小表情,英俊的脸上浮出了一丝的尴尬,怕是他刚才的哪般吃相吓坏了的她吧。 “别再做了,我吃饱了!”木致远赶忙阻止云婉起身,他确实是饱了,而且是早就吃饱了,吃这么多也不过是因为贪嘴罢了。 云婉仔细的看了看木致远,觉得他说的话不像是有作伪的样子,这才放心,然后迟疑了一下说:“这几日天暖,我想着也是该种些菜了,院子里地方也很大,要是夹上仗子,应该也不会显得小,你觉得呢?” 农家都是这般自给自足,不然若是都等着买着吃,这一年就可谓是入不敷出了。再者说,一年也就这个时候能放肆的吃些蔬菜,自然要种的积极。 “你想种什么菜?我明日去镇上买种子回来。” 木致远见云婉有一种小妇人精打细算的样子,觉得她是正在一步步的向他靠近。 “要种豆角,黄瓜,土豆,然后买些辣椒秧和茄子秧,但是不急的,你明天在家歇一天,后天再去!” 云婉说到兴头上,话风一转,不让木致远明天出门,她想着他那么累应该好生的歇一天,这话也让木致远倍感贴心。 “好!听你的!小管家婆!” 云婉被木致远打趣的脸色一红,白皙的脸蛋晕上的红色像是涂了上好的胭脂一般,让人不禁失神。 “然后能不能再买些鸡雏回来啊,这样家里就有鸡蛋吃了,但要买母的别买公的!” 木致远眉头一挑,疑惑的说:“我知道母鸡下蛋公鸡不下蛋,可也不能一只公鸡都不要吧?” 云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摇处去威胁别人,让人家把公鸡杀了,却自己家养是不是不太好。” 木致远尴尬的咳了一声,一言不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他被这丫头给吃的死死的。 “致远在家吗?” 云婉正和木致远构思家里都应该添些什么的时候,王安突然来了,而且是人都已经进屋了才出声,还真是吓了云婉一跳。 王安笑眯眯贼兮兮的看着云婉,这是他第一次见云婉呢,真的是丝毫不夸张,他每次来都被木致远拦在院子里,这次终于是得见庐山真面目了,还别说,这小嫂子长的确实好看,怪不得能让木致远那般失魂。 五十五我也怕媳妇 五十五、我也怕媳妇 云婉被看的浑身不自在,然后用胆怯的木光求旧木致远,心道这人怎么这办看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木致远起身一言不发的就把王安往屋外拖,心道这小子胆子确实大了,不给些教训是不行了! 王安才见到云婉,不说句话怎么能死心,所以他的手扣住门框,一边死命的和木致远做抗争,一边说:“小嫂子,我是王安,我常听致远念叨你,你别看他是个闷葫芦,但是心里可是真有你,前两天……哎,致远,你别拽我啊,你让我把话说完,我给你多说两句好话,哎?你别打人啊!” 云婉捂嘴轻笑的跟了上去,她整日与王安媳妇一起,只觉得王安媳妇这般强势,王安应该会更是个大嗓门的炮仗脾气,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小嫂子!你快过来救命啊!我跟你说,他这是心虚你知道吗?你没看他前几日愁眉……” 后面的话王安在木致远越来越冷的脸色中收了回去,很识趣儿的马上转移话题说:“致远,咱明天去镇上啊,我家媳妇说让买些菜籽。” 王安说这话时真的是满脸期待,镇上虽然不远,可光靠走还是累人的,所以想和木致远一起去,这样不就能搭车了吗。 “不去!”木致远像模像样的整理着自己的衣袖,等着王安问他为何不去。 “别不去啊!为啥不去啊,你不是天天都去?!” 木致远见王安果然问了,唇角轻挑,目光柔和的看向云婉说:“你嫂子不让我去。” “咳咳咳,致远,你……”王安只觉得他已经找不到什么词来形容木致远了。 云婉被木致远的话给弄的满脸通红,她有些娇嗔的看着木致远,心想着真是摸不准他的脉,时而一本正经,时而一点都不正经。 “咳咳咳,应该不去,应该的,得了,我走了,我明天自己去!”王安拔腿就走,他得赶紧回去和他媳妇告状去!这俩人秀恩爱毫不避讳,像什么样子。 云婉不知为何觉得王安有些可怜,赶紧出声道:“他后天去,要不你也后天去吧,也不差一日!” 王安听了这话,果然转身,然后见木致远面无表情却并没有反驳,咧嘴一笑说:“好的,那我就也后天去,哎,还得小嫂子说话管用呢,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这王安怎是这种性子?”云婉被弄的有些不好意思。 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脑袋,略微不屑的说:“他一直都是这个性子,还好取了个稳当媳妇,也还好他怕媳妇!” 王安确实从小到大都是这般性格,倒不是说人坏,而是思想跳脱不靠谱,要不是王安媳妇厉害镇的住他,估计日子都过不下去。 “他怕媳妇?” 云婉有些不敢相信,在金府男人是天,在云家,就她奶奶那么刁的人也是怕她爷爷的,所以她很不能理解居然会有人怕媳妇。 “怕媳妇怎么了?不光他怕媳妇,我也怕媳妇。”木致远的话里硬是所了一份理所当然,这种有媳妇可怕的感觉真的挺不错的。 五十六别闹 五十六、别闹 “你看,这只鸡雏长大一定是一只芦花鸡!” 云婉看着木致远买回来的八只鸡雏怎么看怎么喜欢,并且还不忘记和木致远讨论。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这你都知道?” 云婉见木致远明显不信的样子,气的鼓起腮帮说:“你没养过不知道!” “那芦花鸡可比别的鸡好吃?”木致远用手指戳了戳云婉气鼓鼓的腮帮问道。 云婉顿时泄了气,瘪了下小嘴说:“我没吃过,不知道。” 木致远眼底划过了然之色,疼惜的说:“那等这只长大,就杀了给你尝尝。” 稚嫩的鸡雏像有所感悟一般,叽叽的乱叫几声,然后拼命的挤在了别的小鸡中间,似乎想把自己藏住。 “都怪你把它给吓坏了!”云婉剜了木致远一眼,心里想这鸡都是用来下蛋的,怎么能说杀就杀。 木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算是明白了,他不如这只鸡,不如绣花鞋,不如……反正只要一添了什么东西他的地位就下降一等。 “婉儿?” 木致远轻轻的唤着,性感略带沙哑的嗓音有些撩拨人心。 “嗯?” 云婉应了一声本能的偏过头去望向木致远,却不想木致远性感的薄唇蜻蜓点水一般印在她嫣红柔软的唇瓣上,然后瞬间离开。 “你干嘛!”云婉羞的双手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小脸,完了完了,她没脸见人了。 木致远拉开云婉的小手,宠溺认真的说:“为何害羞?我们是夫妻,这很正常!” 云婉现在不光是脸红,而且脖子和耳朵都跟着泛起了红晕,她紧张的往院门口瞄了一眼,见没人才送了口气,然后有些羞恼的说:“现在是白天,而且是在院子里。”这要是传出去别人定是会说她水性杨花! “那婉儿的意思是,白天在院子里不行,晚上在屋子里可以吗?” 木致远竟然笑的有一丝发痞,看的云婉有些瞠目结舌,良久才缓过神来指责:“木致远,你怎么耍流氓呢!” 这是云婉第一次直呼木致远全名,虽是指责,但听起来却格外悦耳,让木致远更起了逗弄云婉的心思。 “这就流氓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俊俏的脸突然放大在云婉面前,吓的云婉赶忙跑开,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木致远,她觉得他变了?! 木致远看着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的云婉,宠溺的笑了笑,还记得起初他逗弄云婉只是因为想让她放松,好不那么畏惧她,可渐渐地却是上瘾了,他喜欢她害羞的样子和小鹿一般的眼神。 晚上云婉铺被子的时候突然想起木致远白天无赖的样子,然后把木致远的被子扯的离她的被子更远了一些。 木致远将云婉的表现看在眼里,然后走过去把自己的被子扯了回去,紧紧的贴着云婉的。 “你别闹!”云婉明显觉得自己的脸又发热了起来。 木致远看着云婉娇羞柔美的模样,眸子不自觉的发亮,他不自觉地用拇指轻抚云婉的柔软饱满的唇瓣,紧接着用自己的唇贴上了云婉的。 五十七吃醋 五十七、吃醋 春风拂面,树木披着的绿衣一天比一天颜色深,云婉一脸渴望的看着正要出门进山的木致远似有话要说。 “怎么了?”木致远习惯性的摸了摸云婉的头,小声问道。 云婉瘪了瘪嘴,然后明眸浮上雾色,小声的哀求说:“我也想去山里看看。” 木致远思索了一会儿,再见云婉可怜巴巴的拽上了自己的衣袖,宠溺的叹了口气说:“那今天就带你去山里走走。” “好,那一会儿让王安也带上弟妹一起吧!”云婉一听木致远答应了,眸中晃动着明媚的光,红唇轻扯露出整齐洁白的贝齿,清纯中带着撩拨人心的明艳。 木致远眸色瞬间加深,呼吸似也被这笑容打乱一般,并下意识的望着云婉饱满的唇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致远!致远!你快让你家小嫂子管管我家娘们,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上山!” 王安站在院子里扯着脖子嚷嚷,没办法,上次被木致远给打了之后,就再也没动过登堂入室的想法。 “你嚷嚷什么!木大哥一定也会带小嫂子去的!” 王安媳妇一脸笃定的说是因为云婉想要上山是她鼓动,她把云婉的心思给说活了,就不怕云婉说服不了木致远。 云婉听见两人在院子里的争吵,脚步轻快的从屋子里走到院中,然后拉着王安媳妇的手说:“他答应带咱俩进山了!” 王安一听,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里恨恨的骂木致远是个没有原则不靠谱的人。 “今天不进深山了,陷阱昨天才布估计也补不到什么!” 木致远见王安一个大老爷们竟然如同泼妇一般的坐在地上,颇为无奈,只得出声,好让王安有所收敛。 “哎,这不进深山能抓到啥啊!哼!都是妇人当误事!” 王安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边拍着身上的土,一边不满意的嘟囔。 王安媳妇诧异的看了王安一眼,她真没想到这王安居然有敢和她这么说话的一天,毫不客气的伸手用力的扯着王安的耳朵,泼辣的说:“你个死人!胆子不小了啊!敢和老娘这么说话了是吧!” “哎!疼疼……我错了媳妇,我错了……” 王安赶紧求饶,他本来是想在云婉面上呈个威风,好给云婉留下他是说一不二的大丈夫的形象,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 “那个,时间不早了,进山吧!” 云婉见王安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心里有些不忍,生怕王安媳妇掌握不好力道把王安的耳朵给揪下来。 王安媳妇这才作罢,然后挽着云婉的胳膊说:“小嫂子可别忘记拿个大些的篮子,要是碰见野菜草药什么的咱多弄点,能换钱的!” “嗯,好,我拿我家最大的篮子。”云婉浅笑着说,隐约间张了些肉的脸颊有两个梨涡初现。 云婉就这样和王安媳妇手挽着手出了院子,却不想木致远突然把云婉给拽开了,然后一本正经的说:“走路就好好走路,不然一个摔了,另一个也跟着摔了。” 云婉觉得木致远说的有道理,乖点的点了点头说:“嗯,好,好吧。” 王安媳妇暧昧一笑,把手扒在云婉耳边说:“木大哥吃醋了! 木致远的耳力自然是能听见王安媳妇说话,但他丝毫没有因为王安媳妇说中他心中所想而有半点尴尬之色,他觉得没什么可尴尬的,他的婉儿只能和他亲近,别人都不行,是女的也不行! 这是云婉第一次上山,她觉得清风解意,绿草柔情,鸟叫悦耳,一切的一切新鲜而惬意。 “兔子,兔子!” 王安媳妇兴奋的大叫,结果那可爱毛茸茸的小家伙一溜烟就没影儿了。 王安一脸可惜的看着兔子消失的方向好半天,才愤愤的说:“要是靠嗓门能打猎你一定是个能手!” 王安媳妇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也不吱声,她心里也是觉得可惜的,一只兔子能换大概二十文钱,她这一嗓子直接把二十文给吓没了,心里也是懊悔。 “那还有一只!”云婉第一次上山,第一次在山上看见兔子,也是有些兴奋的,嗓门自然也没比王安媳妇小多少,话音落了才反应过来,然后后知后觉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木致远,有些怕被责怪。 木致远此刻已经飞扑出去,连续三个跟斗竟是翻到兔子的前方,然后就很神奇的把兔子给抓住了。 云婉兴奋的一蹭三丈高,她觉得木致远好厉害,眼中更是溢满了崇拜之色。 “哎,还是木大哥厉害啊,不像某个人,抓不住猎物竟会赖在别人身上。”王安媳妇轻哼一声,讽刺着王安,哼,这死人刚才居然敢埋怨她。 这下就轮到王安一声不吭了,心里有些恨透木致远了,木只远这么一显摆,就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显得他很无能了。 云婉喜吱吱的拎着兔子,高兴的走几步就蹦一下,样子比小孩子还小孩子。 “看小嫂子高兴的!像是换了个人呢!”王安感慨的说。 木致远唇角上扬,看着蹦蹦跳跳的云婉,眸子里都是暖意。 “看木大哥温柔的,像是换了个人呢!”王安媳妇狠狠的剜了一眼王安说。 “你……”王安觉得带自己媳妇出来就是个错误,现在好了,有了木致远的衬托,他往后更直不起腰板了。 “鸡蛋,鸡蛋!” 王安媳妇和王安互相赌气两不理睬,而兴高采烈的云婉却又有了新收获。 木致远听了云婉的话快速上山,一看可不是嘛,这一窝鸡蛋可是不少,看着足有二十多枚。 木致远弯腰把鸡蛋都捡到云婉的篮子里,然后一抬头看见云婉蹲在不远处发呆。 “怎么了?”木致远有些担忧的出声,这虽不是深山,但好歹也是山上,他生怕有什么东西把云婉吓到。 “这个大一些的也是鸡蛋吗?”云婉拿起一个蛋放在手上,询问木致远道。 “这个是鸭蛋!” 木致远走上前去,轻轻摸了摸云婉的脑袋,然后帮云婉把鸭蛋也装蛋篮子里。 “小嫂子运气真好!”王安媳妇不禁的感叹。 云婉兴奋的咧嘴一笑说:“嗯,一直都运气好!”从她遇见木致远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幸运的。 上山一天,云婉也算是小有收获了,一窝鸡蛋,一窝鸭蛋,一只兔子,然后又挖了半筐山野菜。 王安在木致远的帮助下抓了只鸡,这也让她勉强在自己媳妇面前有了些颜面。 “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家里那俩小子又要折腾了。”王安媳妇锤了锤自己因为挖野菜而发酸的腰,然后跨起满满当当的篮子。 云婉看了看天色,也起身拎起自己的篮子,然后心里嘟囔,这篮子还真有些分量。 木致远不声不响的接过云婉手里的篮子,然后体贴的帮云婉理了理额间的碎发,柔声问道:“累了吗?” 云婉眯着眼睛晃了晃脑袋,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说:“没累呢!篮子还是我拿把!”总觉得一个男人挂着篮子有几分怪怪的。 “太重了,这不是女人干的活!”木致远躲开云婉的手,再次用不是女人干的活这句话打发了云婉。 王安媳妇看了看自己的篮子,再看看旁边和没事人一样的王安,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她直接把篮子塞到王安手上,酸溜溜的说:“哎,还是小嫂子命好,嫁给知冷知热的木大哥,哪像我啊,嫁到王家当牛做马,累死也没人心疼。” 王安狠狠的白了木致远一眼,然后一觉讨好的说:“媳妇,你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正想接你手里的篮子呢嘛。” 王安媳妇见王安嬉皮笑脸的样子也懒得置气,看了看云婉笑咪咪的样子,竟然心里也跟着莫名的欢喜,她这小嫂子还真是个可人疼的,真的就想看她高兴。 “怎么样,小嫂子,我没说错吧,这山上就是好玩,而且还有收获,这野鸡蛋少说一枚也是一文钱呢!”王安媳妇眯着眼睛说。 云婉瞟了一眼木致远,见他目不斜视,丝毫没有注意自己这边,小声的对王安媳妇说:“这些蛋都不卖,给他补身子吃!” 王安媳妇暧昧的笑了一下说:“就你会疼人!”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女人真是麻烦!”王安皱眉道,他绝对不承认是因为他听不见所以才闹脾气的。 木致远仍然目不斜视,可心却化成了一汪水,他的丫头会疼人了呢。 就这样四人有说有笑的走到了山脚下,云婉纠结的咬了一下手指,然后走到木致远身边,从篮子里掏出四个鸡蛋,递给王安媳妇说:“这四个鸡蛋回去你小侄子吃,他们长身体呢。” “这可使不得,我家有下蛋的鸡,这鸡蛋还是留着给木大哥补身子吧!”王安媳妇一边推迟一笑暧昧的笑。 云婉被羞的脸色通红,水汪汪的眼睛望像木致远,有一分害羞,有一分委屈。 “收着吧!嫂子给的毕竟和自己家的不一样,怎么都多分心意在里面呢。”木致远帮腔说道。然后顿了一下又说:“再说了,我身子好着呢,用不上补太多。” 云婉这时候脸又红了三分,懊恼的剁了下脚,居然都被他听到了! “哎,确实是小嫂子会疼人,给致远补身子是一点也不心疼啊,不像我,费了天大的劲抓了一只鸡还得拿去卖钱!”王安轻哼了一声说。 王安媳妇被说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白了王安一眼说:“吃吃吃,这只鸡回家就杀了炖!”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王安欢呼的拎着鸡走的飞快。 五十八鸡蛋粥 五十八、鸡蛋粥 云婉和木致远走到家门口却发现院子里多了不速之客。 “致远回来了?你看,我家二春惦记你,包了饺子非要给你送过来。” 云婉在见到二春娘的瞬间就躲到了木致远的身后,小手还不忘拽着木致远的袖子,像是要找安全感一样。 木致远眉头紧促,硬邦邦的说:“二春娘,话别乱说,不然传出去你家闺女还嫁人吗?” 二春娘被呛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二春却接了上去:“致远哥,我这不是怕你没有可口的饭吃吗?我是真的心里惦记你的!” 二春一开口,云婉便耐不住好奇心从木致远身后探出脑袋,想看看这个把“惦记”能说出口的人长什么样子。 二春长的并不出奇,杏目方脸,嘴唇略厚,唯一出彩的地方大概就是那满眼的精明了。 “那你可是真惦记错人了,我没生气之前赶紧给我滚出去!”木致远丝毫不在乎这么说话会被传成什么样,他只知道他和云婉闹别扭的那几日度日如年,所以不想再让云婉多想。 木致远一摆冷脸,二春和二春娘马上觉得腿肚子发软,二人灰溜溜的拿着菜篮子就走了。 “你别多想!”待二春和二春娘走后,木致远马上稳定云婉的情绪说。 云婉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迟疑了一下说:“那个二春让人看着不舒服,眼睛里像是装了很多东西一样。” 木致远赞同的点了点云婉的鼻子,宠溺的说:“小丫头看人倒是挺准!” 云婉被夸顿时有些得意洋洋的,傲娇的扬了扬自己的小脸,然后拿着篮子做饭去了。 虽然有鸡蛋吃了,但云婉可是丝毫不敢浪费的,所以她没有选择炒鸡蛋而是把鸡蛋打在粥里,做了鸡蛋粥,然后又贴了些饼子。 当然了,云婉的鸡蛋没打那么均匀,而是尽量的让鸡蛋都集中在一处,这样她盛的时候就可以都盛到木致远的碗里了。 只不过云婉想的还是有些过于简单了,在吃饭时木致远一下就看出了不对劲。 “咱俩换一换吧。”木致远边说边要和云婉换碗。 云婉眉头一皱,找出了一个很牵强的理由:“不行,我每次吃饭都用这个碗,用习惯了!” 木致远轻笑一声,把自己婉里的一大块鸡蛋夹了出来,放在云婉的碗中,道:“吃吧,现在不用换碗了。” 云婉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揭穿了羞的还是气的,小嘴一撅说:“夹走!我不爱吃鸡蛋!” “听话,快吃!你太瘦了!”木致远说话间又揉了揉云婉的头。 云婉之前只要木致远一摸她的头,基本都会妥协,只是这次这招却不灵了,直接放下筷子耍起了脾气说:“你不吃我也不吃!” “那咱们一人一半吧!”木致远无奈的夹回了一半鸡蛋。 云婉这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了,拿起碗喝了口粥,还真别说,有鸡蛋的粥就是美味。 “你明天去镇上吗?若是去的话多买些盐巴回来,我想把鸭蛋给腌了,这样不出一个月你就有咸鸭蛋吃了。” 木致远轻笑的点了点头说:“还要什么我一起买回来。” “不要了,你挣钱不容易,得省着些,我宁愿你少买些东西多在家歇着。”云婉眼泪汪汪的看着木致远说。 翌日,木致远一大早就出了门,云婉和王安媳妇在家做秀活,却被这一声女人的声音弄的面面相觑。 “致远哥在家吗?” 王安媳妇眉头一皱,把秀活一摔啐道:“这谁啊,我去看看!不要脸!” 云婉心里却横蹦了一下,她听出这人是谁了,只不过她没想到昨天木致远那个态度她还能上门。 “哎呀?这不是二春吗?找木大哥有事?” 王安媳妇阴阳怪气的看着二春,心里更是不屑,这二春长的不算难看,可就是心思太多了,要不也不至于没人上门提亲。 二春一见迎出来的是王安媳妇,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然后又做出别别扭扭的样子说:“我想去镇上,这不是致远哥有牛车吗?所以想搭一段。” “二春啊,我可是和你说掏心窝子的话,你别总耍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自以为聪明,但别人也不是傻子,都看得出来,要不你至于嫁不出去吗?” 王安媳妇说完双手一掐腰,准备和二春唇枪舌战,当然了,吵到激烈之处动手也不是不行,她一点不怕。 “这家里是你做主吗?你就站这挡路?”二春狠狠的瞪着王安媳妇。 王安媳妇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轻笑了一声说:“我做不了主,但也比你这个上赶着想做主的人能做主!” “你让开,我要进屋!”二春也懒得做样子了,泼辣劲也出来了。 云婉在屋子里紧张的有些发抖,她也不知道她怕什么,但她就是害怕,这可能是过去十几年留下的阴影把。 “你进屋?木大哥没在家!再说了,找木大哥也不能往屋里钻啊!” 王安媳妇接着出声讥讽,她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二春不是来找木致远的搭车的,而是来找云婉麻烦的。 果不其然,二春脸色通红,说话的声音大的可以用的上“咆哮”二字来形容。 “让开,我找屋子里的那女人谈谈,一个破烂货凭什么霸着致远哥!” 王安媳妇被这话气的不轻,声音也提高了好几度说:“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云婉听了这话赶忙往屋外走,她是害怕,但她也担心万一真的动手了伤了王安媳妇,毕竟二春的体格也不小。 “你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云婉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勇气走出了屋子,看着无畏无惧,可细听之下声音却是有些抖的。 二春冷冷的看着云婉,白皙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灵动的大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嫣红的小嘴像是樱花的花瓣。 “你就是致远哥买回来的女人?”二春双眼闪着嫉妒的光,这张脸美的让她发狂。 “对!我就是,我就是她买的媳妇!”云婉紧握自己的小拳头,好让自己能够绷的住,然后特意把媳妇二字咬的死死的,像是在告诉二春不让她乱觊觎自己的丈夫一般。 “你个狐媚子!” 二春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她觉得云婉的脸格外的刺眼,她之前见过云婉,干巴巴的没半点看头,怎么现在就变了样?定是木致远宠的,如果木致远娶了自己,自己也会变好看的! 越是这么想就越是气恼,她要毁了些狐媚子的脸! 王安媳妇见二春一脸不善的奔着云婉就过去了,赶紧挡在云婉前面,然后推搡着二春说:“你干什么?想动手?我告诉你,你今天碰掉小嫂子一根头发,木大哥回来就能杀了你!” “她只是破烂货,致远哥才不会在乎呢!”二春恶狠狠的看着云婉,像是要把云婉吃掉一般,她觉得云婉霸占了她应该享受的生活。 王安媳妇嗤笑了一声说:“早就听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容易妄想,之前不信,今天看你这疯掉的模样还真是不敢不信了!” “谁让你来我家的?” 二春正欲还嘴,木致远却是已经回来了,此刻的他脸色铁青,一身的杀气,狠戾的看着二春,让她觉得有刀架在咽喉一般。 “我……我来看看嫂子!”二春眼珠一转扯谎道。 王安媳妇嗤笑一声说:“你是来看小嫂子的还是来打小嫂子的?刚才若不是我拦着,小嫂子的脸都让你抓花了。” 只能说王安媳妇是很精明的,二春的那点小心思,她全部一目了然,她更知道这二春这般不要脸的贴上来可不是为了木致远这个人,而是看中了木致远打猎的本事。 木致远心疼的看了云婉一眼,在看见云婉被吓的没有血色的唇之后,怒火更盛了。 “滚!” 木致远这个字说的咬牙切齿,身上的阴狠之气吓的二春打了个寒颤,这时候她也顾不上别的了,只是拔腿就跑,生怕跑慢了小命交代在这里。 二春一走,云婉强绷的所有的劲都舒缓了下来,然后就觉得有些站不稳了,木致远赶紧上前揽住云婉的腰,然后蹙眉问询问王安媳妇:“怎么回事?她怎么来了!” 王安媳妇轻叹了口气说:“找小嫂子麻烦来了呗,估计是看木大哥你进山打猎不少挣钱,她呢,又嫁不出去,所以想和你凑成一对夫妻。” 木致远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笑了一声说:“呵……好日子过够了这是!” “木大哥,二春能来一次就能来两次,你不能时时在家,我也不能刻刻都在,你看你家是不是应该养只够啊,一口能咬掉人一块肉的那种狗,这样就没人敢来了。” 王安媳妇边说边认为自己说的可行,然后就皱眉把谁家有狗,谁家狗能看家给想了个遍,想要去帮着要一只。 云婉缓了一会儿觉得自己有些力气了,然后害羞的推开木致远说:“主要是我觉得一般的狗根本就打不过她……”二春刚才的样子确实是有够凶狠,让云婉心有余悸。 “噗呲” 王安媳妇轻笑出声说:“小嫂子想多了,若是动起手,全村她也只能打的过你!” 云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脸色发窘的看着木致远问:“我看着有那么弱吗?” 云婉的举动很是可爱,可木致远却笑不出来,他不在的时候不光二春可以上门,那些登徒子也是可以的,他得想个什么办法绝了这后患呢? 五十九怎么不穿衣服 五十九、怎么不穿衣服 三四月的天就是小孩的脸,说变就变,而且是哭的时候居多,虽都道是春雨贵如油,可这雨连绵不断的下个没完,却也是让人糟心的事了。 “哎,今年这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种上,再晚些日子,收成怕都不够交税的!” 王安媳妇边说边磕着瓜子,话说的忧愁,却没看到半点愁绪,而是满脸悠闲,这倒不是她家里不缺钱,而是他们这些小老百姓就是靠天吃饭的,天不赏饭,他们哭死也是没用。 云婉听了这话心里却不是滋味,她爹娘今年只有几块贫地,本来就不会有什么收成,这一下雨,说颗粒无收可能夸张了点,但基本区别不大,可是要怎么活人呢! “之前还想说劝木哥置写地呢,如今一看没有反倒是好事。” 云婉听了王安媳妇的话之后幽幽的叹了口气,眼前不自觉的浮出木致远高大挺拔的身躯在泥泞的山路奔波的情景,有些心疼的说:“可这天也还上山也是够苦的了。” “哎,也是,没有什么钱是好挣的。”王安媳妇也心疼起了自家男人。 “媳妇!媳妇!快出来,咱回家!” 王安媳妇和云婉两人正各自发呆忧愁,就听见王安兴奋大喊大叫的声音。 王安媳妇很是了解王安的脾性,马上从炕上蹦起来,起身就往屋外走,云婉亦是一样,因为王安回来了也就说明木致远也回来了。 王安媳妇往屋外走的时候,正巧木致远近屋,木致远侧开身子把王安媳妇放了出去,然后将云婉堵回了屋内。 “别往出跑,外面太凉了!”木致远温柔的看着一脸不满的云婉小声说道。 “可,可是我想出去看看!”云婉听着王安说话的声音像是碰见了好事,所以好奇心瞬间疯涨,奈何他面前的木致远像山一样的挡在她面前,所以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木致远的胸膛。 木致远一看云婉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然后无奈宠溺的抬起胳膊说:“喏,这是王安大吼大叫没个正形儿的原因。” 云婉惊讶的眼睛睁的老大,小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嘴,一条欢蹦乱跳的大活鱼就这么闯入了她的眼帘。 “好大的鱼……” 云婉一声惊呼让鱼跳的更欢了,尾巴来回的摇摆,一副不服输的样子。 “这鱼是怎么弄来的?你们不是上山了吗?” 云婉明显觉得自己的小脑袋不够用,若是上山抓鱼,那下水是不是应该打兔子? 木致远看着云婉迷糊的小表情,备感无奈,伸手捏了捏云婉的小鼻子说:“这几天下雨,山上没啥东西可打,所以我和王安就去河边摸鱼了。本是想着碰个运气,却没想真的给碰见了。” “那这鱼明天拿去卖吗?”云婉一边说一边望着大鱼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木致远把云婉渴望的表情收在眼底,嘴角一扬说:“不卖,这东西值不了几个钱,折腾一趟都犯不上,留着自己吃吧!” 云婉听了这话马上笑了起来,眼睛弯弯如新月,看着让人心里发甜。 “那炖着吃可好?要是有豆腐就好了,用豆腐炖可香了。” 云婉满脸憧憬的陷入了想象,记得云家老宅炖过一次,她虽没吃到,但她闻到了,真的很香。 木致远眼底划过一丝怜惜,大手揉了揉云婉的头发,说:“小馋猫,我这就去给你捡些豆腐回来。” “别去了,我随口说说的,外面下着雨呢!”云婉真的就是随口一说,见木致远要出门,赶紧用手拉住木致远的袖子,这一拉,不由的心里自责了起来。 她光顾着看鱼高兴了,却没想过就算木致远穿着蓑衣,可是在外面待了一天也定然是会多多少少的淋到些雨的,她怎么就让他穿着发潮的衣服待了这么半天呢。 “你别动,我去给你找身干爽的衣服!”云婉柳眉一皱,若是没有眼里的那抹浓浓的心疼,看着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木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卖豆腐的老李家离咱家只隔三户,我很快就回来,你先把衣服放好,等我回来再换。” 云婉还没说自己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木致远就已经出了门了,云婉气的直跺脚,但她是生自己的气,气自己脑袋笨,想的少。 不过木致远也没骗人,他确实很快就拿着豆腐回来了。 “你,你买这么多豆腐做什么?”木致远看着满满一小盆的豆腐不禁有些发愣。 木致远苦笑一声说:“哪是我要这么多的,是他非得给这么多……” 一想到刚才李景那哆哆嗦嗦的样儿木致远就觉得无力,这个李景小的时候和他玩的还挺好呢,如今还真是物是人非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赶紧去换衣服。” 云婉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把木致远往里屋推,娇小的身子推木致远这个大块头确实有些费劲,但她仍然用尽吃奶的劲推,心想着木致远怎么这么不听话呢。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云婉终于把木致远推到了里屋,然后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准备做她认为的人间美味了。 “婉儿,你把衣服放哪了?”云婉刚要蹲下杀鱼,就听见木致远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婉学着木致远的样子,无奈的晃了晃自己的小脑瓜,推开屋门想要数落一番。 “啊!木致远,你怎么不穿衣服!” 木致远无辜的看着已经羞的把眼睛捂的死死的云婉,任由精壮的身材暴漏在空气之中。 他换衣服不就得先脱衣服?再说了,明明是这小丫头犯迷糊,说是给他把衣服找好了,让他赶快换上,然后等他脱了衣服之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放在哪了。 “你把衣服都收哪了?” 见云婉害羞的厉害,木致远无奈的轻笑着问。自从云婉收拾了屋子以后木致远就不知道东西都在哪了,所以尽管云婉害羞,他也得问,不然他就得一直光着膀子了,还好他刚才懒了,只脱了衣服,这要是连裤子都一起脱了…… “你眼睛长来干嘛的啊,不就在炕的最里面放着呢?赶紧穿上吧,这会儿应该都热乎了!” 云婉愤愤的转身,然后略微用力的关上了屋门,这举动让木致远不由觉得可爱,他喜欢看她恼羞成怒张牙舞爪的小模样,比之平时可爱太多。 云婉先在厨房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勉强的找回了自己被吓丢了的魂。然后开始了和盆里的大鱼拼命的搏斗。 这鱼的力气当真不是一般大,再加上云婉的手比较小,周旋了几个回合云婉也没能奈何的了这条鱼。 这时木致远已换上了干爽的衣服了,他虽不怕冷,可仍然觉得云婉暖过的衣服穿着舒服,身子舒服,心更舒服。 “小笨丫头,还是我来吧!”木致远见云婉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不免有些心疼。 云婉可怜巴巴的退到了一遍,瘪这小嘴说:“它太大了,我之前杀鱼很利落的。” 木致远很诚恳的“嗯”了一声,表示他很相信云婉的话,然后从案板上拿起菜刀,用刀身狠狠的拍了拍鱼头,这下鱼是彻底的老实了下来。 木致远的简单粗暴看的云婉目瞪口呆,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小声的问:“你,你说它是晕了还是死了?”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管它呢,老实不就行了。” “那,那我老实吗?” 木致远被云婉逗的哈哈大笑,好一会儿才忍住笑意说:“傻丫头,想什么呢,就算你不老实我也舍不得啊……” 云婉被木致远笑的有些没脸,接过木致远手中的菜刀利落的开膛破肚,想要用实力来证明她是会杀鱼的。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云婉就把鱼放入了大铁锅中,然后小火慢炖,接着用另一个锅贴饼子。 锅一烧开,香气扑鼻,云婉很不争气的直咽口水,撇开锅盖把豆腐下到奶白色的鱼汤中,又填了把火,然后盛汤出锅。 木致远虽然脸上淡定,但其实馋虫也被勾了出来,她小心翼翼的把汤端到饭桌上,然后迫不期待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云婉进屋开饭。 云婉记得那时候老宅做这个菜的时候,她不能上桌,当时想着若是能吃口豆腐也是好的,所以她就像是有了执念一般,第一筷子就是夹了一大块的豆腐放入口中。 “小心烫……” 木致远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云婉已是被烫的眼冒泪光,她可怜巴巴的望向木致远说:“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了,太热了……” 香浓的鱼汤让人食指大动,木致远吃的自然是满足的,可让他更满足的便是云婉喜滋滋的样子。 “慢点吃,你若是喜欢,我明天再去抓一条。”木致远也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云婉只顾着吃,没反应过来木致远的话就胡乱点头,待反应过来又拨浪鼓一样的摇头说:“不行,若是明天还下雨的话你就在家待着哪也不许去。” 云婉轻蹙的眉头里写满关心,木致远不由的勾起薄唇说:“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六十大姐姐好看 六十、大姐姐好看 “对了,你说小黑能吃鱼骨头吗?”云婉大大的眼睛望着木致远,一副求教的样子。 木致远眉头一挑,疑惑的问:“小黑?” “就是你抱回来的狗……” 上次二春来闹之后,木致远就抱了只小黑狗回来,便也就是云婉口中的小黑。 木致远抿了下唇,心道女人起名好像都是这般随意,他记得他至交的娘子养了头狼叫阿灰。 “应该能吃,或者掰半块饼子拌点鱼汤味它也行。”木致远绷着脸一本正经的说,虽然他其实是很想笑的。 云婉眼眸微动,有些失神的说:“可,可不会浪费粮食吗?” 木致远大手轻柔云婉的头发,温和的说:“不差这一口粮食,你每天都喂它些,它自然就和你亲近了,这样等大长大了就能护着你了,我出门也就会放心些。” 云婉听木致远这么说,把手里的饼子又咬了两口,然后又喝了两口鱼汤之后站了起来对木致远说:“你慢慢吃,我去喂小黑吃饭!” 木致远突然有些后悔抱养那只小黑狗了,以前云婉就算吃完了也会坐着陪他等他吃完的,现在居然为了这只狗就…… “哎?对了,你捡豆腐的这个盆明天是不是得还给人家啊!” 木致远听了神色一顿,叹了口气说:“哪天让王安媳妇送一下吧。”他去送盆,李景得吓的睡不着觉。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去,农家基本天黑就睡觉,这样会省些灯油,可今天云婉光顾着和小黑狗玩了,连被子都忘了铺。 木致远一声不响的把被子铺好,然后把小黑狗从云婉的怀里扯开,有些吃味的说:“都这么晚了该睡觉了。” 小黑狗被扯开之后,马上就又粘了上来,木致远瞬间就冷了脸,直接把云婉夹在腰间拖回里屋,然后把小黑狗关在了屋外。 “它好可怜……”云婉听着小黑狗的刨门声有些不忍的说。 木致远轻哼了一声说:“我还可怜呢” 云婉刚想问你可怜什么,就被被窝的凉意弄的打了个寒颤,然后委屈的瘪了瘪小嘴说:“我才可怜呢,被窝这么凉。” “那你若是怕凉我搂着你睡啊!”木致远眼睛在暗夜里竟然有些发亮。 云婉听了这话之后,觉得脸瞬间就发烫起来,她脑海里浮现出今天木致远换衣服的那一幕,喉咙竟然有些发干。 “不,不用!”云婉回绝之后,用力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木致远轻笑了一声将云婉捞仔怀里,温柔的吻了一下云婉的额头说:“不是说冷吗?我搂着你怕什么的。” 翌日,雨虽然停了,可天却仍然阴着,浮动的云层时而浅灰时而暗沉,像是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再下一场一般。 “致远在家吗?致远?致远……” 云婉这时才刚睡醒,一听见王安的声音,赶紧把脑袋插进被窝里,这个时候都还没起,要是给别人知道了,是要被笑话的。 木致远这时正在厨房做饭,一听见王安阴阳怪气的声音,马上冲到院子里,冷着脸问:“你家里没活?很闲?” “致远,你看咱今天还去捞鱼不?昨天我家那俩小子没吃够,今天非要嚷嚷着还吃!”王安心里也是苦闷的,他难得在家歇一天,没办法,家里的俩小子要是哭起来一个比一个嗓门大。 木致远一想到云婉昨天满足如小猫的表情,心里也是想去的,思索了一会儿说:“你等我问问你嫂子,她今天说了不让我出门。” 王安嫉妒的说:“真是人比人得死!我家婆娘怎么就不像小嫂子一样呢。” 木致远懒得搭理王安的牢骚,言简意赅的说:“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你嫂子!” 王安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也没啥不一样的,都是怕媳妇的人!” 木致远有进屋子一看,云婉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生怕她闷坏了,赶紧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然后又帮她理了理头发说:“王安找我捞鱼去,说他家小子非要吃,我本来是想不去的,可是他自己捞不上来鱼。” 云婉纠结了好一会儿,才不甘心的说:“好吧,那你去把,但要快去快回!” “好!”木致远斩钉截铁的保证。 这时站在院子里的王安觉得耳朵发热,心道这一定是木致远说他坏话呢,这小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腹黑! “喂,致远,怎么样了?嫂子同意了没有?” 木致远一点也没为说了王安坏话而感到愧疚,神色如常的走到院子中:“把你媳妇叫来,她来了咱俩就动身。”没办法,木致远实在不放心云婉一人在家。 “行!我这就回家叫我媳妇去。” 不一会儿,王安媳妇就来了,只不过这次不是自己来的,而是带着自己家的两个小子,今天她婆婆身子不舒服,她所以就把孩子给带出来了,让她婆婆好好歇歇。 王安的大儿子七岁,小儿子只有四岁,确实正是淘的时候,所以王安媳妇把孩子带来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生怕木致远觉得会烦到云婉。 木致远眸光扫了一下两个孩子,直接把两个孩子吓的躲在了王安媳妇身后。 “走吧,致远……” 王安略显尴尬的咳了一下,眼睛也不敢看木致远的脸色,有些怕木致远翻脸。 “大姐姐好看!好看!” 云婉拿着蓑衣刚有到院子里,王安的小儿子就兴奋的指着云婉说,然后飞快的迈着自己的小萝卜儿腿扑过去抱住云婉的大腿撒娇。 王安媳妇有点吃味的打趣儿说:“你小子可是真不傻呢!” “这天气,也说不上什么时候下雨,把蓑衣带上吧!” 云婉虽是同木致远说话,眼睛却只盯着抱着自己并且眼睛亮亮的小家伙。 木致远接过蓑衣,目光不善的看了一眼粘着云婉的小团子,便和王安出了门。 “小家伙,你叫什么啊?” 云婉蹲下身去,轻轻捏了捏小团子肉乎乎的小脸蛋,软软触感让她有些爱不释手。 “我叫墩子”脆生生的回答之后便挪动了一下肉滚滚的身子往云婉的怀里挤。 “我叫柱子” 小柱子见自己弟弟能和漂亮姐姐这么亲近,心里也是羡慕的,马上接过话来介绍自己。 王安媳妇惊讶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这在家的时候就是混世魔王,怎么在做云婉前就斯文了起来? “你们两个臭小子,老娘白疼你们了,出了门就忘娘!” 墩子委屈的瘪了下嘴,然后又往云婉的怀里拱了拱:“娘凶凶,姐姐漂亮。” 柱子自然不能像自己弟弟那么直言,但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下真的是把王安媳妇气的七窍生烟。 云婉被这可爱的兄弟俩给逗乐了,一手牵着一个就往屋子里走:“柱子和墩子可真乖,伯母一会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 柱子和墩子齐声欢快的说,直接把自己的亲娘抛到了九霄云外。 “伯母,伯母,为什么你这么好看会是伯母呢?” 墩子的小脑瓜没办法把伯母这两个字和云婉联想在一起,只能歪着脑袋求教于云婉。 云婉沉思了一下,觉得这种人物关系她怎么解释可能小孩子都不会懂,揉了揉墩子的小脑袋说:“这个等墩子长大就明白了,伯母给墩子去做好吃的好不好?” 说完还不忘再揉揉墩子的小脑袋,心道怪不得木致远喜欢摸她的脑袋呢,原来感觉这么好。 “好!好!” 墩子一听好吃的,马上高兴的两眼光高拍手叫好,柱子也是一脸的激动。 说是做好吃的,但其实家里也真没什么东西可做,好在云婉在金府时学过做面食,金府好歹也算大户人家,所以吃的东西也算讲究的。 快速的活了些面,然后把面捏成小兔子和小狗,小猫的样子,放在锅里蒸了一会儿。 “哎,可惜了,没有糖,不然能甜些。” 云婉把做好的小糕点捡到嫂子里,递到墩子和柱子面前。 “小嫂子,你怎么用白面呢,你看,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安媳妇一脸心疼的看着云婉做的小糕点,心里却是满满的动容。 “不打紧的,一共也没用多少面,墩子,柱子,快吃吧,凉了不好吃了。” 墩子和柱子因为自己娘亲的话没人敢动,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盘子里的小兔子,那可怜的样子让云婉想到了之前自己。 “吃吧吃吧,你们婉伯母对你们好,你们也要记得对婉伯母好知道吗?”王安媳妇叹了口气说。 “知道了!”墩子和柱子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一人拿起一个小兔子形状,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王安媳妇见盘子里美个动物都是做了两个,心里明白这是怕孩子因为喜欢同一个而发生争吵,不由暗暗赞赏云婉想的周到。 “小嫂子既然这么喜欢孩子,那就快和木大哥要你一吧。” 云婉听了王安媳妇的话之后,不由的脸色一红,然后突然生出一个如果孩子长的像木致远一定会很好看的念头,念头一生,云婉的脸就更红了。 六十一想娶婉伯母 六十一、想娶婉伯母 王安媳妇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若是说新妇人爱害羞是正常,可云婉已经嫁给木致远两个多月了,怎么一说生孩子却像是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呢? 莫不是?王安媳妇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口直心快的就问:“小嫂子该不是还没和木大哥……那个吧……” 云婉觉得这话简直没法回答,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得在脸红中沉默。 “木大哥真傻……”王安媳妇不由的轻叹出声,如今云婉这般模样就应该快些把生米煮成熟饭才是。 云婉恨不得把头埋在胸脯里,沉默了半响才转移话题说:“也不知今天会不会下雨,他们应该会早些回来吧。” 王安媳妇看着云婉顾左右而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小嫂子,你不让木大哥碰你?” “没,没有……” 云婉害羞的都婉要哭出来了,但她确实没有不让木致远碰她,只是如此否认也是觉得有些怪异。 王安媳妇听了云婉的回话之后,心里的疑惑就更重了,木致远怎么待云婉明眼人一看就全晓得,怎么就不下手呢? “小黑狗狗,小狗狗!” 小墩子的小奶音算是云婉的救星了,她马上凑了上去,然后把小黑抱在怀里:“小墩子,它叫小黑。” 小墩子摸了摸小黑发亮的毛问:“小黑为什么不看家呢?李伯伯家的狗见人就“汪汪汪”的叫呢。” 云婉浅笑着摸了摸小黑,说:“因为小黑还太小了,它现在怕生,等它长大了才能变勇敢。” 墩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说:“那等墩子长大了,变勇敢了,能娶婉伯母吗?” 王安媳妇差点被自己儿子给气乐了,一把把小墩子揪在怀里说:“你怎么能娶你婉伯母呢?你娶了你婉伯母那你木伯伯怎么办?” “让木伯伯娶娘不就行了?” 云婉差点没笑的趴在地上,这样的童言估计每个人小时候都会说吧?那她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呢?她不记得了…… “那我嫁给你木伯伯了你爹怎么办?”王安媳妇接着逗小墩子。 小墩子纠结的咬了咬自己胖胖的手指,然后像小大人一样的挥了挥手,说:“我爹不用娶媳妇了,娶媳妇要花很多钱,咱家没钱!” “你个小鬼头,这话让你爹知道非打烂你的屁股不可!” 王安媳妇一边说,一边在小墩子圆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一下。 墩子胖胖的小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然后咧嘴笑出声,看着皮实的很。 一旁沉默的小柱子哀怨的说:“可是我也喜欢婉伯母,我也想……可是还得让着弟弟” 云婉和王安媳妇面面相觑的对视了一下,然后笑成了一团。 “什么事这么高兴?” 王安媳妇见木致远回来了,敛住笑意说:“我家这俩小子在争谁能娶小嫂子呢。” 木致远眸光一动,霸道的说:“那可不行,她是我的。” “你们两个臭小子,怎么能和你木伯伯抢人呢?你木伯伯这么大把年纪才娶到媳妇可是不容易。” 王安看着木致远有些发酸的脸色幸灾乐祸的调侃道。 王安媳妇白了王安一眼,无奈的抿了抿嘴说:“你儿子刚才还说让你自己打光棍呢!” 王安一听这话就笑不出来了,眼睛瞪的要飞出来了一样,一把把墩子揪了过去,然后大吼:“好小子,你看回家老子怎么收拾你,老子为你打了一天的鱼,你让老子打光棍!” 墩子丝毫不惧怕王安,一边揪着王安的衣领一边咯咯直笑,王安叹了口气说:“媳妇,咱儿子不会是傻子吧!” 王安媳妇被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缓了半天才深吸了口气,冷笑着说:“走,回家!” “哎,又是一帮血雨腥风啊!” 王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可怜巴巴的跟在自己媳妇的身后出了门。 云婉的眼睛紧跟着小墩子,待小墩子出了屋子之后才收回目光,然后转头对木致远说:“小墩子真讨人喜欢。” 木致远薄唇轻挑,习惯性的伸手摸了摸云婉的头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会更讨人喜欢。” 云婉快速的收回与木致远对视的目光,她觉得他的眼睛里种着火焰,很是烫人。 “傻丫头,我在等你长大。” 云婉柳眉轻轻的蹙到了一起,怎么又是这话?什么是长大了?是长到和他一样大吗? 木致远看着云婉疑惑的样子心里有些发涩,粗砺的木致是揉了揉云婉的眉心,岔开话题说:“今天抓了好几条鱼,够吃几天的了。” “那还炖着豆腐吃吗?” 云婉眼睛瞬间变的精亮,昨天的鱼汤真是太好喝了,她没喝够。 木致远宠溺的轻笑了一声说:“当然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昨天的汤我也很喜欢。” “那我去做饭了!” 云婉干劲十足的去了厨房,鱼汤搭配米饭吃才最美味,昨天她没舍得,今天她决定奢侈一下。 饭上桌,木致远看着自己眼里的小兔子糕点发愣,然后疑惑的看了看云婉。 “这是今天给墩子和柱子做的,我每个动物做了三份,他们俩一人一份,这份是留给你的。” 木致远心里发暖的拿起小兔子仔细的端详,他的傻丫头居然如此手巧。 云婉一边喝着鱼汤一边眯着眼睛笑,她觉得木致远一定会夸她。 “婉儿的手好巧。” 木致远见云婉一副等着他夸奖的样子,自然也是极度的配合的,况且他说的是事实,这兔子惟妙惟肖的,再大一点便可以以假乱真。 云婉得到了夸奖,眼睛里的笑意更浓,她不是那么喜欢别人赞赏,但她却喜欢他的。 “对了,咱明天回一趟爹娘家吧,有小一个月没回去了,咱家这么多鱼也吃不完,送两条回去,然后再看看家里需要什么。” 木致远说完扒了两大口饭,语气很是自然,没有半点的勉强和不情愿。 “说不准明天是什么天气呢……” 云婉心里是感动的,可又觉得木致远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挣钱不容易,所以他越是大方她便越是愧疚。 木致远见云婉有些晃神,心知这小丫头又在多想了,柔声说:“想什么呢?那是咱爹和咱娘,多孝敬着些事应该的。” 云婉动容的点了点头,小声说:“你真好。” 翌日一早,云婉和木致远就赶到水家村。 “爹,娘,小锐,我回来了!” 云婉跳下牛车欢快的喊,可这次先冲出来的却是云婉的大伯母姚氏。 “小婉?” 姚氏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认,现在的云婉和两个多月前可谓是天差地别,不光是相貌连神色都是不同。 云婉在看到姚氏的瞬间就已经面无血色了,别看姚氏长的干瘦,打起人来力气却是很大的,有些记忆已经刻入了灵魂,忘记不得。 云婉的惊怕的样子让姚氏确定了面前的这个如同从画上走出来的人就是云婉。 “呦,小婉回来了?看着过的不错啊,你大伯母过的可就不行了,这家里没钱啊,这不想着从你爹娘借点。” 云婉娘脸色铁青的说:“大嫂,你有什么话能不当着小婉的面说吗?再说了,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我家一文钱都没得,你上我家借哪门子钱?” “你家没钱怎么一家人都胖了?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不是?你忍心看我们都饿死?” 姚氏一边说一边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气的云婉娘眼睛冒金星。 “你儿子有我两个胖,你家还没钱吗?”云锐见自己姐姐和娘亲一个怕的脸色惨白,一个气的脸色发紫,抻脖子朝姚氏大吼。 姚氏不可思议的看了云锐一眼,随后气血上涌,鼓着眼睛骂:“小兔崽子,赶跟老娘耍驴,小心我找人牙子买了你!你姐值十五两,我估计你也能值,正好换钱够我家花一阵了。” “呸,我的儿女你说卖就卖?小心我去衙门告你去!” 云婉娘真的是气的浑身发抖,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她非要拿刀砍人不可。 姚氏以前欺负云婉娘是欺负惯了的,现在云婉娘突然反抗,她自然是受不了的,掐着腰指着云婉娘的鼻子说:“我告诉你,要是不拿钱,你们就别想安生的过日子!” “咔嚓” 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让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 木致远一脸冷色的把手中断成两截的木头扔在地上,狠戾的看着姚氏。 姚氏被吓的差点瘫坐在地上,她怎么就忘了云婉是被谁给买去的了。 “你们别高兴的太早……”姚氏扔下这话之后拔腿就跑,背影都是慌张。 “爹呢?” 云婉小声的问。脸上的血色仍然没有恢复过来。 云婉娘叹了口气说:“你爹去镇上做活了,不然指望着咱家那几块破地,根本没办法活人。” “那婆娘来家几天了?”木致远沉声问道。 云婉娘苦笑了一声说:“有十多天了吧!听说是这几日她爹在外面赌钱输了。” “下次再来,让小锐去家里寻我!” 云婉娘听木木致远这么说,一脸动容之色的说:“哎,这点小事麻烦你们干啥,她来顶多是骂上几句,算不得什么。” 木致远看着脸色惨白沉默的云婉,心里一揪,一脸正色的说:“要不爹娘搬到牛家村来把,房子的事我解决,别的都不用想,有我在饿不着。” 六十二不显老 六十二、不显老 “那怎么行,姑爷你心好我知道,但也不能让你太操劳了,你和小婉好好的就行。” 云婉娘舒开眉间的愁色,强打起精神扯出一丝笑容来。 云婉偷偷的抹了把眼泪,然后摸了摸小锐的头说:“小锐,姐带了鱼回来,快拿到屋里。” “对对,你看,光顾着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快进屋,进屋!” 云婉娘转身的时候也偷偷的抹了把眼泪,哎,算了,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害怕再多忍忍?孩子们都好就行,别的她是不求了。 “爹去镇上要去一天吗?”云婉想看看她爹瘦了没有,身体还抗不抗的住。 云婉娘见云婉眸心都是藏不住的担忧,马上安抚说:“这几天忙,所以就晚些,幸亏你爹木匠手艺好,找他做活的人越来越多了。你爹说了,再多做些日子,把嫁妆给你补上。” 云婉知道自己娘这是报喜不报忧呢,不忍心拆穿,只得顺着话说:“那也不能做的太婉了,还是身体更重要些。” “傻小婉,哭什么啊?你看娘和小锐是不是都胖些了?这不是越过越好了吗?!” 云婉娘一边帮云婉抹眼泪,一遍心疼发的出言劝慰,却不想云婉的眼泪越劝越多。 “姐你别哭了,以前在老宅天天挨骂每一刻都不得闲,现在这点事不算什么的!”云锐小大人的安慰云婉说。 云婉啜泣的点了点头说:“嗯,小锐说的对,这点事不算什么。” “对啊,等我长大就都会好的,到时候她们再上门我就赶她们出去!” 云婉被云锐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笑了:“那小锐要快些长大才行。” 云婉和木致远两个人一直待到云婉爹回来才出门,云婉看着自己爹一副满身疲惫却强装精神的样子心针扎一样的疼。 “别难过了,等我过些日子去山上打些大点的东西,然后就让爹别去做活了。” 木致能说出这样的话,云婉自是感动的,可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她爹劳累她心疼,木致远奔波她也心疼。 “日子都是挨过来的,现在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云婉这话是什么意思木致远心里也是明白,可他更在意云婉说日子是“挨”而不是“过”。 “要不这样吧,明天咱们去镇上一趟,看看爹究竟做的是什么活,若是实在劳累,就劝爹换个活做,钱不是一天就攒出来的,总归是身子要紧。” 云婉沉默了一会儿,牛家镇她不想再去,当初她勾引金大公子的事现在应该街知巷闻,是饭后一杂谈,当日之难堪让她不想再故地重游,可她又真的想去看看自己爹做的是什么活。 “好,明天去看看。” 第二天天还没亮,木致远和云婉便赶着牛车去了镇上,牛家镇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如果挨家挨户的去找云婉爹那也算是海里捞针了,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堵在镇口尾随云婉爹。 牛家镇镇口有一个茶棚,这会零星的坐了几个人,木致远和云婉选了最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等着云婉爹的到来。 虽然天气是天一天暖过一天,可早上还是有着一丝凉意,木致远把云婉冰凉的小手握在手中,心疼的问:“可是觉得冷?” “不冷!”云婉摇了摇头。 木致远幽深的眸子闪上一丝懊悔道:“早知便不带你来了,真是心疼。” 云婉白皙的脸瞬间飞上了两朵红云,怎么什么话他都说的这般自然?自然的像是在讨论天气一般。 “掌柜的,来两碗混沌!” 云婉没想到她才刚一个失神木致远就要了吃食,她赶忙扯了扯木致远的衣袖,小声说:“一碗就行,我不饿!” 木致远知道云婉这是心疼钱,板起脸来说:“婉儿,一碗混沌你相公我还是供的起的。” 云婉以为木致远生气了,瘪着嘴小声说道:“可,可是我吃不了那么多,很浪费……” “吃东西就是吃到饱为止,哪有浪费不浪费这个说法。” 云婉见木致远还在说教,小嘴一撅,不再答话。 不致远轻笑的捏了捏云婉的鼻子,宠溺的说:“呦,我看看,这是谁家的受气小媳妇儿。” “来,兄弟,这是你点的两婉混沌,趁热吃。” 木致远礼貌的轻点了一下头,然后把碗摆在云婉面前说:“快吃,暖暖身子,吃不下的我帮你吃。” 云婉有些不好意思拿着筷子吃了起来,然后满足的眯了眯眼睛,孩子气的笑道:“真的很好吃。” 木致远嘴角轻扬道:“喜欢就多吃一点。”在他心里,唯云婉做的东西才是美味。 “爹,爹来了……”云婉才一见到自己爹有些疲倦的身子就紧张的扯了扯木致远的袖子道。 木致远安抚的轻拍了一下云婉的小手,小声道:“再等一下,不着急。” 待云婉爹走远了一些,木致远才拉着云婉跟了上去。 “爹做的这个活看起来是衙门的。” 木致远观察了云婉爹和同样做活的人还有周边环境之后,沉声说道。 云婉疑惑的蹙着眉问:“可是爹做的都是桌椅之类的东西,衙门要这么多凳子做什么。” 木致远并未回答云婉,只是叮嘱道:“你在这等我一会儿。”然后迈入院中。 云婉见木致远与院中一棕色衣衫的男子似是很熟的样子,两人之间的寒暄云婉自然是听不见的,但却见木致远往自己爹的方向指了指,棕衣男子点了点头,然后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木致远便出来了。 “那人是谁?”云婉水眸写满疑惑的看向木致远。 木致远点了点云婉的小鼻子道:“一个故交,我与他说了,让她关照一下咱爹,以后应该不会太累了。” 云婉听了璨然一笑,惹的木致远一阵失神。 “走吧,我带你去买布料,你该做件新衣裳了。” 木致远温柔的理了理云婉额角的碎发,心道他的傻丫头穿上新衣裳一定比所有人都美。 云婉摇了摇头说:“衣裳够穿呢。” “走吧,去看看,若是没有喜欢的再说。”木致远执着的说,他想看她穿上新衣的样子。 云婉拧不过木致远,便只得和木致远去了布料庄,她算盘也打好了,一会儿无论见了那个布料都说不喜欢,这样钱就省下了。 “姑娘,这个颜色你穿一定好看。” 女掌柜看见云婉笑的和花一样,这样白玉雕的粉团捏的人儿谁看着心里都是欢喜的,而且不挑布料,哪个穿着都好看。 “太艳了……” 女掌柜讶异的挑了一下眉,说:“这还艳?那这个呢?” 云婉仍然摇头,然后在看见一匹玄色料子后眼睛一亮,马上走过去拿起料子。 “那个不行,虽然姑娘你长的好看,但那个颜色不太适合你。” 女掌柜话音刚落,云婉却是已经拿着布料再木致远身上比量了起来。 木致远剑眉微挑,有些无奈的说:“不是说要给你买布料吗?” “这说明你妹妹关心你啊,你妹妹眼光不错,这料子确实适合你!” 女掌柜这个马屁可是拍到马蹄子上了,木致远轻抿了一下薄唇,冷硬的说:“她是我娘子!” 女掌柜惊讶的嘴张的老大,然后赶紧圆话说:“呦,你看我这眼神,这小娘子长的可真是年轻。” 云婉压住胸腔里的笑意,扯了扯木致远的衣角,可怜巴巴的拿着手里的布说:“我想买这个。” “不行,这些不适合你!” 木致远斩钉截铁的拒绝让云婉不满意的撅起了嘴,然后抱着布料一言不发。 女掌柜被云婉孩子气的举动给逗乐了,很是大方的说:“拿着吧,你娘子就是想给你买,那你就买吧,大不了婶子算便宜些就是了。” 木致远目光一柔,妥协说:“买也行,但你也得给自己挑一个。” “我就挑这个,这个布能做好几套!”云婉固执的说。 女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翻出了一匹淡紫色的布料说:“这匹布被虫子给嗑出了不少小洞,如果你要是想要,给十文整匹拿走。” 云婉听了这话眼底闪出欣喜的光,连忙点头说:“好,就这匹,我最喜欢这匹。” 女掌柜见云婉这般样子非但不厌烦反倒觉得讨喜,打趣儿的说:“小娘子是块过日子的好料。” 云婉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木致远,然后凑到女掌柜面前小声的说:“他赚钱不容易的。” 出了布装,云婉便一直喜滋滋的,一匹布的钱却买了两匹布,虽然有一匹被虫子咬过,但也是合算的,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讨人喜欢呢。 “婉儿,我看起来很显老吗?” 木致远现在最在意的便是刚才女掌柜的那番话,虽他比云婉年长是事实,可是他更希望别人觉得他们很般配。 云婉摇了摇头说:“不显老,只是你太寡言了。” 云婉说的也是实话,木致远本身是英俊的,可他浑身的气都是敛住的,所以才给人一种年长之感。 “真的不显老?”木致远执着的又问了一遍,问完又不由一愣,他怎么开始在意自己的容貌了? 云婉觉得这样执拗的木致远很好笑,唇不禁荡开了好看的弧度说:“你不老,很好看。” 聚贤茶楼二楼,一金衣男子将云婉明艳的笑收在眼底。 六十三有故人归 六十三、有故人归 “牛家镇竟有如此美人儿?本公子竟是不知!” 金木见一见自家公子一脸的惊艳,不由的直冒冷汗,咬牙提醒道:“大公子,夫人特意叮嘱过,不许你再……如果……小的不好交代。” 金涟意听了这话之后,脸色霎时变的难看了起来,冷哼一声说:“知道了,知道了!本公子不过就是看看!难道看看都不行了吗?” “那公子您请随便看!” 金木可不管这个金家大公子高不高兴,他的主子是金夫人,金夫人让他看着金涟意,那他就得照做。 金涟意皱眉再朝楼下看去,却没有了那倩丽身影,气的把茶壶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怒吼道:“真他娘的扫兴!” 云婉才一到家就把玄色的布料展开,然后仔细的打量着木致远。 “婉儿,你要是一直都这么看我,我会有点受不住。”木致远目光灼热的看着云婉说。 云婉并未反应过来木致远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说:“我在想着衣服应该怎么做才得穿,你时常进山,行动方便很重要。” 木致远上前把云婉展开的布料重新卷起说:“我的衣服还够穿,不用那么着急做,你先给你自己作罢。” 云婉见木致远一脸没商量的样子,无奈的把淡紫色的布料展开,布料确实如那女掌柜所要,有一些虫子嗑过的洞,但好在不太明显,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那个婶子人真好……” 云婉爱不释手的摸着布料,她没穿过新衣服,这便是第一件了。 王安媳妇才刚来就见云婉摆弄布料一脸羡慕的说:“嫂子的这个布料真好看。” 云婉抬头抿春笑了一下,然后很真诚的说:“弟妹要是喜欢的话,就扯些回家。” 王安媳妇听了连忙摆手说:“这颜色我可穿不了,我长的黑,这要是一穿上就更黑了。” “弟妹是晒的,养养就好了。” 王安媳妇苦笑了一下,养?怎么样?她养了一冬天了,是看着白了些,可眼下又要种地了。 “小嫂子,我很羡慕你,木大哥对你真好。” 她十七岁嫁给王安,然后就一直劳碌到现在,不过二十五六却已经是徐娘半老的样子了。 “王安对你也好啊,你说东他就往东,说西也绝对往西。”云婉一边做活一边轻声细语的说。 王安媳妇叹了口气说:“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哎?对了,二春和张瘸子定了婚事。” 云婉精致的小脸上全是惊讶之色,有些不可以信的问:“怎,怎么这么快?” 王安媳妇轻笑一声说:“这还快?二春已经二十一了,再不嫁就真的不用嫁了,不过二春娘也够黑的了,那么个不出奇的老姑娘还要二十两,简直……” “二十两?张瘸子给了?” 云婉不明白为什么急着嫁姑娘却又要这么多聘礼。 王安媳妇冷笑了一声说:“可不是给了,可给了那么多聘礼也是应该准备像样的嫁妆才行,听说是一样没准备,二春这几天正和自己娘闹呢,啧,可老热闹了。” 云婉听了心里有些唏嘘,钱之万能,竟是到能让母女反目的地步了。 “哎,对了,弟妹,你能帮我个忙吗?前几日木致远在李家捡了豆腐,结果小盆一直没给送回去,他去送人家害怕,我去送我又害怕,所以……”云婉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埋越低。 “嫂子你这样可是不行,难道你能一辈子不出门啊,走,咱俩一起去送去,李家人都不坏,不用怕!” 是啊,她还能一辈子不出门吗?她能,但她不想,所以去厨房拿了小盆就和王安媳妇一道儿出了门。 “李景媳妇,我们过来给你送盆来了!” 李景媳妇听了王安媳妇的话之后本是疑惑的,再看了云婉手里的盆之后才反应过来。 “这是木致远媳妇?” 李景媳妇知道自己是多此一问,可她面前的这个人确实和传言相差很大,根本是半点对不上号。 “没错,这个就是小嫂子!以后若是她过来捡豆腐可是不能欺负!”王安媳妇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瞧嫂子说的,我哪敢啊!” 李景见云婉有些拘束,赶紧出声回王安媳妇的话,心道木致远把媳妇养成这样,应该不坏才是。 云婉有些腼腆的看着王安媳妇说:“弟妹,咱儿回去吧。” “呀,可是我把小嫂子给吓到了?”李景媳妇善意的调侃说。 王安媳妇叹了口气说:“哪是你吓的,是春娘和二春给吓的,这母女俩不要脸是一个赛一个了!” 李景媳妇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往云婉拿回来的盆里装了几块豆腐,像哄小孩一样的对云婉说:“小嫂子,第一次见面,也不知道给你点啥好,这几块豆腐你拿到家去吃。” “多少钱?”云婉一面迷糊的问,一面去摸自己的钱袋。 王安媳妇气的翻了个白眼说:“哎呀!人家是给你的意思,不要钱的!” 云婉摇了摇头说:“不行。得给钱,赚钱都不容易。” 李景媳妇听了这话之后,心里对云婉的好感更盛,她把盆塞到云婉手中说:“住的这么近,谁用不上谁啊,若是以后我家有活,到时候还得找木大哥帮忙呢!” “那得是别太累的活,他已经很累了……” 云婉说完话把手里的盆递到李景媳妇面前,意思是你要是不同意就可以把东西收回去了。 李景媳妇噗呲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把盆推到云婉手里说:“行行行,就你会疼人儿!” 晚上木致远看着桌子上的豆腐晃神,疑惑的问:“咱家的豆腐不是吃没了吗?”难道他记错了? 云婉得意洋洋的说:“这是李景媳妇给的,我要给钱她不收,说以后让你帮他家做活,我同意了!” 木致远微微一愣,这是以后要和他走动的意思?还真是托了这傻丫头的福了。 第二天,木致远仍然是一早就出了门,王安家这几日忙着种地,所以今天只有云婉自己在家,云婉正觉得寂寞,却听见了云锐的声音。 “姐!姐你在家吗?” 云婉赶忙冲出门去,不可思议的看着云锐说:“小锐,你怎么来了?” “娘让我来的,她说爹现在不那么累了,让你不用挂念。” “小锐,要不你今天就别回去了吧,在姐家住一天。”吃过晚饭后云婉看了看天色说。 云锐赶忙摆手说:“那可不行,我明天还得帮娘做活呢!” “那好吧,一会儿让你姐夫送你。”云婉边说边哀求的看着木致远,生怕他驳了她的话。 木致远叹了口气,他的傻丫头胆子是变的大些了,可有的事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她还是不懂,他宠她是天经地义。 “不用送的,我自己能找到家!”云锐丝毫没注意到云婉和木致远之间的眼神交流,而是自豪的扬了扬头,他是自己来的自然可以自己回去。 木致远知道云锐想表达的意思,非说要送怕打击了云锐,只得轻叹说:“你来的时候是你自己,可你回去的时候得带只鸡回家,万一路上有坏人抢你的鸡怎么办?” 云锐到底还是小孩,木致远这么一吓就上套了。 “那还是姐夫送我回去把。” 云婉见木致远一脸的老实目光也很沉稳,没有一丝得逞的笑意,心里不由佩服,同时也在努力回想自己有没有被骗的时候。 木致远把云锐送回家中之后变马上和云婉娘告了别,天快黑了,他担心云婉一个人害怕,却不想在村口被人拦着了。 “你可是木致远?” 木致远剑眉一拧,看着面前儒雅之气的白衣男子,说来来也怪,这人仪表堂堂可他却莫名的觉得碍眼。 “是又怎样?” 白衣男子微微一愣,随后清傲一笑,说:“不怎样,我这有二十两银子,想帮小婉妹妹赎个身。” “她已是我娘子,这份心你可以省了。”木致远沉声说道,语气冰冷。 白衣男子哼笑了一声说:“木兄莫要自欺欺人,你与我小婉妹妹不过是一纸卖身契的关系,若是你觉得二十两银子少,那三十两,五十两也不是不行!” 木致远把拳头攥的直响,咬牙道:“我与她是夫妻,她即为我妻怎可卖?让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木兄回去好好想想,若是相通了便可来找我,我刚才说的一直算数。” 木致远目光阴沉的看着面前的人,戾气弥漫于周身,怒吼道:“滚开!” “木兄,若是三十两五十两也少,你自己说个数也行,只要你交出卖身契。” 木致远冷笑一声,再次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滚字,然后对着牛屁股就是一鞭子,他不想再与这人多说。 白衣男子并无阻拦,淡然的让开了路,在木致远于他擦身而过时,一字一顿的说:“回去告诉小婉,他的小马哥回来了。” 木致远身形一顿却并未回头,不安之感袭上心头,这人是谁?木致远烦躁的又往牛屁股上抽了一鞭子,他只想快些回到家中,快点见到他的傻丫头。 六十四试试哭 六十四、试试哭 云婉见木致远送完云锐回来之后就一件阴郁,心里有些发慌,该不会爹娘说了什么让他不高兴的话了吧。 “你,你怎么了?可是有人惹你不开心了吗?” 木致远听了云婉的话之后,周身凌厉之起慢慢散开,可眼神却带着忧伤。 “婉儿,你会离开我吗?” 云婉忽闪着自己灵动的大眼睛,疑惑的看向木致远,然后摇了摇头说:“不会。” “给你很多很多钱呢?你也不会吗?” 木致远知道他本是不该问这些的,因为每一次的询问都是让他在天堂地狱之门不断徘徊。 “你不赶我走,我就不走。” 木致远将云婉揽入怀中,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他不能没有她。 “婉儿你……” 木致远本想问云婉“小马哥”是谁,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今日那人一脸自信的样子让他惊慌。 云婉安抚的拍了拍木致远的背,然后眸光一闪,回问木致远说:“那如果有人给你很多很多钱买我,你卖吗?” 木致远听了这话将云婉揽的更紧,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明显的颤抖说:“不卖,我不卖!” 云婉扬起头想要看看木致远的神色是否真诚,却不想木致远的吻毫无预兆的落了下来。 唇瓣相贴尽是掠夺之感,如疾风骤雨般让云婉没有呼吸的空隙,也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一吻结束乱的是两个人的呼吸,木致远望着脸色潮红眼神迷梦的云婉,声音沙哑的说:“婉儿,我改变主意了,我等不到你长大了。”说完将云婉拦腰抱起,往土炕走去。 被放在土炕上的云婉还未回神,木致远便欺了上去,吻时而轻柔细腻,时而疯狂急切,让她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婉儿,你会离开我吗?”木致远再次问道。 云婉刚找到呼吸便胡乱的摇头,却不想呼吸再次被掠夺。 傻丫头,你说你不会离开,那我便信了,再反悔不得。 木致远像是一只饥饿的狼与云婉纠缠许久才将她放开。 看着云婉恬静的睡颜,木致远心里有满涨之感,她的傻丫头已经完完全全归他所有了,今日那人是谁他不知,但他知他必然不会将云婉拱手于他,如果那人……那他木致远也不是好惹的! 第二天一早,云婉勉强的睁开了自己厚重的眼皮,见木致远正含情的望着她,脸刷的就红了,然后将头扎在了被窝里。 “醒了?” 木致远掀开被子将云婉捞入怀中无处遁形,却不经意间发现云婉眉眼处多了一丝媚色,惹的他眸光不自觉的暗了暗。 “没醒!” 云婉掩耳盗铃般的垂死挣扎着,她是真的害羞。 “没醒?嗯,没醒也对,毕竟昨天很累。” 木致远见云婉的脸色越来越红,忍不住的再填上一把火。 云婉楞楞的看着木致远,脑袋不停地回想,想知道木致远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般轻佻,可想了许久仍然没有头绪,却见木致远看着她一边坏笑,忍不住的大声吼道:“你就是个臭流氓!” “致远?致远!快点出门啊,不是说今天去镇上吗?你昨天打的大雁还卖是不卖了?” 王安现在是觉得木致远越来越言而无信了,两人昨天明明约好村口见,结果他从清晨开等,差点没等到响午去。 木致远脸色丝毫未变,朝着屋外喊:“昨日路走的多,今日有些累就多睡了会儿,你等我一下,马上出门。” “撒谎都不脸红!”云婉见木致远说累的时候眼睛仅盯着她,恼羞成怒的用小拳头打像木致远的胸口。 木致远好脾气的握住云婉的小拳头,宠溺的说:“仔细手疼!” “木致远!你到底去不去了!干什么这么慢!”王安现在已经气的七窍生烟了。 云婉嗔了木致远一眼,蹙眉道:“还不快去!” “好,那我出门了,你在家乖乖等我回来。”木致远不舍的嘱咐道,说来也怪,也不过就半天的时间不见,他竟是这般恋恋不舍。 “小嫂子,那大雁很值钱?刚才我见木大哥眸光里都带着笑意,整个人都看着软和了许多。” 云婉俏脸一红,支吾道:“可,可能是吧。” 王安媳妇看了云婉的样子,心头一动,别有深意的说:“哦,那看来是别的事了,只是是什么事呢,能让木大哥高兴成这样?” 云婉脸上的红晕已经晕染到了耳后跟,这让王安媳妇做实了心中所想,暧昧的叹了口气说:“哎,真是想不出来,不过我想小嫂子定是知道的,就是不告诉我。” 云婉害羞的眼睛水汪汪的,她有些懊恼又有些哀求的看着王安媳妇说:“弟妹在这样没个正行我就生气了。” 王安媳妇眉头轻挑,然后翻了个白眼说:“哎,怎么就是我没正行儿了呢?明明是小嫂子你心虚想的多,再说了,有什么可害羞的,都是过来人!” 云婉状似凶狠的瞪了一眼王安媳妇说:“那也不许你胡说!” “好了好了,不说便不说,这以前啊,我总是替木大哥担心,现在不用了,你是跑不了了。”王安媳妇一脸轻松的说。 云婉嘟着小嘴把头一拧,不满的说:“就知道你偏向他!” “好了,小嫂子,不和你说笑了,说正事,村长小姨子后天成亲,说是临时缺打下手的,我就直接把活揽了,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去。” 云婉迟疑了一下说:“可,可是……” “别可是了,你放心,到时候你就装的很忙就行,活都我干,给半吊钱呢,不拿白不拿!” 云婉一听有半吊钱这么多,有些心动,沉默了一下说:“可是,他们真的愿意用我吗?毕竟我的名声不好。” “哎呀,小嫂子想的是真多,现在大家讨论的都是二春的事,没人留意你这朵昨日黄花了。” 云婉听了咧嘴傻笑了一声说:“那我就放心了。” 可这笑容就如同一现的昙花一样,瞬间凋零,王安媳妇见状无奈的说:“又怎么了啦?!” “万一木致远不同意怎么办啊?” 王安媳妇眉头一拧,这个确实是,木致远那么宝贝云婉,怎么可能让云婉出去做活呢? “要不,要不小嫂子你试试哭?木大哥要是不同意你就哭!” 云婉白了王安媳妇一眼说:“这是什么馊主意。” “这可不是馊主意,你稍稍皱一下眉头,木大哥都能心疼半天,更别说哭了。” 云婉迟疑了一下之后有些苦恼的说:“可是哭不出来怎么办?” “笨!来,我告诉你……”王安媳妇在云婉耳边说了一阵悄悄话,然后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傍晚,木致远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云婉揽在怀中,他曾笑过自己的挚友,说大男子汉怎得儿女情长,可如今轮到了他才知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那个,那个我想和你商量个事。”云婉吞吞吐吐的说。 木致远不满的轻吻了一下云婉的额头,轻柔的说:“叫相公!” “相公,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一声相公叫的木致远全身酥麻,他沉醉其中宠溺的说:“说吧,什么事?娘子!” 云婉咬了咬下唇,躲避着木致远的目光说:“王安媳妇说下个月村长小姨子嫁人,去做活有半吊钱拿……” “不行,不许去!” 木致远说话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说这傻丫头叫相公叫的这么痛快呢,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可,可是我想去!”云婉把头埋在木致远的胸脯瓮声瓮气的说。 木致远刚要开口再次打消云婉的念头,却觉得胸口有些发湿。 “怎么哭了?别哭了,我这不是舍不得你做重活吗?”木致远手忙脚乱的说。 “可是,我想去!” 木致远见云婉眼泪越来越汹涌,别提有多心疼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好,你想去就去吧,别哭了。” 云婉这才把头从木致远的胸口拔出来,不敢相信的问:“真的?你答应了?”王安媳妇果然没偏她,哭真的管用。 “我是答应了,但我又想反悔了?” 木致远在嗅见洋葱的味道之后脸色马上阴沉了下来,他倒不是气云婉骗他,而是因为怕伤了眼睛。 云婉一听这话,马上要伸手揉眼睛,好再催点眼泪下来,木致远板住云婉的小手,蹙眉道:“我的婉儿怎么变坏了呢?” “你,你生气了?”云婉这次是真的要急哭了。 木致远见状吻了一下云婉的眼睛,说:“我没生气,只是觉得你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与我商量的,犯不上遭这个罪。” “那我和你商量你会同意吗?”云婉试探的问。 木致远凝视了云婉好半天斩钉截铁的说:“不会!但若你告诉我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我就有可能会答应。” “没谁教,我自己想出来的。”云婉一人做事一人当的说。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你不说我也知道是王安媳妇教你的。” “你怎么知道的?”云婉话一落地才知上套,她有些气恼的白了木致远一眼,真是个狡猾的家伙。 六十五显身手 六十五、显身手 “二迷糊,你这就不地道了,咱之前是谈好价钱了的,你现在这样不是坐地起价吗?” 村长媳妇李氏这时候已经是面红耳赤了,她妹妹成亲婚宴交由她一手操办,本是一切顺遂却不想这厨子临时涨价,要是只张一点也还行,却是狮子大开口了,张口就是二两银子。 “怎么就坐地起价了?你去这十里八村的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手艺好?再者说,你当家的不是你们村的村长吗?莫不是这点钱都要计较?” 二迷糊这也绝对是见人下菜贴,他心里明白要二两银子在李氏的承受范围之内。 “你……”李氏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么做可是要砸自己招牌的!以后怕是没人敢用你!” 王安媳妇一时气不过,接上话头,嚷嚷了起来。 “呵……找我做过的都是大户人家,你们这么穷酸人家的活我还真没接过,才要二两银子就来这套,成不起亲就别成!” 王安媳妇听了这话,抡起木棍就要动手,这么张狂的人她第一次见! 李氏赶忙把王安媳妇拦了下来说:“哎,罢了,二两银子给了罢了,别闹了笑话才是主要。” 镇上做大厨子的人少之又少,现在临时换人已经来不及了。 二迷糊眼睛滴溜溜的乱转一圈之后,轻哼了一声说:“晚了,现在少五两这活我不干了。”不愧是村长家,看来有些家底。 “那你走吧,我们不用你了,今天我豁出去累死,自己炒菜了!”李氏脸色铁青的说。 二迷糊一看这是要多了,假装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哎,算了,二两就二两吧,刚才我也是置气!”情况不对就坡下驴。 李氏皱眉迟疑的功夫,王安媳妇直接开口说:“不用你了!我们自己做,反正都是乡里乡亲的,谁也挑不得什么。” “你是哪来的你就瞎嚷嚷?钱是你出?”二迷糊不屑的看着王安媳妇说。 李氏只觉得心里膈应的狠,把心一横说:“莫说是二两银子,就是按咱之前说好的价钱,我也是不用你了。” “呸,都他娘的是穷鬼。” 二迷糊在地上吐了口涂抹,咬牙的带着自己的家伙事走了,今天真是时运不济,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氏心里有些后悔,刚才她不过堵的是一时之气,这下好了,等她菜都炒完,席都散了。 “王安家的,你平时和左邻右舍的关系好,快帮着找两个做饭好吃的来。” 王安媳妇听了这话直接把站在自己身边的云婉给推了出去说:“不用找别人,我小嫂子最会做饭。” 李氏打量着紧张的低着头直抠手的云婉一会,然后质疑的问:“王安家的,你该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都火烧眉毛了,我还有闲心和你开玩笑?” 王安媳妇为了让李氏信她,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用力之大,差点内伤。 “可是你确定就她一个人就行?”李氏见云婉柔柔弱弱的模样还是表示怀疑。 王安媳妇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那刚才二迷糊不也是自己吗?你以为我不想找别人?一年都做不上一次肉的人家能做出多好吃的菜来。” “哎,理儿也是这么个理儿,行吧,让她试试。” 云婉得了话之后走到灶台边上,大致的把食材都看了一眼,想了片刻就动起手来。 “哎?福泽家的,你的厨子哪里找的?这菜做的,简直是要里有里,要面有面啊。” 李氏满意的看着满桌子的菜笑而不答,心里则是暗暗称奇,那云婉一点也不像是会做活的样子,可却偏偏每个菜都是一锅出,一盘不多,一盘不少。 王安媳妇一听云婉被夸,亦是一脸的自豪,但她也和李氏一样只字不提,毕竟木致远的名声太过响亮,若是说这一桌子菜是木致远媳妇做的,胆子小些的都能下跑了。 “哼,福泽家的最会藏私!” 李氏听了这般埋怨之后,含笑回答说:“就你嘴厉,你家要是有事情操办就来找我问,我不会不说。” 云婉这时候已经累的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一般,一锅要出好几桌的菜,她光是挥勺子也是够累的了,更何况还得切菜什么的,好在终于是做完了,她能喘口气了。 “累了?今天还真是多亏了你!”李氏边说边把一吊钱递给云婉。 云婉疑惑的看着李氏,小声道:“不,不是说半吊钱吗?”大概是记错了吧。 李氏轻笑了一声,打趣儿说:“见过给钱钱的,还没见过嫌给的多的呢,你是头一个。” 云婉被笑的有些不好意思,精致的小脸有些发红,见李氏还是在笑,不满意的撅起了小嘴说:“我,我这不是怕你记错了吗?” “好孩子,你没记错,把钱收好吧,你应得的。” 李氏见云婉这副实诚的样子,恨不得再多给加些钱去,眸光撇见剩下的食材,将一大块肉包了起来也递给了云婉。 云婉把肉接在手中,小脑袋有点跟不上,在她碰见木致远之后身边出现的人就都是好人了,所有的幸福都毫不犹豫的像她砸来,让她很是不真实。 “婶子,谢谢你。”云婉感动的吸了吸鼻子说。 李氏被一声婶子给弄的一愣,然后尴尬的轻咳一声说:“致远家的,我虽然比你大上很多,也比致远大很多,但是按辈分来,你叫我一声嫂子就行。” “哎!这辈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小嫂子一叫我弟妹,我都有一种被占便宜的感觉。”王安媳妇适时的打趣儿出声。 云婉一手紧着钱,一手紧着肉,她现在最想的人便是木致远,想和他好好的炫耀一番。 “回家吧……”云婉小声道。 王安媳妇看了看天色,点头说:“是得回家了。” 李氏见云婉要走,拉着云婉的手说:“以后若是没事,就来嫂子家串门,嫂子很喜欢你。” 李氏确实是打心眼里喜欢云婉,像喜欢女儿一样喜欢,她想她若是有女儿的话,定然会和云婉一样单纯可爱。 云婉和王安媳妇刚走出远门,就看见了木致远,他高大的身影立在墙边,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 “木大哥这是放心不下小嫂子?”王安媳一脸暧昧的挤眉弄眼。 云婉见到木致远眼睛不自觉的发亮,原来她想他不是单纯的想显摆自己赚的钱,而是真的想他。 “我今天得了一吊钱。”云婉仰起小脸轻笑道,整个小脸亦都泛着自信的光。 木致远轻叹了一声,说:“回家吧。” 到了家之后,木致远霸道的将云婉囚禁在怀里。 “可是累了?” 云婉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自豪的说:“李嫂子很喜欢我呢,她说有空就让我去她家串门。” “是吗?可她喜欢你没有我喜欢你多。” 木致远这话有吃味的意思在里面,俯身含住了云婉樱花般的唇,贪婪的想要攥取她所有的美好。 一吻结束,云婉便化成了一摊水,委屈巴巴的说:“现在是白天呢!” “好,那剩下的就留给晚上。” 木致远的话让云婉一时语塞,初经人事的疼痛,让她红晕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害怕。 木致远也就是逗弄云婉罢了,他心知云婉还是个没张开的骨朵,即便是她像罂粟一般让他着迷,却也会克制自己的。 “我,我去做饭吧。” 云婉觉得木致远的怀抱越来越火热,再呆下去怕被燃烧殆尽。 “那你亲我一下吧,亲我一下我就放开你。” 木致远非但不把云婉放开,反而将他揽的更紧。 云婉不可思议的看着木致远,她竟是觉得木致远越来越轻佻了,试着挣脱了几下都是徒劳,云婉咬着唇权衡利弊之后,飞快的在木致远的下巴轻轻的印了一吻。 “亲的地方不对,亲这。”木致远眸色发暗的指了指自己性感的薄唇。 云婉蹙眉用小拳头砸向木致远,一脸气愤的说:“你放开我,流氓!” 云婉的捶打在木致远看来不过是挠痒痒,所以他纹丝不动,一脸没有商量余地的样子看着云婉。 云婉恼羞成怒的狠狠瞪了木致远两眼,可是对方仍旧为所动,最终云婉只得妥协踮起脚快速的吻了木致远的唇。 木致远在云婉的唇要离开的瞬间板住了云婉的后脑勺,将吻加深,她是他不放下的美好。 “你,你说话不算数。”云婉气息不稳的指控木致远。 木致远松开揽住云婉的腰肢说:“我一项一言九鼎,可终究过不了你这美人关。” 云婉娇嗔的看了木致远一眼,眸中春色惹的木致远强行压住的气息倾泻出来,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刚刚他是引火烧身了,这傻丫头竟是不知,最受罪的人是他。 云婉一边做饭一边想着木致远刚才的吻,脸色越来越红,她拼命的压住心中的异样,可还是失败了…… “流氓!无赖!” 云婉反复的嘟囔声被木致远听了个正着,轻笑一声说:“流氓,无赖是你相公。” 六十六故人来 六十六、故人来 金色的阳光让万物留下各自的剪影,不徐的清风赶走心里的浮躁,今天是个适合遇见故知的日子。 “小婉妹妹,许久不见。” 云婉这时在晾洗好的衣服,在听见熟悉的声音和称呼后身子豁然一僵,然后猛的转身。 “小马哥?你回来了?” 马敬文在听见云婉唤他之后,竟是眼眶微湿,他回来了,马不停蹄,却仍然晚了。 “小婉妹妹,不唤我进来坐坐?” 此时的木门中间隔的像是万水千山,马敬文无法克制心中颤抖,和目光的哀伤。 云婉沉默片刻,仰起脸柔美一笑道:“小马哥快进来坐,对了,你几时回来的?我竟不知。” 马敬文看着已经出落成出水芙蓉的云婉,心里涌上一股说不清的情绪,别有深意的哼笑了一声说:“小婉妹妹真的不知?我回来的第一天便见过木致远,嘱托他传话给你的。” 云婉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温婉一笑说:“许是这些天太累,他忘记了。” “小婉妹妹的心思还如之前一般清纯,我要给你赎身这么大的事他也能忘?” 马敬文在未见云婉前,底气十足的认为他带的走云婉,可现在心里却是不敢确定了。 云婉一直沉默不语,见云婉如此表现,马敬文的心也越发没底了。 “小婉妹妹,这是二十两银子,你可将它交给木致远,换回你的卖身契。” 云婉纠结的咬了咬下唇,卖身契确实是她心里的坎,可是若是换回了卖身契,那她与木致远又是什么关系呢? “小马哥的好意我心领了。” 马敬文月色一样的眸终是暗淡了下去,他讽刺的轻笑一声说:“小婉妹妹不是曾经说过最喜欢自由吗?如今这是怎么了?” “他待我很好,真的很好!”云婉低着头小声的说。 马敬文轻哼一声说:“你值得所有人对你好,所以他的好值不得什么。” 云婉听了这话猛然抬头迎上马敬文的目光说:“但却没有人对我如此好过。” “哎呀?小嫂子这人是谁啊?怎么没听说你有哥哥?” 现在算的上是农忙,王安媳妇才忙完地里的活就急忙赶来了,却不想看见了一样一幕。 云婉眼神一晃说:“弟妹没有记错,我确实没有哥哥,这是小马哥,小时候在一处玩过。” “那这位小马兄弟还真是挺有情义的,小时候的玩伴也要特意来看。” 马敬文自然是风度翩翩,气度不凡,可在她眼里,凡是想打云婉注意的,都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云婉知王安媳妇说话另有深意不知如何接话,只是低头不语,今日之事可大可小,若是传了出去,怕是摘不干净洗不清。 “我来是要给小婉妹妹赎身的,拿一纸卖身契的困住小婉妹妹,这做法担不得大丈夫!” 王安媳妇听了这话之后,脸一阵红一阵白的,最后讽刺出声:“你的做法就大丈夫了?趁着家里没人便登堂入室,这是在毁小嫂子名声,还说什么赎身,那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小嫂子同意了?” 马敬文见王安媳妇一个外人都笃定云婉绝对不会离开,心里微嘲,失落的看着云婉说:“小婉妹妹,钱我留在这了,怎么选便看你了。” “这钱你拿走吧!”云婉咬了咬自己的唇,小声却斩钉截铁的说。 马敬文身影一顿,眸中划过一丝疼色,随即将其引匿起来,温润一笑说:“小婉妹妹现在定是没有考虑清楚,若你是觉得木致远声名在外,可护你无人敢欺,那我便告诉你,我中了举人,我更护的住你。” 说话这番话后,马敬文没有做半点停留,他生怕云婉抹灭他心中仅存的希望。 “小嫂子,你……会抛下木大哥吗?” 王安媳妇在听到马敬文最后的那句话之后便有些没底了,举人!举人,在他们这也算是半个能呼风唤雨都人物了。 云婉摇了摇头,说:“我不会离开他的。” 那个照亮晦暗拉她出深渊的人,是她心里最重要的依靠。 “怎么了?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木致远回家见气氛不对,王安媳妇和云婉二人没有平日的嬉笑,而是各自沉默。 “木大哥!刚才来了个人,要给小嫂子赎身!” 木致远眸光一紧,连忙看向云婉,见她面无表情,心里有些发沉。 “他来了?!” 云婉轻轻的点了下头,然后把马敬文留下的钱袋摊在手掌。 “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同婉儿说。” 王安媳妇本想帮云婉说两句话,却又一想,这事还需他们两口子自己解决,自己没法参合,所以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这钱是他给你的?你想……走吗?” 木致远咬着牙忍着心痛最终还是把走这个字给说了出来。 云婉似是被伤到,眉头一紧,反问:“这有二十两,你想要吗?” “你要把钱给我?” 云婉没等到回答精致的脸挂上了失落之色,她想知道木致远会不会因为这二十两而放开她,若是会…… 木致远何尝不是在试探云婉想不想走,只是互相试探是最深的折磨,两人对峙许久不发一言。 “给你!” 云婉最终没能受住心里的煎熬,将手里的钱袋扔出,用力的像木致远砸去,木致远的沉默就像最锋利的刀刺向她的心口。 木致远仍旧一动不动,却在云婉转身的时候将她拉入怀中。 “婉儿,我赚十个二十两给你,你能否不走?” 骄傲如他,此刻竟如此卑微,难道他曾经放下不屑于顾的一切是他此时不战而败的源头? “我几时说我要走?分明是你对这二十两银子动心了!” 木致远刚才的话给云婉吃了定心丸,刚才的煎熬和委屈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她一边发泄的捶打木致远,一边将控制不住的眼泪在木致远身上胡乱的涂抹。 木致远任由云婉捶打,在云婉力气用尽之后,重新把云婉揽入怀中。 “我如果看中钱怎么会隐瞒你他回来了?当日他在村口堵住我,要给我三十两五十两我都没有应他。” 云婉揪着木致远的衣袖泄愤的插了把鼻涕,然后仰起哭花的小脸质问说:“你当真半点没有犹豫?” 即便心知自己无理取闹,却还是要追问,三十两,五十两,有人一辈子也挣不了那么多,犹豫正常,动心亦在情理之中。 “婉儿,你该相信我。” 木致远把揽着云婉腰肢的手大力的收紧,让他们之间不留半点空隙,他恨不得他们长成一体,这样变再不担心分开。 “那,那哪天你去把钱还了去。” 木致远嗯了一声,看着脚边的钱袋目光变得有些锐利。 “婉儿,他是谁?” 木致远还是压制不住心里的不安,出声问道,他是谁?他为何这样? 云婉叹了口气说:“我们村之前有个孙秀才,小马哥同我一起和他识过字,小马哥是好人,有时候会给我带些吃食。” 云婉对马敬文无意,亦不知道马敬文对她有情,这是木致远心里得出的结论。 “婉儿以后不要再见他了!” 文人多城府,木致远怕云婉一不小心着了马敬文的道,毕竟马敬文长的很符合少女思慕的样子,小白脸!木致远心里骂道。 云婉点了点头说:“那你别忘了把钱还给人家!” “你放心,我会一文不差的交给他的!” 木致远心道,若是可以,他还想多送马敬文几个拳头,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拐自己的傻丫头,真是活腻了。 云婉小猫一样的在木致远的怀疑蹭了蹭说:“嗯,那你明天就去送!”不知为何,只要一看见马敬文的钱袋心里就发赌,像是怕木致远再反悔一样。 “好,明天一早我就去送。” 木致远边说边用袖子往云婉的花猫脸上擦去,哪知云婉把头一偏,然后一脸嫌弃的说:“快拿来,那上面有鼻涕!” 木致远听了这话之后非但没有把胳膊移开,还往云婉的脸靠近了一下说:“有鼻涕不也是你自己的?难道你连自己都嫌弃?” “快拿开!”云婉拼命的拧着脖子,不想让自己的脸蹭到沾着鼻涕的袖子。 “致远,我刚才听我媳妇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冤枉小嫂子……啊,你们继续,继续,我走了。” 王安本是过来劝架的,他知道木致远是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人,生怕云婉被冤枉然后事情闹的不可开交,结果是他想多了,百炼钢终成绕指柔,哎,所为一物降一物就是这么回事。 “滚!” 王安嘴上说走,却半点地方没动,眼睛贼兮兮的看着木致远,让木致远脸色有些挂不住。 “滚就滚!木致远,我算看明白你了,你比我怕媳妇!”王安扔下这句话之后特别傲慢的迈着方步离开,以前他总觉得他和木致远不一样,现在一看,没啥不一样! “快把我放开!都怪你!”云婉撅着小嘴埋怨道,这下她还怎么见王安媳妇! 木致远在云婉的小嘴上印了一吻,然后一脸正经的说:“遵命,娘子!” 六十七还银子 六十七、还银子 “婉儿让我把这钱还给你!” 木致远冰冷的眸光刺向马敬文,警告的异味十足。 马敬文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钱袋,苦笑了一声说:“小婉妹妹那般心思纯净之人定是不知其中厉害,色衰爱弛。” “小人之心善夺君子之腹,懒的与你一般计较!” 木致远说完这话便准备转身离开,却不想被马敬文给唤住了。 “你若真心待小婉妹妹,那为何不把卖身契交还于她?” 木致远淡然转身看了马敬文半响,然后邪魅一笑:“根本就没有卖身契这个东西,她不是物件。” “木兄说笑了,你花十五两银子买了小婉妹妹,想必水家村和牛家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如今这般否认,是不是太过于可笑了。” 马敬文紧盯着木致远,眸中带着一丝不屑,这般敢做却不敢当之人当真可耻,若不是怕云婉伤心,他必当除之而后快。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我只是陈述事实,却没说让你相信,顺便说一下,你的眼睛里装了太多东西了,富贵浮华蚀人心智,你需照个镜子看看你此时的狰狞。” 马敬文微微一愣,再会神时木致远已经离开,蚀人心智?繁华未曾迷眼,胭脂不曾沾身,真正乱我心神的是你夺走了她。 “你真的把钱还给那个马敬文了?” 王安从一进山就反复的问这句话,二十两啊,这么看木致远的样子没有半分不舍呢? 木致远蹙眉看了王安一眼说:“若是有人二十两卖你媳妇你把钱留下?” “那怎么行!”王安媳妇立马回绝。 “可是听我媳妇说,那个马敬文中了举人,我这不是怕咱们势单力孤的斗不过他吗?” 木致远轻哼出声说:“你想多了,此人虽胡搅蛮缠,但眼神不浮。” “少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我只和你说往后好好待小嫂子,我媳妇可是说了,小嫂子没有半分犹豫就拒绝了,这要换我媳妇啊,没有半分犹豫就和人走了,哎,真是爱钱的婆娘。” 木致远心头一震,在他看来,云婉是那种什么事都拿不定主意的人,却不想在这件事上如此坚决,她的傻丫头是真傻。 “致远,这有一窝鸡蛋,你捡回家哄小嫂子高兴去吧。” 王安是真觉得云婉有情有义,往日他只觉得云婉性格柔软一副没长大的样子,却不想给与他这么大的震撼,举人都没能诱惑的了她,可见心之坚定。 “你捡回去吧,今天不像有猎物的样子,你若是空手而归,你媳妇还不把你打个狗血淋头!” 王安听了无奈的撇了下嘴说:“我家那婆娘真是越来越凶狠了,打人也不知收着些力气,行了,你也别个我客气了,咱俩就一人一半吧,拿回家也算个交代。” 王安媳妇和云婉这边正在大络子,云婉小巧灵活的手将红线来回缠绕,不一会就打好了很多结扣。 “小嫂子,我怎么觉得我的手不分瓣呢?” 云婉往安媳妇手里望去,见所有的线都缠绕成死结,一时没绷住轻笑出声。 “你还笑话我!你看这线乱的!这活我是没发做了,钱没等挣来,我先被气死了。” 云婉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得沉下心来才行,这东西是需要耐心的。” “小嫂子,我发现你和木大哥越来越有夫妻相了,连摇头的样子都像极了。”王安媳妇打趣儿道。 云婉的脸马上的染上了红晕,她噘嘴嗔道:“瞎说什么!” “致远家的,我能进来说话吗?” 云婉往院门外一漂,见一一脸慈祥,圆脸微胖的婶子站在门外,马上用询问的看向王安媳妇,这村子里的人她几乎都不认识,所以是好人还是坏人得王安媳妇来分辨。 “钱婶子快进来吧。” 钱婶子进了院子便打趣儿说:“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致远家的是你媳妇呢!” 王安媳妇白了钱婶子一眼说:“瞧你这话说的,我倒是想有这么娇滴滴的媳妇呢,可惜是个女的!” 钱婶子好脾气的笑了笑说:“你看,我这也是无事不登门,我儿子下个月初八要成亲,我家情况王安家的你是知道的,钱都起房子下聘礼了,所以没钱请人做席。” “所以钱婶子想让小嫂子当你家当厨子?” 钱婶子见王安媳妇直接切入正题,当即点了点头说:“福泽家小姨子成亲时菜都是致远家的做的,我也知道给了一吊钱,可我家确实是拿不出了,我就想腆这我这张老脸问问,半吊钱可行?” 钱婶子一脸热切的看着云婉,云婉却是只看王安媳妇,半吊钱在云婉心里也是不少,可她拿不准钱婶子一家是什么品行,别到时候临时变卦与她为难才好。 王安媳妇点了点头道:“钱婶子家可还缺做活的?钱好说,我得陪着小嫂子才行,她性格柔软,我怕她被别人欺负了去。” “这不正想和你说呢吗?我那还缺个干活利索能主事的,我想来想去也觉得你最合适!”钱婶子笑眯眯的说,干活找谁都是找,能顺水人情何乐不为。 王安媳妇一听这话,当即答应:“那成,这事便这么定下了。” “小嫂子,若是以后谁家成亲都找咱得话,那咱的日子就好过了!” 钱婶子走后王安媳妇眼仁都带上笑意,日子一天好过一天,都是沾了云婉的光。 云婉听了王安媳妇的话,抿春浅笑说:“别是咱们想的太美就好。” “怎么会呢,咱菜做的好,价钱又公道,这不是傻子都能想明白的,只不过咱也得挑人家做活,别到时候忙活了半天还斤斤计较的。” 王安媳妇这时已经打上了精明的小算盘,村里每年也得有七八个成亲的,每个人半吊钱也是不少,再想想万一邻村的也能慕名而来,那简直就是…… 晚上,木致远一脸不愉之色的看着不敢抬头看他的云婉说:“怎么又接了活计?” “我想挣点钱,这样明年咱家也买些地,你也省的总往山上跑了。” 木致远现在最恨的就是他当时的清高,若是当时他拿着钱回来,也不会日子过的这般苦,他的傻丫头也不会总想着赚钱。 “要不把那些首饰当了吧,这样咱们不仅能买地,还能起个大房子,甚至……” 云婉想不赞同的摇了摇头,瘪着小嘴说:“哪家的妇人不做活?怎么在你眼睛就这般严重,我也不是觉得吃不饱穿不暖才非要出去做活的,我只是觉得每天在家闲着也是无聊。” 木致远妥协的叹了口气说:“那行,但这活计不能接的太频了,累到我是要心疼的。” 他虽然渴望云婉能一直依赖着他,可他也不希望他是困住她的笼子,她应当接触外面的世界,品知人情的冷暖,彻底抚平内心褶皱的伤疤。 云婉没想到木致远会这般容易妥协,灵动的大眼睛布满疑惑,喃喃的问:“你今天为何这般好说话?” “因为我想你开心。”木致远心疼的把云婉捞在怀里,他有一种他是不希望女儿长大的老父亲的感觉。 云婉撒娇的往木致远的怀里拱了拱,红唇轻勾,一脸的满足,时光温情,岁月静好,她要一直幸福下去。 翌日,太阳刚从地平线上散打出一缕微茫,云婉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姐,姐!不好了!奶奶带着大伯母去家里闹腾了!” 云婉心里陡然一紧,有些惊慌无措的问:“怎么会这样?” “奶奶问爹爹要五两银子养老钱,说往后没半年就得给一次,爹不同意,奶奶就抡棍子打爹,娘上前拦着,结果棍子正好打在娘头上了……” 木致远剑眉一蹙,揽了一下云婉的肩膀,手上的温度似有安定人心的力量。 “先过去看看,也许没情况没那么糟糕。” 木致远的声音沉稳有力,轻抚云婉的不安,然后带着云婉和云锐赶回了水家村。 “哎呀!我不活了,养了个不孝子,真是畜生啊,眼看着我这老婆子饿死也不搭把手!” 牛车刚到院门口,就听见了一阵哭嚎之声,云婉快速的下了牛车,冲到屋内。 云婉娘此刻唇色惨白的坐在地上,后背倚着强,小红的血缓缓的从头上流出,更显脸色苍白。 “娘?!娘!你怎么样了?” 云婉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快速的走到云婉娘身边,伸手想要出触碰自己的娘,却又不敢,她怕一不小心就将自己虚弱的娘亲给碰坏了。 “呦,小婉回来了啊?看你也是过的不错,要不那五两银子你帮你爹出吧。” 云老太太一看云婉回来了,马上停止了哭嚎,眼睛滴溜溜的了乱转,又有了一丝歪主意。 云婉满眼恨意的看着云老太太,一字一顿的说:“你凭什么问我家要钱?凭什么又打伤我娘?” 憎恨的眼神让云老太太心里一抖,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云婉的鼻子骂道:“好啊,真是大畜生生出小畜生!我今天打死你个小贱皮子!” 六十八打成一团 六十八、打成一团 “娘!你闹够了没有?我是你亲生的吗?” 云婉爹把云婉护在身后,失控的大声吼叫,五两银子,这个数是怎么要出来的?这是要把他们一家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云老太太听了这话顿了一下,扬手就给了云婉爹一巴掌:“畜生,我巴不得你不是我亲生的!” “你们赶紧给我滚蛋,我姐夫来了!”云锐的声音稚嫩而颤抖。 云老太太一听木致远来了,气势马上就弱了下去,愤恨的盯着云瑞看,心道刚才居然让这小杂碎给跑了出去。 云婉的大伯母本来是一直在看热闹的,见木致远来了,瞬间僵在了原地,转了一圈眼珠之后笑眯眯搀上了云老太太说:“娘,你看,我刚才就劝你别打弟妹,你偏不听,你看看这事弄的,都收不了场了。” 云老太太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儿去,明明是她姚氏怂恿她来的,怎么现在把自己摘的这么干净,还把屎盆子都扣到了她的头上? “哎呀,娘!我知道你是气不过二房不尽孝,可这家都分完了,字据也立了,人家二房和娘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云老太太惊讶的嘴张的老大,待缓过来之后,直接撕打起姚氏,边打变骂:“好你个小贱人!明明是你撺掇我来的,现在在和装好人!我呸,我今天撕烂你的嘴!” “老虔婆,你居然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云锐瞠目结舌的看着原本是一伙的两个人撕打成一团,一副你死我亡的局面。 “快去找郎中来!” 木致远轻拍了一下此时正看热闹看的应接不暇的云锐的小脑袋,示意他回神。 “没事的,娘应该是皮外伤,而且伤口不深。” 云婉泪眼眼朦胧的看着安抚自己的木致远,终究是哭出了声,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云婉娘虚弱的拍了拍云婉的手,轻声道:“傻小婉,娘没事!” “可是你流血了!娘,你流血了!” 云婉最怕见血,因为她对那火辣辣的疼记忆犹新,她更为云婉娘的疼痛而心疼。 “就说你们老云家也是奇了怪了,怎么大房和婆婆打架要在二房家呢?” 李郎中假意的啧啧称奇,实际不过是在讽刺云老太太和姚氏,这两个人在水家村真真的臭狗屎一样的人物,离一里地看见都能闻见臭味。 木致远皱眉看着拼命互殴的两个人沉默了半响,然后上前将两人分开,一手一个拎着扔出了院门。 若说李郎中刚才还不知道木致远是谁,那现在也是知道了,一手拎一个气儿都不喘的人物可不常有。 “我,我娘怎么样?可有大碍?” 云婉见李郎中的手莫名的抖了起来,以为很严重,乌黑的眸子里再次储满泪水。 “没,没什么大碍,就是近几日不能下炕,可能会有些头晕恶心的症状出现,这也属于正常,不用担心。” 李郎中说完这话之后拔腿就想走,结果却被木致远给拦了下来。 “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你,不能动手。” 木致远并不多言,而是从怀里摸出了十几文山塞到李郎中手里,沉声道:“过几日再过来帮忙瞧瞧,毕竟伤到的是头,可大可小。” “放,放心吧!” 李郎中心里有些不可思议之感,居然给他钱,居然能给钱还不打他?谁说木致远坏的?往后谁要是再说,他第一个不答应。 天色渐暗,云婉不舍的看了看自己的娘,又眸光闪烁的看了看木致远,心里矛盾挣扎。 “小婉,天色不早了,家去吧!娘没事。” 云婉娘故作精神的音色中还是有那么一丝的虚弱。 “婉儿这几日就留在家里照顾娘吧,给娘多做些好的补补,缺什么就买什么,别舍不得花钱。”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眼睛亮晶晶的,她正愁怎么和木致远说呢,却没想到木致远先开口了。 “可,可以吗?”木致远每天都要上山打猎,若是吃的不可口可怎么办? 木致远轻轻的揉了揉云婉头说:“傻丫头,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清的,这几日若是我能腾出时间也会过来看看的。” “可,可你吃什么啊。” 云婉将头埋在木致远的胸前,心里动容的一塌糊涂。 “放心吧,我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吃饭,若是实在不行就去王安家吃,总归饿不着,以前我自己的时候不也没饿死吗?” 云婉抬起头不舍的看了木致远一眼说:“嗯,那你别忘了来看我。” 云婉爹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要不小婉就回去吧,我和小锐能照顾的好云婉娘的。” 他这女儿看来是对木致远动了情了,分开几日竟和生离死别一般,不过这也是他乐意见到的,不然他总觉得误了云婉的芳华。 木致远才一走,云婉觉得魂丢了一般,她隐约想起那孙秀才神伤时尝尝挂在嘴边的话:“平生不懂相思,才懂相思便害相思。”她现在就是害了相思。 “娘,你想吃什么,小婉给你做。” 云婉娘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想吃,今天还真多亏了姑爷,不然……” “今天的事也怪我,总想着她是我娘,总得顺着些,若是他日她再上门,我一定马上就把他轰出去。” 云婉爹这时除了自责之外再无其他,女儿他护不住,媳妇今日也差点护不住,他还算是一个男人吗? “这是也不怪你,你别多想了,就像你说的,她是你娘。”云婉娘安慰道。 第二天一早,云婉就被鸡叫声惊醒,惊坐起来的瞬间苦笑一声,原来这声音她没忘。 云锐也是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同云婉一起穿鞋下炕,走到厨房时,小声的说:“姐,你说为何现在没人喊我早起做活,却仍然会醒?” “慢慢就好了”云婉捏了捏云锐的小脸安慰道。 吃过早饭,云婉便屋里屋外的来回忙活,这了把云婉娘给心疼坏了,赶忙阻止道:“小婉,你别收拾了,等过几日娘收拾。” “没事的娘,我闲不住!” 云婉娘眉头一皱说:“可是你这一趟一趟的,弄的我脑袋直迷糊。”讲理不行只能装病。 果然云婉听了这话就停了下来,关切的走到云婉娘身边问:“很难受吗?让小锐去找李郎中吧。” “你要不老动,我就不那么迷糊,你坐着个娘说说话吧,咱娘俩好久没说过知心话了。” 云婉娘伸手拉了拉云婉的胳膊,示意云婉离她近一些。 云婉拖了鞋子坐在云婉娘身边,然后小猫一样的蹭了蹭云婉娘的胳膊说:“小婉最喜欢娘了。” 这话听着很是受用,云婉娘满足的捏了捏云婉的小鼻子,打趣儿的说:“傻闺女儿,少糊弄你娘了,你现在最喜欢的是姑爷!” “娘!”云婉被云婉娘说的不好意思了,噘起小嘴把头偏向一遍。 云婉娘无奈的叹气说:“都嫁人了,还是这般孩子气,这样子可怎么当娘啊!” 一说当娘,云婉脸色瞬间绯红,害羞的把头埋在云婉娘的臂弯说:“不许乱说。” “姐姐羞,这么大了还和娘撒娇,小锐才六岁都不撒娇了。” 云婉白了云锐一眼,耍赖道:“娘!你看他啊!” “不许说你姐!没大没小的!”云婉娘瞪了云锐一眼说。 云锐低头哼了一声,闷闷的说:“娘偏心!” “谁欺负小锐了?” 听到温润的声音后,云婉迅速的将头从云婉娘的臂弯里拔了出来,一见来的人真是马敬文,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 “小婉妹妹这是认不得了吗?”马敬文把买来的东西放在炕上,然后温和一笑,彬彬有礼。 云婉娘目光一闪,和蔼的笑了笑说:“敬文怎么来了?” “听说昨天婶子受伤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马敬文谦和有理的说。 云婉娘装作欣慰的点了下头,然后话风一转说:“敬文现在是举人了,算是功成名就了,你娘这几日在给你说亲呢吧,这回啊,一准能找个好姑娘。” 马敬文俊俏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掩饰的轻咳了一声说:“这个不急,成亲生子很是容易,可情投意合却有些难。” 马敬文说情投意合四个字时,眼睛紧盯着云婉,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云婉这时正低着头没有看见,可云婉娘却看了个正着,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说:“情投意合不容易,但可以日久生情啊,你看小婉和我家姑姐就是,现在的感情好的没话说。” 云婉闻声红了眼,羞恼的瞪了自己娘一眼,嗔道:“娘!你别乱说了。” 马敬文满眼受伤,苦笑一声说:“那婶子我就不再叨扰了,改日再来看你,若是有事也可以让小锐去寻我,那些人现在怎么也要给我几分颜面的。” “那行,敬文你慢走,婶子不能下地,就不送你了,改日再来。” 云婉娘客气的寒暄了两声之后仔细打量了一下云婉,见云婉没有半点的不自然,心里松了口气,说:“小婉,你该要个孩子了。” 六十九想你 六十九、想你 “娘,娘,我刚才碰见奶奶了,可吓死我了。” 因为云婉在家,所以云锐就出去找小伙伴玩了,结果正巧碰见了云老太太。 “怎么了?你奶奶要打你?”云婉娘蹙眉问道。 云锐赶紧拨浪鼓一样的摇了摇自己的小脑瓜说:“不是,奶奶的脸像血葫芦一样,估计是昨天被大伯母打的,铁蛋还说大伯母昨天被大伯给打回娘家了。” 云婉娘揉了揉云锐的头说:“往后这种事咱不打听,她们和咱们没有关系了已经。” “嗯,我知道了娘。” 云婉这时候的回笼觉才刚刚睡醒,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云锐说:“嚷嚷什么,你困不?再睡一会儿啊,” 云锐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说:“姐姐是懒蛋,吃完就睡你会长胖的!” 云婉小嘴一撅说:“再胖也没你胖,你看你脸上的肉。” “姐怎么和小孩子一样!哼!” 云锐不服气的嘲云婉做了个鬼脸,他怎么觉得他的姐姐娇气了不少,而且还跋扈了。 “行了,别和你姐吵,你姐什么样也都是你姐夫惯的,你不想和你姐夫学打猎了?” 别人家都偏心儿子,可云婉娘却是偏心女儿,因为她的女儿她没来的急好好疼。 一听学打猎,云锐马上变乖了,把自己胖嘟嘟的小脸凑道云婉手边说:“小锐最喜欢姐姐了,姐姐可千万别生气,小肉脸给你捏。” 云婉被云锐狗腿的小模样给逗的忍俊不禁的,轻拍了一下云锐的小脑袋说:“你这个市侩的小家伙。” “姐,你说姐夫会功夫吗?”云锐一说到木致远就是一脸的崇拜之色。 云婉迟疑了一下说:“应该是会的”他好像对木致远了解的太少了。 “太好了,我要和姐夫学功夫!” 云婉娘看着云锐兴奋欢呼的样子轻笑出声说:“你也不问问你姐夫能不能教你!” 云锐一本正经的板着小脸说:“姐夫怎么会不教我呢?他要是不教我,我就欺负姐姐!” 云婉真的是被气笑了,捏了捏云锐的小脸蛋说:“好你个小没良心的!” “谁说要欺负我娘子?”木致远扬着嘴角推开门问。 云锐尴尬的笑了一下,说:“我刚才逗姐姐玩的。” 云婉目光热切的看着木致远,眸上都是思念,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小脑袋说:“打了两只鸡,送过来给娘补身子。”他更想说他想她。 “姐夫,姐夫,你教我功夫好不好?” 云锐丝毫没注意到二人之间的眸光涌动,而是自顾自的报上木致远的大腿,一脸央求。 木致远剑眉一挑,说:“也不是不行,但是你以后凡事都得让着你姐,得哄你姐开心。” 云婉娘实在是想笑,可木致远说这话时一本正经,没有半点来玩笑的样子,她就只能忍着了。 若是换做之前云婉听了这话只会乖巧的脸红,现在虽然还是脸红,却是挑衅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得意洋洋的模样,让木致远清冷的眸染上了笑意。 “姑爷,我也没啥大碍,你今天就把小婉给带回去吧,不然太闹人了。” 木致远轻摇了一下头,一脸正色的说:“爹出门做活,小锐又太小,总得有人照应着才放心一些。” “小婉,快去做饭,姑爷一定饿了!” 云婉听了马上穿鞋走到厨房,她总觉得一夜没见他就瘦了。 支开了云婉之后,云婉娘才开口说:“姑爷,还是把小婉带回去把,昨天马敬文来了,我觉得他看小婉的目光不对,我虽不识字,可却听说这书生多风流也多误人,小婉心思又太单纯,总怕被他哄了去。” 木致远听了眸色发冷,心道这小白脸还真是阴魂不散! “可娘这边我还是放心不下,不如娘和我们一同回去吧。”权衡了一番之后开口道。 云婉娘叹了口气说:“我这什么事都没有,你们怕个什么劲?再者说,水家村和牛家村是临村,真有什么事的话小锐跑一趟就行。” “让小婉再待一天吧,明天我再来接她!”木致远沉声说道。 “木致远,这鸡太硬了,我切不动!” 木致远听了云婉的话之后像离弦的箭一般快速的冲了出去。 云锐看的目瞪口呆,楞楞的问云婉娘说:“娘,姐夫怎么这般着急?” “因为他在意你姐姐。”云婉娘轻笑着说。 木致远走到厨房拿过云婉手里的刀放在案板上,然后将云婉揽入怀中,轻吻这云婉柔顺的发丝,声音有些沙哑的说:“想你,很想你。” 云婉听着木致远沉稳有力的心跳,心里莫名的幸福,小声说:“嗯,我也有些想你。” “小婉,我和你商量个事,王安家邻居要搬到镇上去,房子正要卖呢,虽然他家院子不大,但也还算规整,房子虽然不算好,却好过这个茅草屋,我想买下来,然后让爹娘搬过去。”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豁然抬头,见他满眼认真,犹豫了一下说:“可,可买房子要好多钱,我不想你太累了,而且爹娘也不会愿意搬的。” “爹娘不愿意是怕拖累咱们,爹白天出去做活,就只留娘和小锐在家,谁上门闹事都是够让人担心的,再说了,那房子真的不算好,院子也不大,我让王安打听了一下,五两银子就能买下来,婉儿,你相公五两银子还是有的。” 五两银子,云婉在想他们家是不是真的有五两银子,虽然木致远买了猎物得来的钱都给了她,可她也只顾收钱,没数过钱。 木致远看云婉这纠结的样子,心里就猜出了七七八八,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五两银子一定是有的,十两也差不多。” “可,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木致远轻吻了一下云婉的唇角,笑着说:“因为你是我的傻丫头。” 第二天,云婉悄悄的开始收拾衣服和细软,她昨天和木致远商量好了,与其天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花五两银子绝了后患,再者说,爹娘在水家村也没什么朋友,村里的人都怕和云家老宅扯上关系,对他们一家也是敬而远之,所以搬个家没什么不舍的。 “砰砰砰!” 云婉被猛烈的敲门声吓的一哆嗦,幸好她扣了门栓。 “开门!给老娘滚出来,别以为有木致远给你们撑腰老娘就怕你!” 听声音这是姚氏,云婉娘眉头一皱,心道怎么没完没了? “开门!你们老云家没一个好东西,我嫁给你们老云家吃苦受累的,还动手打我,出来!开门!凭什么我挨打,你们一家活的舒坦?” 云婉娘气的蹭的从炕上坐起来,哼了一声说:“大嫂这是看我们家好欺负是吗?大哥打的你,你有本事打大哥去啊!跑我们家撒气来了,你不要脸了是吗?” “我要不要脸也比你们家强,怎么了?木致远不在你们门都不敢出了,大白天的插什么门?在里面勾汉子呢?你女儿定是和你学了一身的好本领,不然那木致远为什么这么护着你家?” 云婉娘见姚氏越骂越难听,而且不光骂她还带上了云婉,气的要冲出去理论。 云婉拦住自己的娘,然后大声说:“大伯母,我先做饭,你先骂着,一会我相公来了有什么事有什么火你都找他,你要是累了,你就先回去,我让他去找你也行!” 门外的姚氏听了不由一愣,这是要挟,没想到那个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云婉居然会要挟了。 “我呸!找老娘干什么?狗仗人势!”婉氏扔下一句话就脚底生风的走了。 云婉娘见门外安静了,知道姚氏这是走了,狠狠地叹了口气说:“家都分了还不安宁,这日子还有法过吗?” “娘,搬家把!搬去牛家村,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找上门了。” 云婉娘摇了摇头说:“小婉,我知道姑爷待你好,可咱也不能啥都靠着姑爷,谁都身子都不是铁打的,不能让他太累了。” “娘,实话和你说了吧,房子已经买好了,今天咱就搬家!” 云婉觉得这是做的最对的决定,不然永远的家无宁日。 “你,你怎么能这么为难姑爷呢!”云婉娘痛心疾首的指责云婉说,他们一家已经受了太多的恩惠了,怎么能心安理得! 云婉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说:“不是我要买的,是他说一定要买的。” “多少钱啊得花!”云婉娘一看冤枉了自己女儿,马上态度算了下来,手抓着云婉的手来回婆娑,有些道歉的意思在里面。 云婉把头偏到一边,小声说:“说是五两银子,院子不大,房子也不算好,但比这强!” “等你爹回来,让他把咱家那几块破地买了,钱先给姑爷些,能让你们少搭点是点,剩下的慢慢还。”云婉娘叹息着说。 然后母女二人就开始收拾东西,一时间忙呢热火朝天,云婉爹回家一看所有的东西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有些苦笑不得,搬家这么大的事不得他来做主吗? 七十共白头 七十、共白头 “小嫂子,婶子和我做邻居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谁也欺负不着。”王安媳妇拍着胸口保证。 云婉爹和云婉娘却是一直笑眯眯的看着新家,院子虽然不大,却也能种着菜,养些鸡鸭,房子虽然不大,却足够一家三口住,而且不用担心夏天漏雨冬天漏风。 “姐,是不是我以后就住这里了?”云锐眼里都是喜悦。 云婉轻笑一声说:“对啊,以后小锐就住这里了,可以和柱子墩子一起玩了。” “太好了,太好了!”云锐终于有了一个孩子该有的鲜活劲了,一边欢呼一边围着院子跑。 王安媳妇无奈的笑道:“这孩子,怎么高兴成这样了。” 这回心病算是解决了,云婉和木致远吃过饭后便一起回家了。 “我怎么觉得你瘦了?才两天怎么就瘦了。” 云婉边说边伸手附上木致远的脸,摸了好半天有自言自语的说:“王安媳妇说了,你这两天都在她家吃饭,怎么可能瘦。” 木致远无奈的抿了抿唇说:“就是在她家吃饭才会瘦人……”他就没吃过那么难吃的东西!战场上的饭菜也不过如此! 云婉联想到之前王安的抱怨,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不禁浅笑出声,她还挺好奇木致远当时会是什么表情的。 “你还笑!”木致远抱怨的把云婉圈在怀里,然后板住云婉的小脑袋说:“婉儿,你要怎么补偿我?” 云婉见木致远眸色幽深,仔细看去像是要将她整个吞掉一般,心虚的笑了笑说:“补,补偿什么,那个你先放开我,我腿麻了。” 木致远粗砺的手指轻轻抚摸云婉的唇瓣,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叫相公” 云婉双颊飞上红云,小嘴一嘟,委屈的说:“我,我腿真麻了。” 木致远像是没听到云婉的话一般,低头稳住云婉饱满的唇,本是想着浅尝辄止,却最终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 “婉儿,你还太小,可我有些忍不住了。” 云婉害羞锤了一下木致远的胸口,心道这人也真是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被,还非得说出来,真是让人难为情。 木致远拦腰横抱的将云婉放在炕上,起身而下,吻火热而急切。 第二天,木致远神清气爽,云婉则是没什么精神。 “来,婉儿多吃点!” 面对木致远的殷勤,云婉视而不见,自顾自的吃着东西,她心里是有些恼怒的,木致远越是精神她就越是生气。 木致远也知自己昨晚太过孟浪,所以只能讨好的哄着云婉,小心翼翼的瞧着云婉的脸色。 “婉儿,昨晚是我不对……” 云婉看着一脸讨好的木致远,有些心软,她嘟起小嘴发脾气道:“我手都没力气了!夹菜都夹不住。” “来,我喂你!” 木致远当即把凳子挪的离云婉更近,然后端起婉一口口的喂了起来。 “我自己能吃,你也赶紧吃饭吧。”云婉最终还是不忍心木致远晚吃饭。 “你先吃,我还不饿。” 木致远宠溺的又把一口饭味到云婉的嘴边,在最后云婉真的吃不下了,木致远才开始风卷缠云,他是真饿了! 吃过饭后木致远便和王安上山了,王安媳妇自然是没一会儿就来了,而且今天不光是她自己来,还把云婉娘给带来了。 这是云婉娘第一次来云婉家,见高高的杖子里种的菜都长出了芽,长了硬毛的鸡雏正满地溜达,毛色乌黑铮亮的小黑狗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心里很是欣喜,为人母便是愿意见到孩子这般幸福。 “小锐和柱子要玩疯了,我还没见过他那么高兴过呢。”云婉娘一脸欣慰的说。 “我家柱子也没那么过高兴过呢!”王安媳妇笑意盈盈的说。 云婉娘满意的再环顾了一圈院里情况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给云婉说:“这个给姑爷,不够的我和你爹慢慢补上,现在你爹每天都有工钱拿,不能让姑爷老贴补。” 云婉出于情感自然是不想收这笔钱的,了是她再想想木致远,就拿不定心思了,他那么累,她不忍心。 “哎呀,婶子,这钱呢,也不急于一时给小嫂子,你说你们刚搬过来。很多东西都需要置办,现在你把钱都给了小嫂子,小嫂子心里能不挂念吗?要我说,就过些日子手里有点余钱了再给不迟。” 王安媳妇自然是看出了云婉的纠结,所以她就出面打个圆场,这样云婉和云婉娘心里都过得去。 云婉感激的看了一眼王安媳妇,然后对云婉娘说:“对啊娘,我这也不急着用钱,你这么着急的非得给我干嘛,日子别过的太紧了,咱家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行,你爹说了,硬可我们紧,也不能紧着你和姑爷,这钱你必须收。” 云婉无奈的把云婉娘拉到厨房,把家底一一指给云婉娘看:“这是大米,这是白面,这是……” 云婉娘看了看大米白面,再看看自己女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怪不得你胖了,就你这么吃,得吃多少钱进去。”村长家也没这么好的生活吧。 “这是木大哥心疼小嫂子”王安见云婉一个劲的给她递眼色,马上心领神会的说。 云婉娘听了之后也只是叹气,不再说其他的,她女儿过的好吃的好就行,终于是熬出来了。 “娘,敬文哥让人给送乔迁礼来了。”云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说。 云婉娘眉头一皱问:“人呢?走了没?” 云锐点了点头说:“走了,东西放下人就走了。” 云婉娘叹了口气说:“这孩子倒是不坏,可总这般纠缠怕也是不太好。” “是哪个前几日上门非要给小嫂子赎身的人?”王安媳妇皱眉问道。 云婉娘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婉问:“还有这事?” 云婉点了点头说:“嗯,但是我没答应。” “小婉,娘和你说,往后见到他就躲远一点,看着有礼有节,行事怎么这么嚣张。”若是传了出去,他是才子风流,她家小婉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云婉乖巧的点了点头说:“娘你放心,我晓得的!” 王安媳妇不仅暗暗的点了点头,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母必有其女,这话确实不假,云婉娘虽然刚从苦日子里走出了,却是有气节。 天色渐暗,木致远也终于归家,云婉一边给木致远盛饭一边问:“今天怎么这么久才回?也不怕饿坏了。” “追着狍子跑了半坐山,硬是没能撵上。” 一说这个木致远就生气,王安真是个能拖后腿的!要不是这么多年的情意在,他都想把他让在深山里喂狼了! “好了,没追到就算了,别想了,王安也是不容易。” 云婉一看木致远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骂王安,所以轻言宽解说。 “哼,他确实是不容易!但不容易也是活该,脑子不好使怪谁!” 在云婉的印象里,木致远绝对不是这般情绪化的人,连忙小声询问说:“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听说小白脸给爹娘送礼了!” 对于吃味这点木致远现在是毫不掩饰直接外放出来,他生怕云婉看不见他的在乎。 云婉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嘟着唇亲了木致远的脸一下说:“我还当发生了什么事呢。” “这不是小事,这就是大事,这是对我来说最大的事!”木致远反复强调说。 “娘说了,东西等爹哪天在家的时候给退回去,还让我以后看见小马哥就躲远点呢!” 云婉一边无奈的说,一边用自己白嫩的手指点了点木致远拢住的眉头。 “不许叫他小马哥!”木致远霸道的说。 云婉乖巧的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快吃饭吧。” 木致远这才觉得气顺了一些,那个小白脸怎么就非得盯着他的傻丫头呢?他不知道这时的他已经没有半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的样子了,或许他知道,但不在乎。 “你会功夫吗?那天小锐问我,我才知道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云婉有些落寞的说道。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我会功夫,你若是想看,我一会打拳给你看。” 云婉惊喜的点了点头说:“那你得说话算数。” “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算数!”木致远一脸认真的说。 看木致远打拳云婉看的目瞪口呆的,她虽是不懂拳法,可她能看出木致远厉害来。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娶我?”云婉不自信的盯着自己的脚尖瞧了半天,他们之间差的好像不是一点半点啊! 木致远无奈的摇头把云婉揽入怀中说:“因为你好!” 点点繁星为漆黑的问题吊坠出绚丽的图案,温婉娇柔的小人看着繁美的星空说:“我在想,你会不会有不要我的那一天。” 话一出口云婉反应过来,她说出了心中所想,可话已经说出便是收不回的,所以她侧头看向木致远等待他的回复。 “我想与你共白头!”木致远沉稳的声音飘近云婉的耳朵砸像了她的心间。 七十一金大公子 七十一、金大公子 追了一天的狍子之后,第二天木致远和王安都很有默契的在家歇了一天,一个是真累,一个是为了陪娇妻。 “一会儿我带你去镇上吧!” 云婉一听,一脸懊恼的说:“你怎么不早些说呢,早知道我就不吃饭了,那家茶棚的混沌多好吃!” 木致远浅笑一声说:“你若是想吃,我们晌午再吃不也一样。” 云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又说:“不知道弟妹想不想去。” “想去也不带她,今天就咱俩一起!”木致远霸道的说,原来他吃味起来不分男女。 “你想要一个糖人吗?” 木致远见云婉对着糖人一件渴望,便出声询问道。 云婉收回木光傲娇的摇了摇头说:“小孩子才吃呢。” 木致远知道云婉这是口不对心,掏钱给云婉买了一个糖人,云婉拿在手上摆出一副既然你买了,那我就勉强收着的表情,看的木致远无奈轻笑。 “哎?捏泥人的!” 云婉话音刚落,木致远便拉着她往捏泥人的摊子上走去。 “老板,这泥人怎么捏?” 木致远见捏泥人的手艺确实不错,便出声询问。 “不贵,一个两文钱,祖传的手艺,混口饭吃。” 木致远一边掏钱一边说:“那请老板帮我娘子捏一个。” “我想捏两个,捏一个你,捏一个我!”云婉拉着木致远的衣袖一声的说。 “你们不是两口子吗?捏一起不就行了。” 云婉一听眼睛亮亮的说:“对,就捏一起。” “喏,捏好了,看看满意不!”捏泥人的说话虽然客套,但语气之间都是自信。 云婉接过泥人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没看出半点不满意的地方。 木致远见状就付钱给捏泥人的,结果捏泥人的不乐意了:“兄弟,什么意思?一个两文,你怎么给四文。” “一个人两文,两个人四文。”木致远面目表情的说。 捏泥人的笑了,感激的说:“捏了快半辈子的泥人了,只有你是这么个给法,谢谢兄弟。” 木致远礼貌性的笑了一下,便拉着云婉离开了,却不知那捏泥人的看着他的背影反复自语:“真的在这!真的在这啊!” 云婉捧着泥人心里欢喜,可肚子却叫了起来,灵动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木致远说:“是不是到晌午了?” “去那家吃饭吧!”木致远一个小餐馆道。 云婉嘟嘴不高兴的说:“不是说可以吃混沌的吗?” “混沌可以晚上吃,咱们现在在镇中心,折回去再折回来就耽误时间了。” 听木致远这么一说云婉则觉得有几分道理,然后再看看木致远指的那家餐馆点了点头,平民百姓,饭馆起这样一个名字,掌柜的一定是个有趣儿的人。 “姑娘芳名?” 木致远和云婉进了饭馆才刚坐下,就听见了一唐突的声音,云婉循声望去,眉头一蹙就收回了目光,这人的目光太过露骨,看的人浑身不舒服。 “公子为何如此一问?可是与我娘子认识?” 金链意刚才是色迷心窍,只顾着看云婉了,却没见木致远。 见木致远冷眸如剑,他不由的后悔了半步,然后再看向云婉眼里全是不甘之色,这等佳人怎就嫁给一乡野村夫? “没见过也不相识,只不过觉得这位姑娘容貌姣好,难道不行?” 金链意也想明白了,他堂堂金家大公子他怕个谁!这姑娘他那天茶楼上一瞥钟情,怎能轻易放弃。 “即是不识,那劳烦公子滚开,不然我怕我会剜了你的眼!” 木致远似笑非笑的看着金链意,让他心里不自觉的发毛,他竟丝毫不认为木致远是骗人的。 “你,你敢!这年头强扭的瓜不甜,若是这姑娘愿意跟了本公子,你拦着反倒不美,本公子最不缺钱,不如你说个价!” 不等木致远接话云婉确实先开了口,她望向金链意满眼的不屑,冷漠的开口说:“公子怕是一厢情愿了,我与我相公不可能分开,公子说的对,强扭的瓜不甜,还望公子去看看别的瓜。” 如此吉言令色是云婉平生第一次,她不喜欢别人轻看木致远,更不喜欢这登徒子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姑娘怕是不知我是谁吧,我是……” “大公子,夫人让你回府一趟。” 金木恨的牙都痒痒,他一个没看住,这金链意就开始沾花惹草,这要是调戏个青楼女子也就罢了,却还是个良家富人,这口味是不是太过清奇? 金链意看着金木也是咬牙切齿,轻哼了一声说:“我娘找我什么事?没正事的话我就不回去了,忙着呢。” “大公子,若是你再这般我就只能来硬的了!” 金链意轻哼一声说:“你一个奴才敢和本公子动手?反了你!” “大公子,夫人找你有要紧事!”金木再次开口,只不过神色已变。 金链意权衡了一下利弊之后,叹了口气:“既是这样便只好回去了。” 像模像样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袖,然后一脸痴情的看着云婉说:“姑娘,我是金家大公子,你知晓就行。” 云婉瞬间面无血色,这人就是金大公子?无缘无故的坏她名声,害她被打的金大公子? “我,我想回家了。” 木致远冷冷的盯着金链意的背影好半天,然后心疼的安抚云婉说:“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我只是想不通,我今儿才见他,怎么会落下勾引他的话柄。”云婉吸了吸鼻子,一脸的不甘。 木致远将刚才捏好的泥人拿了出来,摆在云婉的眼前说:“昨日之事譬如昨日死,都过去了,便不要再想。” 云婉看了一眼泥人终于是舒开了眉头,眼睛里又盛满了欢喜,说:“那个捏泥人的把你捏的真像!” 三日后,云婉已经将碰见金链意的事抛在了脑后,却不想木致远前脚刚走,后脚金链意就找上了门来。 “云婉,我能进来吗?我知你之前因为我招了不少罪,今天特意过来给你道歉来了。” 云婉一脸的惊怕,声音发抖的说:“你快走,我不想见到你!” 金链意的脸上划过一丝受伤,轻叹一声说:“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我只是想给你些补偿罢了。” 金链意深情款款的表情并没维持多久,就被屁股上的疼意给弄的龇牙咧嘴的。 “好你个登徒子,光天化日的,你想干什么?你个不要脸的!” 王安媳妇在金链意屁股上狠狠地揣了一脚仍然不解恨,马上补上了第二脚第三脚。 “你个泼妇,你竟然敢打本公子,本公子让你好看!” 说起这么说,可金链意可以称的上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打过王安媳妇,这才没多一会儿,俊脸就挂了彩。 “小嫂子,这人谁啊?” 金链意落荒而逃之后,王安媳妇气喘吁吁的问,这大人也是个力气活! 云婉眸光绝望,一脸颓色的说:“她是金大公子,我之前一直没见过他,前日子在镇上碰见就被缠了上来。” “竟然是这个杂碎,我怎么就没打死他!” 云婉苦笑一声说:“现在最怕他接二连三的上门,我的名声……”才爬出深渊就要跌入地狱。 “小嫂子不要太多了,他不敢再来了!” 云婉沉默不言,她觉得金链意就是个放荡公子,有钱有势不要脸,不像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金府,金木冷眼看着鼻青脸肿的金链意,无奈的说:“早就与大公子说过,出门的时候要带上小的,现在这样小的也无法和夫人交差,还真是平白被公子给连累了。” “我不说,你不说,还谁会知道?我说你有时候是不是应该帮我瞒着点呢?”金链意本就恼怒,所以话里的火气更盛。 金木挑了挑眉说:“若是大公子告诉今天去了哪里,我可以考虑不与夫人禀报。” 金链意闻言谈了口气说:“还记得那日在饭馆碰见的姑娘吗?” “是妇人!”金木不动声色的纠正道。 “那个姑娘我找人查了,她叫云婉!”金链意仍旧固执的用姑娘称呼云婉。 金木轻哼了一声说:“公子说的可是被赶出府的云婉?” “对,就是她!不过她可是没勾引我的,她是好姑娘!你说我当时怎么就没救她呢?若是我救下了她,会不会……” “不会!”金木见金链意又开始做起了白日梦,出言无情的将他打醒。 金链意无奈的看着金木说:“你不懂,我觉得她不一样,我想时时刻刻都见到她。” “公子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若是云婉知道当初的事的原委,恐怕会恨透了公子吧,再说那时的云婉瘦小枯干,也没见公子喜欢。” 金链意狠狠地等着金木说:“你放屁!当日的事不能提!” “那这云婉公子便也就忘了吧,好看的皮囊很多,公子不要执着。” 金链意苦笑了一声说:“真是自己酿的苦果自己吃!本来应该认了,可我不甘心!她是我金链意想要的到的人,我说金木,你能帮我吗?” 七十二离家 七十二、离家 “致远,我说句话你别生气,你说你现在是前有举人,后有金大公子的,要不……要不你就放了小嫂子吧,再找个本分的过日子。” 王安为了劝说木致远特意偷了家里的钱买了二两酒,他不是说云婉不好,云婉哪都好,可就是因为太好才引出了这般罗乱。 本致远冷冷的看了王安一眼,沉稳的声音锁住所有的情绪:“你喝多了,家去吧。” “兄弟,我这是为你好,一说你,一走十三年,好不容易死里脱生的回来,那不就是应该过些安稳日子吗?” 面对王安的推心置腹,木致远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是想和她过安稳的日子。” “那你他娘的告诉我,你现在如何安稳?那个举人还好对付一些,那金大公子呢?财大气粗,不夸张的说算是在牛家镇可以只手遮天的人物了,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王安氏真的怕木致远躲过了战场上的真刀真枪,最后却因为红颜死在了别人的暗算下,死里脱生便当懂得活着的不易。 “这天哪是那么好遮的!”木致远轻哼一声,似是不屑。 王安无奈的呵呵一笑说:“你这算不算是无知者无畏?真的是在战场上呆傻了!”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这话以后莫再提起。” 木致远眉头刚一收拢,豁然想起云婉不喜她皱眉,随即马上将眉头苏展。 王安泄气的挥了挥手:“好!不提就不提!往后出了事可别找我,还有,给我拿五文钱!” 木致远眉头一挑,轻哼一声道:“为什么问我要钱?” “因为我喝酒了!” 王安平日清醒时就有些跳脱,如今这一喝酒木致远就更觉无奈:“你喝酒为什么问我要钱?” “因为钱是我从家里偷的,我为了劝你才喝的酒,所以这钱你出!” 木致远无奈的抿了抿唇,起身将王安拎了起来,然后一松手在把他仍到地上。 “哎呦,木致远,你要干什么你?” 木致远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安说:“怎么样?可是清醒了一些?” “清醒了,清醒了!”王安迅速的从地上爬起来,生怕木致远再来第二下。 都说夫妻同心,这话放在王安和王安媳妇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王安媳妇和王安虽没商量,却也存了一样的心思。 “小嫂子,我该说的都和你说了,剩下的你自己想。” 云婉咬着唇瓣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我可以走,可我不放心我爹娘。” 王安媳妇说的对,如今她留下就是木致远的拖累,可无论是马敬文还是金大公子她都不想去选,所以只能离开。 “小嫂子,你爹娘我会帮忙照料的,话该怎么说我也晓得。” 王安媳妇看向云婉的目光也是含着不舍,她让云婉走不单是替木致远考虑,也是觉得云婉虽看着柔软,却是个刚烈的性子,抵抗不过若是从了许能活命,可若不从,那还有命在吗? “小嫂子,金家行事一项嚣张,虽然咱们换了知县,可想必也会与上一任知县无异,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所以我今天说这番话请小嫂子不要怨我。” 云婉凄美一笑,朱唇轻启:“怎会怪你。” 西落的太阳藏入云间,为云渡上金色的光晕,柔和的光落在木致远一脸笑意的脸上,让云婉有些晃神。 “怎么才回?快吃饭吧。” 云婉先是悲凉的叹了口气,然后挂上盈盈笑意迎客上去。 木致远宠溺的揉了揉云婉的头说:“嫌我回来的晚了?那明天早点回。” 云婉咬了咬下唇强忍住泪意的点了点头,说:“嗯。往后都别太累。” 吃过饭后,云婉便坐在炕上给木致远缝衣服,每一件衣服都认真的检查有没有刮坏的地方。 “别弄了,仔细些眼睛,这活哪是一天能做完的?” 木致远夺过云婉手里的衣服,然后又抢走针线放在了一边,最后伸手将云婉抱在怀里。 云婉用头在木致远怀里蹭了蹭说:“我那天问你什么时候会不要我的时候,你说什么来着?” 木致远薄唇一跳,吻了吻云婉的发丝说:“我想与你共白头。” “我没听够,你再多说几遍!”云婉说完赶紧闭上眼睛阻拦汹涌的泪意。 “我想与你共白头,我想与你共白头,我想……” 木致远果真一遍遍的重复起来,他每重复一遍心里就多一分的柔软。 “我想一夜白头”云婉小声说。 第二天一早,木致远便进山了,云婉生火贴了很多饼子,悲哀的希望木致远能在饼子贴完之前再结良缘,省的挨饿。 云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抹了抹眼泪,然后安慰自己不必伤心,若他能幸福顺遂一切也算值得。 贴好饼子后,云婉不舍的把屋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遍,然后翻出她描花样子时用的笔,缓缓写到:“一别两宽,望君另寻欢喜。” 一个另寻欢喜只是写下心里便是闷疼,她需躲的远远的,看不到才行。 王安媳妇来的时候,家里已经没人,看着灶台上放着的整整齐齐的饼子她也是不禁红了眼眶,她真的走了…… 云婉一边抹泪,一边漫无目的走,她不知道去哪,不知道能落脚到何处。 原本晴朗的天气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云婉悲凉的看了看天,接着踉跄前行。 “姑娘?这雨越下越大进来避会儿雨吧。” 恍惚间云婉听见一声和蔼的声音,她寻声望去,见她与木致远过饭的平民百姓饭馆处站着一个和她娘差不多年纪的妇人,面色良善。 “这傻孩子!快进来啊,再淋可就生病了!” 云婉被这温暖蛊惑,不自觉的一步步的往饭馆挪去。 “你在这坐会儿,我去给你下碗面吃。” 云婉连忙不安的说:“婶子别忙了,我身上没钱。” “哎,你这孩子,我也没说要问你要钱啊,你和花婶子说说,你这大雨天的也不知躲个雨可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花婶子见云婉双目无神,失魂落魄心知她绝对不是来镇上闲逛的。 “我……我无处可去……也不想让人找到我。” 花婶子听了眉头一皱,试探的问:“姑娘没犯什么事吧?”若是缉拿要犯那她可是留不得的。 云婉慌乱的摇头说:“不,不是,我家中有事,若是在家里会让家人受牵连,所以就擅自离家了。” “那你可会做饭?我这缺一个做饭的,不然厨房就我一个人也是有些累。” 花婶子看着云婉无助的小模样心中不忍,所以想帮她一把。 “不,不了,我一会儿便走,不然我怕家里人找来。”云婉说完便起身要走,她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还木致远平静的生活,那便应该走的远远的,让他寻不见。 “你就在我这吧,白天都在厨房待着,谁也见不着你,晚上你和我在后院住。” 花婶子极力的劝说云婉,云婉的模样在镇上也是数一数二的,若是被盯上了怕是会有危险。 云婉似被说动,迟疑了一会儿问:“婶子家可还有什么人?” “现在就我一个,你花叔带着家里的俩小子进京了,得半年后才回来。” 云婉咬了咬春犹豫的问:“我在这真的不会被找到?” “你放心吧!而且我也不会让你白干活的,若是手艺好,一个月五十文钱!”花婶子豪迈的说。 云婉晃了晃头,小声说:“不,不要钱,能让我落脚我就很感激了。” “钱是一定得给的,傻孩子,没钱去哪都不行!我能留你一辈子,但你愿意在这呆一辈子吗?”花婶子无奈的说。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这个实诚的傻丫头。 木致远回到家中,却只见王安媳妇,蹙眉问道:“婉儿呢?” 王安媳妇面露愧色说:“小嫂子怕连累你,走了……” “走了?去哪了?”木致远红着眼睛问。 王安媳妇无力的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小嫂子就不在了。” 木致远疯了一样的翻箱倒柜,然后一拳将桌子打散大声吼道:“她一点钱都没带。她能去哪?” 王安媳妇一听也懵了,她是万没想到云婉竟然什么都不带,她甚至觉得云婉可能会轻生。 “另寻欢喜?!好一个另寻欢喜,好一个狠心的丫头!” 木致远看着云婉留下的字条气的浑身发抖,她竟然是这般洒脱! “木大哥,对不起,是我劝小嫂子走的!” 王安媳妇见木致远这般心里很是愧疚,她可能做错了…… “你凭什么劝她走?滚!” 木致远眼睛猩红的看着王安媳妇,眼里恨意涌动。 “媳妇,你先回家吧,我劝劝他。”王安安抚的轻拍了一下心里媳妇,小声的说。 “你也给我滚!” 木致远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蹦出一般,每一个字都冰冷刺骨。 “致远,你能不能面对现实?小嫂子留下又怎样?你胳膊能拧的过大推?鸡蛋硬的过石头!” 木致远伸手就给了王安一拳,目光里全是憎恨的说:“滚,滚!” 七十三心是铁做的 七十三、心是铁做的 “哎?还真别说,你这面条也擀的比我细多了,这和阿若擀的一样细。” 花婶子欣喜的极了,要知道她这的招牌就是骨汤面,面条太粗就会影响入味。 云婉疑惑的看了一眼花婶子,然后又环顾了一下厨房,小声问:“阿若?” 花婶子呵呵一笑岔开话题说:“来,我看看你别的菜做的怎么样。” “砰砰砰!” 听见敲门声云婉身子一顿,有些大眼睛里写满慌张的看像花婶子。 “没事,你别出去,我去看看。” “谁啊?!我这还没开门呢!”花婶子气定神闲的边开门边说,听不出半点的不自然。 “花婶子,你昨天有没有看见个年轻姑娘?” “魏大人怎么是你?你们现在人手紧成这样了?办案都得你亲自出马了?” 花婶子这话明着在打趣儿,暗着是试探,她想知道云婉究竟是不是嫌犯,她本是认为不是,可官府上门也是蹊跷。 “办什么案啊,私事!” 魏通时常过来吃面,所以与花婶子很熟,对花婶子的打趣儿一笑置之。 花嫂子听了心里松了口气说:“你婶子一天忙成什么样你还不知道?那有时间看姑娘啊,不过你这么一说婶子也帮你留意着点,毕竟你也确实老大不小了。” “咳,花婶子,我还有事,你先忙!”魏通尴尬的笑了笑转身就溜了。 “致远,这么个找法累死也找不到啊,不如你先和我回衙门,我让人给你娘子画个相,然后再挨家挨户的问。” 魏通还是第一次见木致远这般模样,他虽不是武将,但也和木致远经过生死,那个临危不乱的英雄如今却是这般样子,不禁让人唏嘘。 “帮我一个忙!” 魏大人闻言眉头一挑,这话从木致远嘴里说出来可是不容易,连忙问:“什么忙?” “查金家!” 木致远把这三个字咬的极狠但却仍不足以表达他心中的恨意。 魏大人眉头微蹙,迟疑了一下说:“金家我确实是要查的,但是没想这么快动手。” 金府与之前的知县有太多牵连,钱财多来路不明,做的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希望这件事越快越好。” 魏大人见木致远的中没有半点神采,轻叹了一声说:“致远,我不知你为何舍掉前程,但我似也懂你,这忙我帮了!” “婶子,刚才来的是谁?” 云婉不安的摆弄着衣角小心翼翼的问。 花婶子怕云婉害怕,安抚的拍了拍云婉的肩膀说:“来吃面的,我告诉他咱们开没开门呢,他就走了。” 云婉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他没来找她,或许她并没有那般重要吧。 木致远回到家中,屋内的冷清让他觉得寒意从心里蔓延致全身,他是不是真的再也见不到他的傻丫头了? 颓然提笔在宣纸上勾勒云婉的轮廓,那衙门的画师竟是画不出云婉半分神采,所以他要自己画。 可他的手执过剑,提过刀,唯独没做过画,他一遍遍的描画一遍遍的失败,在思念的折磨中熬到了天亮。 “花婶子,你仔细看看这个人,你真的没见过吗?” 魏大人不死心的拿着画师画的云婉的画像再次出现在花婶子面前。 “没见过!见过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花婶子脸不红不白的撒着慌。 “哎,婶子,这画你留着,你若是看见这位姑娘,一定马上告诉我!” 花婶子点了点头,状似无意的问:“这是什么人啊?怎么把你急成这样?” “这是我一朋友买的媳妇,哎,不说了,衙门还有事呢,记得帮我留意点。” 花婶子听了魏大人的话,便更是决定要藏好云婉,她对买媳妇的人可是有成见的,买媳妇的人对媳妇都不怎么样,所以她认为云婉是为这才跑出来的。 叹息的看了一眼手里的画像,无奈的撇了撇嘴:“这画的什么玩意儿啊!能找到人就怪了!” “婶子,可是有人来寻我了?” 云婉心里很是矛盾,她既不希望木致远找来,却也不希望他就这么忘了她。 “没有!把心放肚子里吧。” 云婉听了垂下眼眸,勉强一笑藏住心中忧伤,她也要忘了他。 木致远拿着自己画的画像挨家挨户的问,问了大半个镇子仍然没有结果,颓然的坐在路边,整个人似没有灵魂一般。 “小伙子,要不要进来吃碗面?” 店里刚得轻闲,花婶子出来喘口气的功夫,就看见木致远失魂落魄的坐在店门口。 木致远只是摇了摇头,不发一言。 “快进来吃口面,婶子不收你钱!”花婶子硬生生的把木致远架到了饭馆里。 若是换做平时花婶子自然近不得木致远的身,可现在木致远三魂不见七魄,便是被强按在了饭桌上。 “骨汤面,你尝尝,可好吃了!”花婶子一脸热切的看着木致远说。她这几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是见不得别的可怜巴巴的样子。 木致远行尸走肉一般挑起面条放入口中,然后眼睛里划过一丝光亮,这味道很是熟悉。 “婶子,你见过她没有。” 花婶子搭眼一看,连忙否认说:“没,没见过。” 因为画像画的简直太像了,花婶子的脸色也显得不太自然。 “婶子你见过她对不对?你告诉我她在哪?”木致远神情激动的说。 “我真没见过,你再去别处问问吧。” 木致远苦笑一声说:“不对,婶子你见过,你只是不愿与我说,是她不想见我对吗?好!我去外面等,等到她愿意见我为止。” 花婶子现在真拿不准木致远究竟是什么人,她听书听多了,什么才子佳人棒打鸳鸯的桥段已经烂熟于心,心道这人该不会是来找云婉私奔的吧。 夜里,大雨倾盆,花婶子听着雨声心惊肉跳,不忍的对云婉说:“丫头,那人还在外面站着呢,这么一直淋着也不知道撑不撑的住。” 云婉何尝不觉煎熬,可若是现在出现,那就功亏一篑了。 “别等了孩子,你明天再来,我告诉你她在哪!” 花婶子万般无奈只得行缓兵之计了,可木致远丝毫不为所动,就那么笔直的站在雨里。 “丫头,他是你什么人啊,你们是打哪来的?” 花婶子之前不忍心询问云婉,可是现在也由不得她不问了,她得给断断是非,出出主意。 “婶子听没听说过木致远?又听没听说过勾引金大公子的云婉?”其他的云婉一概不说,就凭她和木致远的名声,只报姓名就能让人知道个大概。 花婶子听了最张的老大,她就说她怎么觉得云婉这个名字熟呢,她还以为是叫这个名字的人太多,没想到…… “木家大小子人品是端正的!” 花婶子之前也是住在牛家村的,木致远小时候她还见过,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话,也是想帮着说和一下。 云婉沉默不语,可雨声更大了起来,终于在一道闪电的出现后,云婉推开了门。 雨下的太急,木致远勉强的眯着眼睛看着那抹熟悉的身影,心弦一松,晕倒在雨里。 “木致远!木致远!” 云婉冲去雨中,一遍遍的唤着木致远的名字,可声音却被淹没在雨里。 “婶子,你说他为何不醒?” 云婉用手探了木致远的温度发现并不热,心里很是没底。 “饿的呗!一定是饿了!”花婶子气喘吁吁的说,心道这木致远可真不是一般的沉。 云婉听了花婶子的话之后,马上用骨汤熬了粥,香气四溢的粥终究是把木致远给唤醒了,可木致远醒来却不喝粥只是死死的盯着云婉生怕他跑了一般。 “快喝点粥。”云婉心虚的小声说。 木致远把粥接到手里,像是喝酒一般,一饮而尽。 “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云婉刚要起身,手腕却被木致远给扣住了。 “你要去哪?你还想逃去哪?” 云婉第一次见木致远如此虚弱的样子,心疼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小声道:“我再去给你盛碗粥来。” “得了,也别盛了,我把盆端来了,你们两个有话就慢慢说。” 花婶子把饭盆往桌子上一放,欣慰的看了云婉和木致远一眼,便转身出屋。她确实是喜欢云婉,看她每天缺魂少魄的模样自是不忍,可这云婉要是一走,她的心还空落落的,哎,她也是想自己的孩子了。 云婉挣脱开木致远钳制的手,又盛了一婉粥递给木致远,这次木致远没有再喝,只是定定的看着云婉好一会儿,才自嘲的笑了一下:“你好像过的不错。” 云婉快速的扭头看向木致远,见他笑容冰冷,心里不由一痛,这话她该如何来接? “怎么?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木致远这话说完不禁狠狠的咬了咬牙,她走的洒脱,是因为心里就没有过他吧。 云婉苦笑着摇了摇头,说:“没有。” “云婉?你的心是铁做的是吗?” 连名带姓的称呼像是粉碎了云婉的心,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木致远,错愕的连呼吸都忘记。 了。 七十四我什么都没拿 七十四、我什么都没拿 “你怎么想便怎么是。” 良久云婉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此也好,她本就不想牵连与他,如今看他样子,像是恨毒了她,虽是痛心却也算没有牵扯了。 木致远一把揪住云婉,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然后一字一顿的问:“婉儿?你有心没有?” 云婉所有的伪装都败给了木致远幽深的眸,她慌张,痛苦,无助的挣扎了一番之后才定住心神说:“没,没有心。” 木致远突然笑了,像是一座冰山瞬间消融,冷眸瞬秒变了样子布上柔情:“婉儿,你可知你每次心虚和说谎都会结巴吗?” 云婉被木致远的笑给迷了眼,呼吸都跟着慢了半拍,随后小声矢口否认道:“没,没有,我,我没结巴。” “好,你没有结巴,那你即是要走,便得把带走的东西还我!”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再看木致远一脸认真的样子,下唇轻咬,一阵失落蔓上心间。原来他来找她是要东西来了。 “家里的东西我都没拿,你回去翻翻便知晓了。” 云婉说完这话差点哭出来,如此应该是她想要的结果,但她的心确实疼的厉害。 木致远将云婉的表情收在眼底,眉头一挑,再次问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拿是没拿!” 云婉身子不由一抖,话音里染上了哭腔道:“没,没拿!” “你再好好想想!”木致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威严,像是审问犯人一般。 云婉终于是委屈的哭了出来,将手伸到怀里,然后把木致远给她他新买的绣花鞋掏了出来。 “还,还你!”这时云婉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她不过是带出来一双鞋而已,他至于这般不依不饶吗? 木致远现在的神情已经是变幻莫测了,他楞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然后看着越哭越委屈的云婉无奈的叹了口气。 “傻丫头,你让我拿你如何是好?” 长臂一伸将云婉轻揽入怀,薄唇轻轻的印了一下云婉的额头,空空的心终于又满了起来。 “你放开我,我把东西都欢你了!”云婉一边哭一边挣扎,她再也不想理他了。 木致远将云婉圈的更是紧了一些,无奈的说:“傻丫头,我可没问你要鞋!” “那你要什么,我身上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委屈让云婉崩溃,她是真的只拿了一双鞋子,她想在日后寂寞的时候拿出来看看,缅怀木致远的好。 木致远心疼的擦着云婉的眼泪,却是怎么擦也擦不完,他见云婉没事儿人一般的样子心里难受,所以想教训她一番,却不想更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我真的没问你要鞋,我要的是……” 木致远话还没等说完,云婉马上接话道:“你要钱?对了,我忘记了,我是你买的,我没有钱,你再卖了我就是了!” “婉儿,你真是会往人心上捅刀子,你带走的是我木致远的心,若你非是要走,把心还给我再走。” 木致远的柔情蜜语让云婉忘记了哭,她满脸泪痕的呆呆的看着木致远,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 “我的傻婉儿,你的一句望君另寻欢喜可是要了我的命了!你写这句话的时候心疼了没有?” 云婉望着木致远的一脸情深,许久才缓过神来,泄愤的垂了木致远的胸口一拳,羞赧的说:“我心疼做什么!” “对,你这么狠心怎会心疼!” 木致远知道云婉这时候是在气恼,只得顺着云婉的话说,大手抹干了云婉脸上的眼泪,然后在她红肿的眼泪上又吻了一吻。 “你还喝粥吗?可是还饿?” 云婉看着木致远有些轻瘦的脸颊心里不是滋味,怎才几天没见,他就瘦了这么多? 木致远现在哪里还知道饿,他只想一直一直的揽着云婉,生怕一放开她,就再寻觅不到了。 第二天,柔和的光打在木致远和云婉的脸上,二人才同时转醒,然后彼此相忘一眼都是满足一笑。 “花婶子!我问你那么多次,你都说人不在你这,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魏通一脸无奈看着花婶子,心道这还好是找到了,再找不到就出人命了,就算他木致远是铁做的身子也抵不过不食不休。 花婶子这会儿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着头辩解说:“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以为有坏人找她呢。” “坏人?花婶子,你看我像坏人?!我几次问你你都不说,原来是存的这般想法。” 魏通其实也算是个沉稳的人了,但他此刻偏就是气的跳脚,若是被人知道那个泰山压顶不改色的木致远差点死在他管辖的地方,他能被唾沫淹死! “魏通,你说话能小点声吗?我娘子都被你吵醒了!” 木致远冷冷的看着魏通,一脸的不悦,神色傲然霸气,仿佛前几日那落魄之人并非是他一样。 “好小子,我为你打抱不平,你是过了河就拆桥,罢了,即是你娘子已经找到,那我就回了。” 魏通这时候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他的朋友都是这般重色?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木致远眸中戾气疯涨,然后又消失于无形。 吃过饭后,花婶子不舍的看着云婉,然后从怀里掏出五十文钱说:“这个是工钱,往后得空来看看婶子。” “不,我不要!还想说谢谢婶子这几天的收留呢。” 花婶子硬是把钱塞在云婉手里,虎着脸说:“拿着!自己喜欢吃什么便买些什么。”语气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 “我以后还能来看婶子吗?” 回家的路上,云婉可怜巴巴的看着木致远问。 木致远轻柔一笑,宠溺的说:“自然是可以的,虽她把你藏的严实,让我吃了很多苦头,但也幸亏她收留了你,不然……我不敢想……” “我回去拖累你怎么办?你会不会就后悔找我回家了?”云婉咬了咬唇小声说道。 “婉儿,你需知道,你离开我才是对我最大的拖累!” 木致远说完话之后便停下脚步,蹲下身子说:“走累了吧,来,上来,我背你。” 云婉傻笑的环上木致远的脖子,真的就让木致远背了,她之前被人指指点点,如今却是不管不顾了,她自己幸福就好,别人的嘴是别人的,她又管不住,何须在意。 木致远一路背着云婉走到了村口,却发现王安焦急的踱步,再他看见木致远和云婉后,眼睛不由一亮。 “小嫂子,还好找到你了!不然……” 云婉不知怎么回话,她毕竟是有些羞愧了,如今这般去而复返算不算是说话不算数? 木致远却是至始至终的视王安为空气,他脚步都没顿一下的直接和王安擦身。 “致远,对不起,以后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了,我本以为你不会这般在意……” 剩下的话王安也是说不出口了,他和她媳妇的一个本以为,差点让木致远没命,是他低估了云婉在木致远心中的分量。 “王安其实是为你好……” 云婉见木致远待王安如此冷漠,心里不忍,小声的劝说起木致远。 木致远轻哼一声,冷冷的说:“为我好?他根本不知如何才为我好便擅自做了决定,婉儿,你可知如果没有花婶子,你现在身在何处都不一定!” 云婉听了沉默不语,其实如今她自己想来也是有些后怕的,她身无分文,又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饿死许都是算是好的结果,若是碰见坏人…… “是我自己拿主意走的,也是怪不得别人。” 木致远腾出了一直手,轻拍了一下云婉的屁股,轻哼一声说:“你也就是吃准我不能把你如何了!” 久违的家,熟悉的院子,云婉看着不禁恍惚,她曾是以为她回不来了呢。 梦游般的推开房门,见灶台上的饼子还是她走时的样子竟是一张没少。 再推开屋门,桌子七零八落不复存在,想也知道是木致远所为,抬眸再像土炕望去,心头不由一紧。 满炕的宣纸上都是她的模样,扭头望像木致远,只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你,你画的?”云婉声音发飘的问。 木致远从后面搂住云婉,有些苦涩又有些自豪的问:“怎么样?画的可还行?你这傻丫头也是有几分本事了,我几时干过这种事情。” 云婉嫣然一笑,回头在木致远的下巴上吻了一下,木致远满足的轻笑一声,眸子里挂满笑意,柔声说:“婉儿,这是你第一次主动亲我,我心甚悦。” 木致远这话一说,云婉的脸瞬间绯红,她有些羞赧的说:“那你就好好的记住了此刻的心情,因为以后都不会有了。” “婉儿胡说!” 木致远孩子气的反驳了一声,然后板过云婉的身子,迫不及待的含住云婉的唇,用吻来诉说思念。 云婉慌忙推开木致远,脸色通红的说:“别闹,白天呢!万一有人来怎么办。” “那晚上你一并补给我!”木致远小声的在云婉耳边说,灼热的气息很是烫人。 七十五一直都好看 七十五、一直都好看 “哎……我家二春这才嫁过去没多久就有喜了,哪像有些人,被买过来这么久了也没个动静,看着就不像个能下蛋的。” 云婉来河边洗衣服碰巧“偶遇”了二春娘,抬眼看了一眼二春娘那张不怀好意的脸,然后当做没听见一般接着洗自己的衣服。 这次与上次打水时不同,说话的只有二春娘一人,其他人都沉默着,无一应声。 二春娘尴尬的环视了一圈,啐了一口,然后脸上又堆起假笑说:“哎呀,致远家的,你是不是不能生啊?” 云婉眉头轻蹙,她不知与这二春娘何仇何怨,轻叹了口气,不由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二春娘,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你家二春才嫁过去就有喜了?那是不是成亲之前就……” 王安媳妇一脸嗤笑的看着二春娘,自云婉离家出走被木致远找回后,她便再没脸登门,见了面亦是不好意思与云婉说话,可若是有人羞辱云婉,那她就得站出来帮忙。 “还是王安媳妇敢说,我也是纳闷呢,怎么刚进门就怀,别整来整去孩子是谁的都不一定。” 这话说的便是有些严重了,村子里的妇人没事便是喜欢嚼舌根,要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以讹传讹下去,假的都是真的了,如何抬的起头做人怕是都不知道。 “铁柱娘!你这话就说的过分了!小心遭报应!”二春娘脸红脖子粗的怒吼道。 铁柱娘夸张的笑了一下说:“哎呦,你家二春为了点嫁妆差点没和你打破头,你心里竟是一点不恨,哎,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呦。” “你……我打死你!” 二春娘被气的理智全无冲上去就和铁柱娘撕扯在一处,云婉见状衣服也不洗了,赶忙抱起木盆想要回家。 “哎?致远家的,你别走啊!我这帮你说话才引来的是非,你就这么就走?” 铁柱娘手上忙叨着二春娘,嘴也是不能闲着。 王安媳妇不悦的皱了一下眉头说:“铁柱娘,你可别乱说话,我怎么没见你帮小嫂子?” 铁柱娘和二春娘其实就是一丘之貉,两人半斤对八两,且不说这不算是出言相助,就算真是,那也必有所图。 云婉低着头不大好意思看王安媳妇,毕竟她当时是答应了走的,如今去而复返,说话一点不算数怎么有脸。 “一口一个小嫂子,人家都不稀罕理你!” 铁柱娘用力把二春娘推开,气喘吁吁却也扔不忘记出言讽刺。 云婉咬了咬唇,然后猛的抬起小脑袋瞪了铁柱娘一眼说:“不许你说她坏话。” “给你点脸你就找不到北了是吧?老娘我今天给你长点记性!” 铁柱娘今天早上被他家男人一顿好打,所以才出言和二春娘杠上的,她家男人她是打不过,可若和女人较量,她在村里也是难逢敌手。 王安媳妇见状赶忙挡在云婉身前,也是撸起了袖子准备迎战了。 云婉心里自然是害怕,可她也不能扔下王安媳妇就跑啊,随着铁柱娘越走越近,云婉的心也跟着狂跳不止,然后脑袋一片空白,脱口而出:“你要是敢欺负你,我就告诉我相公!” 一时之间河边静的出奇,铁柱娘也是顿住了她壮硕的身子,权衡一番之后,硬生生的转过了身子,然后抱起木盆咒骂了一声“狐媚子”就溜回家去了。 云婉现在的气色可以说明一切,这分明就是木致远宝贝出来的,再说那天木致远背云婉回家也是被不少人给撞见了,所以谁要是欺负云婉,木致远不会善罢甘休这事是没有任何悬念的。 尽管热闹还没看够,衣服也没洗完,但在听了云婉的话之后,所有人一哄而散,只留王安媳妇和云婉两人。 “小嫂子,你可莫要怪我了,我都自责死了。”王安媳妇歉疚的说。 云婉明艳一笑说:“我没怪你,只是以为你在怪我。” 和王安媳妇“重归于好”后,心情都轻快了不少,木致远回家见云婉喜滋滋的样子轻笑着问:“我不在家你看似很开心。” 云婉傲娇的扬了扬头说:“我今天去河边洗衣服了。” “不是说了不准自己出门吗?”木致远眉头一锁,有些后怕的意思。 云婉得意洋洋的说:“现在可是没人敢惹我了,我与他们说,谁要是欺负我,我就与你说,结果他们全吓跑了。” 木致远听了这话也只剩无奈了,宠溺的捏了捏云婉的鼻子说:“那也是要小心一点,小人最是不能得罪。” “木致远,你究竟什么来头!你说,我家生意被封,账被衙门查和你有没有关系。” 木致远正和云婉浓情蜜意呢,金链意却是气急败坏的找上了门。 木致远眸色瞬间变冷,将云婉严严实实的护在身后,不让金链意的目光落在云婉身上半分。 金链意被木致远的气场镇的心里发慌,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的再次开口问:“木致远,我问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我不知你说什么,但请你从我家滚出去!” 金链一见木致远看他如同看蝼蚁一般,心里就更是没底,可他并不相信乡野村夫能有多大的本事。 “云婉?你躲那么严实干嘛,我又不吃人的,我真的就是想和你道个歉。” 没错,这才是他来的真正目的,他就是想见云婉一眼,至于金家生意什么的他都不在乎,金家如何与他金链意无关! 木致远此时眸中已经染满浓烈的杀气了,他死死的盯着金链意,无声的警告他别再开口,否则…… “大少爷,夫人找你有要紧事!” 就在金链意想要再次挑战木致远的底线时,金木突然出现,然后挡在了金链意的身前,将木致远的目光阻隔。 金链意冷哼一声说:“要紧事,要紧事!金木,今天就是天塌了,我也必须见云婉一眼才能走!” 金木是懂些功夫的,所以他能明显感觉到木致远不简单,就单是那目光中的戾气都闪着嗜血的光。 “大少爷,衙门说咱们金家的账面有问题,所以这次夫人是真的有事找你,这次不是与你扯谎!” 金链意幽幽叹息一声说:“与我何干?金家之覆灭是金家咎由之自取,我今天除了见云婉什么事都不想干。” “大少爷!” 金木无奈的重重的唤了金链意一声,金链意对金家的痛恨他有所了解,却不想如今他已经到了不加掩饰的地步,而他金木不过是金夫人放在他金链意身边的耳目罢了,如今话一挑明他报是不报。 “云婉,金家要完蛋了,在我还是金家大少爷的时候让我见你一面吧。” 金链意的话中有几多忧愁,云婉心有不忍,刚想漏头却被木致远给死死的固定住了。 “金大公子,你若再是不走,我便只能不客气了!” 云婉能感觉到木致远说的绝对不是假话,不由的伸手拉住木致远的胳膊小声说:“你别这样,我害怕!” “云婉,你不用害怕。” 金木生无可恋的看了金链意一眼,然后咬了咬牙,出手猛击金链意的后脑勺将他打晕了过去。 “我家公子心智不全,叨扰之处希望木兄不要介怀!”说完这话之后金木将金链意扛在肩头便转身告辞了。 木致远卸下了一身的狠戾之气,转身安抚的揉了揉云婉的头发,温声说:“别怕,无论我什么时候,什么样子都不会动你一根汗毛的。” “我没怕你,我只是怕你打伤他摊了是非!”云婉小声的解释道,当然她并不是一点不怕,木致远那般给人压迫的气势忍谁也是害怕的,那是心理上的压力。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我的婉儿现在已经这么本事了,我那般样子都不害怕。” “那当然了!”云婉傲娇的昂起小脑袋,颇有些洋洋得意的味道。 木致远宠溺的吻了云婉的发丝,柔声说:“金家撑不了多久了,所以不必再怕,你须记得,我在呢,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怕。” 云婉听了木致远霸气的话之后微微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金家的事不会真的和你有关系吧。” 木致远沉默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不想云婉觉得他睚眦必报,狠厉无情。 “你是不是拿咱家钱去贿赂知县了?”云婉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可怜她钱还没数清就便宜了别人,现在就只有痛心疾首跺脚的份了。 木致远剑眉一挑,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咱家的钱都是你的,我怎么会乱给人呢。”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云婉拉长声调撒娇道。 木致远宠溺的勾了勾唇,云婉的撒娇他很是受用。 “是不是因为我好看?” 见木致远不答,云婉便自己想理由了,绞尽脑汁孩子气的样子更让木致远心里柔软。 “嗯,你好看。”木致远捏了捏云婉白皙的脸颊说。 “那之前呢?之前为什么对我好,我丑不拉几的时候……” 木致远吻了吻云婉的眼睛说:“胡说,我的婉儿一直的好看。” 七十六莫名其妙 七十六、莫名其妙 自从帮钱婶子的儿子做了婚席之后,云婉又陆续的接了几个活计,今天才刚得闲,便悠闲的在院子里晒起了太阳。 “小婉!” 云婉正惬着,便听见有人唤她,抬眸一看,不由一愣,轻生问:“婶子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心里却是些犯低估,马敬文的娘虽然当初并没有说什么风凉话,但从小到大见她都是一脸的不喜,不知今日为何而来。 “小婉?家里只有你自己吗?”敬文娘一边云婉,一脸往屋里里张望。 云婉点了点头说:“嗯,相公出门了。” 敬文娘闻言神色一缓,然后也不问云婉让不让她进院,就推开了院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如此自然的登堂入室,让云婉更觉得敬文娘不是来串门子那么简单,所以她双眸带着疑惑的看向云婉娘。 “都说是女大十八变,这话还真是不假,小婉,婶子记得你之前看着羸弱的很,如今竟然出落和大家小姐一般标志了。” 敬文娘的打量让云婉浑身不舒服,秀气的柳眉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然后小声的问道:“婶子可是有事?” 敬文娘呵呵一笑,拉着云婉的手说:“要不怎么说小婉聪敏呢!婶子来啊,确实是有事想和你说,敬文现在也是老大不小了,该说亲喽!” 云婉听了这话就更是云里雾里,马敬文娶不娶亲和她说有什么用?不可能是刻意的从水家村跑到牛家村只为和她唠家常吧? “云婉不明白婶子是什么意思。” 敬文娘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婉,见云婉脸上只有疑惑没有其他的情绪心里才稍微的松了口气,可即是她人都来了,还是把话讲清楚了好。 “小婉,你确实是个好姑娘,可你已经是木致远的人了,就已是注定和我家敬文有缘无分了,自当没有牵扯才好。” 云婉诧异的看着敬文娘,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她和马敬文本就没有牵扯,怎么如今被说的像是她缠着马敬文不放一样? “小婉,我知你命苦,可我见你如今的样子,觉得那木致远必是待你不错的,这人呐,有时候他就得认命。” 敬文娘见云婉的表情,以为云婉是心里不甘,所以再次开口,想告诉云婉,命里没有莫强求。 “婶子,你可是误会了什么吧?我与我相公感情很好,所以你说的话我听不大懂!” 云婉这话里也是带了火气的,换做之前这话她就听着忍着了,可如今是不行了,她不能不争,不辩,不解,因为一旦让人诟病被指指点点的不光是她,还有木致远。 “哎,那你说为何我家敬文满桌子都是你的名字呢?小婉,你帮帮婶子吧!” 云婉咬了咬唇,最终硬气了一把,温婉之气转为凌厉,精致的小脸上也染上了不悦之色:“婶子,话不能乱说!你这般说穿出去会坏我名声的,我已为人妇,怎会与其他男子有所牵连。” “可,可是敬文现在……” “他现在怎样都与我无关,婚姻是父母命,是媒妁言,所以婶子来找我,是找错人了,婶子应该知道,你是他娘,而我不是!” 敬文娘定定的看了云婉好一会儿,才嗤笑一声说:“好,好一张伶牙俐齿!希望你说与做能同出一套,不然婶子就是拼了命也绝不让你和敬文沾边。” “那婶子慢走!” 云婉根本就是在咬牙强撑,待敬文娘走后,她马上瘫坐在凳子上,原来与人针锋相对是这般辛苦的事情。 “小嫂子,刚才那人是谁啊?” 王安媳妇和敬文娘刚才迎面撞了个满怀,已经对敬文娘心有不满了,再一看云婉面无血色的样子,更是想把人给揪回来骂一顿。 刚才和敬文娘的对峙已经是抽干了云婉身上所有的力气,她有气无力的说:“没事,一个莫名其妙的人罢了。” 王安媳妇见云婉不想说。便也不问了,把篮子递到云婉手上说:“我家的黄瓜结了,拿几根过来给你尝尝。” 云婉看了看黄瓜,再看了看自己家的菜园子疑惑的说:“咱们两家明明差不多一起种的,为何我家的还不结呢?” “品种不一样,我家死人说木大哥买的是别的品种,说是吃起来清甜一些。” 云婉听了心里发甜,原来他的心思居然这么细腻。 王安媳妇见云婉的样子暧昧一笑说:“小嫂子,你现在是不是喜欢木大哥喜欢的紧?” “不许乱说话!”云婉脸红的呵斥说。 王安媳妇觉得云婉脸红的样子当真可爱,心道怪不得木致远把她捧在手心都怕摔着。 此时木致远正在和魏通吃酒,魏通连饮三杯,然后贼兮兮的看着木致远说:“致远,我有些好奇,你回去可有责备你娘子?” 木致远冷眸一闪,随即冷冷的开口道:“与你何干?!” 魏通轻笑一声说道:“依着你的脾性暴打一顿都有可能,可是木致远,你现在已经变了脾气了!” 木致远并未否认,他确实变了脾气,也换了心肠,但这也只是在云婉面前罢了。 “不过你的小娘子还真是待你不错,毕竟在她眼里你就是一山野村夫,她若贪慕荣华即可随意弃了你,可她没有,不仅没有,离家还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你,算的上全心全意的为你着想了。” 木致远听了柔和一笑,他的傻丫头确实善良,她为他好的心思他也自是动容,可同样的经历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相思易让人断肠。 “哎?致远!你怎么走了?” 木致远一想到“相思”二字,就突然的思念云婉了,所以他招呼都没打的就起身离开了,独留魏通一人发懵。 “婉儿,我饿了!” 云婉见木致远回来就嚷嚷饿,小嘴一撇,不满的说:“我都闻见你身上的酒气了,你都吃过了怎会饿呢?” 木致远将云婉轻揽入怀,贪恋的嗅了嗅云婉身上的香味哑着嗓子说:“我是吃了酒,却并未吃菜,因为我只想吃我傻丫头做的饭菜。” 云婉听了心里不由发暖,满足的轻笑了一声说:“饭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吃呢!” 饭菜上桌,木致远看了看桌上的黄瓜,眉头一皱,问:“这是咱家结的黄瓜?”他是被那买种子的人给骗了! 云婉晃了晃小脑瓜,喜滋滋的说:“这是妹给的,弟妹说咱家品种结的晚。” 木致远点了点头,自从上次云婉出走,他便再与王安没有走动了,他倒是没什么,只是怕云婉孤单,今天也算放心了。 “那个,要不你别生王安的气了。” 别看云婉在外人面前一口一个我相公,我相公的叫,当着木致远的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木致远眉头轻蹙,然后叹息了一声说:“我差一点就失去你了,怎会如此大度。” “可他也是为你好,而且是我自己要走的,不是他们赶我走的!” 云婉还是想为王安辩白一些,一个是因为觉得王安可怜,一个是因为怕木致远太过孤单,她觉得木致远虽是面上不在乎,可心里却不是。 “婉儿,你不懂!若是事情因钱财而起,那在我眼里值不得什么,可是事关于你,我便不能释怀!” 木致远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让云婉知道她在他心里的重要性,钱财浮华他皆是不在乎,但他在乎她! 云婉不服气的嘟了嘟小嘴,然后不满的看着木致远说:“反正我不管!你就是得和他和好,如果你们为了我反目,我不就是红颜祸水了吗?” 木致远好笑的捏住云婉嘟起的小嘴说:“你是红颜,但不是祸水。” “那你究竟答不答应!”云婉状似凶狠的看着木致远问。 木致远深潭一样的黑眸浮出了一丝无奈,随即宠溺的说:“你说的话我自然都可以答应。” “那便好!” 云婉满意的笑了笑,然后拿起黄瓜咬了一口,她这黄瓜可是不白吃! 吃过饭后云婉便借着看爹娘的由头去给王安媳妇递了话,然后第二天早上就看见王安别别扭扭的现在她家院里画圈,像是受气媳妇一般。 “致远,咱们今天一起上山吧。” 木致远淡淡的点了一下头说:“嗯,我得问问我娘子。”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有些哭笑不得,王安样子是别扭,但木致远也更是别扭,这两个人就和打完架想和好,又找不到台阶下的小孩子一般。 “不用问我了,你们俩出门吧,快去快回!” 木致远双目含情的看着云婉,情不自禁的伸手附上云婉黑亮的头发,不舍的说:“在家等我回来。” 王安羡慕的叹了口气,他媳妇如果能有云婉一半温柔就好了,不对比不知道自己过的是什么日子! “你叹什么气呢?!” 王安一听见自己媳妇的声音,马上挺的笔直,然后讨好的说:“哎呀,媳妇你不知道,致远婆婆妈妈的,出个门太费劲了。” 木致远挑眉轻哼一声说:“你上次从家里偷的五文钱补上没有。” “木致远!你这是报复!” 王安胆怯的看了自己媳妇一眼,心道,完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七十七后娘 七十七、后娘 “轰隆隆……” 一声闷雷将正在睡午觉的云婉惊醒,快速的穿鞋推开房门,见云层并不是很厚,云色也并不深,一时半会下不上雨,才松了口气,她怕木致远淋雨。 将目光从云上收回,却豁然发现院里里多了两个人,这样的猝不及防吓的云婉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们是谁!” 云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一个是看着比她奶奶面色还刁蛮的婶子,另一个是正色眯眯的看着他的男人。 “我是木致远的娘!”赵氏冷眼的看着云婉说。 张林眼睛发直的盯着云婉,然后猥琐的笑了一声说:“我该叫你弟妹。” “我呸!她只是买来的,叫猫叫狗都行!这木致远也太不会过日子了,十五两银子买这么个细皮嫩肉的东西,能干什么活!” 其实这个赵氏并不是木致远的亲娘,而是木致远他爹的寡妇填房,而张林就是拖油瓶。 “娘,你都把弟妹给吓到了。” 张林装作温和有礼的模样对着云婉安抚的笑了笑,殊不知看着更是猥琐了几分。 云婉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跳,小声说:“我没听我相公提起过他有娘和哥哥,所以你们有什么事等我相公回来再说把。” “等?你让我等?我告诉你,我等不了,给我拿五两银子!” 云婉心里怕的要命,可即便是害怕也仍然装作无畏的样子,任由赵氏说的口吐白沫也不拿钱出来。 “你个小贱皮子没听见我说话吗?我看你是找打!” 赵氏终于是安奈不住了,冲上去就要动手,张林假模假样的拦着赵氏,却趁机摸了摸云婉的手。 云婉快速收回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恶心,而张林却是笑开了花,言语轻佻的说:“弟妹的手真软。” 云婉气的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却又是奈何不了这对母子,这时正巧王安媳妇垮着菜篮子来送菜,云婉像看见救星一般带着哭腔求救:“弟妹……” 还没等云婉的话音落地,王安媳妇以然是冲了过来,不费什么力气的就把赵氏和张林推到一边,然后讶异的看着赵氏说:“哎呀?这是谁啊?” 赵氏被王安媳妇阴阳怪气的语调弄的一脸尴尬,但她很快就面色如常了,翻了白眼轻哼道:“我们自己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参合什么?狗拿耗子!” 王安媳妇不屑的啐了一口说:“一家人?婶子是木大哥亲娘?还是说你家张林姓木?” “不管怎么说,木致远也得叫我一声娘!”赵氏气急败坏的说,但明显底气不足。 王安媳妇把云婉扶回屋内,然后把赵氏和张林拦在屋外,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你们来呢,无非是打秋风,木大哥不回来我们谁也坐不了主,你们先等着吧!” “等?等什么等!他自己花十五两给自己买媳妇,光顾着自己快活了,自己弟弟就不管了?” 王安媳妇轻哼一声,木致远确实是有个亲弟弟的,只是赵氏是个黑心肠的,除了自己儿子还能管谁? “婶子,我倒是好奇你们一家都搬到哪去了?如今你找来难道不是想一家团圆?当初你卖的地和房子可是还有木大哥的份呢。” 赵氏听了这话马上炸了毛,口不择言的说:“有他什么份?在我这他一份钱也别想得!”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家是你家,我相公是我相公,那好!既然咱们半点关系都没有,你就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云婉觉得赵氏一提起木致远语气又恶毒又不屑,说她什么她都可以当做没听见,可说木致远便是不行。 “你个小贱货,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 张林见云婉精致的小脸上染慢愤怒,灵动的眼睛亦带着谴责,与之刚才的惊慌相比又是一般风情。 “娘!娘!弟妹这般细皮嫩肉的,你可是不能乱碰。”张林拦着赵氏,眼睛紧贴着云婉,像是醉倒在云婉的美丽之中。 王安媳妇不动声色的挡在了云婉的前面,阻隔住了张林的视线,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云婉,平时一副娇娇弱弱的模样,关键时刻倒是能说句硬话的。 四个人就这样一直僵持到木致远回来,木致远在见到赵氏的时候,气场冷到了极致。 赵氏被震慑的心里有些发抖,如今的木致远与十三年前相差甚大,完全没有重叠之处。 “致,致远?我,我是你娘!你可还记得?” 赵氏这会儿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颐指气使的架势了,张林更是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 “我娘早就死了!说!你来干什么?” 木致远说的每一个字都冰冷刺骨,若是细听也有憎恶在其中。 赵氏心虚的笑了一下说:“你弟弟致尘老大不小的了,我想给张罗个婚事,可是家里已经是揭不开锅了,所以,想,想让你帮着出点。” 木致远深眸一闪,随意冷笑了一声说:“我怎不知你是这般好心之人?” 赵氏听了脸上堆着的假笑瞬间凝固,没错,这钱确实不是给木致尘娶媳妇用的,而是给张林还赌债的,她儿媳妇可是个厉害的,若是动了家里的钱,非是带着肚子里的孩子合离不可。 “致远,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致尘一直成不了家,我脸上也没光啊!” 木致远听了冷哼一声说:“我弟弟还活着?若是活着你就让他自己找我来要!” 木致远一直觉得木致尘应该不在人世了,当年征兵乃是自愿,是为了给高烧不退的木致尘换药钱,那时他还太小,以为只要他弄到了钱就能给木致尘看病,可随着岁月的增长,他慢慢的懂得了人心,那钱到了赵氏的手中就不会再花半分在木致尘身上了。 木致远虽是一脸的冷漠,但云婉却敏锐的看出了他的神伤,再看看已经哑口无言的赵氏,幽幽的开口说:“相公说的对,既是小叔用钱,那便得是小叔亲自来拿!” “弟妹这么说就不对了,木致尘怎么能好意思上门要这个钱呢?”张林色眯眯的朝云婉笑了一下,云婉的话他是一定要接,就算木致远在场。 云婉眉头一皱,不屑的看着张林一字一顿的说:“我相公是他的亲哥,他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血脉相连的人都不好意思,那你们……” “好!明天我就让木致尘自己过来和你要!”赵氏话是这么说,可心里也是发虚,毕竟木致尘…… 云婉点了点头说:“好!但既是他木致尘自己的事,那便让他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她是真的不想再看见赵氏和张林了,尤其是张林! “你……你一个致远买来的媳妇,有什么资格和我这么说话。” 赵氏愤怒的看着云婉,明天她不跟着露馅了怎么办? 木致远冷冷的看着张氏,除了冰冷不带任何情绪的说:“我娘子说的对,明天只能致尘一个人来。” 赵氏再是不甘也知道今天是要不到钱了,明天如果不按照木致远说的做也是要不到钱的。所以只得咬着牙同意了,然后和张林离开。 “你弟弟应该是活着的。”云婉小声的安慰道。 软糯的嗓音将木致远从回忆里唤出,冷峻的气势瞬间消失,长臂一伸将云婉揽在怀里,宠溺的问:“我的傻丫头今天怎么这般厉害。” 云婉楞了一下,将头埋在木致远的胸前,小声说:“因为她们惹你不开心了。” 柔软的话却是给了木致远的心重重的一击,那个遇事隐忍不言的傻丫头,竟然为了他与人针锋相对。 “婉儿,你以后就一直唤我相公可好?我喜欢听!” 云婉嘟这小嘴,有些孩子气的说:“可是……可是有些不习惯。” “那你多叫几次就习惯了,婉儿,我喜欢听……”木致远的语气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孩子,让云婉不由心里一软。 云婉抬头看着木致远冁然一笑:“相公!”他即是喜欢,那她就这么唤他,只要他不要再有刚才的低落和伤神。 木致远低头在云婉的唇上烙上一吻,然后把云婉圈的更是紧了一些,他曾经拥有的东西很多,可唯有云婉是宝贵无法割舍的。 “那个,相公,我想好了,若是明天小叔真的来了,咱就留他一起住!和咱们生活一定比和他们生活的好。” 云婉一脸认真,丝毫没有半分的不情愿,她能感觉到木致远心里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弟弟的,所以把木致尘留下才能让他免于挂念。 木致远叹息了一声说:“若他活着,自然可以,可……” “你别总是往坏处去想,赵氏是后娘,可爹还总归是亲爹的!” 木致远苦笑一声说:“婉儿,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若他还有个亲爹的模样,怎会是如今这等局面?” 云婉环点起脚,环住木致远的脖子,然后安抚了亲了一下木致远的下巴甜甜的说道:“没事的,你媳妇是亲媳妇!我会待你好的。” 木致远轻笑出声,温柔的说:“我的傻丫头看着长大了一些了。” 云婉不满的嘟着嘴说:“我本来就长大了的!” “婉儿,我即使希望你长大,又是害怕你长大。”木致远叹息着说。 七十八亲爹 七十八、亲爹 “婉儿,才吃过饭,你这是要……” 木致远见云婉飞快的在灶台上忙活,以为她是因为起的早,还迷糊着呢。 云婉白了木致远一要,小声的说:“你莫不是忘了今天致尘要来?第一次见小叔,自然要做些可口的菜了!” “他应该不会来……” 木致远固执的认为木轻尘不在人世了,若是还活着,为何不来找他? 云婉正要反驳木致远,却听见了院门打开的声音,突然就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没完,她竟然比木致远还激动。 “有人来了,快看看去!” 木致远被云婉这一催促心里也是紧张的狠,他怕来人不是木致尘,怕这希望终究是一场空。 云婉见木致远没有动弹的样子,有些气急,放下手里的菜勺,用力的把木致远往门口推,边推边不满的嚷嚷:“你怕什么,又不是丑媳妇见公婆!” “那你和我一起吧!”木致远被云婉打的比方弄的苦笑不得,他想着若是来的人不是木致尘,那他马上转头看向云婉,许是不会那么难受。 云婉被木致远连拖带拽的拉到了院子里,还没等站稳就赶忙抬头往院门口看去。 看清来人之后,云婉的心里才是彻底的松了口气,面前之人眉宇与木致远极其相似,这人应该就是木致尘无疑了。 “哥……” 木致尘明显情绪很是激动,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和木致远说,可一时之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木致远定定的看着不致尘,脸色透着苍白,眸光没有生机,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并不合身,一看就不是木致尘自己的衣服,他的弟弟确实活着,但过的却是…… “进来坐吧,你嫂子一大早就在做饭了。” 木致远说话的声调虽然没有什么起伏,可木致尘却觉得心里有一丝温暖,这是久违了的亲情。 “致尘,你过的怎么样?” 虽是肯定木致尘过的一定不好,但木致远还是这么问了。 木致尘神色一顿,随即苦笑了一声说:“我出门前他们特意嘱咐我了,让我一定得要到钱,可我知道就算我撒谎哥也是不会信的!” 木致尘对自己的遭遇未提一字,但却是等于什么都说了,木致远剑眉一拢,一脸严肃的问:“致尘,你愿不愿意以后和我同住?” 木致尘眸光一亮,却又担忧的摇了摇头说:“怕是不方便吧。” “没什么不方便的,你嫂子已经同意了,你若是想和我一起生活,那我就让你嫂子把西屋收拾一下。” 木轻尘犹豫了一会儿蹙眉说:“可是我怕他们找来。” “有我在你就什么都不用怕,找来又如何?房子,地,我们全都不要,他们管不得你这么宽!” 木轻尘心里自然是动容的,可是他这破败的身子就不能帮木致远分担任何压力,日久见人心,哥是亲哥,可嫂子呢?总会有嫌弃他的一天,他宁可认命的回去被那些人讨厌,也不想让自己哥哥为难。 “就听你哥的吧,我一会儿就把西屋收拾出来,你今天开始就不回去了。” 云婉边说边把菜端上桌,她觉得木致尘与她很像,一样的自卑和胆怯,所以即便她是个腼腆的人也想要去安抚他。 “我身子不好……” 木致尘低着头说出实情,他哥参军得的钱当真是没有花在他的身上,他能活下来只是命大而已,可是那次高烧却是伤了他的肺。 木致远还不等开口,云婉先接了话,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说:“身子不好就医,咱家还是请的起大夫的!” 木致尘闻言抬头仔细的看了看云婉,原来长的好的人心也是好的。 “那便这么定了,今儿开始,你就在我这住下了,一会儿让你嫂子给你找件我的衣服穿上,这衣服看着晦气!” 木致尘眼眶微湿的点了点头,然后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口中细细咀嚼之后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几时吃过如此可口的饭菜。 “嫂子做饭真好吃。” 云婉看着木轻尘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她感伤的与木致远对视一眼,然后将一声轻叹隐去,转身去给木致尘收拾屋子去了。 想过赵氏必定会找上门,却没想连夜都没隔。 “致尘!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家?” 在听见赵氏的声音之后木致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起身想要出屋,却被木致远给挡了下来。 木致远冷着脸大步的迈入院中,冷冷的看着赵氏说:“以后轻尘和我住不回去了。” 赵氏面上先是一喜,家里少个吃闲饭的她自然高兴,可是钱怎么办? “和你住算怎么回事,我这正准备给他说媳妇呢,你是他哥,你得为他想想!该拿钱给她娶个媳妇了。”话里话外就是要钱。 木致远面目表情的哼笑了一声说:“我是他哥,自然是为他想,媳妇我帮他找,不劳烦你费心了!” “你爹还活着,你这般行事可是把你爹放在哪了?” 木致远像是听了笑话一般冷笑说:“若是我爹有意见就让我爹亲自来说!” 说完这话之后,木致远转身会屋,顺便把小黑狗给扔到院子里,这狗被云婉给宠坏了,来人都不知道叫。 “你把小黑扔出去干什么,万一她媳妇小黑怎么办。” 云婉担忧的样子逗的木致尘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又觉得不太妥当了的憋住笑,憋的面色通红。 翌日,太阳才刚升起,清梦就被人惊扰了,赵氏再次上门,这次带着木致远的爹,木大石。 “致尘!致尘!” 木大石的声音里带着火气,木致远看了一眼睡眼惺忪的云婉,皱眉快速的穿上衣服出了屋子。 时隔十三年,父子重逢,木致远冷着脸,木大石僵着脸,僵持许久,木大石才缓缓开口说:“回来了啊。” “怎么像才知我回来一般?” 能这么快的打来回,只能说明木大石他们搬的不远,就他木致远回来的第二天就名声响亮,他们怎会不知? 木大石看着木致远,觉得很是陌生,沉默了半响之后,叹了口气说:“你这性子似变了不少。” “哎呀,说正事啊,致尘娶媳妇的事你倒是说啊!” 赵氏见木大石迟迟不说要钱的事,就赶紧催促,毕竟追债的是越追越紧了。 木大石听罢抿了抿唇说:“张林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所以你得让致尘和我回去,不然我连个养老送终的人都没有了。” 这话说的当真诛心,也就是说在木大石眼中木致远已经不是他儿子了。 木致远冷然一笑,讽刺的看着木大石目光闪烁的样子说:“养老送终?我问你,我参军得的银子你用来给致尘看病了吗?他要病死的时候你怎么没担心过没人给你养老送终呢?” 木大石被木致远说的有些挂不住脸,神情激动的说:“反正我不管,你要是一定让致尘留下,那就得给我拿五两银子,到时候张林给我送终!” “五两银子?我给你五两银子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你拿了这五两银子就等于和我们兄弟二人再无关系了!五两银子断父子之情,可行?” 木致远目光冰冷刺骨,心也凝冻成冰,他看着已经有了老态的木大石有些恍惚,他记得小时候他也将他扛在肩头,那时候的木大石也是一脸慈爱,怎么就物是人非了呢? “断就断!你爹可不指望你们!” 木大石正在迟疑,赵氏确实一口答应了下来。 木致远剑眉轻挑的看着木大石,等着木大石的回话,木大石狠狠地咬了咬牙说:“好!断就断了吧!” “好!那就立个字据吧!” 木致远回屋写了分字据拿到木大石面前,等着木大石按手印。 木大石颤抖的伸手却迟迟不肯落下,看的赵氏很是无奈,最后她实在是按耐不住的将木大石的手印在了字据上。 “婉儿!给李大石拿五两银子!” 李大石这三个字从木致远嘴里蹦出,就像是一声闷雷一样在李大石的耳边炸裂,一个恍惚间像是苍老了十岁一般。 云婉拿了五两碎银子递给木致远,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木大石,人心有的时候真是微妙,就像她爹明明是她奶奶亲生的,却是被当仇人对待,就像木大石宁为了别人的儿子而抛弃自己的儿子。 待木大石和赵氏走后,木致尘才出了屋子,然后有些忧伤的说:“哥,你说爹会不会难过?” “不会!”木致远斩钉截铁的答。 云婉轻叹了口气说:“许是他有什么苦衷吧。” 木致尘苦笑的摇了摇头,然后走回了屋内,他刚才多此一问,他爹怎么会伤心呢?若是真的有心,他的身子会是今天这般样子?! “你别总板着脸了,我看了都害怕。”云婉见木致远的脸阴云密布,小声的劝道。 木致远深吸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云婉的肉,然后轻生说道:“我有你就行!” 他木致远没爹了他不在乎,他有他的傻丫头就行!其实这何尝不是负气呢? 七十九别样的心思 七十九、别样的心思 “嫂子,大哥去哪了?” 木致尘醒来却没看见木致远,有些局促,他想知道云婉与他独处时会是个什么面目,但又有些害怕知道。 云婉抬眸看了木致尘一眼,然后走埋头于针线活之中,道:“你哥去打猎了,饭在锅里温着。” “可是有什么活是我能干的吗?” 木致尘觉得他不能只吃饭不出力,不然迟早云婉会有意见。 云婉这时手头上的活已经结束,抬眼真诚的说:“没什么活做,你也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这就是你自己家。” “可是多一个人就多吃一口饭,我想着应该挣些钱才行。” 木致尘是觉得就算云婉是真的不讨厌他,他也应该做点什么,好歹他也是大男人。 云婉叹了口气说:“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你现在耽误之急还是把身子养好,喏,你哥的衣服我给改了改,你穿上应该就合身了。” 木致尘把衣服拿在手里,心里五味杂陈,微笑的朝云婉道了谢,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弟妹,弟妹在家吗?”张林现在思念云婉到茶不思饭不想,所以就算心里忌惮木致远还是管不住自己的腿。 木致尘对张林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马上的就冲出屋子,冷冷的看着张林。 “你找我嫂子有事?” 张林挠了挠头发,然后嘿嘿一笑说:“没事,我其实是来看你的,你说事情闹成这样爹多伤心啊!要不你让我进屋说?”说完还抻着脖子往屋里看了看。 “没什么要紧事你就回去把,要是有事就在院子里说。” 张林的心思木致尘一清二楚,他的嫂子长的确实像是画中仙子,但她已经是他大哥的人了,便不许别人觊觎。 张林懒得和木致尘废话,直接朝着屋子喊了起来:“弟妹,大哥上门你也不露个面?好歹也得做两个菜招待一番吧!” 云婉只当没听见张林的话,描着花样子做起了秀活,木致尘说的没错,多了个人就多了张嘴,所以她得做些活计,免得木致远为了钱太过操劳。 “弟妹!你这是不待见我吗?我不是坏人!” 王安媳妇过来给云婉送菜,一看见张林不屑的撇了撇嘴说:“我说张林,我可听说你媳妇最爱拈酸吃醋,你在这大嚷大叫的,让人怎么看你,这要是传到你媳妇耳朵里你又怎么解释?” 张林知道王安媳妇这是心里威胁他,他也确实怕这威胁,当即轻咳一声说“哎,看你说的,我不过是过来看看致尘而已,现在看见他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说完这话之后,张林又恋恋不舍的往屋子里看了看,失望的走了。 “还好你在家!不然这张林都敢直接进屋占便宜。” 王安媳妇的话让木致尘有了一丝的成就感,他并非什么活都做不了,他有替他哥保护嫂子。 “我看这个张林一定会贼心不死的再上门来!” 云婉接过王安媳妇手机的菜篮子,利落的把菜腾了出去,眉头轻蹙着说:“再来就让木致远打他出去!” “小嫂子,我和你说个正事!”王安媳妇往西屋看了一眼,顺便压低了声音。 云婉疑惑的看相王安媳妇,不知什么事要这般神秘。 “小嫂子,你可是知道木致尘比你大?确实是老大不小该找媳妇了,我想着是不是帮着张罗一下?” 云婉听罢摇了摇头说:“这事不急,小叔才刚住下,我这边马上给他寻媳妇怕是会让他多心,再等些日子,他身子也恢复恢复的。” 两人说话声音及小,却仍是被木致尘一字不差的听了进去,就像云婉所说,他确实比较多疑多思,所以他刚才见王安媳妇木光有些异样的看向他,就觉得一定是有事了,便忍不住趴在门外偷听。 “小嫂子你说的也是这么个理,只不过我怕把木致尘的年纪拖大了,到时候女方家里要彩礼会狮子大开口!” 王安媳妇这话说的不假,年岁一大,女方家便是喜欢刁难了,狮子大开口不说,品行差一些的还会从此吃定了男方,颐指气使的。 云婉轻叹了口气说:“弟妹说的是对,可是我总觉得小叔之前的日子过一定不好,所以找媳妇得找一个他可心的,免得往后的日子难挨。” 木致尘动容的起身,不再往下接着、着听了,怪不得他哥待云婉这么好,她的心思值得所有人都对她好。 晚上木致远拿着猎物回来,这让木致尘羡慕崇拜的不行,若他也能和自己大哥一般身强体壮,动作矫捷该是多好。 他致远看出了木致尘的伤感,声音沉稳的说:“待你养好身子我就带你一同上山。” 晚上,云婉正沉迷于周公的棋局,却被木致远给轻轻摇醒了。 “你怎么还不睡觉!”云婉带着火气的嘟囔一声,然后翻了个身,要接着与周公下棋去。 木致远把云婉拖到自己的被窝里,呼吸急促声音沙哑的说:“婉儿,咱们好久没有……我想了……”边说边解云婉的衣服。 云婉瞬间清醒,然后害羞的往自己的被窝挪去:“别闹!小叔在呢。” “没事的,他听不到的。” 木致远把云婉捉回来重新困在臂弯中,火热的春轻吻在云婉的脸颊,烫的她一哆嗦。 “不行!要是被听见我怎么见人!” 云婉还是不同意,木致远虽是不经常碰她,但是一旦碰了,就让她吃不消,会与她纠缠个没完,有时会到天色泛白。 木致远大手已经探到了云婉的里衣之中,唇也封住了云婉的唇,让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翌日。 “云婉!你给老娘滚出来,你个狐狸精,自己家有汉子勾搭我的做什么?” 昨夜的缠绵让云婉精神不济,正窝在炕上打盹的时候,就被一个陌生尖细的嗓音给赶走了瞌睡虫。 木致尘先于云婉出屋,看着院子里挺着大肚子的张兰,神色发冷,皱眉问道:“你来做什么?” 张兰看见木致尘却是眸光一亮,随即卸下了刁蛮之色,轻言细语了起来。 “致尘,你这几日过的可好?” 木致尘眉头蹙出了川字纹,厌恶的说:“我好与不好与你何干?你只须顾好张林便可。” “致尘,你这么说我可是要伤心的,我待你如何,你心里应该知晓。” 木致尘冷哼一声,这个张兰确实不像赵氏那般,平日里确实会偷偷的塞鸡蛋什么的给他,可是她存的却是别的心思,那心思龌龊到令他厌恶。 见木致尘一脸的不屑,张兰马上换了张脸,指着木致尘的鼻子就骂:“好你个没良心的,若是没我在,你在木家过的都不如一只狗,怎么了?木致远回来给你撑腰了你就了不起了吗?” 木致尘被羞辱的满脸通红,可他到底是个大男人,不能与女子一般见识,况且张兰本来就是个难缠的主,你越是接话就越是疯狂。 “有亲哥撑腰自然是不一样了,这位大姐,你一早就来我家吵闹,是不是不太妥当?” 云婉面无惧色的昂着小脑袋,灵动的眸子透着审视的味道,居然有一点威严的感觉。 云婉美的像是一幅画,虽然衣着有些寒酸,却是遮不住她半点风华,看的张兰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 “呵……我说你怎么不回去了,你这是被勾了魂了,所以便厌恶我了!” 张兰的话让木致尘脸色铁青,张兰这是在说他和她有什么!并且也在说他对云婉存了心思。 “这位大姐说话放尊重点,你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你大着肚子质问我小叔,难不成孩子是我小叔的?” 云婉说这话的时候,眸子扫像木致尘,给以安抚,然后又凌厉的看向张兰,似是想要个说法。 “你别乱说,我来又不是找木致尘的,而是找你的,我告诉你,离我家男人远点!” 云婉眼皮都没抬一下的看着张兰嗤笑一声说:“我相公那般英俊,谁会看的上连你都看不上的男人!” “你……” 张兰一时语塞,不是都说云婉性格柔软吗?怎么她觉得并不好对付呢? “没什么事就请回吧,我家的门槛高,你这怀着孕呢,就别总想着往里迈!要是一步小心摔倒了……孩子到底无辜!” 云婉觉得张兰再不走她就撑不住了,木致远对木致尘心有愧疚想要弥补,那她必然是要全了木致远的心意,就算变成泼妇也未尝不可。 “木致尘!你当真不帮我?妄我以前把你的当人对待!” 张兰怨恨的看着木致尘,可木致尘却连个目光都吝啬于她,让她心里更是不平。 云婉眉头一拢,讽刺的笑了一声说:“我是他嫂子,他帮我是自然的,我小叔之前的日子是苦,所以只能逆来顺受的由着别人作践,只是昨日之事已然翻篇。” 张兰本来是过来出气的,却没想到云婉牙尖嘴利,反倒让她惹了一肚子的气。 “呸!贱人!走着瞧!”张兰扔下这话就气呼呼的走了。 云婉也是疲惫的往门框上一靠,有气无力的对木致尘说:“刚才的事不要和你哥说,他怕是不喜欢我刚才的模样。” 八十领活计 八十、领活计 “花婶子,我来看你了!” 金家倾颓于一夜之间,所以云婉就敢出门了,只不过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容貌易惹祸事,所以特意把木致远不穿的衣服改了尺寸穿上方才出门。 花婶子看着云婉心里很是欣慰,嘴上确实不留情面的说:“哼,你这丫头是个小没良心,这都多长时间了,才想着过来看我。” “家里有点事,所以耽搁了,婶子可是不能生气的。”云婉摇着花婶子的胳膊撒娇道。 王安媳妇是和云婉一道儿来的,花婶子之前就住牛家村,所以王安媳妇是认得花婶子的。 “婶子原来是搬到这来了。”王安媳妇把饭馆打量了一番,然后笑眯眯的开口说。 花婶子眼睛一亮,随即说道:“你是王安家的?可是有两三年没见了。” “上哪见去,婶子也没说搬到了哪,像我们这些人又哪下的起馆子,自然是碰不见了。” 花嫂子点了点头,然后看着云婉像母亲宠爱孩子一般的点了点云婉的头:“今儿这身穿的还算聪明,你相公呢?” “他没来,我是偷偷出来的呢,我一会儿去布庄和秀庄看看有没有什么活计能领。” 花婶子闻言,眉头一皱不满的说:“想做活你找我不就行了,我这后厨可是缺人手呢!” “可,可是我相公怕是不会答应!” 她这次出来领活还是背着木致远出来的呢,如果天天出来那就不可能瞒过木致远了。 花婶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哎,你过的好我就放心了,就是可怜我有些孤单。” “婶子,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时间!”王安媳妇见花婶子如此喜欢云婉便想调侃一下,结果才说了一句开头就被花婶子给怼了回去。 “王安家的,你做的饭我可是吃过。” 花婶子一边说,一边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让王安媳妇瞬间尴尬了。 云婉见花婶子的表情与木致远当时的表情一般无二,实在是没忍住笑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走吧,咱去布庄看看……” 王安媳妇觉得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只会越来越尴尬。 “别忙着走,吃点东西再走,我请客!”花婶子大方的说。 云婉摇了摇头说:“改天吧,我俩得快去快回,不然容易被发现。” 告别了花婶子,云婉就和王安媳妇去了布庄,布装除了买布,也是买成衣的,帕子之类的东西的,所以自然也是需要别人帮着做活。 “小婉妹妹怎么在这?” 王安媳妇在看见马敬文之后眼睛豁然睁大,出门不算日子是真不行,怎么就碰见了这么个难缠的家伙! “我来看看布料!”云婉神色微冷,并不说出她的真实目的,怕被拿来说事,讽刺木致远没本事。 马敬文却不同于云婉的冷漠,而是热切的说:“小婉妹妹喜欢哪匹布?我送你!” 云婉眉头微皱,毫不领情的说:“马举人说笑了,我怎么能乱收你的东西呢?我相公会不高兴的。” 马敬文有些失神的看着云婉说:“小婉妹妹,你的性子似乎变了不少。” 之前的云婉是绝对不会如此有底气的说出如此让他伤情的话。 “我小嫂子一直都是这个性子,你不了解就不要乱说!” 王安媳妇其实就是睁眼说瞎话,她确实觉得云婉性格有些变化,但她却觉得变的好,人善人欺,不说变坏,却也得有自保的能力。 马敬文温润的眸里闪着受伤,叹息着说:“小婉妹妹,你是否是忘记了我?怎么觉得我们像是第一次谋面一般。” “我们只是小时候玩的好罢了,长大之后再未见面,不熟也是应该。” 马敬文毕竟是云婉小时候的遮风墙,所以在她如此说的时候心里也是有着淡淡的愁绪的。 “我知你心了……” 马敬文伤感的看着云婉说,她是他年少时想要保护的人,他因为想要保护她而不断地奋进,然而,在他终于有了能力之时,她已转入别人的怀抱。 云婉看着马敬文失魂的模样,心里莫名一痛,她本是不想伤他,可长痛不如短痛。 领了活计之后云婉和王安媳妇便离了镇,往家走,而马敬文却是悄悄跟随,他不放心云婉。 “哎呦!小婉,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这火烧眉毛了,快,快去婶子家里一趟,那个挨千刀的二迷糊摆了我一道。” 云婉刚走到家气儿还没喘匀呢,就直接被翠花娘给揪了出来。 王安媳妇也是跟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嚷嚷:“怎么还找二迷糊?上次村长家可是吃过亏的。” “哎,你可别提了,我这不是摊便宜了吗?他价要的最低!”翠花娘这会儿肠子都悔青了。 木致尘看着三人风风火火的出了院子,心里纳闷是什么情况,他怎么觉得他嫂子是个忙人呢。 “二迷糊,你走吧,我不用你了!” 翠花娘这回是有主心骨了,云婉的菜做的可是比他好,而且价钱公道。 二迷糊自然想不到厨娘会是云婉,而是直接对这王安媳妇骂骂咧咧的。 “我说你总捣乱呢。你这不地道你知道吗?” 王安媳妇眉头一皱,轻哼了一声说:“究竟是谁不地道?就没有你这么临时涨价狮子大开口的人!你说这谁家挣钱容易啊!” “行了,这三瓜俩枣的老子还看不上呢,这活给你了!哼!这宴席也是蹊跷,女方成亲在女方摆席,别是有什么差头才好。” 二迷糊神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也是王安媳妇的谁挣钱都不容易触动了他,他也知道自己不对,可是想当好人也是需要衣食无忧的。 一顿婚宴做好,云婉的额头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早知道她今天就不去镇上了,走了那么远,又做了这么多菜,还真是有些吃不消。 “小婉,谢谢你啊!来这钱你拿着!”翠花娘将半吊钱塞在云婉手里,然后还给了一小篮子鸡蛋。 云婉把钱揣好,看了看天色,便拎着鸡蛋回家了。 这时木致尘正站在院中,见云婉回来赶紧让过去接了云婉手里的篮子,说:“嫂子这是去了哪里?” “去帮别人家做酒席去了,今天晚上给你煮鸡蛋吃!” 王安看着鸡蛋有些失神,然后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说:“嫂子,我比你大四岁,所以你能不把我当小孩子吗?”他绝对是没有听错,云婉刚才说话就是在哄小孩子的语气。 云婉惊讶的张大了嘴,然后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缓过神来道:“你比我大四岁?看着可是不像”她一直以为木致尘最多比她大一岁呢。 木致尘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的这个嫂子迷糊的时候是真迷糊,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还总是想把他当小孩宠…… 鸡蛋煮着吃是最好的,可这鸡蛋对云婉来说也算是精贵,所以思来想去的云婉就只煮了两个鸡蛋,能省一个是一个。 吃饭的时候,云婉挑了大一些的鸡蛋给木致尘,自己则剥比较小的那一个,木致尘看着自己手里的鸡蛋心里发暖,然后又为自己哥没鸡蛋吃而愧疚。 云婉剥了鸡蛋之后,把鸡蛋清留了下来,然后把鸡蛋黄放入木致远的碗中,见木致远一脸的不悦之色,赶忙撒娇说:“我不爱吃鸡蛋黄,太噎人了!” 木致远见云婉神色不似做伪才把鸡蛋黄放入了口中,云婉心里这才松了口气,木致尘比她大四岁可不真得说媳妇了,这要说媳妇最起码就得给起个房子,钱虽然不是省出来的,可也得仔细些用,木致尘如今身子瘦弱不能在他身上节省,木致远每日进山劳累也是不能吃不好,所以…… “哥,我明天和你去山里走走吧,总是在家闷着也是无聊。” 木致尘刚好捕捉到云婉松气的神情,心里自是愧疚,所以也不想当个闲人。 “你还是在家里多养些时日吧,过几日我再寻个郎中来给你瞧瞧。” 云婉不等木致远开口钱就否决了木致尘的要求。 木致尘轻叹了一声说道:“我这身子不打紧的,只不过冬天的时候容易咳,现在已经过了季节,没必要浪费钱。” “钱怎么能有身子重要呢?既然是已经落了病根,就得仔细些才行。” 木致远看着云婉一板一眼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她这是把自己对她说过的话都照搬了过去。 “你嫂子说的对!”木致远用轻咳掩住笑意,但眸子里的光亮却是掩饰不得。 木致尘点了点头,然后低头扒了几口饭,心想也是,唯有身子好才能不拖累自己的哥哥。 “相公,你明日若是去镇上记得买些棒骨回来,棒骨炖汤可是很有营养的。” 木致远轻笑一声柔和的说:“还有什么?我一并买来。” “别的就不用了,家里的菜也下来了,弟妹家的菜也有富余,还是夏天好活人!” 云婉说完咬了一口黄瓜,清香的味道让她惬意的眯了一下眼睛,她最喜欢黄瓜了。 木致远宠溺的看着云婉,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了起来,他最喜欢她这般无忧的模样。 八十一我没长大 八十一、我没长大 “哎……你说谁能想到前天咱才去给翠花娘做酒席,今天翠花就合离了。” 云婉眉头秀气的眉头不禁轻轻聚拢,疑惑的问:“怎么这般快?” “那人家当时提亲说是给大儿子提,结果呢?是让翠花给当共妻,他家一共三个儿子,你说往后如何做人啊!” “共妻?”云婉还是第一次听见共妻这个字眼,听说过男人三妻四妾的,却没听说女人同侍三夫的。 王安媳妇轻叹一声说:“还真是想不明白,你说家里也不是很穷,翠花娘也没多要彩礼钱,又不是娶不起媳妇,这也不知是闹的哪样?!” 云婉没见过翠花,却是觉得翠花娘人很是和善,不由得帮着忧愁了起来,幽幽叹息道:“只怕就算合离也是说不清楚了,若是当晚毁婚还勉强说的过去。” “哎,谁说不是呢!翠花这辈子怕是毁了。”王安媳妇也禁不住的叹了口气。 “嫂子,我去河边一趟。”木致尘端着木盆说。 云婉赶忙说道:“你放着吧,一会儿我洗。” 木致尘面色有些发红的说:“还,还是我自己洗吧。”里衣里裤怎么能让嫂子洗。 云婉也后之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便也不再阻拦,只是说让木致尘快去快回。 话被打断便没有继续,王安媳妇只是又叹了口气说:“我家死人说是在镇上找了活计,我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可是他这突然间的转了性子,还真是让人有些发慌。” “是你把王安想的太差劲了,怎么也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哪还能一直是个不拖低的人?!” 王安媳妇轻叹了一声说:“但愿吧,别才做几天活就惹麻烦才好。” 木致尘这一去傍晚才回,而且是浑身湿透,云婉赶紧找了干爽的衣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木致尘目光闪烁的支支吾吾道:“没,没事,就是一不小心掉河里了。” “若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就和我说,我让你哥去找他们算账!”云婉联想到自己之前去河边被欺负的经历,瞬间炸毛。 木致尘有些哭笑不得的说:“嫂子,我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谁能欺负的了我?我是真的一不小心掉河里了。” 夜间,木致远和云婉就被撕心裂肺的咳嗽生给惊醒了。 “相公,你快找郎中去!” 木致远飞快的穿上衣服,便出了门去,云婉这时推来了木致尘的屋门,点上蜡烛,看着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儿的木致尘心里很是自责,若是今天她不让他出去就好了。 “咳咳咳……嫂子,咳,我没事,咳咳……你回去睡吧!” 木致尘极力的想压住自己的咳嗽声却只是徒劳。 “我已经让你哥去寻了郎中了,你再忍耐一下。” 云婉觉得木致尘每咳一下,她的心就跟着抖一下。 “咳,没事的嫂子,咳咳,这是老毛病了,过几天就会好的。”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木致远就扛着郎中回来了。 “哎呀,你快点把老夫放下,你这是想要了我的老命啊!” 木致远把老郎中放了下来,然后声音沉稳却带着歉意说:“多有得罪,但还请给我弟弟把一把脉。” 老郎中也懒得和木致远计较,他来都来的,还能不把脉就回去? “这脉象说无事也有事,说有事也无事。” 云婉都要急死了,哪里还能听老郎中卖关子?马上接话说:“那究竟是有事还是无事?” “哎,他这是儿子落下的病根,只要一染风寒,肺疾就会发作,这次不算凶险,吃几副药就会好,可若是想要痊愈就得好生调理了。” 木致远看着虚弱的木致尘心里除了愧疚就是愤怒,如若不是因为那人是他爹,他必定不会放过他! 云婉安慰的拍了拍木致远的后背,小声说道:“别想了,为他伤神都不值得。” 第二日,木致尘的咳嗽确实是轻了许多,这也让云婉多多少少的放下心来。 “小婉在家吗?” 云婉正在给木致尘蒸鸡蛋,却见翠花娘拿着满满一大篮子鸡蛋现在院中。 “婶子怎么来了,快到屋里坐。” 翠花娘听了也没客气,便进了屋子,强堆上笑容说:“婶子就只有翠花一个闺女,这几日闹出的事小婉你也是知道的,昨天那丫头一时想不开投了河幸亏你家小叔把她给救了起来,听说连累你家小叔染了风寒,我这也确实……这些鸡蛋你收着,给他补补身子。” 云婉这才恍然大悟,她就说木致尘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掉河里去,原来是去救人了。 “婶子这么说话就太客气了,你家的事也是够让你难心的了。” 翠花娘连续叹了数口气也没能叹尽心里的忧愁,苦笑着说:“这事也是怪我,反正我和他爹也没啥要求了,我们养她一辈子!只要她好好活着就行。” “那翠花可是好些了?”云婉莫名的心疼翠花娘,关切的问。 “哎,好些了,就是不大爱说话。” 云婉沉默了一会儿说:“若是翠花在家里闷,可以过来与我说说话的,正好我也闷。” 翠花现在是坏了名声的,村里相熟的人怕是也不会愿意和她走动了,所以云婉委婉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思,她是觉得越是憋在家里人就越是阴郁。 “好,谢谢小婉了,婶子回去看着翠花了。”翠花娘动容的起身告辞。 云婉把装鸡蛋的篮子递给翠花娘说:“婶子把这些鸡蛋拿回去吧,回去多给翠花补补!” 翠花娘赶忙摆了摆手说:“我家还很多呢!这鸡蛋一定给你小叔吃,不然我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咳,谢谢婶子,咳咳……” 木致尘听见翠花娘的话赶忙硬撑着出了屋子道谢,略微苍白的脸上写满虚弱,看着令人揪心。 “谢什么谢,婶子还得谢你呢,你快回屋吧,等过几日我再来看你!”翠花娘说。 待木致远回来,云婉把木致尘救翠花的事和木致远说了,木致远叹了口气,揉了揉云婉的头说:“做的对!” 云婉小猫一样的钻进木致远的怀里,然后小声说:“相公,你说怎么什么人都有呢?还好是你买了我,要不然……”有些如果真是不敢想象! “是娶,不是买!”木致远深情款款的看着云婉说。 云婉垂下眼眸,是娶是买现在对她来说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可是木致远如此强调却让她心里发苦,她已经坦然,但他却不愿承认。 木致远见云婉如此表情,轻吻了一下她长长的睫毛说:“真的是娶,我手上的不是卖身契,我不是买的你,我是娶的你!” 云婉不可思议的猛的坐直,却一不小心磕到了木致远的下巴,疼的她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转。 “都怪你!” 木致远心疼的帮云婉揉着脑袋,然后反复的说着小话:“怪我,怪我……” “相公,你莫不是骗我?”毕竟这事的冲击性太大,让云婉不敢轻易的相信。 木致远重新将云婉拉入怀中说:“为何骗你?” “可,可是若没有卖身契在,你为何现在才与我说?”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因为我怕你离开我,所以我不敢说,特别是在马敬文出现之后,我便更不敢说。” “那我现在知道了,你放开我,我这就收拾东西走!”云婉假模假样的说。 木致远用力圈住云婉,霸气的说:“哪你也不许去,你是我的!” “谁是你的?你有什么证据?”云婉见木致远一脸的紧张,心里觉得好笑,想在逗逗他。 木制远小声的铁贴在云婉耳边说:“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想去哪?” 云婉羞的满脸通红,嘟着小嘴说道:“我不管,反正没有证据证明我是你的,谁让你自己不要卖身契的。” “那要不这样,我把我自己买给你,你看怎么样?”木致远一脸认真的说。 云婉娇嗔的说:“你太贵,我可没有钱。”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我不要钱,只要你!” 云婉见木致远如此样子,叹息了一声说:“你真傻,你就没想过万一我跑了呢?” “我的傻丫头跑到哪我就跟到哪!”木致远英俊的脸上都是认真之色。 云婉动容的说:“我不跑,我哪也不去。” “婉儿,我……想了……” 云婉不可思议的看着木致远,然后恼羞成怒的用自己的小拳头狠狠的打了木致远几下,真是个煞风景的家伙!她正感动着呢,结果直接蹦出了这么一句。 木致远好脾气的任由云婉捶打,云婉打完他还帮着揉手,语气无奈却不失宠溺的说:“你啊,就是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傻丫头。” 云婉不服气的回嘴道:“我长大了,早就长大了!” “我就喜欢你没长大的样子!” 木致远在云婉眉间印了一吻,然后深情的看着云婉,他的傻丫头很美,他看不够。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之后,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然后才软糯的开口说:“我没长大。”他若喜欢,那她就一直都不长大。 八十二打不过 八十二、打不过 “哎呀,还有脸出门呢?和三个男人一起入洞房是个什么感觉啊?来,和婶子说说。” 云婉一边在河边捶打衣服一边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二春娘真是个落井下石的好手。 “我没入洞房!我已经合离了!”翠花面红耳赤的争辩说。 二春娘夸张的暧昧一笑说:“你是说你一个人打的过三个男人?事情既然都发生了,否认也没什么用,大伙心里都明镜的。” “翠花,你过来和我一起吧,有些人说的话你可以当做没听见。” 云婉实在是有些看不过二春娘,好歹也是个长辈,居然和小辈说这样轻浮的话,简直匪夷所思! 二春娘见翠花当真视她为无语一般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云婉身边,马上就挂不住脸了,指桑骂槐的说:“呵……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啊,一个勾引金大公子,一个和三个男人成亲,竟然都还能出来见人,啧啧啧,世风日下呦!” “二春娘,你不过就是欺负我们讲理又打不过你罢了,你若是有本事有胆量,今天晚上等我相公回来,你当面与我相公去说。” 云婉目光锐利,毫不惧怕的迎上二春娘的目光,与二春娘对视,最后二春娘败下阵来。 “呸!只不过仗着自己脸长的好罢了,等日后男人玩腻了,看还能这么嚣张不!” 二春娘讨了没取儿,就不恋战了,转身就回家,只不过背影有些萧条,她为了嫁妆的事和自己女儿闹翻,村里的人觉得她贪图闺女假装是没德,所以见面都躲,躲不过去就装没看见。 “小婉姐,刚才谢谢你。”翠花小声道谢说。 云婉摇头打趣儿说:“谢可是不用了,但你可是得离这水远上一些,我可是不会水的!” 翠花直接就红了脸,小声问:“他,他好些了没有。” “好些了,你也别多想,他那是之前落下的病根,现在正在调理呢,估计过段时间就能痊愈了。”云婉很怕翠花责怪自己,赶紧解释说。 翠花放心的点了点头,他和木致尘虽是同村,可是基本没见过面,那时候听人说起过木致尘,说每天都要做活,穿的和乞丐无异,她还跟着嘲笑了好一阵呢,却没想到命是被这人给救下的。 “你以后要是觉得无聊就去我家找我说话吧,没有过不去的坎,真的!” 翠花看着云婉,动容的点了点头,是啊,没有过不去的坎,时间最终能抹淡一切。 云婉洗好衣服回家,却发现张兰现在院子里,突然觉得二春娘的那句什么人找什么人是很有道理的,怎么他们两口子都喜欢往别人家跑呢? “你来干什么啊?” 云婉一改软糯的嗓音,声音里都是生硬。 张兰怨毒的看了云婉一眼,眼睛差点没剜出来,咬牙切齿的说:“致尘为什么不见我?是不是你同他说了我的坏话?” “你知廉耻为何物吗?” 云婉看着张兰圆溜溜的肚子,心里纳闷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再说了,这张兰怎么看也是比木致尘大的,怎么就…… “你才不知廉耻呢,好端端的把致尘留下做什么?你动了什么歪心思?” 云婉这下终于是明白什么叫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了,心里有鬼就全天下都是鬼。 “咳,你闭嘴!我嫂子和你才不是一样的人呢!” 若是云婉不回来,木致尘真的不会推开房门,他听不得张兰说云婉一个不字。 “致尘,你生病了?哎呀,怎么弄的!” “滚!咳咳咳……” 张兰夸张的上前,让木致尘有种退无可退的感觉,他用力嘶吼,却是加剧了他的咳嗽。 云婉见木致尘的话只让张兰有片刻的挺顿,赶忙上前,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把张兰给拽了回来。 “你个狐狸精,你想动手是吧!” 张兰边说边一下下的推搡着云婉,这时候云婉也顾不上张兰是否有孕了,二人你来我往的在院子里互相的推。 云婉到底还是不如张兰有劲,坚持了几个回合之后还是败下阵来,被张兰一个用力,弄的踉跄后退,然后重心不稳的像后倒去。 云婉想着这下完了,估计得摔的不轻,却没想到木致远回来的及时,将她快速的捞到怀里。 看着近在迟尺英俊的脸,突然觉得刚才被张兰推过的地方都疼,然后揪着木致远的衣襟哭的一塌糊涂:“呜呜……她打我!” 张兰直接愣在当场,刚才她不是还牙尖嘴利且卷着袖子和自己打架呢吗?这是什么情况。 木致远心疼的心都纠在了一起,他的傻丫头他若是一不小心碰掉了一根头发,他都懊恼的不行,怎么能是别人欺负的? “你打我娘子多少下?”木致远面色阴沉的问。 张兰被木致远利剑一样的气场给吓的心里一哆嗦,可是随即眼睛却发亮了起来,她扭头看了看木致尘,然后再看看木致远,觉得健壮的木致远更胜一筹,马上捏着嗓子细声细语了起来。 “致远你误会了,我哪能伸手打弟妹呢?刚才我不过是和她闹着玩罢了。” 云婉听了哭更凶,哽咽的说:“可疼了,一定都青了的!刚才她,她还调戏小叔,说小叔留下来是我勾搭的……” 木致远回来了,她云婉就谁也不怕,你怎么欺负的我,我就怎么告状! 木致远森然一笑,像是地狱的修罗,语气更是像是从寒冰地狱地飘出来一般:“你是不是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她她她,她胡说的!我没有!” 张兰这回才知道害怕,她求助的看着木致尘说:“致尘,你看在我对你不薄的份上帮我说两句话。” “你打我了,你得赔钱这事才能了结!” 云婉本来也是没想把事情闹大,她哭一个是真疼,一个是想让木致远吓唬吓唬她,让她往后再也不敢来,可正准备收手劝木致远的时候突然想到张林母子从她手里闹走了五两银子,所以想要回本一些。 张兰没想到云婉居然讹她,不可思议的愣咯一下,然后在木致远阴寒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了一两多的碎银子,放在院子里云婉常坐的凳子上。 云婉抹了抹眼泪,然后可怜的吸了吸鼻子说:“相公,算了吧,只要她以后别在来了就行。” 木致远心疼的看看云婉有些红肿的眼睛,然后满眼肃杀之气的看了看张兰言简意赅的说:“滚!” 张兰自然是滚的马不停蹄,可是木致远的轮廓却是印在了心间,让她又怕有喜。 云婉自然留意到了张兰出了院子之后,看着木致远的热切目光,所以眼泪就又留了出来。 “怎么了?可是哪里疼!” 只要云婉一哭,木致远就会心慌到手忙脚乱。 云婉小嘴一撇,用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说:“她好像看上你了!” 木致尘被云婉逗的连咳嗽都忘记了,走过去把张兰留下的一两多银子递给云婉。 云婉接过银子马上就不哭了,呆呆的看着手里的钱,像是得了糖马上就不哭的孩子一样。 “你啊!原来是个小财迷!”云婉的样子让木致远苦笑不得。 云婉睁大自己红肿的眸蹙眉辩解说:“我才不是财迷呢,我只是把被坑走的银子要回来点。” “嗯……还没想到你是个不吃亏的!”木致远伸手把云婉夹在腰间,像是把云婉当成佩剑一般的夹回屋内。 “我看看伤到哪了?” 木致远边说边解云婉的衣服,让云婉的脸瞬间羞红,她拼命拽住自己的衣襟,蹙眉说:“没伤到!你别乱脱我衣服!” “给我看看怕什么!”木致远把云婉捞在怀里,然后让云婉云在他腿上,接着解云婉的衣服。 “木致远,你就是流氓!无赖!登徒子!” 实在是没有木致远力气大,云婉也就放弃了挣扎,只不过她心里还是气不过的,所以只能小声骂木致远,怕声音太大害怕木致尘听见。 木致远丝毫不理会云婉喋喋不休的小嘴,而是把云婉的衣服敞开,然后仔细的打量。 “你,你看够没有!” 云婉见木致远盯着看了半天也没有收回目光的意思,羞赧的捶打木致远。 木致远任由云婉捶打,看着云婉已经青了的肩膀杀人的心都有了。 大手轻抚上一块淤青,疼惜的问:“疼吗?” 云婉是肉做的,怎么可能不疼,但她见木致远竟像是比她还疼一般,拨浪鼓一样的摇了摇头,小声说:“不疼。” “你个小笨丫头,你长腿是干嘛的?她打你你不会跑?你就任由这她打你?” 云婉扒开木致远的衣襟,然后像鸵鸟一样的把头扎了进去,小声说道:“我也打她了,就是没打过……” 木致远这下真是除了心疼之外一点脾气没有了,用力的叹了口气说:“那打不过是不是就应该跑呢?” “我哪知道她怀着孩子还这么厉害,我现在都怀疑她根本没孩子,肚子那么大是胖的!”云婉委屈巴巴的说。 八十三一直待你好 八十三、一直待你好 “小婉姐,你在家吗?” 翠花上门找云婉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之前和她要好的姐妹,现在可都是躲着她的,她怕云婉那天和她说的不过是客气话。 “我在园子里呢,你等我一下,这菜再不摘就老了!”云婉探出了小脑瓜微笑着和翠花说。 摘好了菜,云婉洗了两根黄瓜,随手递给翠花一根,然后自己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云婉姐,做这帕子绣的真好!”翠花羡慕的说。 云婉被夸之后傻笑了一下,然后说:“哪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换点钱罢了。” “我也想领着活做” 翠花想着做点活换些钱也是好的,也省的总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那我下次去镇上的时候给你也领一些。” 云婉笑眯眯的摸了摸翠花的头,一副她是大姐姐的样子。 “嫂子,我出去一趟!” 木致尘捧着木盆进屋和云婉知会一声就要走。 云婉赶紧拦住木致尘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帮你洗,你就在院子里洗吧,可别离河边太近了。” “没事的嫂子,今天跳河的人不是在咱家吗?” 木致尘说这话时目光似有若无的瞟向翠花,让翠花窘迫的瞬间红了脸。 “谢谢你救了我……” 木致尘听了轻哼了一声,眉头一挑,说:“今天说谢谢了?不是你打人的时候了?” 翠花理亏,所以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却想着一个大男人的怎就这般小气。 “行了,不管跳河的人在不在咱家你今天也别想去河边!就在院子里洗!” 自从家里有了木致尘,云婉就觉得自己有人可管,有人能管,也有些威望了。 木致尘也果然很听云婉的话,真的捧着盆在院子里洗了起来。 “小婉,翠花在你家吗?” 翠花娘怕翠花再想不开,一直都看着的,她刚才不过就打了个盹,然后翠花就不见了,可是急坏了。 “在我家呢!正在屋里和我嫂子说话呢。”木致尘一边洗衣服一边回答。 云婉推门探出了个脑袋说:“婶子放心,在我这呢!” 翠花娘这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脯说:“吓死我了,这死丫头,出门也不和我说一声!哎?致尘怎么在院子里洗衣服?” “我怕他再掉河里!” 云婉的一声打趣儿让翠花娘捧腹大笑,自从出事之后她就没这么笑过。 “行了,丫头在你这就行,我也放心了。”翠花娘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你看你娘多担心你,往后这傻事可是不能再做了!” 云婉有摆出了一副长辈的姿态来教育翠花,顺带着摸了摸翠花的头,手法和木致远如出一辙。 翠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当时只不过是一时想不开罢了,那姓于的简直是不要脸!以为我嫁了为了名声也得忍着!” “只不过这事也是蹊跷,为何会有共妻这一说?”云婉随是觉得不好多问,可还是忍不住好奇。 “他家里能拿得出手的只有老大,老二和老三一个是瘸子一个是傻子,所以就想着三个人娶一个媳妇,这样不管我生的孩子是谁的,都是老于家的孩子。” 翠花一边说一边恨的直咬牙,要不怎么说那老于家不正常呢,老三是傻子,不知伦理也就算了,老大和老二智商健全居然也觉得这事可行! 云婉有些瞠目结舌,轻叹了口气说:“没事的,你以后一定能找到如意郎君的,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试炼。”就像她能碰见木致远一般,吃尽所有苦才终于得甜。 “算了,这事我就不敢想了。”翠花说这话不禁有些自暴自弃的意味。 云婉拍了拍翠花的手说:“你还年轻呢!可不能这么想!” “小婉姐,你多大了?”翠花见云婉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便随口一问。 云婉傲娇的扬了扬头说:“我十六了。” “……” 翠花瞬间石化,好半天才咬牙说道:“我十七!” 云婉楞了一下,随即说:“那你以后别叫云婉姐了,从你木大哥这边论把,叫嫂子就行。”反正她是不打算叫翠花姐的,她就是想有心长辈风范。 “云,嫂子。”翠花无奈改口,她也是看出来了,云婉就是爱占便宜的,哎,也是怪她自己,怎么就张嘴换云婉见姐呢?云婉那点像姐? “呀,致尘,你怎么在院里洗衣服啊,来,嫂子帮你洗!” 云婉光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谁,蹭的一下就窜了出去,且顺便带上厨房的菜刀。 “你怎么还敢来!” 张兰不屑的看了一眼云婉,却在目光瞟刀菜刀时变了脸色。 “你,你要干什么!” 云婉见张兰害怕,就唬着脸步步逼近:“你还要不要脸了?你要是个寡妇也就算了,天天的往这跑当你家男人是死的啊!” 木致尘怕云婉拿刀没等砍到张兰却先伤了自己,所以马上上前去把刀夺了下来。 却不想张兰一看云婉手里没有刀了之后马上就推了云婉一把!心道一个人居然想占两个窝。 云婉被推了之后马上还手,两人又开始了互相推搡。 云婉的体力自然是不行的,就在她处于下风的时候,翠花杀了出来。 “你个不要脸的。居然敢打我嫂子!” 张兰瞬间被打懵,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哎呀!来人啊!救命啊!我的孩子被打掉了!” 张兰想讹云婉一把,却是打错了算盘,整个牛家村敢踏入这个院子里的人屈指可数,再一听说喊救命,那就更得躲的远点了。 哭豪了半天,见云婉丝毫不为所动,然后也没人过来营救和评理,心不由凉了半截。 “致尘,你哥什么时候回来?” 既是没人管,她做戏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转而问起了她想问的话题。 木致尘这时的脸色真的是相当的难看了,快速的把刀递回到云婉的手里。 云婉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提着刀一步步的走像张兰。 翠花把刀夺了过去,一本正经的说:“嫂子,还是我来把,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死之前能杀个人也算值了。” “疯子!”张兰快速的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真可谓是快如疾风了。 云婉和翠花相视一笑,然后二人俱是得意洋洋的扬起了头,往屋内走。 木致尘无奈的摇头笑了笑,然后接着洗自己的衣服。 近几日翠花一直来家里找云婉,让云婉忽略了王安媳妇有日子没来了。 天才蒙蒙亮,王安苦着着脸找上了门,木致远一脸隐忍的看着王安说:“你是不是有病?你睡不着是不是也得考虑一下别人?” “致远,我媳妇要和我合离,你去帮劝劝被,她都回娘家好几天了,我以为是闹脾气呢,没想到来真的了。”王安可怜巴巴的求木致远说。 云婉迷糊间听见王安媳妇要合离,觉也不睡了,穿上衣服走到院中问:“你怎么惹弟妹生气了?” 木致远见云婉醒了,一脸不悦的看着王安,硬邦邦的问:“说吧,怎么回事?” “我在镇上做活的时候碰见一个小寡妇,她说儿子病了抓药钱不够,我就给拿了二十文……” 云婉听了眉头一皱,然后轻哼了一声问:“就这么简单?” “她非说她要报恩,我说不用,但是她却粘上了我,然后我开了工钱就喝了点酒,回到家你嫂子就从身上找到了帕子,但我发誓我是真的什么都没干,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木致远倒是相信王安是个没贼心的人,可是他相信有什么用? “你媳妇跟着你吃了多少苦你自己心里应该知道……” 王安不等木致远把话说完,马上接话说:“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所以我没做对不起她的事,只不过她不信罢了。” “我的意思是,你根本就不应该多事得去帮别人!”木致远神色淡然的说。 “你的意思是你能见死不救?” 王安根本不相信木致远说的话,他觉得他并没有做错,怎么他的好心没人能理解呢? “我能!别人生死是别人的定数,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者说了,你好人有好报了?人家分明就是恩将仇报!你觉得那女人能看上你什么?” 木致远说话毫不留情,他说的是事实,他甚至怀疑那个女人孩子都没有生病,而是见王安老师故意贴上去的。 “哎,那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我也后悔!”王安心里也明白那女人不简单,不然他怎么长八张嘴也说不清楚呢。 云婉叹咯口气说:“你若是好说好商量了的话,弟妹怎么会走?” “我,我当时不是喝酒了吗!”王安底气不足的说。他确实当时说话不好听了。 云婉不知为何有些替王安媳妇悲哀,省吃俭用,累死累活的把自己熬成了黄脸婆,然后竟只是得到了王安酒后的“真言”,哎,不知以后她会不会也被如此对待。 似乎是看出了云婉的心事一般,木致远把云婉的小手握在手里捏了捏说:“我会一直待你好的。” 八十四被打屁股 八十四、被打屁股 王安媳妇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任王安如何示好都不回头,最后还是木致远给出的主意,让王安撒谎说孩子病了,才让王安媳妇回了家。 “小嫂子,你也不用劝我了,我嫁给她怎么多年,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结果呢?居然嫌弃我了!” 云婉看王安媳妇像是变了样子,没有以往咋咋呼呼的样子,说话语气很是平淡,看着平静,但云婉知道,她的心是彻底死了。 “弟妹,也中间许是有什么误会呢?王安平时对你言听计从的,怎么也不可能……” 王安媳妇直接打断了云婉的话,苦笑一声说:“言听计从?可是心里不服啊,所有的火气都攒着呢,那天他自己亲口说的,说我不如那寡妇好看,没有人家温柔,呵……他要是有本事,谁不会花钱?我至于二十五像五十二吗?” 云婉听王安媳妇这么一说,不由晃神,轻叹了口气说:“那若是合离,墩子和柱子怎么办?别再像我家你木大哥那般,亲爹变后爹了。” “他敢!” 这句话真是说中了王安媳妇的软肋,让她平静的语气里泛起了波澜。 云婉轻叹一声幽幽的说:“那时候你还管的上人家敢与不敢吗?” “媳妇!媳妇你在这呢啊?我找你好半天,以为你又回去了。” 王安气喘吁吁的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媳妇,眼睛里的慌张不似作假。 “我回不回去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找你温柔贤惠又好看的人儿去,我这黄脸婆的样子哪里配的上你。” 王安听罢,一脸的受伤,他那天是真的喝多了,觉得她喋喋不休吵的他头疼,他也确实觉得她平时太过彪悍,可是这一分开才觉心里不是滋味,没有她的张牙舞爪他不习惯。 “媳妇,我跟她真的一点事都没有,你为何不信我?” 王安媳妇只是冷哼一声,并不说话,这样的冷漠,让王安心里发堵也发慌。 云婉也觉得王安不是那样的人,更是觉得如今王安的样子很是可怜,抬眸给王安递了个眼神,然后语气凌厉的说:“你说没事就没事?你不是也说人家好吗?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现在弟妹给你腾地方你怎么还不乐意了呢?” 王安感激的看了云婉一眼,知道这是在帮他呢,给他更多的机会辩解,省的三言两语的就把话题给说死了。 “我不喜欢温柔的,我就喜欢我媳妇这样的!我是真没想到帮人能帮出麻烦来,不然我才不会管!”这确实是真话,他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王安媳妇仍然不为所动,像是没听到一半般,如此的表现直让王安心灰意冷。 “我回家了……” 云婉看着王安没落的背影,感伤叹道:“跳脱如他,却也会有如此模样。” 吃过晚饭云婉仍然没能从这份伤感里回神,木致远无奈的将正傻坐着的云婉,搬到了自己退上,轻生说:“他们两口子的事,怎么最伤神的却是你?” 云婉瘪了瘪嘴,明眸里似有水流涌动,轻叹一声说:“只是觉得唏嘘罢了,我看王安的样子分明就是心里有弟妹的,只是他发现的太晚,你说若是两个人就这般阴错阳差的放下了对方,会不会可惜?” “傻丫头,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你只需知道,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就行了。” 听了木致远的话,云婉沉默不语,她这般感伤也是因为心里总有莫名的恐慌,关于木致远她知道的太少了。 “若是有一天,有一个比我好看,比我懂事,比我贤惠的人出现,你想抛弃我,记得说的委婉一些。” 木致远不由眉头一蹙,府下头去捕捉云婉闪躲的目光,轻声细语的说:“在我眼里,不会有人比你好看!” “我只是觉得我们……” 木致远轻叹一声,随即斩钉截铁的说:“你的觉得都是错觉。” 云婉贪恋的望着木致远,然后抿唇一笑,环住木致远的脖子,噘嘴说道:“算了,还没发生的事,就不想了,若是你真的抛弃了我,那我便忘了你。” 说的虽是未发生之事,却是让木致远心头一抖,随即把云婉托了起来,在她的小屁股上微微用力的印了一巴掌,带着一丝薄怒说:“不许瞎说!” 云婉捂着有点疼的屁股,委屈的眸子里闪着泪光,楚楚可怜的控诉道:“你打我……” 木致远这会也是心疼,赶紧伸手帮着柔,然后赔罪的说:“我刚才是气急了,你这丫头怎么平白无故的说这么绝情的话?” “你打我了,你打我了……” 云婉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挣开木致远的怀抱,然后再也不看木致远一眼。 木致远看着赌气的云婉心里也是无奈,他的傻丫头已经被他给宠坏了,总是说些往他心头上捅刀子的话,然后还不许他生气。 云婉一见木致远居然不哄她,心里的火气就更旺了,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无理取闹的自己都不能理解。 夜里,云婉被下腹的绞痛疼醒,这感觉陌生也熟悉,是葵水来了,说陌生是因为她的葵水根本就不准,有时候几个月都不见踪影。 强忍着疼痛起身,心里也是悲愤,怪不得她今天心烦意乱的,原来是老朋友登门,只是这登门的时间也是不太对,这大半夜的起来上茅房已然是一种折磨了,然后底裤也是得洗。 “你要去哪?” 木致远一把拽住云婉,以为她是因为赌气要离家出走,他真的是被云婉给走怕了。 云婉本身就腹痛难耐,在加上怕耽搁下去弄脏被褥,没好气的说:“我去茅房!” 木致远闻言赶忙起身说:“太黑了,我陪你去。” “不用!” 云婉找出了干净的底裤和月事带便去了茅房,然后回来之后又把脏了的里裤藏好,准备明天再洗。 木致远在云婉刚躺下后把云婉捞进了自己的被窝,并且是将云婉搂的极紧中间不留一丝缝隙。 木致远的体温让云婉的腹痛有所缓解,然后困意上涌,立刻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云婉就醒了,迷糊间看见木致远正在屋里洗什么东西,瞥了一眼瞬间清醒。 “你怎么……你放下,我自己洗。” 木致远温柔的看着云婉说:“已经快洗完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云婉哪还能睡的着,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自己的底裤给抢回来。 “怎么了?你能帮我洗,我就不能帮你洗吗?” 木致远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理所当然,这让云婉更是羞愧,她昨天那么蛮不讲理,他还带她这么好。 “我昨天不该打你,我手劲大,还疼吗?” 云婉羞的脸色通红,把头埋在被子里不肯见人,却不想不致远直接掀开了下面的被子,想要看她的伤。 “你放开我!不疼了已经……” 木致远的行动还是比云婉快了一步,见他那手掌心无比清晰的印在云婉的细皮嫩肉上,他有些想给自己一巴掌。 “我给你找伤药来。” 云婉听了赶忙拽住木致远,羞的两眼水汪汪的说:“你干嘛啊,也不疼不痒的,上什么药。” 木致远把云婉柔软的手掌展开说:“你打我吧。” “我打你做什么!” 这时的云婉和昨晚已经是天差地别了,情绪已经是恢复了正常,所以她反倒觉得木致远有些莫名其妙了。 木致远把云婉揽在怀里说:“你往后可是不能把分开这两个字挂在嘴边了,我听着心惊。” “知道了,我也没总说。” 云婉即是觉得自己理亏,但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狡辩。 “哥,嫂子怎么了?为何在炕上吃饭?” 云婉听了木致尘的话差点没被噎到,木致远实在是太过夸张,来个葵水而已,怎么就弄的她像是生了大病一般。 “你嫂子身子不舒服,得在炕上养两天,你在家的时候看好她,别让她下地。” 木致远的嘱托让云婉真的被噎到了,在炕上养两天?不能下地? “放心吧哥,反正我也不去哪,一定给看住了。” 云婉无比哀怨的看向木致远,可惜木致远只是装作看不见一般。 “算了,我今天不去山里了,你看不住她。” 木致尘摸不到头脑的看了看云婉,又看了看木致远,疑惑的问:“哥?嫂子病的很重?” 木致远并不搭话,而是放下碗筷走到云婉身边,温和的询问:“吃饱了没有?我再给你添点粥吧,多吃些热的对身体好。” 云婉本是还没吃饱,听木致远这么一说,忧伤的把碗筷放下说:“不吃了,吃饱了,” “要不,我去给嫂子找郎中?” 木致尘愈发的迷糊了,看自己嫂子的脸色并没看出不妥之处,可自己哥表现…… 云婉面色通红的低下了头,心里要恨死木致远了,她这次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致尘!致尘在家吗?” 早饭还没吃完,就听见赵氏的声音,木致尘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比木致尘脸色还冷的就是木致远了,起身大步的走向院中,冷冰冰的问:“你有什么事?” 赵氏见出来的是木致远,脸上的笑马上凝住了,讪讪的说:“我给致尘物色了个姑娘,家境殷实的很。” 八十五婚事 八十五、婚事 “我弟弟的事用不着你费心。” 木致远面沉似水,赵氏找上门来必定有利所图,敢拿他弟弟婚事云文章,他木致远怎会如了她的愿? “致远,你这么防我跟防贼似的可就不对了,你以为我愿意管这事呢?要不是你爹心里惦记我才不来呢。”赵氏说完这话为了增加可信性还用力的瞪了瞪眼睛。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木大石已经和我们兄弟二人没有关系了,别五两银子都花了,反而把这事给忘了。” 赵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圈,叹了口气说:“我看着那姑娘好,生怕被别人先给定了去,都让媒婆给送了礼去,还给了媒婆钱,如今反悔钱也是要不回来了,要不然你补给我?” “滚!” 木致远懒得和赵氏废话,这要钱都要出新花样来了,也是够可以的了。 “你怎么能这么和你娘说话?”木大石气急败坏的朝木致远吼。 木大石和赵氏是一起来的,只不过是抹不开脸,所以一直藏在门外罢了。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你我之间已经没有半点关系,白字黑字为证,你若是反悔,我可以去衙门的。” “你……孽障!” 李大石气的浑身发抖,手指颤颤巍巍的指了木致远老半天才说这么句话。 木致远神色冷然的看着木大石,讽刺的说:“打秋风也是要适度的。” “你我不管,但是致尘的婚事我是一定要管的,马二丫那孩子不错,这事就这么定了。” 木大石话音刚落,木致尘也是坐不住了,冲出屋子失望的看着木大石说:“爹,我没记错的话老马家招的是上门女婿,你这是让我倒插门?” 如果说刚才木致远的目光是冰冷,那现在就是吃人了。 “这么看我做什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子,你还能打我不成?致尘身子弱,马家家境好,这到时候能帮着致尘调理一二,我这当爹的也就放心了。” 云婉将木大石的话听在耳里,只觉荒唐,然而还有更荒唐的事。 木大石见木致远和木致尘皆是一言不发,以为是被他说动了,又开口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怎么说也好过你们哥俩用一个女人强,虽然是买来的,但也是脸上无光!”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木致远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一般,涉及到云婉,木致远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老头子,咱走吧!” 赵氏觉得木致远的目光着实瘆人,冷的她从心里打寒颤。 木大石也没比赵氏好哪去,所以也马上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马家的钱他都收了,这要是退回去也是够肉疼的了。 “哥,要不我搬出去住吧。” 木致尘听了木大石刚才的话之后,生怕外人也是这么想他和木致远的,两个人同用一妻,往后怕是会让木致远和云婉抬不起头。 云婉自然是也把木大石的话听了个真切,她轻笑一声说:“小叔你莫要多想,清者自清,再者说了,你若是搬出去住,反而让人多想。” “那我便成亲吧。”木致尘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开口。 云婉眉头一皱说:“你还真想当上门女婿去?” “我觉得翠花挺好。”木致尘小声说,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云婉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翠花确实挺好,可是若木致尘是随便一娶,不是等于在翠花伤口上撒盐吗? “致尘,翠花的事你也知道,你若不是真心的想要娶他,那这话便是不要再说,你若是真心的,那就好好的养养身子,然后再让你哥上门提亲。” 木致尘听罢点了点头说:“那我就先养身子吧。”然后转身回屋。 云婉不可思议的看着木致远,想让木致远帮忙答疑解惑一下。 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小脑袋说:“他是认真的。” 云婉听了明艳一笑,眼睛笑成了小月牙,说:“那我可得好好帮着撮合一下。” 自从知道木致尘的心思之后,云婉就天天让翠花到家里来,来的稍微晚一点她都去翠花家里去找。 “嫂子,昨天于家来人了,说是同意我只和于老大成亲,让我回于家。”翠花一边做秀活一边漫不经心的说。 云婉听了之后把秀活扔到一边,有些急切的问:“那你答应了?” 翠花白了云婉一眼说:“嫂子想什么呢?我回去他们再变卦我还活不活了,他们家没有实在人,成亲当天说祖上规定成亲当天不入洞房,实际就是拖我一天,然后让别人以为我……” 翠花越说越生气,索性也把秀活扔在一边。然后和云婉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于家来。 “翠花,要不过些日子嫂子帮你物色一下?一定帮你找个真心待你的人。”云婉按耐不住的说。 翠花眸光一伤说:“嫂子别拿我开玩笑了,我现在这样的名声就是给人当填房也没人要。”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还这么年轻,还这么好看,总是会有人喜欢的。” 翠花望着云婉姣好的容貌有些失神得说:“若是我有小嫂子这般好看,或许还有希望。” “你长的挺好看。”木致尘推开屋门接话说道。 翠花的脸瞬间绯红,云婉轻笑一声,然后贴在翠花耳边说:“其实我小叔人不错,你觉得呢。” 翠花把头埋的极低,然后小声说道:“嫂子可别拿我开完笑了。”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我家小叔身子不好,但能调理好,家里呢没太多钱,但起个房子也是没有问题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或者和你娘透个话,若是你明天还来我家,我就当你应了,我该准备什么就开始准备什么。” 云婉一边说一边觉得自己有一种给儿子说媳妇的感觉,但一想也是没错,毕竟长嫂如母。 翠花点了点头,然后就红着脸匆忙的回家去了。 “嫂子,你说她会答应吗?”木致尘望着翠花背影有些失神。 云婉挑了一下自己的眉毛,说:“明天不就知道了?” 木致尘见云婉故意和他卖关子,轻哼一声说:“嫂子,你一本正经说话时,挑眉时,无奈摇头时都和我哥一摸一样。” 云婉听了这话马上老实了下来,心道难道真有这么像?为何好多人都这么说。 第二天,天不作美,大雨倾盆,这可是急坏了木致尘。 “小叔,我头的让你晃晕了。”云婉坐在炕上看着木致尘来回的在屋里转圈都替他累的慌。 木致远一听云婉头晕,马上冷了脸,斜了木致尘一眼说:“赶紧给我坐下,要不你就回你自己屋!” 木致尘充耳不闻,焦急问:“嫂子,你说她今天还会来吗?” “今日不来,不是还有明日吗?”云婉打了个哈欠说。 木致尘垂头不语,这多一日就多受一日的煎熬。 木致远把木致尘的样子收在眼底,心道他弟弟为何就不像他,这么想时完全忘了当初自己失魂落魄时的模样了。 “门开了,有人来!” 云婉敏锐的在雨声中听见院门打开的声音,她的话音刚落,木致尘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可惜来的人并不是翠花,而是翠花娘,木致尘备感失落的让翠花娘近了屋,然后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情绪,只是笼罩在周身的萧条之感一目了然。 “我家翠花这大雨天的非要过来,被我给拦下了。”翠花娘笑眯眯的看着木致尘的反应说。 木致尘问言猛的抬头看向翠花娘,像是在询问这话是真是假一般。 “我家翠花前段时间出了那档子事,致尘你是知道的,我来只是想问你,你究竟是个什么想法。”翠花娘看着木致尘一脸探究的问。 木致尘支支吾吾半天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木致远眉心一紧,训斥道:“像个男人点!” 云婉轻笑的拽了一下木致远的衣袖,示意他少说话,毕竟能如木致远一般说什么话都面不改色的人是很少的。 “婶子,我想娶翠花!”木致尘把心一横,脱口而出。 翠花娘听了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推,声音很是响亮,然后笑眯眯的开口说:“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那我明日就让相公过去提亲!”云婉眼睛都笑弯了。 翠花娘摆了摆手说:“寻个媒人上门就行,彩礼什么的我不讲究,我们老两口就翠花一个孩子,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嫁妆,但也别多心,我们找的不是上门女婿,翠花能好,我们就安心了。” 翠花娘的话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云婉浅笑一声说:“那这是便是定下了,明日便遣媒婆上门。” “后日吧,我明天去山上打些东西,提亲虽是过场也不能太过马虎。”木致远沉声说道,他是觉得该做的面子还是得做足了的。 木致尘心情就比较纠结了,多一日他都不想等,他恨不得今天就去提亲,可是也确实不能马虎,不然就委屈了翠花。 “好,那便后日,然后咱们也好定婚期!”翠花娘拍板定夺道。 八十六没有下次 八十六、没有下次 木致尘和翠花的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婚期一定,一些事情也正事的提上日程。 “要我说,就啥也别准备了,房子有现成的,我再给翠花陪送些地,小两口日子过的美美的。” 翠花娘舍出自己家的一处房子,一是心疼自己女儿,二是想尽快让木致尘和翠花完婚,毕竟夜长梦多,她心里生怕木致尘抵不住流言蜚语,突然反悔。 木致远迟疑了一下,然后眉头一皱说:“我知婶子的心思,可是如果小两口住岳家的房子,怕是会让人诟病。” 翠花娘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可是这起房子时间可是不短,婶子的心思婶子也不瞒你,我这真是怕里面有什么变数。” “那即是这样,不如买个房子呢?看看村里有没有谁家要搬走?” 云婉适时出声,让木致远眼睛一亮,赞同的点了下头说:“嗯……我一会儿去问问村长,若是有便最好不过了。” 翠花娘听了喜笑颜开,连连上的皱纹都散发着光亮。 “好,房子大小新旧都是无所谓的,小两口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这日子本来就是越过越好的,他们自己的日子就自己过,日后有钱就自己起房子。” 吃过晚饭后,木致远便去了村长家里,最终真的给物色了个房子,房子是两间,院子不小,价钱也算公道。 第二天木致远上山,木致尘去镇上采买东西,云婉就趁着家里没人数起了钱,还有多少家底她心里得有个数,可是当着木致远的面数钱总是怕他多心。 买房子九两,彩礼虽然翠花娘没多要,但也是给了五两,然后……没钱了! 云婉看着钱袋里的铜钱突然觉得恐慌,不行,她得挣钱! “嫂子,他呢?” 云婉正在为没钱了而痛心,翠花却是没打招呼就进了屋。 无语婉看着翠花红扑扑的小脸蛋,打趣的说:“看来当初让你叫嫂子是对的,现在还真是名正言顺了。” “你别取笑我了,他呢?他去哪了?” 翠花虽是害羞,可还是想知道木致尘怎么没在家。 “去镇上了,成亲不得采买置办些东西?对了,你的嫁衣要自己秀吗?” 翠花听到云婉说嫁衣之事,才反应过来她不是一点事都不用做,之前的嫁衣是图省事买的,然后就不圆满,这次她要自己秀。 “嫂子,要不咱也去镇上吧,我想扯点布。” 云婉赶紧点头答应,这算是瞌睡虫遇见了枕头,简直是一拍即合,她也正想去镇上领些活。 “嫂子,你看,这个好看吗?” 云婉略微无奈的看了翠花一眼,她是穿男装出来的,怎么也不知道改个口呢,回眸间余光正瞥向门外,心头一紧,仿佛时光静止一般。 云婉快步走出门外,看着已经遥远的背影,苦笑连连,她绝对不会认错的,那人是木致远没错,而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谁? “小婉妹妹切莫伤神。” 云婉深吸口气,掩饰住眸中的慌乱,勉强的扯出一丝轻快的浅笑说:“刚刚认错了人。” 马敬文温润的眸闪过了一丝的失望,随即哼笑一声说:“小婉妹妹为何这般自欺欺人?若真是认错,怎会让你这般神伤?小婉妹妹,你可知道你的眸中尽是哀怨?” “嫂子,你怎么出来了,害我自说自话了好半天。” 翠花挑好了布料,像捧宝贝一样的捧到云婉面前,等待着云婉的肯定和夸奖。 “真好看!咱回去吧!” 云婉的回话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家,希望回到家中就能看见木致远,从而证明刚才所见不过是一场惊心的错觉。 马敬文琥珀色的眸子挂满的担心,他大步的跟上云婉,柔和的小声说:“小婉妹妹不若我送你回去吧。” 人的心真是古怪,他明明希望这云婉能有如此顿悟的一天,却又见不得她半分伤神的模样。 云婉并未回话,只不过轻蹙的眉头里都是无声的拒绝。 “你今天去哪了?” 云婉回到家中就一直坐在院子里等木致远,这会儿见他空手而归就知他并未进山,毕竟他木致远还没有过一无所获的时候。 木致远见云婉面色微凝,澄澈的眸里全是探究之色,不由剑眉一挑,揽住云婉轻笑的答:“早上不是与你说过了吗?” “你当真是去了山上?” 云婉红唇微抿,明眸微抬,想要听木致远如何回复。 “自然是去了山上。”木致远眸心微动,再次回答。 云婉自嘲一笑,随后挣开了木致远的怀抱,转身进了屋去。 “木致远!你出来一下!” 马敬文趁云婉进屋才不再藏身于门外,温润的眸泛着愤怒的光。 木致远眉头一拧,马敬文是他最不想见到的人,可若是他不出去,想必马敬文一定会进来,他不想云婉的眼睛里映出马敬文半分的影子,所以尽管心里有半分不悦,却也还是出了院子。 “有什么事?” 马敬文见木致远一脸不耐的质问于他,讥讽一笑,说:“怎么?木兄觉我如此讨厌?呵,我看木兄亦是如此!” 木致远见马敬文面露讽刺,虽是不知为何,却也觉得很是刺目。 “你若无事,那我便回去了。”木致远说完就欲转身。 “今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马敬文眉头一挑,死死的盯着木致远的眼睛,不想错过他半点慌乱。 木致远眼中划过一丝狠戾,声音亦是冷的出奇:“你可是同婉儿乱说了什么?” “若是我说她便会信那倒是极好,可惜我终是没有那个分量。” 马敬文说完便是自嘲一笑,她亲眼所见,却仍是存着侥幸,她的心里或许是再没有他马敬文的半点席位。 木致远不由一愣,马敬文的意思是云婉亲眼所见? “木致远,若你厌弃可她便放开她,成全我!” 马敬文一脸决然与认真,就算世俗不容,就算指指点点他亦是不会动摇。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木致远话一说完,便大步跨入院中。 晚上,木致远看着正在铺被连头都不抬的云婉,略微有些苦恼,他有无数次想与她开口解释,可是云婉却是连个眼神都未给他。 “婉儿……” 木致远见云婉铺好被子,似不在忙碌,轻唤出声,可云婉并未给他半点说话的机会,直接躺下背对着木致远。 “婉儿,我有话与你说。” 云婉身形一顿,唇边泛起一抹苦笑,小声道:“困了,睡吧。” “我今天没进山而是去了镇上。” 见云婉不想听,木致远心里有些着急,像是读懂了云婉沉默之下压抑的情绪般,上了土炕把云婉揽入怀中。 “我困了,想睡了!” 云婉不知木致远为何突然坦白,只不过这样的坦白让她心里有些慌乱,那女人是谁她想知道,但又生怕无力承受。 “我今天是去帮王安的,你看见的那个女人是一直缠着王安的杨寡妇。” 云婉身子不由一僵,睫毛也有一丝轻颤,他说实话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她看见了。 “嗯。知道了,睡吧!” 云婉仍旧平静,只不过这平静下的惊涛骇浪比之刚才更甚,那杨寡妇一看就是个有手段的,如若对峙,她没有胜算。 木致远沉沉的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说:“我就知晓你会这般,所以才不想与你说的,这事我本也是不想管,可是王安媳妇昨天又回了娘家,我看王安一副要活不下去的样子,便去和那个杨寡妇说道一番,早知你会误会,我便不管这等闲事了。” “你可知你现在的语气比之你说你进山时一般无二?你说谎竟是让人看不出来呢。” 云婉的语气确实让木致远心惊,他有些懊恼的轻吻了一下云婉的睫毛,小声说:“婉儿,你当信我才是。” 在木致远说出那女人身份之后,云婉自然也是认为木致远与杨寡妇未有牵连,可是她心里却是为木致远不与她说实情而气闷。 “你实话都不说一句,我如何信你!” 云婉赌气的想要挣开木致远,可是如蚍蜉撼大树一般,丝毫撼不动分毫,这便更是让她恼怒,一气之下,便是咬在了木致远的胳膊上。 木致远未哼一声,只是宠溺的说:“咱家小黑真是应该和你学学本事。” 云婉闷气一出,理智回笼,看着木致远胳膊上清晰无比的牙印隐隐泛着血丝,心疼的眼泪汪汪的。 木致远好脾气的把云婉抱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无奈的说:“怎么咬的是我,疼的却像是你?” “你还有心情与我说笑,还不快点找伤药来。”云婉见木致远云淡风轻的样子,气急败坏的锤了木致远一拳,这人真是,疼都不哼一声! 木致远柔情的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牙印说:“婉儿,我很喜欢你咬的牙印,若它能一直这般清晰该是多好。” 云婉的心瞬间酸胀,小猫一样的钻进木致远的怀里,说话亦是如同小猫一般。 “你以后莫要再骗我了,不然我再不理你,你就守着牙印过日子吧。” 木致远抚摸着云婉柔顺的发丝,语气认真且柔和的说:“这亏我吃一次便是够了,哪敢再有下次?!” 八十七杨寡妇 八十七、杨寡妇 “木大哥,刚才官府来人把我家死人带走了,说是怀疑他杀气了杨寡妇的儿子!这是怎么回事?我才回娘家一天怎么就……” 王安媳妇已经是急的语无伦次了,她本是以为王安如何都再与她无瓜葛,可真是出了事,这种牵挂之心真的是让她恨不得代而受之。 木致远眉头一沉,想到昨天杨寡妇不知羞耻的话,眉心都在隐隐的跳动。 “莫急,我去探探情况。” 木致远起身推来房门,却不想杨寡妇正在院中,双目含情,媚眼如丝。 “究竟是怎么回事?”木致远眸光犀利,音色冰冷,虽是询问,却像是心中坐实了答案一般。 杨寡妇魅惑一笑,丹凤眼中近是风情,柔声说道:“自然是王安杀了我的孩儿,当然,若是木大哥你希望这个事实有所变化,可是要答应真儿昨天说的事。” 杨寡妇一脸笃定的样子,像是在说能让王安摆脱嫌疑的人只有她,她不言语,王安就是死路一条。 “你就是那个狐狸精?你说,你为何陷害我家死人?”王安媳妇怨毒的看着杨寡妇说。 杨寡妇闻言轻蔑一笑,讽刺的说:“呦,你就是王安媳妇?我看他定力哪般好,以为你会是个天仙儿绝色呢?就这般样子他对你还如此忠心,是瞎了眼睛吗?” “你……” 王安媳妇现在心里是五味杂陈,终于能够证明王安和这杨寡妇没有半点关系了,可这是王安已经深陷牢狱,命在旦夕。 “木大哥,我对你的心思想必你是懂的,若是你肯娶我,我便去说出实情,还王安清白。” 杨寡妇的话音刚落,云婉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嫣红的小唇轻轻一扯,勾出一抹嗤笑,秀气的眉头不屑轻挑,淡然的问:“我的相公为何要娶你。” 杨寡妇对自己的容貌本是十分自信的,可在见到云婉时,却不禁的自惭形愧,不光貌不如人,更是云婉纯净无杂的眸子更显得她的污秽满身。 “你还是个孩子呢,怎能懂得风趣儿,木大哥与我可是……” 杨寡妇话只说一半,笑的却是莫名的风尘,云婉唇色瞬间发白,狠掐了自己一下才勉强冷静下来。 “话可是不能乱说,我相公与你并无半分瓜葛,他最是不喜不知洁身自好之人,你的模样与他不喜的样子完全重合。” 珍贵之人必当全力维护,这就是云婉如此伶牙俐齿的原因。 “男人向来都是口是心非,嘴是说是不喜,心里确实喜欢的要命。” 杨寡妇输人却并不输阵,虽是说着假话却底气十足,像是确有其事一般。 “呵!狐狸精,你也找块镜子照照你自己,就你和小嫂子差出十万八千里去,是个男人都知如何去选,若是好你这口,去勾栏里也可找到大把,玩玩便可,有几个把窑里的女人娶回家的?” 王安媳妇见云婉似是敌不过杨寡妇,马上出声支援,有的话云婉不好张口说,她是没有畏惧的。 云婉眉头微皱,疑惑的看着杨寡妇问:“一直与你争吵却是忘了你是死了儿子的,可你看着也确实不像死了儿子的人,儿子死了不办后事却逼人求娶,你是伤心过度精神失常?” 杨寡妇听了,脸上闪过了一丝的不自然,眸中也惧是尴尬之色,她是太过心急了。 “哼,王安杀我儿子,我必当与他不共戴天,他定是要用一命抵我儿子一命的!” 木致远听了云婉的话却是突然生出了一种想法,他邪魅一笑,目光笃定的看着杨寡妇说:“你儿子枉死被谁所害你自己心里应是清楚的。” 杨寡妇听了心里一抖,神色也有些慌张,但却仍然硬着头皮说:“听不懂你说什么!但我也还是那句话,想救王安你便是要娶我,或者给我三十两银子!” 杨寡妇丝毫不知她如此回答是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的,她本事想与王安勾搭成奸,却不想王安是个不上道的,待见到木致远后,觉得木致远必定不是凡人,所以便…… 可是如今看来,想与木致远成为一对,几乎是不可能了,所以便又开口想要些银子了。 木致远看都不看杨寡妇一眼,她是太过小看于他,也是太过高看了她自己。 “王安媳妇,你在家看好你小嫂子,我不回来你便不准离开。” 木致尘这几日一直再忙着采买自己成亲用的东西,一大早就出了门,木致远实在是不放心云婉自己在家,所以特意叮嘱王安媳妇。 “木大哥你放心,本来你不回来我也是不能回家的,我家死人……” 木致远得了话之后只是点了下头,便赶着牛车去了镇上。 “小嫂子,你说,若是我当初不与我家死人闹,是不是不会有今天这些麻烦事。” 王安媳妇边说竟然边摸起了眼泪,这让云婉心里不由的发酸,她认识的王安媳妇说话永远是中气十足的样子,笑时更是满脸的快意,坚强如她竟也是会哭? “你不要乱想,今天那杨寡妇你也是见了的,看着就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王安心地善良自然不是对手。” 云婉心里也是有些担心,那杨寡妇刚才的样子,像是有极大把握,只怕是木致远去了也是白搭。 “致远,我们进入屋子时满屋子酒气,王安手里拿着带血的刀趴在桌子上睡觉,而杨寡妇的儿子已经是身首异处了,所以这案子基本没有什么疑问,应该是王安酒后发疯所为。” 魏通的话让木致远不由的摇头,有人喝完酒胆大,有的人喝了酒就愈发的胆小,而王安就正巧属于后者,所以酒后的王安别说是杀人了,就是连杀鸡都怕是不敢。 “伤口与王安手里的匕首可是吻合?那杨寡妇的儿子也有四岁有余了,若是想凭匕首一招割下头颅,那得是个练家子才行,据我所知王安连他媳妇都是打不过的。” 魏通听了先是皱了一下眉头,随后说:“你说的确实是一个疑点,只不过当时屋子里除了王安便是没有别人了,杨寡妇说他们二人关系特殊……” 木致远轻无奈的抿了一下嘴说:“不能只听一人之词,虽王安有嫌疑,却也应该听听他是怎么说的,据我所知,他与杨寡妇清清白白。” “你怎就这般笃定?就因为他是你的朋友?”魏通觉得木致远话里话外都有偏袒之意,遂是小声提出。 木致远面无表情的说:“那杨寡妇刚才上门逼我娶她,我只要答应娶她,她就还王安清白。” 魏通简直震惊,随后不可思议的说:“她在我面前还是哭哭啼啼的样子……” 木致远的话魏通自然是信的,他心里冲击的是娇滴滴的杨寡妇竟是如此彪悍之人。 “那你也是要小心了,别是被盯上了才好,与她保持些距离吧,不然你的婚事怕是要定下来了。” 魏通听了这话之后只觉得身上一阵恶寒,若是他被一个心里寡妇给毁了一世英名,估计是会成为很多人喝酒之时必谈的笑话。 “你若是这么说,我便让人再的验一验尸吧,也是确实蹊跷。” 魏通之前从来就没摊上过这么大的案情,他管的地界这是第一次死人,所以难免经验不足,底气也是不足。 “银针刺喉,看看可有中毒,对比伤口与匕首是否一致,观察致命伤口周围可有其他伤口,这样可以证实是否一击毙命。” 木致远淡淡的说完,就要起身告辞,魏通见状赶忙将他拦了下来,然后一脸哀求的说:“致远,要不这样,你帮着看看,我这实在是没办过这种案子,你可得帮帮我……” 木致远不耐的皱了下没有,说:“你没办过这样的案,你手下的人呢?” 魏通一脸尴尬之色的说:“都,都是新人了,之前的人与之前县令都有牵扯,与金家也是关联甚大,所以我就都给清了。” 木致远冷哼了一声,若不是这事事关王安,他真的是懒得搭理。 目前正是夏季,所以尸体存放的再好都是会有异味的,魏通吐的隔夜饭都出去了,他此刻确实敬佩于木致远的面不改色。 “大人,王安手里的小匕首根本没办法砍掉孩子的头,还有就是,这孩子应该是被人喂了砒霜,在断气后才被割下头的。” 魏通刚吐完本就心情不好,在听了这话之后小时哼笑了一下,说:“早干什么了?早怎么就没查出来?我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你们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吧!” “找人盯紧杨寡妇,估计会有收获的。”木致远面无表情的提醒说。 魏通听了疑惑的皱眉,略有质疑的说:“你的意思是说?可是虎毒不食子啊!” “打听一下街坊邻居,看看这杨寡妇为人如何,待自己儿子又如何。” 木致远说完这些话之后,就不在多留,他的傻丫头今天怕是被杨寡妇吓到了,也气到了,得是要好生安慰才好。 八十八我想了 八十八、我想了 “木大哥,怎么样?见没见到我家死人?” 王安媳妇见木致远回来,马上开口询问,脸上的每一根神经在演绎着焦急。 木致远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先用眼睛扫向云婉,然后才开口说:“现在王安身上的嫌疑已经不足一成了,许是明天就会放出来。” “真的吗?木大哥?” 王安媳妇心里是不大相信的,木致远说的木板有眼的,可正是这样才是可疑,她是怀疑木致远是在宽慰于她。 木致远轻点了一下头,说:“我在衙门有相熟的人,所以知道的比较详细,但你切莫摇处去说,免得打草惊蛇。” 云婉见王安媳妇似是不信,马上点了点头说:“真的,我爹做的活计就是衙门的活,然后你木大哥找人说了情,真的就轻松了很多呢。” 王安媳妇知云婉不会说谎,这才放下心来,但也仍是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说:“哎,他若是能平安归来,我往后也便不那么多要求了,日子能过得去就行了!” 待王安媳妇走后,木致远便是将云婉轻轻揽住,低声呢喃说:“傻丫头今天很坚强呢,许是对我有了些信心?” “她怎那般咄咄逼人,你也没有哪好,怎就死缠着你不放。” 云婉说这话自然是有些赌气的成分在的,一想到杨寡妇今天非是要嫁给木致远她心里就不舒服,也怕木致远因此就太过骄傲了。 木致远也是懂得云婉的小心思的,所以只是轻笑一声,附和的说:“我哪都不好,幸亏有傻丫头喜欢,不然就没人要了。” 云婉把头用力的往木致远的怀里窝了窝,丝毫不怕弄乱了头发,语气间颇有些心有余悸的成分,说:“幸亏她算计的人不是你,不然这会儿你也是在大牢里了,我还不得担心死了。” “傻丫头,你以为谁都像王安那么没脑子呢?” 木致远边说话边吻了一下云婉的额头,他的傻丫头他是怎么都抱不够的。 “咳,哥,你……你继续,我什么也没看见。” 木致尘见惯了木致远板脸的模样,就算是十三年前木致远未去参军之时也是极少笑的,长兄如父,自己爹不着调,所以木致远便是充当起了严父的角色,如今这般铁汉柔情的样子真是让木致尘猝不及防,一时间缓不过神来。 云婉这时已经是羞的没脸见人,她埋怨的瞪了木致远一眼,不做言语。 木致远也是略显尴尬的咳了一声,随即又恢复如常,声调平稳的说:“可是置办东西时钱不够了?” 木致尘心里偷笑,脸上也是丝毫不显,淡定的摇头说:“哥,我只是怕这几日会过的不消停,今日去镇上时碰见了木大石和赵氏,你来我往了几句,怕是用不了多久就会上门。” 木致尘现在称呼自己爹也是直呼其名,许是心里太过失望罢。 木致远冷哼一声沉吟说道:“来也是自讨没趣罢了,如今我们与他并无关系。” “哥,这个我知晓,可是若是我成亲当日他们来闹可怎么是好?” 木致尘的话倒是提醒了木致远,依赵氏这种没脸没皮的性子,还真是极有可能。 “依着赵氏的性子,许是明天就会上门,明天我会让她再不敢来。” 木致远英俊的脸上布满冰霜,说话的语气也是严寒彻骨。 “那行,我就是先和你通个气儿,省的明天就剩嫂子在家,对付不了他们。” 木致尘说完这话便欲转身出屋,木致远确实长臂一身将木致尘揪住,然后一本正经的说:“以后进屋记得敲门!” 木致尘赶忙笑着点头,像是一个认错态度极好的孩子一般。 云婉被木致远如此的理直气壮弄的脸色更加绯红,待木致尘出屋后云婉气愤的锤了木致远两下,嗔道:“以后不许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的。” 木致远听了这话反而是把云婉困入怀中,宠溺轻笑着说:“你是我娘子,怎就不许我搂搂抱抱了?我要抱你一辈子。” 一辈子这三个字是云婉最喜欢的魔咒,她眼眶微湿的用自己纤细的双臂勾住木致远的腰身,孩子气的耍赖说:“那便是说定了,可是反悔不得的。” 只能说木致尘真的是太了解赵氏了,第二天一早,赵氏就带着木大石登门了,二人均是一脸怒气。 “致远啊,你这便是不对了,之前我给致尘说亲时你是什么态度?如今呢?致尘还不是一样倒插门?而且那姑娘还是当过共妻的,被三个男人……” 赵氏一想到之前退还回去的钱心里就是一阵疼,心里想着木致远给木致尘说的亲还不如她帮着说的,定是贪图了好处的。 木致远任由赵氏说的口沫横飞,也不出声,只是讥讽的看着木大石。 “姑娘是我自己相中的,和我哥无关!” 木致远不在乎,可木致尘却听不得别人指责自己哥半分。 木大石眉头一揪,大声怒骂:“你懂个屁!你娶个那样的婆娘还让我抬头做人吗?你们哥俩怎么净是喜欢别人用过的货色?” 木致尘气的脸色发白,他是觉得他这爹是愈发的混了,说话堪比妇人,这也算是进朱者赤了,和赵氏常年混在一起,也是学不得什么好。 “可能是随了爹吧!只不过还没你那么过分,你不光是喜欢别人的媳妇,还喜欢别人的儿子。”木致远森然一笑,讽刺的意味十足。 木大石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抬眼再看木致远竟像是看仇人一般,咬牙切齿的说:“哼,我今天上门本是为了提醒你们别犯傻犯混,当我多此一举了,你们两个畜生以后都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再相认不得!” “好!” 木致远丝毫都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可赵氏心里却犯了嘀咕,眼睛不停地乱转,闹成这种地步对她可是没有好处的,往后是一点油水都揩不到了。 “哎呀,老头子,有话好说,怎能拿父子之情当做儿戏呢!” 木致远闻言冷笑一声说:“父子之情从未有过,自然没有儿戏这一说。” “好!好!好!”木大石一脸决然之色的连续说了三个好字,然后愤然转身离开,背影略有萧条之感。 赵氏一脸肉疼的小步追了上去,她回去可是非得劝说一二才行,那木致远上山打猎可是能挣不少银子呢,从手指缝里露出一点不也是算能摊的上便宜嘛。 云婉虽是一直躲在屋子里,可是赵氏和木大石的话,她是听的一清二楚的,尤其是那句被人用过,堪比魔音,不停地在她耳边想起。 晚上,木致远见云婉铺过被子就开始一副心事冲冲的样子,习惯性的伸手揉了揉云婉的头发,轻声询问说:“怎么了?想什么这般出神?” “我们同房时没用帕子……” 云婉可怜巴巴的看向木致远,澄澈的眸里不自觉的挂上了水雾。 木致远自是不懂云婉此话意欲何为,只是轻笑着拦住云婉说:“没用又怎么了?” 云婉听了小脸布上了郁色,五官不停地往一起揪,像是个受了气的小包子。 “没用帕子就没法证明我没被用过!我说过我没勾引金家大公子,不知你信了没?!” 木致远心头一紧,粗砺的手指轻点了一下云婉的眉心,说:“傻婉儿,我自然是信的!” “可是没有帕子!”云婉仍是一脸纠结。 木致远只是觉得这样的云婉很让人心疼,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说:“婉儿可是觉得我是傻子?若非这么想我,为何会认定我不信你?” 云婉隐忍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然后声音很小的说:“可,可是我让你没脸,我让你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木致远双臂箍紧云婉,一脸正经的说:“说到指指点点,我还是有些在意的。” 云婉姣好的脸上马上挂上了焦急之色,声音都晓得有些怯怯的:“你别在意好不好。” “我自是可以不在意的,但是要看你如何表现。”木致远压住笑意仍旧一本正经的说。 云婉听罢小猫一样的用头在木致远怀里蹭来蹭去,然后可怜兮兮的看着木致远问:“这样行不行?” “才这样当然是不行了,你得亲我才行,得认真的亲,一点都不敷衍。” 木致远说话一脸的严肃和认真,让云婉丝毫不觉得他是玩笑。 “好,好吧!”云婉边说边向木致远的唇吻去,轻吻了三下之后,一脸小心翼翼的问:“好了吗?” 木致远轻叹了一声说:“自然是不行了,你得这样……” 话音刚落,木致远便封住了云婉的唇,吻的柔意,尽显缠绵。 “下次哄我的时候要这样,明白了吗?”木致远气息凌乱的放开云婉的唇说。 云婉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是上了木致远的当,一脸羞赧,偏过头去不再说话。 木致远宠溺一笑,木光在扫像云婉因为亲吻便的更加嫣红的唇时,眸光变得幽深。 “婉儿,我……想了……” 八十九被救 八十九、被救 “哎呀,小娘子,可是终于等到你送帕子来了,你可不知道,好多小姐都排着队呢!” 布庄女掌柜看见云婉就跟看见了救星一般,云婉的绣活真是绣的活灵活现,绣花似能闻到花香,绣碟似能看见蝶飞,每个姑娘怕都是想要一块如此精致的帕子。 云婉展颜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然后把绣好的帕子拿了出来,小声说:“婶子这是这次做的活计,你看看能不能……能不能多给一点,家里小叔要成亲了,家里的钱有些紧。” “你不说我也会多给你一些的,只要你以后都在我这做活就行!” 女掌柜笑眯眯的边说边打量起云婉绣的帕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不知小娘子有没有兴趣接些大点的活计,比如成衣之类的,价钱也是会相对高些。” 云婉听了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我家相公不知道我接活计接的频,帕子这种小件还能藏得住,但若是成衣那就……” 女掌柜见云婉一副乖巧的样子,竟也是鬼使神差的伸了手去摸了摸云婉的头,特别和蔼的说:“行,那就先绣些帕子吧!还有啊,婶子和你说,你光穿男人的衣服可是不行的,下次记得把脸弄脏点,不然你还是很出彩儿的!” “婶子你人真好!”云婉眼睛眯成月牙形状,笑容甜化人心。 得了钱,领了新活计,云婉便是打算回家了,一想到今天多得的二十文钱,她的嘴角就不可抑制的上扬了起来。 许是因为高兴的过了头,云婉竟然在返回的时候走错了巷子,前面自是无路可走,所以想要原路折回。 却不想一个转身碰见了熟人杨寡妇,而杨寡妇身边还有一名满脸大胡子的壮汉。 “好巧啊!”杨寡妇嗤笑一声,说话间都是阴阳怪气。 云婉咬着下唇往后退了小半步,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呼救基本是无用的,便深吸了口气,硬是鼓起了些底气,仰着没有血色的小脸说:“你,你要干什么?你若是敢动我,我相公定是不会放过你的。” 云婉一提木致远,杨寡妇的脸就瞬间变得难看了起来,面色阴沉的冷笑了一声说:“云婉,我该怎么说你呢?你知道你相公究竟是什么人吗?呵,若是不夸张的说,算是能在牛家镇只手遮天的人物了,我呢,这次是偷鸡不成,所以只能拿你当赌注和他好好谈谈条件了。” 云婉脸上有一刻的神伤,她一直耿耿于怀她不了解木致远的过去,这也是让她觉得她现在的幸福很不真实,这也算的上是她心里的一个痛处。 “你若是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 云婉这话是对杨寡妇身边的壮汉说的,若是这壮汉是杨寡妇花钱雇的,那她便是有可能让他倒戈的。 壮汉看着云婉强压于镇定之下的慌乱,饶有兴致的笑了一声说:“小娘子倒是有几分意思,莫不如就跟了我吧,我许是不比你相公差!” “瞧你那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死相!”杨寡妇眉间染上魅色,说话时更是娇嗔。 壮汉看了一眼杨寡妇又看了一眼云婉,淫笑着说:“青涩的果子瞧着好看有什么用,不好吃也是白搭!” 杨寡妇顺势往壮汉身上贴了贴,声音更是捏的极细:“所以你得帮帮奴家,只要你帮了奴家,奴家一定是会好好报答你的。” “那我若是想青果子熟果子一起吃呢?” 杨寡妇媚笑一声说:“若是木致远没答应奴家,那你便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壮汉得了话便一步步的想云婉逼近,言语轻佻的说:“识相的话,就别让老子动手,不然我这手可是没轻没重。” “你别过来,你若求财,钱真的好说。” 云婉这会真的是强忍着没哭,她一次次的咬自己的舌尖用来压住泪意。 壮汉最是喜欢云婉这般无力挣扎的样子,轻笑一声说:“我不求财,我只求色!” 说话间大手便朝着云婉的肩膀抓去,云婉避无可避,要看这壮汉的手离自己越来越近,她觉得时间慢的出奇,慢到各种各样的想法一一的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个便。 “啊!” 壮汉的手在快要碰到云婉的时候,忽然一直飞镖射在了他的手上。 块头大与能打自是有区别的,所以壮汉在另一只手也被射伤之后,马上选择撤退,杨寡妇亦是如此,两人都是如同见鬼一般跑的飞快。 云婉瞬间瘫坐在地上,理智告诉她此地不宜久留,可是她现在是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无碍吧!” 温和的声音让云婉的心得到了安抚,可在她抬头看清了来人之后,脸色却是惨白了起来。 金链意见云婉如此表现,脸上浮出了一丝受伤,轻叹一声说道:“怎在你眼里,我比刚才那猥琐丑陋的人更加可怕?” 云婉这时已经压不住自己的眼泪了,被咬破的舌尖更是让她心里委屈,用袖子胡乱的摸了一把眼泪,小声说:“金家怎是一般人能够比的了的。” 那被人指指点点的屈辱,和一下下抽在身上的鞭子,不管时隔多久,云婉都是记忆犹新。 “金家败了,所以你不用这般害怕。” 金家败了,可是金链意说话却是一脸的轻快与写意,他说话间还顺便坐在了地上,与云婉面对面的交谈。 云婉也是觉出了金链意并没有恶意,略微的稳住了心神说:“刚才可是你出手救我?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说什么谢字?只不过你下次可不能一人来这镇上了,登徒子可是多的是了!” 云婉点了点头说:“你不说我也是不敢来了。” 金链意见云婉可怜巴巴的委屈样子,心里没来由的软的快要成水。 “说到底这麻烦还是木致远给惹出来的,有能耐惹祸却是没能耐护你!” 云婉听金链意的话里有对木致远轻视的味道,赶忙辩解说:“他不知道我会偷偷的来镇上。” “罢了,就知道你会帮他说话!” 金链意十分潇洒的摆了摆手之后,又说:“你看看还能不能站起来?若是能的话,我便送你回家,免得再遇见什么危险。” “你为何帮我?”云婉觉得金链意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他帮她,让她即是迷糊又是疑惑。 金链意苦笑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因为我觉得你好!” 云婉觉得金链意说话虽是有些轻佻,却并非坏人,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勉强的站了起来,刚才真是吓的不轻,这会腿还是软着的。 “那便劳烦你送我一下,出了这个巷子便可。” 自己走出巷子怕杨寡妇二人去而不返,可若是让金链意送她回家,那便是会引来风言风语。 金链意没好气的斜了云婉一眼,轻哼一声说:“我送你回家,你放心吧,我只在你后面跟着,你平安到家我便返回。” 云婉听了精致的小脸满是感激之色,金链意想的如此周全而她刚才却……想到这心里有些歉疚,小心翼翼的说:“如此便是谢谢你了。” “大公子,刚才为何不说出心意?” 在金链意把云婉护送回家之后,金木现身疑惑的问。 射伤壮汉的是金木,但金木并未现身,就是想给金链意有个表现的机会,哪知这位曾经花天酒地的大公子突然转了性子,成了谦谦君子柳下惠! “她心里没我,不是一次英雄救美就能把我放在心上的,那多说便是无益,曾经我累她受屈,今日我救她一次,也算是两清。” 话虽然说的豁达,但确实满眼的挣扎与不甘,那日他所谓的娘发难于云婉时若他能够拦下,他便是先识云婉,那会不会就是另一种结果了。 “大公子日后作何打算?”金木识趣儿的转移话题问。 金链意轻声哼笑说:“你该是好好想想你自己要如何打算了,如今金家已败,我便不是什么金大公子了,你是自由之身,没必要跟着我。” 金木耸了耸肩说:“可金木除了跟着大公子之外没有去处,反正大公子你喜好玩乐,跟着你自是不会乏味。” “哼,你是怕我手无缚鸡之力,万一被寻仇横死街头吧!”金链意恢复了一脸轻快的样子。 金木轻笑一声说:“大公子,你的仇人如今都已经发配的发配,斩首的斩首了。” 金链意眉梢一挑,淡然的看着金木问:“你会否觉得我心狠手辣?” 金木心里明白官府能这么快摆平金家,金链意是帮着出了不少力的,不然也不会整个金家全部被牵连,独留他金链意一人逍遥自在了。 “金大公子言重了,你不过是为民除害,拔一毒瘤,如此当值得歌功颂德怎会有心狠手辣一说?” 金链意叹息一声说:“好,待本公子护花使者做完,便带你好好游一游这大千世界。” “那金木便将那杨寡妇连同奸夫一同捆了扔在衙门口,这样便了却了公子心结。” 九十魏通上门 九十、魏通上门 王安被放回家时已经是瘦了一圈了,倒不是说衙门苛待于他,而是精神上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压力。 “真是最毒妇人心!那杨寡妇为了算计我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杀!”王安语气里都是后怕。 木致远眉头始终凝着,一脸严肃的说:“这事也是蹊跷,衙门也是怀疑这事是杨寡妇所为,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一直在观望,怎么这杨寡妇就自动上了门呢?” “哎,别管蹊跷不蹊跷了,事情解决便行,不然我在牢里是吃不香也睡不好。” 王安一边叹气一边揉了揉自己的腰,这大牢里的地还真是咯人。 王安媳妇白了王安一眼,说:“我让你来是让你道谢来了,不是让你抱怨来了!这幸亏有木大哥帮趁着,要不一家老小都要活不下去了!” 王安憨憨一笑,抓着自己媳妇的手说:“媳妇说的对,媳妇说啥都对!” 王安媳妇啐了一口说:“这会不是说我不如别人温柔的时候了?” “媳妇,你还提那事做甚,我知错了,以后我闲事一概不管了!” 尽管有些挂不住脸,王安还是好声好气的的说话,媳妇在家就在,这是他这些日子悟出来的道理。 “我家死人终于是回家了,可是得好好做几个菜接风去晦气,木大哥和小嫂子一会儿都去我家吃饭吧!”王安媳妇也懒得和王安计较之前的事了。 木致远脸色有些凝重的说:“吃饭便不必了,你就做给王安吃就行了。” 王安回来云婉也是高兴的,她刚才虽是一直没插话但也是笑意盈盈的,这会看木致远的神情,憋笑憋到肚子疼,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笑出了声。 “小嫂子,你还笑!”王安媳妇现在真想把话给收回来,她刚才是一时高兴而忘形了。 云婉笑的眼泛泪花,精致的小脸散发着莫名的光亮,小声说:“你若是真想给王安接风,那就在我家吃吧,待会儿我烧两个小菜。” “行啊!一直听致远说小嫂子做菜好吃,也没个机会尝尝。” 王安边说边眼睛发亮,他被放出来的第一顿饭要是吃自己媳妇做的,那他还不如在牢里吃饱了再回来了。 木致远面无表情的说:“我怕我娘子累,所以你们还是回家吃罢!” “好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王安把眼睛瞪成了铜铃来表示此时的愤怒。 云婉轻轻的拽了一下木致远的衣袖,小声说:“烧两个菜有什么可累的。” “不行,他有媳妇凭啥吃我媳妇做的菜!” 王安媳妇笑眯眯的说:“木大哥连这种醋都是要吃,哎,这是把小嫂子放在心尖上了。” 话说道这份上,王安只能认命,垂头丧气的跟在自己媳妇身后回家去了。 云婉看着木致远无奈的瘪了下嘴,嗔道:“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儿!” 木致远霸道的把云婉拉在怀中,说:“我不管,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致远在家吗?我是魏通!” 木致远恋恋不舍的放开云婉,一脸郁气的走道院子中没好气的问:“你来做什么?” 魏通莫名其妙的看着木致远说:“致远,怎么老朋友上门你是这个语气?我可是没惹到你的地方吧。” “什么事?!”木致远觉得云婉身上的香味似有若无的冲刺着他的鼻息,让他更觉魏通来的不是时候。 魏通无奈的抿了抿嘴,说:“怎我来了都不让我进屋?当年我可也是这般待你?致远,你良心让狗吃了?” 这怨妇一般的语气是魏通故意而为之,他心里大概明白木致远为何这般了,能让木致远反常的,唯一小女子。 “你把嘴给我闭上,若是有事,明日我去衙门寻你!” 木致远半点没有让魏通进屋的打算,原因无他,这胃痛老大不小不成亲是惦记着别人的娘子呢,那若是魏通见过了云婉从而移情他不是平白给自己添堵? “致远家的,致远家的!上次你离家我为了寻你也是出了不少力的,怎么我今日登门却是见屋子都进不去。” 云婉听了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然后迈着小步,探出脑袋,好奇的看着魏通。 “好一个出水芙蓉啊!怪不得能化钢为柔!” 魏通的感叹让木致远眉头都纠在了一处,然后不动声色的挡住了魏通的视线说:“有事明天再说,天色渐晚,请回吧。” “哦?可现在是正午啊!”魏通笑的一脸欠揍。 云婉见木致远和魏通二人一直僵持,一个坚持不走,一个坚持不往里请人,只得怯怯的开口说:“你可是我爹做活那的管事的?” 今天魏通仍旧是一身棕衣,所以云婉便是很快就认出了魏通。 “对,就是我!哎,你说木致远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每次让我帮忙时我都不遗余力,今日我登门确实冷眼相待。” 云婉不好意思的蹙眉拽了拽木致远的袖子,小声说道:“你为何不让他进屋?” 木致远不悦的瞪了魏通一眼,然后极不情愿的侧开了身子,让出了狭窄的地方。 云婉见状马上把木致远拉到了一边,然后礼貌的笑着说:“魏兄弟快进屋吧。” 魏通进了屋子,还没等做稳,木致远便不耐的问道:“说吧,找我何事?” 木致远心里明白,魏通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 “是这样,衙门里的情况你也是知晓的,人手缺不说,有能力的人又少,相当于是散沙一盘。我想……” 木致远剑眉一挑,轻哼一声说:“所以主意就打到我身上来了?” “你若是去衙门当差,我给你不低于你进山打猎挣的钱,可行?” 从京城回来之后的魏通,已无什么胸怀与志向,他现在想做的仅是守这一方的安宁,所以他与木致远也是不说胸怀,更像是谈生意一般。 云婉好像知道了魏通的真是身份,怪不得杨寡妇说木致远可以外牛家镇只手遮天,原来说的是这个。 “我不想去!”木致远拒绝的丝毫不犹豫。 “致远,我觉得你应该去,你是若是觉得钱少,我便可给你加钱。” 木致远冷眸一沉,不悦的说:“想不到你竟有如此市侩的一天。” “致远,你可知将杨寡妇绑到衙门的人是金链意?你可知若不是金链意你娘子已经被人虏去?你可知你娘子为了添些家用偷偷的去镇上领活?” 云婉此刻已经是不敢抬头了,见她如此表现木致远便知晓魏通说的都是真话。 “我若去镇上,家里没人我不放心。” 木致远似要妥协,只是说话间没有情绪流露,而云婉知道,他生气了! 魏通眯眼一笑说:“那便带着你娘子去衙门。” “好,等我弟成亲之后,我便去衙门。” 得了这个话,魏通自然是心满意足,此刻他歉意的对云婉笑了一下,然后说:“致远,我刚才说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毕竟你娘子还是安然无恙的在你身边,我走之后你可不能乱发脾气。” 云婉这时候心里已经狠死魏通了,为了达到目的确实害惨了她,现在倒是装起了好人,却也是晚了。 魏通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假模假样的咳了一声说:“哎,既然事已经说定了,那我便回去了,不用留我吃饭饭了。” 云婉只觉得魏通脸皮挺厚,很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本来她就没有留他吃饭的打算! 待魏通走后,屋子里就静的出奇了,木致远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样子让云婉如坐针毡。 “你饿了没有?我给你弄写吃的吧!” 云婉说完拔腿就要跑,却被木致远捉住了手腕。 “我不问你就当真不说?” 木致远的话中都是夹杂着火气,他竟不知他的傻丫头什么时候这般有主意了。 冷脸的木致远云婉可是有日子没见了,这突然一见只觉得心里委屈,恼火的说:“刚才魏通不是都说了吗?我们再重复一遍又有何意义?” “你遇见了危险为何不与我说?你碰见了金链意为何隐瞒?” 木致远眸中似有意思伤感和失望,看的云婉很是扎心。 “因为无恙所以不说。” 云婉不是滋味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她不说自然是怕他担心,这话她不说他便应该会懂,为何多此一问? “金家败落,金链意当时恨毒了我,为何救你?” 木致远这话虽是因为吃味而出,但却也是合理的疑惑,既然觊觎,为何不趁机占有? “因为他是好人。” 云婉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木致远心神一晃,随后松开了钳住云婉的手。 “你道我有事情不与你说,你又何尝不是,若你早说你与官府关系非同一般,我当初有怎会退不了退的离了家呢?所以我不生气你又为何生我气?” 云婉清幽的话语让木致远心里发慌,他的傻丫头似乎在长大的路上了,而他却给她留下了坏的印象。 “婉儿,我只是觉得从前之事没什么特别,若你想知道我定是不会隐瞒。” 木致远急切的看着云婉,可云婉却只是埋着头,藏住自己所有的神情。 九十一女人得哄 九十一、女人得哄 “哎呀,致远家的,听说你小叔子之前一直觊觎张林的媳妇?” 云婉听了这话差点没让手里的衣服被冲走了去,她秀眉微蹙,不悦的说:“二春娘,你可不要乱说话,那张兰什么样你也见过,好看的姑娘有的是,怎就专挑她觊觎?” 二春娘没想到云婉越来越伶牙俐齿了,可确是不甘心就这么吃瘪的,轻笑一声说:“这可是张兰亲口说的,说木致尘趁家里没人时候还……” “二春娘,这话定是你自己乱编的,张兰若是自己说这话岂不是自己坏自己名声?” 云婉小脸一板,定定的看向二春娘,气势镇的二春娘心里一僵,脸色讪讪。 “这话可真是张兰自己说的!” 二春娘这次是小声的嘀咕,她说的是实话,可是不知为何底气不足。 云婉心里也是信了几分,但仍是板着脸说:“张兰我是见过的,很是胡搅蛮缠,若是你不怕的话,便是可以摇处去说。” 二春娘这下是彻底歇了心思,心想也对,张兰自己说自己,便是愿意怎么说怎么说,她不能乱传,不然那混人找上门来,也是得不偿失。 “呵,云婉,我看你现在可是厉害了很多,这还真是卖对了人呢!”张兰她敢再说,但也总得找个人说,看着云婉日子过的好她心里就气。 云婉正欲回话,王安媳妇确实抱着木盆慢悠悠的走了过来,然后挑眉一笑说:“二春娘怎么在这?你家二春和张瘸子这会正打着呢,哎,肚子都这么大了也不知道注意着点,这你来我往的……” “胡,胡说!”二春娘面色通红的说。 王安媳妇嗤笑一声说:“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有数,好歹是你女儿,你真是一点忙都不帮?有空再这闲磕牙找没脸,不如去拉架,不然,不是我嘴损,你那外孙怕也不用出世了。” 二春娘听了这话,马上起身,奔着二春家就去了,她的女儿她怎能不管! “哎,这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王安媳妇见二春想火急火燎的背影,不由轻叹一声。 云婉也是一声轻叹,蹙眉说:“也不知道张兰心里是怎么想的,她说些有的没的,坏的不也是自己的名声?” “那你可是太不了解张兰了,以前没搬走的时候花花事一箩筐,她可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主,反正她娘家底厚,赵氏贪财,也是能忍的!” 云婉无奈的看向王安媳妇说:“总是不能由着她胡说,她不要脸,我们还是要的!我家小叔马上成亲了,这风言风语的要是传开了总归不好。” “找上门去也是没用!越是在意她便越是来劲!”王安媳妇对张兰还是有所了解的。 云婉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心里想着翠花不要在意才好。 洗好了衣服,带着对张兰浓重的无力感回到了家中。 自从魏通来过之后,云婉和木致远之间略微有些隔阂,相比之前寡言了许多。 看着云婉端着木盆,木致远心里自然是心疼,他一言不发的上前躲过云婉手里的盆,然后又把衣服上的水拧干晾了起来。 云婉诧异于木致远竟然回家这般早,但也是没问,转身便回了屋子。 木致尘自然是能看的出云婉和木致远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趁着云婉进屋变小声对木致远说:“哥,这女人就得哄!” 木致远沉默不语,只是轻叹一声,心里的苦闷怕也只能自己消受。 “哥,嫂子待你可是不错,你低个头很难?” 木致尘丝毫不犹豫的偏袒这云婉,因为确实像云婉这般心肠的人很难遇见,人的好坏与之前的种种经历无关,因为品行不端者在由弱变强后,比强者更会恃强凌弱。 木致远瞪了木致尘一眼,理是这么个理,可是自己弟弟不帮自己说话也是让人很是恼火。 “你瞪我也是没用,就冲着嫂子鸡蛋黄给你吃,我就必须帮她说话,哥,你不会这真的以为嫂子不喜欢吃鸡蛋黄吧?她撒谎撒的很像骗过了你,她撒谎也是为了你好!” 木致尘虽是知道的不详细,但隐约知道是云婉偷去镇上的事被自己哥发现了。 木致远所有的骄傲与恼意都败给了鸡蛋黄,其实他也并非恼云婉,他有向云婉示好,只不过被无视了,让他觉得很没面子,所以才一直僵持着。 见自己哥被自己说动了,木致尘有些得意,然后像模像样的拍了拍木致远的肩膀,像他才是当哥的一般说:“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木致远没好气的把木致尘的手打掉,恼道:“滚蛋!” “婉儿,明天我带你去镇上玩可好?” 终于是熬到了晚上,木致远冷硬的轮廓都被谄媚所取代。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眼睛都没抬,只是自顾自的铺被子。 “婉儿,你看,我受伤了,可疼了!” 没办法木致远只能解开自己的衣服把伤口暴漏出来,他本事不想让云婉知道的,可若是不下猛药云婉根本不能理她。 一说到受伤,云婉马上抬头,见木致远精装的胸膛上有利爪抓过的血痕,马上便慌了神。 “怎么弄的?”云婉眼泪马上便掉了出来,手有些颤抖的伸向伤口,却又不敢触碰。 木致远攥住云婉绵软的小手说:“今天在山上碰见了只老虎,本想着打到手换银子的,却不想没成功。” 木致远说的自然有些夸张,一只老虎奈何不了他,只不过这几日为云婉的事失神,所以被钻了空子,说的惨些自然是为了得云婉同情。 “你上药了没有!”这时的云婉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 木致远边给云婉搽眼泪,边买惨说:“还没上药呢,你一直不与我说话,心里比这伤还疼,要不你给我上药吧,可好?” 云婉点了点头说:“嗯,我去找伤药。” 纤细的手指颤抖的触碰狰狞的伤口不知为何,云婉竟是觉得这伤像是伤在自己身上一般。或者说比伤在自己身上还疼。 “你还疼不疼?”云婉说话都在颤抖。 木致远怎么舍得看云婉这般样子,轻笑着说:“不疼了,这伤就是看着吓人,其实没有那么严重的。” “你骗人!”云婉说话间眼泪再次留了下来。 “婉儿,不要再同我生气了好吗?”木致远轻揽云婉,说起了小话。 云婉这时出了木致远的伤什么都顾不上,所以她也没说答应,只是看着伤口流泪。 木致远见苦肉计同过了头,心里骂自己笨,然后轻吻云婉脸上的眼泪,边稳边说:“婉儿,我错了,你可能原谅于我?你再不与我说话,我便要死了。” “不许你乱说话!”云婉听木致远提死字就是心惊肉跳,马上捂住木致远的嘴不许他再说话。 木致远轻咬了一下云婉的手指说:“我不乱说,以后我都不乱说话了,你别不理我了。” 云婉的手指被木致远咬的又麻又痒,慌忙的把手抽了回来,说:“你现在是这么说,等到时候便会变卦的!” “婉儿,金家破败我在中间出了些力气的,金链意更是差点害你我分离,所以你说他是好人时,我心里确实,确实吃味了些!” 木致远这会儿的骄傲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说起小话,认起错误还真是一点都不含糊。 云婉迟疑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唇,然后小声说:“因为他救了我,所以才觉得他是好人的,也就只觉得他是好人而已。” 木致远叹息一声说:“也许他金链意是好人,但他曾经的肆意妄为也是伤了很多人的,就比如说我们。” 云婉点了点头,然后小声说:“说到底那杨寡妇还是为了你才要虏了我去!” 木致远眉头一挑,心道这就是所谓的祸水东引吧,正说金链意的事,却非要说杨寡妇。 “她为了我却不是我愿意的,我和她半点牵扯都没有!” 云婉狡黠的点了点头说:“对啊,他为了我也不是我愿意的!” 木致远无奈轻笑一声说:“我的傻丫头居然这么机灵!” 云婉傲慢的仰死自己的小脸,嫣红的唇像是无声的邀请一般,让木致远眸色变深。 “婉儿,我想……了。” 云婉脸色瞬间绯红,羞赧的说:“你身上有伤呢!” “不碍事的!扯不到伤口!” 木致远说话见大手已经袭向了云婉的衣襟,云婉害羞的打掉木致远的手,一脸严肃的说:“不行,你身上有伤!” 木致远觉得云婉每一个表情都是在勾他的魂,便也是不管不顾的将云婉拉在怀里,浅吻而上。 “别闹,等你伤好了的!” 云婉想要挣来木致远却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只得小声阻止,可都是徒劳。 这是木迷糊远的呼吸已经凌乱,他喘着粗气迷恋的看着云婉说:“婉儿,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我实在……太想了……” 云婉剩下的话都被木致远尽数吞下,月光洒近屋内照亮一室旖旎。 九十二你觉得你呢 九十二、你觉得你呢 “嫂子,你说张兰说的事真的吗?” 翠花被张兰堵住听了些有的没的,心里很是苦闷,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你觉得是真的吗?”云婉一边绣帕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翠花快速的蹙眉回答说:“自然不是真的!” “那不就结了,那张兰是什么人你若是不知,便满村问问便可,我看啊,她这是贪图小叔美貌呢!” 云婉的话都的翠花展颜一笑,然后也开着玩笑说:“那她不是更应该贪图木大哥的美貌吗” 云婉并不会话,只是抿春无奈的看着翠花。 “你这般表情我便是懂了!”翠花笑的花枝乱颤的。 说曹操,曹操便到,这刚说起张兰,张兰便在院里骂了起来。 “出来!小贱货!别给老娘装死,你不出来,我就进去了!” 张兰这是来找云婉泄愤的,她认为促成木致尘婚事的定是云婉。 云婉无奈的出了屋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张兰问:“今天是刮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张兰先是一愣,心里也是讶异,有些日子不见云婉,竟像是变了个人儿,而且这板脸的样子与木致远同出一辙。 “木致尘的婚事可是你定的?”张兰缓过神来,气焰仍旧嚣张。 云婉轻哼一声说:“是与不是,怕都与你都无半点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待他不薄,他便不能有负于我!” 云婉听了面色一冷,讽刺的说:“你比致尘大多少我并不知晓,可看着怎么也有十一二岁,你说这话不会不好意思吗?” 云婉这话说的算毒了,张兰比木致尘大了七岁,云婉莫名给她加上了四五岁,让她肝火更旺。 “你来做什么?” 木致尘刚从镇上回来,见想看目光恶毒,连牛车都顾不上栓,就大步挡在了云婉面前。 “致尘回来了啊,嫂子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见到木致尘,张兰马上变了一副嘴脸,眼睛里都是热切的光。 木致尘自是没有好脸待他,一脸不愉之色的说:“我与你们都无半点关系,以后莫再上门!” “木致尘,你是不是为了这个狐狸精才这么对我的?这个狐狸精许了你什么好处?你对她这么痴迷还娶什么媳妇啊,你就跟你哥换着用不就行了?” 木致尘被气的面色铁青,讥讽一笑说:“你以为所有人都同你一般没脸没皮,能对一个刚到十岁的孩子动歪心?” 木致尘永远忘不了他十岁那年,张兰趁着家里没人便对他毛手毛脚的耻辱感。 张兰听了这话并不觉得心虚,反而得意洋洋的说:“所以你是应该对我负责的!” 木致尘已经被气的没什么理智可言了,缓慢的一步步的朝着张兰走去,没一步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再走。 “致尘,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翠花冲出屋子拦木致尘的胳膊,用力的将他往后拖,刚才云婉特意嘱咐不让他出屋,怕张兰见她会没完没了,但这会她是顾不得了,水来土掩就是! “小贱货,你给我你把手松开!”张兰见翠花拦着木致尘,气的嘴都跟着哆嗦。 木致尘这事已经理智回笼,反手手揽住翠花,然后眉毛一挑轻笑着说:“这事我娘子!” 张兰气的直喘粗气,她快步上前想要将木致尘和翠花分开,却不料之走到一半肚子却突然的疼了起来。 “哎呦,我的肚子!”张兰坐在地上哀嚎了起来。 因为之前张兰闹过这样的把戏,所以让人难以相信,可云婉见张兰面色痛苦,觉得当宁信其有,便让翠花去找郎中。 当然也是仅是去找郎中,云婉和木致尘谁也没想把张兰给扶起来,一个怕被讹,一个实在觉得张兰恶心不想碰,索性大夏天的地也不凉,便由着她呆着了。 郎中很快就来了,一见疼的打滚的人是张兰,只觉得脑仁直疼,转身就想走。 “张郎中留步,医者父母心,别管是不是好人,还是帮着看一下吧!”云婉拦住郎中,小声说道。 可能任谁都是无法拒绝面色姣好之人对自己的说软声细语,所以这张郎中还是留下给张兰把了脉。 “别装了,再装孩子就真掉了!”张郎中有些鄙视的看着张兰说。 刚才又一瞬间张兰的肚子是真疼,可是也就疼了那么一下,所以剩下的都是做戏。 云婉听罢送了口气,语气里也是有一分不屑的说:“装的还真像!” 装不下去了,张兰也就不再装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朝张郎中抛了个媚眼,说:“张哥,咱俩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张郎中马上打了一个寒颤,连诊费都没要,拔腿就跑,张兰紧跟在后面追。 “嫂子,我怎么举动她像是中邪了?”翠花后怕的说。 云婉也觉得怪异,前些日子张兰虽然厚颜无耻,却也是在乎些名声的,怎么这会却不管不顾了起来。 “许是离疯不远了把!”木致远不屑的轻哼一声说。 云婉暧昧的点了点头,目光日有所思的扫向木致尘拦着翠花的胳膊,惹的翠花羞红了脸。 “放开!” 木致远眉毛一条,将翠花揽的更紧,说:“不放!” 云婉一边无奈摇头,一边自顾自的往屋里走去,心道这哥俩耍流氓的时候还真是够像的。 “今天张兰过来闹事了?”木致远皱眉,便撒饭边询问。 云婉轻叹了口气说:“嗯,总是觉得愈发的没脸没皮了!” 木致尘看了看云婉走看了看自己哥,无奈摇头说:“哥,你平时的表情应该丰富一些,你看嫂子和你学的,只会板脸。” 木致远见云婉果然是板着个脸,可是面上又不想承认,只得强词夺理说:“哪有?多好看啊!” 云婉被夸,一脸得意的白了木致尘一眼,弄的木致尘苦笑不得,是他多虑了,她只是在有些时候才像他哥。 晚上,夜色渐深,云婉扒开木致远的衣襟看伤,便看边嘀咕说:“就说让你在家养着,怎么就不听话。” 木致远好脾气的坐着,待云婉将他的媳妇解开,便上臂一勾,将云婉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云婉自然是害羞的,伸手要锤木致远,确实被木致远洞悉了意图,将她的手捉住,放在自己赤裸的肌肤上。 “你怎么耍流氓呢……” 云婉挣扎不过,气势都若了很多,企图可怜巴巴的样子能让木致远心软。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你是我娘子,我是你相公,怎么会有耍流氓这个说法?” “你快放开我!”云婉觉得木致远的胸膛正在一点点的变得滚烫,想赶紧挣脱木致远的束缚,不然今晚怕是…… 木致远见云婉防他似防财狼一般,心里也是无奈,他的傻丫头还是太小,并不知床笫之乐趣,他自然是不能勉强,不然弄的她日后都胆怯了,反到不美。 “婉儿,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抱着你!” 云婉闻言抬头看了看木致远,心道怎么她装可怜木致远瞧着确实更甚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那你可是不能骗我,不然我日后都不会再信你可。” “好,我必当说话算话!” 木致远宠溺的搂着云婉轻拍,心里却总是觉得怪怪的,觉得他这般像哄孩子一样的待云婉有些不妥,可是他不知再如何待云婉好了,这也是他苦恼的地方。 轻拍了一会儿,云婉均匀的呼吸声就响了起来,木致远贪恋的看着睡的香甜的云婉,痴迷一笑,喃喃道:“我最怕你不知我心,也最怕你不知你心,若你长大了是否便会觉得我们……”可不管怎样,他都放不开她。 小心轻柔的把云婉抱到炕上,然后端详了好半天,才挪开视线,起身出屋。 “嫂子睡了?” 木致尘端坐在院子里像是等了木致远许久。 木致远不做回答,而是转问了别的话题:“这张兰一直都如此乖张?” “不知廉耻是一定的了,但却不似这般明目张胆。” 木致尘确实觉得张兰反常,而且赵氏虽然贪财,却也不是那种能容忍张兰给自己儿子带绿帽子的人,所以张兰动静闹的这么大,却无一人阻拦,才是事情蹊跷之所在。 木致远和木致尘想到了一处,面无表情的说:“我不在家时便把院门绑好,别再放她进来,若是孩子在咱们这没了,可是说不清楚。” “哥,你的意思是……可是那好歹是张林的孩子,赵氏不会连这个都算计了去吧。” 木致尘虽是觉得木致远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这虎毒尚不食子,何况这隔辈亲更甚。 “能让张兰这般折腾,只能说这孩子不是张林的。” 木致远心里隐隐猜测张兰突然的失常也与赵氏有些莫大的关系,只不过这也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只要不妨碍到他,不惹他的傻丫头不开心,他便也懒得插手。 木致尘听了木致远的话之后,恍然大悟,心道这赵氏的心真是可谓恶毒,竟然想让张兰在他们这出事,然后一石二鸟。 “哥,你说爹知情吗?” 木致尘失神的话惹的木致远心里一顿,随即苦笑一声说:“你觉得呢?” 九十三故交 九十三、故交 “你身上的那件衣服都破了,脱下来我给你补一下,你今天穿这个吧,做好之后还一直没上身呢!” 云婉其实就是在找借口让木致远穿新衣服,木致远见她目光期盼,自是不好驳了她的心意。 玄色衣衫正衬木致远气场,面料随时普通,却让他莫名的多了一丝贵气,更是显出英俊,云婉一时入迷。 木致远轻笑一声捏了捏云婉的小脸,声音里多了一分蛊惑道:“你相公可是好看?” 云婉双颊绯红,抿唇不语,可水汪汪的眼睛确实泄露了心里的想法,木致远确实好看。 “今日带你去镇上如何?” 木致远今日本也是打算去镇上的,他即是答应了魏通,就得说话算话,先去看看情况,这会见云婉如此甜美,却是舍不得分开,便要带云婉一同去。 云婉欣喜的点了点头,理了理头发,便想出门,却被木致远给揽住了,他轻吻了一下云婉的额头问:“你的新衣服呢?” “我,我就不穿新衣服了。” 容貌给她带来的麻烦她已经领教了。 木致远无奈叹息一声说:“穿上,你放心,牛家镇没人动的了你!” 云婉见木致远一脸认真,便扭捏的去找新衣裳了,木致远的过去云婉终究是没问,似是怕梦醒的太快。 “你,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云婉红着脸小声说道。 木致远唇角一勾,剑眉一挑道:“婉儿与我不必害羞。” 话虽是这么说,可当见到云婉脸已经红的不能再红,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换好衣服的云婉有些不敢出屋,似有一些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木致远等了好一会儿,心里估算好了时间,推开了屋门,就见云婉怯生生的站在屋内。 白皙的小脸不施粉黛却像是用了上好的胭脂,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更是惹人怜爱,木致远突然想把云婉藏起来,让她的美只属他一人。 “可,可是不好看?”云婉见木致远只是看她却不说话,便忐忑问道。 木致远宠溺一笑,眼睛里都是痴迷的说:“好看,如画上仙。” 俊男靓女自是引人注目,云婉对那些投来的目光有些不适应,返观木致远就淡定的多。 “致远!真的是你!你真的在这!” 木致远与云婉时直奔衙门去的,因为官府门前不易喧哗,顾着条街道并不热闹,也没什么做生意的地方,所以能碰见熟人,必是特意而非偶遇。 木致远抬眼一看,无奈一笑,道:“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顾飞轻笑出声。 云婉悄悄打量顾飞一眼,黝黑的面庞,炯炯有神的双目,明明一脸的憨像,却看着很是圆滑,随称不上英俊,却也很是顺眼。 “这位是……” 顾飞看着云婉眼前一亮,马上询问道。 木致远神色未变,语调微扬的说:“你当唤她嫂子。” “致远,你真是艳福不浅!难得一见,找个地方小酌两杯,可好?”顾飞爽朗一笑说。 木致远点了点头说:“那便去衙门吃吧,别的地方隔墙有耳,聊不畅快。” “衙门?”顾飞疑惑的看着木致远问。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熟人的地界,魏通的地盘!” “他也在这啊!那还等什么,走吧!” 顾飞立即转身,迈着方步朝衙门走去,不知为何总有些气势汹汹的感觉,像是村头恶霸一般。 “他与魏通有仇?”云婉疑惑的问木致远说。 木致远捏了捏云婉的小鼻子说:“算不得什么大仇。” “哎呀,真是没想到,最有福气的是致远,这嫂子不紧人长的好,做菜的手艺也好!” 顾飞甩开腮帮子吃的同时,还不忘了夸云婉。 魏通自然也是这么认为,他却不符合这顾飞,他心里总是觉得顾飞不地道。 “致远,当初的事我也不知该怎么说,秀儿,对你一直贴心,我以为我要职务你要美人,咱谁也不亏,可,可谁知秀儿……” 顾飞三杯酒下肚表示愧疚心上涌,生死兄弟,本事同命同心,却不想坏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职务我没想要,那女人我亦没想要,是你自己多想了。” 顾飞自是不信,他苦笑一声说:“若你当真不在意,又为何不再就于营中?哎,我知我顾飞不如你,可我也是有保家卫国的决心的!” “如今盛世太平,我留于营中也无意义,这幸亏回的及时,不然媳妇都不知道在哪了!” 木致远真的是有些后怕,若他回来的晚了些,云婉这时已经不知被卖到了何处。 “嗯,确实是,嫂子这等美人,确实值得……” 顾飞轻叹一声,心头依旧愧疚,历经政变,才侥幸有晋升之可能,他已是无父无母,无根可寻,唯盼建功卫国,可职却唯有一缺,他想舍美人得职位,却阴错阳差的全都得了,总之是对不起兄弟了! “你怎会来此?”魏通斜了顾飞一眼问道。 顾飞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说:“自然是来寻致远,难不成是为了见你?” 顾飞与魏通是结过梁子的,虽后来知晓是乌龙一场,可一见面总是针尖对麦芒。 “行了,你们两个莫再多言。”木致远见两人又有互掐之势赶忙出声阻止。 顾飞也懒得再与魏通计较,叹了口气说:“子域闲赋,玄倾卸职,致远你又归了家,我还真是有些孤单。” 魏通见顾飞语中尽是寂寥之意,也歇了讥讽他的心思,也是感叹的说:“荣华不贪恋,却是舍不得这份患难情。” 木致远也是有些感慨,但他却无心思忧愁,幽深的眸正在寻找云婉的身影。 魏通自然懂的木致远心意,小声说:“你娘子这会儿应该在后厨吃饭呢,放心,在我这出不了事的。” 木致远冷脸不语,魏通马上心领神会,无奈的拍了拍木致远的肩膀说:“得!我这就让人给你娘子找来。” 慕容王朝,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贫民百姓,男人与友人吃饭,妇人皆不上桌,所以即便胃痛知木致远宠妻,却也没想到宠成不能分桌而食得地步。 “我自己去找!” 木致远起身大步走向后厨,惹的顾飞瞠目结舌,说话都有些结巴:“这,这,这什么意思?怎,怎么觉得他比玄倾更惧妻?” 魏通无奈的撇了撇嘴说:“可不就是!” “我吃过了都,你们聊你们的,我在这待会就行。” 云婉觉得自己上桌不妥,所以坚持着不肯妥协。 木致远听罢淡定的做在云婉身边,悠哉的说:“那我也不吃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嫂子,你赶紧上桌,左右都不是外人,不然致远这倔脾气一上来也是……” 顾飞见木致远久久未归,便是自己寻了过来,她总是觉得欠了木致远的幸福,如今一看,也算放心,那秀儿确实没有云婉好,无论是长相还是心思。 木致远见云婉羞答答的不肯动地方,也不在墨迹,直接把云婉扛在了肩头。 “你放我下去,我自己会走!” 云婉有些崩溃的说,这下她还怎么见人了。 顾飞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如今这个木致远与之前相差太多,真是让人想不到。 “怎么不吃?多吃点!”木致远体贴的帮云婉夹菜,并催促云婉东快。 云婉见这个害她头都不敢抬的罪魁祸首,一脸的淡定,心里更是生气,伸手在木致远的腰间拧了一把。 木致远一声未哼,把碗端起来,就要喂云婉吃饭,看的魏通也是木瞪口呆。 “致远,我知道你去娶个媳妇不容易,但也不至于这般把!嫂子长手了,自己能吃!” 顾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样的木致远让他毛骨悚然,这哪还有半分大丈夫的模样了。 木致远冷冷的看了顾飞一眼,然后又十分柔情的给云婉夹了一筷子菜,音色发冷的说:“你嫂子瘦,一顿吃不饱就更瘦。” 木致远一见顾飞就会想起无数个以为看不见明日的黑夜,所以他便是更加觉得现在美好,云婉珍贵。 “咳,那个,顾飞,你准备在牛家镇呆几天?”魏通觉的应该换一个话题了。 顾飞正色道:“三五日便走,这几日有人叛国,千面阁说那人常在了牛家镇,所以过来看看,想打草惊蛇,把蛇往别处赶赶。” “哦?原来不是来找我们叙旧的?真是让我清白动容了一把!”魏通哼了一声说。 胡飞气的脸都红了,说:“我说你能不能别总给我下绊子?这有什么区别吗?” 云婉听的云里雾里,觉得他们一时谈的很大,大到王朝要事,一时又谈的很小,小到拍桌子拌嘴。 “想知道?我回家与你说!”木致远轻声在云婉耳边说。 云婉抬头望向木致远英俊的轮廓,摇了摇头说:“不想知道。” 木致远轻笑宠溺的说:“那便你什么时候想听,我就什么时候说与你。” “你们两口子天天见面,说什么悄悄话!致远,你帮我评理,你说这魏黑子是不是小肚鸡肠!” 魏通被顾飞惊的眼睛都睁的老大,说:“你说我黑?你自己照照你自己!” “我看你是欠打了!”顾飞边说边撸起袖子。 九十四萝卜 九十四、萝卜 云婉以为顾飞撸袖子只是为了吓唬吓唬魏通,确实没想到真的动了手。 木致远十分淡定的在一旁看着,待魏通已经鼻青脸肿了之后,才伸手把二人分开。 “顾飞!今天你就在大牢里睡吧!” 魏通怒不可竭,他现在是一方父母官,每天都需要升堂问案,这脸上挂彩如何见人? “你们俩的事你们自己解决,我回家了!” 木致远拉着云婉走的十分洒脱,魏通眼巴巴的看着木致远的背影不再多言,因为若顾飞再次动手便没人拦着了。 “他们会不会再打起来?”云婉有些担忧的问木致远。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不会,他们就是人来疯,咱人都走了,他们自然就消停了。” “那个,我别的都不想问,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云婉眸光闪闪,似有一丝挣扎之色,木致远看了心里发软,柔声说:“傻丫头!想问什么便问。” “我只想问你成过亲没有。” 云婉定定的看着木致远,眼睛一下都不敢眨,紧抿的小嘴透漏着她心里的紧张,此刻竟像是命悬一线般。 木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沉声说:“你想什么呢,自然是没成过亲。” 云婉松了口气,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了一般,步调都变轻了不少。 木致远看着云婉被夕阳拉长的影子嘴角微扬,脚步略微顿了一下便大步追了上去。 “致远,你可算是回来了!” 赵氏尖细的嗓音让木致远的好心情瞬间灰飞烟灭。 这是张兰正脸色发白的躺在地上,似有血渍流出,把土都染成了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木致远面色不改的看着有些惊慌的木致尘问。 “哥,我听了你的话把门栓好,可却不想这张兰在门外一站就是一天,然后她就……就是你看到的这般了!” 木致尘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场面,所以慌乱也在情理之中。 “她自己昏倒的与我们何干?”木致远轻哼道。 赵氏听了,马上掐腰骂道:“怎么没有关系?她是在你家晕倒的就和你们有关系,理在老娘这边,老娘便不怕你,你要不就拿钱,要不我就报官。”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那你就报官去吧。” “我真的报官了!”见木致远丝毫不惧,赵氏却觉底气不足。 “张兰晕倒可是有时辰了,你不找人医,却有时间在这和我们闲扯,是不是这孩子不是你的亲孙子啊?” “你……你胡说!”赵氏脸色马上变得不太自然。 木致远冷笑一声说:“近几日觉得张兰行为很是反常,像是吃了一种药……” 赵氏听了这话之后,脸色大变,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硬是把张兰从地上拽了起来,然后拖着往家走去。 “哥,你怎么知道张兰是吃了药?”木致尘疑惑的问。 “我只是随口一说,但看她反应,应该是说中了的!” 木致远轻叹了一声,赵氏所为也就是伤人性命,他虽心知,却不打算阻止,毕竟他没有圣人之心。 “小嫂子,走,我带你挖野菜去!” 云婉正要为张兰唏嘘,王安媳妇却是垮着筐找上门来。 云婉疑惑的看着王安媳妇问:“弟妹,这时候还有什么野菜可挖?” “我今天刚打听的,药店现在要蒲公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能换点钱也是好的。” 自从与王安重归于好之后,王安媳妇脸上的苦闷之色已经全然不见踪影,每天都是笑眯眯的样子。 “好,你等我一下!”云婉飞快的转身去厨房拿了篮子,然后也不知会木致远一声,便与王安媳妇一同出门去了。 木致尘有些呆楞楞的看着木致远小声问:“哥,晚饭谁做?” “你问我,我问谁!”木致远已经吃饱喝足自然不饿,他看了看木致尘也已经不是之前瘦弱的样子,便觉得木致尘饿一顿也行。 云婉和王安媳妇挖野菜的地点其实是在半山腰,云婉也终于知道了王安媳妇为何这个时候挖野菜了,因为现在满山都是人,像是全村妇人都出动了一般。 “快挖!估计今天挖完明天也没的挖了!” 王安媳妇一边动作敏捷的挖着野菜,一边催促云婉也快点挖。 云婉自然也不能落后,埋头挖了起来,心里却是觉得如果是一锤子买卖,好像值不得什么钱。 过了一会儿,王安媳妇也缓过了神,挺下了手里的活,擦了把汗说:“好像想佐了。” 闻言,云婉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抿唇一笑说:“所以今天挖的这些还是家里留着用吧。” “小嫂子,你说花婶子那缺不缺洗碗的?要不哪天我去问问吧,我家死人我是不想让他出去做活了,去一次就惹了这般麻烦,现在想都是后怕。” 云婉也觉得王安媳妇说王安的话是有些道理了,轻点了下头说:“等我家小叔成亲之后你木大哥就要去衙门做事了,到时候让他帮着寻个妥当的活计,咱俩一起做。” “那就太好了!”王安媳妇听了这话不由分说的把自己篮子里的菜都倒入了云婉的篮子里。 云婉哭笑不得的说:“弟妹,怎么这般见外了?” 王安媳妇无奈的摆了摆手说:“这可不是见外,我家那么多口人拿这点回家也是不够做什么的,倒不如都给了你。” 云婉浅笑一声,把脚边的一撮绿叶给拔了下来,放在筐里,小声嘀咕道:“奇怪,怎还有萝卜。” 木致远一直坐在院中等云婉归来,见她篮子满满马上便迎客出去,柔声说:“我的婉儿今天怎么这般能干?” “不是我自己挖的,弟妹挖的也都给了我了,哎,对了,我临下山的时候还顺手拔了根萝卜。” 木致远剑眉微蹙,疑惑道:“萝卜?” 云婉一脸木致远不信,就把萝卜给拿了出来,不高兴的说:“你看,这不是萝卜吗?与你说你还不信。” 木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傻丫头,这是山参!” 云婉把“萝卜”放在手里仔细端详,然后眼睛亮亮的问木致远说:“那值钱吗?” “嗯,大概能值五十两。” 云婉听了这话马上笑开了花,高兴的环住木致远的脖子,脚也离地像是荡秋千一般。 木致远被云婉的情绪所染,也是笑出了声,然后拖住云婉的腰转了两圈。 木致尘生无可恋的出了屋提醒说:“哥,现在是白天,而且是在院子里!” 木致远不为所动的白了木致尘一眼,然后仍旧揽着云婉,说:“等你成了亲才能懂!” “有钱了,我们有钱了!”云婉傻兮兮的笑着和木致尘说。 木致尘被木致远怼的有些缓不过神,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嗯,我知道,你拔了根五十两银子的萝卜回来。” “嗯,希望你媳妇到时候也能拔到这么贵的萝卜!” 木致远对木致尘的态度很不满意,他的傻丫头高兴成这样,身为弟弟也得配合一下才是。 “……” 木致尘一脸僵硬的关上了屋门,他发现了,他哥根本就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我明天还要去山上,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山参。” 云婉有些懊恼刚才怎么就随手拔了一根就下山,说不定边上还有呢。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傻婉儿,你想多了,如果这东西真是这么好得,那咱们村就没有穷人了。” 云婉小嘴一嘟,不悦的说:“那要是不好得,我怎么就找到了呢?” “因为你好看,所以走运!”木致远宠溺的说。 木致尘是真的听不下去了,他哥就是个马屁精!堂堂八尺男儿,怎么就在小女子面前折了腰?这时候他是义愤填膺的,却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他比之木致远更甚。 云婉听了木致远的话喜滋滋的,声音软糯的说:“等换了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木致远眉头一挑,心道这话不应该是他说的吗? “是你想买什么都行!”木致远最终还是纠正了云婉。 云婉真没想到自己会这般走运,萝卜怎么就变成了山参了? “相公,你掐我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梦。” 木致远哪里能舍得下手,只是捏了一下云婉的小鼻子说:“不是梦,放心吧!” 云婉见木致远不肯动手,便自己拧了自己一下,疼的眼睛直泛泪花。 “不是梦……好疼……” 木致远无奈的轻笑一声说:“早就说了不是梦了,你刚才掐的哪?我给你揉揉。” 木致尘推开门,面无表情的就往院门走,看着似要出门。 “你去哪啊?”云婉赶忙问,这时天色已晚,也不是出门的时候。 木致远沉声说:“我离家出走,你们这样我怎么在家呆的下去。” 云婉听了脸瞬间就红到了脖根,她刚才一时高兴过了头…… “走吧!别回来了!”木致远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说。 云婉羞赧的锤了木致远一拳,小声说:“别出门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要做晚饭了。” 一说晚饭,木致尘还真觉得有些饿了,所以他很没骨气的又折了回去。 九十五反常 九十五、反常 木致远一早就去了镇上卖山参,去的时候是一个人,回来的时候却是两个。 “嫂子,我来蹭饭了!魏通那的饭可是不怎么好吃!” 顾飞才一进院子就大嗓门的咋咋呼呼起来,不管木致远的脸色多冷,他都视而不见。 云婉低头浅笑,小声说道:“家里可是没什么菜,别介意就行。” “不介意不介意!我这人最是不挑嘴了。”顾飞睁眼说瞎话。 还好是夏天,家里有菜,云婉随意炒了两个菜,虽只是普通家常菜,却也是让人食指大动。 “致远,若秀儿也是这般善解人意就好了!”顾飞边吃边感慨说。 木致远无奈的抿了抿唇说:“你家会缺做饭的人吗?当时喜欢人家喜欢的紧,现在反过来又说这样的话。” “家里不缺做饭的人,但是缺个贴心的人!” 顾飞一想到苏秀的种种行为,就觉心里发苦。 木致远沉默不语,苏秀是个有心机的女子,他心里自然知晓,可当时顾飞恋人美色,那即是娶回了家,便说不得后悔。 “哎,这等破事不说也罢,子域来消息说军中缺人,他不愿胜任,致远,你可愿意回去?” 顾飞期望的看着木致远,他自是希望木致远能够回营。 木致远淡漠的摇了摇头说:“不想回去了,我只想和我家丫头神仙眷侣。” 顾飞苦笑一声,幽幽自叹说:“怎你们都如此轻利禄,唯我一人庸俗!” “人各有志,若都如同我们一般,慕容王朝何在,我是没有抱负的人,自是与你不同。” 木致远话音刚落,云婉便端着烧好的最后一个菜进了屋。 “菜就这些了,顾兄弟若是觉得哪个菜好吃没吃够,便与我说,我再烧。”云婉笑呵呵的说。 “嫂子坐下一起吃吧!” 顾飞话音刚落,云婉就被木致远按在了凳子上,然后又开始不停地给云婉夹菜。 “你别夹了,我不是才吃过饭吗?要吃不下了!”云婉小声埋怨道。 顾飞这是也是只有艳羡的份,若他也有这么个知心人儿,好像建功立业也就不那么重要了,这念头一出,便是被自己吓了一跳。 “致远,致远!致远!致远,我求你了,你借我二十两银子,我家张林被人扣下了,若是不把钱还上,就要切了他的手指头。” 顾飞已经微醺,看着突然窜出来的赵氏有些发懵,然后再看看木致远阴沉的脸色,灵光一闪说道:“这,这是赵寡妇?” 木致远在军中也偶尔提及自己的身世,他从未承认赵氏是他后娘,所以一直称呼为赵寡妇,顾飞变记得了。 “致远,求你行行好吧!”赵氏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说。 见木致远没有开口的打算,顾飞便接过话茬说:“你自己的儿子就自己去救,张林也不管致远叫爹,你这么求不是难为人吗?再说了,切几根手指也是不影响活着,就当买个记性吧!” 赵氏被噎的一愣,目光不善的说:“我家的事轮不上你说话。” “呦,大娘!你和我说话精神头挺足啊!你该不是自己手里有钱不想拿,找致远当冤大头吧。” “你胡说八道!”赵氏心事被说破,目光瞬间怨毒。 顾飞都懒得看赵氏,轻哼一声说:“想跋扈便回家去,你以为谁家都是你自己家呢?” “二十两银子毕竟不是小数,大家都是一家人,怎么也得出点。” 木致远讽刺的看着赵氏,冷冷的说:“一家人?你回去问问木大石有没有这等事情!” “你家还真够乱的!”顾飞不由感慨,他之前因为无根一直都觉得漂泊,现在看来,若是摊上赵氏这样的亲戚,那还是孤身一人来的好些。 赵氏见讨不到什么便宜,便开始说起了风凉话:“有钱买衣服,没钱帮兄弟,真是只顾穿衣不问手足啊!” 顾飞咬了咬牙,强把打人的冲动给压了下去,然后讽刺的说:“就你这样一会儿一变脸,一会儿是人,一会儿不是人的嘴脸,谁能可怜你?” “呸!克死自己亲娘的丧门星,谁能给他好脸色。”赵氏阴阳怪气的说。 丧门星这话不是在说木致远,而是在说木致尘,木致远的娘当年是难产而死,所以就有了木致尘命硬这一说。 “老虔婆,你把嘴给我闭上!” 这大概是木致远第一次骂人,生死有命,这怎么能是木致尘克的?木致尘被这个事情灰暗了整个童年,所以他不能再让这话传进木致尘的耳朵里。 赵氏难得见木致远这般激动,有些得意的说:“怎么,还不让说实话了?” “真他娘的吵!”顾飞伸手将赵氏拎了起来,然后扔出了院门。 云婉安抚的拍了拍木致远的手说:“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木致远轻点了一下头,叹息着说:“只怕我爹也是这般想,不然不会这般。”木大石的慈爱确实是终止于发妻的死。 “致远,这赵寡妇是个破裤子缠腿的,要不我帮你解决了吧!” 胡飞说的很是轻松,他以抓叛贼为由杀个把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就说误伤呗。 木致远眼里暗芒涌动,随即恢复如常,面无表情的说:“罢了,犯不上脏了你的手!” 有一种报应叫现世报,赵氏为了从木致远手里卡银子把赎人的时间给记错了,所以张林一下子少了两根手指头。 “哎呀,老头子,这日子是没法过喽!” 赵氏哭天抹泪的嚎,这次悲愤是真实的没有半点作假,因为伤的事自己儿子。 木大石被哭的脑仁直疼,叹了口气说:“谁让他去赌的?这窟窿都不知填了多少回了!” “伤的不是你儿子,你便不懂得心疼!”张氏脸红脖子粗的怒视这木大石。 木大石这次也是难得的硬气:“你若知道心疼,那便是别再纵着他了!你看看现在成什么样子了?家不像家的,媳妇也被你逼的疯疯癫癫的!” “你嫌弃我了?好啊,那你就滚回去和你儿子过去!”赵氏口无遮拦的说。 木大石轻哼了一声说:“懒得理你这婆娘!” “我不管,你儿子要是不给拿钱,这日子咱就不过了!” 木大石把赵氏上上下下打量个遍,年轻时的赵氏确实有几分姿色,眉稍与亡妻很是相似,可如今这人一脸横肉,与之亡妻无半点相似之处。 “你说话呀,怎么不说话了?” 赵氏见木大石只是沉默,心里就更加发堵,她现在也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木致远身上,也是为了换自己个心安。 “听王安媳妇说,张林被砍掉了两根手指。”云婉一边做着秀活,一边与木致远说。 木致远哼笑一声,并没言语,确实觉得这是罪有应得。 “别秀了,卖山参不是得了六十两银子吗?往后这活咱不做了。” 其实那山参因为参须被拔断,药店只肯给四十两,可是他已经同云婉说了值五十两,自然是不想让她失望,就硬是让顾飞掏了二十两,这样一算就还多了十两银子。 “那这活也是要做的,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换着钱财。” 木致远无奈的撇了一下嘴,这是王安媳妇的口头禅,看来他得嘱咐一下王安媳妇了,别什么都教她的傻丫头。 “别秀了,你看秀活看了半天,都没好好看看我!” 木致远还是按耐不住,夺过云婉手里的秀活,然后把自己英俊的脸凑了过去。 “别闹!” 云婉不满的嘟了嘟嘴,却不想木致远用脸贴了上去,柔软的唇终是碰在了他的脸上。 木致远不满足于此,转脸用唇袭了上去,一吻成瘾,再分不开。 “婉儿,咱们好久没有……我想了……” 木致远沙哑的声音在云婉耳边响起,带着致命般的蛊惑。 云婉呼吸凌乱,面色绯红的样子更是让木致远心痒,吻再一次的袭了上去。 “哥!木大石来了!” 木致远眼睛通红,骂人的心都有了,无奈的平复了一下身上的蠢蠢欲动的某处,带着火气的出了屋子。 “你出门不看天色?”木致远面色不善的问。 此时已是深夜,木大石这个时候来,必然是有事,所以木致尘在等着下文。 “这是地契,你们哥俩看着分!张林现在嗜赌,家底早晚被败光,我先把你们哥家应得的给你们。” 木致远讽刺一笑说:“这是在抛砖引玉吗?” “信与不信随你们的便,这地契多给致尘些,他不像你这般有本事。” 木大石的话让木致尘有些动容,这大改是木大石第一次说维护她的话,二十年里的唯一一次。 “这地契我不要,都给致尘!我只想问你,是不是真等着张林给你养老送终?”木致远仍旧面无表情。 木大石气愤的指着木致远骂:“混账!我好歹是你老子,我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身为长子怎么也要把我给要回来安葬!”这话的意思是生前不拖累。 “那你莫不如现在就回来吧!”木致尘有些别扭的说。 九十六上门要饭 九十六、上门要饭 木大石走后,木致尘抿勾着唇一遍遍的摆弄着地契,木致远却是把眉头都纠在眉心。 这事有诸多疑点,木大石今日所做之事与之前的做法相违背,可偏他没办法开口说,木致尘正在兴头上,他实在不忍心泼冷水。 其实别说是木致尘了,就是他木致远,刚才也有一瞬间为木大石说的话而动容。 “哥,你说爹究竟是怎么想的,地都给了咱们,却不跟咱们过。” 木致尘,看似有些伤神,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在为没能留住木大石而遗憾。 木致远锁住情绪,淡然道:“谁知道,许是对那边有情吧。” 木致尘闻言顿了一下,像是被木致远从幻境中打醒,其实他心里也觉得疑点诸多,只不过是在掩耳盗铃。 “哥,这地契先放在你那吧,也许明天就会被要回去,地是要不要都行,可别再添什么罗乱。” 木致远冷笑一声说:“其实说白了,这本也就是咱们应该得到的,不过你说的也对,先收好,若是来讨要就还给他罢。” 云婉一边抠着墙角一边听着兄弟二人的对话,却是愿意相信是木大石突然的良心发现,许是许多的事情要到年迈才想的开。 翌日,木致远和木致尘两人皆是在家等着木大石反悔之后的上门,却不料木大石没等来,却等来了云婉的奶奶云老太太。 “小婉在没在?”云老太太的语气里都是疲倦,再没有往日的气势。 云婉对云老太太的声音很是熟悉,她在听见声音后不是出门相迎而是缩到了炕的最里面的墙角。 木致远许久未见云婉这般,脸色马上就沉了下去,然后大步的夸出了屋子,冷冷的看着云老太太问:“你可是有什么事?” 云老太太确实是有些惧怕木致远的,可是……没办法啊…… “小婉在家吗?我,我找她有事!” 云老太太有些不安的来回搓着手,脸上也挂着尴尬与心虚之色。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就算是在家也是不会见你的,她现在是我木致远的妻,已经不能任由你打骂了。” 云老太太听了这话,脸色一僵,干瘪的唇嚅喏了半天,才开口说:“我,我想要碗饭吃。” 木致远打量了云老太太半天,觉得她说话不似作伪,却也半分不怜,冷笑着说:“你不是还有大儿子和小儿子防老吗?怎么要饭要到我家了?” “我……” 云老太太想说她一言难尽,可是又觉得和人家说不着这些,只得心酸的转身准备离开。 这时云婉却跑了出来,拿了两个饼子塞在云老太太的手里,然后又快速的跑回了屋子。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也不知是跑的还是吓的。 云老太太看着自己手里的饼子,最终还是湿了眼睛,哎,谁能想到会有今日?真是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饶不得任何一个恶人。 “傻丫头,她之前那般待你,你为何还给她饼子?” 木致远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云婉吃饼子时她的吃相,云老太太定然是半块饼子都吝啬于她。 “我也不知为何会给她饼子。” 云婉心里恨不恨云老太太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惧怕掩盖住了一切她对云老太太的其他印象。 木致远心疼的帮云婉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喃喃轻语说:“我的傻丫头,真的是傻丫头!” “小婉,刚才你奶奶是不是来了?”云婉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云婉呆呆的点了点头说:“嗯,是来了,我给了她两个饼子。” 云婉娘闻言叹息一声,说:“先去的我那,在门外晃了半天没进门,我以为这是又来打秋风呢,也没理,结果听说是家里出了事情,你爷做活的时候砸了腿,现在躺在炕上不能动,也没人管。” 云婉惊讶呢看着自己娘问:“大伯母和婶子很忙?” “哼,很忙!忙着把家里能分的能拿走的东西都分了,什么也没给他们二老留,要不能过来要吃食吗?” 云婉娘心情有些复杂,这一刻的出现不是应该大块人心吗?可她却像被打翻了五味盒一样不是滋味。 “那两个饼子也不知是不是够吃。”云婉闻言竟是可怜起了云老太太来。 云婉娘叹息了一声说:“你奶最重视的就是大儿子和小儿子,却是这般下场,看着是可怜,可当时咱们一家子也是可怜,哎,等你爹回来我同他说,他想怎么做是他的事,我是不管。” 云婉蹙眉点了点头小声说:“爹一定会管的。” “可不是,你们爷俩都是个心软的。”云婉娘苦笑着说,只是就算她不想承认,她的心却也是软了的。 木致远轻叹了一声说:“爹若是想去水加村那边,就让他来家里找我,我赶着牛车一起去。” 不出云婉娘所料,云婉爹在得了消息之后,竟是连饭都顾不上吃,就来找木致远来了。 “致远!快!赶着牛车和我走一趟!”云婉爹边说边把手里的半袋玉米面放在牛车上。 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脑袋,轻声问:“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云婉咬唇纠结了片刻,然后果断的点了点头说:“还是过去看看吧。” 除了云婉爹的玉米面之外,木致远什么都没带,因为说不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也是怕东西带多了被云婉的伯母和婶子给抢走,再有就是云老太太之前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别一时可怜,然后等可怜的时候过了,变了脸就又赖不掉了。 “老头子,饿了把,我今天要了两个饼子,喏,拿着,快吃!” 云老爷子被砸伤之后就是昏昏沉沉的,爱睡觉,许是心里承受不住打击,有自暴自弃的意味在。 “哎,我不吃了,你吃吧!这树倒猴孙散,说的就是这个理儿,老婆子,你顾好自己就行,别管我了。” 只是砸伤了腿,儿子便不像儿子了,若说之前云家在水加村是笑话,那现在就是天大的笑话! “说什么呢老头子,这没有你,我是顾不好我自己的!” 云老太太说的也是实话,别看她平时尖酸刻薄,惹是生非,云老爷子一病,却是连自己儿媳妇都奈何不了的。 云老爷子苦笑一声说:“这两个饼子你要的可费事了吧?咱省着点吃,别有上顿没下顿的。” 二老凄凉的话语一字不落的都落入了云婉爹和木致远耳中。 “爹,我给送来点玉米面,够你和娘吃上些日子。” 云婉爹把玉米面放在屋内,说话语气是淡淡的,毕竟于这个家而言,他当时是最多余的存在。 云老太太羞愧的低着头,小声说:“费心了。” 云姥爷子可是不傻,他马上问道:“这两个饼子是……” “是我管小婉要的,村里我要便了都没要到,也是没办法了才……” 云老太太说话间却是掉了眼泪,她是糊涂啊,平时把人都得罪了个遍,如今连个帮忙的都没有,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是请了郎中?”云婉躲在木致远身后小声的问。 “哪有钱请郎中啊!” 云老太太心里即是愧疚又是别扭,她当时大概是癔症了,不然同样都是儿子,为何为做那些事情? 云婉掏出一两碎银子,快速的从木致远身后出来放在炕上,然后速度更快的躲回了木致远身后。 “别怕!我如今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这钱我便不收了,你们能给请个郎中最好,钱在我手上也是留不住,那两个畜生知道了,也得……哎!造孽啊!” 云老太太话音凄凉,心里的悲伤和愤怒全都压抑其中。 云婉爹没多一会儿就把李郎中给请了来,端详片刻然后又是揉又是摸又是问,最后轻叹一声说:“腿又没废,为何不下炕走走?虽是疼了些,可再不走就是真废了!” 云老爷子眼睛一亮,人瞬间精神了不少问:“没废?那怎么刘老三说是废了呢?” “呵,刘老三现在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的话你还信?你家的事我也是听说了的,你儿子怕是和刘老三串通好了把!”李郎中言语中颇为不屑。 云老爷子听了这话便是沉默了,他悲哀的不是家丑外扬,而是家丑居然比他想的还丑! 李郎中见云老爷子的举动,无奈的哼笑了一声说:“这样啊,你每天下地走走,我隔几天再来,但有一点我事先说明白了,这腿日后许是会有些跛,别到时候说我耽误了你的腿!” “怎么会呢!我要那么做不是太没良心了吗?”云婉太太摸泪保证。 木致远把云婉的那一两碎银子递给李郎中说:“这是看诊钱,还是希望你能多跑两趟。” 李郎中接了钱,拍了拍胸脯说:“放心吧,我做人可是言而有信。”心里却是在沾沾自喜自己勇敢了不少,最起码这次见木致远没抖。 李郎中走后,云婉爹见云老爷子也有了精神,云老太太也有了主心骨,轻叹了一声说:“时候不早了,咱也回去吧。” “钱等你爹好了,我就给你送去!”云老太太的话刚说出口,听的人却已不在屋中。 九十七揽着你睡 九十七、揽着你睡 “哎,都是钱闹的!可大哥做的委实绝了,要不明天你再买些肉给爹娘送去吧。” 云锐一听自己娘这么说,眉毛顿时褶在了一处,一脸愤然的说:“奶奶对我们一点都不好,为什么要给她送肉。” 云婉爹沉默不语,心里也是有些过不去这道坎儿,云婉娘轻叹了一声,摸了摸云锐的头说:“小锐,娘没读过书却也知道百善孝为先,这个时候,我们的孝就是最大的善良了,不然不是和你大伯他们一样了吗?” 说是这么说,却也只能做到给些钱财和吃食,就像云锐说的,过往的生活几乎磨灭了她们一家所有的光亮,怎是能够轻易释怀的,虽可雪中送炭,但这碳火却也是旺不起来。 云婉这边也是略微有些忧愁,木致远严父一般的摸了摸云婉的头说:“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了,送了吃食,请了郎中,他们老两口日子虽是会苦些,但也是能活下去的,你不能光想着他们的可怜,而忘记了你自己的可怜。” 若非怕他的傻丫头心里过意不去,这事他管都不会管,今日报应都是昨日做的孽,何须可怜? “我知道,我只是略有感慨罢了。”云婉见木致远说教于她,不服气的嘟起了小嘴巴。 木致远见云婉如此只是好脾气的笑了笑,说:“傻丫头!” “哥,你来一下!” 木致远与云婉正说话间,木致尘的声音从门撬开的缝隙中传了进来。 木致远闻言,温和的对云婉笑了一下,然后在她唇瓣印下轻吻,转身间却是换了表情。 “可是那边来人了?” 木致尘见木致远面色如霜,摇了摇头,一脸严肃的说:“没有,只是听说那边摊上了些事,许是麻烦!” 木致远讽刺的轻哼一声说:“摊上了什么事怕也都是咎由自取。” “哥,张兰的娘家人说是要去衙门击鼓鸣冤……” 木致远神色一顿,哼笑着说:“倒是不傻。” “所以你说爹会不会跟着受牵连?” 木致尘见木致远没有半分急色,便自己带上了急色试探的问,他知木致远衙门有熟人,想看看木致远有无相助之意。 木致远眸中划过了然之色,却并不接话,张兰娘家现在才想起对簿公堂怕是已经晚了,再者说这事应该是赵氏一人之所为,所以不必挂心。 见木致远似无动于衷木致尘也只好闭口不言,可脸上的担忧确实抹不去藏不住。 第二天,艳阳似火,待在屋里闷热,站在院中暴晒,云婉生无可恋的用蒲扇一遍遍的扇风却是觉得连风都是热的。而且扇子扇久了胳膊还酸。 “都给老娘出来!把地契给老娘交出来,我呸!不要脸的小崽子!” 云婉在听了赵氏的声音之后,突然觉得清凉了许多,寒意由心里一点点的蔓延开来,听着是来者不善的样子。 “谁说地契在我们这?” 木致尘见云婉似有怯意,便快速的走到院中与之对峙。 赵氏啐了一口,掐腰骂道:“不用谁说我也知道死老头子把东西给了你们!我呸!你们两个兔崽子凭什么拿我家东西。” “你自己家的东西自然就会在你自己的家中,怎么寻不见了要到我家来找!” 云婉见赵氏骂木致远瞬间怒火被点燃,她满脸不悦之色的看着赵氏。 赵氏神色一愣,半响才缓过神来,然后坐在地上便开始撒泼:“哎呀!没天理了,不让人活了!我这等着拿地换钱救命呢!” 张兰的娘家要对簿公堂,赵氏心虚,欲用钱财息事宁人,家里的钱自是不够,所以才想买些地来换钱,可这地契……她把家里里里外外的翻了八百遍也没找到。 “你想拿地换钱?” 木大石一脸怒色的走进了院中,恶狠狠的看着赵氏。 赵氏身子一僵,心虚的低着头,她想卖地的事当然不敢和木大石说,本是想着把地买了之后木大石发现了再说,到时候就算知道了也是木已成舟了。 “老头子,地契是不是在他们手上?你是不是给了他们?” 赵氏一想到张兰娘家心里便是后怕,决定豁出去了,抬头质问起木大石来。 木大石轻哼一声说:“地契我怎么能给这两个畜生?只是你想卖地也是不可能!你想没想过地卖了怎么活人?” “老头子,咱不都卖,咱就卖几块就行!” 木大石抬脚给了赵氏一脚尤不解恨,又踢了两三脚然后气喘吁吁的说:“卖地绝对不可能,你怕进衙门难道我就不怕?我已经画了押了,跟这两个畜生没有半点关系,你总往这跑是闲我死的晚吗?” “我刚才可是错过了一场大戏?” 木致远冷冷的盯着赵氏和木大石,心道他不过是去了一趟王安家,这两个人就是见缝插针的插了进来。 赵氏见木大石神情不想是有假的样子,心里笃定是木大石自己把地契藏了起来,便也不想恋战,从地上坐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小声的对木大石说:“老头子,咱儿回家。” “当我这是哪?想来就来,说走就走?当时断绝关系可是写了白字黑字,可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跑到我家里来闹,所以咱们公堂上见,让知县大人评判一二。” 木致远这话说的掷地有声,让赵氏腿肚子发软,她今年是命里带煞吗?怎就竟吃官司了? “都是一家人,说两家话不就是见外了吗?先前的事你爹是在气头上,可是不能当真的。” 赵氏一脸讨好和谄媚,笑的比哭还难看,木大石推搡了赵氏一下,然后干巴巴的开口说:“这是最后一次,我们以后再也不来了。” 待木大石和赵氏走后,云婉小步上前,拽着木致远的衣角小声问道:“相公,你说他为什么突然就对赵氏不好了呢?” 云婉这么一说木致远也觉蹊跷,毕竟曾经木大石可是为了这个赵氏连自己孩子都不要的主儿,一夜之间良心发现是不是太突兀了一点。 “无碍,咱没什么值得他惦记的,地契若是他日后来要便给他就是。”木致远沉声说道。 云婉乖巧的点了点,便把这事抛在了脑后,随手抹了把汗,才觉得浑身都已经汗透。 木致远见云婉白皙的脸被晒的通红,心疼的用手挡住了直晒在云婉头顶的那一片阳光,有些责备的说:“下次再有这种事便只管在屋子里呆着。”说完还瞪了木致尘一眼。 木致尘接到自己哥的目光之后,马上摊手表明这不关他的事,然后暧昧的笑了一下说:“小嫂子大概是听见你被骂小兔崽子不高兴了才冲出来的罢。” 这次轮到云婉瞪木致尘了,木致远勾唇一笑,拎小鸡一样的把云婉拎到了屋内。 “还别说,出去一趟之后顿时就觉得屋里凉快了。” 云婉见木致远一直盯着她,干笑了两声,可收效甚微。 “最近算是多事之秋了,可那些个人都是不值伤神之人,所以莫要上心伤神。” 木致远揽住云婉,细细的嘱咐了一番,却遭到了云婉的小声抗议:“你放开我,太热了!” 木致远见云婉一脸的嫌弃,无奈的轻笑了一声说:“你这算不算是过河拆桥?莫是忘了天冷之时你自己往我怀里钻的事了?” “瞎说,我什么时候往你怀里钻了?!” 云婉面红耳赤的反驳,然后觉得天似更热了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把木致远推开。 炎热到了晚上也无半分好转,所以也是苦了木致远了,他现在每天都得揽着云婉睡,这已经是习惯了,可云婉却明显的嫌弃他。 “婉儿,我揽着你,然后给你扇扇子可好?” 云婉小嘴儿一撇,翻了个身,离木致远更远了些,心道那不是得不偿失?木致远的身子就如火炉一般,扇扇子顶什么事。 见云婉丝毫不为所动,木致远叹了口气,便起身出了屋子,云婉疑惑的朝房门看了看,心想这是生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云婉已经要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却突然被木致远揽在了怀里,正要反抗,却发现传来的不是热意而是微凉。 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借着洁亮的月光看了笑的一脸满足的木致远一眼,然后挪动身子把自己完全的塞近木致远的怀中,瞬间入梦。 “小家伙,还真是知道趋利避害!今天饶了你,等哪天我再好好的和你算一算账。” 木致远边说边捏了捏云婉的小鼻子,说算账却是一脸的柔情和满足之意,终于是把他的傻丫头拥入怀中了,不枉费他用冷水擦了二十多遍身子,缸里的水可是都被他给用光了呢。 当然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木致远的这般柔情蜜意,就比如说木致尘,刚要睡着就被木致远一遍遍的舀水声给弄醒,他睡眠本来就轻,这下更是不用睡了。 于是,在无眠的长夜中,他做出了一个决定,那就是明天一定要把这事同他嫂子说上一说,让自己嫂子好好管教自己哥一番。 九十八宠妻 九十八、宠妻 凉爽的清晨并非因为天气,而是因为爱意。 入伏以来,云婉每日都是醒的极早,她虽是怕寒但也不耐热,木致远也是想到了如此,所以一大早恋恋不舍的放开怀中的云婉,然后站在炕边给云婉扇扇子。 这扇扇子可不是集中在一处,而是大臂一挥从头扇到脚,颇有在练兵时摇军旗的架势,而且还小心的掌握着力道,用力太大怕云婉受凉,用力太小又怕没有成效,云婉睡的舒服,他却是满头大汗。 这些日子云婉早起惯了,所以饭也做的早,今天一时没起,木致尘的肚皮就受不了了,五脏庙空空如也,空城计唱了足有一个时辰,不夸张的说已经是饿的头晕眼花了。 怎么还不起!木致尘实在是没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蹑手蹑脚的去扒门缝,先是没打算看的,只不过听了半天墙角也是没听出屋内有什么动静,这才把门开了小缝隙把眼睛凑了过去。 “噗嗤……” 木致尘看清木致远在干什么之后,实在是没忍住笑意,真是一物还需一物降,他哥真的就差打板把他嫂子给供上了! 木致远不悦的狠狠瞪了木致尘一眼之后小心翼翼的看向云婉,见她并未被吵醒,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给了木致尘一个马上滚蛋的眼神,继续挥舞着长臂扇风。 木致尘见状自然是很识趣儿的溜走,然后认命的去菜园子里摘黄瓜吃去了。 “汪汪汪!汪汪!” 木致远看着有转醒迹象的云婉只恨自己不能分身,不然他一定把那只破狗给扔出家门,家里来人一声不叫,这平白无故的却是叫出声来。 “醒了?再睡会儿吧。” 木致远看着睡眼惺忪,有些小迷糊的云婉,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云婉打了个哈欠以后,眸中带了水光,颇有梨花带雨之意,更是添了一副不染世俗之色,让人不敢惊扰。 “你真好!” 许是刚刚睡醒,软糯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像是小奶猫的叫声一般让人心生怜爱。 木致远轻轻的揉了揉云婉凌乱却柔顺的发丝,柔声说:“只知道我好是不行的,我要赶走你心里所有别人的好,独占你的心。” 云婉听罢跪坐了起来,双臂环住木致远的腰,用头一个劲儿的在木致远的怀里蹭来蹭去。 “哎呀,饿死我了也困死我了!大半夜冲二百多次澡,早上还不给饭吃……” 木致尘听动静知道云婉醒了,给了小黑一个赞赏和鼓励的眼神,便扯开嗓子抱怨。 “汪汪汪汪……”小黑收到眼神之后,又卖力气的叫个没完没了,估计也是饿了。 云婉脸上瞬间染满红霞,略微埋怨的看了木致远一眼,快速的穿上了媳妇。 木致远见状轻笑一声说:“你个小没良心的,刚才还说我好呢,这会就变了个模样。” “都被小叔给笑话了,以后我这嫂子可怎么当!”云婉不满的嘟嘴抱怨说。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当时定日子怎就定的这么晚?这个拖油瓶当真碍事!” “小叔怎就是拖油瓶了?” 云婉觉得致远如此别扭的样子很是少见,不由轻笑出声。 “汪汪汪汪!” 小黑的叫声再次传来,让木致远不自觉的蹙了眉头,语气不善的说:“我决定了把小黑给致尘当陪嫁!” 云婉实在是忍不住笑意,笑的满炕打滚,肚子都笑疼了还是停不下来。 吃过早饭之后,云婉娘和云婉爹便带着云锐来了家里。 云婉娘先是沉沉一叹,才开口说:“致远一会儿赶着牛车带我们回水加村一趟,我想好了,即便是他们二老之前有诸多的不是,我也应该回去看看,不为别的,最起码我相公是他们生的!” 云婉听了不由一愣,若说给拿些吃食自己娘亲不拦着还在情理之中,可这能上门去看,得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出的妥协? 木致远见云婉爹一脸动容之色,轻点了一下头,声音沉稳的说:“既是去看,便是不好空手,一会我给倒些白面。” 云婉这一家子性子都纯良的有些发傻,可也中因为这样才让人觉得可贵,相处之后便会觉得有温馨的归属之感。 “哎,多少钱我补给你,不能让你往里搭钱。” 云婉娘这么说就也是同意了拿白面,虽然现在日子好过了些,可白面仍然奢侈,平日里根本不舍的吃,但老两口几日都是玉米面糊口,恐也是没多少营养,便是咬断了牙也是得拿去些。 云婉又从菜园子里摘了些应季的菜,放到牛车上,便随着一起回了水加村。 到水加村时,云老爷子正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纳凉,人虽是消瘦,却也是有了些精神。 “老婆子!老二回来了!” 云老太太闻声便快速的迎了出来,眼眶也是微微泛红,颇有些慈母盼儿归的感觉。 云婉爹面上还是有一丝别扭,毕竟当初女儿都差点被卖的窑子里,说不介怀那绝对是假话。 “老二,娘对不起你!” 云老太太见云婉爹的脸色不自然,有些悲怆的哭出了声,她错了,错信了命格,以为老二是为克她而生,所以才处处刁难,可如今一看,老大和老三才不是什么好东西,若是有机会再见那算命先生,她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给他好瞧! 云老爷子虽是未哭,可里却也有一口气堵着,当时云老太太怪云婉爹是吃了不少的苦头,正好村里路过一算命先生,那老头看着似有道骨仙风之感,所以便对他所说之话信以为真,说云婉爹是天煞孤星,专克双亲,这才有了云婉一家所受之苦。 “之前犯浑,老二怨咱们也是正常!别哭了,丢人!” 云老爷子沉沉的开口,声音里有一丝混浊的苍老之意,让人闻之心酸。 “爹,娘,这话莫要说了,我给你们带了些吃食,缺啥就开口与我说。” 云婉爹忍住哽咽之意,把东西搬下牛车,勉强的扯出心酸的笑意。 云老爷子苦笑一声,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眸光苍凉,他那两个好儿子唯恐他不死,将院子里的菜全部拔掉,甚至连一寸草都不放过,所以云婉爹的问话让他不知如何去去答。 “爹你的腿可是好些了?” 云婉爹见云老爷子连皱纹里都是悲戚,便是转移了话题。 “嗯,好些了,拄着拐棍能走了,才刚走了一大圈,这会累了,歇歇乏。” 云婉爹听罢才觉得放心,正欲再问,木致远低沉的先是开了口:“爹,咱先把东西搬进屋子里吧,太阳太大,菜都晒蔫了。”其实是心疼云婉被晒的额间都是细密的汗珠。 云婉爹和木致远二人把东西卸下牛车,往屋子里抬,云婉,云婉娘,和云锐却是仍然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屋的意思。 云老太太抿了抿干瘪的唇,几欲开口却都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自己的儿子可以不说抱歉,不记仇,可…… “小婉,带着你娘和弟弟进屋,别在外面呆着,仔细晒中暑了。” 云老爷子虽是同云婉说话,可目光确实瞥向别处,毕竟他的脸也是臊得慌儿。 云婉娘听罢脸上的紧绷之意略有消减,便拉着云锐进屋,可云锐却是不管云婉娘怎么拽都说死不肯进屋。 “我不进去,一进去就要挨打!” 云锐的话就是抽了云老汰太一记响亮的耳光,她想上前安抚的摸一摸云锐的头,却又不敢上前,怕被云锐厌恶的躲开。 “小锐,之前是奶奶不对,以后奶奶都不打小锐了,奶奶给小锐买糖。” 如此哽咽的讨好,让云婉娘的心又软上了三分,罢了,即便人善被人欺,她也是当不了恶人,毕竟云锐身上流的是云家的血,怎能教唆他与云家二老离心离德?! “小锐听话,奶奶已经不打人了,外面太热,你看,你姐的脸都晒红了。” 云锐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便勉强同意的近了屋子,他倒不是信了自己奶奶不会打人了,而是怕自己的姐姐晒坏了。 “一会儿别忙着走,在这吃了饭再回去,你爹看见你高兴!” 云老太太揪着云婉爹的衣服小声的说,唯恐声音传单云老爷子的耳朵里。 云婉爹回头看了一眼正背对着他的云老爷子,见他的背已经佝偻,心里也是一软,然后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一眼云婉娘,他心里知道,云婉娘能做到这步也是不易,不能因为她的大度而一再的让她让步,她为他吃了太多的苦,便是必然要估计她的感受的。 不光云婉爹看着云婉娘,云老太太也是一件哀求的望着她,这人老了就最怕孤单,云老爷子便是更甚,经历变故,儿不孝,便是成了心病,所以他便更渴望有亲人的亲近。 “小婉她娘,我老婆子之前不是人,猪狗不如,你记恨是应该的,我让你打回来骂回来也是可以,求你留下来吃顿饭吧,你爹他……我想让他开心开心,他多少天都没笑过了!” 云婉娘见云老太太服软自此,鼻子瞬间就酸了,强忍着眼泪说:“娘你说啥呢,留下吃饭本来就是应该的!” 九十九房子怎么分 九十九、房子怎么分 “呦,老不死的还没死呢?可是挺禁活。” 一声尖锐的讥讽打破了屋内动容的气氛,让一抹怒气萦绕上众人心间。 “你们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云老爷子一见姚氏就气的浑身发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嘶吼。 姚氏轻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讽刺说:“哎呀,我忘了,你废的是腿,不是舌头!不过老东西,你说话可是得给我注意些,不然我撕烂你的嘴,你可就真的说不了话了。” “可不是嘛爹,这虎落平阳还被犬欺呢,何况您本来就是条不再顶用的老狗。”云婉的婶子马氏也是讽刺出声。 云婉爹怒气腾腾的冲到院子里,眼睛瞪的溜圆,愤怒的质问说:“你们两个说话不怕天打雷劈吗?!” “哎呦,这谁啊?老狗最孝顺的二儿子怎么来了呢?给老狗当小狗来了?” 姚氏说罢夸张的笑了半天,声音大的二里地之内都能听见,张狂之意,似无法无天。 云婉娘见自己丈夫被如此侮辱,便是听不下去了,也是出了屋子,咬牙切齿的说:“怎么听大嫂的意思不孝是一见特别了不起的事呢?就不怕你的所为报复到自己的身上?小心以后你的儿媳也这般对你!” 这话全是说到了姚氏的痛处,当然了,不是因为她儿媳妇果然不孝,而是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儿媳妇,云家名声在外,彩礼给的再高,正经人家也是得掂量一番,不正经的人家姚氏还看不上。 “我呸,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倒也是好奇,你当初被逼的女儿都卖了,居然还能贴上来,是不是真的是犯贱!” 云老太太面色阴沉的看着姚氏,语气确实让人琢磨不透的平静,淡然的说:“我和老头子不用你养,地和家里所有的钱也被你们尽数拿去,你们还来这做什么?” “哎呀娘,看你说的,这地是给了我们了,可这房子你和爹住是不是大了点?我这是怕你们觉得家里空,好在二弟家的房子村长还没给卖出去,不如你们二老去那住吧,这天多热啊,你们去那可是凉快些呢!” 云老太太呵呵一笑,讽刺的说:“老二那房子是茅草屋,夏天是凉快了,冬天怎么活人?没良心行,丧心病狂也行,可这房子是我和你爹的,我们住的习惯,不用你费心和惦记!” “娘,话别这么说,我们现在可不是在和你们商量!别总给脸不要脸。” 马氏漫不经心的摆弄着自己的手,说的话却像是往心窝子上捅的刀。 “老大老三知道你们如此行式吗?” 云老太太仍然是一脸的平静,只不过面色却如同死灰。 姚氏轻笑了一声说:“知道,怎么不知道呢?你儿子可是比我们精明!” “那就让这两个畜生自己来!我看看这两个畜生怎么把话说的出口!” 云老太太的语气终是有了一丝波澜,眸中的光是怒火一般。 “他们来可就得是抬你们二老出去了,呵,到时候你们得多伤心!” 马氏每次开口都能把姚氏说话留下的缝隙给溜的严严实实的,这两人可谓是珠联璧合。 “大伯母,你要房子无非是怕爷把房子留给我家,今天我也把话说明白了,这房子我家不要,你就放心的让爷和奶奶住着,反正现在给你家,你也是住不过来。” 云婉笑的一脸的单纯无害,话说的也不带什么刺,伸手不打笑脸人,姚氏即便再泼辣,也是不能在没招可接的情况下出招,只是一脸讪讪之色的说:“你家当真不要这房子?” “当真不要,我家都搬走了要这房子干嘛,这房子能值几个钱?卖也是不好卖,我家先前的房子也是没卖出去呢!我说话你不信,但你可以问问我爹娘,你问他们我们家要不要!” 云婉爹看着姚氏和马氏心里就犯膈应,咬牙切齿的说:“不要!” 云婉娘不屑的描了姚氏一眼,轻哼一声说:“大嫂忘了,我家早就分出去了,所以爹娘这已经没有我家的东西了。” 姚氏听罢仍然是狐疑的皱着眉头,云婉见状和善的笑了一下说:“大伯母,我真是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今天这房子交给了你,你和婶子可怎么分?本来一些东西就是应该给长子的,你急什么?” 姚氏听了灵光一闪,然后面色不善的看着马氏好半响,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愤愤的转身就走。 马氏阴郁的盯着云婉笑的有些阴深,阴不阴阳不阳的说:“小婉还真是长了本事了,会挑拨离间了呢!”说完不甘的走出了院子。 云婉见姚氏和马氏都走了,也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腿软的向后踉跄了数步,却仍是站不稳,最后一个结实有力的胸膛堵住了她后退的步伐。 不用想也知身后之人是谁,云婉抬头用带着可见泪光的眼睛感激的看着木致远,刚才她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 云婉能如此与人对峙自然是因为成长,成长应是好事,可木致远的心却一阵阵的闷疼,为何他没有护她无忧的能力? “哎,造孽啊!” 云老太太悲凉的感慨,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不止。 “娘,别想这些了,我看大嫂还比弟妹那个闷葫芦好些,你就应承房子给她了,以后就少了事端。” 云婉娘一边劝慰云老太太,一边伸手去扶她,生怕云老太太再一激动,摔了。 “不用说了,真有那么一天,房子给你家!” 云老爷子气愤的用拐棍狠狠地柱了下地,用意发泄心中的怒火。 云婉娘听了这话,释然一笑,这话虽是不足以让她忘记过去之苦,却也放下了心里的结,柔和的开口说:“爹的好意我家心领了,但这房子我家不要了,我们能靠自己把日子过好。” 云婉爹听云婉娘这么说,眼里泛着柔光看向云婉娘,他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就是不顾所有人反对娶了她! 云老爷子心里五味杂陈,之前手里有什么的时候,总是怕被贪图,可如今却是希望能有点什么被人贪图,因为这样心里反倒会踏实些。 “娘,做饭吧,我都饿了!” 云锐委屈的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皮,现在是晌午,农家基本都是为了省细不吃午饭的,但因为云锐之前身子瘦小,云婉娘便是每天中午都给云锐做饭,所以他便这个时候喊饿了。 云婉娘担心云老太太会因为这事撂脸子,正想告诉云锐忍忍,哪知云老太太瞬间眯着眼睛笑成了一朵菊花,和蔼的说:“做饭,做饭,我大孙子饿了!” 云锐几时见过云老太太如此样子,瞬间被云老太太所温暖,眼睛亮晶晶的欢呼说:“奶奶真好!” 云婉看着自己弟弟开心的样子也是跟着笑了,她想这便是小孩子的好处,对很多事情忘的快,容易释怀。 “小婉做菜真好吃,我可有日子没吃过这么可口的饭了,这老婆子做饭比她年轻时候做的还难吃!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有人陪着喝酒,云老爷子便是高兴了许多,一高兴话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云老太太用眼睛狠狠的剜了云老爷子好几眼,不满的说:“有能耐你自己做,自己不会做还挑什么嘴!” 云婉看着两个年过半百的人你来我往,不由轻笑出声,她在想她和木致远会不会也有这么一天。 “不会,我一直都让着你!” 木致远似明白云婉所想,便小声在云婉耳边说了这么一句,惹的云婉瞬间红了脸。 云老太太欣慰一笑,感叹的说:“哎,幸亏我造的孽都应在了自己身上,小婉这也算是歪打正着了,我便是放心了。” “奶,你可别总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都忘了。” 这话说的虽然违心,却是云婉的愿望,她确实想忘记过去之事,不让那些记忆缠绕自己。 “傻丫头呦,奶奶不提了,你好就行!” 云老太太抓着云婉的手来会婆娑,手的颤抖泄露了心中的愧疚,她的罪可该怎么赎?! 云婉万没想过云老太太会有这么慈眉善目的一天,心里感慨也动容,朝着云老太太灿烂一笑,瞬间照亮了云老太太心中的晦暗。 木致远心里也是高兴的,若是云婉曾经缺失的东西都能一点点的补回来,那她将会是更加鲜活的模样。 “来,孙女婿,咱俩喝一杯!” 云老爷子对木致远也是挺满意的,不为别的,就冲长相和他孙女极为般配! 木致远惊讶的挑了一下眉,随后端酒与云老爷子碰了一下,叫了声爷爷,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吃过饭后,又唠了会儿家常,然后在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恋恋不舍中一群人终是上了牛车赶回了家。 “爹娘看着也是有些孤单……” 云婉娘心里在做激烈的挣扎,她心自然是软了,可若说真的要把老两口接到身边来住,还是得等她再把过去的事忘一忘再说。 木致远自然是看出了云婉娘的意思,他心里觉得接倒是可以,但不能这么快就接,幸福来的不容易,才会显得珍贵,不然谁能保证这老两口不会被打回原形呢? 一〇〇于家闹事 一〇〇、于家闹事 木致尘的婚事越来越近,云婉便开始琢磨起了酒席,张兰前段时间风言风语的,翠花也是村子里指指点点的对象,所以云婉想借着这次酒席好好的堵一堵这些人的嘴。 “小婉,酒席不用做太多,估计也是没几个人!” 翠花娘想的可是不佐,木致远的名声够响不说,她女儿翠花却也是二嫁,她虽是希望风风光光的,可奈何村子里的人看见她们都是绕道而行。 云婉浅笑着说:“宁可多准备也不能少准备,没人来咱就自己家留着吃,咱自己高兴就行,不管别人。” “理儿也是这么个理儿!”翠花娘笑眯眯的说,也算是对云婉说的话有所认可了。 木致远宠溺的看着一边琢磨一边掰手指头算菜数量的云婉,只是觉得可爱且怎么看都看不够。 木致尘这时却是有些害羞的坐着,听着云婉和翠花娘时不时得几句讨论傻笑。 “翠花娘,你家出事了,老于家来人了,说是不允许翠花再嫁,正要带翠花回去呢!” 王安媳妇洗完衣服往家回,见了这幕衣服都顾不上了,放下木盆就跑来通风报信来了,急的跑的大汗淋漓的都顾不上擦汗。 木致尘反应比翠花娘都大,沉着脸就往外跑,木致远紧随其后的跟了出去,然后云婉她们也焦急的跟了过去。 “给我把手放开!” 木致尘赶到之时,于老大正拽这翠花拉扯,于老二与翠花爹推搡,于老大的娘蔡氏则是大声的叫嚷,有的没的都说,周围看热闹的倒是挺多,却无一人伸手帮忙。 于老大见木致尘一脸杀气,下意识的松开了手,蔡氏见状轻哼一声说:“我带我家儿媳回家你管的着?” 蔡氏虽然泼,嗓门也大,但是说话却有慢条斯理的感觉,不疾不徐的样子像是占理一班。 “什么叫你儿媳妇?我家翠花已经和你家没关系了,合离书签了,怎么还过来乱认亲戚?”翠花娘愤怒的把翠花扯回自己身边,面色不善的说。 蔡氏眼皮微抬,样子像是无害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我家老大说翠花好歹跟了他们哥仨一夜了,再嫁人总归不好,等新婚之夜若再被休弃不就是没法过了嘛。” 翠花娘被蔡氏一副大慈大悲的样子给气的差点没晕过去,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了心神。 “你胡说!” 翠花见围观的笑着指指点点,瞬间崩溃,说话间都是歇斯底里。 “我胡说?你可别是不承认,我儿子还说你好呢,屁股大!” 蔡氏说话仍旧不紧不慢,每个字都特别的清晰,说的话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我和你拼了!” 翠花娘半点理智都没有了,扑上去就要打蔡氏,于老大伸手一拦,将翠花娘推倒在地上,然后眼巴巴的看着翠花说:“翠花,我真挺中意你的!” “你看,我儿子对你可是痴心一片,老大说你身上香,老二说你屁股大,老三嘛,说你身上软绵绵的!” 蔡氏说完状似不好意思一般,捂脸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翠花,你跟我回去吧,家里啥也不缺,就缺个女人,以后你想吃啥想要啥我给你买不就行了。” 于老大确实中意翠花,他也不想让翠花给他两个弟弟当共妻,可他娘说的也有道理,兄弟一家人哪用分什么你的我的,他也不想自己娘如此侮辱翠花,可他娘也说了,只有这样才能把翠花带回去。 翠花这时已经不争辩什么了,目光呆滞再无半点生机,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再看看笑的不怀好意的人,凄然一笑,飞快的奔着墙跑了过去。 木致尘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快速的追了上去,在翠花的头马上与墙碰撞的时候,将她捞回了怀中。 “你放开我,你让我去死!” 翠花拼命的挣扎,现在的她已经不知怎么面对村里的人,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他木致尘了。 “翠花,你为何宁愿死也不跟我回去,他除了长的比我好些,还有哪比我好!”于老大受伤的的说。 于老二一瘸一拐的走到于老二身边,若非想要把翠花抢回去他都不会出门,他为了她不怕被人笑话是瘸子,可是这贱货却让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他娘说的对,女人这东西就是不能拿着当回事! “哥!别废话了,动手抢人吧!” 于老大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说:“动手吧,不把翠花带回去老三就该哭闹了。” “你们当我木致远是死人吗?我弟媳你们也敢抢?” 木致远阴冷开口,目光更是锐利无比,于家三子,老二瘸子,老三傻子?可再他看来这兄弟三人脑子都有问题! 蔡氏心里咯噔一声,心道坏了,她什么都想到了,唯少想了一点,就是木致尘的哥是木致远。 “呦,怎么?你还想打人啊?做什么事也得讲理不是?翠花早就是我儿子的女人了,你们横插一杠算怎么回事?” 云婉柳眉一皱,嗤笑一声说:“讲理?这话说的好,都已经合离了还上门来抢人是讲理吗?” 于老大已经看痴了,都说美人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他之前不懂这两个词的意思,现在却突然懂了。 木致远长臂一身,大手遏住于老大的咽喉,微微一用力,于老大的脸马上涨的通红,木致远冷笑一声,鬼魅一般的开口说:“再敢乱看,我剜了你的眼睛,到时候你们瞎子瘸子傻子才真的算的上是亲兄弟!” 于老二见状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已经被放开狂咳不止的于老大,心里不由一哆嗦。 “你,你想杀人不,不成?小心,心我报官!” 蔡氏已经吓的舌头都打结了,说话也是结结巴巴。 “报官?我们也正想报官呢!合离了还上门闹事,简直不要脸!” 王安媳妇大着嗓门嚷嚷扔觉不够,又教育啐了数口。 “娘,咱们回去吧!” 于老大刚止住咳便催促蔡氏,他刚才鬼门关走一圈,自然不想走第二圈,更不想留在那。 蔡氏自己也是心里害怕,但她自然是不能承认的,所以只得假意的白了自己大儿子一眼,说:“你个没出息的,走!回家!” 唱戏的都走了,看戏的自然也就散了,翠花娘面如土色的试探说:“致远,你看这婚期……” 刚才蔡氏说那些有的没的,真是让人百口莫辩,这总不能亲没成先洞房,验明正身以示清白吧! 木致远剑眉一挑,淡淡的说:“自然是一切照常。”然后停顿了一下看向木致尘问:“对吧,致尘?” “对,一切照常!”木致尘说的是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犹豫。 翠花娘听了顿时松了口气,感激涕零的看着木致远说:“如此便好,我这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不同意,我配不上你!” 翠花豁然开口,语气很平,除了绝望没有任何情绪在里面。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你,你还是黄花闺女呢你!” 翠花娘生怕木致尘因为翠花这没头没脑的话而想偏,连忙解释。 木致尘一直揽着翠花怕她再做傻事,所以此时他能明显感觉到怀里之人细微的颤抖。 “我不怕流言蜚语,我也不管你是不是清白之身,我只是想娶你,想娶你的人,也想娶你的心。” 翠花闻言,死寂的眸中划过一丝光亮,可很快又被绝望所吞噬。 “我不想与你成亲,我想好了,共妻也没什么不行的!” 翠花平静的话语就像一声响亮的闷雷,让木致尘猝不及防。 “翠花,我知你不想连累小叔,但你仍是要仔细想好了,毕竟你所谓的为他好,才是对他最大的连累。” 云婉见木致尘神色慌乱,担心他关心则乱一时想佐,便出声说劝,也算是给木致尘一个提醒。 “好,翠花,你不答应嫁我可以!我不娶你了!我这就去河边把你忘了!怎么救的你记的你,便是怎么忘了你。” 木致尘说罢便放开了翠花,转身就要走,翠花本来被木致远绝情的话给伤的体无完肤,可一听河边,马上拽住了木致远的衣角说:“你干嘛去?不要命了?” “我要命做什么?” 木致尘把自己的衣服从翠花手里拽出来,然后接着往河边的方向走。 翠花赶忙抱住木致尘的胳膊,蹙眉说:“你容我想想,我想想……” “那你几时想好?”木致尘面无表情的问。 “明日,明日我便想好了。” 木致尘仔细的看了看翠花,见翠花眸中死气已散,便点头答应说:“好,那我便等你到明日,明日我来家里寻你。” 云婉被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抬眼却发现木致远嘴角微勾,不悦的小声质问说:“你笑什么?!” 木致远低头贴在云婉耳边略带自豪的说:“致尘果然是我的亲弟弟。” 云婉疑惑的看向木致远,心道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木致远见云婉不懂其中含义,轻笑一声也不多做解释,扮猪吃老虎如此熟练,确实是他的亲弟弟不假,明天必定是抱得美人归! 一百〇一十三年 一百〇一、十三年 “再看小心我剜了你的眼睛!” 云婉嫩白的小手轻轻的掐着木致远的脖子,学着木致远刚才对于老大的表情,然后捧腹大笑。 “你说你刚才怎么那么凶呢!”云婉笑的见眉不见眼的看着木致远。 木致远宠溺轻笑,将云婉像抱孩子一样的抱起来,让云婉坐在她结实的铁臂上,然后亲了云婉的白皙的脸颊一口说:“我那么凶你怎么不怕呢?” 云婉傲娇的仰了仰自己的头说:“我怕什么,你也不是对我凶!” “那我若是你对那么凶了呢?” 木致远觉得云婉得意洋洋的模样很是可爱,忍不住出言逗她。 云婉却是并不上当,勾着木致远的脖子,接着傲娇的说:“你才不会对我那么凶呢。” “嗯,我的傻丫头聪明了。” 木致远欣慰的说,语气竟然像是吾家有女初长成一般的骄傲,这时候的他竟像是个老父亲一般。 “咳,哥……” 木致尘正心烦意乱呢,想着让木致远和云婉安慰他一番,给他出出主意,好明日把翠花给劝好,却不想一开门就见这种场面,他哥……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啊! 木致远淡定的抱着云婉转身,然后狠狠的瞪着木致尘教导说:“不是跟你说过要敲门吗?!” 云婉脸红的和番茄一般的发愣,然后委屈巴巴的小声说:“都怪你!快点放我下去!” “咳,没事,嫂子你就让哥抱着吧,他能抱的动。” 木致远轻飘飘的扔下这句话就快速的闪人了,他有预感,他要是再呆下去,他哥会把他给打个半死。 云婉伸手在木致远的腰上拧了一把,可惜木致远身上一丝软肉都没有,根本捏不住,泄愤一般锤了木致远铁一样的胸膛一拳,蹙眉说:“哪有你这么当哥的?小叔这会一定心里难受呢!” 木致远挺了神色未变,满不在乎的说:“这点事要是都摆不平亲也是别成了,去庙里当和尚算了。” 自己的女人自己哄,情只能自己把握,别人帮的了一时,可一辈子呢? 木致尘辗转反侧了一夜,第二天眼底发黑连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他迫不及待的想见翠花。 “小叔出门了! 云婉没好气的瞪着淡定喝粥的木致远,木致尘对翠花是一百个真心,她唯恐这些真心最后都摔碎在地上,变成一百个伤心。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都说长嫂如母,你看着确实像是个当娘的!这事就得他自己解决,他自己的媳妇自己不哄,我帮着哄算怎么回事?再说了,我也不会哄别人,我只会哄你!” “你怎么变得这般贫嘴!” 云婉觉得木致远说的有道理的同时,又非常的窝心。 木致尘脚底生风,心里忐忑的走到翠花家门头,翠花这时也在焦急的在院子里等着,在见到木致尘的瞬间就飞快的迎了出来。 “致尘来了啊,快进屋,翠花在屋里呢!” 木致尘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却仍是觉得有的慢,他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 待进到屋内,木致尘就被惊的不知如何反应了,因为翠花被五花大绑的绑在了凳子上,看着憔悴极了。 “婶子,这是怎么回事?”木致尘心疼的问道。 翠花娘轻叹一声说:“哎,这不是怕她做傻事我和她爹又看不住吗,所以就给绑起来了。” 木致尘小心翼翼的把绳子解开,然后把翠花被绳子困红的手放在手里来回的揉。 “疼不疼?要不要起来走动一下?” 翠花恼怒的把手抽了回去,眉头一蹙说:“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啊,真是轻浮!” 木致尘抿了抿唇,然后想起自己哥平时对嫂子没皮没脸的样子,也是豁出去不要脸了,一脸理所应当的说:“你早晚是我媳妇,怎么就碰不得了,我心疼你想给你揉揉,你怎么这般想我?” 翠花娘见状欣慰的笑了一下,出了屋子不说,还很体贴的带上了门。 “我想回去跟我哥说把婚期往前提一下,最好咱明天就成亲。” 木致尘想知道翠花有没有想通,又觉得不好直接问,所以就另辟了蹊径,试探着问。 “你娶我以后就抬不起头做人了!” 翠花说着就又掉了眼泪,她当然想嫁给木致尘,可她怕木致尘这会儿是一时冲动,等成了亲就变了注意,她怕她到时候承受不住他的改变。 木致尘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我的头我想抬就太抬。” “好姑娘多得是,你找个有清白名声的吧。”翠花每说一个字都是在用刀剜自己的心。 木致尘猛的起身,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翠花,一脸怒意的说:“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图你们家什么呢吧?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图你家的房子,图你家的地才要和你成亲的?” 说道理看来是没用了,所以只能剑走偏锋,乱人心智。 这招也确实奏效,翠花马上焦急的解释说:“我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你怎么能这么想?” “那你是什么意思?婚期都订了现在你说反悔就反悔?你拿我木致尘当什么了?还是说你现在想拿乔逼我入赘?” 翠花见木致尘这么想,急的崩的大哭起来,委屈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了?你也知道疼了?你觉得我冤枉了你,可你刚才觉得我会在乎名声难道不是在冤枉我吗?” 木致尘边说边给翠花搽眼泪,温润的声音让翠花渐渐平复了下来。 “我没有嫂子好看,绣花也绣不好,做活也做不好,还害的你染过风寒,我只是觉得你没有理由对我好罢了,我怕你娶了我就后悔了。” 翠花最终将自己心里的话和自卑和盘托出,这话虽是不好开口,可说完确实轻松了许多。 木致尘苦笑一声说:“嫂子再美在我眼中也是你最好看,你没必要去拿自己和别人比,我也不会拿你和别人比!” “可是我名声不好,他们都会笑话你的,万一有一天你受不了呢” 翠花说话间带着浓重的鼻音,脸上的泪痕也是一直未干。 “我的名声也不好,所以其实是你嫌弃我吧?”木致尘再次剑走偏锋。 翠花听了狠狠的锤了木致尘一下,怒道:“你怎么总是冤枉我!” “可你不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翠花被木致尘给问住了,心里奇怪,怎么她就没理了呢?甚至还觉得愧疚。 “怎么不说话了?我就问你,我要娶你,你嫁不嫁!” 木致尘的逼迫让翠花心里有气,便是赌气的反问:“不嫁又如何?” “不嫁的话,我哥说了,让我去当和尚!” 翠花听了诧异的睁大眼睛,可看木致尘神色不似作伪,马上就同木致尘站在了一处,指责木致远说:“你哥怎么这样!” “那你嫁不嫁给我?若是娶不到你,不用我哥说我也得出家了。” 木致尘的语气里弥漫的伤感之意让翠花心里一颤,她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把心一横说:“那我便嫁了!” 木致远听罢,上前把翠花揽在怀里,似有若无的叹息说:“老天待我不薄,差点我就错过了你,只是苦了你了。” 翠花不明白木致远说话的意思,只当他是语无伦次,却不想她的心放在木致尘身上是被木致尘救起之后,木致尘把心落在她身上是许久之前,那是她还是黄毛丫头的时候。 那时候他被赵氏困在屋里不能出门,有一次偷跑了出去,却正听见几个孩子嘲笑他,那时候翠花也在其中,她随时也和别的孩子一样没说她好话,却笑的像是光一般灿烂,以至于每每肺疾发作,他都用她的笑容鼓励自己。 所以木致尘才道老天待他不薄,终究还把翠花给了她,可是却让翠花兜了这么一圈,所以才又说苦了她。 木致尘说服了翠花之后,幸福的脚步都轻松了很多,云婉一脸木致尘一脸傻笑,心也便放下了。 “嫂子,你说我能不能明天就成亲?” 云婉无奈的摇头否决说:“日子都订了怎么能随便改?只差十多天而已,难道这你都等不及?” 木致尘无精打采的叹了口气说:“可不就是等不及嘛!” “等不及也得等!” 木致远没好气的白了木致尘一眼,心道这小子如此重色可是不好,这么想的时候却是没反省自己就是了。 “哥,你当时娶嫂子的时候一点都不着急?不是数着日子过的?” 木致尘的话让云婉神色暗淡了下来,那时候木致远可是没看出欣喜来。 木致远自然是注意到了云婉的表情,勾唇一笑说:“我可是压的住事的人,就算心里高兴也是不显出来,哪像你笑的像个傻子!” 木致尘知道自己哥这是在讨好自己嫂子呢,但他硬是要拆台,轻哼了一声说:“骗人,哥定然是不会像我这般数着日子盼成亲。” “我数了”木致远只是轻飘飘的扔出三个字,他数了,他确实数了,而且一数就是十三年。 云婉仰头看着有些恍神的木致远,眉头轻蹙,他说他数过?是真的吗? 一百〇二红如 一百〇二、红如 多情善感似梦,睡醒一觉便会清醒,所以第二天一早云婉就把木致远“数没数过”这事给抛在了脑后,又恢复了无忧的样子。 “西瓜?哪来的西瓜?” 云婉看着地上的西瓜满眼的惊喜,她想着若是把西瓜泡在大木盆里镇一会儿那真是又甜又解暑。 木致尘勾唇看着云婉满足的小模样,轻柔的说:“王安给的,王安媳妇娘家种西瓜,昨儿她回娘家带回来不少。” “嫂子,你怎么就长不大呢!一个西瓜就乐成这样”木致尘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说。 木致远面无表情的把木致尘给拎了起来,扔到院子里说:“我媳妇用不着你说,你嘴欠就找自己媳妇去!” 木致尘轻哼了一声,然后果然就去找翠花去了。 “快,快帮我把西瓜放木盆里!” 云婉把木盆里放满了水,然后看了看大西瓜又看了看大木盆,觉得哪个都有些分量,所以便把这活推给了木致远。 木致远非常任劳任怨的把西瓜放到盆里,岂料盆里的水太满,西瓜放了进去,水就溢了出来。 “笨蛋!”云婉皱着小脸嫌弃的说。 木致远哭笑不得的看着云婉,这水明明是她盛的啊!不过他觉得云婉不讲道理的样子也是美的他错不开眼睛。 “致远!致远!” 木致远听见顾飞的声音之后不悦的抿了下嘴,然后转身出屋眉头一皱说:“不是说三五天就走?怎么留到今日了?” 被如此不欢迎,顾飞只是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下说:“这不是有事嘛。” 云婉这时也探出了小脑袋,甜美一笑说:“顾兄弟来的正好,家里有西瓜吃呢。” 说话间才注意到来的不是顾飞一人,他边上还站着一个。 “这位是嫂子吧!嫂子真好看。” 云婉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的说:“你也好看呢。” 红如诧异的挑了下眉,她男装穿了有五六年了,还是头一次被人一眼就识破了。 “嫂子真是聪慧,嘴也是甜,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红如好看呢。” 云婉见红如不信,小嘴一撅,强调道:“我没骗你,你真的好看。” 红如长的只能说是秀气,五官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只是放在一起看着莫名的舒服,云婉说的好看,说的是她淡雅如菊的气质。 “事情可是麻烦?怎么把红如都带在身边了?”木致远语气沉稳,波澜不惊。 顾飞是个睁眼瞎,大字不识一个,所以身边必须有个信的过的人当他的眼眼睛,这个人便是红如了。 “麻烦到是不麻烦,就是耗时间,这时间长变数就多。” 顾飞,心里也是苦闷,捉只老鼠哪用的上这么大的阵仗?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红如轻笑一声,打开手里的扇子边扇边说:“出来走走也是不错,总窝在一处也是闷的慌!” 扇子扇的慵懒,别有一番风流之意,云婉看着她淡定自若的样子,心里生出莫名的羡慕。 木致远将云婉的表情尽收眼底,大手摸了摸云婉的头,语气温柔的说:“你若是喜欢扇子,我明日就买一个给你。” 红如听罢,摇头笑了笑说:“顾飞说时我还不信,原来是所言非虚。” “嫂子,这扇子送你了!” 红如上前要把扇子递给云婉,却是硬生生的被木致远给隔开了,惹的顾飞哈哈大笑说:“红如,看样子致远一直当你是男的!” 红如温婉脸色并无半分变化,只是打趣儿的说:“木大哥的顾忌也是不无道理,毕竟嫂子美的能让女子也跟着动心。” “你们来难道就是为了叙旧?”木致远毫不客气的夺走红如手中的扇子塞在云婉手里,面无表情的问道。 顾飞瞬间敛住笑意,一脸严肃的说:“子域遇袭,线索指向暗卫,可南宫煜与子域的关系……是不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我觉得朝局要乱。” “千面阁是摆设?”木致远眼皮都没抬一下的说。 红如叹了口气说:“玄倾这会儿不知带着娇妻去哪游玩赏景了,没有令牌千面阁的人妄动不得。” 木致远这才眉头微蹙,然后轻笑了一声说:“这事与我说也没用,我现在是无心无力。” “你……” 顾飞见木致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马上就要变脸,却是被身边的红如给按了下来。 “木大哥说的对,今日与你说也不过是觉得子域受伤应与你说一声,还有就是先给你打个招呼,若是我们手忙脚乱,你也得帮扶一二。” 红如说话不卑不抗,不疾不徐,让人听着心里舒服,便也就说不出拒绝的话。 “哼,木致远!你变了!”顾飞觉得木致远不够义气,愤愤不平的喘着粗气说。 红如脸色浮出一丝不耐,能让她无奈之情溢于言表的人真的就是这顾飞了,脾气一上来就真的是一莽夫。 “你适当的闭一下嘴吧,你家鸡飞狗跳的你不爱回家实属正常,木大哥和你能一样?” 顾飞马上气焰全无,只是被红如当众揭短,面子还是有些挂不住的,只是悻悻然的说:“走了,回去了,咱可不是闲人!”说完转身就走。 红如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小声说:“木大哥莫要一般计较,他这是心里妒忌,苏绣现在不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就是上房揭瓦,总之就是没有消停时候。” 红如说这话是为了帮顾飞铺好台阶,等他想下的时候木致远能让他下来,当然了,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 待红如也转身离开之后,云婉才小心翼翼的问木致远说:“你会不会有一天离开牛家村,然后再不回来。” “傻丫头,你想什么呢?若我有一天离开牛家村也定然会带上你!没你,我哪都不去。” 云婉听罢,圈住木致远的腰,喃喃的说:“若你能说话算数就好了。” “我真想把心掏出来给你看!”木致远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然后又像抱孩子一样的把云婉抱了起来。 “汪汪汪!” 木致远看着冲着他龇牙咧嘴的小黑,冷笑了一声,然后上前用脚轻轻的踢了小黑一下,孩子气的说:“你给我一边去。” 云婉一见小黑被踢,马上就抗议说:“你踢它做什么?!” “我得让它明白你是我的!” 云婉噗呲一笑,把刚才心里的不安抛到了九霄云外,搂着木致远的脖子调皮的说:“怎么不说你是我的呢?” 木致远从善如流,马上改口说:“对,我得让它知道我是你的!” “你刚才拦着我做什么!” 顾飞瓮声瓮气的质问红如,他现在可不是生木致远的气了,而是气红如帮木致远而不帮他! 红如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你告诉我你又为何生气呢?木大哥确实不应再过问这些事了,林将军受伤让他知道就行了,你本不也是这么想的?怎么就突然变了卦。” 顾飞被红如说的一点理都不占了,想强词夺理又没理可抢,然后别扭的轻哼一声说:“那你也不该帮着他说话!” “我只是帮理罢了,你不占理,我怎么帮你?” “那你就不能帮亲不帮理一次?” 不知为何,顾飞觉得自己心里火气更盛了。 红如听了眉心不可抑制的收拢,挑眉说道:“在我心里木大哥和你是一样的,没有亲疏,所以只能帮理。” 顾飞听了竟然是有打人的冲动了,他狠狠的咬了咬牙说:“好!好!我知道了!”然后大步的往前走,丝毫不顾及红如能否跟上。 红如看着顾飞的背影苦笑,若不是为了他,她一个女儿嫁穿什么男装?若不是为了他她又为何留在军营?她为了他,忍着他成亲之痛,装作安然无事的继续留在他身边也是错了? “快点走!怎么走的如此慢!” 顾飞见红如没跟上来,别扭的回头,嚷嚷。 “我不走了,你走吧!” 红如用淡然掩饰住刚才的伤感,语气也是平淡,明明就是赌气的话却是听不出半点赌气来。 “那要不我背你吧!” 顾飞低着头说话的样子像是在认错一般,然后也是真的蹲下了身子。 红如勾唇一笑,话音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娇嗔:“谁用你背!” 没错她就是这般容易满足,就是这般好了伤疤忘了疼,虽知这不过是痴心错付,却也是甘之如饴。 顾飞见红如恢复了正常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可能是他们相识的时间太长了的把,所以他会很在意她的感受。 “不过你说木致远是不是重色轻友?” 顾飞又不动声色把话题给转回到了木致远身上,他想看看红如会不会还偏帮木致远,他就是要在红如心里和木致远一较亲疏! “你不也是重色轻友?你家母老虎可不是一次两次的和我闹了!你是怎么做的?” 顾飞这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并成功的把自己给套住了,让他懊恼无比。 “可是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你一提她我脑袋就嗡嗡的响!” 红如轻哼一声说:“你们男人真有意思,起初贪色接近人家,到手了就又闲烦了。” 顾飞苦笑一声说:“当初那是阴错阳差,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怎么就……” 红如翻了个白眼,心道也真是笨的可以了,被算计了还没反应过来,她在她面前也算是表情丰富了,只不过所有的表情都是为了掩饰她的心。 一百〇三被逼投河 一百〇三、被逼投河 夏天的衣服就算不脏也是要勤洗,因为汗出的多便是会有味道的。所以一大早,云婉将衣服放入木盆中便是抱着盆要出门了。 “别去河边了,在家洗,我帮你洗!” 木致远将云婉捞在怀里怜惜的抓着云婉嫩白的小手,这双手他想好好的保护。 云婉蹙眉推开木致远小声的说:“别闹了!让人家知道你一个大男人干女人的活可是要被笑话的,你受得了我也是受不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竟然有些悲凉的说:“可是我自己在家待着有点孤单。” “让小黑跟你在家待着不就行了,再说了,一会儿顾飞兄弟不是要来家里吗?”云婉丝毫没把木致远的无病呻吟放在心上,反而像小狗一样在木致远身上嗅了嗅,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嗯,还行,没味儿。” 木致远宠溺的捏了捏云婉的小鼻子说:“好了,去吧,快去快回。” 小黑汪汪的叫了两声,然后竟然大摇大摆的跟在云婉身后一同出了门,惹的木致远叹息的喃了一句:“哎,真是人不如狗哦!” 河边也真算是全村唯一凉快的地方了,所以也是最热闹的地方,很多人就算衣服洗好了也仍是不着急回家。 “小嫂子,到这边来!” 王安媳妇见云婉过来了,赶忙往旁边串了串,给云婉腾出些地方来。 “真是人比花娇,就是不知道木致远的头顶绿是没绿!” 二春一边捶打衣服一边冷嘲热讽,除了样貌她比云婉差在何处?怎命就差的如此之多? “哎呀,这不是二春吗?听说怀孕了,怎么没看显怀呢?” 王安媳妇讥讽一笑,她自然是听到了风声了,本是不想拿来说事的,可是若是有人作死便不好意思不让她去死了。 二春神色一僵,想到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拳头,苍白的脸变得惨白了起来,她的孩子就是被…… “闭上你的臭嘴,大嘴巴嚼舌根的人都不得好死!” 王安媳妇被二春突然的大喊大叫吓了一跳,反唇相讥说:“不得好死?那你还是先担心一下你自己吧,呀,瞧我这记性,不用担心了,因为你的报应已经应验了。 “弟妹,快别说了!”云婉小声的说,她对二春自然是不能雪中送炭,但也绝对不会落井下石。 王安媳妇轻哼了一声便当真不再说了,二春神色复杂的看了云婉好半响,然后抱起木盆就走了。 “哎,听说孩子被张瘸子给打没了,二春娘心疼闺女就给接回家住了,要我说也是没用,都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也见,还能真不过了吗?这么一弄张瘸子以后不更得变本加厉的打二春了吗?!” 王安媳妇的话让云婉有些恍惚,若是当初知道会是这般光景,二春还会那么急嫁吗? 王安媳妇又和云婉说了会家常,见云婉的衣服也快洗完了,便先回家去了,这两天一直帮娘家弄西瓜了,家里很多活都是没顾上呢。 没过多一会儿,云婉也洗完了衣服,正准备端盆回家,却被拦住了去路,面前这人与于老大和于老二长的极其相似,而且看着有些……所以云婉心里猜测是于老三无疑。 “小娘子可真好看,给我当媳妇吧。” 云婉觉得于老三应该像孩子一般,所以便好说好商量的哄着,语气轻柔的说:“我已经是别人的媳妇了,所以不能给你当媳妇!” 于老三呵呵一笑,口水流的满下巴都是,说:“我娘说了,我亲了你你就是我媳妇了。” 原来是有人授意,也对,若是没人怂恿这于老三也是不可能来到牛家村的,他一个傻子怎么可能认路。 果然,云婉念头刚起,就看到蔡氏从树后走了出来,冷笑的看着云婉。 蔡氏上次在木致远和云婉那吃了亏之后就夜不能寐,她的心本来就比针鼻儿还小,自然装不住这么大的事,所以逮到机会就得咬上一口。 “老三,快去亲她,亲了她,她相公就不要她了,她就是你媳妇了!” 蔡氏不紧不慢说的话,于老三是真能听进去,他果然朝着云婉步步逼近了,一边靠近一边憨傻的说:“媳妇儿,媳妇儿!” “汪汪汪汪!” 小黑冲到于老三面上狂叫,吓的于老三嚎啕大哭:“娘,我怕狗狗,我怕狗狗啊娘!” “老大,过去帮帮老三!” 云婉一慌,直到今日不能善了,连忙朝小黑喊道:“小黑,快跑,快回去找相公来!” 小黑犹豫的回头看了云婉一眼,然后呜咽一声,便拔腿往家的方向跑。 “老大,愣着干什么?别让那畜生跑了!” 于老大方才看云婉一时看的痴迷,听见蔡氏的呵斥声马上回神,然后弯腰捡起一块大石头就朝小黑砸去。 小黑虽是已经跑出了些距离,却还是被尖锐的石头砸伤了后腿,它哀嚎了一声倒在地上,回头看了一眼云婉,然后又站了起来,接着往家跑去,一晃神间便没了踪影,唯有一条血迹指明去向。 “我呸!这畜生命真是贱的很,伤成这样还能跑!老大老三快点动手,不然这媳妇一会儿就飞了!” 蔡氏话音一落,于老大便是快步上前,于老三傻笑的跟在后面,逼的云婉无路可退,她无助的看着岸边的其他人,哀求的说:“救救我,求你们帮帮忙。” 云婉的呼救非但没有勾起众人的同情之心,反而有人幸灾乐祸的嚷嚷说:“致远家的长的可真是不错,连傻子都能给迷住。” 这句话引的众人哄笑,蔡氏也是愈发得意忘形了起来,嗤笑一声对一脸惊慌的云婉说:“行了,别反抗了,乖乖的从了还少吃些苦头,不然老三可是没轻没重。” “媳妇儿,媳妇儿你让我亲一口吧!” 云婉被逼着一步步往后退,眼看着就到了河边再无退路,眼前是众人嘲弄的面容,耳边是蔡氏得意的笑声,一行眼泪悄然落下。 “再见了,木致远!” 云婉小声喃道,然后转身跳入河中,她能为他做的太少,但唯要做好的便是守住清白,不让流言蜚语侵扰于他。 明明已是盛夏,可云婉却觉得河水凉的刺骨,她本能的挣扎,可河水很快就钻进了她的鼻腔,萦绕住她的胳膊,纠缠的把她往水里拖,她终于一点点的往河底坠去。 另一边,当小黑拖着血淋淋的身子出现在木致远面前时,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扔下顾飞和红如,当下就在小黑的领路下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河边,木致远一眼就看到人群中云婉消失在视野里,可他只能远远的眼睁睁的看着她决然投河,无能为力,“婉儿?婉儿!婉儿!” 越来越近,他如发疯的豹子一般飞快的跑到河边,一个猛子便扎到河里。 顾飞和红如二人后木致远一步赶到,他们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但见蔡氏贼眉鼠眼的样子,便知这事和她脱不了干系。 “娘,媳妇儿,媳妇儿掉到河里去了,我又没媳妇了,娘,我要媳妇。” 于老三的一句话坐实了顾飞心里的猜测,也让蔡氏马上惊慌了起来。 “老大,带好老三,咱回家……” 蔡氏想走,顾飞却是不答应了,他一拳打掉了于老大的大牙,咬牙切齿的说:“孙子!想走?” 蔡氏趁乱跑了个无影无踪了,顾飞只能把气发在于老大和云老三身上,直接把人揍的鼻青脸肿,出气儿多于进气儿之后,才把他们捆上。 “红如,致远下水多久了?” 顾飞望着平静的湖水一脸凝重的问红如,木致远水性是好,可便是再好也不是鱼,时间久了自然是受不住的。 红如脸色也没比顾飞好,只是焦急的说:“你说若是嫂子捞不上来,木大哥会不会也上不来了?” 红如的话让顾飞的心都悬了起来,心里一慌,“致远!致远!别傻了,时间太久了,快上来吧!” 过了许久,仍是没见湖面有动静,顾飞脱了衣服就要下水,红如见状赶忙将他拦住,蹙眉说道:“添什么乱?你一下水还不知道是谁救谁呢。” “难道我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吗?你让开!许是我命大,这次之后就会水了呢!” 红如抿唇,顾飞的冲动之处恰也就是他的可贵之处,哪怕只有一成的机会,都不会弃自己兄弟于不顾,但即便这是义气之举,她亦是不能放他去冒险。 “让开!” 顾飞见红如仍然挡着他,愤怒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时间越久情况就越是不妙。 “顾飞,你能不能别冲动,你这是在拿性命开玩笑!” 两人正争执间,河边却犯起了水浪,木致远终于是露了头,怀里抱着云婉。 “婉儿,你醒醒,求你了,醒醒……” 木致远已经是在水下憋的脸色紫青,比她先入水许久的云婉脸色已经是青白并没有了鼻息。 看着木致远没有灵魂般的一遍遍的唤着云婉的名字,顾飞一时间五味杂陈说不出滋味,轻叹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递到木致远手边,轻声说:“致远,把这个药粉喂到嫂子嘴里,这是玄轻给的,许是有用。” 然而这时的木致远已经听不进去任何话了,红如夺过瓷瓶掰开了云婉的嘴,把瓷瓶里的药粉倒入云婉的口中。 这药是奇药,但是顶不顶事没人知道,木玄倾给药的时候说只要人没死透就能保命,可云婉看着不像没死透的样子。 时间漫长也短暂,如红盯着云婉惨白没有生机的脸正体会着与阎王抢人的折磨。 “致远,节哀吧!” 顾飞拍了拍木致远的肩膀,他为木致远悲哀也为木致远庆幸,悲哀他痛失爱妻,庆幸他能有这么一个人烙在心间。 “婉儿,你醒醒!你再怎么困也得睁开眼睛看我一眼再睡。” 木致远不理会顾飞的安慰,只是一遍遍的同云婉说着话,言语间的悲伤,闻之让人断肠。 “相公,怎么哭了?” 在木致远的眼泪滴在云婉脸上的时候,老天似是垂帘,云婉缓缓的睁开眼睛虚弱的小声的问道,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 一百〇四屠村 一百〇四、屠村 “没事了,没事了,活过来了!” 如红生怕木致远反应不过来,一遍遍的重复着,或者说她也怕刚才只是错觉。 顾飞也是松了口气,拍着胸口后怕着说:“活过来就好,不枉费我忍痛割药。” 红如没好气儿的白了顾飞一眼,心道这个时候还心疼药呢!不过这药确实难寻,顾飞能舍得,她也是觉得他是条义气的汉子。 “她什么时候会醒?” 木致远虽是被云婉唤回了些神智,却仍是有些呆愣,声音也是哑的厉害。 “这个……玄倾说最快一天,最慢十天,这得看身体。” 顾飞这是在瞎掰呢,什么时候能醒他是真不知道,木玄倾也是没说过的,因为还没人用过这药。 “木大哥,当务之急还是把嫂子抱家去换身干爽的衣服。”如红小声提醒道。 木致远抱起云婉,然后目光阴深的看着周围仍然抻着脖子看热闹的人,看的人心里都不由得打寒颤。 “这几天哪也不用去了,得盯紧致远了,怕是要出事!” 顾飞太了解木致远了,刚才他看那些人的目光戾气中都带着嗜血的红光,像是看死人一般,这眼神只有在遇见劲敌的时候才有。 “木大哥杀个把人儿咱应该兜的住吧。” 如红第一次把人命说的如此轻贱,因为她看见了刚才木致远不可承受之痛的重量。 “他那眼神可不是杀个半把的眼神。” 如红闻言浅笑一声说:“那我也只能说木大哥真是条汉子。” 顾飞闻言脸色微妙了起来,然后陷入了沉思之中,今天的木致远让他对男女情爱有了另一种认知。 云婉一天未醒,木致远便是一天水米不进,被捆着扔在院中的于老大和于老三亦是如此。 “大哥,我要娘,我想吃饭,我饿……” 于老大虚弱的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唇,苦笑一声,他这傻弟弟还有力气哭闹呢。 木致远听着于老三的声音再看看毫无生机的云婉,理智的玄终是断了,他一言不发的搬开了地上的木箱,把压在箱子底部的大刀拿了出来。 这刀虽是许久不用,但却仍然铮亮带着寒光,轻挥两下似能听见戾气的鸣叫,而握上刀的木致远更是阴沉的如鬼魅一般骇人。 “致远,你要干什么去?” 木致远面无表情的推开顾飞,大步走到院中,阴沉的盯着于老大挥刀便砍,顾飞赶忙拦住木致远,语气焦急的说:“他该杀,但不能这么明目张胆,交给我吧。” 于老大与死神插肩,刚要松口气,却是被顾飞的话给吓尿了裤子,脸色惨白的哀求道:“别,别杀我,求你了……” 木致远神色麻木的推开顾飞便要再次提刀,却不想魏通带着人来把于老大和于老三护了下来。 “致远,事情的原委我已知晓,但国有国法,容不得你私自动手。” 魏通说完这话之后见木致远无半点反应,心知多说也是无用,便是吩咐手下把于老大和于老三带走,这俩人他先暂时压着,等云婉醒了,公堂之上再做定罪。 “是哪个孙子告密的!” 顾飞见人就这么被魏通带走的,狠踢了一下院中的椅子,恼怒的大声骂道。 木致远豁然抬头,又是挥刀两下,便是要往院子外面走,顾飞见状心里有了种不好的预感,他大步上前拦住木致远,一脸严肃的问:“你要去哪?” “屠村!” 木致远嗜血般的邪笑了一下,将屠村二字说的很轻,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般,那些见死不救之人也是害了他婉儿的元凶,他不能任由他们逍遥,他要让他们同他一样痛苦。 “你疯了吗?木致远!” 顾飞听的胆战心惊,他先前是低估了木致远,以为他只是会想对那天河边之人动手,却没想到是要杀了全村的人。 “对,我疯了!让开,不然……” 红如心道不好,顾飞可远远不是木致远的对手,赶忙挡在了顾飞的身前说:“木大哥,嫂子性命无碍,再过两日便是会醒的!” 木致远并不说话,只是又连续的挥了几下刀,刀风冷的让人脊背发凉。 “我再说一遍,让开!” 木致远愤怒的嘶吼,额间爆起了青筋,眼睛也是变得赤红。 “不让!致远,许久没见,咱比划比划!” 顾飞想要通过过招把木致远旺盛的怒火往出泄一下,这样许是能让他平静下来。 “顾飞,你疯了吧,你根本打不过他!” 红玉一脸担忧的提醒顾飞,整个慕容王朝使劲的选人,木致远也是难逢敌手。 “之前打不过不代表现在打不过,他久未提刀,应该没以前出刀快了。”顾飞被小看之后不悦的大声嚷嚷说。 木致远神色冷然,快速挥刀,招招不留情面,顾飞没接几招就有些支撑不下去了。 “木致远,你他娘的疯了是不是!”顾飞气喘吁吁的吼道。 “相公……相公……” 云婉的声音虚弱的似是从云端飘来,但在木致远的耳朵里却是天籁之音,他瞬间扔下手里的大刀,大步的往屋子里走。 顾飞气喘吁吁的捂着心脏,无力却也悲愤的说:“老子差点死在自己人手里,说出去都他娘是个笑话。” “那是你没放半个人在心上,不能理解木大哥心里的感受。” 红玉说话轻飘飘的,她说是这么说,却也没有真实之感,刚刚的经历就像是一场梦,冲冠一怒为红颜,刚才的木致远如魔一般。 “婉儿,你终于醒了,饿了没有?” 木致远抓着云婉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眼眶里含着的热泪述说了心里的后怕。 “我饿了……” 云婉话音刚落,木致尘就端着粥进了门,别的他也不会做,只会做粥,只不过这粥放在锅里已经大半天了,反复的热来热去,这会儿已经成糊糊了,不过也是省了云婉嚼了。 “嫂子,你可醒了,哥都三天没吃饭了,你再不醒,他饿都饿死了。” 木致远剑眉一蹙,瞪了木致尘一眼,不悦的说:“滚蛋,哪来的这么多话。” 木致尘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去了翠花家,想讨些吃食,他嫂子喝粥是够了,刚醒吃别的也不好克化,可他饿了三天的哥……反正他是不会做饭的。 云婉喝了小半碗粥之后便不再喝了,只是眼巴巴泪汪汪的看着木致远,声音虚弱的说:“能再见到你真好。” 木致远心酸一笑,强忍着泪意,再次把粥递到云婉的唇边,声音柔和的说:“傻丫头,什么能比命重要?你知你吓坏我了吗?” “于老大他们呢?” 云婉一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胸腔就剧烈的起伏,若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调戏,那她如何…… “已经送官了。” 木致远温和的说,对他掰断了于老大的胳膊,打断了于老三的腿,差点拿刀砍掉他们头的事只字不提,也只能说明他们命好,若是顾飞当时不在,岂还有命在? “嫂子,你总算是醒了,刚才致远要去满村杀人去,我拦着竟然连我一起砍!” 顾飞是越想越生气,所以忍不住的还是进了屋子告状。 云婉这时脸色还是有一丝苍白,红如在见了后就给顾飞使眼色,让他少说点话。 “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 木致远偏头看着顾飞问,这让顾飞心里没来由的一寒,心道不对,这事是还没完呢! “你,你要干什么?”顾飞忐忑的问。 木致远面无表情,声音平稳不带情绪的说:“想办些事情。” “哪个,我想起来了,我和红如还有事呢,我们俩先走了。” 胡飞觉得木致远要钱绝对不是想办什么正经事,所以选择脚底抹油,迅速的闪了人。 “爹娘还好吗?” 云婉灵动的眸里闪过一丝担忧,她这鬼门关里走一遭,不知会不会让自己爹娘心里悲痛。 木致远把云婉揽在怀里,满足的轻叹了一声,然后温柔的说:“放心吧,爹娘被顾飞唬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你有这般严重,不然这会儿怕都会在这守着。” “小黑,小黑是不是死了?” 木致远见云婉似是要哭,赶忙安慰的说:“小黑没死,只不过是和你一样虚弱。” “相公,我心里放不下你,我不想死。” 云婉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她当时心里的矛盾和无助现在想来都是无法承受。 “傻丫头,以后要记得,无论怎样,你都必须得活着,因为你活着我就活着!” 木致远将云婉微微搂紧,眸中柔光又瞬间换上了戾气,这事不能善了,就算不杀他们也是吓死他们! 云婉身子总归还是太虚,吃了粥之后尽管是强撑着不想睡,也还是没能抵抗的过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木致远随意的吃了口东西,便重新的提起了大刀,看的木致尘胆战心惊,现在顾飞不在,他可是连半招都接不住的。 “哥,你要干什么去?” 木致远见木致尘一脸的惊慌,不悦的说:“男人就得有个男人的样子,面色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哥,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干什么去。” 一百〇五讨好 一百〇五、讨好 木致尘说完竟然是用自己的身子挡住了房屋的门,他哥是对他最重要的亲人,他不能放他出去惹祸。 木致远轻哼一声,伸手将木致尘拎到一边说:“我不去杀人,我只是给这些个人长些教训去。” 木致远确实没去杀人,但却也是血流成河,刀上沾满了血迹,他挨家挨户的给人家,家里的飞禽和畜生放血,除了人之外半点活物都不放过,下刀之快够那些人做好几天噩梦的了。 “致远,嫂子都醒了,你这是做什么啊!” 顾飞和红如走到半路才像起来,他们走了就更没人能劝住木致远了,所以又赶了回来。 “我要给他们长长记性。” 木致远面无表情,置那些人瑟瑟发抖的惊慌恐惧于不顾,他这次要让这些人知道,他的丫头他们不但得敬着更得护着,不然他就不是杀杀畜生这么简单了。 “哼,你等着吧,等魏通找人来抓你吧!” 顾飞气的直跳脚,如果木致远的做法传到朝堂之上那就真是再也回不得军营了,木致远可能不在乎,但他在乎。 “抓我?我又没杀人!一会儿你挨家挨户的赔钱不就行了。” 顾飞仿佛被雷给击中了一般,呆愣了老半天,怪不得刚才问他身上有多少钱呢,原来是存了这个主意。 “你就没想过万一人家不要钱呢?就是要让你进牢房你怎么办?” 木致远闻言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说:“他们不敢。” 顾飞无奈,只得挨家挨户的赔钱,既然是赔了钱,那所杀之物就是归了他们的,顾飞一样一样的往木致远的院子里搬,累的满头大汗。 “还有几只小鸡雏我没往回拿,这些东西你看看怎么处理吧。” 顾飞说完这话就真的脚底抹油了,他想好了,这次死也不半路返回来了,不然指不定又摊上什么麻烦呢。 木致远让木致尘把王安找了过来,让他挑些东西回家,然后又让木致尘往云婉爹娘家送了些东西,最后的猪和牛这样的大块头,便都让王安帮着处理好拉到镇上去买,反正就是一切都托付给了王安了,他现在是半步都离不得自家院子,他得让云婉醒来就能看见他。 傍晚,云婉再次醒来,精神看着好了很多,人也似有了些力气。 “我想吃鸡蛋羹。”醒了之后的云婉就这么可怜巴巴的说。 木致远斜了木致尘一眼,见他坐的稳当,呵斥的说:“想什么呢?快找翠花给做鸡蛋羹!” 木致尘连忙起身,心里吐槽归吐槽,可是动作一点也不敢慢,他哥的凶悍他是见到了,见到一次也是不想再见。 “我想下地走走,炕太硬了。” 木致远闻言便把云婉像抱孩子一样的抱了起来,然后屋里屋外的走来走去,轻柔的说:“可是觉得闷了?你身子还虚,我抱你来回走走。” 所以在翠花赶来时,不可置信的揉了好半天眼睛,才相信自己看见的画面。 “嫂子,你除了鸡蛋羹之外还想吃什么?” 翠花在收到木致远警告的目光后,马上心领神会的收起自己脸上的诧异,神色如常的问。 云婉大病初愈,反应还是慢些的,所以也就没顾的上害羞,只是觉得有些累,脑袋搭在木致远的肩头想了好半天才说:“我只想吃鸡蛋羹,你多蒸一些,你木大哥也得吃。” 木致远见云婉这么虚弱还知道惦记他,满足的勾了勾唇,接着带着云婉来回的走,温柔的不像样子。 “你哥待嫂子真是好的没话说。”翠花边蒸鸡蛋边羡慕的说。 木致尘停下添柴的手,认真的看着翠花说:“我也会待你那么好的。” “贫嘴!再说了,我也不希望你和你哥一样,你是不知道你哥拎着到满晃的时候有多吓人。” 翠花这么说不是觉得木致远可怕,而是觉得云婉昏迷之时的木致远可怜,所以她不希望木致尘有那么无助和愤怒的一天,为了不让他如此,她允许他心里少些她的分量。 “哎,现在村里的人看见我躲的更远了,估计全村都算上,家里还有些家禽的人家都不到五户了,都是心有余悸着呢。”木致远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翠花却是丝毫没有可怜那些人的想法,于老大和于老二上她家门去闹之时那些人围过来竟然只是为了冷眼旁观,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冷眼旁观才使蔡氏更加的张牙舞爪,这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助纣为虐?! “他们都活该,见死不救还嚼舌根子,没一个好人!” 翠花愤愤不平的表情让木致远也抹掉了怜悯之心,心道这些人也确实不值得可怜,况且也是赔了钱的,只给的多不给的少,说白了不过是借着地方给买来的东西放血罢了。 “致远,你晚一会儿到我家里来一趟。” 木致远正抱着云婉在院子里遛弯,闻声抬头一看,来人一脸严肃的村长牛福泽。 晚上,吃过饭后,木致远安慰了一下云婉,便去了牛福泽家里,他知牛福泽找他何事,但也只当不知,稳稳当当的坐在凳子上等着牛福泽自己开口。 “村里很多人都过来找过我了,现在牛家村让你闹的人心惶惶,要不你挨家挨户的道个歉吧,这事就这么过去,大事化小。” 牛福泽这也算是为木致远着想,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趁着大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把事儿给压住了,可免除不少麻烦,也省的木致远有牢狱之灾。 “道歉?拿钱的时候欢快的很,难道不是钱货两讫?” 木致远讥讽的语气让牛福泽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脸涨的通红,过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说:“村子里的人不占理,可你做事难道就占理,就不欠妥当吗?” “村长要是没有别的事我便回去了!” 木致远不想再与牛福泽多说,没体会过疼的人,说的话都是风凉话。 “你看!他这什么态度!” 木致远走后牛福泽才回过神来,一脸的愤愤然,呼吸都是加重了许多。 李氏见自己相公气成这样,赶忙劝慰说:“确实是个不会说话的,可人家说的也是在理儿,都给了钱了,那鸡鸭猪狗鹅不就都是人家的,人家杀自己家东西犯法?” “可村里那么多人都来找我,我这么也得给个说法不是?” 见牛福泽一脸苦色,李氏无奈抿唇说:“那你就挨家挨户的劝劝他们,顺便也问问他们外村人来村里闹事,不帮忙还看热闹可是对的?现在这牛家村的人心散的像沙子。” “哎,也只能如此了”牛福泽狠狠的叹了口气,心里也觉得李氏说话有理,人心太散,以后便都事不关己了,那还有人性可言。 “村长可是说了什么?” 云婉见木致远回来,马上担忧的问,她虽是不知村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可见牛福泽的脸色应该挺严重的。 木致尘温和一笑,揉了揉云婉的小脑袋说:“没什么大事,瞧把你担心的。” 云婉伸出胳膊示意木致远抱她,待木致远把她抱起之后,才小声说道:“相公,你说我明明死了,怎么又活了过来?” “瞎说,你不过是昏迷了而已。”木致远身子一僵马上纠正云婉的话。 云婉调皮的笑了笑,傲娇的说:“看把你吓的。” “婉儿,我胆子很小,以后莫再吓我!” 木致远一项沉稳浑厚的声音里竟是有了后怕和无助之意。 三日后,云婉已经能下地走动了,虽还是觉得腿有些发软,但是整体无碍,这也才让木致远彻底的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致远家的看着大好了呢,来,我这有在山上摘的也果子,可好吃了。” 门外之人云婉面熟,在村子里经常打照面,但却不知如何称呼,因为每次见不是对她指指点点就是爱答不理的。 所以云婉也是纳闷为何这人一反常态的给她送果子吃。 见云婉不接,泥蛋娘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说:“那果子我就给你放门口了,你一会儿拿进去。” 说话间,眼睛还偷瞄了木致远两眼,见木致远虽是绷着脸却也没生气心里松了口气,看来村长说的是真的,这对木致远媳妇好,木致远一定是不会翻脸的。 一个上午云婉收到了八份东西,心里也是疑惑的厉害,怎么这些人都转了性子呢? 木致远见云婉一副等着他答疑解惑得样子,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随手拿起一个篮子问云婉:“要不要吃?” “我不吃,她们平白这么好心我有点害怕。” 云婉记得来送东西的人里有两三个是哪天在河边看热闹的人,当时她们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看的她更加绝望。 木致远叹了,安抚的揉了揉云婉的头,然后将云婉轻揽入怀,温和的说:“傻丫头,以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只有他们怕你的份儿。” “你说爹娘为何不来看我?” 云婉被木致远的话赶走了心里的焦虑,却是又跳转的另一件事上了,她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都不见爹娘呢?这让她有种被抛弃的感觉。 一百〇六成亲 一百〇六、成亲 木致远尴尬了咳了一下,无奈的抿嘴说:“因为当时我情绪不稳,顾飞怕你爹娘担心,就扯谎说,落水之人必须十天不见双亲,不然魂儿会被水鬼勾回去!” “我爹娘信了?” 云婉简直有些不敢相信,他爹娘都那么大的年纪了怎么可能信这种谎话。 木致远叹了口气,回想当时顾飞说话的样子,轻哼一声说:“这慌确实是漏洞百出,可是顾飞就是有这个本事,连我都差点信了,” “这,这都是哪来的?” 王安媳妇娘家的西瓜罢园了,所以家里的西瓜泛滥成灾,就想着过来给云婉送来两个,一进门确实被屋子里摆的篮子弄的无处下脚。 云婉一脸苦闷的看着王安媳妇,皱着秀气的眉毛小声说:“村里的人送的,别问我是谁,我都叫不上名来。” 王安媳妇闻言暧昧一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院子里劈柴的木致远,见他没有在意这边的情况,便贴在云婉耳边小声说:“估计是被木大哥给吓的,你可是不知道,木大哥提着刀挨家挨户的杀人家家里的牲口。” 云婉灵动的眼睛睁的老大,怪不得呢,平日总会看见别人赶着猪去放,这几日确实没见到,平日里也会在院门口有几只溜达鸡也…… “小嫂子,这回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把,以后你只管在村子里横着走,没有半个人敢惹你!” 云婉感动的眼泪直打转转,木致远这三个字在她心里篆刻的更是清晰,她记得他说过,他要赶走她心里所有别人的好,如今他做到了,她真的只能记住他的好了。 “你来做什么?!” 云婉正愣神间,却听见木致远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转头向外望去,来人是马敬文。 “我来看看小婉妹妹好些了没。” 马敬文眸中带着担忧,脊背挺直,神色傲然,话中尽是理所当然,显的不卑不亢。 “小嫂子好多了,就是见不得外人!所以你请回吧!” 王安媳妇堵在放门口,满脸尽是不悦,举人怎么了?举人就能惦记别人的娘子? 马敬文眉头轻蹙,脸色也是挂上了不悦之色,讽刺的说:“这个时候护的却是严实了,若是真的上心怎么就让小婉妹妹差点丢了命?” “我无碍,相公待我很好,你回去罢。” 云婉见马敬文指责木致远,马上出声拒马敬文的关心于千里之外。 “呵,小婉妹妹,一个提刀到处恐吓别人的莽撞人真的对你很好?” 马敬文心里自然是不相信云婉说的话的,木致远提到的样子就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胆子小的光是看都能被吓死,这让的人能有几分柔情? “我好我坏都与你无关,我相公不是莽撞人,不许你这么说他。” 云婉如此维护木致远,让马敬文苦笑一声,她能待木致远这般掏心,确实对他残忍至极。 “小婉妹妹,若你真是无碍就出来让我见上一眼,让我放心之后,我便再不来叨扰了。” 云婉听着马敬文说话间有诀别之意,心里竟也被勾起了一分惆怅,她小步走到院子里抿唇一笑说:“小马哥,希望你日后事事如意。” “好,那便借小婉妹妹吉言了,告辞了。” 一声小马哥叫的马敬文心里酸疼,他恋恋不舍的看着云婉,心里自嘲,事事如意?没有她,他便再也没有如意之事了。 转身走出数步,忍不住回头再望向云婉一眼,他忘不了她,却也只能舔着脸陪到这里了。 问之间情为何物,只叫人肝肠寸断! 又三日后,阳光明媚,清风徐徐,天公像是有意作美一般,在木致尘成亲这日,给了最适宜的温度。 之前云婉一直是想自己准备酒席的,可是这会身子仅是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便是她想主勺木致远也是不答应。 本是认为道喜的人不多,所以云婉便也没驳木致远的意思,岂料全村人挣相贺喜,云婉确实干着急也使不上劲。 木致远无奈去镇上临时的抱了佛脚,勉强的捉了个人,云婉看见就犯了迷糊,因为这人就是喜欢坐地涨价狮子大开口的二迷糊。 不过好在这次二迷糊没来之前的那套,而是正经本分的做着才,闲话也没多说一句,让云婉多多少少的松了口气。 木致远用目光来回环视这坐了满院子的人,终于是在人群里发现了木大石的身影,轻叹了口气,却也并未上前去打招呼,他能来很好,但却不是让他释怀的理由。 “哎呀,翠花娘好福气啊,我就说翠花这丫头是个有福的,你看看是不是应验了?!” 翠花娘带着笑意与这些人寒暄,这些人也是之前说话最扎心的人,如今开口让人觉得好笑,却也并不打算揭短。 “你看小叔高兴的,嘴都咧到耳朵了。” 云婉拽着木致远的衣角,笑的也是欢快的很。 木致远不畏人言,半点不避讳的揉了揉云婉的头,小声说:“家里终于又只剩下你我二人了,我心里欢喜!” 云婉被木致远说的有些发懵,他突然觉得木致尘可能不是木致远的亲弟弟,而是捡来的。 “小叔要知你是这个心思,估计是要难过的!”云婉白了木致远一眼,嘟嘴说道。 “致远,你弟弟成亲你居然都没知会一声!” 顾飞带着红如大摇大摆的友尽愿意,说话声音也是大的像打雷一般,惹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现在知道也是不晚,既然来了,怎么没见带贺礼?” 木致远眼皮都没抬一下,气的顾飞脸色瞬间涨红。 “还贺礼呢!拖了你的福,老子身无分文!” 红如知道顾飞这是在要人情呢,全村的鸡鸭猪饿也是不少钱,可这话说的确实夸张了些。 “你昨天才去酒楼吃酒,怎今天就没钱了。” 红如慵懒一笑,毫不留情的揭了顾飞的短,丝毫不管他能不能下的了台。 “没有贺礼,我就是过来蹭吃蹭喝的你能把我怎么样?有能耐你再拿刀砍我啊!” 顾飞说要一屁股就坐在了主桌上,然后拿起筷子就大吃二喝了起来。 木致远冷哼,也懒得搭理顾飞,要说顾飞这人有两样不好,一个是气头上像是没脑子的莽夫,唯红如一人能说劝,一个是吵个架要记仇很久,没十天半个月的换不了话题,然后一年两年也能想起来杀个回马枪。 “真小心眼儿啊!”红如撇了撇嘴,然后挨着顾飞坐了下去。 顾飞坐在没多一会儿,魏通也是大摇大摆的来了,他不像顾飞哪般没皮没脸,啥也不带就大吃二喝的,象征性的买了点东西,然后把捕快服递给了木制作远。 “致远啊,我真是比你都盼着你弟弟成亲,你再不到衙门述职,我也不用升堂问案了。” 现在衙门是闲人一堆,活不少没人可用,没有个能理清头绪之人,真是让魏通一个头两个大。 木致远接过捕快服,沉声说:“可是给我娘子安排了的地方?” “安排了安排了,整个衙门风水最好的地方就给她了,冬暖夏凉!” 魏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 全村的人都在这,也就等于是全村的人都知道了木致远成了捕快,这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心里都有一番思量。 木致尘无奈的摇了摇头,明明今儿是他成亲,结果他哥却是比他抢眼。 “来来来,致尘喝酒,今天是你和你哥的大日子,咱得不醉不归!” 木致尘含笑举起酒杯,心里确实觉得这话说的尤其别扭,怎么像是他和他哥成亲呢? 忙碌吵杂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木致尘推开房门看着坐在炕边盖着盖头的翠花笑的一脸满足。 “翠花,我会待你很好,就像我哥待我嫂子那么好!” 木致尘此刻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掀开盖头看见翠华娇嫩的小脸,不由心生感慨,递上承诺。 “你说话算数就行!”翠花红着脸说。 “当然算数!” 木致尘一脸认真的保证过后,却是看着翠花的唇咽了咽口水,然后顺从了心意,一亲芳泽。夜很长,也很短! 翌日,木致远便是带着云婉一起去了衙门,木致远教人做事,云婉却是一直不可抑制的把目光放在木致远身上。 她一直都知道木致远好看,可是在穿上捕快服之后,就更是好看的让她不想错开眼睛。 “觉得你家相公很英俊?” 魏通突然冒出来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吓了云婉一跳,然后做贼心虚一般的红了脸,低下了头去。 魏通轻笑一声,刚要接着打趣儿,确是看见了熟人,不由眼前一亮,大步的走上前去,激动的问:“绿蝶,你怎么来了?你家小姐也跟着回来了?” 绿蝶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粉碎了魏通的美梦,说:“没回来呢,姑爷带着她四处避暑呢!” 魏通神情一暗,有些失神的说:“也对,如今正是热的时候。” 一百〇七木玄惊 一百〇七、木玄惊 “小绿蝶,你可算来了,怎么样?木玄倾什么时候死回来?” 顾飞看见绿蝶也很是兴奋,毕竟只有木玄倾才能吩咐千面阁做事。 “姑爷还没回呢,但是给千面阁那边去了消息,估计你要的线索很快就会到你手上。” 绿蝶说话慢条斯理的,实际上呢,她明着是回来传话的,实际就是被自己家姑爷给嫌弃了,嫌她碍事。 顾飞无奈的抿了一下嘴,不满的嘟囔道:“一个两个的都是个重色的!”说话间眼神确实飘到了木致远身上。 “这位姐姐真好看。” 绿蝶确实没理会儿顾飞的抱怨,眼睛却是亮亮的看着云婉,她终于发现能和她家小姐媲美之人了。 云婉莫名被夸,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看着面前讨喜的小姑娘说:“你也好看。” “姐姐,我很喜欢你!” 绿蝶觉得云婉不笑还好,一笑更像是无害不食烟火的仙子般。 “绿蝶,我劝你收敛一下,已经有人瞪你了!” 顾飞边说边给绿蝶递了眼神,绿蝶惊讶的看了一眼木致远然后结结巴巴的说:“该,该不,不会……” “嗯,你猜对了!”顾飞点头说道。 绿蝶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澎湃,却还是不由的感慨,比他家姑爷还臭还硬的木致远居然取了天仙儿,真是没处说理去了。 红如见这些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半点正经事都不说,只得开口切入正题。 “绿蝶,木将军有没有说为何我们会被留在牛家镇?因为从局势上看,现在……” 绿蝶闻言也褪去了脸上的俏皮之色,一本正经的说:“姑爷只说上面自有定夺,让你们稍安勿躁。” “可是如今林将军负伤,木将军不归,我们又被放在了这里,军中之事可是如何处理?” 红如也算是知些布局之道的,所以就更是想不通这其中的意思。 “林将军是我家小姐亲哥,我家小姐都没急呢,你们怎么就如此稳不住呢?” 绿蝶虽是没说的明确,却也是一句话惊醒梦中人,看来所见不过都是表像,这是在迷对方的魂儿。 “姐姐,你叫什么?我家小姐回来之前我都同你一起玩吧,你跟我玩,我给你买好吃的怎么样?” 绿蝶在众人若有所思之时,再次凑到云婉的身边,叫着姐姐确实把云婉当小孩来哄。 云婉咧嘴一笑,摸了摸绿蝶的头说:“我叫云婉,你不用给我买好吃的我也同你玩。” “婉姐姐你真好!” 魏通表情麻木的看着木致远,语气无奈的说:“致远,你说实话,你娘子究竟多大?怎么和小毛丫头如此和谐。” 木致远自然没空搭理魏通,眼睛紧紧的盯着绿蝶,一副吃味的酸酸脸。 “我早就说过了,嫂子美的女人也心动,这不就迷倒了一个?” 红如这话是对木致远说的,也是为了调侃,毕竟能开木致远玩笑的时候并不多。 “哼,你这话让我想起一个能让男人心动的男人!” 魏通提了这人出来,脸色比锅底还黑,一想到曾经之恩怨,气就不打一处来。 “南宫煜之美貌确实是……”顾飞不由有感而发。 “致远,看好你媳妇,瞧着如今这局面这家伙许是会来。” 木致远听了魏通的话也跟着警觉了起来,他到不是怕南宫煜动什么歪脑筋,毕竟是心有所属,他是怕他的傻丫头见到那个能让人一见倾城的侯爷之后,眼里就没有了他,毕竟南宫煜在京城已经是“害人不浅了。” “那家伙要来我就和他比划一下子!好歹明面上也是他的人伤了子域。” 顾飞话说的豪迈,却让红如毫不留情的给弄了个没脸。 “你打不过人家的!木大哥比划两招还成!” 绿碟不爱听这几个人分析局势,云婉一句不懂也觉无聊,所以两人便是决定去街上逛逛。 “哎呦,小婉来了啊,饿了没,婶子给你做好吃的!” 花婶子看见云婉别提多兴奋了,把云婉上上下下打量个便,眼睛里根本就装不下别人。 “花大娘,我在这杵半天了,你也不说看我一眼!” 绿蝶委屈巴巴的瘪了瘪嘴,一副失宠了的样子。 花婶子这才转脸看向绿蝶,眼睛一亮,说:“绿蝶什么时候回来的?阿若呢?” “我家小姐没时候回来呢还!” 见绿蝶还是委屈巴巴的失落的样子,花婶子马上安抚的拍了拍绿蝶的手说:“小可怜儿的,怎么瘦了?婶子给你下碗面吧。” 绿蝶这才有了一丝笑模样,揉了揉干瘪的肚子说:“还真是有些饿了呢。” “行,你们俩先坐一会儿,我下面去。”花婶子笑眯眯的进了厨房。 “婉姐姐,待会儿咱俩去前面那个巷子逛逛。” 绿蝶笑眯眯的看着云婉说,不知为何她特别喜欢云婉,就是愿意粘着她。 “老板娘,给我来两份骨汤面” 绿蝶正等着云婉答应呢,突然来了两名男子,青衣男子更是一身跋扈的气势,张嘴说话的声音也是带着蔑视的讨厌,惹的绿蝶直翻白眼。 花婶子端着面放在了绿蝶和云婉跟前,然后笑眯眯的看着那两名男子说:“客观稍等,我这就去下面。” “爷我不想等,她们的面先给我好了。” 青衣男子说话的她们指的是云婉和绿蝶,可是眼睛连余光都没看向这边,一副他高高在上的样子。 “我们先来的,凭什么给你们?就因为你是连眼睛都不会眨的瞎子?” 别看绿蝶年纪不大,可是不是好惹的人,所以她也自然是嘴下不饶人。 “大胆!怎么和我家公子说话呢?!” 与青衣男子一同的灰衣男子将手机的佩剑狠狠的扔在桌子上,戾气十足。 绿蝶起身就要开战,却被云婉给拉住了,然后小声的和花婶子说:“婶子,你两碗先给他们吧,我们不着急的。” 云婉的声音成功了引起青衣男子的注意,她终于转过了自己尊贵的头,然后被云婉晃的满眼的惊艳。 “没事,你们先吃吧,本来就是你们先来的。” 青衣男子马上变了态度也换了口气,绿蝶厌恶的看着青衣男子,只觉得有些面熟,却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是不动声色的还了位置坐,把云婉严严实实的给房挡住了。 “婉姐姐快吃”绿蝶小声说道。 “闺名是婉字,嗯,也是极为贴切的,姑娘确实温婉轻柔。” 青衣男子目光含笑,努力的卖弄自己肚子里没多少的墨水,只是想看云婉浅笑的样子。 云婉目不斜视,也不搭话,视青衣男子为无语一般。 “姑娘可是瞧不起我?姑娘,若你跟了我,那我定是让你享尽荣华!” 绿蝶的火气瞬间涨了上来,登徒子她见多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 “本事不大,口气确实不小,不知道有能人忍隐于市井,一不留神便成了笑话吗?” 青衣男子轻哼了一声说:“永定侯府听说过吗?大的过这牛家镇的天了吧!” 绿蝶嗤笑一声,她就说这人眼熟,看着很像是她相熟的人嘛,原来是是长的像他家姑爷,这人是木玄惊! “你这般做派真是丢了你哥的脸!” 木玄惊神色一顿,有些发懵的问:“你,你是……” 绿蝶轻哼一声说:“那你就别管了,该见的时候就会见了。” “我不想知你是谁,我只想知她是谁。” 木玄惊压下心里的震惊,仍然是贼心不死,他见了太多的美人儿,唯她不同,不光是容貌惊艳,更是喜欢她眸中的那抹纯净。 “公子好意云婉心领,我以有夫君琴瑟和鸣,望公子自重。” 云婉不卑不亢的话语让木玄惊失神,听她以为人妇更是让他心里顿顿的疼。 趁着木玄惊失神,绿蝶马上拉着云婉离开了,现在两人谁也没有逛街的心思了,不由分说的回了衙门。 “呦,这是怎么了?出去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回来怎就这个表情了?谁欺负你了?我帮你找她算账去。”顾飞轻笑这调侃说。 绿蝶气呼呼的做在凳子上说:“你收拾他可是有点困难,永定侯府木玄惊怎么会来这么?” 顾飞敛住笑意,看向红如,想知道红如是怎么想的。 木致远却没想什么局势,而是敏锐的发展了事情的关键,就是那个纨绔子弟见了他的傻丫头必是会…… “有没有被吓到?”木致远轻柔的摸了摸云婉的头问。 云婉乖巧的摇了摇头说:“没有,没动手,他被绿蝶给吓住了。” 魏通对木玄惊可是有所耳闻的,脸色阴沉的说:“他出现在这怕是为了找玄倾吧。” “许是与局势无关,但确实会影响到局势,得是想办法把他弄走才行。” 红如沉默了半响,随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权势之人一多,就是会碍事。 “釜底抽薪,让千面阁给北定侯府制造些麻烦,他自然会回去了。” 之前任他们如何讨论,木致远也是沉默不插一言,可今日事及云婉,所以便是沉不住气了。 绿蝶觉得木致远说的非常有道理,点了点头说:“行,我传书回去,给永定侯府放上一场大火,把本应该是姑爷,却被让姑爷得到的东西烧掉,免得便宜了这等顽劣之徒。” 一百〇八焦头烂额 一百〇八、焦头烂额 木玄倾与北定侯府的恩怨,在场除了云婉全都知晓,所以他们光是听绿蝶如此说,都觉得大快人心。 晚上,云婉和木致远返回家中,云婉沉默了许久,带着矛盾的开口问道:“北定侯府的官很大吗?” 木致远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说:“婉儿问这个干嘛?” “我想看看咱们能不能得罪的起……” 走了个金链意来了个木玄惊,怎她就是个惹祸的人呢? 木致远心疼的把云婉揽在怀里,小声安慰道:“傻丫头,不用怕他!”木玄惊要是真敢妄动,那他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致远!小婉!” 云婉听见自己娘的声音之后,马上起身,她正坐在木致远的腿上,所以猛然一站,头刚好磕在了木致远的下巴上,咣的一声,眼冒金星。 “致远,小婉奶奶病了,你赶牛车带我们回去看看。” 云婉娘说话间见云婉捂着头疼的眼带泪花,疑惑的问:“小婉你头怎么了?” “没事,刚才磕了一下” 云婉红着脸小声说,然后趁着云婉娘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踩了木致远的脚一下,才觉得心里平衡了些。 木致远套上牛车,拿了些大米白面,便带着云婉一家往水家村赶儿。 “爹,娘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云婉爹一边把东西拎下牛车,一边出声询问。 云老爷子颤颤巍巍的住着拐棍走了两步说:“哎,突然得病自然是造孽了,你娘是被那两个畜生给气病的。” 云婉爹眉头拧成了两个大疙瘩,咬了咬牙说:“嫂子和弟妹又过来闹来了?” “哼,你娘怎么可能和儿媳妇生这么大的气?” 云婉爹听罢眼睛豁然睁大,有些不敢相信的说:“爹,你是说大哥和三弟……” “可不就是嘛!” 云老爷子苦笑一声,心道他也是给自己爹娘养老送终了的,这是哪里来的报应呢? “小婉来了?来,过来让奶奶看看,听说前段时间落水了,可是落了病根。” 云老太太在见到云婉的瞬间,马上露出了笑容,老人对隔代人确实是亲昵的,云老太太之前也是很疼老大和老三家的孩子,可是那些孩子随了父母都是白眼狼,所以云老太太将对隔辈人的喜欢之情,全都给了云婉和云锐。 “奶奶为何生病?” 云婉见云婉太太的手总是捂着胸口,便马上伸出嫩白的小手帮云老太太轻柔了起来。 “奶奶没病,奶奶看见你心里就舒坦了。”云老太太叹息的说。 云婉娘看着云老太太苍老的许多,心里不是滋味,轻叹了口气说:“大哥和三弟怎么会突然的……” 云云老太太摆了摆手说:“不是突然,是一直就这么想,前天来闹时看着我就像看仇人一般,就差动手打我了。” “哎,咱也别说不开心的,小婉拿了白面过来,今天咱包饺子吃!” 云婉娘怕云老太太再气犯病了,所以马上差开话题说高兴的事。 “行,包饺子,我可不和那两个畜生置气,咱乐乐呵呵的。” 云老太太一看云婉眼泪汪汪的,竟是比她还生气的样子,也顺着云婉的意思转移了话题。 “不行,我得去找他们一趟,看看他们有没有良心。” 云婉爹听云老爷子把话原原本本的说完,便是愤怒的心脏砰砰直跳,起身就要人说理去。 “哎,罢了罢了,他们若是能听明白道理,还会这般猪狗不如吗?” 云老爷子觉得云婉爹去了一定吃亏,所以赶忙出生阻止。 “呦,想到一处来了,你想找我们,我们也正想找你呢!” 姚氏一脸的来着不善,同行的还有云婉爹的大哥,弟弟,还有弟妹,一家子人还真是到齐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对待爹娘呢?” 云婉爹一脸怒意的看着云大牛质问,可云大牛确是连个反应都没有。 “二弟,爹娘有你这么一个孝顺儿子就行了,我们今天来也没别的事,就是要点爹娘的养老钱,不用多给,先给二两银子。” 云婉爹一愣,随后嗤笑一声说:“大哥,就是我拿养老钱也是给爹和娘,怎么能给你呢?如今你可是没养爹娘啊!” 云大牛轻哼一声说:“他们住着房子呢,你要是不给钱,他们可是要住哪呢?” “畜生,你就是个畜生!” 云老爷子气的浑身发抖,抡起拐棍就要打云大牛。 云大牛夺过拐棍扔到一边,面目狰狞的说:“老东西,别逼着我动手打你!” “找村长,找村长评理!” 云婉娘怕云婉爹和这些人硬碰硬,便赶忙出声。 “找谁评理我们也是不怕,我告诉你,要么拿钱,要么这两个老东西就给我滚蛋!”姚氏双手掐腰,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好,我今天就把爹娘带走,这房子你们哥俩愿意怎么分就怎么分。” 云婉娘的一句话惹的众人全都安静了下来,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要钱,可是没想过怎么分房子的。 “弟妹这话说的就不对了,爹娘在这可是住习惯了的,你说这哪儿能有自己家好啊。” 姚氏赶紧打圆场,这老两口在,这房子就在,老两口不在,这房子就得没一半啊! 云婉娘自然懂姚氏的心思,她过来闹不过就是希望这老两口快点没,然后她借着长子送终的名义,就把这房子给占下了。 “大嫂,你想要这房子还对爹娘不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待会儿我们吃完饭就把爹娘带走,这房子我家不要,你和弟妹商量着来。” 云婉娘这话说完,姚氏就彻底的软了下来说:“哎呀,弟妹,去你家多挤啊,爹娘就留在这我孝顺,以后我天天给爹娘好吃的!” 马氏一听哼笑了一声说:“二嫂一定比你伺候的好,所以大嫂你就别坚持了。” “我呸,我还不知道你这个贱货是怎么样的?我告诉你,爹娘我家养,房子也是我家的!” 姚氏神情激动,已经改了初衷,她今天说啥也是要保住房子。 “大嫂,同样都是儿子,怎么这房子就非得是家的呢?”马氏半点让步的意思都是没有。 云婉娘轻哼一声说:“嫂子和弟妹回家去吵,吵明白了晚上过来分房子,到时候我们也都走了。” “你是不是有病?这两个老不死的是怎么对你家的,你还给他们在养老,我告诉你,今天这两个老不死的你一个也带不走,他们只能死在这!” 木致远冷笑一声,冷冷的开口说:“我要带走的人你们留的住?” 光顾着吵了,姚氏他们谁也没注意到木致远在,现在他突然间的开了口,让他们豁然心惊。 木致远提刀屠村的事已经传开了,所以也就证实了惹怒木致远真的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况且现在他已经是衙门的总捕快了,更是不能得罪。 “大嫂,要不咱回去吧!” 马氏觉得有些站不稳,边说边把身子的重量转给姚氏一些,可姚氏也是腿脚发软,所以她这一转移两人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云大牛和云小牛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就走,媳妇都不要了。 姚氏和马氏在地上滚了一圈才牵强站了起来,然后也飞快的跑了。 “爹,娘,你们俩看看这屋子里可有要带的东西?我给你们收拾一下,今儿咱就搬走!” 云老太太看了一眼云老爷子,然后叹了口气说:“我和你爹还是在这呆着吧,没多少天好活了也,受点罪就受点罪,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云老太太不是不想去,而是实在没脸去,这平常被接济的活着就是够愧疚的了,若是还舔着脸过去生活,那不是臊得慌吗。 “爹娘,你们过去可不是闲着,云婉爹去镇上做活,我也去领活计,有时候顾不上小锐,所以你们平时帮着看着点,小男孩儿皮,省的惹祸!” 云老爷子听了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给我们俩台阶下,可是我和你娘真的不能给你们添麻烦了,当时分家什么都没给你们,你们能有多少钱?我和你娘的钱都被你大哥他们抢走了,多个人多口饭进项就那么点,可怎么活。” “爹,我现在在镇上做活挣够花,家里是不是得也吃肉的,再说了,你和娘加在一吃也吃不了多少了粮食,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云婉爹怎么劝云老爷子都是不同意,最后云婉拍板钉钉说:“不用商量,收拾东西,一会儿直接他们抬到牛车上咱就走人。” “村长,你可得给我们评评理,这爹娘是大家的,凭什么他说带走就带走,这我可是不能同意的。” 姚氏回家之后越想越是不能让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走,所以就和云大牛找了村长重新杀了回来,为了房子他们顾不上害怕了,再说了,有村长在,多少也减轻了点恐惧感。 刘金心理把姚氏和云大牛骂了足有八百遍,他是真不想管他们老云家的破事,可是身为村长,人家来找,他又不能不出面。 云婉爹正一件件的往牛车上搬东西,看见刘金就停了手,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你们家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金虽然对云婉爹印象还行,却也是压不住火气。 一百〇九有账没算 一百〇九、有账没算 云婉爹苦笑一声说:“村长,我家的情况你是比较了解的,我爹娘现在没人管,所以我想把他们接到身边去。” 刘金眉头一天,有些不相信的说:“就这样?那你这是搬些什么东西呢?” “村长可以一个个包裹打开看看,这都是我爹娘的衣物还有就是锅碗瓢盆。” 刘金闻言疑惑的看着姚氏和云大牛说:“你们俩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村长,我不同意爹娘和他们走,这一般都是大儿子养老送终,他们接走算怎么回事啊。”姚氏说话间一副她很孝顺的样子。 刘金哼笑一声说:“你们只能给送终吧,还养老呢,老爷子差点没死你们手上,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 “房子,村长,我们要房子!” 姚氏也不兜圈子了,也不装孝顺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心里都想法。 “老人人家养,房子就得给人家,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刘金的脸已经是阴沉了下来,为了这种不占理的事找他,真是浪费他的时间。 “村长你误会了,我只是接爹娘走,房子我们不要,他们找你估计是希望你给做主这房子给他们家,不分给我弟弟。” 云婉爹说话带着讽刺的意味,然后接着往车上装东西,半句话不想再多说。 刘金的脸刚才是阴沉,现在是铁青,想压住心中的火气却终是失败了。 “云大牛,你良心被狗吃了也就算了,怎么脑袋里装的是屎吗?以后你家的破事别找我,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云大牛脸色通红的说:“村长,你消消气儿,我是老大,这房子给我不是应该的吗?” “老人也应该你养,你养了吗?!” 刘金这会儿已经是彻底没什么理智了,人分三六九等,却有人连末等都够不上,简直不能称之为人。 云大牛拍胸脯拍的砰砰直响,焦急的说:“我,我养,怎么不养了我!” “我不用你养,让你养我活不了十天都!” 云老爷子看都不想再看云大牛一眼,生怕多看气出病来。 “爹,那些房子可怎么分?要不正好村长在,你直接立个字据把房子给我得了,三弟对你还没我对你好呢。” 刘金听了云大牛的话都被气笑了,随后脸色铁青的说:“我可没时间管你家的事了,这房子你和你弟弟自己私下分就行了,最好为这事打的头破血流,你死我活的,为我水家村除两个祸害。” 说完这话刘金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他水家村不大,却是什么人都有! “爹,爹,好歹我也是你亲儿子,你这房子怎么就不能给我呢!”云大牛一脸哀求的看着云老爷子说。 云婉爹坐车的撇了撇嘴说:“说的好像别人都是捡的一样,这房子你和三弟平分也是应该的。” “什么平分,不能平分,这房子就是我的!”云大牛神情激动的说。 “爱是谁的是谁的,和我说不着,赶紧给我走人,不然我让我姑爷请你出去。” 一提到木致远,云大牛马上就怕了,一句话不敢多说的拔腿就走。 “走吧,走吧!” 云老爷子看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院子叹息的喃喃低语,语气里有一丝不舍在其中。 “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现在才活的明白点,也不知道算不管晚。” 上了牛车之后云老太太小声的问云老爷子,其实木大牛和木小牛能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也是怪她的。 “不晚!”云老爷子恍惚说道。 翌日,天色刚刚泛白,清梦就被人扰了去。 “小婉,你是菩萨心肠,求你帮我家老大老三说说好话吧。” 难得木致远休息一天,不用早起,云婉本是想睡个懒觉呢,可蔡氏却是找上了门又哭又嚎的。 “婶子,你可是说错了,我可没有菩萨心肠,你当初把我忘死里逼的时候可是想什么了?” 云婉看见蔡氏自然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的,因为看见她就会想起溺水的感觉。 蔡氏那时只一心想着报复,所以根本没有多想其他,结果仇没报上,还平白无故的搭了两个儿子。 “婶子不好,婶子对不住你,婶子给你磕头赔不是!要不你让他们抓我,把我儿子放出来!” “汪汪汪汪……” 云婉刚才有一瞬间的心软,可小黑的叫声却让她的心又硬了回去,心得多狠才能把小黑砸成那副样子。 “婶子,我可帮不了你,你还能在外面逍遥我心里都不舒服呢,一想到你报复心强,我看着你都害怕。” 木致远见云婉这么说,心里有一丝欣慰,还好他的傻丫头不是傻善良,没开口求他,当然了,就是求他他也不会同意的,那不光是云婉的劫,更是他的劫! 不过这蔡氏上门倒是提醒了他,他们之间的这笔账并没有算清,这几日只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了,便是让这仇人过了几天舒服日子,这账改天要讨,要狠狠的讨! 蔡氏踉跄的起身,一副已经站不稳了的样子,云婉别开眼睛不想多看,她原谅云老太太是因为骨肉亲情,而蔡氏是于她确实非亲非故。 “吓死我了,我真怕你心软。” 木致远把云婉揽在怀中宠溺的亲了亲,其中不乏夸奖的意味。 云婉轻哼一声说:“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怎么可能原谅她!再说了,她根本就没有她说的那般难过。” “你怎知道她不难过?”木致远饶有兴致的想听云婉说说。 云婉傲娇的昂起自己的小脑袋条条是道的分析:“她哭嚎了这么半天确实连滴眼泪都没掉,这是其一,若是这事发生在我娘身上,她绝对不会怂恿自己的孩子去冒险报复别人,这是其二。所以她做什么事都是为了她自己。” “我的婉儿原来这般聪明!”木致远赶紧适时的表扬,以资鼓励。 “哥!那个蔡氏怎么跑到我家门口跪着了?” 木致尘一脸苦闷的来找木致远,现在他家门口可是看热闹了,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虽然都是在帮他说话,可那也是受不了啊。 “她愿意跪就由着她跪!”木致远面色阴郁的说。 木致尘轻叹一声说:“既然她那么想儿子,就把她也抓到牢里去把,也算是团聚了,咱们也不用看着她闹心。” “致尘,那个蔡氏晕倒在咱家门口了……” 翠花一脸苦闷的样子与刚才木致尘呢样子如出一辙,这蔡氏就好比癞蛤蟆上脚面,不咬人膈应人,真是觉得恶心的厉害。 “不用理她,肯定是装的!” 云婉却是有些忧心的说:“别管是不是装的,若是被人拿去说事,怕是……” “怕什么,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蔡氏估以为咱们丢不起人,可咱们还偏就是不怕。” 木致尘说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有些膈应的,家里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他想和翠花亲热一下都不行。 木致远自然懂得自己弟弟的这点小心思,起身轻笑一声说:“走,过去看看。” 待木致远他们赶到的时候,蔡氏恰到好处的悠悠转醒,然后连滚带爬的爬到云婉脚边,满身是土也浑然不顾。 “婶子求你了,婶子错了,这老大老三放不出来的话,我也是不想活了……” 云婉后退了两小步,避免和蔡氏有所接触,然后嗓音轻柔的开口说:“婶子你求我也是没用,你儿子在牢里是吃了点苦,但性命无碍,我是差点没了命的,当时之情形在场的很多人都是知道的,如今你这般装可怜怕是不太好吧。” “可是婶子知错了啊,为什么就不能给条活路了,我这两个儿子可是我的命根子,你这不是存心让婶子活不成吗?” 翠花娘哼笑一声说:“这话说的有意思了,怎么只许你让别人活不成,却不许别人这么对你?再说了,谁不让你活着了?” 翠花娘终于是歹到机会发泄自己内心的火气了,当初就是上了她的当了,装的像个人似的,不然也不会把翠花许给她家,结果呢? “翠花娘,咱好歹是当过亲家的,你帮着说说情,翠花,这一夜夫妻百日恩啊,你可不能不管……” 云婉脸色一凝,心道这蔡氏实在是个拎不清的,这个时候了还是图自己嘴上痛快呢,所以她心里除了自己还能有谁! “婶子,话不能乱说,翠花清清白白的可是没和你儿子做什么一夜夫妻,所以这百日恩可是不存在。” 云婉说话声音虽轻,可是看热闹的人确实都能听见,之前翠花解释自己清白没人相信,如今云婉这个婆家人说了清白,就有验明正身的意思了,她开口说这个话也就是为了让翠花能抬的起头来。 蔡氏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两圈,然后马上变了嘴脸说:“是是是,翠花清白,可也是我家仁义啊,成亲的时候我特意和儿子嘱咐过了,说翠花要是不同意的话可是不能用强。” “我呸!快把你的嘴给闭上吧!你家仁义?人义成亲之前为啥不说是共妻?大伙都说说,我家一不缺钱二不缺地,家里只有一个闺女,你当时说是共妻我会答应?” 翠花娘今天非得把话给说的明明白白的,出一出这压在心里的郁气。 一百一十全村出动 一百一十、全村出动 “是,是我不对,可我不也是看我儿子订不到媳妇着急吗?再者说,我儿子不是也没碰翠花吗?” 翠花是清白的,这话终于是从蔡氏的嘴里说出来了,围观的人也都面带尴尬之色。 “翠花娘,这样的人就是跪死也是活该,你看看她那个样,说是知道错了,却一点也没看出诚心来。” 泥蛋娘最是会见风使舵了,就算翠花娘没有理她也能给说出理来,更何况是有理呢。 “大家散了吧,她要跪,要哭,要闹都随她,没人看她觉得无趣儿,一会也就走了。” 牛福泽见事也都说明白了,也没必要再往下听什么了,就开口让大家都散了。 众人一听,纷纷散去,蔡氏急的额间直冒汗,她爬到牛福泽脚边,抱上了他的大腿,然后撕心裂肺的哭喊说:“不能走,不能让他们走!你是村长吧,求你给我做主啊,我儿子我养这么大可是不容易,呜呜呜……” “你若是知道养儿的不易就应该好好教他们,哪有你一个当娘的怂恿自己孩子做坏事的?” 牛福泽边说边往出抽自己的腿,可蔡氏的力气也真是不小,挣了五六次也没挣开。 “致远,快帮我把她拉开!” 无奈牛福泽只好求助于木致远,这会他也顾不上之前和木致远之间的不愉快了。 木致远不耐的抿嘴上前,伸手一拎就把蔡氏给拎到了一边,声音清冷的说:“你那么着急让你儿子出来是又想找谁麻烦了吧,家里只有一个瘸子了,帮不了你!” 蔡氏的心思被完全说中了,愣了一下之后狡辩说:“别乱说,我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自己能不心疼啊?” 聚贤茶楼。 木玄惊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壮似漫不经心的轻笑着说:“五斤,打听出那是谁家的娘子了吗?” “世子爷,她已为人妇,便是打听出来又能如何?” 五斤知道木玄惊动心,可这些年木玄惊动心之人有好几箩筐,也都是没过多久便就扔到了一边,所以他想先行打消木玄惊的念头。 “五斤,你不懂,她就好似在我梦中出现过一般,我一见她便就是忘不了了。” 五斤无奈抿嘴说道:“可她已经身为妇人,世子爷难道要强抢民妇不成?” 木玄惊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说:“莫不是我北定侯府还怕草民不成?识相的就领钱交人,不识相就杀人灭口。” “世子爷,许是你离京久了,待你回了京城就会觉得她不过如此。” 五斤极力的劝说木玄惊,为了一时之欢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他是下不去手的。 “我心意已定,你只管去查!别忘了,我才是主子!” 因昨天蔡氏上门,云婉没能补眠,一大早便是精神不振,木致远也就不忍心让云婉同他一起去衙门了,给木致尘去了话让翠花抽时间过来陪着,就只身一人离了家。 云婉睡了回笼觉之后,觉得神清气爽,翠花还没上门,所以她就去了菜园子和土豆较劲。 “婉姑娘,可是又见面了!” 云婉本是一门心思的起土豆,在听见陌生男子的声音之后便是慌了神儿,猛然一抬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木玄惊见云婉因为做活而晒的脸颊通红,眼睛里顿时布上了怜惜之意,再看看云婉嫩白的小手沾上了土,便是连心都跟着疼了。 “你,你,你出去,不然我叫人了。” 云婉的慌张落在木玄惊的眼里只觉得她像小兔子一样可爱。 “莫慌,我不是坏人,我来只是想问姑娘愿不愿意很我走。” 五斤听木玄倾这么一说,不屑的撇了撇嘴,心道还说自己不是坏人,哪有好人闲着没事拐别人媳妇的? “不愿意!” 云婉本来是有些慌乱的,但听了木玄惊的话之后更多的是气愤,她别过头,一屁股坐在土堆上接着往出捡土豆。 木玄惊见云婉如此举动,眼睛里竟都是新奇,要知道,往他身上贴的女人可是不少,且都是大家之秀,他若是表露欣赏之意,那些女人便会欣喜若狂。 可眼前这女子坐在土堆上做农活,对他的利诱不屑一顾,让他如何不讶异? “你若是同我走,以后便是锦衣玉食,再不用做这等活计。” 木玄惊再次游说云婉,他想知道他加价到什么地步能让这女人动心,也或许这女人不过是装的,是在吊他的胃口。 云婉不耐烦的搽了一下自己额间的汗,面无表情的说:“我喜欢做活!” 木玄惊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说:“婉姑娘若是喜欢做活,我便给你一处庄子,你可以随意摆弄。” 五斤已经是听不下去了,为了憋清关系,他甚至转过了身,人家搪塞说爱做活,他这主子就天真的信了,还…… 云婉不再搭话,而是利落的把土豆样土框里捡,让木玄惊有了一种他没有土豆好看的错觉。 “我是永定侯府世子爷,现在你该知道我刚才说的话和承诺的事都是真的了吧。” 木玄惊以为云婉拒绝他是不信他有那个能力,所以边说边掏出了自己的腰牌。 五斤惊的眼睛都要飞出来了,这腰牌是不能随意拿出来的,如今居然为了调戏妇人……他回京要另谋生路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认字!” 云婉眼皮都不抬一下,心里却是在想翠花怎么还不来,哪怕有个人能从她家门口经过也行。 木玄惊一副可惜的样子,叹了口气,这等美人儿,竟然不是多才多艺之人,真是遗憾,但随即一想,这是一农妇,不识字才是正常,再者说了,人无完人! “少爷,咱该回去了!” 尽管木玄惊自己报了身份,五斤还是称他为少爷,同时也觉得不能再久留下去,看木玄惊的样子是兴致正浓了,若是一会上手做了轻薄之举,传回京城侯爷也会认为是他五斤的不是。 木玄惊眉头一皱,轻蔑的看着五斤说:“我爹让你保护我,可是没说让你管着我,可是别太拿自己当个东西才好。” 已是正午,太阳的毒辣劲又上来了,云婉被晒的有些发晕,可木玄惊在园子外,她便等同于被困在园子里了,仗子是她唯一的盾。 “婉姑娘,你再晒下去可是要黑了,当然了,你黑些也是好看的。” 木玄惊也是有些惊讶于自己的毅力的,他什么时候收获这种罪,可他现在却是甘之如饴。 “你们是谁啊?可是找木大哥有事?若是有事便等晚上再来。” 翠花垮着篮子姗姗来迟,她坚定这两个人是登徒子,所以语气很是不善。 “木大哥?原来姑娘夫姓是木?那你同我走便不用换姓了,这样姑娘心里也不会太过意不去了。” 木玄惊这般不要脸,也是激怒的翠花,她拿起篮子里的野果子,一颗一颗的往木玄惊的头上砸。 “哎呦!你敢打我!” 木玄惊也是会些三脚猫功夫的,左右躲闪了两下之后正洋洋得意却是忽略了奔着他头来的那颗。 翠花哼笑一声,不屑的说:“便是打你又如何?打的就是你这个登徒子!”说话间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 “五斤!你是死人吗?!” 木玄惊被砸了数下之后见五斤一步不动,便是有些气急,毕竟翠花手劲也是不小的。 五斤得了命令心不甘情不愿的挡在了木玄惊前面,但却只是挡着而不还手。 木玄惊可算是能喘口气儿了,伸手柔了柔自己的额头,却发现额头有好大一块的凸起,怒意瞬间涌了上来,大声的吼道:“五斤,你他娘的连个娘们儿都打不过吗?” 云婉见木玄惊似要动真格的了,便学着翠花,捡起框里的土豆,朝木玄惊砸去,木玄惊一时间腹背受敌。 “救命!救命!” 云婉觉得她与翠花并不能是两个男人的对手,便是呼救出声,虽然心知没人回来,却也不放弃一丝希望。 木致远上次屠村之后,全村的人都已经达成了共识,就是不能让云婉再掉一根头发了,所以云婉这一生救命,村子里的人便蜂拥而至。 “你们这帮刁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木玄惊被村民们的你一拳他一脚的给打懵了,张嘴就要亮明身份,五斤见状不好,马上捂住了木玄惊的最,然后带着木玄惊来回的在人群中穿插,想通过缝隙钻出人群。 “想跑?门都没有!” 泥蛋娘在木玄惊马上突出重围的时候,伸手就一抓,飞木玄惊的右脸留下了三条血道,然后右抡起铁锹排在木玄惊的左脸,疼的木玄惊龇牙咧嘴的。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木玄惊和五斤才逃出牛家村,这时的木玄惊已经没有丝毫的形象可言了,他头发蓬乱,气喘吁吁的大骂:“疯子,都他娘的是疯子!” 五斤也没比木玄惊好到哪去,心里也是万分惊奇,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全村的人都护着这个小妇人,就是因为长的好看? “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子要是破了相,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木玄惊便摸着脸上血条边气急败坏的骂,他这张脸也是他迷倒女人的利器,若是毁了他还如何潇洒风流?! 一百一十一苏绣 一百一十一、苏绣 木致远傍晚归家,见云婉娇小的身子正吃力的抬着一筐土豆往屋子里走,剑眉一收,大步上前夺过土框。 “怎这般不听话?不是说了不许做这么重的活计吗?” 面对木致远的冷脸,云婉咬着下唇底下了头,委屈的说:“我只是想着你太忙了,怕你把身子累垮。” “傻丫头,这点活计怎么可能累的垮我?” 木致远伸手理了理云婉的碎发,然后把她拥入怀间。 阳刚之气让云婉的心安定了下来,纤细的双臂环住木致远得腰身,小声说:“相公,我今天好像惹祸了。” 木致远闻言轻笑一声,宠溺的说:“你能惹什么大祸?!” 见木致远不信,云婉便蹙眉强调说:“我真的惹了大祸,那个永定侯家的世子今天被我打了。” 木致远的脸霎时冷了下来,目光凌厉戾气疯涨,云婉见状心里有些发慌,心道这次的祸似闯的不小。 “相公,要不你快跑吧……” 木致远见云婉白皙的小脸上挂了惊恐之色,柔和一笑说:“傻丫头,你这小脑袋还真是能胡思乱想,你没伤到就好,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能把他打跑的。” “我,我喊了救命,然后村里的人就都来了,相公,真的没事吗?好像打的不轻,泥蛋娘还给他破了相。” 云婉一想到木玄惊狼狈的样子,心里就有些不安,她怕木玄惊不会善罢甘休。 “没事,他明日就会离开牛家镇了。” 木致远冷然一笑,北定侯府已经付之一炬,希望木玄惊不要惊到才好。 翌日,云婉还在梦中就被木致远给捞了起来,云婉正是睡的香甜,被这般打扰便是来了脾气,气呼呼的抱怨说:“你干嘛呀,我还没睡醒呢。” “今天衙门有事,需要早些过去。” 木致远边说边用湿帕子给云婉擦脸,让周公莫在侵扰于她。 云婉精致的小脸满是挣扎之色,耍赖般的撒娇说:“要不我再在家歇一天吧。” 木致远当即就否决了云婉,他叹息了一声,好脾气的哄道:“婉儿,放你在家我不放心,做事也是不能专心。” 云婉对上木致远的眸,见他深潭之中挂着担心,便点头同意,不闹脾气了。 “魏大人,我家小姐可是说了,我就同她亲妹妹一般,你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 魏通被绿蝶闹的满头大汗,无奈的从怀里掏了十两银子出来,只要提到林梦若,他魏通就是这般…… 绿蝶拿了银子,喜滋滋的揣在怀里,然后又开始后悔为什么没要二十两。 云婉看着绿蝶的洋洋自得有些羡慕,她要是能同绿蝶这般利落,能把自己护好,便就能让木致远少操心些,她躲在他的身后寻求保护,便也是对他的拖累。 “绿蝶,你说若是我想同你一般能言善辩,底气十足,可是一件难事?” 绿蝶讶异的看向云婉,见她一见认真,轻笑着说:“这有何难?再者说你有木大哥护着,哪能底气不足?!” 云婉叹息一声,小脸晕上了一丝决色,小声却坚定的说:“我没同你说笑,不然出了他视线他便为我忧心,而我也是提心吊胆。” “婉姐姐,我懂你意思了,但觉得我这样可是没什么好的,我虽是小,但也是知道我这样不讨男人喜欢呢。” 绿蝶稚嫩的语气却是让云婉失了神,她记得之前木致远说喜欢她不长大,可她……想要长大些了…… 绿蝶见云婉似有惆怅之意,安慰的拍了拍云婉的肩膀说:“婉姐姐长的这般好看,自然是什么样子都惹木大哥喜欢。” 云婉见心事被绿蝶说中,掩饰的笑了一下说:“我又不是怕他不喜,我只是在想如何能同你一般。” “婉姐姐,这很简单的,就像这我刚才对付魏通,是借势,所以提出对方畏惧之人便能让其退步。” 云婉虚心好学的点了下头,然后投瞥了木致远一眼,见他正忙,声音压的更低说:“可若是没势可借可怎么办?” 绿蝶轻挑了一下眉头,心道木致远不就是最好的势吗?还是说云婉不知木致远之前的身份? “没势可借,便是要装腔作势,让别人不敢妄动,张飞无势可依却喝断了桥,也是唬住了曹操。” 云婉一听气势二字便马上版脸学起了木致远,绿蝶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不错,但还得再练练。” “那如果这招也不好用呢?” 绿蝶闻言斜勾了一下唇,有一丝坏坏的味道说:“那就只能动手了。” 云婉气馁托腮,有些自暴自弃的说:“我可是谁也打不过的。” 见云婉如此表现,绿蝶又是偷瞄了一下木致远,然后偷偷的塞了两个瓷瓶给云婉:“绿瓶的是痒痒粉,白瓶的是蒙汗药,痒痒粉只要对方占上一点浑身上下就都会奇痒无比,蒙汗药只要闻上一闻就够坏人睡足三天。” “你怎会有这些东西?” 云婉摸着手里冰凉的瓷瓶有些震惊,她忽然觉得绿蝶很是神秘。 绿蝶傲然的扬起自己的头,小声说:“这是我家小姐给的,我家小姐可是厉害的,顾飞,木大哥若是有什奇药,也都定然是出自我家小姐之手。” 云婉惊讶的把眼睛睁到了极致,原来她用过的伤药,去疤膏,和那个救了她命的药粉,都是出于一个小女子的手? “你家小姐好厉害,真想见上一见。” 云婉失神喃呢的样子,看的绿蝶的心柔软如棉,她竟是如此喜欢她,比喜欢自家小姐还甚。 顾飞见绿蝶和云婉说话竟是咬着耳朵,马上调侃说:“绿蝶,你可是别把嫂子给带坏了,不然致远可是要发飙的。” 绿蝶翻了个大白眼,哼笑着说:“嫂子这般无暇怎么能是我带的坏的?你那娘子心思缜密,怎你还是这般无脑?” “你……” 顾飞一时语塞,若是之前有人提及苏绣有半点讽刺之意,他必然会愤怒反驳,可如今是底气不足,每当听到心里就略微发苦。 红如见顾飞面露尴尬,马上岔开话题,打趣儿绿蝶说:“你这小丫头,小小年纪便是伶牙俐齿,往后得找个厉害的夫君才镇的住你。” “切,谁稀罕找夫君!”绿蝶被说的红了脸,傲娇的反驳了一句,便也是老实了。 “你要找夫君,首先得学着温柔一些,不然可是难如登天。” 顾飞闻声眉头一皱,扭头一看,脸色更是复杂,语气发冷的问:“谁让你来的?” 苏绣微挑的丹凤眼中瞬间挂上水汽,委屈的说:“我只是想你罢了,怎么这般凶我。” “温柔?从你身上来看,恬不知耻才是缠上男人的好办法。” 绿蝶对苏绣的印象极其不好,总觉得苏绣微挑的眼睛像极了狐狸,俗话说相由心生,这样的人必定心思极重,况且这苏绣说话一向阴阳怪气,更是让人没什么好感。 “你……我是为了你好,你怎这般同我说话?哎,算了,可能是因为没人教过你罢。” 苏绣替绿蝶遗憾的样子,实在是把绿蝶给恶心到了,绿蝶讥讽一笑说:“我的规矩是从国公府学来的,可能尊贵管了,学不得小门小户的低眉顺眼。” “国公府的奴才就不是奴才?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苏绣轻哼。 顾飞眉头紧锁,语气更是不耐的说:“苏绣,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苏绣一脸委屈的哭了出来,确是并未禁声,哽咽的说:“我说错了吗?你虽是后提拔上去的,但好歹也是个将军,他国公府再是势大,也不能连奴才都成精啊。” “苏绣,你说话还是注意些好,绿蝶是国公夫人的干女儿,可别一口一个奴才的唤人家,再者说了,顾大哥能被提拔成将军是林将军有意让贤,你现在半分情面都不给林将军的干妹妹留,是不是有些不妥当。” 红如虽是不觉得绿蝶是添油加醋乱告状的人,但人心这东西是说不准个万一,若是真因为这点事兄弟间有了隔阂,也引得国公府不满,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苏绣虽是不再说话,但心里却是极其不舒服的,她讨厌绿蝶是因为她引以为荣的美貌被绿蝶的小姐给比的黯淡无光,善妒如她,自然是想着法儿的找平衡了。 绿蝶与苏绣你来我往之时,云婉悄然的打量了一番苏绣,苏绣刚刚表情丰富却是没有半分真实,给人一种装模作样的感觉。 “切,不与你一般计较,长的难看,就别动不动的就哭,少让别人的眼睛遭点罪不行吗?” 绿蝶说话间还昂起了小脑袋,眼睛傲慢的眯着,蔑视的意味十足。 “绿蝶,你也少说了两句,你刚才不是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吗?给你顾大哥留点面子。” 魏通虽也觉得苏绣有些闹人,却还是站出来息事宁人,因为这么吵下去一旦伤了情面对谁都不好。 苏绣这时候已经没闲心再与绿蝶分个高低了,她面色含春,魅然一笑的看着木致远说:“木大哥,刚才进屋一时心神没稳,忽略了你,可是让你心里不舒服了?不然怎像不识我一般?” 一百一十二唇枪舌战 一百一十二、唇枪舌战 苏绣的表现让顾飞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了起来,藏于身侧的大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用力的隐隐有些发抖。 木致远视苏绣为空气,大步走到神色黯然的云婉身边,眉头轻蹙,柔声问道:“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咱们回家吧!” 云婉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意,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是酸胀的厉害,苏绣刚才的样子竟是像她与木致远之间有过些什么。 “这位姐姐长的可是俊!” 苏绣迈着莲步也走到了云婉面前,面上温婉解意,狭长的眸里却隐藏着浓重的妒意。 云婉还未等反应,绿蝶却是啐了一口,哼笑着说:“你居然管婉姐姐叫姐姐?她十六你二十一,你是不是太会说笑了。” 苏绣闻言做出惊讶的样子,随后心疼的叹了一口:“妹妹莫怪,许是这乡野不养人,易催人变老,我一时便是看错了。” “你眼睛是瞎吗?婉姐姐如此清洁和貌美在你眼中像是比你大的人?” 若是以前只觉得苏绣心思重,那现在她就完全觉得她不要脸了。 苏绣被绿蝶说的脸色极为不自然,却仍是硬着头皮说:“妹妹,你看,我是个不大会说话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你可别往心里去。”总之就是不承认她刚才说的是假话。 “你应叫我嫂子吧!” 云婉豁然抬头,纯净的眸直逼苏绣,质问的意味十足。 苏绣干笑了一声说:“叫嫂子不是把你叫老了吗?再者说,叫妹妹不是显得咱姐俩关系好吗?” “关系没那么好就不用显得好了。” 云婉几乎不会如此折人面子,可这苏绣却是意外了,她不是傻子,能感受到苏绣的恶意。 “苏绣!你够了!发什么疯呢?” 顾飞愤怒的把苏绣纠回自己身边,他心里知道她为何如此针对云婉,也正因为知道才更是愤怒。 “相公,你干嘛凶我,我只不过是替木大哥高兴罢了,我当时以为木大哥会一直孤身一人呢,心里过意不去了很长时间。” 木致远目光利剑一般的看着苏绣,一字一顿的说:“你最好闭上你的嘴,不然就别怪我不顾及顾飞的情面了。” “木大哥,你以前不是这么凶的……” 红如见顾飞脸色铁青,木致远面色发寒,蹙眉呵斥说:“别自以为聪明,你见不得人的那点小心思大家心里都是有数!所以请收敛点。” 苏绣心里最记恨的人便是红玉,因为红玉与顾飞基本是形影不离,当然这点她并不甚在意,她在意的是顾飞对红玉意见的听从,让人都人觉得她的地位不如红玉。 “我有什么心思了?我有你有心思?一个天天缠着别人相公的人也好意思说这种话。” 红玉神色一僵,随即轻哼了一声,转头就走了,她要装作淡然的样子,就算被说中了心事,不然恐是会与顾飞……她想再多在他身边呆上着日子。 “苏绣,管好你的嘴,没有红玉会有你的安稳日子过?” 顾飞这话说的不假,他有勇无谋,大字半个不识,若是没有红玉在侧,怎么可能爬到这个位置上。 “行了,顾飞,你也少说两句吧,我被你们吵的脑仁都疼了。”魏通说完便转身告辞,心里却是叹息顾飞果然是个不长脑子的人,这媳妇娶的,简直就是个祸害。 顾飞见人都走光了,神色发冷的看着苏绣,硬邦邦的说:“说吧,你来寻我,是不是惹了什么祸?” “我几时给你惹祸了?你一时半会儿回不去,我自然是得过来看着你的,不然被人勾了魂可怎么办。” 苏绣怕顾飞沾花惹草这事确实是真的,她好不容易飞上枝头,当然怕有别的鸟与她同处一支。 “哼,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过我也把话说在前面,致远的媳妇你可是不能招惹。” 苏绣闻言并不言语,面上像是答应了下来,其实是做不到的,她之前百般讨好木致远,却没得到半个笑模样,如今见他把云婉放在心上,她怎能舒坦? “婉儿,你可是有什么想问的?” 云婉回到家后一句话都不同木致远说,只是目光冷嗖嗖的看着木致远。 “没有”云婉面无表情言简意赅的回答。 木致远轻叹一声,把云婉抱搬到自己腿上揽住,温和的说:“你不问,我却是想说。” “那你便说吧。” 云婉状似漫不经心的摆弄衣角,唯有力道能泄露她心里的在意。 “那苏绣与我没有任何瓜葛。” 木致远别的实在也是说不出口,他无法说苏绣之前百般纠缠于他,也不能说苏绣见他不做将军便转投顾飞怀抱,因为苏绣现在是顾飞的妻,有顾飞在中间夹着,他得顾及兄弟之情。 “就这些?” 云婉以为木致远这么一本正经的拉着架势,是会与她说上许多,却是没想到就得了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婉儿,你信不信我?” 木致远说罢轻吻了一云婉的唇,话语轻柔中夹着这蛊惑。 云婉低头不语,她倒不是不信木致远,而是任哪个女人也受不了苏绣这样的示威,她受不了苏绣的言外之意。 翌日,顾飞摆酒,想借此抹除大家昨日心里的不快。 苏绣嫌弃的看着一桌子的汤汤水水不动一筷,她的嘴已经是吃刁了,不是什么都能入口的。 “这个菜放在嫂子那,嫂子爱吃!” 顾飞讨好的把排骨移到云婉的面前,木致远在乎云婉到什么程度他是亲眼所见,今天这酒说是给大家赔不是,其实也就是为了哄云婉高兴。 云婉确实是比较喜欢吃排骨的,所以对着顾飞感激了笑了一下,然后埋头吃了起来。 苏绣轻掩着唇笑了一下,然后叹息的说:“嫂子真是个小可怜,之前怕是什么都没吃过吧。胃口真好!” 云婉闻言放在筷子,不知还该不该继续吃下去了。 顾飞咳了一声,狠狠地瞪着苏绣,昨晚他俩可是商量好了的,怎么这就变了卦了? 木玄倾像是浑然未觉般的接着往云婉的碗里夹菜,顺便伸手用拇指剥掉云婉唇边的米饭粒,柔声说:“怎么不吃了?快吃,旁人的话何必放在心上,若是没吃饱饿瘦了我便是要心疼的。” 苏绣几乎快把手里的帕子给撕的粉碎了,她曾是对木致远百般讨好,万般关心,却是没得到过半分回应,她以为木致远就是这种冷清的性子,今日才知道…… “哼,有的人笑的比哭都难看喽。” 绿蝶快慰的欢呼了一声,然后夹起一块排骨,啧啧称赞说:“这排骨真是好吃,怪不得婉姐姐喜欢。” “哼,贵族大家的小姐大多吃素。” 苏绣收起脸上的不甘,莞尔一笑,模样清贵。 “我家小姐也是无肉不欢,却偏偏是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慕容王超的阿若公主,所以也不知你苏绣这话是从何说起。” 云婉伸手拽了拽绿蝶的衣袖,示意她适时收声,她虽也是不喜苏绣,可顾飞涨红的脸色,让她心有不忍。 苏绣被绿蝶怼的有些讪讪的,眼睛乱转间瞥见了云婉白嫩的小手,哼笑了一声说:“我看嫂子这手看着像是什么活都不干的。” 云婉低头蹙眉把自己软嫩的小手来回的端详,她的手不起茧子这事她自己也称奇过无数次了。 “这说明婉姐姐生来就是应该被人疼的!”绿蝶说话间还顺手摸了一下云婉的小手,只觉得手感是当真的好。 “呵,可别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才好!” 苏绣心道就算你貌美又如何?就算那昔日战场上攻无不克的木致远青睐于你又怎样?论身份,你不过就是一乡野妇人。 红如本是不欲出声,可她实在是觉得苏绣无理取闹到不能容忍的地步了,眉头一拧轻呵道:“有完没完?!” “这话我也正想问你呢,你有完没完,挺大的姑娘不嫁人却在我夫君身边乱晃,为的是什么?!” 说绿蝶她说不过,说云婉,木致远的脸色已经绷到极致,所以便也只能与红如争一争长短了。 “顾飞,你可是听到她说什么了?” 红如见顾飞一脸犯难的样子心里发苦,苏绣能闹成这样且愈发的不懂收敛有一多半的原因都是他顾飞的纵容所致。 顾飞叹了口气,端起酒杯,陪笑着说:“我媳妇出身小家小户,所以性子便是有些上不得台面,我自罚三杯,大家莫再介怀。” 顾飞何尝心里不苦,可他心里便是再对苏绣不耐,也总得想想当初苏绣好的样子。 红如讥讽的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怪只怪自己的皮相不如人家。 “顾飞,我想好了,我红玉不想再做你们夫妻不睦的由头了,往后我便留在这牛家镇了,这么多年的行兵布阵也是累了。” 顾飞听罢目光一顿,几欲张嘴挽留,却是如鲠在喉,最终没吐出半个字来。 苏绣白了红如一眼,心道长得丑还想拿乔,简直可笑至极。 木致远对顾飞的表现很是不悦,淡漠的开口说:“失了红如,怕是再难服众。” 一百一十三哪天在问 一百一十三、哪天在问 “木大哥,我相公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是无数次的冲锋陷阵才换来的,军营里谁敢不服。” 木致远见顾飞一声不吭,冷笑道:“今天这饭就吃饭这吧,我还有事,便不奉陪了,顾将军!” 木致远蓦然起身,魏通,绿蝶和红如紧随其后,偌大的圆桌就只剩下了顾飞和苏绣二人。 “这下满意了?”顾飞失望的看着苏绣说。 苏绣别开了头,躲过顾飞审视的目光,小声说:“你一个大男人的,怎这般没有担当,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怪,什么人也都在意,瞻前顾后没个女人敞亮!” “苏绣,我知你看不上我,你当时一直在致远后面打转转,却又因为木致远放弃军中职务而选择了我,既然你要的是荣华富贵,我也给了你富贵荣华,你便当安分一些才是。” 顾飞觉得他当时一定是被什么迷上了心窍,不然为何对苏绣这样的女人钟情。 苏绣被顾飞说的无法反驳,小声说:“顾飞,你可知你对我越来越不耐了?你从前可会舍得呵斥我?” “呵,还是别在提我瞎了眼的以前了!” 木致远与云婉的感情对顾飞是不小的冲击,所以他越发的想要琴瑟和鸣就愈发的对苏绣失望至极。 苏绣见顾飞这般表现有些心惊,马上撒娇示好说:“相公,你可不能对绣儿这么凶,你怎么舍得凶我呢,我以后听话还不行嘛,以后我就乖乖的。” 苏绣可是不傻,男人是天,是她的仰仗,她能伸便能屈! 顾飞无奈一笑,这招苏绣用了太多次了,他再信就是傻子。 “你最好说到做到,你先安分的在着呆几天,等我能腾出人手便送你回去。” “红如,衙门在这边,你……” 魏通见红如走错了方向,便出声提醒,可却被红如眼里的伤感弄的一时哑然。 “我不回衙门了,他们夫妻二人住在那,我当退避三舍才是。” 绿蝶无奈的抿了下嘴,皱眉说:“他们住怎么了?还怕他们不成?这苏绣要是再好乱说话我就把她毒成哑巴!” “不是怕他们,是我想通了,虽我除了军营无处可去,却也可以尝试着经历一番漂泊,省的一辈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活着。” 红如说完这倒话后,便自顾自的走了,曾经那个波澜不惊的女子,如今终于有了波澜,可转瞬间沦为一汪死水。 “这顾飞简直是疯了!”绿蝶愤愤然的说。 魏通缓缓的摇头说:“顾飞也是有苦难言,待他对苏绣最后的一丝情消磨殆尽后,便会恢复成之前的样子了。” 苏绣是顾飞的来之不易,所以即便情已消净,那份得来不易的感觉也能让他固执些日子。 木致远出了酒楼就带着云婉回家了,可他虽未听但魏通之言,却也说的是和魏通一样的话。 “相公,你说若我是丑八怪你还会待我好吗?” 云婉觉得红如比苏绣好千万倍,顾飞选择苏绣只是贪图了好看的皮囊,所以便想知道木致远是否也是如此重颜色。 木致远无奈轻笑,反问道:“婉儿觉得呢?” 云婉蹙眉想了半天,底气略微不足的说:“应,应该会吧。” “傻丫头,你什么时候能对我有点信心呢?” 云婉傲然抬头说:“我逗你呢,我信心十足!”她的信心十足来源于猛然想到她初嫁给木致远之时自己人鬼不分的样子。 第二日,已经到了正午,顾飞仍是没看到红如的性子,急得抓耳挠腮。 “红如怎还不回来?昨日闹的脾气今日也是该消了。” 魏通轻哼一声说:“我昨天见红如的样子可不像是闹脾气。” “听这口气你心里也还有气呢!”顾飞讨好的拍了拍魏通的肩膀说。 魏通无奈的说:“我什么时候与你置过气?但有一点,你管好你媳妇!我活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样不省心的主儿!” “是是是,明白明白!”胡飞拍着胸脯应允。 顾飞赔了一上午的不是,刚把屁股擦干净,苏绣却又是找起云婉的茬来。 “嫂子,我这人不会说啥话,一般都是有口无心的,所以嫂子你可是不能生我的气,你说我初来乍到的,以为你们都针对我,所以才想办法自保的。” 云婉虽是觉得苏绣这话有些水分,却也不好伸手打脸,只是敷衍的笑了一下说:“弟妹多想了。” 苏绣见云婉的弟妹叫的这么顺口,目光马上怨毒了起来,暧昧一笑说:“嫂子,你可知木大哥对你的好,像是爹对女儿一般?所以你到现在也还是孩子的样子。” “他待我确实好。” 云婉半句话也不想与苏绣多说,一心期盼着贪玩的绿蝶能快点回来,因为她心里断定苏绣看似推心置腹,实际没安好心。 “嫂子,这好也是分很多种的,木大哥对你确实是好,但却不像是有男女之情的样子。” 虽是知道苏绣居心叵测,可云婉还是把这话听了进去,在乎容易让人乱分寸。 云婉的黯然自然是落在了苏绣的眼中,她心中得意却是不显,仍旧语重心长的说:“我也不怕臊的慌,这男女之情从房事上便能看出来。” 云婉眉头不自觉的收拢了一下,房事?她与木致远可是久未行过房事了。 苏绣见有机可乘,便接着下猛药说:“嫂子,你可知军营里是有军妓的?你说行军打仗的男人,都得找机会玩乐一把,这房事怎么可能不重要呢?” “军妓?” 云婉马上就抓住了重点,抬眼一看,竟是没错过苏绣没来的及收起的算计。 “你同我说这个做什么。”云婉板着脸说。 苏绣叹了口气,小声说:“嫂子别急,我这也都是为了嫂子好,我的意思只不过是木大哥许是更喜欢如我这般有风味一些的,你当改变些才是。”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这这般有风味也没见顾飞多喜你呢!” 云婉嘴是硬的,可心却是乱了,军妓二次让她胡思乱想了起来。 苏绣见云婉油盐不进,暗暗咬牙,长的好的人都应该好骗些的,却没想到云婉是个有主意的主儿。 “我说苏绣,顾大哥在前院挨个的赔不是呢,你不过去看看?” 绿蝶见苏绣离云婉这么近,明明挂着笑脸,却给人阴沉沉的感觉,便是警觉了起来。 苏绣轻哼一声,并不与绿蝶多做口舌之争,反正她该说的也都说完了。 “婉儿姐姐,这女人刚才可是同你说了什么?” 云婉见绿蝶一脸的担心,嫣然一笑说:“她说什么我都不信。” 晚上,木致远明显觉得云婉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便蹙眉问:“婉儿今天怎一副有心思的样子。” “相公,你在军营的事能同我说说吗?”云婉小声的问。 木致远虽是讶异,但也当即点头,上前拦住云婉,说:“那婉儿想从哪开始听?是行军对敌还是操行练兵?” 云婉不知为何竟是有些抵触木致远的触碰,挣开了木致远之后,眉毛一挑说:“我想听听军妓。” 木致远脸色马上就冷了下来,这个苏绣他是不能再让她呆下去了! “军营里确实是会有军妓的,但我却是没见过,所以没看法同你说。” 木致远立刻把自己给摘了出来,这种误会要不得。 云婉眉头一皱,面上有一丝挣扎之色,她当然是相信木致远,可她的心却仍然混乱。 “婉儿,我只有你一个女人。” 木致远这话的意思就是我除了你就没碰过其他女人,历来是女人的清白重要,今天他却也要证一下清白。 云婉听罢脸红的走爬回了木致远的怀里,然后讨好的说:“我没说不信你。” 木致远被云婉给气笑了,伸出大手在云婉的惩罚的打了云婉的屁股一下,说:“没不信我怎么有这么大的反差?嗯?你这小家伙是个没良心的!” “你别打我屁股!你这样就更像我爹了!还是你本来就把我当你女儿?”云婉小嘴一撅,不满的抗议。 木致远眉头一挑,伸手又补了一下,力道较刚才大了一些,随即有些心疼,无奈的叹气说:“你这小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可,可是……” 云婉话到嘴边却及时的咽了下去,她刚才差点就说可是为什么你不喜碰我这话了,话虽是没说,却也羞的脸色粉红,眼睛水汪汪的。 木致远见状深吸了口气,他虽是有些自制力,却禁不住云婉这般样子。 “婉儿,你老实些,不然我就吃了你!” 木致远以为他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奈何云婉根本没听懂,她神色傲慢的昂着小脑袋,小嘴一撇说:“你以为你是大灰狼不成?” 木致远苦笑一声,叹了口气说:“行了,不闹了,睡觉吧,小白兔。” “可是我不想睡觉,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木致远好脾气的说:“好好好,不睡,你想问什么?” 云婉纠结的咬了一下下唇,轻哼了一声说:“哼,不问了,哪天想问我再问!”万一他真的对她的好不是男女之情改怎么办? 一百一十四决然的心 一百一十四、决然的心 许是心里装了事情,所以云婉今天醒的极早,而这时木致远却还在在梦中。 怕吵醒木致远,所以云婉一动也不动,睁着自己灵动的大眼睛打量起木致远来。 浓黑的眉毛,英挺的鼻子,好看的唇形,精装的胸膛…… 云婉一边害羞,一边紧盯着木致远裸露出来的肌肤,她这是第一次如此不避讳的盯着男人的身体。 为何男女的差别会如此之大?云婉鬼使神差的伸手附上木致远的胸膛,且还微微用力的抓了一下。 “婉儿,这是你惹我的!” 木致远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翻身将云婉困在了身下。 云婉那般打量,他又警觉惯了,怎么可能不醒,他装睡不过是想看看这小丫头能盯着他看多久,却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胆大,吃起了他的豆腐。 云婉见木致远眸光深暗,心里有些慌张,像小鱼一般的扑腾挣扎了起来。 “木致远,你放开我!” 猫一样的声音更是加重了木致远的欲动,他俯身用唇吞掉云婉的话,夺走她的呼吸。 如此亲密之事,之前不是没有过,可云婉觉得木致远这次不同,他竟想是一只饥饿的狼一般,似有将她吞入腹中之意。 “婉儿,婉儿,婉儿……” 木致远一遍遍的低喃终让云婉也有了迷离之色,再也没有半分思考的能力。 云婉再次醒来正被木致远霸道的锁在怀中,他们二人肌肤相贴没有半分缝隙相隔。 “醒了?” 木致远眼睛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刚刚的一场贪欢才真是让他体会到了甜头,以至于明明日晒三竿,他却仍然不想起身。 “你放开我……” 云婉一想起刚才,脸红红的似快燃烧起来,可偏木致远觉得她如此娇嗔带了一种诱人的风情,眸光再次暗了下去。 “婉儿,你还想不想……” 木致远虽是询问,但做法却是没有商量一般,云婉的声音瞬间染上哭腔:“不行,天都亮了,你快起来,一会儿不是还要去衙门吗?” “不去了!”木致远说完,唇便再次的欺了上去。 衙门这边真是忙的焦头烂额了,魏通看了眼太阳,面色发苦的问:“这木致远怎么还没来?!” “怕是和嫂子吵架了吧?” 苏绣勾唇一笑,看来她昨天说的话是起了效果,她云婉长得好又如何?没脑子也是斗不过她! 绿蝶皱眉质问道:“你昨天和婉姐姐说了什么?”说罢卷起了袖子,要与苏绣动手。 魏通上前隔在了二人中间,劝慰绿蝶说:“你把心放肚子里去吧,致远宁可砍自己十刀也不会愿意凶你婉姐姐一句。” 苏绣自然不信,她哼笑一声,不言语却是得意洋洋。 “苏绣,我明日便谴人送你回去。” 顾飞的一句话冻住了苏绣的笑意,她小步上前拽着顾飞的胳膊说:“与我无关,我真是什么都没说。” 顾飞用力的将自己的胳膊抽了出来,看都再懒得看苏绣一眼,才几天的时间他就众叛亲离了。 红玉自那日负气起,便是再也没有出现过,连个道歉的机会都是不愿给他,而他没了红玉在身边,便是做什么事都没有底气。 “顾飞,你当日娶我之时可是说过的,一定会待我好!” 苏绣见顾飞的态度像是没有半点的回旋余地,便拿顾飞往日的承诺说事。 顾飞听罢哼笑一声说:“当日你亦说对我是真心实意,可你说的是真的吗?” “你什么意思?你想抛弃我是吗?” 苏绣的脸上挂上了疯狂之色,原本艳丽的面容已经变得狰狞了起来。 顾飞定定的看了苏绣半响,冷冷的说:“你安分守己,便可继续当你的将军夫人,如若不然,也怪不得我无情!” 苏绣脸色瞬间平静了下来,唇边勾出一抹冷笑,迈着莲步就走了出去,她要的就是顾飞这句话,她将军夫人的位置还在,那便没什么值得慌张的。 “这女人真是利欲熏心!顾大哥,我要是你,就休了她!” 绿蝶见苏绣变脸竟是如此之快,没有半点顾及情意的意思,就为顾飞打抱不平起来。 顾飞苦笑一声说:“你要是真可怜我,就帮我把红如给找回来,不然我连飞鸽传来的消息都看不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自己气走的人自然得你自己哄回来。” 绿蝶说完就溜了,劝人什么的可是麻烦的紧,她最讨厌麻烦了。 顾飞偏头看向装模作样的魏通,轻咳一声说:“红如在哪?我去找她。” 红如这时正在酒楼里与人吃酒,他乡遇故知乃是一大喜事,所以红如一扫这几日的阴霾,把酒言欢。 “红如,你我二人有三年未见了,那时你便是一身男装,今日再见仍是如此,不知谁能动摇你心,让你做回个女人。” 张正话里不乏唏嘘之意,他是真的替红如感慨和遗憾。 红如轻笑一声说:“我本来就是女人,何来做回女人这一说?再者说过的恣意不就行了。” “可红如,你的脸上此刻确是写满了愁苦,你已经没了三年前的洒脱了。” 红如饮了口酒,玩味的说:“哪有人能永远的无忧无虑呢?对了,三年不见,你怎出现在这里?” “哎,当年沙岭一站,咱们虽是胜了,却也是九死一生,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我现在想都觉得后怕,所以便自己做了点小买卖。” 红如见张正把害怕之事说的如此坦荡,眼里划过一丝欣赏,轻笑着说:“从未想到当年那般骁勇之人会害怕。” 张正狠狠地叹了口气说:“我方的人命是命,可敌方的命也是命啊!” 红如赞同的点头,叹息着说:“怪只怪身不由己。” “哎,你看,咱俩好不容易见面说这些干什么,对了,怎么没看见顾副将军?你俩可都是形影不离的啊。”张正疑惑的问。 红如眉头一挑,掩住眸中酸楚,淡淡的说:“现在已经可以把副字去掉了。” 张正不可思议的说:“当了将军?为何不是木大哥当将军?” 木致远曾有恩于张正,所以张正的心自然是偏着木致远的,言语间有不平之意。 “木大哥已经离了军营了,之前我也替他惋惜,如今却觉得他是对的。” 张正不喜红如这般伤感的样子,眉头一紧说:“你是不是与顾飞之间有了嫌隙?若是你当真想要过另一种生活,那不若和我一起走南闯北的做些买卖,看一看大好山河,品一品人间百态。” 红如心生向往,正欲开口应允,顾飞却突然杀了出来,毫不客气的坐在二人身侧。 “红如怎么能和你走?你小子当了商人之后脑袋却是灵光了不少,竟然想起挖老子的墙角了。” 张正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说:“你当了将军也是霸道了不少,红如一个大活人是凭什么说困住就困住?” “你找打!”顾飞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就要拔刀。 红如眉头一蹙,按住了顾飞的手说:“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顾飞讪讪的坐下,但气还是不平,恼怒的说:“他不说人话,我还不能恼怒?” 顾飞心里明白他刚刚的举动半点理都没有,可这张正想把红如带走也着实可恶。 “顾将军不想放走红如无非是因为红如多谋,这天底下多谋之士一抓一把,红如想走你又何必强留?再者说,红如女儿之身,难不成你要自私到让她为了成全于你终身不嫁,老来无依?” 张正的话让顾飞无法反驳,若是失去红如,虽会军心不稳,但也会慢慢的镇住,可他就是希望红如能留在他身边,甚至刻意的去忽略红如女儿之身的事实,不想她年级已大,应当嫁人这事。 “张政,你带走红如能给她什么?身在军中,她的话比我的话都好用,和你走却是要为钱财与人弯腰陪笑。” 红如闻言失望一笑,若他顾飞说的是挽留之语,她必然会留在他身边,可他说的竟像是她贪恋权势一般。 张政与红如想到了一处,他蔑视的看着顾飞,讥讽的说:“顾将军此言差矣,红如留在你身边顾念的是出生入死之情不是权势。” 红如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用酒的辛辣压住了心中的苦处,脸上挂上了决然之色。 “张政,你此番要在牛家镇停留多久?” 红如这一问,让张政惊喜万分,马上回答说:“大概一个月,当然,若你下定决心要与我一起的话,什么时候走你说的算,反正钱是挣不完的,不差这三瓜俩枣的!” 红如点了点头说:“那便一个月后动身吧。” “好,那我便开始规划下一个要去的地方,寻一个山清水秀之所。” “我不是说了吗?她哪也去不了,哪也不能去!” 红如蹙眉看着顾飞说:“我又不是卖给你了,怎就哪也去不了?怎么就哪也不能去?” “因为……”因为什么?胡飞词穷。 一百一十五冷嘲热讽 一百一十五、冷嘲热讽 “相公,我有喜了,你别赶我走了,我现在禁不起颠簸。” 顾飞正困扰于如何留下红如,却听见苏绣羞答答的报喜。 “你是说我要当爹了?” 为人父心里自然喜悦,以至于顾飞把其他的事都抛出了脑海之外。 苏绣柔若无骨的靠在顾飞身上,嗔道:“对,你要当爹了,你儿子现在在我肚子里,哼,看你还敢不敢对我凶了。” 顾飞的大手小心翼翼的附在苏绣的小腹上,笑的一脸满足。 “我跟你说话呢!你还凶不凶我了!” 苏绣想明白了,现在她必须讨好顾飞,等儿子生出来了,他便没有休弃她的理由,到时候她便不用敛这性子了。 顾飞傻笑着说:“不凶你了,哪敢凶你!” “相公,我明日去给大家都赔个不是吧,许是前些日子害喜严重,所以才哪那性子。” 苏绣顺水推舟的把前几日的事都推成了害喜而不是她的本心。 “不必了,我明天去和大家说一声就行,你安心养胎就是。” 见那个维护自己的顾飞回来了,苏绣得逞一笑,她自己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聪明。 “什么?苏绣怀孕了?真的假的?真巧啊!”绿蝶十分怀疑这事是否可信。 “绿蝶,别乱说话!” 魏通见顾飞高兴的跟个傻子似的,便不让绿蝶多言。 绿蝶不服气的嘟了嘟唇,小声说:“要是小姐在就好了。”有没有身子一看便知! 待顾飞飘忽忽的离开之后,魏通又呵斥绿蝶说:“你怎么非要和苏绣置气呢?人家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不想惯着她那就远着她!” 魏通心里也是怀疑这事的真假,所以他说话的目的是告诫绿蝶小心一点,别中了计,惹了祸。 “我家小姐都不舍得说我,你凭什么说我!” 绿蝶虽然懂了魏通的意思,可她难道怕那苏绣不成?苏绣聪明她绿蝶就傻? 魏通叹了口气说:“你到底还是个孩子!你也别觉得我管的多,我不能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吃亏。” “嗯,知道了,我定是会在我家小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的!” 绿蝶安慰的拍了拍魏通的胳膊,心里也是有点心疼魏通,过了这么久还不忘情! 魏通轻笑一声,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拱手作揖道:“多谢美言”心里确实一阵叹息,阿若,你何时归来? “婉姐姐,你可算来了,这两天你去哪儿了,我可无聊了。” 魏通从伤感中把情绪抽离了出来,冷脸道:“木致远!你还知道来呢?!” “怎么?不欢迎?那我便回去了!”木致远挑眉问。 “欢迎,怎么不欢迎!说两件大事,第一件,苏绣有喜了,第二件,京里传来消息,皇上因子域受伤之事彻查暗卫,南宫煜拒不配合,已有剑拔弩张之势。” 木致远闻言眉头紧皱,一本正经的说:“魏通,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当上一方父母官的,我且问你,母猪有孕算不算大事?怎与朝堂混为一谈。” “哈哈哈,木大哥说的对!不分轻重缓急!”绿蝶见魏通一脸尬色,便是幸灾乐祸了起来。 “我想说的是,因为苏绣有孕,顾飞把仅有的智商都给封存了起来,现在看着和还在我牢里关押的于老三没有区别了!不然我第二件事何须与你说?” 魏通被绿蝶嘲笑的脸色有些挂不住,说完话就气恼的转身不想再看木致远一眼。 “暗卫从来都是忠于皇帝的,所以剑拔弩张怕也只是一场戏,值不得上心。” 木致远与南宫煜有过几次交集,这人虽看着玩世不恭,却是个心有建树不贪恋权贵之人。 “我与南宫煜比你相熟,我也知这事中有蹊跷,可得是多强大的势力才能让皇上演这么一出大戏?” 木致远点头,魏通所说之事不无道理,可不在其位便不谋其职,上面派顾飞过来布局,这事便只有顾飞能够插手。 绿蝶收起脸上的玩笑之意,思索一番说:“如今顾飞不是个着调之人,不若我飞鸽传书给千面阁,让他们差个水落石出,然后再做定夺。” 木致远摇了摇头说:“多此一举,子域也是可以调动千面阁的,他不查便是心里有数,查了许是会打草惊蛇。” “哎,也对,若事态严重,小姐和姑爷便会回来,咱们着急也是使不上劲。” 绿蝶说罢便不再纠结,而是拉着云婉,让云陪她一起出去玩。 “婉姐姐,这个好看吗?” 绿蝶见一小贩买的木簪很是别致,便插在了头上询问云婉的意见。 “嗯,挺好看的,做工很别致。” 云蝶随手又捡起另一个一摸一样的簪子塞到云婉手中说:“那咱俩就一人带一个,这样就很像姐妹了。” “你国公府什么没有?带木簪也不嫌丢人!” 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身后说话之人是苏绣无疑,绿蝶不紧不慢的付了钱,然后当做没听见一般拉着云婉就走。 “听说国公府早就没有了之前的风光,如今一看怕是所言非虚。” 苏绣不紧不慢的编着谎话就是为了激怒绿蝶。 “什么听说?听谁说?你可是把人给我说出来,到时候就算是国公府能放过他,丞相府也是不能,丞相府能放过他皇家也是不会答应。” 云婉见绿蝶情绪激动,而苏绣却笑的明媚,一只手敷在小腹上,心里隐隐猜测苏绣是想与绿蝶发生肢体冲突。 “东西值不值,不在于值不值钱,而是在于喜欢的心意,我与绿蝶喜欢这簪子不是因为价钱,而是单纯的喜欢它的朴实无华。” 云婉趁着苏绣被噎的愣神,便拉着绿蝶离开了。 “婉姐姐,你刚才为何不让我与她好好说道一番?”绿蝶气呼呼的说。 云婉伸手摸了摸绿蝶的头,安慰道:“你哪是要和她说道?我要不拉你走你都要动手了,人家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她人虽是讨厌,但孩子无辜。” “不过说来也怪,不是说当了母亲之后就会性子温婉吗?她怎么摇处惹事?”绿蝶现在怒气一消才反应过来苏绣是故意要激怒她。 “谁知道呢,许是以为你不敢动手吧,所以一时逞了口舌之快。” 云婉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是有另一种想法的,苏绣若是有孕怎会如此表现?所以她怀疑她的肚子里根本什么都没有,可假孕之事瞒的了一时,却是瞒不过十月之后,所以…… “婉姐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觉得苏绣根本没怀?”绿蝶见云婉似有所想,便知她与自己相反了一处。 云婉叹了口气说:“这话了可能乱说,你就记得远着她些就行,不然有什么事都摘不清楚。” “婉姑娘心思通透,本世子佩服!” 绿蝶在见到木玄惊之后番了个大大的白眼,北定侯府烧成那样他有闲心出来溜达,简直匪夷所思。 云婉看都不看木玄惊一眼,只是对绿蝶说:“出来许久了,咱该回去了。” “婉姑娘别忙着走啊!我上次见你脸差点破了相,你说这事儿你是不是得负点责任?” 去路被阻,云婉只得抬头,仔细的看了一眼木玄惊的脸,然后冷冰冰的说:“没见到破相,何来负责一说?” 木玄惊见云婉几日不见似变了个人,饶有兴致的说:“当时我被打的那么惨婉姑娘是想不认账?” “打死你也是你活该!”绿蝶把云婉护在身后,捋胳膊就要动手。 木玄惊头退了一步,然后看着木庄子一样立在原地的五金说:“五斤,你是瞎子还是聋子?” 五斤木然的看了一眼木玄惊说:“侯爷有令,让你不得沾花惹草,惹是生非。” “放屁!爷当时被打成那样还不能报仇吗?” 木玄惊没想到五斤会当着外人的面这么撅他面子,气的脸都变了色。 “少爷,实话说,我现在特别怕婉姑娘喊救命。” 五斤的话说完木玄惊也没了脾气,因为他也害怕,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围殴,他回京之时差点被人笑掉大牙。 “起来,好狗不挡路!”绿蝶厌恶的把木玄惊推到一边,然后带着云婉便离开了。 “少爷,别忘了这次来是有正经事要办的!” 五斤总是觉得木玄惊贼心不死,他这次是真的想好了,若是再被群起攻之,他一定要躲的远远的。 “正经事?正经事不交给正经人,那办不好还怪我?” 木玄惊的眼睛盯着云婉的背影,不舍移开目光。 “流水有情落花无意,少爷可在别处找找芳草。” 五斤觉得他们两个那男人在街上一动不动的站着,傻到冒傻气的地步了,眉头不耐烦蹙到了一起。 “你懂什么,她些许是欲擒故纵,我北定侯府……” “少爷抹在提了,北定侯府现在已经是黑黢黢的一片了。”五斤不用想都知道是他这位好世子惹来的仇家。 木玄惊不以为意的说:“再建不就结了?” “少爷所想一直都是如此简单,五斤佩服!” 木玄惊脸色一变,话锋一转:“怎么了?就是因为跟着我挨了次打便对我冷嘲热讽的?” 一百一十六分房子 一百一十六、分房子 “你是说那个木玄惊在家里烧成那样之后又跑了回来?”魏通眼睛瞪的老大,讶异的有些缓不过神。 绿蝶嫌弃的看了一眼魏通说:“回来又如何?瞧你吓的那样!” “我可不是害怕,我是觉得他必定有事要办,不然就算他再顽劣,北定侯也不会放他出来,所以这是敌是友……” 木致远现在可没心思搭理魏通,这木玄惊惦记他的傻丫头,就只可能是他的敌人。 “若是无事,我便先回家了。” 魏通一见木致远要走,便马上阻止说:“哎?先别走啊,那于老大和于老三怎么处理?我这也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尤其于老三,饭量可是大的很!” “那你便饿着他们!”木致远说罢抱起云婉便走。 绿蝶惊讶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说:“我终于看见比我家姑爷还……” “哎,一个两个的都放甩手掌柜,我凭什么跟着瞎操心!”魏通嘟囔了一句,便准备去酒楼吃酒。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云婉见街上人来人往的都回头看她,便抗议了起来。 木致远非但没把云婉放下,还把她抱的更紧了些:“婉儿,那个木玄惊可有纠缠于你?” “没有纠缠,但正准备纠缠!”木玄惊眉头一挑挡住了木致远的去路。 木致远戾气一涨,冷冷的吼道:“滚开!” 木玄惊见木致远这般架势,心里有些打鼓,但仍然硬着头皮说:“不让!敢让本世子给你让路,你胆子不小。”自报家门为的就是能恐吓对方。 五斤见势不妙,赶紧拉住木玄惊,生拉硬拽的把他拖到一边,给木致远腾出路来。 “你放开我!好你个五斤,不帮忙还拖后腿,以后再也不带你出门!” 木玄惊见木致远越走越远,心里急的不行,这人是真不要脸,走路还要抱着美人儿。 “世子爷,轩辕王朝武功顶尖之人有三人,一个是南通侯南宫煜,一个是你大哥木玄倾,另一个就是刚才之人了,你觉得咱们俩谁能打的过他?” 五斤不由感慨,高人就是高人,只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有余悸。 “你,你说他是木致远?!” 木玄惊最佩服的人便是木致远,只因他能压住自己大哥的风光,可是刚才真佛就在眼前,他却表现的如此无礼,且更要命的事,他心上人的夫君竟然是他敬佩之人。 “没错,他就是木致远,深藏不透的木致远,传言他的伸手比之你大哥更胜一筹。” 木玄惊眉头紧锁,一脸严肃的问:“我之前让你查婉姑娘家在何处的时候,你就没查出来她夫君是木致远?” 五斤叹了口气说:“谁能想到他能隐在这里?我当时以为只是姓名相同之人罢了。” “走吧五斤,咱去酒楼压压惊!”木玄惊无精打采的说。 木致远这边回到家中,就开始磨刀,云婉见状赶忙劝慰说:“你别跟他置气了,他若是真想来强的,上次就能把我掳走。” 木致远叹了口气把刀扔在一边,醋意十足的说:“就算他是个小白脸你也不能觉得他好看!” 云婉闻言噗嗤的笑出了声,环住木致远的窄腰说:“你最好看” 木致远的心竟然如打鼓一般的跳了起来,他的傻丫头好像学坏了,竟然调戏起他来了。 “我哪里最好看?” 木致远的一句话让局势反转,云婉的小脸马上涨的通红,结结巴巴的说:“脸,脸最好看?” “你骗人,要不我现在在让你看个遍,然后你再回答我?” 云婉恼羞成怒的说:“你就是个臭流氓!” 木致远轻笑的把云婉揽入怀中说:“傻丫头,脸皮怎还这么薄?” “那我问你,我哪最好看!”云婉不服气的抬头瞪着木致远说。她今天就要看他怎么答。 木致远轻吻了一下云婉的脸颊,然后凑在云婉耳边小声说:“婉儿,哪儿,都好看!” 云婉觉得她要自燃了,攥起小拳头一个劲儿的砸向木致远的胸口,小声骂道:“流氓!无赖!” “小婉,致远,在家没有?” 云婉娘这一唤,吓的云婉马上打掉木致远拦着她的手,凶狠的说:“你先出去看看!”她得等脸没那么红了再出去,她娘是过来人,怕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木致远轻笑一声,大步一迈出了屋子,声音沉稳的说:“娘怎么来了?可是有事?” “没事,就是想找你们过去吃个饭,云婉爷说想你们了!” 云婉这时才迈着小步走出来,乖巧的说:“那我们这就过去,正好家里还没做饭呢。” 有人家里和乐,就有人家里分崩,水家春这边已经是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了。 姚氏站在老宅院里,掐腰大骂:“我呸,这是我家房子,你别想打它半点主意。” “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声大也不代表有理,这房子是爹娘的,不是你的,而爹娘又不止你一家儿子,当然是得平分才对。” 马氏可是不像姚氏这般大喊大叫,喊叫又不顶用,还挺伤嗓子的,她是不傻。 姚氏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你还知道我是大嫂呢?你大哥是爹娘的长子,自然能得这房子。”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天天吵,天天吵,我们耳朵都出茧子了!” 街坊四邻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每天天没亮就吵,吵到狗都不叫了才罢了,换谁也是受不住。 “我家的事用你管?你听不下去就把房子腾出来给我住啊,这样我们俩就不争了!” “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这一点,姚氏和马氏还真是一致对外,怼完了不满的邻居之后,两人对视一眼,又接着开始吵了起来。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了?一个房子能多少钱?一人一半就很难吗?又不是说你们两家穷的活不下去了。” 刘金唬着见看着马氏和姚氏,还是那句话,老云家的事他真是不想管,但村里的人都受不了了,他这才出马。 “村长,这话你就说的不对了,分一半就是分出好几两的银子出去,这够一家人两年的嚼用了。”姚氏喊了好几天,这会嗓子才略微有些哑。 “大嫂,村长说的对,本来就应该一家一半。” 马氏比姚氏强的一点就是善于找好有利的位置,分房子她要一般不过分,她独占就是没理,所以她对独吞只字不提。 姚氏听罢,马上撂了脸子,不满的说:“村长,这可是我们的家务事,你不好管太多吧。” 刘金冷哼一声说:“你以为我愿意管?你们天天吵,村里没有一天安宁的,要不这样,你们俩去山里吵,我听不到自然就不管了。” “村长你别生气,本来我也不想吵的,想着这房子就先这么放着,可大嫂得要让他弟弟搬过来住,你说,哪有这个理儿啊,老云家的房子怎么就给了老姚家?”马氏不紧不慢的说。 刘金哼笑了一声说:“双亲都在世,就为了家业打成这样,你们不觉得好笑吗?要不要这样,你们两去牛家村,问问云老爷子吧,这房子他说怎么分就怎么分!” “那,那万一他把房子给老二怎么办?”姚氏觉得这点是极有可能的,毕竟两个老不死的都住那呢。 马氏心里却是愿意去找云老爷子的,她觉得这房子就是真的都给了二房,她也能抠出些油水来,若是分三份她还有一份在,总比都被大房占了去强。 “大嫂,虽然爹娘一直偏向你们大房,但如果是爹娘的意思,这房子我便可以不要。” 姚氏闻言眉头一皱,在想如果去了胜算能有多大。 马氏见姚氏似乎被说动了,马上添了把火,说:“算了算了,不去了,去了铁定给你家。” “不行!凭啥不去?走,咱俩这就去,刚才你可是说了,爹娘同意给我家你就没意见的,说出的话怎么能随便反悔呢?走!” 姚氏连拉带扯的把马氏往出拽,马氏假意的反抗着,就更是让姚氏想去的想法根深蒂固了。 刘金看着两人的背影略有感叹,不叫的狗确实咬人,这姚氏大嗓门却没有脑子。 “婉儿,你多吃点肉,赶紧吃胖点,胖了容易有身子!” 云老太太是见肉就往云婉碗里夹,云老爷子想吃云老太太就瞪他。 云婉羞的脸粉扑扑的,然后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肉没等吃酒饱了。 “爹,娘!你给我们俩评评理,你说这房子是不是给我家。” 云老爷子听见姚氏的声音变气愤的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扔,转身就要出去。 “爹,她们不过就是要房子,你给他们分一下不就行了?” 云婉爹觉得为这事气坏了身子都不值得,莫不如痛快的给分了,也清净。 “那房子我和你娘想留给你,你分家时啥也没得,我和你娘有是你给养,所以理应给你家。” 云婉娘浅笑着说:“爹,你这么想我心里确实是高兴,但这房子我家可不要,不然她们还不得天天过来吵闹,日子现在过的好了,不在乎那房子了。” “爹,娘……”姚氏拉着马氏推门进屋,见所有人好暇以整的坐着,心莫名的虚了。 一百一十七平分 一百一十七、平分 “房子你们两家一人一半!” 云老爷子说这话时看都不看姚氏和马氏一眼,像是怕脏了眼睛一般。 “爹,不能平分,我家大牛是长子,你得顾着我家点啊!”姚氏心里明白过来这是上了马氏的当了。 云老爷子轻哼一声说:“能给你们两个一人一半还是人家老二不要呢!要不你们两家分,要不就三家分,你自己选吧!” 姚氏两家分都不愿意,就更别说三家分了,脸色讪讪扫了云婉娘一眼,也顺便扫到了云婉眼里的肉。 “啧啧,二弟家的日子过的好啊,做饭放这么多肉,怪不得不不稀罕这破房子。” 马氏眼睛比姚氏还贼,她早就看见云婉碗里的肉了,而且还顺带的看了其他的菜,油水都是很足的。 “大嫂,我得说句公道话,这房子就算二嫂家不要也是得分人家一份的,人家养着爹娘呢,就是都给二嫂是不过份的。” 马氏算盘打的很精,分两份和分三份差不了多少钱,却是把人给交下了,现在二房过的好,要是能走动起来也是能沾些光的。 “你疯了是不是?分三份还有多少了?你要真不在乎分三份也行,二弟不要,他那份给我,我就同意了!”姚氏简直觉得马氏不可思议,脑子突然傻了?账都不会算了! 马氏嗤笑一声说:“跟你分就必须得平分了!半分便宜你也别想占,老云家打的江山,你老姚家请什么功?想把房子给你弟弟,门都没有!” 云老爷子只是静静地听着,一言不发,他心里明白,贫穷才最能唤出人心里的魔,如今大房和三房如此行事,只能说明一点,就是日子过败了。 “爹已经说了,房子你们两个平分,所以你们可以走了吧!”云婉爹不耐的赶人。 姚氏哀求的说:“老二,不能平分,你家也要把,然后把你们的那份给我,大嫂也是没办法,二虎媳妇还没有呢,翠儿的嫁妆也没着落,这孩子一年比一年大,再不论嫁谈婚就,就,哎,你可怜可怜嫂子。” “大嫂,不是只你一家日子难过,我家花儿也是没说亲呢!”马氏皱着眉头说。 “大伯母,平分确实是应该的,家里便是再缺钱,也不应该差在亲人的分毫上,伤了和气以后便没法儿走动了。” 云婉虽然也不喜欢马氏,但单就这个事而言马氏确实占理。 “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家顿顿有肉了,就以为别人家的日子都好过了?”姚氏不买账的轻哼说。 “你们两个真不嫌丢人,家里是地少了,还是屋子少了?日子过不下去是德缺了!我就问你们,今天争的你死我活的以后见面还说不说话?水家村就你们两户能互相走动,别人见到你们哪个不躲远远的?” 云老爷子到底还是没忍住,气愤的用拐棍狠狠地敲打了地面几下,愤然的教育这两个人。 “爹,咱之前的日子不也这么过的吗?”马氏小声说。 云老爷子哼了一声说:“快别和我说以前了,就是因为以前村里的人都给得罪个遍了,我都快饿死了,人家连个土豆都不施舍,要不是小婉,我都饿死了!” “爹,这房子……三个人分吧,二哥要是不要,他那份给嫂子我也没意见!” 马氏不傻,他知道云老爷子说的是对的,独木难成林,日子得互相帮扶着过。 姚氏叹了口气,眉头一皱,说:“三家分吧,老二那份我不要!” 说是幡然醒悟可能有些夸张,但姚氏心里确实怕自己家出了事没人帮扶。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回去咱就立字据,找村长帮着买房子。” 说完二人相视一笑,有点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待二人走后,云婉走些不敢相信的说:“爷,她们怎么就突然和好了呢?” “不和好日子过的更难了,行了,别想这些破事,咱吃咱得饭。”云老太太说是这么说,但其实看着姚氏和马氏的表现之后,心里也算欣慰。 待吃过晚饭归了家,云婉仍旧是感慨,木致远捏了捏云婉的小鼻子说:“别想了,她们能好就好,不能好也是她们自己的事。” 云婉点了点头说:“也对,不想了,睡觉!” 翌日,衙门多了两个不速之客,木玄惊晃动着手里的腰牌,让魏通给他安排住的地方。 “世子爷,我这地方简陋的很,你也不是差银子的人怎么就非住我这呢?” 木玄惊见魏通不欢迎他,轻哼一声说:“当然是因为方便了,不然你以为我愿意在你这待啊!” “不愿意待就滚!” 木致远刚到衙门就看见了自己不想见的人,脸冷的像是挂了霜。 而今天的木玄惊却是变了个态度,他眼睛发亮的走到木致远面前说:“久仰大名了,如雷贯耳,之前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五斤翻了个白眼,心道他主子也是不容易,这是把肚子里的墨水都给用上了!不过可别再说话了才好,不然就露馅了。 木致远眉头一皱,心道这葫芦里究竟是买什么药呢? “木大哥,我来这是因为白丞相说我长的像木玄倾,让我假扮他在这镇一镇敌人,其实你说哪用的着我啊,有你再他们那些人一定吓的连屁都不敢放,我跟你说,我之前就一直听说……” 木玄惊絮絮叨叨围着木致远不停的说话,说的木致远脑袋胀痛。 “你给我把嘴闭上!”木致远忍不住底呵。 木玄惊闻言真的把嘴闭上了,眼睛讨好的眯着,等着木致远的问话。 “你和玄倾像?你们哪像?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光坐着就东倒西歪的!” 木玄惊瞬间坐直,可觉得很是板人,便小声抱怨说:“我不像也得凑合着用,我不着调,可他木玄倾在哪呢?” “绿蝶,找一件玄倾得衣服给他穿,一定要找玄倾经常穿的衣服,这样才能更好的误导别人。” 魏通以为木玄倾吩咐绿蝶做事,是有出手相助之意,殊不知他只是为了报复。 木玄惊换上衣服之后喘气儿都费劲,木玄倾是武将,身上大多时候穿的都是铠甲,平日的衣服也都是不轻,为的就是锻炼伸手。 “这木玄倾是不是有病啊!这衣服也太沉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五斤一脸无奈的看着木玄惊,心道怎么穿个衣服还这么多事,结果随手拎起手边的衣服却差点闪了手。 的衣服行不行,这衣服我穿不了……”木玄惊哀求的跟木致远打商量。 木致远摇了摇头说:“不行,必须穿这件!” 木玄惊啥都不会,唯有脑子转的快,他马上问:“木大哥,是不是因为我之前得罪了你家娘子,所以你报复我啊!” “对啊,怎样?” 木玄惊没想到木致远就这么承认了,而且还理直气壮的,自己的心却是反而虚了。 “没事,我认了!我穿还不行吗!” 五斤还是头次见木玄惊妥协,心里直呼万岁,终于是有人能治住他了。 木致远白了木玄惊一眼,就不再搭理,他刚才远远看见木玄惊,就让云婉去了花婶子那,他一会儿得过去看看才行。 木玄惊见木致远不理他,强挪着身子和木制作远套近乎:“木大哥,你功夫那么厉害,能教教我吗?” 木致远眉头一挑,藐视的说:“等你穿着这身衣服能正常行走再说把!”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能反悔!”木玄惊信誓旦旦的说,他走走一直有一个目标,就是想要超过木玄倾,让他能正眼看他。 木致远并不搭茬,他心里认定木玄惊做不到,一点底子都没有的人穿这身衣服就只能坐着,何谈行走。 “顾飞呢?”木致远豁然想起有几日没见顾飞了,便蹙眉问道。 魏通冷哼一声说:“陪媳妇呢!要我说这顾飞真够可以的了,正经事现在是一概不管。” 木玄惊闻言挑眉说:“他媳妇有喜了?这顾飞是傻子吧?日子都不会算?他有日子没在了,他媳妇怎么怀的?这王八当的还挺高兴的!” “我这就找人去寻那个看诊大夫来问问清楚!”魏通闻言眉头一皱,这种事情还是弄明白的好。 “顾飞久未回家你知道的为什么这么清楚?”木致远挑眉问。 木玄惊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摆手说:“这事和我没关系,那苏绣确实勾引过我,可是我根本就没看上她。” “确实是这样的,我们世子没看上她,不然会承认的。”五斤赶忙出声援助木玄惊,心道估计这次他能消停些日子了。 “可是发现苏绣有走的近的男人?”魏通问。事情可大可小。 木玄惊听罢耸了耸肩说:“那倒是没见,再者说了,也有可能是假孕,这女人贼着呢。” “报大人,马大夫请来了!” 魏通一听便来了精神,正襟危坐的说:“带进来!” 不光魏通一人如此,其他认为也是屏着呼吸想听答案呢。 一百一十八孩子爹是谁? 一百一十八、孩子爹是谁? “小民不敢欺瞒大人,小民说话句句属实。” 魏通脸色微妙的看了看木致远,然后摆了摆手,示意马大夫可以走了。 马大夫吓出了一身冷汗,见能走了拔腿就跑,速度快的像是被狼撵了一样。 “致远,这话可怎么与顾飞说呢?” 木玄惊接过魏通的话就说:“有什么不好说的,你就告诉他,他头顶泛绿!” 绿蝶白了木玄惊一眼,讽刺道:“我家姑爷怎么能有你这样的弟弟?简直丢人!” “我怎么了我?我没那么多弯弯绕,有一说一,有二就说二,哼,真有意思,没我你们能知道实情?”木玄惊一脸不忿的说。 众人这边在商讨怎么告诉顾飞实情比较容易接受些,云婉这边却是在和苏绣针锋相对。 “嫂子,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木大哥当时真的是差点娶了我!”苏绣镇定自若的撒谎。 云婉蹙眉道:“那不是没娶成吗?” 云婉现在是认清了,苏绣就是满嘴没有半句实话的人。 “哎,没娶情分也在啊,当时木大哥的衣服都是我给洗,要是真的什么都没有的话,我哪能碰他衣物?” 虽是知道这话信不得,但云婉莫名的觉得苏绣笑的刺目。 “与我何干,我只管现在,不问过去,再者说,你已经与顾兄弟成亲了,总提我相公怕是不好!” 苏绣被云婉噎的一愣,她是真没想到云婉平时看着柔柔的,嘴皮子竟然这么厉害。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即便木大哥娶了你,他心里的人也是我!” 云婉冁然一笑,像是听到笑话一般,讥讽勾唇说:“为何是你?你长的比我好看?” 这一反问,让苏绣胸口发堵,但面色却是笑的更加灿烂说:“长相与同省共死比起来,可是差远了。” “你与很多人同生共死,难道整个军营的人都心里有你?” 云婉不屑在与苏绣争斗,转身便要去后厨,可苏绣却是把她拽住,撕扯了起来。 “哎呀,来人啊,救命啊!” 苏绣一边掐云婉,一边喊救命,伪装成被云婉欺负的样子。 花婶子闻言马上从后厨走了出来,见云婉被掐,伸手就将二人分开。 “疼,我的肚子疼,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要没有了……” 云婉心道不好,还是中招了,赶紧知会花婶子说:“婶子,麻烦你跑一趟衙门,把情况与我相公说一下。” 顾飞一觉醒来,发现苏绣不在屋内,便出来寻找,正好撞见了花婶子抱信,一听说苏绣肚子疼,便飞一般的冲了出去。 “致远,快跟上,不然嫂子怕是要吃亏!” 魏通想的通透,顾飞没有脑子,到时候关心则乱,便会苏绣说什么就是什么。 事实也果真如此,木致远赶到的时候,顾飞正在指责云婉。 “嫂子,我媳妇怀着孕呢你怎么能推她!” 木致远冷脸走到云婉面前,然后轻揽住云婉小声安慰说:“别怕,交给我!” 顾飞在见到木致远之后就马上收声,但脸上还是有些不大高兴。 “相公,她推我,她推了我,我们的孩子保不住了,呜呜呜。” 苏绣见顾飞一句话都不说,赶紧哭了起来,她今天必须一石二鸟,没了孩子再顺便让别人觉得云婉歹毒。 “孩子没了?不一定!喏,这有绿蝶给的保胎婉,说是奇药。” 顾飞闻言眼前一亮,笑呵呵的说:“这可真是及时雨。” “不,一定是毒药,我不吃,一定有毒!”苏绣今天就是想把孩子顺理成章的折腾没,怎么可能吃什么保胎药。 木致远掰开苏绣的嘴,把药粉倒入苏绣口中说:“放心,事还没说清楚呢,你的孩子怎么可以没呢,我已经让人去请了郎中,到时候让郎中好好的诊上一诊,看你怀胎几月,胎儿是否正常。” “不,不用,我肚子不疼了,相公,咱回去吧!” 顾飞有点反应过来了,这世上有两个人他永远不怀疑,一个是红如,一个便是木致远。所以木致远这般表现,让他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就觉出了很多异常之事。比如说,他平日根本就没有白日里睡觉的习惯,为何这几日总是会睡着?然后苏绣就恰好这个时间说碰见了绿碟或者云婉? “致远,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木致远轻叹了口气,仍是不知如何开口,只得搪塞说:“一会儿郎中来了你便知晓了。” “不,我不看郎中……相公,他们要陷害我!” 苏绣刚才掐云婉时,可是总了用很大的力气的,所以云婉现在仍然觉得疼的狠,便是趁着木致远在告起了状。 “相公,她说你心里有她!”云婉委屈说。 苏绣焦急的否认说:“你胡说,你撒谎!” “我没胡说,我也没说谎,你说我相公的衣服都是你洗,我相公就是娶了我心里也只有你,你刚才还掐我!”云婉列举苏绣的种种罪行。 木致远一听说云婉被掐了,转过身去卷起云婉的袖子一看,目光立刻冷了下来。 “苏绣,等郎中把事情说清楚的,你这孩子到时候不掉,我就亲手帮你打没!” 顾飞这时候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隐约已经猜出了大概。 “贱人!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的?”顾飞虽然是问,但心里却开始笃定了,因为他大概算了一下日子…… 云婉疑惑的看了一眼木致远,见他微微点头,眼睛瞬间睁的老大,她一直以为苏绣唱的是空城计,却没想到她胆子居然这么大。 “相公,你相信我,我肚子里的真的是你的孩子。” 顾飞冷笑了一声说:“苏绣,我之前只是觉得你贪图富贵,爱慕虚荣,却没想到你的心思这般缜密与歹毒。” “这孩子真的是你的,顾飞,你为何不信我?”苏绣垂死挣扎说。 “我说你怎么突然跑到这来了,你是怕你来的再晚些就藏不住了!”顾飞根本不理苏绣,只是理智的分析了起来。 “我没有,相公你相信我!” “行了,别做戏了,你看看我是谁!” 木玄惊穿的衣服实在太重,但他仍是忍住自己急促的呼吸,风度翩翩的出场。 苏绣在见到木玄惊的瞬间,脸色便惨白了起来,其实这也不过是做贼心虚,她以为木玄惊知道的事,其实他一概不知。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个郎中来与不来都已经没有了意义,因为事情已经明了了。 “苏绣,我这就给你一封休书,你拿了就走人,和你肚子里孩子的爹好好过日子去吧。” 顾飞语气出奇的平静,他不打不骂便是这么轻易的就放过了她。 绿蝶不平的说:“顾大哥,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顾飞,我嫁给你之后,你回家的日子有几时?你与红玉每天在一起,两人可以说是寸步不离,而我却如同守寡一般。” 苏绣见事情已经没有了转圜的余地,便也就不再演戏了,她要激起顾飞的愧疚知心,在不利中,站到最有利的位置。 “你怎么不说你成亲之后就不想待在军营,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和别人攀比呢?你嫁给顾大哥不过为的就是这个,现在又说守不守寡,简直荒唐。” 说话间红如走了进来,她目光如冰的看着苏绣,而苏绣亦是用相同的目光看她。 “罢了,你这般说不过是想多要些银子,我休书回府,你的首饰细软皆可带走,你!走吧!” 顾飞现在的心情很是打杂,他悲凉也愤怒,可心里却也总有一种莫名的解脱之感。 “呵,顾飞,我以为我负了你,却不想你也负了我,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苏绣嗤笑一声说。 绿蝶小嘴一撇说:“你有病吧?你没浸猪笼都是顾大哥的宽宏大量了,还在这瞎蹦哒什么,赶紧滚蛋!” 苏绣嗤笑一声,说:“宽宏大量?他若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便是不会被轻易放过。” “苏绣,你这是在自己作死你知道吗?见好就收吧,不然把大家激怒了,你也就别想再走出去了。”木玄惊实在是挺不住了,这衣服太重了,他就等着苏绣走呢,他好找个地方坐会儿。 苏绣冷笑了一声说:“世子爷,之后还会再见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和木玄惊有很大的渊源。 木玄惊眉头一挑,轻哼着说:“再见我也看不上你,你长的确实一般。” 苏绣一脸的怨毒,她环视了众人许久,然后拿了红如写好的的休书,离开了。 “总觉得把苏绣放走是等同于给自己找麻烦。” 魏通觉得刚才苏绣不慌不乱的样子似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有这个来头。 “哎呦,五斤,五斤,快点给我搬个椅子过来,不行了,我站不住了。” 五斤无奈的搬了个椅子给木玄惊,嫌弃的说:“有那么夸张吗?” 木玄惊气的直拍凳子,愤愤不平的说:“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穿一个试试。” “我可不穿,我有没犯错,我穿什么!” 五斤看白痴一样的看木玄惊,心里也是快慰的很,让他沾花惹草,让他调戏民妇害他挨打,这就是报应啊! 一百一十九酒是忘情药 一百一十九、酒是忘情药 顾飞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半个字都没说,人也明显的消瘦了下去。 “你说顾大哥也真是的,明明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却还放苏绣走!”绿蝶啃了两口鸡腿,忙里偷闲的评价了一下顾飞。 木玄惊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说:“哎呦,这吃相简直是饿死鬼托生。” “我愿意,我高兴!”绿蝶用眼睛狠狠的剜了木玄惊两眼说。 魏通揉了揉太阳穴说:“你们两个别吵了,嘴皮子这么厉害倒是把顾飞弄上饭桌吃饭啊!” “没那本事,这事你找红如姐还能靠谱些!”绿蝶说完又啃了两大口鸡腿,吃的满嘴是油。 一提红如魏通就脑袋更疼,她以为红如不过是因为苏绣才不回来的,结果人家苏绣都走了,她仍然不肯露面。 “那你们谁有本事把红如给劝回来?!” 绿蝶荣了耸肩说:“没那本事,这事你得找顾飞!” “那这不就是死结了吗?”魏通叹气的放下筷子,哎,这几日他都跟着瘦了。 木致远和云婉赶来之时,魏通和顾飞正坐着大眼瞪小眼。 “你们两个很闲?”木致远眉头轻蹙,他倒是懒得管这两个人,可魏通屁股底下坐的却是云婉平日最喜欢坐的那个凳子。 “他们两个这样互相看了半个时辰了,我差点以为这两个人有断袖之癖!” 一见木致远和云婉,木玄惊就开始大吐苦水,当然了,眸光在云婉的身上停的时间更长一些。 “闭上你的臭嘴,你才断袖呢!” 魏通收回目光无奈的看向木致远,想看看木致远有什么办法。 “这戴了绿帽子的人没把贱货杀了泄愤,便会是他这幅这样了,你说当时装什么大度?最起码也得把那贱种弄没!” 木玄惊张嘴闭嘴都不像是个大家公子的样子,便是市井之徒在外人面前也少有这般粗俗。 “你也头顶泛绿过?说的头头是道,莫不是经历过?”绿蝶实在是受不了有人挂着和她家姑爷相似的脸,说这么不得体的话。 “去找红如来!”木致远蹙眉说。 魏通叹气说:“你想到的,我自然也想到了,但这人可是不好请呦!昔日形影不离,今日形同陌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 “绿蝶,你知道红如现在住哪吗?咱俩去找她吧!”云婉见顾飞实在可怜,便想帮衬一把。 “婉姑娘,顾飞是被苏绣给弄成这样的,你们找红如有什么用?” 木玄惊是看在这话是云婉说的的份上,才没冷嘲热讽,他觉得这些人笨的可以,为今之计,只有把苏绣抓回来才能有些用处。 “叫嫂子,或者闭嘴别和我娘子说话!” 木致远咬牙切齿的看着木玄惊,明知云婉为有夫之妇,却仍然唤她为姑娘,存了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嫂子,嫂子,嫂子!”木玄惊强压下自己心里的不舒服唤了云婉三声,他那天和五斤说了,云婉他所欲,木致远亦他所欲,二者不可得兼……便只能舍云婉了…… 云婉并不搭理木玄惊,和绿蝶串了一下词之后,二人便去找红如了。 这时候,红如正拨弄算珠,对着账本算账,说来也怪,她往日每个决策,没走一步,都关系到大军的存亡,一朝走错就是多少条人命,可她确实觉得这账本更让人难心。 “哎呀,几天不见女军师变老板娘了啊!”云婉笑着打趣儿说。 红如不好意思的抿嘴一笑,说:“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老板娘这缺人不缺!”云婉眯着眼睛闲扯,就是不说正题。 “缺人呢,要不就和我一起走吧,我带你们走南闯北!”红如合上账本,动了动酸疼的肩膀。 “红如姐,你真不打算回去了啊?”绿蝶收到了云婉的眼神之后,就撒娇的问。 红如扯出一抹苦笑说:“不回去了,太累了。” “哎,我舍不得你,婉姐姐也舍不得你,顾大哥更舍不得你!”绿蝶说完这话之后仔细观察红如的表情。 云婉适时出声添柴说:“可不是,顾兄弟这几日水米不进,要是知道你真的不回去了,估计……” “水米不进?我看他那天很是大度啊,又是放人走又是给人钱财的。”顾飞那天的表现她亲眼所见,所以对云婉的话表示存疑。 云婉叹了口气说:“那还有假?听我相公说,顾兄弟没有家人,所以对家人与子嗣都格外飞的看中。” “可惜帮不了他什么!”红如不等完婉挑明就直接开口拒绝,她已经二十一了,还有几个五年?她总不能在他身边看着顾飞一房房的娶吧。 云婉见红如心意决绝,咬了咬牙,小声说:“红如,我知你心里有顾兄弟,你要走可以,我只问你放的下吗?” 红如惨然的笑了一下说“你们找我来无非就是想让我说劝顾飞,但你们想错了,我与顾飞虽出生入死形影不离,却也不是他的开心果。” 红如的笑让云婉豁然明朗,她现在顾飞的角度说劝红如却是对红如的不公。 青春易老,年华易逝,女儿家的一生,不能任由心意耽搁,不能因心里有人,就牺牲自己由着别人践踏。 “好吧,既然你都想好了,那咱们就不说这事了。”云婉弯眸一笑,给人明媚之感。 “婉姐姐,咱们不是得……” 云婉摇头,示意绿蝶不要再说下去,人各有命,自有圆法。 红如见云婉通透,抿唇一笑说:“你们吃饭了没有,味品香的烤鸭可是不错,我带你们去吃!” 绿蝶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后悔早上不该吃那么多的鸡腿,一会儿要是吃不下,怕是亏大了。 “嫂子可会喝酒?” 绿蝶埋头于烤鸭,顾不上说话,红如觉得无趣儿,给云婉倒了杯酒。 云婉正想说她不会,可酒已经倒上了,再看红如端酒的姿势慵懒而潇洒,便也学着样子抿了一小口。 辛辣入吼,云婉嫌弃的撇了撇嘴,但随即又觉醇香诱人,便又是抿了一小口。 “嫂子,这酒是忘情的药,你可是要少喝些!不然木大哥还不得找我拼命。” 云婉抬起红扑扑的小脸回应红如说:“若酒是忘情的药,那你当多喝些!” 红如一愣,随即苦笑说:“嫂子说的对,我当多饮!”顾飞,我饮酒无数,为何你还在心间? 云婉头次喝酒,自然是不胜酒力,好在她喝多之后,不吵不闹,只是呆呆的坐着傻笑。 “红如姐,你怎么把婉姐姐给灌醉了,你得和我一起把婉姐姐送回去,不然我木大哥那我可没法交代。”吃完一只烤鸭的绿蝶抬头一看云婉的样子,便心里发懵。 红如这时也已微醺,白了云婉一眼说:“就这点出息!” 绿蝶轻哼一声,小声嘟囔:“酒鬼胆是大,别一会儿见到木大哥的冷脸吓的醒酒了才好。” “婉姐姐,咱该回去了……” 云婉蹙眉,声音软软的说:“绿蝶?你怎么变成两个了?” 绿蝶无奈道:“嗯,你再多喝点我就变三个了。” “我不想回去,我还想喝点忘情的药。”云婉小嘴一撅,张嘴就还是要酒。 “红如姐,你快过来帮我一下,搭把手!” 绿蝶一个人根本就摆弄不了云婉,便是寻求帮助。 醇香的酒后劲便是大的,红如刚才喝的比云婉还多,所以也没比云婉好到哪去。 “别慌,等我醒醒酒的就过去帮忙。” 绿蝶一见红如舌头都硬了,心里一阵哀嚎,还醒酒呢,要是等到醒酒再走,就得留这过夜了。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小风残月,此去经年,便应是良辰美景虚设……” 红如一边轻吟,一边端起酒杯,她初见顾飞时便是吟的这首,那时候他爽朗一笑说他虽是听不懂,但却仍是觉得吟的极好,从那之后她便记住了他的笑,忘怀不得。 “红如,你吟的极好,听的我心都碎了!” 云婉也是端起了酒杯,准备再喝。 绿蝶彻底崩溃了,抓狂的吼道:“你们两个谁也不许喝了!” “你凶我!我要告诉我相公!”云婉噘嘴说道。 “绿蝶,这酒好喝的紧,你要不要尝尝?” 红如用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身子已经是摇摇欲坠了,还不忘了把酒杯往绿蝶的嘴边凑,好东西要大家分享。 绿蝶抓狂,无力的喊道:“谁来救救我!” “她不喝我喝,红如我陪你喝!”云婉接过酒杯一饮而尽,乌黑的眸挂上了迷离的雾色,一丝别样的风韵悄然而生。 绿蝶一人实在抗衡不过两个酒蒙子,无奈之下只得给了店小二十文钱,让他去衙门报个信。 木致远与魏通闻信前来,木致远脸色漆黑的把云婉带回家去,而魏通却是只得守着红如,等着她醒酒,毕竟是男女授受不亲,他碰不得红如半下。 “为何要喝这么多的酒?”木致远把云婉带回家中便是开口责问。 云婉双手揪着木致远的衣襟,无辜的用自己水汪汪的眼睛仰视木致远说:“红如说酒是忘情的药,我想尝一尝这药是何等滋味。” 木致远看着云婉嫣红的小脸,竟是觉得事间最美的花也没有这等颜色,眸心一沉,声音沙哑的说:“婉儿,你可知这酒不光是忘情的药,也是色的媒人?” 一百二十莽夫 一百二十、莽夫 一夜贪欢,云婉的身子像是被拆卸重组一般,酸疼无比,她发懵的看着精神奕奕的木致远问:“相公,为何我觉得浑身疼呢?” 木致远眸中划过一丝狡黠,板起脸说:“自然是你昨日忘情药喝的多了些。” 云婉将信将疑,酒她是第一次饮,所以不知道这酒喝多了会是怎样感觉。 木致远特意把云婉的衣服给穿的整整齐齐,就是为了误导云婉,让她以后断了对酒的念想,虽喝醉的云婉慵懒解意,但多喝也是伤身的。 “以后莫要再喝这么多酒了,你可知昨天绿蝶差点被你和红如逼疯?” 云婉听罢垂下小脑袋闷闷的说:“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这酒哪是忘情的药啊,明明就是失忆的水,昨天的事,她是半点记不得了。 云婉身子不适,木致远便不打招呼的自己给自己告了个假,与云婉一同在家待着,端茶送水好不殷勤。 红如这边睡到正午才幽幽转醒,顾飞消瘦的脸便豁然映入了她惺忪的睡目。 有些人努力去忘,却也是在见到他的瞬间被打回原形,心里的酸痛之意便是最好的证明。 “醒了?以后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 顾飞神色复杂的看着红如,声音出奇的轻柔。 “不喝了,不喝了!”红如叹了口气,翻身下床便要逃离这个让她失望的男人。 顾飞失神一笑,苦涩的说:“我现在一无所有了,连你也要离我而去。” “你是顾将军!怎会一无所有?” 红如的反问听在顾飞耳中有一丝讽刺,他麻木看着红如说:“我算哪门子将军?当初致远上阵杀敌无不破之城,无不克之军,我只不过是在他身侧,所以也平白得了些威名罢了。” 红如蹙眉,她发现现在的顾飞全然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心里不由一痛,忍不住宽慰说:“你向来不是妄自菲薄之人,怎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一蹶不振?” “妄自菲薄?若是没有你,我怕都不知这四个字的意思!我走到今日是我活该,我明知苏绣看不上我,还是毅然的娶了她,我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咎由自取!” 红如实在听不下去顾飞的自毁之言,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然后疾言令色的说:“清醒了没有?顾飞,是她苏绣配不上你,若你再有高攀之言,那你我之间便可断绝来往。” 顾飞捂着自己的脸,目光恢复了清明之色,嘴角轻翘着说:“清醒了,我的军师!” 红如眉心收拢,她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这苦日子怕是还在后头,她亲自给自己种了苦果,得好好品尝才是…… 翌日,云婉到了衙门,看着生无可恋的红如,上前小声打趣儿说:“你不是说酒是忘情的药吗?” “哎,酒是忘情的药,可也是得看酒醒之后身在何处!”红如一脸纠结的嘟囔说。 云婉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去忙了,才神神秘秘的说:“下次可是不能喝酒了,酒喝多了全身都疼。” “全身疼?酒喝的多了只是会头疼……”红如心里觉得好笑,她觉得云婉第一次饮酒,故是会觉得新奇,也是会适当的夸大其词一些。 云婉见红如不信,蹙眉强调说:“真的没骗你,我浑身都疼!” 红如抬眸仔细的打量一下云婉,见她优美洁白的脖颈有一点红痕,伸手将衣襟往下一挑,脸嗖的一下就红了。 “嫂子,你为何浑身疼,应当去问一下木大哥……” 云婉疑惑的纠紧自己的眉头,有些不明所以:“问他?他说了是喝酒喝的,让我以后莫要饮酒。” “也算是喝酒喝的吧”红如别开目光,含糊其辞。 云婉嘟唇轻哼,不满的说:“红如怎也这般不实在。” “嫂子,你自己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吗?” 云婉闻言,把衣襟掀开了小小的缝隙,然后打眼一看,脑袋嗡的一声炸开了花。 “木致远!” 云婉觉得她没脸见红如了,这也都怪那个狡猾的男人!不然她怎么可能和红如说这些! “婉儿,怎么了?” 木致远闻声立马感到,然后看着云婉的神色,再看看红如眸子里的暧昧,心里也是了然。 “红如,莫是要带坏我的丫头!”木致远面不改色的教导红如,然后随手的揉了揉云婉的头发。 云婉狠狠的瞪了木致远一眼,打掉他的手,气呼呼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木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管好我的嘴,一定一定!”红如见木致远一脸责备的看她,马上讨好的保证。 木致远轻哼一声,然后做小伏低的挨着云婉坐下,可怜巴巴的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让你少喝点酒。” “不想同你说话,你走开!”云婉赌气的说。她刚才丢人可是丢大了。 “别生气了,气坏了我是要心疼的,要不你打我吧,我让你打!” 木致远边说边把自己的俊脸凑了上去,然后握住云婉的手一下下的在自己脸上轻拍。 “你疯了?!” 云婉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然后在仔细的端详之下,发现木致英俊的脸有一丝丝的红条,瞬间心疼的眼睛都湿了。 红如被两人肉麻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铁汉柔情,不柔则已,一柔……让人吃不消…… “嫂子,以后可别喝那么多酒了,红如酒量不错都不省人事到正午,我估摸着你昨天也是一样!” 顾飞是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了,所以饭桌上嘴是半点闲不下来。 “可不是,你们两个酒鬼,昨天可真是闹人!”绿蝶边说边嘟了嘟嘴,意思是昨天她真的被难为了。 云婉心虚的抬眼看了红如一眼,见她满眼打趣儿,脸瞬间红透,有些食不下咽。 “我娘子用不上你管,你把你自己管好就行!” 木致远脸色一冷,弄的顾飞有些讪讪的,苏绣一事让他更加的羡慕起木致远来。 木致远这般相护,云婉半点不领情,毕竟木致远才是罪魁祸首。 “木大哥,京城来了消息,南宫煜被迫交出暗卫令牌,而且就连南通侯府也有被重重包围。” 木致远眉头一皱,反常即妖,南通侯府一直是忠于皇上且历代帮助皇帝经营暗卫,是皇上最亲之亲信,怎可能会如此剑拔弩张? “起开!爷还没吃饭呢,给我腾个地方!”木玄惊没好气儿的拍了魏通一下,这些人也真够可以的,他还没上桌便吃上了。 他这几日可是瘦了不少,身上的衣服看似普通却比铠甲还重,简直是要了他的小命了。 魏通没好气儿的挪了个地方,却是把带肉的菜也一并挪走了。 “你……” 木玄惊刚要炸毛,却是收到了木致远警告的目光,只得不服气的禁了声。 “木大哥,虽这朝堂之局与你并无瓜葛,但红如此刻已经雾里看花,还请木大哥拿个主意,我与顾大哥可用悄然回京?” 行军布阵她红如擅长,可却是不懂这下棋之道,如今局势凌乱,她不敢妄动分毫。 “不必,静观其变方可。”木致远沉声说道。 红如眉心苏展,便觉肚子空空,正要伸手夹菜之事,才发现盛排骨的盘子已经空空如也,在环视一下,绿蝶碗中有三块,云婉的碗里推挤成山,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木大哥,嫂子一个人怎么能吃那么多?” 面对红如的质疑,木致远冷眸一紧,道:“她吃不完我吃。” 红如:“……” “你想吃,一会儿我带你出去吃!”顾飞看着桌子上清汤寡水的菜也是胃口缺缺。 木玄惊眼睛瞬间雪亮,狗腿一笑说:“若是出去吃记得带上我!” 木玄惊身上一个子都没有,木致远让他换了衣服之后还藏了他身上所有的钱银,这没钱寸步难行,他可有日子没喝过酒了。 “也带上我!”魏通一脸热切的说。这个木致远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好吃的都紧着他媳妇,他们这是半点荤腥都不见! “大人!求大人给我做主啊!大人!” 鼓声一响,魏通马上神色肃然,吃饭都心思全然无踪。 云婉听罢眉头一皱,不知是不是她多心,这击鼓鸣冤之人的声音怎与蔡氏如此之像? 木致远冷然一笑:“本还想让她多蹦跶些日子,可这天堂有路她不走,非要来这无门地狱,便是怪不得我了。” “这人是老虔婆?上次让她溜了,这次老子绝对不放过她!” 顾飞说罢便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拔腿便要往外面走。 魏通没见过蔡氏,可他见木致远与顾飞如此举动,便也猜出了七八,赶忙拦住顾飞,说:“这事交给我处理便好,有理还怕讲?” “有理自然不怕讲,可你给的惩处一定是非常绵软,如何解恨?!” 顾飞觉得唯有把那老虔婆打的半死才能泄愤。 “莽夫!” 魏通话音刚落,就被顾飞给打了个乌眼青,堂堂知县,鼻青脸肿的升堂问案,简直前所未有,可魏通心里之愤慨,也只能自行消化了。 一百二十一于老大认罪 一百二十一、于老大认罪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鸣冤?!” 魏通眉头微锁,强忍着一只眼睛的肿胀,看着堂下贼眉鼠眼的蔡氏,心中微恼。 “大人,求你为民妇做主啊!民妇的两个儿子至今在大人的牢里关押,民妇思儿心切,所以民妇要状告牛家村云婉,勾引我儿未遂,便陷害我儿!” 蔡氏一席话说的言辞凿凿,眼睛都不眨的把黑白颠倒,一脸的正色更是不似说谎,若是不知实情,定会先入为主。 “哦?当日我询问过村民,他们的说法很是一致,皆言是你怂恿自己儿子,轻薄于云婉,且将人逼的投河自尽。” 蔡氏听罢慌忙否认,边把头磕的砰砰直响,边说:“大人,他们都是一个村的,自然心里偏袒,你可不能信啊,你得给民妇做主了阿。” 魏通哼笑一声,叹息说:“这理由甚是牵强,这么久不处理你,也是觉得你能反思一二,却不想你无半分悔改之意。” “民妇要与那狐媚子云婉对簿公堂!”蔡氏只说云婉,却不说木致远,就是想把木致远给摘出去,因为她心里觉得,云婉是个好拿捏的。 魏通冷笑一声,惊堂木一拍,道:“传云婉木致远,带于老大,于老三!” 云婉莲步在前,木致远虎步在后,这时蔡氏正跪在堂下,而云婉与木致远入堂之后确实立于一侧。 “咳,蔡氏起来说话,接下来我问案期间也站着回话就好。” 木致远不可能跪,而魏通也不敢让他跪,所以只得便宜了蔡氏。 “娘,娘,我想回家,想回家……” 于老三刚见到蔡氏,便大声哭闹,眼泪鼻涕乱成一团,让人不忍直视。 “老三,哎呦,瘦了!这是得吃多少苦啊!”蔡氏像模像样的摸起了眼泪。 于老大对此不过是冷眼旁观,他这些日子在牢里看过太多亲人过来探望儿子了,那眼神里的关切是他这娘亲没有的真实,他又好好想了想之前的事,更是觉得心里委屈。 “于老大,你对当时之事认是不认?可用我传几个当时在场之人与你对峙一番?”魏通看蔡氏演戏看的腻歪,便挑眉问了于老大。 于老大苦笑着说:“大人,不必传唤别人,我如实交代便是,当时确实是我与三弟把云婉逼的投河的!” “老大,你疯了你?!怎么乱说话呢?”蔡氏伸手给了于老大一巴掌,紧接着说:“大人,我儿定是被木致远给吓傻了,他说的话当不得真。” “娘,我们兄弟三人对你太言听计从了,所以没有了分辨是非的能力,如今我认清了善恶,所以不想再混沌下去,是我的错,我就担着!” 云婉差点没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心道该不是又在耍花招吧。 “你个不孝的东西,我打死你!”一直对自己顺从的儿子突然变了样子,蔡氏心里是承受不住的。 “来人!来人!把他们给我分开!”魏通问案这么久,第一次见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动手的。 “大人!我愿签字画押!”于老大根本不想再和蔡氏纠缠,反正这罪他是认了,云婉好端端的活生生的,他最多不过来就是服役,再者说,只要不让他再见蔡氏,就是发配也行。 魏通满意的点了点头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这边会酌情从轻的。” 魏通说从轻这话也是相当有压力的,因为木致远的目光看的他冷嗖嗖的。 云婉轻扯了一下木致远的袖子,示意他就这么算了,大恶之人不纵容,悔过之人当给人悔过的机会。 木致远无奈,却也收回了他对魏通不满的目光,若依着他的意思,这些人就是死千次万次也不足以泄愤,可奈何不了他丫头心善! “于老三本就心智不全,但就这么释放,于情不合,所以要再在牢里待些时日。” 蔡氏马上哭嚎了起来:“不能待,不能再待了!哎呦,没天理了,老天爷啊,你睁眼看看……” “可别让老天睁眼了,不然你得天打雷劈!”木致远面色冰冷的讥讽说。 “来人,将蔡氏打二十大板,然后与于老三关在一处,免得这慈母放心不下儿子!” 魏通话音刚落,蔡氏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说:“大人,我知我儿子犯错却仍然据理力争,是我这当娘的糊涂了,请大人开恩,这两个畜生交由大人处理,大人就当我没来过……” 见形式不好,蔡氏赶忙为自己开脱了起来,二十个板子,岂不是要了她半条命? “来人!拖下去!”魏通对蔡氏嗤之以鼻。 “活该,这蔡氏早就应该遭报应!” “可不是嘛,真是真里痛快的紧,哎?你说为何知县大老爷的眼睛肿了一只?” 许久没升堂问案了,好热闹的人自然都过来围观,所以魏通的眼睛也成了讨论的话题。 魏通听着这些人的讨论,脸色涨红,拔腿就走,可待撤回后院等来的是顾飞打在他另一只眼睛上的拳头。 “你个没用的,为何不把这几个人斩首?!”顾飞说完又事几说拳,这下魏通的脸就当真是惨不忍睹了起来。 木致远淡定的观望了一会儿,才出手阻拦,原因无他,因为他对魏通的做法也不甚满意。 “你当这是军营呢?你想杀谁就杀谁?国法你知道是什么吗?”魏通气愤的捂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脸吼道。 顾飞不屑一哼说:“谁他娘的跟你讲国法?我跟你讲的是义气!哼,就说文人交不透,今儿老子也是信了。” “顾兄弟,你这说动手就动手的毛病得是改改,若是明天有人击鼓鸣冤,魏兄弟这般样子可怎生是好。” 顾飞见云婉帮着魏通说话,气愤的拍了拍桌子说:“他活该,若我对致远出手会是这般吗?无能就怪不得别人。” 红如见顾飞的炮仗脾气又回来了,赶忙劝慰说:“这不在其位,便不知其位的难处,你只知我们出生入死的不易,却不想咬文嚼字的难处,这样便是狭隘了。” 顾飞打完人心里火气也是散了不少,然后再看魏通脸肿的确实没法看,也觉得他有点可怜,叹了口气说道:“罢了,老子不同他一般计较!” “老子还不同你计较呢!”魏通简直气炸了,一会儿他就命人把顾飞的东西扔出府外,让他滚蛋! 晚间,饭桌上,顾飞又是赔罪,又是倒酒,又是献药的,终于是把魏通给哄好了,才免除了被驱除出府的命运。 木致远与云婉吃过饭回到家中,云婉就开始板起了冷脸。 木致远心知这是为何,也觉得云婉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婉儿,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木致远假装不知,却讨好的攥着云婉的手来回婆娑。 云婉蹙眉把手收了回去,轻哼道:“别以为你嬉皮笑脸的这事便是过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丢人?!我还傻兮兮的问红如她身子疼不疼呢!” “她身子不疼,是因为顾飞蠢!”木致远无半点悔改之意,轻揽住云婉耍起了赖。 云婉语塞,不知为何,明明不占理的事出至木致远之口就莫名的理所应当了。 “顾飞是没你流氓,没你下流!”好半天云婉才想起怎么反击。 木致远不以为意的挑了下眉头说:“你是我娘子,我应当流氓。” “你走开!我不想理你!”云婉恼羞成怒的说。 木致暖无赖的说:“你不想理我,可我却偏要理你,你醉酒时可是说了,你喜欢我喜欢的紧!” “你胡说!”云婉脸色通红,努力回想当天之事,她说了?好像没说! 木致远坏笑一声说:“怎么没说,还是你主动亲的我呢,不然我也不至于把持不住。”反正云婉不记得,他怎么说就怎么是! “不可能!”云婉双手捂着脸,严实的不漏半分缝隙,若真如木致远所说,那她真的没有脸了。 木致远觉得云婉害羞的样子当真可爱,可又不忍心再加逗弄,轻笑着说:“傻婉儿,我逗你的!你这般好看,当然是我先亲的你。” “当真?”云婉将信将疑,仍然捂着自己的脸,要确定之后才能放下。 “当真!” 听罢云婉才松了口气,小头微扬,眼中烟雨朦胧,噘嘴说:“你是坏人!” 木致远眸中布满柔性,低头轻吻了云婉嘟起的嘴唇,沙哑的说:“婉儿,你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见木致远眸里燃上火光,云婉便知大事不好,捶打着木致远说:“你放开我,我要去茅房!” “你不是才去过吗?可是吃坏了肚子?我陪你一同去吧!”木致远心知肚明,云婉这是在同她耍花招呢。 “你放开我!我困了,要睡觉!” 云婉这是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却是中了下怀,木致远唇角轻勾,将云婉拦腰横抱了起来,说:“正巧,我也困了,一同睡吧。” “木致远,你混蛋!”云婉愤怒的指责。 木致远不以为意,欺身而上,他的丫头终于长大了些,他也终于不用忍的辛苦。 一百二十二雨夜故事 一百二十二、雨夜故事 “致远,不好了,水家村来了好多人,说是咱们抢了他们的水源,现在这些人围着村长讨说法。” 木致远本是想着在家偷闲一天,却见王安气喘吁吁的跑来求助,若是换做之前,木致远定然不会插手,可村里的人曾帮忙赶走了木玄惊,那他便是得承着这份情。 “走!过去看看!” 木致远拔腿提布步,云婉却拽住他的衣服,嘱咐道:“可是不能与人动手的!” “知道!放心!在家等我回来。”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头顶,便与王安一同出了门。 “入伏以来,一个雨点儿都没下,井水全都干了,这就指望着这小河活着呢,你们牛家村处在上游本来就吃香,还截流,还让不让人活了?!” 刘金一早见河水干涸,便觉得问题必然出在上游,所以就带人找了过来,伏天无水要人命啊! “这河水从山上流下,汇为一条,虽天不作美,但我们人心不毒,这水还没到不够用的地步,我们截流何用?” 牛福泽懂刘金的心情,若换他为水家村村长,他也会因断流而乱了分寸,所以他并不动怒,只是心平气和的与刘金讲道理。 刘金冷哼一声说:“少在这和我打马虎眼,若问题不出在你这,我们怎么会断流了呢?” 生存之源被断,人便是没有什么理智可言了,刘金的态度还算冷静,可跟着他一道来的村民确明显不耐,抡起手里的铁锹就朝着牛福泽抡了过来。 “唉?你们怎么打人呢?” 牛福泽躲过了这一铁锹,并未言语,可他媳妇李氏不干了,眉头紧紧的聚在了一处,怒斥刘金,想讨个说法。 刘金瞪了一眼刚才出手之人,然后淡然的看着李氏说:“我们不想动手,但是没了活路便不能让始作俑者好过。” “河流断流,你们来闹之前有没有去我们河边看看,是不是有不妥之处?”木致远冷着脸问。 李氏见到木致远之后,顿觉松了口气,捂着心口说:“致远,你可来了,这刚才都要动手了。” 刘金看见木致远就觉得脑袋犯迷糊,可一想,他来这是为了全村人,便也咬牙直挺挺的站着。 “我们没去看,这也是为了给你们留些颜面,不然抓了个现行还要不要脸了?” 刘金语气阴郁,振振有词,引得木致远一声轻笑。 “捉贼捉脏,你没证据凭什么到我们村里瞎闹?”木致远眉头挑眉问道。 刘金面色一凝,哼笑着说:“忘了你是捕快这事了,你嘴大,我们就得忍着?!” “废话咱也别多说了。现在就去河边看看,若真是我们村子动了手脚,我把行事之人揪出来给你个交代,可若是问题不出在我们村又当如何?” 牛福泽觉得刘金难缠且一根筋,便想着眼见为实,赌上他的嘴。 “好!这可是你说的,那咱就去看看!若问题不出在你们村,我刘金由着你们处置。” 一行人赶到河边之时,云婉却是等在了那里,她目光环过木致远之后,心头才松上一松,她倒不是觉得木致远与顾飞一样,一言不合就抡拳头,可在乎一个人便是真的会让人心里挂念。 “你怎么跑出来了?不是说让你在家里等我吗?” 木致远大步上前,微一用力,将云婉提抱了起来,将她移到了里河边最远的树下。 “致远,如今这河膝盖怕是都没不了了,你至于这般小心翼翼吗?”虽现在的氛围有些严肃,可王安还是忍不住的吐槽木致远。 云婉脸色微红,瞪了王安一眼,然后小声的对木致远说:“我在这看着你,你性子就会温和些,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看不见你就担心。” “因为我对你越来越重要。”木致远坏笑着小声说道。 众人见这小两口说起悄悄话没完没了,皆是无奈抿嘴,最后牛福泽实在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说:“致远,致远!我知道你媳妇好看,但你也得先把正事给处理了再看啊!” 一声调侃,刘金都跟着没憋住劲的笑了,再看缓缓而流的水流,轻叹了一声说:“看来刚刚是我的不是,是天不让我们水家村的人活!福泽兄,我任由你处置!” “误会解开就好了,可以让你们村的人到我们村来打水,把难关挺过去就好。” 牛福泽很是大度,这天不作美,人奈何不得,都是邻村,闹的太僵也是不好,万一以后有什么事也缺人帮扶。 “许是下面哪里的淤泥阻了水流,可沿着河边看看,发条之后挖通便可。” 云婉半边脸藏在木致远的身前,探着头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刘金闻言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叹了口气说:“哎,你瞧我这脑袋,竟是连小婉都不如。” 云婉尴尬的眨了眨眼睛,心道这是夸她还是贬低她呢? 木致远眉头一挑,不悦的说:“我娘子本来就聪明!” 平时木致远板脸,一定会让人的心肝都颤上三颤,可今日却让人觉得莫名的有些孩子气了,所以众人也都是忍俊不禁。 “你看,我就是不会说什么话,小婉聪明伶俐,我是榆木脑袋!” 刘金这话一出,终于是让人憋笑破功,云婉的脸已经红透。 牛福泽也是仁义,带上了人,与刘金一同沿和寻找淤集之处,帮着疏通河流。 夜间,暴雨突降,一声闷雷,把云婉惊醒,条条闪电并不间歇,屋内亮如白昼。 “别怕,我在呢!”木致远将云婉揽紧,侧身企图挡住些光亮。 云婉窝在木致远的怀里备感安心,声音软糯的说:“没怕,你在我就不怕。” 木致远温柔的吻了吻云婉的额头,略有感慨的说:“能得你这般信任,是我的荣幸!” 云婉正觉暖心,却有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脸颊,她抹了把脸可又有第二滴,第三滴落下。 “相公,咱家房子好像漏了!” 木致远闻言便用手挡在云婉头部,见真有水滴低落下来,便起身说:“我去屋顶看看!”他怎么能让自己的丫头住在湿漉漉的炕上呢,哪怕只是一夜,也是不行。 云婉拉住木致远的胳膊,焦急的说:“雨正下着,你看有何用,用木盆接着点就行了。”如此大雨,她不能放木致远出屋。 “丫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屋顶只是破了小洞,补上便可!” 木致远的话没让云婉动摇分毫,她丝毫不退让的说:“小洞大洞都得明日雨停再修,咱们今天去西屋睡一晚吧。” 木致远无奈,只得答应,可西屋已经成了水帘洞,所以只能返回东屋。 “相公,咱家房子已经算是结实的了,你说会不会全村都在漏雨啊?” 云婉与木致远窝在炕的一角,虽然空间很小,云婉却也觉得温馨。 雨夜,浓情,倾诉,家常,这是让她安心的画卷,木致远结实的臂弯,给了她太多的心安。 “嗯,估计都差不多,明日修了咱家的屋顶之后,就去看看爹娘家的!” 木致远心里柔软,明明今夜窘迫,可他的丫头确实安然处之,没有半分愁苦之意。 “相公,我想让你给我说个故事听。” 云婉毫无睡意,便想起听故事来,小时候她的玩伴都说他们的娘亲会说故事给他们听,而那时候的云老太太并没有如今的和善,每日的折腾她娘,她便没有听过故事。 这倒是有些难到木致远了,讲沙场之事,那就太过血腥了,讲行军布阵,又太过于乏味,可他的丫头想听,他又怎么能让她失望?所以绞尽脑汁,终于缓缓开口。 “从前,有一个小男孩儿,娘在生弟弟的时候死了,他爹又娶了个填房,可这个填房心肠不好,平时总是骂小男孩和他的弟弟,有一次,小男孩儿的弟弟得了重病,填房心疼钱,不给请大夫,他爹眼里只有填房,便也依着。” “相公,你说的是你自己的故事吗?”云婉打断木致远小声的问。 木致远轻吻了一下云婉的脸颊,接着讲道:“小男孩儿生怕自己的弟弟病死,就报名参军,把得的银子交给填房,让她给弟弟治病,之后便去填上集合,离家让小男孩儿心里不舍,参军上战场又让小男孩心里害怕,所以……” 云婉的胳膊环住木致远的腰,原来他也曾有过害怕的时候。 “所以,小男孩蹲在地上抹眼泪,这时候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娃走了过来,忽闪着大眼睛,把一块方糕塞进了他的手中,奶音甜甜的说,大哥哥,肚子吃饱就不会哭哭了。” 云婉听罢有些羡慕的说:“那女孩儿好幸运,竟然比我先遇见了你,你可有寻得那个女孩儿的下落?” 云婉心道自己可能是疯了,竟然与一个奶娃娃乘风吃醋。 “小男孩儿从军营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女娃娃的下落。” “那没找到,真是可惜。”云婉闻言翻身被对着木致远,还悄悄的抹了把眼泪。 木致远搬过云婉的身子说:“找到了,怎么没找到!” 一百二十三没认错 一百二十三、没认错 “找到了,你怎么不娶她!你真是个色鬼,那小丫头那么小,你就动贼心!” 云婉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他心里装着的都是木致远,可木致远心里却有别人,只要这么一想,她就觉得好难过。 木致远笨手笨脚的给云婉搽着眼泪,轻叹的解释说:“我也没说那个男孩儿是我啊,再者说,就算那个男孩儿是我,那你怎么知道小女娃娃不是你呢?” “不可能!我从小到大就没吃饱过,有方糕哪可能给别人,再说了,你说的事我根本就没想起来!”云婉边说边哭,边哭边胡乱挣扎,想从木致远的怀里挣脱出来。 木致远轻笑一声把云婉揽紧,宠溺的说:“对啊,傻丫头一直没吃饱过,但是哪个瘦小的你,却真的把方糕给了我。傻丫头,这么多年你却是半点没变过。” 云婉抿了一下唇,纠结着开口说:“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认错了人?” “不会认错!” 他木致远怎么可能会探错了消息,再者说了,就算认错他也将错就错,她当时买下云婉是想当妹妹养的,可如今她是他心头上的一块肉,割舍不了,不然便会毙命。 云婉心里悄然升起一抹担忧,她生怕木致远认错了她,生怕当年的那个奶娃娃突然冒出来夺走木致远对她所有的宠爱。 “傻丫头,胡思乱想着什么呢?当年你娘还在身边呢,见你把方糕都给了我,还管你叫傻婉儿!” 见云婉实在介怀,木致远赶忙打消她的疑虑,他不能由着她把这事挂在心上,本来想着能让她感动一把,却不想差点弄巧成拙。 云婉听罢这才把心放下,含着笑意在木致远怀里乱拱,像一尾撒欢的鱼。 木致远轻笑着由着云婉闹,心里也是雀跃了起来,她的欢喜,就是他的欢乐。 翌日,雨水丝毫没有停歇之意,屋内已经有了潮湿之感。 炕上接水的木盆已经倒了两次,且水聚的速度却来越快,云婉心里知道这是房子漏的厉害了,却并不出声,她怕木致远执拗的非要去修屋顶。 “致远,你家房子漏了没?!” 王安穿着蓑衣,却是同没穿一般,浑身上下都在往下滴水。 木致远皱眉问道:“这么大的雨,你跑来做甚?” “我来看看你家是什么情况,我家现在一片汪洋,屋内的水都没了脚了!”王安说完环顾了一圈,见情况还好,便叹了口气。 “我爹娘那可还好?” 王安和云婉的爹娘是邻居,云婉生怕她爹娘家里与王安家是一个情形。 “小嫂子,你把心放肚子里吧,你爹娘家一点事都没有,比你这都强上不少,哎,当初我就说我家得修,我家那败家婆娘非是不同意,这下好了!” 云婉听罢,心玄稍松,询问道:“那你家里可是不能住人了?我家西屋虽然也漏,但没你家那么夸张,你们要不要过来将就一下?” “不了,柱子和墩子没在家,家里就我和我媳妇,大人怎么着都能凑合。”王安说是这般说,但脸上却都是愁苦之色。 木致远见状便呵斥王安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比女人还不担事?家家都这样,都如你这般,还真都不用活了。” 王安闻言打起了精神狡辩说:“我刚才不过是觉得浑身湿漉漉的难受罢了,行了,你家里看着还不错,我回去给你岳父岳母报个信。” “要不你与弟妹还是搬过来凑合一两天吧,别你们俩一觉醒来直接在河里待着了。” 云婉所说不无道理,家里已经积了水,雨还没有半点停的意思,别在梦中被淹了才好。 “搬来把,被褥家里有现成的,人过来就行,你要自己不想活,也别拖累你媳妇!” 王安被木致远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点了点头,然后冲到了雨中,去接自己媳妇了。 雨下了两天两夜才停,太阳刚现出来,云婉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晒太阳,却是被冻了打了个哆嗦。 “怎么这么冷?”云婉钻回湿漉漉的屋内,沮丧极了,她觉得自己已经要发霉了,好不容易等到阳光出现,气温却如此的不友好。 “致远,快出来,村长让咱们去河边叠个坝,水看着要漫上来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道:“这天气反常着呢,你且在家待着,不要出屋,别受了凉。” 木致远前脚刚走,二春和二春娘就来了家里。 “你们来我家做什么?”云婉的心虽然是有些乱跳的迹象,面上却是一副强势的样子。 二春娘和二春皆是冻的唇色发白,二春娘强忍着不让牙齿打颤,有些讨好的说:“致远家的,过去的事都是我不对,你看你能给我几个土豆吗?我家离河边近,吃食都冲到河里去了。” “那你怎么不去别人家要?”云婉心里自然怀疑,她有些不相信二春和二春娘说小话是为了同她要几个土豆。 “这不是谁家粮食都怕不够吃嘛……”二春娘说了这话之后心里也觉得羞愧,别人家都怕粮食不够,她云婉也不是傻子。 云婉蹙眉想了半天,最后捡了几个土豆递给二春娘。 云婉想着几个土豆而已,应该不至于耍什么花样,二春娘却是没想到云婉给的这么痛快,一脸的动容之色。 “二春,想啥呢,还不快点给致远家的赔不是?”二春娘瞪着二春说。 云婉摆了摆手说:“不必了,你们快些走就行了。” 云婉到现在也不相信二春娘和二春来家里只是为了要土豆,这雨才刚停,家里不至于没有一点下锅的东西。 “哪个……致远家的,致远现在不是在衙门做活嘛,那里的捕快可是都成亲了?想让致远帮忙物色一下。” 二春娘也是没办法了,她把二春接回来这么长时间,男方家里不仅不来接,甚至是连软话都是没透过一句,这要是把二春给送回去,估计得被打的更狠,可如果不送回去,风言风语又太甚了。 “我没听说二春合离的事啊?!”云婉觉得,得是先和那边断了,才能想这些事,婚事不是儿戏,怎么能骑驴找马呢? 二春娘明白云婉的意思,可若是合离之后嫁不出去,不是更让人笑话了吗?所以她才本末倒置的。 “二春娘,你若是真的为二春好,就应该当断就断,谁家找媳妇都得找没那么多牵连的,不然等事情定了再合离,那老张家也是不能善罢甘休,到时候再弄个鸡飞蛋打,闲话不是传的更甚?” 云婉分析的条条是道,可二春娘却是犹豫不决。 “二春娘,我问你若是物色不到合适的人选,二春便要回张家接着过日子吗?” “我不回去!”二春一提“回去”二字就脸色惨白,她被打怕了,尤其是孩子被打没时的那种冰冷的绝望,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二春娘叹了口气说:“哎,这事当时也怪我,若我不这么着急的把二春嫁出去,不草率的就做了决定,就不会是今日这种样子,罢了,一会儿我就去张家和他们说到说到,今天就断了个干净。” “不过,二春娘,我只不过是答应了给二春物色合适的,可是没说这事一定就能成,所以我这话得说在前面,若是到时候没有相当的,可别把合离之事怪到我的头上才好。” “这……这不好物色是吗?” 见云婉如此说,二春娘便犹豫了,二春却是接过话斩钉截铁的说:“嫂子放心,找不到也不怨你,我知道想要二嫁根本不易,但也好过每天挨打强,我本来就想合离,与嫂子没有半点关系。” 云婉被二春叫的一愣,上下将二春打量了一下。确实是发现了她与之前大不相同,刁钻之气尽数消失,人看着朴实了不少。 “你能想通就好,我是觉得,女人的如意郎君定然是对自己实心实意之人,钱财其次。” 二春点了点头,看着云婉也是一脸的羡慕说:“是啊,因为木大哥待嫂子你好,所以嫂子与初到牛家村时换了个人一般。” 云婉脸蛋一红,轻笑着说:“你木大哥确实挺好的。” 又是寒暄了几句,二春娘就带着二春离开了。 “哎!这也不知道致远家的能不能不计前嫌的帮忙呢!”二春娘现在心里一直犯嘀咕。 二春眸光闪动,眉头一皱说:“娘是怕我往后赖在家里是吗?你放心,若是我合离之后无人敢娶,那我就自己搬出去单住!” “你说啥呢!娘是那么狠心的人吗?我这不是怕你现在想的开,到时候时间久了就又想不开了后悔吗?”二春娘气的想给二春几下子,但一想到自己女儿吃过的苦,终究是没下的去手。 “娘,你让我合离吧,不然我都活不到后悔的时候。” 二春娘一听这话心都揪揪这,狠狠地叹了口气说:“行,娘都听你的!你回家去吧,娘现在就去老张家!” 一百二十四被水冲走 一百二十四、被水冲走 “小嫂子,那二春娘之前那般刁难你,你怎么还能帮她呢,呸!这家子人饿死活该,被打死也是活该!” 王安媳妇一脸的愤愤之色,心想这母女俩也真是脸皮够厚的了。 云婉叹了口气,将手里潮乎乎的被子搭了起来,说:“看着也是不容易。” “看着不容易的人多了去了,现在知道求人了,早可干什么去了。”王安媳妇现在最是后悔她来的迟了,不然她一定把这母女二人骂的狗血淋头。 云婉被王安媳妇这幅打抱不平和悔之晚矣的样子逗的轻笑出声,正想出言打趣儿,翠花却是跑了过来。 “嫂子,不好了,大哥出事了,” 云婉拔腿就往河边跑,她速度不快,却也用了全身的力气,这条河是与她作对吗?非要将她与木致远拆散,一次不行就两次…… “致远家的,我对不住你,是我家孩子贪玩,不然致远也不会被水给冲走。” 云婉此时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水流端急的河,看都不看歉疚的林三一眼。 “相公……相公……木致远!木致远!” 云婉连唤数声,可只看得见河水断流,也仅听的见自己凄凉的回音。 “快帮忙!快帮忙!” 云婉心起轻生之意,快步的向河水跑去,王安媳妇见状赶忙拉住云婉,却不想云婉的力气竟有如此之大。 翠花上前拦住云婉的另一只胳膊,却也是觉得吃力,在场的所有妇人,便自觉的组成了一道肉墙,将云婉与河生生的阻隔开来。 “小婉,别这样,姑爷福大命大,你放宽了心!”云婉娘见云婉这般样子,心里别提多酸多疼了,她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把木致远给换回来。 云婉瘫坐在地上,双手环住膝盖,将脸埋在了膝盖上,不看任何人也不听任何人说话,只是呆呆的一遍遍的喃着:“我要找我相公,我要我相公……” “婉儿,莫怕,我在这呢!”木致远疼惜的把云婉捞在怀里,轻言轻语的安慰。 木致远水性很好,所以自然无碍,他把林三的孩子扔上岸被被水冲到了下游,也就是水家村,才刚一上岸,便大步的往回赶,却不想还是没赶在云婉知情之前。 众人见到木致远,脸色一时间变幻莫测,因为他们都以为木致远是鬼,纷纷散开,然后寻找木致远的影子,见影子还在,才彻底的松了口气。 云婉落入熟悉的怀抱,才觉得心神稳了下来,抬头用肿成核头一样的眼睛仔细的打量木致远,然后嚎啕大哭:“呜呜呜……你吓死我了,你怎么不吓死我!”边哭边捶打木致远。 “致远,赶紧把你媳妇抱回去,刚才非是要投河,大伙强拦下!这往后也注意点,你们两口子谁也别往水边上凑” 这河淹过云婉一次,木致远舍命去救,这河也淹过木致远一次,云婉愿以命相陪。 木致远闻言将云婉揽的更紧,然后像哄孩子一般把云婉抱了起来,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云婉的后背轻拍着往家走去。 到了家里云婉的眼泪还是没能止住,甚至哭的有些喘不上气来。 “婉儿,别哭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水性很好的,淹不死!” 一听死字,云婉心里便烦躁的厉害,用力的挥了一下手,却是失手啪的一声打在了木致远英俊的脸上。 这下云婉的泪终于是止住了,她把眼泪都含在眼眶,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木致远看,她想他一定会发火的。 木致远捉住云婉不安的小手,见掌心变得通红,心疼的亲了亲,然后指着自己的另半边脸说:“婉儿,这边再给一巴掌,打完就把今天的事给忘了,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让你这般担心。” 云婉搂住木致远的脖子,让他抱她起来,待身子离地之后,小声的说:“你就这么一直抱着我,我不让你放下你就不许放下。” “好!遵命!”木致远好脾气的应了一声,抱着云婉一颠一颠的屋里屋外的走,最后终于成功的把云婉给晃睡着了。 木致远把云婉抱到阳光最好处,轻轻的拍着云婉,看着云婉甜美的睡颜,他便心里祈祷岁月一直如此静好。 第二天,魏通见了木致远,马上挤眉弄眼的说:“致远,我听说昨天在河边你和嫂子有故事发生啊,你给我们讲讲呗。” 云婉这时的眼睛还有一丝丝的红肿,所以他在听课魏通的打趣儿之后,虽是红了脸。但双收着重的捂着眼睛。 木致远见云婉羞窘,就拿眼睛冷冷的看着魏通,压迫的魏通直缩脖子。 “婉姐姐,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绿蝶顾做毫不知情,更是让云婉羞的无地自容。 “行了,说这个正经事吧,致远,你能陪我去苍州一趟吗?子域来了消息,那边动乱,说是出现了个邪教,鼓动着那的百姓造反,子域怀疑是敌国所为。” 木致远自然是不愿意去了,他现在身无半职,没那个义务为此饱尝相思。 “子域为何不去?我又为何要去?” 顾飞苦笑一声说:“你还不知,如今国公府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丞相府那边状况也似不太好,即便这只是配合着做戏,也何尝不是束缚着自身的势力呢?况且,这未必就是做戏啊。”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这是历代帝王最善于使用的招式。且新帝即位不久,许是觉得南通侯,国公府,丞相府,这三个势力功高震主,想着趁机削弱也未可知。”红如说这番话时眉头紧锁,她觉得她的怀疑不无道理,且是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高。 绿蝶听罢晃了晃头,说:“这怎么可能,当今皇上乃是姑爷和大少爷的朋友,也是丞相府扶持起来的,按理说不是应该更为亲昵吗?” “这他娘的是要卸磨杀驴啊,我说为什么调老子出军营呢!他他娘的要是敢,老子就反了!”顾飞气的直喘粗气。 红如眉头紧蹙,一脸严肃之色的呵斥说:“闭嘴!” 木致远叹了口气,不舍的看了看云婉,林子域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若局势当真不利于他,他木致远便是不能置之不理。 云婉隐忍的咬着下唇,声音细若蝇蚊的说:“可,可是我不想让你去……” “傻婉儿,那我便不去了!”木致远宠溺的说。 顾飞瞠目结舌,他是万没想到木致远已经重色到了如此地步,缓了好半天,才狠狠地跺了下脚说:“罢了,那便我自己去吧,红如,收拾东西,明早动身。” 顾飞自己的伸手自己心里有数,不然他也不至于求着木致远了,可人家娇妻在侧,也是不好勉强。 云婉一天都是食不下咽,她也偷瞄过木致远好多次,见他眉心压抑,心里便知矛盾挣扎。 “相公!若你想去,便和顾兄弟一同去吧!”云婉眼泪汪汪的说。 木致远轻吻了一下云婉挂着泪珠的睫毛说:“怎又让我去了?婉儿,你不想的,我都不会去做。” 云婉听罢,动容的环住木致远的窄腰说:“可我不想这般自私,让你变成一个没有兄弟情的人,你想去便去吧,就是要记得,我在家等你呢,不能被别人迷了眼,不能胡乱惹是非。” 木致远低头吻了一下云婉的头顶,轻柔的说:“我的傻丫头这般懂事,我必然是会时时挂在心间。” “咳咳咳!致远,你现在还能不能顾及一点了,这光天化日的,你就这么抱,好吗?” 二人正诉说衷肠,顾飞却突然杀了出来,羞的云婉把头埋在木致远的胸前,而且还挺用力的,像是要把脑袋钻进木致远的肉里。 “你嫂子刚才同意我明日与你一同出发了,不过我现在突然不想去了!”木致远冷哼这说。 顾飞一听这话,下巴张的老大,而且失去了自动闭合的能力,只得用手把下巴给掰了回去,然后转震惊为狗腿谄,媚的说:“哎呀,你看我这嫂子多好,聪明美丽,落落大方,为了劝你还不惜牺牲美色。” “你给我滚一边去!”云婉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觉得这个顾飞就是在笑话他,便学起了木致远的样子,让他滚蛋。 顾飞听罢,居然躺在了地上,然后回来的滚了两下,又讨好的问:“嫂子,你让我横着滚还是竖着滚?” 云婉气的直跺脚,可怜巴巴的看着木致远指控的说:“相公,你看他啊!” 木致远大步上山,给了顾飞一脚,顾飞就直接朝着前堂滚去。 “木致远!你个见色忘义的!你居然这么对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魏通见顾飞这般样子,觉得大快人心,这家伙打的他被百姓嘲笑,如今终于是被收拾了,他也就是打不过他,不然一定趁机补上两脚! “行了,你别嚷嚷的,一会儿木大哥改变主意,我看你怎么办!”红如告诉顾飞,叫两声意思意思就得了。 这话也果真管用,顾飞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脸上挂上了严肃之色,说:“红如,此行许是凶险,有致远陪着我,你就别去了!” “我不是累赘,我非去不可!”红如坚定的说。正是因为凶险,她才必须同去,若有不测,她也想通顾飞待在一处。 一百二十五赈灾 一百二十五、赈灾 分别总是不舍,云婉把给木致远准备的包裹一遍遍的打开检查,生怕少了什么东西。 木致远由着云婉这样反复的拆包裹,若不是此行凶险,他必定会带着他的丫头,不知这一走,他得有多少个不眠之夜。 送君千里,终需一别,云婉努力的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但也是泪眼婆娑。 “红如,你切莫看好顾兄弟,让他遇事别冲动,可是不能再随手打人了!” 云婉一句话,顾飞险些喷血,魏通却是抓准了机会讽刺顾飞说:“你看看你在嫂子心里是何种形象……” 红如点了点头,保证的说:“嫂子放心,我一定看好他,不让他惹祸。若是他不听,我便由着他被抓起来,省的他殃及木大哥。” “婉儿,我去不了几日便会回来了,你莫挂心,记得去爹娘那住,别一个人在家……” 木致远滔滔不绝,脚步挪不动半分,顾飞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若是由着他没完没了,今天怕是走不上了,便连拉带拽的把木致远拉上了马车。 马车一动,云婉便小跑的跟随,直到没有力气,才蹲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 “这个顾飞真是个没用的,出门非带着木大哥做甚,你看婉姐姐哭的!” 绿蝶见云婉哭的这么悲伤,表示打抱不平了起来。 “哎,快把她给哄好了,依着我看,还是让她在衙门住吧,这才是最安全的!”魏通也是叹息,云婉哭的他的心里都跟着不好受,总觉得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 绿蝶把云婉带回了衙门,可云婉却眼睛红红的一句话也不说。 “婉姐姐,你喜欢吃桃子吗?我去给你买桃子吃吧!”绿蝶像哄孩子一样的哄起了云婉。 云婉吸了吸鼻子说:“哪里有卖桃子的?前几日闹了水灾,没有桃子……” “有有有!你想吃,就是天上的仙桃我也给你弄来!”魏通连忙保证说。 云婉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然后眉头一皱,孩子气的说:“那我就想吃仙桃,你给我摘去吧!” “……” 魏通一时语塞,求助的看着绿蝶,绿蝶轻哼一声说:“还不赶紧去弄桃子来?” 木玄惊为了让木致远教他武功,这几日穿着沉重衣服来会行走,累昏过去好几次,好不容易适应了衣服的重量,能勉强如常人般行走,便过来寻木致远。 “绿蝶,木大哥呢?”木玄惊得瑟的往凳子上一座,一脸炫耀之情。 绿蝶没好气儿的白了木玄惊一眼,说:“木大哥出门了!” “什么?那我这不是白挨累了吗?五斤,五斤,快点给我找身正常的衣服,哎呦,这两天可真是累死爷了。” 五斤无奈的撇了一下嘴,然后小声的提醒说:“你换回正常的衣服,那不是白练了吗?人家只是出门了,又不是不回来了……” 木玄惊一听,顿时坐直,点了点头说:“你说的对,还得接着练,省的他回来赖账。” 云婉狠狠的剜特木玄惊一眼,心道,她相公才不是赖账的人呢。 “哎?婉姑娘怎么哭了?”木玄惊见云婉眼睛红肿,便挪动着身子,往边上凑。 绿蝶见状赶忙拦下,冷脸说:“起来!别以为木大哥不在你就能动贼心,你要是敢轻薄婉姐姐分毫,木大哥回来就能送你去宫里当太监去。” 木玄惊悻悻的坐在了一边,手指轻敲着桌子,不满的嘟囔说:“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真是奇怪,现在的小人都以为自己是君子,哎……什么世道啊!”绿蝶蔑视的说。 魏通寻了半天,才寻来四个桃子,小心翼翼的洗好,放在盘子里,端给了云婉。 “哎?桃子?” 木玄惊伸手就要拿,手还没等碰见桃子,就被魏通给打掉了:“别动,这是给嫂子吃的!” “那你不早说!”木玄惊不满的嘟囔了一声,却是在也不打桃子的主意了。 魏通见云婉小口小口的吃起了桃子,才缓缓的舒了口气,说:“嫂子,我刚刚派人去你家里捎了个话,这几日你就住衙门把。和绿蝶睡一间房,致远不在,我可得把你护的好好的,不然没法交代。” 云婉还没等反应,木玄惊确实笑的嘴的歪了,轻咳一声道:“好啊,婉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叫嫂子!”五斤出声提醒,他心里已经明白木玄惊是真的动心了,可惜相遇太晚,强求也只是孽缘。 木玄惊脸色一暗,强笑了一声说:“嫂子放心,我保护你!” “滚蛋吧你,你能把你自己保护好就行了!”绿蝶剜了木玄惊一眼,便拉着云婉去后院准备被褥了。 木玄惊被气的脸都红了,手指颤抖的指着绿蝶的背影说:“五斤,这小丫头片子看不起我!” 晚上,明月星稀,云婉仰头看着月亮边上的星星晃神,这会儿木致远应该是到了哪里了? “婉……嫂子,可是在想木大哥?” 木玄惊见月色之下的云婉多了一丝仙气,便不忍出声打扰,却又忍不住的想要打扰。 云婉抿唇不许,黑白分明的眼仁,带着浓浓的忧愁,让人看了心里不忍。 “嫂子放心,木大哥可是了不是的人物,他定是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木玄惊安慰的说。 “我知他会平安,可是我想他。” 平安归来和思念是两码事,他平安回来,她却仍是少了与她待在一处的时间,岁月匆匆,每一天都是珍贵的厉害。 木玄惊眼里溢满了羡慕,若被这般牵肠挂肚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木玄惊说劝不过是想让云婉明眸里的愁热消失罢了。 云婉对话更是嗤之以鼻,她轻哼一声说:“两情即是久长,便是应该暮暮朝朝,再不分离。” “婉姐姐,进屋睡觉!与那草包废什么话!” 绿蝶出屋将云婉拉走,顺便回头和木玄惊做了个鬼脸,气的木玄惊直咬牙,这个丫头片子,等哪天落到他手上的! 翌日,云婉仍然是没什么精神,整个人像是没有了鲜活的灵魂,细看之下还会觉得她瘦了一些。 “嫂子,这场雨灾几乎整个镇,甚至是临镇都受了波及,庄稼能不能有收成先不说,就说现在手头的粮食怕都不够吃,所以我决定赈灾,可这人手有些不太够,希望嫂子能搭把手。” 魏通想着,若是能让云婉忙起来,有事做,许是会好上很多。 绿蝶缅怀的笑了一下说:“这雨和多年前一样,甚至更甚!” “是啊,阿若当年教了我许多,所以如今便不用慌乱了。”魏通也是怀念的笑了一下,那时候,若是能回到那时候该是多好。 云婉疑惑的看着绿蝶和魏通问:“赈灾?朝廷给了粮食?” 魏通听罢傲然一笑说:“不用朝廷,咱衙门自己就赈的起!” “那你说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出来。”云婉也是想把心中的思念赶走,因为思念改变不了事情,也无法把人送回,只是伤心断肠罢了。 魏通见云婉能想的开,心里才松一口气,他就怕她除了想木致远,什么都不想干。 “嫂子可会写字?一会儿我把我拟好的告示给嫂子,嫂子帮忙写上几十份,等贴出去,便是会有人上门了。” 云婉点头说:“那快拿给我吧。” 木玄惊眉头一挑道:“嫂子,你不是说你不识字吗?” “你要是觉得你挨打挨的少了,便可以再提提那天的事!”云婉冷脸看着木玄惊警告。 木玄惊马上蔫了下去,他作威作福十八年,不想在牛家村里折了腰,这等惨状他自然不想再次经历。 云婉字迹清秀,每个字都像是花瓣一般,她写的极为认真,木玄惊看的也非常认真。 绿蝶见状,走上少去,阻隔了木玄惊的视线,然后却像是被云婉认真的样子迷了眼睛。 “婉姐姐,你真好看,歇一会儿吧,胳膊酸不酸,我给你捏捏!” 见绿碟如此狗腿,木玄惊却只有急的抓耳挠腮的份,他觉得绿蝶这是故意的,然后抬眼一看,绿蝶正一脸挑衅的看着他,更是气的咬牙切齿。 “女流氓!” 五斤听木暖惊这么说,差点没笑出声来,他这主子也是怪才了,连小丫头片子的醋都要吃上一吃。 “别斗嘴了,快过来帮忙!”魏通把两个麻袋放在拖到屋子里,然后解开其中一个,里面的钱就流了出来。 云婉疑惑道:“魏兄弟弄这么多的一文钱干嘛?” “明天会有白姓过来以物换钱,所以钱得零碎些才方便,嫂子你明天就负责给他们发钱。”魏通擦了把头上的汗说道。 云婉听罢更是不解,便再次问道:“可我觉得大家缺的是粮食啊……”钱现在没什么用,因为不能吃。 “嫂子,这钱就是为了稳定民心,粮铺的粮食还能撑上些日子,我已经同各家老板都打过招呼了,让他们限量的买,保证每天都不让百姓们饿到,又防止有人哄抢囤粮。” 云婉眉头舒展,钦佩的说:“魏兄弟果然多谋。” 魏通听罢心里确实唤了一声:“阿若” 一百二十六以物换钱 一百二十六、以物换钱 第二日,一大早,衙门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是鸡飞狗跳的,因为带什么来换钱的都有。 “这是我家母猪,养了二年了,小婉,多给算点钱。” 云婉抬眼一看,说话之人是水家村大埋汰家的媳妇,这人之前见她直往她身上吐口水,这会儿却是套起了近乎。 “这价钱不是我能定的,是衙门定的,猪肉该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放心吧,多给我坐不了主,但绝对不会少给的!” 大埋汰媳妇脸色讪讪的道谢,然后赶着猪过去称了。 “小嫂子,我家就两只鸡了,你看着给点就成。”王安媳妇怕云婉为难,明明心里愁苦,却也挂着笑,哎,这以物换钱她家里也是得有物啊…… 云婉何尝看不出王安媳妇的强颜欢笑,拉住王安媳妇说:“你先别忙着走,我一会儿给你寻个活计做。” 王安媳妇听罢眼睛一亮,随后又拒绝道:“小嫂子,可是别让你为难才好。” “没事,不为难,要不我一个人也是忙不开的,你帮我数钱给他们,我记账。这样能快一些。”云婉说罢把钱袋递给了王安媳妇。 “大伙都听好了,都往后退一退,你们越是往前挤就越乱,越乱就越慢!” 绿蝶见有的人就差挤进屋内了。便是把人往出逐。 “哎呦,小丫头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呦,这家里等米下锅能不急吗?”被逐之后一个老太太便是不满的嘟囔了起来。 “对啊,能不急吗?想让我们饿死啊!” 云婉见越来越多的人要跟着发声,脸马上冷了下来:“大家排好队,不然就带着东西回家去吧,这东西也不用换了。” “哎呦,小婉,你现在可是真不一样了,身份不一样了,嘴巴也就大了。”大埋汰媳妇正不满意云婉不给开后门呢,这下逮到机会便开始使坏。 云婉一听,眸光都跟着冰冷了下来说:“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便是你们了,这雨才下几天?你们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心里都有数吧?谁家到了没米下锅的地步,站出来我看看,我马上让人去你家核实,若真是如此,我多给你二十文钱你看如何?”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有的脸皮稍微薄些的,都是低下了头。 云婉心里由不解气的说:“这雨下完之后,谁家地里还有活?既然回家也是无事,多等一会儿少等一会儿又怎么了?再说价格,大家若是看不懂,我就一样一样的念给大家听,每样东西都是高家收的,还让我如何你给抬价?衙门是在帮你们,你们若是不领这个情,觉得自己亏了,便把东西拿走,另寻别处去卖。” 绿蝶看着云婉唬着脸,心里却是想笑,她的婉姐姐脾气突变,定是因为思念所至啊。 大埋汰媳妇给云婉说的脸色涨红,拿了钱便是灰溜溜的走人了,人群也是瞬间安静了下来,开始很自觉的排队了。 忙了一天,云婉觉得身心疲惫的,待人群散去,就拉着王安媳妇去找魏通。 王安媳妇在魏通面前有些手足无措,云婉轻拍安慰了一下,然后便对魏通说:“顾兄弟,你看现在正缺人手呢,我就让我弟妹过来帮忙了,你看这一天给多少钱合适?” 云婉这般说就是没给魏通拒绝的余地,意思就是这人我用定了,你就说给多少工钱就行。 魏通觉得云婉现在做事隐约有木玄轻的霸道之意,轻笑的点了点头说:“一天二十文可行?” “行,太行了!”王安媳妇顿时激动的眼睛直放光。 云婉无奈,沉默了一会儿说:“给三十文吧。” 魏通脸色一凝,随即点头说:“行,那就三十文。”心里却嘀咕道,不愧是两口子!刚才只是觉得她与木致远有些相似,现在一看分明就是一个人! 王安媳妇做梦一般的看着云婉和知县大老爷讨价成功,直到走出屋子还是觉得不真实。 “小嫂子,你现在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云婉闻言挺住脚步,小声说:“这话可是不能和我相公说,怕他不喜。” 云婉心里希望自己永远是木致远喜欢的样子,所以她最怕的就是别人觉得她变了。 王安媳妇点头答应了之后,又小声说道:“可是我觉得小嫂子现在比之前好了,看着开朗又鲜活。” 云婉但笑不语,别人怎么看她不觉得重要,她只在乎木致远怎么看,他觉得好,便是别人都不觉得好,也是无所谓的。 夜已袭来,纵使云婉满身疲惫,却仍是不得入眠,她想念那个结实的怀抱。 “嫂子,怎么还不睡?”木玄惊见于婉坐在院子里发呆,便心声怜惜,夜深风凉,他担心她受凉。 云婉撇了一眼木玄惊,却并不与她说话,今天的月亮缺了一块,星星繁茂了不少,可再璀璨的光亮都不及他的眸光半分。 “嫂子,天凉了,你当回屋歇息了。” 木玄惊随不想干扰仙子一般的人,可却知道人究竟是肉做的,禁不得寒凉。 云婉眸光一暗,因为凉风袭袭,便更是让她想起怀抱的温暖,也更显得她的孤单。 绿蝶出屋,见木玄惊虽是说话,却是站的与云婉有些距离,才满意的暗自点头,然后将一小坛酒放在石桌上说:“婉姐姐,要不喝点忘情药吧,明天还会很忙,喝些好睡觉。” “我也跟着喝点可行?”木玄惊心知自己与云婉无缘,却控制不住自己像她靠近。 云婉撇了木玄惊一眼,见他也怪可怜的,便点头说:“行倒是行,只是你得搬个凳子在你现在站着的地方喝。” “好啊!” 木玄惊屁颠屁颠的去搬了凳子,然后便于云婉一同举杯。 辛辣入喉,心也变得火热了起来,寒意被尽数驱散,云婉目光流转,神色微伤,说:“绿蝶,你说是不是我太没用了,不像红如哪般能帮的上忙?” 她在想,若是当时她央求着木致远带她同去,木致远会否答应。 “婉姐姐,什么事情都要两面的想,你当知道,就算你同红如一样,木大哥也是舍不得你去犯陷的。” 木玄惊赞同的点了点头,心道这小丫头片子说话还挺有道理的。 云婉闻言勾唇,引的星光都暗淡了几分,举杯轻饮,随后回了屋子,酒是忘情药,多饮不得,她得记着他呢。 木玄惊眼睛一路跟随着云婉,直到她进了屋子,才收回目光。 “你最好把你的贼心给收起来!”绿蝶冷冷的说。 木玄惊苦笑一声道:“我也想啊,可我的心已经不在我这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少爷,睡吧!” 五斤怕木玄惊一会儿控制不住说更过格的话,便是硬把木玄惊拖入了屋中。 “五斤,你他娘的是我主子吧!你是世子?”木玄惊气急败坏的吼。 五斤一脸无奈的说:“少爷,心上之人当放心间,莫要提在口中。” “我知了……” 绿碟听着木玄惊的挫败之言,心里亦是感慨,这月老怎就擅长与人玩笑? 翌日,来换钱的人比昨日还多,不过好在云婉赶到之时,大家已经很自觉的排好了队。 “丫头,你看我家啥也没有,你觉得我这老婆子值多少钱?我把我自己卖了,给家里人换口饭吃。” 云婉闻言一楞,不在埋头于账册,抬头一看,一个老太太眼睛含泪,却笑盈盈的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云婉心头一痛。 “弟妹,快找个凳子给这个奶奶坐,绿蝶,端碗粥给奶奶。” 云婉嘱咐过后便又埋头记账,带日落黄昏人粉粉散去之后,才想起老奶奶这事。 这时老奶奶正不安的坐着,眼巴巴的看着云要说:“丫头,你看我能不能值十文钱。” 云婉蹲下身去,不让老奶奶仰视于她,温声询问:“奶奶,你家在哪啊?你家人呢?” 老奶奶揉了揉眼睛说:“我家没人了,就一个儿子还病着,孙子才五岁,家里的东西都卖了给儿子治病了,现在看着像大好了,可家里也没啥东西能吃了。” 云婉眉头轻蹙,回头看了一眼正吊儿郎当喝茶的木玄惊,略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木玄惊,借五斤一用。” “行啊,随便用!五斤!快点过去帮忙!” 五斤白了木玄惊一眼,便走过去询问云婉借他何事。 云婉给了老奶奶二十文钱,又让五斤拿了些粮食送老奶奶回家。 “丫头是好人呦,谢谢丫头了。” 绿蝶疑惑的问云婉:“婉姐姐,二十文够吗?” “我刚才交代了五斤,让他打探一下老奶奶家是什么情况,若老奶奶说的是真的,那就再送也不迟。”不是云婉不易信人,是这事必得弄个清楚,若是假的,那之后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 绿蝶点了点头,也觉得云婉有几分道理,随后活动了一下站的僵直的身子,抱怨的说:“今天晚上必须吃肉,不然吃不饱。” 木玄惊赞同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没干什么活,可光穿着衣服也是累的。 “大人,求大人做主!” 正想着吃饭,却见刚刚得钱的人们又都聚了回来。 一百二十七涨价 一百二十七、涨价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绿蝶隐有不耐,忙了一天刚要喘口气,结果这口气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姑娘,我们也不想啊,可是这些粮商集体涨了价钱,我们今天换的钱一斗米都不够啊!” 魏通脸色一凝,咬了咬牙稳住了心神,中气十足的说:“大家今日都散了把,明晚之前,我会想办法让粮食回到原来的价格。” “大人,你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不然是真的没有活路了。” 魏通见有些人已经开始抹了眼泪,斩钉截铁的说:“大家放心,我定会为你们做主的!” 众人闻言方才散去,可魏通的脸色却是愈发的难看了起来,做主?说是容易,可如何做主却是难比登天。 “哎,阿若要是在就好了。” 魏通之前在牛家镇做过知县,那时也遇了水灾,如今之事能有条不紊,便是那时累下的经验,可这次与上次不同的是,粮商的心,已然变黑。 云婉皱眉分析道:“魏兄弟,你说这些粮商的心能齐吗?若是离间他们呢?或者施压给他们,不能缓上几日?” “这方法我正打算用,可我发愁的是,这不是长久之计,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反弹。” 魏通面色愈发凝重,若这次挺过难关,他定要这些黑心的人好看!可眼下如何挺过,还是难题啊! “不能从没受灾的地方买粮食过来吗?到时候咱们一边以物钱,一边以钱换粮,即便只是做做样子,那些粮商也是会怕,到时候他们有可能把价钱压的比咱们还低。” 魏通听云婉如此分析,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云婉,云婉有些发窘,红着脸结巴说:“我,我不,不太懂,可能,说,说的不对。” “嫂子,你说的太对了!明日我就带人去买粮食回来!”魏通高兴的心跳的彭彭直响,太好了,简直太好了! 因为魏通心里高兴,特意命人去酒楼买了好菜好酒,然后对这云婉猛献殷勤。 “嫂子,这排骨是你最爱吃的,放你那。省的别人和你抢,这个鸡蛋也炒的不错。这个鱼你也得多吃点,吃鱼对身子好。这个……” 木玄惊见每要夹一个菜,就会被魏通给挪走,最后他忍无可忍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说:“魏通,你够了!嫂子长手了,她想吃那个菜就夹呗,你在这上蹿下跳的,你让我们怎么吃饭。” “就是,婉姐姐哪能吃的了那么多,你想撑坏婉姐姐啊!” 这是木玄惊和绿蝶第一次达成共识,两人目光碰触了一下,露出一副懂彼此的神情,然后开始接着声讨魏通。 魏通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妥,云婉确实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魏兄弟,你别忙了,坐下吃饭吧,我想吃哪个就自己夹。” 魏通忿忿不平的坐了下去,然后白了一眼木玄惊说:“本事不大,饭量不小,慢点吃,别噎死!” 魏通本就不喜怒玄惊这性子,再加上他的脸真的与木玄倾太过想象,木玄倾又抢了他的阿若,那看着能顺眼才怪了。 木玄惊有的吃就行,懒得和魏通计较,甩开腮帮子吃的很香。 “五斤怎么还没回来?”云婉看了看天色,便有些担心。 木玄惊丝毫不以为意的说:“不用管他,他一个大老爷们,长的又一般,又没什么钱,劫财劫色都轮不上他。” “少爷这话在理,可少爷和我也是没差多少。”五斤面无表情的说。 绿蝶一边往自己嘴里塞肉,一边幸灾乐祸的说:“哎,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老奶奶家里状况如何?”云婉期待的看着五斤,想听他如何说。 五斤闻言,正色道:“情况差不多和她说的一致,如若说差在哪里,那就是她家比她说的还穷。” “那明日便多送些粮食和肉过去吧,如今吃食比钱精贵,等再过些日子的,再送钱过去。”云婉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便也终于开始动筷吃饭了。 木玄惊吃的差不多了,便拍了拍身边的座位对五斤说:“快点吃饭,杵着做什么。” 五斤得了话屁股刚落在凳子上,云婉就往他眼里拨了小半盘排骨。 木玄惊眼睛都绿了,他一直想吃这个菜但没敢动筷,马上拿起筷子就要夹一块出来,五斤丝毫不给面子的把碗挪走,然后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不公平,我是主子,吃的没五斤好像什么话?!”木玄惊眉头一皱有了情绪。 云婉淡淡的说:“五斤有帮忙做事,所以就应该吃的好些。” “那明天我也帮忙做事!”木玄惊为了吃着一口排骨也是豁出去了。 吃罢晚饭,云婉仍旧在院里望着月亮,今天的的月亮又缺了一块。 “婉姐姐,这月亮有那般好看吗?你每晚都要盯着?”绿蝶也抬头看着月亮,却觉得这月亮没啥看头,看起来不过像被咬了两口的饼子。 云婉莞尔一笑,淡淡的说:“我只想知道月亮再圆起来的时候,他回来没有。” 木玄惊揉着肚子想去遛弯,却正好把云早点的这句话给听再了耳朵里,他恍惚了一下,然后木然的说:“该回来了的,哪能让你这般空等。” 第二天,魏通一大早就带着人去买粮食了,排队还钱的人依然很多,且这些人拍完队并不离开,而是都等着换粮食。 “小婉,今天真能换到粮食吗?”泥蛋娘忍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声,家里确实没啥吃的了。 云婉一边忙碌,一边温和的回答说:“能换到的,若是家里有事就晚些再来,一定会让大家有米下锅的。” “家里没事,家里没事,我在这等,在这等!”泥蛋娘心里松了口气,自觉的到另一边去排起了队。 “粮食来了,大家让一让!”魏通大摇大摆的带着落的高高的好几牛车粮食回来了,他声音故意喊的很大,没错,就是给那些粮商们听的。 “哎呦,有粮食了,好多的粮食!” 众人见到粮食,心里也总算是有了低了,队更是排的笔直。 “大家都听好了,以后每日都可以在这里换粮食,而且我要求你们,谁也不准再去各个粮铺去买了,多便宜也不要去!” 魏通一遍遍的喊着这句话,他一定要让那些粮商哭着求他,敢在他的地界上趁火打劫,他就给他们好瞧。 木玄惊今天表现的很是积极,见多了一个换粮食的摊子,便和五斤过去帮忙,有条不紊,却也热火朝天。 本是以为那些粮商能观望几天,却没想到今天就绷不住了,人群刚散,马掌柜就来了。 “魏大人,你说这大家都要求这涨价,我要是敢不跟着,这不是要受人排挤吗?您看看您能不能大人有大量的放我一码,我这上有八十岁高堂老母,下有……” “你能把嘴闭上们,还嫌我们清闲是吗?那会儿你怕排挤,现在自己找来就不怕排挤了?见利忘义的家伙,赶紧滚蛋!” 绿蝶冷冷的看着马掌柜,她最是讨厌这种黑心之人,人命在他们眼里怕是连一文钱都不值。 “马掌柜!你知道你在这事落井下石就是谋财害命吗?我出面与你们说的时候你们可都是答应的好好的,结果转过身你们就变了脸了,可是不给我官府面子?即是不给我官府面子,也就修怪我不给你们留活路!” 魏通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心知马掌柜不过就是探路石,所以他得让这马掌柜好好的回去传达一下。 “大人,若我们愿意娟粮呢?” 马掌柜咬了咬牙,终于是用了杀手锏了,娟粮就是白给,一提就肉疼,可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不然以后没人卖粮,买卖就也做到头了。 魏通眉头一挑,轻笑一声说:“你还是回去和你们那老哥几个商量商量吧,你们做你们的生意,我本事可以不管,但是发国难财,却是让人不耻的,你们也不想想,百姓们都死了,谁买粮啊?” “是是是,大人说的都对,我这就回去商量商量,这粮我们必须得捐。”马掌柜边说边搽冷汗,偷鸡不成蚀把米啊,钱没多挣到,还捐了粮食! 绿蝶轻哼一声,讽刺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昧良心挣黑心钱也不怕遭报应!” “娟粮,我们娟粮!”马掌柜别的话都是没有,一直反复的说着娟粮,然后夹着尾巴就走了。 云婉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灵光,这粮是能捐,钱不也是一样? “魏兄弟,镇上富户可是很多的,咱们是不是也可以想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的掏些钱出来?” 云婉的一句话让魏通眼睛铮亮,他正愁今天买了粮食,钱有些吃紧了,若是能得到捐款,那问题便是迎刃而解了。 “我捐一百两!”木玄惊拍了拍桌子,得瑟的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上次换衣服木致远把他的钱给藏起来了,他可是几经周折才给找到。 云婉眉头一挑,她差点忘了,木玄惊是这里最有钱得人。 “永定侯府一百两?” 木玄惊被允许云婉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得咬牙说:“三百两!不能再多了,我身上就那么点钱。” 一百二十八青果子 一百二十八、青果子 “世子爷果然大方,你这三百两够撑上些日子了!” 魏通这是第一次觉得木玄惊看着顺眼了些。 木玄惊尽管心都在滴血,也是装着毫不在意的样子,哭天喊地这钱也是回不来了,还不如给自己脸上贴点金。 第二天,来换东西的人少了许多,云婉搬了凳子坐在衙门门口,懒洋洋的任阳光倾泻而下悠闲也惬意。 “丫头,丫头,这个给你吃,可好吃了?” “老奶奶,你怎么来了?”云婉赶忙起身把凳子让给了老奶奶。 “丫头,这果子好吃,奶奶特意给你送过来了,我儿子病好利索了,家里的粮食也够吃了,你别再给我送东西了。” 云婉笑眯眯的接过老奶奶手里的果子,果子看着青涩,并不想多好吃的的样子,可云婉却是被老奶奶的心意给感动的一塌糊涂。 “丫头,奶奶与你说,你想你相公也不能过去寻他,若是要去必须得与“林”姓人一同前去才行,不然丫头会有危险!” 云婉诧异的看着老奶奶,小声问道:“老奶奶怎么知道我相公出门了?” 木致远出门这事除了云婉爹娘和王安夫妇外无人知晓,就是见木致尘都是没说,这苍老的不像样子的老奶奶是如何得知的? “奶奶知道的多了,但不能泄露天机,如今奶奶也没几天可活了,便是与你说几句罢了,丫头,这果子可是得吃,你小时候吃过苦,底子薄,吃了才能生娃娃。” 老奶奶说完话便起了身,说得回家看孙子了,还恋恋不舍的说:“丫头,奶奶说的话你可得记住了。” 云婉胡乱点头,却也对老奶奶有着不舍之意,小声问道:“奶奶,改日我去看你。” “别去喽,你看不到喽,丫头,下辈子我给你当亲奶奶,让你看个够!” 老奶奶说完这话便步履蹒跚的走了,不知为何,云婉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想哭。 “这丫头,哭什么哭,这辈子没见够不是还有下辈子吗?”老奶奶边走边嘟囔,她这辈子,知道的太多,能说的又太少,这刚看见对脾气的人,却也该近棺材了,哎,这丫头得是听话才好。 云婉一直目送着老奶奶,直到佝偻的背影,再看不见,她才收回目光,咬了口手里的果子,还别说,这果子虽然她没见过,却是真的很甜。 “吃了?吃了就好!丫头,记住了,你相公不在身边时,得带着姓林姓的才能出远门。” 云婉本来觉得人老了就都会神神道道的,可现在老奶奶已经走远,说话的声音却在她耳边清晰的很。 “奶奶,我知道了!”云婉甜甜的保证说。 “好,那便好!”老奶奶欣慰的说。 “婉姐姐,你怎么自言自语的呢!” 绿蝶突然一出现,把云婉下了一跳,她轻笑一声说:“没事,刚才碰见个熟人。” “熟人?哪有熟人,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绿蝶看了一眼空荡的街。 “绿蝶,这才多久未见,你眼睛就不好使了?” 一银铃般悦耳的声音让人忍不住的侧目,绿蝶惊喜的迎了过去,并且兴奋的喊着:“小姐,小姐你怎么来了?” “阿若?”魏通在听见绿蝶的叫嚷声后,也是步调匆匆的出现了。 云婉只是痴痴的看着林梦若,这颜色醉人,她像是醒不过来一般。 “阿若,你可算回来了,木玄倾呢?怎么没见他?”魏通问。 林梦若叹息一声说:“他去了沧州,那边现在正乱着呢。” 魏通眉头紧皱,一脸凝重的问:“致远去了却还需要玄倾去?那得是乱成了什么样?” “据我所知,那的百姓没有动乱,而是被邪教压迫,身不由主,沧州抱水环山,易守难攻,看着似有屯兵之势。不过玄倾也不知致远已去,不然也不会这么急的就动身了。” 林梦若边说边叹气,她本也想过去玩儿的,可京里也是不稳,需分头行事。 “小姐,你看婉姐姐好看不?他是木大哥的娘子!” 绿蝶献宝一样的跑到云婉身边,挽上了云婉的胳膊,一脸期待的等着林梦若的夸奖,就好像夸云婉就是在夸她一般。 林梦若看向云婉,眸光中划过一丝惊艳,红唇轻启,双目含笑。 “致远居然娶了这么好看的媳妇?还真是有福气,我当初瞧他那性子,像是要孤独终老的样子。” 云婉脸颊粉红,低头羞答答的说:“你,你才好看。” 美人惜美人也算是佳话了,可魏通的眉头却紧紧的锁着,他心里知道,林梦若如今回来不过是顺路,她是要回到京里与人权衡的。 “阿若,你准备在牛家村待几日?” 见魏通如是问,林梦若便也不藏着掖着,叹了口气说:“五日后动身,不过放心,局势虽然错综复杂,但京城却也不是什么凶险之地。” “哎呀,别说这些让人心烦的事了,小姐回来了,魏大人是不是应该准备点好菜招待一下?”绿蝶俏皮的说。 魏通无奈的摇了摇头道:“阿若,你这丫鬟平日里是不是被你很是苛待阿?八句话不离吃。” 林梦若无奈的点了一下绿蝶的额头说:“你瞧瞧你,以后别总和魏大人要吃的,显得多没身份,得要钱才行!” “……” 魏通状似无语,可心里却乐开了花,明知单恋苦,可笑不自控。 木玄惊一直躲在衙门的大木门后面,自然知道林梦若的到来,可他吃饭的时候仍然想是不知情,甚至不认识林梦若一般。 “这女人是谁啊?长的还行,可和嫂子比就差了几分颜色。” 林梦若听木玄惊这话,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木玄惊,轻笑一声说:“永定侯世子怎么来了这了?还穿着玄倾的衣服,莫不是我外祖父的浑招?” “你还真猜对了,确实是白丞相的意思!”魏通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也是纳闷,白丞相是从哪看出来这个纨绔和木玄倾像的? 木玄惊白了魏通一眼,把林梦若手边摆着的排骨移到了云婉的手边,体贴的说:“嫂子多吃些,这几日都累瘦了。” 林梦若瞬间气儿就上来了,因为她也是喜欢吃排骨的,最主要的是木玄惊与木玄倾真的长的太像了,让她有一种被自己相公给欺负了的感觉,然后再看绿蝶,平时也是护着她的,现在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婉见林梦若脸色有些发红,便夹了几块排骨在林梦若婉中,小声的哄道:“吃吧,你若喜欢这盘子都是你的。” “哼!绿蝶,你变心了!”林梦若委屈巴巴的说。 绿蝶心道不好,眼睛一转,祸水东引:“魏大人,你不知小姐也喜欢吃排骨的吗?怎么不要两份排骨,你看!小姐生气了吧。” “行,我的不好,我的不对,我这就命人再去酒楼里要一份排骨。”魏通无辜中枪,也只得认命。 木玄惊撇嘴轻哼道:“脾气还真不小,也真不知木将军的日子是如何过的。” 云婉见木玄惊总是找茬,便冷脸呵斥说:“你少说两句,食不言寝不语。” 林梦若白了木玄惊一眼,心道亲兄弟却是差别甚大,木玄倾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这木玄惊这张嘴确实一刻都不得闲。 “小姐,阿灰呢?”绿蝶吃的差不多了才发现林梦若没带阿灰。 “让他跟着玄倾一道了,看着点他,要是生什么花花肠子……” 林梦若笑的有些阴深,绿蝶跟着打了个冷战,然后小声的说:“小姐,你若是担心直接下药不就行了,没那个能力还生什么花花心思?” 主仆二人竟是说起了荤段子,所有人全部咋舌,云婉心里却是佩服林梦若这般潇洒,不愧是大家小姐,应该从来不知道害怕与退让是何种感觉。 “婉姐姐,一会儿我让小姐多给你几种药用来防身。”绿蝶见云婉呆呆的,自己的心就跟着柔柔的。 林梦若眨了眨眼,强行消化掉绿蝶狗腿的小表情,轻咳一声说:“绿蝶,你得记住你是女的,所以你就是再贪图阿婉的美色,也得知晓你娶不了她。”林梦若有一个习惯,就是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就再那人的名前面加个阿字用来做称呼。 “噗嗤……绿蝶,你需记得你是女的!哈哈哈!”木玄惊被逗的狂笑了起来,这国公府小姐还真是个有趣儿的人,哎,只是可惜嫁给了茅坑里的石头! 绿蝶根本不理会木玄惊的嘲笑,反而挪的离云婉更近了一些,蔑视的说:“你倒是想变成女的了,你变一个我看看。” “阿若,我觉得你可以不要那么急着进京,别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魏通思索良久,才把自己的想法给说出来,现在南通侯府和国公府看着情势都不太妙,贸然回去恐怕也是改变不了什么,还容易把自己给搭进去。 林梦若眉头稍蹙,轻笑一声说:“即便龙潭虎穴,我也要闯上一闯。” “小女儿嫁说话不怕闪舌头,我也是佩服了,如今皇上可是没有先帝那般好说话了,你的张狂怕就是他最忌讳的东西。”木玄惊难得褪去嬉笑之色,换上了一本正经。 一百二十九我家有小黑 一百二十九、我家有小黑 木玄惊的话让林梦若所有所思,她决定修书给千面阁,在千面阁没把局势分析清楚之前暂不回京。 夜里云婉仍旧看月亮,她没出过牛家镇,不知道沧州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要走多远的路程,亦不知道当归之人的归期。 “婉姐姐,你别老看月亮了,木大哥定然会很快回来的,他一定像你牵挂他一样的挂念着你。”绿蝶照旧宽慰着云婉,木玄惊仍旧杵在远处看着。 林梦若见状轻叹了口气,坐在了云婉身边,小声说:“阿婉,你这般相思顶什么用?你看看我,同样是和丈夫分离,怎就不见你这般忧愁。” “小姐你还有脸说,你的心多大啊!”绿蝶撇这小嘴巴替云婉反驳。 林梦若气的深吸了口气说:“你个没良心的,才几时不见,竟然叛变了!” 绿蝶环上云婉的胳膊一副姐俩好的样子说:“我喜欢婉姐姐。” “是,看出来你喜欢了,不用总说了!”林梦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 云婉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轻轻的拍了一下绿蝶的脑袋说:“你家小姐不是和你说了吗,你是女的。” 绿蝶被如此打趣儿,脸带红扑扑的,虽是不好意思了,却仍然挽着云婉。 “都还没睡,那正好,我有事商量。”魏通那着账册走到内院,见三个丫头正在说笑,也是借着说事凑一番热闹。 绿蝶哼笑一声,阴阳怪调的说:“什么事啊,非得大晚上说,哎,怎么前几日都不说事呢?” 魏通被绿蝶打趣儿的有些不好意思,但却仍然是坐了下来说:“阿若,你说如何能让镇上的富户捐钱呢?” 林梦若愣了一下,挑眉问道:“这不是很简单?让他们以钱换物啊。” “哪那么容易啊,再说了,你看我这衙门有啥?还换物呢,就是换人也是没有。魏通叹息的说。 林梦若没有一皱,无奈的说:“你脑袋里面装的是木头?你就写点墨宝不就行了?” “阿若,你以为我是唐伯虎呢?我写的东西谁能认阿!” “阿若想说的是你写的字不值钱,但是官印值钱。”云婉边说边看向林梦若,想看看她分析的对不对。 林梦若点头的拍了拍桌子,激动的说:“魏通,阿婉可是比你聪明了许多呢!你墨宝上都盖官印,之前好歹你也是京官,这知府什么的也是给你几分面子的,你就明码标价,知县印50两银子,知府印100两银子,这不就把问题解决了?” 魏通傻笑了两声,他像是看见钱已经从天而降了一样。 沧州,木致远一路都是闷闷不乐,仰头看看月亮,心里愁绪更深。 “哎呀,致远!我知道你能陪我来我是得承你的情的,可你能不能稍微笑一下呢?”顾飞觉得他每天和木致远呆在一处压抑的要命。 红如皱眉呵斥顾飞说:“你能不能让木大哥自己安静的呆会儿,要不是你不顶用,木大哥用来吗?他这会儿定是想嫂子呢。” “哎,都是我的不是行了吧!”顾飞不满的轻哼说。 红如把顾飞扯的老远小声的说:“你少说两句吧,如今的情形,这一时半会儿是回不去的,木大哥心定难受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你说这边也真是绝了,条条线索皆指国公府和南通侯府,这陷害之人心思也是缜密。”顾飞一想到他今天遇见的事,心里就范嘀咕。 木致远叹息了一声说:“幕后之人心思即在谋朝串位,又在挑拨离间,这棋下的确实是不错,如今我们在明他在暗。” “不对吧,不应该是我们在暗他在明吗?”顾飞皱眉道。 红如轻哼一声说:“看来木大哥想的和我们一样,咱们也算是幕后之人逼来的。” “动作得是快些才行,不然咱们在这,怕就更让人怀疑子域了。”木致远叹息的说。 顾飞丈二和尚,丝毫摸不着头脑,傻兮兮的问:“我们在这和子域有什么关系?” “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只能算是猜疑,而我们和林将军关系匪浅,出现在这能不被怀疑吗?”红如简直是太嫌弃顾飞了,这么多年丝毫没见长进。 “也,也就是说,其实咱们来就是中计了?那咱回去吧!”顾飞激动的说。 木致远有些心疼红如,真不知道这些年她是怎么挺过来的,同样嫌弃的看着顾飞说:“我们来了之后又马上回去,不是更显的鬼鬼祟祟的吗?” 顾飞这下不说话了,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喘着粗气。 “顾飞,没想到你当了将军,脑袋里装的仍然是稻草。”木玄倾沿着标记寻来,把顾飞咋咋呼呼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全了,不由感慨出声。 “木玄倾!你他娘的可算来了,你要是早点来,我就不来这遭罪了!”顾飞抱怨的说,这边的吃食。他是半点吃不惯。 木致远见到木玄倾没有过多的话,只是给了他一个这事很麻烦的眼神。 木玄倾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叹了口气说:“有吃的没有,阿灰饿了。” 一说到阿灰,木致远的脸上才泛起一丝柔意,他含笑着说:“我家有小黑。” 云婉在衙门住了有十多天了,吃过早饭,便习惯性的在衙门口坐着,等着换米换钱的人来,日子就是这么一天天的挨着。 “呜呜……” 一声熟悉的呜咽声把云婉从失神中拉了回来。 “小黑?你怎么来了?”云婉蹲下身去抚摸着小黑的,轻声问。 “婉姐姐,这是你养的狗?” 绿蝶蹲下也要抚摸小黑,可小黑却敏捷的躲开了,并且敌视的看着绿蝶。 “好凶啊,怎么比阿灰还凶?!”绿蝶委屈巴巴的说。 云婉安抚的拍了拍小黑,然后解释说:“小黑之前为了救我被砸伤了,从那之后就不喜欢陌生人,也不会叫了。” “它哪是不会叫了,它是怕你嫌弃它,你说你也真是的,你在衙门住,怎么就把它自己就在家里呢?” 林梦若的话让云婉有些羞愧,她确实没有好好的照顾小黑,轻柔的指尖在小黑头上抓了两下,叹了口气说:“小黑,你有没有怪我呢?” “汪汪汪!”小黑神采奕奕的叫了两声,然后用头蹭了蹭云婉,闹别扭的小孩终于是捋顺了脾气。 “这是哪里来的狗啊,丑不垃圾的!”午饭时,木玄惊剜了一眼对它目光不友善的小黑说。 云婉眉头一挑,护短的瞪了一眼木玄倾:“我养的!哪难看?” 木玄惊干笑了两声说:“我就说这狗毛色发亮,养它的人一定是蕙质兰心。” “咳,世子爷,你这能屈能伸的,当真是一条好汉!”林梦若说罢还假意的用手指抠了抠耳朵。 木玄惊轻哼一声:“我什么样还真用不着你来评价!反正确实是比不得你家木将军就对了!” “你是世子爷,传下来的爵位,我家木玄倾,自己立下的功劳,怎么能比?” 木玄惊被噎的胸口发闷,他想要这爵位?世人皆道是他抢了木玄倾得东西,实际他是身不由己。 “魏兄弟的墨宝准备的怎么样了?”云婉见气氛不对,便转移话题。 魏通脸色发苦的说:“写的手的酸了,明天就准备去各个富户家里拜访一下。” “拜访什么,这样显得可是不值钱了!找人往出传话,像是隐隐露出风声,这样便会有人过来哄抢,一天不多卖,只卖两幅。” 林梦若漫不经心,说的话却是极为有理的,连木玄惊都不得不承认林梦若的脑袋确实聪明,虽然他很不想承认。 “早知道一天只两幅,我至于累成这样吗!”魏通有些懊恼,他的手现在拿筷子都要抖上几抖。 云婉轻笑一声,说:“魏兄弟切莫抱怨,你今天写的多了,之后不就得了清闲吗?” “哎,嫂子你也是有点学坏了,不然怎么连点同情心都没有。”魏通换了个手夹菜,但还不如自己的右手好用。 “五斤,帮魏大人夹菜!”木玄惊出声道。 五斤心不甘情不愿的那起筷子,把每个菜都给魏通夹了些:“魏大人之后莫要逞强,不然不是连累别人吗。” 给孩子夹菜他能忍,给女人夹菜也行,可这给大老爷们夹菜,五斤心里是怎么想怎么膈应的晃,所以必须怼魏通几句。 魏通嫌弃的把碗端了起来说:“别说的好像我愿意用你夹一样,滚蛋!”魏通心里也是别扭的紧。 “哎,也不知道沧州那边个什么情况。”林梦若让千面阁调查局势到现在也是没个消息,她心里觉得事态比她像样的复杂。 云婉心中也是惦记的,随即也轻叹了口气说:“也不知何时能回。” “早知道我京不好进,我就随着玄倾一起去了。”林梦若说话像是在思念丈夫,其实是怕木玄倾和阿灰相处不好,毕竟一人一狼有些代沟,且同为雄性,不好吸引。 云婉埋头抿了抿唇,她若跟去必是累赘,这是她与林梦若,红如二人的最大不同,太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很是没用。 “相公,你何时回来?” 一百三十出门 一百三十、出门 夜暗而漫长,林梦若辗转了半宿才刚睡着,却又做起了噩梦,梦中的木致远浑身是血,即便梦醒也心有余悸。 “婉姐姐,你怎还不睡?” 绿蝶迷迷糊糊的中见云婉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便以为她还没睡呢。 云婉苦涩的勾了勾唇,眉间都是化不开的担忧。 “绿蝶,你说沧州是个什么地方,离牛家镇可是很远?若是想去几日能到?” 绿蝶这会也精神起来,思索了一会儿说:“嗯……也不是很远,坐马车的话七八日便能到,若是不在路上多做休息,那五日便可。婉姐姐,你想去找木大哥?” 云婉叹了口气说:“确实是想,可去了又怕碍手碍脚。” “二十日有余了,婉姐姐再等等吧,许是一两日木大哥就回了呢。”绿蝶安慰云婉之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翻个身就睡着了。 翌日,一大早,木玄惊脸色就阴云密布,像是谁欠了他钱一般。 “这白丞相是怎么想的?沧州?竟然让我去沧州!”木玄倾现在已经在沧州了,他去不就是碰了头了吗?他们两兄弟最好还是别见的好。 云婉闻声眼睛亮了亮,小声说道:“我想去沧州。” 木玄惊听罢果然变脸,笑的殷勤至极说:“嫂子若是想去便与我同行吧,我一定会保证嫂子安全。” “刚才还满脸不情愿,现在笑的跟朵花似的,看着就不像安了好心,婉姐姐才不能与你同去呢。”绿蝶白了木玄惊一眼,每天一早就看这纨绔的脸,当真让人心塞。 云婉抿了抿春,然后毅然的对木玄惊说:“我想和你一道过去。” “婉姐姐,你不能和他一起去,他就是个登徒子,你仔细他占你便宜!”绿蝶有些焦急。 林梦若皱眉想了半天他外祖父的意思,叹了口气说:“走吧,既然是要去,那便也带上我。”既是难缠,那免不得动手,医与战不得分家。 “你要去自己去,我只能带我嫂子!”木玄惊嫌弃的看着林梦若说。 五斤心里越发的肯定自己主子是动了凡心,而且动的还不止是一点,林梦若之样貌较之云婉并不相差,可木玄惊眼里却只觉得云婉明艳,这很不是个他的行事风格。 “木玄惊,你别忘了,我也是你嫂子!”林梦若眉头轻挑的看着木玄惊。 这下木玄惊便是沉默了,他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林梦若这么说是承认了他的身份?愿意承认他是木玄倾得弟弟? “罢了,多带一个就多带一个。”半响之后木玄倾妥协。 绿蝶不甘落后,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说:“是多带两个,我也得跟着去,不然你欺负婉姐姐和小姐可怎么办。” 魏通这几日衙门热闹惯了,见瞬间就走人去楼空之势,心里苦闷,便是依依不舍的说:“你们用的着这么大的阵仗吗?” “用的着,白丞相说,入沧州需敲锣打鼓,尽人皆知,我是假的木玄倾,但我身边有真的林梦若,这样在外人眼里,我虽假也真。” 林梦若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相公这弟弟不傻,不仅不傻还相当的聪明,只是不知他兄弟二人一旦碰头会是什么场面。 “可是阿灰已经被姑爷带走了,所行没有阿灰怕也是让人怀疑。”绿蝶开始条条是道的分析。 木玄惊撇了一眼睡的安逸的小黑说:“带上小黑就行了,狼与狗不细看谁又知道?” “毛色不同,叫声不同!所以好事别带为好,省的露破绽。”冷梦若道。 “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想好了,我便不多留你们了,即是决定动身,也就别差着一天,今天咱们好吃好喝,就当给你们送行了!”魏通叹息,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像林梦若,心里有万分的不舍。 “婉姐姐,多吃点,一路上咱们怕也只能吃饼子干粮了。”绿蝶不停地给云婉夹菜唯恐她少吃。 木玄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咱们这次就是要招摇过市,所以不会像你说的这般艰辛的!” 绿蝶听罢筷子一顿,纠结的说:“你说的也对,只是有一点我比较担心,就是你虽然与姑爷长的很像,但是你功夫确实豆腐渣,万一遇见什么事,会不会分分钟就露馅了?” 被绿蝶这般质疑,木玄惊有些没脸,不过这也确实是问题的关键,一旦动手,那必然露馅。 “有你家小姐在怕什么?放心吧!”林梦若虽然不会武功,但却有瞬间把敌人放倒的本事。 “对!有小姐在怕什么!”绿蝶傲娇的仰头说,然后见盘子里的鸡肉只剩下一块,而木玄惊的筷子马上就要碰到了,大喝一声:“放下,那块肉是我的!”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开始动身,云婉她们坐在宽敞的马车里,而木玄惊是却是却是气势十足的骑在高头大马上,这种装做威严的感觉,让他心里很爽。 “五斤,你看你少爷我是不是雄姿英发?”木玄惊忍了半天终于没忍住,眼睛瞟向五斤求表扬。 五斤打量了一下木玄惊说:“刚才确实一表人才,现在看着就又是纨绔子弟了!” “哎,木玄倾一天板着个脸是不累吗?我这才装多大会就累的不行,这次真是摊上了苦差事。” 林梦若一听木玄惊抱怨,幸灾乐祸的笑了一下,小声说:“活该!” 云婉这时却是一直看向外面,她第一次出门,觉得哪都是新鲜,可突然一群骑着快马的人突然映在了她的眼睛里。 “有人追咱们!”云婉有些失措的喊道。 林梦若皱眉一看还真是有人追过来,心道这些人是敌不是友,便问绿蝶:“绿蝶,现在是什么风向?” “小姐,放药吧,撂倒这些人。” 林梦若闻言,掏出一个瓷瓶,一路挥洒了起来,而那些骑着快马的人瞬间便从马车上跌落了下去。 云婉现在心里便更是觉得林梦若了不起,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梦若。 “美人,你在这般看我,我便要把持不住了。”林梦若挑着云婉的下巴,一副风流才子的样子。 绿蝶一看不高兴了,马上打掉林梦若的手,说:“小姐,你不能欺负婉姐姐。” 林梦若:“……”她的绿蝶不会喜欢女的吧。 马背上的木玄惊和五斤现在是不寒而栗,木玄惊吓的手的哆嗦了说:“五斤,你说这木玄倾也是怪不容易的,这媳妇娶的,是不是太彪悍了点。” “可不是嘛……”五斤随手还擦了一把冷汗。 绿蝶轻笑:“小姐,你把他们俩给吓到了。” 林梦若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冷哼说:“不像个男人。” 马车行了一天,一行人投了驿站,驿站是转为官用,住在这里安全不嘈杂,且官品高,住的就好,吃了也不差。 “几位……大人……” 刚一进门,店小二就搓着手拦住了他们,其实意思也是很明显,就是想知道他们的官位。 木玄惊蹙眉,心道这下就麻烦了些,他腰牌是永定侯府,可他现在装的是木玄倾,得拿将军的腰牌才对。 “腰牌在这呢!” 林梦若板着脸把腰牌递给小二,小二脸色马上就变的小心翼翼的了起来:“阿若公主,这……您随便看,喜欢哪间住哪间,喜欢吃什么也尽管说。” “嗯……”林梦若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突然又想起了另一个麻烦事,她和木玄惊装的是夫妻,夫妻分房好像不行。 木玄惊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复杂的看着林梦若,心里哀嚎,她的彪悍他今天是见识到了,心里有些害怕。 “出门不带腰牌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还得我一个妇道人家带腰牌,你行军打仗时也是这样?怎么没丢了你的脑袋?!” 林梦若突然发难,木玄惊心领神会,配合说:“出门急便落下了,动这么大的火气做什么。” “我动火气?动火气怎么了?不行?现在怎么了?我说一句话你就不耐烦是不是。”林梦若觉得木玄惊的反应真的绝了,确实是木玄倾应该会有的反应。 “你乱说话,我哪里有不耐烦的意思。”木玄惊接着揣度木玄倾应该有的心理活动。 林梦若赞许的看了一眼木玄惊,然后娇蛮的说:“罢了,我懒得和你说话,你今天爱睡哪睡哪,别和我同一处睡!滚蛋!” 一通吵架,就解决了两人同处一室的尴尬,云婉不由佩服二人的反应能力。 “哎!这娶媳妇好看也不顶什么用,你看看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同住驿站的小官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可不是嘛,不过你说这些人什么来头,怎么连丫鬟都如此貌美?看的人心头痒痒。” “看看就行了,来头不小是一定的,别惹麻烦!” 云婉蹙眉听着楼下之言,却突然觉得楼下有一人很像今日追赶他们的领头的。 “阿若,有人跟来了。”云婉心口发慌唇色也跟着发白。 林梦若眉头一挑,她脸盲,基本不重要的人都记不住,认真的环视了楼下半天也没看出来云婉说的是谁。 “阿婉,不用担心,跟上来是正常的,就让他跟着,咱们戏演的像些,他跟着反而是对我们有利。” 一百三十一江上 一百三十一、江上 休整一晚,第二日一行人再次动身,不同于昨日,路崎岖了起来。 云婉觉得自己被颠的五章六腑都要跟着碎了,她虚弱的扶着马车的车框,小声说:“沧州真的很远……” 绿蝶和林梦若一脸苦色的看着云婉,也跟着叹气,别说云婉受不住,她们俩也没好哪去。 “能停下来歇会儿吗?”林梦若觉得胃里一阵翻腾,呼吸也极为的困难,便想休息一下再走。 木玄惊皱眉,没有停歇之意,只不耐的说:“忍一忍吧,不然猴年马月能到?” “可,可是婉姐姐也很难受。”绿蝶补充说。 “五斤,找个有树荫的地方休息一下。”木玄惊回身担忧的朝马车看了一眼。 终于能下车活动一下了,林梦若挑眉看着木玄惊说:“我今天终于知道什么叫不同人,不同对待了,要不是有阿婉在,我和绿蝶颠死你也是不会理的。” 木玄惊却并不理会林梦若的讽刺,拿了水囊递给云婉说:“嫂子,这水是特意给你准备的,没人用过,很干净。” 云婉感激的看了一眼木玄惊,结果水囊喝了几口才觉得好了一些。 一个温善的目光,就让木玄倾满足的发飘,傻笑的看了一眼五斤,见人家并没有搭理他,就又傻笑的转头看云婉。 “小姐,这家伙是不是过分了点!” 绿蝶对这种差别对待很是不平,气呼呼的指责。 “五斤,把另两个水带递给她们!”木玄惊白了一眼绿蝶,然后又转头看云婉,讨好的意味很足。 云婉现在除了难受就还是难受,所以她自然是无视了木玄惊痴汉一样的目光,委屈巴巴的说:“咱们这样抄近路究竟能省几日路程?” “若是嫂子觉得实在受不住颠簸,那咱们就换回官路,早一日早一日没什么太大关系。” 木玄惊看着云婉的样子心疼的要命,他竟不知放一个人心里心上是这般滋味。 “别换了,我想早点到沧州。” 刚才云婉的一个目光木玄惊喜,现在云婉的一句话木玄惊忧。他知道他对她再好也是无用,他知道她只是感激他能把她送到木致远的身边,可这种即便如此,却也愿意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哎,我本有心向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 五斤见木玄惊靠在马车上,一脸死寂的表情就想打趣儿他一下,却不想木玄惊叹了口气说:“她不是明月,她是太阳,很多女子像月,柔美引人却有阴晴圆缺,终在缺时让人忘却,而她不是,她永远发光,纵是刺目,也不舍得移开眼睛。” “少爷!你不是舍她而取木致远了吗?”五斤提醒说。 木玄惊自嘲一笑,说:“我反悔了,我反悔了不行吗?呵……可惜我反悔了也引不来她的侧目。” 五斤沉默了片刻,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那就成全她把,看着她幸福。” 木玄惊微微点头,然后大步的走向东倒西歪面色都不太好的三个人说:“走吧,该动身了,不然这荒郊野岭也是不安全。” “走?今天你们是走不了了,木将军,早听说你伸手了得,今天咱们比划一番如何?” 木玄惊猛然转身看向说话阴阳怪气的人,见他一脸的阴白,心里有些犯怵,他装的是木玄倾,这人还能一个人前来,不是看破了他的身份,就是真有两把刷子,无论是哪点,对他都是不利的。 木玄惊正思索间,那人却再次开口:“怎么,木将军不想打吗?那你身后的两个美娇娘送与我如何?我平生最讨厌好看的女人!”说着说着语气竟是狠厉了起来,好看的女人究竟与他有多大的仇怨? “我倒不是怕你,也不是不想和你打,只是什么事都是得说个清楚,用不用武器,用不用毒药都得说明白了不是?你长的可像什么都用的。”木玄惊这是在变相的埋汰这人的长相。 “自然是真刀真枪的干一场,木将军可要拿出全力哦,你身后的美人儿可是害怕了呢!” 云婉心知木玄惊根本就不是对手,再看林梦若正在沉思,应当是在想办法,所以她决定拖延时间。 “怕你?简直说笑!只是你这人却是有几分奇怪,即是比武自然得报名报姓。无名鼠辈我们可是不杀。”云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就算她的心快要跳出胸膛,也是笔直的站着,一脸傲然之色。 “呵……好厉害的美人儿!那你记好了,一会儿会把你狠狠蹂躏的我,名字叫江上!” 木玄惊挪步把云婉挡在了身后,一脸愤怒的看着江上,拔出手里的剑准备拼了。 “江上?我与你师父可是有些渊源。”林梦若底气十足的说。 江上冷笑一声,道:“我自是知道你与师父有些渊源,可那又怎样?渊源有时也是孽缘。” 林梦若似有所悟,挑眉问:“也就是说,你的行事是你师父认可的?” 江上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有些懊恼,可旋即一想死人知道的多也是无用。 “废话少说,木将军,承让了!”江上说完便冲了上来。 五斤挡在木玄惊身前,徒手接住江上的枪,冷笑着说:“什么货色就想与将军交手?” 用力的将手机的枪往前一推,成功的把江上推的远了些,然后大步上前五江上斗于一处。 云婉脸色苍白的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小声问道:“现在谁占上风?” “不相上下,我竟不知五斤功夫如此厉害。” 林梦若白了木玄惊一眼说:“他没两把刷子你爹能让他跟着你?那还真是想让你死了。” “小姐,现在风向正对,撒药吧。”绿蝶张望了半天,在二人缠斗位置,终于到了利于他们的风向,便出声提醒。 林梦若闻言慢条斯理的把瓷瓶从怀里掏了出来,然后开始对着空气洒药粉。 今日微风,所以在二人你来我往数十招之后,才双双倒地。 “哎呀,小姐,你怎么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呢?”绿蝶见五斤跟着一起中招就开始埋怨了起来。 林梦若无奈的说:“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毒药,我给解开不就完了吗?” 五斤吃了解药就马上苏醒了过来,然后这泄愤的狠狠踢了昏迷的江上好几脚。 “这人,应该杀了?”木玄惊有些犹豫,杀是应该的,可杀了会不会引来仇家就不可知了。 云婉有些不忍,但却并不出声,现在就是你死我活,所以这江上不死,便很有可能死的会是他们。 “罢了,这药够他睡上足足一天,等他醒了再追咱们,咱们便也已经远了。” 木玄惊见林梦若这么说,有些讶异,可随即一样也了然,这个江上不死就会一直追赶他们,若是他死了,那对方就会派更厉害的人来,到时候一旦五斤打不过,他们就是要遭殃了。 “走!”木玄惊简单的说出一个字,翻身上马,决定加紧赶路。 “五斤,我想问你个事。” 已经赶了足有两个小时的路,木玄惊才漫不经心的开口。 “什么事?”五斤也漫不经心的回问。 木玄惊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我就想知道你这般伸手,在牛家村的时候怎么就由着我被泼妇挠成那样?” “咳,少爷还是问点别的吧!”五斤目光闪躲的说。 木玄惊冷哼一声,也懒得和五斤翻旧账,当然了,这账可不是不算了,这账得算且是必须算清楚了。 又赶了一个时辰的路,天色已有晚意,五斤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问:“少爷,咱们是找个地方歇一晚,还是吃些干粮连夜赶路?” “嫂子,你还吃的下干粮吗?”木玄惊关切的问。目前来看,快些赶路才是正确的,所以纠结点在于云婉想不想吃点可口的东西。 云婉这时也心有余悸,便小声说:“还是赶路把,这地方也难有什么可口的吃食。” “好,那便赶路了!你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管说出来。”木玄惊说罢,给了马屁股一下,接着前行。 绿蝶不满的啃了口饼子说:“哼,他怎么就不问问我?” 云婉轻笑,摸了摸绿蝶的头说:“先凑合着吃一口吧,咱们现在有狼在追,动作快些才能保命。” “好吧,只不过这饼子可真没有排骨好吃!”绿蝶想吃排骨,难受的小脸都揪成了一团。 一说排骨,林梦若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她几时受过这种罪?现在真有风餐露宿的感觉了。 马车行了一夜,天色渐明之时,马车轻轻一晃云婉便醒了,茫然的看了看外面的景色,出声问道:“这是到哪了?” “已经到金州了,今天再赶一天的路,明日咱就到了。”木玄惊喜忧参半的答,到了沧州,找到了木致远,他便又要收敛心意了。 “阿?还有一天阿!”绿蝶觉得生无可恋了,她真的不想再啃一天饼子了。 “少爷,前面有个茶棚,要不要吃着东西再赶?”五斤也是觉得饥肠辘辘。 “还是赶路吧!”林梦若小声说。她有看见那个跟着他们的人了。 一百三十二化险为夷 一百三十二、化险为夷 “好不容易有个茶棚,怎么不吃就走?”绿蝶眼巴巴的看着茶棚越来越远,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了。 林梦若看着绿蝶的样子,自责的说:“等到了沧州我们再吃吧,刚才茶棚那人就是一直跟着我们的人。” “难道有近路不成?那人应该一直在我们后面,怎么能跑到咱们前面?而且还似算准了路程,直接跑到这里来等咱们。” 林梦若觉得事有蹊跷,便掏出药粉往绿蝶和云婉身上洒。 “小姐,这是什么药啊?”绿蝶皱眉问道。 林梦若面无表情的说:“毒药,沾上会烂手的药。” 话音刚落,那车突然停了下来,林梦若递给绿蝶和云婉一人一个药丸让他们快点吃下,不然浑身药粉,要是一不小心伤了自己可就冤枉了。 “速速让开,我是木玄倾木将军!” 木玄惊见拦路人马穿着官服,便挑明身份,让人让路。 “木将军?我拦的就是你!来人!给我抓起来!” 话落瞬间,木玄惊与马车便被围了个严严实实,五斤拔剑待守。 “你们想反了不成?”木玄惊冷眉逼问。 “反了?对!反了!愣着干什么,都给我上!” 云婉急的手心都是汗,五斤顾的了一便顾不了二,士兵掀开了车帘,伸手拖住了绿蝶,云婉焦急的扯住绿蝶,却听士兵哀嚎一声,整只手瞬间烂的无影无踪。 云婉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吓的眼泪瞬间流出,这是梦吗?快醒,快醒! 可这不是梦,那些碰触过马车的人,手也开始溃烂,有的手碰到脸的就烂脸,碰到眼睛的就烂眼睛,一时脸哀嚎四起,听的瘆人。 “妖!马车上的人是妖!” 不知谁喊了一声,所有士兵便全部后退,不敢再上前。 “用剑射!”为首肥头大耳的官员也是吓的不轻,但他还是下了命令。 所有士兵全部拉来了的弓,但是没人敢放箭,若马车之中真是妖,射箭顶什么用? “放剑啊!你们反了不成?!” “嗖嗖嗖嗖” 数剑奇发,声音听的木玄惊心里发颤,他下马就要去马车边上挡箭,却被五斤一把拉了回来。 “你放……” 木玄惊的嘶吼之声没等全部发作,那些碰到马车的箭竟也都腐蚀的毫厘不剩。 “鬼!有鬼啊!” 带头的先跑了,后面的人哪有不跑的道理,一时间争相逃跑,场面混乱。 “就这么就跑了?”五斤不可思议的感叹,本来以为有场恶战,却就这么容易的化解了。 林梦若一脸阴郁,轻易她是不想这么干的,可是那些人找死。 “喏,这两个药丸你们吃下!” 林梦若给了木玄惊和五斤解药,然后给他们二人撒了少量的药粉,马上就到沧州了,可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 “林梦若,你刚才下手太狠了吧!” 木玄惊不满的看着林梦若,刚才那些惨叫声还萦绕耳边,挥之不去。 “狠?你可知刚才死的差点是我们?”林梦若面无表情的轻哼,不看木玄惊一眼便又回到了马车上。 木玄惊叹气,也是怪他,谁让他没有能力保护他们呢! 云婉和绿蝶这会儿吓的抱成一团,林梦若叹了口气,便闭目养神了起来,她们是怕死,还是怕她?她像个怪物吧! “主人!001以系统的统格保证主人绝对不是怪物。” 林梦若苦笑一声,不是怪物会自带系统?不对,不是自带,是她穿越带来的。 云婉见林梦若如此样子,心知这是误会了,所以即便她手还发着抖,还是安慰的拍了拍林梦若说:“没事的,他们是要杀咱们才会烂手的,我们只防未攻,所以不怪咱们。” 林梦若讶异的看着脸色惨白的云婉,恍惚的问:“你不觉得我可怕?那你为什么吓成这样?” “我,我为何要觉得你可怕?我第一次见人烂手……” 林梦若翘起嘴角,安慰的拍了拍云婉说:“没事的,他们自找的,你放心,以后我都保护你。” 云婉回以温和一笑,小声说:“嗯,我也保护你。” 说完这话云婉豁然想起那个老奶奶来,说是出远门要带着林姓的人,看来那个老奶奶并不是胡说啊,若林梦若不与他们一同来,那她尸体这会儿都已经凉透了。 木玄惊一路表情严肃,五斤有些不太习惯,便打趣儿说:“少爷,你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你大哥。” “老子差点没被白丞相害死,他让我招摇难道是为了引仇家吗?你看看这一路有太平时候吗?”木玄惊觉得白丞相这是在置他的生死于不顾。 五斤摇了摇头说:“少爷,你没觉得这事可疑吗?那些人为何阻止咱们去沧州?他们在怕什么?” “怕什么我便不知,我只知道我的小命差点交代在这了。”木玄惊眉头已经皱成深沟。 五斤轻哼一声,调侃说:“少爷,命交待在这也是你自己愿意的,刚才我要不拦着,你都过去挡箭了,这会是箭靶子了!” 木玄惊绷紧的脸色这才有了裂痕,尴尬的说:“她要是有个什么万一,我没办法和木大哥交代。” “少爷,天涯何处无芳草,我希望你能早点明白这个道理。”五斤确实有些替木玄惊心疼。 “她不是芳草,她是太阳,唯一的太阳!”木玄惊冷脸纠正五斤。 木玄惊离马车不远,而五斤又架着马车,所以二人之言,被马车里的三个人听了个真切。 “婉姐姐,其实这个纨绔对你还不错。可惜你已经有木大哥了。”绿蝶小声叹息。 云婉脸色有些不自然,尴尬的不知如何回话,好不容易想好了措辞,马车又再次停了下来。 “放箭!放火箭!我就不信烧不死他们!”刚刚逃走的那群人现在又围了回来。 绿蝶一听火字瞬间惊慌,她焦急的拉着林梦若的手说:“小姐,怎么办啊小姐!” “你们可是求财?若是求财你说个价便可。”木玄惊冷脸说道。 “我不求财,只是不想让你们去沧州。”为首的人以为他胜券在握,便得意忘形了。 木玄惊冷笑一声说:“既是这样,那我们不去也可,我给你一笔钱,然后我们原路返回可行?” “真的?” 果然钱财动人心,一听这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为首之人便来了兴致。 “我木玄倾几时骗过人,一言既出当驷马难追!”木玄惊豪气冲天,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冒牌货。 “那得看你给多少了。” 木玄惊被人两眼放光的盯着,心里冷笑,面上和煦的说:“银子不是问题,问题是你得有点诚意,万一我银子给了你,你却仍然伤害我们怎么办?” “明白,所有人把箭放下!” 木玄惊见敌人放下了箭,假意的笑了两声,让对方放松注意力,然后给五斤使了个眼色。 五斤心领神会,凌空而起,挥剑砍了为首的那个人的脑袋。 擒贼擒王,士兵们再次逃跑,一瞬间又清净了下来,只有那人首分离的尸体在告诉他们刚才的一切不是幻觉。 “现在该怎么办?前进还是后退?”木玄惊觉得若是再往前走会是更加凶险。 “前进!我们后面也有追兵。”云婉生怕回去撞见江上。 “好,那便坐稳了!”五斤接着驾车,只不过这马车似有飞驰之势,快的让坐车的想吐。 不过意料之外得是,这一路就平顺了许多,一直到了沧州地界,也没人再来袭击。 “咱们到沧州了!”五斤的一句话,惹的绿蝶欢腾,她撒欢的蹦下马车,看着寂静的街道愣神,怎么像一个人都没有的样子? 木玄惊也是纳闷,都说沧州人杰地灵,这怎么看着像穷乡僻壤? “找驿站住下。”林梦声,她住进驿站,然后引木玄倾他们过来会合,再想办法调些人手过来。 云婉蹙眉,有些后怕的说:“驿站可是能安全?追杀咱们得那些人可都是官。” “咱们到了沧州,就没有安全的地方了,还不如找个扎眼的地方,这样能让该找来的人快点找来,省的绕弯子。”林梦若觉得这一路上的事简直太离谱了,她现在都有些怀疑木玄倾他们是不是受伤了。 “阿若公主……你喜欢住那间随意挑,住了人多的你若是喜欢,我们便把人赶出去。” 驿站的店小二莫名的殷勤,让云婉觉得后背冷嗖嗖的,可随后一想他们身上都有药粉呢,心就放松了一半。 “我自己挑?我自己怎么挑?听着!我要最大的,最宽敞的屋子!吃的,你们这最好的都给我做,别管我吃不吃的下,就是喂狗我也高兴!”林梦若跋扈的说。 “是,小的这就去办! 小二灰溜溜的逃走了,堂内喝茶的人却纷纷向这边看来,林梦若傲然的说:“看什么看?脑袋不想要了?一会儿出去告诉那这个不长眼的,我林梦若来了!”木玄倾,我来了,你若无碍,速来见我! 一百三十三相见 一百三十三、相见 “玄倾,你媳妇来了。排场不小,住的驿站,比咱们这睡破庙的可是强上很多啊。”顾飞嬉皮笑脸的看着木玄倾说。 木玄倾眉头一挑,脸色五彩缤纷的说:“胡闹!” “胡闹?他是跟着木玄倾木将军来的,我就想问了,那你是谁?” 顾飞看着木玄倾变幻莫测的表情,心里有点小高兴,这几日过的可是太压抑了,终于能开点小玩笑了。 “木将军?谁?”木玄倾隐隐有了暴走之势。 木致远与顾飞的想法一样,便接话说:“你娘子还如之前一般不好拿捏。” “致远,你也别说玄倾了,嫂子也来了。”顾飞慢条斯理的放出第二条消息。 木致远闻言,脸上瞬间闪过惊喜和担忧,这时候他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了。 “哎?致远,你要去哪?现在还不能出去。” 顾飞一个箭步拦在木致远前边,他一直以为会这般表现的人是木玄倾,却不想会是最压的住事的木致远。 木致远急的来回踱步,喃喃自语道:“这傻丫头怎么就来了呢?也不怕危险。” 红如皱眉说:“嫂子定然是挂念你,现在形式就有利了,有了一个现成的木将军在那明晃晃的待着,咱们的活动便能轻松一些。” “可那个木将军究竟是谁!”木玄倾满脸醋意的说。 顾飞眼睛贼溜溜的看着木玄倾,咧嘴傻笑说:“木玄惊!” 木玄倾闻言惊讶的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随即皱眉说:“这不是更胡闹吗?就他那两下子,简直就是不会动的活靶子!” “话可是不能这么说,这木玄惊也算是个好样的了,若是真纨绔子弟,若是真怕死,怎么可能往这扎?不过……玄倾,你还别说,你俩长的真挺像的,远远一看,我都差点认错。” 木玄倾并不言语,只有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出卖着他的忧心。 木致远更是没什么理智了,思念之人近在眼前了,可他就是不能过去看一看她,不能抱一抱她,这种折磨简直是让他几乎疯掉。 “不行,晚上必须过去看看!”木致远坚定的说。 红如摇头,不赞成的说:“木大哥,你现在应该清醒一些,现在嫂子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咱们不能过去。” “我不管!大不了拼了!” 木致远现在看着竟还没有顾飞有头脑,这也是惊到了木玄倾,他自然也是担心,也想过去,可好歹也会想一下局势,而他认识的那个比他更稳的木致远却是毫无理智可言。 “真好奇你媳妇长什么样,能让你这般样子。”木玄倾现在除了相见林梦若和木玄惊之外,更想看看云婉。 木致远眉头一拧,孩子气的说:“我想见还见不着呢!比你媳妇好看!” 两句话噎的木玄倾有点发懵,他摸不着头脑的看了看顾飞和红如,却见两人习以为常了一般。 “今晚我必须去见她!哪怕刀山火海!”木致远现在望眼欲穿,不盼别的,只盼天黑。 夜色终于来袭,云婉也开始站立不安了起来。 林梦若无奈得摇了摇头,悠闲的磕了两个瓜子才开口说:“阿婉,把心放肚子里吧,今天谁也不会来。一个是咱们的消息传没传过去还不知道,另一个是,今天来冒的风险会比较大。” 云婉听了顿时泄气,委屈的坐在凳子上发起了呆,她不想他冒险,却特别特别的想见到他。 “嫂子,若是木大哥今日没来,明日也必然回来,木大哥只要得了消息,就算是飞,也会飞过来了。” 木玄惊宽慰云婉,眼光柔和心却是在滴血。 五斤看了心里不忍,他之前是特别讨厌木玄惊沾花惹草的性格,如今却希望他能回到沾花惹草的时候。 “嗯,不来就算了,我回去睡了。”云婉沮丧的说。 绿蝶拦住云婉,然后小声的问:“小姐,咱们各睡各的真的没有问题吗?” “放心吧,今天动不上手,他们也一样是想引鱼过来,不然大网只捞咱们几个,还不够费劲的呢。”林梦若磕着瓜子颇有运筹帷幄之感。 “那我和婉姐姐一起睡吧。” 绿蝶转身就要和云婉一同出屋,林梦若见状眉头一拧说:“你给我回来!你走了我们两个怎么睡啊?孤男寡女的!” “不是还有五斤呢吗?”绿蝶不以为然的说,然后屁颠屁颠的跟着云婉走了。 过了片刻,绿蝶沮丧着脸退了回来,林梦若挑眉讽刺说:“怎么又回来了?阿若不要你吧?” “不是婉姐姐不要我,是木大哥来了……”绿蝶可怜兮兮的做在凳子上,像是被遗弃的孤儿。 林梦若眼睛豁然睁的老大,他来了?运筹帷幄的木致远为了小女子只身范险? “五斤,去守着,发现风吹草动马上汇报。”木玄惊尽管心痛,却也要努力成全,她吃了那么多苦就是为了见木致远,他就努力的让这相见多撑一会儿。 林梦若对木玄惊真的是另眼看待了,轻叹了口气说:“玄惊,你是个汉子!” “相公,我以为你今天不能来了,他们都说危险。” 云婉眼睛闪着泪花的看着木致远,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木致远的心融化成水。 “傻婉儿,你来了我怎么能忍住不见你呢?”木致远将云婉紧紧的抱在怀里,想要把他揉进骨血再不分离。 “相公,我们什么时候能回牛家村?这太可怕了。”云婉一想到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心里就后怕。 木致远心里明白云婉这一路一定是艰辛的很,他心疼的揉了揉云婉的头发,柔声说:“在等些日子,快了,就快了。” “骗人,你当初也没说会走如此久,我看着月亮圆了变缺,缺了又变圆,你都没回。” 云婉软糯的声音里染上了哭腔,像是针一般的扎在木致远的心上。 “婉儿……” 木致远轻唤一声,低头含住了云婉的唇,一丝清甜让木致远不忍放开。 “相公,别闹!你一会儿不是得走吗?”云婉呼吸凌乱的推着木致远,可手上软绵绵的力道对木致远来说连挠痒痒的算不上,只会让他心里更痒。 “今儿不回了,婉儿是不是也不想让我走?是不是也想我了。”木致远边说边抱起云婉往床边走去。 云婉当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了,她挣扎了两下,可怜兮兮得说:“不行,明天他们该笑话我了。” “婉儿,我想了……” 木致远根本不给云婉再说下去的机会,欺身而上将云婉困住,然后火热的吻遍落了下去。 “小姐,你说木大哥怎么还不走啊!”绿蝶到底是年纪小。问的问题很是单纯。 林梦若轻咳一声说:“太久没见互相想念。” 木玄惊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今夜看来注定漫长难熬了。 第二天一早,木致远神采奕奕的出现在木玄惊面前。 “等回去我教你点基本功。”木致远现在觉得木玄惊也算是条汉子了,而且还一路护着他的婉儿,有贼心他就不追究了,只要没有贼胆就行。 木玄惊原本灰暗的眸光突然亮了起来,傻笑着说:“那我叫你木大哥还是师父?” “都行,只不过你叫我师父就得叫婉儿师娘。” 木致远眉头一挑,心里舒坦,让你惦记,直接变成不是一个辈儿的看你还怎么惦记。 “别了,还是叫木大哥吧。”把碗姑娘变成嫂子他心里就够堵得慌了,再变成师娘,那他…… “木大哥,婉姐姐呢?”绿蝶见云婉没过来,便小声询问。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许是太累,还在睡呢。”木致远说完还撇了木玄惊一眼,让你不改口! 绿蝶并未多想,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谁不累啊,她也累,也不想起呢。 “哎,木大哥对阿婉真好,多危险都能过来看一眼。”林梦若昨天等了木玄倾一夜也没等来,所以说话有些酸溜溜的。 木致远淡然的说:“我们两个都来目标太大,所以只能一个一个的来。” “那为何你先来,他后来了?” 林梦若愤愤的说,若是真的很在乎她,怎么可能不争取一下就把机会让给木致远?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我们俩比划了一下,谁赢谁先来,然后他就受了点伤。” “木大哥,你把我相公给打伤了?!”林梦若眼睛睁的老大,想把木致远给吃了。 木玄惊一听说木玄倾受了伤,兴奋的看着木致远,都说木致远比他哥更胜一筹,如今一看不只一筹,名师出高徒,那他……一定能比木玄倾厉害! “木致远,你居然把我相公打伤了,我和你拼了!”林梦若张牙舞爪的说。 “嘘!” 木致远剑眉一皱,一脸严肃的让大家禁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头雾水,然后就见木致远的脸从寒冬变成了盛夏,他浅笑起身朝屋外走去。 “到底怎么了?”绿蝶忍不住好奇,大声的问。 “婉儿醒了。”木致远答。 一百三十四叫爹也行 一百三十四、叫爹也行 云婉睡眼惺忪的看着空旷的屋子,失望一点点的席卷上来,原来是梦,昨夜的一切都是梦,她还是没能见到他。 “婉儿,你醒了?”木致远大步的迈进屋子,看着迷糊的小人儿,目光温柔,心也柔软。 云婉惊喜的看着挺拔的身影,明眸挂雾,小声喃道:“太好了,不是梦。” 木致远叹息一声,走上前去,轻揽云婉说:“傻丫头,当然不是梦。” “可,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这?会不会有危险?” 云婉担忧的看着木致远,她即是不希望木致远有危险,又不希望看不见他。 木致远捏了捏云婉的脸颊,觉得云婉消瘦了许多,心疼的有些发抖,叹息一声道:“婉儿希望我走?” “我,我自然不希望你走。”云婉说完,脸颊通红,目光游移,不敢看向木致远。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婉儿不想我走,我自然不走。” “可,可万一他们发现你怎么办?”云婉心里很是挣扎。 “哪那么容易就被发现,再这说,这里的官员虽与邪教蛇鼠一窝,却也会有些忌惮,他们暂时不敢在驿站里动手。” 这些日子,木致远他们已经基本摸清了事态,这里的局势确实很乱,但也没有之前设想的那般严峻。 “相公,你说咱们什么时候能回牛家村啊。”云婉有些恍惚的说。在她心里哪都不如家好。 木致远吻了吻云婉的发鬓,柔声说:“就快了。” 木致远到底还是没留上多久,待夜幕再次来临,他便借着夜色离开了,云婉的心也就又空了起来。 “嫂子,别闷闷不乐了,木大哥得了空一定会再来看你的。” 木玄惊就是见不得云婉忧愁的样子,所以努力的宽慰。 绿蝶叹了口气说:“当年京城的一场乱斗,我以为是一辈子就能见识过一场那样的场面,结果这就又开始了。”这人啊,还是没什么本事才好,不然躲不过大事去。 木玄惊心里微苦,他本来是想随便糊弄着当把英雄,却不想被白丞相给框了,如今身处险境不说,也再回不去潇洒的时候了,心已经栓在了别人身上了,而且是栓在了他注定的求不得身上。 林梦若对各人脸色毫不关心,她就想知道木玄倾今天来是不来。 正恼火间,一黑影闪了进来,目光如炬的看着林梦若说:“阿若……”剩下的话都被林梦若不善的目光吓了回去。 “听说你被木致远打伤了?”林梦若咬牙切齿的问。 木玄倾脸色变了三变,冷哼着说:“我以为就是比划一下,谁知道那小子来真格的!” “打不过就说打不过的,说的像你动了真格的就能赢一样。”木玄惊咬牙讽刺说。他们兄弟二人终是见面了。 木玄倾撇了木玄惊一眼,淡淡的说:“谢谢世子送我娘子过来。” 一声世子包含太多的玩味,木玄惊心里一晒,哼笑着说:“木将军说笑了,我是听了白丞相的指使才来的,不是特意护送你娘子。” 五斤见两人你来我往,没有半点兄弟手足的样子,怕再僵持下去,局面更是不好挽回,便打哈哈说:“少爷,人家小别胜新婚,咱就别跟着碍眼了。” 木玄惊邪笑一声:“也是,咱走,本就没什么交情,再往一块凑也当真无趣。” 木玄惊不光自己走,还顺道的把云婉给拽了出去,不让云婉和木玄倾有说话的机会。 “他不是你哥吗?你为何同他这般说话。” 退出屋外,云婉疑惑的看着木玄惊,见他眉间仍有失落,便觉得他的口不对心。 木玄惊苦笑着咧了咧嘴说:“是啊,可我们也就仅仅是都流着木家的血罢了。” “少爷,话不易说绝,你刚刚为何顶峰而上呢?这样便没给大少爷转圜的余地。” 五斤心里明白木玄惊一直渴望着能和木玄倾如孩提之时一般,便也是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 木玄惊冷哼一声,颇为愤怒的说:“事是爹娘做的,不是我做的。他那般对我不是牵连无辜?枉他痴长我几岁,却是个心胸这般狭隘之人。” 云婉对这里面的恩怨不甚了解,只是小声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家事还得家人捋。” 店小二见木玄惊和云婉再屋外说话,虽是听不见说的是什么,却也是觉得反常,这木将军不是宠妻如命吗?怎今天看来像是对别人钟情? “木将军可是有什么需要?小的这就给将军送上去。” 店小二贼头贼脑的看向二楼,身子往楼梯口倾斜,已有了上楼之意。 “我娘子正是心情不好,若你能上来把她给哄开心了,那便快些上来,若是不能,我要你狗命!” 木玄惊阴鸷的看着店小二,气场一开,便是真有嗜血之势。 “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店小二被木玄惊的气势所镇,脖子一缩便开始抽自己的耳光,企图减轻木玄惊的怒火。他不过就是个小二,他挣钱,但也要命。 “你个没眼力见的,将军即是让你上楼,你便应该速速上去!”掌柜声音沉稳,目光镇定的看着木玄惊说。 云婉见这掌柜的不是个好打发的,轻笑一声说:“掌柜的,他吓都吓成这样了,怎么能逗人欢心?我看着掌柜道像是个担的住事的,那这样吧,你上来,我们夫人虽然擅长用药,但用了药却也都是给解药的,死不了人,你上来,就有银子拿,可以吗?” “这……这……姑娘说笑了,我哪会哄人开心啊,姑娘,您上面需要什么尽管吱声,我让小二给您送上去,您看,我还有事忙,就不打扰了。” 掌柜的擦了把冷汗,心里也是碰碰直跳,金州发生之事他略有耳闻,那些人直嚷着见了鬼怪,他便是再想立功也不能拿命去博。 木玄倾在屋内听的真切,虽是暂时把掌柜镇住了,但他确实不能久留了。 “阿若,我得走了,你万事小心。” 林梦若见玄倾这般便是要走,恼怒道:“木玄倾,你就不能多待一会儿吗?” 木玄倾叹了口气,无奈的说:“我也不想啊,可现在已经惹人怀疑了,一会儿万一寻了人手过来,便是不好脱身了。” “好吧,你走吧!”林梦若不舍的看着木玄倾,她心里竟是羡慕起云婉能引的木致远不管不顾的寻来。 木玄倾把林梦若拥入怀中,小声安慰说:“阿若,这是我最后一次插手朝堂之事,以后再有风云,也都与我无关。” “好,有你这话我便放你回去,你走把,我这就让木玄惊进来。” 木玄倾听了之后身影一顿,木然的看着林梦若问:“他冒充的是我,所以他晚上睡哪?” 林梦若看白痴一样的白了木玄倾一眼说:“还能睡哪?自然睡一个屋子里了。” “竟然让这小子捡了便宜!” 木玄倾气的团团转,然后也不说自己要走了,就直挺挺的杵在门边,等着木玄惊进屋。 木玄惊确实不能再在屋外呆着了。已经惹人生疑,再呆下去就露馅了。 “夫人,为夫知错了,你别生气了。”意思了两声,木玄惊变推门而入。 木玄倾冷冷的看着木玄惊说:“夫人叫的挺顺口啊!你小子给我注意一点。” “对啊,顺口,顺口极了!”木玄惊无赖的挑着眉毛,看着木玄倾脸色越发阴沉,心里也愈发快慰,大哥,你终于是正眼看我了。 云婉见二人剑拔弩张,便走上前去将二人隔开,小声说道:“你们两个可是不能动手,动静太大,就打草惊蛇了。” “嫂子这是怕我吃亏吗?”木玄惊瞬间变脸,一脸笑意的看着云婉。 木玄倾疑惑的看了一眼林梦若,见她微微点头,才出声道:“你是致远的媳妇?” “对啊,这是嫂子,怎么了?是不是比你媳妇好看?”木玄惊抢过话茬,再次对上木玄倾。 “好看也不是你媳妇,你什么时候也找这么好看的媳妇再与有荣焉吧。”木玄倾面无表情的回怼。 林梦若无奈道:“你们哥俩能不能好好说话,这么互相讥讽是不是太过无趣儿了点。” 木玄倾冷笑一声说:“呵……我木玄无门无户,只身一人,没有亲人!” “也对,我木玄惊要是有哥哥怎么会承世子之位?”木玄惊学着木玄倾的样子,说的也是满不在乎。 云婉觉得这两个人只是面上别扭,心里还是关心着对方的,便小声说:“我相公有一个弟弟,长的与我相公眉眼很想,我相公待他很严苛,心里确实很关心的,都说长兄如父,得是威严一些。” 木玄惊别的没听进去,就听了个长兄如父,然后思维跳脱的说:“嫂子,你意思是我得管他叫爹?” 木玄倾狠狠地咬了咬牙,强憋住笑意,在觉得能正常说话了以后,一本正经的说:“叫爹也行。” 木玄惊被噎的不知说什么话好,脸色变幻莫测的看着木玄倾,而对方却一副等着他叫爹的期盼表情,更是让他气闷。 “木将军,知府大人求见!” 一百三十五被掳 一百三十五、被掳 “不好,跑怕是来不及了,快躲起来!” 林梦若揪着木玄倾在屋子里转了半圈,最后无奈之下,便硬是把木玄倾魁梧的身躯,塞在了狭小的床下。 木玄惊见人已经藏好了,便一脚踢开了门,扯着嗓子吼:“我说什么了,我夫人心情不好,求见什么求见?” 王知府楼才上了一半,被木玄惊这么一吼吓的腿肚子直哆嗦,差点没从楼梯上滚下去。 “哎呦,知府大人,你可得站稳喽,您要是在我这出了事。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掌柜在王知府身后也是担惊受怕了一把,他倒不是怕王知府摔着而是怕连累了他。 “我让你上来了吗?”木玄惊冷冷的问。 王知府眼睛贼溜溜额的转了一圈,干笑说:“木将军,下官有要事与你相商,在外面怕是被人听到。” 说完这话王知府便接着迈步上楼,他今天就是要进去一探究竟,木玄倾在这,而他们不动手就是因为想引顾飞来,这样两人凑齐,林子域便说不清楚了。 “我为武将,你乃文官,我不觉得咱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木玄惊冷哼一声,希望这王知府能识趣退下。 王知府这时已经上楼,迈着方步像木玄惊走了过来,而且嘴还不得闲,说:“木将军此言差矣,你我同为慕容王朝卖命,分那么清楚可是不对,下官既然来了,将军便请下官去屋子里坐坐吧。” “说坐就坐?惊扰了我家夫人可怎生是好?还是你就是想唐突我家夫人?”云婉深吸了口气,便躲在门后出了声。 王知府面色一僵,随后如同站不稳一样向门边摔入,半截身子便是进了屋子。 “阿若公主,下官无意,下官无意冒犯。”边说着话,便把在门外的半截身子弄进了屋内,刚才这下也是摔的不轻。 木玄惊见状,便是在王知府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时候,迈着步子在他身上踩了过去,而且每一脚的力道都很重,能听见王知府隐忍的闷哼。 王知府疼的浑身直冒冷汗,可他仍然忍疼的站了起来,眼睛贼兮兮的环顾着屋内,最后目光却定在了林梦若的倾城容貌上。 木玄惊大步上前,挡住王知府的视线,阴冷的说:“再看我便挖了你的眼睛!”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王知府赶忙收回目光,却又没忍住的黏在了云婉的身上。 木玄惊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色胆包天的人,五斤见事不好,便挡在了云婉面前,想让木玄惊的脾气降一降。 “知府大人是来寻花的还是来说事的?” 木玄惊的声音像是从地狱里传出来一般,每个字都有些刺骨的寒意,王知府就是再好色,也是惊醒了过来。 “将军恕罪,下官实在没见过什么世面。” “哦?没见过世面?那你是跑到我这见世面来了?”木玄惊玩味道。 王知府搽了把冷汗,身子抖的如秋风中瑟瑟的树叶,摇摇欲坠。 “木将军,下官还有事,下官告辞。” 木玄惊一把揪住王知府,冷笑着说:“不对啊,知府大人,你不是说有要事与我说吗?怎么没说就走呢?” “下官无状,邀功心切,其实大事一说只是子虚乌有,仅是想让将军注意下官。” 王知府这会儿已经是吓没魂了,只要能脱身,什么离谱的话也都是能说的。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木玄倾就在这呢,若是有胆量就明刀明枪的来,过几日我人手到齐,便不会让你们好过。” 木玄惊这话是在说,我的人如果来了就会明目张胆的与我汇合,我看不起你,便不避着你。 王知府这会儿话都顾不上回,屁滚尿流的就跑了,只留下掌柜瑟瑟发抖。 云婉觉得人若是知道害怕,便会摇摆不定,所以她柔声开口说:“掌柜的,你幕后有人我们知晓,我们知晓却还是敢住在这里就是我们不怕,所以我也劝你给自己留条后路,那边弃你,我们便可以接着,命只有一条,多下个注才更容易活。” “哎,哎,姑娘所言极是,小的明白,明白。”掌柜的擦了把冷汗,小心的应承,然后退了下去。 “嫂子威胁人的时候还真带些个不怒自威的架势。”木玄惊不由赞叹。 云婉轻笑一声说:“刚才你的气势才真有杀人不眨眼的样子,王知府吓得肝胆欲裂。” 二人这边互相恭维,木玄倾费了很大的劲儿才从床下爬了出来,虎视眈眈的看着木玄惊。 他竟不知他这世人眼中的纨绔弟弟,竟有如此气势,若不是他为本尊,他怕都是要信了他木玄惊就是慕容王朝的木将军。 “表现不错。”木玄倾勾唇道。 “谢谢夸奖。”木玄惊勾唇答。 绿蝶眼睛来回在二人身上打转,最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方才感叹的说:“好一面镜子,只是不知谁是影子。” “别管谁是影子了,趁着现在无事赶紧睡一觉吧,不然明日怕是要撑不住了。” 五斤这个提议确实是因为熬不住,一路的逃命一样的奔波,然后落脚之后又日防夜防,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 “那便快些去睡,别忘了都抹些药粉。”林梦若边提醒边打个哈欠。 各人回到各屋去睡觉,木玄惊和木玄倾就相当微妙了,王知府刚走,怕是眼线未退,所以木玄倾就走不了,而木玄惊假扮的是木玄倾,所以他理应和林梦若呆在屋子,也是走不了,三人便大眼瞪小眼了起来。 最后木玄惊终于是挺不住了,打好地铺,用被子蒙上头,说:“你们俩愿意干嘛就干嘛,当我不存在,但也别完全当我不存在,小点动静。” 木玄倾无奈,他这个弟弟把他当成什么人了?他是想,但他不是不管不顾的人! 云婉和绿蝶回到屋子,困意却如突然袭了上来,二人勉强的走到床边,便倒头睡了过去。 这时一个黑影从撬开缝隙的窗户翻了进来,他走到床边端详了一番之后,抱起昏睡的云婉,破窗而逃,像是一阵微风,来时无影,去时无踪。 有风声在耳边呼啸,有凉意袭卷而来,云婉便是悠悠转醒。 “醒的倒是挺快!” 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云婉瞬间清醒,这声音她识得,这是前几日遇见的江上无疑。 “我,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你想怎样?” 云婉惊慌的表情明显取悦了江上,他快慰的哈哈大笑,然后邪气的说:“女人,你这般样子真是对不起你美丽的皮囊,或者你这是在同我装模作样?”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你为何掳我,你是何居心,有何目的?” 云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现在夜色正浓,又身处荒山野岭,便是她再怎么镇定,也没有脱身的办法。 江上轻笑一声,大手狠狠地捏住云婉的脸颊,看着姣好的容颜因为他的力道而变了形状,心里甚是舒坦。 “女人,你害怕?你想活下去吗?取悦我如何?老子舒坦了就放你一条活路。” 女人不就是这般歹毒的东西吗?平时看似冰清玉洁,看似高贵冷艳,可紧要关头便可以下贱的任人玩弄。 云婉紧紧咬牙,却仍然抗争不过眼睛的酸涩,无奈,她狠狠的咬了口舌尖,才把泪意逼退。 “你杀了我吧!”云婉倔强的说。 江上被云婉的话触动,他压抑的看着云婉,见她似毫无畏惧,冷哼说:“装腔作势!你不怕死?老子告诉你,这个时候你少欲擒故纵。” “我怕死,但也不怕死。” 云婉满眼坚定,她当然想活,可苟延残喘的活,背叛木致远的活,她办不到。 “有意思,有点意思!我本来想着用你换与木玄倾堂堂正正的较量,如今我改变了主意,我就看你这贱。货的骨头能硬上几天!” 江上目光阴狠的看着云婉,他要等到她求他,然后他在杀了她喂狼! 云婉不再搭话,她只是绝望的看着黑漆漆的幕色,她后悔来沧州了,她不知道她的无用会否让木致远身处险境。 “你听?狼叫!你说若我把你丢给他们你会怎样?” 江上仔细的看着云婉的表情,想用她的慌乱寻个乐子,哪知云婉并不开口。 “你不怕?那些狼怕是都饿的狠了,他们会生生的咬断你的胳膊,痛的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云婉自然害怕,可她仍然不回话,也不求饶,就像她是聋子,是哑巴一般。 江上怒火中烧,狠狠的甩了云婉一巴掌,精致的脸颊瞬间肿胀的面目全非。 疼,很疼,云婉不哼一声心里却是苦笑,原来会功夫的人打人是这般疼。 江上见云婉如此,心里一抖,本来举着想要再打第二巴掌的手不自觉的放了下去,这女人的骨头真不是一般的硬。 “好,女人,我便与你耗着,待你终于知道没人能够救你之后,你便会懂得低三下四了。”江上言语笃定,心里却不是很确定了。 “小姐,不好了,婉姐姐不见了!婉姐姐被人虏走了。” 一百三十六女人,你是傻子吗 一百三十六、女人,你是傻子吗 “不见了?不是让你们睡之前抹药粉的吗?”林梦若焦急的语气都变了。 绿蝶急的话中也是染上了哭腔:“是啊,可是我们回房之后就……一定是有人用了迷烟。” 木玄倾忧心忡忡的说:“若是致远知道怕是会闹些脾气吧。” “岂是只闹脾气这么简单,你寻个由头调开木大哥几日,我出去寻嫂子回来。” 木玄惊说完这话拿起佩剑就要出门,五斤见状也要跟随,却被木玄惊拒绝。 “五斤,不必跟着我,我自己知道深浅。” 木玄惊说是这么说,他却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掳走云婉之人必是江上无疑,他有办法找到江上,也有办法用命换云婉无事。 “少爷,我必须得与你同去。” 五斤看出了木玄惊眼里的坚决,便是说死也要跟去。 木玄惊眉头紧蹙:“我去,是因为走了个假的木将军真的木将军可以顶上,而你走了没人顶你的缺,所以就老实的待着吧。” 木玄惊说完这话,推开窗户,清晨的街道寂静无人,他翻身一跃便离了驿站。 云婉一天水米未进,江上却正烤着野鸡,喷香的味道惹的云婉更是饥肠辘辘。 见云婉隐隐的咽口水,江上玩味一笑,将野鸡凑到云婉嘴边:“怎么样?想吃吗?” 云婉将头偏开,她知道江上没有这般好心,便也就不去着江上的道。 “不吃?好!别指望我再给你吃东西!我看你能清高到几时。” 江上心情也是十分微妙,他即是希望云婉就这么就屈服了,又希望她能同别人不同。 又过三日,云婉已经奄奄一息,江上隐入农家弄了一碗粥递到云婉嘴边,可她却双唇紧逼,作着抗争。 “你想死吗?”江上愤怒的嘶吼,他竟是不希望她死。 云婉并不说话,她也没力气说话,只是虚弱的扯了扯自己的唇角,她不想死,但她也绝不求他。 这抹笑容让江上的心彻底的乱了,他掰开云婉的嘴,硬是把粥灌了进去,在发现云婉有了一丝生气之后,小心翼翼的抱起了云婉,返回大山之中。 “喏,吃吧!” 江上别扭递给云婉一只烤鸡腿,他自己也摸不准自己的意思,竟然会如此紧张一个女人。 云婉别过头,反常为妖,她不是不饿,可她也怕有诈。 “吃吧,我不会把你怎样,也不用你求我!” 江上不耐的把鸡腿塞在了云婉的手中,然后扭头不再理会,她若是不识抬举,死了也怪不得他。 能好好的活着谁也不愿意死,云婉虽然不觉得江上善良,可喷香的鸡腿就在手中,她还是忍不住的咬了一口。 “你的骨头确实很硬,求我比死还可怕?” 江上见云婉开始吃东西了,心里松了口气,可能是觉得没人说话有些无聊,便想与云婉说上几句。 云婉沉默半响,在江上以为她不会再开口说话之后,才小声说:“你要的不是我求你,你要的是我自轻自贱认你羞辱。” “有何不同?难道不是活着更重要?”江上挑眉。 云婉苦笑一声说:“若你我境地互换,你也会觉得活着更加重要吗?” “你我怎能想同,我是男人,而你是女人!”江上晦暗不明的目光投在云婉的脸上,他甩的那个巴掌的印子依旧清晰。 “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怎就不相同?”云婉觉得江上为人有些偏激,他似对女人有着根深蒂固的偏见。 江上沉默,靠在树干上闭起了眼睛,似已去睡,似在深思。 第二日,江上脸上的阴气散了许多,烤了只兔子,还特意的把好吃的腿部递给云婉。 而这时,云婉正肯昨天剩下的鸡腿,江上蹙眉道:“昨天为什么不都吃完?怕我今日不给你吃的?” 云婉叹息一声说:“省着点吃总不会错。” “吃新的吧,我日后都不会饿到你。”江上不大自然的说。 云婉小心翼翼的接过兔腿,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我看你不似坏人,你为何掳我?” “呵,你这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我若不是坏人你的脸是谁打的?我若不是坏人你有为何差点饿死?” 江上觉得云婉太易满足,一个兔腿就让她忘了她走了一遭的鬼门关了。 云婉蹙眉,觉得江上说的也有些在理,矛盾了好半天才说:“可你不是没让我死吗?其实你人不坏,只是装的很坏,我说的对吗?” 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之后,云婉的语气便轻快了不少,也让江上莫名的觉得心里舒服。 “女人,我不是装的坏,我是真的很坏,不然师父也不会派我出来了。”江上叹息的说道,他师父玉树真人的徒弟各个以善闻名,只他一人恶名昭著。 云婉不太赞同江上所言,若他师父一心为善怎会派他出来作恶?只能说他师父不过是伪善之人,把所有的恶都加在了他江上的身上。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若觉得你坏,那也只能说明你处在坏的环境。” 云婉的声音柔软,却给了江上很大的震撼,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试探的开口说:“女人,我往后都好好待你,你陪我隐姓埋名可好?” “不行,我已经有夫君了。”云婉片刻都不思考便当即拒绝。 江上眼中挂上失望之色,皱眉问道:“那如果你不从我,我便取你性命呢?” “那你便取!”云婉无畏道。 江上闻言一愣,就好像突然走进了一个新奇的世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他之前的世界相反,带着善意不见阴霾。 “若你相公找来,我便把你还给他。”江上只说寻来归还,却不说当即放掉云婉,他心里在侥幸,希望无人来寻。 云婉失神一笑说:“他若寻来,你们定会打个你死我活,我不想他来犯陷。” “许是他根本就不敢来呢?”江上似是玩味,其实却在仔细的观察着云婉的神色。 云婉坚定的说:“他不会不敢,可我希望他不敢。” 云婉心里明白,那日江上与五斤过招之时并没有用全力,而且她隐隐觉得此人武功有些邪门,他带她下山竟像入无人之境。 “他若能来,我不与他战。”江上觉得自己许有走火入魔之势,不然为何胡言乱语,情难自控。 云婉不可置信的看着江上,觉得这人也当真难懂,一路追杀而来,抓了她苛待她,如今又突然转了性子。 “你若放了我,你师父那里改如何交代?”云婉问。 江上忽然笑了,不同于以往笑的阴沉,而是异常明亮。 “女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云婉不知如何回答,便也就不答,可江上却滔滔不绝了起来:“女人,你放心,我就管违背师命,他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需我去办。” “除了你别人都不行?”云婉疑惑的问。 “自然不行,我是一块黑的洗不白的抹布,所以不怕再黑一些,而他的其他徒弟却不然,所以只能是我。” 江上幽幽叹息,当年他为报仇拜师于玉树真人,学得一身阴邪功夫,也了解了玉树真人不为人知的一面。 叹息声刚起,江上脸色突然变黑,如墨一般,唇色却是泛着妖冶的紫色。 “你,你怎么了?” 看惯了阴白的脸色,这会儿自然知道不对劲,云婉的心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江上咬牙解开了云婉的穴道,苦笑着说:“女人,你自由了,一直朝前走,就能下山。” 习此阴邪之功,需服剧毒,功与毒相辅相成,可江上急于求成,服用的毒药过于霸道,结果功力不足以将其完全压制。此次毒发,不同于以往,九死一生,所以他便放云婉离去。 云婉刚要说话却见江上倒在了地上,她本是拔腿要走,可心里总觉不忍。 “这药丸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云婉掏出林梦若之前给的解毒药丸有些犹豫。随后一想那种让人烂手的毒都能解,估计也差不多能救江上吧,再说了,他都已经这样了,就算吃不好应该也是吃不坏的。 药丸喂下,不出片刻,江上猛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吐了一大口黑血,虚弱的坐了起来。 “你救的我?”江上皱眉问。 云婉没想到那药丸真的好用,所以整个人都有些傻兮兮的。 “嗯……”云婉点头如捣蒜。 “女人,你是傻子吗?掳你的人要死了,你就应该让他死的更透,你为何不跑?你为何不跑?!” 云婉有些反应不过来,为何她救了他,他不感谢不感激反而有点责怪她? “那要不,你躺下假装没醒,我现在就跑。”云婉好声好气的发商量说。 江上眼睛瞪的老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然后脸色极为不自然的说:“晚了,我醒了便不会放你走!” 如果可以他想一辈子都不放她走,当然了,他不能,再过几日他便送她回去,只是此次一别他便要进京了,许是再无相见的可能,所以想多留她几日。 “你一定会放了我对不对?”云婉小声问道。 一百三十七放人 一百三十七、放人 “女人,别以为你救我了,我就会领情,日后你有的是后悔的时间。” 见云婉不怕他了,江上有些尴尬,只得嘴上讨些便宜。 云婉微微的撇了撇嘴,配合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坐在了一边。 “这几日总是吃肉,有些想吃果子,你说这山里有没有果子?” 江上瞪了云婉一眼,不悦道:“女人,你这是使唤我吗?” “不给找就算了,板脸做什么。”云婉不满的嘟囔。 江上叹了口气,他好像真的拿这女人没法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便要去寻果子来,却发现木玄惊一脸怒气的站在不远处。 “不愧是木将军,到底是让你给找到了。”江上面色一寒,冷笑着说。 木玄惊也是面冷如霜:“废话少说,识相的就把人交给我。”余光撇像云婉消瘦的双颊,只觉怒火更盛。 “木将军,我没记错的话,这女人好像不是你的妻,你这般表现着实让人疑惑。”江上玩味的笑,心里却也是不舒服,他分明看见了木玄惊眼里的痴情。 木玄惊心里明白,若是动武,他根本不是对手,邪笑一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木将军,我是永定侯世子木玄惊,不然上次你我交手我也犯不上使诈,咱们做个交易,你放了她,我留下,我比她对你更为有用。” “呵,皆道你是沾花惹草的纨绔,却不想是个痴情人。”怪不得他觉得这木将军怪里怪气的,原来是假的。 “别管我,你快走!”云婉见江上脸色变幻莫测担心他对木玄惊起杀心。 木玄惊目光柔柔的看向林梦若:“嫂子别怕,我必然不会让你有事,他要我确实比要你有用,有了我,他能威胁整个永定后府。” “嫂子?他是你嫂子?”江上以为木玄惊这般豁的出去,这云婉应该会是他的未婚妻,却不想云婉的夫君另有其人。 木玄惊苦笑一声说:“没办法,相见晚,被一山野村夫捷足先登。” “女人,你傻吗?世子不要要村夫?” 云婉皱眉反驳:“村夫怎么了?我相公待我很好。” 江上有些消化不了云婉的话,良久才道:“那我也待你很好呢?你愿不愿意留下来。” “你把嘴闭上,我还待她好呢!”木玄惊心想就算痴情也是得有先来后到的,他江上怎么也得排在他后面吧。 江上轻哼一声说:“我掳这女人的本意是与木将军一较高下,不若你回去叫人,让木将军过来与我比试一番,他若赢了,便可以把这女人带走。” 木玄惊思虑了一下说:“江上,孰高孰低又能如何呢?你当知道,就算你赢了他,也是输,谁手下还没几个得力的人?你赢了也是走不出去!” “我掳了人,无任何原因的就放了?你是不是觉得我闲出屁来了?”江上只是想再多拖一会儿,让云婉再多陪他一会儿。 木玄惊挑眉“怎么是毫无原因呢?你换了永定侯世子啊!” “我要你一点用都没有!”江上嫌弃的说,其实正如木玄惊所说,若是他带着木玄惊这个世子给他师父,那也算的上大功一件了,可他现在偏偏不想要这份功劳了。 “我怎么和你说不明白呢?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木玄惊拔剑相对,他今天是拼了,就算打不过也是得打。 江上见木玄惊拔剑,自然而然的便出了手,只不过他的毒才刚刚解开,身子很是虚弱,一时间木玄惊竟然占了上风。 “别打了,别打了……” 云婉虽然不懂功夫,但看的却明白,木玄惊虽是现在占优,江上却已经有了反扑之势。 江上抽身,不舍的看了一眼云婉,叹息说道:“女人,你走吧。” 木玄惊怀疑其中有诈,挥了两下剑之后还欲再战。 “别打了!咱们回去吧。” 云婉小步移到木玄惊面前说劝,却是让木玄惊看见了脸颊上红痕。 “江上,我杀了你!”木玄惊怒吼。他居然敢打他心尖上的人。 云婉赶忙挡在木玄惊身前说:“我现在就想快点回去,我相公要担心死了。” “江上,这笔账咱先记着!”木玄惊冷哼一声,便带着云婉往山下走。 到底是饿过好几天,二人才走了一会儿,云婉便气喘吁吁。 “嫂子,若是走不动了,我便背着你吧。”木玄惊见云婉虚弱的样子,心里心疼的要命。 云婉摇了摇头,轻喘着问:“我相公知道我出事了吗?” “我寻你之前他还不知,现在说不好。嫂子你如果确实着急便让我背你下山吧。” 云婉仍旧摇头,打气精神加快了脚步,不料鞋底一滑,整个人都朝前扑去。 “啊!” 云婉觉得祸确实不单行,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却无能为力,而且还出现了幻觉,竟然觉得像是悬在半空。 木玄惊无奈,他觉得云婉这几日像是傻了不少,拦腰横抱的将云婉抱了起来,便快步下山。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本来云婉就很是虚弱,木玄惊的快步又颠的她头晕眼花。 “嫂子,咱们若是回去的晚了,木大哥可能会提刀砍人。” 木玄惊的一句话让云婉彻底的老实了下来,强忍着不适任由木玄惊抱着,她想快点见到木致远,快点,再快点。 木致远这会儿已经知晓了云婉被掳,正眼睛猩红的怒视着木玄倾。 “好!好的很!婉儿遇险竟然瞒着我!” 若他第一时间去追,许是还能追回,可这些人的大局为重,硬是让他错过了最佳时间,让他如何不恨? “致远,玄惊已经去寻了。”木玄倾艰难的吐出这句话,他心知木玄惊的能力,所以这话说的也是心虚。 “呵……” 木致远冷笑一声,便是抽刀相对,没错,他就是这般儿女情长,就是这般为了女人便可兄弟反目。 “木大哥,再等等,许是木玄惊已经找到婉姐姐了呢?” 嗜血魔王一般的木致远看着便让人心里发怵,他眼中的仇恨更是让人觉得这人陌生的像是从不认识一般。 “等?还让我等多久!” 木致远怒吼之后便是出招,且刀刀致命,木玄倾并不还招只是闪躲。 “致远,你冷静一下,我们现在就一起出去找人不是比拼个你死我活更有意义吗?” 木玄倾便躲边劝,之前顾飞说木致远为了云婉要屠村,他还觉得是顾飞夸大其词,如今看来顾飞说的一点的不夸张。 木致远现在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木玄倾的话,他只是抡着自己的刀,寻求发泄。 “木大哥,别打了,嫂子没事,不信你看……” 木玄惊的出现真的就是及时雨,木致远马上收招,小心翼翼得把虚弱的云婉接入怀中。 “婉儿,你饿了吧?” 木致远见云婉明显的消瘦且精神恹恹的样子心疼的整个身子都在细微的颤抖。 “我这就去给婉姐姐弄吃的。”绿蝶见云婉回来也是喜出望外。 说来也怪,被江上扇耳光她没哭,挨饿她也没哭,被威胁要被喂狼她也没哭,可当她落入木致远怀抱之后,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汹涌而至。 “婉儿莫哭,以后我再不离你半步。” 木玄倾给了木玄惊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调侃的说:“幸亏是找到了人,不然我今天就被致远给砍死了。” 本来这话就是示好的意思,木玄倾以为人找到了,木致远的理智也就恢复了,便会泯了刚才的恩仇,却不想木致远只是冰冷的看着他,一句话都不插。 “木大哥,带嫂子回屋休息吧,我看她这几日担惊受怕的,像是没休息好。” 木玄惊赶忙圆场,他确实是想让云婉好好休息,也确实不想看木玄倾一脸的尴尬之色。 木致远闻言便带着云婉去了别的屋子,他的婉儿现在才最重要,剩下的账慢慢算也不迟。 “木致远现在怎么这般不可理喻,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木玄倾刚才差点没被木致远一刀劈了,然后主动求和又被拒绝,面子有些挂不住。 木玄惊冷笑一声说“你看中的是全局,你大局为重自然没错,可木大哥看中的是嫂子,嫂子出事便是错,再说了,你是将军,可木大哥呢?山野村夫,人家与你犯陷,你却不护他妻子周全,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不是你说你去寻,让我不要告诉他的吗?” 木玄惊说的有几分道理,也正是因为有理,便更是让木玄倾下不来台。 “千面阁阁主这是在同我说笑呢吗?你没能力护好嫂子吗?嗯?阁主?” 木玄倾的另一个身份极少有人知道,可他木玄惊却是知道,他是说了他去寻,可他没说他不要支援,然而支援呢?大局为重?大局比他娘的人命还重要?这与草菅人命有何区别? 林梦若确实也觉得这事他们理亏,所以在木致远发飙之时她并没有用药来制住他。 “玄倾,一会儿诚恳的道个歉吧。”林梦若叹息一声说。不知不觉中,他们自己也变成了麻木冰冷的人了。 一百三十八速速回京 一百三十八、速速回京 “婉儿,来,先吃点粥。” 木致远把粥吹凉之后递到云婉的唇边,他拒绝云婉自己吃,现在在他眼里,云婉就是一个脆弱的小娃娃。 连续吃了三碗,云婉才觉得自己有了些力气,后面江上虽然有给她东西吃,可每天吃这烤野味也是会腻的,况且她克化食物的能力本身就弱,所以吃的也是极为的不舒服。 “相公,我一会儿想吃点果子可以吗?” 云婉可怜巴巴,眼泪汪汪的样子让木致远心里酸疼,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热。 “傻丫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木致远怜惜的把云婉揽在怀里,沧州之地,不宜久留。 云婉安心的窝在木致远的怀里,小声道:“刚才我看你与木将军剑拔弩张,这样是不是不好,相公,这事也不怪人家的,你为什么用刀砍人家?” “婉儿,若他第一时间告诉我你被掳走,那我就能第一时间去寻你了,你知若对方凶残,你便已没有命在了吗?” 木致远也承认自己一旦事关云婉就理智全无,可他如今长出了柔软的是软肋,是他的情难自控,他便是就此沦为莽夫也是心甘情愿的。 云婉自责的说:“我其实就不应该来,我一来就让相公分了心。” 木致远轻吻云婉的额头,然后用俊脸在云婉的头顶轻蹭,柔声说:“傻丫头,这都不怪你,你不来我看不见你也是分心的,我想好了,等你身体好些咱们就回牛家村。” “那这边怎么办?”云婉疑惑,难道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这边的事他们自己解决方可,都有官命在身,我一闲散人就不跟着凑热闹了。” 云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不希望木致远因为她与昔日好友闹翻,可她有却实想快点回牛家村。 “婉姐姐,我刚才寻了几个果子,我估计你一定是想吃。” 绿蝶蹑手蹑脚的把果子放下,然后看着云婉消瘦的脸颊和脸上清晰无比的手印,心里疼的抽了一下。 “婉姐姐,是何人掳了你,我刚才问木玄惊好半天他都不说话。” 云婉叹了口气说:“是个奇奇怪怪的人,若是木玄惊不找去,他也有意放了我,他说只是想与木将军比试一番。” 云婉不想提及江上,他怕木致远折身去寻,倒不是她的心地多善良,可即是打斗,就总有输赢,她自然不希望木致远有半分受伤的风险。 “婉姐姐,你说的人可是江上?”绿蝶何等聪慧,云婉一开口她就想出了大概。 云婉轻嗯了一声,补充说:“估计这会他人已经去了京城,玉树真人命他去那里做事。” 云婉是在告诉木致远,人已经不在沧州,你莫要在寻。 木致远的手指轻抚着云婉脸颊上的手指印,蛊惑的沉声问:“这是不是他打的?有几日了?” 云婉确实也是禁不住蛊惑,迷糊的看着木致远柔情的眼,不经大脑的如实回答:“我被掳当天打的,不过他后来没有打我了。” “江上?” 木致远戾气疯涨,云婉被掳走七八日之久,巴掌印让人如此清晰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云婉有些害怕的揪了揪木致远的衣襟,小声道:“相公,你怎么了?” “无事,我只是在想何时能遇见他。”木致远回神之后受气戾气,只留温柔。 “顾飞,你疯了?你怎么过来了?” 木玄倾正一脸苦闷之时,见到顾飞心里就更是苦闷了,人家现在就等着瓮中捉鳖的同时捉住他们二人,现在好了,主动送上门了。 顾飞斜了木玄倾一眼,冷哼一声说:“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来?玄倾,你心里可还有情分二字?我来就是让你知道,与全局相比,情更重要。” 红去觉得气氛有些闹的太僵,便补充说:“京城困局已解,暗卫已经过来处理此事了,所以木将军不必紧张。”暗卫一出,谁敢妄动? 木玄倾长吁了口气说:“那便好,那便好!” “我早说过,若是想让致远心安,就必须护好嫂子,可你木玄倾是拿我的话当放屁了吧。” 顾飞可是不想缓和关系了,木致远无官无职,能过来犯陷,看的是兄弟情分,而木玄倾却心里只想着京城之困,看中的是自家安危,这便不可一概而论了。 “我……”木玄倾一时语塞,是,这件事他是理亏,可他也是没有错处的,每一步都虽不合情,但都合理。 林梦若叹了口气说:“是我们思虑不周,可若你站在我们这个位置上,便会知道我们的战战兢兢了。” “我他娘就算战战兢兢也会把兄弟放在首位。”顾飞心里烦躁,直接报了粗口。 木玄惊也是失望的看着木玄倾,他曾佩服于木玄倾能仅凭自己博出天地,可如今一看,却觉得他和自己自私自利的爹娘如出一辙。 许是被木玄惊的目光刺激,木玄倾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桌子霎时四分五裂,他愤怒的吼道:“你们那都是匹夫之勇,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我,不过是觉得我一心想解我岳家之困,可你们想到若我妄动,这沧州的百姓会是如何吗?你们想过局面一乱多少布局人的心血也都会付之东流吗?儿女之情再重,重过天下人吗?” “好,木将军,如今局势已稳,匹夫告退!红如,我们走!”顾飞失望的看着木玄倾,没错,他木玄倾说的对,可他也是心寒。 顾飞与红如出了屋子,转身就去看望云婉,一进屋子就看见木致远一动不动的盯着云婉看,像是怕云婉长了翅膀飞走一样。 “嫂子身子可有大碍?”顾飞问这话时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受木玄倾的牵连。 木致远冷冷的盯着顾飞:“婉儿不见你也是知情?” “不知情,不知情,我知道怎么可能不与你说?”顾飞赶忙撇清关系。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不知情怎么还这般表现,看着让人以为你做贼心虚。”他心里也认为顾飞并不知情,顾飞就是个藏不住事的性格。 “我心虚什么,我这不是怕你情绪不稳吗?对了,暗卫已经过来接手此事了,咱过几日便回吧。” 木致远听罢眉头一挑,问顾飞:“暗卫来了你便走?你身上好歹也是将军之职。” 顾飞叹了口气说:“这里有一个木将军便是足够了,我一个莽夫能帮上什么忙。” “也对,人多反而慌乱。”木致远见云婉吃果子吃的欢快,心里才终于松了口气,这能吃能喝的样子,看着不想身子有碍。 “嫂子,我们都知你无碍了,不用卖力的吃了。” 红如一眼看出关键,她看的出来,云婉是在卖力的表演,想让所有人都安心。 木致远拿过云婉手里的果子,轻言轻语的说:“吃不下便不吃了。” 云婉被说破了心事,尴尬的脸色通红,她嘟嘴轻哼说:“不想理你们了。” 云婉孩子气的样子,让所有人的心里都松了铉,顾飞更是夸张的哈哈大笑。 “行了,嫂子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咱修整几日,便一同回牛家镇,那还有只老鼠没捉。”顾飞说罢便带着红如退了出去。 木致远把羞愤的小人揽回怀中,小声说:“婉儿,等回了牛家镇,你便给我生个娃娃可好?” 云婉羞的把脑袋埋在木致远的怀里,闷闷的说:“那得看心情了。” “我会让你每天都有好的心情。”木致远坚定的说。 暗卫一来,一些人的心也就慌了,首当其冲的就是驿站的掌柜,现在他满头冷汗的跪在木玄惊面前。 “木将军,小的自从那日被提点之后,就一直没在报送过你们的行踪,求将军帮着美言几句,给小的指条活路。” 木玄惊翻了个白眼说:“你求错人了,我不是木将军,真佛在那呢!”说完朝着木玄倾努嘴。 掌柜现在那还有心思管这其中原因,只是爬到木玄倾的脚边说:“木将军,给找的条生路吧。” “生路得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关键得看你能不能够戴罪立功!”木玄倾的意思很明显,你把幕后之人招出来,我就给你活路。 掌柜一听,赶忙保证:“木将军放心,小人什么都能说,知道的都说,绝对不藏着掖着。” “好,那我问好,所为邪教是什么?”木玄倾心里隐隐猜测但不敢确定。 “邪教是玉树真人所建,京中有他的势力,但势力是谁小的不知,只知他们在后山角的山洞里屯兵,所谓屯兵就是强抓百姓。” 掌柜的搜肠刮肚,只恨自己知道的太少,就这点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命。 “好,若你说的是真的,我便做主留你一命,但你记住了,以后不可助纣为虐祸害百姓。” 面对木玄倾的警告,掌柜的当场发誓,他本也是没有祸害百姓,他的一切也是逼不得已。 “小姐,姑爷,京中来了消息。” 绿蝶拖着白鸽走到木玄倾和云婉身前,这白鸽腿上的消息只有木玄倾能碰,所以鸽子一到,必须连鸽带信一并奉上。 木玄惊打开字条脸色便凝住了,字条上面只有四个大字:“速速回京。”看来京里乱了! 一百三十九回家 一百三十九、回家 “隔壁在收拾东西,好像是要回京,估计京里又不太平了把。” 红如边喝茶边看顾飞的举动,今天有些话是说的过了,她担心会让兄弟间落下嫌疑。 顾飞冷哼一声:“回便回吧,我知道匹夫也是帮不上什么忙。” “都是一时气话,何必当真,当时你说的话也是不好听。”红如说劝。 顾飞眉头一挑,用力的拍了桌子一下说:“我说话难听,他办的事就好看?” 红如轻叹一声,柔声说:“可你仔细想来,不也说不出错处吗?若有半分错处,木大哥这会儿也是不会善罢甘休。” “红如,说不出错就没错吗?他大义凛然,我与之相比便英雄气短,我知晓,我认同,但心里的气却是不顺的,他回京由着他回,送行这事我干不了,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说到底顾飞心里还是愤慨,想比木玄倾,他更喜欢木致远的性格,曾经无数次他深陷囵圄,他都觉得自己活不成,可木致远就是单枪匹马的来救他,不讲说全局,只为兄弟。 “哎,知道了!”红如这话可不是嘴上应承,理是理,情是情,她虽是说劝,其实自己心里也有点接受不了。 云婉睡了一觉之后,觉得精神了不少,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却发现木致远正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你看着我做什么?你,你不会一直都坐在这没动过地方吧?”云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我的婉儿好看,怎么看也看不够。”木致远一脸宠溺的轻笑。 “咳咳咳!那个致远啊,我能进去吗?” 顾飞觉得现在天色还亮,木致远不至于急色成这样,可一想到万一,便故意再门外干咳询问。 木致远不悦蹙眉道:“什么事?” “听这声音应该没忙着。”顾飞边分析边推开屋门,红如却是闹了个大红脸。 进了屋子,顾飞贼头贼脑的看了一眼木致远和云婉,然后不经大脑的说了一句:“啊,还好,都穿着衣服呢。” 木致远脸色瞬间阴寒,咬牙切齿的说:“但到底什么事?没事就给老子滚!” “有事,别生气,真有事!”顾飞见木致远脸色不好,赶忙先稳住木致远的情绪。 红如见顾飞半天也不说正经的。便小声说:“木将军那正在收拾东西,看样子是急着回京,我想着还是告诉你一声比较好。” “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回他的京,我回我的村。” 木致远神色半点变化都没有,红如心里知道这也是介意着呢。 “致远,咱何时动身离开沧州?这的吃食我是当真吃不惯,所以……能不能快点。” 顾飞说这话都有些惭愧,他在军营里发霉的饼子都吃过,却是唯独吃不惯沧州的东西,他总是觉得这的食物放在嘴里咽不下去。 木致远连话茬都不搭,看也不看顾飞,一魁梧汉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真让人恶寒。 “相公,我也想快点回家。” 云婉同情顾飞,便帮着说了一句,而且她也当真想要快点回去,她在这个地方经历了太多凶险,纵然现在安全可心也是提着。 “好,那咱们明日就回。” 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头发,一副云婉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样子。 “致远,这里有些伤药,我放在门边了,你想着拿,这次之事等我解决了手边的事在同你谢罪。” 木玄倾觉得自己没见木致远,便只能隔门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身离开,京城形式危机,耽误不得。 “总算说了句人话。”顾飞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第二日,木致远一行人也动了身,经过几日奔波终于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界。 “回来了,终于是回来了!” 魏同屁颠屁颠的出来迎接,再看见云婉憔悴的面容时心里咯噔一声,转头看向顾飞,见顾飞对他摇头,便识趣儿的什么都不问了。 “魏通,可是备了好久好菜?我可是前胸贴后背了。” 顾飞话音一落,肚子也是咕噜噜的叫了个不停,颇为配合。 “准备了,当然准备了!快进屋,万事俱备,就差开吃。” 魏通这些天真是寂寞的厉害,所以一见人回来了,心里也是高兴,虽他惦念之人并未归来,却也并无太多伤感。 “汪汪汪汪!” 小黑跑到云婉腿边冲着木致远狂叫,似有争抢之意。 木致远脸色发冷,警告说:“你这死狗,若是再敢乱叫,我就把你送人。” “呜呜……”小黑听懂了一般立马噤声。 “喝!好个欺软怕硬的!”顾飞感慨说。 小黑一听,朝着顾飞叫了两声,然后回头看了一眼木致远,见他没有呵斥之意,便凶狠的狂叫起来。 顾飞一脸懵的说:“这就是所谓的骂狗也得看主人吧。” “嗯,贴切!” 红如幸灾乐祸的说,众人也是跟着哄笑了起来。 吃过饭后,木致远便带着云婉回了家,熟悉的院子,熟悉的房子,看着让人暖意羊羊。 “相公,你看咱家鸡都长这么大了。”云婉惊奇的说。 木致远轻笑着说:“嗯,确是不小了,过几日杀上一只。” “哎呦,小婉,你可算回来了!” 云婉娘过来喂鸡喂牛,见云婉和木致远立在院中满脸的惊喜。 “娘!”云婉激动的唤道。 “你这孩子,回来了也不说过去看看我们,真是一点也不知道惦记人。”云婉娘抱怨的说。 “娘,我和小婉才刚到院中,这正打算去呢您就来了。”木致远笑呵呵的说。 云婉娘端详云婉好半天才又开口说:“小婉瞧着可是瘦了,今晚来家吃饭,我这就叫你爹卖肉去。” 云婉点了点头,然后傻傻的笑着,回家真好,有人惦记,有人心疼,没有危险,没有纷争。 “愣着干什么,赶紧走啊,你爷你奶也是天天念叨你呢!”云婉娘走出数步,见云婉还立在原地,便出声催促。 云婉和木致远相视一笑,便跟了上去,本来想着过去能让云老太太高兴一把,却不想老太太抹起了眼泪。 “小婉啊,你说你是干什么去了,这么久也不回来,往后可不能再走了,不然等你再回来,我这老太婆都进棺材了。” 云锐收到云婉求助的目光,赶忙上前帮忙说:“哎呀,奶,你看你说的,姐姐不过是出去玩一趟,你哭什么啊!” “浑小子,没良心!你姐出门这么久也不知道想她!” 云老太太唬着脸凶云锐,平时是孙子这也好那也好,现在云婉回来了,就哪都不好了,就孙女儿好。 “爷,你看奶啊!”云锐愤愤不平的找平日最疼她的爷爷寻求帮助。 云老爷子为难的看了看云锐,随后说:“你奶说的对!” 云锐小脑袋瞬间耷拉了下去,他失宠失的有些突然,小心肝承受不了。 “来,孙女婿,咱俩今天喝两盅。” 饭菜上桌,云老爷子就张罗喝酒,平日里竟和自己儿子喝,结果让他给喝趴下好几回,弄的云老太太很不高兴,便不让他喝酒了,今天终于有了喝酒的到机会,可是得好好的喝两杯。 “小婉吃肉,我看你可是瘦了不少!”云老太太不停地给云婉夹肉,生怕她少吃。 云婉很配合的埋头苦吃,心里也是感慨,哪的饭也不如家里的好吃。 “对了,前几日你婶子给送了些土豆呢,我看人和善了不少,” 云婉娘笑眯眯的和云婉说着些这日子发生的事。 “那大伯母呢?”云婉边吃边问。 “你大伯母给送了些白菜,虽然咱家不缺,那我也收了,总归是亲戚,不可能一辈子不走动。” 云婉娘说的豁达,如今她也是想开了,所以也就不纠结之前的日子了,日子往好了过,人往好处变,既然都变了,一些事便不用揪着不放了。 “那挺好的。” 云婉眼睛眯成月牙,她觉得她娘能把心放宽是挺好的,至于她的大伯母和她的婶子,她心里没什么好感,就算变好了,也是差点逼死自己公婆的人,对他们一家做什么倒不用深究,可不孝就…… 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心里也是有谱,所以对大媳妇和小儿媳妇也不是太待见,只能说人老了就图个合合乐乐,要是他们二老再年轻五岁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 “哎?小婉,二春娘这几日总是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她那么殷勤是不是没安好心啊?”云婉娘担忧得说。 云婉叹了口气书:“不是没安好心,是等着我给她女儿当红娘呢。” “二春?要我说这事别管才是对的,这母女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云婉娘皱眉说。 云婉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娘,只不过我看二春和之前不一样了,若是真的变好了,有合适的撮合一下也是可以的。” “二春我看着也比之前强了,可她那娘……”云婉娘觉得一提二春娘就有一种一言难尽的感觉。 云婉心里明白自己娘的感受,这个二春娘确实印证了一句话,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百四十有夫如此 一百四十、有夫如此 明媚的阳光让小院尽显静谧和悠闲,云婉坐在院子中满足的傻笑,等待着木致远打猎归来,前些日子的风云似阴云噩梦,而如今是雨过天晴。 “致远家的,哎呦,你可算回来了。” 二春娘带着二春一脸焦急的进了院子,一副盼了许久终于把云婉盼回来的样子。 云婉收回思绪,心里了然,知道二春娘所来为何,但也明知故问:“二春娘可是有事?” “哎呦,致远家的,二春可是合离了的,当初你也答应了,怎么好像把事情忘了一样?”二春娘不满的看着云婉,连目光都是埋怨。 “娘……” 二春扯了一下自己娘的袖子,示意她说话注意一点。 二春娘拍掉二春的手说:“你扯我做什么,我这不是为你着急?老张家马上就要另娶了。你呢?你这边一点音讯也没有,我问问还不行了?” “二春娘,咱们当时有言在先,我只是答应了给二春物色一下人选,可是没怂恿二春合离,我今天怎么听你的意思是我让二春合离的一样?” 云婉脸色微冷,她本来也是要帮二春物色的,但这男人也不是萝卜白菜,不可能随便一个都行,可二春娘这幅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你让没让的,我闺女也是合离了,而且你也答应了的。”二春娘咬死了云婉,意思是赖定了她。 云婉冷笑了一声,明眸一紧,说:“既然你是这个态度,那就请回吧,事是你家的事,闺女也是你自己的闺女,你什么都推给我,我又凭什么帮你?” 二春娘觉得云婉回来之后,整个人更是凌厉了些,说话滴水不漏,损人也不带脏字。 “致远家的,你话可不能这么说,乡里乡亲的,谁用不上谁?” 云婉眉头一蹙,不满道:“二春娘,之前你对我什么样你心里有数,我可是用过你?当时你说粮食被冲走了,还从我家里要走了几个土豆,有这事没有?” 云婉翻起旧账,也是精准,她的意思很是明显就是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当初我看你是有人选的样子,我才让二春合离的,你现在这什么态度?你这不是坑人吗?” 二春娘撸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哎呀,娘!来的时候不是说的好好的,只是问问,你怎么来这一套呢?” 二春见自己娘要撒泼,赶忙拦住,这要是真的动手关系就僵了,现在木致远在村里也算有些名望,得罪了他们家,在村自己就更寸步难行了。 二春娘正气不打一处来,见自己女儿也不帮自己,心里更是发堵:“你个赔钱货,胳膊肘竟然往外拐,你有能耐你别回家啊。别拖累家里啊!” 二春听罢脸色微寒,她虽知道这不是自己娘的本意,却也受不住“拖累”这两个字。 “不回家就不回家!家有什么好回的,要不是那时候你非是让我嫁给老张家,我能是现在的这个样子吗?” 二春被刺中软肋,所以本能的回击,只不过言语是伤人的刀子,这话一出口,二春娘马上就愣住了。 二春见自己娘一脸的受伤,马上也就后悔了,可这话也收不回来,两人只是僵着谁也不发一言。 “二春娘,二春自身条件不差,之前为何会一直没人提亲?现在又为什么没人敢给她再撮合?你自己反省一下你今天的表现就知道了,我觉得没有哪家愿意要一个你怎么难缠的丈母娘。” 云婉理智的分析,二春娘却觉得像是被人狠狠的扇了两个耳光,她有些恍惚的出了院子,怪她?原来都是怪她? 二春有求于云婉自然不能轻易就走,可她除了在院子里傻站着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二春,别站着了,坐下说话。”云婉漫不经心的说。 二春尴尬的扯出笑容,说:“不坐了,站着挺好的。” “我刚才说的问题确实是最主要的,你娘实在是太……” 云婉不是故意要当着二春的面羞辱她娘,而是告诉二春,你娘的性子得改,不然看着言语上占了便宜,却是吃亏的命。 “是,我也知道,可我到底是做女儿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劝她。”二春小声的说。 云婉叹了口气又说:“你若再嫁就是二嫁了,这找人自然是要仔细了的,不能我随便给你拉来一个你就成亲吧?不然不就得有第三嫁了?” 二春这下听明白云婉的意思了,人家没说不管,只是在用心物色。 “嫂子,你说的是这个理儿,确实不能看着人家另娶我这边就着急,寻个本分人过的长久才最重要。” 云婉见二春明白事理,叹了口气说:“还好你懂这个道理,那你边说说,你想寻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我也说不太好。嫂子看中的必然不差,嫂子说的算就行。” 二春现在只要云婉能帮忙就行,因为她娘寻了媒婆三次,媒婆都避而不见,这也是她得赖上云婉的原因。 云婉秀眉轻挑,又晃了晃脑袋说:“这事我不能与你做主,比如男方成过亲行不行,有孩子可不可?又或者拿不出多少彩礼你同不同意?” “同意,没什么不同意的!只要他人品好,不打人就成!”二春说出了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你同意,你娘呢?” 云婉的一句话让二春脸色一僵,她刚才可是说了不回家了,她娘又扔下她走了,那她…… 云婉看出了二春的窘迫,甜甜的笑了一下说:“无碍,等一会儿你娘来寻你,你再同她商量。” “她怎么可能回来寻我,我刚才那般说话,她定是伤心了。”二春狠狠的叹了口气说。 云婉轻笑一声:“不会的,娘是永远不会同女儿记仇的,你伤她的话虽然萦绕在你的心间,可她转身就会忘了。” “会吗?”二春不确定的说。 “会的,不信咱们就等等看。”云婉笃定。 果然,一个时辰都不到,二春娘就小心翼翼的寻来了,而且说话的意思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这丫头,怎么还不回家,家里的饭都做好了。” 二春眼睛睁的老大,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娘亲,心里更是酸的厉害。 云婉但笑不语,心想不管女人为人如何,一旦身为母亲,就真的是一心只为孩子了,就连二春娘这样跋扈的人都是会败在自己孩子的身上。 “娘不逼你再嫁了,我这不是看老张家要办喜事心里生气嘛,走吧,回家吃饭去吧。”二春娘说上了小话。 云婉心里有些动容,淡淡的开口说:“我刚才问二春,男人是二娶行不行,有孩子行不行,拿不出什么彩礼又行不行,二春说行,你觉得呢?” “男人若是正经过日子人,不赌不嫖就没啥不行的!”二春娘斩钉截铁的说。 云婉点了点头,道:“那你们就回家等消息吧,有了合适的,我会传话给你们的。” 二春娘听罢一脸歉疚的说:“致远家的,你看我刚才说话你别往心里去啊,我以为这事你不管了呢,我也知道你不管也是正常的,可我这心里着急啊,真的,我刚才……” 二春娘这么说,云婉心里反倒是过意不去了,她理解二春娘为娘的难处,只得叹息一声说:“算了,我都理解的,放心,我会全力以赴的帮二春物色个好人。” “对对对,一地得是好人,这回婶子啥也不看,就看人品。”二春娘附和着说。 二春见她娘一直说着小话,更是对自己刚才伤人的话过意不去,她小声说:“娘,咱回家吧,不是说饭好了吗?” “哎,回家回家,那个致远家的,拜托了啊,婶子往后一定好好报答你。” 一个人跋扈惯了猛然变了样子,你救会觉得她可怜,云婉就是这般,她的心竟然都跟着酸酸的。 待母女二人终于走了,云婉才长吁了口气,都是不容易。 “婉儿,我抓了鱼,今天还去爹娘家吃饭吧。” 木致远见云婉发呆,献宝一样的都把鱼拎到了云婉的面前。 “好啊,那还得捡几块豆腐。” 云婉明媚一笑,便开始撒娇,木致远轻笑着说:“好,都听你的,都依你的。” “相公,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觉得我好看?”云婉老生常谈,又问起了木致远这个话题。 木致远宠溺轻笑:“是是是,我的婉儿最好看了。” “那万一我有一天不好看了呢?”云婉不依不饶的再次问道。 木致远剑眉一挑说:“我的婉儿在我眼中永远都好看。” “哼,油嘴滑舌,当不得真!”云婉扭过头去,笑的料眉不见眼的。 木致远轻笑道:“婉儿,我都看见你偷笑了。” 云婉听罢,赶紧敛住笑容,瞪了木致远一眼,说:“我才没笑!你看错了。” “对!我的傻丫头说的什么都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如此宠溺让云婉心里舒坦,她撒娇的在木致远怀里蹭了蹭说:“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一百四十一长生不老 一百四十一、长生不老 “娘,相公抓了鱼,咱们今天吃鱼汤吧。” 云婉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由于开心,说话的声音也比平时大上午多。 云婉娘眼睛带笑,却也不忘训斥云婉说:“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快别绷了。” “娘,婉儿这样挺好,让人心情都不自觉的变好许多。”木致远护妻道。 云婉娘这下不好说什么了,白了一眼云婉说:“也就姑爷宠着你。” 喷香的鱼汤,吃的人心里舒坦,一家人吃饱之后谁也没着急下桌,而是东一句西一句的聊,不想姚氏的声音突然传了进来。 “哎呀,什么味道这么香啊,二弟家日子过的不错呦。”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云婉的大伯母就是有这个本事,不管是来干嘛的,听着都是像找事的。 云老爷子语气不善的问:“你怎么又来了?闲我活的长?”这不喜之人真得少见,见一次心赌一次。 “哎呀,爹,看你说的,这不我家大牛让我给你们送些鸡蛋嘛!” 姚是脸色讪讪,眼睛却是在饭桌上扫了一圈,她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好奇,这也是个令人厌烦的习惯。 “别看了!吃的是鱼汤,鱼是我孙女婿捉的。”云老太太轻哼着说。你不是好奇吗?我就告诉你! 这下姚氏的脸色就更是难看了,可随即一样也就算了,只是叹气说:“爹娘,之前我是犯浑了,但你们二老也得给我改过的机会不是?你看我这隔三差五的就来送些东西,不也是想着缓和一二嘛。” 姚氏心里也挺委屈的,她家男人自己抹不开脸,便让她来送东西,结果每次都被噎的话都说不上来。 “大伯母,大伯在家做什么呢?” 云婉觉得她爷和奶奶想见的是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儿媳妇。 姚氏本来就个和炮仗脾气,心里正埋怨自己男人呢,这会儿听云婉提,就气不打一出来了:“别提你大伯,那个没出息的东西,自己爹娘都不敢见,让我舔着个脸挨挤兑。” 云老爷子一听这话,知道自己儿子也有悔意,心里舒服了些,脸色也好看了些。 “唉,送啥东西,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吃多少,鸡蛋你拿回去吧,那个不孝子要是有心就亲自过来,没心就谁也别来,看着碍眼!”云老爷子叹息些说。他也是想儿子了。 “我这就回家和我家窝囊废说。” 姚氏到底还是没把鸡蛋拿走,云婉挑眉,他大伯母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唉,不知道你大伯父能不能来。” 云老太太心里也是想儿子的,当娘的就是这样,就算孩子有再多的不是,心里也是惦记。 “会来的,大伯母那脾气你还不知道,就是绑今天也能把大伯父给绑来。”云婉安慰云老太太说。 果不其然,天色渐暗,夜色渐袭之时,院子里传来了响动。云婉的大伯父别别扭扭的出现了。 “爹,娘,儿子对不住你们。” 云老爷子眼睛瞪的老大,他用拐棍敲了三下地面,冷哼着说:“对不住?说把,我听听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怎么突然就知道错了?” 云老爷子心里明镜的,他这大儿子无利不起早,送些土豆白菜还属正常,鸡蛋送一篮子就有些反常了。 “爹,我这么做没有别的意思,这不是前几日去找媒婆给二虎说亲嘛,说了好几家也不成,人家都说我家里没德,不敬老人……”后面的话他也是没脸说下去了。 云老爷子冷哼一声说:“活该!你个孽障!你看看你给老云家抹了多大的黑,儿女都抬不起头做人!” “哎呀,老头子,少说两句吧,一笔还能写出两个云字?咱自己孙子讨不到媳妇,咱脸上也没光!” “现上轿先扎耳朵眼有用?底子都打下了现在送鸡蛋就有人能嫁了?” 一说孙子讨不着媳妇,云老爷子是真着急了,再一听找不到孙媳妇的原因就更是想把这个不孝子给打死。 “哎,都这样了,生气有什么用。”云老太太也是跟着上火。 云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她堂哥二虎,他倒是没打过她,而且人憨憨的,看着不坏,所以这讨不到媳妇真的是被拖累的。 “要不小婉你帮大伯母看看你们牛家村有没有合适的姑娘,你帮着给物色一下。”姚氏讨好的说。 云婉脸色微妙,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找她当红娘,难道她看起来像媒婆? “大伯母,不是我说话不中听,就你这脾气我可没办法给你物色儿媳妇,这满意不满意的容易落埋怨啊。” 云婉的意思很明显,别媳妇娶回了家,过日子的时候觉得不满意了,你找我胡言乱语的。 “大伯母现在不是改了吗?你说我嚣张了大半辈子了,等儿子娶媳妇了才知道之前的不是,你放心啊,大伯母一定改,不然不也怕连累孙子不是。”姚氏就差发毒誓了。 云婉听罢,看了一眼云老太太的脸色,勉强答应说:“行吧,我物色一下,但丑话说前面,可不一定能找着。” “行,小婉你帮着留意一下,这些鸡蛋你们先吃,不够了大伯母再给你们送。” 云老爷子叹了的口气说:“行了,你们两口子回去吧,以后说话办事都注意些,别给孩子惹麻烦。” 送走了云婉大伯和大伯母后,云婉和木致远也回了家,今天正是满月,圆亮的月亮照的人的心都是明亮的。 “相公,你说人奇不奇怪,之前剑拔弩张如仇人一般,如今也是缓和了。” 木致远轻笑一声,把云婉拖入怀中说:“奇怪吗?时间终是能改变一切的。就像你刚开始和我说句话你都发抖,现在呢。你一生气我就发抖。” “瞎说!我什么时候怕你了,又什么时候那么凶了。”云婉伸着脖子抗议。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丫头,我发现你耍赖不认账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云婉一听赞美顿时害羞,把头钻进被窝说“不许你看我!” “傻丫头,我不仅要看你,还要看你一辈子。”木致远柔声说。 第二天,云婉和木致远去了衙门,休整了几日也该过去做活了,不然魏通估计是得亲自上门来请人了。 “致远,你可算来了。” 云婉就觉得魏通会说这句话,没想到真给猜对了。 “魏兄弟,你怎么每次见我相公都是这句话,好像你永远都是火烧眉毛一样。” 魏通叹了口气说:“可不就是火烧眉毛!镇上前段时间来了个人,自称是玉树真人的弟子,鼓动百姓入教,说入教可长生不老,现在百姓们纷纷都追随那人,我虽已经拍人镇压,可百姓不买账,认为我耽误了他们长生,简直荒唐!” 云婉现在一听玉树真人四个字都头疼,江上去了京里,那这边的玉树真人弟子会事什么样貌? “顾飞和红如呢?”木致远蹙眉问。 “满街溜达,说服百姓呢,但是收效甚微,我已经命人关闭城门,不让一个百姓从镇上离开。”魏通叹息着说。 云婉沉默片刻说:“那玉树真人的弟子可有抓到?” “没有抓到,但他并未出城,他在寻着机会带百姓一起出城。” 木致远听罢冷哼道:“必须想个法子把这人揪出来,不然受鼓动的百姓就会越来越多,岂是咱们衙门能拦的住的?” “说的对,可咱没见过那人长什么样啊,怎么抓啊!”魏通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放消息出去,说玉树真人草菅人命已被关押在天牢之中,这样他的弟子一定会想办法和百姓解释,他一露头咱们就把他抓起来。” 木致远笃定的语气带着一种别样的魅力,再加上他长得很是英俊,让云婉看入了迷。 “你们两口子差不多就行了!”魏通孤身一人自然受不了这般打击。 “致远不愧是致远,一下子就能想出好办法来,这可真是比我和红如说的口吐白沫还收效甚微好上太多了。”顾飞即便嗓子发干也不忘记抱怨。 红如也是埋怨,脾气也没比顾飞好上哪去:“这些百姓是傻子吗?长生不老?!长点脑子的都不能信。” “他们选我牛家镇,就是因为看中了这里的人的淳朴。”魏通把话说的委婉,其实他想说的是,越是天高皇帝远,百姓就越是傻。 顾飞哼笑一声说:“那孙子可是小心了,别让老子抓到他,不然老子让他好看!” “行了行了,你现在就嘴上厉害,你抓一个我看看!”红如狠狠的白了顾飞一眼,本来心就烦,还偏说个没完没了。 魏通不理会二人的相杀,转身去吩咐手下做事了,那玉树真人以为淳朴的人心好控制?那他就让他知道,淳朴的人心更是容易摇摆和左右。 “顾飞!你这个懦夫,老子今天和你拼了!” 木玄惊突然出现,而且抡起拳头就和顾飞拼命,弄的顾飞云里雾里的。 “木玄惊,你是世子就能随便打人?”红如不悦道。 “我愿意搭理他?还不是因为他娶的那个好媳妇苏绣?你知道他怪的谁的孩子吗?” 一百四十二梦中的我 一百四十二、梦中的我 顾飞一听见苏绣的名字脑袋就嗡嗡作响,心里又乱又堵,他神色麻木的问:“谁,谁的孩子。” “哼,这女人也是好本事啊,勾搭我不成就勾搭我爹,现在每天揉着肚子在永定侯府里晃,简直恶心死我了!”木玄惊现在一想那苏绣耀武扬威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一团火在烧。 红如听罢眼睛睁的老大,晃神道:“怎,怎么可能!” 木玄惊冷笑一声说:“怎么不可能,就算再不可能现在也可能了,天天揉着肚子管肚子里的孩子叫小世子,她当我是死人?” 顾飞脸色色彩缤纷,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之前以为苏绣只是耐不住寂寞,如今看来是在嫌弃权势不够呢。 木致远沉声道:“这女人高兴的太早了,永定侯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出不了世!” 木致远当着木玄惊的面说木玄惊的娘,木玄惊非但不恼还沉默的表示赞同,他倒不是怕世子之位被威胁,而是一想到永定侯府又多了一桩丑闻,就没脸在京城待下去。 “木大哥,你之前可是说过要交我功夫的,男子汉大丈夫的……你……说话是算数的吧。”木玄惊决定把丑事翻篇,把正经事提上日程,他想变的强大,守护想守护的人。 木致远无奈的抿了下唇说:“当然算数,你先和五斤过招试试,如今你的伸手应该灵活些了。”那么重的衣服穿了这么久,不灵活的话只能说明这是块朽木。 “好嘞!等五斤到了,我便和他过招。”木玄惊着急兴师问罪,便把五斤扔在了后面。 木玄惊气是顺了,顾飞却失了神,他平心而论,他喜欢苏绣喜欢的只是那种得来不易的感觉,可他心里仍然不舒服,或者说是为了自己瞎了眼而气愤。 “好了,别想了,想也改变不了事实。”红如小声安慰说。 “嗯,不想了。”顾飞叹息着说,可眸子里忽明忽暗的火光却灭不下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各人刚平复了心情,那边百姓已经围住了衙门抗议。 “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去!打开城门,放我们出去!” 顾飞闻言迅速起身,蹙眉道:“这些个不知好歹的人,老子这就把他们打醒。” “不可妄动,一旦动手,就更显得我们理亏了。”红如拦住顾飞说。 “那怎么办?就由着他们闹?”顾飞咬牙切齿的说。 云婉垂眸,让纤长的睫毛遮住眼中的思绪,小声问:“木玄惊,城门关着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有腰牌啊,所以就被放进来了。”木玄惊耸肩回答。 云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问:“也就是说,进还是能进的,那你介意装病吗?” 木致远听罢眼睛一亮,对!若是木玄惊装成身染重疾的样子,然后谎称城外有瘟疫的话,百姓便会消停了。 “就这么定了,一会儿你就装作恶疾发作的往人推里一趟。” 不等木玄惊答应,木致远便板上钉钉了。 木玄惊小声嘟囔道:“这哪是商量的样子……”当然了,嘟囔归嘟囔。病他是非要装了,木致远和云婉单拿出来哪一个他也不敢得罪。 待五斤进城,到了可衙门口,木玄惊便冲出去倒在了地上,装晕之前还不忘给五斤使个眼色让他一起装晕。 五斤摸不着头脑,但主子让装,哪有不装之理?不仅装了,而且还装的很像,直接从马上倒了下去。 云婉这时适时出现,一脸严肃的说:“大家后退,城外正闹瘟疫,大家别染上才好。” 百姓一听纷纷退开,云婉之前一直赈灾发钱,所以百姓对她的印象还是很好的。 云婉一见果真奏效,又大声喊道:“大家听我说,在场的都快点去药房抓些药,然后这几日不要出门,等这二人情况稳定之后,衙门会放出消息的。” 人群就这样的散开了,泼有些四两拨千斤的感觉。 见人都走没了,木玄惊美滋滋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夸赞说:“还是嫂子聪明,如此就把事情给解决了。” “这不是长久之计啊,外面没有瘟疫,这事能瞒的了几日?”魏通愁眉苦脸的说。 顾飞叹了口气,蹙眉道:“所以得在百姓知道真相之前把那只老鼠给抓起来。” 木致远冷笑一声说:“就怕他沉得住气不露头,不然抓他易如反掌。” 瘟疫之事人心惶惶,命都保不住,长生那就是虚无缥缈了,在加上听闻玉树真人草菅人命,就更是没人提出城这一茬了。 “哼,急了,终于急了,已经寻得那老鼠行踪了,入夜便去拿人。” 木致远挑眉看像魏通说:“我若与你同去,谁能照顾婉儿?若是没人,便让顾飞自己跟着你吧。” 魏通一听这话,赶忙指着木玄惊和五斤说:“那,你看,那不是人吗?他们保护嫂子。” “我怎么听着你像骂人呢?”木玄惊不满的说。 木致远蹙眉看着木玄惊说:“你和五斤晚上一定寸步离,可能做到?”虽然云婉被袭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木致远仍然不敢马虎。 “放心吧木大哥,拼了命去我也会护好嫂子的。”木玄惊拍着胸脯保证说。 木玄惊点了点头说:“入夜捉鱼,大家先散咯吧,养好精神。” 入夜,木致远飞身上房,施展轻功一路飞檐到了指定地方,魏通东面包抄,顾飞红如西面守望。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知县大人魏通,想学习长生不老之术,还请高人指点。” 话音刚落,一身影破瓦而出,正被木玄倾抓了个正着。 魏通高兴的直跺脚,可算是把人给抓住了,可顾飞和红如却不如魏通这般高兴了,因为木致远逮住的人是张正。 “怎么是你?”回了衙门之后,红如失望的问。 张正目光没有半点闪躲,坦然道:“怎么不能是我?” “他娘的,我军营中居然能出你这般败类。”顾飞咬牙切齿的说。 张正闻言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说:“我是败类?你顾将军才是败类!当年沙岭一站我们死伤无数,那种死里脱生的感觉我到现在记忆犹新。” “怕死?怕死就加入邪教鱼肉百姓?”顾飞死死的顶着张正。想看看他的良知有没有彻底的泯灭。 “鱼肉百姓?鱼肉百姓的是官!我师父玉树真人就是看不惯这腐朽的慕容王朝,才决定将其推翻,到时候就再也没有战争和杀戮了。” 顾飞被惊的目瞪口呆,好笑的说:“这样的谎话你也信?” “愚蠢的人都是这般没有慧根!”张正鄙视道。 顾飞深呼吸两次,试图把心中的气愤给压下去,可还是失败了,他把牙咬的咔咔直响说:“谁也别拦着我,今天我非打死这个傻子不可!” “你打他有什么用!”红如呵斥道。 云婉盯着张正好半天,觉得这人是转进了牛角尖,便壮似无意的开口说:“难道你鼓动百姓出城不是为了屯兵,不是为了战争?难道慕容王朝会不战而降?” 张正语塞,他好像是落入了死循环中,想要实现玉树真人的话,那就要有大规模的战争,可他不想要战争。 “捋不明白了把,没关系,慢慢捋,总能捋明白的!”木玄惊吊儿郎当的说。 真是笑话,为了这样个傻子,他连茅房都不敢去,生怕一个疏忽就会有人伤了云婉,结果他多虑了,就这人脑袋转弯尚且不会,怎么可能…… “红如,我没记错的话当时你还想和这家伙做买卖去呢!你离走火入魔就差一步,幸亏我把你给拽了回来。”顾飞咋咋呼呼额的说。 红如脸瞬间通红,她结巴否认说:“有这,这么回事吗?我,我怎么不记得。” “不记得?不信你问嫂子!”顾飞不服气的说。 云婉小嘴一撇说:“我也不记得。” 抓住了老鼠,一行人心里就都轻快了许多,云婉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熬了大半宿了,她可是很想睡觉了。 木致远一见云婉困了,便招呼也不打的带着云婉去后院睡觉,留着一干人等收拾残局。 “相公,幸亏当时红如回心转意了,要不就也加入邪教了。”云婉窝在木致远怀里突然精神了的起来。 木致远轻笑说:“那刚才顾飞问你,你怎么说不记得了?” “红如是女的,我自然要帮着红如了。”云婉理所应当的说。 木致远轻笑,闻了闻云婉的额头说:“鬼精灵,好了,太晚了,快点睡觉吧。” 云婉乖巧的在木致远怀里寻了个最舒服的位置,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木致远却陷入了沉思,张正之前在军营里也算是英雄善战,却不想如今变成这个样子,心里的畏惧往往会让自己变成让人畏惧的人,那玉树真人便是利用了人心里的畏惧。这样看来,张正只是其中之一,还会有很多如同张政一样人被利用着。 “相公……” 软糯的轻唤打乱了木致混乱的思绪,他往怀里一看见小人呼吸均匀睡的正香,刚才的轻唤应该是梦话。 “丫头,梦里的我在做什么呢?”木致远温声低喃。 一百四十三醋意浓 一百四十三、醋意浓 睡的晚起的早,云婉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恍恍惚惚的往衙门口一坐,晒着和煦的阳光,昏昏欲睡。 “请问是云婉姑娘吗?” 云婉刚要睡着就被吵醒,生无可恋的抬头看向说话之人,疑惑道:“你是谁啊?” “云婉姑娘,前阵子家里老母亲自卖自身问姑娘换钱,姑娘可还记得?” 云婉这才精神起来,看着面前有些清瘦的男子问道:“老奶奶身体可还好?”她还真是想念那个慈爱的老人家了。 “家母已经过世,这是她让我交给姑娘的。” 男子说罢把手里的信递给了云婉,又补充说:“家母卜事很准。” 云婉拆开信封,将信展开上面却仅写着一行小字:“京中国师须防,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云婉疑惑,难道她会进京?她不想去,天机不可泄露又为何泄露给她?云婉抬眸间那男子已经走出很远,然后低头看信,信上字迹已经消失,纸也变的透明了起来。 “怪人,怪事!”云婉见手中的信一点点的消失不由啧啧称奇。 这么一折腾,云婉也就不困了,她突然想到了正经事,那就是得给二春物色一个合适的良人。 水眸偏向正在做活的捕快们,见其中一人相貌不错,便搬了凳子坐到那人身边。 “哎?你见什么名字?”云婉轻言问道。 “我,我叫张龙。” 云婉的颜色没有几个男人抵挡的了,所以张龙马上脸色通红。 “成亲了没有,家中都有什么人?”云婉得了名字就开始刨根问底了。 张龙吭哧瘪肚的说:“没成亲呢,家里有爹娘,大哥,二哥,还有妹妹。” 云婉一听妹妹两眼放光,她堂哥二虎不是也缺媳妇吗?于是便更加殷勤了起来。 “致远……你媳妇干嘛呢?”顾飞幸灾乐祸的看着木致远酸酸的脸,调侃说。 木致远早就看见了,起初他不以为意,可云婉却愈发殷勤了起来,他大步走了过去,皱眉说:“婉儿,聊什么呢,这么欢快?” 云婉见木致远脸色发酸,缩了缩脖子说:“我问张龙成亲了没有。” 木致远一听脸色更冷了,拎起云婉就往后院走,云婉用尽全身力气挣扎也是无用,她觉得她的面子已经丢光了。 哐的一声,房门被木致远用力的关上,然后他猛的禽住云婉唇,吻的有些粗暴。这小女人不知自己多么诱人吗?还去问别人成亲了没有。 云婉觉得木致远莫名其妙,生气的狠狠的在木致远唇上咬了一口,把木致远的唇给咬出了血。 “婉儿,你觉得张龙比我好看?”木致远失落的说。 云婉皱眉,心道这都哪跟哪啊,再一想刚才她被拎着,心里觉得丢了脸,便也不回答木致远的问题,只是气呼呼的坐在一边。 “婉儿你生我的气了?还是你不想要我了。”挚爱让人患得患失,纵然是木致远也会因为云婉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而觉得卑微。 云婉见木致远一脸的失落,觉得心里不忍,可再一想她刚才丢了的脸,心有硬了,把头一偏仍然不和木致远说话。 “婉儿不喜我了……”木致远伤感的说,然后整个人都有萧条之感。 云婉仍旧不吭声,木致远便更沉不住气的了,不管不顾的把我云婉拦在怀里,霸道的说:“你是我的,谁敢抢你走,我就打断他的腿。” 云婉莫名其妙的看着木致远说:“我不过是想给二春物色个相公,你至于这样吗?” 木致远一听是误会,心脏终于恢复了跳动,后怕得说:“吓死我了,你给二春找相公也犯不上对别人笑啊,我都吃醋了。” 云婉一愣,能把吃醋二字说的这么正大光明的人只有他木致远一人了。 “你吃醋你就当着那么人的面拎我?”云婉气呼呼的说,灵动的眸子也因生气挂上了水雾。 “我的错,我的错……” 木致远现在后悔莫及,拼命的道歉云婉却丝毫不买账,无奈只得把云婉抱回了院子中,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婉儿,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拎你了。” 云婉傻在当场,她刚才使性子不过是想让木致远多哄她一会儿,却不想木致远会这般行事,现在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看着她,看的她脸火辣辣的。 更傻眼的人是顾飞,他怎么也没想到木致远能不要脸到这种地步。 “红如,你说致远是不是疯了?”顾飞小声的说。 红如轻哼道:“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红如只能说她很羡慕云婉,能被一个人如此护着宠着。 “你傻了?你怎么在院子里说这些话。”云婉声音很小,小的只有木致远能听见。 木致远试探的说:“那我抱你回屋子里说?” “不用你抱,我自己会走!”云婉没好气呢说。她现在哪有脸接着在院子里呆着了。 木致远一听,屁颠屁颠的扶着云婉起身,然后跟着云婉的屁股后面进了屋子。 “婉儿,你是不是不生气了?”进了屋子之后木致远马上耍赖的把云婉抱在怀里。 云婉锤了一下木致远的胸口,怒道:“更生气了!” “那我出卖色相取悦婉儿可好!”木致远说罢吻上了云婉的唇。 凌乱了呼吸之后,云婉身子软软的靠在木致远怀里,却还不忘别人所托。 “张龙说他还有一个妹妹,我还想着问问多大了。”云婉脸颊通红的说。 木致远霸气道“不许问了,你可是不能再对着她笑了,一会儿我去问罢,但我觉得张龙不是良人,他看你的眼神色眯眯的。” “有吗?我怎么没觉得?”云婉觉得是木致远故意说的夸张,便是不信。 木致远轻哼道:“还不信我,我刚才看的真切。” 云婉看着木致院远一脸的醋意忍不住轻笑说:“好了,知道了,一会儿你去问。” “哎呦,致远啊,你这嘴怎么了,让嫂子给咬了?” 木致远和云婉腻歪完再出屋子,就被顾飞给盯上了。 看顾飞笑的发贼,木致远也是坦然应对,直戳死穴:“你也是有过娘子的人,你觉得我这应该是怎么弄的?” 顾飞咬牙切齿的瞪着木致远,真的是无可奈何,打不过也说不过,不然他一定给木致远好瞧。 “行了,别老找木大哥的茬,讨不到便宜还把自己给气成这样。”红如嫌弃的看着胡飞说。 顾飞一看红如倒戈,面子有些挂不住,嚷嚷道:“刚才你不是也笑话致远了吗?怎么现在把自己摘的那么干净。” “诬赖我!”红如自然不承认,虽然她确实笑话木致远了。 魏通见顾飞隐有爆发之势,劝阻道:“哎呀,好了好了,别吵了,我这本来就头疼呢。” 顾飞心知魏通说的是张正一事,疑惑道:“人都抓住了,你还头疼什么?” “人是抓了,可刚才下面的人回禀说:“百姓已经对木玄惊真病假病有了怀疑,我觉得也没两天消停日子了,过几日衙门就会被围个水泄不通。”张正不是还在手中吗?让他当着百姓的面如实招认不就行了,再说了,你这衙门害怕围?”顾飞随意一说,觉得事情简单极了。 魏通抿春道:“即是这样,张正就交给你了,但我说一点,不能动刑,不然百姓会以为是屈打成招。” “别了,这活我可干不了。”顾非摇头道。不让打人谁能审明白啊。 魏通白了顾飞一眼说:“那这活就交给红如吧。” “魏通,你小子皮又痒了把!” 顾飞撸起袖子就要打人,红如一把把他拽住说:“好端端的打人做什么?” “他让你去摆平张正!”顾飞气呼呼的说。 “这有什么不妥吗?这活给你你不要,自然就落单我的头上了。”红如觉得顾飞这气生的毫无道理。 “不行,我不领这个活你也不准领!”一想到红如差点被张正给拐走了,顾飞心里就发毛。 魏通见状眼睛一转,说:“红如,我家有一亲戚还没成家,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我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嫁人了,不若哪天我把人带来给你看看?” 顾飞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说:“不用,用不着。” “红如自己的事你怎么能帮着做决定呢?红如都已经二十多了,再不嫁就真的不用嫁了。”魏通挑眉看着顾飞,挑衅的意味很足。 “我说不用就不用,红如,你说,你自己告诉他,你是不是不用。” 红如觉得顾飞有点不可理喻了,这明眼人一看就是魏通是在说笑,怎他就当真了? “好了,别闹了!”红如不耐道。 顾飞气呼呼的说:“好了,我知道了!”他心里觉得红如这是心里愿意呢,狠狠的踢了院子里的石凳一脚,然后气愤的走了。 “哎?顾飞你干嘛去啊!”魏通贼笑着问。 顾飞看都不看魏通一眼,嚷道:“喝酒去,喝酒去不行?你这也管的了老子?” 魏通得意的笑了一下,今天终于是被他给试出来了,这个顾飞就是看上人家红如了,这下好了,是他报仇的时候了。 一百四十四相中二春 一百四十四、相中二春 “小婉,你可回来了!” 云婉和木致远才刚到家门口,就发现姚氏站在那里。 “大伯母?你怎么来了?”云婉诧异的说。 姚氏见云婉如此反应,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说:“大伯母找你有些事情,你方不方便让我进屋去说。” 气焰这么低?云婉觉得这应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必是有事相求。 进了屋子姚氏也不避讳什么,直接进了主题:“小婉了,你们村是不是有个叫二春的姑娘啊?” 云婉挑眉,更是觉得疑惑了,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二春了?难道二春娘惹祸惹到水家村了? “大伯母问二春做什么?”云婉决定先探探口风。 “哎,这不是你二虎哥今天来看你爷和你奶来了嘛,正好就撞见了二村,说中意这个姑娘。”姚氏咯咯直笑,之前她还发愁呢,没想到他那木头儿子能自己相中姑娘了。 云婉有点犯难了,二虎能有中意的姑娘很好,可为何偏偏是二春呢,这二春……他大伯母可是未必看的上啊。 姚氏见云婉一脸的难色,马上说小话:“大伯母知道这事让你为难,可你说你二虎哥就是相中人家了,大伯母知道你不好开口去说去,可你看看你二虎哥也二十二了,再不娶媳妇都让人笑话了。” “大伯母,如果二虎哥看上了别人事情还好办一些,只是这二村嫁过一次人了,二虎哥介意不?”云婉为难的说。其实就是想问她姚氏介不介意。 姚氏一听这话,笑容马上就凝固住了,沉吟道:“嫁过人了可是不行,我这就回去和你二虎哥说?” “娘,我觉得挺好的,嫁过人就嫁过人呗,我不介意。” 二虎这才情窦初开,所以等不及她娘了,便亲自过来了。 姚氏眉头一皱说:“挺好的?都嫁过人了你哪看出来好了?不行!这个绝对不行!咱家也不是没钱取媳妇,可不能娶这样的。” “娘你要不同意,就也不用忙活了,我也不娶媳妇了!” 二虎黝黑的脸上写满认真,他就是看上二春了,觉得她哪哪都好。 “你!你气死我了!” 姚氏气的要动手,云婉见状眉头一皱说:“大伯母,有事好好说,也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大伯母,你这脾气可得改改,不然谁家女儿敢嫁啊,你儿子你是随便打,可人家心里也会担心你打人家闺女不是?” 姚氏一听,讪讪的收手说:“哎,你说我这不也是生气嘛,他要是相中个好姑娘还行,怎么就喜欢上个这样的……” “二春就是好姑娘!”二虎一听她娘看不起二春,就扯着脖子为二春辩驳。 云婉眉头一挑说:“二虎哥,你是怎么碰见二春的?”云婉试探的问问这其中的情况,能让二虎这么坚持他们应该不是只见了匆匆一面这么简单。 “我今天过来看爷和奶的时候有错了路,就碰见二春了,她那时候被一个瘸子骂,那瘸子还要动手打她,我给拦下来了,然后她给我一个果子吃。”二虎说道后面那句,笑的很是灿烂。 云婉点了点头,其实单说二春,虽然之前人不太好,但现在看来已经是个不错的姑娘了,但是二春娘难缠,然后再说二虎,憨厚老实的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她大伯母不好惹,这两家子强凑到一起,估计得鸡飞狗跳呢。 “二虎哥,能给你果子吃的姑娘可不只她一个,所以也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云婉试图说劝。 “对!对!就是小婉说的这个理儿!怎么就因为一个果子非得说娶人家呢?”姚氏难得和云婉现在同一立场,觉得说话的声都大了。 二虎眉头一皱说:“弄不明白您们女人,我就是自己相中了个姑娘,你们为啥都不同意,我也不和你们说了,我去找爷和奶去,让他们评理。” 二虎大步一迈可把姚氏给气坏了:“你干嘛去了?!你回来!你想气死你爷和你奶吧!” 姚氏一看二虎根本就没有回头的意思,只能小跑的追了上去。 “婉儿,咱们也去看看?” 木致远觉得这事有些有趣儿,便撺掇云婉过去看,自己也就顺理成章的跟过去了。 云婉自然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叹息道:“唉,走吧,过去看看。” 等云婉到的时候,姚氏已经泣不成声了,二虎一脸沉闷的往门边一站,一言不发。 “二虎,你瞧你把你娘给气的!”云婉娘第一次见大自己大嫂哭成这样,心里跟着有些不是滋味。 二虎冷哼一声说:“我就是想娶二春,她为啥不同意啊?是我娶,又不是她娶!” “当娘的只能为了你好!难道还能为了你坏?她当然是希望你能娶个好媳妇了。”云婉娘一看二虎油盐不进,便苦口婆心。 “为我好就让我娶二春,不然就不是为我好。” 二虎脸红脖子粗的吼,他从小到大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听话,本来这婚事他也打算听话的,可是他有了喜欢得姑娘了。 云老爷子挑眉看着自己的大孙子,一脸严肃的问:“二春成过亲你不在乎?她还怀过孩子呢,被张瘸子给打没了。” “我不在乎,我就是想娶他。”二虎斩钉截铁的说。 云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是问你在不在乎,我只是想说你得想明白了你是不是真不嫌弃,不然等成亲了你又在乎了,然后你又打人家骂人家你这不就是坑人了吗?” 二虎沉默了一会儿又坚定的说:“我不在乎,我就是喜欢二春。” “爷的意思是不让你这么草率的说在乎不在乎,你回家好好的想明白想清楚了再说这话。”云婉以为也许二虎对二春的好感就像是突然惹上的风寒,来的快去的也会很快,现在说多了没用,就看时间能不能是奏效的良药了。 二虎沉默了,可姚氏哭的更凶猛了,边哭边指责:“这个不孝的,你说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人,哎呦,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行了,别哭了,不知道的以为你给我哭丧呢!”云老太太被姚氏折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最终忍无可忍无奈的开口。 姚氏果然不哭不嚎了,抽泣的抹了把眼泪说:“小婉,麻烦你有合适的姑娘给想着你二虎哥点,你说你大伯母这也是没招儿啊。” 姚氏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她倒不是说自己儿子有多好,但也好歹是自己亲儿子,怎么能找一个嫁过人的女人呢,这不是让人错脊梁骨吗? “好了,大伯母,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一定帮忙物色着。” 姚氏这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样子云婉也是受不了,只能敷衍着答应了下来。 又是哭天抹泪了好半天,姚氏才和二虎回家去了。 云老太太叹了口气说:“这虎子也是,怎么就相中二春了?!” 云老爷子哼了一声说:“二春咋了?我看二春挺好!” “你疯了把你!”云老太太一听云姥爷子这么说眼睛睁的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云老爷子沉沉的叹了口气说:“不然二虎的媳妇好说?心气儿高有什么用?再耽误个一两年的二春这样的都找不到了,估计得找带拖油瓶的寡妇了,再说了,二虎不娶,花儿和翠儿就没法嫁,都用眼睛盯着咱老云家呢,只有二虎娶了媳妇日子过好了,才有人敢提亲!” 云老爷子看的通透,云婉不得不服,二虎娶二春看着像是亏了,可其实也没亏,人家都拿着老云家德行不好这事说着事呢,不娶二春也是没人敢嫁啊。 “我也没说二春这孩子不好,主要是她娘……”云老太太松了口,但一想到二春娘,她就觉得这口不能松。 云老爷子不以为意的说:“过日子就是往前走就是了,成天怕这个怕那个什么日子也不用过了,吓都吓死了,再说了,就咱那大儿媳妇要不找个厉害的亲家母,还不得把人给欺负死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倒是觉得这二春娘和姚氏是一家的。 “也是这么个理儿……”云老太太被说服了。 云婉心里觉得姚氏也是撑不了多长时间就得答应,可这不是姚氏答应就能成事的,她挑人家闺女嫁过人,人家估计还得挑她不孝你公婆呢。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姚氏就灰败着脸来了,她嗓子现在是哑的厉害,说话很是吃力。 “小婉,要不你就帮着说和说和把。”姚氏有气无力的说。她这嗓子骂人骂三天三夜也没哑过,如今是败给了自己儿子了。 “大伯母,我帮着说行,但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同意了吗?别到时候娶回家里你横条鼻子竖挑眼的,到时候家宅不宁可是让人看笑话。”云婉觉得应该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再闹坑的就是两家人了。 “唉,我想好了,要不然你二虎哥讨媳妇也是费劲,家里还有姑娘没嫁人呢,我怎么也得为闺女想,不能再撒泼了。” 一百四十五大功一件 一百四十五、大功一件 “大伯母,你要真是这么想我就帮着说和一下,其实二春挺好的,是老实过日子的人。” 云婉这话让姚氏心里好受了不少,她也明白云婉的担心,保证的说道:“你大伯母也和你说实话,我这心里虽然有一点不舒服但也不会苛待二春,都是有闺女的人,能理解当娘的不容易。” 别说儿子重要女儿不重要这话,其实在当娘的心里最放心不下的是女儿,儿子娶媳妇了也还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可女儿发生什么就都是未知了。 云婉没想到姚氏为了儿女能这般开明,笑着点了点头说:“大伯母放心吧,我一会儿得了空就去二春家里看看。” “好,那大伯母也不在这打扰你了,我去你给爷和你奶报个信,就说我这边想好了,也宽慰一下二老,省的上火。” 待姚氏走后云婉仍然觉得不真实,她扭头看了一眼木致远说:“人还真是挺奇怪的,说变就变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恨她,就已经恨不起来了。” “是我丫头善良!”木致远叹息说道。 “我待会儿得去二春家一趟,你自己去衙门吧。”云婉毫不犹豫的抛弃了木致远。 木致远气愤的捏了捏云婉的脸蛋说:“你个小没良心的,你不去衙门我也不去!我一会上山寻点果子给你吃。” 云婉听罢笑的一脸满足,讨好的往木致远的怀里拱了拱说:“谁家相公这么好啊?这么体贴啊?” 木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宠溺道:“你家的。” 木致远把云婉送到二春家门口,便折身上了山。 云婉先在二春家门口往院子里望了望,见二村正在喂鸡,便假意的咳嗽了一声。 “嫂子,你怎么来了?”二春在看见云婉时眼睛一亮,她知道云婉能上门带来的就一定是好消息。 云婉心里苦闷,心想这以后谁叫谁嫂子还不一定了呢。 “嫂子快进来,来,你先坐着,我给你拿果子吃。” 二春怕石凳有灰还特意用自己的袖子搽了搽,这举动倒是不大,却让云婉对她有了一丝怜悯,只是错嫁了一次人,便如此卑微。 “别忙了二春,我来是有事和你说,说完就走,来,你过来做。”云婉友善的拍了拍自己身旁的石凳说。 二春小心翼翼的坐下,然后试探着问:“嫂子,可是寻到了合适么人了?”她倒不是着急再嫁,她是看自己爹娘成天强颜欢笑,于心不忍。 “嗯,昨天你被张瘸子骂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帮你了?”云婉笑眯眯的问。 二春一听这话,就想到了黑黝黝的眸子,脸不可抑制的发烫:“嫂子怎么知道的?”当时也没别人啊…… “因为很巧,他是我堂哥!” 二春一听脑袋嗡了一声,难道他对她有好感?这想法有点太异想天开了,怎么可能呢!二春失落的想。 云婉把二春的表情看在眼里,心知有戏,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不绕弯子了,我堂哥挺中意你,不知道你什么想法。” “我……我都成过亲了……配不上她。”二春咬牙说。她只是想找个人凑合的搭伴把日子挨完,她现在这个样子了,不能祸害自己喜欢的人。 云婉眉头一挑,突然有点欣赏二春,故作叹息的说:“哎,那我这就回去和他说你没看上他,让他死了这条心罢!” “嫂子可不能乱说话,我没说我看不上他,我只是说我配不上他……” 二春心里哀泣,其实看的上也好,配不上也罢,结果还不都是一样? “你的情况我和我堂哥都说了,他说他不介意!”云婉轻笑着说。 “怎么可能?”二春傻傻的问,怎么可能不在乎不介意? 云婉见二春不信就填了把火:“确实不在意,为了你差点没和我大伯母闹翻了,闹腾了一夜我大伯母才妥协。所以我这边的事基本已经都解决完了,就看你这边了。” “我……”二春有些不可失忆的睁大了眼睛。 云婉眉头一挑问:“你娘呢?你拿不定主意问问她也行。” “嫂子,不是我拿不定主意,主要我有些不太相信,我长的就这样你也看见了,还嫁过人,他看上我什么了?”二春自卑的低头说。 云婉眼睛睁的老大说:“要不怎么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呢,你觉得我堂哥黑黢黢的好看?” “他不黑啊!”二春看着云婉的目光有些不满。 “……”云婉无语,她现在想知道究竟是她眼睛有问题还是二春的眼神不好。 “呦,小婉来了!来,我这刚摘的桃子,你等会儿啊,我给你洗两个吃!” 云婉待遇提升有点没适应的了,赶忙说:“婶子,别忙了,我来是想问问,你觉得我堂哥和二春合适吗?” 二春娘手上动作一顿,她平日最喜好的就是东家长西家短,这老云家是个什么情况他可是摸的透透的了。 “唉,小婉,要不这样,你把你堂哥叫来我看看,我觉得孩子要是实诚也没啥不行的。” 云婉一见二春娘妥协,只道这儿女是父母前世的债主。 “没问题,我是觉得我堂哥人不错的,不信你也可以问问二春,他们已经打过照面了。” 二春娘疑惑的看着二春,二春好半天才开口说:“昨天洗衣服回来碰见张瘸子了,他要动手打我,被嫂子她堂哥给拦下了。” “什么?这张瘸子要打你?她凭什么打你?他都要另娶了他凭什么打你!我这就找他算账去我!”二春娘简直要气死了,她都够泼妇的了,都没碰过自己女儿,怎么就能让他老张家随便打?合离了还打? “哎呀,娘,你别去了!”二春拦住自己娘。去闹又如何?老张家就不是个讲理的。 二春娘气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愤恨的说:“他要是敢打再你我就和他拼命,我就报官!” “报官不用,我相公是捕快,可以吓唬吓唬他的。”无语婉小声道。 二春娘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云婉就让云锐回水加村捎话,让二虎过来一趟。 结果不紧二虎来了,姚氏也跟着来了,她也没想别的,就是如果二春这边觉得行,她就出面和二春家见上一面,决定了就快点办事,还着急抱孙子“小婉,你带你哥去,行了我再去。”姚氏自己什么名声也是自己有数,所以她还真怕人家拒绝。 云婉带着二虎去了二春家里,二虎害羞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摆了,云婉一见这样,无奈的撇了撇嘴说:“哥,你倒是叫人啊!” 也不怪二虎这样,二春娘和二春爹眼睛铮亮的看着他,心里想不发怵都难。 “叔,婶子!”勉强的说了称呼之后就憋不住一个字来了。 云婉偷偷的翻了个白眼,眯着眼睛开口说:“我哥这人就这样,不会油嘴滑舌的。”这就叫王婆卖瓜了,瓜不“响”只能她夸了。 “二虎,我家二春嫁过人,你真不介意?” 二春娘眼睛紧紧的盯着二虎,把二虎看的直冒汗,不过这句话他是开口接了的:“不介意,我家里的人也都同意了。” “嗯,那到时候万一你又看上别人了呢?” 二春娘觉得就看一眼就能相中二春,那以后也能相中别人。 云婉暗自点头,这话是问到点子上了,为人母的目光确实独到。 “不可能,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二虎闷闷的说。他是个女的都能看上,那犯得上和家里闹吗? 虽然二虎并不礼貌,但是这回答却是很合二春娘的心意的。 “二春,你出来一下,这婚事我觉得行,你觉得呢。”二春娘朝屋子里喊了一声。 二春羞答答的出来了,脸红红的,不敢看二虎,可二虎的眼睛却死死的盯着二春,当然了,他脸也是红的,只不过他长的黑,看不出来。 “二春,你娘问你呢,你同不同意。”云婉明眸里都是狡黠的笑意。 二春一听这话脸更红了,她抬头看了二虎一眼,然后又迅速把头低了下去,小声说:“我听我娘的。” 二春娘心情不错,便也开起了玩笑说:“听我的?那行!我不同意!” “娘!”二春娘不满的等着自己娘。 “你看,你说听我的,我不同意你还不高兴,那你就直接说你同意不就行了。”二春娘心情很好的咯咯大笑。 二虎傻笑的抓了抓后脑勺,然后憨憨的说:“对啊,你就说你同意不就行了。” 云婉觉得自己这也算是大功一件,心里也挺高兴的。 “婶子,既然都同意了,我大伯母在我家等信呢,要不你们先见一面?” 其实说这话云婉心里也发怵,她很担心本来已经皆大欢喜了,结果败在自己大伯母和二春娘见面这事上,毕竟这两个女人…… “见面!今天咱就一气呵成,把婚事给定了!”二春娘起身就要去做婉家。 “走!闺女,二虎我见了,也让人家见见你!” 一百四十六自动愈合 一百四十六、自动愈合 二春娘带着二春来到了云婉家里,姚氏先没顾的上打招呼,而是端详起二春来。 “这姑娘一看就是本分的。”姚氏心里满意,面上笑眯眯的说。 二春娘的堆着笑说:“你家二虎看着也不错。”一时间二人竟然相互恭维了起来。 “既然这样那咱就定了,不知道你们彩礼想怎么论?” 姚氏现在真的是变了不少,要换以前,他儿子要娶二嫁姑娘,那她一文钱都不会想出的。 二春娘见姚氏还想给彩礼,颇为意外,叹了口气说:“彩礼你这边看着给就行,只记得我家二春嫁过去对她好点就成。” “那成,我们家也没什么钱,这彩礼我家出五两,可行?”姚氏觉得既然娶媳妇那就拿出娶媳妇的样子来,该少的绝对不能少。 二春娘没想到姚氏还挺大方,乐呵呵的说:“行啊,亲家母放心,我家嫁妆也给备足了。” 二春娘一高兴,称呼都变了,直接叫上了亲家母。 事就这么说定了,两家也约好了什么时候给彩礼,然后尽快的把婚期给定下来。 云婉这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她得意洋洋的在院子里坐着等着木致远回来夸她。 “婉儿,我打了只鸡,家里的鸡你不让动,这只可以吃了吧。” 云婉见木致远手里拎着两只野鸡,身形笔直矫健让人看着便是安心。 “还要去爹娘家吃吗?”云婉小步上前环上木致远的腰撒娇道。 木致远轻笑说:“婉儿想在哪吃咱就在哪吃。”其实他是想在家里吃的,许久没和云婉单独吃过饭了,但也正如他的话一样,云婉喜欢才最重要。 “那就在家吃吧,入秋了,炕得烧点火了,不然晚上会凉”云婉小声道。 “好,那我把鸡给爹娘送去一只。”木致远亲了云婉的额头一下,柔声说。 云婉把鸡收拾好之后就纠结怎么做了,鸡汤很补,可肉便没什么美味的感觉了,正苦恼着,眼睛却落在地上的土豆上了。 鸡肉炖土豆可是好吃的紧,尤其是土豆,云婉一想便流了口水,二话不说,立刻忙碌了起来。 喷香的米饭,美味的鸡肉,云婉吃的一脸的满足。 “小馋猫!” 木致远宠溺的看着云婉,觉得她吃饭很像的样子也是值得他印在心间的模样。 云婉被说是馋猫,自然是不服气的,她扬起小脸,不满的说:“你是大馋猫。” 木致远轻笑:“小馋猫和大馋猫确实绝配。” 云婉哼了一声,准备再次埋头苦吃,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肉再看看木致远碗里的,竟然是觉得好吃的地方都在自己碗中。 “这个我不爱吃!” 云婉扯谎把自己碗里的一块鸡腿夹到了木致远的碗里。 “傻丫头,你太瘦了,所以应该多吃些好的。”木致远宠溺的把鸡腿夹回了云婉的碗中。 云婉生气的把筷子放下,蹙眉说:“可是我也想让你吃些好的。” 木致远见状乖乖的把鸡腿给夹了回去,她的傻丫头是越来越不好惹了。 云婉这才罢休,便嚼着饭便托腮问:“相公,你说我有没有当红娘的潜质?我把二春和二虎和给撮合到一起去了。” “嗯,红字咱先不要,你先当娘如何?” 木致远看向云婉的眼睛从火热变为炙热。 云婉神色一伤,忽然想起那个老奶奶说她亏了身子,吃了那个果子才会有孩子,可她吃了果子却也总是担心那果子没用。 “相公,如果我生不了孩子呢?你会不会不要我?” 木致远见云婉这般忧伤,呼吸一窒,伸手安抚的揉了揉云婉的说:“傻丫头,没有孩子还乐得自在呢,你我一生,一世,一双,只有我们没有别人,不是更加温馨吗?” 云婉抬眸望向木致远的眼睛,见他眸中都是深情,手不自觉的抚了抚肚子,即便如此,她仍然想有个孩子,一个像木致远一般好看的孩子。 夜悄然来临,它藏住了云婉的心思,让一声忧叹隐匿无踪。 第二天一早,衙门就炸开了锅,衙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的全是人,为的目的只有二个就是打开城门和放了张正。 “那玉树真人是骗子,我和你们说多少遍你们才能信?” 顾飞伸着脖子扯着嗓子一遍遍的喊,可就算他的声音再大,也被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声讨声给淹没了去。 “怎么多天了还是没能撬开张正的嘴?”木致远不耐的看着顾飞说。 顾飞喊了一上午了,嗓子哑了,人也很是低落:“那小子就是认定了邪教,说什么都没用。” 云婉见状眼睛一转,板了个凳子坐在衙门口和闹事的百姓聊了起来。 “婶子,那玉树真人真有那么厉害?要是真能长生不老,我也想跟着真人。” 云婉这么一套近乎,麻子婶便知无不言了起来。 “丫头,我跟你说,你是不知道啊,听张真人说,玉树真人能起死回生!” 云婉眼睛瞪的老大,心想这张正看着挺老实的,却真能编瞎话。 麻子婶一看云婉这个表情马上不高兴了,说:“你看,你还不信,这个术法张真人都会,他还能让伤口自动愈合呢,说是不死之身。” “真的?这么厉害?!”云婉假装信以为真接着套话。 “真的,那日张真人本来是要给我们表演一下的,后来有事就没表演上。”麻子婶一副可惜的神色。 云婉状似全信了,天真无邪的说:“婶子,你问大伙都想不想看,如果想看我求我相公让张真人给表演一下,这样知县大人一看张真人真有本事,也能把她他放了。” “哎呦,那要是能表演可是太好了,早就想开开眼!”麻子婶激动的直拍大腿。 “那婶子你和大伙说说,我去求我相公。”云婉说完就搬着凳子回到屋子里。 木致远正和顾飞大眼瞪小眼呢,见云婉回来了,便嘱咐说:“婉儿没事的话就在屋子里待着,外面的人没什么理智了,小心伤到。” “相公,你把张正放出来,我和外面的人都说好了,让他表演一下死而复生,伤口自动愈合这些术法。他和百姓们说过,说他会!”云婉得意洋洋的仰着小脸说。 顾飞听了眼睛一亮,佩服的说:“嫂子真是聪明,这样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请吧,张真人,表演一下你的术法给本官看看,若是你真的有真本事,本官就放了你。” 魏通轻笑的看着张正,终于是能治住他了。 “张真人,你就让知县大人开开眼,这样我们就能随你出城了。” 麻子婶一张嘴,一呼百应。 “对啊,张真人,我们也想开开眼。” 张正咬了咬牙,正想找些借口,顾飞上前就给了他左肩一剑:“张真人,先表演一个最简单的伤口愈合。” 顾飞心里本来就有气,所以这一剑可是不轻,张正咬紧了牙才没叫出声来,可所有的力气也都有用在了咬牙上,没有办法顾及别的了。 “张真人,你倒是表演一个我看看啊!”顾飞不屑的冷哼说。 “大家都看见没有,这个张真人就是个骗子,他自己长生不老怕都是做不到呢,怎么教你们,还伤口自动愈合呢。他的伤口也就能自动流血!” “是啊,怎么没愈合呢?难道他是骗子?” “没错,我也觉得他是骗子,你看他疼的都冒汗了,如果他不是骗子疼成那样他能不治?” 魏通见大家已经动摇,补充说:“如果真有长生不老的术法,本官官都不当了!我刚才仔细的看了一下张真人的头发,已经是白了不少了。他能长生不老怎么就老了呢?” 张正有白头发这是魏通是编的,反正现在张正疼的说不出话来,那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呸!臭骗子,也不怕天打雷劈!” 麻子婶第一个倒戈,在地上吐了口唾沫之后,转身就走了。 别的人也都跟着一哄而散,没人再提出城这茬。 “怎么样张正,邪不胜正,这回信了吧。”魏通挑眉说。 张正尽管疼的浑身颤抖也仍然咬牙切齿的说:“你这是使诈!”言语之间颇为不屑。 “你把你自己说的就差会飞了,你没使诈?张正,你口口声声的仁义道德,说什么没有战争……简直就是自己打你自己的脸!为达目的脸都不要了,你高尚?” 顾飞不屑的看着张正,他觉得张正如果不是鬼迷心窍那就是他本性如此。 张正沉默不语,确实他说的和做的自相矛盾,可玉树真人说…… “张正,我当日救你之时,你说你害怕厮杀,但为护百姓安宁,怕也要上!可你今日做的一切,却不像是守护百姓。” 木致远有些失望的看着张正,起初听闻他从商,心里还有些惋惜,可今日却觉得这般意志不坚之人幸亏不在军中,不然就是隐患。 “护百姓安宁?可谁又保我一家老小了?”张正带着恨意笑的有些疯狂。 一百四十七聪明的小脑袋 一百四十七、聪明的小脑袋 “不装模作样了?说到底你为的不过就是你自己!” 顾飞见张正变了个人,心里才终究好受一些,若他真是一点私心没有只是被玉树真人利用,还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置好。 “为自己?我不光是我为了我自己!你可知有许多参军之人他们从尸体堆里爬出来为的就是能有朝一日阖家团圆,可待我们回家之后看见的又是什么呢?保家卫国,呵……家都保不住,卫什么国?唯有变了这天,才能再无战争。” 张正一想到自己家人惨死就再也淡定不了了,那些与他一起归家之人脸上的悲怆到现在也是记忆犹新。 木致远淡然的看着张正,似对他的说词很是不屑,他一字一顿的说:“难道你所谓的再无战争不是以骗更多百姓去送死为代价?你变天之后就不会有人称帝了?一代功成万骨骷,你盼着阖家团圆又想害得别人家家破人亡,张正,你张口正义做的确实泯灭人性的勾当,你是不知不懂还是你明知故犯?” 张政一时语塞,他知,他懂,可他不去想,他确实只是任凭心意的去做事罢了。 “别说慕容王朝没腐朽到你说的地步,就是到了那个地步,暗卫也绝对不会让你们伤害皇权半分,你可知要对付暗卫需要死多少百姓?” 木致远说罢再也不看张正一眼,一己私欲,他张正为的仅是私欲,虽然他自己不知,但其实也毫无差别。 “致远,那你说这张正应该怎么处理?”魏通是有心将他斩首示众的,这样百姓们才会彻底的平静。 木致远沉默了一会说:“先关在牢里吧,伤口不用帮着处理,让他好好的清醒一下。” 待张正被带走后,顾飞才狠狠叹了口气:“唉,看来与张正一起离营的那些人也在玉树真人那里做事啊。” “这次你脑袋反应的倒是很快!”魏通有些不可思议的说。 “老子哪次反应不快?魏通,别惹老子,不然打你的满地找牙!” 顾飞心情并不是很好,一想到曾经的“友”现在已经变成了“敌”心里就纠纠着。 云婉这会正事不关己的嗑这瓜子,木致远他们说话沉重也复杂,她不懂也懒的听,只是觉得瓜子美味,吃的停不下来。 “你看嫂子,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可关键时候小脑袋还很管用,这次真是多亏了嫂子了。”顾飞不由感叹,不然他们这会儿还是屋都不敢出呢。 木致远温柔的看着云婉,大步走上前去,把水递给云婉说:“嗑了这么久了该歇会儿了,喝口水润润喉。” 云婉顺势接过水抿了一小口说:“都这个时辰了,你们也不说吃饭,我只能吃瓜子垫垫肚子了。” 可怜巴巴的模样让木致远又心疼又自责:“婉儿饿了?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别出去吃,后厨都做了,这就摆饭!”魏通一见木致远心疼心道不好,这要是放木致远和云婉出去吃饭,估计就得一去不回了,这还一大摊子事呢。 “可我想吃鸡蛋羹了……”云婉小声嘟囔。 别看魏通不会武功,这个时候耳朵却是很灵,大手一摆说:“鸡蛋羹?马上做!” 云婉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心满意足,享受的边眯着眼睛边吃。 “魏通,我和五斤这病得装到什么时候,天天的呆在衙门里,闷也是要被闷死的!” 木玄惊抱怨的同时,筷子却不闲着,生怕说话的功夫菜就被吃完了。 “你闲就和五斤过过招,没说非让你躺着。”木致远淡淡的说。 木玄惊眼睛睁的老大,他以为让他装病就是让他躺着的意思,所以每天假装虚弱的在床上待着。 “木大哥,你怎么不早说,我……我躺的都累的慌!”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你自己蠢怪的了谁?” 忙碌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木致远与云婉肩并着肩悠闲的往家走去,郎才女貌,神仙眷侣不过如此。 “你这破烂货,还想再嫁?我告诉你,老子用过的东西,老子不要了也轮不到别人。” 张瘸子一听二春定了人家,便怒不可竭的来二春家兴师问罪了。 “张瘸子,这你不是也要另娶了吗?如今合离了就是桥归桥路归路了,你来我家闹什么闹?” 二春娘气的浑身哆嗦,这张瘸子怎么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撕不掉了呢。 “我可不管你这些,我只说一样,就是二春要是敢再嫁,我就杀了你们全家!”张瘸子张狂的说。 云婉和木致远才回到家中就听说二春家出了事,便马上赶了过来,现在好歹也算是亲戚了,没办法坐视不理。 云婉和木致远赶到时,张瘸子正大放厥词呢,如此嚣张的人还真是头次见。 “你还敢杀人放火?二春,你去拿刀给他,我看他敢是不敢!” 无婉眉头一拧,不屑的看着张瘸子,都说相由心生,今天一看真是一点不假,这人长的就是个地痞流氓的样子。 一见云婉张瘸子马上笑的像朵花一样,语气也缓和了下来说:“小婉,你看我也就是说说,这不是心里气不过吗!” 男人直呼女人的闺蜜,那就得是特别亲近之人,不然就是登徒子了。 “你当叫我嫂子,或者致远家的!” 云婉一个致远家的让张瘸子豁然回神,他怎么忘了木致远不是好惹的主呢?抬头一看,木致远果然在,马上胆战心惊。 “哎呦,致远家的,你来的正好。你看看这闹的,你看把二春脸给打的!” 二春娘平时咋咋呼呼倒是可以,但是真动真格的却是没什么能耐,尤其今天二春爹不在家,不仅二春挨打了,连她也跟着挨了两下。 云婉一见二春脸肿的不像样子,眉头紧锁说:“张瘸子,你是想公堂上见吗?到时候知县大人打你板子,我一定让我相公亲自动手,打的你一年下不了炕!” “我,我就不是打了她两巴掌,凭什么就打我板子?少吓唬人了,自己家男人是捕快就了不起?呸!” 张瘸子不屑的吐了口口水,而且是差点没吐到云婉身上,云婉厌恶的皱眉,觉得恶心的厉害。 木致远脸色铁青,实在是忍无可忍,他铁拳一抡,一拳就把张瘸子打倒在地。 张瘸子也懵了,他知道木致远厉害,今天这一领教发现不是一般的厉害。 “哎呦,救命啊!杀人了!救命……” 张瘸子屁滚尿流的喊起了救命,声音像是杀猪一般,让人不注意都难。 木致远听了只觉得心里更燥,抡起拳头就要接着打,却是被牛福泽阻止了下来。 “致远,可别打了,你这是拳头他挨不了几下。” 张瘸子一看能撑腰的来了,恶人先告状说:“村长,你看这是没有王法了啊,我这差点就被打死了,这木致远绝对不能在咱村再呆下去了。” “你也别告状了!人家是好端端的冲到你家里去打人?说多少遍了,二春已经不是你媳妇了,你不能再到人家家里来闹了。” 牛福泽一见张瘸子就头疼,这家伙是个好赖不分油盐不进的主。 “村长,你可不能这么说,这一日夫妻百日恩,这可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张瘸子强词夺理的说。 牛福泽听罢不由冷笑:“你这是百日恩还是百日仇啊?我说你你要是不听,那就只能去衙门了,看知县大人怎么说。” “村长,我以后再也不来闹还不行嘛,我这也是一时想左了,觉得她才刚和我合离就有别的男人了,我这不以为自己当了活王八,心里过意不去吗?” 张瘸子一听见官立马服软,小心的陪着不是,眼睛里确实没有半分悔改之意。 牛福泽心知张瘸子以后还会过来闹,可也得放人家走,这种无奈的心情也是让人觉得心累。 张瘸子见牛福泽拿他没招,得意的笑了一下,然后眼睛贼兮兮的盯着云婉看,心道这小模样,要是得手一次,死了也值啊! 木致远脸色漆黑,刚要动手,张瘸子就一瘸一拐的溜了,人是瘸,跑的却是不慢。 “村长,这日子可怎么过啊!”二春娘无助的说。 牛福泽叹了口气:“许是等二春嫁了就消停了,忍一忍吧,我不过就是个村长,也不是什么官,管不了人家。”力不从心,真的是力不从心啊! “哎,知道了,二春反正也是要再嫁了,到时候二春不在,也许就不闹了。” 二春娘心里明白,就算二春嫁了,张瘸子也会来的,欺负人一旦成了习惯,那就戒不掉了。 “张瘸子这般行事,他家里人为何不管?”云婉觉得这事很不正常,哪有儿子闹事家里人没人过来了拦着的道理? 二春娘苦笑一声说:“他家里的人更是混不吝,来闹的时候你是没看见啊……” 云婉听罢若有所思,这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还得恶人收,她好像知道应该让谁来对付这老张家了。 一百四十八姚氏发威 一百四十八、姚氏发威 “小婉,你看,我这找了好几趟媒人了,就是没人愿意接我家这活,你能不能帮着出下面,毕竟成亲是大事,只我两家订不太好。” 姚氏这是要娶儿媳妇的人了,也变的愈发的会说话了,云婉知道这是求着她当媒人每个角色呢。 “行,那咱现在就去二春家里,把聘给下了。”既是喜事,云婉答应的自然痛快。 二春娘见到云婉和姚氏也很是高兴,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二春娘的脸都泛着光。 “亲家母,你看,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婚期是不是可以往前赶赶?” 张瘸子隔三差五的就来家里闹,村长调节也没用,二春娘想着快些让二春离家,也省的闹的这么凶了。 姚氏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亲家母可是真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要不然日子就定下个月初八得了,也不太晚,也不太赶,我回家也好准备一番。” “成!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边也开始准备。”二春娘也是笑眯眯的。 本来两人说的挺美,云婉瓜子吃的也挺香,结果张瘸子又来闹了。 “呦,会亲家呢?!你们老云家喜欢捡破烂货阿,我不要的你们当宝贝呢?” 张瘸子痞里痞气的踢了一脚摆在院子里的土框,眼睛色眯眯的看着云婉。 云婉被看的犯恶心,心想这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了,她本来就是想让她这不省油的大伯母收拾一下他的,正愁不知道怎么说,他自己却送上了门。 果不其然,姚氏脸色已经发青,但她绷着没有爆发出来,她怕她的脾气一上来,二春娘再悔了婚。 “张瘸子,我家二春已经和你合离了,这话我说了八百遍了,你听不懂吗?” 二春娘与姚氏想法一致,所以她也是压着火气。 张瘸子眼睛一转,心里明白二春娘今天这般隐忍是为了什么,她越是忍,他就越是让她忍不住,婚事催了才好呢! “是合离了,但好歹也是怀过我的孩子不是?她二春不守妇道的把我孩子弄没了,我还不能心急不能不舒服是吗?我今儿来也是好心,怕有人当活王八!” 张瘸子说完这话还一脸诚恳的看着姚氏,一副他是前车之鉴的样子。 “瞎说!胡说,张瘸子你怎么血口喷人呢?二春的孩子是你打掉的,怀着你的孩子你还下那么重,你是人吗你?!” 二春娘确实是急了,好不容易有门婚事,如果就这么被搅黄了,那可真嫁不出去了。 “她怀的是我的孩子的话我能动手?”张瘸子冷哼着说,说起谎来脸也不红一下。 云婉怕再这样下去引的姚氏误会就不好了,便冷冷的开口说:“怎么就不是你的孩子呢?如果是二春勾三搭四的话,你就算不把她浸猪笼也是应该休了她,怎么是合离呢?” “我,我那是可怜她!”张瘸子底气不足的狡辩说。 云婉轻笑一声道:“可怜她?你这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的,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怜悯之心呢?” “小娘们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看上我了?长的就不像是个守妇道的!” 张瘸子被云婉问的哑口无言,恼羞成怒之下只好骂人。 云婉明眸一冷,板着小脸说:“我不可能看得上你,你嘴巴也最好放干净点,不然一会儿我相公打猎回来,会赏你好几个结实的拳头。” 云婉这一警告,张瘸子马上觉得上次被木致远打过的地方又疼了起来,得了,云婉他惹不起,还是挑好惹的惹吧。 “二春?!破烂货,你给我出来,我来半天了你没看见也没听见吗?别在屋里躲着,不然我进屋打死你!” 姚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觉得她之前张牙舞爪的就挺惹人嫌了,今天碰见比她还厉害的了。 “张瘸子,你说话注意点,现在二春是我老云家的人,和你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别给脸不要脸的总来我亲家家里闹事。” 姚氏这话还算客气,但她马上就要不客气了。 张瘸子被姚氏一脸的不善给弄的一愣,他隐约知道这个姚氏不是好惹的,所以不好惹的不惹…… “二春,你个破烂货,你赶紧出来,你自己说说你守不守妇道,你自己说我冤枉你了没有。” 二春实在受不了张瘸子的羞辱破门而出,愤怒的吼道:“你就是个畜生!” “啪!” 张瘸子狠狠地甩了二春一记耳光,光听声音都觉得疼的很。 “你敢打我儿媳妇?!老娘我和你拼了!” 姚氏在院子里随手拎起一根木棒,狠狠朝张瘸子打去。 别看她没练过什么棍法,但这棍子抡起来真是让人躲都没地方躲,甚至都顾不上喘气。 “哎呦,别打了,我以后不来了,还不行吗?”张瘸子见状不好就马上讨饶。 姚氏怎么可能就此善罢甘休,她快速的抡着木棍,嘴里还嚷嚷:“老娘今天非让你断胳膊断腿儿不可。” 二春娘被姚氏的凶悍吓的直咽口水,再一看云婉淡定的磕着瓜子,一副看戏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 “致远家的,这么打会不会出人命啊!” 张瘸子嚎叫的厉害,二春娘听着便是心惊。 “放心吧婶子,我大伯母下手是知道轻重的。”云婉淡定的笑了笑,心想今天是一定要把这张瘸子还制服了不可。 二春娘听罢也就不再说话,只是听着张瘸子的嚎叫胆战心惊。 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村里的人又不聋,自然快速的围了上来。 “该打!活该!”泥蛋娘心里别提多解恨了,这老张家一家子就没个要脸的,上次还偷了她家两枚鸡蛋呢! “哎呀!别打了别打了!再打我就报官了!” 张瘸子的娘见自己儿子被打,心疼的坐在地上开始哭嚎,可就是没见掉一滴眼泪。 姚氏正好打累了,棍子也打折了,见看热闹的人也多了,便扯着脖子喊:“大家伙儿都给评评理,我今天下聘定日子,他一个下堂夫凑什么热闹?还打我儿媳妇,还报官?来,报官吧,我看看今儿这事谁有理!” 张瘸子的娘一听这话,就躺在地上打起了滚:“哎呦,不让人活了这是,没王法了……” 云婉挑眉,这张瘸子的娘原来是个混不吝,可她今天算是棋逢敌手了,这滚打的可是有姚氏的几分神韵,可惜用在姚氏身上就没什么成效了。 姚氏双手环胸,看笑话一样的看着张瘸子的娘,跟她来这套,她可是不吃。 “你这驴打滚打完了没有?要是不嫌累,再打一会儿也行,哎呀,这浑身是土的,看着过瘾!”姚氏轻笑一声,心里却想着以后打滚这事她是不干了,真心难看。 张瘸子的娘听罢也不打滚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可刚才滚的太过猛烈,怎么拍也拍不干净,索性也就不拍了,指着姚氏的鼻子骂了起来。 “你个泼妇,猪八戒,丑八怪!你凭啥打我儿子,你个不要脸的!” 姚氏狐疑的看了一眼张瘸子娘:“猪八戒?说你自己呢吧!你自己肥头大耳的好意思说别人?” “我呸!少说没用的,你把我儿子打坏了,你得赔钱!” 张瘸子的娘一看嘴上讨不到便宜,就张嘴要钱,正愁家里的钱都下了聘呢,这钱就找上门来了。 “你儿子哪被打坏了?刚才我看他活蹦乱跳的,都不瘸了,这难道不算把他的腿给治好了吗?” 云婉抢在姚氏说话之前开口,现在骂人没什么用,有理不怕讲,所以得开始讲理了。 “说啥呢!我儿子那是疼的!你长的跟朵花似的,其实肚子里都是坏水,我呸!” 张瘸子的娘这口口水成功的激起了民愤,现在木致远在村里的地位可是不同了,这不是屠村时被吓的,而是木致远每次村里发声大事的时候都在场压事,还舍命救过林三的孩子。 “差不多就行了啊,别太过分,人家致远家的说的可没什么错,你儿子刚才确实活蹦乱跳的,腿看着像大好了!” “就是,这都合离了还天天来闹,也不知道消停,谁家姑娘嫁到你们家可真是倒霉了!” 张瘸子的娘一见没人帮她们说话,便抹起了眼泪:“这二春我们当时娶的时候可是给了二十两银子的,谁家钱也不是风刮来的,日子过好还行,这又偏偏合离了,换谁能甘心啊!” 这一番哭诉确实是让围观之人都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当时二春娘狮子大开口的要了二十两,而且没给二春什么像样的陪嫁,所以张瘸子的娘这么一说,反倒让人同情。 云婉见状轻笑了一声说:“二十两银子是你自己愿意掏的,没嫁妆也是你自己愿意娶的,现在拿出来说事就没什么意思了,再说了,二春确实是想把日子过好,可你儿子不是过日子的好料,你怨的了谁?宝贝大的闺女到你家怀着孕让人打,你现在好意思说二十两银子的事?” “致远家的说的有理,谁愿意故意孩子被打掉然后挣这二十两银子?”泥蛋娘帮腔说。 张瘸子的娘一看又落了下成,便也不装可怜了,直言说:“我不管!银子要不还给我家,我就天天过来闹,谁也别想消停了!” 一百四十九甜到齁人 一百四十九、甜到齁人 “若二春是你家休弃的,你上门要退回聘礼虽然不合理也是算合情,可人家是与你合离,这合离嘛,错在于男方,你这是不合情也不合理啊!” 云婉觉得,这聘礼钱一退就更会助长了张瘸子一家的威风,对付不讲理的人就得寸步不让,不然就是在给自己留隐患。 “我呸,二十两银子难道不是卖女儿?我家买个的媳妇,是打是骂我们自己说的不算谁说的是算?!” 张瘸子的娘这话说完还轻蔑的看了一眼云婉。 云婉不理会她的挑衅,只是秀眉一蹙,说:“卖?那卖身契在哪?你今天把卖身契拿出来,我就做主把钱给你!” 卖身契这东西自然是不存在的,张瘸子娘见每想出一个由头就被云婉给堵的死死的,所有的火气就全部涌了上来。 “卖身契当时是没打,我也没见过,致远家的,你是过来人,你告诉告诉我,这卖身契长什么样子啊?” 姚氏一听,脸上有些不自然,当时卖了云婉是她的主意,云婉看着虽没记恨,可她自己心里却不是什么滋味。 云婉冷笑笑一声说:“长什么样你知道有用?别管卖身契长什么样子,你得看看我活成了什么样子。” 云婉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鸦雀无声,村民们意识到了,现在在他们面前的这个云婉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指指点点,任人拿捏的人了。 “狐媚子!你不过就是个狐狸精,你若是没长一张好脸现在过的一定猪狗不如。”张瘸子的娘啐了一口,心里的怒火更盛。 云婉展颜一笑,像是绚丽的烟火,迷人的同时话锋一转:“可我偏就是长了一张好脸啊!” “贱皮子,老娘今天撕烂你的嘴!” 张瘸子的娘终于受不住这种句句落下乘的感觉了,肥硕的大身板朝着云婉横冲了过来。 姚氏见壮又抡起了一个木棍,眼疾手快的打在了张瘸子的娘的肩膀,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上前把云婉给护在了身后。 “哎呦,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张瘸子的娘一看这架势,再看看自己儿子没用的杵在一边,心里竟然有种恨铁不成钢和孤军奋战的感觉。 “行了,别闹了!干嘛呢这是!” 牛福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皱眉走出来喝止。 二春娘这时候和姚氏正压在张瘸子的娘身上打,牛福泽一出面,二人才悻悻然的起身。 张瘸子的娘却是躺在地上不起来,一副虚弱的样子说:“村长,你可来了,这没有王法了啊,你看看把我打的。” 牛福泽脸色阴沉的看着张瘸子的娘说:“若不是你上门来,人家能跑到你家院子里去打你去?” “村长,话不能这么说,我好歹也是被打了的,你这不是偏帮吗?” 张瘸子的娘说罢还抹了抹眼泪,本来她在地上打滚身上就算是土,这一抹就是在脸上和稀泥了。 二春娘叹了口气说:“村长,这老张家隔三差五的就来闹这么一回,谁能受的了,你再看看我家二春,你看看这给打成什么样了,不能他们打人我们就不能还手啊。” “这事我管不了你们,你们自己去衙门解决吧。”牛福泽阴沉着脸说。 张瘸子娘一听这话居然朝着牛福泽扬了吧沙子,骂骂咧咧的说:“好你个牛福泽,你当村长可不起了是吧,让我们去衙门?我呸!谁不知道木致远现在在衙门做事?你这就是偏帮你知道吗?” “我偏帮?来,村里的人都在这呢,我平日里竟给你们评理了,你们今天也帮我评评理,我偏帮了没有!” 牛福泽当村长这么久第一次被人扬沙子,也是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指责,不恼火才怪了。 “村长,我们都瞧在眼里了,这老张家日后没法再走动了,德行不好!” 泥蛋娘最是会见风使舵,况且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底气更足,足到一呼百应。 二春娘从屋子里取了十两银子出来,递给村长,中气十足的说:“今儿大伙给做一做见证,当初聘礼是二十两银子不假,我也没陪嫁什么东西也不假,如今我女儿二春在老张家遭了一悠的罪,我还给他们十两银子,从此也就是两清了。” 云婉有些吃惊于二春娘的表现,能要二十两聘礼并且不给陪嫁摆明了就是爱财,可如今居然能吐口。 “我呸,二十两!这一分不能少!” 张瘸子娘一看二春娘掏了钱便是变本加厉了起来。 “婶子,把钱收回去吧,十两银子人家不稀罕要,咱就也别硬给了。” 云婉轻笑一声从牛福泽的手里把银子拿了回来,还给了二春娘。 牛福泽一脸无奈,怎么这致远媳妇还跟着淌浑水呢! “我没说不要,我说的是我不要十两,我要二十两!”张瘸子的娘怒视着云婉说。 云婉哼笑,假装的叹了口气说:“十两银子你不要,二十两银子我们不想给,那这事就算了吧。” “致远家的!你今儿怎么这么反常?!” 牛福泽愈发不懂云婉了,平时看着恬静的很,今天却是把火扇的极旺。 云婉知道牛福泽这是责备她的意思,便淡淡的开口说:“今天息事宁人,明天必然还会过来生事,所以今天就要一次性的把事情的解决了。” “解决?解决的打成一锅粥?你这是持宠而娇!” 牛福泽觉得云婉现在是仗着村子里的人心向着他们一家,便行事跋扈了。 云婉并不理会牛福泽的误解,而是嗓音清凉的说:“十两银子,断两家纠缠之情,自此以后,婚丧嫁娶各不想干,同意便拿钱走人,不同意就相见于公堂。” “这……好!把十两银子给我!” 张瘸子娘现在想明白了,能拿回来十两是十两,不然一分钱都拿不到。 云婉点头轻笑,又大声说道:“拿了这钱就不能食言而肥了,不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每一个人都是证人,到了衙门也都能作证!” 云婉气势慑人,张瘸子娘愣了一下,然后接过十两银子之后就带着自己的儿子,灰溜溜的走了。 戏唱完了看热闹的就也散了,云婉这会儿也觉得累了,疲惫的坐在石凳上叹气。 二春娘和姚氏二人大眼瞪小眼,都觉得挺尴尬的,二人刚才按着别人打的时候默契十足,这也是暴漏了二人的本性了,之前二人为了婚事伪装的和善之感已经荡然无存了。 “唉,你看我这人就这样,平时也嗓门大,也爱和人吵个架什么的,但是我这也是想改呢,只不过这老张家太过乖张,我就忍住,也不知道我这会儿还能叫你亲家母不。” 姚氏惭愧的先开了口,她心里有数,换谁都得心里思量一番的。 二春娘一听姚氏这么说,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看亲家母说的,我刚才不也……但我也改呢,这为了儿女没啥不能改的!” 姚氏听罢这才把心给放回肚子里,叹气说:“比起二十两我家这聘礼确实是少了,但亲家母放心,二春嫁过去我绝对当自己闺女疼。” “瞧亲家母说的,我当时是鬼迷心窍了,现在想想都后悔呢,唉!” 二春娘心里是真后悔,她当时被木致远用十五两买云婉给惊到了,想让自己女儿不比云婉差,却没看人品。 二人又互相唠了很多家常,然后姚氏就起身回家了,婚期定了,她有的忙了,不过一想到要抱孙子了,心里也是高兴。 云婉回到家里时木致远已经在家中了,他见云婉满脸倦色,便大步上前将云婉抱回了屋中。 “怎么了?看着这么累?”木致远柔声询问。 云婉委屈噘嘴往木致远怀里一靠,说:“今天可是经历了一场大战呢。” 闹这么大的动静木致远当然是有所耳闻了,可他故作不知,他的傻丫头威风起来也是好看的。 木致远现在就是这样,温婉的,耍赖的,凌厉的,狡猾的,只要是云婉,是他心间上的傻姑娘,他便都觉得好看,都觉得可爱。 “下次再有这样的场面,就离这战场远写,看戏可以,伤到就不值得了。” 木致远宠溺的话让云婉幸福的飘向云间,她咧嘴一笑露出好看的贝齿,撒娇道:“谁的相公这么会疼人呀。” “傻丫头,当然是你的相公了!你的相公最会疼你,除你之外别人都不放在心上。” 木致远的甜言蜜语甜到齁人,云婉一听就更是开心,眼睛笑成了小月牙。 “傻婉儿,你再这么笑我就吃了你!”木致远眸色幽深溢满柔情的说。 云婉看了看天色得意的仰着小脑袋说:“相公可知道白日不宣淫?” 木致远点了点头说:“娘子教诲的极是,为夫记下了,晚上再与娘子算账。” “哼,流氓,无赖!”云婉脸色通红的锤了木致远的胸口一下,多了她也不锤,她不傻,锤多了手疼! 木致远轻笑一声道:“我什么都没做就是流氓无赖了?娘子这般说话真是一点理也不讲,不过娘子你不讲理时最是好看。” 一百五十我相公不吃 一百五十、我相公不吃 “致远,致远,快救命!顾飞要杀人!” 木致远和云婉刚到衙门就是一幅鸡飞狗跳的景象,顾飞眼睛瞪的都要飞出来了,死死的盯着躲在木致远身后的魏通。 “魏兄弟,你怎么惹顾兄弟了?今天看这架势像是要和你动真格的呢?!”云婉好奇的问道。 一问原因,魏通脸上竟然划过了幸灾乐祸,小声说:“我这不是看红如老大不小的了吗,就给物色了个人选,结果人家红如没说什么,他先疯了。” “这个篓子你捅的有点大!”云婉俏皮的说。 木致远心里倒是有意撮合一下顾飞和红如,红如对顾飞的感情虽然内敛但熟悉之人都能看的出来,而顾飞对红如也并非无情,不然这会儿也不至于这种表现了。 “顾飞,你能不能消停点。人家给红如物色郎君你跟着上蹿下跳的是不是不太像话?”木致远沉声呵斥顾飞,让他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他自己为何不希望红如嫁人。 顾飞气的抓耳挠腮的说:“红如又没说让他帮忙,他这是没按好心!” “顾飞,你少血口喷人,红如多大了你自己心里没数?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蹉跎青春?” 魏通躲在木致远身后脖子抻的老长,看着顾飞呆愣愣的表情心里得意,他定是要让顾飞正视他对红如的感情。 云婉见红如一脸淡定的品着茶,像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眼睛里却是有着波澜,明眸一转浅笑着说:“我看魏兄弟说的对,若真有良人可是不能耽误了红如。” “婉儿说的对!”木致远赞同且宠溺的说。 顾飞一见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心里酸涩不已,只得别扭的扭头问红如说:“红如,你说!你说你要不要见魏通物色的那个人。” 红如眉头一挑道:“见见也是无妨。” “好,那你便见吧!”顾飞愤慨的扔下这句话后就负气而走。 魏通得意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说:“这顾飞为何不敢承认他喜欢红如?看来还得下点猛药才行啊!” 云婉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只是你的药得够狠才行,别药力平平构不成威胁。” “放心吧嫂子,这舞刀弄枪我不及顾飞,可论揣摩人心我强他十倍,下午好戏便会开演,嫂子耐心等待便可。”魏通说完得意洋洋的筹备去了,他今天非让顾非说出心里的大实话。 云婉笑眯眯的坐在红如的身边一起品起了茶,只不过眸中的暧昧让红如脸红。 “红如,我初见你时觉得你素雅风流,当时还羡慕极了,可我现在却不是那般羡慕你了。” 云婉的话勾起红如心里的忧伤,她苦笑一声说:“是啊,你不羡慕我,我却很羡慕你,木大哥满心满眼都是你,而我却守着个捂不热的石头。” 若她红如不曾遇见云婉,那她的心境就不会有什么变化,可她偏偏就是遇见了,她看着云婉的幸福就开始期望着自己的付出能够有所回报。 “顾兄弟心里有你,只不过他自己还不大知道罢了。”云婉安慰的拍了拍红如的手。 红如自嘲一笑说:“他心里有我?这也只不过是我如今心头之奢望,有没有我一试便知,我这孤注一掷究竟是不是自取其辱马上便有分晓。” “怎会有自取其辱这一说法?顾兄弟刚才的反应你是看在眼里的,他心里有你才会这般介意。” 云婉宽慰的话再次让红如自嘲的笑了,这笑容里的苦涩又多苦,云婉不忍探究。 “许是他觉得我成了亲之后便不会再帮他出谋划策了吧。”红如悲戚的说。 云婉眉头微蹙,呵斥红如说:“你怎能这般想他?他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嫂子,那你说他为何留我?我貌若天仙?我要是有嫂子你半分颜色,我都能信他心里有我”! 红如说到底就是对自己的容貌不自信,顾飞当时宠苏绣宠的就是美貌。 云婉幽幽的叹了口气说:“照你这么说,长的丑的就都不能幸福了?若真如此我也是不该幸福的!” 红如疑惑的看着云婉,白皙的皮肤,会说话的眼睛,嫣红的唇,无一处不精致。 “嫂子说笑了,你这般颜色难道还觉得自己是丑八怪?” 云婉摇头轻笑一声,灵动的眸里蒙上了雾气,轻缓的说:“你知我如今之容,却不知我旧时之色,我是你木大哥花十五两银子买的,那时候我丑的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你说那时你木大哥为何会带我好?” “嫂子骗人!”红如根本不相信云婉的话,她觉得这是云婉的安慰之言。 云婉并不回话,而是陷在自己的记忆里不能自拔。 “我当初皮肤蜡黄,头发与枯草一样,风稍大些许是都能把我刮跑。我以为你木大哥买我是不会善待我,还害怕过他好一阵呢。我后来问你木大哥说,我不好看的时候他为何会待我好,他说我没有不好看的时候。” 云婉说罢收回思绪看着一脸感动的红如补充说:“所以在不同人眼中你就会是不同的美丑,情人眼里的你会比任何人都好看。” “嫂子你说的也许对,我便是先厚着脸皮的抱一下期望吧。” 魏通也是有几分能耐的,她寻来的男子确实看着很是出色。 “红如姑娘一身男装看着有飒爽之色,确实不同于其他女子,而在下就是喜欢不同之人。”程鑫轻笑着说,目光温润,谦和有礼。 红如正欲开口,顾飞就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 “红如确实不同,但这不同不是你有福消受的!斯文多败类,我看你就是其中之一!” 程鑫并不动怒,而是很有礼貌的说:“这位兄台,我看也很是不同,若不嫌弃,改日当把酒言欢。” “别改日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顾飞咬着牙硬挤出笑容,小样的,今天一定让你喝的找不到北。 程鑫并不着顾飞的道,他笑着推脱说:“这真不是我不给兄台你面子,只是今日是我与红如第一次见面,不好饮酒,怕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红如,他不饮酒,那与你便是不太合适了。”顾飞试探的看向红如,心里忐忑。 红如跟了顾飞这么久,自然明白他的用意,轻笑一声说:“不饮也挺好的,这酒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喝多伤身。” 程鑫附和的点头说:“我便是这么想的!你与我当真心有灵犀。” 顾飞一看红如目光带笑,程鑫眼带柔情,咋一看有种佳偶天成之感,心里便是堵的厉害。 “红如,我怎不知你不喜酒?你的酒量比我还好呢,怎不实话实说?” 顾飞存心拆台,他见程鑫对红如有欣赏之意,便心里发毛,他隐隐的在怕些什么…… 哪知程鑫听罢对红如的欣赏之色更甚,他一脸敬佩的说:“魏大人说红如姑娘乃女中豪杰,原来并不是夸大其词啊,红如姑娘,若是你想饮酒,我程鑫定然舍命陪佳人!” “喝个酒而已,说的这么夸张做什么?还舍命?真到让你舍命之时你就会吓的屁滚尿流了。”顾飞不屑的冷哼说。 程鑫尴尬的笑了一声说:“兄台说话有些风趣儿。” “风趣儿?你是想说我一个大老粗听不懂你的风雅之言吧。” 程鑫从相貌到风度没有不妥当的地方,这也更让顾飞看见了自己的粗鄙,他大声的嚷嚷只是想让自己看的着自信些,当然了,收效甚微。 “顾飞,你今天怎么了?”红如皱眉问道,眸子里却悄悄闪过窃喜的光。 顾飞一见红如脸上有了不耐之色,心不由得一沉,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我,我不是怕你被这小白脸给骗了吗?” 顾飞说话似理直气壮,实际确却是底气不足。 “兄台,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我有这般误解,但我绝对不是心中毫无沟壑之人。” 程鑫一副表明自己抱负和真心的样子看在顾飞眼里就更是扎眼。 “你有志向和你适不适合与红如在一起是两码事。”顾飞突然强势了起来,他觉得若是红如正在一点点的远离了他。 “我见红如姑娘第一眼便觉得她与我很是适合,不知兄台觉得我们二人哪里不般配?” 程鑫也是毫不想让,一时间二人大眼瞪死了小眼,谁也不说话,都企图用目光吓退对方。 云婉本来是想去观战的,可偏就碰上了让她分身不得的事了,去掉了可怕名声的木致远是当真受是欢迎了。 “木大哥,我特意做的糕点你尝尝。” 马家千金提着食盒在木致远面前晃来晃去,眉眼画的精致,衣着也是考究,分明就是为了勾引而来。 木致远眉头一拧,浓烈的胭脂味他都不想喘气,他抬头拒绝说:“我对糕点不感兴趣,你另寻他人吧。”我对你不感兴趣,马上滚蛋,这才是木致远最真实的想法。 “木大哥,我这是特意,亲手,给你做的,你尝尝罢。”嗓音颤抖期盼,样子楚楚可怜。 云婉实在看不下去了,当着她的面就敢勾引她相公,于是她一脸不悦的走上前去宣誓主权说:“我家相公说他不吃!” 一百五十一耍酒疯 一百五十一、耍酒疯 马莲一看云婉这般说话,上下打量了一番云婉,不屑的哼了一声说:“这身穿着还真是好看。” “我家娘子穿什么都好看,不像一些人的美是修饰与雕琢出来的。” 不等云婉开口,木致远就已经反击了,他最听不得别人说云婉半句不好。 马莲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她本是想着自己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木致远应该会是抬举,却不想他直接给自己没脸。 “木大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能修饰那是因为有能力修饰,我家在牛家镇可是数一数二的,木大哥想必心里也是有数。” 马莲意思很直白,就是你若娶了我,那你也就不用辛苦的做差事了。 木致远自然也听出了马莲的意思,只不过这番话就更让他觉得马莲丑陋。 “哎呀,有钱人家的小姐都这么不要脸啊?勾搭有夫之妇还这么理直气壮呢?唉,这钱财动人心啊,只不过马小姐你长的实在不怎么样,让人下不去手,不舍得委屈自己!” 木玄惊与五斤过了好几日的招,才刚得闲就见有人欺负云婉,那他怎么可能答应。 “你……我与木大哥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马莲虽是觉得木玄惊模样也不差,而且穿的也比木致远得体,可她就是觉得木致远身上的气势更是能迷恋她。 木玄惊没错过马莲落在他身上那抹惊艳的目光,心里恶心的厉害,说话就更是不留情面了。 “撒泼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你的姿色不及我嫂子半分,也不知道是那位神仙给你的信心,东施居然敢在西施面前卖弄,也真够不要脸的!” 马莲气的脸色通红,她甩手把食盒扔在了地上,然后愤怒的吼道:“给脸不要脸!都给我等着。”说完气呼呼的走了。 木玄惊轻笑一声:“能耐不大,脾气却是不小!”心里却已经暗暗的打定主意给马莲好瞧,他不能让任何人威胁云婉。 云婉见马莲走了,狠狠地瞪了木致远一眼,都是这个招蜂引蝶的男人! “婉儿,这事真的怨不得我,我冤枉!”木致远心里忧愁,这是欲加之罪啊! 云婉轻哼一声,赌气说:“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 木玄惊心情却有点愉悦,他兴奋的吹着口哨大喇喇的往凳子上一坐,一副看戏一样的看着木致远。 “少爷,收敛一点!”五斤有些看不下去了,他这主子向来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 木致远瞄了木玄惊一眼,突然笑了,笑的让木玄惊发毛。 “过来,过几招,看看这几日与五斤一起可有提升。”木致远一本正经的说。 木玄惊一听能和木致远过招,很是惊喜,也不多想马上出拳。 “哎呦!哎呦!哎呦!” 木致远一手背于身后,只用一只胳膊与木玄惊过招,却在短短的时间内连续击中了木玄惊三拳,而且拳拳都在脸上,打的木玄惊嗷嗷直叫。 “木大哥!你打人能不能不打脸!你这让我怎么见人啊!”木玄惊捂着自己的脸抱怨。 木致远剑眉一挑,眼睛里都是得逞之色说:“还是再去练练吧,少管些闲事脸就自然不会被打了!” “哼!我就说你没这么好心!”木玄惊气愤的吼,然后带着五斤灰溜溜的去了后院,他的脸啊,他英俊的脸啊! 木致远见云婉呆呆的看着他,轻笑着上前说:“怎么样,是不是被你相公我迷住了?” 云婉可是没忘了她在生气这事,扭过头不再看木致远,吃味的说:“你哪里是迷住了我啊,你是迷住了马家的千金大小姐! “婉儿莫气,你若不开心,我以后不露面就在后院就是了。” 云婉能吃味他很高兴,但他受不了云婉与他冷战,他不想她有一丝的不悦,也受不了她给他半分冷脸。 云婉瘪了瘪嘴说:“可我看人家诚意挺足的,而且还那么有钱,不像我,只会拖累……” “婉儿说话可是不能这般的挫人心窝子,你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的心走都给了谁!”木致远急着表明心迹,生怕云婉想左与他生了嫌隙。 云婉自然懂得木致远的心意,她也本事不想生气的,可就是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在乎一个人真的会是让人患得患失。 见云婉不像生气的样子,木致远才松了口气,俯身在云婉仍然撅着的小嘴上琢了一下,说:“傻丫头,你永远都是我心头的宝贝。” “咳咳……致远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别这么恶心!”魏通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了,只是觉得这话从木致远嘴里出来,就是有些吓人。 木致远狠狠的瞪了魏通一眼说:“有事吗?没事赶紧滚蛋,别在这碍事!” 云婉脸颊通红的说:“你别这么凶,待会儿他还得挨顾飞的打呢,已经挺可怜了。” 一语击中魏通要害,他陪笑着说:“致远,刚才我开玩笑的,那个我先滚蛋了啊,你一会儿顾飞失控的时候你可得帮着拦着点。” 魏通飞速逃走,木致远轻笑一声把云婉抱在怀里说:“还是丫头厉害。” 红如这边到底是喝起了酒,而程鑫就是典型的三杯倒,这会儿已经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红如,你怎么想的?觉得这程鑫是值得托付的人?” 顾飞一边问一边心里不痛快,喝酒就像喝水一样。 红如苦笑一声说:“你觉得我再不嫁还嫁的出去吗?再不嫁还能有人要吗?” “红如……”顾飞心中一痛,唤着红如的名字却不知该说什么,他不想让她走,却也说不出像样的挽留之言。 “来!祝我幸福吧!”红如黯然的端气酒杯豪气的一饮而尽,眼泪还是别流的好。 顾飞不言不语,喝酒却不用杯子而是用起了坛子,不一会儿他便醉了。 “红如,我,我舍不得你走!”顾飞的舌头已经有些僵硬了,但也终于是说出了心里的实话。 红如眼中划过光亮,声音轻柔的问:“舍不得我?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我的出谋划策。” “自然,自然是舍不得你!”顾飞目光呆滞,酒后吐真言,吐的是他心里一直不敢去面对的大实话。 “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啊,你即是舍不得我,那你是想娶我吗?”红如目光期盼的问。 顾飞愣了一下,晃了晃有些发晕的头说:“娶,娶你?我没想过。” 红如凄凉一笑,声音缥缈:“那既然你不娶我,我便是要嫁给别人的。” “不许你嫁人!你应该一直待在我身边,一直,一直……” 顾飞的酒劲已经彻底的上来了,他目光发直,却是霸道无比。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我当一别两宽!” 红如目光坚定,似已下定决心,她放不下顾飞,却觉得当断就得断,放不下也是要放下。 “别走,红如!你当真能舍得抛下我?”顾飞抱着酒坛子醉醺醺的看着红如,眸光哀伤。 红如轻哼一声说:“我不走?我不走你娶我吗?你能娶我,我就不走。” “娶!怎么不能娶!我现在就娶你!” 顾飞拍了拍桌子,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来,这玉佩红如认得,这是御赐之物,当时她以为顾飞会送给苏绣。 “喏,这个给你,以后你就是我媳妇了!”顾飞把玉佩塞在红如手上说。 红如蹙眉,顾飞醉成这样,话是当不得真的,若是信了醉鬼的话,那就是自取其辱了。 “我不要,你留着给你心上人吧!” 红如叹了口气,能在他醉时听到他想娶自己的话也是算没什么遗憾了。 “给你你就拿着,只要你不走,你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顾飞小孩子一样的保证。 “这话我想听你清醒的时候说!” 红如把玉佩还给顾飞,她心里明白,待他清醒之后,便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话她也就再听不到了。 顾飞本来就是个莽撞人,这会喝了酒就更是莽撞的厉害了,见红如拒绝他,他就直接迁怒于正趴在桌子上的程鑫。 “红如,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看上这个小白脸了?” 顾飞话才说完就掀了桌子,而趴在桌子上的程鑫就直接摔在了地上,这样他还不解恨,又踢了程鑫好几脚。 “顾飞,你疯了?!” 红如与顾飞认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见顾飞耍酒疯。 “对!我疯了!你要抛下我和这和小白脸走那就是不行!我杀了他,你看中谁我就杀了谁!” 顾飞说罢居然拔了刀,而趴在地上的程鑫直接蹦了起来,挨打也就算了,可不能把命给赔进去。 “红如姑娘,我先走了,魏大人找我的时候可没说有丢命的危险。” 魏通让他装醉,他就装,就算摔在地上被踢他也咬牙装着,可现在再装下去就容易没命了,所以还是脚底抹油比较好。 “小白脸,你去哪?我告诉你,你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敢抢我红如,我就把你碎尸万段!”顾飞大着舌头怒吼,砍不到人他心里又不解气,所以就拿桌子椅子发泄。 “顾飞,我该拿你怎么办呢?”红如忧叹道。 一百五十二喜欢我? 一百五十二、喜欢我? “哎呦,这怎么喝这么多啊!” 魏通见顾飞醉成一摊烂泥,心里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做的过分了些。 红如一脸的一言难尽,她本来是应该忧愁的,可是魏通砸了酒楼,而且……所以她也顾不上别的了。 “快帮我把他弄到屋子里去!”红如无奈的叹了口气说。 她都要怀疑顾飞是不是故意的了,时而不省人事,时而清醒嘶吼。 “红如,我这次不管怎么样也是想帮你的忙的,你明天可得护着我点,这顾飞打起人来也没个轻重。”魏通一想到上次挨打就有些后怕,疼是其次,主要是没面子。 红如苦涩的抿了抿唇,点头说:“放心吧,明天你躲远些。” 第二天一早,云婉葵水来了,肚子疼的直冒冷汗。 “婉儿,我去请个郎中过来给你看看吧,怎么每次都疼的这般厉害。” 云婉摇头说:“没事的,女人都这样,这次已经好了很多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然后把粥吹凉送到云婉嘴边,柔声说:“那我今天就哪也不去了,我抱着你给你暖暖。” “那可不行,若是有人来家里,被看见了可是不好。”云婉捂着绞痛的小腹心里懊恼,这葵水许久不来,来一次就如大病一场,当真遭罪。 木致远哪里还顾的了其他,待云婉喝完了粥,便解开自己的衣服,把云婉揽在怀里,若是可以,他想代她受罪。 足足过了大半天云婉才缓过来,然后见木致远一脸心疼的样子,窃喜的笑了一下。 “相公,你待我真好。”说罢撅起小嘴印在了木致远的唇上。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小坏蛋,不要惹我,不然我…… “不然你能怎么样?”云婉料定了木致远拿他没办法,便得意洋洋的又亲了木致远一下。 木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傻丫头已经会惹他了,若是换做平常,他一定会将她拆吞入腹,可今天却也只能想想。 “相公,我晚上想喝汤。”葵水一来,热乎乎的汤就很有诱惑力了。 木致远挑眉道:“婉儿要去爹娘家吃饭?”难受了一天,他自然不想让云婉沾水,不然他又要心疼的。 “不想去爹娘家吃,我就想在家吃!” 云婉说罢居然眼泪汪汪的,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 “那咱就在家吃,你说你想喝什么汤?骨汤还是鱼汤?”木致远哪舍得让云婉哭啊,所以自然有求必应。 云婉认真了想了一下说:“想喝鱼汤。” “好,那你在家等我一会儿,我去抓条鱼回来。” 木致远不仅宠妻,而且雷厉风行,说抓鱼就马上去抓了条鱼回来。 但这晚饭木致远却没打算让云婉做,他想的明白,这鱼收拾干净了填水煮就行了,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米饭,他也是会做的。 云婉见木致远不让她上手,就又闹了情绪,蹙眉嘟囔说:“这鱼应该我做,我做才好吃,你做不好吃。” 葵水一来,云婉情绪就会失常一天,木致远深知此事,便也不做多言,反正今天这饭他是做定了。 “我和你说话你都不理我……”云婉见木致远一声不吭就哀哀戚戚的抹起了眼泪。 木致远把鱼下锅,洗过了手才把云婉揽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哄。 “我这不是舍不得你沾冷水嘛,再者说,我还没正儿八经的给你做个一顿饭呢,今天便想着一起做了,怎你不感动却难受成这样?你放心,我做饭绝对不会比王安媳妇做的难吃的。” 云婉听罢这才破涕为笑:“那我一会儿就尝尝相公的手艺。” 晚饭上桌,卖相欠佳但味道却是不错,云婉吃的一脸满足,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你相公很有本事?”木致远黑亮的眸子盛满了柔情,一悲一喜均系在云婉的身上。 云婉点了点自己的小脑瓜,撒娇的说:“相公以后得常做给我吃。” “好啊,你高兴,我天天做都行。” 杀伐果断临危不乱的将军之材,如今只想儿女情长甚至洗手做羹汤,情之一字确实玄妙。 顾飞这边是昏睡到了现在才醒过来,昨天的事他有些记不大清,但关键的一些零散的片段他是没忘。 “醒了?你银子放哪了?我得去酒楼赔人家钱!”红如没好气的说。 顾飞试探的问红如说:“那个……我昨天是不是很丢人?” “呵……不是丢人,是丢死人了!”红如一想到那些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她,她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那我昨天说的话你记得吗?”顾飞再次试探。 红如苦笑一声说:“你说的话你自己不记着,那别人就也都记不住。”红如认定顾飞这是忘了个干干净净了。 “我记得,我说我要娶你。”顾飞把这话说出口就是异常艰难,他甚至不敢抬头看红如一眼。 红如见顾飞这般表现只是觉得他不想认账冷笑着说:“放心吧,你酒后之言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酒后之言也是要说话说算话的!”顾飞一见红如并不放在心上,就自己着了急。 红如叹息了一声说:“何必勉强自己呢,你放心,在你没寻得合适的帮手之前我不会轻易的走的。”说完这话之后,红如就也不再与顾飞对话,态度坚决的出了屋子。 顾飞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这怎么关键时候嘴跟不上趟了呢。 “魏通!魏通你给我出来!你躲什么躲?你不出来我就放火把衙门给烧了。” 顾飞觉得这事还是得寻人帮助,可木玄惊和五斤一看就不像什么靠谱的人,所以就只剩下魏通能用了,结果还找不到人。 一听顾飞要烧衙门,魏通火速出现,当然了,也是站的很远,以便于他逃跑。 “顾飞,你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魏通边说边又往后退了半步。 “我就是有话问你,你离我那么远做什么?”顾飞狐疑的看着魏通,丝毫不记得他之前怎么打人的事了一样。 魏通秉着吃一堑长一智的原则,还是后退了小半步,扯着脖子说:“有什么话你就说,我也不聋。” “魏通,你要是在这么磨磨唧唧的我可打你了!”顾飞眼睛瞪的溜圆警告说。 魏通哼笑一声说:“我被你打的还少了?今天我说死我也不过去了。” 顾飞苦恼的挠了挠头说:“我和你说说红如的事,我昨天喝多了说要娶她,然后今天……” 魏通看顾飞说话的神情觉得真不像打人的样子,便松了口气。 “来,咱俩喝喝茶,慢慢聊。” 魏通淡定的品茶,顾飞却坐立不安:“魏通,你倒是说说我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你是真想娶红如还是觉得这话你既然说了就得做饭?若是后者,那就不用想什么办法了。”魏通眼睛一斜看着顾飞坚强的的微妙。 顾飞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看着就想喝酒一样,思索了片刻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我一看见或者一想到她要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这心就不舒服,我不想她走,她又想嫁人,那我便娶了她吧。” 魏通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红如不会愿意不明不白的跟着你,尤其是在见了木致远对嫂子的种种之后。” “我可做不到那样,致远现在是一言不合就砍人!”顾飞话里话外还有几分不屑的样子。 魏通冷哼一声说:“你笑话别人的本事倒是不错,昨天你喝多之后也是拿着刀要砍程鑫,说谁要带红如走你就杀了谁。” 顾飞听罢只觉得脸火辣辣的,他不可置信的问:“是吗?有,有这事?” “酒楼被你砸的已经不成样子了,不休整一个月都开不了门!”魏通翻了个白眼,他都跟着搭了不少银子。 “我喝酒也不这样啊,我喝这么多年酒我从来没闹过这么大的笑话!”没错,这就是笑话,传回军营够笑好几个月了。 魏通见顾飞的脸一阵青一阵紫,色彩变换的很是频繁,叹了口气说:“顾飞,你现在得想你喜不喜欢红如,你若喜欢就和红如说开了,反正红如是你喜欢你。” “红如喜欢我?喜欢我……” 顾飞这回不光是脸上火辣辣的,浑身上下都跟着冒火,那样淡雅有才华的女子喜欢他? “对,红如一定是喜欢你的。”魏通白了一眼顾飞,心道反应至于这么大吗? 顾飞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晕,比醉酒更甚,红如喜欢他?怎么就喜欢他呢?想着想着露出了痴汉一般的傻笑。 “行了,我好人做到底,我把红如给你找来,你俩把话说开了。”魏通觉得他不计前嫌真是够大度了,觉得自己伟大而无私。 顾飞一听要叫红如过来,马上起身说:“别,别叫,叫她干什么,我还有事,我先走了。”不知为何,他现在有点不敢见红如。 魏通见顾飞狂奔而去,皱眉嘟囔:“大老爷们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 “大人,那个张正不吃不喝已经两天了,本来他身上就有伤,不知道再这样下去能不能撑得住。” 魏通听罢眉头一拧,这个张正可是真够固执的了。 “走,过去看看!”魏通一脸正色的说。 一百五十三护夫 一百五十三、护夫 “魏兄弟,怎么一大早的你就愁眉苦脸了起来?” 云婉与木致远赶到衙门就发现魏通一脸苦闷,便出生声询问。 魏通叹了口气说:“张正现在在牢里不吃不喝,昨天我去看了,悔悟的样子没有半分,倒是多了几分对咱们得憎恨。” 木致远挑眉轻哼了一声说:“走吧,去看看。” “相公,我也想去。”云婉还没有去过牢房所以好奇心的很是厉害。 “牢房杂乱,不看也罢。”木致远心知云婉好奇,便想打消她的念头。 云婉不高兴的皱紧了眉头,一言不发,木致远便是妥协了:“走吧,一起过去看看。” 魏通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木致远的样子已经没法看了,刚开始他以为不过是一时新鲜,时间久了自然会淡些,如今一看,是时间越久就越严重。 牢房不仅杂乱还很阴深,所以云婉进了牢房就马上后悔了,可她也不好意思说,不想耽搁了木致远办正经事。 “张正,你这是想已死明志吗?”木致远语气冰冷,听不出半分情绪。 张正这时已经很是虚弱,他看见木致远之后冷笑了一声说:“我该怎么称呼你?不是将军却胜似将军,木致远,你不觉得你的身份很尴尬吗?” 这是讽刺无疑,木致远听罢脸色却无一丝变化,只是淡淡的说:“再尴尬我也不曾打着长生不老的旗号祸害百姓,也不曾披着善良的外衣干着魔鬼的勾当。” “嘴皮子是厉害了不少啊,木致远,曾经你救我一命我很感激,可你现在与官府一道就是在助纣为孽。” 虽然很多事情张正也觉得自相矛盾,可他唯有觉得他做的是对的,心里才会觉得安稳。 木致远轻笑一声,蔑视的看着张正说:“我倒是希望那时我没有救你,如果让你死在哪个时候,最起码你还能有一个英勇的名声,而不是同现在一般恶名昭著。” “木致远收起你的假仁假义,你忠贞爱国你怎么不在沙场上不死不休?你不是怕死才隐退的?你我虽然性质不同,可到底也是一路货色。” 张正被木致远说的情绪激动,他歇斯底里的怒吼,仿佛只要把木致远说的一文不值他才能觉得自己不那么卑劣。 “你凭什么说我相公,我相公才和你不一样,你这是自欺欺人,你心里明明知道玉树真人的真面目,却因为你家人惨死而帮他做事,你做的一切说是为了休战倒不如说是复仇!” 云婉眉头纠着指着张正就一通指责,她本来是觉得张正虚弱的样子很可怜,可是他说了她相公,那就活该他可怜。 云婉的话就是掀开了张正的遮羞布,把他最不想承认的事实,直接曝露在他面前。 “你闭嘴!狐狸精!”张正羞愤之下口不择言。 木致远听了这话之后,打开牢房把张正纠起来就是一顿打。 “致远,别打了,再打就把他打死了。”魏通焦急的阻拦。他们这两口子也是,维护对方的样子简直像的不能再像了。 木致远像扔抹布一样的把张正扔在地上,一字一顿的说:“他想死就让他死,若是不能幡然醒悟还是早死的好,这样世上就少了一个恶人!” 张正被打的鼻子鲜血直流,却是不觉得疼,而是笑的癫狂:“杀了我啊!木致远你杀了我!” “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木致远冷哼说。 其实张正若能悔改,那对他们是有用处的,可如今见他这般模样,便也只能放弃这个用处,另寻他法了。 “善与恶本就长成一般样子,只不过你们强你们就硬说自己是善,而我弱你就把恶留给了我。” 张正觉得人没有什么不同,不同的只是境遇。 玉树真人有个坏弟子叫江上,前段时间有幸打过交道,我觉得他的人品胜你千倍。 云婉不屑的看着张正,江上能自己承认自己坏,而张正不敢承认,江上心里知道自己正在做的是坏事,但也坦然,而张正明知道自己做的是恶事,却打着善良的幌子。 “江上?你说江上比我强?”张正一时接受不了这句话狠狠地等瞪着云婉。 木致远皱眉警告:“收起你的目光,不然我挖了你的眼睛!” 言闭,木致远就带着云婉出了牢房,多说无益,便也不再多说。 吃午饭的时候云婉还在想着张正的话,她之前觉得张正情有可原,如今看着却是不像。 “婉儿,那江上人品很好?” 木致远这是在吃味呢,云婉说江上人品好上张正千倍万倍,这里面就有赞赏的意思。 还不等云婉说话魏通就看不过去了,咳了一声说:“行了,致远,刚才嫂子多护着你啊!” 这么一说木致远的心里就又好受了些,然后觉得刚才自己吃味太过明显就尴尬的转了话题,说:“顾飞和红如呢,怎么不见他们。” 魏通叹了口气说:“前天顾飞耍酒疯把酒楼给砸了,红如应该是在帮着掌柜收拾呢吧,至于顾飞,我也不知道他跑哪去了。” 云婉一听兴致上来了,询问说:“他们两个关系现在怎么样了。” 魏通放下碗筷纠结的说:“不知道什么样了,看着诡异!” 正说话间,魏通的小厮走了进来说:“大人,马小姐提着食盒在外面等着呢,说是要给木捕快加菜!” 云婉听罢也不吃饭了,把筷子放下然后死死的盯着木致说:“相公,有人给你加菜呢,你不去看看?” 木致远眉头紧拢,冷冷的看着小厮说:“让她滚!” 他确定他没和这马小姐打过照面,怎么就偏偏缠上他了? “木大哥,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这男人三妻四妾的很正常,你若是肯娶我,我做大,她做小,我会善待她的。” 马莲的一句话魏通差点笑的喷饭,木致远何许人也,要是真贪财也看不上这马莲家的三瓜俩枣。蚍蜉撼大树啊! 云婉起身愤然的走道外间说:“你就是当小我相公也不会娶你的,他只能娶我!” “你这是善妒!木大哥那样的的男子怎么可能只娶一妻?” 马莲想好了,她今天就一定要装贤良淑德,把这小家子气的人给比下去,到时候木致远就知道谁好了。 云婉展颜一笑,笑的周遭所有都失去了色彩,然后讽刺的说:“可我相公若是再娶也得娶比我好看的不是?”意思就是你长的不好看。 马莲呼吸一窒说:“可你家是穷鬼啊!” 云婉正欲反击,木致远却出来把云婉扯到了身后说:“马小姐,我想你对我是有什么误解,我木致远不爱财,所以请你收起你的嘴脸,拿着你的食盒滚回家去。” “木大哥,你,你说我究竟比你身后的那个小贱人差在哪里?容貌?你没看她刚才说自己好看的样子有多恶心!” 木致远轻笑一声:“我娘子本来就好看,她自己说怎么不行?你比我娘子任何地方都差了十万八千里,你的眼睛里有太多杂质,你的心有太多污浊。” 云婉没想到木致远嘴这么狠,要是知道她刚才也不必唱那出戏了,现在想着她刚才自己夸自己的她就无地自容。 “木致远!你会后悔的!”马莲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羞辱,她发誓一定要加倍奉还。 这一幕刚好被木玄惊给看见了,他本是想进屋的,却又不自觉的把买进门的退抽了出来。 “少爷,你什么意思?不是要找木大哥过招吗?”五斤看着木玄惊的样子有些不明所以。 木玄惊叹了口气说:“刚才那疯女人说话你不是也听到了?” 五斤疑惑的看着木玄惊说:“听到了又如何?” “我只是觉得这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就遭殃啊!”木玄惊目光不自觉的蹦出了一丝冷意。 五斤看了有些哆嗦,小声说:“人家也许就是随口说说,再说,这事和少爷你也没什么关系啊!” “她惹了不该惹的人,威胁了她不能威胁的人。”木玄惊冷笑这着说。 “少爷,她有木大哥护着就已经够了,你就别跟着参合了。”这花心的人痴情起来还真是执着。 木玄惊说:“五斤,这不是在护着她而是在护着我自己,上次江上的事让我明白,她可以不在我身边,但她必须好好的,她若有事,我也活不成。” “那依着少爷的意思是想怎么办?我全力以赴!” 木玄惊把说话说到这个份上,五斤就只能照办了,从此他又多了个要护着的人了。 “查马家,查要事无巨细的查,然后盯紧马莲,她要是敢动歪脑筋,就把一切都返还给她自己!”木玄惊冷声说。 “是!少爷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待五斤走后,木玄惊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吹了两下口哨,进门说:“哎?我刚才看见马小姐了。” 木致远扯出一抹假笑说:“来,过两招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算了吧木大哥……我已经领教过了,不会上当了。”木玄惊说罢又得意的吹了两下口哨。 木致远这抹假笑便扯的更大了些,大步上前给了木玄惊俊脸一拳。 木玄惊捂着脸大叫:“哎呦!不是说了打人不能打脸吗……” 一百五十四纷乱起 一百五十四、纷乱起 顾飞耍酒疯是有一定的威力的,红如这几日在酒楼又是帮忙又是赔钱的,才勉强让酒楼掌柜熄了火气,虽然没有干什么力气活也是累的腰酸背疼。 “哎?红如,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酒楼那边都弄完了?” 魏通见红如一副倒了八辈子霉的样子便强压着笑意问。 红如叹了口气说:“掌柜的看我心诚就只要银子放我回来了,不然我也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红如说罢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只是想回屋去睡个好觉,却是不想一回神与顾飞撞了个正着。 “红,红如,我有话与你讲。” 顾飞一边,当红如再见顾飞也是有些别扭,她不知该如何与顾飞继续相处,所以拒绝道:“有什么事改天再说把,我现在要回去睡觉。”说的是改天而不是明天,这就是变相的不想谈。 顾飞一见红如不想和他说话,便有些急了,拦住红如的去路问:“红如,你是不是喜欢我?” 红如霎时僵住,这话她如何答?当着别人的面说喜欢的话自己下不来抬,说不喜欢顾飞下不来台,呵,可笑,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为他考虑。 “不喜欢!”红如斩钉截铁的说。 魏通在顾飞把话问出口的时候就是已经喷了一口茶了,这会见气氛这般微妙更是像是被冻住一样,呆楞楞的看着二人。 顾飞失落的底下了头说:“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看的上我。” 顾飞的样子让红如心头一软,可她随即一想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便咬牙从顾飞身侧走了过去。 “红如,你不喜欢我我知道,那我喜欢你行吗?我能喜欢你吗?” 就在红如从顾飞身侧走过的瞬间,顾飞别扭且呼吸艰难的问道。 这下红如也动不了地方了,像是被使了定身法一般,而顾飞说完这话之后也是一声不吭,刚才他已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了。 魏通眼睛一转,知道这是自己要上场的时候了。 “可以喜欢,怎么不能喜欢呢,你们两个都老大不小的了,要不我就张罗一下,就在我这把婚事给办了吧。” 待魏通说完红如才缓过神来,她心里自然欢喜,可顾飞转变太快,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顾飞,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离营,但也犯不着把自己都给豁出去吧。”红如目光瞬间变冷,置顾飞的深情于不顾。 顾飞本来就没什么底气,一见红如这般,就更是说不出什么话来:“我……我……” “哎呀,红如,你这么想就不对了,我看顾飞对你是真心的,你就是不全信,可怎么也得给人个机会!不能太武断了。” 魏通帮着说了半天好话,见顾飞傻乎乎的杵在一边,恨铁不成钢的说:“顾飞,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我,我知道红如看不上我,她是才女,我是莽夫,罢了,当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 曾经这天鹅肉他不敢想,现在不仅是想了还是想吃,可是人家天鹅根本不稀罕搭理他。 红如见顾飞的样子,心里虽还是疑惑,却控制不住的心动。 魏通一见,觉得好事能成,再看顾飞仍然呆楞楞的又觉得头疼,便伸手把顾飞拉到红如身边,顺便把顾飞的双臂搭到了红如肩上。 “你们两个聊,我去前厅看看。”魏通暧昧一笑,便是功成身退。 这下就只留二人尴尬对视了,红如脸颊通红,小声道:“看什么看,还不放开我!” 顾飞听罢非但不放,还把红如捞在了怀里,霸道的说:“不放!以后都不放。” 木玄惊这会儿刚和五斤过完招,正觉得腹中空空,就想去找魏通要些东西吃,结果正好看见了二人深情相拥。 “哎呦,我是看错了吗?我没看错吧!”木玄惊不解风情的破快了顾飞和红如刚建立没有多一会儿的小温情。 红如红着脸瞪了木玄惊一眼,转身就开溜了,而顾飞确实咬牙切齿的说:“来,咱俩过几招!”才刚抱上就被打扰了,心里当然不爽。 木玄惊不服气的说:“来吧,过两招!我打不过木大哥,还打不过你?!” 事实证明确实打不过,第二天木玄惊鼻青脸肿的样子,让所有人憋笑憋出了内伤。 “你的脸怎么了?”云婉实在是没忍住心里的好奇。 木玄惊尴尬的挠了挠头说:“昨天与蛮牛激战了一场。” 木玄惊这话成功的让红如红了脸,而顾飞却是不打自招一般的挥了挥拳头:“坏老子好事就该打!” “顾飞你乱说什么呢!” 红如这也是另一种不打自招,说完才反应过来,脸色由深红变成了暗红。 云婉自然看出端倪,眉头一挑,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魏通,能着魏通帮她解惑。 “嫂子,你不用问魏通,我告诉你,昨天蛮牛和红如抱在一起被我看见了,所以我才被打成这样。” 木玄惊可算是逮到报复的机会了,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顾飞听罢迅速出拳,木玄惊身影一闪表示避开了,来玩笑,他能败在一个招式上两次? 见木玄惊躲过了自己的拳头,顾飞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也不再出拳了,只是感慨的说:“致远,这木玄惊可是个好苗子,可惜习武习的晚了。” 木致远笑而不语,他早就知道木玄惊是块好料了,不然也不会教木玄惊功夫。 木玄惊突然被夸一时间有点傲娇,只不过搭配着脸上的伤就显得滑稽了些。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把喜事给办了啊?” 云婉拉着红如笑眯眯的问,暧昧的语气让红如的脸更加的红了。 顾飞倒没不好意思,但是他说的话却让红如更不好意思了。 “要不就今天把,毕竟我着急!” 这一句话让所有人哄笑成一团,就连平时一脸严肃的木致远也是没能幸免。 “顾飞,你这是着急还是猴急啊?”木玄惊吊儿郎当的说上了荤段子。 “都急,都急不行吗?!”顾飞伸着脖子喉道。 “大人,京中来了书信!” 魏通正想出言打趣一二,就被师爷给打断了,接过信一看,眉头就紧紧的锁了起来。 “京中纷乱,流民进城,哎,日子怕又是要不好过了。”魏通沉声道。 木玄惊哼笑了一声:“流民?哪来的流民,今年风调雨顺,就这牛家镇遭了灾,但咱们也自行挺了过去,真是夸大其词,危言耸听。” 永定侯府虽远离朝堂纷争,但各地的情况却是大致知道一二的,没灾没难的,哪来的流民。 “玉树真人让他的弟子们四处轰动百姓,但有的地方百姓机敏,便散播瘟疫,现在阿若已经忙的晕头转向了。” 魏通说罢,眉头非但没有松开,还越皱越紧。 “她忙的晕头转向写信给我们何用?”木玄惊冷哼一声,心道他是不会回京帮忙的。 魏通叹了口气,说:“流民一部分进了京,另一部分却是朝着牛家镇来了,看来咱们这的老鼠不止张正一人啊!” “紧闭城门,别放他们进来!” 顾飞觉得一旦放他们进来,那一定会让牛家镇的百姓人心惶惶。 “不放他们进来,那这些人可能会饿死,病死!”魏通苦恼的叹了口气。 云婉见用所以人脸色都是很严峻,不明所以得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好了,现在要紧的是在衙门外面搭起棚子,最起码有个挡风避雨的地方,然后准备好棉被,粮食这些东西,再慢慢打算流民的去处。” “嫂子说的对,乱想没用,还不如做点实事,把该备齐的东西都备齐了。” 魏通说罢把林梦若与信一起送来的药方子拿出了看了两遍,然后亲自抄了几份开始备药。 一切吩咐妥当之后,天色也暗了,木致远和云婉便开始往家赶。 “相公,你怎么一直闷闷不乐的?” 云婉心里知道木致远这是在为流民的事情忧愁,明知故问只是因为不知如何说劝。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不能和你安然度日,就是在浪费时光。” 乱成这样,若是朝廷缺人他战是不战?不战似对不起良心,战又对不起云婉,人生没有多少时光可以蹉跎,在他遇见云婉的每一天他都觉得日子短暂,一辈子就这么短,他想天天和他的傻丫头呆在一起。 “我觉得与相公在一起就是安然度日,与相公一起就觉得心里安稳。”云婉挽上木致远的手背,笑的满足安然。 木致远伸手揉了揉云婉的头发,柔软的发丝从指尖穿过让心头发痒,也让心里发暖。 云婉挑眉一笑,眼睛似新月,目光似星辰,小巧的唇一张一合的说:“相公,若以后得了闲你带我出去走走可好?” “好,婉儿想要去哪我便带你去哪,秀美河山我带你去个遍。”木致远宠溺的承诺。 云婉满足的点了点头,然后又说起了口头禅:“谁家相公这么贴心啊?” 木致远薄唇一挑,带着笑意说:“你家的!而且不光现在体贴,会一直体贴,体贴一辈子。” 一百五十五过街老鼠 一百五十五、过街老鼠 “大家听我说,不要慌乱,不要随意走动,全部在粥棚处待着,我们马上施粥施药。” 第一波流民已经到了牛家镇,还好是准备的充足,魏通穿着官服一遍遍的叮嘱着流民,以免场面混乱。 云婉在大铁锅前熬粥,红如在一旁煎药,看似有条不紊,其实累不累只有这二人自己知道。 “这粥真的会给我们喝吗?” 流民中一个消瘦的妇人问道,她们这一路走来碰见的都是置之不理的官,这一到地方就有东西吃,还真是有些不太敢相信。 云婉搽了搽头上的汗珠,亲和的笑着说:“大家放心,到了牛家镇,你们就是到家了,再耐心等等,粥马上就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这一路吃草啃树皮才到的这。”妇人边说边抹了一把辛酸泪。 云婉见了心里也是不太好受,吃不饱是什么滋味她深有体会,现在唯愿粥能快点熬好。 魏通看着流民心里明白,这些人是被人刻意引到这来的,牛家镇受灾虽没上报朝廷请赈灾粮但上面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们刻意引流民而来,为的就是让牛家镇出乱子,看来这里还有一只很大的老鼠。 “大家排好队,每人都有份,所以不要抢!” 粥好了之后,流民便一哄而上,云婉拿着粥勺很是为难。 木致远见状便带着捕快维持起秩序,这样队伍才勉强的排了起来。 “不对,我觉得这里面有间隙,咱们这镇上没有老鼠,这老鼠应该是在流民中。” 木玄惊一句话让魏通如梦初醒,他眼睛铮亮的看着流民,见每个人都似饥寒交迫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如果真的就在流民里,那可是麻烦了,无从分辨! “把张正从牢里拖出来绑在衙门口让他好好的看着,看看他害了多少人!” 顾飞本是负气之言却是歪打正着了,魏通觉得如果他把张正绑在这,那混进流民中的老鼠,就应该会露出端疑。 “丫头,我这实在太饿了,能不能再给盛一碗啊!” 流民这会儿已经每人都分到了粥,而且有的人已经喝完了自己手里的粥,忐忑的过来讨要。 云婉轻笑一声说:“当然可以了。”随即又盛一勺。 见云婉如此和善,便又有人大着胆子来盛粥了。 “大人,这粥每天都有吗?” 饿怕了就会担心有上顿没下顿了。 魏通一脸正色的保证说:“大家放心,每天施粥,一天三顿,顿顿不落。” “可,可是大人我们人多……我们病的轻的走的快就先到了,后面还有人呢。” 魏通听罢,眉头一拢,但瞬间就舒展开了,他现在要表现的就是云淡风轻,不然这些流民心里就会没底了。 “大家放心,来再多的人也是如此,一天三顿,顿顿不落!” 第一轮的施粥已经结束,云婉揉着自己酸疼的手腕一脸的苦色,要是天天如此她怕是吃不消了。 “累了?晚上的粥我来施!”木致远心疼的把云婉的胳膊捏在手里,帮忙揉着。 魏通这时候已经是坐不住了,他来会踱步的说:“还有人……还有多少人?!” 顾飞和红如沉默一言不发,粮食,草药这些是顶不了多久了的,京城现在分身乏术就算是上书怕也等不来赈灾粮款。 “还有人那就别等他们自己走来了,咱们派车出去迎一迎,反正也是不能坐视不理,那便再大方些,这样流民的心也就稳了。” 云婉小声说着自己的看法,她觉得反正都是要来,还不如敲锣打鼓的迎。 “可这样粮食就会更加吃紧啊!”魏通反对的说。 木致远赞赏的看了云婉一眼说:“婉儿说的对,咱就派车去迎,这样临县的官员会觉得此中微妙,有利可图,就会争抢一些流民,也就分担了一部分的压力。” “对啊!对啊!你们两口子真是天生一对!”魏通激动的说。 顾飞觉得找回了木致远在军营里的感觉,临危不乱,运筹帷幄,竟然一时间让他热血沸腾。 “好,明天我就去雇两个牛车!”顾飞干劲十足的说。 木玄惊见众人都在努力,便也是不能落于人后。 “五斤,明天放消息给临县,说永定侯世子在此,这样他们必然会觉得我是朝廷派来的,会争抢流民。” 五斤听罢迟疑道:“少爷,可若把你的消息传了出去,怕你会有危险,毕竟苏绣那女人现在想要把你除之后快,人家肚子里可是有个小世子呢。” “不放消息出去,她也会知道我在这,咱们这高手云集,我还怕她不成?”木玄惊说话斩钉截铁,决心已下。 第二日,牛车派出,云婉照常施粥,昨日一天她就已经累的胳膊酸疼,今天拿着勺子都觉得手在发抖。 “致远家的,发生这么大的事也不说让人回去传个话!” 牛福泽带了几个人手过来帮忙,他的想法很简单,这些流民稳住了,民心才能稳,坐视不理牛家村也是会跟着受殃及的。 “来,小嫂子,你歇一会儿去,我来施粥!” 王安媳妇说罢夺过云婉手里的勺子,她知道云婉体弱,所以便替了云婉的活计。 “娘,你怎么也来了?”云婉刚才忙的谁也顾不上看,这会儿才发现自己娘也跟了过来。 云婉娘心疼的给云婉搽了搽汗说:“你在这忙成这样我当然不能在家待着了。” “致远家的,人手不够便只管吱声。”牛福泽说罢把他带来的人都给安排了活计。 魏通见状也是一脸的感激之情,欣慰的拍了拍牛福泽的肩膀说:“还是牛家村的人识大体啊!” “这个时候理应同心同德!”牛福泽笑呵呵的说。能被县太爷夸赞,他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 “知县大人,不是说牛家镇前段时间受了灾吗?怎么还有这么多的粮食?” 流民一开口就成功的引起了魏通的注意,他和善一笑开口说:“说受灾不过是夸大其词,大家放心,粮食管够。”好,这家伙可疑的很,得让人注意了。 有了牛福泽的帮忙,场面就更是被压住了,竟然是没有半分凌乱的样子。 “来!快过来搭把手!”顾飞的牛车已经回来了,这次他是专挑病的严重的接的,毕竟对这些病重的人来说,多耽搁一会儿就多一分危险。 “哎?你看真的接了人回来啊,看来牛家镇的粮食够吃,这下咱们就不用担心了。” “是啊,太好了!不然没等病死就饿死喽!” 魏通见达到了预期效果,心里也是欣慰,稳住民心是首要的,等晚上再商讨该怎么筹粮。 “哎呦,魏大人,忙着呢?你这刚受了灾,怎么就又收留了流民呢。” 这边动静不小,几个临县的知县便坐不住了,再一听说这边永定侯世子在这,就更是想知道是真是假。 “马大人说笑了,说是受灾但也没有那般严重的!”魏通皮笑肉不笑的说。 木玄惊心知这是他该出场的时候了,理了理衣襟,神气异常的走了出来。 “你们几个还真是挺闲的,本世子忙成这样,你们却是在幸灾乐祸吗?”木玄惊说罢还顺便亮了腰牌。 “世子息怒,我们这过来是专成来帮忙的,我们这就回去搭周棚,也准备收些流民。” 木玄惊一脸严肃的点了下头说:“诸位放心,待流民安置妥当,我便回京奏秉皇上,也请诸位记住了,遇事不要躲着走,身为朝廷的官,当多为朝廷分担才是。” “世子说的极是,我们这就回去做些安排。” 马知县率先表态,然后快速回衙门去了,立功当然是刻不容缓。 “少爷,你刚才说话的样子还真有几分威风的感觉。”五斤忍不住的赞赏说。 木玄惊叹了口气,目光却不自觉的落在云婉忙碌的身影上,喃喃低语道:“她好像瘦了。” “小婉,别忙了,快坐下歇会儿!” 云婉娘一看自己闺女忙的脚不沾地心疼的要命。 云婉轻笑着说:“放心吧娘,我不累呢,累了就知道歇着了。” “哎,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云婉娘硬是把云婉按在了凳子上。 张正已经被绑在外面两天了,他看着这些流民心情复杂,他是促成着灾难的罪魁祸首之一,只不过他也是没想到玉树真人下手这么狠,不为他所用就是这般下场吗? “知县大老爷,这绑着的人是谁啊?” 吃饱了也就有了闲情,所以流民中就有人生出了好奇之心。 魏通眉头一挑说:“这是玉树真人的弟子。” 这话不说还好,话才刚落所有人眼睛都猩红了起来,更有直接冲了上去厮打张正。 “杀了他!杀了这畜生!”流民异口同声。 魏通没想到大家反应会这么大,赶紧命人把人都给拦了下来。 “大家冷静一下,他还没来的及害人就被我给抓住了,玉树真人弟子众多,他不是害你们的那个人。” 可流民们仍不买账,其中一人怒吼说:“玉树真人的弟子就该杀,他们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张正惨笑一声,他如今是过街的老鼠了呢。 一百五十六良策 一百五十六、良策 “哼,张正今天差点没被打死!” 顾飞一想到今天的情形心里就解恨,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他还得拦着,不能真让张正被打死了。 木玄惊轻哼一声说:“哎呀,行了,什么仇什么怨啊,不就是人家差点没把你媳妇给拐跑了吗,至于你这般怀恨在心吗?” 一句话顾飞就老实了,他这么讨厌张正确实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行了,别吵了,大家都想一想怎么筹粮吧,眼下粮食已经撑不过五天了。”魏通忧愁的说。 木玄惊不解道:“临县不是也会收留流民吗?粮食还会不够吃吗?” “他们收留的不过是后续的流民,咱们衙门口的这些还是要待在咱们这的,所以粮食仍然会不断地消耗。” 木致远分析的头头是道,可这却不是能凭着分析就解决的了的,一时间也是让他苦恼。 云婉白嫩的手指抚平木致远的眉头,小声说:“与其说是缺粮缺药倒不如说是缺钱,再次以物换钱试试呢?” “嫂子说的对,钱才是主要的,有了钱就不怕没粮没药,而且还能多置办些东西”红如赞同的说。 魏通叹了口气说:“上次换过一次了,这次怕是收效不大啊!” “上次是为了官印,这次给他们善名,他们捐了钱咱们就根据捐的钱数给排出名次来,然后大笔一挥,牛家镇第一善,第二善,第三善……以此类推。” 云婉小脑袋一转就是一条妙计,别说魏通感叹,就连木致远也跟着失神,若云婉不是女儿家必定会是治国栋梁,不过也亏的她是女儿家,不然他就没媳妇了。 “嫂子说的有理,到时候这些人为了争口气也会竞相攀比,咱们也就跟着得利了。”红如舒展一笑说。 木致远点了点头,如法炮制:“粮商那边若是捐粮也可以用这个法子。” “对,苍蝇腿也是肉,能挖出来是事点!”魏通附和着说。 良策已出,各人慷慨激昂,各抒己见,然后便回去睡了,一天天的这么熬,肉做的身子受不住啊! 躺在床上,木致远把云婉揽入怀中,言语间颇为自豪的说:“我的婉儿最是聪明。” 云婉这会儿已经是困的迷迷糊糊的了,她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躺在木致远身上取暖。 “相公,我还是觉得家里的热炕睡的更舒服些。” 木致远听罢把云婉完全包裹在怀中,怜惜说:“傻丫头,先委屈着日子,过几日咱就回家睡。” “嗯……”云婉轻嗯一声,便进入了梦乡。 木致远也是合上了眼睛,但他却并无睡意,少睡就是多活着,忙了一天好不容易能和云婉独处,便不想浪费在睡觉上,他想清醒的多和云婉待上一会儿。 翌日,木致远醒来之时云婉仍在熟睡,这几天怕是累坏了她,木致远怜惜的在云婉额头轻印一吻,便和云婉一同赖床。 “今儿这两口子是怎么了,怎么还没起来?” 顾飞边说边打哈欠,其实他是羡慕的,他也困着呢。 “估计是致远醒了,嫂子还在睡,怕起身打扰了嫂子。”魏通一语中的。 红如也觉得魏通说的对,便说:“行了,咱们抓紧干活吧,嫂子这几天可是累坏了,咱抓紧多干点,一会儿她醒了就能少干些了。” “你们忙吧,我和五斤挨个县巡视一圈,看看都做的怎么样。” 魏通点了点头说:“确实应该去看看,让他们觉得你重视,这样他们就会更重视。” “想到一处去了,走,五斤!” 顾飞看着木玄惊的背影说:“这小子务实起来连背影都是一身正气。” 云婉一觉睡到了晌午,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就见木致远呆呆的望着她。 “醒了?可是饿了?”木致远低沉的声音听在云婉耳朵里有些蛊惑与性感。 “都这个时辰了?!他们一定忙的不可开交了!” 云婉猛然起身,木致远却是长臂一勾,把云婉又勾回了怀里。 “累了这么多天,歇一日没人会说什么。”木致远诱哄的说。 云婉见木致远一副没商量的样子,便也只能接着在床上躺着了。 “致远?嫂子?别睡了!魏通现在是猪脑子,你们两个赶紧起来!” 这下想睡也没的睡了,二人迅速起身去了前院,就见各个商户正在争执。 “魏大人,他捐多少我都比他多十两,这第一善得给我!” “切,就你有钱?魏大人别听他的,他捐多少我就比他多二十两!这第一善我要定了。” 魏通现在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有人捐款是好事,可这都要第一善一个名头他也是吃不消啊! “大家别争,这样好了,咱们盲捐,就是各自把钱写上名字,装到袋子里,然后都装好了交给我们,谁是第一谁是第二就听天由命。” 云婉适时出声便是把问题给解决了,其实这样最好,都想要第一善,那在不知道对方出多少的情况下,就会出到自己的极限。 果然马府拔得头筹,成了捐的最多的人,而其他人的钱却是也没少捐。 “哎呀,早知道我多给些了,就差这么一点点!”李员外后悔的拍了拍大腿,这么多的钱都给了,怎么就差那么一哆嗦呢。 马员外听罢哼笑了一声说:“财力在这放着呢,你不服输也是不行。” 魏通一看二人你来我往的,再说下去怕是会打起来,只得打圆场说:“大家别吵,你们都是有善心之人,我这就把盖了印的墨宝给你们,过些日子局势一稳,我将上报朝廷,把众位之义举与上面说上一说。” 这话是最大的诱惑,马员外一听笑的满脸褶子:“那就有劳魏大人了,钱我马府不缺,我要的就是这名!” 待这些人都走了干净之后,魏通激动的差点没蹦起来:“赚大了这次,没想到这帮家伙这么容易就能出血。” “别高兴的太早!天气渐凉,流民居无定所,若是再不想办法安置,那这些钱不过是杯水车薪!” 木致远的话就是一盆冷水,让我原本沸腾额的魏通瞬间凉透。 “还是得想办法筹钱,这钱越多越好。”云婉小声说道。 木玄惊溜达了一圈,洋洋得意的回来显摆说:“还别说,我这永定后世子的名头还真管用,各县也是像模像样的。” 顾飞冷哼一声说:“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世面!” “你这是嫉妒!” 木玄惊白了一眼顾飞目光就不自觉的又落在云婉身上,就这样每天都看着她,挺好! 不管这么说,能筹到钱,就能顶上写日子,也让大家都松了口气,一时间都如烂泥一般瘫坐,不想却又来了捐钱之人。 “魏大人,听闻您这边在筹钱,我也想捐些聊表心意。” “多谢马举人深明大义。”有人捐钱魏通自然客客气气。 木致远听罢脸色瞬间就变了,他本来就觉得这人说话的声音耳熟,正怀疑呢,一个“马举人”就坐实了身份。 他满脸醋意的看向云婉,见云婉并没有注意到马敬文,心里微微的松了口气,他是背对着马敬文,而云婉是正对着,所以他只好挪了凳子移到云婉的正前方,企图把云婉的视线赌死。 “马举人,听闻你婚期将近,我这边事先得是与你打好招呼,最近忙乱,可能没办法过去了,不过你放心,我礼是一定会送过去的。” 魏通现在不管哪路神仙,只要是捐了钱的,全都是以礼相待,当然了,他也并不知道这马敬文与木致远的关系,但他也确实不喜欢这个马敬文。 “多谢魏大人!”马敬文拱手作揖,以示感谢。 “小婉妹妹,今日可还好?” 马敬文终究还是没忍住,在与魏通已经无话可以寒暄的时候还是和云婉打了招呼。 云婉这会儿正在犯迷糊,听见有人喊她便本能抬头,但入目的不过是木致远山一样胸膛,无奈她只有把身子坐直才看见了说话之人。 见说话之人是马敬文之后,心里一愣,能唤她为小婉妹妹的就只是马敬文一人,可在她心里好像已经淡忘了,她甚至连他的声音都记不得。 “小马哥,你来捐钱啊?”被点名了,自然不能什么都不说,尽管云婉现在很是尴尬。 马敬文勾了勾唇角说“是啊,你似瘦了。”尽管说要放下,可当他就在她的一步之遥的时候,他的心仍然是平静不了。 “马举人,说的没错,我娘子这几日忙前忙后的确实是忙瘦了些。” 木致远站起来走到云到的身边,然后目光发冷的看着马敬文。 木玄惊眉头一挑,马上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接话说:“木大哥,你和这位马举人很熟?刚才魏通说他要成亲了,你可是别忙忘了,得给人家送份薄礼!” “小婉妹妹,我先回去了。” 马敬文自然听的出话里的夹枪带棒,只是他说要回去,目光仍是恋恋不舍的看着云婉。 “呦,这就走了,那马举人慢走,我们就不送了!”木玄惊冷哼着说。 一道逐客令,让马敬文有些尴尬,他苦笑一声,不舍的看了眼云婉,见她似没话与他说,心头有些失落。 “魏大人,那我就告辞了。”马敬文说罢转身离开,只留下一道失魂落魄的背影。 “哼,小白脸!” 木玄惊冷哼,他是心里惦记云婉没错,惦记也是白惦记也是没错,但他仍然不希望有人同他一道惦记,他痴心到底并要打碎其他人的痴心,这也算是一种守护吧。 一百五十七打架 一百五十七、打架 本以为马敬文捐了钱之后就不会有再出现了,却不想第二日他仍然出现在衙门里,而且还没办法说风凉话把他赶走,一个是因为忙顾不上,一个是因为人家是过来帮忙的。 “马举人,你看,你亲自过来帮忙我这都无地自容了,你回去吧,我这边人手够用。” 魏通在知道马敬文对云婉的心意之后心里就捏了把汗,他怕木致远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发怒。 马敬文停下手里的活礼貌的轻笑着说:“还是想着出一份力才好,图个安心。”话是对魏通说,可目光却在寻找着云婉的身影。 魏通见状不好,笑眯眯的说:“若是镇上的人都如马举人这般就好了,只是你现在婚期将近,怕是很多东西都需要置办,你总在这忙,我心里过意不去啊!”都要成亲还惦记着别人家的娘子。 马敬文终于搜寻到了云婉,眸光的笑意带了几分真实说:“魏大人放心,家里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他娘让他娶,他不拒绝,但他有办法让这门亲事夭折。 木玄惊早就发条了马敬文,他气愤的咬了咬牙说:“这个马敬文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说到底也是吃味,吃味他与云婉的青梅竹马。 “哎呀,由着他把,也是个可怜人,来,少爷喝口水,喘个气儿。”五斤说罢把水碗递到木玄惊手边。 木玄惊接过一饮而尽,接着刚才的话茬不赞同的说:“他可怜?我才可怜好吧!我内敛不碍着别人,他外放,生怕别人不知道。” 五斤听罢叹了口气说:“少爷,你以为谁都傻的像你这般透彻吗?” 五斤说完这话就躲的远远的,因为他以为木玄惊一定会暴怒。 可木玄惊只是忧伤的叹了口气,随即理直气壮的说:“我愿意!” 木玄惊都看见了马敬文,木致远怎么可能没看见,他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一把拉住云婉,不让她再忙活,小声说道:“他怎么又来了?” 云婉这才迷糊的看了马敬文一眼,在目光相碰之时迅速收回了目光。 “他来就来呗,正好多一个人干活。”云婉心里也是无奈,这木致远一旦吃起醋来就酸的厉害。 木致远冷哼了一声说:“那你回屋去,让他看不见你,让他来也白来!” 云婉只得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进了屋子,正好也是累了,歇一歇也行。 “木兄,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见小婉妹妹累瘦了,想帮着分担一些。”马敬文看不见云婉了,便主动找木致远攀谈。 木致远冷哼一声,手里的活并没有停,正眼都不看马敬文一眼说:“婉儿累,自然有我这个夫君心疼,干你何事?” “因为你对小婉妹妹好,你便甘愿退出,那你能不能也因为我对小婉妹妹一片真心就容我为她做些事情?” 木玄惊实在听不下去了,大摇大摆的走到马敬文的面前说:“你做啊?没不让你做!但你是光想做事吗?嫂子一不在了,你这不就……不做事了吗?你这做法实在恶心,嘴上一套心里一套的。” 有了木玄惊对付马敬文,木致远便抽了身,要做的活多着呢,没有时间闲磕牙,他多做些他的婉儿就多歇一会儿。 马敬文知道木玄惊的身份,却也假做不知,轻哼的讽刺说:“不知这为兄台为何突然冒出来,我可是并未与你说话。” “你是没与我说话,但你惦记嫂子就是不行。”木玄惊双手一背,头也是高高昂着,一副不齿的样子。 马敬文眸光一闪,讥讽的笑着说:“这位兄台实在贼喊捉贼吗?” 其实他马敬文何尝不想放下,不然也就不会定亲了,可婚期越近他心里就越是不甘,这种强烈的不甘已经将他的心挤压变形,让他痛苦不堪。 木玄惊轻笑一声说:“我不是贼,因为我没想过偷走什么,我就静静的看着,护着,所以我不惹人讨厌。而你别说木大哥看你讨厌,我看你也亦是如此。” “呵……罢了,堂堂永定侯世子居然是个窝囊废!”马敬文扔下这话便拂袖而去。 “少爷,你不觉的这人怪怪的吗?怎么说话的样子和张正那么像呢?”五斤喃喃说道。 木玄惊听罢也觉得像,而且是越想越像,便小声嘱咐说:“派人盯着点,我是看出来了。这玉树真人最擅长的是放出人心里的魔。” “少爷,用不用再从京城调些人手?”看着马莲,看着马敬文,看着各临县知县,现在手上除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 木玄惊摇了摇头说:“不用,京里忙成那样,若是调人过来会很扎眼。” “哎呦!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 说话见流民里有两个人撕打了起来,而其余流民也有跟着动手的。 顾飞快速上前将二人分开,却是跟着挨了不少拳头。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魏通快步上前,蹙眉询问。 “大人,他说我家里人死绝了!” “我说错了?你家人没死绝你怎么自己在这?” 魏通脸色一沉,厉声说:“够了!你们打架这么有力气是身上的病好了吗?是可以自己出去找活计自己养活自己了吧,好!那今天晚上的饭不必吃了。” 其实这批流民身上并无重病,来的时候虚弱是饿的,现在吃饱了就有力气打闲架了。 云婉听见动静就走出来看,见流民脸上都有不忿之色,隐隐觉得不好。 “大家都听好了,你们背井离乡我们都知道这其中的不易和心酸,正因为如此,你们才更是应该知道顾及别人的感受,不说捅人心窝子的话。” 云婉的话似乎让流民们安静了下来,可流民中不知谁喊了一声:“你们官府就是糊弄人,每天只给喝粥,连个肉都不给做。” 云婉闻声赶忙移动视线,却是没能找到说话之人,不仅有些惋惜,这个人绝对问题。 “都谁听说过官府施肉的?你们互相看看身边的的人,说我们糊弄人,你们可有人饿坏了的?刚才这话是谁说的,我希望你能站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满也可一并提出来。” 流民安静了下来,各个默不作声,云婉与魏通对视一眼,很默契的轻点了一下头,他们都是觉得想个办法把老鼠揪出来了。 晚上,忙了一天的人都坐在一起研究如何抓老鼠。 “今天白天流民打架一定是被撺掇的!”顾飞率先出声。 红如紧随其后说:“只可惜没能抓到那个要肉吃的人,那个人一定可疑。” 魏通叹了口气说:“你们俩说的我都知道,问题是现在如何把人揪出来,而且现在大部分流民身子已经恢复,已与常人无异,该怎么让他们自力更生。” 顾飞抓了抓后脑勺,这他可不知道,所以他本能的把目光投在了红如身上。 红如脸色一红,她也是没有什么好法子,再加上被顾飞这么盯着看,脑袋就更是一团乱麻了。 “婉儿,你有没有好办法?”木致远见云婉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看似苦思冥想就出声询问。 “我,我也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其实咱们应该挨个的把流民的名字籍贯都给摸清楚了,然后分清谁是谁的家人,这样没有家人的就有可能是老鼠,然后让这些没有家人的人相互看着,发现异动奖励二十文钱。这样根据每个人的描述就应该能大致确定谁是老鼠了。” 木致远点了点头,云婉说的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可若是老鼠不是一只而是一窝,那就还是没有办法把人揪出来,因为易被混淆。 云婉也是这般认为,所以她又补充说:“明天施粥架一锅肉粥,然后列出一些活计,愿意帮忙做活的吃肉粥给工钱,这样就又能把目标缩小一些,因为邪教的人是想煽动流民,他们不会做活的。” 木致远赞赏的眼睛发亮,接着云婉的话说:“婉儿说的对,而且那些做了活计的流民一旦手里有钱了,就自然而然的不再吃咱们的白粥,他们会开始自己生存。” “这办法可行,可突然间的就查他们的籍贯,那不会引起慌乱吗?这样不是反倒让邪教有机可乘了吗?”魏通苦恼的说。 云婉眉头一挑说:“那就事先把话说死,说调查籍贯是想拖人询问他们家里可还有人生还,这样他们就不会多想了,而且这些人一旦知道家里还有人就会想要回家,那咱们就给他们盘缠让他们离去,这样流民就又会少上很多。” “他们出来不就是因为家里待不了下去了吗?怎么可能会回家?”顾飞不解的说。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因为故土难离!” 魏通眼睛一亮,今天熬上一夜把这方法琢磨透了,明天就能实施了。 当然了,魏通有些想当然了,他想熬夜,木致远已经起身要带着云婉去睡觉了。 “致远,致远,别忙着走啊,在帮着想想!”魏通见状马上挽留。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你自己想吧,你这脑袋再不用就长严实了!”他的丫头累了一天了,怎么能熬夜呢! 一百五十八安排活计 一百五十八、安排活计 魏通熬了一夜,熬的眼底发黑,但他仍然精神饱满,一想到所有的问题能够迎刃而解,他就觉得热血沸腾。 “丫头,今天怎么有肉粥啊?”一流民闻到香味本能的过来搭讪,肉他可是很久没吃了。 云婉笑的眉眼弯弯,温和的说:“一会儿魏大人会来说这事的。” 话音刚落,魏通就走了出来,一脸正色的说:“大家听好了,你们到牛家镇已经有些日子了,作为知县我很欢迎大家,可我们也是很累,大家也都看见了,这人手实在有限,也实在是忙不开了,所以想问问大家有没有谁能帮忙做事的,帮忙做事吃肉粥,拿工钱!” “真给工钱?”一个流民按耐不住的问。 魏通轻笑一声说:“自然真给!我堂堂知县,怎会骗人!” “我!我能干活!” “我也能干活!” 一时间很多人都站了出来,魏通不慌不忙的掏出名簿说:“想做活的都来我这排队登记一下,省的把你们的工钱给发错了。” 可这也出了问题,就是想做活的人多,而活计没那么多。 魏通求救的看了云婉一眼,云婉心领神会,小步上前说:“大家别乱,今天的活计就先安排到这,想做活的先登记,我们明天一准给你们把活计安排好了。” “怎么办?我用不能一个活分成八百个人做吧!”魏通又开始苦恼了。 云婉挑眉:“这有何难?咱们县来的这一批流民患病并不严重,可各县的流民就不一样了,他们收容的都是病情重的,走的慢的,我们把人安排到别的县做活不就行了?” “可万一这个流民拖家带口的呢?他就不能在别的县住啊!”魏通确实觉得自己脑袋不太好使,所以他也只能不耻下问。 云婉不明所以的说:“本来也没想让他住在别的县,他们帮着做活,咱们就都轻闲了下来,每天让顾飞去各县送人,再让木玄惊去各县接人,若是流民们有了生存能力自己愿意在别的县待着,那咱们摸清身份之后就可以放行啊!” “对对对,你看我这脑袋!” 魏通豁然一笑,总算是把事情都理明白了。 “嫂子,你之前上过学堂?”红如觉得云婉的机智她都自愧不如,边好奇的问。 云婉抿了抿唇说:“没有上过学堂,但是和我们村里的一个秀才学了些东西。” “那嫂子都学了什么?”红如很有兴致的问。 无婉回想了一下说:“什么都学吧,随便翻出一本书就看。” 能把云婉教成这样,那些秀才绝对不是一般人物,所以红如生出了拜访之心。 没等红如开口,云婉就张嘴把话给堵死了:“就是可惜他进京赶考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了,都说他考中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般学识定会高中,嫂子你既然什么都看,那你最喜欢的是那本书?” 不能拜会虽是遗憾,但红如也不纠结,她见木致远一直盯着云婉看,便想着帮他挖出点信息来。 云婉苦恼的说:“我最喜欢看到的那一本没有书名,因为书太破了……” 木致远接着给红如使眼神,他想知道是什么书,他立马就去给她买去。 “那书里大概都有写了什么啊?嫂子,我也爱看书,你说来看看,看咱俩喜欢的是同一本不!” 红如说完心里呼了口气,这拐弯抹角的说话是真累啊。 是同一本吗?” 云婉好奇的看向红如,看的红如满头虚汗。 “嫂子,你看的是孙子兵法,我看的是诗经,咱俩不一样。” 红如确实是被云婉给吓到了,兵法这东西她是看,但她不爱看,只不过环境使然,她不看不行,可云婉却是性趣使然,所以她是不得不服啊! 木致远对云婉喜欢看兵法这事也是感到意外的,他揉了揉云婉的脑袋柔声问:“婉儿为何喜欢兵法。” “就是喜欢没有为什么。” 云婉眯眼甜笑,掩盖住眸中的伤感,为什么喜欢看兵法?因为她当时的处境容不得她悲春伤秋,所以她喜欢看那种联想不到伤心的文字,也算是逃避现实把。 木致远唇角一扯,他这丫头没说实话呢,笑的也是很勉强。 第二天,顾飞带着流民去了各个县,这么一分人少了居然有一半之多。 云婉打量着剩下的流民,见仍有体格强壮的,便格外注意了一下,这些人有观望的,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然后再有就是邪教了。 “也不知他们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 云婉正要转身回屋,却突然听到了这句话,脚步一顿,装着整理东西,等待着下面的话。 “怎么不能回来,不过是去别的县做活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来这么多人,在这又吃了这么久的白食而且也没有走的意思,我看这官府应该是想着把咱们消灭于无形啊!” 云婉红唇微勾,用余光瞄了一下说话之人,看来邪教按耐不住了呢。 “咳,别乱说话,别被听了去!” 又暴漏了一个,看来这流民里面邪教的人不止一个两个。 又假装忙了一小会儿云婉才回到屋子里,顾飞一看云婉的样子就知她听到了什么。 “嫂子,可是有人露头了?”胡飞急切的问。 云婉点了点头说:“等晚上去临县做活的人回来了之后,用统计好的籍贯册子点一下名,就说想看看缺不缺人之类的,反正理由要冠冕堂皇,把我认为可疑的人借机圈出来,然后盯紧。” 魏通点了点头,这么快就露头了证明他们心急,那这几日更是要稳住民心,不给邪教丝毫的空子了钻。 “大人,刘知县说找你有事相商,我让他在前厅等您,可他非是跟了过来,这会儿正在门外呢。”师爷小心翼翼的说,生怕魏通气不顺直接怪罪下来。 魏通听罢,叹了口气,便亲自把门打开,寒暄说:“刘大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我可是知道你管的地方大,人也多,平日都是没时间的。” “魏大人这话说的可是让我羞愧了,是这样魏大人,我也不和你装假,你看同样是收留流民,为什么你这游刃有余,而我就手头吃紧呢?可是上面拨了银子?” 刘知县要问的也是别的知县想问的,这流民只收留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真是捉襟见肘啊。 “刘大人说笑了,你年长,做官的时间比我长,你心里应该知道咱们天高皇帝远,这赈灾钱银哪能及时的到啊,我这是什么法子都想了,才勉强维持。” 魏通这话不是谦虚,为了钱和粮他几夜都没睡好过了。 刘大人闻言点了点头,叹气说:“那魏大人有没有什么良策能指点一二啊,不然我这米粮一断,民心就……” “筹钱,让你们县里的富护出钱,让粮商出粮。” 魏通把他自己的做法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刘知县,没有半点藏私,现在必须共同维护流民,他们一荣俱荣,一损具损。 “魏大人足智多谋,本官佩服。” 刘知县决定之后什么事都看着魏通来,听人劝吃饱饭,跟这样的人交好一定饿不着就对了。 魏通心虚的笑了一下说:“刘大人谬赞,不知你那边流民是否稳定?” “稳住了,本来手忙脚乱的,今天您们这边去了那么多做活的就好上了许多。” 刘大人说话俱是疲惫之意,这些日子可是忙坏他了。 待刘大人走后,魏通才狠狠地叹了口气说:“这样的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可是比当年在京里的时候更是让人心累。” 木致远闻声不语,心里却有了一番思量,当年宫廷之乱尚没有今时这般景象,这也只能说明这玉树真人不是庸人。 “走一步算一步吧,有的时候人不是累死的,是吓死的,也许只是我们把事情想的严峻了呢?” 云婉轻声说,她觉得未发生的事情不易想太多,不然会为脚步增加累赘,使得再也不敢迈步。 木致远点头道:“婉儿说的对,走一步看一步。” 魏通点头,被这么一开解,他便觉得呼吸轻便了些。 一天结束,流民归来,云婉仔细的观察着每一个人的表情,见脸上都是轻快之意,心里也就松了口气,看来这是一切顺利啊。 “大家排好队,准备吃饭了!”云婉嗓音清凉的说。 “不吃了,我在别的县吃过了,用工钱下了馆子!” “我也是,我也不吃了!” 云婉听罢勾唇一笑说:“那没吃过饭的过来排队。” “哎?姑娘,我也想做活去,你看能行吗?” “对啊,姑娘,我也想去。” 云婉正盛粥呢,就被围住了问这些事情,她和善一笑说:“自然可以了,一会儿我去同大人说,到时候去登个记就行。” 这样下去闲置的流民会越来越少,不知道这邪教这些人还挺不挺得住,沉不沉得住气呢?总觉得事情有些过于顺利了。 魏通也是这般想法,所以加紧了人手,就是想要盯紧了,却不想还是出了事情…… 一百五十九身不由己 一百五十九、身不由己 “大人,不好了,流民中有人肚子疼,直嚷嚷说是咱们在粥里下了毒!” 半夜三经,突然就出了事,魏通气愤的锤了下枕头,然后无奈起身。 余下的人也不是聋子,也跟着起身了,云婉亦是要起,却被木致远裹在了被子中。 “你接着睡,这些日子太累了,再这样你身子就又熬坏了。”木致远说完这话也不等云婉回答,就大步的出了屋子,关好了屋门。 “哎呦!哎呦!哎呦疼死我了,你们衙门是想杀人灭口,养不起我们了就直接说,为何这么狠毒!” 众人赶到之时,同时在地上打滚的有三人,而还有二十多个人只是捂着肚子不说话。 “今天在衙门吃过晚饭的站出来。”红如蹙眉吼道。 许是因为有人“中毒”,流民们虽然很配合红如说的话,但却都是战战兢兢的。 木致远见站出来的人手的捂着肚子神情痛苦,有的却除了害怕与正常人无异。 “同样吃的是一锅粥,为什么你们有的人肚子就疼,有的人却和没事人一样?” 红如的询问之声很是严厉,毕竟是没睡好,这几天本来就是忙的脚不沾地,现在半夜惊醒就更是头昏脑涨了。 “许是他们吃的少!这是慢性毒,我们吃的多就严重!” 红如冷笑一声说:“你懂的倒是挺多啊,行医的吗?” “红如!”魏通低声提醒红如控制一下自己,不然就是打草惊蛇了。 “什么意思?我们装病不成?我们讹人呢?!” “就是,什么意思啊!” 木致远无奈的揉了揉眉心,这下麻烦了,他们几个大老爷们就算捏着嗓子也不能柔声细语的,可要怎么把这些人给安抚了呢? “大家别吵,粥都是一锅出的,就算是下了慢性毒药,也不是你多吃一两婉就能见效的,而且大家谁吃的也不少呢。” 云婉目光含笑,即便说的话并不客气,却也没人反感,红如心里翻了个大白眼,人啊,还是得长的好看些才行。 “难道我们肚子疼是装的?” 云婉见说话之人一边捂着肚子满地打滚,一边说话底气十足,心道不是装的还能是什么? “你肚子疼可能是因为你的肠胃弱,你说你们一路走来什么没吃过?每个人为了裹腹吃的东西都不大相同,这样吧,我找郎中过来给你们瞧一眼,病是不能耽误了的。” 云婉态度温和,流民们暗自点头,觉得云婉说的有些道理,他们饿的厉害的时候连土都吃,这会儿肚子疼也很是正常。 “这样,现在大家分开些,肚子疼的人挨在一起,这样待会郎中过来也好把脉。” 魏通见云婉一个劲的给他使眼色,便出声把人分开,然后说完话之后又看了云婉一眼,用目光询问他做的可是对的,见云婉微微点头之后才放下心。 木致远吃味的把云婉拉回自己的身边,别扭的问:“不是说让你在屋子里待着吗?怎出来了?也不知道多穿一些,受了凉可怎么办?” 顾飞自然知道木致远心里的想法,忍不住的咳了一声,他得想办法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憋笑太累了…… “大家不用着急,也不用害怕,待会儿郎中来了,我让他先紧着这些腹痛难耐的人把脉,待为这些人都诊过之后,再给你们剩下的所有人都诊一遍,大家一路过来吃了不少苦,身子若有亏损,便得及时调理才是。” 魏通见木致远瞪他,心里也是觉得好笑,但眼下还是得先忙正经事。 木玄惊冷冷的看着仍旧躺在地上打滚的人,心想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五斤,去把名册拿来,一会儿郎中把脉时把每个人身体情况都记录一下,省的煎药的时候弄混了。” 木玄惊说话的声音也是不小,他就是让所有人都听见,好顺理成章的再摸一次底。 “世子厉害,已经会举一反三了。”魏通小声调侃。 木玄惊轻哼一声说:“要都像你这么笨,嫂子可是要累死了。”说到底,他的深思熟虑不过是想让云婉可以安心的睡觉罢了。 郎中一到,那些腹痛之人便是不药而愈了。 “刚才还疼成那样,这会儿怎么就不疼了?若是你见那些做了活计有钱拿的人心里不平衡与我说便是,你想做活我也给你安排不就行了。” 云婉这话一说,那些没有闹事的人眼睛像刀子一样看着这少部分人,合计大半夜的弄的人心惶惶的就是因为眼红?! 只是这一看才发现这少部分人他们看着眼生,逃难出来的不是本村之人就是临村的,眼生成这样的还…… “少爷你看,这次闹事的是这几个人!” 五斤做好记录之后,便把这几个人画了出来。 “人数还不少啊,而且都是菊花村的。”木玄惊沉着脸说。 魏通接过册子一看,轻哼一声说:“咱们这些流民不是桃花村的,就是菊花村的。” 云婉打了个哈欠说:“那就问问桃花村和菊花村的人认不认识这些人,若两个村子的人都不认识,那就可以抓了他们了,到时候理由充足,也不会引起流民愤怒。” “对!这事明天就办,不然再出幺蛾子我也是受不了了。” 众人折腾了一夜没睡,刚准备回去睡觉却又被木玄惊给叫住了。 “大家先别回房,我还有个事要说。” 顾飞咬了咬牙说:“木玄惊,我希望你说的事是正经事!”不然他就杀了他! “当然是正经事了,就是我们去查了一下马敬文,发现他就是另一只老鼠!” 五斤言辞凿凿,把一行人给定住了,得了,今天不用睡觉了。 云婉听了五斤的话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马敬文是邪教的人?这事她有些不太敢相信。 “把张正给带过来,问问他!” 顾飞拍了拍桌子,他就不信了,这张正的嘴就这么难撬? 张正不一会儿就被带了过来,他态度平静的看着魏通说:“大人,现在是什么时辰?就算您睡不着也得考虑一下别人不是?” 魏通被张正讥讽的一楞,正要开口,顾飞却抢了先。 “你他娘的少给老子装模作样的,小心老子打死你!”本来就是火爆脾气,再加上睡的不好,就更是暴躁。 张正见状非但不怕,还好心情的勾着唇角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你看他什么态度?你们谁也别看着我,我今天要杀了他!”顾飞说罢就拔了刀。 木致远眉头一拧,瞪了顾飞一眼,才终于恢复了平静。 “张正,你认识马敬文吗?”木致远沉声道,不带一丝情绪在其中。 张正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否认道:“不认识!” “不认识?那为什么他认识你呢?”木致远勾唇一笑,意味深长。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呢,牛家镇的邪教只我一人。” 张正一口咬定的样子,更是让人看出了端疑。 “哦?可马敬文不是这么说的,你也知道,小白脸是靠不住的,没咱们习武之人的骨头硬,罢了,你不说我也不勉强了,反正从他的嘴里我能撬出我想要的话。” 木致远说罢叹了口气,做出一副一切都在股掌之间的样子。 张正一听信以为真,怒吼道:“那个小白脸在哪?” 到底是从军营里出来的,心思没那么重,木致远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他对付张正就总有一种自相残杀的感觉。 “毫无疑问了,我这就让人请那马举人过来!” 魏通一脸阴郁,习武之人心思单纯容易被骗也就罢了,马敬文这可是饱读诗书的,居然也能加入邪教,真是丢他们文人的脸。 “小马哥为何会这样?”云婉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斯文多败类啊!”顾飞轻哼一声然后白了魏通一眼。 魏通气的说不上话来,就等着马敬文来好痛骂他一番。 “魏大人这个时候找我不知可是有要紧事?”马敬文进屋见一屋子人好暇以整的坐着,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魏通冷笑着说:“马举人这是明知故问啊,我找你什么事你心里有数!还请马举人不要装了。” 马敬文并不动怒温润一笑说:“还请魏大人说的明白一些,敬文天生愚钝。” “装模作样!”顾飞不屑的朝马敬文吐了口口水。 魏通深吸了口气说:“既然这样,我也不与你卖关子了,马举人可知邪教是什么吗?” 马敬文闻言一愣,倒也不在伪装了,轻笑着说:“既然魏大人已经知晓,押我去牢房便是。” “马举人,我想知你为何如此行事?我不信你追随玉树真人是因为你也相信他的鬼话。” 魏通替马敬文惋惜,虽他不太喜欢马敬文这个人,但也只是觉得他太过傲气,并不觉得他是奸佞之人。 马敬文闻言苦笑一声,目光柔和的看着云婉回答说:“为情,我想人这一辈子若是不能娶自己心爱的女人,那也一定不能娶不爱的女人。” “你说人话!娶不娶的和你加入邪教有什么关系?”顾飞听马敬文说话觉得脑袋直疼。 马敬文痴迷的看着云婉说:“可身不由己啊,所以只能毁了束缚我的这个地方!” 一百六十头疼的事 一百六十、头疼的事 “小马哥,你刚才说的是假话对不对?” 云婉觉得心里不是滋味,怎么当年的那个温润少年会变成如今这可怕的模样。 马敬文苦一声说:“小婉妹妹,我后悔去赶考,我后悔挑灯夜读,因为它们让我错过了你。” 其实他刚才想说的不是他要毁了这个地方,而是要毁了他自己! “马敬文,我只问你,我问什么你能不能如实回答?”魏通对痴情之人一项都是心有不忍。 马敬文仍然看着云婉,神情的说:“小婉妹妹想知道的,我都会说。”言外之意就是得云婉亲自问他,他想尽量的与云婉多呆一会儿。 木致远本来就容易吃味,马敬文又这般露骨,他本能的戾气疯涨。 “嫂子,你不用理他,严刑拷打他总会说的!”木玄惊冷声说。虽都是痴情之人,可马敬文太过偏激了。 云婉安抚的拍了拍木致远的手,然后看着马敬文说:“我认识的小马哥是善良的,所以你不是他,你只是马举人而已。” 马敬文听罢眸中挂上受伤之色,他苦笑了一声说:“小婉妹妹,我没有伤人,我没有不善良,我只是对我自己不善良罢了。” “邪教害了多少人无家可归你也是看见了的,你是邪教中人,还说自己没害人,真可笑。” 顾飞不屑的冷哼,这般巧言令色强词夺理之人他见的多了。 “我是邪教中人,但我只负责给与邪教之人寻落脚点。”马敬文淡淡的说。 “是吗?那玉树真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魏通叹咯口气,是钱?是才?是权? 马敬文英俊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疯狂:“我不要好处,我要的不过是你们抓我,让我身败名裂,我要的不过是让那个与我订婚的女子知难而退!” “你……你疯了?”魏通丝毫不怀疑马敬文说的是假话,因为他看似疯狂可眼眸深处都是哀伤。 木玄惊咬了咬牙,他其实有些佩服马敬文的做法,叹了口气说:“那挺抱歉的,不能如你所愿了,你回去接着当你的举人吧。” “我是邪教!”马敬文根本不打算走,他是邪教应该带他去牢房才对。 木玄惊轻笑一声说:“对,你是邪教,但我们不抓!”他不想成全马敬文的执着。 “好,你们不抓,我就联合镇上的其他人杀人放火!”马敬文斩钉截铁的说。 “你不会的,你这么做都不想想你的娘吗?”木致远着话里隐隐有了一丝威胁,是拿亲情来威胁。 马敬文愣了一下,也就不再言语,是啊,他所有的都算到了,却唯独没想他自己的娘。 见马敬文似有松动之意,魏通便说劝他说:“你不想娶就没人逼着你娶,你的非娶不可不也是顾及你娘的意思吗?那身败名裂这么大的事就不用顾及你娘了?不想她的含辛茹苦?” “魏大人,不知你能不能出面说劝我娘,若是能,我手里有一份册子,上面有牛家镇和临县的邪教明细和落脚点。” 魏通一听眼睛一亮,便满口答应了下来:“这有何不能,只要你说话算数,你就还是马举人,你的婚事我也帮你搅黄!” “只要大人你说话算数,那我说话就一定算数。” 木玄惊觉得事情发展太快,转折太快,他竟然有些应接不暇。 马敬文与魏通达成一致之后,便起身告辞,但临出门之时却不舍的回望了云婉一眼,看的木致远险些按耐不住,差点冲过去打人。 “查!再去查,一定把马敬文给我查明白!”木玄惊气愤的拍了拍桌子,他心里不愿相信马敬文什么坏事也没做。 顾飞点了点头说:“没错,是得查个明白!” “还在想你的小马哥?” 回到屋子云婉仍然发呆,木致远见状吃味,所以就带着醋意调侃了一下。 云婉回过神来,靠在木致远的怀里说:“相公,你别误会,我只是想不明白,也不敢相信。” “那小白脸对你确实真心,只是可惜真心也是没用!”木致远霸道的圈住云婉,柔声说道。 云婉听罢轻笑出声:“是啊,我只想要相公的真心。” 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小脑袋,目光里盛着柔情,他的傻丫头惦记的人太多,虽然她的傻丫头傻,不会被别人拐跑,可他心里也是不安,这大改就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把,贼一惦记,他就草木皆兵。 翌日,因为昨夜彻夜未眠,所有人都有头重脚轻之感。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一个带兵打仗的,天天在这斗智斗勇的,还让不让人活了。” 顾飞气的扯着脖子直嚷嚷,他带兵打仗打仗不睡也精神饱满,可在这天天的分析别人的心思,他却是备受煎熬。 “哎呀,别嚷嚷了,日子不好过的又不只是你一个人!” 木玄惊才最窝火,他是怎么想的?好好的京城不呆跑这才受罪。 红如叹了口气说:“是啊,忍忍吧,日子一天一天的过,总会熬出头的。” 红如发话,顾飞立马就老实了,云婉见状暧昧的笑了一下说:“要不咱办个喜事冲冲喜吧。” 魏通心领神会:“也对,顾飞,不如你和红如这两天把事给办了吧。” “行啊!”顾飞一听这话嘴咧的老大,脸都跟着发光了。 “别光你乐意啊,你得问问红如行不行!” 难得气氛轻松,木玄惊便开口打趣儿。 顾飞扭捏的看向红如,问:“红如你说行不?”声音小的与平时天差地别。 “顾飞,你看你那没出息的样,跟个大姑娘似的!”魏通也出声调侃。 顾飞被说的脸色通红,但他还是追问:“红如,咱俩成亲把,成亲就可以睡一个屋子了!”他是真心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搜肠刮肚的就这么一句。 红如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飞:“顾飞!你说什么呢你!” “哈哈哈哈,哎呦,顾飞,我才知道你这般重色。”木玄惊夸张的笑,边笑还边拍桌子。 “笑什么笑!再笑老子打你!”顾飞这是恼羞成怒了。 云婉也是乐不可支,木致远也在军营里呆过,怎么就比顾飞会说话呢。 木致远倒是没笑,他是打心眼里鄙视顾飞,平时看着什么话都会说,这关键之时竟然来这么一句,简直丢人。 红如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偏顾飞自己不自觉,再接再厉的问:“红如,要不咱就今天把事给办了?” “臭美!我才不嫁给你!”红如拧着眉头说。 顾飞一听红如不愿意嫁,马上就蔫了下来,求助的拉着木致远。 木致远眉头一挑,说:“煮熟的鸭子飞不了,生米煮成熟饭。” 本来木致远只是调侃,但他一脸严肃,就让顾飞当了真,他上前就把红如扛在肩头,然后快步的往后院走。 “顾飞!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红如怒不可解,可她不是顾飞的对手。 “相公,你怎么能……”云婉觉得木致远一肚子坏水。 木致远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婉儿,我冤枉!我刚才不过说的是玩笑话,谁知道他当真了。” 魏通眼睛睁的老大,玩笑话?这玩笑开的也太认真了吧?! “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去救红如?”云婉有些担忧的说。 “现在救应该晚了吧,就顾飞那么猴急,这会怕是,怕是……” 木玄惊眉头一挑,心里痒痒,他怎么突然想去听墙角呢? “大人,我问过流民了,桃花村和菊花村的人都说没见过昨天晚上装病的那几个人。” 魏通本来笑的一脸暧昧,一见师爷进来,立马换上了一脸正色。 “抓人,把他们抓起来!”魏通大手一挥,心里痛快,终于是能清静清静了。 “走,咱过去看看,压压场子!”木玄惊提议说。 “凭什么抓我,你们是官就能草菅人命吗?凭什么抓我,大家看见没有,官府的真面目已经暴漏出来了!” 魏通冷哼一声,眉头轻挑:“凭什么抓你?就凭你说谎,你不是桃花村人不是菊花村人,你为什么谎报籍贯?只要你说的明白,我立马放了你,但只怕你说不明白了,因为你是邪教弟子!” “冤枉!你冤枉我!大家别信他,他们就是想草菅人命!” 这个时候的辩解很是苍白了,流民中确实没人认识他们这几个人,所以也没人信他。 “大人,还有他,这个人我们也不认识!” 一听这些人有可能是邪教的,流民们也不股息,直接帮着纠出了一个漏网之鱼。 魏通一看竟然有意外收获,赶忙亲和一笑说:“大家左右看看,还有谁一并找出来。” 该抓的人都抓了,魏通也松了口气,可不过这天可是一天凉过一天了,流民们露天睡不了几天了,所以这些人怎么安置又成了头痛的事。 “大人,这是马举人让我给你的!” 魏通接过字条哭笑不得,上面写着“说话算数!”这四个字又是他另一个头疼的事。 一百六十一他瞎 一百六十一、他瞎 “小婉,呦,你看,你这都瘦成什么样了,来,婶子给了煲了汤,喝点补补身子。” 云婉正在对衙门这几日买粮的账,马敬文的娘却拎着食盒突然出现了。 “婶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云婉心里有些发怵,敬文娘之前对她是个什么样她心里清楚,甚至在她嫁给木致远之后还找上门来让她别纠缠马敬文,今天突然这么殷勤,总觉得会有什么难听的话在后面等着。 敬文娘呵呵一笑说:“没什么事,就是看你这些日子忙进忙出的,心疼你!这不光我心疼,你小马哥也心疼。” “婶子莫要乱说,我没有纠缠小,马举人。” 云婉觉得这事老生常谈,变赶紧打消敬文娘的疑虑。 敬文娘叹了口气说:“小婉啊,之前是婶子不对,你心里可别怨婶子,婶子现在想明白了,这家室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情相悦,就是不知道婶子这话说的晚是不晚?” 云婉吓了一跳,水灵灵的眼睛睁的老大,这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她…… “婶子,我与相公现在过的很好,他也待我很好。”话不能往深了说,深说了就伤情伤面了。 敬文娘一听这话哪里有不明白的,又叹了口气说:“唉,是啊,你现在过的挺好,罢了,咱也不说这事了,这汤是真的好,我熬了许久呢,尝尝!”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也不是一时之功,她就这么一点点的耗着,一定把云婉给她儿子耗到手去! 云婉见话都说开了,敬文娘又把汤盛了出来,怎么也是非给面子喝上两口的。 “怎么样?好喝不?”敬文娘一脸期待的说。 云婉眼睛一眯,甜声说:“好喝!” “喜欢就行,喜欢婶子天天给你煲汤!”马敬文的娘一脸笑意的说。 “不用了婶子,谁家里都不是闲着的,这汤我喝一次就行了,可千万别为了我费这么多时间。” 云婉推迟之语敬文娘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呵呵的说:“小婉,你太瘦了,就得多喝些汤补补身子,婶子先回去了,明天婶子再来。” 说完转身就走,似是怕云婉再出口拒绝。 云婉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好像明白了敬文娘的意思,可她就算是喝了她再多的汤也是不可能成了她的儿媳妇啊! “嫂子,刚才马举人的娘可是找你麻烦了?这事你可千万别和致远说啊,不然他估计能打我!” 魏通见马敬文的娘来了,心里真的是紧张的要死。 云婉摇了摇头说:“她没找我麻烦,她给我送汤来了,而且说以后天天送!” “那完了,这比找你麻烦还让致远生气!” 魏通也是无奈,马敬文和他娘绝对是亲生母子,刚把他们从死胡同里拽出来,马上就钻进另一个死胡同,真是麻烦的要命。 “娘,你去找小婉妹妹了?” 马敬文见自己娘行色冲冲的,便开口询问,他也是怕自己娘去找云婉麻烦。 敬文娘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嗯,去了,去给那丫头送了点汤,她最近看着像是瘦了。” “娘,你这是……”马敬文压抑的看着自己的娘,不知这是唱的哪出戏。 “唉,你这不是喜欢人家吗?你自己不去争取,娘就帮你献献殷勤!” 马敬文的娘叹了口气,她也是认命了,自己这儿子能为人家自毁前程,难道他能看着他自毁? “娘,以后莫再去了,她现在和木致远过的挺好的,她好就行!”马敬文失神的说。 马敬文的娘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傻孩子,过的好怎么了?过的好就不能更好了?你比那木致远可是强了百倍的,她跟着你才能更好!” 马敬文忧伤的叹了口气说:“娘,我可是,可是小婉妹妹不是那样的人,你这样做只会让她为难!” “为难?有啥为难的!人心是肉长的,我天天去给她送吃送喝,她心能不软?” 敬文娘的话像是萤火一般,在马敬文黑暗的世界里撑出了微弱的光亮,让他的心也跟着有了跳动的感觉。 敬文娘一看自己儿子面有松动之色,心里一松,他这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难猜,还好知县大人及时把话都和她说了,不然可是要酿成大错了。 “敬文,娘也知道这事不能做的太明显,娘就先把她当女儿疼着,然后你在适时的出手。” 马敬文听罢嘴角翘了起来,微微的点了点头,小婉妹妹,看来咱们得的分还未尽呢。 入夜,风乍起,寒将至。 “他娘的!这老天爷是只和我魏通作对吗?现在还未到深秋,看着竟然像是要入冬了!” 魏通忍不住的爆粗口,刚是要觉得松了口气,就来这套,这也是措手不及了。 “外面的风似利刀抱怨也是无用,还是先想想法子把今天晚上挺过去再说把。” 木玄惊话是这么说,可这怎么挺过去还真是难说。 云婉咬牙,这样的天气是一定不能让他们宿在外面了,不然明天会病倒一片。 “镇上有几家客栈?” 魏通蹙眉道:“一共三家,两小一大,住不下这么多的人。” 云婉点了点头又问:“干净的牢房有几间?” “牢房?”魏通疑惑的看着云婉,牢房怎么住人? “现在只要是能闭风的地方就都是好地方,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安排,能安排多少是多少。” 云婉这个时候竟也有了运筹帷幄之势,木致远便觉得自己多余,只在一边看着。 魏通叹了口气说:“只怕是有人有地方住,有人仍然待在外面,就会让这些流民觉得不公平。” “剩下的人带他们,再带上钱,满镇上挨家挨户的去敲门,收留一人一宿给十文。” 魏通听罢真的事觉得他这个官可以让云婉来当了。 “分两拨行动,魏通,你是官,你带着流民去客栈价钱好谈,我和木玄惊去民宅,这样省的大家挨冻了。”木致远拍板说。 木玄惊抿了抿嘴说:“那最好还是带上嫂子,咱们俩这么凶……”其实他想说的是木致远凶,但没那个胆子。 “可外面太凉了。” 木致远可不舍得云婉出去挨冻,可木玄惊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他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所以有些为难。 “没事呢,我多穿些不就行了,又不是没过过冬天!” 云婉白了一眼木致远,觉得他是担心过头了,可一出门就知道寒风的厉害了。 “今天的天气怎么这么反常!”云婉想说她好冷,可是实在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木致远却是心领神会的走到了云婉的正前方,把迎面而来的寒风尽数接下。 “叩叩叩!婶子你好,我们是衙门的人,今天突然变天,这些流民若是在外面睡怕是要冻坏,你看你能不能收留一两个,你收留一个人我们就给十文钱,收留两个就给二十文。” 云婉轻声细语,对方也就痛快的收人了,待云婉走到马敬文家的时候,身后还剩7个人。 “婶子,你看你家能收几个,我把钱给你!”云婉冻的说话都有些不会说了。 敬文娘心疼的帮云婉暖手说:“还剩多少婶子家就收多少!你看你这出门也不知道多穿点,来,喝点热水暖暖。” “那婶子,这是钱!”云婉数了七十文钱给敬文娘。 敬文娘叹了口气说:“这傻孩子,我家敬文是举人,这举人也算是朝廷的人,这钱婶子可不要。” 木致远眉头一皱,他隐隐觉得不对劲,马敬文的娘对云婉殷勤的有些过了。 “婉儿,既然人都安置好了,咱就快些回去吧,衙门还有事呢,也不知道客栈那边安置的如何了。” 敬文娘轻笑一声说:“好歹也得暖暖身子再走,你们大男人的不觉得冷,小婉却是女儿嫁,你看她手冻的回弯都费劲了!” 木致远云婉的手确实冻的有些发红,也不坚持马上要走了,他不喜欢马敬文的家,可他也不能太过自私。 “没事的婶子,我得赶紧回去了,衙门还有事呢。这些流民还请婶子费心照顾了。” 云婉看出了木致远脸色不对,再说她本来也不想在马敬文的家里多呆。 “放心吧,小婉。这些人我和敬文会安排好的!” 敬文娘见云婉坚持要走也就不多留了,怕做太过会让木致远警觉。 回去的路虽是顺风,可风却是更冷更大了,木致远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把云婉抱了起来,并解开衣襟让云婉把手放进去。 “相公,你放我下去吧,有人看着呢!”云婉这会羞的满脸通红也就觉得冷了。 木致远眉头一挑,柔声说:“傻丫头,哪有人啊?没有人!” 云婉急的都快哭了,她指了指旁边的木玄惊说:“他不就是人嘛!你快放我下去!” 木致远淡定的看了一眼木玄惊说:“没事的婉儿,他瞎!”说完狠狠地看着木玄惊,威胁的意味很足。 木玄惊本来还吃味着呢,被木致远这么一瞪马上打了个寒颤,陪笑说:“对啊,嫂子,我瞎,看不见的!” 一百六十二身中剧毒 一百六十二、身中剧毒 “这天气真是见了鬼了!昨天冷的要死今天热的要命!” 木玄惊一直扇着扇子,觉得三伏天也不过如此。 魏通正在算昨天一夜他耗掉了多少钱财,听木玄惊这么一抱怨,哼了一声说:“热也比冷强,不然这钱是不够花了。” 云婉已经热的没什么精神了,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把堵在心头的气给叹了出来,小声说“可这反常即是妖啊,若是一天冷一天热的来回交替,别说流民了,就是镇上的人也没谁能受得了。” “嫂子,你一句话倒是让我凉爽了不少。”魏通一脸严峻,只觉得寒从心中生。云婉说的确实是在点子上。 木致远也是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骤冷与骤热的交替不用多,只再来上一次,那镇上的医馆就会生意红火,应接不暇。 “老生常谈,还是先得把住处解决了,昨夜不过是应急之策,若是天天如此,没人吃的消。” 木致远话音刚落,一道闪电现于晴空,紧接着大雨突袭。 “不对,不对劲啊这!云都没有怎么就下雨了?” 木玄惊太过惊讶以至失神,如此是天灾还是人祸? “别傻愣着了,快帮忙!” 魏通急的蓑衣都顾不上穿就冲到了雨里。 “快,都进衙门来避雨,大家别慌,不要乱挤,一个一个来!” 云婉听出了魏通嗓子已经沙哑,眉头不自觉的轻皱了起来,担忧的说:“相公,魏兄弟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是个人都会累。” “撑不了多久的不光他一人啊!” 木致远也觉头疼,现在他们每个人都已经疲惫不堪,而且他们心里也都明白更大的难关还在后面。 “雹子,下雹子了!” 下雨的时候流民们并不着急,可下雹子了,而且雹子个头不小,落在身上可是真疼,便开始乱挤,甚至为了先进门而互不相让。 魏通被连续撞了好几个踉跄,他绝望的看了看天,再看看乱成一团的流民们苦楚的笑了一下,身子如同被吹风吹落的枯黄的叶子一般倒在了地上。 木致远见状想要夺门而出,可门已经挤满了想进又进不来的流民,无奈之下,大刀一挥自己砍出了个门,冲出屋子把魏通拖进了屋内。 “别挤了!再这么挤下去你们谁也不不来!” 见魏通倒下,木致远便红了眼,人是自私的,可这自私是何其残忍! 木致远的怒吼确实是起到了些作用,不一会儿流民就全部挤进了正堂。 “这牛家镇天气怎么这么奇怪,早知道就去别的地方了,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又事雨又是冰雹的!” 流民中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云婉听在耳里竟是觉得不可思议,忘恩负义是可以这么快的吗? “牛家镇请你们来了?你去别的地方人家收留你!良心呢?”云婉面色如冰,喉完了这句话后,担忧的看着魏通,见他面色灰白,心里咯噔了一声。 “我去找郎中来!” 木玄惊提步就往屋外走,却是被木致远给拦住了:“这么大的雹子没人能跟着你过来!” 云婉蹙眉,魏通的脸色越来越差,这就算被砸也不至于这般严重啊,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犹豫着要不要给魏通吃。 这是林梦若之前给的解毒药,应该不对症,可吃不好也是差不坏,要不要…… “木大哥,我觉得魏通情况像是不太好。” 木玄惊担忧的语气让云婉一头一颤,决定不管那么多了,打开瓷瓶就把药丸往胃痛嘴里倒。 “嫂子,你给魏通吃的什么啊?!不能乱吃……” 木玄惊被云婉吓了一跳,可魏通却悠悠转醒了。 “相公,我刚才给魏通吃的是解毒药,所以魏通是中毒,老鼠没抓干净!”云婉见魏通醒了,就压低了声音说。 木致远剑眉一紧,把木致远抱到里屋,见魏通表情有些呆滞,便沉声问:“魏通,你刚才昏倒了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 魏通呆呆的说,看着像是反应比寻常人慢了半拍。 “婉儿,药还有吗?再给他吃点!” 云婉与木致远想到一处去了,随手又从怀里掏出了另一个瓷瓶,然后略微迟疑的说:“这两个虽然都是解毒药,可好像不是解同一种毒的,混着吃不知道会不会吃坏。” 木致远接过瓷瓶二话不说的就往魏通的嘴里倒,吃好吃坏也就只能赌一把了,林梦若给的解药都不能完全把毒给解了,这毒有多霸道可想而知。 终于魏通在又吃了一瓶解药之后,呆滞的神情已经不见,但整个人却是虚弱的厉害。 “没事就好,吓死人了!”云婉后怕的直拍心口。 木致远蹙眉问魏通道:“记不记得刚才是谁碰了你?” 魏通虚弱且疲惫的笑了一下说:“那么多人我哪记得,但我却知道这人心是捂不热的石头!” 就算是邪教弟子,就算有师命在身,可他们这些日子如此尽力尽心也不能将其的良心给唤醒吗?思及种种便意冷心灰。 “怎么回事?当官的病了就可以不管我们了吗?这等天气定是朝廷孽障极深,可报应为何不落到他们当官的身上?凭什么让我们无辜百姓莫名遭受牵连?!” 魏通才刚从鬼门关闯出来,外间的流民却是已经不满生事了。 木致远看着魏通灰败的脸色,隐忍的咬了咬牙,但他还是没有忍住,怒气冲冲的冲到了外间。 “刚才出言不逊者可是玉树真人弟子?我不管你入教拜师是出于何等苦衷,但也请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身边的人,看看他们已经何等凄惨,再看看我们官府所做所为是否尽职尽责!” 木致远边说边用虎目冷冷的看着每一个流民,强大的气场像是凛冽的风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尽职尽责?天要灭慕容王朝,不然这一会冷一会热,一会大雨一会冰雹的怎么解释?” 声音一落,众目所向,所有人的目光都归于一处,惊讶的,愤恨的,呆滞的,一时之间各人万种表情。 “不躲了?不藏了?”木致远讥笑的看着从流民中走出来人说。 “不躲了,我江遇光明磊落没什么可躲的!” 木致远哼笑了一声说:“光明磊落?光明磊落的人会像毒蛇一般藏于暗处伺机咬人?” 江遇神色淡然无半分变化,皮笑肉不笑的说:“这不过是从权之举,若我们身份调换你与我的做法不会有半点分别。” 木玄惊不屑的看了江遇一眼,他与木致远不同,木致远不在朝堂却有系于百姓之心,而他虽是朝廷中人却无爱民之意。 不过也正因为他处于局外,才更觉得这江遇可笑。 “光明磊落却像老鼠一般藏在暗处,从权之举却连累无辜之人,我发现你们邪教之人都很擅长诡辩。” 木玄惊吊儿郎当的样子激怒了江遇,他咬牙切齿的回击说:“这慕容王朝是好是坏就看养着什么样的人,就你这般模样却有些世袭之爵,而我们壮志满怀却被你们坑的家破人亡!” “我怎么了?我没做过残害之事,亦没害人无家可归,倒是你坏事做尽却言辞凿凿,谁给你的脸?!”木玄惊面带不屑的回击道。 “你给我闭嘴!” 木玄惊的话激怒了江遇,他不想听别人说他害人,也不想承认自己害了人,所以飞扑上前,对这木玄惊就是一拳。 木玄惊不慌不忙的闪开江遇的拳头,江遇却转变了路线,佯装攻击木致远,然后趁着木致远闪身之时冲到了里间。 木致远心道不好,快速闪进里间,却仍是晚了一步。 “别过来!不然你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怕是要性命不保!” 江遇一边厉声恐吓木致远,一边紧紧的掐着云婉的脖子,这些日子他看的明白,他手里的这个女人是最好的人质。 “放开她!”木致远眸中尽是阴冷之色,戾气疯涨杀心已动。 江遇对木致远的举动很是满意,他轻笑着说:“这怕不是求人的态度吧?若是求人当三跪九叩!”言外之意就是让木致远给他跪下。 云婉见木致远真有松动之意,心里焦急,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硬是晃动了江遇的胳膊,并死死的咬住。 “贱人!” 江遇狠狠的将云婉摔倒在地,抬起脚踩在云婉的脸上,恶狠狠的说:“脸长的好就能不知天高地厚了吗?那今天我就毁了你这张脸!” 木致远此刻已经是眸色猩红,木玄惊见状不好,赶忙出声提醒:“木大哥,不可妄动!” “哈哈哈,对啊,不能妄动,不好我这一脚就能踩碎她的脑袋!木致远,你听好了,想让你的娇妻活命,那你便得让我开心!”江遇疯狂一笑,然后扔给木致远一个匕首。 “相公,别管我!”云婉忍着疼保持着声音的平稳。 木致远咬牙看了一眼云婉,若是他现在飞匕刺向江遇,那有一半的可能救出云婉,可他偏偏赌不起另一半。 “婉儿别怕!” 木致远言闭便将匕首刺向自己的左肩,一下不够便又刺一下。 一百六十三写信求援 一百六十三、写信求援 “呵,木致远,你这是往哪捅呢?捅胳膊能死人?你想救你的娇妻自然是得一命换一命!” 江遇冷笑着开口,漫不经心的说着要人命的话。 木致远听罢沉声问道:“你得是能保证我的命真的能换我丫头的命!” “呵,为了个女人真的是能命都不要,我虽替你不值,但也是乐意见到的。毕竟我今天不能活着走出这里,用你的命换我的命才是值得,这女人嘛,我不杀也罢!” 江遇想的很明白,他不是木致远的对手,所以他死也得拉着木致远做垫背的,这样也勉强算是死得其所。 木致远闻言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朝着自己的心脏刺了过去。 “致远!你疯了!啊!” 魏通毒解了之后身子虚弱便昏睡了过去,这会刚醒就见到这般场面,硬是用手接住了木致远的匕首并紧紧的抓着。 江遇眉头一挑,嗤笑着说:“呦,魏大人还没西去呢?” 魏通冷冷的看着江遇,恨不得能把江遇看出个窟窿来,仁义道德对这种人没用,他心知杜明,也不多做唇舌。 “江遇,外间的流民中可还有同伙之人?” 木玄惊抢过木致远手里的匕首,冷冷的看着江遇询问,事到如今,只能赌上一把,他是不信木致远死了,云婉便会安然无恙。 “哼,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难道你还能一个一个把人杀了不成?”江遇不屑的轻哼。 木玄惊阴沉一笑,竟多了一分嗜血之意:“你说对了,木大哥负伤,魏大人中毒,现在整个屋子没人能拦着我做什么了,这宁可错杀也不能漏放,我深知此理。” 江遇心里惊慌,面上却故作镇定,邪笑着说:“若那其中还有我的同党,怎会让我孤立无援?”意思就是说现在都是无辜百姓了。 “那又怎么样?我本就没有什么爱民之意,你杀了我嫂子,他们跟着陪葬也挺好,还省的本世子劳心劳力的,不过说到底,也是你害的他们。” 木玄惊神色傲然,一副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样子,但这样子并不是装出来的,现在于他而言,只有云婉的命是命,其余的都是草,也包括他自己。 “你,你想草菅人命!你杀了这么多人还会安稳的当世子吗?” 江遇觉得木玄惊像个疯子。 木玄惊轻笑一声不明所以的说:“江遇,你在说什么呢?杀了他们的人是你,是邪教!你先毒杀了知县大人,后又打伤了木大哥,然后丧心病狂的杀了外面所有的人,而我只不过是及时出现将你禽住罢了。” “你竟然如此颠倒是非黑白!” 江遇被木玄惊的话惊的一愣,而云婉正好趁着江遇愣神挣脱了江遇,滚到了木致远的脚边。 木玄惊松了口气,而木致远的神情却并不轻松,云婉白皙细嫩的脸颊已经磨破流血,可她仍然弯着眼睛宽慰他:“相公,我没事,我也不害怕。” “木大哥,你照顾好嫂子,这人我来抓,反正今天他跑了,外面的人我一个活口不留。” 木玄惊觉得江遇还是很在乎外面流民的性命的,所以他就再次要挟了起来。 江遇惨笑一声,不做挣扎,只是讽刺的说:“看见没有,这就是你们当官的的作为,人命在你们眼里算的了什么?” 木玄惊这会儿已经把江遇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讥讽的说:“那你刚才要杀我嫂子的时候,人命在你眼里就值钱了?多了我不想问,我只问你一点,若我们都死绝了,这些流民你怎么安置?” “哼!我师父自然会想办法安置!” 江遇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就是狡辩,他是收到指令破坏牛家镇安宁,却从未有人与他说怎么善后。 木玄惊冷笑着把江遇拖到流民面前,说:“你这些诡辩之词还是和他们说罢!” “致远,你的伤口得赶紧上药才行!” 魏通见木致远只顾着心疼的云婉,便出声提醒,刚才他刺自己的两下可是不轻呢。 云婉劫后从生整个人有些呆楞楞的,在听到魏通说话之后才猛然回神。 “对,上药!上次阿若给了的很多的药,我去找出来。” 林梦若的药确实奇效,上了之后血马上就止住了,只不过现在是一屋子的病残了,三人无奈互望皆是满心苦涩。 那些流民怎么办?接着收留?接着施粥,接着维持?呵……哪来的力气。 “魏兄弟,你的伤还疼吗?” 云婉灵动的眼中都是歉疚之色,要不是她没用,就不会让木致远受制于人,也不会连累魏通受伤。 魏通心知云婉的想法,笑着摇了摇头说:“无碍,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不过就是被蚊子盯了一口罢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虽然云婉的脸上了药之后已经没有方才肿的那般厉害,可再小的伤只要放在云婉的身上,那都是触目惊心。 “木大哥,现在流民们都在殴打江遇,我管是不管?还有就是今天流民都安置在何处?” 木玄惊觉得这一屋子的人怕也只剩他一个顶事的了,所以尽管心里再不想管也得硬着头皮顶上。 一说到流民,魏通眸光就有些晦暗了起来,他的嘴几经张合最后才说出一句话:“今天就别管了,明天再说吧。” 木致远也是赞同,今天的他们不能再做出任何决策,是他们想的天真了,仅凭几人之力,何以顾全全局。 木玄惊本就不想管,这会一听不用管也乐的自在,可目光在落在云婉脸上时却瞬间变了样子。 “嫂子的脸看着可有些严重,这几日可是莫要沾水才好,不然容易留疤痕。” 云婉听罢赶忙弯弯眼睛,示意她没什么大碍,可也正因为这样,才看着让人心里更加酸疼。 既然已经决定不管流民了,木致远和云婉便是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而木玄惊则是留下照看魏通。 “相公,你还疼不疼?” 云婉回到屋子里就哭成个泪人,刚才她不好意思哭,这会儿可算就只有她和木致远了,就真的是憋不住了。 木致远赶忙用帕子帮云婉插眼泪,刚才他上药都是背着云婉,就是怕她这般模样。 “别哭了,脸上还有伤呢,都说不能沾水!”木致远轻声说劝。 云婉死死的咬住下唇想把眼泪给憋回去,可也是徒劳:“相公,你的伤让我看看。” “别看了,才刚上药,你一看伤口不就裂开了吗?放心吧,你相公不傻,扎自己哪能用尽全力啊,这伤不重!” 木致远伸手揉着云婉的头发,一脸真诚却说的都是谎话,他方才担心江遇看不出他的诚意,可是用了全力的。 云婉仔细的看着木致远的表情好半天也没看出一丝作假的样子便松了口气,可她仍然自责:“相公,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每次都拖累你,上次在沧州也是这样。” “傻丫头,这怎么能怪你,你这些日子可是帮了不少忙的,要是没有你,早就乱成粥了。”木致远其实心里是责怪自己的,是他考虑不周,是他粗心大意,是他没能护好她。 “少爷,魏大人这边我看着就成,你去歇歇吧。” 五斤见木玄惊有彻夜不眠之势,便想让他去歇歇,毕竟魏通看着已无大碍了,犯不上如此小心翼翼。 “哎,这文人的身体到底是弱了些,我虽然不太喜欢他,但也不想他出什么意外。” 木玄惊这会脑子有些乱,他也觉得自己很是没用,如今又事天灾又是人祸的,能主持大局的病的病伤的伤,他也是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两天,哪怕撑上两天呢! “少爷,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回去歇着,也许明天一觉睡醒一切就都有条不紊的了,至于魏大人这边,我发誓我一定会眼睛都不眨的看着他。”五斤边说边拍胸脯。 木玄惊叹息一声说:“好吧,这边交给你了,我先回屋了。” 即便是回了屋子,在床上来回翻滚也仍然是没有睡意,木玄惊思索了半天找来了纸笔决定求援。 “丞相大人,一别数日别来无恙,如今我身在牛家镇,有幸一堵牛家镇之乱,本想置身事外,却也有不由己之心,受邪教若累,牛家镇上至官员下至捕快,全部或病或伤,然,流民何处安置,粮药如何周璇仍是没有解决之法,不知丞相可有粮册,可有援助之心。” 木玄惊把信写完眉头仍是不得舒展,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今天云婉被江遇踩在脚下的样子,虽云婉无碍,可他的杀心却是疯涨了起来。 对于流民来说,今夜尤为漫长,寒冷沁入肌肤凉如骨髓。 “都怪你!若不是你我们现在不会没人管!” 一流民看着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的江遇一脸的恨意。 “是他们不管你,怎么怪我?这才是他们的真面目!”江遇虽然虚弱但却仍然不忘狡辩。 “你把人都打伤毒病,谁能管我们?既然你口口声声说你们邪教是为了天下苍生,那你先给我们弄些碳火过来!” 一句话堵的江遇哑口无言,碳火?苍生?他连自己的命都快要保不住了吧?! 一百六十四滴水相报 一百六十四、滴水相报 经历了一夜的惊魂,魏通一大早病恹恹的走到前厅,见流民们纷纷蜷缩在一起取暖心里略有不忍,而昨天生事的罪魁祸首江遇这会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知县大老爷,我们饿!我们也冷!” 一句心酸话让魏通热泪盈眶,他虚弱而大声的说:“大家再忍一忍,一会儿我们就把粥锅架起来。” 昨夜的心灰意冷终于还是抵不过无助的声音,他身而为官,不能坐视不理。 云婉和木致远这会也是走了出来,木致远昨夜失血过多,脸色惨白,云婉是直接脸上挂了彩,这三人往前厅一站反倒让流民有了怜悯之心。 “粥锅我们自己架,粥我们也能自己熬,知县大老爷,你们回去歇着吧。” 云婉温和一笑说:“不打紧的!” 许别人涌泉之恩,却满足于别人的滴水相报,不论如何,也是拯救了灰败的心情,让他们又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木玄惊这会儿也是一脸萎靡的走了出来,用脚轻踢了江遇一脚说:“这个人怎么处理?我想应该不用请郎中医治吧?昨天就因他一人,差点没害的咱们死绝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若我们如此形式,与邪教有何不同?” “得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木玄惊虽然不情不愿,但也只能去把郎中请来。 木致远见木玄惊要出门了,便蹙眉嘱咐一句说:“顺便把顾飞给我找回来!” 顾飞前几日生米煮熟饭之后就一直再煮饭,而且是不在衙门里煮,本是想这二人也是不易,便任他不务正业,可如今一屋子的伤兵,就不能再任他逍遥了。 “放心吧,你不说我也正有此意!”木玄惊说完便出了衙门。 粥锅架好,粥也熬好了,流民们很自觉的排队,然后自己盛粥,虽然冻了一夜,却也没疯抢。 魏通楞楞的看着流民,叹息着说:“这下一步可该怎么走呢?昨夜又事大雨又是冰雹的,只怕民心已乱。” “是啊,这又是流民又是灾民的,恐怕难心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木致远也是不由的叹气。 “哎呦,小婉,你这脸是怎么了?!哎呦,这不是让婶子心疼呢嘛!” 木致远正踌躇呢,又碰见让他更踌躇的事了,敬文娘拎着食盒一脸心疼的对着他的丫头嘘寒问暖,让他心里隐隐有了不安。 “没事的婶子……” 云婉也不知道怎么拒绝敬文娘的关心,这关心再加上木致远吃味的目光,简直让她如坐针毡。 敬文娘打开食盒,边盛汤边说:“小婉啊,不是婶子说你,你说你一个女儿家待在衙门干嘛,这就是再忙还能缺你一个小女子做活?来,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敬文娘的关心其实是有几分真诚的,这也让云婉有些动容,她有些想自己的娘了。 “傻孩子,想什么呢?快趁热喝!”敬文娘催促说。 云婉点了点头便喝起了汤,喝了两口之后才想起木致远,若说要补,木致远才更是要补的。 敬文娘活了这把年纪怎么可能不知道云婉的想法,慈爱一笑说:“就你会疼人!去吧,给你相公也盛点!” 云婉不好意思的把碗递给木致远,期待的看着他说:“相公,你也喝点吧!” 木致远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可云婉的样子让他不忍拒绝,再有人家又没做什么,他若是行事太过小气反而落了下成。 魏通见木致远这汤喝的心不甘情不愿的,便轻笑着说:“嫂子,别光顾着你相公啊,我身子也虚着呢,给我也盛一碗。” 敬文娘眯着眼睛说:“明天我得多熬些汤了,你们这些做大事的人可得吃好了才行,毕竟身子最重要。” 待敬文娘走后,木致远的醋意还是没散,魏通无奈的摇头说:“致远,你的心胸得放的宽点,不然郁郁而终都是早晚的事了。” “不用你管!”木致远唬着脸白了魏通一眼说。 敬文娘的话倒也是提醒了云婉,人是铁饭是钢,她们现在这般样子确实是得补补身子的。 “相公,我今天想回家里一趟,把咱家鸡杀两只熬汤。” 木致远眉头一挑,家里的鸡那可都是云婉的宝贝,居然会想要杀鸡? “婉儿想吃买一只就是了,家里的鸡你不是喜欢的紧嘛。”木致远柔声说。 云婉瘪着嘴说:“可,可咱们没什么钱了,钱还得买粮呢!”她确实是舍不得家里的鸡,可鸡没人重要。 “嫂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魏通怎么也不能差一只鸡的钱!咱们确实是得吃点好的了,不然身子什么时候能好利索!” 魏通说罢掏出了十两银子给云婉,让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哎?你们真受伤了?我还以为木玄惊那小子骗人呢!” 顾飞回衙门本来是心不甘情不愿的,现在却心里有些歉疚了。 “别这么看着我,恶心!这几日你和红如在外面照料吧,我们得好好调养一下。”木致远嫌弃的看着顾飞说。 “好,放心的交给我把!”顾飞咬牙保证说。 云婉得了魏通的银子之后就上街买菜了,可一走到肉摊就想到流民们只吃白粥,心里就觉得愧疚,现在是一文钱掰成两半花的时候,她…… “小婉妹妹想要卖肉?” 云婉正两难间,马敬文走了出来,他看着云婉受伤的脸颊,放于身侧的手用力的攥成了拳,才没让自己失控。 云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我在想我买还是不买。” “你瘦了”马敬文心疼的说了这三个字之后,觉得呼吸瞬间艰难。 云婉苦涩的牵了一下嘴角说:“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瘦了,是大家都瘦了。” “小婉妹妹,有爱人之心是好事,但也得先顾着自己!帮助别人之时得是在自己温饱尚可解决的情况下,不然你自己都饿死了,别人再苦你也帮不上了。”马敬文说劝道。 云婉点了点头说:“掌柜的,给我来二斤肥肉。”肥肉她本是不爱,可肥肉油水最足。 镇上很多人都认识云婉,知道她在衙门做事,也知道她心肠好,这卖肉的也不例外。 “姑娘,这肉我不收你钱了,我再给你捡几根骨头!” 云婉一听马上推脱说:“这怎么行,我不能白拿你东西。” “拿着吧姑娘,也不值啥钱,就当我捐的!”掌柜笑呵呵的说。 云婉还欲推辞,马敬文却是接过了肉道谢:“那便谢谢掌柜了。” “我总觉得这样不好!”云婉虽然接过了肉,可眉头却是舒展不开。 马敬文叹了口气说:“小婉妹妹,我只问你,凭着衙门你们几人之力能扭转全局吗?若是不能便得接受别人的帮助,现在牛家镇遭此天灾,当不分你我,一同把难关挺过去,所以我才收了这肉,也是给别人帮忙的机会。” 云婉愣了一下,觉得马敬文说的不无道理,可却扔欠妥当,她应该回去仔细斟酌,再定万全之策。 见云婉被说动,马敬文自信的笑了笑说:“小婉妹妹,若是有迷茫之处只管与我来说,可别忘了,严格来说咱们师承一人!” 云婉点了点头,然后拎着肉和骨头回了衙门。 “终于是有肉吃了,这几日嘴巴都淡出鸟来了!”木玄惊一看见肉就两眼放光,恨不得生着就吃。 云婉先没忙着做饭,而是先把骨头放在平时施粥的锅里煮了起来,这些流民也有日子没见油水了,不能他们自己吃肉而让流民吃白粥。 “不是想吃鸡吗?怎么没买?”木致远疼惜的说。 云婉抿了抿春说:“一只鸡不够吃,所以就熬点骨头汤解馋吧,而且这肉和骨头也没花钱,是掌柜捐的。” “咱们已经可怜到如此地步了。”木致不由苦笑,他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她的丫头。 骨头汤熬好后流民仍然像早上一样,自觉排队盛汤,魏通看着欣慰,只留几个下人看着,然后就去了后院吃饭去了。 “好喝,真好喝!” 木玄惊喝骨头汤的表现就想是从没沾过油水一般,边喝边赞不绝口。 顾飞白了木玄惊一眼,对他这般没出息的样子表示深深的不屑,然后叹气问:“这回老鼠真的抓干净了?” “应该吧。就算还有,一时半会儿也是不敢妄动就对了!”魏通叹气说。 木玄惊放下筷子,迟疑了很久之后说:“我修书给白丞相了,若京中能腾的出手便会有些支援,也别怪我自作主张,我只是觉得,凭我们几人之力,把控不住如今的局面。” 魏通点了点头说:“也是应当。” “马敬文那边什么情况了?他手上的邪教册子什么时候给咱们?” 如果可以木致远绝对不想提马敬文的名字,可如今邪教分散且在暗处。还是快些揪出来的好。 魏通叹息一声说:“那册子已经在我手中了,只是牵连甚广,得缓缓谋算。” 木致远见魏通这般神色,心里一凛,看样子,事情有些棘手啊! 一百六十五想要孩子 一百六十五、想要孩子 “呦,小婉,婶子怎么看你又瘦了许多?” 云婉确实是瘦了,但是敬文娘说话却也是夸张,她天天都能看见云婉,怎么可能明显的看出云婉一夜之间的胖瘦呢。 木致远一见敬文娘又来了,脸色也跟着不好看了,可他偏又说不出什么,人家对他丫头好,他能说不许吗? “婶子,你怎么又送汤来了?”云婉颇为无奈的说。 敬文娘点了云婉的鼻子一下说:“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自己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我再不照顾着,你这身子还要不要了!” 这日子一久,敬文娘还真对云婉多了真心,这也就使得她更想让云婉给她当儿媳妇了。 “就是嫂子,你可别拒绝,不然我上哪天天喝汤去!” 木玄惊吊儿郎当的自己动手盛了碗汤,心想你愿意做就做,给吃就吃,给喝就喝,唯这歪心思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他盯的可是紧着呢! 敬文娘神色不变,也不搭理木玄惊,而是温和的对云婉说:“这些日子镇上的普通人家日子也是不好过,你小马哥一夜没睡,说是在想办法,他让我问你,这流民直接分给每家每户可好?然后给每户固定的粮食做补贴,这样吃与住就全都解决了。” 云婉眉头一紧,心道这确实是一个应急的好法子。 “马举人有什么事为何不与魏大人说,与嫂子说有什么用!” 木玄惊边说边翻了个大白眼,心想还能再明显点吗? 敬文娘也不生气,只是好脾气的解释说:“我家敬文和小婉都在孙秀才那启蒙的,所以容易想到一处去。”这话的意思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魏通却是直接过滤掉了敬文娘其余的话,满脑子都是马敬文想的办法。 “婶子,你能找马举人来衙门一趟吗?你看,本是不好意思让你去跑的,但你看看我们……人手实在不够,”说完还把自己受伤的手拿出来晃晃。 敬文娘笑着点头说:“好,我这就回去叫他!” 敬文娘一走,木致远的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拉着云婉就去了内院,马敬文不是要来吗?他不想见他,也不想让他的丫头见他。 云婉正觉得犯困,回到屋子就躺在床上不动地方了,木致远宠溺的把云婉揽在怀里说:“小懒蛋,你可有些日子没好好和我说过话了。” 云婉小嘴一撅说:“我才不懒,我只是困而已。” 木致远轻啄了一下云婉的唇,柔声说:“那我就陪你一起睡觉吧,等过些日子咱们就回家去歇几天。” 木玄惊既然写信求援,那白丞相自然不会做事不理,所以这日子再熬几天也就出头了。 云婉窝在木致远的臂弯里迷糊说:“嗯,一起睡吧,就是别揽来紧了,我怕碰到你伤口。”话才说完就沉沉入睡了。 “看来还真是累坏了!”木致远轻叹了一声,然后就也进入了梦乡。 一觉睡醒已是日落西山,睡到了魏通与马敬文商量好了对策,也睡到了朝廷的支援。 “钱就这些,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分给临县之后,再按着我刚才和马举人说的法子做,应该能撑到明年开春。”魏通这也算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很多。 顾飞也是一脸激动:“现在就等朝廷的援兵到了,然后把老鼠一网打尽,然后老子就能回军营了。” “既然一切都已妥当,那我明日便和婉儿回牛家村了。” 木致远说这话没人敢反驳,不光是害怕木致远,而是心里都是知道木致远伤的有多重。 “行,你带嫂子回家歇上几日,歇够了再回来。”魏通爽快的说。 云婉听罢有些兴奋,笑的眉眼弯弯,终于可以回家了。 “相公,我是不是还没醒过来?”云婉不真实道。 这话问的木致远心里发酸,若这是梦,那于云婉而言就是美梦,所以就能知道云婉这段时间过的是有多委曲求全了。 “傻丫头,这不是梦,明天咱们就可以回家了。”木致远轻柔的说。 第二天一早,木致远便带着云婉回家了,傲慢的连个招呼都不打。 “哎?小嫂子回来了啊,怎么瘦这么多,呦,木大哥看着也瘦了不少!” 云婉和木致远走到村门口,就碰见了王安媳妇。 “弟妹这是要去镇上?”许久未见,云婉竟是有惊喜的感觉。 王安媳妇点了点头说:“是啊,想去镇上领两个流民,这样能领粮食。” 云婉愣了一下,一夜之间就已经敲定了?魏通还真是神速:“那你快去吧,明天得了闲再叙旧。” “相公,你说会不会出什么罗乱啊!” 云婉觉得魏通这么快就开始发粮,有些不妥。 木致远揉了揉云婉的头说:“傻丫头,你这回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魏通可不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他心里有数。” 二人一路闲聊终于是到了家,炕许久未烧有些凉,木致远怕云婉受凉用棉被把云婉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住,然后就去生火了,忙了好一阵家里才终于是有了点人气儿。 “小懒蛋,又困了?” 木致远见云婉的瞌睡虫又跑了出来,便打趣儿说。 云婉白了木致远一眼,然后顺势躺下,竟是真要睡觉了,她觉得还是在家里睡觉安心。 木致远宠溺的笑了一声便也由着她了,待云婉睡熟之后,他便去院子里劈材了,天气寒凉,可不能冻坏了他呢丫头。 “哥,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木致尘见木致远家的烟囱冒了炊烟,便赶过来看看。 “刚回来,家里不是得拾掇一番吗?有事?”木致远挑眉问。 木致尘无奈的撇了下嘴,他总不能说许久不见有些想念吧?虽然理事这么个理,可两个大男人说这些还是有点恶心。 无言间,却发现了木致远的异样,马上关切的问:“哥,你怎么只用一只手?可是受伤了?” 木致远点了点头说:“嗯,一点小伤并无大碍,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可有发生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赵氏有时会来,但也没闹的太过。” 木致尘边说边担忧的看着木致远的左胳膊,心道小伤怎么可能到不敢用的份上? 木致远知道木致尘心中所想,但面上也不表露,男人之间言语过多便有些矫情。 “对了哥,翠花怀了,我要当爹了!” 木致尘说着说着竟然傻笑起来,终于是有了至亲血脉了,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男女都好,他一定好好的疼爱他们。 木致远闻言一愣,嘴角翘了一下说:“嗯,对你媳妇好点,平时也都勤快着点,别让你媳妇受累。” “哥你放心,她现在就是我祖宗,我恨不得把她给供起来!”木致尘夸张的说。 “弟妹怀孕了?太好了!” 云婉本来迷迷糊糊的睡着,这些日子过的让她防备心很重,睡觉也是很轻,所以木致远劈柴的时候她就已经是醒了,可仍然闭目养神,但一听翠花有了身孕她就躺不住了。 “嫂子?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木致尘吃惊的样子让木致远心里钝痛,他也知道云婉瘦了,可天天看便没看出来瘦了多少,可看木致尘的样子…… 云婉见木致远目光不对,赶忙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说:“没事,养几日就胖回去了。” 木致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岔开话题说:“对了大哥,村里有人去衙门领流民,我是不是也去领两个?” “这个只看你家要不要粮想不想领了。”木致远淡然的说,心里却是有点动心了的,他想过几日人都被领的差不多了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孤儿可养,这样他若有事不在家云婉一人也不至于孤单。 木致尘叹了口气说:“还是领上两个吧。”等翠花生了孩子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 云婉知道今年年头不好过,也是叹了口气说:“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咱们两家的钱串换着用。”心里却是责怪自己前段时间不存钱。 木致远知道云婉这是想歪了,揉了揉云婉的头说:“怕什么,你相公能上山打猎,你只管吃好的喝好的就成。” “就是,有大哥在怕什么。”木致尘附和着说。 云婉心头发暖,咧嘴一笑说:“我这个当伯母的,得给小侄子添点东西,针线活让翠花别弄了,我来做。” 木致尘一听这话马上笑开了花,云婉的针线活好他可是知道的。 “添一件意思一下就行了,仔细些眼睛。” 木致远一句话就把木致尘从云端打回了人间,只得也干巴巴的说:“是啊嫂子,有一件就行了,可是别太累了,我怕我哥心疼。” 云婉被打趣儿的脸颊红红的,木致远却是半分异色也无,反而批评起木致尘来:“要当爹的人了,别笑起来像个傻子一样,不然孩子都让你给带坏了。” 木致尘白了木致远一眼,心道像你一样面无表情就更糟了。 云婉眯着眼睛看着兄弟二人你来我往,手却不自觉的抚上肚子,孩子,她也想要个孩子。 一百六十六要个小娃娃 一百六十六、要个小娃娃 吃晚饭的时候,木致远发现云婉有些心不在焉,似有心事,便以为是想爹娘了,轻生安慰说:“婉儿,明天咱就去看爹娘,要是你实在想的紧,咱现在就去也是可以的。” 云婉恍然抬眸,弯了弯眼睛说:“明日再去就行。” 笑容有些勉强,便更是让木致远担忧,可云婉不说,他也不能硬问。 吃过晚饭,窝在热乎乎的被窝里,云婉思索了很久,还是小声问道:“相公,你说咱们两个会有小娃娃吗?” 木致远轻笑一声,亲了亲云婉的眼睛说:“傻丫头,闷闷不乐的就在想这个事儿呢。” 云婉忽闪着大眼睛,眸中的光将心中的渴望展漏无疑。 “相公,你不想要个孩子吗?” 云婉一句话木致远只觉得心里的寥寥之火烧便了全身,孩子他现在倒是没什么想法,他现在更想要她。 “婉儿想要小娃娃?”木致远眸中带着火光,嗓音沙哑蛊惑。 云婉没发觉木致远的异样,只是把自己又往木致远的怀里拱了拱失落的说:“我想要个小娃娃,可我担心……致尘成亲比咱们晚都有娃娃了,你说会不会我不能生啊。” 木致远翻身把云婉压在身下,火热的唇紧接着就欺了上去:“咱们没小娃娃是你相公我还不够努力!” 云婉不满的躲闪着木致远的唇,嘟囔说:“我和你说正经事呢!” “傻婉儿,我与你说的就是最正经的事情,不这样怎么可能会有小娃娃!” 这段时间忙,木致远可是有日子没碰云婉了,所以这会邪火一起,便就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连自己手臂上的伤都顾不得。 几番痴缠,直到云婉昏沉睡去,木致远仍然是意犹未尽。 可再孟浪下去,他已经撕裂的伤却是不能答应的了,白色的里衣隐隐透出了一抹猩红,木致远担心会被云婉给瞧见,便赶忙上药并换了里衣,再把换下的衣服给藏好。 其实这伤已经是好了个七七八八了,毕竟他用的是上好的药,可伤口看着仍然有些狰狞,再加上刚才意乱情迷之下有些不管不顾,就…… 总之伤没好彻底之前,绝对不能让云婉看见这伤口,不然她内疚自责,心疼的也都是他木致远自己。 翌日,阳光洒在云婉的脸上,她才悠悠转醒,想到昨夜的火热脸颊亦是不受控制的发热了起来。 “小懒蛋醒了?来,我做了鸡蛋羹你尝尝,我刚吃了,味道还行。” 木致远摆了炕桌,让云婉接着窝在炕上。 云婉吃了一口鸡蛋羹后,木致远就一脸期待的问:“怎么样?是不是味道还不错?” “你放了那么多的鸡蛋和油,味道怎么可能会差!” 云婉翘着嘴角,心情颇好,这鸡蛋羹真是大手笔啊,她都怀疑家里的鸡蛋是不是都给用上了。 “婉儿昨天那么累,自然得吃些好的。”木致远暧昧的看着云婉,忽然期盼天黑。 云婉羞的满脸通红,佯怒蹙眉说:“不许你瞎说,我,我才没累呢!” “婉儿不累?那今晚我可就……” 木致远觉得云婉就是花骨朵,不能太折腾,可如今这花骨朵已经开成了娇艳的花,他应该不必太过收敛了。 “流氓!”云婉气呼呼的说,只不过生气归生气,鸡蛋羹还是照喝不误的。 木致远知道再逗下去,云婉就会真的恼羞成怒了,所以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等你吃完,我们去爹娘哪里看看吧,还好爹娘手里没地,不然也是糟心事。” 云婉点了点头,然后狼吞虎咽的把鸡蛋羹给吃完了,起身就去爹娘家。 “呦,小婉回来啦,我说昨天小黑怎么一直乱叫,非要往出跑呢!” 云婉娘一看自己女儿瘦了,眼泪汪汪,云锐见自己姐姐回来也是高兴的活蹦乱跳的。 “姐,小锐最想你了!” 云婉捏了捏云锐的脸蛋说:“小嘴巴真甜!” “爷和奶呢?”云婉环顾了一圈也没看见云老太太和云老爷子,便赶忙出声询问。 云婉娘叹了口气说:“被你婶子接走了,软磨硬泡的,非是要接!” 在云婉娘眼里,炮仗脾气的姚氏没有什么心机,尤其是娶了儿媳妇之后整个人也看着像值得深交了,可这马氏却不一样,所以她总觉得这马氏会有什么后手。 云婉蹙眉说:“怎么突然把奶和爷都接到家里去了?奶和爷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让她贪图了吧。” “谁知道呢!本来你爷你奶是不想去的,可也是架不住天天来接。”云婉娘蹙眉说。 正说这事呢,姚氏却来了,而且是一脸苦色,但她如今已经遇事能忍了,不再大着嗓门嚷嚷。 “嫂子怎么来了?”云婉娘疑惑道。 姚氏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才叹了口气说:“还是屋里说吧。” “到底怎么了嫂子?”近了屋子云婉娘赶忙询问,她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二弟妹,你能不能把爹娘给接回来?我这实在是受不了三弟妹了,他借着爹娘打秋风打的有点太狠了!” 姚氏说完还气愤的拍了拍炕沿,一想到马氏狮子大开口的嘴脸她就生气! “打秋风?” 云婉娘心想着若是打秋风怎么把她们家给忘了呢? “哼,马上就轮到你家了!自从爹娘接到她家去,我这东西也是没少送了,我寻思着好歹给我以后大孙子修个好名,没想到她却是变本加厉了,今儿个要白面,明天要猪肉,我家里要是有闲钱也就忍了,可现在要爹娘的养老钱了,二弟妹,你说我也不是不想给,她要的确实是多啊,咱们家地里颗粒无收你也知道,你说这钱……我怎么拿的出来啊!” 姚氏说着说着就抹上了眼泪,她现在就怕村里的人指指点点的,往后她要是有大孙子了,怕她大孙子不能抬头做人! “嫂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云婉娘本能的想要给马氏开脱两句,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 姚氏听了委屈的嚎啕大哭:“能有什么误会!她就是抓住了我的软肋了!二弟妹,求你把爹娘接回来吧,爹娘的养老钱先欠着,等明年年头好了,我再把钱给你补上。” 云婉觉得姚氏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马氏她也很是了解,她当年挨的打有一半是马氏挑唆的,只动嘴就能达到目的,这样的人心思怎么会浅? “爷和奶过的还好吗?”云婉觉得这才是主要的。 姚氏哼了一声说:“你婶子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送去的东西可没见他给二老做过,都是转手换了钱的,这不这几天她想领流民嘛,房子就不够住了,想再起个房子,结果让我家出钱!” “大伯母,我问件事你别生气,婶子怎么就把你吃的这么死?” 马氏不好对付,她姚氏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就被欺负的跑他们这哭来了。 姚氏叹了口气说:“这不二春是个好孩子嘛,她嫁到我们家之后,我们家和村里的人关系缓和了不少,所以我才怕你婶子啊,这要是闹的难看了,这不就……你堂姐也也是定了亲啊!” 云婉诧异的挑了挑眉说:“堂姐定亲了?定了哪家?” “就是村里冯家,这冯家可是出过秀才的,这亲我可满意了!” 姚氏一说自己女儿定亲的事,顿时喜气洋洋,刚才的哀哀戚戚就全无踪影了。 云婉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那就难怪了,怕是婶子也相中了冯家。”她记得很清楚马氏一见冯家小儿子就眉开眼笑的。 姚氏一听才想明白其中关节,冷哼一声说:“我说之前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了个人,原来存的是这个心思,什么都能让,这女婿可是不能!” 对于姚氏和马氏争女婿云婉不感性趣,可她担心她被当枪使的爷爷和奶奶过的不好。 “大伯母,要不这样,我明天回水家村看看爷和奶,若是婶子苛待了他们,我就往回接人,若她把爷和奶照顾的很好,我这也没什么立场不是?” 姚氏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她虽然心机不够,但马氏的品行这么多年她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她是不信马氏能带老人好的。 待姚氏走后,云婉娘不住的叹气说:“你说你才刚回来就得过去趟浑水。”说到底还是心疼自己女儿辛苦。 云婉挽着云婉娘的手臂撒娇说:“不碍事的娘,就当是过去走亲戚了!” “这亲戚可是不好走,你说这冯家儿子看着确实不错,但也不至于你婶子这般行事啊……” 云婉娘说的话是这个理儿,可云家女儿不好嫁,品行还过得去的小伙子自然就是香馍馍了。 “娘,婶子和大伯母的事我没想管,只是想去看看爷和奶好不好罢了。” 云婉唯恐自己娘担心,边乖巧的保证说。 云婉娘听罢这才放心,只不过她这心放下的却是早了点,明天得场面可是一出大戏。 一百六十七针尖麦芒 一百六十七、针尖麦芒 木致远一早去河里捉了两条鱼,然后又去镇上买了糕点,便赶着牛车与云婉往水家村赶。 “相公,一会儿有什么事你可千万别冲动。” 云婉这是在给木致远打提前量呢,虽然他们这次是带着东西上门的,但她那婶子可不一定会领情,她那心思缜密的婶子怎么可能猜不到他们的目的呢。 “她要是不懂手没碰到你,我自然不会冲动。”木致远的底线很简单,怎么都行,就是别伤他心尖上的人。 云婉觉得木致远这话说的虽然霸道,但心里却是蜜一般的田。 “哎呦,小婉来了啊!这可是吹了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 马是虽然是笑脸相迎,但说的话很是阴阳怪气。 云婉轻笑着说:“我来看看爷和奶。” 马氏眼睛不着痕迹的看了看木致远手里拎的东西,糕点还行,这鱼嘛,转手换不了几个钱,因为如今最不缺得就是鱼了。 “行,进屋把,你爷和奶在屋里呢!” 马氏说这话确实心不甘情不愿的,可她心里清楚云婉可不是之前的云婉了,若是斗法她讨不到便宜,所以得想着往同一个阵营拉才行。 云老太太一见云婉就老泪纵横了,什么东西都是怕比,这人也是一样,本来云老太太就喜欢云婉,然后这些天,天天对着她另一个孙女儿看就更觉得是云泥之别了。 “看你奶偏心的,你堂姐多久不见都不会想的!”马氏假笑着说。 云婉轻笑一声说:“婶子真会开玩笑,都是孙女怎么会有偏心这个说法呢。” “行了,你是个会说话的,婶子也说不过你,反正你们姊妹三个,你奶最不喜欢的就是我家花儿。”马氏说罢还白了云老太太一眼。 “婶子可别乱说话,奶以前有好看的布料都是紧着花堂姐的,要说最喜欢我花堂姐我还信。” 云婉见马氏这般便直接翻了老账,若是马氏再说什么,她就一一列举,让马氏哑口无言。 马氏被噎的一愣,随后却又笑开了说:“小婉可别记恨,你奶虽然之前待你不好,但不也是给你找了个好相公吗,十五两银子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拿出来的。” 马氏的想法很简单,云婉翻旧账她也翻,她把运老太太怎么苛待云婉的都给翻出来,让云婉好好记恨。 “说到底婶子还是觉得奶奶偏心,这一向都是远的香近了臭,要不这样吧,我把我爷和奶接回去住段时间。” 云婉心里觉得好笑,她若是个爱记恨的,就犯不上走这趟。 马氏一听急了:“那可不行,这也是该我们家尽孝的时候了,总住你们家算怎么回事啊。” “我听说翠堂姐定亲了,过些日子许是要成亲,到时候估计婶子你得帮着大伯母家忙活,我这不也是怕你忙不开嘛。” 云婉眸中带笑却不达眼底,真是好笑,还尽孝呢,这得是怎么尽孝才能让老太太瘦成这样? “你翠堂姐定亲了?” 云老太太显然不知道这事,暗淡的脸色瞬间有了些光亮。 云婉乖巧一笑说:“是啊,听说是咱们村冯家,大伯母的性子是没白收敛,二虎哥和翠堂姐的婚事都是不错呢。” “小婉,你看你婶子最近挺忙的,也没时间和你多聊,要不你就先回去?”马氏咬着后牙槽说。 冯家明明就是她先看中的,被姚氏给截了胡她能甘心吗?再加上云婉这软刀子割的她更是难受! 云老太太一听这是要撵云婉走,哪里能同意,她眉头一皱说:“瞎说,哪有什么活?小婉大老远来的,你怎么也得给做点饭吧。” “呦,娘,看你说的,现在粮食金贵你也知道,再说了,咱家一直也不吃晌午饭啊!” 云老太太啐了一口说:“怎么上次你亲侄子来家里就吃晌午饭呢?我小婉拿了东西来反倒连口水都没有。” 马氏脸色瞬间就难看了,如果不是顾及云婉在这她一定张口就骂这老虔婆。 “娘,看你说的,这不是真有活嘛,要不我哪能差这一顿饭呢。” 云婉轻笑一声说:“没事,婶子你有活就去忙吧,我和我爷和奶说话不是非得用你陪着,这我爷和我奶不用做活吧?!” 马氏这回是真的吃惊,云婉居然这般针锋相对,而且这针是尖锐无比,扎的她有些疼。 “你看你好不容易来家一次,婶子当然得陪着了,不差少忙这一会儿。”可是不能让老头和老太太单独和云婉待着,要是说了她的坏话可就糟了。 云婉挑眉,你要陪着?行啊!就让你陪着! “爷,奶,我看你俩是不是连门都不出啊?不然怎么连我翠堂姐定亲的事都不知道呢?这样可是不行,你们没事得多走走才对身体好!这样吧,我带你们去大伯母家吧,正好我想给翠堂姐道喜。” 马氏一听赶紧否决道:“那可不行!你爷你奶在我家养着他们要想看就自己来看,哪有去看他们的道理。” “婶子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也不是说离的远,这出门没几步就是大伯母家,哪有谁看谁这一说啊!”云婉皮笑肉不笑的说。 马氏轻哼一声说:“这你爷你奶惦记儿子我不拦着,可人家不惦记他们,何苦屁颠屁颠的凑上去,不是还得顾及点脸面不成。” 云老太太听出来了,这是骂她不要脸呢,可这姚氏确实有日子没来了,连闺女定亲这么大的事都没过来说一声,也确实是…… “大伯母有心来看的,可最近手头紧的厉害,不带东西来也不好意思进婶子家的门,所以就没能过来。” 云婉戏谑的目光看的马氏有无可盾行之感,心里明白这是姚氏去诉苦去了。 云老太太这么精明自然知道云婉话里的意思,她说姚氏怎么不来了呢,原来是因为每次来都得拿东西。 “三儿媳妇啊!你有孝心我知道,我和你爹也在你家住了不少日子了,你说你家也没啥活,你二哥家的小锐年纪却小,需要人照顾,我和你爹还是回你二哥家住吧。” 云老太太这么说话也是给马氏留足了脸面,在她二儿子家,一天三顿饭,就算舍不得,他二儿媳妇宁可自己不吃也得让他们两个老了和云锐吃够三顿。 结果来了三儿子家,一天两顿饭还限量,这也倒没什么,都是从苦日子里出来的,可没成想这三儿媳妇居然借着他们在这揩自己亲兄弟的油。 “娘,你这要再搬回去可就是打我脸了啊,你让花儿怎么嫁人啊?”马氏也不装了直接撂了脸子。 云老太太冷笑一声说:“花儿不好嫁是你们没教好,哪有大姑娘家的成天出去瞎跑的,说话没个姑娘样,性子也刁蛮!” “娘!你这么偏心就过分了吧,我家花儿哪不好了?长的也是很秀气,哪像翠儿长的那么笨重!” 马氏夸自己女儿可以,但非得踩一个人去泥里这个做法云婉不是很赞同。 “婶子说话夸张了点,翠堂姐虽然比花堂姐略胖一些,但也不至于笨重。” 马氏脸色像是吃了屎,这个云婉以前是任她揉圆揉扁,现在她以礼相待结果这贱丫头蹬鼻子上脸了。 “我这是有什么说什么,要是都顶着你这张小脸,不是都卖的出去了吗?” 云婉听了马氏的话之后轻笑一声说:“我这是我娘长的好,还是得感谢我娘!”言外之意就是你女儿不好看多想想你自己的原因。 马氏一向心思多且能忍耐,可却偏偏被云婉气的跳脚。 “贱皮子,说话给我注意点不然我抓烂你的脸!” 这话一出,进门之后就一直沉默的木致远却是出了声,他阴冷的看着马氏说:“你说话才是应该注意点!” “爷,奶,还是回我家去住吧,小锐都说想你们了。” 马氏这个样子,云婉便不放心让云老太太和云老爷子留在这,人心不好,翻脸不过就是瞬间的事,而且之前又不是没闹过这样的事。 云老太太迟疑的看向云老爷子,现在闹了灾,要是回去就是给二儿子家里填负担。 云老爷子想的也是这个理,便也是纠结,之前苦头都给老二家吃了,现在当不拖累才好。 “哎,听我娘说小锐这几天可是不乖……”云婉无奈只能用上杀手锏。 云老爷子一听这话果然松动,沉吟道:“哎,这小子!不行,我得回去管管!”在他心里,云锐是最聪明的,可是不能让他长歪了! “不行!不能走!当我这是哪啊?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马氏说的一脸正气,心里不过是想借着云老太太在这而姚氏不过来看,来坐实姚氏的不孝之名,好把翠儿和冯家的亲事给搅黄了。 “婶子,你可以大吵大闹的弄的再难看一点,这样花堂姐就更不用嫁人了!”云婉冷冷的说。 “我嫁不嫁人的用你操心?我娘说你现在不过就是奴籍,贱的要命凭什么说我?!” 云花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见有人说她你好,她一脸踹开房门,指着云婉的鼻子骂又不解恨,再看清云婉容貌之时,竟然冲了上来想要动手。 一百六十八不知检点 一百六十八、不知检点 木致远蹙眉将云婉护在身后,云花就真的停了下来,倒不是被木致远的气势所震慑而是对木致远的容貌有所痴迷。 “木大哥……” 一声木大哥居然叫的有些媚骨,她这是第一次见木致远,以前听闻木致远名声只觉得云婉可怜,现在才知道云婉是捡了大便宜。 “乱叫什么呢!这是你妹夫!”因为云花的不检点,云老太太脸气的铁青。 马氏脸也是挂不住了,把云花扯到一边说:“你能不能有个女孩儿样,不然还怎么往出嫁!” 云花眼睛紧盯着木致远,然后娇笑了一声说:“怎么嫁不出去,有的是讨好我的呢,木大哥,你觉得我像嫁不出去的样子吗?” “像!” 木致远言简意赅,这云花做作的样子让他想起勾栏里的女人,他去过勾栏,不过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是为了掩人耳目。 一个字让云花彻底红了脸,马氏的脸也变的更不好看了。 “赶紧给我滚出我家!”马氏歇斯底里的吼。 云婉眉头轻挑,却并不动怒:“好啊,那我就带着爷和奶回家去了。” “要滚你们两口子自己滚,谁你也别想带走!”马氏不依不饶的说。 云婉轻笑一声说:“这可是由不得婶子你说的算了。” 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见状起身,就是准备和云婉走,马氏气急,狠狠地推搡了云老太太一把骂道:“老不死的,别给脸不要脸!” 云花和马氏自然是一个鼻孔出气,也给了云老太太一下,云老太太一个踉跄还没站稳,又被推了一下,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云老爷子气的直接甩了马氏一拐棍,怒吼说:“你个不孝的,我打死你!”说罢再次抡起了拐棍。 木致远赶忙上前阻止,云老爷子岁数可是大了,他有点担心怕云老爷子闪了腰。 已经闹成这样,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就更是不能呆下去了,可马氏的目的还没达成所以就是死也不能放他们走。 “花儿,把门堵住了!” 云花自然是很听她娘亲的话,马上去赌门,云婉力气小捍不动云花,云老太太和云老爷子也是上不了手,木致远便蹙眉上前。 “怎么着?你想占我便宜?你碰了我就得娶我!” 云花边说便挪着身子往木致远身上挨,云婉赶忙挡在木致远前面,怒斥:“姑娘家的还要不要脸了。” 云花堵着门以为谁也奈何不了她,可不巧的是姚氏来了,她在外面使劲一推,云花被撞了个踉跄,然后门就开了…… “小婉?你们这是干嘛呢?” 姚氏狐疑,不明白这怎么堵在门边呢。 云婉叹了口气说:“幸亏大伯母你来了,不然我们今天门都出不去,我来接爷和奶回家,婶子非是不让走。” “哎呀,那太好了,来,这两条肉你顺便拿走,我孝敬你爷和你奶的!” 姚氏心里这会儿是乐开了花,终于啊,终于不用装孙子了。 “大嫂,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去二嫂家里告黑状了?!”马氏一副杀人的表情,眼睛紧盯着云婉手里的肉,进了她家的门,东西就都是她家的,谁也别想拿走! 姚氏讽刺的笑了一声说:“二弟妹,你说话可得讲理,我诉苦是不假,但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凭什么假借着爹娘的名义要这要那的?再者说,现在虽然困难,但我鸡蛋和鱼没少送又进了爹娘肚子多少?爹娘吃我不心疼,你吃我心疼!” “大嫂,你别小心眼还装大方,你天天送的都是什么东西,白菜土豆谁爱吃?鸡蛋谁家里没有?就今天送了点肉还给了小婉!”马氏说话眼睛仍然看着肉。 云老太太冷哼了一声说:“你家啥都有,还收老大家的东西干啥?你家啥都有怎么这些日子只吃干粮,我连菜叶也没看见?” “老不死的,没有你说话的份!”马氏见云老太太拆台,便疯狂的嘶吼。 姚氏不可思议的看着马氏,原来马氏也有如此泼妇的一面。 “弟妹,我送来的东西可是给爹娘的,你怎么不给爹娘做呢?再者说了,儿女都大了,怎么也得给儿女留个好名不是?” 马氏听罢不屑的看着姚氏说:“你装什么好人,做菜不放油?不放盐?你都给备齐了我自然给爹娘做!” “那既然你不好好待爹娘,那爹娘我养,爹娘要是不愿意跟我们就让他们去二弟家,养老费我认给!” 姚氏实在不想和马氏多做纠缠,她这名声可才好了起来。 “不行!爹娘要走可以!你家翠儿必须退亲!”马氏最终还是说出了心里话。 姚氏实在耐不住性子了,张嘴就要骂却被云婉及时给拉住了。 “婶子,你闹成这样无非也是相中了冯家的儿子,可你也不想想,就算我翠堂姐和冯家退了亲,人家也是不一定就能上你家来提亲的,何苦呢?”云婉说话慢条斯理,就是希望马氏能听明白道理。 马氏轻哼一声说:“不可能,冯家小子一直和我家花儿走的就近,不一定是翠儿耍了什么手段才把人给勾了去。” 姚氏这回是真忍不住了,指着马氏的鼻子就骂:“闭上你的臭嘴,别你自己女儿不是个好的,就说我家翠儿和你女儿一样。我家翠儿打小就是本分姑娘!” “反正你退不退亲也是一样,今天我就把婚事给搅黄了!”马氏胸有成竹的说。 云婉见已经有人围过来看热闹了,倍感头疼,到底还是中计了…… “我说你们老云家还能不能消停了?这怎么才安静两天就又开始闹了?” 村长刘金一脸不情愿的走了出来,但在看见木致远的时候还是微微的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刘金的出现让马氏有些意外,她只是想闹来一少部分人,然后让这个人去乱传去,如今刘金一来,势必要断个是非曲直来。 云婉却觉得刘金来的正好,她轻缓的开口说:“村长,您来的正好,是这样,我要把我爷和奶接回去,结果就闹成这样了。” “云老爷子愿意和你走?”刘金心里明镜,但却明知故问。 云婉点了点头说:“自然是愿意啊,可婶子和堂姐堵着门不让我们走,我想不明白原因,爷和奶手里的东西该分的也都分了,怎么还……” 这话是在直指马氏居心叵测动机不良。 马氏恨的直咬牙,她一只老鹰竟然让小家雀给啄了眼。 “村长,你别听这丫头诡辩,这丫头现在满嘴可是没有一句实话!” 马氏所言刘金充耳不闻,而是问姚氏说:“人家两个为了二老争执,你怎么在这?” 姚氏指了指云婉手里的肉说:“我这不是给爹娘送肉嘛,小婉说爹娘要跟她回去,我就把肉直接给了小婉,弟妹可能因为这事心里不痛快吧。” 云婉长舒了口气,姚氏可算是把话给说对了,不枉费她刚才递眼神递到眼皮抽筋。 马氏一听脸色铁青,指着姚氏就骂:“装模作样给谁看呢?你今天就是和小婉商量好的,跑我家来欺负人来了。” “婶子!你说话可是得摸良心的,刚才你和花堂姐打奶奶的时候我们拦着就是欺负你?” 云婉决定今天和马氏杠上了,她一直以来觉得马氏心机深,但没觉得她太坏,如今一看,过往之苦难像是都是拜马氏所赐。 马氏被云婉气的气儿都不会喘了,她是真的低估云婉了,今天是要栽了。 “小婉,不能仗着你自己好看就乱说话,我是觉得只有我才能认真的孝顺爹娘,所以才阻拦的!”马氏收起了脸上愤怒的表情,转换了和气的模样。 云婉觉得马氏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即是如此,她就不能再留什么情面了。 “你这么孝顺平时给我爷和我奶吃的是什么?大伯母送的东西你给做了?”云婉挑眉问道。 马氏温和的笑着说:“怎么没给做?你奶是有点老糊涂了,所以才说我没给他们吃好。” 云老太太眼睛瞪的溜圆辩驳说:“你才老糊涂了,我得糊涂成什么样不知道吃过什么东西?你刚才不是和大儿媳说你不给我做的原因是怕费油费盐吗?” “娘!你可不能这么昧良心啊!你说我没给你做好吃的,你怎么胖了呢?”马氏开始抹起了眼泪。 “这话说的可真有点昧良心了,你婆婆明显是瘦了一大圈啊!” 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声,马氏也没注意,她得罪的人不少,也就没往心里去,而是绞尽脑汁的想怎么辩解。 “谁说的这话?谁眼睛这么瞎?乱管什么闲事,怎么不怕闪了舌头?” 云花见马氏不开口以为是她接不上了,便带娘出头,泼妇的架势十足。 马氏一见不好,赶紧瞪了云花一眼,让她别在说话,不然婆家就更不好找了。 “娘,咱不怕他们!”云花不服气的说。 “什么娘教什么女儿,我看今天这事就是这马氏的毛病。” “我看也是,现在咱们村就这么一个混不吝的了!” 看热闹的这么一讨论马氏的脑袋就炸开了花,她现在居然不去姚氏了?不行!必须得想办法! 一百六十九护花到底 一百六十九、护花到底 云婉见马氏脸色变了三变最终恢复如初,便知这又是要耍花样了。 果然,马氏故作叹息的说:“村长,我也是不瞒你了,我这般委曲求全有的人却不知收敛,既然如此,我也就没什么可顾虑的了。” 刘金自然不信马氏之言,但也想看她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说吧,我来看看你是不是忍辱负重!” 刘金话中尽是讥讽之意,可马氏却并未察觉。 “村长,我大嫂这几天不是给她家翠儿定了亲嘛。可这马家小子却是一直和我家花儿走的近,我大嫂这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的,就过来闹来了,爹娘一直都偏袒她,所以就联合着往我身上破脏水。” 云婉没想到马氏居然这…… “饭可以乱吃,可话却是不能乱说!我儿子可和你家花儿走的不近!” 钱氏见马氏往自己儿子身上泼脏水,便是不答应了,其实村长也是她给找来的,她相中翠儿了,也下了聘了,所以自然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准亲家母被欺负,没想到她这随手之劳也是造福了自己了。 “钱嫂子可能不知道,这孩子的事啊,还是得孩子解决!”马氏笑眯眯的说。 钱氏冷笑一声说:“就算你家花儿和我儿子走的近我家也是不要她,所以你这脏水究竟是泼到了谁的身上?” 杀敌一万自损八千,钱氏损的起,因为相信自己儿子就算这门婚事吹了也不愁找不到媳妇,而马氏损不起,因为一旦名声臭了,就嫁不出去了。 “钱嫂子,你看,我刚才说话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不是一时情急逮什么就说什么了吗?我家花儿最是老实,每天待在家里都不出个屋怎么可能和你家儿子走的近呢。” 钱氏见马氏鸣金收兵也就不再深究,只不过这么一闹,马氏半分便宜也没闹到,而且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刘金压场子的情况下,云老太太和云老爷子顺利的上了牛车,姚氏也顺便跟着上了牛车,今天云婉可是帮了她的忙了,她得跟着回去好好的道谢一番。 “小婉,今儿这是多亏你了,大伯母之前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心里有数,以后一定找机会补偿你!” 云婉觉得姚氏现在是愈发的会做人了,只不过过往之事她虽没忘却也不想纠结,所以对姚氏的补偿之言却是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在姚氏一路的喋喋不休中,牛车终于是到了牛家村,云锐一见自己爷和奶奶回来了,便飞扑了过去。 “爷,奶,小锐都想你们了,很想很想!” 云老爷子乐的嘴都合不上了说:“爷也想小锐了。” “大嫂也来了啊,来,快进屋,我做顿饭!” 云婉娘见云锐高兴心里也就跟着高兴了。 “弟妹别忙了,大中午的吃啥饭啊,谁家粮食都不够吃,放心吧,我不挑理!”姚氏乐呵呵的说。 云婉娘眉头一挑,狐疑的朝云婉看去,她这大嫂她心里清楚是什么人,今天是发生了什么? 云婉叹了口气,小声的在云婉娘耳边说:“一言难尽,一会儿再说。” 云婉太太今天摔了一跤,屁股有些着不了硬,一想到刚才之事时更是郁结于心不吐不快。 “这老三家的疯了不成?这办的都是什么事啊!” 云老爷子也是瞬间黑脸:“她什么样我不管,我就说这花儿才像疯了!” 姚氏叹了口气,当初云老爷子腿伤了,她可是没想着把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赶尽杀绝的,可也是受了马氏挑拨,但这事她也不说了,毕竟当时不对的事她也是做了。 云婉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得宽慰说:“三弟妹其实人也不坏,可能是一时气头上吧。” “行了,你可别帮她说好话了!”云老太太叹了口气说。 “还好翠儿的亲事没受什么影响,不然你说……唉,真是多亏了有小婉啊!” 姚氏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要不是云婉给她递眼神她就很可能着了马氏的道了。 “这老三家的确实是个浑的,花儿的亲事怕是难了!”云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说。 姚氏迟疑了一下说:“其实也不算太难吧,花儿和村里的张大昆走的挺近的。” 云老爷子气的脸都白了,张大昆最会的就是撒科打诨,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老大家的,这话可别乱说,花儿就是再不济也不能找那样的!” “哎呀爹,我说的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他们俩还在草垛亲嘴呢!”姚氏咬牙说。 云老爷子心直突突,眼睛瞪的要飞出来了一样,怒道:“怎么不早说呢?!”这事就得及时制止,不然不是要铸成大错了吗? “我说了,三弟妹不信,还把我好顿羞辱,不过她那么精,我想她心里有数吧,这事除了她之外,别人我也没说,毕竟花儿的名声坏了,也影响我家翠儿。” 姚氏的进步是够让云老太太欣慰的了,她叹了口气说:“行了老头子,这儿孙自有儿孙福,脚上的泡也都是自己走出来的!” 尽管姚氏说不吃午饭,云婉娘也还是做了,再缺粮食也是不差一顿饭的,再说了,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也瘦了不少。 这顿饭吃的也算是其乐融融,吃过饭后,云婉和木致远便往家走。 “相公,你说我今天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云婉觉得她与马氏针尖对麦芒嘴上是痛快了,但过后就觉得心里难受,总觉得自己氏坏人。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傻丫头,情势所迫,你若不那样吃亏的就是你了,你婶子看起来不像是个会留情的人。” 云婉点了点头说“也对,只是觉得这样有点累罢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可得远着些。” 木致远蹙眉他总觉得他忘了什么事,但也就是想不起来。 “唉,我这猪脑子!”木致远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云婉疑惑的看着木致远问:“怎么了?” “我刚才忘了和娘他们解释一下你卖身契的事了,其实当时那卖身契就是婚书,你奶不识字,按了手印就觉得是卖身契了。” 云婉听木致远这么说轻笑一声道:“解释不解释都是没关系了,反正现在咱过的好就行。” “那可不行,娘嘴上不说心里一定还是在意的,谁愿意自己的女儿低人一等啊!”木致远沉声说。 云婉听罢也是动容,便打趣儿说:“哎呀,我怎么就假了个这么好的相公呢?我怎么这么有福气呢?” 木致远宠溺的捏了捏云婉的脸蛋儿说:“傻丫头,有福气的人是我!” “相公,你说咱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吗?”不知为何,这辈子还没过完,云婉便是贪恋起下辈子了。 木致远柔情的看着云婉说:“下辈子估计我还会比你大上许多,你确定不嫌弃?” “我们一起投胎不就一样大了吗?”云婉孩子气的说。 她现在可是想起了一句特别豪情的话,就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好歹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她想和木致远一同老死,她活的短些没关系,只要每一天都有木致远陪着就行。 木致远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假如我下辈子还比你大九岁怎么办?”其实这话也是试探,他想知道云婉到底有没有介意他比她大。 “那得看你娶不娶亲了,如果你一直不娶的等我长大,我就还嫁给你!”云婉干净爽利的说。 木致远温和一笑,说:“好,那咱们就说定了,下辈子还在一起,然后大下辈子的事咱下辈子再定!” “好啊,但你可是得每一辈子都对我好!”云婉蹦蹦跳跳的挽住木致远的胳膊说。 “傻丫头,我怎么舍得对你不好呢?!”木致远不知该如何表达真心,真是想大声起誓了。 云婉满足的抿着唇,她想着她得矜持些,不能让木致远瞧出她的欢喜。然而旁观者清。 “小嫂子什么事这么高兴啊?”王安媳妇正要去云婉家里,结果正好和云婉在院门口来了个大汇合。 云婉脸色发红的说:“没,没什么事啊……” 王安媳妇见云婉心虚,暧昧的笑了一下,但也不再逗她,只是换了话题说:“嫂子,你说这邪教害人不浅,为何仍然有人信奉呢?” 云婉神色瞬间严肃:“谁在信奉?” “哎,能谁啊,老张家被,现在摇处说邪教的好处呢,当然了,也没人信,家里都养着流民呢,流民都说是邪教害的他们,谁还敢信!”王安媳妇说。 云婉点了点头说:“不信就对了,我看这老张家是想借势仗势欺人吧,以后见了可是得绕着道走!” “放心吧小嫂子,我机灵着呢,对了小嫂子,咱明天上山去吧,挖点野菜根也是好的,以防万一啊!” 王安媳妇觉得这粮要是官府发就再好不过了,可万一哪天不发了,也是得想办法活不是? “好啊,许久没上山了呢!” 云婉笑的眼睛弯弯,木致远痴迷一笑,以前云婉去哪可都是得请示他的,现在却已经自己做主了,罢了,他喜欢她现在这般样子,她想去哪,他就护花到底就行了。 一百七十木大石生病 一百七十、木大石生病 “小嫂子,快过来,这有野果子!” 云婉听罢果然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木致远和王安无奈对望,就这嗓门今天他们俩是什么猎物也不用抓了。 “相公,这个果子好吃,你也尝尝!” 云婉得了好吃的也不忘了给木致远,这让王安多少有点羡慕。 木致远瞧着王安哀怨的模样就越发炫耀手里的果子,更是让王安气结。 “媳妇,我也想吃果子!”王安眼巴巴的说。 王安媳妇白了王安一眼说:“吃什么吃,你还想和儿子抢东西?” 一句话噎的王安没话说,反正他家里他最没地位就是了。 “哎?那不是张瘸子吗?他身边是谁啊?怎么面生?”王安媳妇疑惑的小声道。 木致远眉头轻蹙道:“你们在这呆着别出声,我过去看看。”说罢便施展轻功凑了过去。 “张瘸子,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要逢人就说玉树真人的好!” 张瘸子激动的说:“我说了啊!可是没人信啊!你们邪教害的人家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现在基本上每家每户都养着流民,我说话谁能信啊!” “不信你也是得说!不然我回去禀报真人说你拿钱不办事,你就小心你一家老小吧!” 张瘸子听罢面露难色说:“要不我把钱退给你吧。”一家老小如何他不关心,他自己能活命就行。 “算了,你先原地待命吧,过几天玉树真人会派很多弟子过来,到时候你就帮着打掩护吧。” 木致远听了这话只觉得头疼,慕容王朝这么大,怎么就非是和牛家镇过意不去呢? “怎么了相公?可是听到了什么?”云婉见木致远一脸凝重,就出声询问。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没什么,都是些个家长里短的事。”这事他不打算和云婉说,他想让云婉离这些纷乱远些,免的又和前段时间一样,每天一脸的沉重。 云婉也并未多想,而是接着摘野果子,已经是深秋了,再不摘过段时间就没了。 “致远,小嫂子的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啊?你这身板看着也不像不中用啊!”王安贼兮兮的看着木致远说。 木致远气的想好好收拾一顿王安,又怕被云婉听了去,便只是冷冷的看着王安并不作声。 “致远,我和你说,这行房之时把枕头垫在小嫂子的腰下,就容易有孕。”王安接着贼兮兮的说。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婉儿还小,晚两年要孩子也行。” “小嫂子是小,可你不小了啊!我家老二都多大了?你怎么一点不着急啊?” 王安这就叫皇上不急太监急了,木致远淡淡的说:“我觉得没有孩子也挺好的,两个人过也是清闲自在。” “得了,我和你说不通!”王安见木致远油盐不近气急败坏的说。 摘了一篮子野果子,云婉心满意足的下了山,因为高兴,竟也没觉出累来。 可好心情却是在到了自家院子前灰飞烟灭,因为院子里来了个不速之客,赵氏。 “啧啧啧,哎呦,你们两口子的日子过的倒是挺惬意的,自己亲爹要饿死也不管管。” 赵氏这次可不是哭穷,今年这年头地越是多就越是赔钱赔的厉害,颗粒无收,没粮没钱。 “木大石让你来的?”木致远冷冷的问。 赵氏轻哼一声说:“我自己来的!怎么样?你还能把我扔出去?” 赵氏也是不想触木致远的眉头,可也是没有办法,明显木致远是有钱的而木致尘是没钱的,既然是奔着钱,就也顾不上谁好不好欺负了。 “我还是那句话,若是要钱的话,让木大石亲自过来和我要!”木致远面沉似水的说。 赵氏一听没的商量,就接着撒泼说:“怎么?他是要不来你就看着他饿死?” “木大石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还请你到别处去要。”木致远淡淡的说。 赵氏知道再僵持下去也是讨不到好处,便气呼呼的走了。 云婉担忧的说:“相公,要不然咱过去看看吧,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而且家里没粮这是装不了的,毕竟现在每家每户都是一样。” “在等等看,这才刚刚开始,哪可能那么快就没粮食。”木致远想法很简单,就是想让他们吃点苦头。 说话间,木致尘苦着脸走了过来说:“唉,哥,你说这赵氏家里没粮却不去领流民,跑我家里要粮食是闹的哪出啊!” 木致远眉头一挑,看来还真得抽时间过去看看了。 云婉也觉得蹊跷,而且这赵氏的行事风格和之前不大一样,之前若是没有达到目的怎么都会闹上一闹,可这次却走的很是痛快。 “哥,要不咱们过去看看吧,若是真的到了有上顿没下顿的地步,咱也不能不管不是,若真是虚惊一场咱也图个心安了。”木致尘试探的说。 木致远楞了一下,然后面色不大自然的说:“那就明天去看吧。” 云婉知道其实木致远心里不是全然不在意,可就是别不过劲儿来。他可能是需要一个台阶下。 “相公,既然都已经决定去看了,那就也别差在这一日上,左右也不远,今天去看看吧,看完也就静心了。” 最终木致远被云婉说动,与木致尘一道去了姚家村,去的时候脸色不好看,回来的时候脸色更难看。 “怎么了相公?”云婉见木致远的眸中挂上了沉重之色,便赶忙出声询问。 “木大石病了……”到了这个时候木致远竟然仍不改口。 云婉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木致远,只得一屁股坐在木致远的腿上,然后挤进木致远的怀抱问:“病的严重吗?” “还好吧,就是不大认人了,谁也都不记得了,赵氏嫌他没用,把他当狗一样栓在外边。” 木致远唇边勾起一抹讽刺,这就是他木大石当时护着的人啊,若是现在他的神智仍然清醒,该是多么有趣儿的事。 “那应该把他接过来,不然这过些日子就上冻了,怕是会冻坏了。”云婉有些焦急的小声说道,恨归恨,可她相信若是木大石真的没了,木致远一定会伤心。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致尘已经把人带到他家去了,他和翠花照顾着。” 云晚思虑了一下说:“可现在翠花已经有了身孕,会不会分身乏术啊?” “在致尘家里比在咱们家里好,过些日子衙门怕是还要忙,到时候也是顾及不上的。” 木致远其实心里还真是不大好受,当本以为不在意的人却仍是在意,看那人疯癫的样子他竟然没有一丝的快慰。 云婉知道木致远心里矛盾,就像她当时原谅自己奶奶一样,这些情绪都是需要时间去消化的。 “那我一会儿给翠花送点钱过去吧,该置办的还是得置办一下,反正咱们尽了心,若真有什么万一也没什么遗憾。”云婉柔声说,然后又把自己塞进木致远的怀中。 木致远揽着云婉说:“明天再去送把,今天都这么晚了。” 云婉觉得也是这么个理,突然又想起之前给木致远做衣服时买的那匹布还剩很多,便想找出来一并给送过去。 见云婉要离开自己的怀抱,木致远马上霸道的把云婉圈住,声音低哑的说:“婉儿,睡觉吧。” 已经和木致远在一起这么久了,云婉自然知道木致远这是要干嘛,所以脸上顿时浸瞒了红霞。 “哎呀,你别闹!我还有事忙呢!” 这样软糯的声音听在木致远耳中就是诱惑的邀请,他轻笑着说:“我没闹,只是想睡觉而已,婉儿可是想歪了?” “你,你就是个流氓!” 云婉被木致远说的脸更红了,他的意思是他什么都没想都是她想的?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既然婉儿这般冤枉我,我就只能流氓给婉儿看了。” “木致远……” 云婉本来想要好好教育木致远一下,可话被木致远的唇给封住了,火热的唇让她瞬间迷离。 “婉儿,我觉得我行吗?” 木致远呼吸凌乱的冒出这么一句话让云婉发懵,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木致远久未等到回答,不舍的把唇移开看望云婉,见她水眸里都是疑惑,心里叹息一声,看来这是没听懂啊。 “今天王安问我是不是不行!”木致远说罢轻轻蹭了云婉一下。 云婉脑袋瞬间炸开了锅,今天的木致远怎么这般不正经? “你讨厌死了!”云婉不满的控诉说。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那婉儿是不是就喜欢我这讨厌的样子。”木致远说罢便再次吻上云婉的唇,他的丫头害羞了的样子他最是喜欢。 一通痴缠之后,云婉连动手指的底气都没有了,而木致远却仍然很有精神。 “相公,我想睡觉了。”云婉可怜巴巴的说。 木致远宠溺的说:“嗯,那婉儿睡吧。” “可你这样我没办法睡!”云婉蹙眉控诉说。 木致远学着云婉的样子可怜巴巴的说:“婉儿,我想再要一次,就一次,你先睡,我好了就睡。” “可你这样我睡不着!”云婉抗议道。 木致远这可不是在和云婉商量,他已经欺身而上了,对于云婉他越来越是无法自自持了。 一百七十一收流民 一百七十一、收流民 由于昨夜的痴缠,云婉日晒三竿才有力气从炕上爬起来,而罪魁祸首却是一直小心的陪着笑脸。 “你走开!都怪你!我昨天都说……” 木致远暧昧一笑说:“婉儿昨天说了什么?” 云婉一想起昨夜里她句句的哀求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总之你离我远点!” 木致远乖巧的点头,然后给云婉喂饭,一时间殷勤的不像样子。 “我一会儿去给翠花送钱去,相公觉得给多少合适?” 木致远闻言手上一顿说:“婉儿看着办吧,多少都成。” 云婉点了点头,吃过午饭就去了木致尘的家。 “你是谁?是不是想害我?” 木大石虽然是不认人了,但精神头儿却是不错的,而且他显然有些害怕云婉。 翠花叹了口气说:“嫂子,他现在就这样了,昨天也是怕了我好长时间呢,要说这人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呢?” “世事无常啊!对了,翠花,既然他在你家养着,我家就出些钱吧,虽然你大哥不认他,但他好歹也是……” 云婉边说便掏出十两银子交给翠花,翠花蹙眉推拒说:“嫂子这是干啥,这钱我可是不能要。” “不行,这钱你必须收着,换做往年发生这种事我也就不这么见外了,可是今年是灾年,再者说了,就算把他接到我家去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过几日衙门就又要忙了,所以还得你这边废些力气。” 云婉觉得该说的话还是得说清楚,虽然翠花不会介意,可也是说开了更能让人心里舒服。 “嫂子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能挑理一般!”翠花假装生气的说。 云婉轻笑一声,赶忙哄道:“哎呀,嫂子错了,我弟妹怎么会是小心眼的人呢?但这钱你可必须收着,不然我以后就没脸见你了。” 翠花噘嘴接过了钱说:“我听致尘说昨天接人的时候赵氏可是老大的不情愿了,我觉得今天不来闹明天也得来。” 因为木致远和木致尘谁也不管木大石叫爹,所以云婉和翠花就也只称呼木大石为“他”或者“这人”。 翠花一语成谶,这话才刚说完气都能等喘匀呢,赵氏果然就出现在了院子里,而且已经开骂! “大家伙都过来看看,有没有这么欺负人的?怎么了?我们人老了就得任由你们摆弄了是吗?我好歹也是你们娘,怎么了?只养亲爹是吗?” 木大石一听见赵氏的嘶吼声就害怕的缩在了墙角,嘴里不停地嘟囔:“别害我,我不吃,我不想吃。” 云婉挑眉觉得事情蹊跷,而赵氏是越骂越起劲儿了,不出去怕是不行了。 “在我们家瞎嚷嚷什么呢?你谁啊?” 翠花开门就出了声,这吵架就得输人不输阵,比的就是嗓门和气势。 “把老头子给我交出来,和我过了大半辈子了,你们说抢走就抢走?”赵氏确实被翠花不善的脸色吓了一跳,但随即气势也就又强了回去了。 “这说的可是什么话,和你过了大半辈子了,最后你就当狗养?” 云婉慢悠悠的走出房门,说话也是慢条斯理一脸傲然。 赵氏一看见云婉就觉得头疼,但也能硬着头皮上了,输人不输阵。 “少和我说些没用的!我老头子呢?”说死也是不能承认她把木大石当狗一样拴着,反正现在也是口说无凭,谁也不能出来玩作证。 云婉一觉赵氏的神色就知她心中所想,轻笑了一声说:“你觉得我们没有人证明就奈何不了你?你要知晓?” “闭上你的臭嘴!” 嘶吼就是心虚,她这么对木大石可以说是姚家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云婉轻哼一声看着赵氏问:“我觉得你还是回家去吧,不然也就只能闹上公堂了。” 赵氏咬了咬牙说:“家里老头子是顶梁柱,他不在我们没发活。” 现在木大石的样子哪还能当什么顶梁柱,赵氏这是在委婉的要钱呢。 “挺一挺就都会过去的,现在谁家也是都不容易。” 云婉假装听不懂,然后顺便也说了他们家也是没钱。 “你们就差这点钱是吗?就眼睁睁的看着我们饿死是吗?木致远和木致尘好歹也是叫我一声娘的!”赵氏开始用身份压人了。 云婉扯了扯嘴唇说:“是吗?没听说哪个当娘的能忍心让自己十多岁的孩子上战场的,也没听说哪个当娘的自己孩子高烧不退却不请郎中的。” 旧账被翻赵氏哑口无言,可她还是得把木大石给弄家去,不然地契在哪她不知道,再说了,若是木大石死在木致尘这里,那家产就也……唉,怪致怪她下药下的不够狠! “我狠心?木大石那个当爹的要是不默许我敢这么做?”事到如今只有挑拨关系了。 云婉叹了口气说:“唉,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把人交给你,但我觉得他病的有些蹊跷,总觉得是吃了什么东西,我得观察两天,不然你把人带回去了再反咬一口讹上我。” 赵氏一听,脸瞬间惨白,云婉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想真被说中了。 “赵氏,你居然连人都敢杀!”云婉吃惊的有些发愣。 赵氏现在想的是杀人灭口,所以她抡起院子里闲放的铁锹就奔着云婉去了。 “哎?你干嘛?想杀人不成?” 翠花还是有些力气的,冲上去抢赵氏手里的铁锹,然后和赵氏扭打到了一处。 云婉吓了一跳,翠花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啊,赶忙上前阻止说:“翠花,别冲动!你现在身子可精贵!” 一个说话的功夫,赵氏就抓破了云婉的脸。 “来人,救命!” 翠花刚才忘了自己有身孕了,这会儿猛然想起,自然是得小心为上了。 “哎呦,致远家的!这脸……” 闻声而来的是二春娘,现在云婉在她心里可是很重要的,一见云婉受伤,卷起袖子就和赵氏打了起来。 泥蛋娘第二个加入战斗,拽个赵氏的头发就不撒手,硬生生的扯下来两把头发。 “你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赵氏气的脸色发青,再加上满脸的血道子,更是说不出的狼狈。 “王法?你讲王法怎么就把人家如花似玉的脸给挠成这样?”二春娘气愤的指控。 赵氏见打也打不过了,人也抢不回,对方又人多势众,便觉得还是走为上策了。 “想走吗?今天怕是你走不了了,我得带着你对簿公堂!”云婉厉声说。 木致远在家左等又等也不见云婉回来,便是再不想见木大石也只得过来寻云婉了,却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云婉就花了脸。 “说的没错,确实得公堂上见!”木致远咬牙切齿的说。脸上更是布满了寒冰。 “相公,这个赵氏应该是给公公下了药,公公刚才一直嚷嚷说别害他,他不吃。” 在外边就算不认木大石也是不行,但爹是不能叫的,所以云婉就叫公公。 木致远知道云婉若是不确定就绝对不会乱说,一时间脸色又冷上了三分。 “赵氏,咱们还是衙门里走一趟把。” 木致远的话像是从地狱传来,吓的赵是马上就腿软了,她摊坐在地上央求道:“不去衙门,我不去衙门,大不了,我以后再也不过来生事了还不行吗?” 木致远冷笑一声说:“晚了!” 魏通这边虽然是得了支援,流民也多数被分到了各家各户可仍然忙的是焦头乱额,突闻鼓声,便连饭都不吃就升了堂,然后一看堂下站着的木致远脸色就有些发青了。” 这木致远也真够可以的了,他忙成这样不帮忙就算了,还变着法的给他找事做。 “堂下之人有何冤情?”魏通清了清嗓子打起了官腔。 木致远并不说话,而是把云婉受伤的脸指给魏通看,魏通瞬间觉得头有点疼,这是哪个不开眼的,怎么谁都敢伤? 木致远一句话不说,赵氏自己却是招了个干净,甚至连她偷汉子的事都说了,公堂威严,就算不审也能吓破一些人的胆子。 “大人我做的所有坏事我都说了,大人饶命啊,饶命……” 魏通直接定了赵氏的罪便命人把她带到了牢中,然后死死的盯着木致远,想看的木致远无地自容,可木致远却神色如常。 “致远啊!你说你是不是歇够了?是不是能回来帮忙了?”魏通败下阵来率先出声。 木致远并不接话,沉声问:“流民还剩多少?” “没剩多少了,剩下的要不就是年岁太大,要不就是年岁太小,不过人数少,我这边养着不是很吃力。”魏通说。 木致远挑了挑眉,便去了后院端详剩下的流民,他想收留两个,最终目光锁定在了一对兄妹身上,这对兄妹应该是龙凤胎,长的很是相似,看着也就十一二岁。 “婉儿,咱领那对兄妹回家吧,这样活计什么的就都交给他们做。” 云婉疑惑的看着木致远说:“可是咱家没啥活啊?” 木致远摇头叹了口气,他的丫头可是有点傻,非要让他把收下人的话给说的那么明显?他是不可能一直让云婉住那个破房子的,他要给她好的生活。而下人无根无依的最是衷心。 一百七十二不知道是谁的 一百七十二、不知道是谁的 魏通知道木致远的意思,便故意大声的问起那对兄妹的处境。 “你们两个叫什么?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魏通一副官腔,让兄妹二人以为是被知县大老爷给温暖的慰问了。 “我叫亦寻,我哥叫亦踪,家中没什么人了,一直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的。” 叫亦寻的小姑娘笑眯眯的开口,说话却不像是没人管教的样子。 魏通眉头一挑说:“哦?是吗?我看你说话却很是清晰。” “我和我哥一直在镇上的酒楼做灵活,本来日子像是要好过了,结果……” 亦寻说起往事就不可抑制的觉得忧伤,明明触碰到了光明的影子,却出了这等混乱之事,把她和她哥的努力瞬间打回了原型。 “大老爷,要不我和我妹在衙门里做零活吧,一个月给十五文就好。” 亦踪试探的开口,不是他贪钱,而是每天只吃白粥实在寡味,若是能有点钱买些零嘴儿或者是给妹妹攒钱买个衣裳就好了。 魏通叹了口气指着木致远和云婉说:“要不你们就跟着他们吧,一定是让你们不愁吃穿的。” 亦寻和亦踪狐疑的看向木致远,他们俩心里是有些犯嘀咕的,木致远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的冷漠之色,而且明明是个捕快,却看着比官老爷还跋扈,要真是跟着他怕活不太长吧。 木致远自然明白亦寻和亦踪眼睛里的闪烁是怯懦,剑眉一挑说:“跟着我,每人一个月十五文。” 每人十五文,其实真的廉价,可兄妹二人刚才和魏通要的是两人十五文,所以这一对比就是多上了很多。 “那行,我们就跟着你!”亦踪一锤定音。 魏通白了木致远一眼,心道三十文钱捡了两个大活人,也是本事,却没想其实木致远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时候了,三十文对木致远来虽不算多,但也是值些钱的。 “那行,人我就先带家去了!” 木致远起身就要走,魏通赶忙拦住木致远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做事?我都要忙死了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再过些日子吧,有事让顾飞去找我,我这几日也是没得闲。” 魏通一想也是,木致远虽然和他爹没什么父子亲情,但毕竟是打断骨头也连筋,肯定也是够头疼的了。 “行吧,有事我去寻你!”魏通无奈道,看来他还得水深火热两天。 回到了家之后,亦寻和亦踪就有些局促不安了,眼睛也不敢乱看,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 云婉只当收留这兄妹二人是目致远心生怜悯,和善的笑着说:“你们两个不用害怕,我相公不打人的。” 云婉明白这兄妹二人害怕自然不可能是怕她,所以为了打消他们的紧张就调侃着开了一下木致远的玩笑。 之前云婉一直施粥,所以亦寻对云婉的印象很好,再加上云婉长的好看,所以自然就觉得什么都好。 “那我可以叫你婉姐姐吗?”亦寻大着胆子问。 “自然可以了。”云婉笑眯眯的说。 木致远轻咳一声说:“亦寻,你之后就负责照顾你碗姐姐,做饭什么的要是不会就先和你婉姐姐学,学会之后就都归你做了。亦踪,你负责跟着我,我做什么你自己多看多留心就行了。” 如此分配自然是有道理的,木致远心里想过,他在朝中还有些名望,待这次事情平息后,自会有人为他向皇上请赏,得到赏赐之后,他就建大房子,让云婉每天只负责微笑就行,亦寻做她的大丫鬟,亦踪做管家。 亦寻之前一直在酒楼做活,做饭当然不是难事,所以尽管云婉坚持要自己做饭,亦寻也是没让她上手。 “婉姐姐,刚才木叔叔说了,以后做饭的活归我!” 云婉本来还在为自己不能上手不开心呢,听了这话直接笑出了声。 “小寻,你叫我姐姐,为什么叫我相公叔叔?他知道估计会生气啊。” 亦寻一听这话马上捂着嘴巴,然后用目光哀求云婉,想求她不要告诉木致远。 “以后就叫他姐夫吧。”云婉想了好一会儿说。真的是什么称呼都好像不太合适。 亦寻乖巧的点了点头,一边添柴一边说:“婉姐姐,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会嫁给姐夫啊。” “你姐夫不好看?” 云婉觉得亦寻像是为她惋惜,心里有些疑惑,她觉得木致远好看,难道是她的审美异于常人? 亦寻犹豫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好看是好看,但是看着太凶了,像是别人都欠他钱一样。” 木致远这会正在门外教亦踪扎马步,自然是听见了亦寻的话,好啊,才没多一会儿就说起他的坏话了。 “可他凶凶的样子也好看啊!” 木致远正在想要如何提醒一下亦寻以后只准说他的好,却不想云婉的话就这么轻飘飘的传了过来,唇不自觉的扯出了大大的弧度,眸中也亮起了光亮。 亦踪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原来这男人会笑啊…… 亦寻的手艺不错,云婉吃的很香,而亦寻和亦踪却只是立在一旁,没有上桌吃饭。 木致远斜了二人一眼,见他们都在默默地咽着口水,再看一眼吃的顾不上抬头不知状况的云婉淡然的说:“站着干什么,赶紧坐下吃饭。” 原本这好人木致远是想让云婉当的,可惜云婉太贪吃了。 “我和我妹在外面吃就行!”亦踪觉得人家花钱雇他做活,他不能不知分寸。 云婉这时候吃的差不多了,便有了时间,蹙眉说:“哎呀,让你坐下就坐下,又不是大户人家哪来的那么多规律。” 云婉是有些懂亦寻和亦踪的,毕竟现在的他们就像是当时的自己。 亦寻和亦踪忐忑的坐下,云婉却是放了筷子说:“我吃的差不多了,你们两个多吃点,别剩饭。” 天天在衙门吃粥,这会儿才能吃上顿正经饭,可是得让他们放开肚皮吃。 亦寻吃着吃着就抹起了眼泪,然后委屈的说:“都怪邪教,肯本来我和哥好好的,结果……” “过往之事莫追,因为回不去,没事的,你们跟着我和相公也是每日都能吃饱饭的。”云婉轻声安慰说。 亦踪看自己妹妹哭心里也是不好受,之前努力化为泡影也就算了,前几日领流民,就是没人愿意领他们,嫌他们小,嫌他们不懂事,嫌领他们粮食领的少,那时候真的是绝望啊,还好最终他们还是被收留了。 “亦踪,明天和我上山打猎。”木致远漫不经心的说。 这孩子眼中有太多的沧桑,看他就像是看当年初到战场时那个绝望的自己。 “哎呀,你们家也领了流民啊?看来过的也不怎么样。” 饭还没等吃完,家里就来了不速之客,马氏登堂入室,阴阳怪气,像是来者不善。 云婉冷笑一声说:“是啊,日子过的没有婶子家好,毕竟我们也不太会借着爷和奶住在我家就胡乱问别人要东西。” 既然来者不善,那也不用虚与蛇委了。 “小婉真是越来越本事了,啧啧,长的好看确实是有好处的,不管心毒成什么样,都有人把你当宝贝。”马氏挑眉说。 “婶子不请自来,可有要紧事?当然了,除非这要紧事与我们有关系,不然还是不用说的好,我们也不会帮忙。” 云婉一脸冰冷,看的亦寻目瞪口呆,她怎么觉得现在的婉姐姐和刚才的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家花儿怀孕了,所以还请你去找你大伯母一句,让她快点退亲,不然闹开了就不好看了。”马氏说。 云婉轻笑一声说:“这话说的有几分好笑,花堂姐既然已有孕在身,你就应该去找孩子爹才对,跑来找我传话给大伯母,这好像说不太通把。” 云婉没想到他这堂姐这么本事,居然敢没成亲就行这等荒唐之事,但她也敢肯定,她这堂姐肚子里的孩子不一定就是冯家小子的,不然马氏可以直接去闹。 “小婉,婶子和你其实没什么仇怨不是吗?你这么待婶子是不是不太好?都是一家人,你传个话不会影响什么和气,不然闹的大了,你爷你奶不是也跟着伤心吗?” 云婉不为所动,只是淡淡的说:“婶子若还觉得咱们是一家人,那应该别老打着自家人的主意才对。” “冯家小子真的一直和你花堂姐走的特别近!不然我吃饱了撑的非去和你大伯母作对?”马氏激动的说。 云婉叹了口气说:“婶子,如果花堂姐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冯家小子的,那你大可找上门去,我看你非要迂回到我这是因为你心里也不确定吧。” 心事被说重,马氏有些慌张,气势也瞬间消失。 “小婉,你看你就帮帮婶子吧,不然花儿以后就毁了!” 云婉抿唇,无奈的叹息一声说“婶子,你为何不问问花堂姐呢?孩子是谁的就去找谁,这事就是这么简单,犯得上让婶子你求我?” “你堂姐说她不知道是谁的……” 一百七十三凭什么 一百七十三、凭什么 “不知道是谁的?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婉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可她却真是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马氏的嘴也是几经开合才把话给说出了口:“花儿和挺多小伙子都走的挺近的,所以……” 云婉听了眼睛豁然睁大,甚至连呼吸都忘了,挺多?还不是一个两个? “那,那些小伙子里面有冯家小子?”这是一个主要的问题,若是真有,那她大伯母还不得疯了! 马氏叹了口气说:“我问了,可你堂姐她,她也不说啊,我猜应该是有,你说既然是都有可能,那我这不也想选一个好点的嘛!” “婶子,这纸包不住火,你赖上人家,万一到时候孩子长的像别人,这不更是把花堂姐往火坑里推吗?” 云婉心道她这婶子平时看着可是很精,今天怎么犯糊涂了呢。 马氏当然知道了,但她打的是另一个主意,就是等她的花儿赖上并嫁过去之后,就想办法把孩子给弄没了,这样就是死无对证。 “小婉,别的事婶子想好了,你就帮着和你大伯母通个气儿就行。”马氏苦苦哀求说。 云婉叹了口气说:“婶子,这事我是真管不了,这不能自家人挖自家人的墙角啊,以后见面比仇人还仇人了。” “为了花儿,我也不管仇不仇的了!你不帮忙就我自己去说。” 云婉见马氏这么说冷笑一声说:“说吧,你去说吧!到时候弄的尽人皆知,就算你如了意我花堂姐也是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再说了,你能保证闹就能闹成了?不成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你说我怎么办?就看着花儿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 马氏见云婉说死也是不能帮她了,态度就又变的硬了起来。 “孩子是谁的花堂姐不可能心里没数,她心里大概是没看上那人才不肯说出来。” 马氏觉得云婉说的在理,但既然她家花儿看不上,那就更得赖上她家花儿能看上的男人。 “小婉,若冯家小子真的和你花堂姐走的很近,那又该怎么办?难道他要了我家的花儿转身去娶翠儿吗?怎么老云家欠了他?两个闺女由着他摆弄?” 云婉蹙眉,这也确实是个大问题,如果冯家小子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也不是托付终身的良配。 “明日我回水家村一趟,但这事一个字都不能让爷和奶知道。”云婉权衡了一番之后说。 马氏点了点头说:“你放心,我要是想说也不能过来找你了,那婶子明天在家等你,婶子先回去了。” 马氏走后云婉许久不能回神,一笔不出二云,一荣俱荣,一损具损,若是解决不当,她爷和她奶不死气也得气病。 “婉儿,别想那么多了,明天回去问问你那堂姐也就清楚了,许是这事和冯家小子没什么关系,是你婶子非要往上贴。” 木致远不忍心云婉这般忧愁,再者说,他觉得马氏说话是有些水分的。 “就是,婉姐姐,刚才那婶子说话的时候,眼睛闪烁的厉害,我觉得姐夫说的应该八九不离十。”亦寻以前在酒楼见了无数的人,看人也是有些准的。 云婉叹了口气说:“那这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这事儿也是够棘手的了。” “婉儿,个人自有造化,都是自己找的自己作的,她自己不愁你就别跟着乱愁。” 木致远对云婉的那个花堂姐可是没有半分好印象,撒泼耍浑打亲奶奶,见了男人捏着嗓子说话,简直……不可理喻。 云婉点了点头,木致远说的没错,人家都不愁她跟着愁眉苦脸的干嘛。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木致远就带着云婉和亦寻亦踪回了水家村。 到了马氏家里发现姚氏也在,而且已经眼眶红红,应该是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小婉,你看这事……”马氏已经把姚氏劝的差不多了,只要云婉再帮着说两句,那就不愁这亲是退不了。 云婉淡淡的看着坐的很是稳当的云花,还真是和没事人一般。 “花堂姐,孩子是谁的你真的不知道?”云婉质问道。 姚氏一听,马上说:“不知道?不对啊?不是说是冯家小子的吗?” “是谁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我高兴说是谁的就说是谁的,这肚子里的孩子也许是你相公的呢?!”云花挑衅的看着云婉。 云婉顿时郁结于心,心里像是放了块大石头,就这样的人,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也是活该。 “不可能是我的,我从来不碰不干净的东西。”木致远冷然开口,今天云花又让他长了见识。 “我不干净?她云婉就是什么好货色了吗?谁都知道她当初勾引金家大公子的事。”云花癫狂的吼。 “闭上你的嘴!”木致远阴狠的说。 云花见木致远动怒心里也知道怕了,便真的闭嘴不再说话。 “婶子,你让我过来帮忙,我以为事情是多么的火烧眉毛,没想到花堂姐稳如泰山,我实在不应该来。”云婉说罢就欲离开。 马氏哪能让云婉走,这该说的话还没说呢,姚氏退不退亲也就差云婉的临门一脚。 “小婉,你堂姐这身子和之前大不相同,脾气也就难免古怪了些,你可不能往心里去。还是快帮忙想想办法吧,这冯家小子得是认账才行。”马氏说完这话还瞄了姚氏一眼,心里居然没来由的有种痛快的感觉。 云婉也没错过马氏的举动,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白了就是看不得别人嫁的比她女儿好。 “婶子你还得再问花堂姐一下,她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和冯家小子到底有没有关系。”云婉一脸严肃的看着马氏。 马氏愣了一下,随即说:“怎么不是他的,就是他的!” 云婉冷笑一声说:“居然连句实话都不说。大伯母,你去把冯家小子骗来,咱们当面对峙!” “这是做什么?这事不能声张,不然花儿的名声就毁了。”马氏神色不大自然的说。 “没说声张,只是把冯家小子请来问一问,如果他认账了不就好办了吗?那他就能回去和自己爹娘说,然后一切就顺水推舟了,他冯家也要脸,不能四处嚷嚷。” 云婉现在的脸色可是极度的不好看,他觉得这冯家小子和这事无关,而马氏这么闹就是想把姚氏那边的婚事闹黄了,仅此而已。就是不管利不利己也要损人。 “小婉,你今天来不是来帮婶子的?”马氏的脸已经沉了下去。 云婉轻哼一声说:“我来是解决问题的,如果不按我说的做,那我也就回去了,大伯母,亲不能随便乱退,冯家那么好的人家,如果你贸然退婚,不只是可惜,也会吓的没人敢再和你定亲了,以为你眼界太高。” 姚氏点了点头一副听进去的样子,马氏一看,云婉非但没帮她,还让姚氏别退亲,气的七窍生烟。 “小婉,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了,你花堂姐毁了你就高兴了?好啊,亲不退行,成亲那天我就带着花儿去闹,我家不好谁也别想好!” 姚氏心里突然有底了,她轻哼一声说:“弟妹,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现在把冯家小子找来对峙,如果他真的和花有什么,我退亲,二是你到时候就带着肚子大的要临盆的花儿去闹,只是到时候丢的不一定是谁的人。” 云花一听姚氏说丢人,马上就被激怒,她指着姚氏的鼻子说:“冯远哥不可能看上云翠,你家云翠才丢人呢,赖着冯远哥不放。” “好,我这就去把人找来,他要说他看的上你,我就退了这门亲事。”姚氏说罢就出了门? 因为姚氏本就站在门边,马氏想拦着已经是不能了,她怎么就生了一个这么蠢的女儿呢?交待什么都没用,非得把人激怒了。 云花见马氏瞪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然后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云婉姣好的面容上心生嫉妒,再一看木致远的目光始终在云婉的身上,心头一堵脑袋一热说:“木大哥,那天晚上咱们……” 马氏觉得云花疯了,她上前就给了云花一巴掌,愤怒的说:“别瞎说!” 云婉蹙眉,木致远除了去沧州从来就没离了她的身,她刚才一直觉得云花没脑子,如今一看却不是这样的,她心思深着呢,若她云婉还如之前一般没准还能信上几分,可惜啊,算盘精却打错了。 “我没瞎说,木大哥喜欢的人是我,他亲口说的,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木大哥的。” 云花见木致远正眼都不愿意给她,心里狂躁,为什么这么好的男人会喜欢云婉而不是她! 云婉蹙眉说:“婶子,堂姐这是癔症了不成?我家相公可是不会看上堂姐的!” 木致远柔情的看着云婉,他的丫头已经能这般维护她了。 “你才癔症了,云婉,凭什么,你以前穿的是我不要的破衣服,破鞋,吃的是连狗的不爱吃的馊饭,你说你凭什么比我强?凭什么!” 一百七十四强行讹人 一百七十四、强行讹人 “花堂姐难道不知道做人不看以前,而是要看现在吗?” 云婉深压于内心的怨气全部被云花给勾了出来。 是啊,云花每次有衣服要给她,都会在泥里踩上几脚,然后还得让她感恩戴德的帮她洗衣服洗脚,每次云老太太给她饭吃,云花都归多留一天,放坏了再给她,这些事情她不想追求,可云花却非是要提。 马氏一看云婉眼神不对,心里没来由的发怵,假模假样的训斥云花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小婉长的好嫁的也好,从小也是个可人疼的!” “她好什么?她不过就是个贱种,永远只配给我舔脚!”云花一看连自己娘都不帮自己,心里就更生气了。 “你说够了没有!” 木致远一拳打在门框上,就听“卡擦”一声,门框就被打折了,这他还算有理智,不然他想拧断云花的脖子。 马氏和云花心里都是一哆嗦,然后谁也不敢说话了,就一直沉默的到姚氏把冯家小子给找了过来。 “婶子,你不是说翠儿找我有事吗?” 冯家小子不明白为什么云翠找要把却他带到别人家里,而这一屋子人的气氛又诡异的厉害,最重要的是云翠并不在这。 “冯远哥,云翠不找你你就不能来了吗?我找你就不行吗?”云花可怜巴巴的看着冯家小子。 云婉这时也在悄悄打量冯家小子,眉清目秀,眸中带着一抹正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和云花扯在一处。 可冯家小子是男的,云婉觉得有些话她直接开口问怕是不好,而马氏和姚氏又都不吱声,像是都在等着她说。 “冯远,我问你,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木致远显然看出了云婉的为难,便先于云婉出了声,再说,这冯家小子长的还行,他可不想让云婉和他多说话,木致远吃起醋来,草木都是情敌。 “怎么可能是我的?这是在说什么?” 冯家小子完全摸不清状况,也不明白这唱的是哪出戏。 “冯远哥,你怎么不认账呢?你忘了那天晚上,你和我在河边……”云花哭哭啼啼的抹起了眼泪,一副冯家小子抵赖不认账一般。 冯家小子虽不是秀才,但他看书识字,也出去闯荡过,并不是随意拿捏的。 “你说我和你在河边行苟且之事?我怎么那么不要脸呢,都不知道背人的就在河边?你长的得美成什么样才能让我情难自控啊!” 冯家小子一开口像变了个人,就是因为看够了阴谋权利,才喜欢水家村的淳朴,才会喜欢简单的人,而很显然这云花是讨人厌的。 姚氏没想到冯家小子一旦动怒气势也不温和,心里有点担心云翠嫁过去被欺负了。 “冯远哥,你怎么能不承认呢?你不能不认啊!”云花准备咬着冯家小子到底。 冯家小子轻哼了一声说:“赖上我了?行!那你就把你肚子里的野种生出来吧,到时候滴血认亲,是我的我就娶你。” 云花不敢说话了,这孩子当然不是冯家小子的,生出来滴血认亲她不就毁了吗? “这……这等花儿生了孩子,那还得等十个月,翠儿……那这亲事还是退了吧!” 姚氏咬了咬牙,决定还是退亲,马氏眼中瞬间出现了一抹狂喜。 冯家小子一听愣了一下,他刚才一直图嘴上痛快,却忘了丈母娘在这呢,尴尬了咳了一下说:“婶子,亲事不能退,我和云花一点瓜葛都没有,你可不能相信她们!” 他心里可是挺中意云翠的,不然也不至于和名声不好的云家结亲。 “娘,哥让你回家,说有事和你说!” 一屋子人正各有思量不知怎么接话时云翠却突然间来了。 “哎?小婉也在啊,怎么没去我家?” 云翠和云婉的关系还行,虽当初也没帮着云婉,但比云花可是强上太多了。 “姐,你来的正好,我告诉你,我怀孕了,是冯远哥的!” 云花现在是豁得出去了,她宁可不要脸了,这云婉比她强也就算了,凭什么云翠嫁的也比她好?! “别乱说话!”冯家小子先是呵斥了云花一声,然后赶忙和云翠解释说:“别听她瞎说,我之前连话都没和她说过,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无缘无故的赖上我了。” 有句老话说苍蝇不叮无缝蛋,所以云翠当然不觉得冯家小子无辜,但她也不说什么,她家什么名声她知道,她和他定亲是高攀她也知道,但不能这样就没有点骨气了。 云翠一字不说,但目光却说明一切,冯家小子没来由的觉得心慌,原来他比自己想象的更中意她! “翠堂姐,刚才花堂姐还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相公的呢,所以她说的话可信不可信你自己心里思量一下。” 云婉适时出声,云翠目光一闪,小声说:“小婉,你别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你没看门框都被我相公打塌了吗?”云婉也小声的答。 云翠回身看了一眼门框,干笑了两声说:“妹夫果然厉害。” 冯家小子见云翠夸木致远遍吃味的说:“我也能!我也挺厉害的!”这会儿他完全不知道他一直引以为傲的沉稳为何物。 云翠目不斜视也不看冯家小子一眼,事情不弄明白她才不会断然的就相信了他。 冯家小子大概明白云翠的意思,气的牙都要咬碎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要说他对云花动过歪心然后遭了这报应都不冤,但他正眼都没看过云花一眼。 “云花,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冯家小子咬牙切齿的说,若云花再这么不知好歹,他就让她一辈子活在后悔里。 姚氏一看心里更是思量,这万一以后也这么对云翠可怎么办? “花堂姐,既然你言辞凿凿,那你也就不用怕,放心大胆的生,生出来滴血认亲不就可以了吗?”云婉哼笑些说。 “闭上你的臭嘴!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好看吗?木大哥,你看看她多恶毒,居然让我不成亲就生孩子,你看见没有,他不值得你喜欢。” 如果云花就一口咬着冯家小子,那冯家小子确实很难说清,可她又顾着木致远,所以就让人看出她是什么人了。 木致远懒得搭理云花,任由他咆哮,他蹙眉上前,在与云婉说话时眉头又马上松开温柔的说:“婉儿,这样的人不值得帮,这事咱别管了,回家去把。” 冯家小子觉得云婉一走对他就不利了,所以一脸难色的说:“好歹以后都是亲戚,妹夫,你帮帮忙啊,我这……”还没等成亲呢,先把妹夫叫上了。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她这是破裤子缠腿,她平常有没有相好的?找来看看。” 冯家小子无奈的抿了抿唇说:“你说的方法倒是好方法,可我平时也没注意过她我哪知道她相好的是谁,我就知道翠儿有个表哥对翠儿挺好!” 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记吃醋,木致远也挺钦佩的了。 “其实事情很简单,咱们就都回去吧,若是她们真有理会想着法的把事情闹大。” 云婉这时候已经不想顾及什么了,故事顾全大局的退让若是别人蹬鼻子上脸的阶梯,那还真是退让不得! 马氏一听连声哀求:“小婉,你可不能就这样就走了,你大伯母既然已经有了退亲的意思,那你再帮忙说说,是,这事是我家花儿不地道,可这孩子都有了,你看你……” “我再说一遍孩子不是我的,我没碰过她,我看都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冯家小子说话接近嘶吼,就没见过这么逼着人当冤大头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婶子,你看花堂姐像是需要帮忙的样子吗?我今天来就是想在爷和奶知道之前把事情给捋清了,可她连我相公都跟着惦记上了,满嘴不说一个字的实话,我觉得这事我管不了。” 云婉觉得如果孩子真是或者真有可能是冯家小子的,那她都能帮这个忙,可现在明显和人家没关系,然后硬是往人家身上讹,这简直就有损阴德。 就这样一行人撤了出来,然后一起去了姚氏家里。 “嫂子,你咋来了,来,坐,我给你拿果子!”二春一见云婉来了,真是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云婉轻笑一声说:“现在好像我得叫你嫂子才对,行了,别忙了,还吃不下什么东西呢。” “哎,叫习惯了,也不改口了,叫嫂子像娘家人?”二春笑眯眯的说。 “婶子,我发誓我和云花真的清清白白的,你可一定不能退这门亲事,我挺中意翠儿的!”冯家小子见姚氏的脸一直阴沉着,就觉得事情要不好。 云翠叹了口气说:“过两日再看看吧!”意思就是水落石出再做定论。 二春不明所以,怎么才过了一个早上小姑的婚事就摇摇欲坠了呢? “娘,怎么回事啊?我看这冯家小子不错啊!”二春疑惑的问。 姚氏叹气说:“花儿怀孕了。” “怀孕了怎么了?怀孕了就让大昆和二蛋娶被,上次他们三个在河边……” “三个?”云婉眼睛睁的老大。 一百七十五我也给你跪 一百七十五、我也给你跪 二春一时嘴快,她本来是没想说的,这男女河边厮混一对一已经够丢人的了,云花这还是三个人,简直…… “什么时候的事?”姚氏急切的问,见二春面露难色,叹了口气说:“哎呀,别顾虑了快点说吧,不然翠儿的婚事就得吹!” 二春纠结了一会儿之后说:“半个月前的事了,三个人浑身赤裸。” “河边没人?”云婉疑惑的问。 “没人,大半夜的哪有人,二虎那天回来的晚,我想给他做点吃的家里也没水,就河边去打水了,结果就碰了正着,那天是满月,我看清了脸,不然还以为是鬼呢!”二春虽然已为人妇,但碰见了这事往出说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姚氏听了这话之后,愤怒的锤了两下炕沿,然后无力的嘟囔说:“完了……翠儿要难嫁了。老云家这么久出了这等淫乱之人,这往后这么抬头啊!” “婶子,你放心,我不会退亲的!”冯家小子拍着胸脯保证说。 姚氏一脸苦闷的看着冯家小子说:“可是我想退亲,你刚才在我小叔子家里的样子……看着不像是会对翠儿好的人。”她想好了,不能因为嫁人而嫁人,不然就是坑了自己女儿一辈子。 二春听了这话都跟着感动,如果当初她娘能如姚氏这般,她怎么会有二嫁这一说呢。 “婶子,难道刚才我唯唯诺诺说不明白话,才是你想要的样子?!” 冯家小子觉得这是欲加之罪,摘不干净婚事吹,摘的干净婚事还吹,怎么他就这么倒霉?! 云婉也觉得姚氏偏激了,沉吟了一下之后说“大伯母,刚才我相公打塌门框你是看见的,但你觉得他会打我吗?这对不同人就有不同的态度,自然不能混为一谈而论,” 姚氏听罢点了点头,说“行,翠儿自己同意我也就没有意见了。” 自己的未婚夫被自己妹妹盯上了,换谁心里也是不舒服,云翠眉头紧皱,认真的在想她和着冯家小子要不要成亲。 她对冯家小子好感是有的,但如果说心悦于他还是夸张了些的,所以若是不行,迷途知返并不算晚。 “翠儿,你在想什么呢?你是不是喜欢你表哥啊!” 见云翠不说话,冯家小子就着急了,然后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自己假想的情敌。 “你瞎说什么呢?!我在想你品行是否端正!”翠儿白了冯家小子一眼说。 “我……唉,罢了!” 冯家小子到底还是有些骄傲的,所以他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 “唉!这可怎么办!” 姚氏心里还是满意冯家小子的,这会儿一见人被气走了就觉得惋惜。 云翠也是一愣,她刚才说话很伤人?还是她在他心里其实并不重要?这么一想神色不自觉的黯然了。 云婉轻笑一声说:“没事,他还会再来的。” “不来也没事!”云翠黯然过后就是赌气,怎么着?他冯家家境好就傲气? 不管怎么说也是折腾了一大天才回家,云婉坐在牛车上昏昏欲睡。 “婉姐姐,可是不能现在就睡的,不然你会受凉!”亦寻小声提醒说。 云婉委屈的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不睡。” “不过,婉姐姐,你那个花堂姐怎么和你差这么多,她比天香楼里的姑娘还不要脸!” 天香楼可是很出名的妓院,一个招牌遍布慕容王。 云婉诧异的看着亦寻问:“你这么大点的丫头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我和我哥去给天香楼送过酒。”亦寻有些傲然的仰了仰头。 云婉蹙眉,她也想去看看里面是什么样子的,便问:“里面是不是有很多的美人?” 亦寻点了点头说:“是啊,不过我觉得婉姐姐最好看,看了你就觉得别人都是一般般。” 木致远边赶牛车边不由的勾了勾嘴角,这个亦寻还挺会哄人的,这样他的丫头应该会每天多笑好几次了吧。 到了家里之后,亦踪劈柴,亦寻生火,云婉和木致远就都闲了下来。 “相公,万一爷和奶知道花儿堂姐的事,会不会……” 云婉一想到云花的事就不自觉的担忧,不得不说云花能这般行事也是让她大跌眼眶的。 “婉儿,该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我今天听云花说的话才知道你究竟傻到了什么地步,破衣服,馊饭,这些我光听我都心疼。” 木致远一说起这事心里就有气,他当时就不应该接云老太太和云老爷子,对他的婉儿这么坏,死了都是活该! 云婉知道木致远这是在为她抱不平,用头蹭了蹭云婉的胳膊撒娇说:“好了,别生气了,爷和奶是我爹在乎的人,我是为了我爹才原谅他们的,现在我有你了,你也是我重要的人,以后我也可以为了你原谅别人的。” “不需要,婉儿,我不需要你为了我委曲求全的去原谅任何人。”木致远斩钉截铁的说。 他的傻丫头不喜欢的人就是他不喜欢的人,他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谁给了她委屈便都是他的仇人。 “我相公最好了!”云婉感动的眼泪直打转转。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婉儿也好。” “哎?你怎么跟到家里来了,婉姐姐,姐夫,冯远来家里了!” 木致远听了亦寻的声音之后无奈的撇了撇嘴,才刚温馨的气氛就这么被打破了。 气恼的打开门,正要说两句硬话,却看见冯家小子的大衰脸。 “有事?”木致远轻咳了一声问。 冯家小子烦恼的说:“我刚才那会儿就那么扭头就走,翠儿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木致远无奈道:“你来就是为了这事?” “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可这往后不都是亲戚了吗……木大哥,你是过来人,你给我支个招吧。” 冯家小子别扭的看着木致远,说的话却一点也不别扭。 “我怎么就是过来人了?”木致远神色不大自然,他现在看着是怕媳妇的人? 冯家小子轻笑一声说:“别装了,看的出来,你的眼睛没有一刻能离开你娘子。”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可我从来没惹过我娘子生气,所以我帮不了你。回去吧你!” “别别别,木大哥,你可怜可怜我吧,我在外面四处闯荡都没有相中的姑娘,现在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这要是没娶到手,我下半辈子我就打光棍了!” 云婉见冯家小子这会儿做小伏低的样子有点瞠目结舌,她蹙眉说:“你早干嘛了?你当时要是能这么死皮赖脸的,还至于闹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你说我要是回去给她跪下她能心软吗?” 云婉木然的点了点头,她本来以为冯家小子能硬气个两三天呢,没想到第一天都没挺过去,而且现在还能没骨气到这个地步。 “那行,我这就回去负荆请罪!”冯家小子说要就要告辞,然后突然想起云花的事脚步就又顿住了。 “那个云花还真有两下子,我看她和你们村的那个张瘸子还有一腿儿,刚才碰见吓了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跟踪我来的呢!”冯家小子蹙眉说。 云婉听了这话脸已经变了颜色,和张瘸子扯在一起,那这些事就也瞒不了多久了。 张瘸子给邪教做事,那云花会不会也是呢?木致远觉得每个村子的败类应该都被邪教所用了,只不过这样不成气候的人要来何用呢? “那你在我家吃完饭再回吧,不然你出门碰上,她又粘上你,你就真说不清了。”云婉无力的说。 被云婉这么一说,冯家小子还真不敢走了,吃饭的时候见亦寻和亦踪也在桌上心中不由感慨。 “邪教那个玉树真人,我还有幸得见过,那时只是觉得他的样子很伪善罢了,没想到会造成今日这般动乱。” 亦寻幽幽的说:“傻子才会相信他,可我还真羡慕傻子,信了他就不用遭罪了,也不会什么都没剩下。” 云婉摸了摸亦寻的头安慰说:“可因为你不信他而遇见了我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冯家小子羡慕的看了木致远一眼,然后叹气说:“木大哥,你说你恶名昭著,竟然娶了这么好的媳妇,你说我比你名声好这么多,结果……翠儿都不理我了……” “你活该!”木致远恶狠狠的看着冯家小子说。吃都读不上他的嘴! 吃过饭后,又寒暄了一会儿冯家小子才起身告辞。 “木大哥,我得回去了,回去跪一跪翠儿!”下跪说的跟玩一样。 木致远见云婉愣神的看着冯家小子的背影,吃味的说:“他长的好看?” 云婉锤了木致远一下说:“瞎想什么呢?我在想她给堂姐跪下堂姐会是什么反应。” “婉儿可是羡慕了?不用羡慕,我也给你跪!”木致远无比认真的说。 云婉无奈的看着木致远说:“你怎么小孩子一样呢,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说跪就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不要黄金,若我一跪能让我婉儿开怀,也是值得!” 一百七十六赈灾大将军 一百七十六、赈灾大将军 “致远,你也歇了这么多天了,也该回衙门了。” 魏通见木致远毫无自觉,便只得自己找上门来。 木致远一见魏通就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心里明白,若不是又有变故,他魏通不至于亲自上门。 云婉见木致远的样子便心里明白了一二,但事情是躲不过去的,所以目光含笑的看着眼巴巴盯着木致远的魏通说:“魏兄弟杵在院子里作甚,快过来坐。” 魏通干笑了两声,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说:“致远,圣上口谕,许你赈灾大将军之名,让你全力赈灾。” “赈灾大将军?赈个灾用将军?”木致远目光深沉,语气中也尽是不满。 木致远的表现在魏通的预测之中,如今硬是把事情与木致远绑在一起,确实是强人所难,可怕也只有木致远之名才能让邪教弟子有所收敛。 “致远,邪教弟子已在城外集结,且人马众多,朝廷确实是给了咱们一切兵马,但却是我寡敌众,所以……” 魏通之言让木致远的眉头紧紧的纠在一处,他轻哼一声说:“那若是我不当这赈灾将军又会如何?”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致远,你当知道,皇上说行,就没人可以说不行!肆意而为恐会有大祸临头。” 魏通轻叹了口气,若是可以,他也不愿意让牛家镇临此大灾,可圣意难为,明明可以把战场转移到别处,可皇上却增兵于牛家镇,虽不知是意欲何为,但服从才是官之根本。 木致远叹了气,眸光歉疚的看着云婉水汪汪的水眸,他若是领了命,云婉就是活靶子,除非他把牛家镇弄的固若金汤,否则…… 魏通看出了木致远的想法,叹了口气说“致远,难不成你以为你不领命嫂子就安全?牛家镇一旦失守,那牛家镇无一人能够幸免于难。” “好!我这官衔我接了就是!” 木致远面色阴沉,咬了咬牙,皇帝打什么主意他不知,但他总是觉得皇帝之意图并不只是剿灭邪教这么简单。 魏通见木致远想通了,心里也松了口气,也是亏得木致远如今有了软肋,不然他怕是会违旨不遵。 待魏通走后,云婉小心翼翼的看着木致远,如今她的相公已是大将军了,而她不过是乡野农妇,她的萤火之光怕是不能与木致远这皓月之辉有所呼应,她好像配不上他了。 “我的傻丫头这是在想什么呢?”木致远温和的将云婉揽入怀中,轻言轻语的问。 云婉掩住眸中的不安,弯眸一笑说:“没什么,只是一下子你就当了官了,我有点不太反应的过来。” 木致远看出云婉笑的勉强,温柔的吻了云婉光洁的额头说:“傻婉儿,你若不喜,待一切平定之后,我便再次卸甲归田,我们云游四方,做一对神仙眷侣。” “嗯……” 云婉含糊的应了一声,这钱财权势迷人眼乱人心,得来不易弃之难,他怕木致远终有一日会是舍不得,放不下。或者说,她更怕木致远有一天会是不要了她。 即是接了这将军之职,第二日木致远便带着云婉去了衙门。 看着木致远铠甲在身,衬托的原本冷硬的五官又多了一丝冷意,云婉不禁觉得木致远已经离她遥远了一分。 “嫂子想什么呢?” 木玄惊看出了云婉的异样,便想着说劝一二。 云婉恍惚回神,轻笑一声说:“没想什么,只是在想这场浩劫何时终了。” 木玄惊暖眸浮出一丝担忧,随后隐匿无踪挂上笑意说:“哪有浩劫?嫂子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若是有人给你劫难,我必然会护你重生。” 他不觉得木致远是重权之人,不然当初不会放下一切的离了营去,当然了,若木致远真因权势而伤了云婉,那他就把云婉夺过来放在心尖上疼,哪怕被永定侯府所不容。 五斤见自己主子这般举动,无奈的摇头叹气,他这主子想必是心又活了,红颜祸水果真不假。 木致远这边忙的是焦头烂额,邪教意图不明,牛家镇与京城远远相隔,邪教占领牛家村的意图何在? 几经推敲仍不得解,待点兵之后已是夜深,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见云婉已然熟睡,心里微微发苦,今天竟然连句话都没顾的上和他的傻丫头说。 解衣上床,将云婉像宝贝一样的捞在怀里,喃喃低语说:“傻婉儿,今天我很想你,你在咫尺,可却与你说不上话,便像是你在天涯一般。” 云婉其实并未睡着,听了木致远这般低语,心也是酸酸的,挪动小身板往木致远的怀里靠了靠,本想继续装睡,可眼角滑落的泪却打湿了木致远的里衣。 “傻丫头,装睡也就罢了,怎还哭了?可是谁让你受了委屈?” 木致远的一句话让云婉哭出了声,今天木致远的将军之势让她患得患失,再加上他一天也未与她说上半句,就更是让她心里发虚。 “你不是忙吗,你不是将军吗?还和我睡一个屋子做什么?!你走!” 云婉边说边要挣脱木致远的怀抱,本来没觉得委屈,这会木致远一关心,就是觉得委屈的要命了。 木致远心都要疼碎了,他用力的把云婉圈在怀里低声下气的说:“婉儿,你是在嫌弃我?在讨厌我?在怪罪我?婉儿你想我如何我便都听你的好吗?” 流了一会眼泪之后,云婉心里的负面情绪已经消失了大半,此刻她也不再挣扎,任由木致远拦着,然后胡乱的把自己的眼泪都蹭在木致远的里衣上。 木致远见这像是雨过天晴了,便心里隐隐的松了口气,幽幽的叹息一声说:“傻丫头,你可是吓死我了,你是因为我今天没与你说话而生气对不对?以后不会了,我便是再忙也要陪你一会儿,不然我也是想你。” “就怕你说话不算话,就怕你是大骗子!”云婉赌气的撅着嘴巴说。 木致远在云婉撅起的小嘴巴上印了一吻柔声说:“我哪敢骗自己的娘子啊,不然你不让我上床不让我亲,那吃亏的还不是我自己。” “睡觉吧,我困了!”云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她刚才好像闹脾气闹的太过了。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傻婉儿,还知道不好意思呢?!睡吧,不然明天你可是要没有精神的。” 云婉像小猫一样在木致远的怀里蹭了蹭,然后不满的说:“你怎么不抱我抱的紧一些。” 木致远宠溺一笑说:“傻丫头,抱的太紧你喘气怕都是要费劲些!” 说是这么说,但木致远的手臂却仍是收紧了许多,要不是顾及着怕云婉难受,他恨不得和云婉粘成一个人,不留半点缝隙。 翌日,云婉一觉醒来木致远已经不再身侧,心里不禁淡淡的失落,她还是习惯了每天在温暖的怀中醒来。 叹气起身走到前厅,却见顾飞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边,便上前询问:“顾兄弟为何不展愁眉?” “没什么,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顾通不是想不通,而是不想与云婉说,他本是将军之职,又身在牛家镇,而皇上却非是让木致远当赈灾大将军,这其中深意只有他们常年征战的人才懂。 慕容王朝,林子域,木玄倾,在加上他顾飞已是三位将军,他们同出一军,关系匪浅,如今又封木致远,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事,怕是皇上觉得他们四人有些势大威主了。 “顾兄弟想不通何事?不若我帮你想想吧。” 云婉隐隐觉得事情严重且与木致远有关,就含笑探探口风。 顾飞平时虽然是莽撞惯了,但事关紧要,他还是能够权衡一二的,况且他不过是扑风做影,也是不能乱说,且就算他想的真是事实,那也不能同云婉分析,不然木致远能把他舌头给拔下来。 “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在想你们女人是不是脾气都挺大的,红如这几日可是……” 顾飞迫于无奈,只得拿红如扯谎,却不想正被红如给听了个正着。 “我这几日怎么了?我逼着你洗衣服了?你不是乐意给我洗衣服吗?怎么了?背地里与嫂子说我坏话?” 红如一脸阴沉的看着顾飞,看的顾飞心肝直颤,今天看样子上不了床了啊! “嫂子,我刚才与你说红如坏话了吗?你说她是不是听错了。” 不能上床可是挺凄惨的,顾飞赶紧补救的对着云婉使眼色。 云婉点了点头说:“是,不光红如听错了,我可能也是挺错了吧。” “哼!就知道你和木致远待在一起学不了什么好!”顾飞气结。 云婉眉头一挑,轻笑着说:“好啊,我这就把你这话同相公说去!” “别别别,嫂子,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啊!” 顾飞一听云婉要去告状马上哀嚎了起来,得罪了红如已经很惨了,再得罪木致远…… “呦!顾大将军害怕了?哼!就算嫂子不说我也会说的!”红如讥讽的看着顾飞说。 一百七十七说话不算话 一百七十七、说话不算话 红如和云婉都有一颗告状的心,但现实确实没给她们这个机会。 木致远这时正在城门巡视,脑袋里想的也都是如何把有限的兵力用成无穷无尽的力量。 结果这一走就又是一大天,回衙门的时候竟是比昨天还晚。 云婉自然也是没睡,而且是背对着木致远躺着,这让木致远心里又是歉疚又是难受。 “丫头,睡了没有?”木致远小声试探。 云婉并不回话,可僵直的身子出卖了她,证实了她在赌气。 木致远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揽云婉却是被云婉狠狠的拍掉了。 “丫头,我今天去布置了一下兵力,咱们兵少,所以得好好的部署。”木致远轻声软语的解释,希望云婉能够理解。 “你是大骗子,昨天晚上明明说好了的,结果才过一天就不算话了。”云婉委屈的小声嘟囔。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婉儿,我也没想到会这么晚才回,可我这也是身不由己。” 木致远说话始终轻柔,云婉心里便也是好受了些,便是起身想要下床。 “婉儿,我不是都和你解释了吗?你要是实在生气打我两下也是可以的,但你不能出这间屋子,我累了一天也是够可怜的了,你若再不让我搂着你睡,我便也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木致远现在也就这么点出息,而且他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云婉叹了口气说:“想什么呢,我去给你端饭去!” 木致远听罢心里瞬间便暖了起来,他确实是一天没顾的上吃饭了。 “太凉了,你别动了,我自己去端就行!”木致远强制的把云婉裹在被子里,然后去了厨房。 木致远把饭菜端到屋子里之后,尝了一口就知道这饭菜是云婉亲手做的。 “傻丫头,剩饭给我你留一口就行,怎么还特意做呢?” 木致远虽是这么说,但吃的却是狼吞虎咽的。 云婉轻哼了一声说:“虽然你说话不算数,但好歹也是我相公,我不能让你吃不好。” “我的丫头原来这么记仇!”木致远无奈的笑着说。 “木致远!木致远!你给我出来,把饭分我一点!” 木致远好命,魏通这孤家寡人的命就不怎么样了,他和木致远一样是跑了一天,一样是没吃饭,但同人却偏偏不同命,只能闻着香味追过来讨饭。 “想吃饭就去酒楼吃!”木致远冷冷的说道,却是连门都不打算开。 魏通气的直跳脚:“这半夜三更的,谁家酒楼还开业啊?” 木致远其实已经吃饱了,可他就是舍不得把云婉特意给他做的饭菜分给魏通。 “相公,我看魏兄弟也挺可怜的!”云婉一脸的不忍说。 木致远轻哼了一声,把饭菜甩给在门外站着的魏通,然后警告说:“赶紧走,别在这给我碍眼!” 魏通饿的前胸贴后背,这会儿时有的吃就行,也懒得和木致远一般计较。 不得不说他很羡慕木致远,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形单影只,再一想想那个让他梦绕魂牵的女子,他的就不光是感到孤单了,更是觉得自己有些悲戚,“阿若,你现在可好?” 木致远赶走了魏通之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云婉,想看她还有没有再生气。 云婉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躺下装睡,木致远唇角微翘,赶紧鞋子上床,并把自己的身子贴了过去。 “婉儿,你想不想?” 木致远气息这般灼热,云婉自然知道他要做什么。 “走开!跑了一天也不知道累!” 云婉边说边吧把自己的身子缩向床角。 木致远长臂一伸,把云婉拖到怀里,声音沙哑的说:“可是,我若不抱着你睡,你会冷的!” 肌肤相贴,让云婉觉得自己的身子也跟着着了火,她气恼的锤了一下木致远的胸口,声音却如同小猫一样抓的人心里直痒。 “走开!流氓!” 木致远翻身把云婉困在身下,轻笑着说:“娘子知道什么叫流氓吗?为夫展示给你如何?”说罢热唇变铺天盖地的落了下去。 一夜的旖旎,自是春光无限,而第二天一早云婉醒来之时,木致远仍旧不在身边,失落是当然的,却也没有昨日那般别扭,男儿有志,她做娘子的自然应当成全,而不是拖后腿。 只不过这时的云婉并不知道,木致远如此奔波不是他有鸿鹄之志,他至始至终不过是为了护住她,给她个安稳的净土。 “嫂子,我去酒楼给你买了只烤鸭,你尝尝!” 木玄惊献宝一样的把烤鸭捧到云婉面前,一脸期待。 “一大早哪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病可都是吃出来的,来,小婉,听婶子的,婶子给你熬了肉粥。” 敬文娘笑的慈祥和蔼,现在木致远正是忙的时候,她这个挖墙角的可是逮到了有利的时机了。 木玄惊冷哼了一声说:“婶子你这么闲还是多操心一下你家马举人的亲事吧,老往衙门跑算怎么回事啊!” “敬文那不用我操心,小婉身子弱,才是值得我操心的!” 敬文娘说话间都是理所当然,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像是她与云婉是一家人一般。 木玄惊想要反驳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人家年长,他总是要让几分的,说来也是可笑,他一个世子爷居然开始谦让农妇了! “呦,小婉现在是将军夫人了啊,啧啧,这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云婉不耐的抿了抿唇,这个讨厌的声音不是她的婶子还能有谁?! “婶子有事?花堂姐的事解决了?”云婉挑眉看着马氏,直击痛处想要速战速决。 马氏闻言楞了一下,谄媚笑着说:“这个不提也罢,小婉,你现在不一样了,阔绰了,你看能给你叔谋个差事吗?” 云婉讥讽一笑说:“婶子也太看的起我了,我不过是个小妇人罢了,哪能安排的了什么差事啊!” “你不能,可你家致远能啊,这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嘛,反正致远也听你的,再说咱可都是亲戚!” 马氏笑眯眯的看着云婉,心想这么多人在呢,云婉总是要脸的,不可能这么点的小事也不帮忙。 云婉轻哼一声说:“婶子,咱们确实是亲戚,如我花堂姐所说一样,她的破衣服破鞋子都是施舍给了我的,按道理说我确实应该念这份恩情。” “呦,小婉,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怎么就是破衣服破鞋子呢?这谁家日子都不好过,你花堂姐自己衣服都不够穿,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舍得把衣服给你,你怎么能这般不领情呢!” 马氏面色不变的颠倒黑白,一副她说的才是事实的样子。 “马氏,你说话确实是有些可笑了,我和你一个村儿住了这么长时间,难道还不知道小婉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敬文娘实在看不过去马氏伪善的样子了,便是出了声。 “哎呀,嫂子也在啊!我记得之前你也是看不上小婉呢,闲她粘着你儿子,今天怎么变卦了?哦,我知道了,你也是来沾光的对吧?!” 只能说马氏也是个混的,一边有求于云婉,一边还往云婉身上泼脏水。 “可别乱说话,小孩儿子家的在一起玩有什么粘不粘的?就算看小婉过的好眼红了,也是不能没有的事就乱说,怪不得水家村里没人与你家走动,就你这样,谁不排挤你!” 马氏虽然希望云婉能和她儿子牵在一处,可也见不得云婉被别人这般抹黑,她可是不能让云婉千夫所指。 “儿子当了举人就装模作样了?你敢说你之前看的上小婉?”马氏不依不饶的问。 敬文娘轻哼了一声说:“我儿子当了举人,我这当娘的自然面上有光,小碗温润有礼,我自然也喜欢小婉。” 马氏被敬文娘噎的说不出话来,再一看云婉一脸的淡漠,总是觉得被看不起了一般。 “来,大家都看看,看看这温润有礼的云婉,金家没倒时可是勾引金家大公子被赶出府了的!” 云婉虽然面上仍然淡然,但心里其实还是有些紧张的,毕竟这事当时可是传的沸沸扬扬,她觉得她之所以在镇上穿梭无人指指点点皆是因为容貌有了变化没被人给认出来,可如今…… “人家花儿一样的面容犯得上去勾引金家大少爷?金家没一个好东西,说的话也自然不能信。” “就是,人家前段时间又是施粥又是赈灾的,心肠好着呢!” “是啊,这人还是婉丫头的婶子呢,居然这么恶毒,还求着婉丫头找活计呢,我呸,这种人饿死活该!” 云婉感激的看着各人声援的各人,乌黑的眸光里蓄上了泪花,更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云婉!你居然装可怜!你居然演戏,好啊,你真是涨了本事了!” 马氏气急败坏,冲上去想要动手,却不想被围观之人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没理就想动手?我告诉你,有我们在,你休想碰婉丫头一下!” “放开我!你们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她就是会装可怜!”马氏嘶吼的说。 “哪来的刁妇?以为我这衙门是你自己家的院子?居然敢来这生事!”魏通脸色黑去的出现了。 一百七十八想当红娘 一百七十八、想当红娘 魏通是知县,是一方父母官,在马氏这等农妇眼里就是天一样的人物,所以当魏通一身官服的出在她面前,她本能的哆哆嗦嗦的跪了下去。 “大,大人,我是来找小婉的,她,她是我侄女儿。” 识时务者为俊杰,能屈能伸是豪杰,可太识时务,伸缩太快的,就看着让人厌烦了。 “你是找侄女儿来了还是打侄女儿来了?” 魏通声音陡然发冷,木致远现在忙的不可开交,若是他没顾好云婉,可是不好交代的。 “大,大人,是这些人瞎起哄,我不怎么可能打小婉,我一直都待小婉很好的,大人!” 马氏说罢又央求云婉说:“小婉,我是你婶子啊,你快帮婶子说说好话。” 云婉叹了口气说:“魏大人还是让她走吧。” 魏通眉头紧蹙的看着马氏,阴沉的说:“以后不要再来闹了,不然牢中有的是地方装你!” 马氏见状提步如飞,可即便是吓成这样,仇恨的种子也仍是在心里生了根。 “嫂子,你不应该放她走。”木玄惊不赞同的说。 云婉苦笑一声说:“她既没伤我,又没伤别人,凭什么不放她走?” 她这婶子应该是被她的那位好堂姐给逼上绝路了,不然行事不该是这般毫无章法的。 “唉,不知道上面那位究竟是怎么想的,咱们牛家镇现在想牵制住邪教简直就是需要四两拨千斤,而且现在城门紧闭,早晚是要没米没粮的,怕邪教未退我们先被饿死了。” 木玄惊的话何尝不是魏通担心的,现在民心尚稳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了。 “现在说什么也是没用了,走一步看一步吧!”魏通沉重的叹了口气。 “可我觉得现在应该想办法把粮商说通,然后把粮食集中在一处统一保管和分配,钱现在不能付给他们,毕竟钱现在对咱们也是有大用处的,可用官府的名义进行赊欠,战事一过,便如数返还。” 云婉眉头微蹙的说着自己的想法,如今是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了,应该把一切的生活必须收在手中,甚至应该全民为兵。 云婉说的魏通也已经想过了,可说服那些商铺把自己的东西交上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人的本性就是无利不起早,更何况是商人呢! “我家敬文这两天也在想这个问题,他说仗还没开始打,便是不好调动民心!” 敬文娘见云婉分析的头头是道,且想法与自己儿子想的极为相似,心里更是为自己儿子没娶到云婉而感到惋惜。 云婉点了点头说:“确实是,现在就算是兵临城下,城内也仍然是一派祥和,没有危机自然还是各过各的日子。” “小婉妹妹说的对,但咱们又不能把邪教放进城来,所以只得等恰当的时机出现了,但在此之前也不要坐以待毙,可以抛出鱼饵钓着各个商铺的胃口,只要鱼饵可口,短时间内,他们还是听话的。” 马敬文终究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他只想看云婉一眼,可看了一眼就再想多看一眼,想一直一直的看下去。 敬文娘见自己儿子目光痴缠,心里五味杂陈,如果当初她能……也不至于害得自己儿子如今这般样子了。 木玄惊实在讨厌马敬文,目光这般直白,脸上的痴情也写的清楚。 “马举人这话说的和没说一样,你想的我们怎么会想不到,可以什么为饵呢?”木玄惊讥讽道。 马敬文直接视木玄惊为无物,他闹心满眼的都是云婉。 “小婉妹妹,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了,我便也不多嘴了。”马敬文温润一笑,然后转身就离了衙门。 敬文娘见状也是跟了上去,走出衙门很远的距离之后才叹息的说:“来都来了,怎么不多看一会儿就走了呢?” “娘,我若再不走,只怕是会控制不住自己了。”马敬文悲哀的说。 他再待下去,定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他竟是那么的想要拥她入怀。 衙门这边,即便是马敬文已经离开了,木玄惊也是心里发堵。 “这娘俩定是没按什么好心!” 五斤看着自己主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也是纳闷了,这云婉天天和木致远你侬我侬也没见他主子这般气愤,怎么就偏容不下什么也没做的马敬文呢? 魏通叹了口气说:“要说这马举人也是难得的才子了,只可惜他的痴情让他把志向断送了。” “这也确实,为了退亲居然设计自己蹲大牢,也真是够疯狂的了!”木玄惊冷哼着说。 云婉心里却是不是滋味的,马敬文如何确实是应该与她无关了,可是她却希望他能够圆满一些的,毕竟在她食不果腹的时光里,有一个春风般的少年一次次的给她吃食,不然她可能早就饿死了吧。 “魏兄弟,小马……马举人之前定亲的是哪家姑娘?”云婉下定决心的要当一把红娘。 魏通回想了一下当时他打听来的情况说:“是镇上书店家的女儿,叫温蕊,姑娘品行端正,且是心仪于马敬文,前段时间因为退亲还病了一场呢。” “既是如此,那我就去书店走一趟把!” 云婉说罢起身,木玄惊见状赶忙说:“嫂子,我同你一起吧,你身边怎么也得有人照看着,毕竟现在乱!” 云婉点了点头说“好,那就快些走吧。” 整个牛家镇只有一家书店,所以不费什么劲儿就能找到。 “掌柜的,我想要一本孙子兵法。” 云婉边说边四处打量,书店不大,却很是规整,满满当当的书架给人以书香之气。 “孙子兵法?那我可得好好找找了,这书我记得店里是有一本的。”掌柜的边说边翻起了书架。 “爹,别找了,她不是来买书的,是过来找茬的!”温蕊面无表情的说。 云婉眉头一挑打量起了温蕊来,小家碧玉,确实是个美人,只不过对她却是不太友好。 “我知道你是谁!怎么了?过来耀武扬威来了?”温蕊一张嘴就是咄咄逼人。 木玄惊给五斤使了个眼色,五斤心领神会,轻笑着说:“开门做的是生意,我们有心要买,怎你家还不卖不成?再者说,是你自己走出来的,可不是我们想要看你!” “云婉!我确实没你好看,我承认!我承认了,你是不是就可以走了?他心里有你,你已经赢了我了,难道这还不够?” 云婉摇头轻叹一声说:“我确实是来买书的,温小姐还请不要妄言,你口中的他是谁?可是我的相公?若是我相公他心里当然只会有我,若你说的是旁人,那和我可是没什么关系。” 云婉说话的样子有几分傲然,这也更是放大了她身上的光亮,让温蕊的自卑无处遁形。 原来他心上的人是这般夺目,她温蕊确实无处可比。 “看来这书找起来还真是会废些时间,那掌柜的你慢慢找,我就先回去了。”云婉说罢便与木玄惊和五斤离开了。 “嫂子,你想撮合温蕊和马敬文?我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她与你无半分相像。” 云婉不解的看着木玄惊问:“为何非要相象?” 木玄惊失神一笑说:“因为如果换做是我,也会找一个像的,这样看着她的影子还能劝慰自己几分。” “像的终归只能是像,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五斤嘟嘟囔囔的说。 木致远今天好不容易回来的早了一些,满心等着见云婉,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顾飞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小声对红如说:“致远的心情怕是不好呢。” “嫂子去了书店,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魏通实在受不了木致远的臭脸,便说出了云婉的去处。 木致远听罢脸色才好看了一些,也说起了正经事。 “邪教的人像是到齐了,看样子不出三日就会攻城,我觉得不管能不能成都得写信请援,不是我没把握赢,而是我没把握一个百姓都不会受伤。”木致远语气阴沉的说。 魏通掂量了一番说:“我晚点会写信求援的,目前最有战力的是暗卫,我直接写信给南宫煜吧。” “不妥,之前暗卫被查许是因为皇上也动了要查的心思,这个时候若是咱们绕开皇上直接求援,怕是皇上心里会是多疑的。” 他们几个将军关系融洽,与暗卫那边也是交情不浅,仅凭这些应该也是让如今皇上夜不能寐了吧。 “可直接写给皇上,那怕是什么也请不来!”魏通觉得这时候就应该谁能最快的解决问题,就应该找谁。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修书给皇上,就算他不准,那咱们还是能拖上些日子,可若你直接写给了南宫煜,那你求来的不过就是催命福了。” “致远说的对,我也觉得皇上戒备心已起,不然有很多办法把邪教引去别处。”顾飞赞同的说。 魏通沉默良久,苦笑一声说:“好吧,我这就去写信吧,写的哀哀戚戚一点,许是还能博得几分同情。”说到底他也是觉得皇上的态度有问题。 一百七十九不对劲儿 一百七十九、不对劲儿 “牛家镇临天灾,遭人祸,百姓无收且流民聚集,如今兵临城下,臣心生惶恐,城内之粮草不过寥寥,强撑之下也是时日不多,若城破,臣死不足惜,唯不忍见百姓被屠,圣上圣明仁爱,断然不会见牛家镇血染成河,不知粮草几日可到。” 皇宫,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将信看完,气的把信捏成了一团。 “朕圣明仁爱?呵……这个魏通倒是长了本事,写信求援居然如此讥讽于朕!若朕不派兵增援,便是说牛家镇失守不是他魏通的过错,而是朕不仁爱?” “皇上万不可动怒,这魏通如此要挟于皇上实在是有些骄纵,当杀一杀他的锐气才行。”户部侍郎周大人说。 “皇上,万万不可,事态紧急,需要速速增援,魏通不敬可以定罪,然百姓无辜!” 白丞相蹙眉思量,这皇帝的作为真的是愈发的诡异了,要说皇上也是他看着长大的,这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丞相言重了,朕可没想着坐视不理,只是现在京城也是纷乱之地,木玄倾已经是忙的分身乏术了,哪抽的开身去增援?况且牛家镇不是还有木致远吗?以他的勇武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龙椅之上的轻描淡写,让白丞相有心寒之意,木致远再是勇武,也不可能不眠不休不食,只是这话他已经不必再说了,看这架势就是他磨破了嘴皮子,皇上也不打算增援。 “白丞相脸色不好啊?!可是觉得朕见死不救?丞相多虑,子民有难朕怎会见死不救?只不过是需要等些时日罢了。”皇上眉头轻挑的看着白丞相的脸色。 “皇上,臣斗胆,臣认为实在是等不得了,不然就算牛家镇守住了,城内的百姓也是会被饿死!”白丞相咬牙出声,今天他这官宁愿不做了,也得把该说的都说了。 “皇上心系百姓,怎可能置之不理,可如今京内也是不安,丞相心里应当清楚!” 户部侍郎边说边得意的看向白白丞相,这为官之道当时顺应圣心,如今白丞相想不得圣意,那即便他官位低于白丞相,也是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皇上,老臣年迈,怕是再也担不得这丞相之职了!请皇上准许老臣告老还乡!” 白丞相咬牙决定辞官,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辅佐皇帝登机,皇上大位一稳,他就是应该功成身退了,不然怕是…… “丞相乃是我慕容王朝的顶梁柱,怎么能有担不得丞相之职这一说呢,可能是丞相你劳心劳力的觉得这几日太累了,不若你回去歇上几日。” 皇上笑的很是亲和,看着白丞相告退走远,才愤愤然的拍了自己的龙椅一下说:“老匹夫,他这是在威胁朕,威胁朕!” “皇上,臣不明白,刚才丞相既然有心请辞,刚上你为什么不放他走?”户部侍郎疑惑且试探的问道。 皇上轻哼一声说:“丞相与国公府,国公府与将军府,将军府与南通侯府,这样的勾搭连环我敢让那老匹夫辞官?只怕他辞了丞相之职,我就得辞了皇帝之命!” “皇上圣明,如今这兵与权都在他们手中,咱们想要将之连根拔除还是得有自己的势力!”户部侍郎目光闪烁的说。 皇上听罢欣慰的笑了一下说:“若是爱卿能为朕分忧解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放心,臣必当不辜负皇上对臣的信任。” 户部侍郎拍着胸脯出了御书房后,一道身影从屏障中走出。 “皇上,你说白丞相要知道你叫他老匹夫他会做何感想?” 说话之人一袭白衣,有绝色之容,却是男儿之身,正是南通侯及暗卫总领南宫煜。 皇上听罢威胁的看着南宫煜说:“你要是敢说出去,朕就宰了你!” “哦?皇上什么时候武功了得了?本侯想要领教一番!”南宫煜笑的很是欠扁。 “南宫煜!你别太过分了!”皇上咬牙切齿的说,但也只能咬牙忍着,因为他真就打不过人家。 南宫煜开了两句玩笑之后,就收起了玩世不恭之色说:“我是实在想不通,你就算想要掩人耳目,你也不至于连丞相都瞒着,估计他心里这会儿对你也是失望透顶了!” “没办法,他若知道就不能这么逼真了,现在魏通和木致远怕是对我已经有了不满和怀疑之心,唉……说来我这也是自毁根基。”皇上无力的叹了口气说。 南宫煜轻笑一声把玩手里的茶杯说:“听闻木致远有一心尖上的人,皇上你只要不触及那小女子,木致远就算心有不满,也不会做什么过格之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皇上冷哼着说。 “那牛家镇之事当如何解决?还真打算置魏通的求救于不顾?”南宫煜挑眉道。 皇上有气无力的说:“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你暗中派暗暗卫过去增援,争取能多拖些时间,这几日我再找借口拨粮,只盼魏通所言有夸张的部分吧。” “这邪教能把你这堂堂天子逼到这个地步也是厉害,好吧,明日朝堂之上,你寻个借口幽闭我,也好让我能脱身去牛家镇。” 牛家镇这边已经遭到了邪教的攻城,木致远率兵迎敌,大获全胜,士气大增。 “致远,这下城外的邪教怕是能消停些日子了吧。” 仗虽然是打赢了,可魏通仍旧是一脸的沉重,这一开战他才知道,战事远比他想的更加不利。 “不过就是饮鸩止渴罢了,赢一次输一次都是消耗我们的战力和兵粮。” 木致远叹息的说了这话之后,出了书房不再与魏通说事,现在没兵没粮,就是有再聪明的脑袋也是无用。 “相公,你受伤没有?过来坐下,我仔细检查一下。” 今天开战,镇上的百姓都夸她相公英勇,各个兴高采烈,唯她一人担惊受怕。 木致远把云婉拉到他的腿上,宠溺的说“傻丫头,我受伤自然会与你说的,再说了,这等小打小闹,怎么可能伤的了我。” “可我就是担心啊!” 云婉话音一落,眼泪也跟着流了出来,她就是觉得又担心又委屈。 “婉儿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木致远最怕看见云婉的眼泪。 “我没哭,我就是眼睛疼!” 如今木致远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她要是总是哭哭啼啼的非是让他分神不可,不行,不能哭,要坚强。 看着自己怀里的小人儿隐忍扯谎的样子,木致远心里更是柔成一片,再见那连连的珠泪,更是让他眸光发暗。 俯身正欲亲吻云婉,却被云婉给躲了过去。 “相公,晚饭你怕是没吃好吧,快过来吃饭吧。” 边说边到饭桌边给木致远盛了饭,木致远勾唇轻笑,他的丫头果然贴心。 “鸡肉?哪来的鸡?”木致远疑惑的问,如今粮草吃紧,吃食都是精打计算的,他这般关上门来吃小灶,怕是不太好。 云婉不安的摆弄自己的衣角,小心翼翼的说:“没事的,相公你吃吧,这鸡是咱家的,没人能说什么。” “到底还是杀了你最宝贝的鸡。”木致远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 云婉乖巧一笑说:“不碍事的,明年咱们再重新养就是了,还有几只,够相公吃上些日子呢。” 吃不好怎么能有力气打仗的,她不能为他分忧,但可以给他体贴的照顾,让他吃的好,睡的足。 “傻婉儿,来,陪我一起吃。” 木致远心疼的看着云婉,这几日她也是粗茶淡饭,看着像是消瘦了些。 云婉拨浪鼓一般的摇头说:“我不吃,晚上吃的多了,肚子就不舒服。”这个是真的,她克化能力确实很差。 “那你坐着陪我好吗”木致远渴求的看着云婉。 云婉弯着眼睛坐了下去,看着木致远的狼吞虎咽心里也是很满足的。 木致远这几日确实没吃太好,他体力消耗大,而素食没多大一会儿就消化掉了,所以开战以来就今天才算是吃了顿饱饭。 “嫂子,我闻到肉味了!” 顾飞的鼻子真的是比狗还灵,闻见香味一路寻来,最终忍不住敲了门。 木致远风卷残云,把菜是全部吃完才放顾飞进门。 “好啊,你们夫妻俩也忒不地道了!” 顾飞见肉被吃完就忍不住的抱怨出声,没肉吃的日子是真心难挨。 “这鸡是我家养的,你若想吃就自己养上几只。”木致远面无表情的说。 云婉却不像木致远那般脸皮厚,被顾飞这么一说,就有些脸红,不是她小气,可也确实是显得她小气了。 “我自己养,那得明年才能吃上!”顾飞不满的哼道。 木致远眼皮都懒得抬,只是声音里都是威胁:“大半夜的就是为了上门来找不痛快?” “哪能,说正事吧,京城密报,白丞相报病不上朝,南宫煜惹怒皇上被幽禁,而且事情闹成这样,都是因为魏通的求援书信。” 顾飞的话让木致远陷入了沉思中,他觉得事情很是诡异,但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一百八十交朋友 一百八十、交朋友 战事一起,虽然是打了胜仗,街上的人却也是少了许多了,云婉坐在衙门口看着空旷的街有些失神。 “喏,这是你那天要的书,我爹给找到了。” 云婉闻声回神,见温蕊一脸别扭的捧着书,浅笑着说:“谢谢,多少钱?我拿给你。” 温蕊叹了口气说:“算了,当我送你的吧。” 云婉觉得温蕊别扭的样子可爱的紧,便想逗她一下。 “送我的?那你是想与我交朋友吗?” 灵动的眸里狡黠之色毫不掩饰,让温蕊直接弄了个大红脸。 “谁想和你交朋友了……” 云婉了然的点了点头说:“哦?既然这样,那这书多少钱啊,我可不能白拿陌生人的东西。” 书可是很金贵的东西,温蕊居然要送给她,那不是存了心思想要同她结交吗? “那你若是非得和我交朋友的话,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温蕊说话很是傲娇,云婉忍不住的轻笑出声,说:“嗯……行,那算是我非要做你的朋友吧。” 温蕊听了这话居然傻笑了一声,然后害羞的说:“婉姐姐,你真的不喜欢敬文哥?” 一声婉姐姐把云婉给弄的一愣,改口变态度也是太快了些吧。 “所以你和我交朋友是为了打探敌情啊?”云婉拉长了声线,戏谑的看着温蕊说。 “不是的,我,我只是觉得,既然你不喜欢,我就可以,就可以……” 温蕊到底还是个姑娘家,有的话不太好意思说,只能含糊其辞,希望云婉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以啊!你们确实很是般配。”云婉轻笑一声说。 “真的?真的吗?”温蕊很怕云婉是糊弄她的,所以反反复复的确认。 云婉无奈的说:“当然是真的,蕊妹妹觉得我长的像骗子?” 一说长像,温蕊脸上便没了笑意,她失落的说:“婉姐姐,为何你长的这般好看。” 云婉眉头一挑说:“你长的也不差啊,再说了,心悦于谁可是和容貌关系不大的,你觉得你敬文哥好看?” “敬文哥不好看?婉姐姐,你是不是眼睛不太好。” 温蕊边说边狠狠地白了云婉一眼,哼,竟然说她敬文哥不好看。 云婉觉得温蕊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殊不知她也是如此,因为她满心的木致远,便就觉得别的男子都不好看。 “婉姐姐,既然你不喜欢敬文哥,那肥水不是也不流外人田嘛,咱们两个是朋友,你是不是应该帮帮我。” 温蕊想好了,既然是放不下,那就应该争取一把,这虽然不是闺秀所为,可她豁出去了。 云婉轻笑一声说:“我也正有此意呢,若是以后你得了空就来衙门找我,若是刚巧他也在,便是可以多接触一下。” “小婉,婶子给你送汤了来了。” 敬文娘年纪大了,眼睛也是不大好使,从远处看就只认得云婉,待走进才发现温蕊,然后就也只剩下尴尬了。 “婶子来给婉姐姐送汤啊……” 温蕊心里有些失落,这当时定亲的时候敬文娘也是对她千好万好的,如今却是人走茶凉。 “是啊,你婉姐姐这几日累,我怕她熬坏了身子,正好今天婶子带的多,小蕊也跟着喝点。” 温蕊确实是敬文娘相中的儿媳,可她儿子不喜欢,哎,说来她也是对这孩子有愧。 “我不喝了,我回家了。”温蕊说罢就要走人,不想再当多余且不识趣的人。 云婉一把拉住温蕊的胳膊说:“一起喝点,你要是敢走,我就是要生气了。” 温蕊这才顿住脚步,和云婉一道进了屋子,喝起了曾经准婆婆的汤。 “小婉啊,你要是听婶子的就别在衙门待了,你说你帮不上什么忙,然后还劳心费神的,这身体不是要熬垮嘛。” 敬文娘这么说一方面是真心心疼云婉,一方面是觉得若是云婉和木致远能分开些时日,那感情就会淡上许多。 云婉叹了口气说:“回了家就我自己便是觉得冷清,再说也实在担心相公吃不饱饭。” “哎,谁娶了你可是有福了,可惜我家敬文就没有这么好的命。” 敬文娘说完这话之后才想起温蕊也在,见她眸光暗淡,便补充说:“要是能娶了小蕊也是极好的,可惜那臭小子不惜福。” “婉姐姐,我看你家里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怎会说家里冷清。” 温蕊觉得再谈马敬文只能是自取其辱,所以便换了话题。 “他们两个是流民,因为没人愿意领他们就被我相公给领回了家,漂泊惯了胆子就小,我在家他们蹑手蹑脚的,反倒不自在。”云婉淡淡的说。 温蕊对云婉多了几分好感,这般心地善良的人说帮她就是不会框她。 “婉姐姐,你喜欢什么糕点?我明天给你带些来。” 云婉眉头一挑,心道这个温蕊的思维会不会太跳脱了,怎么一会儿一个样呢。 “糕点就算了,现在整个衙门都是紧巴巴的,我大吃二喝的怕是不好。” 云婉觉得同苦才能是一条心,她得让那些每天生死一线的人心里舒服。 敬文娘赞同的点了点头,怎么她之前不知道云婉心思这般玲珑?越想越是惋惜。 “该吃还是得吃!婶子一会儿就去称肉去,怎么也得给保护咱们得英雄们肚子里添些油水。” 云婉听了敬文娘的话之后,明媚一笑说:“谢谢婶子。” 这一笑更是让敬文娘花了眼,九天仙女儿不过如此啊! 温蕊见状赶忙说:“那我回去让我爹买些粮食送来。” “小蕊真是通情达理!”敬文娘赞叹说。 一句夸奖,温蕊就觉得自己心里都是满足之感,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太过卑微,可若是能靠近她心里那人一步,卑微一些又有何妨? 晚间有肉,众位将士吃的都很开心,云婉亲自下厨,味道自然不差。 “大家听好了,咱们有仗一起打,有肉一起吃,咱们齐心协力,一定能赢!” 顾飞吃饱和足就扯着嗓子嚷嚷,现在士气不差,但也需维持,今天这顿肉也算是帮了大忙了。 红如低头沉默,她没有顾飞乐观,也更是知道城中情况,粮食撑不上许久,钱财更是如此。 魏通在衙门里也在愁粮食的事,牛家镇遭灾本来就没有粮食,流民们又需要领衙门的救济粮,然后这些将士也需要粮食,他娘的!人为什么非是要吃饭呢。 “魏兄弟,不若咱们先征粮试试吧!” 云婉想了许久才开了口,若是粮食不事先备好,一旦吃紧之时才临门抱佛脚再抱不成,那军心就散了。 魏通点头说:“嫂子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只是贸然开口我怕军心不散,民心却乱了!” “这个确实是得想好措辞!” 木玄惊一脸的疲惫,以前觉得纸迷金醉无趣儿,现在无比怀念以前。 “少爷若是累了就回屋歇着去吧。”五斤沉声说。 “累不见得就睡的着!”木玄惊烦躁的说。 其实说来也怪,他不觉得他怕死,可他现在确实是夜不能寐,脑袋不停的在想若是城破了会是什么景象。 云婉打了个哈欠,然后盯着木玄惊看了好半天说:“你不是世子吗?那你应该有很多钱才对,若是有钱不就有粮了吗?然后也就不用措辞了。” “我是世子,但我没钱,我是和我爹大吵一架出来的,现在我被困在此处,就算有人想给我送钱怕也是……” 木玄惊无比的懊恼,他当时的脑袋一定是被猪给拱了,出门怎么就不带钱呢?要骨气有个屁用。 “那就让富户借钱给咱们,然后咱们给他们的利高于钱庄。” 云婉试探的开口,她不知道这件事是否可行。 “行,就按嫂子说的来,若咱们能挺过难关,到时候朝廷不给钱,我永定侯府给,砸锅卖铁也都给还上。” “世子豪迈,那这的事就解决了,然后再说粮,如今城门紧闭,人进不来,咱也出不去,粮商手里的粮吃完了,又该如何?”魏通紧接着就说了第二个难题。 “魏通,你的意思是粮都吃完了,朝廷的支援还不会到?”木玄惊惊讶的眼睛都要飞出来了。 魏通苦笑一声说:“依照目前的局势来看,很有可能啊!” “娘的!老子要是死在这,他皇位也别想坐稳了!” 木玄惊一怒之下口不择言,五斤赶忙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在继续胡言乱语。 “呦,木玄惊,你这一言不合就骂娘的本事可是一点没变。” 木玄惊听见讥讽之声更是愤怒,恶狠狠的看向说话之人,然后脏话却是说不出口了。 “南宫煜?你怎么在这?”魏通是最先回神的,眼睛里有惊讶也更有惊喜。 “别提了,想了很多办法才勉强脱身,刚才翻城门的时候还差点被木致远给打死!” 南宫煜边说边脸色发青,幸亏他机智,要不还脱不了神,这会儿木致远应该满城的抓他呢。 “就你一个人来的?”魏通见南宫煜只身一人便是有些嫌弃。 嫌弃的这么明显,南宫煜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愤怒的看着魏通说:“你是傻子吗?我能带人进城?他们都在城外,战事一起便伺机而动,里应外合。” “南通侯,许久不见啊!”木致远脸色阴沉的说。 一百八十一想要指婚 一百八十一、想要指婚 “真是好笑,刚才被追着打的人是我,脸色不好看的却是你!什么时候这么矫情了?” 南宫煜冷哼一声,心想这个木致远的脾气真是越来越怪。 木致远这般脸色当然是事出有因,因为他的婉儿这时看南宫煜看的痴迷,也是让他心里吃味。 云婉的眸子这会儿确实是都被南宫煜给吸引了去,长的好看成这样却还是个男人,简直…… 魏通轻咳一声说:“嫂子,可别再看了,不然我怕南通侯活不太长。” 云婉被这么一提醒,便豁然收回自己的目光,白皙的小脸也是红的厉害。 “哎呀,牛家镇竟有如此美人,我之前在这牛家镇呆了那么久居然都没有发现,唉,着实可惜。” 南宫煜就是故意的,云婉的美貌确实惊艳了他不假,但他这么夸张的外放出来,就是为了把木致远气的跳脚。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他的一句话却是让木致远拔了刀…… “魏通,这木致远是不是疯了?” 南宫煜的脸上布上了惊慌之色,他自认为自己武功不错,可刚才也只能被木致远追着打,这会儿见木致远亮了家伙,就觉得自己凶多吉少了。 魏通擦了把冷汗说:“活该,让你嘴贱!” 云婉见木致远似乎是要动真格的,歉疚的小声说:“相公,我不看了就是了,是我不对!”她居然看别的男人看入了迷,难道她真的是水性杨花? 木致远见云婉像和做错事的孩子,戾气瞬间消失,大手笨拙却温柔的揉了揉云婉的头顶说:“傻婉儿,不是你的错,是那个人长的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的错!” 宽慰云婉的同时还不忘了损南宫煜,心里也是妒忌的,她的丫头从来就没看他看的入迷过。 “木致远!你……” 南宫煜本来想要骂人,但是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他又及时的收了声。 “哈哈哈,我还以为南通侯会比我这世子有出息呢,没想到啊,也是胆小如鼠!” 木玄惊笑的前仰后合,长的好看怎么了?还不是和他一样。 魏通无奈摇头,这个木玄惊,真是个看热闹不闲事大的。 木致远这时候无心旁人,一心都在他的丫头上,她的丫头埋头了好半天也不抬起来,是因为什么? 终于在一滴水珠落于地面,木致远的心到底还是疼了起来。 也顾不上什么了,伸手把云婉像孩子一样的抱在臂弯,然后大步流星的往后院走去。 别人都已经是习以为常了,可南宫煜是第一次见,自然就是瞠目结舌。 “这,这个木致远竟然惧妻到如此地步?” 魏通轻哼了一声说:“所以以后老实点,惹谁都是不能惹致远心尖上的人。” 木致远抱着云婉回了屋子,任由他怎么哄,云婉仍是低着头。 “婉儿,你总低着头做什么。”木致远担忧的说,这低头低的久了可是会脖子疼的。 “我没脸见你了……”看男人看失神,那个当夫君的能够忍受。 木致远确实想偏了,心里“咯噔”一声。 “婉儿对南宫煜一见钟情?” 心里崩溃,可木致远却仍然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就算云婉看上南宫煜,他也不会放手。 云婉也是想偏了,她只不过是觉得南宫煜好看,多看两眼就被冤枉变心,委屈的嚎啕大哭。 “你,你冤枉我!你居然冤枉我!” 面对云婉的控诉,木致远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他心疼的把云婉揽在怀里说:“我的错,你杀了我都行,只求你不要再哭了。” “相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他的。”云婉哽咽的说。 木致远轻声安慰说:“傻丫头,看就看了,没什么看不得的!好看的东西谁都是想多看两眼的,没什么的。” 云婉听罢这才把哭的通红的小脸给抬了起来,盈盈泪光看的木致远心头又软又疼。 “嗯,其实他没有相公好看。” 云婉说话还带着浓厚的鼻音,她心里确实觉得木致远好看,她看南宫煜看痴了的原因是觉得南宫煜不是英俊而是美丽。 木致远亲了亲云婉红肿的眼睛说:“傻丫头,南宫煜是慕容王超第一绝色,我自然是比不得他。” “可明明就是相公长的好看!”云婉蹙眉孩子气的说,她喜欢的人便是最好的,怎么可能比不过别人。 木致远宠溺一笑说:“我的傻丫头说什么都对!” 云婉情绪平定了下来,木致远的情绪却有些沸腾了。 美人流泪也是别样的风情,云婉就是这样,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不自觉的急促了呼吸。 “婉儿,咱们许久没……你想不想?我想了……” 木致远的声音低沉蛊惑,让云婉的心头轻轻一颤,嗓子也跟着发干。 “相公,我想喝水。” 木致远手指轻抚允许婉柔软的唇,沙哑的说:“一会儿再喝。”说罢,火热的薄唇便是欺了上去。 “致远!致远!嫂子哄好了没有?有正经事找你商量!” 木致远正是箭在弦上,确实被突然打断了,他现在杀了魏通的心都有。 身下小人目光迷离,让他不忍离开,可魏通不厌其烦的敲着门又让他无法继续。 “婉儿,乖乖等我回来。”木致远犹豫再三,还是穿好了衣服。 “什么事?什么事非得大半夜的说?”欲求不满的木致远脾气就更是不好了。 南宫煜蹙眉,却是敢怒不敢言,只是一个劲儿的给魏通使眼色。 “咳,致远,是这样的,城外有南宫煜带来的暗卫,你看看有没有法子让他们进城。”魏通轻咳一声说。 木致远剑眉一挑,问:“刚才不是说里应外合吗?” “是里应外合,可还是得放一部分进城的,如果你能确定城内再也没有邪教之人,那也可以不费这个力气。” 南宫煜到底还是忍不住怼了木致远,他之前一直觉得木玄倾为人讨厌,今天却是看见更厉害的人了。 “哼,既然侯爷想的这般周全,那暗卫如何进城还用的着我操心?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睡了。” 木致远心道你不耐烦我,我还不耐烦你呢,再说了,他的丫头可还在等着他呢。 “致远,现在不是置气的时候!”魏通赶忙把木致远按回了凳子上。 木致远也懒得和南宫煜一般见识,不耐的说:“这就要看时机了,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明日我出城主动出战,然后南宫煜的人伺机而动混进来,一个是待邪教进攻时趁乱混进来。” 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却非是要打扰他的苦短良宵,真够让人气愤的。 魏通听过之后也觉得有些简单,便不好意的干笑了两声接着说:“刚才南宫煜说,皇上会过些日子给咱们粮食。” “哦?真的?我还以为他是要故意弄死咱们呢。” 木致远这话是特意说给南宫煜听的,南宫家世代效忠皇上,所以无论皇上把南通侯府如何惩处,都一定是假的,可他们这些人不一样。 “这确实就是一出戏,不然我也不会出现在这了,朝堂诡异,皇上想纠出幕后之人,便只得假装如了那势力的愿,目前只有一条小鱼出来吃饵,这人是户部侍郎。” 木致远听罢这才缓和了脸色,沉沉的叹了口气说:“但也是做的太逼真了些。” “可不是逼真嘛,白丞相现在已经被气的抱病在家了。”南宫煜说起这事也是觉得无奈。 “只怕别是假戏真做才好,我木致远无心权势不要荣华,可是不想跟着受牵连。”木致远先把自己的态度表了明白。 “我也怀疑过皇上会否假戏真做,但目前来看完全不会。” 南宫煜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如今白丞相和将军府看着势大,其实权利却都集中在皇帝手里。 当年皇帝继位,木玄倾怕自己功高震主便是交出了兵权,这无兵自然就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木致远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既然粮草会有,援兵会到,那这仗可就好打许多了。 “木致远,还有一件事我得同你说,就是端荣郡主意属于你,怕是会向皇上请婚。” 南宫煜本来不想说这个事情,可今天见了木致远对云婉那般娇宠,决定还是先打个提前量也好。 端荣郡主是太后侄女儿,人品如何可以不提,但她绝对不是个好惹的主。 “指给魏通吧,他缺媳妇。”木致远脸色阴沉的说。 若是皇上真的这么强人所难,那他木致远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没影儿的事呢,可当不得真!”魏通笑呵呵的说。心里想木致远,还不把你要杀人的眼神收一收。 “木致远,仔细想想你也不亏,太后的侄女那是金枝玉叶,娶了之后就是富贵荣华了,再者说,皇家天命,怕是不好违背。” 南宫煜边说边看着木致远的反应,善于用兵之人,都是会利弊权衡的,他想知道木致远会否有瞬间的妥协。 “反正我是不会娶别人的,我命里克除了婉儿以外的妻,若是皇上一意孤行,我怕那端荣君主活不过新婚。”木致远说罢变一脚踢开房门,嚣张的走了。 一百八十二试探 一百八十二、试探 “南宫煜,你疯了吧,明知道志远现在是什么样子还提些不该提的。” 魏通一想到刚才木致远黑如锅底的脸色心里就后怕,后怕的连他自己的脸色也是不好看了。 南宫煜无奈的叹息一声说:“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要把话说在前面,这样他心里有数了之后,到时候就不会太惊讶了。” 魏通哼笑了一声说:“没想到你许久不见,你是天真了不少,你选择先说不过是为了给木致远时间,你觉得时间久了木致远心里权衡久了就也会妥协了,可你怎么不想想若是真的这么好妥协,那你为何不娶?我又为何不娶?” 魏通一句话道尽心酸,也是让南宫煜失了神。 “是啊,我为何不娶……”南宫煜喃喃低语。 魏通苦涩一笑说:“所以致远是不会娶端荣郡主的,牛若不肯吃草强按都也是没用。” 南宫煜点头表示理解,只为木致远是个痴情之人,他愿意为他周旋一二。 木致远回到屋子的时候云碗已经睡的很香了,看着云碗恬静的睡颜木致远心里发苦,他的火还没泄,哎……长夜漫漫如何熬啊。 第二天一早,云碗早早的便是醒了过来,见自己还在木致远的怀里,笑的像只偷腥的猫,这下她可以好好享受这难得的温存了。 “丫头醒了?” 木致豁然睁开眼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云碗,眸光亮的吓人。 云碗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像是待宰的羔羊:“我还很困呢,我睡了!” “碗儿不乖,我昨天不是让你乖乖的等我吗?你怎么和周公下棋去了?”不致远哪里还能让云晚睡觉,翻身就压在了云碗的身上。 “你干嘛,你不是该起来了的吗?” 云婉刚才还在庆幸自己醒的早,现在却是在懊恼了。 “婉儿,你可得好好的补偿我!” 木致远说罢便含住了云婉的唇,吻的急切,像是狂风骤雨般。 一场贪欢,木致远精神抖擞的去了城门,而云碗却是浑身酸疼。 “嫂子今天怎么看着精神不好?” 红如不明所以的问,让云婉闹了个大红脸。 “哎,能为什么,昨天致远一定因为小白脸和嫂子吵架了。”顾飞一副了若指掌的样子。 南宫煜眉头一条,心道他居然这么遭人讨厌?一个早上他已经被明里暗里针对了无数回了。 云婉这会儿的眼睛是在刻意躲避南宫煜,她不想再多看他一眼了,若是再入了迷,便是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南宫煜把云碗的模样收在眼里,心里觉得有趣儿,便想上前开开玩笑,岂料身子刚刚挪动,就收到了魏通冷冷的警告。 “去吧,若是觉得不怕致远发怒就放心大胆的去!” 南宫煜听罢很识时务的原地不动了,悲凉得叹了口气说:“我这一时半会儿不能见光,好不容易觉得有点意思了,还得怕木致远,唉,我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魏通面不改色的看着南宫煜说:“你要是想要有意思可以冒险一试,这样子我还能看个戏解解闷。” “哼!我果然还是和你合不来!”南宫煜白了一眼魏通说。 “彼此彼此” 魏通同样的回了南宫煜一个白眼。 “婉姐姐,敬文哥怎么一直都不来衙门啊!” 温蕊天天的往衙门跑,却是连马敬文的影子都没看见,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云碗轻笑着打趣说“他不来我也是没办法啊,难道让我去请他?” “唉,生无可恋,生无可恋啊!” 温蕊现在已经是和云碗混的熟了,所以便是不装什么大家闺秀了。 “生无可恋是真的,因为你不恋生,只恋人!”云婉眯着眼睛调侃。 “好啊,婉姐姐你居然取笑我!哼!看我不瘙你痒痒!别跑!” 云碗笑的像银铃一般的在衙门口玩起了你追我赶的游戏。 南宫煜在衙门里看着云碗轻快的笑脸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扬:“还真别说,致远这小媳妇真有点意思。 “小婉妹妹今天怎么这般开心?” 马敬文拎着食盒出现在云婉面前,他目光含笑,儒雅翩翩。 “小马哥?你怎么来了?” 云婉边问边看向温蕊,想知道她是个什么反应。 马敬文晃了晃手里的食盒说:“我娘身子不舒服,让我来给你送汤来了。” “汤一天不喝有什么打紧的?婶子身子不舒服你应该劝她多休息才是。”云碗担忧的说。好歹是吃了人家多日的东西,几分真心还是有的。 马敬文轻笑一声说:“年纪大了,不太好劝,快点趁热喝了,我好回去交差。” 温蕊见马敬文眼睛里只有云婉,心里便是有些吃味,她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自处了。 “蕊妹妹,你发什么呆啊,快点过来一起喝汤。” 云碗边说边拉着温蕊进了衙门,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才能让这两个人搭的上话。 马敬文明明发现了温蕊,但却如同没看见一般,他只用自己温和的眸子带着笑意望着云碗。 南宫煜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说:“木致远知不知道自己媳妇被人惦记呢?” “唉,怎么不知道,这人可是嫂子的青梅竹马啊,而且能为嫂子疯狂的程度绝对不低于致远。”魏通无奈的叹了口气。 南宫煜哼笑了一声说:“竟然是不知道避嫌,木致远摊上这样的媳妇也是好气量了。” 魏通可是听不得别人说云婉的不好,不屑的说:“想当年你狗皮膏药一样的黏着阿若的时候,阿若可有避嫌?为何不避,因为避无可避。” “一边去!懒得和你说!”南宫煜有些恼羞成怒,他纵是那般黏着啊若,却也是被木玄倾给截了胡。 “敬文哥,你缺不缺荷包或者香囊?” 温蕊见马敬文的目光失踪不在她的身上,便出声想要增加一下存在感。 马敬文温润的眸淡淡的扫了温蕊一眼说:“不缺,也不喜欢。” “哦,我知道了。”温蕊失落的说。他怕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喜欢她做的吧。 云碗见状瞪了马敬文一眼,然后哄温蕊说:“蕊妹妹,我喜欢,你给我绣一个。” “小婉妹妹,你应该叫她姐姐……” 马敬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明明自己才是个孩子,却装着成熟去哄大人。 温蕊吃惊个的看着云婉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恼怒的说:“云婉,你是不是故意要占我便宜的?” “胡说,你仔细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开口就叫的姐?”云婉争辩说。 温蕊回想了一下之后发现确实是自己主动叫的姐,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她轻咳一声说:“之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你就叫我蕊姐姐吧!” “可我喜欢叫你妹妹!”云婉决定坚决不改口。 马敬文看着云婉赖皮的样子不由轻笑出声,这样活泼的云婉他许久没见了。 “温小姐以后要是有时间的话多过来陪陪小婉妹妹吧,她挺喜欢你的。” 温蕊楞了一下,满心欢喜的说:“嗯,我天天都过来。” 这是马敬文第一次和她说话,让她怎么能够不兴奋呢,她已经走进了他一点点了,这一点点走的很是艰难,但她不打算放弃。 “你这衙门是升堂问案的地方,还是保媒拉纤的地方?”南宫煜算是看明白云婉的意图了,嘴角微勾,觉得这小丫头看着孩子气却也有几分古灵精怪。 待马敬文和温蕊走后,南宫煜还是按耐不住的去逗云婉。 “我该叫你嫂子还是婉妹妹?” 云婉避开南宫煜邪魅的面容,眼神闪躲的说:“你去问我相公吧” 南宫煜眉头一挑,他不会感觉错的,她面前的这个小家伙儿是在威胁他呢。 “木致远不过是个临时将军,我却是侯爷,我想叫你什么不必问他。”南宫煜笑眯眯的说。 云婉听罢狠狠地瞪了南宫煜一眼,然后傲娇的说:“那昨天还不是差点被我相公给打伤了?” “有趣儿,有趣儿,原来小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南宫煜眸光流转,想用美色让云婉失神,却不想云婉根本就不再看他。 “婉妹妹,牛家镇有一处风景不错,不若我带你出去玩吧。”南宫煜锲而不舍的说。 “魏兄弟,快帮我把这人弄走,不然我相公回来我就要告状了。” 云婉特别不喜欢南宫煜这种逗人玩的样子,眼睛里的戏弄之色都不掩饰一下,长的好看就了不起了? “南宫煜,我和你说什么了?” 魏通一个没看住就让南宫煜钻空子了,他上前拎着南宫煜的衣服,强行的把人给拖走了。 “你拉我做什么?我不过就是觉得无聊罢了,要不你陪我玩?”南宫煜不满的说。 魏通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你不就是想试一试嫂子吗?以后这种事少干,不然致远生气了,城门就不攻自破了。” “我也是好心啊,木致远对她这么真心,我得看他是不是值得。” 南宫煜玩世不恭的样子气的魏通想要打人,他气急败坏的说:“值不值得不是你说的算的,志远觉得值得那就是值得。容不得别人参合。” 一百八十三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一百八十三、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南宫煜被魏通严厉的警告之后,也就只能消停下来,但他确实无聊,绝美的脸上都是忧愁之色。 “爷,我才几天不在你就这么想我啊?” 南宫煜豁然抬头,惊讶道:“四六?你怎么进来的?就凭你的三脚猫功夫怕是进不来的吧。” 四六无奈的白了南宫煜一眼说:“邪教攻城,我趁乱混进来的,一起进来的有二十来个人我已经安顿好了。” 云婉一听邪教攻城,心里一慌,赶忙问道:“小兄弟,迎战将军可有受伤?” “没人受伤,木致远将军很是骁勇!”四六说话轻声细语,像是怕说话声音太大惊到云婉一般。 南宫煜见状轻哼一声说:“大老爷们捏着嗓子说话也不嫌恶心。” 四六叹了口气说:“爷,可是有人给你气受了?至于你怨妇一样吗?” “哼,都给我气受!我就不应该来,一个个都是恩将仇报之人!”南宫煜本来没生气,可他现在却是自己把自己给说生气了。 魏通白了南宫煜一眼,只当是没看见他这般表现,心里却是拿他与木玄惊对比了一下,然后惊奇的发现,这个掌管慕容王朝最重要的暗卫之职的人,竟然不如纨绔子弟木玄惊。 “魏通,你什么眼神?这么着,瞧不起我是吗?”南宫煜在这方面直觉一项很准。 “真羡慕你们还有闲情逸致斗嘴!”顾飞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屋子,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做生无可恋状。 “顾兄弟,今天的仗很难打?”云婉担忧的问。 魏通叹了口气说:“不光今天的仗难打,以后的怕也都是不好打了,邪教之兵多为百姓,我们之前是都忽略了这一点,你说既是百姓,这么下手去杀?” “可若今天顾及了,那往后邪教必然变本加厉了!”魏通皱眉说。 顾飞苦笑一声说:“这就叫做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了,咱们不能打着保护牛家镇百姓的旗号杀别的百姓。” 魏通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若是百姓,他们当中被强迫的人应该很多,不如我们放话出去,再开战的时候让他们进城来,剩下的不愿归降之人便是不用顾及了。” 云婉摇了摇头,蹙眉说:“怕是不妥,现在邪教的兵中,有的是被迫的,有的却是诚心信奉,若是我们贸然放人进城,不知道会放多少奸细进来,若是运气不好,放进来的大半都是邪教信奉之徒,就不是引火烧身那么简单了,再者说,若是放他们进来咱们的粮食撑不过十日。” 南宫煜呆呆的看着云婉,他是没想到柔柔弱弱的人儿居然有这般见识,便是接着话说:“说的对,我寡敌众,不能妄动。”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敌人又是百姓,咱们只能挨打不能还手,这样怕是撑不了多久了。”魏通不免有些泄气。 云婉淡然道:“其实咱们不用只守不攻,既然咱们没粮,就应该出去抢他们的粮,兵法说,车战得车十乘以上赏其先得者,车杂而乘之,足善而养之,是谓盛敌而益强,咱们缺粮就去抢粮,缺兵就去抢兵,缺什么就让对方的变成咱们自己的。” “可,可若是出去抢粮抢兵的话伤的是百姓,强来的也是百姓啊”魏通觉得云婉说的很有道理,可现在百姓是他们无法不顾及的弱点。 云婉咬了咬牙说:“手无寸铁是百姓,拿着武器对着咱们的就是敌人!”这话说的很是不忍,但却是只能这么分辨。 南宫煜连连点头,再次看向云婉时眼睛里却是有了钦佩之色,再想想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不免觉得有些汗颜。 “这么一来问题确实简单了许多。”魏通觉得有了良策之后整个人都没有那么疲惫了。 “顾兄弟,我相公呢?怎么没见他回来?” 云婉一想到木致远,就一下从运筹帷幄的女将军变成了娇滴滴的小媳妇。 “致远还在布兵,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说道布兵顾飞脑袋就更疼了,一共就这么些兵,还布什么啊。 正说着话木玄惊回来了,他看着比顾飞还要狼狈,衣服上全是血,头发也是蓬乱的不像样子。 “吃饭,什么时候吃饭……”不玄惊已经是体力透支了,若不是饿,他能倒头就睡。 吃饭什么时候都能吃,因为只有干粮,南宫煜看着玉米饼子一脸的嫌弃说:“已经到了这个份上?” 魏通苦笑着说:“过几日怕是连这个都吃不上了。” “大人,猪肉荣刚才过来给咱们送了一头猪,说是好好犒劳将士们!”师爷喜气洋洋的说。 木玄惊一听有肉,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快做饭,快做饭! 一顿饭吃的都是狼吞虎咽,顾飞更是塞的满嘴都是,连说话都顾不上。 因为木致远没有回来,云婉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魏通见状说:“嫂子,你多吃点,致远应该会在城门那吃的,你不用惦记。” “我不大饿”云婉小声道。 “人是铁饭是钢,多少还是吃些吧,不然把自己给饿坏了,就顾不了别人了。”南宫煜淡淡的说。 云婉叹了口气又把碗筷端了起来,可是却食不知味,也不知相公在城门那里能不能吃的饱。 “嫂子,你要实在担心,就留饭给木大哥。”木玄惊担忧的看着云婉说。 南宫煜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木玄惊心里了然,怪不得这小子变了这么多,唉,只可惜这女子注定是他的求不得! 木致远回来之时夜色已深,一推门就见云婉拖着腮守在桌边。 “相公,你总算回来了,你吃了饭没有?我给你留饭了。”云婉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说话也是迷迷糊糊的。 “傻丫头,既然都困了,为什么不睡?”木致远心疼的把云婉抱了个满怀。 “相公,快吃饭吧。”不论木致远说什么,云婉都反复的重复着让木致远吃饭。 木致远把云婉抱到床上,轻声哄着:“好,我这就吃饭,你先睡吧。” 得了木致远这句话后,云婉瞬间就睡着了,然后做了个梦,梦见木致远带他上山捡鸡蛋,抓兔子。 “相公……”睡梦中的云婉甜笑轻唤。 “在呢,傻丫头,我在这呢!”木致远柔声道。 翌日,云婉醒来之时木致远已经不在了,虽说这些日子天天如此,她应该习惯了,可心里也还是失落。 黯然起身却发现桌子上有一张字条:“傻丫头,你要乖乖的。” 短短几个字就让云婉的心雀跃了起来,她把字条放在手里看了好几遍,然后仔细的揣在怀里贴近胸口的位置,心都觉得热了起来。 “嫂子今天怎么这么高兴?”红如惊奇的问。 自开战起,云婉每天早上都是情绪低落没有笑的模样,所以红如才心生好奇。 “我一直都这么高兴的啊”云婉红着脸狡辩,狡辩之后也是惊奇的看着红如问:“你今天不用去城门?” “今天不去,今天歇一天,不然我容易累死!”红如无力的说。 云婉疑惑的问:“你之前不是一直在军营吗?也会觉得累。” 一句询问就惹来了红如大吐口水:“怎么能不觉得累,这是打过最累的仗了,束手束脚不说,兵少粮少不说,还没什么阵法可用,今天倒是说出城迎敌主动出击,也不知道行不行事。” “行了,红如,你别再那夸大取词的吓唬嫂子了!”魏通蹙眉警告。云婉每天无精打采的就是因为担心木致远,红如这样乱说一气就更是会雪上加霜。 红如随即也反应过来了,干笑了两声岔开话题说:“对了嫂子,你若是无事的话可以给木大哥做双鞋子,木大哥脚上那双已经快要不能穿了。” “鞋子破了买双新的就行,你可别给嫂子安排活计,不然致远知道了怕是要生气的。”魏通再次出声提醒,没办法啊,云婉不好就是木致远不好,木致远不好就会带着全镇人都跟着不好。 南宫煜见魏通婆婆妈妈的无奈的摇了摇头说:“让她做吧,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整天的胡思乱想也是劳心伤神。” “我去布庄买布去!”云婉决定做鞋之后拔腿就走。 魏通见状赶忙拦下说:“嫂子先别忙着去,我去找两个人陪着你,镇上乱着呢。” “我陪嫂子去吧,正好我也要做些东西。”红如说。 魏通轻哼一声:“你保护你自己都费劲,能护好嫂子吗?再等等把,五斤一会儿许是能回来,到时候让五斤陪你们一起。” “我才刚回来就听见有人给我安排事做,唉,主子不在我也是清闲不得,真是命苦!”五斤故意唉声叹气的说。 云婉憋了憋唇,可怜巴巴的说:“一会儿我给你卖糖好不好?” “不好!不是,不用,嫂子,我刚才开玩笑呢。”五斤急的满头虚汗。 南宫煜憋笑憋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若不是他不能露面,他就陪着木致远这小媳妇去了,有意思,当真是有些乐趣。 一百八十四缝人 一百八十四、缝人 买了针线又在镇上逛了一圈,回来之时已是傍晚,才半天的时间衙门口却是推满了伤兵,痛苦的呻吟声听的人心惊肉跳。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受伤?”红如被入目的鲜红刺痛了眼睛。 木玄惊叹了口气说:“别大惊小怪了,赶紧过来帮忙,打仗不就是这样吗?这点你应该比我懂。” “可是遭人暗算了?”红如急切的问。 木玄惊蹙眉吼道:“现在是解释这些的时候吗?没看见现在郎中忙不过来了吗?先把他们的血止住才是要紧的吧。” 木玄惊本来是不想发这么大火的,可是他心里本来就烦躁的厉害,红如又喋喋不休的追问,最主要的是他怕云婉听多了心里焦急,因为今天木致远也是受了伤的。 “我相公没受伤吧?”云婉果然试探的开口问。 木玄惊赶忙摆出笑脸说:“木大哥没事,放心吧嫂子,只不过这几日他许是不能回来,今天伤了太多的人了,怕城门军力不足,所以就得亲自在那盯着了。” 今日出城抢粮,本来一切顺利,木致远决定见好就收,而顾飞却是杀红了眼,结果错过了最佳的撤兵时机,累的木致远前去搭救,伤了胳膊,伤倒是轻伤,但也是不敢让云婉知道的,所以干脆决定把伤养上几天待好些了再回来。 云婉听闻木致远无碍,心里松了口气,然后又被面前皮开肉绽的伤口吓的脸色发白,甚至连动都不会动了。 “魏大人,小民也知道医者父母心,可是,人数太多了不是一时间能够忙完的,小民回家吃口饭再回来可行?” 牛家镇所有的郎中都已经出动了,可仍是僧多肉少,郎中们忙的头晕眼花,便是想要歇一会儿了。 “是啊,大人,血已经止住,剩下的就是针线活了,把伤口封上就行,现在这种情况也别有什么讲究了,找几个针线活过得去的女人也是可行的。” 另一个郎中也是忍耐不住开口了,单凭他们几个,怕是得忙到明天天亮,那还是得在不吃不喝的情况下。 “针线活我行!” 红如说罢就是上了手,她虽然在战场上待过多年,但其实缝人还是头一次,之所以硬着头皮上,是因为她心里明白这一定是顾飞闯的祸。 “婉丫头,你针线活应该不错,之前绣的帕子很多姑娘抢着要,你也过来帮忙吧。”李郎中说。 云婉迟疑的说:“我,我怕弄疼他们。”缝人不是绣花,她怎么敢。 “别顾忌了,反正他们已经很疼了,不怕再疼一些。”多一个人帮忙也总是好的,所以李郎中硬是把针塞给了云婉。 云婉脸色苍白的蹲下身去,用手里的针来回比量就是下不去手。 “姑娘,没事的,我不怕疼。”准备被云婉缝的伤兵见云婉胆怯就出声安慰。 云婉咬了咬牙,终于是下针了,可才缝了几下,就觉得她手下的伤兵在发抖,伤口也是一跳一跳的。 “婉丫头,你倒是快点啊,你越是慢他就越是疼!”李郎中出声催促说。 云婉咬了咬牙,加快了手上的速度,她针线活麻利,缝人的速度也是很快,缝了大概有五六个的样子,云婉就流的眼泪,她实在是太害怕了,可哭归哭,手上的活却是不能停。 “害怕成这样却还是坚持,真是让人看不懂。”南宫煜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可她见云婉这般样子心里也是会软,可想而知云婉的样子得是多么的可怜。 “嫂子,若是实在害怕就进屋子里歇着吧。”魏通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是再缺人也不能为难一个弱女子不是,实在不行他就上手,反正缝不坏就是了。 云婉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说:“我没事,我不太害怕,只是担心他们会疼。” 南宫煜把这话收在耳朵里,微微一愣,哭成这样只是因为怕别人疼,他不自觉的捂住微动的心口,苦笑着说:“南宫煜啊南宫煜,你为什么总是喜欢别人的东西呢?还好发现的早,那就把这悸动扼杀在念头萌生之时吧。” “姑娘,你别哭了,你缝的不是很疼,可你的眼泪掉到我伤口上让我很疼。” 云婉听了这话马上止住了眼泪,然而她眼含热泪的样子更是让人心疼的厉害。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四六倒是没注意到南宫煜的异样,而是他的心里有了异样。 南宫煜轻哼说:“怎么?动心了?小心木致远拿刀砍你!”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再说了我的爱美之心不过就是喜欢看看。”四六狡辩说。 南宫煜轻笑了一声说:“是啊,阿若是刚中带柔,而她是柔中带刚,明明很是不像却又很是相像。” “爷,过了这么久了该放下就得放下,人家现在罗敷有夫,你也应该收收心娶个媳妇了。”四六见自己主子还是不能忘怀就忍不住的说劝。 南宫煜苦笑了一声说:“若这颗心能由我控制,我还至于是现在这般摸样吗?”放下?他何尝不想放下? “缝完了,可算是缝完了……”红如兴奋的欢呼。 魏通见状也是松了口气,然后出声打趣儿说:“红如,你这针线活可真是不怎么样,嫂子一边哭一边缝都是比你快多了。” 红如翻了个大白眼说:“那也是比你强,刚才你要上手把人家吓的够呛,哀求着让你高抬贵手。” 魏通说不过红如,便也不再搭话:“嫂子,都缝完了,你怎么还蹲着?” “我,我站不起来。”云婉小声说。蹲了这么久腿当然是会麻的,再加上她吓的腿软,就真的是站不起来了。 红如见状赶忙过去扶云婉,却被赶回来看伤兵情况的木玄惊给拦了下来。 “不能起的太快了,不然会头晕。”木玄惊小心翼翼的慢慢扶起云婉,见她自己能站稳了才松开手。 “谢谢”云婉小声道谢,然后一瘸一拐的往屋子里走。 木玄惊不放心云婉,便是一直在云婉身后护着,待进了屋内就看南宫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也是不做理睬。 “世子真是懂得怜香惜玉。”南宫煜见木玄惊不理他就自己出了声。 木玄惊冷哼一声,小声威胁说:“你最好不要乱说话,我的心我甘愿给,她不要我也给了,但我不希望她难堪。” “木玄惊,趁着能收心还是把心收回来吧,我这是经验之谈。”南宫煜蹙眉说。 “我不想收,我不后悔!” 南宫煜听了木玄惊这话之后苦笑一声,是啊,他们都是无悔之人。 “嫂子吃饭啊,怎么不吃?” 红如见云婉一直没有动筷便出声催促,饭还是趁热吃比较好。 云婉苦恼的伸出自己白嫩却抖的厉害的小手说:“我好像握不住筷子。” “小嫂子平时可是得好好锻炼一下了,你看我就一点事也没有。”红如自夸起来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南宫煜无奈的抿唇说:“你缝了十个,她缝了三十五个,能一样吗?四六,去拿个勺子吧。” “你怎么查的这么仔细?”红如眼睛瞪的老大,当然了,她更惊讶的是云婉居然比她多了这么多。 “因为无聊,所以就看个热闹。”南宫煜淡淡的说。 云婉用左手拿勺子,勉强能把饭吃到嘴,但却只吃素菜,南宫煜心里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便是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面前的炒鸡蛋和云婉面前的回锅肉换了位置。 云婉感激的朝南宫煜笑了一下,惹的南宫煜乱了心跳,这小丫头会不会很好拐走?不对,他这是在想什么呢。 “爷,你什么时候爱吃肉了?” 不是四六不懂南宫煜的心思,而是他知道他主子的心在别人身上所以就没多想。 南宫煜白了四六一眼说:“今天再不吃,明天就没的吃了,昨天那只猪已经全被吃光了,这是最后的肉!” “那我也吃点吧”四六说罢夹了好几块肉放在碗里,唉,谁能想到出了京就过的这么凄苦,肉都是好东西了。 魏通的心思不在吃上,而是在庆幸今天的人虽然伤的重了些,但好歹是保住了命。 “对了,听说今天抢了不少粮食。”魏通笑着说。想着分享些好的消息让大家都放松一下。 云婉纠结的咬了咬下唇说:“魏兄弟,你说若是我没乱出主意,这些人是不是就不会受伤了?” “嫂子可别瞎想,今天这事十有八九是顾飞闯的祸,这么多年了我了解他。”红如脸色发沉的说。 魏通轻笑一声说:“嫂子想多了,若是没有你的主意,咱们后天就没有粮食吃了。到时候就不是伤几个人这么简单了,而是都得饿死。” “打仗流血是很平常的事,有得就得有失,想要粮食就得有人受伤,想守住城门就得有人牺牲,这是避免不了的。”南宫煜也是控制不住的劝说云婉。 “是啊嫂子,南宫煜说的对,这么混账的人都看得透的道理,嫂子也不能钻牛角尖才行。”魏通再接再厉的填了把火。 “魏通!你说谁混账呢?你找打是不是?!”南宫煜瞪着魏通说。 一百八十五我们要出城 一百八十五、我们要出城 “放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城,我们不能在这里等死!” 天还没亮,衙门口就喧闹了起来,想睡下去已经不太可能,所以大家又顶着发黑的眼眶看看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放我们出城,如今只有跟着玉树真人才有活命的可能,我们不能在这等死!” 云婉蹙眉的循声望去,发现带头嘶喊的那个是张瘸子,然后目光再一扫,又看见了张大坤和二蛋,心里轻哼一声,这大概就是邪教留的后手吧,现在也就只有这些地痞才能为他们所用。 “这么没人说话?有粮吗还?城内还有粮食吗?外面几万人,你们几千人能够抗衡?”张瘸子嚷嚷道。 他们今天的目的就是扰乱人心,然后扩大自己的力量,这样就可以和城外之人里应外合了。 “你怎么知道城外是几万人?城外有多少人我们都还不清楚呢,你知道的却是详细,看来你是邪笑的弟子了,来人,把他抓起来!”云婉面色发冷,气势凌厉,且是先擒贼首,让闹事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放开我!放开我!凭什么抓我?凭什么?我不知道城外有多少人,我是猜的,猜也不行,猜犯法吗?”张瘸子见真的有人上来要对他动手,便是慌了神,一口咬定他刚才说的话只是猜测。 云婉挑眉冷笑说:“哦?猜的?凭着猜想就煽风点火的让我们开城门?你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你知道邪教是何等的凶残?你要出城是想害死自己还是想把邪教引进城内害镇上的百姓?” “我,我没想那么多,我家没粮了,我怕饿着。”张瘸子狡辩说。 “好啊,怕饿着,出去与邪教汇合就有饭吃?那成全你,放你出城,待会我让人从城门上面把你扔出去,我们都等着看邪教是如何礼遇你们的。”云婉讥讽的说。 “反正怎么着也比饿死强。”张瘸子已经完全惊慌了,他现在只能咬住没粮食这个说法。 云婉点了点头说:“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强留,那就送你出去,还有谁想和他一起的没有?” 剩下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沉默了,谁想出去啊,他们不过是拿钱闹事罢了,他们确实不是好人,但也知道邪教里没有好人,出了城那就是送死。 “那好吧,现在就只有你一个人想出城,我这就安排人送你出去。”云婉戏虐的说。 张瘸子吓的腿都软了,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哀求:“我不想出去,我不出去……” “你不出去?你不怕饿死了?”云婉冷笑着问。 “我不出去,我刚才说错话了,我是一时糊涂,饶了我吧,致远家的,咱们在一个人村住着,你饶了我这次吧。”张瘸子哭天抢地的说。 “饶了你?饶你一次就会有下一次,再说了,我们是送你出城享福,你怕什么啊?” 云婉妙语连珠,惊的大家好半天才回了神,魏通见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心里高兴。 “大人,我是被逼的,若是大人能饶了我,我愿意说出幕后之人,大人饶命啊,出城就是死路一条了,那人只是让我们闹事,闹不成就会杀了我啊,大人,你只要你饶了我,我什么都能说。” 魏通脸色五颜六色,见过没出自息是却是没见过这么没出息的,连板子都没打就是松了口了? “那你倒是说说看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魏通冷声问道。 “是马……” 剩下的话张瘸子已经是说不出口了,一枚飞镖正中咽喉。 “死人了,张瘸子死了,他们真的会杀人,真的会杀人……” 见张瘸子死了,其余闹事的人纷纷逃串,但最多跑步出二十步,就纷纷丧命。 红如见状想要冲出去一探究竟,魏通一把就拉住了她说:“别去,你不能出去,他在暗我们在明。” “可若是不把人揪出来,城门那边也是危险的。”红如焦急的说。 “放心吧,我的暗卫不是死人,最迟后天,一定会把人给抓到的。”南宫煜边说边悠闲的抿了口茶。 魏通见南宫煜这般表现气的跳脚:“南宫煜,你倒是够清闲的了。” “你以为我愿意啊,我连屋子都不能出我就好受了?我这是苦中作乐!”南宫煜说罢又享受的抿了口茶。 魏通也懒得和南宫煜掰扯了,他得赶紧回去睡个回笼觉,这脑袋可是沉的厉害。 “怎么了?要回去睡觉?魏通,我说你关键时候嘴皮子没女人厉害也就罢了,怎么脑袋也不够用呢?你衙门门口死人了,你能当没事一样?”南宫煜一脸嫌弃的说。 魏通拍了拍脑袋,他这是真没睡醒,居然以为刚才死人了是在做梦,得了,这觉也不用睡了,虽然死了的人都是死不足惜,但最起码的样子还是得做的,也算是给南宫煜的暗卫打个掩护。 云婉也是没了睡意,刚才那些人不过片刻的功夫就都死在了她的面前,这证明这凶手杀人时没有半点的犹豫。人不怕厉害,就怕阴狠,所以她的心里也是满是惊惧。 “致远他媳妇,不用害怕,你很安全。”南宫煜实在见不得云婉可怜的样子,便别扭的出声安慰,至于这称呼他是想了好久的,这么叫比较容易提醒自己别动歪心。 云婉咬了咬下唇试探的问:“那我相公呢?我相公安全吗?” “呵,他比我都安全,基本上不会有人打的过他。”南宫煜轻哼一声说。还真是郎情妾意,哼! 魏通让捕头挨家挨户的查,而自己却是不敢出衙门,按云婉的话说叫擒贼擒王,他虽然不是最重要的人物,可多少也会影响些局面,若是传出知县被杀,人心也就真的乱了。 不光是魏通,云婉和红如也是不敢出衙门,然后几个人互望无言,百无聊赖。 南宫煜很是幸灾乐祸,假模假样的叹了口气说:“我就说我是苦中作乐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唉,要是阿若在就好了,还能有趣一些。” 魏通轻哼一声说:“这就是咱俩的不同了,我想的是若是有阿若在,药就不是问题了,也是解决了一多半的烦恼。” “你说的倒也是”南宫煜点头道。理是这么个理,可阿若这会顾及已经是焦头烂额了。 一声沉叹之后就是死一样的沉寂,大家各有心事,谁也不再开口。 “婉儿,伤到没有,我看看?” 魏通看着突然出现的木致远眼睛睁的老大,疯了疯了,真是疯了,现在所有人都离衙门远远的,木致远却是…… “相公,我没受伤,你怎么回来了,这很危险。”云婉生怕那躲在暗处的人还没走,伤了木致远。 “正是因为危险,我才不能让你自己待在这。”木致远听闻事变吓的心都要飞出来了,还好他的丫头没事,不然…… 南宫煜蹙眉质问:“木致远,什么叫你不能让她一个人啊?我们都在呢,你说话会不会有些夸张了?再说了,我的武功也不差,不会让你媳妇受伤的!”这还真是瞧不起人呢! “真的,致远,不是我说你,你这样擅离职守,万一邪教攻城可是如何是好?”魏通也觉得木致远欠了妥当,可也不深说,他知道,若是云婉有个万一,木致远不仅不会守城还有可能屠城。 “相公,你饿不饿?我给你做饭去。” 好不容易看见了木致远,云婉便是眼巴巴的看着,眼睛都不舍得眨上一下。 “我不饿,你别忙了,我好好看看你,一会儿我就得回去。”木致远比之云婉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两口子真是没法看了,我回去睡觉了!”南宫煜觉得受到了严重的内伤,而且伤的是心,为什么有的人就幸福圆满,而有的人就…… 魏通轻笑一声说:“南宫煜,你这是羡慕还是嫉妒?” “说的好像你不羡慕不嫉妒一样,同是天涯沦落人!”南宫煜反唇相讥。 一干人等全部走了个干净,只留木致远和云婉二人,木致远轻叹一声拉云婉入怀,他当初就应该带着云婉远走高飞,远离一切是非,这样就不至于和现在这样煎熬了。 “婉儿,我很想你,很想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形容真是半分不贴切,因为于他而言像是相隔百年。 云婉把头埋在木致远的胸前,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眼泪,小声说:“相公,我也很想你。” 两人互述衷肠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空旷的前厅只剩下云婉一人,她呆呆的坐这像是没有灵魂一般,都说相思刻骨,还真是不假,才刚分开便是开始想念了。 “嫂子,咱们一起做针线活吧”红如拿着针线走了出来,有点事做好过胡思乱想。 云婉点了点头说:“张瘸子临死之前说了个马字,这个马……” “有可能是马敬文”红如第一个想到就是马敬文,因为他之前就与邪教有所牵连。 云婉听了心里一紧,五味杂陈的说:“不,不会吧。” 一百八十六谁没长脑子 一百八十六、谁没长脑子 “不会是马敬文,如果是他的话,他绝对不会在嫂子面前杀人。” 魏通淡然出声,再说了,他也不觉得马敬文是什么阴狠之人。 红如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也对,这姓马的这么多,怎么可能会是他,刚才偏颇了。” 巧的是,正说着马敬文,马敬文就拎着食盒来了。 魏通无奈摇头,看来傻子不只木致远一个啊,能为了女人不要命的人也都不是个例。 “小马哥不知道这里死了人吗?怎么还来?” 云婉目光中有一丝犹豫,她想问马敬文还是不是邪教的人,但到底还是没办法问出口。 “小婉妹妹可以放心,这事与我没有半分关系,不过也确实蹊跷,因为城中邪教之人我当是全部知道的,今天出手杀人的,我确实不知道是谁。” 马敬文一边给云婉盛汤,一边把自己给摘了个干净,他可不能平白无故的背黑锅,惹他的小婉妹妹讨厌。 “小马哥,你把情报给了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云婉的担忧之言,让马敬文笑的如春风一般。 小婉妹妹不必担心,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背叛他们的事。 “可是现在已经出现了一个你不知道的人,他虽在暗处,我见不到他的样子,却是感觉得到他的心狠手辣。”云婉担忧的说。 马敬文轻笑一声说“放心吧,我手上的名册是他想要的东西,不然独木不成舟,他得要其余人的名单才能成些气候。” 云婉觉得马敬文说的看似很有道理,但实际上牵强的很,可也不再追问了,因为较真儿不能趋利避害。 三天后,一大早南宫煜就是脸色发黑,他三天前夸下海口。说是一定能把杀人凶手给揪出来,结果…… “南宫煜,你的人就这么不靠谱?” 魏通可算是逮到机会挤兑南宫煜了,脸上都是喜悦之情。 南宫煜听了这话之后,脸色更加难看了,他咬了咬牙说:“这邪教之人并非外来之人,想藏匿于无形十分容易,这也不是我找说辞,但魏通,你身为知县没管好自己的百姓,真是失职。” 魏通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就这么三言两语的就变成他的不是了? “行了,你们两个别斗嘴了,赶紧把人找出来才最重要!” 红如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魏通和南宫煜不对盘她知道,却是没想这个时候还有兴致斗嘴,也不分个轻重缓急。 “就是因为想不出办法啊,要是有办法我才懒得和他抬杠呢!”魏通觉得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 “张瘸子死之前说了一个马字,所以可以先查镇上姓马的人,问详细案发之时他们都在做什么,若是有人证的,便去询问人证,看说辞是否相同,若是不同,便仔细观察,没人认证的重点观察。” 云婉边说边收拢眉头,脑袋飞快的转着,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对,就这么办!”魏通兴奋的直拍大腿。 南宫煜蔑视的看着魏通说:“就你这猪脑子还当官呢?” “你比我强到哪去了?我最起码官小,你又是南通侯,又是暗卫首领的,就这点能耐也真是开玩笑了。”魏通讥讽的说。 斗嘴归斗嘴,魏通嘴上痛快了之后,就马上派人去查了,和当时揪流民中的邪教弟子一样,用籍贯册子去审,碰见可疑之人就做个标记。 本以为事情会很简单,但牛家镇马姓之人并不少,而且询问的每个人都会有大量的人证,然后再审人证,然后再看每人的供词,看的魏通生无可恋。 “魏通,你眼睛都睁不开了,就不要看了!”南宫煜看着魏通的苦瓜脸心里也是觉得同情。 魏通也不抬眼,只是嘟囔“我不看你帮我看?哼,这个时候猫哭耗子假慈悲,装模作样给谁看?” 南宫煜无奈的抿了下唇,他明白魏通这是激将法,但也是拿起供词看了起来,毕竟早点把人给揪出来是很有必要的。 “红如,嫂子,四六你们三个也过来帮着看看,实在太多了。”魏通又看了一会儿还是选择了让云婉他们支援。 云婉随意的拿了一摞,却发条了熟人的名字——马莲,不看见这个名字她大概会忘了这个人吧,前段时间对木致远百般纠缠,后来人就没了影,难道这个跋扈的马家小姐成了大家闺秀? 云婉拿起供词仔细的看了起来,没成亲?只是老实的待在家里?性格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嫂子,你这是看什么呢?” 五斤回来给木玄惊拿换洗的衣物,就见所有人在埋头苦读,有些不明所以便凑过去看。 云婉终于是体会到魏通的难处了,因为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和话本不同,平淡无味,强迫自己看了半天,却是连马莲一个人的都没看完。 五斤犹豫了一会儿说:“嫂子,我和你说个事你能不告诉我主子吗?这个马莲其实已经……已经死了。” 云婉听罢惊讶的眼睛豁然睁大:“死了?什么时候?” “上次这个马莲来缠着木大哥,然后木大哥不是没给好话嘛,结果马莲撂下狠话,正好被主子给听见了,就让我盯着她,如果她要做伤害你的事就加倍的还给她。” 木玄惊这几句话说的哼哧瘪肚的,完全没有平时的精神头。 云婉楞了一会儿之后才回过神来问:“所以人是你杀的?” “没有,这个可不是我做的,是这女人自己找的,她花钱去雇人对嫂子你不轨,结果人家看上了她,所以就春风一度,然后就又杀了她,我觉得她死了也没什么可惜,反而落了清净,而且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女人,所以也就没和主子说。” 云婉听罢看了看手里的供词,既然马莲已经死了,那现在这个马莲是谁? “那就不用看了,一定就是我这个马莲了!五斤不是我说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说呢。” 魏通倒是没有埋怨的意思,五斤要是不说,他们怕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可疑来。 “我本来是想着既然是死了人他们家人自然会来报案的,再加上若是我说了,你们不就知道我监视她了嘛,主子说不让人知道。所以我就没说。” 五斤烦恼的抓了抓头,再说这个女人能死也是因为他的见死不救,他觉得这女人心肠太坏,所以觉得她死了才是更好。 “罢了,现在只看是暗中观察还是出手去抓了。” 其实这个也是个麻烦事,对方功夫不错,暗中观察怕打草惊蛇,出手去抓又怕打不过人家,毕竟但凡伸手过得去的,都在城门处,他们能用的人可是不多。 “这个你是知县你说的算,你就说你是想查还是想抓,人可以用我的。” 南宫煜想要借着这事把他没查到人的面子给找补一下。 “好,也只能是用你的人了!”魏通一脸嫌弃的说。 若是不是他没人可用,真的是不想给南宫煜翻身的机会。 “依我看先不急着抓吧,把她当饵,看看能不能钓鱼。” 南宫煜说起正事也是一本正经,再加上人生的风光霁月,真的可以充当一处风景了。 云婉用力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心道不行,不能继续看了,好看也是不能看。 南宫煜把云婉的举动尽收眼底,不禁勾唇浅笑,看来他的这张脸长的是确实不错,之前他不是很喜欢这面容,如今却生出了几分欢喜。 “主子,你好久没这么笑了,不知道是谁要倒霉。”四六被南宫煜笑的发毛。 南宫煜听罢一愣,他笑了? “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盯紧马莲,若是这次再给我丢脸,你就卷铺盖走人吧。”南宫煜脸色不自然的说。 “爷儿你放心,我一定把这事给办的明明白白的!”四六心道他要是连一介女流都敌不过就也是不用活了。 “可是我总是觉得还是有些疑点的,女儿是个冒牌货亲爹亲娘会不知道?这个冒牌货和之前得性子可是差了很多的。” 云婉这句话倒是给四六提了醒,他很机灵得往下说了,并且加上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马家不是只马莲一人有问题,也许这一家子都是冒牌货。” 魏通点了点头说:“估计八九不离十,明天我借着让马家捐钱一探究竟,看看这个马员外的性子是不是同之前南辕北辙。” 云婉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怀疑他们家丁也是有问题,所以咱们一对一的盯着人手怕是不会够用。” 魏通一脸正色的说:“确实不够,所以我准备让镇上信得过得人帮着一起监视,这样咱们可用的人慢慢的也会变多。” “哎呀,魏通,原来你有脑子啊?我以为你没长呢。”南宫煜见魏通终于分析明白一件事恨不得喝点小酒庆祝一下。 魏通冷哼一声说:“不用嘲笑我,你没比我强到哪里去。” “好,魏通,我用四六去查,你调动民心去查,咱俩喝查各的,看看谁是长了脑子的,再看看究竟是谁没长脑子。”南宫煜斩钉截铁的说,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一百八十七诬赖南宫煜 一百八十七、诬赖南宫煜 能冒充马莲这么久的人,自然不是酒囊饭袋,所以一天未过这个马莲便是自己找上了门来。 魏通故作惊讶的看着马莲说:“马小姐怎么来了?来找致远的?那可真是不巧,他不在!” 马莲眸光一转,轻笑着说:“魏大人说笑了,我与他素来没什么交集,寻他作甚?” “哦?马小姐还真是健忘,前不久你不是一直想让致远娶了你吗?现在居然说是没有交集,都道男儿薄情,却不想你们女人也是善于翻脸。”魏通眉头一挑便是做了戏来。 马莲先是楞了一下,随后轻笑说:“那时不过觉得他伟岸翩翩,后来仔细一想,这样的男人一抓一把,我又何苦自降身价,我马家为镇上首富,选起郎君应该是门当户对。” “马小姐此言在理,那你便告诉本官今日你是为了何事而来?镇上并不太平,衙门这几日更是如此,马小姐如此犯险,想比必然是有什么要紧事吧?”魏通面带笑意,却是不达眼底,他知道这个马莲不过是要试探于他。 马莲闻言脸色一僵,随后笑的温和,说:“是这样的魏大人,前两日你让捕快去我家里询问我们一家上下的在衙门惨案当天都去了哪里,我忽然想到我说的不够细致,所以想问大人还需不需要我在具体的说一下。” 魏通眉头一挑说:“不必了,查了那么多的人,现在还没看到你们马家的供词呢,等看到之后有不清楚的地方,自然会去问你。” “哦,好,那我便是先回去了。”马莲眼珠一转就是要走。这几日总是觉得被人盯着,看来是多虑了。 魏通见马莲要走,心里轻哼一声,来都来了不放点血怎么能行? “马小姐留步,如今城中情形本官不说,你也清楚,我这几日正想上门拜会一下你父亲,想让他再捐些钱银,今天正好你来了,便是劳你回去带个话。”魏通假笑着说。 马莲目光中隐有不耐,但随即就是化为笑意说:“魏大人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正巧我爹也有这份心思呢。” “既然如此就是再好不过了!”魏通欣慰的点了下头,然后放了马莲离开。 马莲一走,南宫煜就从里间走了出来,皓月之眸隐隐垂下,冷哼一声说:“这人还挺机敏的,暗卫做事从无失手,这人想必是凭着直觉来的。” 魏通听罢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且此人心思缜密,刚才我用致远试她就是想看她会否漏出马脚,却没想到她圆谎也是滴水不漏。” “哼,再狡猾的狐狸也是斗不过猎人。”南宫煜斩钉截铁的说。 云婉日赶夜赶终于是给木致远做好了一双鞋,然后就是数着时辰等着木致远回来好把鞋子交给他。 “拿着鞋子发呆这是在睹物思人吗?” 虽然已经知道马莲是邪教中人了,魏通却是仍然翻着其他的供词,希望能再找出两个漏网之鱼,所以南宫煜就是闲的发慌,找云婉攀谈起来。 云婉回眸见南宫煜温和的看着他,白玉般的面容上也尽是和善之色,纠结的抿了下嘴唇说:“我只不过是在想这鞋相公穿了会不会合脚。” “他穿着合不合脚我是不知,不过我看这鞋子好像正是我的尺码,不若你把鞋送我吧。”南宫煜眯着眼睛,魅惑十足。 云婉别开眼睛,板着精致的小脸说:“你是侯爷,银子大把,想要鞋子只管去买就是。” “就知道你会这般无情,好歹现在咱们也算是并肩作战,我也算帮着你相公的忙,不然木致远前可迎敌,后也可对付邪教?他有三头六臂不成?” 南宫煜是很擅长耍嘴皮子的,云婉便是被他给绕了进去,可是这个鞋子她是必须得给自己相公的,所以就算觉得南宫煜的歪理有理,也是绝不松口。 “我们牛家村的女人自来都是只给自己相公做衣物的,所以你问我要鞋很是强人所难。”云婉脸色不大自然的说。 南宫煜闻言轻笑一声说:“阿若之前也是在牛家村待过三年的,我也是在这镇上陪了她数月之久,怎么就没听说过你方才的……嗯?” “阿若瞧着也不像是会做针线活的样子,所以她不知道这个事情也是正常。”谎话被揭穿,云婉有些汗颜,但却仍然是据理力争。 “还真是个能言善辩的小丫头”南宫煜无奈的话语里隐有一分宠溺。 云婉闻言楞了一下,能言善辩?好像是呢,她之前只要你说谎就会结巴,可刚才她却是……她好像变了。 南宫煜见云婉隐隐有些失落,不明所以的问:“怎么了?我说你能言善辩可是在夸你的,你怎么不开心了?” “相公认识的我,怕是那个不善言辞的我吧,我变了他还不知道呢。” 见云婉的语气里隐约是在担忧,南宫煜轻笑着安慰说:“人能变是环境使然,环境变了,人就是得跟着变成能活下去的样子,如今这般局势,你若唯唯诺诺怕是会让人担忧不已,费心费神。” “南宫煜!你又说了什么?嫂子怎么不开心了?”魏通见云婉情绪低落,便本能的兴师问罪。 “我什么也没说!”南宫煜气的七窍生烟,这个魏通真是欠修理了,居然这么武断的冤枉她。 魏通一脸不相信的说:“南宫煜,我是太了解你了,所以狡辩也是没用,嫂子,他与你说了什么,你只管和我说!”几次三番的说了不能惹云婉,这个南宫煜是脑子坏了吧! “他确实没同我说什么,就是想让我把给相公做的鞋送给他。”云婉挑眉说。 南宫煜听罢脸上阴晴不定,他还以为云婉能帮他说话呢,却想不到居然是被恩将仇报了。 魏通冷着脸看着南宫煜说:“这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魏通脑补出了很多南宫煜轻佻的画面,然后目光愈发的深沉了。 南宫煜冷冷的看了云婉一眼转身就走,好啊,刚才他还发了善心呢,居然是被以德报怨了,这种后院挑拨的伎俩居然敢用到他的身上。 “这个南宫煜!”魏通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仗着自己好看就能随意的勾引别人媳妇吗? 云婉叹息了一声说:“他问我要鞋不过是玩笑之言,我只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这样能让他远着我些。” 魏通瞬间通透,南宫煜是谪仙一般的样貌,这对木致远来说是极大的压力,不然也不至于初见时因云婉多看了南宫煜两眼就愤怒的拔刀了,云婉这么做不过就是不想让木致远去多这个心,不让他吃味和不舒服。 “嫂子想的很是周全。”魏通赞许的说。 云婉歉疚的看着魏通说:“只不过方才却是连累了你也得罪了他。” 魏通轻笑一声说:“无碍的,我与他相识多年,交情不至于因为这事就毁于一旦,再说若是真的毁了,也不可惜,我与他一项都是话不投机。” 南宫煜这边已经是快要气疯了,他现在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是一会叹气一会拍桌子。 “爷儿,你这是要干嘛啊!” 四六盯了马莲一夜,这会就是想要睡觉,却是被南宫煜吵的没办法入睡。 “哼,没有天理了,爷儿好心好意的开导她,居然被反咬了一口,她以为她长的好看就了不起了?若说长相,她还不见得有爷儿好看呢。”南宫煜气氛的说。 四六一听“长的好看”,就知道南宫煜说的是谁了,无奈的轻叹了口气说:“爷儿,你也不想想,她反咬你一口能有什么动机,我看爷儿还真是被气糊涂了呢,人家就是想和你远着些罢了。” “远着我?我是洪水猛兽?多少女人想贴在我的身上,她想远着我?”南宫煜不信四六所言,或者说是根本不想相信。因为只有不信,他才有生气的理由。 “人家是有夫之妇,身边若总有一个妖艳的男子,恐怕她的相公会分心,会伤心,会忧心!”四六白了南宫煜一眼,他主子这么笨吗?他早怎么没发现呢! 南宫煜一听这话便是安静了下来,他一直认为云婉使得不过是女人惯用的伎俩,甚至用的是欲擒故纵的计谋,却是忘了她没有必要去做这些事情,因为他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爷儿,有句话我是必须得说,有一女子能让你心门渐开本是好事,可爷儿,你这人可是没选对。”南宫煜这般样子他四六要是再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白跟了南宫煜这么些年了。 南宫煜轻叹了一声说:“我不过就是觉得她身上有几分阿若的影子罢了。”像吗?也像也不像。 四六一听无奈摇头说:“可是爷儿,你如今还惦记着阿若主子这事本来就也是错的,如今你爱屋及乌所选的人就更是大错特错,爷儿,你当给自己物色一个南通候夫人了。” “呵……你不是我便不会懂我”南宫煜苦笑着说。 一百八十八碰见老虎 一百八十八、碰见老虎 “哎?嫂子,你这么惹到南宫煜了,我方才见他一直用眼睛瞪你,而且一上午了,只要看见你就老远的躲开。” 红如觉得气氛怪异,南宫煜性格确实是有几分古怪的,可怎么连魏通也是怪怪的?南宫煜看见云婉会躲开,而魏通看见南宫煜也会躲开,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云婉装作不明所以的样子说:“这个还真是不知道呢,对了,红如,你知道城门那边情况如何了吗?”她想问木致远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却是不好意思问的这么明显。 “近几日连连告捷,粮食也多了起来,只不过城外邪教没有半分要走的样子,这样僵持下去,怕是对咱们也是不利的。”红如分析了一下局势,喜忧参半。 云婉瞬间陷入沉思,如何让城外之人退散?如何?她想不出,也因为想不出而感到万分懊恼。 “小婉,你出来一下,婶子有话和你说。” 云婉光是听见马氏的声音,便是不耐的蹙起了眉头,身形不动,只是冷声问道:“婶子来可是有什么事吗?魏大人可是说过不让你再来衙门的。” 马氏听罢面上有了一丝的惊慌,可随即又挂上了殷勤的笑容说:“小婉,家里出了点事,所以你娘让我来寻你。” 云婉一听说是家里出了事情,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但又马上镇定了下来问:“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事我娘也不能让你来寻我。” “哎呦,可不是嘛,可是现在家里能走动的也是只有我了,小锐前些日子贪玩摔断了腿,你娘又生了重病,你爷你奶年级大了腿脚也不方便,你说我不跑腿谁跑腿啊!”马氏一脸真诚的说。 云婉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对劲,她家里若是又病又伤的不是还有她大伯母一家呢吗?如何也是轮不到这马氏过来找她的。 “婶子,我娘让你来是让你给我带话吗?”云婉斜着眼睛看着马氏,想看她接下来还能再说什么。 “小婉,你说你这丫头,婶子能把你吃了不成?你过来我再与你说,不然我扯着嗓子喊也是累。”马氏说话的样子倒是有几分慈爱长辈的感觉。 云婉听罢无奈的走到马氏面前,深吸了口气才让自己有了几分耐心说:“婶子,现在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见云婉近在眼前,马氏得逞的笑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掏出匕首刺向云婉。 刀光晃了云婉的眼,惊的她忘记了闪躲,就在锋利的匕首刺向云婉的心头时,一角碎银子打在了马氏的手臂上,让马氏手上的匕首飞了出去。 红如见状快步上前把云婉护在身后,厉声喊道:“来人,把这刁妇抓起来!” 马氏被人按住却也是不停的挣扎,她愤怒的看着云婉嘶吼:“云婉!我恨你!我恨你!” 云婉刚才受了些惊吓,脸色发白的看着马氏问:“婶子,你这是为何?” “为何?呵……问的好!云婉,你花堂姐死了!你不知道吧?你是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是你害死了她,是你害的她!”马氏声音凄厉喊道。 云婉听闻云花死讯,心里不禁一痛,这大概就是血脉相连吧,就算曾经有太多的恩怨,也是会为了她的死而痛心。 “堂姐是怎么死的?”云婉声音发抖的问。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当时如果能帮我们一把,我们怎么会沦落成这样?肚子里的孩子没爹,这孩子又怎么生?” 马氏一脸憎恨的看着云婉,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生得一副好皮囊,凭什么她嫁的好,凭什么她不帮着她们家,凭什么! 云婉听了马氏的话,心肠又硬了回去,她面色发冷的问:“婶子,当初我被打的半死的时候你帮过我吗?我差点被卖到勾栏的时候你除了数钱之外有半点怜惜吗?再者说,如果花堂姐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冯家小子的我会不帮忙吗?婶子,你要求别人的时候能不能想想你自己平时都是如何作为的?” “云婉,你别得意,我来的时候,已经把你的好弟弟骗到山里去了,这会儿他应该已经被狼给吃了,我失去花儿的痛苦也定是会让你感同身受的!”马氏说罢笑的很是快慰。 云婉听了这话时候身体不自觉的退后了半步,嫣红的唇瓣霎时血色全无,不行,她得回家看看! “嫂子,你要回家吗?我陪着你去!” 云婉在前面走,红如紧随其后,魏通见状赶忙让两个捕快跟着,心里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同木致远说。 “四六,你暗中跟去看看,别出了什么乱子!”南宫煜眸光晦暗的说。 别看云婉身子瘦弱,这会儿走起路来却是不慢,红如时不时得小跑两步才能跟得上。 牛家镇距离牛家村虽说不远,但此时却是天涯海角的距离,云婉边走边是眼眶发湿,像是过了百年一般的漫长,云婉终于是回到了家。 “小锐!小锐!” 才到家门口,云婉便焦急的唤着云锐,想看看云锐是不是真的不在家中,她多希望马氏是骗人的啊! “小婉怎么回来了?你弟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野了。” 云婉娘的话让云婉聚在眼中的水雾凝成了水滴,云婉娘见状问道:“怎么了小婉?想弟弟了?我这就找他回来。” 云婉含着泪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说:“不,不用了娘,我自己去找他。”云锐上山的事情千万不能和她娘说。 红如跟着云婉一直到了山脚下,云婉决然的看了一眼已经枯黄萧条的山头,回眸对红如说:“红如,你在山下等我吧,我想一个人上山。” 这个时候的猛兽最是凶猛,云婉觉得她上山去找弟弟是应该,而红如却是没有这份应该,她不能平白拖累别人。 “嫂子,我回去告诉木大哥一声吧,你先别忙着上山,若是山上真的有什么的话,咱们定是凶多吉少的。”红如劝阻说。 云婉摇了摇头说:“这件事不能同我相公说,不能让他分了心,你放心,我们村的这个山,并没有什么凶猛的东西,只不过山路不好走,你不熟悉路,带你上去怕是会走的很慢,所以才不让你跟着的。”云婉故作轻松的扯谎说。 “这……”红如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云婉。 “你就放心吧,我没骗你,不然我胆子这般小,怎么敢上山呢?我真的不能再耽误时间了,这会小锐怕是不知道掉到哪个陷阱去了,他胆子也是很小,估计得吓的嗓子都哭哑了。” 云婉说罢便是快速上山,咬着牙的撑着,让自己的背影看着悠闲淡然。 “小锐!小锐!小锐……” 已经进入了深山,云婉还是没有看见云锐的影子,她一遍遍的唤着云锐的名字,清亮的嗓音已经沙哑不堪,但还是不知疲倦的唤着,祈求能听见云锐的应答。 “姐,是你吗?我在这,我脚扭了,走不动了!” 终于在云婉绝望之时,云锐带着哭腔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婉欣喜若狂,循声走去,终于是看见了哭成花猫的云锐,悬着的心这才算放了下来。 “男子汉怎么能哭成这样,也不知道羞!”云婉边给云锐擦眼泪,边调侃云锐说。 “姐你没事把,婶子说你被野猪给伤了!”云锐担忧的说。 云婉听罢手上的动作一顿,一脸严肃的说:“婶子那是骗你的,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得问问爹娘,不能自己一个人的就上山了。” 云锐瘪着嘴巴委屈的说:“我怕娘知道担心……” 云婉听了这话心里柔成一片,也就不再说什么责备云锐的话了,当前她们要快点下山,剩下明辨是非的话还是到家再说吧。 “来,小锐,姐背你下山。”云婉柔声说。 云锐蹙眉看着云婉消瘦的脊背说:“姐,我的脚也没那么疼,我自己走吧还是。” 云婉唬着脸说:“让你上来你就上来!” 这么凶的云婉,云锐还是第一次见,所以他本能的楼主云婉的脖子,不敢拒绝。 云锐比云婉相像中的还要沉,但她自己也比自己相像中的坚强,她背上背的是她失而复得的宝贝,所以再重也是放不下的。 “姐,你是不是累了,若是累的就放我下来吧。”云锐见云婉的呼吸渐粗,也是心疼。 云婉轻笑一声说:“小锐回去可是要多吃些饭,都快七岁了居然还这么轻。”他这弟弟到底还是苦惯了的,和她这个亲姐姐也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姐你骗人,娘说我再吃下去就胖成球了。”云锐反驳云婉说。 云婉楞了一下,无奈摇头说:“娘才是骗人的,球是圆的,你离圆形还是差上很远的。” 姐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也算是有说有笑,可是一声虎啸却是让云婉姐弟二人屏住了呼吸。 面前的这个老虎精神抖擞皮毛发亮,目光更是炯炯有神,云婉心里明白这次是凶多吉少了,赢弱的老虎他们尚且逃不掉,就更别说是…… “姐你别管我,把我放下之后赶紧跑!”云锐稚嫩的声音里都是决然。 一百八十九忍一忍就好了 一百八十九、忍一忍就好了 云锐的话让云婉很是动容,心里也是在权衡她如果把云锐放下会不会成功的让她们其中一人脱困,答案是不会。 云婉听孙秀才说过,老虎习惯攻击逃跑的猎物,若是云锐现在腿脚灵活,她先逃跑,趁着老虎扑倒她的时候,云锐能有一线生机,而现在却是不能,她的速度本来就慢,怕是跑不了多远,不能给云锐争取太多的时间。 云婉发呆,老虎却也是没有行动,二人一虎便是僵持了好半天。 “姐,你在想什么?赶快把我放下,死一个总是比两个都死要好。”这时候的云锐竟然是有几分的老气横秋了。 云婉看着一动不动的老虎咽了咽口水说:“傻小锐,姐姐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说完这话还故作坦然的看着老虎。 可是老虎视乎仍然没有攻过来的意思,只是眯着眼睛看着云婉,但这也足够云婉吓破胆子的了。 “你不吃我们吗?如果不吃我们可以走吗?”云婉觉得她一定是疯了居然和老虎说话。 老虎却真的像是听懂了一般,龇了呲牙,看着居然有几分嘲笑的意思。 这时的云婉体力已经到达了极限,她决定拼一把,把小心的把云锐放下,然后冷静的说:“小锐,你先走。” 为了防止老虎扑过来伤了云锐,云婉张开双臂来阻拦,就算是螳臂当车她也要为自己的弟弟挣出一线生机。 老虎见云婉这样居然趴了下去,可晶亮的眼睛确实仍然停留在云婉身上。 “这不像是要攻击的样子……”云婉小声嘟囔一声,觉得这只老虎是吃饱了,所以看不上她这个皮包骨。 “小锐,快上来,姐背你下山。”云婉蹲下身去背着云锐拔腿就走。 说来,害怕还真的是会激发人的潜能,刚下云婉背着云锐觉得很是吃力,这会儿却是快步如飞。 “姐,你说那只老虎为什么不吃咱们?”云锐不可思议的说。 云婉回身看了一眼,见老虎真的没有追来松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这么回事,不过能捡回命来也算是可喜可贺了。” “嫂子,我来背你弟弟吧” 四六从树上飞了下来,刚才可真是吓坏他了,手上除了一枚飞镖没有任何的武器,盘算了很久也是没有一击毙命的把握,还好那只老虎没有伤人的打算,不然还真是麻烦。 云婉看见四六别提有多惊喜了,爽快的把云锐交给四六之后才觉得手臂已经隐隐的发抖了。 “四六,你怎么来了?”云婉感激的说。 四六见云婉笑的欣喜,心里一软说:“爷儿怕你一个人危险,所以让我过来看看。” “哦……” 一听说是南宫煜让四六来的,云婉心里有些别扭。 “我家爷儿虽然看着挺不正经的,但他是个好人。”四六温和的说。 “我知道他是好人。”云婉垂下眼眸,纤长的睫毛为她白皙的脸庞留下了好看的剪影。 云婉和云锐狼狈的回了家之后,云婉娘隐约的觉出了事情不对劲,蹙眉质问云锐说:“你小子跑哪玩去了?” 云锐吭哧瘪肚的不说话,只是委屈的低着头,惹的云婉娘更加的着急。 “娘,花堂姐没了……这事你知道吗?”云婉觉得事情左右都是瞒不住的,还不如说了,等到时候三叔家再来人也好提防一二。 云婉娘听了眼睛惊的睁的老大:“小婉,你是说你花堂姐死了?” 云老太太听了这话面色灰白,嘴唇哆哆嗦嗦的问:“小婉,是真的吗?你花堂姐怎么死的?”到底还是从小疼到大的,嘴上说记恨,心里却还是惦记的紧的。 “具体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婶子刚才去衙门了,我才知道的这事,她说一切都是因为我不肯帮忙,所以把小锐骗到山上……” 云老爷子本来是在为自己孙女死了而伤感,在听见云婉的话之后却是气的把拐棍狠狠的扔在了地上:“混账!这老三媳妇怎么就这么混,居然是连老大媳妇都不如!”孙女怎么可能有孙子重要,谁要是动了他的宝贝孙子,他绝对和她没完。 “你婶子呢?我找她去问个明白,好好的孩子让她教成那样也就算了,居然敢动我的小锐!”云老太太现在还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她得亲自去看才能相信云花死了。 云婉咬了咬自己的唇,说:“婶子已经被抓起来了,现在应该在牢房里。” “什么?怎么回事?”事情接二连三,云老太太有些措手不及。 “她去衙门杀我被抓住了……”云婉小声说。 云婉娘听了这话马上拉着云婉上看下看,不放心的问:“伤了到了没有?伤哪了?” “娘我没事,你只记得三叔家里若是来人,你就小心着些。”云婉即便是嘱咐过了也仍然是不放心。 云老爷子和云老太太皆是一言不发,好好的死了个孙女,儿媳妇也被抓了,而且还差点再搭上个孙子,这样的冲击可真的是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的。 “二弟妹在家吗?出事了,出大事了!”姚氏一边慌张的嚷嚷一边莽撞的冲进了屋子。 “嫂子是想说花儿死了吗?”云婉娘淡漠对的说。她对云花一直不喜,再加上马氏居然要杀她的小婉,心里不恨都是不可能,自然不会伤心。 姚氏楞了一下说:“你已经知道了啊……不过花儿没死!这个马氏也是够厉害的了,不知道从哪弄的药给花儿堕胎,结果差点要了花的命,非但如此她还趁着花儿晕过去的时候把花儿给埋了,幸亏咱村的李二傻路过,把花儿给从土里扒了出来。” “这个马氏!杀她十次百次也不为过!”云老爷子气的嘴唇发紫。 云婉娘听了也是瞠目结舌:“弟妹疯了不成?花儿可是她亲闺女!” 姚氏叹了口气说:“亲闺女又如何,她一直都是个贪慕虚荣的,花儿的肚子一天大过一天,到时候藏不住瞒不住不是就抬不起头了吗?要说花儿之所以这样就是她教的。” “老三呢?家里乱成这样了他在干嘛呢!”云老太太还是有些担心云花,想问一下可是有人照料。 “三弟这会儿在满村子的找三弟妹呢,说是要她好瞧!”姚氏言语间都是不屑,这会儿可是有能耐了,早干嘛去了。 云老太太听罢不满的看着姚氏说:“你好歹是当大伯母的,花儿出了事怎么不照顾一下却跑到这来闲磕牙!” “娘,你这么说可就是不对了,花儿那边我让二春照顾着呢,再说了,三弟妹当初要抢翠儿的婚事,我要是记恨就是不管不问也是应该。”姚氏觉得云老太太这是偏心。 云婉见云老太太气的也是不轻,赶紧打圆场说:“奶,大伯母这不是给咱们送话来了吗,不然咱们这会儿还都以为花堂姐死了呢。” 云婉的一句话竟是让云老太太哭了起来:“唉,我的花儿命苦哦,不行,我得过去看看。” “你去看人家就稀罕你了?我告诉你,不许去听见没!”云老爷子吼道。 当初怎么从老三家里搬出来的心里没数吗?现在屁颠屁颠的回去,老二家不寒心才怪,又不是没人管没人顾的。 云老太太却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当初三个孙女里她最喜欢的就是花儿,现在虽然感情淡了些,却也是她心头上的肉。 “老头子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啊,那可是亲孙女啊。”云老太太哽咽的说。 云老爷子冷哼一声说:“她打你的时候把你当亲奶奶了?”云老爷子说不心疼也是假的,可他觉得得是通过这件事情让云花涨点教训,所以现在不是去看的时机。 姚氏无奈的叹息一声说:“二弟妹,话我带到了,我就先回去了,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忙。”说罢便起身离开了。 云锐见云老太太还是一直哭,稚气的小脸上有了恼怒之色:“奶,你别哭了,花堂姐只是差点死了还没死!” “说的这是什么话!怎么也是鬼门关上走了一遭!”云老太太不满的说。 “谁都是鬼门关走了一遭,我姐差点让婶子给杀了不是走了鬼门关?我姐上山寻我遇见老虎不是鬼门关上闯了一次?怎么同样差点死了,奶奶你只心疼花堂姐一个?”云锐怒气冲冲的说。 “什么?你们碰见了老虎?” 云婉娘脸色瞬间惨白,虽然她的一双儿女安然无恙的在她面前,可她仍然是心惊肉跳,同时也确实对云老太太心有不满了。 云老太太这下也是不哭了,她歉疚的看着云锐,可云锐却只给了她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云老爷子白了云老太太一眼,心道这下好了,到底还是把人给得罪了。 “娘,时候不早了,我先回衙门了!” 云婉看了看天色准备离开,虽然家里她还是有点不大放心,可再不回去她担心魏通会把事情和木致远说,现在她的相公脑袋挂在裤腰上,可是不能分心。 云婉娘知道衙门那边也是很忙,所以即便不舍也是没有多留,世道乱了万事皆不如意,忍一忍就好了。 一百九十收网 一百九十、收网 晨光熹微洋洋洒洒的打在云婉精美的脸庞,为其镀上了一成梦幻的光,清潭般的水眸期盼的望着城门的方向却是不见心心念念的人,这是等不到木致玄的第几天?她记不清了…… “嫂子再这样下去就成望夫石了,今天我去城门那看看吧,若是不忙便让木大哥回来一趟。”红如看着云婉这个样子也是心疼,再有她也担心顾飞。 魏通叹了口气说:“若是致远能分身还用你带话?他早就跑回来了!” 南宫煜眼睛似有若无的扫了云婉一眼,思索了一下说:“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咱们应该把咱们这的战场给清理了,将城内邪教一网打尽,不然别说致远媳妇这个样子,咱们的日子也是要没办法过了。” “是啊,久不退敌,百姓们能看见的希望就是越来越小,你看这街上偶尔走过的一两个百姓都是一幅要死不活的样子。”魏通其实自己也是一幅半死不活的样子。 云婉幽幽轻叹,眸光中带了一丝果然:“魏兄弟,其实我想到了一个办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魏通还没等云婉说是什么办法呢就是先眼前一亮,因为他的脑子已经是没任何办法可想了。 “嫂子,你快说说是什么法子?”魏通莫名兴奋的说。 云婉红唇轻启,缓缓的说:“现在城外邪教久居城下不外呼就是粮食够吃,若是我们能釜底抽薪毁了他们的粮草,不日他们就会退兵。” “不见得吧,我们在城内,他们在城外,我们被困而他们自由,我们买不到粮,粮食没了必败无疑,而他们可以随意的去别的镇上买粮食……”南宫煜觉得云婉说的办法倒有几分道理,可邪教占尽地利,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奈何的了的。 云婉沉默半响,黝黑的眸中刮过了一丝光亮:“若是也毁了其他镇上的粮食呢?或者说联合临县的官员,也是大关城门呢?这样邪教就只有一条退路了。” 魏通苦笑着说:“嫂子你有所不知,马敬文给我的邪教名册中,很多临县的官员也统统在列,不然邪教是怎么通过层层阻碍到了咱们牛家镇的城外的。”这才是最头疼的事啊。 魏通这话一出,不光云婉愣住了,就连南宫煜也是吃惊,这下这仗可有的打了,人家是援军无穷,而他们却是…… 云婉精致的小脸瞬间垮了下去,可随即一想,那些临县官员就算为邪教所用,这时候也是作壁上观,所以他们同邪教的关系不见得就是无坚不摧。 “魏兄弟,可是所有官员都与邪教有关?”云婉一脸正色,她好像又想到办法了。 魏通挑眉说:“自然不是,不然这邪教就真的是神通广大了。 “那就好办了,写信给临县各个知县,告诉他们援军就快到了,让他们闭紧城门别让邪教跑了,唯留出一条路来给援军用,这样那些与邪教并无关系的官员必然会马上关闭城门,而那些与邪教勾连的官员则不敢不关,不然不就是承认了他们就是邪教的了吗?再加上援军的压力,他们一定会再三权衡,成为墙头之草。到时候粮草一毁,咱们势大,他们就是更加不敢妄动了。” 云婉说罢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魏通,想看看她说的够不够明了。 魏通愣愣的看着云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说:“好办法!好办法!可是现在城门紧闭,这书信该是如何送出?” 南宫煜不耐的冷哼一声说:“你只管把信写好,剩下的事就不用你管了。”这事让暗卫去办就是小题大做,怎么就让这魏通难心成这样? “那火烧对方粮草的事就也交给你了,反正你的人现在大部分都在城外,这样动起手来可是方便不少。”魏通顺水推舟的把难办的差事通通的扔给了南宫煜。 南宫煜被气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这个魏通…… “另外还需要把城内的邪教一网打尽,目前来看镇上最危险的就是马家的人了,剩下的都不足为惧。”魏通不理会南宫煜的脸色接着分析局势。 云婉托腮想了一会儿说:“却是麻确实烦,毕竟对方杀人不眨眼,若是伤了无辜百姓总是不好,那既然不能强攻就只能智取了。” “智取?”魏通和南宫煜异口同声的说。 云婉抿唇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三个瓷瓶说:“这是阿若给我的药,说是无香无味,遇水则融,所以寻个由头请他们喝个茶吧。” 这药云婉虽然一直带在身上,却是从来没想起用过,如今这样也是被逼无奈,战事一天不平,她就只能认相思入骨。 南宫煜看着云婉手中的瓷瓶脸色变幻莫测,魏通也没好到哪去,大概是回忆太多深陷其中吧。 “我这就去马府,问他们什么时候捐钱,然后……”魏通说罢起身就要走,他也是期盼着速战速决。 南宫煜见状赶忙把魏通拦了下来说:“你去找他们,不如让他们来找你,这样防备心便是不会那么重。而且事情发生在咱们的地盘上只管把人关到牢里就行,变数不大。” “传消息出去,邪教弟子张正江遇,罪大恶极不知悔改,当斩立决!这样他们怕是会来拜访咱们了!”云婉面无表情的说。仁慈在一定的环境下是要自己命的刀,所以有时还需铁石心肠。 红如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失神的看着云婉,她记得她初见云婉时,云婉像个无忧的孩子般,连笑也都带着稚气,却不想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是杀伐果断的样子,说到问斩也是不眨眼睛。 魏通点头表示赞同,心里也是感慨云婉出谋划策时的样子居然是那么的像他心头的阿若。 果然,消息一放出去,马员外和马莲带着“满满的诚意”到衙门报道来了。 魏通虽然没想到这父女二人会来的这么快,但面色却是丝毫不变的,只是蹙眉问道:“马员外……有事?” 马员外尴尬的笑了一声说:“魏大人最近定然是太忙了,大人可能忘了你让小女给我带话的事了,我今天是特意给大人送钱来了。” 魏通听罢唇角微勾说:“你看我这记性,最近也是被牢里的两个邪教弟子给折腾的够呛,哎!不过马员外你这钱也真是及时雨啊,解了我的心焦!” 马员外眼珠转了半圈之后轻笑说:“大人说这话就是见外了,我们马家这也是为了保全自己,毕竟这城门一破,我的万贯家财就会瞬间化为泡影。” 魏通心道真是老狐狸,装的还挺像,若不是已经将他们马府查了个清楚明白还真是容易被骗了去。 “大人,我听说牢中现在正关着两个邪教弟子,大人可是不能轻饶了他们,这些恶人可是害的我夜不梦寐!”马员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套了话。 魏通轻笑一声说:“放心,你不说我也是绝对不会轻饶了他们的,已经定了要将他们斩首示众,以振士气。” “呵……如此我就放心了!”马员外干笑了两声说。 正说话间红如和云婉端着茶走了过来,魏通见状眉头一皱说:“怎么还上茶来,马员外忙着呢,哪有时间在这喝茶。” 魏通的话听在马员外耳朵里就是逐客令,可是他却没打算走,只是笑眯眯的说:“不碍事的,我也是有意结交大人的,也是想和大人你聊上一聊。” “那好吧,虽然本官还有很多供词没看,可你是捐了钱的,便也只能陪你一会儿了。”说话间都是勉为其难,入戏也是很深。 云婉给马员外和马莲都倒了茶,然后转身就要离开,马员外却是开了口说:“大人,这是木将军的妻子吧?怎么做起下人的活计了?”说罢目光就停留在云婉的身上不停的打量。 云婉蹙眉说:“我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关你何事!” “现在我这还哪来的下人,都去城门那做活了,马员外若是非要喝下人倒的茶,那还是回家去喝吧。”魏通冷哼着说。 马员外收回自己的目光赔笑说:“误会!我只不过是一时好奇,有口无心,有口无心!”边说还边给马莲使眼色。 “是啊,我爹的意思是若是大人人手不够,我们借给大人几个下人也不是不可的!”马莲迎上魏通的目光说。 魏通轻笑一声说:“要是真用了你们的人,百姓不知道会怎么说我!”哼,想插奸细进来?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马员外抿了口茶套近乎说:“魏大人与我不用见外,若是大人需要,我整个马府都送给大人也是可以的。” “对啊,大人,你想要的我们马府必然毫不吝惜!”马莲说罢也抿了口茶。 魏通见成事了,就也懒得演戏了,冷哼一声说:“怎么?想拉拢本官弃明投暗?” 魏通一句话马员外和马莲就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可身子却是已经软的不听使唤,茶里有毒?不可能啊,他可是百毒不侵…… 一百九十一原来是江上 一百九十一、原来是江上 “魏通,你能不能多装一会儿?这要是药效上来的慢就得有一场恶斗了!”南宫煜不满的说。 魏通哼笑一声说:“阿若的药怎么可能不好用?唉,就这么轻飘飘的就把他们放倒了,说来也是我戏演的好。” 云婉不理会二人的斗嘴,而是在把马莲和马员外被捆成粽子之后湓了他们一盆冰冷的水。 “你们捆我做什么?”马莲醒了之后继续做戏。 “行了,别装了,能捆你们就证明我们什么都知道了。” 云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二人,这两个人当日在衙门口杀人时是何等的利落,虽那些个人死有余辜,可她仍然觉得这两个人行径恶劣! “女人,你凌厉了不少啊!”马员外似笑非笑的说。 云婉觉得这个声音和这个称呼都是耳熟的很,想了半天震惊的说:“你,你是江上?你不是去了京城吗?” “你能认出我也算是我的荣幸了,呵,女人,没想到咱们还能见面,虽然这次见你已经是命丧之时了,但也是值得了!”江上感叹的说。 “嫂子,你认识他?”魏通一头雾水的说。 云婉心绪复杂的点了点头说:“我们在沧州见过,当时他掳走了我,后来又把我放了,我以为他不是坏人……” 云婉明亮的眸中尽是失望之色,这也让江上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他懊恼的吼道:“我早就和你说了我是坏人!女人,不是傻子吗?” 云婉叹了口气,苦笑一声说:“是啊,你是坏人,不然怎么能瞬间杀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呢!” “江上?玉树真人恶名昭彰的大弟子?你这会儿不在京城扰乱局面,跑这么个穷乡僻壤做什么?你师傅有什么目的?”南宫煜面色阴冷的问,他手下有太多的人都死在了江上的手里,今天这也算是狭路相逢了! 江上冷哼一声说:“谁说我一定要遵从师命了,我来牛家镇是想和木致远一较高下的,看看他是否是功夫了得,是否是名不虚传!却是没想到南通候你居然也在啊。”江上虽然没见过南宫煜,可南宫煜这般长相,想猜不出来也是困难。 “哼!既然知道我是谁,就更是应该知道你性命难保了,今天我就要为我手下的弟兄报仇!”南宫煜冷声说道。 江上把话听在耳朵里却是并不慌张,像是事关的是别人的生死与他没有半点关联一样。 “本来我也没觉得我能活,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江上满不在乎的说。 “师兄,你想死也别激怒他啊,我还想活呢!” 这时候地上的马莲说话的声音居然变成了男人的声音,惊的云婉眼睛睁的老大。 “你个没出息的,要不是你脑子笨咱们会自投罗网?”江上骂骂咧咧的说。 “师兄,我这不也是着急救你亲弟弟吗?你这会儿居然倒打一耙了,真是命都搭给你了也讨不到好处!” 云婉楞了一下问江上说:“江遇是你弟弟?” “是啊!是我亲弟弟没错,怎么了?想要挟我,想套我的话?女人!你妄想了!” 江上会出现在牛家镇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听说江遇在这,他们兄弟二人自小分离,能见上面的次数很少,是以在他听说江遇加入了邪教就赶紧过来阻止,因为他太清楚玉树真人的真面目了,他如今泥潭深陷不能自拔,却是不能让自己的弟弟从到覆辙,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我可没想问你什么,我只是想说你们兄弟二人一样的混账,你当初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而你的弟弟却是直接把我的脸踩在了脚下!”云婉讥讽的说,她还是有几分记仇的。 “那个臭小子……”江上听了云婉的话只够觉得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虽然他没有心疼她的立场,可他却也是疼的呼吸都困难了。 “嫂子,不若我去告诉木大哥一声吧,他想给你报仇可是想了很久的!”红如看着江上阴阳怪气的说。 “我不怕,我不怕你们任何人!”江上咬牙冷冷的说。 云婉轻叹一声说:“把江遇带出来给他看看吧,好歹也是兄弟。”反正人也是跑不了了,索性就让他们见见面吧,就当是为了感谢那时江上没有杀了她吧。 “女人,你在施舍我对吗?够了你,我最是受不了你这假惺惺的样子!”江上咬牙说着违心的话,他不想看见云婉怜悯的目光,若是她不能温柔的看他,那变憎恶他吧,好歹也算是在她心中占了一席之地。 云婉不语,也不再看江上,魏通却是很听话的让人把江遇从牢里请了出来。 “哥?你怎么在这?”江遇前段时间被流民拳打脚踢,这会儿淤青也是并未全部消退。 “你别误会,他这身伤和我们无关,他这是被流民打的!”魏通见江上目光不善就撇清关系,就算他江上现在已经不能拿他怎么样了,但是不该背的黑锅,他也是绝对不背。 江上听了魏通的话蹙眉看着江遇说:“你小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现在好了,咱俩都被抓了,老江家要绝户了!” “哥,真人说你所练之功极其阴毒,两年之内必会毒发,说只要我能挑破流民与官府不睦很就会给你解药,所以我……”江遇见江上没有半点不妥的样子,心里也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江上简直就是暴跳如雷:“你还好意思说!你现在是厉害了,居然踩着我救命恩人的脸!” 江遇听罢眼睛睁的老大,呆愣愣的看着云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云婉冷着脸看着江遇说:“你不知道也不能如此作恶,也不能助纣为虐!”一想到当日的情形,一想打木致远狠刺自己的那几匕首,云婉心里就恨。 “罢了,如今我们兄弟落到了你的手里,我们横竖也是死,有的话说了也是无妨,牛家镇如今情形不过是虚晃一枪,做戏给京中之人看的,他们只不过是在试探皇上是否真的有了残杀贤臣之心。”江上淡淡的说。 “师兄,你疯了!”见江上居然背叛师门,一旁假扮马莲的人,眼里俱是不可思议。 江上叹了口气说:“马禁,你才是疯了,马莲是你的亲姐姐,你居然下的了手。” “呵,原来师兄你什么都知道啊,可那个亲手把我退下悬崖的姐姐有何不能杀的?她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她!” 马禁六岁那年父亲带着全家出游,结果她的好姐姐将他骗到了悬崖边上,将他推下山涧,他当时也以为是马莲的一时失手,却是不想绝望间看见了自己姐姐快慰的神情。 “那你爹和你娘呢?”江上冷声问。有的人有家人有亲人却是不知道珍惜,那些于他而言奢侈的亲情,居然被马禁这般不屑。 马禁听罢笑的癫狂:“呵……就凭我死了,他们还那么宠着杀我的凶手这一点,他们就该死!”马禁确实被仇恨迷了心,所以他杀人的时候只有快慰没有不忍。 江上本想讥讽两句,可一想到如今的处境也就默不作声了,唉,醒悟也好执迷也罢,他们都是要死了,争论个对错又有什么意义。 “那牛家镇外面的邪教会否撤离?”魏通觉得既然是虚晃一枪定然是不会来真的的,许是会保存实力留待京城。 “不会撤的,因为他们就快死了,真人已经给他们服了毒药,这些人基本都是百姓,若是死在牛家镇前,皇上才有由头治罪于你们,只要顺藤再扯上丞相和国公府,那改朝换代只在一夕之间。”江上说的是满不在乎,因为改朝换代不过就是换了个人当皇帝罢了,况且他命不久矣。 云婉听罢眉头紧蹙忧心的问江上说:“那这毒药可有解药?” “此毒无解!而且毒发就在这两日了,女人,我始终不懂这些人与你无亲无故,你脸上的担忧从何而来?”江上心里是有些可惜的,他甚至在想,当时若是不放云婉,带着她远走高飞该是多好。 “要是阿若在就好了,唉,如今远水解不了近渴!”魏通痛心疾首的说。 南宫煜眉头一皱说:“想什么呢,阿若也不是大罗神仙,如何能救的了这么多人……” 江上见云婉愁眉不展,叹了口气说:“毒发之时并不会当即毙命,你们可以杀了我,把我的血放干掺在水里给他们喝下,我练的功夫至阴至邪,我的血可以解毒。” 江上说完这话之后温和的看向云婉,心道这下她的愁眉可以舒展了吧。 却不想云婉的脸色比之刚才更加难看,她紧紧的咬着下唇压着心里的异样,用一人之死换几万人生看似划算,可江上的命也是命啊。 “我作恶多端,罪大恶极,死不足惜,但能否看在我好歹也救了万人,也暂稳了朝局,给我弟弟留条命?”江上坦然无比的说。 “哥……我不怕死!”江遇歇斯底里的嘶吼。 江上轻笑一声说:“要不我也没几年可活,玉树真人让我习此武功本来就是存了用我炼药的心,习满十年会自动暴毙身亡的。阿遇,听哥的话,好好的活下去,不带着任何恨意的活下去。” “好,我答应你的要求!”魏通权衡一番把心一横说。 一百九十不想你难过 一百九十、不想你难过 云婉诧异的看着魏通,唇瓣发抖的说:“真的要这么做吗?他一个人的血怕是根本就不够分……” “能救多少是多少吧,我手上有无数条人命,如今临死再救无数个人,也算功过相抵了,女人,你别难过,不然我就舍不得死了。”江上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忘了调侃两声。 “不能这么做,不能这样!”云婉觉得这样杀人放血的去救人,却也是与魔鬼无异。 “嫂子,你冷静点,江上做了这么多坏事难道能放了他?他反正也是要死的,我们如今也只能这样权衡。”红如觉得即便无奈也是必须如此,不然那么多人死在镇前,若皇上有心定罪,那怕是牵连甚广,重则杀头,轻则发配。 云婉怎么能不知道这是权宜之计,可她就是从心里没办法接受这种权宜。 “我手里还有一瓶阿若给的解毒药,是不是……”云婉回身就要去找药却是被南宫煜给呵斥了。 “别傻了,城外是几万人,就算解药纯度极高,能救的也不过百人。”南宫煜无情的说。 江上看了一眼江遇说:“阿遇,记住我的话,好好的活着,为江家留个血脉。” “哥,我求你不要死,求你不要死……” 江遇苦苦的哀求,江上却是仍旧无动于衷,他决绝的看着魏通说:“魏大人,拿到器皿,给我匕首,另外把我弟弟打晕吧,还有那个女人,也让他睡一会儿吧,我该上路了!” “师兄!何至如此!”要说马禁仅有的一点良知就都放在了江上这个师兄身上了,所以他比江遇还要伤心。 江上轻笑一声说:“师弟,你也比我活不多几时,我先在下面等你,咱们黄泉路上好作伴。” 马禁听罢突然笑了,对啊,他也活不长了,可竟然是莫名的开心:“好的,师兄,记得等我。” 云婉此刻真的就是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很是困难,她呆呆的看着江上,现在是该说江上伟大,还是该说他们自己卑劣? 红如用帕子沾了迷药趁着云婉失神的时候捂住了她的鼻息,云婉挣扎了两下便是沉沉的睡去了。 同样魏通也弄晕了江遇,并把马禁和江遇一同关进了牢中,然后心情沉重的把江上要的东西给了他,心里也是不忍。 江上释然的笑了一声,然后贪恋的看着云婉的侧颜说:“女人,若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就不会回不了头了,到底还是缘分太浅,你会忘了我吗?我既希望你忘了我,又希望你永远记得……当然,我更是希望你能开心!”其实他上次掳云婉的时候,就是他应该暴毙之时,云婉救了他,这次他就把命还了吧。 江上一死真的是救了无数的人,在城外哀嚎四起的时候,那些掺了血的水就成了救世的妙药,而从那之后云婉就再也没笑过了。 “嫂子,过几日木大哥就能回来了。”红如说话的声音都是透着小心翼翼,她不知道该如何哄云婉开心。 云婉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说:“嗯,挺好的。” 红如见云婉还是这样,无奈的回头朝魏通摇了摇头,示意没有好转。 “她可能一时半会儿的缓不过来,也怪咱们那天行事太急躁了,要是避着她些就好了。”南宫煜叹了口气说。 魏通也跟着叹了口气,一脸苦色的说:“说实话,别说是嫂子了,就是我心里也是跟着不大好受,咱们这看似是物尽其用,实际也是黑心!” 南宫煜无奈的抿了下唇邪魅的面容上也都是不满之色:“云婉这样也就算了,你一个大老爷们也跟着多愁善感?江上他是自愿的!不是我们逼的他!” “唉,事已至此也便应当不再纠结了,现在这些救过来的百姓如何安置也成了问题了。管又管不过来,不管又怕他们再次成了邪教的马前卒。”魏通一想到这些事情就觉得太阳穴隐隐的发跳。 南宫煜轻哼了一声说:“还有一点你没想到,就是这些人里不一定全都是百姓啊。” “别说了,快别说了,头疼,当真头疼!”魏通烦躁的说。 “圣旨到……魏通接旨!” 尖细的公鸭嗓听的魏通心里一激灵,他快步的移到前厅跪下接旨:“下官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闻牛家镇军粮不足,朕心甚忧,特批黄金千两,用于添置军中所需之物,钦此!” 魏通听了圣旨不禁一愣,这就完了?他们缺粮,给钱有什么用,附近的粮食都卖空了,难道士兵们要吃金子? “魏大人?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接旨?”传旨太监不耐烦的说。 “臣谢主隆恩!”魏通令了圣旨之后,赔笑的对传旨太监说:“公公,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 传旨公公白了魏通一眼说:“魏大人,这做人可是不要太贪心了,一千两金子少吗?” “公公,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您一路走来也是看见了,现在很多商铺都已经关门了,这有钱也买不到东西不是。”魏通笑嘻嘻的说,然后悄悄的塞给传旨太监一个金元宝。 收了金元宝之后,传旨太监才有了点笑摸样说:“不是皇上不想给军粮,而是现在京中大乱,没粮也是不行啊,就这一千两金子都是皇上从牙缝里扣出来的。行了,魏大人,我得赶快回京复命了,就不和你闲嗑牙了。” 魏通气愤的看着传旨太监的背影咬牙切齿的说:“一千两金子从牙缝里抠出来的?好大的牙缝!” “人还没走远呢,你说话小声着点!”南宫煜一脸凝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说。 “南宫煜,你说皇上是怎么想的?你说皇上行为怪异是做戏我信了,可你现在看看这是做戏的样子吗?”魏通看着堆在一起的箱子骂娘的心都有了。 别说魏通,就连南宫煜脸色也是不好看,他没好气的打开箱子,看着金光刺目的黄金萌生出了要回京把皇上暴打一顿的想法。 “命人去打听哪还有粮食,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南宫煜颇为无力的说。 魏通麻木的点了点头,他这个芝麻小官当的是比丞相都累! “魏大人,我是来辞行的。” 江遇刚被放出来就来找了魏通,魏通心知他不只是来辞行这么简单,也不绕弯子也懒得绕弯子说:“说吧,什么事?” “我想把我哥的尸首领走,再有我想见一下云婉。”江遇也是直截了当的说。 “你的第一个要求我答应了,你不说我也会把江上的尸体给你,但第二个我不能答应,她现在已经不会笑了,你还想让她内疚到什么程度?”魏通的脸色无比阴沉说。 江遇蹙眉并不言语却也是一动不动,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江遇,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承了江上的情,但这不是我能允许你放肆的理由!”魏通声音发冷,已然有了恼怒之势。 “你要见我?” 正争执间云婉却是直接走了出来,她歉疚的看着江遇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哥哥被他们把血放了个干净,真的是怎么想都觉得他们卑鄙的厉害。 “是啊,我想见你,我要待我哥的尸体离开了,想问你愿不愿意去看他一眼!”江遇掩去悲伤故作明媚! 魏通听罢气的脸都黑了,他愤怒的咆哮说:“江遇,你别太过分了!” “好,我去看看他。”云婉深吸了口气说,然后回头警告魏通不要再说话了。 江上的尸体已经放了好几天了,但尸体却是没有半点腐烂的迹象,这可能是天凉的缘故也有可能是江上所习之武功的原因。 “其实也还好,除了脸色白了些,和活着没什么区别。”江遇轻笑着说,只不过这笑容是怎么看怎么牵强。 “对不起,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哥,却……”剩下的话云婉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告诉他节哀顺变?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节哀。 江遇叹了口气说:“我哥定是心里有你的,所以请容我在他的尸体面前叫你声嫂子,嫂子,这件事情是我哥自愿的,他本也是时日无多,所以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嫂子你也别钻牛角尖,我想他不会希望看见你闷闷不乐的样子。” 云婉木然的看着江遇说:“可是你不难过?你不恨吗?你的难过情难自控,我的内疚也是一样。” “我哥平生最讨厌女人,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是讨厌,可他却喜欢你,为了让你不难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哥的尸体之所以这么完好,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死,只要我回去把他好生养着他就会醒过来的,以后我们俩就隐姓埋名,不问世事了。”江遇惬意的说。 “你,你骗人的吧”云婉听了这个说辞之后,心脏砰砰直跳,她觉得这事情荒谬至极,却又希望能是真的。 江遇叹了口气说:“我骗你做什么,只有我哥诈死,魏大人才能放过我哥,也能放过我,不然我们俩之前犯的错被砍头十次也不为过啊,嫂子,这事我只和你说,你可千万要保密才行。” 云婉乌黑的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江遇,努力的分辨着江遇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哥和我说,若是你难受的不像样子就让我带句话给你:“女人,你是傻子吗?!” 一百九十三想要活命 一百九十三、想要活命 云婉听了这话之后眼睛豁然睁大,这话江上之前同他说过,难道真的…… 见云婉信了几分,江遇又说:“嫂子,多了我也不和你说了,怕是隔墙有耳,这次我们是真的悔改了,我哥诈死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瞒天过海,躲避玉树真人的掌控,嫂子,天高地过,这次一别怕是后会无期了。” 云婉心里却是实舒服了很多,她掏出一瓶解毒药得给江遇说:“你哥之前毒发了一次是用这个药救回来的,若是以后他在发作就再喂药给他。” “好,谢谢嫂子了,那嫂子你回去吧,我收拾一下就准备上路了,怕再呆下去他们就起疑了。”江遇故意往门边看了两眼说。 云婉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弯了弯眼睛小声说:“这二十两银子帮你拿着,你哥不是得好好养病吗,多了我身上也没有,只有这些了,记得给她买些好的吃,我走了……” 江遇仔细的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在确定云婉已经走远之后,看着江上的尸体红了眼眶。 “哥,你说我是不是很聪明?我知道你舍不得她难过,现在好了,她不难过了,你也可以安心的去了,不过哥啊,你还真是没喜欢错人,她确实是个好姑娘,下辈子可是一定要把她给娶到手才行。”江遇说着说着还是没能忍住眼泪,他往后就没有哥了,天大地大,唯他孤身一人。 “爷儿,江遇已经走了。” 四六说完这话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贴在南宫煜耳边把江遇和云婉说的话告诉了南宫煜。 南宫煜看向云婉,见她嘴角微不可察的勾着心里也是松了口气:“还真是好骗,不过这江遇也算是有点良心,命人暗中跟着他,保他到平安的地方。” “嫂子,我看你心情似乎好了很多。”红如见云婉释怀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 云婉听了这话马上板起了脸,心里也是骂自己笨,可是别露出马脚才好。 南宫煜把云婉的样子收在眼底不禁连连摇头,真是天真到了极致了,什么鬼话都信,不过也幸亏了她的天真了。 “魏通,粮食还有多少?” 木玄惊灰头土脸的回来粮食的事,现在城门口乱的已经是没法看了,竟是还不如两军对峙时轻松。 一说粮食魏通的脸马上沉了下来:“皇上给了千两黄金,你看能吃不,如果能就马上拿走。” 木玄惊的脸色像是吃了屎一般难看:“除了金子呢?除了金子还给了什么?” “除了金子就是金子,没别的了!”魏通苦笑着说。 “他娘的!这是让人去死啊!”木玄惊忍不住的爆粗口。 “我已经让人去买粮了,耐心等等吧,这几日粮食省着些吃,待买到粮……”魏通自己说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 “不能调用军粮吗?”云婉蹙眉问。 南宫煜叹了口气说:“调用军粮是大罪,若是大军因为粮食不够而打了败仗,那就是死罪。” “那让城外的人充军呢?”云婉对律例并不知晓,只是单纯的觉得办法可行。 魏通楞了一下说:“红如,你觉得嫂子说的办法可以吗?把这些人弄到军营,就可以吃军粮了。” “恐怕也是不行!”红如蹙眉,这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是逼人造反吗? “那就把银子分给临县,让他们筹粮,我们可以给他们高一些的价钱,多出来的钱各个知县可揣进自己的腰包里。”云婉觉得临县没有受灾,余粮定是有的,给他们利,他们自然愿意交粮。 魏通点了点头:“这个主意倒是可以解燃眉之急啊,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说完正经事云婉才别扭的小步小步的走到木玄惊的身侧小声问:“我相公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木玄惊见温和一笑说:“今天就能回来。”若他能得她半分惦记该是有多好。 “真的?”云婉欣喜看着木玄惊问。笑容灿烂的像是午后的阳光。 “自然是真的,我几时骗过你!”木玄惊也是灿然一笑,好像她开心了他就跟着开心。 “哎?嫂子,你这是要干嘛去?”红如见云婉快速的往内院跑有些不明所以,便是出声问道。 “我今天忘洗脸了,我得洗把脸去!” 云婉雀跃的模样让南宫煜也跟着嘴角上扬:“不洗脸居然还说的这么大声。” 左等右等终于是挨到了晚上,云婉在见到木致远的瞬间就已经是热泪盈眶了,木致远相较之前清瘦了不少,但却是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深潭般的眼眸带着热切的光亮看着云婉。 “相公……”云婉不由自主的扑到木致远怀里,抱着木致远不肯撒手。 “身上脏,等我洗洗再抱!” 这些日子他忙的顾不上洗澡,身上一定是有味道的,心里也是怕他的丫头嫌弃。 “不行,我就要抱着,就要现在就抱着!”云婉孩子气般的固执,说着说着又大哭了起来。 云婉一哭,木致远必然是心疼的,他马上哄道:“好,婉儿想怎么抱就怎么抱。”说罢将云婉抱了起来,也不和众人打招呼就往内院走。 “啧啧啧,看致远猴急的!”顾飞一脸不屑的说。 红如瞪了顾飞一眼,苦战了这么多天他看着倒是挺精神的! “红如,要不咱也回屋吧,我好像也有点急”顾飞傻乎乎的抓头笑了一下说。 红如听了这话脸色通红,再看看似笑非笑的魏通等人脸色又有些发黑。 “顾飞,我看你是欠修理了!”红如恼羞成怒的说。 顾飞现在觉得红如发怒的样子也是极美,他二话不说将红如抗在肩头,大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魏通看了看南宫煜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还好咱们两个能结个伴,不然就太凄凉了。” 南宫煜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凄凉又如何,都是自己选的! “相公,你饿不饿,不然咱们回牛家村吧,我让亦踪再给你杀只鸡吃。” 云婉现在就像个老妈子一样,反复的问着木致远“渴不渴”“饿不饿”。 “婉儿,我不饿也不渴!我就是想你,很想很想你!”木致远声音暗哑的说。 “嗯,我也想相公了!”云婉软糯的说。 木致远低头亲了亲云婉的额头说:“我想你除了思念还有别的,婉儿,我想了……” 云婉一听小脸一红,害羞的把头埋在木致远的胸前,还时不时的轻蹭一下。 木致远呼吸一滯,随后挑起了云婉的下巴,吻上云婉柔软的唇。 “婉儿,我的婉儿。” 木致远一遍遍唤着云婉,然后猛的把云婉拦腰横抱起来,放在了床上,精壮的身子急切的贴在柔软的娇躯上,他觉得一股野火烧便了全身,理智也瞬间被烧的一干二净。 “相公,你别……” 云婉觉得木致远像是一批饥饿的狼,本是想要挣扎却又不自觉的沉迷其中,眸中迷离之色渐起。 “婉儿别怕,我会好好的疼你的。”木致远呼吸急促的说。 春宵若是苦短,那必然是会白日宣淫,木致远一次次的纠缠着云婉,直到天光发亮也是不愿意放开。 “相公,该起了,再不起就被人笑话了!”云婉见木致远又缠了过来声音里染上了哭腔。 木致远见云婉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头一软,可火是越烧越旺了。 “好婉儿,再一次就好了,真的!”木致远说罢也不等云婉答应,唇就贴了上去。 “相公,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木致远这是第一次食言,可是他现在就像是着了魔一样的像要云婉,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相思痊愈。 “婉儿,我实在是太想你了……” 即便还是想要,木致远也是克制住了,他知道若是再孟良下去,怕是会伤了云婉。 云婉委屈的撅着嘴说:“想我也不知道回来看我,哼!” “我怕看了你就不舍得走了,婉儿,等纷乱平息我便是要天天守着你,时时看着你。”木致远柔声说。 云婉点了点头说:“嗯,我也要每天都看着相公,每天都和相公黏在一起不分开。” “好,不分开!”木致远憧憬的说。 “这都什么时辰了,致远怎么还不起来!”顾飞边说边拖着腰。 魏通挑眉说:“致远比你身体好,所以起的自然就比你晚了。” “你说谁身体不好呢,你知道什么啊!连媳妇都没有还装的很懂!”顾飞反唇相讥。 二人正互相嘲讽,木致远却是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怎么样,粮食的事解决了吗?”木致远沉声问道。 魏通一脸正色的说:“已经在筹了,只不过这些人之后如何安顿还是问题。” “若是粮食足养着就是,我总觉得皇上很是古怪,留个后手也是好的。”木致远小声说。 “好,我明白了!” 魏通也觉得皇上古怪,若能真如南宫煜说的是做戏最好,如果不是,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他忠但不是愚忠! 顾飞听了木致远的想法也是赞同的,他们并无反心,要的不过就是活命而已。 一百九十四五十两 一百九十四、五十两 按照云婉的说法,魏通用金子狠砸各临县知县,粮食瞬间就堆积成山了,而且还有不停增加之势。 “这帮老狐狸,明明有粮,不给钱却是连搭把手都是不愿意!”木玄惊一想到前段时间用命抢粮,心里就是不痛快。 魏通轻叹了一声说:“罢了,生他们的气可是犯不上。”劝木玄惊不生气,其实他心里也是生气的。 “马上就入冬了,城外的那些百姓怎么办?还当流民一样的让各家来领吗?”木玄惊觉得这些人得赶紧安置,不然过些日子就得冻坏了。 木致远眸子一敛,说:“在牛家村后山给他们修一处住的地方先凑合一段时间吧,镇上的百姓就是想领家里也是住不下了,咱们有钱有粮的,撑个一年半载也不是问题。” 木玄惊赞同的点了点头说:“也对,这么多人,一家领十个也是领不完的。” “致远,那修住处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正好你也可以回家呆上几天,记住咱们不怕花钱,速度却是要快的,过几日上冻了怕是就不好动工了,外面的那些人也会受不住。”魏通说。 “好,我和婉儿今天就回。” 木致远和魏通商量过后拿了些钱银就带着云婉回家了,云婉一路抿唇傻笑,心里别提多满足了。 “相公,有见事我忘和你说了。”云婉小声垂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木致远宠溺一笑说:“什么事啊?可是我的婉儿闯了祸?” “才不是呢,我没闯祸,只是婶子到衙门杀我被抓了起来。”云婉说罢小心的看着木致远的脸色,看看还能不能继续说下去。 木致远此刻已经面寒如霜了,他心里断定云婉绝对不是忘了,而是刻意的瞒着他,现在不得不说是因为怕一会儿见了爹娘纸包不住火。 “为何只是抓而不是杀?!”木致远咬牙切齿的说。 云婉紧张的缩了缩脖子说:“但是她没碰到我,所以,所以就没……” 两人这时已经走到了村口,木致远见云婉说话吞吞吐吐的,便是知道她只挑轻的说。 “走吧,咱先不回家了,去看看爹娘!”木致远面无表情的说。 木致远大步的在前面走,云婉小步的在后面跟,活脱脱的受气小媳妇的样子。 “姑爷来了啊,正好今天家里要炖鱼,一会儿你和你爹好好的喝两杯!”云婉娘见木致远和云婉回来了一脸的喜气洋洋,连不舍得吃的鱼都拿出来给做了。 “娘你先别忙活,婶子要杀小婉的事是怎么回事?”木致远开门见山的问。 云婉娘一想起这事脸色就不好看,她一脸愤怒的说:“别提了,一说我就生气,她自己差点把自己女儿给毒死,活埋死,却赖我家小婉,这也就罢了,还把小锐骗上山,小婉也是,也不和我说一人就上山去找小锐了,还碰见了老虎……” 云婉娘说的是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木致远却是听明白了,这时的他戾气飞涨,怒火冲天。 云婉无奈的瞪了自己娘一眼,她刚才递了那么多眼神都是白递了。 “娘,爷和奶呢?”云婉觉得这个时候转移话题才是有用的。 岂料不提还好,一提云婉娘就更生气了:“你奶不放心你花堂姐,所以去照顾她去了,你爷也跟着去了!” 云婉闻言不由一愣,到底还是去了,若她如云花一样做了恶劣的事,她奶也会这么照顾她吗?云婉知道这事不能对比,却也忍不住的去比,这大概也是云婉娘心里不痛快的原因吧。 “那他们就一直在那待着吧,这次别指望我过去接他们!”木致远冷冷的说。 “姐,姐夫,你们可算回来了!娘天天念叨,我耳朵的出茧子了!”云锐蹦蹦哒哒的进了屋子,然后抱着云婉不挺的撒娇。 木致远愣了一下,然后把云锐从云婉的身上给扯了下来说:“你身上凉!”意思是别把我媳妇给弄病了。 “娘,爹呢?”云婉觉得问她爹应该不能让自己娘生气。 云婉娘叹了口气说:“你爹出去做活了,估计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回来了。” 木致远猜云婉爹做的活一定是不轻松,沉声开口说:“娘,衙门要在后山修房子,这钱让谁赚都是赚还不如便宜咱自己家里人,爹到时候每天去帮着管个事就行。” 云婉娘眼睛一亮说:“那可太好了!” 吃过饭后木致远又去找了王安,让他到时候也去后山做活,顺便找几个干活麻利的人一起。如此就也算万事俱备了。 回到家时,亦踪和亦寻正在忙着烧炕,见云婉回来了亦寻马上迎了上去说:“婉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家时有个老太太来家里借钱,说是你的奶奶,我和哥觉得她是骗子,就没去找你,结果她天天来,今天还来了呢。” 云婉听罢心里很是失望,她奶居然…… “做的好,这样的人和事都不重要,以后再有,也是这么办!”木致远冷声说。 “相公,你说我要不要回水家村看看?”云婉心里发苦的说。 木致远蹙眉道:“没什么可看的,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 云婉乖巧的点了点头说:“对不起相公,这件事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怕我分心,可你知道你自己上山有多危险吗?你要是有个什么万一,你还让我活不活了?”木致远现在的想法很简单,真的就是同生共死,因为云婉是他生命中唯一的色彩。 “嗯,我以后都不自己上山了,我保证!”云婉边说边竖起受指做发誓状,见木致远脸色好些了才又撒娇的问:“相公,你说老虎吃饱了是不是就不会攻击别人了?” 木致远也是拿云婉没什么法子,将她揽入怀中解释说:“那只老虎应该是有了灵性的,我在山里碰见过他一回,它抓伤了我,我能杀它却是没杀,所以它见了你就也嘴下留情了。”不虐杀高等生灵是他亲自定下的军规。 “那它怎么知道我是你娘子?”云婉疑惑的问。 “老虎的鼻子也是很灵的,闻一闻就知道,你身上有我的味道。”木致远说罢在云婉的眉间亲了一下,吻有些灼热。 云婉想了一会说:“相公,那你说若是我下次见它它会不会也不咬我,我能摸它吗?” “婉儿你在说下次?这样的事你还想有下次?”木致远惩罚的咬了云婉白嫩的脸蛋一口,心道这小丫头得是好好的教育一番。 云婉蹙眉反抗说:“你不许欺负我!” 木致远把云婉抱到炕上欺身而下说:“今天我就是要欺负你,而且是狠狠的欺负你,让你长点记性。” 翌日,云婉精神恹恹的坐在炕上生闷气,木致远讨好的抓起云婉的小手亲了亲说:“好婉儿,我错了,要不你打我两下出出气?”昨天晚上他确实是折腾的过了,可是怪也只能怪云婉越来越香,他无法自控。 “你走开,我不想和你说话!”云婉抽出自己的手,把头偏向一边不看木致远。 “小婉在家吗?” “你怎么又来了!”亦寻不耐的说。 云婉穿鞋下炕迎了出去,还真是云老太太,只不过她老了很多,声音也是哑的厉害。 “奶,你怎么来了?”云婉即便是心理不舒服可也看在云老太太苍老的面容的份上忍了。 云老太太并不正视云婉的眼睛,尴尬的搓了搓手说:“小婉,你花堂姐病的厉害,你手上有钱吗,借奶奶点。” “奶,你要是借一两二两的,我手里倒是有,要是再多就没有了,前段时间在衙门救济流民,也是用了不少。”云婉沉着脸说。 云老太太一听这话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花堂姐以前对不住你,可是她现在都改了,她不那样了,你看你能不能多借点。” “奶,我是真的没钱啊!现在谁家的日子好过啊。”云婉心里发堵,原来她对云老太太再好也是比不得云花在云老太太眼中的分量。 “小婉,奶知道你手上有钱,你借奶五十两,不然你花堂姐就……” 云婉被云老太太给惊到了,五十两?五两她都得犹豫一下! “奶,我真没有这么多的钱,我和相公成亲还不到一年呢,家里也没有地,我家什么情况你也应该知道。”云婉一脸无奈的看着云老太太说。 云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去筹筹看看,致远不是在衙门做活吗,还是什么赈灾大将军,你看他能问县太爷借点吗?” “奶,你眼里只有花堂姐是吗?五十两,这钱借了之后我这么还?奶你问我借五十两有准备还我吗?我花堂姐会还我吗?你是只要花堂姐好,别人什么样都无所谓是吧。”云婉终于是压不住自己的火气了,所有的委屈不快和不满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云老太太瘪着唇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浑浊的眼睛含着泪花说:“小婉,我不能看着花儿死啊。” 一百九十五心寒 一百九十五、心寒 云婉见云老太太这般表现,也是不再说话,赌气的坐在炕沿的另一边。 “小婉,你奶在你家吗?”姚氏站在院子里喊。 姚氏心里也是苦恼这正做着饭呢,一回身老太太就没影了,出来找吧家里还一堆活,不找吧又不放心。 “在这呢,正在屋子里问婉姐姐借钱呢!”亦寻阴阳怪气的回答,她是一点也不喜欢这个老太太。 姚氏一听快步进屋,蹙眉看着云老太太说:“娘,你这是干什么?你不能这么纵着花儿你知道吗?不然你就是在害她!” 云婉深吸了口气,把心里的烦躁压下了一二之后才开口说:“大伯母,花堂姐的身子到底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成天的耍脾气,又是要这又是要那的,弄的大家都很头疼。”姚氏一想云花的作样就觉得心头发堵。 “奶,我花堂姐已经什么事都没有了,你张口就借五十两是想花到哪去?”云婉声调没有任何起伏,可却是真的生气了。 姚氏听了眼睛豁然睁大,不可思议的说:“啥?五十两?娘,你是偏心到只管花好好的,别人死活无所谓的地步了吧!” 云老太太叹了口气:“我这不是觉得花儿往后的日子难嘛,现在村里的人都知道花怀过孩子了,你说这谁还敢娶?我想着用五十两招个上门的…… “娘,不光她日子难,我们谁的日子都是不轻松,已经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了,你这还想着上门孙女婿呢,当真是奢侈!”姚氏面色不善的说。 云老太太被说了个没脸,有点恼羞成怒:“我有没说让你出钱!” “我当然不会出钱,不光我不会出钱,小碗也不会!” 姚氏从娶了儿媳妇之后就没这么大声的说过话,她是觉得这老太太也忒偏心了,别人对她再好也是没用,反而欺负你。 “有你这么当大伯母的吗?”云老太太气呼呼的说。 “娘,你说花儿心情不好,让所有人都让着她这没什么,但是你不应该把主意打到翠儿头上去,还想让花儿嫁给冯家小子当小,你怎么想的?别以为这事你没和我说我就不知道!”姚氏脸色愈发的阴沉,若是云老太太要是再这么糊涂下去,就也别怪她不孝了。 “唉,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偏心?其实你们谁要是有事我都会这样,这不都是为心头的肉吗,刚开始小婉和我说花儿死了我哭都没哭,因为人没了哭没用,做什么都没用,可现在她活着呢,我就希望她能活的好。”云老太太悲切的说。 姚氏嗤笑了一声说:“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你这张嘴就是五十两可是没像是把别人都当心头肉的样子。” “我这不是觉得小婉有钱吗?不然我能这样吗?既然有钱就帮衬一把,都姓云啊!”云老太太说完还眼巴巴的看着云婉。 姚氏直接替云婉回了话说:“有就得借?三弟妹又是要杀小婉,又是骗小锐上山,花儿又是骂云婉又是说肚子里的孩子是致远的,娘,我说的可不是老早之前的事,这都是最近发生的,还有就是你是借五十两还是要五十两?” 云婉也不想再和云老太太说话了,拿出一角银子交给云老太太说:“我就这点钱了,我相公是赈灾大将军不假,可这仗打的并不轻松,很多地方都是自掏腰包的。” 云老太太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给接下了,这也彻底让云婉寒了心,她都说那是她最后的钱了,若是真和云老太太说的一样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云老太太不会收这钱的。 姚氏轻哼了一声说:“娘,钱你也拿了就先回家去吧,我在这和小婉商量一下翠儿婚事的事。” 云老太太也确实没想多留,她现在像是着魔了一样,就是惦记云花,生怕她做什么傻事,所以寒暄都没顾得上就拿钱走了。 “你奶真是个偏心的!” 姚氏朝着云来太太走的方向啐了一口,然后从怀里掏出钱袋放在云婉的手上。 “大伯母,你这是干什么?”云婉疑惑的问。 “傻丫头,你钱都给你奶了你花什么?这里面也没太多钱,你先拿着花吧,致远是个厉害的,我虽然不识字却也知道些道理,要不是他,现在我们可能就都死了。”姚氏叹息着说。 云婉赶忙推辞说:“可是翠儿堂姐就要成亲了,这钱我可不能收!” “成个亲也是不差这点钱,你大伯母我就是这样,喜欢谁就对谁好,以前我和你婶子好,所以就欺负你们家,现在我和你好,就向着你!”姚氏慈爱的看着云婉说。 云婉有些动容,眼眶不自觉的就湿了,她含着泪把钱收下说:“谢谢大伯母,改日我就还你去。” “到时候再说吧,有你就还,没有就算了,没几个钱。”姚氏笑眯眯的说。 云婉乖巧的点了点头,其实她手上还有银子的,刚才不过就是为了试探云老太太看她会不会拿钱,结果真是一试一个伤心。 姚氏走后云婉看着钱袋失神,木致远上前揉了揉云婉的脑袋说:“看清人心了?”刚才是云家的家事,他不便多言。 云婉点了点头说:“嗯,看清了……” 木致远亲了云婉的额头一下,然后把从魏通那得来的钱交给云婉:“傻丫头,这些钱除了修住所的部分,你随意花。” “相公,咱家还有钱呢,我刚下不过是想试试我奶。”云婉焦急的辩解说,她可不希望不致远觉得她乱花钱。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我知道,再说了,钱花没了也没什么,你相公我再去挣就行了,傻丫头,只要你多笑一笑,要天上的星月我也会尽力的去试一试的。” “但是相公,我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我把咱家的钱给了江遇二十两当盘缠。”云婉说完小心翼翼的看着木致远,这事是她不对,木致远要是生气随便骂她都行。 江遇和江上的事木致远已经知道了,他叹息一声说:“给些盘缠是应该的,江上不光是救了城外那些人的命,更是救了我们的命,不然皇上一定会以为我们残杀无辜。” 云婉咬了咬唇又说,相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可是不能和别人说。 木致远眉头一挑说:“和你相公我还有秘密呢?那我可是要生气了。” “这不正想和你说呢嘛”云婉小嘴不满意的噘了起来,紧接着说:“相公,我和你说,其实江上没死,他是假死的!但是你不能和魏兄弟说,他们以后就隐姓埋名了,一定不会做坏事了。” 木致远听了这话之后心里钝痛,还好他的丫头傻,好骗,江遇如何骗云婉的他也是知道的,只能说这江遇还算是仗义的,最起码把云婉的笑脸给找了回来。 “好,我知道,我不说,江上就算作恶多端最后也救了那么多人呢,就当两不相欠了。”木致远也只得陪着演戏了。 云婉满足的靠在木致远的胸口说:“相公,你真好!” 衙门这边,四六刚从外面回来就迫不及待的和南宫煜说:“爷儿,致远确实是要给城外的人修住处,他们也应该是有意瞒着爷儿的,所以这事情要不要传回京城?” 南宫煜眉头轻蹙,想了一会儿说:“再看看什么情况吧,你盯紧一些,若是他们有什么大动作再同我说。” “爷儿,我觉得木致远和魏通他们应该已经是对皇上不满了,可若说造反却不太可能,估计是想留个后手吧,若是皇上要把他们……他们就……”四六蹙眉说着自己的推测。 南宫煜叹息一声说:“我也是这么觉得,可是还是小心为上吧,我现在明明知道了还瞒而不报就已经与南宫家祖训相违背了,但愿他们别让我失望才好。” “爷儿,还有一件事,木玄倾将军据说是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了皇上,并且打伤了五个御林军,皇上震怒,命御林军包围将军府,现在正僵持着呢。”四六说。 南宫煜绝美的脸上这会儿都是已经挂满了怒色,这皇上是在想什么呢?就算是做戏也不能把人都得罪光了,不然就算人家不反,待纷乱解除后也不会再继续的留在朝堂了,人一心寒,解释再多也是没用。 “阿若呢?阿若还好吗?”南宫煜担忧的问。 四六就知道南宫煜会问,即便无奈也是回答说:“阿若主子没事,可也是出不了将军府,说是被软禁可能更贴切一点。” “好了,我知道了!”南宫煜声音平淡,心里却是火烧火燎的。 四六叹了口气说:“我知道爷儿这是心疼呢,可是爷儿,四六还是那句话,你的心疼她感受不到,也不再需要!” “滚!”南公煜恼怒的嘶吼说。 “滚就滚!” 四六悠然自得的出了屋子,关上了屋门,爷儿,你该清醒清醒了。你若不醒四六就把你打醒吧,疼一时总比被困一辈子强。 南宫煜看着空荡的屋子苦笑出声,阿若,你还好吗?知道我在担心你吗? 一百九十六笑比哭难看 一百九十六、笑比哭难看 木致远去找了村长牛福泽,在后山要了一块地,所谓的难民住所便是开始动土了。 云婉念着姚氏的好,把她大伯父和二虎哥也叫过来一起做活,姚氏笑的合不拢嘴不说,还每天跑过来帮着大伙儿做饭。 “大伯母,这是你前几日给我的钱,你拿回去吧。” 得了闲之后,云婉把姚氏给的钱袋还给了姚氏,钱袋原封未动,多以也不用数钱。 姚氏也不装假的收回了钱袋,她知道云婉手里有钱。 “你奶过几日估计还得上门来找你。”姚氏讽刺的笑着说。 云婉苦涩的抿了抿唇说:“找我我也是没钱。” “你三叔和花堂姐都是被你奶给惯坏了,你奶现在遥处的给你三叔说媳妇呢!”姚氏冷哼着说。 云婉听罢眉头一蹙说:“婶子想要杀我却是没碰到我分毫,这再关些日子应该就能放出来了。” “看你奶的意思是想让你三叔休了她,其实休了她我倒是赞同的,可也不能这么急的就找下一个啊,唉,以前可是没发现你奶这么拎不清。” 姚氏的话听的云婉心里烦躁,她现在为自己不值,为自己的爹娘不值。 “小婉,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云婉听了声音心里一惊,迅速抬头见云花面含笑意的站在她面前,而且穿的花枝招展的…… “花儿,你这么来了,这不是胡闹吗?” 姚氏和云婉为了方便做饭和给做活的人端茶送水什么的就直接在后山搭了棚子不回家了,他们两个一个是半老徐娘,一个是嫁了人的媳妇在这待着没什么,可云花就不一样了。 “我怎么不能来,难道只许你过来帮忙,我就不行?” 云花见她成功的吸引了几个男人的目光心里洋洋得意,刚才可是没人看云婉呢,这说明什么?说明她比云婉有魅力! 姚氏这些日子可是把云花给摸的透透的了,所以她很清楚云花在想什么,心里也是不屑,被男人多看两眼就是相中她了?还不是看她轻佻人家才这么大着胆子的?苍蝇最是喜欢裂了缝的臭鸡蛋,哼,还说是来帮忙的,穿成这样说是来勾汉子的还差不多。 “这里没什么忙让你帮,你还是回家去吧。”云婉见好几个男人都朝这边看了过来,秀气的柳眉便是揪在了一起。 云花只当云婉是心里嫉妒,搔首弄姿的说:“那我就在这和你说说话吧,咱奶说让我多出来走走,成天闷在家里对身子不好。” “让你出来走走,你也别往这走啊,这都是男人,你还没出嫁呢,名声不要了?” 姚氏这是生怕连累了她家翠儿,云花出了这档子事冯家虽是没说什么,怕也是心理不满,要是再知道云花跑这来勾搭男人,怕是冯家会觉得老云家的女儿本性就是这样的。 云花轻哼了一声说:“我愿意往哪走就往哪走,大伯母是王母娘娘不成,什么都想管一管! “你……你怎么不懂好赖呢?”姚氏气的心怦怦直跳。 云婉实在是不想再看云花一眼了说:“我这没什么能让你帮的上忙的,而且我们也都很忙,所以你还是回家去吧,往后也别往这跑!” “小婉,你还记恨我是不是?之前是我不懂事,可我也不是和你道歉了吗,你长的这么好看,怎么还不喜欢我呢,我长的真的没你好看,你怎么就不肯原谅我呢?难道我死了你才开心?” 云花说着说着居然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她今天就要让这些人知道云婉是个小肚鸡肠且善于妒忌的人。 云婉被云花给哭楞了,她竟不知云花演戏会是这么逼真,还道歉?她什么时候道歉过? “在那哭哭唧唧的干什么呢?惹不惹人厌!”王安自然是不能看见有人欺负云婉,所以马上出声相援。 “是啊,难道致远家的还能欺负你不成?你今天就是哭死也没人相信!” “就是!长的还行,心肠却真是不怎么样!” 云花敢在牛家村的地盘上说云婉不好,那就能被人给怼死,谁都不会留情面的。 云花抹了抹眼泪强颜欢笑的说:“小婉怎么可能欺负我呢,我是沙子迷了眼睛。”现在唯有这么说才能挽回颜面,还能让别人觉得挺她大度,当然了这也只是云花自己想当然的。 云婉现在已经是懒得搭理云花了,她愿意走就走,愿意留就留,半个字都不想和她多说。 云花却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在棚子里做了下来,眼睛不停的往男人身上乱飘,看的姚氏恨不得给她两巴掌。 “致远家的,大伙干活挺累的了,太闲的人就别让在这待了。” 牛福泽满脸不悦,话虽然是和云婉说,眼睛却是看着云花,真是不敢相信,这样的人居然是云婉的姐姐! “花儿,听见村长说什么没有?回家去吧!”姚氏白了云花一眼说,唉,这个祸害,早知道还不如不管她让她死了呢! 云花听罢确实是起了身,但却并不是要走,而是装起忙来,开始倒水了。 “大伯母,我看村长好像是说你闲呢,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回去吧。”云花得意的说,她可是相中了一个,这个男人看着家境就是殷实的,而且体力……也会很好。 姚氏气的就差蹦起来了,云婉也是气的不轻。 “花堂姐,你再这样我就去和咱奶说了,你这新衣服还是拿了我家的钱买的!”云婉威胁说。 云花漫不经心的小声道:“奶才不会说我呢,我是她的心头肉,你是她的脚边草,所以你就得掏银子供我!” “云花,你够了,你现在就给我滚会家里去,别再出来丢人现眼!”姚氏忍不住大骂。 “大伯母,我倒水干活也有错吗?你不能因为喜欢小婉就这么对我啊!”云花又开始抹眼泪了。 “少给我装模作样!”姚氏一看云花又来这套气的声音更大了些。 刚才云花说话的声音很小没人听见,可姚氏的嘶吼确实是吓了人一大跳,让不少人侧目。 “大伯母,咱先回家吧,让她自己在这待着!”云婉实在是丢不起人了。 姚氏听罢和云婉一起起身,云花见状赶紧堵在云婉前面拉拉扯扯的说:“小婉你别走啊,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还不行吗,我给你道歉,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云婉简直快让云花给作的头晕脑胀了,她用力的把自己的胳膊给抽了出来,大声吼道:“云花,你非要闹是吗?你觉得闹开了好看?” “小婉,我知道我不如你,可好歹我也是你姐姐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一心想和你和好,是,我之前做的是不对,我改还不行吗?”云花声隐凄厉,看着还真想是被欺负的样子。 “好了,闹够了没有!” 木致选卸下肩膀上的木头,目光冷冽的一步步的朝着云婉这边走来。 云花以为木致远相信她了,心头一喜,刚才她是相中了一个,但却是没有木致远好,要不…… “木大哥,你千万别怪小婉,她是任性了点,可是心肠不坏!” 云花边说边往木致远的身前挪,还假装站不稳的朝着木致远的怀里倒去,她笃定木致远一定会把她搂在怀中的。 岂料木致远厌恶的皱起了眉头,往旁边一闪,任由云花摔了个狗吃屎。 “木大哥……”云花摔的很疼,泪花在眼眶里直打转转,她轻唤一声,媚声入骨,楚楚可怜的等着木致远扶她一把。 木致远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云花一眼,径直的走到云婉身边,抓起云婉的胳膊说:“她掐你了吗?” “没,没有。”云婉见做活的都笑眯眯的看着她,便是脸也红了舌头也大了。 “哎呦,还得致远会疼媳妇,这真是宠上天了!”不知识谁起哄了一声,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都怪你!”云婉气呼呼的看了木致远一眼,然后转身把自己火烧一样的脸给藏了起来。 姚氏眯着眼睛心里羡慕,往后那冯家小子如果能对她家翠儿有致远对云婉一半好,她便是知足了。 云花见没人扶她也没人理她,便自己爬了起来,刚才木致远说的是什么话?怀疑她掐云婉了?哼,不过就是个贱人,还当宝贝呢! “木大哥,看你对小婉这么好我就放心多了,当初你卖她的时候我还担心你会打她呢。”云花心里冷笑,她要提醒所有人云婉不过就是奴籍。 木致远冷冷的看了云花一眼大声的说:“婉儿不是我买的,是我娶的,衙门有备案,当初签的不是卖身契而是婚书。”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这件事澄清一下,省的云婉总是低人半头。 “不可能!这不可能!”云花惊讶的都忘了装模作样了。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我的婉儿从小就善良,哪像你这般恶毒!她那么好,我怎么能让她打卖身契委屈她呢?”木致远不屑的看着云花说。 “那,那太好了,我还一直担心小碗抬不起头,木大哥你人真好。”云花强挤出笑脸却是比哭还难看。 一百九十七折腾惨了 一百九十七、折腾惨了 “小婉是你妹妹,你应该叫致远妹夫而不是木大哥!”姚氏厌恶的看着云花说,她真担心以后云花也叫冯家小子冯大哥。 云花听了脸色一僵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可木致远却是开了口。 “大伯母可饶了我吧,我可不想有这样的亲戚!” 木致远冷冷的声音把云花打入了地狱,她很不堪?这下她也是真的待不下去了,抹着眼泪就往家走。 “唉,这个花儿也太闹腾了!”姚氏苦恼的摇头说。 忙了一大天,云婉吃了晚饭之后就有些昏昏欲睡了,木致远见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很是可爱,便把她揽在怀里温柔的说:“傻婉儿可是困了?若是困了就睡吧。 云婉傻傻的咧嘴说:“我今天最开心了,能一天都看着相公。” 木致远身子一僵,硬是把哪句“明天别去了”给憋了回去,然后心就化成了一汪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像是怕把云婉给碰坏了一样。 翌日,云婉和姚氏忙的不可开交,又是算工钱又事做饭的,这个时候谁家日子都不好过,所以工钱都是日结,就是想打大家手头都富裕一些。 “小婉,忙着呢?” 云老太太看着拨弄算珠的云婉,眸中有一丝的不满。 云婉无奈的叹了口气,抬起头看着云老太太说:“奶你怎么来了?”其实就是明知故问,云老太太不是来借钱,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花儿昨天回家一直哭,我怎么问也不说,小婉啊,你是个好的,所以我才想让你花堂姐多和你待待,也好板板性子,寻个人家嫁。”云老太太一副对云婉很失望的样子。 云婉沉默了一会之后,眸光变冷说:“奶,我不想和她待在一处,而且我也很忙!” 云老太太楞了一下,随后叹了口气说:“奶知道花儿性子不好,可她都那样了,你得迁就着点她。” 姚氏一听这话当即就撂脸子了,她正要开口辩驳,正在做活的云婉爹却是比她反应还快。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花儿那样是她自己作的,你没看见昨天她什么样,又是哭又是嚎的,还一个劲儿说我家小碗坏话,怎么了,她云花你是孙女儿,我家小婉不是?”云婉爹蹙眉看着云老太太说。 云老太太这下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忧郁的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不说这事了,小婉,你能借奶点银子吗?” “不能!娘,你要是再这样儿子可就不能认你了,小婉现在哪还有钱?这么多人都等着她结工钱呢,娘,你看看小碗穿的是什么,你再看看云花穿的是什么,你能不能心别这么偏!” 云婉爹是彻底爆发了,他现在对自己的这个娘失望透了,当初没人养她时他养,没人管她时他管,现在却转身又去心疼别人了。 云老太太苍白的辩解说:“现在小碗过的可是最好的,你看看花儿,我这一碗水虽然端的不太平整,但是对哪个孙女儿都是一样的。” “娘,花儿昨天可是亲口和我说的,说她是心头宝,小婉是脚边草,而且张口闭口的管致远叫木大哥……”姚氏多了都不想学,怕恶心到自己。 云老太太听罢眼睛睁的老大说:“不可能,花儿性子变了不少了!” “你给她钱花她当然在你面前装的乖!我本以为她受了这么大的罪能收收性子,却不想她还变本加厉了。”姚氏冷哼着说。 云老太太刚想辩驳,冯家小子却是一脸苦色的走了过来。 姚氏心里“咯噔”一声,心道这是出了事了。 “婶子,能让你们家云花收敛一些吗,我简直……简直是受不了了!”冯家小子咬牙切齿的说。 姚氏焦急的问:“怎么了?云花又去缠着你了?” “她要是缠着我,我也不致于这样了,毕竟打过交道,知道怎么对付,可她缠上了我大哥,现在正胡言乱语呢,我大嫂这会儿正在闹合离呢!”冯家小子越说脸色就越难看。 姚氏听罢气的直跺脚,然后哀求的看着云婉说:“小婉,你能和我去一趟吗?我这,我这,害怕……” 云婉明白这是怕云翠的亲事催了,她也有这个心,可是这工钱还没分完呢。 “致远家的,想去就去吧,谁家也不差这一天的钱。”都知道云婉不会赖账所以也都体谅,谁家还没有个大事小情的。 “那就谢谢大家体谅了,明天我一定给大家发工钱。”云婉感激的道谢说。 木致远不放心云婉也是有心要去,却被云婉给拦住了说:“相公放心吧,我长大了已经,没人能欺负我。 “好吧,那就带亦踪和亦寻去,然后早去早回。”木致远柔声说。 云婉带着亦踪和亦寻与姚氏快步的往水家村走,云老太太岁数大了腿脚慢,那也是没人等她。 “云花,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和你睡觉了?”冯家老大气的脸红脖子粗的说。 云婉他们赶到的时候,冯家已经是满院狼藉了,能听到的就是冯老大无力无奈的辩解,和冯老大媳妇撕心裂肺的痛哭。 “冯大哥,你可是不能不认啊,不然咱村这么多人,我怎么能单单找你呢?”云花淡定坦然的说。 “行了花儿,别闹了,跟我回家! 姚氏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上前就拉着云花,要把她拖回家去。 云花一把甩开姚氏,然后恶狠狠的看着云婉说:“你个小贱人,怎么哪都有你?怎么?你家男人不顶用?跑来和我抢男人了?!” “云花,你想破罐子破摔不要脸,得先把你的姓给改了,别连累了别人!”云婉冷冷的说。 “我不要脸?我怎么不要脸了,我勾引金家大公子了吗?是你自己不要脸吧!”云花白了云婉一眼说。 云婉冷哼一声说:“谁是什么样的人,明眼人一看便知,云花,我奉劝你一句,别人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别总想着抢。” 云花眼睛一转,心道可不能被云婉给带偏了,马上呜呜的哭了起来:“冯大哥,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心肝宝贝吗?这个贱人这么说我你也忍心。” “我求求你了,我求你了行吗?你别胡说了,云花,你这样会遭报应的!”冯老大怨毒的说。 云花一听哭的更凶了:“呜呜,早知道你会赖账,我就不应该把自己给你,你怎么提了裤子你就不认人了呢。” “你们老云家还有完没完了?除了你们家的事我就没忙过别的!”刘金现在一听云字脑袋就疼。 “村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云花见了刘金,马上恶人先告状了。 冯家小子对云花已经是忍无可忍了,他冷哼一声说:“全村的人都知道你是被人穿了好几脚的破鞋,所以你最好还是别装了!” “我是破鞋?那云翠是什么?她可是我姐!”云花轻哼着说。 马家小子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说:“少拿翠儿说事,她和你不一样!” “叫的还挺亲,你们是不是暗通款曲了?”云花妖艳一笑,她今天要毁了云翠,她不好,怎么能让别人好呢? “你胡说什么?!”马家小子牙咬的卡卡直响,他好像想杀人了…… 云花挑眉说:“那我那天看见的那个男人不是你?哎呀?难道她还有别的男人?” 姚氏扑上前去伸手就给了云花两巴掌:“云花,我们家怎么对不起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干什么?做了就别怕我说,我那天可是看的清楚,有个男人爬进了翠堂姐的窗!后半夜才走的!”云花振振有词,说慌一点也不脸红。 “云花,我杀了你!” 马家小子大手用力的掐着云花的脖子而且没有半分要松手的意思,眼看着云花脸色发紫,眼球也鼓鼓的,云婉才缓过神来。 “马远,松手,快松手,你杀了她就娶不了翠堂姐了!” 马家小子这才松了手,可心里的气却还是没消,他冷冷的看着云花说:“我告诉你,你再敢胡言乱语,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云花咳了好几声气儿才顺了过来:“冯远,你别得意,往后你见了我也得叫一声大嫂,到时候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我看是谁膈应的了谁。” “老大家的,把花给我带回家去,以后不许她再出门,若是她敢乱跑就打断她的腿!”晚一步到的云老太太见了云花的真面目之后恶狠狠的说。 刘金看着云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老太太,不是我说你们家,这也太乱了!” “对不住了,我这就把这个丢人现眼的家伙带回去,以后一定严加管教,再也不让她出门了。”云老太太歉疚的说。 “奶,她们欺负我!”云花一见云老太太来了,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云老太太冷冷的看着云花说:“别装了,你刚才什么样我可是看见了!”她真是老糊涂了! “姚氏,你把你这侄女儿送回家之后马上回来,我有话要和你说,今天我家可是让你们云家闺女给折腾惨了!”冯家小子的娘冷冷的说。 一百九十八比你还坏 一百九十八、比你还坏 姚氏本来以为这门亲事是要黄了,却没想到冯家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到底也多亏了云婉了,云家有一个闺女不怎么样,可却也有一个极好的,冯家觉得翠儿应该和云婉一样本分能干,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姚氏以后看紧点云花,别再让她出门了。 这么一闹腾之后云老太太的身子骨可是大不如前了,她心里愧疚,想哄哄云婉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老头子,我想好了,以后小辈的事,我可是不跟着瞎参合了。”云老太太眸光暗淡的说。 云老爷子冷哼一声说:“早我就说了,是你非不听,罢了,现在想明白了也不晚,往后啊,咱们俩都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收容城外难民的地方在入冬之前终于是建好了,魏通把人和筹来的粮都运到了牛家村的后山,木致远就每日悄悄的带着这些人操练。 “魏通,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些日子的行事可是越来越过分了!” 南宫煜面色阴寒的看着魏通,私自练兵这是天大的罪行。 魏通冷哼一声说:“那侯爷你告诉我这些人如何安置?或者你请示皇上问问,看看他管不管这些人死活?” “什么也不是你企图谋逆的理由!”南宫煜冷冷的说。 魏通叹了口气说:“谁说我想谋逆了?我想的是自保!我魏通一人死不足惜,可是致远呢?顾飞呢?玄倾呢,子域呢?还有白丞相呢?这些人是慕容王朝的半壁江山!你告诉我,他们要是倒了,这天下会不会乱?这百姓是不是就没办法谋生?” “我和你说了,皇上不过就是逢场作戏!”南宫煜辩解着说。 “逢场作戏?这戏做的是越来越真,将军府被围,国公府被困,白丞相抱恙,送来的赈灾救援只有金子,他这分明就是让我们死!”魏通愤怒的吼道。 南公煜沉默了一会之后说:“那你是什么意思?揭竿而起?” “他为君来我是臣,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那些人,那些兵,皇上若是想要可以拿走,权财富贵我们也没一个人看的过眼的,皇上要什么就说,但别不说就算计别人性命,这样寒的是天下人的心。”魏通说罢拂袖而去,他魏通不怕死,但那些侠肝义胆之人得活着! “爷儿,要写信传回京城吗?”四六试探的问。 南宫煜咬了要牙说:“不用写信了,咱们即可回京!”他要质问皇上,他要问清楚问明白! “致远,这兵练的可是不痛不痒啊!”顾飞看着这些人马步扎的都不稳,不满的嘟囔。 木致远斜了顾飞一眼说:“这些人怎么能和正经军营里的人一样,之前咱们营里都是从小参军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随便叫出来一个以一敌十也是不成问题的。” “唉,也是,致远,我看皇上根本就没有让我回营的打算,看来是要把我架空啊。”顾飞叹了口气,觉得他想的应该是不差的。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这个先不管了,我觉得现在回营也不是什么好事。” “也是,那这个兵我先帮着带几天吧,回魏通那也是没什么意思。”顾飞还是喜欢军营里的生活,既然回不去,就先在这练练筋骨。 木致远蹙眉说:“恐怕不行,你是皇上安排过来的,就得按照皇上的意思办,不然不是给人留了口舌之机?” “对,顾飞,你得回去,我留下来,正好我也想练练手!”木玄惊幸灾乐祸的说。 “哼!就你那两下子还练手呢,来,咱俩过几招!” 顾飞这是存了心的要胖揍木玄惊一顿,却不想二十招内不分输赢,这下顾飞就郁闷了,怎么回事,是这小子进步太快,还是他的伸手大不如前。 木致远把刚才的打斗看在眼里不禁暗暗点头,木玄惊出招擅长于变,而顾飞却是擅长于稳,各有优点,但也各有缺点。若是能够互相的取长补短,便是会各有提升。 “唉?致远!你干嘛去?” 顾飞正在懊恼却见木致远起了身,便是赶紧追问。 “我回家吃饭去,回去晚了婉儿要生气了!”木致远淡淡的说。 别人不了解木致远,但他顾飞了解,木致远这是在炫耀呢,所以他也赶忙起身说:“那正好,我也没吃呢!” “你现在要做的是快速的滚回衙门,木玄惊,你在营里看着这些人操练。” 三言两语就把碍事的家伙都给安排了事做,木致远大步流星,归心似箭。 “相公,今天可是回来的晚了些。”云婉噘嘴抱怨说。 木致远赶忙小心翼翼的哄道:“今天顾飞去了,他什么样你也知道,所以耽搁了点时间。” 每天木致远回来,云婉都说木致远回的迟,木致远却也是任由她说着,反正云婉说什么都对。 “相公,今天我去镇上了,猪肉荣非是送了我两根大骨头,所以咱今天就喝骨头汤吧。”云婉轻快的说。 木致远点了点头说:“都好,我的婉儿做什么都好吃。” 云婉听罢心里愉悦,她踮起脚尖亲了木致远下巴一下说:“我的相公最好了。” 木致远突然希望自己能长的矮些,这样云婉踮脚能亲上的就会是他的唇了。 “相公,你真好看!”云婉说罢又亲了木致远一下,然后转身准备摆饭。 木致远长臂一伸把云婉拉回了怀中:“小丫头,吃完豆腐就想跑?”说罢唇便急切的含住了云婉的唇。 第二天一早,王安媳妇拿了一大土筐白菜给云婉。 “嫂子,这些白菜你先弄酸菜,过些日子我再给你送一些来。”王安媳妇笑呵呵的说。 云婉眉头一挑问:“弟妹这是在哪弄的白菜?”今年的白菜可是都被冰雹给打了个稀巴烂,谁家里都是一样,基本都只有土豆吃。 “我娘家那边没下雹子,正好家里种的多了,就都给我家了。”王安现在帮着在后山管事,每天能拿到钱,王安媳妇心里自然感激,所以特意在娘家那边买的白菜。 云婉心里有数,面上不显,笑眯眯的说:“太好了,终于能吃上菜叶了。”人家给的情可是得领的,况且她也是真的高兴。 “小嫂子喜欢就行,你娘那我也送了一些,后几天还有,放心吃吧,管够!”王安媳妇见云婉欢喜,心里也是开心。 “对了小嫂子,你那个花堂姐最近怎么没动静了?”王安媳妇小心翼翼的问。 云婉知道王安媳妇不是那种八卦的人,所以这么问就一定是有事要说。 “她前些日子把家里折腾的人仰马翻的,这会儿我奶不让她出门了。怎么了弟妹?有事?” 王安媳妇摆了摆手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听说她好像和咱们村的王泽扯到一起去了,既然小嫂子说她被关在家里了,那可能就是谣传了。” 云婉听了这话之后右眼皮跳了一下,不行,她抽空得回水家村看看。 如果云花找上了别人云婉只能赞叹她一句好本事,可是这个王泽……岁数比她爹还大! 云婉正想回水家村呢,姚氏却是找上了门:“小碗,你说我天天的和二春轮流看着花儿,怎么就还看不住呢?她会飞不成?” 云婉叹了口气说:“那也就是说,我听说的事不是谣传……” “嗯,已经上门提亲了,你奶已经被气晕过去三次了!”姚氏生无可恋的说。 云婉苦笑一声说:“那我奶是不是也气你没看住花堂姐啊?” “那倒是没有,你奶现在是什么也不说了,估计也是失望透了吧。”姚氏唏嘘的说。 “花堂姐自己想嫁吗?她若是想嫁就让她嫁吧,嫁出去了就和咱们家没有关系了,省的成天担惊受怕的看着她。”云婉淡漠的说。 姚氏点了点头说:“那行,我回去再问问你奶的意思,哦对了,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二春怀孕了!”一说到自己马上要当奶奶了,姚氏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云婉听了也是高兴,眉眼都笑的弯弯的说:“那我可得给做虎头帽和虎头鞋。” “嗯,你的针线自然是好的,小碗啊,说来大伯母真得谢谢你,不然我家哪能这么顺遂啊!”姚氏感激的说,现在这一要当奶奶了,人就变的更会说话了。 云婉浅笑着说:“都是一家人,不说谢字。” “唉,我也想好了,这一胎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当宝贝疙瘩疼!” 姚氏之前一直想要孙子,如今却变了,觉得只要是他儿子的血脉就行,分什么男女。 “大伯母,我觉得你现在变得特别特别的好。”云婉小嘴抹了蜜一样哄的姚氏见眉不见眼的。 “我以后的孙女要是像小婉你,我就有福喽,以后我可得经常带她来看你,好好和你学学。”姚氏真心且动容的说。 云婉调皮的眨了眨眼睛说:“那我可是要把孩子教坏的。” “行,教坏吧,就教的和你一样坏!”姚氏打趣儿的说。 一百九十九快来人啊 一百九十九、快来人啊 “皇上,我南宫家一直世代效忠,所以你怎么想的,给我一句实话!”南宫煜脸色漆黑脾气臭硬的说。 龙椅之上的人本来正在打瞌睡,南宫煜鬼魅般的出现可是把他给吓的够呛。 “你回来了啊?吓了我一跳!”皇上拍了拍自己狂跳的心口,以示安慰。 南宫煜冷哼了一声说:“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南宫家一直效忠皇权,你连实话都不和我说,可是想连我也除去了?” 皇上见南宫煜这般质问,无奈的叹了口气说:“正如你所说,你是绝对站在朕这边的,朕又为何诓骗你?” “那好,我问你,我去牛家镇之前你说支援随后就到,结果你却只给了千两黄金,难道皇上认为,人吃金子就能活?”南公煜冷冷的说。 “人吃金子不能活,但人可以用金子买东西吃!若是我送人送粮那我之前演的戏就功亏一篑了!”皇上也是带着情绪辩解。 南宫煜嗤笑一声说:“那你让人包围将军府和国公府的事怎么说?那你与木玄倾争吵连锦衣卫都用上了又怎么讲?你是在逼着人造反你知道吗?” “怎么?魏通和木致远想造反?也对,朕平白送了他们几万大军!” 南宫煜眸光一紧,随后失望一笑说:“皇上手眼通天,看来也是不需要我南宫煜了,也罢,我这就交出我所有的暗卫。” “你这是干什么?挺大个爷们儿不能因为长的好看就耍女人性子吧!”皇上觉得南宫煜哪哪都好,就是这脾气没人受的了。 “你再说一遍!”南宫煜咬牙切齿的说,他最是讨厌别人说他好看,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男不男女不女。 皇上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行了,我不说了行了吧,我不是不信你,我也不是打听了牛家镇的事,而是这些兵就是我送给他们的,邪教实力究竟多大我心里也没底,若是最后他们乱于京城,玄倾的兵就只够护宫门的,而边境的兵是动不得的,不然大军来犯也是麻烦,所以到时候就只能指望木致远了。”一着急也是连朕字都不用了。 “那你就不怕把兵给了人家,人家真的就反了?”南宫煜白了皇上一眼说。 “朕看人还是很准的……”皇上别扭的自夸说。 南宫煜轻哼一声讽刺道:“你是骗我呢吧,编的还挺自圆其说。” “朕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信?”皇上恼怒道。 “就凭你没长这么好的脑子!”南宫煜讥讽说。 “行,这主意确实不是我想的,是丞相想的。”皇上说完这话之后跑的了老远,他预感南宫煜一定会暴怒! 果不其然,南宫煜的脸先是气的发红,然后就又变成了紫色,每吐一个字都是一个锋利的冰刃。 “你不是说丞相不知道你的想法吗?你不是说只有我知道吗?” 皇上擦了把冷汗说:“丞相不让和你说……” 南宫煜被气的心口直疼:“好!我找丞相要说法去!”说罢怒气冲冲的走了。 皇上喝了口茶压了压惊,心里反复祈祷一会儿丞相别找他算账来。 云老太太这边在经历了云花一次次的打击之后,便是特别想见云婉,但云婉却是再也没来看过她,她每天都会往牛家村走一段路程,然后再半路折回来,她没有脸见她。 “娘,你别叹气了,这儿孙自由儿孙福,也许花儿这一嫁就变了个人呢!” 姚氏见云老太太长吁短叹的心里不忍,便也是开口劝说。 云老太太轻哼一声说:“哼,我管她做什么,我只是想小婉了,只不过估计她已经记恨我了,唉,你说我当时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娘,你可别往多了想,你想想我当时对小碗多坏啊,小婉都原谅我了,她怎么可能记恨你呢,估计这两天正忙着呢,过几日一准过来看你!”姚氏安慰说。 云老太太当然不相信姚氏的话了,她那天看的分明,云婉的眼睛里都是失望。 姚氏见云老太太还是闷闷不乐的,遍笑着转移话题说:“二春这不是有孕了嘛,我特意去牛家村告诉小碗了,你说也奇怪,我之前就想要个大胖孙子,可是现在想要个像小婉这样的孙女,好看,善良。” 云老太太听了姚氏这么说才终于有了一丝笑模样:“是啊,二春这一胎是个丫头也挺好,我也喜欢丫头! 二春现在心里无比感谢云婉,本来她还怕自己生不出儿子让姚氏不高兴呢,这会儿家里人却是期盼起丫头来了,她的压力就小了很多。 “哎呀,二春你站着干嘛,快点坐下,我重孙女儿保证累了,快点坐,往后家里啥活也不用你干,你娘忙不过来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呢,你就把我重孙女养好就行。”云老太太夸张的说。 姚氏紧接着附和说:“对,这女孩儿都娇,可是不能累着。” 二春现在觉得压力又回来了,她在想她万一生不出女儿怎么办…… 二春这边被呵护备至,二春娘这边拎着大红公鸡登门感谢云婉来了。 “致远家的,小婉啊,我家二春有喜了!”二春娘脸上高兴的直泛光,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云婉好了。 云婉轻笑着说:“我知道了,我大伯母已经说了,也是高兴的嘴都合不拢呢。” “那你问没问你大伯母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二春娘问这个问题也是忐忑,她很怕二春生的不是儿子,她当年生二春的时候,婆婆的脸苦的和黄连一样。 “我大伯母说男孩女孩她都喜欢,说最好生一个我这样的小丫头!”云婉笑眯眯的说。 二春娘一听,心也活了,对啊,丫头好,和云婉一样更好,这下她也想要丫头了。 “小婉,婶子今天来主要是谢谢你,但今年年头不好,也没啥拿的出手的东西,这公鸡等你家致远回来杀了炖汤补补身子。”二春娘说话的样子小心翼翼的,唯恐云婉嫌弃。 云婉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说什么谢谢啊,这不是太客气了嘛,再有就像婶子说的今年年头不好,这鸡金贵着呢,还是回家给狗娃吃吧。” “不行,这鸡你必须收下,不然婶子可是不高兴!我家不吃鸡,这公鸡也不下蛋,不值啥!收着,听话!”二春娘又是劝又是哄的。 云婉叹了口气说:“这鸡不下蛋但是可以领着母鸡啊!” “小碗,这公鸡是我特意从别的村换的,你是不是忘了咱村没有公鸡这事了。致远说吵,怕耽误你睡觉,你说我这一只鸡和人家换来换去的是不是……”二春娘为难的说。 云婉的脸瞬间红透,是啊,现在牛家村没人养公鸡,特别是木致远屠村之后,村里的人买家禽都只买母的。 “大家为什么不买公鸡了?我相公不会生气的。”云婉难为情的说。 二春娘轻笑一声说:“因为不想养了。” 现在木致远恶名已经除,村里的人对木致远由害怕变成了尊敬,也都知道木致远没啥喜好,唯宠小媳妇,那大家就跟着一起纵着,也就没人养公鸡了。 二春娘最后还是没把公鸡带走,云婉看着地上的公鸡说:“唉,下辈子记得当母鸡。” 公鸡无辜的咯咯了两声,最终沦为了盘中餐。 云婉觉得世事无常,当时她初来牛家村时最先欺负她的就是二春娘,可现在关系却处的极好,人的善恶随着境遇变幻,但大多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致远家的,你家有银子吗?借我些花花。” 云婉正感慨着呢突然窜出来个借钱的,而且她还不认识。 亦踪看云婉的表情就是到这人云婉不识,马上冲上前去说:“你谁啊?干嘛啊?” “致远家的,我是王泽啊,我马上就是你姐夫了,这不是为了娶花儿家里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吗,我就想着咱好歹是亲戚,你看你能借我点钱吗。”王泽边说边色眯眯的看着云婉。 亦踪挪动脚步抵挡了王泽视线说:“说话用嘴就行,别用眼睛!” “哎?你个小兔崽子,哪都有你说话的份呢?!”王泽狠狠的瞪着亦踪,他今天要不是来借钱的,早就动手了。 云婉蹙眉淡漠的说:“我家没钱借给你。” “哎呀,听说了,你之前和花儿有点误会,但好歹也是姐妹啊,你说你姐夫家里穷的叮当响,你面子也没光对不对。”王泽笑嘻嘻的说。 云婉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她声音发冷的说:“你最好马上滚出我家,不然我相公回来一定打的你满地找牙。”云婉觉得一定不是错觉,这个王泽借钱是假,过来想占她便宜却是真的。 云婉的话虽是凌厉,但声音很是好听,所以也就没什么威胁的能力了。 “其实你比花好看,啧啧,当初我买你好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唉,可惜了。”王泽说话果然是越来越不着调了。 云婉咬了咬牙,张嘴就喊:“来人啊,有登徒子在我家!快来人啊!” 二〇〇我会回来的 二〇〇、我会回来的 “哎?你别喊啊,我,我走就是了……” 王泽一看云婉扯着嗓子叫人,心里一哆嗦,本能的想要逃走,却是已经晚了。 “打他!他死这个臭不要脸的!” 一声令下,二十多个男男女女蜂拥而上,而且人数还在增加着。 “哎呦,哎呦,别打了,误会,真的只是误会!”王泽一边痛呼一边讨饶。 云婉冷眼旁观,在觉得心里解气了才出声制止并道了谢。 “致远家的,以后有事你只管招呼,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找你麻烦!” 王泽这会儿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了,但是逃跑远比呼痛更加重要。 木致远回到家里听闻云婉今天的作为,宠溺的笑出了声:“我的丫头如今已经这么有本事了,一呼百应,看来日后我要唯你马首是瞻了。 云婉傲娇的仰着头说:“现在知道也不算晚,去,给我倒碗水喝。” “小的遵命!”木致远先是作了个辑,然后给云婉倒了水,做小伏低有模有样的。 “婉姐姐,下雪了!”亦寻欢快的轻呼。 云婉失神一笑,时间过的真快啊,转眼就快一年了,云婉小猫一样用头在木致远的胸前蹭了一下说:“相公,你最好了。” 木致远见云婉这般样子,心里也是柔柔的,他轻揽住云婉说:“嗯,我的婉儿也最好。” 翌日,世界一片洁白,云婉站在院中看向远处觉得有些晃眼,冷风一吹瞬间让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赶紧钻回了屋内。 “婉姐姐,你不和我还有哥哥堆雪人吗?”亦寻惋惜的问。 云婉叹了口气说:“不了,我怕冷!”她这身子到底还是没养过来,畏寒畏的厉害。不过她也确实是被木致远给养的娇气了,一年前她睡的地方可是没比外面暖和多少。 “婉儿,要不过几天我去给你打几个皮子穿吧,估计会暖和许多。”木致远见云婉缩在炕上自然是心疼的,总不能一个冬天不下炕吧。 云婉蹙眉摇头说:“我不想穿皮子,突然冷下来我没适应,许是过些日子就好了呢。” “婉儿,不若明天开春咱起个大房子吧。”木致远觉得云婉呆在屋子里还觉得冷的原因就是因为房子太破了。 云婉听木致远的口气是想花很多钱去修,她可是舍不得钱的,犹豫了一下说:“就咱们两个人要什么大房子,咱现在住的就挺好的。” 木致远无奈看着云婉说:“我知道你想给我省钱,可是钱就是用来花的,我挣钱的目的就是想让你过的好。” 云婉听罢心里动容,一股暖流流向心间,她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致远!致远在家吗?” 云婉正打瞌睡,魏通的声音却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木致远起身把魏通迎进了屋内,剑眉一挑问:“你出门都不看看天气?” “你以为我想来?京里传了消息,今天朝堂之上,皇上有意招你入京,估计不出十日,就会下旨。”魏通一脸严峻的说。 云婉听了“近京”两个字后,心凉了半截,进京是锦绣前程,她是不是就没有必要再存在于木致远的生命中了? 木致远冷笑一声说:“魏通,你在怕什么?怕我有去无回?呵,你放心吧,若是皇上不讲理,我就和他讲拳头!” 木致远不是在开玩笑,他能用的人可不只后山的那些,依着他在军中的威望,就算没有兵符在手,也会有人誓死跟随。 魏通无奈的苦笑着说:“究竟还是走到了这步吗?致远,你此次入京要把嫂子留给我照顾吗?” 魏通觉得云婉不适合入京,尔虞我诈都还次要,毕竟云婉的脑袋也不是简单的,可是京里的端荣郡主却是…… 木致远温柔的看了云婉一眼,见她埋着头,伸手安抚的理了理云婉的碎发。 “这次我得把婉儿带在身边,只有在我身边她才最安全。”木致远斩钉截铁的说。 “可是……”魏通蹙眉给了木致远一个“你懂”的眼神。 木致远的眸中戾气疯涨,冷然一笑用唇形说了四个字,吓的魏通直冒冷汗。 “我杀了她”木致远想说的就是这四个字,这绝对不是开玩笑,他只想和丫头安稳度日,若是有人不识趣,他就是变成魔也在所不惜。 魏通叹了口气说:“好,那咱们说下一件事,这次进京带顾飞去马?虽然玄倾和子域也在京城,但怕是分身乏术了,所以得有人和你接应。” “皇上估计不会允许顾通离开牛家镇的,不过这也算便宜了我,如果我们一同进京,那后山的人就没人管了。”木致远脑袋里已经开始布起了棋局。 “难道你想带木玄惊回去?”魏通蹙眉,觉得这似乎有点太高看木玄惊了。 木致玄轻笑一声说:“世子爷确实是该回京了,很多事以他的身份办起来都是很轻松的。” 魏通点了点头说:“如果你决定了那就这么办吧。” “婉儿,刚才可是吓到你了?” 魏通走后云婉就缩在墙角不出声,木致远以为是他刚才和魏通说的话让云婉对他起了惧怕之意。 “婉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想造反,我只是想……” 木致远见云婉珠泪涟涟就说不出话来了,是他不好,是他没用,是他给不了她安稳的生活。 “相公,我害怕……你到了京城会不会就不要我了。”云婉越哭越觉得有可能,越觉得有可能就越哭。 木致远脱鞋上炕把云婉捞在怀里说:“想什么呢,我到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能和你分开!别乱想了,现在局势乱了,皇上召我回京,等事情平息了咱们就再回来。” “真的会回来吗?你舍得吗?”云婉不相信的说。 木致远无奈的叹气说:“婉儿,我恨不得把心掏给你看,你当知道,我最舍不得的是你,除了你,我什么都看不上眼。” 云婉听罢吸了吸鼻子说:“听说京城里的姑娘都很好看,到时候你不喜欢我了,不要我了,喜欢别人了怎么办。” 木致远突然不想进京了,他就抗旨不尊了又怎么样,大不了就拼了!他不想让他的丫头每天过提心吊胆的生活。 “婉儿,我不进京了,我就和你呆在牛家村。”木致远宠溺的说。 云婉揉了下红肿的眼睛说:“瞎说!不接圣旨是要杀头的,大不了我相信你就是了,等事情都解决好了,你可不能耍赖,一定带我回来。” “好!我答应你!”木致远怜惜的吻了一下云婉红肿的眼睛说。 云婉揪着木致远的衣领给自己擦眼泪,甚至还报复性的擦了鼻涕,他觉得都怪木致远,要不是心理装着他,她就不会哭的这么丑。 木致远好脾气的笑着,任由云婉蹂躏他的衣服,轻声问:“婉儿怕不怕?我这次进京可能会打一场恶仗,有可能你和我都会死在那里。” “我不怕,和相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云婉信誓旦旦的说。 “你和姑爷要去京城?”云婉娘听了这个消息很是震惊。 木致远怕云婉不会撒谎,就笑着“解释”说:“是啊,皇上封我为赈灾大将军,现在这边的战事平息了就得进京复旨。” “那,那你们是不是就不回来了?”云婉娘试探的问,她舍不得自己女儿。 “回来,但可能会在京城逗留些日子。”木致远沉声说。 云婉娘听了这话心里仍然不放心,又问了一遍:“真的回来?” “娘你放心吧,真的回来,我无意做官,不然我当初也不会回牛家镇来,我往后就是想和小碗开开心心的过日子。”木致远郑重其事的保证说。 云婉娘听罢这才放心,不是她不希望自己姑爷有出息,可……总之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在自己身边,就算别人说她这个当娘的自私,那她也不会改变想法。 “姐,我也想去京城玩!”云锐可怜巴巴的说。希望云婉能带上他。 云婉捏了捏云锐的小脸说:“姐可不是去玩的,所以这次不能带你,等下次吧!” “那好吧……”云锐失望的说。 “但是,我可以给你带你好玩的和好吃的!”云婉笑眯眯的说。 “真的吗?太好了!”云锐欢呼,小孩子就是这样失望的快,欢喜的更快。 就这样和爹娘告了别,云婉和木致远便准备动身近京。 “致远,多保重!看你消息行事!”顾飞意味深长的说,剩下的话就不说了,他相信木致远都懂。 木玄惊得瑟的说:“顾飞,看见了吗?在木大哥眼里我比你可靠!” 顾飞冷哼一声说:“说话的时候麻烦要点脸!” “行了,别吵了,该动身了!”木致远蹙眉说,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云婉扶上了马车。 云婉顺着马车的车窗看着越来越远的牛家镇心里感慨万千,以前觉得遗憾没去看看外面的繁华,现在却是万分的不舍。 “牛家镇,我会回来的!”云婉在心里默默的说。 二百〇一婉儿说的都对 二百〇一、婉儿说的都对 天子脚下,必然繁华,熙攘的人群,小贩的吆喝,人们的穿着,俨然的屋舍,云婉一不小心就险些被迷了眼。 “婉姐姐,不愧是京城,你看买什么的都有!得了闲咱们应该好好的逛一逛!”亦寻雀跃的说。 云婉勾了勾唇正欲说话,却感觉马车停了下来,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却是只看见了气派的大门,和两尊威严的狮子,还有就是很多的兵。 “致远,你可算来了,本来我是想去城门迎你的,可你也看见了,我这也出不去。”木玄倾别有深意的说。 木致远并不回话,只是环顾了一下四周情形,冷眸微沉,木玄倾这个将军府被围的还真是严密,而皇上让他进京住在将军府,就是变相的想把他也给软禁起来。 “致远!上次的事是我不对,但都这么久了你气也该消了吧。”木玄倾边说边给木致远使眼色,意思是别杵着了,快进来门吧,不然更是遭人怀疑。 木致远冷哼一声,转身到马车边上把云婉扶下了马车,然后不与木玄倾说半个字,径直入府。 亦寻和亦踪对视一眼,全是一头雾水,然后也学着木致远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进了府门。 木玄倾气的脸都要变形了,真是没想到木致远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别人都说他木玄倾性子怪,今天也算碰到克星了。 “阿婉,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房间,你看看喜欢吗?” 林梦若看木玄倾的样子似在记恨,却是不知道云婉如何,上次的事确实是他们处理的不好…… 云婉抿唇浅笑说:“嗯,谢谢阿若,我很喜欢。” 云婉头次见这么好房间,可她却也并不东看西看,她怕自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会给木致远丢人。 木致远自然看出了云婉眸中的新奇,大手揉了揉云婉的头说:“一会儿我带你四处看看。” 林梦若轻哼一声,这也就是她有愧于云婉,不然……现在好歹是在她的府上,木致远这话说的真的是有些宣兵夺主了。 云婉甜笑一声,然后询问林梦若说:“可以吗?阿若?” “这有什么不行的,当然可以!”林梦若笑着说。心道还是云婉会做人。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婉儿,再这不必询问任何人的意见,就当自己家一样就行,皇上让我在这,我就也算是这的主人。” 林梦若蹙眉正要发火,木玄倾却是进了屋子说:“行了,致远,已经没有旁人了,不用演了。” 木致远听罢这才收回身上的冷硬之色,叹了口气说:“当年你助皇上登记,与他不是手足胜似手足,如今怎么这般局面?就连你府里也都是间隙。” 林梦若讪讪的收回火气,原来刚才是演戏啊,差点当了真,翻了脸。 “有人与皇上分析了一下朝局,最后得出的定论就是我们势大,说纵观朝堂,与我们无交集之人不过零星,自古帝王家无情,他们亲手足都随意杀之,更何况是我了。” 木玄倾这话里话外的亦是当真心凉,当年宫廷事变,若他有二心,皇位唾手可得,皇上登记他亦是主动交出兵权,想要辞去将军之职,是他这个皇上不许的,如今却又这般行事。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你们争权谋位,我是何其无辜,手上没权没势也是受尽牵连。” “说起军中威望你远高于我,如今兵符已经给了皇上,他仍然这样对咱们,不过就想看看那些兵马忠诚于兵符,还是忠诚于你我!”木玄倾苦笑着分析说。 “南宫煜前段日子去了牛家镇,与我们说皇上不过是在做戏给奸臣看,你觉得这事有无可能?”木致远觉得木玄倾和皇上还是比较熟悉的,多少能了解或者猜测一二。 木玄倾听了冷然一笑说:“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想过,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可如今我确实并不这么认为,他若还如当初一般相信于我,便是没什么不能与我说的。”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吧,就算咱们真的猜出他的想法如今也是束手无策的,只看时机了。”木致远眸光阴骘的说。 “是啊,所以你也用不着和我装做不和,这点把戏骗不了皇上,不然他不至于把你和我关在一处了。”木玄倾冷笑着说,京城那么多的地方不选,偏是放到被包围的将军府,这是意欲何为,明眼人一看就是心知肚明。 木致远眸光紧了紧说:“还是先装一下吧,待明日见过皇上,再看情况而定。” “呵……你不会以为明天能见到皇上吧,你想多了,他不会召见你的,他召你进京只不过是为了把你放在眼皮底下,仅此而已!”木玄倾冷哼着说。 “那我让木玄惊替我好生留意着皇上的动向和各路官员的言辞。”木致远觉得木玄惊还挺重要,如今活动自如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别帮倒忙就不错了!”木玄倾觉得木致远是久不出山人变傻了。 木致远不赞同的冷哼一声说:“你还真别小看你这弟弟,他确实是大将之才。” 木玄倾觉得木致远太过于夸张了,转头看向云婉,他是觉得云婉不会骗人。 云婉轻笑着点了点头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早已经不是吴下阿蒙了。” “那我就放心了!”木玄倾其实不是放心不下局面,而是他一直都放心不下自己这个弟弟,世事难料,权势硬生生的把他们划成了两个世界的人,唉! 林梦若看着他们文绉绉的说话还一脸凝重,觉得枯燥而无味,不雅的打了个哈欠说:“阿婉,你听的懂吗?” “听不懂”云婉轻笑的摇头说。 其实云婉是听的懂的只是装不懂,她觉得这是男人的事,不是小女子谈论的,林梦若是压根不想听懂,闲累的慌。 “既是听不懂,咱就也不听了,阿婉,今儿见你高兴,我得亲自下厨!”林梦若笑眯眯的说。 云婉弯着眼睛浅笑说:“好啊,那我就给你打下手好了。” 木玄倾看着林梦若悠闲惬意的模样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总是觉得他这小妻子是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林梦若拉着云婉一路去了厨房,一面环顾食材,一面问:“阿婉,你喜欢吃什么?现在就是天气太冷了,不然一定要在院子里吃烧烤。” “烧烤?”云婉第一次听见这个词,心道怪不得是京城,连新奇吃食都很多。 林梦若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说:“嗯,估计你们会在这待上许久,就先不和你解释了,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唉,因为她觉得云婉亲切,居然让她有她们是一个世界的人的想法,也对,如果穿越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那这里不就被穿成了筛子了吗。 一顿晚饭很是丰盛,对云婉来说,每个菜式都是新奇,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子,果子酒更是美味,因为美味所以贪杯,因为贪杯所以就…… 木致远见云婉精致的脸蛋染满了红霞,眸子更是水汪汪的看着他,让他的心不自觉的化为汪洋。 “致远,我没想到你会带着她。”木玄倾看着云婉孩子气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忧,这个云婉是木致远的死穴,所以怕是会耽误了正事。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带着她我才会觉得安心,上次的事可是吓死我了,也让我明白,谁照顾她都不如我自觉亲自照顾,我就这么看着她,看谁敢在我面前给她委屈受。” 木玄倾听罢脸上一僵,随后惭愧的低下了头,说到底,木致远还是在意上次的事。 “相公……你怎么又板着脸,我不喜欢!”云婉这个时候已经喝醉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嘟着嘴用来表示着自己的不满。 木致远听罢,马上舒展了一下自己面部僵硬的肌肉,轻笑一声说:“好,那我便不再板着脸了,现在这样婉儿可是喜欢?” “嗯,喜欢,我最喜欢相公了。”云婉见木致远这般听话,心满意足的笑出声来。 “我也最喜欢婉儿,最喜欢我的傻丫头!”木致远宠溺且深情的说。 “你们两个差不多就行了,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木玄倾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道这个木致远现在是越来越没发看了,情话说的简直不能太肉麻,却丝毫没反省自己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阿婉醉了,我也醉了。” 木玄倾一个没看住,就让林梦若给喝多了,木玄倾见势不好,马上放下筷子想把林梦若扶会若梦院。 “别碰我!我还能再喝!哼,什么狗屁皇帝,居然敢软禁我,我吃他了喝他的了?我的钱都是我自己挣的!”林梦若醉酒之后便是郁气上身,也越来越觉得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不好过。 木玄倾无奈咬了咬牙,院子里皇上的人可是不少,这下皇上可是要……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你这娘子性子一如从前啊。” “相公,你这般表情做什么?我觉得阿若说的对!你觉得呢?”云婉委屈吧吧的问。 “婉儿觉得对的,自然就是对的!”木致远半点原则都没有的答。 “……”木玄倾内心在翻腾咆哮,如果可以他想打死木致远,真是不看热闹也不嫌事大啊! 二百〇二当局者迷 二百〇二、当局者迷 木致远进京有半个月之久,仍是没有得到召见,皇上像是忘了有他这么个人,有他进京这么个事一样,只不过谁心里都知道这是故意而为之的。 皇上心大,南宫煜却是不能,所以他特意上门“安慰”一下木致远和木玄倾,当然了,也是有心看看木致远这边是什么态度了。 “呦,稀客啊!侯爷能来我这将军府,真是让这里蓬荜生辉啊!”木玄倾本来就觉得南宫煜碍眼,在现在这局面下就是更甚了。 南宫煜轻笑一声,绝色的容貌美的惨绝人寰:“说话可是不能这么带刺的,遭了难的又不是你自己,我前段时间不也是被幽禁了吗,所以莫急,皇上消了气儿,你自然就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将军。” 木玄倾冷哼一声说:“少给我来这套,你如今这是在讥讽我?呵,也对,你南宫煜本来就是雪上加霜的小人!” “说什么呢!木玄倾!你当日公然顶撞皇上,打伤护卫,皇上没治你死罪,便是顾忌了昔日旧情,你还是多吃敬酒少吃罚酒的好。”南宫煜怒目相对,但也是做戏的成分居多,如今这将军府人多眼杂,他也是得小心着些。 “行了南宫煜,你不过就是过来帮皇上看着我们的,如今你也见了我们了,便是可以回去了吧,顺便劳烦你问问皇上,他召我木致远所为何事,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木致远冷冷的说。 南宫煜挑眉一笑说:“这几日皇上可是忙的很,你再耐心的等上些日子吧,到时候自然就会召你了。” “阿煜,你现在嘴里可是还能说实话?”林梦若推开房门用失望的眸子对上南宫煜的眼睛。 南宫煜心里一痛,脸上也是伤心之色:“阿若,别人说什么我不在乎,可是你……你竟是不懂我吗?” “侯爷说笑了,我娘子连我都不是很懂呢,这么可能会懂你?”木玄倾讥讽且吃味的说。过了这么久,这人还是贼心不死啊! 南宫煜苦笑一声看着林梦若说:“阿若,你心里也认为我是他们想的那样的人对吗?”别人怎么看他不觉得重要,唯林梦若不同,可现在……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阿煜,我自然不希望你是那样的人,我也不想相信你是那样的人,可你能否说出实情?皇上究竟是要拿我们怎么样?你难道觉得他是对的吗?”云婉蹙眉,动之以情。 南宫煜失望的呼了口气,哼笑着说:“阿若,你变了,你真的变了。” 这不是当年那个为了救他硬闯七皇子府的林梦若了,许是因为木玄倾在她心里越来越重要,所以他就越来越不重要了吧,他再不是她重要的朋友,所以她不信他。 南宫煜失魂落魄的拂袖而去,却是因为精神恍惚而走到了将军府不知名的角落,正巧和刚睡醒同样泛着迷糊的云婉撞了个正着。 “侯爷怎会在此?”云婉警觉的看了看四周板着小脸问。 “这么紧张做什么?这里唯你我二人,你这是在觉得我不是好人吗?”南宫煜见所有人都这般待他,心里便更是郁闷。 云婉慌忙的摇了摇头说:“你不是坏人,你在牛家镇帮了我们很多。” “呵,你倒是单纯啊,你相公,木玄倾,阿若都以为我……怎么样?现在怕我了吧!”南宫煜讥讽的看着云婉说。 云婉还是摇了摇头说:“现在这里哪是能说真话的地方,这些日子大家经常的说着反话,虽然刚才我不在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敢肯定你也是说了假话的,那为何你说的假话是假,别人说的就一定是真?现在这种情况,唯有默契和隐忍才能真正懂得对方每一句话后面的意思了。” 南宫煜听罢如梦初醒,恐怕刚才林梦若是为了不连累他才说的那番话,而他竟然是没懂,反而误会了。 “真是没想到,我居然还没小女人通透。”南宫煜感激的看着云婉说。 云婉轻笑一声说:“你是当局者迷,若我是当局之人也是不会善于分辨的。” 在牛家镇的时候,南宫煜与魏通两人经常坐在一起唉声叹气的谈着林梦若,眸中之情都是思念,那时候云婉就知道,魏通心上之人是林梦若,南宫煜亦然。所以她说的这个不是糊弄南宫煜,心上之人的话都是容易关心则乱的。 “好,我晓得了,心头大石一落,当真快活!”南宫煜眼睛发亮的看着云婉,今天真是多亏了她了。 云婉弯着眼睛说:“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自然可以,你但说无妨!”南宫煜觉得云婉提什么要求他都可以拼尽全力,包括让木致远回牛家镇。 云婉不好意思的摆弄了一下衣袖说:“我好像迷路了,你能……” “你确定你只提这么小的要求?你能要很多东西的,我是侯爷,钱权地位,如此你还确定只让我指路吗?”南宫煜不可思议的说。 云婉果断的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说:“你说的我不想要,我只是想快点回到相公的身边去。” “好,我带你回去!”南宫煜斩钉截铁,心里动容无限,得此一人心,当是无憾了,木致远,我羡慕你。 木致远看着云婉和南宫煜一道进屋脸都黑了,他目光如刀的看着南宫煜说:“侯爷怎还没走?该不是等着我亲自送你吧?”木致远的这个“送”字咬的极狠,说是送却可以自动领会成“打”。 “你娘子迷路,我好心送回也是我的不是?木致远,你别太嚣张!”南公煜半是做戏半是认真的说。 云婉觉得南宫煜好歹是帮了她,不然她还是会在寒风中待上许久的,便也是帮着辩解。 “相公,我刚才迷路了,正好碰见了侯爷,就让他送我一下,不然太冷了。”云婉说完还吸了吸鼻子。 见云婉的小脸果真冻的通红,木致远也就顾不上和南宫煜置气了,赶忙把云婉的脸颊捧在手里,心疼的说:“小笨丫头,整个府邸也没有多大,怎么就迷了路呢。” “这里每一间屋子都长一个样,所以我便不认得……”云婉委屈的说。 南宫煜见木致远如此再次怒火攻心,他果然是与木姓之人犯冲!再次拂袖而去。 而木玄倾现在的脸色也很微妙,木致远刚才在说他的府邸小?这是瞧不起他? 林梦若到底还是了解木玄倾几分的,怕他说出什么惹恼木致远的话,便小声说:“行了,他这是心疼阿婉。” 木玄倾白了木致远一眼,心道看在阿若的份上我就不与你一般见识了。 “阁主,我们的人已经探到消息了,皇上这几日每晚都与户部侍郎在御书房中密谈,我们跟踪了这位高大人,发现他每天从宫中出来不管多晚都会去红香楼和天香园。” 见南宫煜彻底走远,一直藏在桌子下面的千面阁番主才出了声。 “一个晚上去两家妓院?若是寻乐子也真好精神,找人盯紧了,看他的红粉知己是个什么人物!”木玄倾吩咐道。 “还有一事,永定侯府这会儿正鸡飞狗跳,世子爷一脚把这个苏绣的孩子给踹没了……”番主小心翼翼的说。 “胡闹!混账!” 木玄倾说是生气还不如说是担心,他爹是个什么混账他再知道不过了,苏绣如今已经是把他爹迷的五迷三道的了,这下木玄惊怕是麻烦大了! “怎么是胡闹呢?这事做的非常好!”木致远和木玄倾的意见相反,他对木玄惊都是赞同之意。 林梦若蹙眉,分析了一下,叹了口气说:“倒是没觉得做的好,但是却也不是坏事!” “目前这种局面,不是坏事那就是好事!永定候是最会审时度势,这点玄倾你应该比我清楚,现在他根本不认你,也就是只有木玄惊这么一个儿子能继承侯位,就算木玄惊这会儿是连同苏绣一起杀了,他也不会有半点的怪罪,可如果他再有一个儿子就不一样了,所以这个孽种除的好!” 木致远所说在理,可木玄倾却仍是觉得这样有些太过于胡闹了,想除掉谁,想做什么暗中下手就好,现在好了,不出十日京城里必然是传的沸沸扬扬。 “他这是有意的在给咱们打掩护,世袭之爵家里出了这等事情,有人会想大做文章,皇上必然也会注意的得到,而我们就多出了时间去准备了。”木致远沉声说。 木玄倾先是一愣,随即便是有些恼意:“他顾好自己便可,谁用的上他!” “事情已经发生,便是开弓没有回头见了,让千面阁先行放出流言,挽回些局面比较好。解决事情比痛心疾首的抱怨更加有效。”林梦若心里对木玄惊的做法还是很震惊的,真的是想要赔上全部啊。 云婉听着对话心里却是有些觉得那里不对,思索了一会儿说:“就算木玄惊有意的为我们这边争取时间,可也是得有契机出现他才会这么做,那永定候府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呢?” “查!赶快去给我查,另派些人手混进永定候府,明里暗里皆要有人护世子安全!”木玄倾被云婉的一句话给点醒了,这府里必然是有事发生! 二百〇三现用人现交 二百〇三、现用人现交 终于,在木致远进京整满一个月的这天,皇上召了木致远进宫,一同进宫的还有木玄倾,而这期间邪教肆虐,所以皇上召武将入宫究竟是为了什么傻子都能做到心知肚明。 木致远前脚进宫,将军府后脚就来了不速之客,这人便是端荣郡主。 “人呢?府内就没有个正经主子?” 端荣郡主才刚进府就横挑鼻子竖挑眼,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林梦若按捺不住自己的脾气。 “我公主之身还不算正经主子?端荣,你会不会太猖狂了?”林梦若冷言冷语的说。 端荣郡主不屑的轻哼一声说:“你的公主之名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如今你家可是风光不在,而我是太后的亲侄女,你对我说话还是客气着点的好。” 林梦若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说:“郡主还是谨言慎行的好,再者说了,这里可是我家,你这样入室登堂可是不妥。” “呵……我来串门子阿若你看着好像不太欢迎,可是你欢迎也好,不欢迎也罢,我今儿还就不走了,我来是见木大哥的!”端荣的这个木大哥叫的当然是木致远而非木玄倾了,当年城门一见,她便是迷上了木致远的英勇之姿,也因此而错付了年华。 林梦若自然知道端荣郡主心里所想,厌恶的皱了皱眉说:“可惜了,我将军府不是你赖着不走就可以不走的地方!” “阿若,这么沉不住气干嘛啊,我今天能来,必然是得了准许的,我太后姨母让我给你送个石榴头面来,说是多子多孙!” 端荣郡主既然是来给太后送东西的,那自然要给几分颜面,所以林梦若即便是心理不痛快也不好再说驱逐之言。 端荣郡主见状不屑的轻哼了一声,然后对着云婉说:“看什么看,还不给我奉茶?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云婉眉头微蹙,心里不喜却是知道郡主不好得罪,便是转身要端茶过来。 林梦若拦住云婉说:“这点小事我吩咐下人就可。” “阿若,她穿成这样不是下人?也对,就是下人也不能穿成这样,不然这将军府还真是揭不开锅了!”端荣郡主讽刺说。 云婉见自己被讥讽,小手不安的拽着衣角,心里也是发苦,她这衣服怎么了?村里的人都说好看……再看端荣郡主绫罗锦衣,她觉得自己瞬间黯淡无光了。 林梦若冷冷的看着端荣郡主,讽刺的说:“阿婉自然不是下人了,她是木致远的妻!” 端荣郡主心里本就猜测云婉是木致远的媳妇,所以才特意的拿云婉的穿着说事,可即便是心中早有猜测,听了林梦若的话之后也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表情。 “山野村妇?你告诉我,你哪里配的上木大哥?”端荣郡主沉默了一会之后便是咄咄逼人了起来。 云婉嘴角紧抿,是啊,她哪里配的上木致远? 林梦若见云婉这样,心里一急,便是拦过了话头说:“京城双绝,其一是南通候南宫煜,其二是我林梦若,如今阿婉入京,双绝便是要变成三绝了,如此容貌,即便穿着粗衣,也是掩不住其惊艳,端荣郡主,你说我说的可对?”你拿衣服说事,我就拿容貌还击。 女人在乎容貌那是天性,端荣郡主在听了林梦若的话之后脸色霎时难看了起来,她狰狞的笑了一下说:“容貌出众可出身卑贱又有何用?容貌衰老便是会被厌弃,唯尊荣之身才能长久。” 云婉有些反应过来了,这个端荣郡主是想抢她的相公,难听的话她可以忍受,但打木致远的主意便是不行。 “郡主说的极是,可相公既然已经娶我为妻,那就算有一天我容貌不在,我也是妻,后面的莺莺燕燕便只能做小,且我如今容貌尚在,即便没有尊荣身份,他也满眼只我的影子!” 云婉忽然变了态度让端荣郡主始料未及,她原是以为乡野之人没见过世面,她又是君主,身份比之云婉更是云泥之别,云婉当处处忍让不敢大声,又或者云婉是刁妇一个,没什么脑子,可现在才是发现云婉说话含沙射影,是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 “大胆!竟敢对本郡主如此无礼,来人,给我掌她的嘴!”端荣郡主满眼的恶毒狠历,今天她要把云婉这如花似玉的小脸给打的面目全非,看木致远还喜欢这小贱人什么! 见端荣郡主身侧的婢女果真上了前,林梦若马上把云婉护在了身后说:“我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本公主面前打人!而且打的还是将军夫人!” 两名婢女听了林梦若的话之后便是进退两难了,京中之人谁不知道林梦若是不好得罪的,身有公主之名,有娘家国公府和外祖家丞相府为后盾,就是在皇上面前也是能撒野的主,她们若是……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吗? “愣着干什么?没用的东西!本郡主的话你们都不听了是吗?”端荣郡主现在心里也有些发怵,可是输人不输阵,她话都说了,就得硬着头皮上了。 林梦若冷哼一声说:“端荣郡主,天堂有路就好好走,别总想着往地狱里闯,不然进来就出不去了!” 云婉见林梦若与端荣郡主剑拔弩张,心里有些担心自己连理林梦若,便小声说:“阿若,我……” “你什么你!放心阿婉,京城之内无人敢伤你!”林梦若呵断云婉的话,现在这局面已经乱成这样就是不怕更乱了,他们势大,便是不忠,想动他们也是要有几番思量的! “林梦若,你好大的口气,皇上动不得你们?太后懂不得你们?”端荣郡主现在不过就是虚张声势,若是皇上真的能治罪于木玄倾,那天在朝堂之上就是最好的时机。 林梦若眉头一挑傲慢看着端荣郡主说:“皇上乃真龙天子,在王土上的臣民没有皇上动不得的,但是,我是觉得郡主你若是在我将军府暴毙也算不得大事,还不至于皇上恼怒,郡主觉得我说的可对?” “你,你你敢!”端荣郡主的气势已是强弩之末了,林梦若眼中狠历的光让她很是心惊。 “呵,我有何不敢!阿灰,吃饭了!”林梦若妖魅一笑,嘴角的弧度都透着残忍。 话音刚落,一头凶狠的狼窜了出来,幽绿的眼睛带着兴奋的光,终于端荣郡主的刁蛮在阿灰面前化为了泡影,这时的她没有了什么高贵的仪态,慌张逃走的身影狼狈的有屁滚尿流之感。 “阿灰,追上去和她好好的玩一玩!”林梦若并不打算放过端荣郡主,她压抑的太久了,该是发泄的时候了。 “阿若,我们这样真的没事吗?她是郡主,是太后的侄女儿。”云婉有些担忧的问。 林梦若叹了口气说:“没事的,咱们不要再小心翼翼的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惹不惹事,事都惹你,那就别再怕事了!” 尽管林梦若说没事,云婉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她是觉得宁得罪君子也莫要得罪小人,而这端荣郡主看着就是小人。 “阿若,可是出了什么事了?你怎么把阿灰给放出去了,追着端荣郡主满大街的跑,要不是我及时把它拦了回来,那端荣郡主身上的衣服怕是会在风中全部飘零!” 木玄倾与木致远二人刚被放出了宫就看见了如此热闹的场景,再一看制造热闹的居然是他家的阿灰,当时他简直…… “哼,能怪我吗?是她自己找上门的,还要掌嘴于阿婉呢,我见她那么威风,就让阿灰陪她玩玩,谁知道她害怕啊!”林梦若就是这种即便没理也满身是理的人,何况这次她还占了些理。 木致远听了林梦若的话,先是紧张的看着云婉的脸颊,见没有不妥之后收回的目光瞬间变冷:“这个女人留不得!” “致远,你想干什么?绝对不能乱来!”木玄倾警告说。 “我的婉儿受了委屈,难道就这么算了?”木致远神情麻木的看着木玄倾,并不想就这么算了。 木玄倾权衡了一下之后说:“她说到底也没伤到你媳妇,不然这样,我把这事交给千面阁去做,传些流言蜚语,这样便是扯平了。” 木致远不说话,木玄倾就当他同意了,心里松了口气,但再一想今天皇上说的话,刚松的气又紧了回来。 “致远,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对,这皇上一会儿正常一会失常,究竟是要如何?”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管他是正常还是失常,咱们自己头脑清楚遇事不慌就行了,他不是让咱们与邪教抗衡吗?那在抗衡的同时在各中关节都放上咱们自己人,这样才是万无一失的根本,免的他过河便是要拆桥!” “嗯,如今也只得如此了!”木玄倾还是不忍,亲如手足推心置腹还在昨天,而今却时过境迁,面目全非了。 “禀将军,将军府外的禁卫军已经全部撤走了,国公府外亦是如此!” 木致远听了通传讥讽的勾了勾唇,这算什么?现用人现交? 二百〇四烟火之气 二百〇四、烟火之气 将军府解禁,林梦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了京城最有名的“衣品阁”为云婉量身定做了衣服,又在“珍玉阁”给云婉置办了首饰,端荣郡主不是说云婉衣着寒酸吗?她便是让云婉浑身上下都透着尊贵。 云婉被林梦若挥金如土的样子给吓的一愣一愣的,看着一件件珍品放在她面前更是做梦一般,可她却也没有迫不及待的将衣物换上,金叉再美也不及木簪舒心。 “婉儿,可是不喜欢这些?那改日再去四处逛上一逛,喜欢什么都卖来便是。”木致远见云婉看着梳妆台发呆便是会错了意。 云婉摇了摇头,面带郁色的说:“相公,这些都是花阿若的钱买的,我觉得我这样心安理得的要人家东西不太好。” 木致远把云婉抱在腿上说:“婉儿,你相公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将军,前几日在宫中皇上赐了不少东西,我都一并给了玄倾,所以你不需要有负担,这些东西都是你相公的钱。” 云婉听了仍是不开心的说:“可是我觉得这些东西并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我自己的衣服和你亲自为我做的发簪。” 木致远心里明白云婉这是害怕改变,更是怕他的心变,所以才不想去穿那些锦簇的衣服,怕一穿连她也一同变了。 “婉儿莫怕,我们不是约好了连下辈子都不分开了吗?” 木致远深情的话让云婉的心安定了下来,她抬眸看着木致远英俊的脸撅着小嘴说:“可是那个端荣郡主分明是瞧上你了,她一口一个木大哥,叫的很是顺口,也不知道你们之前有何渊源!”一时间空气之中醋味弥漫。 “有何渊源?这个我却不知,人群中我都认不出她来,谁知道她为何心思龌蹉!” 云婉倒是提醒了木致远,木玄倾前几日说是散播流言怎没见动静?可是诓骗他? 云婉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惦记你的人太多,我即便是日夜不眠怕也是看不住你。”言语间尽是忧伤。 “傻婉儿,安心舒心的去睡你的觉吧,我是你的,就算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木致远把云婉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又说:“你要是不信,便把我的心拿出来看看。” 云婉伸手勾住木致远的脖子,并且张嘴在上面咬了一口,然后得意的说:“哼,我已经在上面做了标记了!” 谁知这一举动让木致远乱了呼吸,他声音沙哑的说:“婉儿,我也帮你做几个标记吧,惦记你的人也很多,我也是不放心!” 云婉当然明白木致远想干什么,所以她抬屁股就要闪人,却是被木致远给牢牢的禁锢在了怀里。 “婉儿想跑?傻丫头,你跑不掉的!” 木致远猛然起身,抱着云婉往木床走去,云婉害羞的把头埋在木致远的胸前,都在一起这么久了,她还是觉得这事难为情,而且在床上比在炕上还难为情,土炕好歹稳固,不似这木床一做便是会有响动。 木致远见云婉走神,贼笑一声,趁机把云婉的衣服给除了个干净,也把自己的衣服尽数褪去,待云婉回神的时候,木致远已经在为云婉做标记了。 “相公,你没吹灯!”云婉最后的一丝理智纠结在灯上。 “婉儿,咱今天不吹灯,我想好好的看着你……”木致远忙里偷闲的说。 云婉不满的推拒木致远说:“可是我想要吹灯。” 声音带着满满的魅惑,木致远哪里还能受的了,理智已经全部消失殆尽,用行动给了凉夜独有的炽热。 “哎,也不知道阿婉喜不喜欢我给她挑的首饰,不行,我得去看看!” 林梦若这边在纠结云婉白天时收到东西并没表现出开心来,便是打算过去问问云婉可是不合心意。 木玄倾一把拉住云婉,无奈的说:“现在都这个时辰了,他们怕是都睡了!” 林梦若不满的皱着眉头说:“我就是过去看看,若是他们睡了我再回来!” 林梦若眉眼如画,尤其蹙眉的时候,最是让木玄倾心动,眸子不由一暗,把林梦若圈在怀里说:“明天再去看吧,今天咱们俩……” 翌日,云婉和林梦若皆是一副神情恹恹的样子,二人互相对望,心里都是心照不宣,谁也打趣儿不得谁。 “阿婉,我昨天给你置办的东西你可是不喜欢,若是不喜,今天我就再找人给你从新置办。”林梦若见云婉还是之前的穿着便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云婉赶忙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说:“不是,我只是觉得若是那样穿戴便是一走一动都不随意了,所以才没穿的,再说东西都那般贵重,我总是觉得和我并不相配。” “阿婉,你须时刻告诉自己,你值得最好,不然你这么和那个端荣郡主比啊,不能没有开战便输了气势。”林梦若恨铁不成钢的点拨云婉说。 云婉讶异的看着林梦若,眸中有一丝不意察觉的惊慌:“阿若,你是说端荣郡主还会找上门来?” “京城之地不比牛家村,现在局势复杂难测多也是因为皇上猜忌,而若是想停止猜忌便是要想着稳妥的方式拉拢,也就是联姻,恰巧端荣郡主对木木致远有意,太后也有心赐婚,所以……” 林梦若觉得这些话还是和云婉说明白比较好,不然一直懵懵懂懂的,在后续的事情上便是会吃亏。 “可是我相公已经成亲了,如何娶端荣郡主?”云婉心里隐有一二分的猜测,可又觉得若真如她所想,那便是太过于蛮横了。 林梦若叹了口气说:“阿婉,其实你心里清楚,为何还要让我再说一遍呢?多了我也不与你说,只是告诉你,木致远步步为营不过就是要护着你,他不要你委曲求全,不要你低三下四,你便是得昂着头才能对的起他!” 云婉迟疑挣扎了半天才抬眸坚定的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就好,今天云云要来,所以你还是稍微打扮一些吧,不用锦衣花簇,但也别穿你这身衣服了。”林梦若真的不是瞧不上云婉的衣服,她平时在牛家村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可如今他们身在京城,万事不由己身。 云婉疑惑的问:“云云是谁?”看样子应该是林梦若的朋友,可是林梦若的朋友为何要她打扮? “云云是御亲郡主,待会儿我让你们打个照面,这样以后也好关照你些。” 这些王侯将相家的夫人最爱干的就是设宴品茶,附庸风雅,所以往后云婉也少不得的要出席这样的场合,林梦若觉得她一个人看护未必能够面面俱到,便是得再求个人。 云婉一听“郡主”二字都就有些发涨,便是有了退缩之意。 “阿若,我还是不打扰你们两个了吧,我实在是有点……”有点害怕。 林梦若不满的蹙眉说:“刚才不是还一副下定决心的样子呢吗?怎么这就怂了?放心吧,云云很好相处的。” 云婉生无可恋的点了点头,便是回屋重新梳洗去了。 “阿若,为了赴你的约,我可是装病的推了太后的品茶宴”慕容云昂着脑袋和林梦若请功。 林梦若敷衍的点了点头说:“是,我们云云绝对不是因为觉得品茶无聊才装病的。” “哼!你能不能领我些情,对了,我听说端荣来你这了?” 慕容云这般问话不过是因为最近流言四起,她心里挺着痛快,所以想让云婉给她描述一下当时的端荣的惨状。 “你啊你啊,就是个爱看热闹的,人家好歹也是太后的侄女,你可不能总是不给她面子。” 林梦若说是这么说,一想到端荣见了慕容云就像是老鼠碰见猫她心里也是痛快,所以才说人以群分,趣味不同便是做不成朋友的,她和慕容云真是莫名的和拍。 “哼,太后的侄女又是如何?空有君主之名就把尾巴翘上天了?我皇家玉蝶里可是没她这么号人!”慕容云不屑的说。 “行了,一见面就提她也是晦气,我待会儿给你介绍个美人,她是木致远的小媳妇!”林梦若压低了声音说。 慕容云一听眼睛都泛了光,她父王可是一直关注牛家镇动向,木致远骁勇善战,在无粮少兵的情况下硬是守住了城,当然了,她对木致远并不感兴趣,骁勇之人又不是绝无仅有,她感兴趣的是城内的女诸葛。 “人呢?人在哪呢?”慕容云迫不及待的问。 林梦若并不知道慕容云为何如此激动,只是无奈的说:“云云,你可是个女的,怎么一听美人比男人还……” “阿若,你不知道,这个云婉啊,可是非比寻常,若她是男儿之身必是治国栋梁,可惜了,若她是男人,我就嫁给她!”慕容云边说边是嘿嘿的傻笑。 林梦若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那阿婉真是躲过一劫啊,谁娶了你能有好日子过。” 二人正说话间,云婉便是走了出来,慕容云马上看痴,林梦若很美,但美对的凌厉,云婉却是美的温润,她淡然无害,没有一丝烟火之气。 二百〇五公子世无双 二百〇五、公子世无双 “看够了没有,口水流了三尺多长了!”林梦若嫌弃的数落慕容云,心里也是惊艳,真是人靠衣装啊,云婉这随意一穿都是美的窒息。 慕容云根本就顾不上理林梦若,她眼睛泛光的走到云婉身边,顺便拉起了云婉的小手说:“阿婉,你长的真好看,我很喜欢你……” 云婉被慕容云给弄的一愣,她面前这人真的是郡主?和那天见的端荣还真是一点都不一样呢。 “阿婉,你喜欢什么只管和我说,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你说出来我就全都送与你!” 慕容云现在的模样特别像是一个痴汉在表白示好,一面说着好话一面拉着云婉的手不舍得放下,看的林梦若一阵恶寒。 “云云,你再这样就把阿婉给吓坏了!”林梦若上前把云婉的手给抽了出来,然后不雅的赏给慕容云一个白眼。 “哼,我哪里吓人了?阿若你是不是嫉妒我拉阿婉的手了?你想独占阿婉对不对!”慕容云不满的说。 林梦若彻底无奈,她抓住慕容云的肩膀晃了晃说:“云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个女的了?” “我没忘,可是阿婉长的确实是好看啊,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慕容云呆呆的看着云婉说。 云婉被慕容云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白皙的脸上染上了丝红润,明明粉黛未施,却像是涂了上好的胭脂。 “郡主谬赞了,郡主才是花容之色”云婉浅笑着说。 慕容云撒娇的揽上云婉的胳膊说:“哎呀,阿婉,叫郡主就见外了,你就叫我云云就行,以后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咳,云云,我没听错吧,阿婉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我呢?”林梦若状似吃醋的说。 慕容云干笑了两声说:“都一样,都是最好的朋友!” 林梦若听罢轻哼了一声,这个慕容云真是个喜新厌旧的。 “对了阿若,你还没和我讲讲端荣的事呢,我听说……那天她衣不蔽体的在街上狂跑,雪白的身子被很多人瞧了个真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慕容云一脸的坏笑,心里也甚是快慰,她很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林梦若放狼去咬端荣。 一提端荣,云婉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有个郡主想抢她的夫君,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林梦若叹了口气说:“端荣喜欢木致远这事你怕也是知道的,所以你也该知道她到我府上来是为了什么。” 慕容云一听这话气愤的拍了拍桌子:“好啊!敢欺负阿婉!这笔账我是记下了,不过阿若,你放狼让端荣出了这么大的臭,太后那里怕是不太高兴。” 慕容云说是这么说,面上半点担心也无,太后高不高兴的谁会放在心上,再者说了,林梦若可是太后的救命恩人,就算不高兴又能如何?恩将仇报? “她高不高兴我便是顾不了太多了,我被软禁了这么久我还不高兴呢!”林梦若一脸不满的说。 “那现在你恢复自由了,咱们是不是应该出去玩玩?我听说红香楼的花魁长的不错,咱去瞧瞧。”慕容云满脸兴奋的引诱说。 林梦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慕容云说:“云云,一个郡主两个将军夫人去那种地方会不会不大好啊!” “你真是被软禁笨了,咱们穿上男装谁认识咱们!”慕容云一副朽木不可雕的样子看着林梦若。 林梦若迟疑了一下说:“嗯……好像也没什么不行,走吧!去看看!” 云婉觉得事情不对,她慌张的看着林梦若和慕容云说:“可,可是那是青楼啊,咱们,我,我不去!” “青楼怎么了,咱们又不干什么,只是找个地方吃饭看热闹罢了!阿若,让人给阿婉换衣服,她这性格也忒胆怯,咱们得好好开导她。”慕容云一声令下,云婉便是换上了男装。 就这样红香楼里多了三个翩翩少年郎,引得无数姑娘凝望,都忘记了招呼客人。 “云云,这花魁何时出现?”林梦若看着楼下的莺莺燕燕厌恶的蹙眉,她来可不是看这些庸姿俗粉的。 慕容云悠闲的抿了口酒说:“就快了,这个花魁每天出现的时间都很是固定的,据说是貌若嫦娥。” 云婉到了青楼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但也是觉得新奇的很,原来青楼是这般景象,结果不看还好,一看却是看见了熟人了,木玄惊这会儿正左拥右抱,表情也是享受极了。 “这要是被发现可就不好了!”云婉这般想着便是把头埋在了胸前,尽量的减少存在感。 忽然一声琵琶起,整个红香楼都安静了下来,一红衣女子落坐于楼下正中央的台子上,紧接着,男人们像是疯了一般的往抬上仍碎银子和银票。 “美人!确实是美人啊!”慕容云一边欢呼一边往楼下仍金豆子。 云婉和林梦若对视一眼,再对方的眼睛里都看见了疑惑,美人?长的确实不错,但是倾国倾城就勉强了些吧。 “云云,你怎么了?你觉得这个花魁真的好看?”林梦若蹙眉问。 慕容云不耐烦的扭头看了一眼林梦若之后瞬间回神:“阿若,好奇怪,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是怎么了。” “看来这个花魁是玉树真人的弟子了,她刚才是用了镜花水月,你看见了我便恢复正常,也就是说,现在在众人眼中她的容貌是我的样子,玉树真人这是想干什么?”林梦若蹙眉说。 云婉思索了一会儿说:“如今邪教与朝廷诡异的幕后推手怕是同一伙人,而堂堂将军夫人在青楼卖唱,有失检点,你身上有公主名号,便也就等同于丢了天家颜面,而这花魁已经成名,怕是在将军府被禁期间就已经出现在这了,再过些日子这花魁一消失,到时候她就是你,你就是她,你私自出府怕就是大罪欺君。” 慕容云崇拜的看着云婉,随即眉头紧蹙:“这么龌蹉的心思,我们应当怎么办呢?” “想办法骗她上来喝杯酒就行!可我不方便露面,云云阿婉,这事就得靠你们俩了!”林梦若说罢在酒壶里加了料,然后就装作喝醉趴在了桌子上。 慕容云掏出一颗夜明珠往楼下的台上扔去,这夜明珠个头不小,价钱就更是不用说了,便也就成功的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美人儿上来与我对饮一杯可好?你若给了爷的面子,爷就给你大把的金子,不知美人意下如何啊!” 云婉心里真的是无比钦佩这个慕容云,这个浪荡公子真的是装的简直不能再像了。 “公主说笑了,我林若卖艺不卖身的,金子再多恐也难从!” 林梦若气的狠狠的跺了跺脚,居然是连名字都这般相似!玉树真人,你给我等着! 慕容云见这个花魁不愿上钩心下一阵懊恼,难不成得来硬的? “姑娘美貌确实让在下垂涎,此等美人人间难有,云某并无他意,只想与姑娘品品美酒,不想此生留憾!” 云婉谦谦君子一般,气度风华更是儒雅非常,再加上容貌出众,纵使穿着一身男装也是让男人都看的失了神。 木玄惊在看见云婉的瞬间差点没吓死,他满脑子只有两个想法,就是她怎么在这?她真好看。 楼下的花魁自然也是惊讶于云婉的美貌,她红唇微勾,缓缓吟道:“莫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没错,云婉此刻就是温润的公子,且是绝无仅有,无人能比。 “姑娘过誉,姑娘才是一笑倾人成!”云婉温和一笑,更是迷花了众人的眼睛。 木玄惊的心不可抑制的狂跳,原来只要是她想迷人,便是会迷死人!他真的…… “公子诚心相邀,小女子怎敢不从!” 花魁说罢便是婀娜多姿的走上了二楼,云婉见状笑愈发缠烂,她悠然端起酒杯轻笑着说:“美酒当配着美人来饮,姑娘,请!” 花魁现在满眼只有云婉,就是连喝酒眼睛也是直勾勾的看着,都说南宫煜绝色无双,今天却是有了别的想法,她面前的这人才是如画如仙,俊美的让心新生贪念! “公子,我一见你就……我知公子定会觉得我轻浮,可我确实是对公子芳心暗许。”花魁脸色通红一脸急切的说。 云婉心里恶寒,可面上还维持着谦和的笑意:“我对姑娘亦是如此!” “真的吗?那太好了,公子!”花魁激动的握住云婉的手,她心情太过激动也就忽略了云婉的手有多么的柔软了。 慕容蹙眉的把云婉的手给抽了出来说:“方才让你上来你不是还很不屑的吗?”哼,敢碰阿婉,不要脸! “此一时彼一时”花魁不屑的白了一眼慕容云,然后目光就又回到了云婉的身上。 云婉心道这下麻烦了,恐是不好脱身了,赶忙给慕容云使眼色,让她想办法。 “老鸨!怎么回事?我们钱花了不少,这花魁却是不接着弹唱了?这是在拿本世子开玩笑吗!” 木玄惊见云婉笑的勉强就出声援助,反正他本就是纨绔之名,怎么样都不在乎了,大不了传到他爹耳朵里禁足些日子。 “对啊,对啊,老鸨,若是林若姑娘不唱了,我可就让人把我刚才仍出去的钱给捡回来了!”五斤附和说。 二百〇六吵架 二百〇六、吵架 “别啊,我这就让林若下来接着给大爷们弹曲儿!”老鸨风尘的陪着笑脸,然后狠狠的瞪了林若一眼说:“还不赶快给老娘下来!” 花魁见老鸨对自己呼来喝去,眼睛里起了杀机,但也是忍了,她确实是应该下去把曲子弹完,分清主次是很必要的。 待花魁下去下楼之后,林梦若才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刚才她下的药会散了这个花魁的所有功力,也就是说,待会儿这花魁必定是会显露真容。 “云云,阿婉,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该走了。”林梦若淡淡的说。 慕容云还没看到事情的后续发展,这个时候走必然是心有不甘的,可却也是没有多留,只是遗憾的跟着云婉和林梦若离开了。 木玄惊的目光一直锁定着云婉,见她离开才是放心了下来,京城危机四伏,出来乱逛着实在另人担心。 “阿若,咱们为什么要急着离开啊!”出了红香楼慕容云就有些提不起精神来了。 “一会儿怕是场面会异常混乱,咱们三个谁也不会什么功夫,若是牵连在其中,恐难自保。”林梦若叹了口气,她何尝不想亲眼看着那个冒牌货被痛打呢。 “咱们还是回府吧。” 云婉觉得她们三个这样有些太过危险了,而且就算他们一身男装,可走在街上的回头率也是不低,如此引人注目,必然会遇见些乱七八糟的人。 慕容云当即否认了云婉的说法:“不行,不能回去,既然青楼待不得,那便去……” “云云,阿婉说的对,咱们还是会去吧,你看那边!” 林梦若边说便指向红香院,数十个人正在红香院门口堆着,估计里面的动静闹的不小。 云婉蹙眉,灵动的眸里显出了几分担忧:“阿若,木玄惊在里面,你说他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永定候一直远离朝堂,没人会想着把木玄惊怎么样,得不到好处还惹一身臊的活没人会愿意做的。”林梦若异常镇定的说。 “可是,可是万一呢?”云婉仍旧担忧,邪教的人良知如何她领教过了。 林梦若见云婉游移,便是拖着云婉往将军府的方向走,她何尝不想面面俱到?可感性的神经往往是坏事的搭档,自身难保之时,便是不能顾忌别人,不然不能挽回什么还得搭进去自己。 云婉回了将军府就一直闷闷不乐,她觉得她是在抛弃同伴苟且而活,林梦若见状只得派千面阁去打听消息。 “好了,阿婉,不要不开心了,我的人已经打听明白了,木玄惊毫发无伤。” 林梦若边说消息边递给云婉一杯暖茶,云婉听了林梦若的话之后心里的大石头才被挪开,心情也是明朗了不少。 正说着话木致远和木玄倾二人脸色铁青的回来了,二人满身郁气,一言不发,根本就没注意到云婉和林梦若还穿着一身男装。 “老子明天就去辞官!这破将军爱谁当谁当。” 比起木致远的稳态,木玄倾便是显得暴躁了一些。 林梦若眉头一皱,呵斥道:“这又是怎么了?这是干嘛呢?吆五喝六的给谁看呢?!” “我,我又没对你发脾气,我这是,这是被皇上给气的!”木玄倾气焰瞬间矮了三分。 林梦若也知道木玄倾不是对她,所以也没打算置气,叹了口气说:“不是说让你们两个对抗邪教吗?既然是有求于你们,怎么可能故意给你们小鞋穿?”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是啊,让我们全力镇压邪教,也拨给了我们人手,可这人手也太多了,一共十个人,我竟是不知道该怎么用。”讽刺的意味十足。 云婉听罢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说:“多少?十个人?” “对啊,十个人还是算上我和致远呢,其中两个是户部侍郎的儿子,剩下的就是老弱病残了。”木致远叹息的说。 “那便确实应该撂挑子了,若皇上有人可用就犯不上解禁咱们,既是无人,我们也当好好的摆摆谱了。”林梦若嗤笑一声,她定要让这些人睁眼看看,这慕容王朝的天是谁撑起来的。 木致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如今局势诡异的很,便是不能轻举妄动,好在时间越久便是对他越有好处,兵当然是越练越强的。 云婉见木致远从进门眉头就没舒展过,便是走上前去用手指抚平了木致远的眉心。 “相公别想的太多了,京城挺好玩的,一时半会儿不急着回去。”云婉轻声安抚着说。 木致远勾唇抬头,见云婉一身穿着愣了一下,好一个俊俏温润的公子啊。 “婉儿今天去哪玩了?”木致远轻笑诱哄的问,他知道定然是没去什么正经地方。 云婉求助的看了一下林梦若,可林梦若这时也是自身难保,因为木玄惊的目光也是…… “哪也没去。”云婉眼睛乱飘不敢看向木致远。 木致远剑眉一挑,温柔的揉了揉云婉的头顶说:“我的婉儿从来不说谎,对不对?所以今天是去哪了?” “去,去了,红,红香楼。”云婉结结巴巴对的说。 林梦若心道这个云婉也太不可靠了,居然撑不过三句询问,这下可是惨了…… 木致远呵呵的干笑了两声,然后猛的起身把云婉抗在了肩头,云婉知道情况不妙当然是死命的挣扎,木致远轻哼一声用大手拍了云婉屁股两下,云婉也就消停了,任由木致远扛着她回屋。 “呵……我去看看晚饭好了没有!”林梦若见势不好,决定走为上策。 木玄倾长臂一伸,就勾住了林梦若的脖子:“想跑是吗?嗯?”说罢也学了木致远,抗大米一样的把林梦若抗回了屋子。 林梦若心里哀嚎,阿婉啊,不是我不救你,我现在自身难保了啊。 “婉儿,你告诉我红香楼是什么地方,是做什么的?” 木致远笑的温和,可云婉却是不被表象所蒙蔽,她揉着有点疼的屁股撅着嘴巴,企图让木致远心疼,好不在纠结这个事了。 可惜这个算盘打错了,木致远并不打算这么就放过云婉,青楼都敢去了,往后还有什么地方不敢去的? “婉儿不说我可是要打你屁股的,若是我把你屁股打肿了,那明天你就只能趴着了,因为一坐下你的屁股就会疼。”木致远威胁的说。 云婉赌气的把头扭向一边说:“是吃饭喝酒的地方!”她觉得这样说也没错,她真的只是吃了点瓜子喝了点酒。 “哦!原来是吃饭的地方啊,相必饭菜做的不错,那我明天也去尝尝吧!”木致远哼笑着说。 “你不许去!”云婉一听木致远要去妓院,哪里可能同意,水灵灵的眼睛里都是愤怒。 木致远冷笑一声说:“怎么你能去我就不能去呢?婉儿是不是跋扈了些?” “你……你不可理喻!”云婉愤怒的吼了一声,然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 木致远这下所有的气恼就都变成了心疼了,他的大手笨拙的擦着云婉的眼泪,云婉躲开他就追上去,再躲开便再追上去。 “婉儿,我错了,你别哭了!” 木致远轻声的哄却是并不奏效,云婉哭声渐渐大了起来,然后边哭边收拾东西。 “婉儿,你这是要干嘛去!”木致远紧张的把云婉困在怀里,任凭云婉怎么踢打也不放开。 “你放开我,我要回牛家村!”云婉哽咽的说。 木致远心里一痛,他的傻丫头是要自己回去,不带着他了? “那我和婉儿一起回去!”木致远紧张的把云婉圈的更紧了些。 云婉一边抽泣一边也没忘了说狠话:“我自己回去,你自己待在京城吧,我再也不想看见你!”木致远刚才的态度真的是有些让云婉伤心,来了京城她本来就惴惴不安,现在心里所有的胆怯都被勾了出来。 “婉儿是不想要我了吗?” 木致远的话说的很轻,但悲伤的却是让云婉的心猛的一痛,她也终于是清醒了过来。 尽管云婉对自己刚才说的话后悔了,但是也不好马上就说软话,所以她就闭口不言,仍然拧巴着。 “婉儿你忍心不要我吗?”木致远见云婉的态度有些缓和了,马上再次出声问道,紧绷的肌肉细微的颤抖着,无一不说明他的紧张。 云婉委屈的瘪了瘪唇说:“谁让你刚才打我屁股的,还那么凶的和我说话,你之前不是这样的,我不要现在的你!” “那我就变回以前好不好,婉儿,我是真的担心你,今天邪教在红香楼杀了很多人,所以我一听说你去了就……” 木致远现在简直是懊恼死了,云婉初来京城不懂险恶,她可能只是想去看看热闹,没想太多,而自己又没提醒过她,所以他发什么火?有什么脸发火?说到底还不是怪他自己! 云婉自己也没觉得占理,再一看木致远满脸满眼的小心翼翼就又觉得有些心疼和歉疚。 “你别抱我抱的这么紧,我都没办法喘气儿了,我又不走……”云婉别扭的说。 二百〇七人齐了 二百〇七、人齐了 云婉一说不走木致远就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他一面吻着云婉的发丝一面深情的说:“婉儿最好了,我就知道婉儿舍不得抛下我。”怨妇般的语气完全不像个大老爷们说出来的。 “哼,你却是一点都不好,我的屁股被你打的很疼!”云婉不满的嘟囔。 不说还好,云婉这么一提,木致远马上把云婉抱上了床,然后脱云婉的裤子,云婉脑袋有些跟不上,她是觉得她说屁股疼,木致远一定会说更好听的情话的,却是没想到…… “你脱我裤子干嘛!”云婉拼命的抵抗挣扎。 “婉儿别闹,我看看,我给你擦点药!”木致远诱哄着说。 云婉脸色通红可怜巴巴的说:“也不是很疼,你别看了,不然我就生气了!” 木致远听了马上就变的乖巧了起来,然后顺势躺下把云婉捞在了怀里说:“以后可是不能跟着阿若乱跑,会把你给带坏了,听说今天在红香楼有一个绝色的公子哥把花魁给迷的晕头转向的,不用想我就知道是她干的好事!” 木致远一脸的笃定,让云婉有些汗颜,她究竟要不要说实话? “怎么了?是不是觉得阿若装浪荡公子很像?不用吃惊,她干出什么事都是正常的!”这个真不是木致远有偏见,林梦若的大名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若是生而为男,那一定是比木玄惊还要纨绔许多。 云婉实在不忍心林梦若替自己背这黑锅,便咬牙说道:“那个,相公,你刚才说的那个勾引花魁的人,好,好像是我……”这话说完双手马上护住自己的屁股,生怕又要遭殃。 木致远很是惊讶的看着云婉,然后危险的笑了笑说:“是这样啊……婉儿这么厉害那就勾引为夫一番如何?” “我,我当时是迫不得已,那个花魁是邪教弟子,她用阿若的样子,我们怕惹上麻烦才去惹麻烦的!”云婉一紧张脑袋也不够用了,说话就有些表达不清。 木致远听了眸子一冷,心里也是有了一番思量,云婉见木致远不说话,以为是又生气了,就想离木致远远上一些,却不料反而是让木致远回了神。 见怀中“公子”玉面精雕,木致远便是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婉儿,给我吧,我想了……” “相公,咱们晚饭还没吃呢!”云婉的意思是现在天色还早,可是不能随意宣淫。 木致远充耳未闻,他的婉儿穿着男装也是这么好看,好看的让他欲罢不能,没想到自己的癖好竟是有些特殊! 有特殊癖好的可不光是木致远,木玄倾亦然,所以将军府的晚饭便是省了。 第二天两队夫妻悠闲的吃着早饭,木致远和木玄倾已经决定撂挑子了,所以没有出门的打算,而云婉和林梦若因为木致远他们不出门就也不能出门,所以时光大把,想不悠闲也是困难。 “将军,夫人,侍郎府送了帖子来,说是让两位夫人一定要去!”管家气喘吁吁的把帖子放在座子上就转身离开了,这是将军府的规矩,下人们不必围着主子转。 林梦若忙里抽闲的把帖子打开看了看,然后随手扔在地上踩了两脚。 “作诗找我干什么?谁不知道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没一样行的?”林梦若知道这是那高大小姐故意的,想当日让她出丑,她不去也不是怕了她,只是不想抄袭古人罢了,不然她随便一首就是绝句! 木玄倾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就是,要是比谁能惹事找你去还行!” 林梦若白了木玄倾一眼,又在帖子上踩了两脚说:“真是可笑,还给我下帖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我啊,一定让她办不成这诗词会!” “今天我在家呢,你别指望着你能出门惹祸去!”木玄倾冷哼着说。 “我可是没想出去,我就让人给云云捎个话,让她和这高大小姐同一天设宴,到时候我看看她那能去几个人!”林梦若坏笑着说。 云婉这会完全沉迷在自己面前的肉粥中,没听林梦若说什么,也没觉得林梦若的话和她有什么关系。 一晃几天过去,云婉在睡的正香的时候被林梦若从被窝里拽了出来,然后迷迷糊糊的一通梳洗,待一切都准备完毕之后,云婉竟然是被镜子中的美人给迷住了,精致白皙的面容略微用了些胭脂就有了娇艳之感,灵动的眸子像是含了柔情一般,锦衣绫罗更是衬的她多了万分贵气。 “阿婉,你真好看,今天你就穿这身去云云那一定是大放异彩!”林梦若觉得她若为男子定是会把云婉从木致远手里抢来,得此美人怕是付出任何代价也都甘愿。 云婉回眸看向林梦若也是满眼惊艳,看的入迷:“阿若,你才是真的好看!” 木致远这会儿满心的不快,他本来搂着自己的丫头睡的正香,却是被人搅了梦,再看木玄倾的目光就是凌厉的要命了! “你能不能管管你媳妇?我家丫头睡不好精神就不好,万一要是生病了,你能担的了责任?”木致远冷冷的说。 “我要是能管我不就管了吗?切,你也别说我,也幸亏你家娘子生的乖巧,不然你也是奈何不了人家!”木玄倾一脸郁闷,一语中的。 木致远叹了口气与木玄倾对视一番,二人竟然有些同病相连之感。 “木致远,睁大你的眼睛,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媳妇究竟有多美!”林梦若先是探出了自己的小脑袋,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把害羞的云婉给拽了出来。 木致远不光眼睛睁的大,连眼睛是都不会眨了,他一直知道他的丫头好看,却是没想到竟是这般的好看。 云婉被木致远给看的更是不好意思了,她低头抓了抓衣袖说:“相公,你别总看我啊!” “你是我娘子,我想看就看!”木致远的脸也有些发烫,但他的脸皮还是够厚的! 林梦若暧昧的笑了笑说:“好了,你看也看过了,我们该动身了?” “去哪儿?”木致远危险的眯着眼睛,把他的丫头打扮成这样是想去哪?他还没看够呢!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云云今天设宴啊!”林梦若不雅的翻了个大白眼。 木致远蹙眉:“不许去!人多嘴杂的,我的丫头受了委屈可是怎么办?” “我和云云在,她能收什么委屈?今天就是要让阿婉适应一下的,要不然过些日子设宫宴,阿婉什么都不懂,不是等着治罪吗?” 林梦若分析的不无道理,现在木致远和木玄倾两人撂挑子,邪教之人无人抗衡,皇上势必会再次启用他们二人,而现在关系这般僵硬,也定是会举办宫宴,打亲情牌的。 木致远纠结了一下,然后起身说:“那我就一同去吧!” “哎呀,都是女的,你干什么去?你放心吧,我绝对会护好阿婉的,这次就把威信给阿婉立住了,以后谁见了阿婉都是毕恭毕敬的。”林梦若拍着胸脯保证说。 木致远妥协的叹了口气,然后看着自己美到不食烟火的小丫头轻声问道:“婉儿你愿意去吗?” 云婉当然不愿意去,她心里是七上八下的胆怯,可正如林梦若所说,她早晚要出去见人,若是再更严肃的地方出丑…… “相公,我愿意去,云云和我也是好朋友了呢!”云婉下定决心说。 木致远何尝看不出云婉眼中的勉强,他的心矛盾极了,木玄倾安慰的拍了拍木致远的肩膀说:“去吧,记得照顾好阿婉!” 明明是风雅品茶,却是一幅单刀赴会的既视感,林梦若也很是无奈。 御亲王府,慕容云在上坐坐的像个霸王,他轻蔑的看着户部侍郎家的高大小姐说:“你怎么来了?今儿不是你要办什么诗词会吗?” “郡主设宴更为重要,故我择日再办也是一样的!” 高大小姐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个郡主一定是故意的,不然怎么就翩翩挑今天呢,她是有心坚持了,可京中小姐都是势力的很的,怎么可能去她那里! “也是,我今天设宴,便是不会有人去你哪里了!”慕容云毫不留情的揭人伤疤。 “郡主……”高大小姐有心辩解和奉承,却是又觉得如此有损傲骨,最主要是这么多人看着呢,她还是要脸的! 慕容云不满的看着高大小姐说:“说个话吞吞吐吐的,还吟诗呢,哄弄鬼呢?” 慕容云的话音一落,轻笑声四起,高大小姐简直是想哭了,以后想把面子找回来怕是费劲了些。 “我慕容云绝对不是故意给人没脸的人,高大小姐啊,你自己想想你自己都干了什么好事!”这个高大小姐就是端荣的狗,所以就是她慕容云留不得的人了。 “御亲郡主这样怕是不太好吧,有些仗势欺人的感觉呢!”御亲郡主姗姗来迟。 “是啊云云,不是什么人都值得生气的!”林梦若亦是一步来迟。 人!到齐了! 二百〇八说与不说 二百〇八、说与不说 “阿若,阿婉,你们来的太慢了,我都想你们了!” 慕容云这时已经完全褪去了刚才咄咄逼人的样子了,想是小狗一般的迎了上去,惹的高大小姐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端荣郡主也没好到哪去,一想到自己那天出的丑,和漫天飞的流言蜚语,就是觉得郁结于心,若是不发泄出来,她就会爆体而亡。 “御亲郡主,你身份尊贵,可是不要和乡野之人扯在一起,这样可是有损皇家威仪的。”端荣郡主挑衅的看了一眼云婉,可这仔细一看也是惹的自己心惊,再看众人也是看云婉看失了神。 “若是非轮身份高低,若是我只能结交身份高贵之人,那这里怕也只有阿若能来了。” 慕容云的爹可是太上皇的亲弟弟,太上皇无女,对慕容云那就是当亲女儿在宠,当今皇上也是当亲妹妹在疼,所以她刚才的话没人能反驳出声。 “慕容云,你别太嚣张了,你这是看不起本郡主吗?”端荣郡主咬牙问道。 慕容云嗤笑一声,看笑话一样的看着端荣郡主说:“别在我面前摆你郡主的谱儿,天下是慕容家的天下,我姓慕容,你姓什么?” 一句话便是分出了上下高低,在场平时与端荣郡主较好的各家小姐没一个敢出声的,因为慕容云的话即使强势也有道理。 “云云,今天挺好的兴致,可别因为不相干的人给败坏了!”林梦若轻笑着说。 慕容云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阿若说的对,我这么金贵的人可是不能被阿猫阿狗的气坏了身子!” “你……你们!”端荣郡主被气的七窍生烟,脸色铁青的看着林梦若和慕容云说:“好啊,好的狠,你们给我等着瞧!” “好啊,我等着呢,但可是别让我等太久了,还有啊,觊觎别人相公的事可是别干,别脏了我慕容家封给你的郡主之名!”慕容云玩味的说。 端荣郡主的心思被说破,脸上更是难看了几分,她今天丢的面子必然会加倍的讨回来,还有,木致远不是别人的相公,他只能做她一人的夫君! 端荣郡主愤怒的走了,留下的各家小姐们便都跟着战战兢兢,慕容云傲慢的扫了一下众人,说:“我慕容云可是没想着找谁的麻烦,但也别给我惹麻烦,还有要记住了,阿若和阿婉你们惹不得,不然……” “记住了,郡主放心,我,我们都记住了!”说话的是高大小姐,她是看出来了,端荣郡主不过是狐假虎威,而慕容云才是真有底气,所以还是“弃暗投明吧!” 慕容云诧异的挑了挑眉,心道这个高大小姐也是太识时务了些,变脸竟然变的这么快。 “嗯,记住你今天的话就行,大家也别拘谨了,随意吃喝,今儿来的本郡主都会送些小物件的。” 慕容云财大气粗,这也是为什么都怕她,但她一办什么宴,都是争着抢着过来的原因,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御亲王尊贵非常,能给家里博半点助力,在家的日子也就都会好过一些。 云婉在刚才的风波中明白了个道理,那就是在京城有理不如有钱,有钱不如有权。 “阿婉,你想什么呢,快过来坐下,我和你说啊,我有一个发簪很是好看,一会我拿给你,我觉得只有你戴才不是埋没了它。”慕容云喜欢谁就会拼命的送谁东西,众家千金一听口气也是觉得那簪子必然价格不匪,心里也是羡慕异常。 “是啊,我还是头次见这么像仙子的人,阿婉便是什么都不带也是出尘的!” 户部侍郎府的高二小姐马上附和着说,她是家里的庶女,从小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好本领,她笃定她这么接话,慕容云一定会高兴的。 “真是个会说话的,赏!以后经常来。” 慕容云今天就是要给云婉建立威信,这样就算在没有她的场合,谁见云婉也都是要让三分的。 “谢谢郡主,谢谢!”高二小姐得意的看看高大小姐,这下她在府里可就不用低人一头了,他爹也得高看她两眼。 高大小姐见状纠结的攥紧了拳头,犹豫了一会也是陪着笑脸说:“是啊,阿婉确实极美,想必嫦娥也不及她。”风头可是不能都让她庶妹给抢了,不然回府之后不就得天天与她耀武扬威了吗? 慕容云轻笑了一声说:“嗯……也赏!” 云婉被夸的有些不自在,可林梦若却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许说话,所以她也是只得就这么受着别人的赞扬。 众小姐吃了饭后,慕容云便是寻了由头,让她们都散了,然后把云婉和林梦若带到了自己的闺房。 “阿婉,我说的就是这个钗子,诺,送你的,你戴着一定好看!”慕容云献宝的把钗子硬塞到云婉的手中。 云婉有些犯难的说:“云云,这个会不会太贵重了,我,我可不想收!” “这个是很贵,但贵的不是价钱,是我的情谊!”慕容云一脸认真的说。 话已经说成这样,云婉要再是不收就是不领情了,收了礼自然当是要有回礼,可云婉身上却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所以脸就是有些火辣辣的了。 慕容云仿佛是看透了云婉的心思说:“阿婉,有的事情你当无需在意,不然大家就都不自在了。” 林梦若白了慕容云一眼说:“是啊,不自在,有的人真偏心啊,什么都不送我!” “我怎么没送你?我可是送了你很多东西,还有一处带温泉的庄子呢!”慕容云马上辩解说。 “是吗,我都忘了,你怎么还记得这么清楚?”林梦若边说边做了个鬼脸。 “好啊,你这个没良心的!送你东西你都不记得了” 慕容云边说边偷袭林梦若的腋下,林梦若还击顺便又袭击了云婉,就这样三个姑娘笑成一团,声音比银铃更是悦耳。 “咳,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啊?你就是个惹祸精!”御亲王先是轻咳了一声提醒一下三人收敛。 慕容云被说之后满脸的不服气说:“这事又不怪我!” “不怪你你也得收敛啊!多少的是不是得给太后留点面子?那端荣现在哭的鼻涕眼泪乱成一团,指名道姓的说你欺负她!”御亲王一想到他刚才看见的场面,心里就膈应的厉害! “父王,你该不会也觉得那个端荣郡主和我平起平坐吧?她在我面前摆谱我就得让着她?”慕容云哭丧着脸质问御亲王说。 “自然不是,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受别人的气,我刚才我和皇兄说了,这都是郡主怎么能显你身份高贵,况且他已经退位了,你就应该加封了,所以你现在是公主了!”御亲王宠女儿也是很没原则,没办法,慕容家就这么一个女娃。 慕容云听罢傲娇的扬了扬自己的小脑袋,说:“哼,我这回就更是会把端荣压的死死的!” 御亲王头疼的说:“你非是和人家过不去干嘛?人家不招你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惹人家?” “你偏心!太后偏心,皇伯父也偏心!你们都偏心,没人喜欢云云了!”慕容云说着就是要哭! “瞎说,我们要是偏心的话,能在你欺负完人家之后给你加封?”御亲王赶紧好脾气的哄。 云婉和林梦若现在是将存在感降的极低,她们很怕御亲王发现她们是存在的之后会觉得尴尬。 “阿若,阿婉,你们听见没有,我现在是公主了,往后你们更是不用怕别人了!”慕容云得意的说。 林梦若尴尬的笑了笑便拉着云婉上前行礼说:“见过御亲王!”慕容云!你这个猪队友,害死人了,这下好了,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尴尬了。 御亲王干笑了两声说:“你们两个可不能出去乱说,我一世英名可是不能毁了。”唉,她刚才怎么就没仔细看看呢?等一下,阿婉? “你是木致远的媳妇?”御亲王看着云婉问。 慕容云怕云婉紧张替云婉回答说:“对啊,如假包换,是不是好看?我可喜欢她了!”说完又转身安抚的拍了拍云婉说:“阿婉,你不用害怕,我父王长的虽然不太好看,但是脾气还是不错的!” 御亲王简直要被她这个宝贝女儿给气死了,他不好看?恐怕全京能说这话的也就是她这女儿了。 “云婉?正好我件事一直想不通,你能帮我分析一下吗?”御亲王两眼紧盯着云婉问。 “不行,阿婉没时间,父王,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慕容云下逐客令。 御亲王这会儿不理会慕容云的抗议,径直的朝云婉走了两步问:“云婉,你说邪教为何肆虐?朝局为何不稳?” “御亲王,阿婉乃是小女子,你问她这种问题,就和我们问你绣花一样,强人所难。”林梦若的话里已经有了些火气了。 “我知道牛家村后山在做什么,我可以和皇上说也可以不说,而这说与不说的关键便是云婉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御亲王一脸严肃的等着云婉回答。 二百〇九可惜不是男儿身 二百〇九、可惜不是男儿身 牛家村后山的事可不是小事,云婉蹙眉思量,她不明白御亲王为何要问她朝堂之事,她若是说了会不会给木致远带来麻烦?但不说的话好像也很麻烦,不然就随便说说? “先给你提个醒,乱说可是不行!”御亲王的声音里透着冰冷的威严。 云婉心思被说中,心里不由一抖,这个御亲王好像能看见她心里所想。 林梦若心里也在权衡,最后把所有能想的都想了一遍之后,无奈的叹气说:“阿婉,既是御亲王想听,那说说也是无妨!” 云婉把心一横,也是豁出去了:“皇上登基已经有段时间了,可作为甚少,治国依仗丞相,守土交给将军,自己决断事情甚少,便是让臣子不满,觉得皇上没有治国之天资,故而想要取而代之,用邪教,不过就是想要扰乱民心,让百姓觉得慕容王朝大限将至,而他取而代之乃是天命如此,故而民心顺应。” 对于朝局云婉本是不甚了解,可她来京之后被禁一个月,无事之时也是胡乱想过却从未与人说,如今当着王爷的面说着皇上的不是,心里还真是…… “对,你说的对,小女子也能有玲珑之心啊,呵……可惜了我那好侄儿却并不懂,现在朝局如此,也是让人忧心。”御亲王唏嘘的说。 “亲贤臣远小人,此先汉所以兴隆也,亲小人远贤臣,此后汉所以倾颓也!故,云婉认为,想稳朝局当善明是非曲直,善辨贤臣奸佞。”云婉低眉顺眼的说。 御亲王听罢身子一震,心道一声可惜,若这温婉的女子是男儿之身该有多好,如今朝堂已是青黄不接,整个朝堂只靠年事已高的丞相撑着,剩下一干人等年纪也是不小,有为少年一个没有,而臣子就居不动一旦时间久了,便是会把心给养大了,这也是货源的根本所在。 “云婉,你若是男儿之身该是多好!”御亲王惋惜的说。 云婉咬了咬唇,让自己镇定下来,一脸正色的说:“王爷让我说的话我已经说了,那牛家村……” “亲贤臣远小人,你说的对,在我眼里木致远当算贤臣,所以我必然守口如瓶,我要是想说,便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我刚才那般逼问你,只不过是想看看情报是真是假,我手下说你筹粮辨邪教很是厉害,所以才想试一试你!”御亲王悠哉的说。 慕容云眼睛睁的老大,然后突然发火:“父王,我讨厌死你了,你居然欺负阿婉,而且是在我面前!” 御亲王尴尬的咳了一下,然后小心的哄道:“父王也是一时好奇心作祟没能忍住,云云别生气,我补偿,要不,我给几个铺子吧。” “谁会稀罕你的破铺子啊!你得给点实际的才行,替阿婉讨个封!” 慕容云说话的样子像她和云婉才是一家的,而御亲王不过就是旁人,御亲王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这闺女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人…… “讨封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御亲王见慕容云都不正眼看他便有些受伤和别扭。 慕容云蹙眉说:“容易我还找你啊,我自己都能办,说的像谁手里没有铺子一样。” 云婉见这父女二人吵的脸红脖子粗,心里无奈,她能说她不想要铺子也不想要什么封赏吗? “云云,也不是什么大事,补偿就算了吧!”云婉难为情的说。 “这怎么能是小事,这要是小事就没有大事了!”慕容云瞪了云婉一眼,这傻姑娘还是不太懂,京城之人擅于捧高踩低,没权势就是不行。 “好好好,怕了你了,几个铺子先拿着,封赏我会去说,但得徐徐图之,急不得!”御亲王妥协说。 “这还差不多,行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先走吧,别耽误我们!”慕容云达到目的过河拆桥。 御亲王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萧条的走了,被自己女儿这般对待,说不心酸都是假的。 御亲王一郁闷就想喝酒,而且是必须不能在家里喝,于是换了身衣服,一个人慢慢悠悠的出府,然后就在自己府邸门口“偶遇”了站的比门口石狮子还有威严的木致远。 “你,你怎么在这?”御亲王真的是吓了一跳,换谁谁也会吓一跳,因为木致远死死的盯着府门,像是有什么仇怨一样。 木致远见了御亲王也不行礼,只是冷淡的说:“我娘子在里面,我来接她,不知道今天她可有受委屈?” “没,没有的事,在我这谁能让她受委屈。”御亲王舌头都有点捋不直了,完了,他刚才忘了嘱咐云婉不要和不致远说…… 木致远质疑的看了一眼御亲王,邪笑着说:“没有最好。”这里面有猫腻。 “那个,你也可以进府去等!”御亲王赔笑着说。 “不必,我若进去怕我娘子不开心,若是我娘子不开心,我便也会不开心!”木致远威胁着说。 御亲王叹息一声,这个木致远带兵打仗是个好手,可这性子却真让人受不了,他记得木致远之前好像不这样,怎么就变的这么多,难道?!看来他手下说的是真的,云婉是木致远碰不得半下的软肋。 “放心吧木致远,没人会让你不开心!”御亲王现在心里笃定,木致远效忠与否,有无反意关键是要看云婉。 “那便好!” 木致远说话间不在看御亲王,视线又挪回了府门上,御亲王见状想到了四个字“望眼欲穿”,罢了,现在心情更郁闷了,还是喝自己的小酒去吧。 云婉个林梦若两人又在御亲王府逗留了一会儿,然后满手拎着慕容云给的东西便是准备出府回家。 “相公,你怎么在这?可是来寻我的?”云婉看见木致远很开心,蹦蹦跳跳的跑的木致远身边问。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是啊,万一我的婉儿被欺负了,我就杀进去!”说话是开玩笑的样子,可这话却是实打实的真。 “哼!我家的那位却是一点也不担心我!”林梦若见木致远这般表现心里难免对比。 “玄倾说你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还让我也不必来,说我婉儿跟着你定是不吃亏!”木致远补刀说。 林梦若皮笑肉不笑的说:“好,好的很!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永定候府,木玄惊一脸担忧,当然他担忧的不是自己如今的处境,而是在担忧今天去了御亲王府的云婉。 “世子爷,打听好了,安然无恙,而且和御亲郡主玩的很好。”四六一回到府中连口水都没喝酒过来禀报了。 木玄惊听罢,唇角微勾,露出了和煦的笑容:“如此便好。” “但今天端荣郡主也去了,说了些讥讽的话,被御亲郡主给了没脸,现在正在太后那告状。”四六权衡了半天,觉得还是得把这个事告诉木玄惊,不然真出什么万一,他这主子一定会做出一推傻事来。 木玄惊闻言拧了拧眉头说:“派人盯着点这个端荣郡主,要盯的事无巨细。” “放心,我晓得!”四六一脸严肃的保证,然后停顿了一下又说:“主子,还有一件事,就是苏绣。” 木玄惊一听这个名字太阳穴就隐隐跳动,他不耐烦的说:“她的事别和我说,还闲我不够烦?找个机会把她给我除了,看着就恶心!” “我说的就是除了她的机会,我让人盯着苏绣的动向很久了,前些日子她老实的很,连自己的院子都不出,近几日终于有了动向……” “说重要的!”木玄惊打短四六的话,他现在只看结果! “若是我所估不假,她应该与户部侍郎有染!”四六干脆利落的说。 木玄惊脸色霎时变的异常难看:“这个女人……拿我永定侯府当什么了?” “主子,如今户部侍郎和皇上很是亲近,如果我们能用苏绣把户部侍郎给除了的话,也算是赚到了,然后咱们永定候府也就安静了,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四六分析的头头是道。 木玄惊听罢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这是个办法,只不过他爹能不能受的了这顶绿帽子啊。 “主子放心,侯爷的莺莺燕燕可是不少,就算难受又能难受多久?”四六这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就这永定候是个什么人?还能难受?知道廉耻也不会闹这么大的笑话了。 “好,这事也一并交给你了,我去看看我娘!” 木玄惊说完就往主院走,这些日子他娘可是让苏绣给折腾坏了,每天都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说来也是他爹发了浑,苏绣那般行事居然是默许了,看见了也当没看见,颇有些宠妾灭妻之意。 “主子,既然你每天都去,也就说明你对夫人是关心的,那既然关心,你也多给些笑摸样才好!”四六试探的提醒。 木玄惊苦笑了一声,并不说话,他何尝不想?可他笑不出来!当年他爹他娘能那么对他大哥木玄倾,那就意味着也能如此对他,子孝也得母慈啊! 二百一十宴无好宴 二百一十、宴无好宴 年关将至,宫中设宴,打着和乐的幌子谈着不和乐的事。 “朕登基以来幸得贤臣辅助,江山才如此安稳,如今邪教猖狂,朕心甚忧,特派木致远和木玄倾全力镇压邪教,可两位贤将……不知是有何不满啊?” 云婉在皇上的话中听到了浓浓的压迫,尽管面前是美味珍馐,也是让她提不起半点胃口。 “疑人不同,用人不疑,皇上只给了我八个人,其中老弱病残又占多数,示以臣不能胜任!” 木致远毫不畏惧的看向皇上,既然皇上敢问他便是敢说,他倒是要当着满朝文武问个究竟! 云婉听木致远这么说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然后微微用力的拽了一下木致远的衣袖,想提醒木致远理智一些。 木致远见云婉害怕,安抚的笑了一下说:“放心吧,无碍!”当然无碍,顾飞已经带着人马过来了,现就在京城外安营扎寨。 “是啊皇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和致远当着将军没有兵岂不是可笑?”木玄倾失望的看着皇上笑了笑,一切都已经变了。 皇上先是一愣,然后轻笑一声说:“有这回事?朕竟是不知,你们两个也真是的,为何不与朕说呢?” “皇上,邪教人数太多,所以可用之人都已经被派了出去,而禁卫军是保护皇宫安危的,顾没有人手可用,我本是以为两位木将军能力出众,便是不需要什么人手也可以的。所以便没有奏明皇上,哪知反倒让二位将军心生不满。” 户部侍郎先说无人可用,后又质疑木致远和木玄倾的能力,且是正义凛然,显得木致远他们小肚鸡肠了。 “屁话!瞒而不报视为欺君,高大人,你请慎言啊!”木玄倾阴骘的说。 “木将军惊在御前说此粗言,当真目中无人,皇上让你思过,你可曾真的知错?” 户部侍郎的话竟然让木玄倾轻笑出声:“高大人,皇上的话你都替得了,莫不是你以为你自己才是九五之尊?” “你……一派胡言!”户部侍郎心知刚才逾越,但也料定皇上不会降罪于他。 “好了,别吵了,今天当是高兴才好,刚才朕不过是一时感慨,致远,玄倾说没有兵……禁卫军归你调配,这下总是没话可说了吧。”皇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 “皇上,万万不可啊,这木玄倾……” 户部侍郎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皇上给堵了回来:“朕心意已决别再说劝了!听闻你家大女儿才艺双绝,高爱卿可是莫要再藏了,为朕舞上一曲,助个兴致!” 本来还想再劝,但这一说让自己女儿露脸,户部侍郎便是一时欣喜而不在追言了。 林梦若生无可恋的看着高大小姐在那搔首弄姿,心道舞跳成这样还才艺双绝?这是谁瞎了眼? 皇上其实也挺无奈,他在想着舞跳玩他是夸是不夸,是赏是不赏?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给御亲王递眼神,御亲王无奈的抿唇思量之后又给自己闺女递了眼神。 慕容云翻了个白眼,都说她刁蛮跋扈,说到低是被谁害的? “别跳了别跳了,看着真是心烦的很!”慕容云边撒泼便朝高大小姐仍了个酒杯。 这酒杯扔的也是很有准头,正巧砸在了高大小姐不断拧着的腰肢上。 “皇上……”舞被打断高大小姐,娇滴滴的唤了声皇上,然后等着皇上给她做主。 “叫我皇兄做什么?你跳的是什么玩应,青楼的姑娘扭的都没有你这般风情!”慕容云掐着腰就开始侮辱高大小姐,心道敢勾引她皇兄?呸,不要脸! 高大小姐本来是怕慕容云的,可一听说他爹想让她当皇后之后,就突然间的无所畏惧了,她若是执掌了凤印,还害怕这慕容云做什么? “公主这么说可是有些不雅,但公主若是不喜欢我这舞倒是可以舞上一段,让我一睹公主风姿。” 谁不知道慕容云不善歌舞,所以高大小姐这话就是挑衅无疑了。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和我说话?”慕容云心道这也就是在宫宴上,不然她早就命人掌这贱皮子的嘴了! “公主恕罪,我忘了公主不善歌舞,不会诗词了,公主不是有两个闺中密友吗?可以让她们帮着公主您啊,对不对啊,林梦若?云婉?” 莫名其妙的被点了名,云婉有些错愕,她本能的抬头看向高大小姐,见她满眼挑衅,心说可是不能着了道。 “高大小姐以为自己是谁?”林梦若轻笑移步到高大小姐面前,眸心一冷说:“可既然被你点了名,确实应该露两分才艺才行。”说罢伸手在高大小姐的脸上摸了摸。 高大小姐的脸瞬间钻心一样的疼,她惊慌的捂着脸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在展示才艺啊,这个是我新研制的毒药,沾上之后可让皮肤迅速溃烂。”林梦若鬼魅一般的说。 “皇上!皇上!你要为臣做主啊!”户部侍郎一看自己女儿变成了这幅鬼样子,马上跪在地上向皇上要说法。 “别急啊,我的才艺还没完呢!”林梦若讥讽一笑,又伸手在高大小姐的脸上摸了摸说:“高大小姐觉得我这才艺如何?” 手上的皮肤光滑如初,高大小姐瞬间瘫坐在地上,不敢再发一言,她觉得林梦若想要杀她不过易如反掌。 “咳,阿若的才艺非同凡响!朕确实是大开眼界!”皇上笑的也很是勉强,刚才高大小姐的脸烂的确实恶心…… 众位大臣也都不敢说话,生怕下一个遭殃的会事自己。 这时候一个小太监走了上来说:“阿若公主,太后召你去永寿宫!” 林梦若眉头一挑,便是跟着小太监走了,她觉得她也不能再呆下去了,不然场面尴尬啊! 林梦若走了有小半个时辰,那个小太监又折了回来说:“云婉,太后也召你过去。” 木致远蹙眉正欲询问那个小太监两句却被木玄倾给制止了:“致远,有阿若在你不必担心!” 云婉心里忐忑的走到小太监身边礼貌的小声说:“有劳公公了。” 永寿宫气派非常,却也威严到冰冷,小太监把云婉带到殿内就转身离开了,云婉的心陡然一提,心道怕是没什么好事。 “给哀家跪下!”太后冰冷的命令说。 云婉心里一抖,然后就听话的跪了下去,正欲开口给太后问安,却被太后给打断了。 “哀家问你,郡主之身比你高贵多少?是不是你可以欺辱的?”太后这是要兴师问罪了,林梦若她动不了,慕容云她舍不得说,所以就只能拿云婉撒气了。 云婉蹙眉回答说:“云婉不曾欺辱郡主!” 太后被云婉的不卑不亢给弄的一愣,随后就是大发雷霆:“好啊,你无封号在身在哀家面前居然不称民女,怎么?等着哀家封赏呢?还是谁承诺了你什么?!” “民女头次入宫,不清楚宫中规矩,所提不知者不罪,希望太后不要介怀!” 云婉不是不怕,她是怕的心不停的在抖,但她也知道,就算她哭着求饶太后也不会怜悯于她,所以便是只能…… “好,好,好!哀家确实不会怪你,但哀家累了,得先歇一会儿!” 太后说完就打起了盹,她不让云婉起来,云婉就得一直跪着,大半个时辰过去之后云婉的腿已经发木,膝盖的疼更是钻心。 “唉?阿碗去那了?”林梦若回席发现云婉不在便是询问出声。 木玄倾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惊慌的问:“不是和你在一起吗?她也被太后给召去了!” “坏了!太后是调虎离山啊,她是说召我,然后走到半路的时候那小太监带我去了玉修阁,说太后让我自己去挑首饰,结果……她居然召了云阿婉?”林梦若吃惊的说。 木致远这下哪还做的住,他豁然起身,满身杀气的样子吓的众位大臣心里打颤。 “木致远,你要干嘛?!”南宫煜拔刀相向,任何人都不得在他面前对皇上放肆。 “阿煜,阿婉在太后那里……”云婉担忧的说。 慕容云听罢快速离席,往永寿宫跑,贬低端荣的是她,不能让云婉代罪! “太后,御亲公主来了!” 小太监慌张的跑了进来,而慕容云紧随其后的跟了进来。 “云云来了啊,想吃什么?皇伯母让人给你做!” 慕容云没理会太后的话,而是紧张的看着云婉,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头是细密的汗珠的跪在那里,心里不由一痛,马上走过去搀扶:“阿婉,别跪了,来,快起来。” “云云,不要胡闹,你贵为公主,怎么能亲自的扶乡野之人?”太后不满的呵斥说。 “皇伯母,你若是觉得我说了端荣你心疼,就罚我好了,为什么欺负阿婉?”慕容云看着云婉的样子眼睛不自觉的就湿了。 太后脸色有些不大自然的说:“哀家不是因为那件事罚她,而是她对哀家傲慢无礼。” “骗人!”慕容云愤怒的反驳。她这个皇伯母对她疼爱异常,她心里也是喜欢她的皇伯母的,可是今天她很失望。 “云婉,你真是好本事啊,居然让云云对哀家反目,呵,云婉,哀家不怕你!”太后狠历的说。 二百一十一圣旨到 二百一十一、圣旨到 “皇伯母,你怎么不讲理了?”慕容云蹙着眉头质问。 “云云,人心险恶,你别被利用了才好,你心思单纯,便是容易被哄。” 太后对云婉自然是有偏见,慕容云越是护着云婉,她就越是觉得云婉城府很深,再加上这云婉跪了这么久也没讨饶,这么隐忍,哪是平常女子能有的! “皇伯母,因为身处高位,所以才会觉得人心叵测,你是因为站的太高了,高到没法低头,没法发现站在矮处人的好。” 慕容云边说边拉云婉起来,可云婉却仍然坚持跪着,急的慕容云满头大汗。 “别拉她了,哀家不准她起来!” 太后不是没有触动,可她侄女儿哭的样子也是让人揪心的,虽然她对这个侄女不是很亲,但血浓于水,再不亲不是也比无亲无故的云婉强? “皇伯母是想帮着端荣抢阿婉的相公吧?可是觉得阿婉活着碍眼?”慕容云已经是红了眼睛,从小到大,没人对她真心的笑过,没人真心的想要和她成为朋友,唯林梦若眼中没有奉承,唯云婉眼中尽是坦荡! “云云,你瞎说什么呢?!” 太后还是第一次见慕容云这么和她说话,好像自己要是再难为云婉,她就同自己决裂一般。 “我说的有错吗?!你让阿婉跪了多久?阿婉一定很疼!”慕容云咆哮着说。 云婉确实是疼,疼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疼见慕容云已经快要没有理智了,见太后的眼睛里都是受伤,觉得不能再让慕容云闹下去了。 “云云,你扶我一下,我腿麻了站不起来!”现在只有站起来才能让慕容云恢复些理智了。 慕容云听罢赶忙去扶云婉,可云婉跪了太久根本就使不上力气,慕容云焦急的找来了凳子,让云婉坐在上面,而她却是蹲下身去给云婉揉腿,这个做法真的是彻底的激怒了太后! “大胆!来人啊,给我掌这个贱人的嘴!”太后厉声说道。 “皇嫂,万万使不得!”御亲王大步流星的迈进殿内,见云婉无恙,心里松了口气,对慕容云说:“云云,带阿婉回去!” 慕容云听罢马上扶着云婉往殿外走,太后蹙眉看着御亲王说:“怎么连你都包庇她?” 御亲王幽幽的叹了口气,待云婉走远,才开口说:“皇嫂,这个云婉要是再不回去,今天木致远怕就是要反了,城外几万精兵正蠢蠢欲动。” “什么?怎么会这样?”太后不可思议的问。 “木致远之前虽不是将军,可是骁勇善战是出了名的,如今这般局势,这样的人若是不能为我们所用,那就是我们最大的威胁,而让木致远效忠的关键就在云婉身上,你若待云婉好,他便效忠,你若是待云婉不好,他就谋反,所以这不是我有心包庇,而是现在大殿之上已经剑拔弩张,阿煜的刀都拔出来了!”御亲王一脸严峻的说。 “那小贱人长的如何哀家没瞧仔细,可哀家觉得就算是貌若天仙也不值得木致远这般吧,哀家把端荣指给他,他还看不出眉眼高低?”太后一脸不信的说。 御亲王无奈的笑了一声说:“当年老七关键时候放弃了皇位不是因为大势已去,而是因为阿若,由此可见江山再好,也是没有美人妖娆。” “那我人都已经得罪了,你说该怎么办?”太后有些拿不定注意了,若真如御亲王所说,那她刚才不是惹了大麻烦了? “我先回去打个原场,皇嫂赶快拟旨给云婉赏赐,如今就看云婉那怎么与木致远说了,还好这孩子不是个坏的,不然慕容王朝毁于今日也不无可能。”御亲王说罢快速转身离开,只留太后一人发愣。 “阿婉,你没事吧?” 林梦若见慕容云搀扶着云婉,马上跑过去一同搀扶,她能明显的感觉出来云婉的身子有些抖。 “没事,我看着像有事的人吗?” 云婉勉强的挤出一个笑脸,然后用冰凉的小手轻掐了一下林梦若的手心,希望林梦若能懂她的意思,和她演一出她真的没事的戏,因为她见木致远面色阴沉,见南宫煜白刃出鞘,她不希望因她一人而触发宫廷之变,更是不想木致远有什么危险。 “没事就好,可是担心死我了,等回去你可得给我做好吃的压惊!”林梦若果然心领神会,马上没事人一样的轻笑。 皇上见状决定还是散了这危险的宫宴吧,他今天就是想把禁卫军交给木玄倾而已,却没想到惹毛了木致远,这不是得不偿失吗?看来计划得快些进行了,不然真的是情分不在啊!可是突然就结束了宫宴会不会显得他胆怯啊?正巧这时候御亲王回来了。 “皇叔,母后早上说头晕,不知刚开你见她时,她是否精神?”皇上边说边给御亲王使眼色。 御亲王咬牙绷住表情,然后眯着眼睛说:“好些了,说是见了云婉心里欢喜,精神头好了很多,说要赏赐云婉。” 云婉听罢错愕不已,赏她?她听错了吧!还心里欢喜,刚才恨不得杀了她。 “木致远,还真是拖了你娘子的福,待会儿朕也要给她赏赐。”皇上干笑两声说。 “致远,愣着干什么?赶紧谢恩啊!”御亲王见木致远无动于衷,蹙眉说道。 木致远面无表情的看向御亲王说:“我得回去确定我的婉儿当真无碍之后才能谢恩,牛家镇兵临城下时我木致远撑着,流民涌入城中我婉儿照料着,怎么?这样的举动非但无功反而有过是吗?” 木致远的质问掷地有声,他的婉儿绝对有事,甚至有伤,只是伤在了哪里,他得回去仔细检查。 “是啊……我可是听说了,城内无米无粮,百里之内没有应援,牛家镇本就遭灾,今年颗粒无收,还收了那么多的流民,你说这是怎么撑过来的。” “我也听说了,木致远的那个小媳妇施粥献计,还差点被邪教所杀!” “你说的我也听说了,可太后不是也没拿木致远这媳妇怎么样吗?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谁说伤就一定伤在表面啊,宫中折磨人的法子不都是……” 一时间大殿之内乱成一团,这些大臣有的是丞相的人,自然偏帮将军府,而那些企图谋逆的人,也是成心的想激怒木致远,这样就多得了助力。 “我没受伤,太后不曾苛待于我!”云婉一句话终于是让众人安静了下来。 木玄惊看的出云婉是在撒谎,他咬了咬牙将手里的酒杯捏的粉碎,然后嗤笑了一声说:“善良不过是让别人变本加厉的根本。”说吧,说太后怎么欺负你了,你说出来,我就反了! “玄惊!你乱说什么呢!”永定候呵斥道,然后赔笑看着皇上说:“犬子喝多了,皇上莫怪!” 木玄惊愤怒的看了一眼永定候,然后起身道:“请皇上做主,我爹有个小妾叫苏绣,前些日子勾引我不成,竟自己把孩子给摔掉了嫁祸给我,后又和户部侍郎打的火热,我爹被迷的五迷三道,不分青红皂白,宠妾灭妻,今天求皇上做主,把苏绣赐给户部侍郎,也好让我家宅清净。” “皇上,这黄口小儿是在话说八道!”户部侍郎马上跪在地上辩解。 永定候先是一愣,然后把木玄惊的话总结了一下,一个就是苏绣给他带绿帽子,一个是木玄惊说他宠妾灭妻。 “皇上,给臣做主!”永定候现在就一个儿子了,那一定会保护好的,所以他直接要皇上定户部侍郎的罪,爵位大不了他就传了,但绿帽子带不得! 这要是换成之前,皇上一定是会翻脸的,家事找他凭什么了理,可现在终于是有了散宴的由头了。 “户部侍郎和永定候留下,其余的人都散了吧,今天朕断一回家事!”理由牵强可皇上说的却是一本正经。 如此,就算木致远再怎么想揪着这事不放,也只得带着云婉离开,正好他也担心云婉,想回去看看云婉的伤。 回到将军府,木致远便是打量了一番云婉,见她走路不稳,隐隐有些不敢吃力,便是将云婉扛回屋子,退了云婉的里裤,然后被云婉青紫肿胀的膝盖惊的眼睛通红。 “相公,是我不好,我惹恼了太后!”云婉小心翼翼的说。 木致远邪魅的笑了两声,然后大步的出了屋子,木玄倾见木致远脸色不好,赶紧出声询问:“这么样?伤在那里?” “传话给顾飞,让所有士兵做好准备,我要血洗永寿宫!”木致远狠历的说。 林梦若被吓了一跳,马上进屋看了一下云婉,见云婉正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肿涨的腿,马上给云婉上药,这腿伤的可是不轻,再加上云婉身子弱,恐怕晚上会有发热之症。 “致远,在等等呢?”木玄轻打心眼里不想走到这一步。 木致远冰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的游移:“不必等了,等不了了!” “圣旨到!云婉接旨!” 二百一十二长什么样子? 二百一十二、长什么样子? 木致远正生着气呢,一见太监来传旨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我娘子接不了旨,所以公公还是请回吧!”木致远冰冷的盯着太监说。 哪知道太监并不理会木致远,而是不管云婉接不接旨,木致远跪与不跪,都是打开了圣旨自顾自的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赈灾大将军木致远之妻云氏,温柔贤淑,德行上层,秀外慧中,特加一等诰命之身,赏夜明珠一枚,黄金千两,良田百倾,布匹十捐,钦此!” 太监宣完旨扔下圣旨和赏赐的东西就跑了,林梦若蹙眉道:“这是什么意思?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致远,我觉得你还是要冷静一下,不能义气用事。”木玄轻说罢把圣旨从地上捡了起来,塞到木致远的手中,今日过后,必然不会再有人难为云婉了。 “相公,你在门外做什么呢,干嘛留我一个人在屋子里……”云婉可怜巴巴的说。 木致远一听云婉叫他便马上进了屋子,林梦若跟了进去嘱咐木致远说:“我刚给她上了药也吃了药,夜里阿婉可能会有些发热,但是是正常现象,所以不用着急。” 嘱咐过后林梦若就出了屋子,木致远把云婉揽在怀里叹了口气说:“傻婉儿,刚才在大殿之上为何要说自己没事?若是当时你说你受了委屈,我就是拼了命去也要给你讨回公道。” “可是我不想你拼命,反正也没有大碍,相公,这事就算了吧。”云婉用自己的脑袋在木致远的胸前蹭了蹭,安抚木致远心里的焦灼。 “婉儿以后需要记得,我有几万兵马,所以你不必向任何人低头!”木致远心疼的说。 云婉抬头看着木致远弯眉甜笑:“我记得了,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我,我就也欺负她。” 夜里云婉果真发起了热,整个人烧的有些迷糊,也是一个劲儿的说胡话:“相公,我想回家,老婆婆,为什么要提防国师?我真的不能生孩子吗?我生不了孩子相公会不会嫌弃我?我奶为什么那么偏心……我要是能有宝宝多好……” 木致远初时没把云婉的话放在心上,可云婉反反复复就这么几句话,这就证明了这些都是云婉平时压在心里的心结,这里所有的话他都能理解,可为什么小心国师呢? “婉儿,婉儿醒醒……”木致远见云婉烧的越来越厉害,心里便是焦急了起开。 “怎么了?阿婉烧起来了?”林梦若怕半夜云婉烧起来木致远手忙脚乱,就是睡在了隔壁,一听见木致远这边有动静便马上过来瞧。 木致远蹙眉说:“刚才只是稍微的发热,现在就越来越烫了。” “没事,没事,我给她吃些药就会好了。”林梦若又给云婉吃了两个药丸,她心里知道云婉这是心病,她也知道云婉一点也不喜欢京城。 云婉吃了药果然好了很多,但也是一直没醒,木致远和云婉也就一直守着,没人敢睡。 永寿宫,太后和皇上都打着哈欠等着南宫煜报信呢,想知道木致远有没有动向,是偃旗息鼓了还是…… “阿煜,你可算来了,怎么样了?”太后见南宫煜来了马上焦急的问。 南宫煜轻哼了一声说:“云婉高烧不退,木致远和阿若都在守着,看着情况不大好。” “怎么会这样?哀家只是让她跪着,一个手指头哀家也没碰她!”太后辩解说。 “她的体质本来就弱,在牛家镇为了流民也是忙前忙后的也是亏了身子,再加上被你这么一吓,再跪上一个时辰,她能好才怪了!”南宫煜说话阴阳怪气,也是对太后心有不满,或者说他心里也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心疼的。 “阿煜,怎么连你也这么对哀家说话,你和云云都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怎么为了一个云婉就……哀家想不通!”太后后悔是后悔,但也有些被南宫煜给伤到了。 “她为了让流民填饱肚子,无时无刻不在粥锅前打转转不得半刻清闲,为了揪出流民中的邪教,不眠不休的跟着商量对策,为了救治伤兵,她就算是害怕的要命,抖着双手也坚持这把伤口缝合上,甚至她哭都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怕弄疼了那些伤兵,她是我见到最弱的女子,却也是最强的!” 南宫煜说着说着自己湿了眼睛,那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这会正在和病魔决斗,而他却是不能过去看,不能帮她做些什么。 太后听了也是动容,但也实在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了事,便推卸责任说:“那你这么不早和哀家说清楚!”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阿若的医术还需片刻不离,我看这个云婉是凶多吉少,那木致远怕是会揭竿而起了!”皇上心里这会真不是滋味,戏演了这么久马上就要收口了,却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南宫煜嗤笑一声说:“那还是亏得你圣旨下的及时,不然这会儿已经打过来了。” “哀家这就派太医过去,用不用的上也能表一番心意啊!”太后现在后悔太上皇出行的时候没跟去,若是跟去了就也不能惹这么大的祸了。 “让宫里所有的太医全都去将军府并且带上太医院所有名贵的药材!”皇上下决断说。 翌日,云婉醒来的时候见满屋子都是人,而且都是一脸的担忧,有些不明所以,而太医们看见云婉醒来却是比木致远还激动,小命保住了,也能回去复命了。 “相公,我饿了,想吃肉粥,想吃包子,想吃鸡蛋羹,想吃……”云婉可怜巴巴的报着菜名,竟是没有不想吃的东西。 “好,我这就让人去做!”木致远见云婉胃口好便也是放心了。 宫里听说云婉无碍,也是松了口气,太后现在一想还有些后怕,她之前还动过把端荣指给木致远的念头,如今这想法却是烟消云散了,唉,不该管的闲事还是别管了。 “姨母,慕容云又欺负我!”端荣郡主不知昨夜风云涌动,所以又哭哭唧唧的找太后告状来了。 太后无奈的抿了下嘴说:“端荣,我虽给你郡主之名,但你也需要知道,你不过就是个外姓人,你不姓慕容。” “姨母,我知道我身份和慕容云没法比,可是,可是也不能处处不比啊,她万事顺遂,而我却是万事难心,这由不得我不比!”端荣郡主哭丧着脸说。 太后昨夜一夜未眠,本就头疼,这会被端荣这么一折腾心都跟着发慌了。 “你万事难心?哀家怎么不知?”这丫头的心有些大了,如此荣华还不知足。 端荣郡主丝毫没觉出太后的异样,噘嘴撒娇说:“姨母知道我为何不想嫁人的,端荣想要如意郎君!” 太后听了这话眼皮一跳说:“木致远已经有了发妻,而且昨天皇上已经给了一品诰命,所以你还是另择他人吧。” “我不要别人,我就要木致远,姨母你明知道,为何还让表哥给那贱人诰命!” 端荣是真的敢叫,她不过就是太后娘家一个分枝所生的女儿,也敢叫皇上表哥,太后蹙眉,这丫头的心好像被她给养的太大了。 “就算不给云婉诰命,她也是木致远的妻子,就算我身为太后也不能仗着身份去逼着人家下堂。” 端荣郡主听了太后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说:“她可以为妾为平妻,我不管,反正我是认定了木致远了,他必须得娶我,不然我就不嫁人了!” “好,那你就去当姑子吧,你是想代发修行还是剃发修行?哀家准了!”太后一脸不虞之色。 端荣见太后这话说的极为认真,便马上娇滴滴的示弱:“姨母,端荣错了,端荣不敢了……姨母,端荣真的不敢了!” 太后看着面前哭的仪态尽失的端荣,不知为何突然想起昨日那个不卑不亢的姑娘了,许是听了南宫煜的话让她心生好感,许是因为她其实本就欣赏那样的性子。 “知错了年前就不要出门了,不然哀家可就不会心软了!”太后这就是变相禁足端荣,也省的她再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来烦自己。 端荣见太后是真的生气了,也就熄了气焰:“端荣知道了,姨母不要生气。” “那就回去吧,别再我这哭哭唧唧的了,哀家累了!”太后说罢也不再看端荣一眼了,没有女儿就喜欢别人家的女儿,今天却是突然觉得不想在喜欢了。 “太后,奴婢扶你去歇着吧,昨夜您可是一夜都没合眼!” 婢女幻画跟着太后可有年头了,所以在太后不好好休息的时候就能语气严厉一些。 “嗯,歇着,哎?幻画,你昨天仔细的看云婉的样子没有?长的可是小家碧玉?”太后还是好奇云婉的长相,心里也是恼自己,昨天她怎么就没好好端详端详呢? 幻画笑着说:“那个云婉长的很是好看,与阿若公主难分伯仲,只是气度不同,她看着就让人心疼,所以奴婢昨天都是心疼的紧,觉得太后过分了呢。” “那你昨天这么没提醒我……”太后埋怨的说。 “太后若是还想见一见这云婉,奴婢倒是有个法子,但太后你得先睡一会儿我才能和你说。”幻画机灵的说。 二百一十三胖出坑 二百一十三、胖出坑 云婉一病反倒是因祸得福,因为病好之后,觉得身子比起之前要好上很多,最直观的体现在胃口上,消瘦的双颊有了些肉不说,若隐若现的梨涡已经变的甚是清晰了。 “相公,我脸都已经胖出坑来了,今天开始要少吃些!”云婉照着镜子嫌弃的说。 林梦若听了云婉这话,差点没笑喷了:“阿婉,你可别逗我了,那叫梨涡不叫坑,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比之前好看了,以前太瘦,精神头看着都没有! 木致远赞同的点头说:“阿若说的没错,现在看着才健康,再说了就算你吃的再胖,我也是喜欢的。” “木致远,你说话注意点,别恶心人!”木玄轻厌恶的说。 “将军,皇上来了……”管家气喘嘘嘘的跑了进来就是为了通传一下,结果也是没比皇上快,他话刚说完皇上已经登堂入室了。 木致远和木玄倾谁也没行礼,谁也不说话,还使眼色不让林梦若和云婉行礼。 皇上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自说自话了起来:“玄倾,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内情如何你问一下丞相便会知晓,这戏我不做了,因为再演下去,我就众叛亲离了。” 木玄轻闻言挑了一下眉头,怀疑的问:“皇上,我对你有几分了解,我之前也觉得你是在做戏,可后来我就并不这么认为了,你说实话,你当真从没动过要杀我们的念头吗?” “我承认,我有过假戏真做的想法,但那个念头梢纵即逝,短的只是眨眼的功夫,今天我不是作为皇上来这里的,我是作为你的兄弟来的,玄倾,我发誓,我只是为了揪出幕后之人,没有别的想法。”皇上一脸真诚的说。 木玄倾轻叹了口气说:“皇上既然这么说了,我也说说我的心里话,这样也解除些心结,皇上,我真的无心皇位,更无心军权,我甚至不想做这个将军,不想卷入朝堂是非,兵符我已经给了皇上你,待事情平息之后,我就带着阿若回牛家村了,从此这江山如何与我再不想干!我木玄倾发誓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请皇上信我,给我们条生路。”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我!”皇上失落的说。 “皇上,这信任就像薄纸,一旦皱了就很难抚平了,我们……”林梦若叹息着说。 “呵,因为我是皇上,所以我注定孤家寡人,好,我知道了,本想再喝一喝阿若的果子酒,现在一看,我怕事不受欢迎,我回去了!” 皇上苦笑着起身,短短的一个瞬间人似成熟了不少,木玄倾心有不忍,可最终还是没有唤住皇上,他们早已君臣有别,不能再做兄弟。 “这皇上说话几分真假?”林梦若疑惑的问。 云婉叹了口气说:“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吧,丞相如此就是希望皇上快点成熟起来,他甚至想逼着皇上心狠手辣,因为身处高位应当杀伐果断,而皇上却是感性的,他信丞相,信玄轻,从不猜忌是优点也是最致命的弱点,若是所信非人,那真的就会改朝换代了。所以丞相算准了我相公的性子,算准了咱们也会猜忌皇上,算准了咱们会养了兵马,想借此来激起皇上的猜忌,让他成为真正的君王。” “那我应该如何?把他叫回来喝杯酒,泯了恩仇?”木玄倾被云婉这么一说觉得心里愧疚,他刚才问皇上动没动过杀他的念头,其实他有什么脸问?他也动过杀皇上的念头啊! 云婉沉默了一会说:“怕是不必了,他不仅是你的朋友,更是万千子民的皇上,所以他成熟起来是百姓的福音,而身为兄弟的你只需为他解了眼前祸乱然后功成身退便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从此他是帝王你是农夫,再无相干。” “好,我助他成为一代明君!”木玄倾豪迈的说。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话是你一个人说的,做事的时候可别算上我,我的婉儿受了那么大的罪,我没造反已经不容易了。” “致远,你怎么小肚鸡肠的?”木玄倾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木致远皮笑肉不笑的说:“你想练练手?” “呵,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吧!”木玄倾马上认怂变脸。 “行了,还是说说年货的事吧,马上就过年了,咱们得过的像个样,然后就抓紧把手头的事解决了,好快些回牛家村,这京城住的可是别扭。”林梦若一脸轻快的说。 云婉一听办年货马上来了精神说:“那可得好好想想吃什么,猪蹄一定要有,鱼也是,还有饺子,还有……”还有就想不起来了,云婉还没好好的过过年呢。 木致远见云婉兴奋便宠溺的说:“还想吃什么好好想想,这是京城,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云婉讨论了过年的菜式之后,就去找了皇上赏她的布料,她想给慕容云做件披风,慕容云送她钗子她一直没有回礼,再一想那天在永寿宫慕容云为了她与太后剑拔弩张就更觉得心里亏欠,莫荣云身份尊贵,什么好东西也都不缺,所以还是觉得亲手做的东西更有新意一些。 皇上赏的料子自然是顶好的,她选了月色的料子,觉得慕容云很配这个颜色,俏皮又不失高贵。 林梦若本来没觉得怎么样,但是一见云婉针线活做的这么好,就吃味了。 “哼,阿婉偏心,唉,太偏心了,怎么就这么偏心呢!” 云婉被林梦若碎碎念的样子给逗的忍俊不禁,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说:“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做一件。” “好啊!阿婉最好了!”林梦若马上的变了说辞。 云婉知道自己这是上套了,懊恼的摇了摇头说:“真拿你没办法,对了,绿碟呢,我来了这么久都没见过她。” “她想找到她家人,所以就去寻当年买她的人牙子去了,说来也怪,那人牙子不找她时,天天都能再街上瞧见她,这一找起来居然不见人影了。”林梦若无可奈何的说。 云婉叹了口气说:“我一直以为她是家生子呢,没想到……” “唉,这小丫头是我娘捡的,人牙子嫌她不好卖把她扔在了路边,我娘给了她饭吃,她便跟着我娘了,小丫头也是受了很多的苦呢!”林梦若想到共患难的时候,目光不自觉的放柔了。 两人为绿碟一阵唏嘘,却是谁都没发现木玄惊来了。 “嫂子身体看着好了很多,我也就放心了!” 木玄惊一句话惹的林梦若翻了个白眼,她才是木玄惊的正牌嫂子,可这木玄惊却只认云婉。 “过来看人空手来?”林梦若找茬的说。 木玄惊白了林梦若一眼,然后把买的果脯递给云婉说:“我也没送过女人东西,不知道你们女人喜欢什么,所以就送了点零嘴过来。” 对于最近胃口很好的云婉来说,吃的东西真的就是最合心意的礼物了,所以她不自觉的就笑弯了眼睛。 “这么多阿婉怕也是吃不完的,我帮着阿婉吃!” 林梦若说罢就拿着果脯往嘴里放,还别说这果脯味道不错,这个木玄惊也是很用心啊,可惜心没用在正地方。 “你少吃点,又不是给你的!” 木玄惊见林梦若吃的没完没了的,就有些不满了,他全京城的果脯都买了个便,一家一家的尝的,吃的舌头都麻木了才选出最好的吃这家,所以若是都让别人吃了,他可是会心疼的。 林梦若轻哼了一声说:“我吃你点东西就不会乱说话了,不然一会致远回来,我和他说你对阿婉大献殷勤,估计你得鼻青脸肿的好几天出不了门。” “行了行了,你吃吧,但也少吃点,你这没病没灾的,吃多了我怕你消化不了!”木玄惊别扭的说。 “对了,你那天宫宴之上那么说你爹,回去可是被责骂了?”林梦若觉得这个得问一下,她觉得她那性格拧巴的相公一定会关心的。 云婉也是好奇,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木玄惊,等着他说下文。 “说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这些日子也不同我说话了,我也懒得理。”木玄惊轻描淡写,实际却是没这么简单。 “那苏绣呢?”林梦若问。 木玄惊讥讽的笑着说:“户部侍郎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有意包庇,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这苏绣也就真的赐给了户部侍郎了。”说完见云婉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轻哼一声说:“荒唐吧?我也觉得荒唐,可事实如此!” “那户部侍郎真的就敢收?也真是个心大的!”林梦若哼笑着说。 木玄惊叹了口气说:“待会儿木大哥回来,你告诉他,禁卫军里有奸细,御林军首领也有问题,我已经在里面埋了眼线,他若需要便知会我一声。” “我不需要!永定候世子,我这将军府庙小,装不下你这尊大佛,所以请你回府,远走不送!”木玄倾推开房门,傲然轻蔑的说。 二百一十四莫名的担心 二百一十四、莫名的担心 木玄惊理所当然的认为木玄倾是低看于他,脸色自然就也是难看,他眉头一挑说:“木将军,我想你会错了意,我是担心木大哥,我今天来也是想与他说这些话,所以你领不领情并不重要,还是别自作多情的好!” 世间最大的讽刺就是亲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你来我往的每一个字,都恨不得直戳对方的心尖,而心里的无力和最真实的话却全被掩埋。 木玄惊走后,林梦若责备的看着木玄倾说:“你怎么这样?你弟弟分明是就关心你。而你却是距人千里之外。” “他那是关心木致远!”木玄倾别扭的说。 “皇上把禁卫军给了你而不是致远,而禁卫军又与御林军相连,人家冒险打通关节不过就是想给你行个方便,你说你刚才什么态度!”林梦若真是不想再和玄倾多说一句话了,就这倔脾气,说也白说。 云婉叹了口气说:“阿若,你别恼了,他也是为了木玄惊好,他是觉得往后的局面会很紧张,不想把木玄惊拖进来冒险,只是他们兄弟二人确实别扭,明明相互关心,却总是给对方摆臭脸。” 木玄倾被说中心事脸色便有些不大自然,而且生硬的转移了话题:“致远还在清点禁卫军人数呢,估计得过一会儿才能回来。” 云婉点了点头,然后一下塞了两个果脯在嘴里,吃的不亦可乎。 林梦若看了看果脯,然后白了木玄倾一眼说:“你看看,这是你弟弟孝顺阿婉的,说阿婉是他嫂子!” “你不也是他嫂子嘛……”木玄倾小声的嘟囔说。 “是啊,我是他嫂子,但被有的人害的像是个没有小叔子的人!”林梦若说罢就真的不搭理木玄倾了。 木致远其实并没比木玄倾晚回多少,他正好在将军府门口看见了失落的木玄惊,想一想自己好歹也是人家的挂名师傅,就很人道的带着木玄惊去喝酒谈心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木玄惊已经有些上头了,也终于是话多了起来。 “木大哥,说真的,我觉得你才和他是一母同胞,你们性格相似,本事相同,而我……也确实是不招人待见的样子,咱们都姓木,你说会不会当时有什么隐情,然后抱错了?” 木致远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是看戏看多了,也真是善于胡思乱想,同在战场出生入死这么些年,难免遇事会是一个想法,你若真觉得他不是你哥,可以回去照照镜子,长的这么像不是兄弟难不成还是父子?” “可我觉得你更像是我哥,教我功夫,陪我吃饭,我们在牛家镇又一同杀过敌……”木玄惊感激的看着木致远说。 “交情这个东西是相互的,你也救过婉儿,杀敌的时候也冲在前面,所以即便我木致远凉博了些,也不会觉得你讨厌。” 木玄惊听了木致远的话轻笑一声说:“木大哥,要不我就给你当弟弟把,我改名字叫木致惊,你看如何?” “我怕到时候木玄倾会受不了,那家伙嘴上虽硬,心里却是在乎你这个弟弟!” 木玄惊正欲开口辩驳,酒楼二楼却是闹腾了起来。 “知道我是谁吗就管我要钱?我是侍郎府大公子,我知道你们酒楼有人给你们撑腰,但是现在朝堂已经不是你们主子的天下了!” 这酒楼是丞相家的私业,看这高大公子的样子明明就是知道,所以这是故意找茬呢,木致远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袖手旁观。 “哎呦,高大公子,您看您说的,为了这饭钱动了肝火也是犯不上,这么着,小人做主,这钱不要了,以后公子您来我们也是分文不收!”掌柜的笑容可掬的说。 “打发臭要饭的呢?”高大公子一脚把掌柜踹倒在地,然后动手开砸! “欺人太甚!” 木玄惊眉见吃饭的人吓的连连尖叫,而那掌柜的也像是伤的不轻,便是坐不住了。 木致远一把把木玄惊摁在凳子上说:“这是丞相与户部侍郎的较量,咱们还是别卷进去的好。”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们不易张扬。 “木大哥,我下去参合应该没人会觉得怎么样,而且我下去就变成了永定候府和户部侍郎的旧怨了,毕竟有苏绣的事情在。” 如此一说木致远便也不再阻拦,若是发生口角,他再出手相帮就是了,反正在他眼皮子底下也是出不了大事。 “哪个孙子扫了本世子的兴致?”木玄惊吊儿郎当的下楼,看高大公子更是眼皮都不抬。 高大公子愣了一下,随后不屑的笑了一声说:“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万年龟的龟儿子吗?” 永定候被他爹给绿的彻底,所以就是乌龟,而木玄惊就是乌龟王八蛋! 木玄惊皮笑肉不笑的扯出了一丝微笑,然后伸手照着高大公子的鼻子就是一拳。 “哎呦,你个龟儿子敢打我!”高大公子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见流了血,心里恼的厉害“来人,给我打,打到这龟儿子跪下管我叫爹!” 木玄惊的功夫不是白练的,所以打这么几个人自然不在话下,刚下还气焰嚣张的高大公子,这会已经瑟瑟发抖了。 “滚吧!等着爷爷我送你呢?”木玄惊恶狠狠的说。 高大公子屁滚尿流的跑了,木玄惊便是也走出了酒楼,这时候他不便和木致远打招呼也不便有什么目光上的交流,他现在需要装成被欺负了的样子回去找他爹哭天抹泪,好让两家的仇坐的更实诚一些。 木致远又在酒楼待了一会儿,见没人去而复返,便也出了酒楼,回了将军府。 “致远,你怎么回的这么迟?”因为林梦若不理木玄倾了,所以他一个人特别无聊。 “碰见玄惊了,所以去喝了两杯。” 木致远答的淡然,但看在木玄倾的眼里就有些炫耀的成分在了。 “相公,木玄惊今天还给我送果脯了呢,可好吃了!”云婉边说边吃,小嘴也是停不下来了。 “将军,将军,端荣郡主来了!”管家仍旧是气喘吁吁,他心里也是苦,怎么最近来的人都是不等通报就往里闯呢,他这是拼了命的跑才抢出了些时间,若经常如此他不得累死? “木大哥,我今天来是给你送东西的。”端荣笑的灿烂异常,眸中痴情就像是快要溢出来一样。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我好像和郡主并不熟,所以还是叫我木将军吧! 端荣郡主一听这话,脸上都是失落之色,可随后她又挂上了明媚的笑容说:“木大哥,我手里有禁卫军的名册,里面详细的标记了每个人的背景出身,有了他你便会知晓每个人是敌是友。这个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弄到手的。” “多谢郡主美意,但我不需要!” 木致远知道这端荣郡主对他存了什么心思,更知道云婉在永寿宫受的罪多半是拜她所赐,所以就算端荣郡主给他仙丹妙药他也是嗤之以鼻。 “木大哥,我只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木大哥莫要推辞了!”说罢,端荣郡主就放下了东西走人了,她心里自然是有算盘的,她就要表现出无怨无悔的样子,然后慢慢的焐热这块石头。 木玄倾不似木致远这般别扭,拿起册子就翻看了起来,一边看还一边感叹:“这个端荣郡主还真是费了心思,唉,就这么个空头郡主也有如此本事。” “真的假的都未可知,还说什么下心思!”林梦若不觉得这册子是真的。 “我看着有九分真,这个端荣郡主看着虽然讨厌,但关键时候也能帮上大忙,唉可惜了,咱们和她不是一路人。不然致远知会一声,这个端荣就能万死不辞。”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云婉面上还能勉强出一丝笑意,心里却是又慌又乱,木致远虽口头上说对那册子并不在意,但他的眼睛里却不是那么说的。 那天宫宴之上木玄惊与皇上对峙像个王者一般,而她自己却是他的绊脚石,这一刻云婉觉得他们已经渐行渐远了。 “阿婉,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林梦若边说便抢走云婉手里的果脯放入自己口中。 “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有些饿了!”云婉掩饰的笑了笑。 林梦若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说:“胡思乱想是女人的天性,但也别想的太频,猜忌伤情。”说到底木致远也不过是个凡人,虽然之前的表现堪称完美,但人无完人,不能要求的太高,要懂得妥协和包容不完美的地方,唉,只不过这个傻阿婉不知道能不能相通。 云婉点了点头,她当然不想胡思乱想,可进京之后人心万象,就连她都是觉得自己与之前再不相同,所以木致远…… “阿若,咱们明天出去走走吧,去集市看看,买些年货。” 林梦若听了这话不由一愣,随即就答应了下来,难得云婉想出门。 “什么?明天林梦若和土包子要出门?好,也该正面交锋了!”端荣郡主得了这个消息之后满眼的兴奋。 “郡主,太后不是说年前不让你出门嘛!”婢女哆哆嗦嗦的说,这要是被太后知道了,被罚的只会是他们这些下人。 “她说我就听?哼,我就是出门了她舍得把我这么样?明天……明天木大哥就会彻底厌恶这个土包子!”端荣一脸阴笑的说。 二百一十五很快回去 二百一十五、很快回去 “阿婉,你看这个排骨,咱得多买,看着就新鲜!” 云婉见林梦若这么兴奋,心情也受了感染,看了看旁边的猪蹄说:“这个猪蹄也不错,而且还是前蹄,也得买些回去,还要买些猪肝,肥肠和猪肚,很久没吃溜三样了。” “对啊对啊,阿婉,你说的我口水都流出来了,今天回去咱就吃!”林梦若眼睛都犯出了精光。 今天她们二人皆是一身男装,但衣料却都是上好的,于是两个绝代风华的少年郎在纷乱的集市上研究猪大肠成了一道极不和谐的风景线。 “走开!都走开,敢挡本郡主的路都不要命了吗?” 端荣郡主带着好几十的侍卫对集市上的人进行驱逐,京城脚下的商贩都是很有眼力见的,所以也都收拾东西走人了,就这样刚才熙攘的人群只剩下云婉和林梦若与端荣郡主对峙着。 “端荣郡主好雅兴!”林梦若知道这是专程找事来了,可那又这么样?带的人多就了不起了?她好歹有公主之封,谁敢动她? 端荣郡主轻笑一声说:“我本是不愿意来这粗鄙之地的,可这是去禁卫军最近的路了,也是没办法啊,木大哥需要我,我就得急着过去。” 云婉听了心头一堵,望向端荣郡主的眼睛都带着强烈的怨气。 “你胡说,我相公昨天说了,不稀罕你给的册子!” 端荣轻叹了口气说:“云婉,女人不要太贪心,也不要太自私,你和我究竟谁能帮着木大哥,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你自己没用,却让木大哥自己一个人面对局势头疼,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 “端荣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总是贴着别人的相公妥当吗?今天你来这里不过是故意为之,你说的话也必然全是假的,毕竟军中之事真的不是你这种肤浅的女人能够帮的上忙的。”林梦若讥讽的看着端荣,心里已经动了杀心,这种祸害必须得给些教训。 “哼,我说的是真是假无需和你证明,识相点的给本郡主让路,本郡主没闲心和你们耗。” 云婉深吸了口气,转身对林梦若说:“阿若,咱们去找我相公和你相公问个明白,究竟是什么大事让他们无计可施而需要郡主帮忙的。” 端荣郡主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然后对着她的侍卫命令说:“把这两个碍事挡道之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几个黑影窜了出来挡在了林梦若和云婉的身前,这是南宫煜一直放在林梦若身边的暗卫,他们平时的时候全部隐藏,在有危险的时候才会现身。 就这样两边的人打成了一团,暗卫人数虽少,却个个强悍非常,一时间势均力敌。 端荣见现在闲人只剩下她和林梦若,云婉三人,便是轻笑着走上前去,伸手就给了云婉一个耳光,但却是没有用力。 林梦若没想到端荣会打人,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就反手给了端荣两个巴掌,然后两人就扭打成一团了,云婉唯恐林梦若吃亏,就马上上手帮忙,最后就成了两个人按着端荣打,林梦若下手不轻,云婉则是更重,她的心魔让她…… 端荣郡主被打急了,用脚把云婉给蹬到了一边,身后压在云婉身上骂道:“你个小贱人,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你不是长的好看吗?我今天弄花你的脸!” “住手!” 木致远阴冷的声音让端荣回神了,她怎么还手了?她应该不还手的,让木致远好好的看看云婉是个什么样的泼妇,真是什么都算计到了,却把自己给漏下了。 “木大哥,不是你看到的这样的,是她们先打的我,你看我的脸都肿了!”端荣郡主从地上爬起来辩解说。 云婉这会儿心里已经是凌乱不堪了,为何木致远会来的这么及时?是因为如端荣所说他需要端荣帮忙,然后久等不见便寻了过来? “相公,她打我……”云婉眸中带泪蓄势而发,苍白的小脸委屈的揪在一处,一身的灰尘凌乱的发,看着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木致远大步的走到云婉身边把云婉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冷冷的看着端荣郡主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郡主我就奈何不了你?” “木大哥,你相信我,是她先动手打我的,我还没等还手你就来了,真的,她刚才下手可重了!”端荣郡主焦急的解释,她也是没想到云婉看着柔和打人竟然这么疼。 木致远冷哼一声说:“你撒谎应该撒的像些!” “云婉,你说清楚,你打没打我!你敢对天发誓说你没打?”端荣郡主见木致远根本就不相信她,心气的横蹦,这个云婉也太会装了。 “明明就是你先动的手,凭什么逼着阿婉发誓,要不是我身边有暗卫,今天我和阿婉就凶多吉少了!”林梦若现在后悔刚才没给这个端荣郡主下点药,她还是太心慈了些。 “你……你们两个居然诬赖我。”端荣郡主觉得今天是要吃哑巴亏了,被打成这样却是没占理,任由这两个贱人颠倒黑白。 云婉这时候已经哭的一塌糊涂了,她倒是没伤到哪,却是觉得良心过不去,她有心承认刚才她……可她不敢,她怕她一旦承认了木致远就会讨厌她了,毕竟在他心里她应该是善良的。 “阿婉,你别哭了,咱们一会儿进宫去找太后评理去,就算是郡主也不能带着几十个的侍卫欺负咱们!”林梦若是真的有心抹黑端荣郡主,她和云婉不同,她睚眦必报,得一还十,端荣做了初一,那她一定还端荣一个漂亮的十五。 端荣现在还在禁足期间自然是不能去见太后的,所以即便是她心有不甘,还是灰溜溜的走了,只是这笔账她记住了,云婉!走着瞧。 “阿婉,咱回府吧,我给你看看伤,刚才她踢你肚子的那一下可是不轻。” 林梦若见木致远心疼,便是添了把火让他的心更加疼,她不觉得木致远会看上端荣郡主,但既然云婉担心,那她就给些助力,让木致远对端荣郡主更加厌恶。 经过这件事云婉还当真是沉默了几日,在年三十的时候才有了些笑模样。 “往上点,唉!太高了,再往下点,对,这下对齐了!”林冷若咋咋呼呼的指导木致远和木玄惊贴对子,云婉忙活年夜饭,待一切就绪,便是燃了一串鞭炮,就准备开饭了。 “阿若,今年还得麻烦你收留我!”南宫煜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将军府,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饭桌上。 “南宫煜!你其实不一定非在我这吃饭,你可以去宫里吃,太上皇一定很欢迎你!”木玄倾脸色发臭的说。每年过年这家伙就打着孤身一人的幌子到他这来蹭吃蹭喝,他自然不心疼饭菜,可这家伙惦记他媳妇! 南宫煜先是轻哼一声,然后突然挂上了明媚的笑容说:“这不是年年都来就习惯了嘛,我估计你们也习惯了。” “吃饭吧!你要是看不惯阿煜,你就多看看菜!”林梦若白了一眼木玄倾说。说那些不痛不痒的话有什么用?赶不走人,还白惹一肚子气。 南宫煜朝着木玄倾不屑的轻哼一声,便大吃二喝了起来,还一个劲儿的夸赞说:“阿若,你的厨艺进步了,好吃,真好吃!” 这话一出,木致远的脸色却冷了下来,南宫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然后马上改口说:“阿婉的做的菜真好吃。” 孰料木致远冷脸不是因为他夸错了人,所以……木致远的脸就更冷了…… 南宫煜见状识趣儿的转移了话题说:“阿若,我这几天又拨了几个暗卫给你,这个端荣疯狗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咬上来。” 云婉听了端荣二字之后,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就彻底没有了食欲。 “你大过年的能不能提两个让人听了不这么膈应的人?”林梦若嫌弃的蹙眉说。 南宫煜无辜的耸了耸肩说:“主要这京里提谁能高兴?皇上?太后?禁卫军?” “还真是没什么能让人高兴的人,也没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林梦若叹了口气说。 “高兴的事还真有一件,就是那个苏绣又给户部侍郎带了顶绿帽子,和他儿子暗通款曲了,而且还珠胎暗结!” 云婉听罢惊讶的看着南宫煜问:“那后来呢?” “苏绣被关在祠堂了,说等孩子生下来再处置,至于那高大公子,毕竟是户部侍郎的亲儿子,他不忍心把自己儿子怎么样,他们以为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我已经让人把消息散出去了,这样他幕后的人才会彻底的放弃他,然后自己出马了。”南宫煜轻笑着说。 “可这算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木致远见云婉刚才用正眼看了南宫煜,心里就有些吃味了。 “这当然算好事了,把傀儡给毁了,事情的进展就会顺利很多,那样你们就能很快的回牛家村了。” 南宫煜看笨蛋一样的看着木致远,惹的木致远戾气飞涨。 “真的可以很快回牛家村吗,那太好了!”云婉向往的说。 二百一十六跪了下去 二百一十六、跪了下去 皇上已经把话和木玄倾说开了,便就是想着缓和一下关系,所以在正月十五这天,在宫中设了赏灯宴,皇宫很大,在挂满灯笼之时,更是火红一片,离远一看,还以为是皇宫失了火。 云婉上次宫宴之后就对皇宫有了阴影,所以她一直埋着头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阿婉,咱们去赏灯吧,坐在这里也是没什么意思。”林梦若见云婉拘谨,便寻了由头带她出去。 云婉点头,然后二人便是去看那些各式的灯笼去了,端荣趁着没人注意便也跟了出去。 其实对云婉和林梦若来说,这灯就是在天工巧夺也是没什么好看的,毕竟两人绝非风雅之人。 “刚才出来的太急,拿些吃的好了,唉……”林梦若兴致缺缺的叹了口气。 云婉点头便是赞同,但却是不想再折回去了。 “哼,你们两个小贱人在这嘀咕什么呢?”端荣郡主一脸轻蔑的在二人身后出现。 “你来做什么?身上的伤都好利索了?”林梦若嗤笑着问。 端荣郡主冷哼一声说:“我是来找你们算账的,明明是你们两个把我按在地上打,怎么你们却无辜了?” “端荣,你什么记性?不是你先让侍卫出手的?你以为我和阿婉愿意碰你?回去不知道洗了多少遍手!”林梦若冷哼着说。 “云婉,这里没有别人,我就问你一句,你那天动没动手打我?敢做就别不敢认!”端荣郡主了一脸狰狞的说。 云婉不自在的抿了下唇说:“打你又怎样,你口出恶言不说,还让侍卫抓我和阿若。” 端荣听罢勾唇一笑,然后哀戚的转身,对着刚寻来的木致远说:“木大哥,你听到了吧,那天真的是云婉打我,而不是我打她,她说了慌!” 木致远这时目光森冷,云婉看着心惊,最终还是让木致远给知道了,这样也好,免得她日日把这事拴在心间。 林梦若见木致远一言不发,不似平时那样护着云婉,便是蹙起了眉头说:“木致远,你傻了吗?你不觉得你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干点什么?” “阿若,我不舒服,咱们回家吧……”云婉一脸失落,目中的光亮全部泯灭。 林梦若见木致远仍旧沉默心里也是有了气,便是带着云婉出了宫,回了将军府。 这一夜,木致远并未归来,云婉也是一夜都合不上眼睛,她回想了一下与木致远的种种,竟像是幻境一般,如今这美梦已经到了该醒的时候,所以天朦朦发亮,云婉就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木致远和木玄倾在宫里忙了一夜,昨夜宫宴快要结束之后,忽然刮了阵妖风,然后便是失了火了,所有人忙着四处的熄火不说,还得把每个灯笼都给淋湿,这一夜当真疲惫不堪。 云婉的东西基本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唯一个泥人不知如何处理,那是在牛家镇集市上捏的,他们二人紧紧相依,可如今……当分离才好。 木致远回屋之后就见云婉拿着匕首对着泥人反复比量,蹙眉问道:“婉儿这是作何?” 云婉听到木致远的声音之后身子一抖,然后一想到昨天木致远冰冷的眼神便是毅然决然的抬头说:“我要把他们分开!” 木致远不可思议的楞了一下,然后环顾了一下屋子,见云婉已经收拾好了包裹,穿上了之前的衣服,心里怒气横生,一把夺过泥人,然后用力的摔向地面,把泥人摔了个粉碎。 云婉心里猛然一痛,她刚才那般犹豫就是不忍心下手,却没想到木致远一点都不犹豫…… “这是十五两银子,是我做绣活赚的,这样就抵了你买我的钱了!”云婉把荷包扔在桌子上,然后又把木致远给她买的第二双鞋从怀里抽了出来一并放在桌子上,这鞋她一直戴在身边,如今却是不想要了! “云婉!你的心呢?你有没有心?!”木致远失望的大声嘶吼,云婉的举动就像是冰冷的刀剑,一下下的狠戳他的心窝子。 云婉面无表情的看着木致远,心道他居然生气?也对,他应该生气,毕竟自己对于有没有打端荣的事骗了他,他定然觉得她本来就是那样撒谎的人。 “别的东西我一样没拿,你是将军,我是村妇,实在不该再有什么交集了,你在京中乐享繁华,我回牛家村继续我的平淡,咱们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云婉红口白牙的说着绝情的话,让木致远接受不了,云婉一直都是乖巧柔弱的,如今这样……他便是不光反应不过来,还心疼的烦躁不已。 “好!既然你都想好了,那你便走吧!” 云婉苦笑的看了木致远一眼,然后拿上包裹就走了,她没想到木致远竟是留都没留她,或者在他心里更多的是解脱吧,毕竟她这般无用。 云婉才走没多大一会儿,木致远才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什么,马上追了出去,然街道空阔,已经没了云婉的影子。 “玄倾,快,快调动所有人手去找婉儿!”木致远发疯一样的冲到木玄倾的房间把正在吃早饭的木玄倾强行的揪了出来。 林梦若也是跟着放下碗筷追了出去,问:“阿婉去哪了?你们吵架了?” 木致远现在没办法回答林梦若的问题,因为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随着云婉的离开,他便是觉得自己的魂也在一丝丝的抽离。 将军府这边找云婉已经找疯了,而且是调动了禁卫军在找,可连个人影都没找到。 “嫂子,木大哥正在满京城的找你,你看,你什么时候能消气儿?” 木玄惊本是去将军府找木致远的,结果正好看见了一脸忧伤的云婉,便是把云婉给藏了起来,这也是木致远马上追出去也没寻到人影的原因。 木玄惊当时选择把云婉藏起来是觉得木致远定是给了云婉气受,所以才想让木致远着急一下,好知道珍惜,可这两日木致远疯了一样,又让他心里有些不忍。 “我想出城,我想回牛家村……”云婉请求的看着木玄惊说。 “你想回牛家村也不必这么着急,过些日子木大哥一定会带着你回去的!” 云婉听了木玄惊的话之后失落的笑了笑说:“他不回和我回去了,京城更适合他,端荣郡主也与她更配。” “端荣是单方面的缠着木大哥,其实木大哥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所以你……” 木玄惊的心情还真是矛盾,他即是想劝云婉,又有私心,他觉得这怕是他难得的机会。 “就算他不喜欢端荣郡主我们也不能在一起了,因为我变了他也变了。”云婉悲哀的说。 “他变了可你心里还装着他,那就无所谓他变不变,反之亦然。”木玄惊先是劝了云婉,然后紧接着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又说:“怪只怪木大哥人太好了,你看我就没人争抢,不然你选我吧,你只要点头我立刻带你远走高飞,再不踏入京城半步。” 云婉幽幽的叹息一声说:“你有锦绣前程,有爵位在身,有富贵在享,怎么能随意玩笑。” 呵……果真不行……面对云婉委婉的拒绝,木玄惊苦笑连连,原来即便是做好了心里准备也还是会心疼的啊! “罢了,你再待些日子就会想通了,若是到时候你还是急着走,我便送你出城。我府中有事,便先回去了。” 木玄惊这不过就是想稳住云婉,他出门就去给木致远报信去了,刚才他为自己做了一番努力,也看透了云婉的心,既然如此还是成全有情人吧。 云婉这会正在后悔把布鞋还给木致远,她竟是连半分念想都没给自己留,她真的…… “你原来在这!” 木致远倚在门边,说话冰冷目光却是热切的,他恼火她居然这么狠心,可再狠的话他又说不出口了,他怕再次失去她,他打仗从未输过,而在云婉面前却输了个彻底。 云婉听见木致远的声音却是连头都没敢抬,她怕她一抬头就会哭出来,而这哥表现却是让木致远会错了意。 “婉儿的心真狠。”木致远喃喃的说,然后慢慢走到云婉面前把她紧紧的圈在怀中。 云婉挣扎了两下之后也就放弃了,任由木致远抱着她,但紧绷的身子却透漏着她心里的介怀。 “婉儿,你为什么能这么狠心?是因为你的心不是肉做的对吗?”木致远话是质问但声音轻柔,因为他认了,不管云婉如何都是他心间上的宝贝,所以他认输臣服,无怨无悔。 云婉仍旧不吭声,说她心狠?他摔泥人的时候才是真的无情! “婉儿,我是不会放开你的,除非我死,你若想离开我,今天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你就可以走了,不然……你想都别想!”木致远的声音突然霸道了起来。 “是你让我走的你忘了吗?”云婉嗤笑着质问说。 木致远听罢态度马上又软了下来,低声认错说:“婉儿,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不能离开,或者,我跪你一次如何?”木致远曾经戏言说会像冯家小子跪云翠一般跪云婉,如今却是实现了。 云婉刚要出声阻止,木致远确实真的跪了下去…… 二百一十七猜不出来 二百一十七、猜不出来 “你快点起来!”云婉呼吸艰难,甚至想和木致远一同跪着了。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木致远固执的看着云婉,眼中坚定且期待的看着云婉,等着看见她松动的表情。 云婉纠结的咬了咬唇,随后说:“那天我动手打了端荣郡主,却是骗你说她打了我……” “那又如何?她活该!”木致远不明白云婉为什么纠结这个事情。 “可是我对你说谎了……” 云婉没想到木致远会表现的如此无动于衷,她觉得定是木致远没想到这点,所以即便是不想再说也还是提醒了他。 “那又如何?我一直都知道是你打了她,那天她那么狼狈我又不瞎,怎么会看不出来,但她也确实该打,只可惜我是个男的!”木致远一想到端荣弄出这么多的事情,心里就生气。 “你既然知道我说谎为什么没戳破我?你装作不知道,其实心里是在看小丑一样的看我吧。”云婉略显烦躁的问。 木致远不明所以的蹙眉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打他又如何?你就是杀了她又怎么样?反正又不是多重要的事。” 云婉见木致远这般说心里有些拿不准了,可一想到那个被摔的粉碎的泥人又当真烦躁,或许木致远这般说只是想挽留吧,但他心里还是介意着,他们之间就像那个破碎的泥人般,满是裂痕。 见云婉半响不答,木致远心里便是愈发焦急:“婉儿,你不喜欢京城,那咱们现在就回牛家村,这样一切便是会如同当初一样。” “人变了性子就算周遭依旧也是无用,咱们怕是回不去了,那天赏灯宴,我见你目光冰冷刺骨,想必你的心里已经是厌极了我。” 木致远见无法说通,便是站了起来,不管云婉答应不答应,都是硬把云婉抱了起来,带回了将军府。 云婉沉默的看着那天泥人摔碎的位置,地面已经收拾干净,那些粉碎的泥土怕都是如同了她和木致远曾经的柔情蜜意一般消失无形了,不禁勾出了一抹讽刺的笑。 木致远见云婉一直盯着地面,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拿出了一个锦盒捧到云婉的面前说:“婉儿,那泥人的土都在这里了,那日我见你要把你我分开,心里焦急便是摔碎了它,这样便是分不出你我,也就再分不开了,等咱们回了牛家村,我们在找捏泥人的用这土再捏一个你,在造一个我,这样我里面有你,你里面有我,你说好不好?” 原来是这样,原来她竟是错想了他,云婉的眼泪瞬间断线,滴在锦盒之中,但心里还是有气。 “你骗人,那天我走,你留都没留我!我才不要相信你的花言巧语!” 见云婉使小性子,木致远心里一阵狂喜,现在是只要再哄哄,云婉就能原谅他了。 “婉儿,当天我……确实是我不对,可是我马上就出去追你了,谁虽知道短短的时间里,你竟是无影无踪了,那个木玄惊居然敢把你藏起来!等哪天的,我非要痛打他一顿不可。” 一说到木玄惊木致远就生气,惦记他的婉儿不说,还藏了他的婉儿,而且还藏了两天之久! 云婉越是被哄心里就越是觉得不能就这么就原谅木致远,而且她心里还是有刺的。 “你说你喜欢我不长大的样子,可现在我长大了,而且是长大了很久,你说你喜欢我的善良,可是我打了端荣郡主还撒了慌,我和之前不一样了,你知道又何必装不知道?既然我再不是你喜欢的样子,那还不如……” 云婉剩下的话都被木致远吞入了口中,他急切且带有惩罚性的蹂躏着云婉的唇,这个傻丫头居然不懂,他喜欢的是她,善良的,狡黠的,只要是她,他就都是喜欢。 云婉被木致远吻的七荤八素,眸中迷离之色渐起,心里的纠结和赌气全部消失无形,只觉得心化成了一汪水。 “婉儿,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木致远一边嘟囔一边把云婉抱到了床上,云婉刚反应过来,木致远伟岸的身子就压了下来。 “你别闹,大白天的也不怕人笑话!”云婉推拒着木致远,可手却软成了棉花,根本就使不上力气来。 “我不怕别人笑话,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你不要我了!”木致远说罢急切的揭开云婉的衣襟,然后对着云婉光滑的皮肤就吻了上去,种下了朵朵红梅,他再也不会放她走了,留些标记作为凭证。 所谓的小别正新婚就是如此,木致远从天光大亮折腾到了夜色朦胧才肯罢休,然后满足的看这已经昏睡的小人儿,穿好衣服去寻食物了,他怕待会儿云婉醒来会饿。 “哎呦,这小媳妇找回来了就是不一样了,这脸色,啧啧……” 木玄倾打趣儿的看着木致远,得到了木致远的冷哼之后,不禁有些讪讪然,然后心道不必和这别扭的人一般见识,毕竟有了这家伙的对比之后,他的性子就显得正常了许多,他的阿若再没抱怨过他。 睡梦中的云婉做了一个特别美的梦,梦中一片花海簇拥着她,她欢快的光着脚丫,悠哉的放入池塘中,一条金色的小鲤鱼朝她游了过来,不停亲吻着她的脚丫,引得她真真轻笑。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林梦若贼兮兮的看着云婉,见她白皙的勃颈处都是暧昧的红点,轻咳一声说:“阿婉今日梳妆可是没照镜子?” 云婉迷糊的摸了摸脸问:“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脸上倒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你的脖子上……”林梦若边说边挤眉弄眼。 云婉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然后刷的一下脸就涨的通红,再看看身为罪魁祸首的木致远没事人一样,便是气愤的伸手在木致远的腰上狠狠的拧了一把。 木致远闷哼一声,然后朝着云婉嘿嘿的傻笑,便是惹的云婉的脸更红了三分。 “行了,都是过来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阿婉,今天云云让咱们过去一趟,说是有好事告诉咱们。”林梦若转换了话题,不然她实在是怕云婉躲回屋子好几天不出来,唉,脸皮实在是太薄了些。 “好事?这次我可先说明白了,妓院我是不去……”云婉昂着小脑袋一副很有立场的样子。 木致远点了点头,然后随即又讨好的凑到云婉耳边说:“婉儿若是想去带够人手就可。” 云婉其实还是和木致远有些别扭着的,所以木致远就摒弃了自己所有的原则去讨好云婉。 云婉把小脑袋偏向一边,一副你别靠我太近,我还生气的样子,然后狼吞虎咽的吃了饭,就和林梦若一起出门去了御亲王府。 “致远,你昨天那么卖力气也是没把你的小媳妇给收拾明白啊?”木玄倾一脸嘲笑的看着木致远,然后开始怀疑木致远的能力了。 木致远斜了木玄倾一眼说:“你弟弟藏我媳妇的事怎么算?我是打他一顿好?还是你替他和我过几招?” “谁是他哥,别乱给我安亲戚!”木玄倾脸色不大自然的说。 木致远轻哼一声,然后云阳怪气的说:“也对,你确实不是他哥,那天在酒楼,木玄惊亲口和我说他要改名叫木致惊,说我才更像是他哥。” 木玄倾听了这话脸一阵红一阵白,然后愤怒的拍了拍桌子说:“木致远,你挖墙脚挖到我这来了!” “我可是没稀罕收弟弟,我有弟弟,叫木致尘,不像有些人,连个弟弟都没有……” 木玄倾咬牙道:“致远,我现在发现你的嘴皮子愈发的厉害了,之前闷葫芦,现在说话直戳人心窝子。” “那你便说,这弟弟你要是不要,若是要就和我练几招吧!”木致远剑眉一挑说。 “好!那便练练手吧!” 于是二人成功的打起来了…… 御亲王府这边,慕容云拿着云婉做给她的披风爱不释手,一手摸着披风,一手挽着云婉,恨不得和云婉粘在一起。 林梦若轻咳一声说:“我怎么觉得我就不该来呢?” “哎呀,阿若,这有什么可生气的,我与阿婉认识的晚,便是要多黏在一起把之前的时间都找补一下,我还没嫉妒你整日与阿婉同吃同住呢。” 慕容云的歪理是一套一套的,林梦若也懒得听,直说道:“你找我们来不是说有好事吗?” “嗯……这个好事就是端荣倒大霉了,那日上赏灯宴不是无故失火,而是端荣指使别人放火的,目的就是为了拖住木致远,好让阿婉误会。”慕容云一想到昨日太后震怒,心里就舒坦及了。 云婉听了这话之后心结就是彻底解开了,昨日木致远极尽床底之事,各种细节并未说的清楚,如今一看自己确实无理取闹了,而木致远却是仍旧这般包容,思及至此,她的心头便是一阵柔软。 “端荣放火,一定是事先打点好了的?宫中之人拿钱办事守口如瓶,怎么就露了马脚?”林梦若将信将疑的说。 “那还不是因为一个人?这人是谁你们绝对想不到!”慕容云神秘兮兮的说。 二百一十八阿婉有孕 二百一十八、阿婉有孕 “谁?阿煜?”林梦若觉得能在皇后里肆意横行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慕容云,一个就是南宫煜,而且南宫煜的南通府有通向皇宫的暗道,想查谁想监视谁,便是易如反掌。 慕容云摇了摇头,然后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这人是木玄惊,他从阿婉进京就安排人盯着端荣了,你说他怎么就算准了能在端荣那守出把柄?能掐会算不成?” 云婉听罢尴尬的勾了勾唇说:“是呢,能掐会算不成。”心里却是有些动容与歉疚的。 林梦若也是震惊,随即一想也是了然,木玄惊当然不是能掐会算,他只是守住有可能威胁到云婉的人,那小子突然成熟与云婉关系莫大,可惜云婉只能让他成熟,却不能与他相守。 “这还不算,木玄惊把端荣私下打骂奴婢,横行霸道,欺负百姓全部一一罗列,还特意写了折子给了皇兄和太后一人一份,看着有一本史书那么厚,你说是得有多恨她!这下端荣就惨了,别的事就算比裹脚布长太后也能容忍一二,而这在皇宫里放火……” 林梦若见慕容云喋喋不休眉飞色舞,心道这是得有多讨厌端荣,当然了,她心里也是舒服的。 “郡主郡主,别笑了,太后来了,现在正往这边来呢,要是让她知道端荣郡主倒霉你这么高兴怕是不好。”幻意小声提醒说。 “她怎么来了?不会因为端荣的事再拿阿婉撒气吧!”林梦若蹙眉担忧的说。 慕容云拍了拍胸脯说:“放心吧,我在呢,她要是动阿婉一下,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我折磨死她!” 正说着话呢,太后已经带着幻画进了门了,见云婉和林梦若欲行礼问安,先出生制止说:“罢了,不必行礼。” 云婉愣了一下,随即快速的低下头去,心道这个太后今天怎么这般随和?怕是拖了慕容云的福吧。 “云婉,你怎么低着头不敢看哀家?” 太后就是特意来看云婉的模样的,不想慕容云会错了意,马上蹙起了眉头说:“皇伯母,你可是不能再欺负阿婉了,不然我就真的生气了。” “哀家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哀家就是想看看她长的什么模样,上次哀家没瞧清楚。”太后说话竟然是有些孩子气了。 慕容云轻哼一声,摆出一副你休想骗我的表情,说:“阿婉长的当然好看。” 太后也不理会慕容云,见云婉一直低头心里焦急,就走上前去把云婉的头给轻掰了起来,然后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就这模样,正如幻画所说,她那天若是细瞧,绝对是下不去手的。 “确实好看,阿婉,你长的让哀家很是喜欢。”太后见云婉眼睛里有了惊慌,还顺便安抚的摸了摸云婉的头。 云婉确实不知该如何表现了,怎么皇家之人都喜欢长的好看的人?慕容云是,这太后也是。 “是吧,阿婉确实好看……”云婉被夸,慕容云却是高兴的嘴都咧到了耳后根。 皇家之人为凌厉之人,而云婉美的惊艳又美的随和,便是让人看着就舒服,这也是太后如此喜欢云婉的原因。 “阿婉,那日哀家不分青红皂白的就难为你,你可是别怪哀家,你有什么想要你的就和哀家说,哀家都给你!”太后讨好的拉着云婉的手说,谄媚的样子比慕容云更甚。 幻画没想到太后居然是一点威严都不要了,她是料定了太后会喜欢云婉,却没想到竟是会如此喜欢。 云婉抿唇不语,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皇伯母,你可是不能和我抢阿婉的,再说了阿婉最喜欢的是我,你看,这是阿婉给我做的披风!” 慕容云“争宠”的同时还不忘把自己的披风拿出来炫耀。 太后把披风接到手中,见针线细腻,绣工了得,也是喜欢,便笑着说:“这个颜色和哀家正合适,不若就送给哀家吧。” “皇伯母,这是姑娘家的颜色……”慕容云边说便把披风抢回手中牢牢护住。 “给哀家有如何?你个小没良心的,哀家白疼你了!”太后不满的说。 云婉突然觉得脑袋发涨,眼前发黑,便是有些站不稳了。她觉得定是自己胆子太小,被太后惊到了。 林梦若在后面托住云婉,然后问:“阿婉怎么了?你不舒服?” “宣太医,赶紧宣太医!”太后和慕容云异口同声说。 太医在太后和慕容云的双重目光夹击中冷汗连连,把脉的手都是有些颤抖,明明已经知道细情如何还得再三确认,生怕说错了掉脑袋。 “怎么样啊?如何?!”太后终于是受不了太医的久而不报,不耐烦的问道。 太医也是知道这时候再不说是不行了,擦了把冷汗道:“喜脉,是喜脉……” 太后听了轻哼一声说:“喜脉至于吓成这样?你可是别和哀家耍滑头!” “小的不敢,小的没这个胆子,确实是喜脉,而且应是双胎。”双胎之事太医本是不想说的,可见太后已经是不耐烦了就得马上奉上点情报。 云婉这时不敢相信的用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她有小宝宝了,真的有小宝宝了,她能生! “阿若,你听见没有,太医说我有小娃娃了。”云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林梦若,像是璀璨星河中最闪耀的星,脸上不可隐藏的喜悦更是衬的整个人如画如仙。 林梦若无奈的抿唇,她在太医没来之前就知道云婉怀了孕,所以并不觉得有惊喜可言,只是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之前她用001窥察过云婉的身体,云婉明明是及不容易有孕的体质,可是为何……?算了,不想了,反正有孕就是好事。 太后见云婉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只觉得母爱泛滥,觉得云婉就是她的女儿一样,移步上前,摸着云婉的手嘱咐说:“还是个孩子呢就马上要当娘了,往后吃的可是要注意些,不能贪嘴,想吃什么补品你就和哀家说,哀家把最好的都给你!” “皇伯母,你过分了,你抢我阿婉不说,还不疼我了……”慕容云又吃太后的醋又吃云婉的醋。 太医见所有人都围着云婉打转,一时间忘记了他的存在,让他留下尴尬,想走又走不得…… “太后,小的是不是可以告退了?”终于太医是忍不住不,毕竟跪久了腿麻。 “你还没退下?赶紧走,别在这碍眼!”慕容云厌恶的蹙眉说。 太医心里也是无奈,我是想走了,你们不让,我哪里敢自己做主,心里埋怨归埋怨,还是识相的跑了,别看太医年事已高,跑起来也是健步如飞。 太后把孕妇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都一一和云婉交代了个详细,云婉就乖巧的听着,然后连连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喜欢这个和蔼慈祥的太后了,完全忘记了之前的刁难,她其实还是没变,只要别人对她好,她就会忘记所有的坏了。 木致远听说太后去了御亲王府,便是火烧火燎的赶了过来,冲进屋子一看,见云婉无恙,太后慈眉善目的心里觉得蹊跷,蹙眉正欲开口质问却被太后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 “都要当爹的人了,怎么还毛头小子一样!”太后责备的说,刚才开门的声音太大,可是别惊到云婉,动了胎气…… 木致远听了一愣,然后看向云婉,一时之间有些不大反应的过来,林梦若见状翻了个白眼说:“木致远,你要当爹了,阿婉有孕了,而且是双胎。” 这回木致远听明白了,云婉有孕,他便是高兴非常了,而且还是两个,这让他……他激动的走到云婉身边,然后把云婉拦腰横抱起来,转了好几个圈。 “混小子,你快把阿婉放下来,怀着孕呢,你能乱抱?”太后焦急的呵斥道。 木致远听罢赶紧把云婉给放了下来,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云婉可有不妥,他刚才真的是太高兴了,所以一时间忘了云婉现在是瓷娃娃一般的精贵了,需得小心护着。 “婉儿,我要当爹了,她们说我要当爹了!”木致远无法形容心情的喜悦,便是反复的重复着这一句话。 林梦若见木致远这般惊的下巴都要掉了:“玄倾说你泰山压顶不改色,我今天看你却是像个傻子!” “可不是,真的像个傻子!”慕容云也是一脸鄙视。 木致远激动了好一会儿,才稳住了心神,然后准备带着云婉回府,却是被太后给叫住了说:“这阿婉有了身子你当知道深浅,头三个月不能行房你得记下。” 幻画觉得太后就算事事为云婉考虑,话也不能说的这般直白,人家两口子的……也管…… 木致远出乎意料的随和,点了点头说:“我记下了,我忍忍。” “……” 这下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太后和臣子讨论这种事情,一个说的理所当然,一个答的淡定自若,今天是天上吓红雨了吗?为何觉得如此荒谬? “婉儿,走,咱们回家,我抱你!” 木致远说罢又把云婉抱了起来,提步就走,林梦若无奈叹气说:“有马车不用,你这是抽的什么风?” 木致远理所当然的说:“马车太颠,我抱着婉儿走才是稳的。” 二百一十九物以群分 二百一十九、物以群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在知道自己怀孕之后,云婉的胃口便的更加的好了,而且也并没有孕吐的迹象,就是口味变幻莫测,今天喜酸,明天喜辣没个准性子。 “太医说阿婉是双胎,会不会是一个男娃娃一个女娃娃啊?不然也不会酸辣不忌。” 饭桌上,林梦若一边看着吃的正香的云婉,一边说着自己的猜测,而且。 越说越是觉得有理,可惜了她没有看清男孩女孩的能力。 木致远傻兮兮的看着云婉笑,说:“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婉儿生的我都喜欢,一定都会像婉儿的。” “咳,致远啊,我觉得若生的是男孩还是和你长的像比较好,要是像阿婉会有些女孩子气了。”木玄倾一副他说的才是对的样子。 木致远白了一眼木玄倾,挑衅的说:“我的孩子长什么样不用你操心,你有时间就想想自己的孩子长什么样吧。” 木玄倾被噎的一愣,木致远这是在嘲讽他没有孩子呢?继而眼神热辣的看着林梦若,哀怨的目光是无声的控诉。 林梦若只当不没察觉到,她还没做好当娘的准备呢,如此年轻,年华大好,可是不能那么早就被拴住,一想到有小豆包喊她娘,她就觉得自己变老了。 吃过早饭,木致远和木玄倾便要去禁卫军那看情况了,临出门时木致远还是放心不下的婆婆妈妈的嘱咐云婉。 “婉儿,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像要什么就指使别人拿,可千万别累着自己。” “行了,你放心的出门吧,有我在还能照顾不好阿婉?你看你这样子,看着都能让人长针眼!”林梦若有些受不了的说。 木致远觉得谁照顾云婉他都不放心,谁都不如他照顾的好,而此刻让他担忧的小人儿,却是正眼都没看他一眼,正专心致志的吃着东西,这也让木致远心头隐隐失落,他觉得云婉自打有孕起最在乎的就是吃的和肚子里的孩子,而他却是变的没有那么重要了。 “阿婉,你吃完饭之后咱们就屋里屋外的转转,练一下体力,生孩子是力气活,你这一下子要生两个就更是需要力气了。”林梦若好声好气的哄着,都说孕妇情绪善变,所以她说话得注意着点。 云婉很痛快的点了点头,可早饭吃完之后就变了卦,非是要回屋睡觉不可,能吃,嗜睡都是孕妇易有的症状,林梦若心里了然,虽是无奈却也只得放云婉回去睡觉。 云婉一整天都是混沌的状态,傍晚木致远归家之时还是迷糊的很,这也不禁让木致远有些担心。 “放心吧,阿婉没事,她身子比之常人稍是弱了些,所以精神也会稍微差上那么一点,再加上怀的是双胎,就会更辛苦些。” 林梦若看出了木致远的担忧,便是先安慰了木致远一下,然后话锋一转又说:“但现在不能由着阿婉,不能她不想动就不动,还是得多走走的,不然临盆的时候怕是会辛苦些。” 木致远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一会儿便是让她动动。” 就这样,木致远每天都坚持着,极尽所能的让云婉走上一会儿,坚持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云婉的身体变没变好他没看出来,但是木致远能感觉到他自己是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木大哥,户部侍郎被贬,所贬之地刚好离牛家村不远,所以安全起见,你的弟弟,嫂子的爹娘我都已经安置妥当了。” 木玄惊觉得这时候就得把万事全部考虑到,不然万一这户部侍郎真的做出什么便是麻烦了,重要之人便是需要时刻得护着。 木致远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嗯,你想的倒是周全,只是这个户部侍郎应该活不到被贬之地了,这几日邪教会有所动作的,他们会在半路就杀了他,因为他们需要会闭嘴的死人。” “那是最好的了,不然我也在想要不要派人动手,不管怎么说这户部侍郎也是让我们永定侯府绿云罩顶。”木玄惊淡然自若的说。 “那个苏绣呢?”木致远倒不是觉得这苏绣有什么用,而是单纯的好奇。 “这个女人倒是有几分本是,从顾飞手里周转到我爹手里,从我爹手里去了户部侍郎手里,然后又到了户部侍郎儿子的手里,如今高家一倒,又给自己换了个好地方,委身于尚书的小儿子了,反正就是几经周转安然无恙。” 木玄惊这话,不无讽刺的意味在其中,当时顾飞手软留下了这么个祸害,往后许是会添麻烦。 木致远轻叹一声说:“这事可是不要在顾飞面前提起,找人盯死苏绣,若是她……那就杀了他。” “好,我这就去办。”木玄惊说罢转身就走。 “去看看玄倾吧,上次你藏了婉儿,我本是要找你算账的,但是他帮你把这笔账结了,我看他是想认你这个弟弟的。”木致远声音沉稳,一副长辈的样子。 木玄惊先是楞了一下,随后微不可察的勾了勾唇说:“好,谢谢木大哥。”这当中木致远出了力气,他得是要道谢的。 木致远和木玄惊说这苏绣,苏绣却是在想着顾飞,当然,这和相思并无关系,而是想念顾飞强壮的体魄,跟了这么多的人,没一个有顾飞“有本事”的,尤其这个尚书的小儿子,简直就是个废物,她是真的受够了。 日思夜想中老天像是垂帘了她,终于苏绣在百无聊赖的闲逛中,无意间的一瞥,瞥到了顾飞。 “相公,相公,我是绣儿啊!”苏绣娇喘连连的跑到顾飞跟前,眼里的渴望亮若烛光。 顾飞厌恶的看着苏绣,冷哼一声说:“我早就不是你的相公了,所以请别乱叫才好。” “相公,你听我说,我那是是被强迫的,我心里真的是有你的,相公,你信我吧,绣儿会好好补偿相公的。”苏绣媚眼如丝,媚声入骨。 苏绣的补偿,曾是两个的闺房情话,如今苏绣说出,顾飞竟然是半点柔情都不曾有,恶心倒却是真的。 “你若是渴的厉害变去红香楼当个头牌吧,到时候什么男人都可着你挑。”顾飞讥讽的说。 苏绣听了呼吸一窒,倒是生出了几分心痛来,这男人从没这般疾言令色过,如今却是…… “顾飞,你之前不是挺喜欢我的吗?我知道我不好,但我能改,你能不能给我次机会?” 顾飞听罢讥讽的看着苏绣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苏绣,我得谢谢你背叛我,不然我和红如就真的错过了。” 顾飞觉得曾经的他是当真肤浅,喜欢肤浅的皮囊,却是忽略了心里最重要、最真实的想法,他的心从始至终怕都是装着红如。 苏绣听罢眼睛通红,愤怒的说:“你到底还是和那个贱人在一起了,呵,顾飞真有你的,那么丑的女人你也吃的下,还真是不挑食!” “住口!在我眼里他是最美的,你不及她一根头发!”顾飞说罢也不再与苏绣纠缠,径直离开了,这样的女人,他一眼不想多看,因为每看一眼都在提醒着他过去的愚蠢。 苏绣看着顾飞的背景目光怨毒,她的东西她不要了也是她的,永远都轮不到别人,顾飞!红如!走着瞧。 “这女人还真是够贱的,可本少爷也就喜欢她的贱!” 尚书的小儿子在茶楼楼上,把刚才苏绣和顾飞纠缠的样子尽收眼底,这个苏绣和谁扯在一起他都不在乎,他只是觉得这女人新鲜,待不新鲜了便随手扔掉就好,本来就是玩物便是不会在乎被多个人把玩。 “少爷说的及是,少爷让找的人我已经找好了,让找的画师我也找好了……” 尚书的这个小儿子确实是有几分问题的,他的怪癖很多,曾把自己的发妻折磨致死,而后便再没娶过,估计尚书府怕再这么死一个,事情败露,官位不不保。 “那今天晚上就开始吧,这女人不是喜欢男人吗?给她男人!然后让画师好好的给我画,这次一定要保质保量啊,不然每次和李尽比都输。” 这个李尽是皇商之子,癖好也是怪异,所以物以类聚…… “好,放心吧少爷,这次一定赢的漂亮!” “唉,可惜了,这个苏绣妩媚有余,美貌不足,少爷我倒是相中了林梦若的样子,可惜……其实那个云婉看着也可。” 小厮这下不接话了,他这少爷眼光还挺毒的,可那两个不是惹的起的人啊! “看你吓的!我当然知道林梦若招惹不得,但是我记得这林梦若有一个贴身婢女叫绿碟,小丫头看着也很是水灵,这个你要是再给我弄不来,那你就滚蛋!”尚书的小儿子阴狠的说。 小厮擦了把冷汗,堆笑附和说:“放心少爷,这个小的一定能办成。”其实林梦若的婢女也不是好惹的,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但也没办法,说起来,他这两天好像看见这小丫头了,得赶紧出手把她抓起来! 二百二十不稀罕被夸 二百二十、不稀罕被夸 绿碟这几日找人牙子找的脑袋都大了,最后也是泄了气,准备不找了,说来也不知道是她哪根筋没搭对,突然就想去找家人了,那个自小就抛弃她的家也是没什么可寻的吧…… “小姑娘可是找人?我知道小姑娘你要找的人在哪。” 绿碟正坐在茶棚苦恼,就听有人殷勤的搭讪,抬头一看这贼眉鼠眼的人很是面熟,心里也跟着警惕了起来。 “小姑娘,我说的可是真的,我认识你要找的人!” 绿碟跟了林梦若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别看她小,心思却是通透的,她面前这人她认得,是户部尚书家的小厮,这尚书家虽是丞相一派的人,但这一家子的根却是不正的。 “真的吗?你真的认识紫衣啊?”绿碟眼睛一转便是装出了天真和善的样子。 小厮一看绿碟着了道长吁了口气,心道小丫头果然是好骗的,紧接着笑的一脸热切的说:“对啊,紫衣现在在我家呢,你要见她吗?” 绿碟听罢不屑的轻哼了一声说:“你认识紫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认识……” 小厮这下反应过来了,他是被绿碟给耍了,用骗的不行,那就只能来强的了,毕竟他们少爷可是等着要人呢。 绿碟用余光环视了一下四周,心里明白了一二说:“我是阿若公主身边的婢女,也是她的干妹妹,是国公夫人的干女儿,所以这位小哥,我觉得你做什么都是要三思才好。” 小厮见绿碟直接把话挑明,心里有些发毛,可随即一想,对方不过就是一个黄毛丫头,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若是办不成,他们少爷的样子才最可怕。 “奉命行事,实在是没办法啊,所以……得罪了!”小厮说劝自己不必害怕,但心却是仍然犯嘀咕,所以也只能说些或壮胆或推卸责任的话来。 绿碟轻笑一声说“我们小姐经常说,没什么事情是不可以商量的,所以你若是有什么要求便是尽管说来,其实你心里也明白的很,你掳我一定是会造成麻烦的,你是奉命行事,可一出了什么事情先倒霉的不也是你们这些奉命行事的人?” 小厮不禁被绿碟淡定自若的态度吓的冷汗连连,但心里几经权衡之后,还是决定把绿碟给掳回去,因为绿碟说的是往后的日子,而他今天要是交不了差就连当下都是活不成的。 绿碟也看出了小厮的决意,心里便是在盘算这手上防身的蒙汗药还剩多少,能放到几个人。 “得罪了!” 小厮咬了咬牙,给周围的兄弟使了眼色,他本是不欲在这动手的,可是这小丫头及其狡猾,若是再不动手怕是会节外生枝了。 绿碟蹙眉将药粉拿了出来,然后随手一扬,可今天无风,所以就是再好的药也是没办法发挥太大的作用,绿碟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心道不好,本是想凭着药粉挣扎一番,如今一看…… “救命!就命啊!尚书府强抢民女草菅人命了!救命啊!救命!” 就算今天无法脱深,她也要让人知道她是被尚书府所掳,这样也许还有一丝生机。 绿碟的呼救让小厮心里一抖,然后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几个人,恨铁不成钢的吼道:“干嘛呢?傻了不成?!快动手!快把她的嘴给堵上!” 话音刚落,一壮汉便上前捉住了绿碟,厚实的大手紧紧的捂住绿碟的嘴,绿碟这下再怎么挣扎也是蜉蝣撼大树了,绝望已经从心底渐渐蔓延。 “住手!” 就在绿碟绝望之时,木玄惊却是及时的出现了,而且还是带了不少人。 小厮见状心道大事不好,便是想着全身而退了。 “世子爷,我们少爷前几日被这贱婢所伤,所以命我来拿她回去,若是这贱婢与您也有仇怨,便是交给世子爷也是无妨。” 之所以这么说小厮还是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的,他说绿碟与他们公子有私仇,许是木玄惊听了便会不再管闲事了,当然了,若是木玄惊非管不可,他就把人留下,只要他能溜出去就行。 木玄惊冷哼一声说:“巧了,这小丫头与我也有些私怨!” “那,那人就留给世子爷了”小厮笑嘻嘻的,然后看着自己手下的人说:“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走?” 木玄惊眼睛紧盯着绿碟,见壮汉放开绿碟,彻底不再能对绿碟造成威胁之后,唇角冷冷的勾了起来道:“来人,把这几个人给我拿下!” “世子爷,世子爷,这当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小厮被擒,焦急的辩解说。 “误会?国公夫人的干女儿你都敢欺负还能有什么误会?就算绿碟真的伤了你家少爷,那小小尚书能耐国公府如何?就算你少爷死了,尚书府也得忍着!” 木玄惊不拿将军府说事,不拿林梦若说事,却是只提国公府,没办法全京城都知道永定候府和将军府犯冲,若是乱提,怕是会让人猜忌。 “世子爷,小的觉得你不能因为一时兴起就不计后果,这山水有相逢,虽然你身份尊贵,却也不一定就没有用不上我家公子的地方不是?”小厮抵死挣扎的说。 “我放你回去你就有活路了?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只是想问问你红香楼的门道,你们少爷比我玩的大,你跟着他这么久应该也是知道不少的。” 小厮听了木玄惊的话之后心里一松,木玄惊说的对,他回去也是没有活路的,而若是他能帮木玄惊做事,那就比往日更是风光了。 “世子爷说的及是,世子爷若是想玩,想知道什么,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木玄惊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说:“我最是喜欢识时务的人。”然后给五斤使了个眼色,让五斤先把人给带回去。 五斤收到木玄惊的目光之后也是没有拖拉,只是心里生出了一阵恍惚,一年前他必定不会让木玄惊单独留下的,可也只是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便是放心了木玄惊一个人去各种地方,他们的世子爷长大人,也变强了…… 人都走了之后,木玄惊一脸厉色的看着绿碟训斥:“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轻重?现在是什么局势了还一个人乱跑?今天就也是我来的及时,不然我看你怎么办!” 绿碟平时最是看不惯木玄惊,若是还在往日她必定反唇相讥,可今天木玄惊救了她,再加上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害怕,便只是低眉顺眼的听着木玄惊的贬低。 木玄惊说了半天也没见绿碟说话,便是有些心软了,只无奈叹息一声说:“好了,我也不说你了,吓到没有?我送你回府吧。” 一听木玄惊的态软了下来,绿碟突然觉得自己又怕有委屈,咬着唇竟是哭了起来,她不过就是想寻亲罢了,谁能想到她这要啥没啥的还被人惦记上了。 “哎?你怎么哭了?你看我刚才不是也没说重话吗?” 在牛家镇,绿碟的伶牙俐齿,木玄惊是领教过的,可今儿他突然发现,凌厉的嘴是真的没有眼泪好用,哭的他有些心慌。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我带你去吃些东西吧,然后再送你回府。”木玄惊对绿碟的第一印象是嘴毒,第二印象就是贪吃。 绿碟听罢当真是止住了泪,委屈的点了点头说:“我想吃排骨!” “好,好好,你想吃什么都行!” 到了酒楼,绿碟就狼吞虎咽的大吃起来,木玄惊差点没被惊掉了下巴,这吃相简直…… “今天,谢谢你了!”绿碟吃饱喝足之后方才道谢。 木玄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谢倒是不用谢了,好歹我……” “好歹你也是我家姑爷的弟弟!”绿碟弯着眼睛把话给补齐了。 木玄惊俊逸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尴尬,口不对心的说:“才不是因为这个!” “这有什么可别扭的,你有亲人当珍惜才好,不像我,找了这么久也是没找到半个亲人,就连当初的那个人牙子也是没找到,我啊,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吗,就是想知道我爹娘都长什么样子,我长的又像谁多些。”绿碟大大的眼睛里有向往也有失落。 木玄惊轻笑一声说:“既是找不到家人那就自己建立家人,你若是觉得你和你家小姐不像,便是叫云婉姐姐也是可以的,你们的眉眼还真有几分相似。” 绿碟听罢抬头看向木玄惊,见他目光中有些盈盈的笑意,心就莫名的漏了两拍。然后不自然的别开了眼睛。 “婉姐姐那么好看,我哪里与她相似……” “眉眼真的很想,你以后把她当成亲姐姐,你就有爹娘和弟弟了,也就别再想着找那个抛弃了你的家了。”木玄惊宽慰着说。 绿碟长吁了口气说:“嗯……你说的对,木玄惊,以前我觉得你特别的讨厌,但是今天我对你改观了不少。” 木玄惊闻言眉头一挑,别扭的哼了一声说:“呵……还真是没觉得被一个小丫头片子夸有什么稀罕的。” 二百二十一他说喜欢我 二百二十一、他说喜欢我 “婉姐姐,时间真快,上次见你时你还如同孩子般,一转眼竟是要当娘了。” 绿碟回了将军府后便是没事就与云婉腻在一处,许是木玄惊说的话起了几分作用,她现在真的觉得云婉就是她亲姐姐一般。 云婉听了绿碟的话,拿着针线的手不由一顿,然后小嘴一撅说:“明明自己才是孩子,竟是好意思说别人。” 林梦若很是赞成的点了点头说:“阿婉这话说的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绿碟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颊红红的嚷嚷说:“你们欺负人,我不理你们了!” 孩子气的样子惹的云婉和林梦若相识一笑,绿碟见状就更是羞恼,愤然起身,却是不想她刚站起来,屋门却是突然开了,然后便是滚进来一个人! “你谁啊?知道这是哪吗就乱闯!”绿碟见有生人来,马上端出了厉害的架势,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仍然躺在地上的人,思虑着要不要叫人。 “我知道这是将军府,可我无处可躲,希望能借这里躲一炷香的时间。” 云婉听这声音很是耳熟,不知为何竟是大着胆子的走向前去看对方的样子了。 “金公子,你为何会在这里。”云婉灵动的大眼睛睁的更大了,她很惊讶能与金链意再次相见,而且还是在京中,还是以这种形式。 金链意看着云婉,眼睛里满是惊喜,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唉,别提了,简直一言难尽,快找个地方让我躲起来,我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搜府了。” “等等!先别忙着藏,我得知道你惹的是什么麻烦才能允许你藏在我这!”林梦若不似云婉这般单纯,熟人往往才最是会骗人和惹麻烦的。 金链意自然明白林梦若的意思,故也不藏着掖着:“我在红香楼……突然腹痛难耐,然后去了趟茅房,然后走错了地方,就听见玉树真人和一个官员的对话了,说是户部侍郎已经无用,需要尚书府作为新棋,要尚书上奏折拟丞相十大罪状,说要一击毙命。” 事关外祖家,林梦若自然同意金链意留下来了,这金链意说话真假有待考究,若是一会儿真的有人搜府,那就有一半可信,也可将带头抓人的官员给记下,因为这人定是邪教的人无疑了。 金链意刚道了谢,院子里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林梦若示意金链意自行藏好,然后就出了屋子迎了出去。 “谁敢在我将军府里撒野?!” 先发制人必定会在气势上压住对方,是以林梦若这一开口确实是稳住了些局面。 “夫人,这个御林军统领张大人简直无法无天了!我说要通报他拦着不说,还……” 管家抱怨的话还没说完,张大人便是轻笑了一声说:“将军夫人,我这是奉命办事,所以还是别让我为难才好!” “奉命办事?奉了谁的命?今天你不说清楚,我现在就进宫面圣去,我看看是谁给你撑腰能让你在我这个公主面前托大!”林梦若疾言令色,气势不输男儿! 张大人闻言沉默,他幕后之人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而这林梦若他也是不能开罪的太厉害,毕竟若真是对峙于皇上面前,他半分好处也无。 “说啊,怎么不说话了?你说你的目的何在?要拿何人?”林梦若咄咄逼人的问道。 张大人心里斗争一番之后,叹了口气说:“我怀疑有邪教之人藏身于将军府中,当然了,我绝对相信夫人你不会藏匿他,可能这人藏在府中夫人你没有发现,所以为了夫人你自己的安全,还请让我进去搜上一搜。” “嗖哪里?我的房间?当真笑话,人在我的房间我会不知?你直接说我有奸夫好了!” 林梦若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她的目的也是给这御林军统领难看,明明就是不讲道理的搜查,却非是拽上几分道理,那她就得胡搅蛮缠些了。 张大人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决定进去搜人,毕竟他看着人往这个方向来了,而附近也都搜遍了,不然也不会大着胆子来这了。 “夫人,既然你不配合,那便是只能得罪了!”张大人说罢便是带着人硬闯了进去。 云婉见张大人进了屋子,拿着针线的手不由的抖了一下,尖细的针便是扎破了她的玉指,疼的她心里一抖! “啊!我的手!我要告诉我相公!有人欺负我!” 这一开口张大人顿时觉得头大,他敢与林梦若争上一争,是因为林梦若和木玄倾多少讲几分道理也会有几分忌惮的事,而木致远…… “夫人不要乱说,我不曾欺负夫人!” 云婉听罢伸出自己流血的手指说:“那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才扎破的手指?” “夫人请讲些道理……”张大人觉得这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个云婉看着乖巧,竟是这般难缠。 “他说我不讲道理,阿若,他说我不讲道理!哎呦,我肚子疼,我的孩子……哎呦……” 云婉像是受到了打击一般,然后捂着肚子就说肚子疼,这云婉怀了双胎基本京中官员全都知晓,毕竟太后很是重视,所以张大人突然间的就冒了冷汗,若是因为他动了胎气怕是他会大难临头了。 “夫人想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的,夫人若是觉得我碍眼,我走就是了!” 张大人能走,自然不光是被云婉吓的,他环顾了屋子四周,藏人的地方基本没有,所以才走的痛快。 待张大人走后,云婉就不装了,然后得意洋洋的看着林梦若说:“阿若我刚下装的像吗?” “像,像的连我都害怕了!”林梦若先是白了云婉一眼,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说:“怪了,这人呢?藏哪去了?” “我在这!”金链意虚弱的从狭窄的床下爬了出来,只能说人的求生欲真的是万能的,不想死多小的缝隙都能爬进去。 林梦若心里也是佩服金链意,就那么点的地方她都进不去! “你现在是邪教中人了,所以也别急着走了,我好心的留你一留!”林梦若这话根本就是无利不起早,她是觉得金链意一定还听见了其他的事,所以得问个详细。 金链意也正愁无处可去,所以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如此便是最好了!” 云婉蹙眉半响,然后试探的问:“金公子,怎就你自己?金木呢?” 一说到金木,金链意的脸色马上不大自然了起来,便是敷衍着说:“我现在也不是什么少爷了,哪还用的起仆人,所以就,就散了!” “你说谎,不过既然你不想说,我便也就不问了。”云婉叹了口气,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晚上木致远回来听了今天有人搜府脸色本就不好,再看见金链意之后就更是阴沉了。 “相公,他之前救过我……”云婉觉得她要是不说情,金链意容易被打。 木致远剑眉一蹙道:“罢了,我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但婉儿你记着,离这种人远着些!” 云婉乖巧的小鸡嘬米般的点头说:“知道了相公。” 金链意趁着没人注意翻了个白眼,还不小心眼儿?他木致远的心眼儿要是不小,就没有小心眼的人了。 第二天木致远临出门时警告的看了金链意许久,然后又嘱咐了云婉不许和金链意说话,然后在木玄倾的不耐催促中出了府门。 木致远一走,金链意就像变了个人一般,笑嘻嘻的凑到云婉面前说:“小碗,你这相公脸也真够臭的了。” “金公子,其实我还是想知道你为何会在京城。” 云婉觉得金链意不像是看不出局势的人,那既是知道京中局势这般,为何还要挤过来增烦恼? 金链意听罢换上了一脸正色说:“因为我想见你。” “咳咳!金链意,你离阿婉远点!”林梦若出声提醒说。 “怎么了?我想见小婉就一定是存了什么心思?我来只是为了确定一件事的!”金链意蹙眉辩解说。 “哦?确认什么事啊?说来听听?!”林梦若自然是不信金链意的说辞的。 金链意脸色不大自然的说:“这事我只能同小婉说,别人都听不得!” “金链意!我警告你别太得寸进尺,不然我就命人把你扔出府去!”林梦若警告的说。 “我同小婉说小碗不会嘲笑我,而你却是不同,你看着就是会笑话人的主儿!”金链意突然脸色通红,这也惹的林梦若更加好奇。 “人不可貌相,我还真就没平白无故的笑话过别人!”林梦若轻哼一声说。 金链意觉得话既然是说道这个份上了,就也别藏着掖着了,反正他都是要说的,因为不说他就…… “好,我说,但是我是说给小婉听的,你不能插嘴,得装作你不存在一样!” 林梦所听罢唇角一勾说:“成交,你说吧!”她本是先入为主的觉得金链意会对云婉说情话的,可现在看又不像,所以好奇心就重了起来,想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故事。 金链意叹了口气,难为情的说:“他说他喜欢我!” 二百二十二权力的力量 二百二十二、权力的力量 “他喜欢你?” 云婉蹙眉不知金链意为何意,又不是女儿家,有人倾心怎会这般扭捏? 金链意见云婉没有通透,便咬牙说道:“金木说他喜欢我。” 云婉吃惊的嘴吧张的老大,金木是男的,然后喜欢金链意?这会不会不太可能? “我就知道你会这般,我听他说时也是你这般样子。”金链意苦笑着说。 云婉收回脸上的震惊,见金链意的神色,心里有了几分猜测说:“所以你是不是也……?” “怎么可能?!我是男人,男人自然喜欢女人!” 金链意否定的很快,也正因如此,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 云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小声说:“其实我觉得就算你也喜欢他,也不算什么丢人的事情。” 金链意听罢眼睛一亮,随后又很好的掩饰住了说:“可这种感情是世俗不容的,你啊,还是太天真了些。” “喜欢便是喜欢,为何要管世俗?喜欢是两情相悦,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所以也不一定就要分男女的!”云婉一本正经的说。 这话不光是惊了金链意,也是惊了在一边“旁听”的林梦若,云婉这想法真的是挺“开放”的,让她不禁觉得她们同来一处。 “小婉,倘若世人皆如你这般美好,那便是四处和乐了。” 金链意不禁叹息,他来京里就是为了见云婉,就是想知道自己对云婉还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现在人他见了,也了然了,他仍旧喜欢云婉,但却是喜欢她美好的心,再无其他,他甚至对青楼里极尽讨好的姑娘没有半分兴致…… 云婉蹙眉道:“我想人都是善良的,那处处就都是善良的人,我想人是可恶的,那便处处的人都可恶,很多事情不是别人如何,而是你觉得别人会如何。” 金链意听了云婉的话后心里波澜起伏,他在见到云婉后就明白自己的心了,可他觉得这是错的,错的便是要改。 “阿婉说的对,两情相悦谈的是请,不是男女!”林梦若斩钉截铁的说。 “你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很恶心?”金链意被林梦若的态度给动摇了。 “你觉得金木对你的好恶心?若是你不觉得恶心,那便不恶心!”林梦若说。 金链意苦笑一声,很多事情在终于懂得之后就都迟了,他与金木…… “夫人,夫人,那个御林军张大人又来了!” 林梦若正想说劝金链意就听见管家慌张的声音传来,心里没来由的觉得烦躁,看来她昨日是太和颜悦色了! “你赶紧藏起来。”林梦若命令的对金链意说,然后也不管金链意是否藏好,她都霸气的一脚踢开房门,霸道的问:“怎么?昨天还没闹够是吗?敬酒不吃食要吃罚酒?” 张大人冷冷的盯着林梦若说:“夫人,我这是秉公办事,酒不管是敬是罚,一概不吃!” 今天他想明白了,昨天是被诓骗住了,他命人将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人影,所以他断定他要缉拿之人就在将军府中无疑! 林梦若看着自己家的院子被折腾的鸡飞狗跳的,心里便是窝火,她目光如寒冰的轻笑了一声说:“既然你不吃酒,那便吃些药吧。”说罢随手一扬,院子中的御林军尽数倒地只张长大人一人勉强的在院子里站着。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么做分明就是心里有鬼!”张大人竭力嘶吼。 林梦若不屑的轻哼一声,然后对着安静下来的院子喊:“去叫阿煜来!” 不出一刻钟,南宫煜就带着人赶了过来,在看见院子的人横七竖八的倒着的时候,眼角不可抑制的抽了一下,然后装出了一脸严肃之色说:“阿若,这些人都是……?” “阿煜,这个御林军统领张大人有趣的很,说我窝藏邪教之人,昨天来搜时我并未说什么做什么,可今日他却是又来了,是觉的我将军府任人欺辱不曾?”林梦若蹙眉告状说。 “侯爷,这是她的诡辩之词,若是当真问心无愧便是会任我搜查!” 这个张大人说到底也还是孤陋寡闻了些,这京中谁人不知南宫煜对林梦若如何? 林梦若冷笑一声说:“昨日你已经搜查了,今天又为何来?知道我们将军府白天男人不在,只有女眷吧?你昨天害阿婉动了胎气我还没找你算账!” “昨天她分明就是装的,我还是那句话,若是心里没鬼,就放我进去查看一番!”张大人接着嘴硬的说。 南宫煜蹙眉沉默了片刻之后,故作为难的轻叹了口气说:“既是这样各说各的理,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带你们进宫吧,阿若好歹有公主之封,还是皇上定夺更好一些。” 张大人这会儿心里已经多少有些反应过来了,林梦若哪里有理?那是强词夺理!而南宫煜这是存了心的偏袒,毕竟面圣对他来说并不占优。 “罢了,侯爷这般,相必就是不让我搜查将军府,既是这样,下官不查便是!”张大人想,他派人死守将军府也是一样,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他还能不能抵赖了。 南宫煜面色如霜,冷然道:“本候说了要进宫面圣,那就由不得你查与不查了,本候觉得张大人你损的是皇家的颜面,而本候是绝不允许的!” 反正张大人想去或是不想去也是抵抗不得了,便也只能认命,可巧的是今天太后特意过来看望云婉,所以也就不用进宫了,太后便是直接定夺了。 “你们御林军还真是清闲,满京城皆有邪教党羽,你却是非是要和将军府过不去,哀家问你,你这是意欲何为?觉得这儿的姑娘好看?” 太后一脸不虞之色,她见云婉眼睛水汪汪的就是觉得这定是受了委屈。 “可不是嘛,太后你不知道,阿婉昨天就被吓到了,肚子疼了许久!” 林梦若见能做主的人来了,自然是添油加醋了,然后一脸挑衅的看着张大人。 “哎呦,可是动了胎气?这可了不得!”太后先是担忧的看了云婉一眼,然后目光狠历的盯着张大人说:“张大人,昨天你已经惊到阿婉了,今天还来是想干什么?还真是色胆包天了。” 太后一心认为这个张大人定是贪恋了云婉的美貌,不然怎么会接连两天的来搜将军府?今天她要是不来,怕是还有又第三天第四天。 “太后,事情绝非她们口中所说那般,臣真的是过来搜邪教的,昨日我看的真切,那贼人往这边来了!”张大人无力的辩解。 太后蹙眉,正欲呵斥张大人,云婉却是声音柔柔的控诉起来:“昨日你说有贼人我与阿若可是没阻拦你搜府,可你昨日惊到我说我不讲道理,害我动了胎气也是事实,你张口闭口大义凛然的说是奉命行事,那我便是问一问大人,你奉了谁的命,难道那人也告诉了你要让我胎气不稳吗?” 云婉一副讲理的样子却是说着诡辩之词,可她声音润柔,长相无害,便是让人觉得她说什么都是对的。 “对啊,你且说说,你搜府就搜府,强势给谁看呢?阿若是公主,阿婉是一品诰命,你是如何觉得你能对她们颐指气使的?还有,你奉了谁的命?哀家今天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不长眼!” 张大人见太后现在已经是一边倒的向着云婉了,心里颇为无力,可他的幕后之人……当真是说不得,无奈之下,只得选择性的回答和回避了。 “太后息怒,臣不曾对二位夫人无礼!” 林梦若听了都被气笑了,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说:“是吗?你当真不曾无礼于我?呵,真是好笑,你近府之时可有通传?将军府下人很少,又只剩女眷,你不拦下我的管家悄然进府,想干嘛啊?” “我没想干嘛,我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张大人隐隐的觉得林梦若这是剑走偏锋,想要无赖他色胆包天。 果然,林梦若听罢轻笑一声说:“是嘛?你进府之后直奔我的房间,那我问你,若是当时我在休息呢?” “我,我没想那么多!”张大人这时已经是大汗淋漓了,是啊,他昨日确实鲁莽了! 云婉轻哼一声补刀说:“是啊,大人关键的事都是想的少,想必是担不起这统领之职!”意思是,你是统领这点事还想不到?分明就是故意的。 这时候太后的脸色已经是阴云密布了,云婉和林梦若的长相值得很多人起色心,所以她心里也是认定了这张大人的罪名。 “一个小小的统领也敢动这等龌蹉的心思,行事之前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轻重?阿煜,把他带到皇上面前,你说哀家的意思是发配了他!” 云婉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严重,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断送一人的前程,这就是权力的力量? 太后见云婉这般变现,以为云婉是不满意只发配觉得这样处罚太轻,便和蔼的解释说:“阿婉,哀家是有心不留活口的,可你肚子里有宝宝,便是不能有杀孽,所以才……哀家知道你委屈,哀家补偿你。” 林梦若知晓云婉的性子,担心她开口求情,便是抢着说:“阿婉,别愣着啊,还不快点谢恩。” 二百二十三不是男人了 二百二十三、不是男人了 “相公,今天那个御林军的张大人又来了。” 晚上夜色已深,木致远才披星戴月的回来,见云婉暗淡的小模样,心里一片绵软。 “嗯,我听说了,皇上那边已经革职了他,估计以后没人会再敢了来咱们府上找不自在了。” 木致远除了披风,待觉得身上没有寒气之后,把云婉揽入怀中,今天也算因祸得福了,皇上大手一挥把御林军交给了他,这下御林军和禁卫军连在一起,便是不愁整顿不好了。 “可是相公,我觉得那个张大人只是为人办事,真的坏的人不是他,却是要……” 那个张大人看着还很年轻,本是会前途大好的吧,若是他不是因为自己而被革职该是多好,云婉轻叹了口气,总是觉得如此就是欠了别人的。 “傻婉儿,坏人找他做事他是可以选择拒绝的,他为名为利的做了别人的刀,那他就说不得无辜了。”木致远柔和的打消了云婉的顾虑。 云婉听罢也觉得很有道理,柔嫩的小手摸了摸已经有了弧度的小腹说:“今天太后说她本是想要处死那个张大人的,但是因为我的宝宝便放他一码,相公,要不你托人打听一下那个张大人家里如何,品行可端,若是可以的话,便给他们些钱银,让他们不愁吃穿吧,这样也当给宝宝积了功德。” “好,为了宝宝,我便是不与他们家人为难,真的是可帮之人我便帮上一二。”木致远柔和的吻了吻云婉的发丝说。 云婉用头在木致远的怀里轻轻的蹭了蹭,目光中挂上了怀念之色说:“相公,我记得我刚嫁给你时,你说要上山打猎,我心里急坏了,可我又没用,挣不了钱,便也只能担惊受怕的让你进山,那时候觉得一文钱都是好的,可是现在咱们不缺钱了,我却仍然觉得那时候好,因为那时候咱们过的是小日子,只有你我。” “傻丫头,等事情平息了,咱们就接着回去过咱们的小日子,真的,我发誓我定是会带你回去,因为我的心太小了,也只装的下你和咱们的孩子。” 木致远听了云婉的话心里很是动容,云婉怀念的日子也是他所怀念的,一切安然,不似京中,杀人不过只看权势之人上嘴皮碰下嘴皮这般轻飘。当然木致远最觉珍贵的是,云婉明明已经看尽了繁华,却仍是觉得他最重要。 “嗯,相公,等咱回去了咱就日日腻在一处,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到时候咱们……” 木致远正欲接着往下说,却见怀中的小人已经睡的安稳了,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轻颤,看的他的心又痒又柔。 “傻丫头,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宝贝。”木致远低喃一声,然后小心翼翼的把云婉抱到床上,自己也是解了衣裳,搂着云婉便睡着了。 夜的温和也是分人的,云婉被木致远轻柔的搂着,梦中都是春年花开,而苏绣却不是这般幸运了。 “少爷,奴家不想……” 苏绣刚说了不想,尚书的小儿子一巴掌就扇了过来,冷然道:“不想?你个贱人敢和我说不?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是为了什么?还不就是为了玩?” “少爷别生气,奴家错了!” 苏绣咬紧牙关的道歉,她是真没想到这个这个李五公子是这么变态的人,若是只有床事有怪癖也就算了,他居然……居然是喜欢观看她被别人…… 虽然苏绣自己也认为自己轻贱,可是她却不是乐意被别人当婊子看的,所以她得赶紧给自己寻个出路。 李五公子见苏绣示弱,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这才对啊,你前几日不是看上了一对玉镯子吗?只要你今天变现的好,我就卖给你。” “谢谢公子!” 苏绣牵强一笑,她确实喜欢玉镯,喜欢钱,喜欢一切华丽的东西但她却不是想要用遭这番罪得来。 “笑的是真假啊!苏绣,我警告你不要让我有一丝一毫的不满意,你过了这么多手,还想和我装良家妇人不曾?在我眼里你不过就是勾栏里的烂货,若说有什么区别,那大概就是你比她们贵上一些。” 李五公子能这般和苏绣说话,也是因为他有些腻了,只可惜放眼京城没什么有新意的人,再加上他吩咐去抓绿碟的小厮不见了踪影,便更是觉得无趣儿了几分。 “公子的心意奴家知晓,若是公子觉得绣儿不新鲜了,那绣给你指一新鲜的人。”苏绣目光一转心思就转到了别处。 李五公子一听这话便来了精神,眼睛明亮的问:“谁?在哪?” “当然是在将军府了,木致远的小娇娘与京中女子很不相同,长的也是极好,而且现在正有孕在身相必一定会更有一番风情。” 苏绣心里现在最记恨的有两个人,一个是红如,抢了她的男人,一个是云婉抢了她梦寐以求的人,害她这般田地,她想好了,若是她过的不好,这两个人就谁也别想比她强了去。 李五公子被苏绣说的心痒难耐,但理智尚明,他迟疑的说:“哼,说的轻巧,只是这人我如何动得?不要命了?” “公子只需把云婉骗出府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动手便可,没人知道是公子你掳了她,你的命不就保住了?”苏绣引诱的说。 李五公子听罢沉默了一会儿,他的心确实是动了,但这个苏绣怕也是没安好心,所以轻哼了一声说:“行,这事我在想想,你赶紧收拾一下,一会儿别让我失望才好。” 翌日,阳光柔和,温度渐暖,云婉在绿碟的陪同下从自己的住处走到府门,再从府门走到林梦若的院子,然后再走到府门便是走不动了。 “婉姐姐,咱是在这歇一会儿再走回去,还是我命人用轿撵抬你回去?”绿碟边说边抚了一下云婉的肚子,似乎在安慰两个小家伙一样。 云婉蹙眉想了一下说:“嗯……也不是很累,歇一下再往回走吧,难得不犯困天气也随和,还是多动动的好。” “卖糖人了,卖糖人喽,两位姑娘卖糖人吗?” 绿碟蹙眉,心生警惕,将军府离集市不近,而且不同于普通百姓家的家家相连,怎么会有卖糖人的来这儿? 云婉眼睛盯着精致的糖人看了半天,然后甜甜的笑了一声说:“不卖,老伯伯若是想要赚钱还是去集市上好些,这都没什么人的。” “婉姐姐,这风大,咱们还是回屋歇着吧!”绿碟说罢就要扶着云婉走人。 “姑娘,你人长的好,心也好,我送你个糖人吧。”卖糖人的说罢把一个小兔子形状的糖人递给云婉。 云婉摇头忽闪着说:“挣钱不容易的,便是不收你这糖人了。”然后转身离开。 “婉姐姐,为看你盯着那糖人许久还以为你定是会抢着卖那糖人呢。”绿碟松了口气说。 “如果那人没有问题的话,我确实会买的,可那人……” 绿碟听了云婉的话轻笑着说:“咱俩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哪有做生意跑咱们门口来的,傻子都知道卖不出去。” “我倒不是因为这个,那人是老伯伯的样子,可手却是年轻人的样子,所以必定是乔装出来的。”云婉说罢骄傲的昂了昂自己的小脑袋,她觉得她观察细致入微,很了不起。 “婉姐姐,你真的像个孩子一样,也是木大哥宠的好,让你轻快无忧。”绿碟艳羡的说。 云婉被绿碟打趣儿的红了脸颊,娇嗔道:“你才多大点儿,怎么能什么都说呢。” 绿碟不服气的轻哼了一声说:“婉姐姐,我看着可是比你成熟,不信你去问小姐!” “哦,这样啊,那今天我相公回来我要告诉他你欺负我!”云婉噘嘴说道。 “婉姐姐,咱们和好吧,我细想了一下,你确实比我成熟稳重许多。”绿碟很识时务的违心说。 云婉听罢得意一笑,然后做出傲慢的样子说:“那我是得好好想想要不要和你和好了。” “卖糖人的”在将军府府前驻足良久,他眼睛精光发亮的看着云婉的倩影,这个云婉近看之下更是柔美,若是能将这小人儿珍藏,那些庸姿俗粉都是可以不要的。 这个卖糖人的不是别人,就是尚书的小儿子李五公子,他被苏绣鼓动的心思活了,就想着先试一下这个云婉好不好骗,结果却是让他失了魂,她刚才瞧出他的破绽了?定是没有,她刚才说话诚恳良善……呼,怎么办?他好想得到她,而且是一刻都等不得。 “世子爷,这人定是我家公子假扮的,他最喜欢乔庄试探自己的目标。” 木玄惊点了点头目光阴冷的在远处盯着李五公子的背影,歪心思居然打到这来了,好啊,那他就让这李五公子知道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跟了他这么久应该知道如何引他上钩,我旁的不想,只想让给他些教训,让他动不得歪心,比如让他不是男人了!”木玄惊阴骘的说。 二百二十四余生都是他 二百二十四、余生都是他 “你可以滚蛋了,现在御林军归我掌管,没人会抓你了!” 木致远今天回来的早些,便是正好看见在将军府惬意遛弯的金链意了,这人他看着就烦,那时候还害得他的丫头离开了他好几天。 金链意看木致远也是不顺眼,但眼下他可不能出将军府,御林军的人是不抓他了,可玉树真人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官员却会死咬他不放。 “我对小婉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我有心上人了。”金链意终于是敢承认金木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了。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那又如何?讨厌一个人是没有缘由的。” “木致远,我觉得你有和我较劲的时间,还不如寻两个稳妥的人守着小婉,今天有个买糖人的很是可疑,看小碗的目光也甚是露骨。” 金链意说罢转身就溜,反正他是赖在这将军府了,木致远看他不顺眼,他少些在他眼前出现些就是了。 木致远听了金链意的话之后,快步回房,见云婉目光柔和的抚着肚子,不自觉的勾了一下薄唇。 “婉儿,今天府门口有卖糖人的?”云致远声音轻柔,边问边移到云婉身前。 云婉点了点头,然后得意的扬着脑袋说:“嗯,但我一眼就看出那人是坏人了,是不是很厉害。” “嗯,我的婉儿最是厉害。” 木致远揽着云婉,话语轻柔,目光却是一片森冷,究竟是谁?贼胆还真是大,居然敢跑到将军府门前图谋不轨。 “相公,你别担心,我以后不去府门了,就只在院子里走走。”云婉虽然没有抬头去看木致远的表情,但她就是心有灵犀的知道木致远的心情。 木致远闻言心头一颤,随即是软绵绵的疼,他把云婉揽的更紧了一些说:“婉儿再忍忍,我一定会尽快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手上的动作得是快些才行,不能再这么不瘟不火下去了。 云婉安抚的轻拍了几下木致远的后背说:“不要着急更不要急于求成,我虽是很想回去,但得是有你在的情况下,所以不要冒险的去做任何事情,你平安就好。” 云婉的一句话竟是让木致远红了眼眶,他轻吻云婉的头顶说:“傻婉儿,我知道的,我比你更是珍惜自己的命,因为我舍不下你。” 永定候府,木玄惊在书房中等消息,手指一下下的轻敲着桌面,着实有些不耐烦了,这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后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 “世子爷,一切都办妥了,今天过后,我们少……不对,李五公子的命根子便是用不了了。” 木玄惊听罢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这事儿办的不错,待会去账房拿赏钱吧。” 小厮一听心里顿时觉得是跟对了人,以前他当牛做马的是什么都拿不到啊,思及至此也是感恩,便小声说:“世子爷若是想护住那姑娘,就还是不能放松警惕,因为李五公子癖好非常,他本就是个爱看的主。” 木玄惊听罢眉头一蹙,冷哼着说:“那当如何?难不成得要了他的命?” “世子爷一句话,就是要了他的命小的也义不容辞,但依着小人的意思可以不用这般,只需让他病上一病便可。”小厮讨好的说。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了,只要你办的漂亮,我便重赏于你。”木玄惊上下嘴皮一碰,小厮便是乐开了花。 李五公子一病不起,可人虽是病着无法下床,但折腾人的本事却是不小,当然了,他现在也就只有苏绣一人可以折腾了,苏绣起初咬牙忍着,最后直接给李五公子的药里加了另一味药,然后这李五公子便是不明不白的归西了,而苏绣又凭着自己的“本事”委身给了李四公子,生活慢慢的“如意”了起来。 转眼寒冬便是悄然走远,温柔的春风和煦的光,让云婉心满意足的勾了勾唇,因为怀的是双胎的缘故,这时候云婉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低着头竟是看不见自己的脚尖。 “阿婉,我都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要是出来走动必须叫人扶着,这万一要是摔了可怎么办!”林梦若见云婉不乖,便是蹙起了眉头。 云婉理亏,便是低着头任由林梦若数落,绿碟见她实在可怜,就是出声相帮说:“好了小姐,婉姐姐怀着身子也没见比你脾气坏。” “哼,我懒得说了,每次你都帮着阿婉说话,我不也是关心她嘛!”林梦若不满的轻哼一声说。 “是是是,我的好小姐,可是别生气,我知道你心地是最好的了。”绿碟好声好气的哄道。 林梦若脸色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抱怨:“行了,你就是会这套,反正你现在心里就是阿婉更重要就对了。” 正说着不满的话,一个人却是突然翻到了院子中,林梦若这下才真的是怒火中烧,她的将军府是集市?想来就来? “阿灰!” 林梦若蹙眉一叫,阿灰便是窜了出来,然后朝着还没来得及站稳的人就扑了过去。 “别动,阿若,让阿灰别动,他是金木!”云婉好不容易瞧清了,然后见阿灰凶猛人顿时觉得心惊。 “放心,我不让阿灰咬人阿灰就绝对不会下嘴的。”林梦若先是安抚云婉,毕竟是怕她动了胎气,然后才小声说:“阿灰,回去吧。” 金木在短短的时间里体会了什么叫死里脱生,长吁了口气说:“多谢云婉姑娘求情,我,我是来找我家少爷的。” 林梦若虽然很想拿二人的关系打趣儿,但也知道这样不好,毕竟古人思想保守,他们二人关系也委实特殊,可刚才她也是生了气的,所以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金木。 “哦?你家少爷?金链意说你们散伙了,他家道中落用不起仆人。”林梦若挑眉说道。 金木闻言楞了一下,然后失落的说:“他是这般和你们说的阿,那我……” “金公子很挂念你的,你去看他吧,走吧,我带你去。”云婉是觉得有情人当成眷属,误会什么的都应该统统抛却及时解开,毕竟人生苦短,的一人心放珍惜相守。 “不,不用了,我还是走吧。”金木一脸的忧伤,一副被抛弃了的样子。 云婉最是见不得别人可怜的模样,用眼睛瞪了一眼林梦若之后开解的说:“你若当真不见他,那便是要后悔的,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决定放你在心上的。” 金木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婉问:“他,他都和你说了?”心却是疯狂的跳动,这是从未有过的喜悦。 “嗯,说了一些,所以你当见一见他,许是他还会有些别扭,但你只需好好哄着他便是会和你走了。” 云婉的话让金木晕头转向有些找不到北了,等稳住心神问了金链意住在那间屋子之后,便是快步如飞的走了过去。 “阿婉,就是你不和他说这些,他也是舍不得走的。”林梦若见恶作剧不成,就有些埋怨云婉了。 “他们能走到这步本来就不容易了,还是别逗金木的好。”云婉不赞同的说。 林梦若听罢叹了口气说:“好吧,你说的也对,怪只怪最近太乏味了些。” “少爷,我来寻你了。” 金链意正吃着瓜子,在听见金木的声音的时候身子一僵,然后猛的转身,他以为这家伙再也不会出现了。 “你……你怎么来了?”金链意觉得百感交集,纵使心里有很多话,也是说不出口来。 “少爷,我放不下你。” 相比于进链意的迟钝,金木却是急切一些,他边说边上前拉住了金链意的手,甚至有冲动把金链意抱在怀中。 “你做什么?放开!我让你放手!” 接受心意是一回事,但身体接触就是另一回事了,金链意觉得周围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看一般,这到底还是礼教作祟了。 “少爷,我的心你真的没办法接受吗?”金木一脸认真的问。 金链意蹙眉看向金木,见他目光决然,像是他说了拒绝的话,金木就会消失一般,这种绝望他经历了一次,那是他心意不明,可如今……便是再经历不得了。 见金链意久未说话,金木失落的笑了笑说:“本来想一直藏着这份感情的,可最终还是没控制的住,我知道少爷定是觉得我恶心,那我便走好了,我留下碍少爷的眼了。” 金木说罢转身就是要走,金链意心里焦急,随口说道:“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那少爷是想让我留下?”金木眼含光亮的看着金链意,看的金链意的心怦怦直跳。 金木见金链意一脸别扭,虽是不说留他却也并没有赶他走,便是一脸欢喜的说:“我知道了,我不走,以后都不走了。” “我,我可没答应你什么,你可别误会了!”金链意别扭的说。 金木点了点头,然后坐下开始给金链意剥瓜子了,他觉得对金链意好,时间久了他自然就会适应和接受了,他不急,反正余生都是他。 二百二十五炫耀不成 二百二十五、炫耀不成 “阿婉,今天天气很好,我带你去庄子上走走吧。” 林梦若见云婉愈发的不爱动,就想着法儿的骗她出去走走。 “那不就是要坐马车?我怕颠。”云婉说罢还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大肚子,意思是,不是她懒,她是怕对宝宝不好。 林梦若根本就是吃这套,硬是把云婉从椅子上给拉了起来说:“有我在呢,你胎气自然稳固。” 林梦若说的没错,有她在云婉的孩子一定会平安降生,云婉也定是无碍,可是她是觉得就算有奇药相帮,生孩子也是云婉身体力行的事,如果不锻炼没有体力,临盆之时定是会遭罪的。 就这样云婉不情不愿的和林梦若出了门,可在到了庄子之后,不情愿的情绪便是瞬间消失,因为入目的是她日思夜想的青翠。 “阿若,这里真好。”云婉眼睛弯弯的说。 林梦若勾唇一笑说:“那是自然,这是云云送的庄子,起初我还没瞧的上眼,后来才发所谓的风景如画便是这般了。” 二人一同眺望美景,时不时的走走停停好不惬意,可却是不想在自己的地盘看见了碍眼的外人。 “哎呀,这不是云婉吗?还真是巧啊,日子过的不如意吗?瞧这穿的,也真是素雅。” 苏绣把云婉上下的首饰打量个遍,然后娇笑一声,玉指随意的抚了一下鬓角,还顺便的扶了扶发簪。 云婉自打怀孕后记性便是很差,反应了半天才知面前这耀武扬威之人是谁,说来这个苏绣真的是大变了样子,满头琳琅的饰品看着有几斤的分量,纤细的胳膊带着上好的玉镯,十根手指恨不得都带上戒指。 “苏绣?你怎么在这?难不成你嫁给这里的管事了?” 云婉面上无害,说话却尽是讥讽,她本也不想这般,可一想到苏绣之前的所作所为和现在恬不知耻的炫耀,心里便是不甚畅快。 “我呸,你少狗眼看人低了!”苏绣姣好的容貌霎时变的青紫。 林梦若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她久不出声是因为实在不识面前之人,又看她与云婉相识便不好贸然出声,现在关系理顺了,也明了了她面前这五彩斑斓的“母鸡”就是大名鼎鼎及其有本事的苏绣,那她便是无需客气了。 “狗眼看人低说的是你自己吧?你现在可是还在尚书府中勾三搭四上不得台面?阿婉是一品诰命,身份尊贵便不讲究穿戴,不像有些人,恨不得在自己的头上开一个首饰铺子。” 林梦若的话让苏绣脸色更加难看,她咬了咬牙说:“吃不到的葡萄便都是酸的,女人啊,哪有不喜首饰的。” “我是谁你不会不知吧,你一个连妾侍之名都没有的人在我这个公主面前炫耀,还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呢,你啊,就是把自己埋在金子堆儿里也是掩盖不住你暴发户的气质。” 林梦若虽然是在讽刺别人,但是心情却是大好,真是很久没有这般畅快了。 苏绣眼中刮过一丝怨毒,随后笑颜如花的说:“我可是不曾与公主相比,也知是比不得的。” “呵……那你是与阿婉比?阿婉有孕在身,要是如你一样在头上来一个孔雀开屏,那还不得动了胎气?”林梦若轻哼一声说。 苏绣这才把主意力集中在云婉的肚子上,她不是不知云婉有孕,可方才却是只顾着打量云婉的穿着佩戴而忽略了云婉高高隆起的腹部。 而这一看当真是刺了她的双眼扎了她的心,她被李五公子那个变态折磨的再不能生,这是她心间的刺,而云婉的肚子就是将那刺尽数的没入到她的心中,让她疼的狂躁。 “这孩子当真是木大哥的?我看未必吧!”苏绣挑衅的看着云婉。 林梦若听了这话很怕云婉生气从而胎气不稳,脸色一变,瞬间杀气横生:“来人啊!给我掌嘴!” 岂料云婉异常坚强,她的孩子来之不易,从有孕时起她就告诉自己,老天对她这般宽厚,她的心也该宽些才好,所以便是不随意动怒了。 “阿若,打她许是会脏了手,这庄子不是你的吗?既是你的私有,丢她出去就是。” 云婉这也是很讲理的,若是公家的路,那苏绣便爱在哪儿在哪儿,但若是在她们的地盘,她们就可以扔她出去。 林梦若听罢便是醍醐灌顶了,对啊,庄子是她的,这苏绣是怎么进来的。 “你能告诉我你为何在这吗?我的庄子也是你随意闯进来遛弯的?”刚才只顾斗嘴了,却是忽略了各中细节。 苏绣被问也觉哑口无言,她也是,只顾着炫耀而忽略了自己并未占有“地利”,抿唇间眼睛一转,便哭了个梨花带雨。 “少爷,绣儿害怕,呜呜呜,绣儿害怕!” 苏绣的哭声极大,一个棕衣男子马上窜了出来,焦急的说:“怎么了秀儿?谁欺负你了?” “你是尚书府的那位公子?你且说说你为何出现在我的庄子上,若是解释不清,我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林梦若目光生寒,心道狗男女居然敢到她的庄子上附庸风雅,真是脏了她的地方,污了她的风景。 李四公子不敢抬头,有礼的赔罪说:“公主恕罪,鄙人之前同丞相一同来过,觉得这里秀丽怡人,便是喜欢上了这里,今日悠闲,便过来看看,管事的见我面熟,便是没有阻拦,却是不想惹了公主不快。” “既是这样便也怪你不得,不过以后你却得注意些了,我的地方我外祖父可来,他带的人可来,但是不允许别人单独的来。” 金链意虽然说尚书已经是邪教中人,但现在脸皮并未撕破,还是多少要留些情面的,是以林梦若也是高拿轻放了。 “那便多谢公主饶恕,我这边带着绣儿离开。”李四公子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 林梦若状似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嗯,但你离开之前我要送你一句话,这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披着美人皮囊的不一定都心里善良,也有可能是蛇蝎之辈,公子还是提防些好。” 李四公子听罢眉头一蹙,心道就算他低这林梦若一等,但却也不是什么事都归着她管的,于是愤然抬头说:“这便是我的私事了,还请公主收一收手。” “冲冠一怒为红颜便是这般样子,阿若,无需动气,当体谅些才好,咱们去别处走走吧。” 云婉见林梦若脸色难看,便是赶紧打了个圆场,人家私闯庄子不动怒却是因为这等事情生气便是不太好看了,不能随便落人口舌。 李四公子的眼睛本是空无一片,因他知道不能乱漂乱看,可这时却真真的是云婉柔润的声音所吸引,目光自然而然的便是追了上去。 他见云婉一身淡素,全身上下并无装饰,却是奇怪般的熠熠生辉,再见她眉眼如画,更是比这美景更是醉人几分。 “你的眼睛往哪看呢?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林梦若见李五公子一脸的如痴如醉,马上声音发冷。 李四公子闻言收回目光,却又不小心被林梦若给晃了眼睛,心里亦是把二人做了对比,林梦若是太阳耀眼刺目,云婉却如月光轻柔温和,若是说谁更胜一筹,那就是得看个人喜好了,于他而言,更是喜欢这温婉柔和的月光。 苏绣把李四公子的样子收在眼底,手紧握成拳,纤长的指甲陷入肉中也是觉不出疼来。 “公子,咱们回府吧。”苏绣藏好眼中的嫉妒,目光清亮的看着李四公子说。 若说之前李四公子觉得林梦若管的太宽,现在却是觉得林梦若说话有那么一丝道理,苏绣的眼中的无害与云婉眼中的无杂并不相同,云婉的眼睛像是能望向心里,而苏绣的却是不能。 “嗯,走吧……”李五公子恍惚的说。 林梦若对着李五公子的背影啐了一口说:“阿婉,你方才若是不说话,我定会给他们好瞧,也真不知道这个苏绣哪好,怎么就……” “终究是个可恨又可怜的人,她现在是享着富贵,却是没想以后,这样名分全无的跟着别人,容貌一衰,怕是会万分凄凉,这个李四公子一看就是个爱俏之人。” 云婉是事情已过就不放在心上了,她的心是要放重要之人的,怎么能与这等人较劲呢。 林梦若闻言点了点头说:“是啊,贱人自有天收,所以我就不和老天爷抢活干了。” 云婉和林梦若是觉得她们大度些让事情过去,可却是忘了她们左右不了别人的心,苏绣已经是恨毒了她们。 “阿若,其实我有点觉得你庄子的管事的有点问题,他应该是看钱的面子上当苏绣他们进来的,不然再是相熟也……”云婉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她觉得有些事情不能这般较真。 “你说的对,这管事的心有些大了,以为我左右不常来,倒不如用来赚些钱银了!” 林梦若的眼睛揉不得沙子,若是说她薄待了这些人也就罢了,可她钱是不少给的,拿了钱不近责便是不忠。 “阿婉,走,咱们去看看那管事的拿了多少黑钱!”林梦若思虑了一会儿冷然出声。 二百二十六惩治恶奴 二百二十六、惩治恶奴 “阿若,不然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可能人家有什么难处!” 云婉见林梦若气势汹汹,心里有点埋怨自己刚才多了嘴,也从心里为管事的捏了把汗。 “阿婉,我给你举个例子,我给你五十两让你帮我保管一样东西,那若是你拿了钱不经我的允许就把东西租借给别人,这样可是对的?” 林梦若觉得云婉哪都好,心思通透又有智慧,却唯独心肠太软,可是心软却是最要不得的,因为那也是助纣为虐之根源。 云婉蹙眉小声嘟囔说:“为才不会那般行事呢。” “你不会那般,是因为你知道那样不对,可这管事的却不一样了,明知不对而为之,便是应该受到惩戒的。” 说罢二人已经是走到了正院,林梦若先找了凳子让云婉坐下,然后命人去叫在庄子上做事的所有人在正院集合。 不一会儿人便是齐了,一院子的人全部战战兢兢的,有的人是做贼心虚,有的人是觉得会成为替罪的羔羊。 “你们谁是管事的?”林梦若眉头一挑便是进了正题。 “小的是这里的管事的,在这个庄子还是御亲公主所有的时候就在了。” 马三一脸赔笑的站了出来,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是老人了,也算做是御亲公主的旧人,就算这庄子御亲公主送与了你林梦若,他身上也有御亲公主的颜面在。 林梦若自然明白马三是什么意思,上下打量了马三一番,见他锦衣华服,竟是穿的像个官老爷一样,这分明是把他自己当成这里的主子了。 “那我问你,你在御亲公主手下做活的时候便是这般行事?放外人进来游玩,挣着昧良心的钱?”林梦若说话间气势便是凌厉了起来。 在马三眼里林梦若就是小丫头片子,所以再是张牙舞爪也是好糊弄过去的。 “小的不曾做过这种事情,若是主子有心不信于我,便是不再用我吧,我马三问心无愧。” 林梦若没想到这马三居然还威胁上自己了,这是仗着自己资历老就觉得这个庄子就没人能管的明白了? “好啊,那你今天便可以走了!”林梦若红唇一勾,看小丑一样的看着马三说。 马三的脸这时候真的就是色彩缤纷,他本是想要拿乔,等着林梦若态度软下来,却没想到碰见了硬茬。 “主子,小的真的没有,你要是这般对小的,小的冤枉” 马山边说便给他旁边的几个人使眼色,想让人出来声援,只可惜现在这些人,人人自危,如同泥菩萨过江一般,怕是自身难保。 林梦若讥讽一笑说:“冤枉?你穿的这身衣服与达官贵人无异,你可能解释明白这身衣服的来路?只怕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主子呢。” “小的这身衣服的布料是当时御亲公主赏赐给小人的,主子你不能不问清楚就定了小人的罪。”马三嘴硬且愤怒的说。 “这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在我这也算捞的够本了,我是准备过往之事不追究的,可你竟是贪婪的想赖在我这不肯走了,那我今天就得好好的和你算算账。” 林梦若说罢眼睛凉飕飕的打量着众人,冷然的说:“之前的事,之前你们挣的黑钱,我并不打算追究,我只需要你们列举马三条条罪状,当然你们也别怕相互攀咬连累自己,我说了,今天我只想治这马三一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是在犹豫,因为不知林梦若说的是真是假。 “当然了,你们也可以选择不说,这样我就将你们全部赶走!”林梦若又下了一记猛药。 “主子,马三经常放别人进来游玩,拿了钱之后尽数揣在腰包,然后那些人吃住所耗费用皆是从公中出。” “还有,就是庄子收成他也有染指的地方。” “他还把他自己的亲戚都安排了闲职,平时对我们非打即骂,全然当这里是他自己的地盘。” “还有……”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墙倒众人推了,马三在众人左一言又一语中,身子如同飘零的落叶般,他颓然的跪下苦苦哀求说:“主子,这些人中饱私囊是半点都不比我少,你不能只这么对我,这样不公啊!” “我之前已经与你说的清楚明白,是你非让我追究的,既然已经证据确凿,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手上有你的卖身契,你现在该是由着我处置了!” 马三见林梦若眼中已经都是坚决之色,绝望间瞄到了正在魂游的云婉,见她看着纯良无害,马上连滚带爬的爬到了云婉的脚边。 “姑娘救我,姑娘你帮我求求情。” 云婉回神就看马三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求着她,眉头一蹙说:“这庄子又不是我的,你求我有什么用。” “姑娘,你看着就慈眉善目,便是比菩萨也没差几分,求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发卖。” 云婉确实是个心软的,但是不知为何他对着马三就只有厌烦没有怜悯,于是姣好的脸颊便是挂上了几分不耐烦。 “可是不能乱说话,我是凡人不得与菩萨相比,不然不是折了我的福!” 纵使云婉不耐,说话却也仍然发柔,这也让马三打定了注意,他觉得他死缠着云婉哭,就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姑娘,你帮帮我,呦,姑娘你有孕了,那当是叫夫人,夫人你帮帮我,这样你的孩子也会有福报的。” 起初马三不识云婉,但现在心里已经猜出了七八分,这也更让他心里断定云婉说话会有力度。 “你什么意思?我不帮你我的孩子就没有福报了?” 云婉现在最在乎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因为来之不易,因为是她和木致远爱的结晶,所以要是听见别人说出半点不好,便是会变了脸去。 “小的该打,小的不会说话,求夫人饶恕,也求夫人帮小人求求情。” 马三说罢便磕头,而且是卯足了力气磕,他一个大老爷们发卖倒是不怕什么,可是她的媳妇孩子…… 本来云婉是并不打算理会这马三的,可那磕头生声大的渗人,再一看那已经染红了的地面,心里又多出了几分恻隐。 “你先别磕了,我且问你,你能否将你贪墨了的银子尽数吐出来?若是可以,你便带着你的卖身契离开,往后自己过自己的日子。” 云婉说完这话之后转头看向林梦若,她这般私自做主不知会否引得林梦若的不满。 林梦若面上不显,心里却是觉得云婉还是太过单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个马三怎么可能舍得下钱呢。 “好啊,既然阿婉这般说,我便也是同意了,马三,你交出钱财,我还你自由,可好?” 林梦若明知马三不能应允却还是这般问了,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让云婉看看,有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 马三心里一阵权衡,他的钱藏的很隐秘,就算他被发卖了也能带着银票,这样他给人牙子一些钱,不也一样是自由之身?然后还能剩下大半享受一生荣华?! “我没钱,卖便卖了吧!”马三把心一横说。 云婉失望的看着马三,心里也多少明白了马三的想法,轻叹一声说:“不该是自己的,便是成不了自己的,你可是要想的明白些了,你的想法当真没有风险?若是不成,那你一家子会是如何?” 马三听罢愣了一下,牙关紧咬的说:“你们已经是人上之人,却这般消小气,这点钱财在你们眼里又算什么?却是这般刁难于人。” “一文钱便是可以买一枚鸡蛋,十几文便是可以买米,本可无愧于心吃饱穿暖,却是硬要贪图不该是自己的东西,你如何做到这般理直气壮?”云婉话语淡然,钱够花便可,心安才是难得。 “哼,反正我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马三对云婉的话嗤之以鼻。 林梦若听了马三的话眉头一挑,笑颜如花:“好啊,那便如了你的愿,我就是要了你的命吧!” “不,不是说发卖吗?”马三惊恐的看着林梦若说。 “你在我手上,我想发卖就发卖,想弄死就弄死,刚才你也说了你要命一条,那我便就收了你的命!” 马三听罢瘫坐在地上,随后反应了过来,马上求饶说:“不,我错了,我愿意把钱都交出来。” “交出来?你这般奸佞,一定是会私藏的,让我如何信你?你刚才说的也是不错,这点小钱,我真的没放在心上,也便是不要了!”林梦若邪魅的说。 这下马三才彻底认清自己的身份,他是奴才是奴籍,怎么能拧的过主子?他所想的早就被人都看了通透,而自己却还以为自己聪明。 “主子,我死有余辜,但请放我的家眷,我……” 马三说着说着竟是有些哽咽,他被这个大染炉改变了太多了,初到京城时他也不过是想给家人一方安稳的天地,而如今却是贪得无厌了。 这时的马三真情留露,让云婉不禁忧伤,人总是因为走的太远而忘记了自己为何出发,还好她不曾弄丢心里的真情。 “阿若,收了他的钱,赶他出去吧……”云婉失神的说。 二百二十七讲行规 二百二十七、讲行规 林梦若其实本来也没真的打算要马三的命,只是觉得若是太轻易的宽恕了马三,那他也是不能知错就改。 当然了,不管这个马三改是不改,林梦若也是不打算再留,不然威信就是树立不起来,其余的人之后也是有肆无恐。 “好吧,既然阿婉你替他求情,那我便是饶他一命吧!” 林梦若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副这都是看在云婉的面子上的样子,这也是做给那些下人看的。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给我打他十个板子!”林梦若又补充说。 话音刚落,却是有个妇人冲了过来,护在马三面前说:“别打他,他身子其实不是很好的,打我吧,我替他受着。” “哎呀,你咋来了,不是和你说了吗不准出来,你快回家看孩子去!”马三焦急的催促妇人离开。 云婉打量着面前这个妇人,她不似这马三一般华衣锦簇,而是穿着朴素,人看着也是实在的很。 “你为何替他受着?你是他什么人?”云婉温声问道。 “他是我孩子的乳母!”马三抢先回答说。 “不,主子,我是他媳妇,我能替他受着的,让我替他吧!”夫人苦苦哀求说。 云婉抿嘴沉默了半响说:“十个板子说多不多,但说少也是不少,你一个妇人如何受得?再说了,祸是他一个人闯的,还是说你也有份?” “夫人!我媳妇概不知情,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求夫人高抬贵手,别牵连我的媳妇。”马三哀求的说。 云婉轻笑一声看着那个妇人说:“既然你不知,那我就和你说说,你这相公贪了很多钱,人品不端,现在他马上就什么都没有了,你便离开他吧,只要你答应离开了他,我便给你一笔钱,毕竟你也是可怜之人。” “不,他是我相公,我不能离开他!”妇人斩钉截铁坚定的回答说。 “你也不一定要真的离开他啊,可以先答应了我,然后得了钱再去找他,反正我又不可能时时的看着你!所以你现在反悔也是来得及的!”云婉引诱的说。 妇人听罢没有半分思考,毫不犹豫的拒绝说:“那样就是骗人了,以后我与他便是要偷偷摸摸的过日子,我们是夫妻,不能这般!” 马三听罢愣了一下,心像是被重锤击打了一下,疼的他颤抖,却又叫不出声。 “马三,你听见没有,方才你想让你的家人和你一起冒险来保住钱财,现在境遇相同,而你的媳妇却是和你有不同的选择,说到底他对你很是珍惜而你却不是,她要的是和你在一起的日子,而你要的却不只是她。” 云婉这番话只是想告诉马三,情才是人来于世间的根本,而钱不过是生活的调剂。 “我混!是我混啊!夫人,主子,马三下去领板子去了!”马三热泪盈眶的说。 “不,不行,夫人,主子,让我替他吧,他身子真的不好!”妇人苦苦哀求说。 云婉想了一下说:“那便各打五个吧,且是记住你们今日共过患难,日后当时记住真情再不相负。” 最终这件事便是翻篇了,林梦若又把别的人小惩大诫了一番,然后带着云婉坐上了回将军府的马车。 “阿若,我今天做决定并没经你的允许,你会不会生我的气。”云婉做错事般的低着头说。 林梦若轻笑一声道:“为何气你?你处理的非常好,这个马三日后定是能痛改前非了。” 云婉赞成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是这般认为的,他媳妇是真的好,唉,也不知道那五个版子会不会很疼。” “阿婉,我发现你在动之以情的时候,便是句句在理机智果断,可一旦碰见胡搅蛮缠的人,你又太过仁慈,这样就是会让自己吃亏的,因为有的人得一想三,蹬鼻子便是上脸。” 林梦若不禁是想说教云婉一番,有的时候好人是做不得的,因为这样非但不会得到感激,反而还是会被别人轻看了且去。 云婉一边摆弄着衣角,一边苦恼的说:“我知你说的道理,可是我就是不想那般……所以我才是不喜欢京城,总是想着如何压制对方,这要是在牛家村,便是不会有这般坏人。” “怪不得木致远有时会叫你傻丫头,你是真的很傻,但却是傻的想让人往心坎里疼。” 林梦若说罢还摸了摸云婉的头,她虽和林梦若年龄相仿,却是总觉得像个长辈一般,老气横秋。 “不许摸我的头,我傻都是因为你们总摸我的头!”云婉气呼呼的说。 二人正打趣着,马车却是突然停了,剧烈的晃动差点没把二人给甩出去。 “怎么回事?!”在确定云婉无碍后,林梦若马上兴师问罪。 “夫人,有刺客!” 马夫边说边是和人交起手来,暗卫已经冲了出来,只可惜对方人数太多,且都不是草包,所以林梦若她们并不占优,而且渐渐落于下风。 马车上已经并不安全,林梦若把云婉扶下马车护在身后,然后司机准备下药逃走。 “你们是劫财?若是劫财说个数遍可!”林梦若淡定的说。 “我们不劫财只是想要你们的命,当然了,你的命也是次要的,我只要你身后的人死,因为我只收了这么一份的钱,当然,你若是碍事,那便是留你不得。” 因为明显占优,所以刺客的头目便是悠闲的坐在马上,并没着急亲自出马,反正面前这两个妞长的好看,多看看也好。 “云婉一听对方目标是她,再看她们今日像是凶多吉少,纠结的捂着肚子然后下了决心:“阿若,别管我了,你们走吧!”虽她不想死,更不想孩子们陪她一起死,但是这样比一个都活不成的强。 “不许瞎说,阿若你放心,咱们都会没事的,我刚才在你身上涂了上次咱们去沧州时涂的药粉,你放心,没人碰的了你!”林梦若安抚的说。 暗卫听见林梦若和云婉说的话后一头黑线,然后朝天上扔了个信号弹,心说他们这是被小看了啊。 不出片刻功夫,暗卫的数量便是急速增加,刺客的头目见状便是想跑,但也是没能跑成,被硬生生的擒住了,被一并带回了将军府。 “说吧,谁指使你的?”林梦若眯着眼睛问。 “那便是不能说了,我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行规也是得讲的,你也别觉得我是只嘴硬心里会害怕,我就这么说吧,我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刺客头目说话有些痞气,这当中自然也有调侃林梦若的成分,他心道一介女流能耐他何。 “死猪不怕开水烫?那活猪呢?”云婉戏虐的看了一眼刺客头目,随后命令道:“来人,给我在院子里架口铁锅,我要看看人煮熟了是个什么味道。” “你,你……你说真的?”刺客头目听了舌头都有些打结了,他是真害怕。 林梦若眉头一挑说:“自然是真的了,你行刺之前没打听打听我林梦若是个什么人物吗?” “别,姑奶奶,我错了,你问什么我都说!真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刺客头目这时候也不讲什么行规了,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保命要紧。 “哦?那你说说看,这人不长眼的究竟是谁?”林梦若冷笑着问。 刺客头目一脸苦色的说:“是尚书府的一个丫鬟好像,但看着又不太像丫鬟,穿的不伦不类,满身上下都是首饰。” 这样一说林梦若便是知道是谁了,这描述真的是形象具体啊!看来这个苏绣是活的腻烦了。 “喂,我已经说了,你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 刺客头目的一句话让林梦若愣了一下,蹙眉问道:“你要杀我,我还能放你走?你脑袋里面装的是屎?” “咳,话不能这么说,我虽是要杀你,但不是也没杀成吗?要不这样,你放了我,我回去帮你杀了那个让我杀你的人如何?” 林梦若哼笑了一声说:“你说话也能信?” “怎么不能信?我可是很讲行规的!”刺客头目很想拍拍自己的胸脯,可又被五五花大绑着,便是做不到了。 “呵……你讲行规?刚才我可是见识过了!” 林梦若倒是觉得这个刺客还是挺有意思的,只是可惜是敌非友。 “好吧,既然你不信,那就要杀要剐随便了,不对,别随便,你给我个痛快吧!”刺客头目一般正经的说。 “阿若,你这是干嘛呢?!” 林梦若正欲动手折磨刺客,木玄倾便是回来了,再看了一眼刺客之后,诧异的问:“你怎么在这?你怎么被绑着?” “唉,这不是这年头钱不好挣吗!”刺客头目干笑着说,心想也是见了鬼了,他刚到京城什么都没打听明白就接活了,这下好了,还真不是一般的尴尬,行刺行到熟人家里了。 “你们认识?!”林梦若见二人很是相熟,便是语气不善的问。 木玄倾隐隐觉得事情不对,然后再看刺客笑的发虚,自己媳妇脸色发黑,便是很识趣的说:“不认识!” “木玄倾!没想到你窝囊成这样了!”刺客见木玄倾这般样子起的脸红脖子粗。 二百二十八喜看人哭 二百二十八、喜看人哭 最终刺客的身份弄明白了,这人叫黄哲,曾是木玄倾手下的副将,两人几经生死,后因家书说家里老娘病重,便是离了军营,天下已是太平之势,本是以为一别再无相见之日,却不想今日会是这般另类重逢。 “你小子也真是的,怎么就做起这种勾当?” 木玄倾给黄哲松了绑,然后恨铁不成钢的数落了一通,期间不乏小心翼翼的看了几眼林梦若的脸色。 “这不也是没办法吗?我娘还没等我到家就咽了气,我爹嗜赌成性被赌坊的人打断了腿,让后我把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都堵窟窿了不说,还欠着街坊四邻的钱呢,本事想着做些买卖挣点钱,谁知道……唉,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黄哲虽然是说尽心酸事,但脸上也并没有什么苦大仇深的感觉,人事尽天命难改,努力的活着剩下的便是由了命去。 “那你怎么不写信给我,你欠了多少银子我给你就是,怎么能干这种杀人越货之事?”木玄倾蹙眉说。 “我离营时你贴补了不少了,我怎么好意思呢,再说我也没想着杀人,就是想把……送到没人寻的到的地方。” 听黄哲这般说话,林梦若气的上前踹了黄哲两脚,骂道:“那这就叫拐人,不也一样是做坏事吗?!” “玄倾,你这媳妇也忒凶了!”黄哲干巴巴的看着木玄倾说。 木玄倾轻咳看两声说:“罢了罢了,许久未见,正好致远也在,便是一起吃顿水酒吧。”他也知道自己媳妇凶,但…… “致远也在?那太好了,真的是许久没见了,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还和之前一样脾气臭硬。” 尽管林梦若还是看黄哲不顺眼,但也是让人备了酒菜,木致远,木玄倾和黄哲三人把酒言欢,她就在边上凉飕飕的看着,待酒肉入肠,她便是开始“报复”黄哲了。 “阿婉现在真的是够淡然的了,白天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居然一点不慌,还睡的香甜。” 云婉有孕在身,一天奔波自然是会乏累的,回了府倒头就睡,心大的像是今天历经死劫这事完全不存在一样。 “受惊?” 木致远很快的捕捉到了敏感词,这也让木玄倾瞬间捏了把冷汗,然后拼命的给林梦若使眼色,让她不要说了。 林梦若置若罔闻,勾唇一笑说:“是啊,今天你这黄哲兄弟竟是带人截杀我和阿婉,说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好在我身边有阿煜的暗卫,不然今天吉凶难测。” 黄泽并不知道云婉就是木致远的媳妇,便只觉得林梦若心里记恨,想拿这事讨伐于他,再看木玄倾一个劲的冲他挤眉弄眼,以为是让他给林梦若赔罪,于是出言解释说:“嫂子,今天这事真的是误会,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没认出自家人,再说了,我想杀的也不是你,而是你身后的那个小娘子,你看你就别再记恨了吧,我给你赔罪了!” “你刚才说你想杀谁?!” 木致远的脸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块阴云,语气中更是带了肃杀之气,他冷冷的看着黄哲,然后把手里的酒杯捏了个粉碎。 黄哲心里不由的连连发抖,这样的木致远他很熟悉,那是在战场上杀红了眼的样子,他后知后觉的问:“致远,那小娘子是……” “致远,黄哲并有没伤到你媳妇,刚才不是说了吗,都是误会!”木玄倾见状不好,便是马上劝解。 “误会?那若是我的婉儿受伤了呢?要是我的孩子伤了呢?” 木致远说罢已经站了起来抡起了拳头,黄哲伸手不错,可与木致远相比那就是鸡蛋与石头的差距,再说木致远正是盛怒之时,出手毫不留情,木玄倾拉架那就是连木玄倾一起打,一时间状况很是焦灼。 林梦若本是想让木致远摆臭脸吓一吓黄哲的,没想到却是惹了祸,想了一番,觉得只有云婉能控制局面了,便是去了后院找云婉去了。 “相公,你在做什么?” 云婉迷迷糊糊的被林梦若给拖到正厅,见木致远正在打人,便是出声询问,她是觉得这是再比划切磋呢,一孕傻三年,所以云婉现在的反应总是慢上几分。 木致远听见云婉软糯的声音后马上停手,看了眼已经鼻青脸肿的黄哲一眼,马上换上了柔和的笑意说:“没做什么,就是太久没见了,比划一下拳脚。” “比划拳脚?哦,原来是这样,那你下次记得出手别那么重,你把这个兄弟打的都瞧不出模样了。”云婉说罢还很随意的打了个哈欠。 “好,婉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今天可有受惊?肚子可是饿了?” 木致远大步移到云婉的身前,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就是咫尺的距离,木致远走的仍然急切,他觉得只要没抓着云婉,没触碰到她,他就是心里不舒服,他容不得他们之前有分毫的距离。 云婉眯了眯眼睛说:“相公,我和阿若今天去庄子了,那里可好看了,然后回来的时候还遇见了刺客,我一点都没害怕,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你很厉害!” 木致远温和一笑,然后转脸在看黄哲的时候目光一片森冷。 “嫂子,我就是今天的刺客,你说我这接活时也没打听明白你们是谁,所以今天才闹成这样,我这实在是……对不起!”黄哲忍着浑身的巨疼赔礼道歉。 云婉差异的看了黄哲一眼,然后疑惑的看着林梦若问:“这个是刺客?” “对啊,这个就是今天的刺客,她是收了苏绣的钱,特意要杀你的,这个苏绣!早知道今天在庄子上我就应该给她下毒!” 林梦若一想到苏绣心里就是不快,她之前不动苏绣,是觉得穿着新鞋不能往狗屎上踩,如今这狗屎却是变成了癞蛤蟆,你不踩她,她还蹦到你的脚面上膈应人! 云婉一听苏绣也是膈应的脑袋马上清醒了,蹙眉说:“我们各归各路,她怎么这般歹毒?又是没有碍到她什么!” “有的人做坏事,是不管利不利己,都要损人的,这样的人天性就是坏人,苏绣就是这般。” 林梦若接下来是要报复苏绣了,她这么说不过就是告诉云婉真的到了苏绣摇尾乞怜的份上不要心软不要求情,心已经黑透并且发臭的人是帮不得的,因为他们不懂感恩,你饶过了他们,他们就会伺机再咬上来。 云婉听了这话之后小手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说:“苏绣确实危险,我以后不打算出府了,今天还好有惊无险,不然我的孩子……” “好了,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妥当的,让她再不能出来蹦跶。” 林梦若本事想着把苏绣卖到勾栏里,然后生不如死,可转念一想这样不行,只要苏绣活着,那不可预知的事情就太多了,威胁这种东西还是斩草除根的好,不然日防夜防的,余下的日子都过的不畅快了。 当然了林梦若要除掉苏绣这话她并不打算与云婉说,怕云婉多思多虑。 木致远与林梦若的想打一般无二,现在的苏绣有些过于癫狂了,而且听着林梦若的意思是她们今天再庄子上见了苏绣,那么从庄子上离开到买凶不过是几个时辰而已,这也说明苏绣有些本事了,这人若是不除,之后刺杀之事就会一而再,再而三。 黄哲见个人眼中都有成算,马上将功赎罪的说:“等我伤养好了,我就杀了这苏绣,就当将功补过。” “这事不用你管,你这么蠢能干成什么事?”木致远讥讽的说。 木玄倾无奈看着木致远说:“好了致远,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这事咱也就算了吧。” “我怎么就蠢了?这事儿我还真就大包大揽了,到时候你我让你看看什么叫干净利落。”黄哲信誓旦旦的说。 云婉倒是没细听他们的谈话,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她觉得就算苏绣有钱了,一个足不出户依附男人而活的女人应该是没能力找上黄哲的,这当中…… “难道苏绣不久居在府?” 云婉一句自然自语的话,说出了其中关键,林梦若眼睛不由一亮,尚书入邪教,那这苏绣怕也是邪教中人啊。 “黄哲,你今天带的弟兄是你自己的人?”林梦若蹙眉问。 “不是,我要是有那些弟兄我走镖好了,能干这种勾当?那些人也是那女人找来的!”黄哲说。 “看来那些人应该是邪教的人!可惜没留活口,但我确定盯紧苏绣会比盯着尚书有更有收获,因为这女人够蠢。”林梦若勾唇一笑说。 尚书府,苏绣听闻今天行刺失败气的一脸的狰狞,随后把手里的茶盏摔了个粉粹但也不觉泄恨,那个小贱人命真是够大! “谁欺负我的绣儿了?惹我的我绣儿发这么大的脾气。”李四公子温和的走进屋子问。 苏绣一见李四公子来了,马上换上了柔柔弱弱的表情说:“没有,奴家刚才不过是手滑而已,公子,奴家想你了……” “是吗?那,哭给我看。” 苏绣闻言脸色一僵,随后便是开始挤眼泪了,这李家公子各有各的癖好,这李四公子的癖好便是喜欢看女人哭。 二百二十九留下来吧 二百二十九、留下来吧 哭了半天李四公子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苏绣觉得这样下去,她的眼睛迟早得哭瞎,而且这个李四公子最恼人的是只看她哭,连碰都不碰她,她这是跟守了活寡没什么两样了。 一想到这苏绣就更是痛恨云婉几分,凭什么?凭什么老天这么偏帮着云婉,把最好的都给了她?呵,她便是要违了老天的意也要把云婉拖入地狱。 京中局势突然诡异至极,有的人上街一趟便是没了踪影,有的人家夜里平白无故的就丢了人,还有的一家子死于非命。 于是木致远和木玄倾就忙了起来,甚至是整夜不合眼的在街上巡视,只求守得百姓心安。 木致远几日未归,云婉便是不能入眠了,她总是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人也因为担忧消瘦了许多。 今天也是这般,即便是吹了灯烛,云婉也是望着漆黑发愣,手一下下的抚着自己的肚子说:“孩子,这些日子你们可是也觉得辛苦?娘是有些对不住你们……” 云婉低语一声,却突然觉得有风入室,难道窗被刮开了?不对!今夜并无大风…… “糟了!”云婉屏住呼吸,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有贼人来了,怎么办? “呵……被发现了啊,不过还算识趣没有呼救,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叫一声,我就割开你的肚子,让你肚子里的孩子提前看看这外面的世界。” 阴阳怪气的声音听的云婉心惊胆战,她咬唇小声说:“我不叫,你别伤我的孩子,你想要黄金还是珠宝?我拿给你!” “我不要黄金,也不要珠宝,我只是想给你换个地方待待。” 黑衣人说罢便是抱起了云婉,然后从窗子翻了出去,这将军府中都是怪人,下人少的出奇,侍卫也基本没有,也真是方便了他啊! 云婉被黑衣人抱着不挣扎也不呼救,她怕黑衣人真的动手伤了她的孩子,黑衣人也很满意于云婉的听话,施展轻功避开了木致远正在巡视的街道,然后窜入了尚书府中。 “云婉,咱们又见面了!” 苏绣居高临下的看着云婉,目光中都是快慰,她要怎么折磨这个贱人呢?毁了她的容貌?不!应该让她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砂万人尝,到时候看木致远还宝贝这贱人吗?! “苏绣,我们并没有仇怨,你……” “住口!你这贱人!你嫁给了木大哥咱们就有仇怨!”苏绣对木致远的执念已经入魔,她越是不如意就越是觉得木致远好。 云婉见苏绣癫狂,轻言细语的说:“苏绣,我知道你现在有不如意的地方,我可以帮你的,你要钱我就给你很多钱,这样你离了这里以后也是荣华富贵。” “我不要钱,我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苏绣目光中尽是疯狂之色,没错,她现在要的就是看着云婉受尽折磨,让云婉比她惨上千倍万倍。 “绣儿,爷来看你了!” 苏绣听见李四公子的声音后心道了一声不好,这家伙不是说今天有事不来了吗?怎么办,现在想把云婉藏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李四公子近了屋子之后,见到被绑着的云婉不禁眼睛一亮,但随即却是变了脸色。 “这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木将军的夫人吗?” 苏绣自然是没错过刚下李四公子眼中的惊喜,马上笑颜如花的辩解说:“我知公子对这云婉心心念念,所以就让人把她给寻来了,现在却正后悔着,觉得太鲁莽行事了些,公子莫恼,我这就让人把她送回去。” 云婉心知这不过就是说辞,苏绣这是想把自己移到别处去,所以得是想办法让这李四公子不同意苏绣的说法才行。 李四公子这会的心正摇摆不定着,他自从见了云婉便是连梦中都是她的影子,他想留下她,可木致远却又不好得罪,所以…… “公子,这个苏绣说谎,我同她之前有过节,她抓我就是为了报复我的,她不可能送我回去的,公子救我。” 云婉眸中含泪,我见犹怜,李四公子看的心都莫名的揪痛,随即心里却是笃定了想法,他不能放云婉回去! “既然你不信她,那我送你回去可好?”李四公子温润的笑着说。 李四公子的眼睛告诉云婉,他说的是假的,但云婉心里也有权衡,就是她觉得苏绣现在比李四公子要更危险些。 “好,我信公子。”云婉乖巧的点头做样子。 苏绣心里焦急,这煮熟的鸭子就这么久飞了?不!不行! “公子,这样怕是不好,她毕竟是木致远的娘子……”苏绣心里明镜,李四公子这是想把云婉占为己有,便是想提木致远出来吓唬他一下,好让他收手,把云婉留给她。 李四公子狐狸一样的眯着眼睛说:“所以我才是要把她完好无损的送回去。”目光中警告的意味很足。 苏绣随后一想,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云婉现在有孕,李四公子又是喜欢看人哭,那不正好让云婉把眼睛哭坏吗?再者说,左右云婉出不了尚书府,就也仍然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那想动手只待时机便可。 “奴家也是觉得人交给公子更为妥当。”相通之后苏绣随即改口。 李四公子随后把云婉带回了自己的院子,把最好的房间给了云婉,自己准备住厢房。 “云婉姑娘,你有孕在身不能太累,今天受惊恐是动了胎气,还是歇上一歇,养好了我再送你回去吧。” 云婉听了李四公子的话不由苦笑一声,她才出龙潭就又入了虎穴,可哭闹无用还容易惹恼对方,所以只能隐忍寻求时机了。 “好,那就叨扰公子了。” 见云婉这般乖巧,李四公子的心更是悸动非常,这种感觉比看人流泪还是美妙。 就这样一晃就过了三日,云婉见李四公子看着人并不是太坏,行事也是谦和有礼,心里便是想堵上一把。 “公子,你说过会送我回去的,不知今天可否。”云婉试探着问。 李四公子像是没听见云婉的话一般,把自己亲手削好的苹果递给云婉说:“吃点水果吧。” “公子,我想回去了,我要回去!” 云婉眼中的水雾瞬间凝结成水珠,然后大滴大滴的夺眶而出。 李四公子霎时像是忘了呼吸一般,云婉哭的及美,可奇怪的是,他并不想看云婉哭,他留着苏绣就是因为苏绣哭的他欢喜,而云婉却是哭的他心疼。 “你莫哭,我不想看你哭,可我也不想送你回去,你跟着我吧,我会待你很好很好,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情,真的!你若嫌我有妻,我便休妻,你若厌我有妾,我便赶她们出去,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吗?” 李四公子见云婉仍旧是泪光莹莹,便是伸出指尖想为云婉把眼泪擦掉,云婉把头偏到一边,躲开了李四公子的手,泪珠却是正好打在他的手上让他的心一阵颤抖。 “我是真心喜欢你的,我不逼你,你先考虑看看。”李四公子温声细语的说。 如此情话把正躲在暗处偷听的苏绣给气的要死,她怕再呆下去会控制不住的冲出去,所以就悄然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但心里却是越想越生气,她好不容易说动邪教四处作乱,就是为了调虎离山抓出云婉,可是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却是给自己添了堵。 苏绣刚回到自己的院子,李四公子却是来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苏绣,竟是越来越觉得云婉好看。 “哭!哭给我看!”李四公子命令的说。 苏绣先是一愣,这是李四公子第一次这么冰冷的和她说话,可这也引得了李四公子的不满。 “没听见?哭!我让你哭你听见没有!” 李四公子不耐的声音把苏绣拉回了现实,然后马上哭了起来,心里也更是痛恨云婉了,凭什么这个变态想看云婉笑,确实喜欢看她哭?怎么所有人都喜欢云婉?! “我让你哭,你就好好的哭,别敷衍我!”李四公子愤怒的吼道,这和他平时温润的样子判若两人。 苏绣哪敢不从,哭的卖力到五官都纠在了一起,这下李四公子才满意了些,这女人哭的真丑,但哭的让他舒心,哭的让他觉得刚才在云婉那经受的打击没有那般的痛了,原来舒心也是需要对比的。 “绣儿,做人不要太贪心,我已经待你不错了,可别想着伤害阿婉姑娘,不然我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你可是别以为我不知道五弟是怎么死的!” 温润的皮囊一旦撕下,那就露出了魔鬼般狰狞的样子,苏绣看着心惊,哭的就是真实了几分,几经辗转不得良人,她这时却是突然想到了顾飞,那个曾经好好待他过的那个男人。 “很好,我最是喜欢你这般识趣儿的样子。” 李四公子说罢就转身离开了,他得回去看看云婉,真是一会见不着心就空空的,这般一想,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失落又甜蜜的笑了。 二百三十寻到下落 二百三十、寻到下落 “世子爷,打听明白了,人确实是在尚书府。” 木玄惊看着面前笑的一脸讨好的小厮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无比感叹他当时的明智,亏得把这人给留在了身边,不然还真是…… “人安全吗,可有受苦?” 木玄惊看似沉稳,实际都要急死了,不光他急,现在是所有人都急,真的就差挖地三尺了。 “人现在无碍,那个李四公子有心要把她占为己有,但目前没有用强,估计是用强也是不行,因为李四公子本就是有些问题的,他不喜欢碰女人,只喜欢看女人哭。” 小厮的话让木玄惊眉头一蹙,脸色阴沉的说:“他们尚书府究竟有正常人没有?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什么癖好?”总哭的话眼睛哪里受的住。 “没有正常人,上梁不正下梁自然就歪。”小厮心道就那尚书都是个不正经的货色,儿子当然好不了。 木玄惊这时别的话也不想再问了,毕竟现在没有听八卦的心,只是沉吟了片刻说:“依你看,我带人冲进去抢人会有几分胜算?” “世子爷想进去抢人?那只需带上足够多的人手便可,我画尚书府的地图给你,到时候直接翻入这李五公子的院子,然后对峙之下,不怕救不出人来,因为他们不敢碰硬。”小厮胸有成足的说。 “好,那你快些去画,我明天就要抢人回来,事成之后我重重有赏,你是拿着钱离开还是接着留下来都由着你。” 木玄惊觉得无论这小厮人品如何,只要能帮他把云婉给救出来,他就算放虎归山也不会犹豫,毕竟这小厮当的起这样的感谢。 “世子爷放心,图我明天一定会画好的,那我先退下了。” 小厮说罢走出了屋子,为了这个“重重有赏”他也会把图画的精准漂亮。 “小子,别想着耍花样,不然一旦世子有危险,我就将你碎尸万段。” 五斤是一直不喜欢这个小厮的,一个是因为这小厮行事阴损,另一个是因为这家伙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乱转,看着就是一肚子坏水。 “放心,我画好了有赏呢,这么可能乱开玩笑,我知你觉得我人品不这么样,我也这样觉得,可跟什么主子就学什么样,我现在也算改过自新了,我就留在世子爷身边,唱白脸的活给你,唱黑脸的活归我,所以还是不要再敌意我了吧。” 小厮这可不是耍嘴皮子,虽然木玄惊刚才说还他自由,他可以随时的走,但他不想走,跟着木玄惊有钱拿不说,还不做什么苦差事,最主要的是跟着木玄惊他会觉得他自己终于是个人了。 “木玄惊,你要借这么多人可是知道了阿婉的下落?” 木玄惊想救云婉出来手里就得有大量信得过的高手,而且这些高手不光要信的过,还得是朝廷的人,这样迫于压力便是会不战而胜,所以他找上了南宫煜,要借暗卫的人。 “自然是知晓了,所以你借是不借。”木玄惊淡淡的答。 南宫煜眉头一蹙,不解的说:“既然是知道了,那就应该快点告诉木致远他们。” “木大哥他们若是杀去,会打草惊蛇,到时候还没等找到人,人就被藏起来了,再说他们手上的人是御林军,调动御林军不管皇上会不会怪罪,都会落人口舌,而我木玄惊却是虱子多了不怕痒了。” 木玄惊觉得林梦若他们不会不往苏绣的身上去想,但既然是想到了却迟迟不动怕也是想要稳妥的证据。 “既是问我借人,那我便同你一同过去吧,这样他们心里会是更加顾忌一些。”南宫煜也是放心不下,尚书府的事他有所耳闻,一家子的衣冠禽兽,狗急跳墙时怕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木玄惊愣了一下,随后轻笑一声说:“你若能去,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你可先躲在暗处,若见情况不好,再现身不迟。” “好!”南宫煜也是轻笑着答。 他之前小瞧了这木玄惊了,如今却是改观了不少,而木玄惊心里的想法与南宫煜如出一辙。就这样两个世人眼中玩世不恭之人,竟然有了心心相惜之感。 尚书府这边,李五公子的目光在云婉身上半刻不离,就算云婉不理他,他也是时不时的凑上去说上几句话,然后打量云婉的表情。 “阿婉姑娘,你应该知道,不管你愿不愿意留下来我都不会放你走,所以你当接受事实,不要闷闷不乐了。” 云婉蹙眉,他记不清这句话李四公子重复了多少遍了,但却是每听一遍心里就多一份的烦躁。 “你不要再同我说这些了,我不想听!” 云婉不耐烦的吼了一声,然后冷眉相对,李四公子愣了一下却是不恼,轻言细语的说:“我知道有孕的人都是容易心焦的,我不打扰你便是,我就安静的在你身边待着,你需要什么就告诉我一声。” 云婉听了这话,烦躁的拧了拧眉,然后把头偏到一边不再看他。 “相公!没想到这是真的,你真的养着这个贱人呢,我这就去告诉爹去,到时候爹一定会把这个贱人灭口!” 李四公子愣愣的看着突然杀出来的姜氏,随后目光带上了狠历:“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贱人是谁,你这是给尚书府闯了天大的祸,所以这贱人必须死,相公,我不去告诉爹,你快点动手吧。” 云婉心头一颤,姜氏的话说的不无道理,现在尚书若是知道了她的存在,那她就是必死无疑了,不行,她不能死! “公子,你真的要杀我吗?”云婉马上哭了个梨花带雨,眼泪就想是闪耀的珍珠颗颗坠落。 李四公子深吸了口气才压住心里的痛意,然后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发妻吼道:“来人啊!少夫人身子不舒服,扶她回去,不准她出屋子,汤药不能断了。” 姜氏听罢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这是要幽禁她的意思,汤药不断,这是让她死啊! “相公,你疯了?你被狐狸精迷了眼睛吗?这贱人还怀着别人的孩子呢,你居然……” “别人的孩子又怎么了?她人在我身边就行!”李四公子轻哼着说。 “相公,你以为你能瞒的了一辈子,爹早晚是会知道的,到时候一定不会轻饶了你,你现在就得依我所言,赶紧处理了这个贱人,不然后患无穷,若是你觉得没玩够,那就再多玩两天也行。” 到底还是发妻,姜氏这也算是口苦婆心了,也算的上为李四公子思量了个通透。 “爹?爹也奈何不了我!你也不用在这假惺惺的了,等这少夫人的位置空了出来,阿婉就是我的妻!” 李四公子温和的看了一眼云婉,然后目光坚定且狠历的看着姜氏,他本来是没想这么快就结果了她的,可她不长眼的撞了上来,便是怪他不得了。 “你是真的疯了啊,呵,好啊,你就护着这个贱人吧,早晚有一天死不瞑目!”姜氏怨毒的盯着云婉,恨不得把云婉盯出个洞来,恨不得用眼神就杀死云婉。 “还愣着做什么?快带少夫人回去歇息去,可是要好生伺候着,让她舒心些上路。” 话语中的杀意和冰冷毫不掩饰,这也让姜氏一顿恍惚,这就是当时迷了她的眼的温润少年?呵,讽刺,当真讽刺! “阿婉别怕,没人会伤你的!” 待院中就剩他们二人时,李四公子的目光便是灼热了起来,就快了,等姜氏一死,他就娶她。 “你真的要杀了她?”云婉恍惚的问。 “阿婉别怕,我只是把横在咱们中间的人全部清理掉罢了,我是永远都不会那般待你的,放心吧。”李四公子温和的笑着,说到“清理”二字随意的像是谈论今日的天气一般。 云婉这时才觉得这李四公子可怕,面上也带上了惊惧之色,她不觉得她是安全的。 李四公子自然也是看出了云婉的心思,轻叹了一声说:“没办法啊,谁让我没能在好的时候遇见你,既是不想委屈你,那就只能对不起别人了。” “可我……并不想遇见你!”云婉把心一横,还是说了心中所想,她后悔去了庄子,后悔遇上了他。 李四公子听了云婉的话,俊逸的脸上都是受伤之色,牵动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说:“没关系的,你现在看我不顺眼,那便看上十年二十年,日子细水流长,总有一日你会看见我的好。 “你先回去吧,我好好的想想。”云婉决定先行缓兵之计,然后冷静下来看究竟该怎么逃跑。 “好,我先回去,明日再来寻你。”一听说云婉肯“想”,李四公子顿时喜出望外。 “等等,还有一事得麻烦你处理,就是你夫人如何得知我在此处?可是有人告诉她的?那通风之人可会再去同别人说?” 云婉觉得通风报信的人定是苏绣无疑了,如姜氏所说,若是她在府中之事传到尚书耳朵里必然是凶多吉少,那为了自保她也是不手下留情了。 二百三十一对我笑笑 二百三十一、对我笑笑 翌日,阳光依然和煦,可云婉的脸上却是布满了愁云,昨天李四公子离了她这之后一定是去找苏绣了,他会怎么对待苏绣她不知道也不关心,可她担心的是一会儿李四公子来问她要回复她该如何回答。 昨日见他对待发妻冰冷至极,说起苏绣满眼狠历,云婉担心她若是耗尽了李四公子的耐心之后,会被如何处置?她不敢想。 “嫂子,我来救你了!” 熟悉的声音让云婉猛然抬头,待看清木玄惊的脸时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出来,这时候的木玄惊于她而言就是天神一般。 木玄惊这时也是打量着云婉,见她脸颊消瘦,眼下发青,便是知道她这几日定然是焦虑无助的。 “快带我走,我……”云婉哽咽的说不出话,她有说不尽的害怕,道不完的惊恐。 “好,我这就带你回去,我会带你回到木大哥身边。” 木玄惊语气轻柔,安抚着云婉,然后上前把云婉拦腰抱起,准备离开。 “把人放下,你想带着我的阿婉去哪?” 李四公子突然出现,还好他来的及时,不然他的阿婉就被别人抢走了去。 “她不是你的阿婉,她不属于你,她当回到她想回到的人身边。” 木玄惊对上李四公子的目光,然后心里不禁苦笑,他曾也是动过李四公子这般的心思,只是最后他心里不忍,不忍再见不到云婉笑的样子,不忍她不快乐,不幸福,所以他放了手,决定成全和守护。 “你撒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 李四公子看的出木玄惊的深情,他们是同路中人,但这“路”能走下去的人只能是他。 “来人!把这贼人给我抓起来!” 李四公子一声令下,好几十“家丁”冲了出来,把木玄惊和云婉给围住了,木玄惊这时能明显感觉到云婉的颤抖,目光如冰的环视了一圈,语气却是极其温柔。 “嫂子别怕,不要惊了孩子,你放心,今天我一定会带你走的。” 温柔的嘱咐了云婉一番,木玄惊冷冷的看着李四公子说:“看来你是敬酒不吃了!”随口又喊了一声:“来人!” 此话一出,数十的黑衣人将李四公子的“家丁”给围了起来,现在的局面是一团围着一团。 “呵……原来是有备而来!”李四冷笑一声继而神情的看了看云婉说:“阿婉,我还不曾抱过你呢,若我抱你,你也会如现在一般毫不挣扎吗?” 云婉紧抿着唇不欲回答,可李四公子的目光却是不挪半分,像是等着她开口,无奈之下云婉蹙眉说:“我和你说过的,我要回去。” “阿婉,我的发妻已经死了,苏绣我也捆起来了交由你处置,所以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阿婉,我会对你好!”李四公子尽管心里已经很知道答案,但还是不死心的问,他在奢望着奇迹。 不等云婉开口木玄惊却是讥笑出声:“李四公子,想要对她好的人很多,所以你凭什么认为因为你会对她好,她就要留下来?” “既然谈不拢那就动手吧!” 李四公子一声令下,家丁全部转身与木玄惊的人打在了一处,木玄惊的人是暗卫,各个身怀绝技,但李四公子的家丁也不是吃素的。 木玄惊看着两边的人打的不可开交,轻笑一声说:“看来这尚书府是卧虎藏龙啊,竟是人人可以为兵。” 现在的李四公子已经什么都不顾及了,他残暴的笑着说:“所以你今天是活着走不出去了,识相点就把人给我放下。” “李四公子说话好生霸气,真是吓坏本候了!” 藏在暗处的南宫煜终是现了身,绝色的容貌看的李四公子晃神,但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男人再好看也是男人,今天来的人都是得有来无回! 见李四公子满眼的杀机,南宫煜轻笑了一声说:“怎么?不给本候面子?你可知现在与你的人交手的都是暗卫,只我一声令下,暗卫是要多少有多少。” “侯爷又如何?暗卫又如何?谁敢带走阿婉,谁就必须得死!”李四公子狠历的说。 “孽障,逆子!你竟然背着我做这种事!” 动静闹的太大,终究还是惊动了尚书,他虽是慌忙赶来,心里却早有妥善之法。 “爹,你现在能做的就是帮我留住阿婉,不然……儿子便是不孝了!” 李四公子决然的话气的尚书心头直颤,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忽然笑出了声,和蔼的说:“小四真傻,咱们父子当然是一条心了。” 挂着笑脸,走到李四公子的身前,却是突然拔出了匕首直接捅入了李四公子的心房。 如此画面直接惊呆了众人,李四公子不可置信的看着尚书,他还是大意了,然后眷恋的看了云婉一眼,倒在了地上。 “侯爷,永定世子,犬子犯下如此罪行,下官实在无颜辩驳,现在下官亲手了结了他,还望……看在下官并不知情的份上,免去尚书府的灾祸。” 尚书的做法让南宫煜不禁感叹无毒不丈夫,杀亲生儿子竟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尚书大人还真是杀伐果断,放心,这事情我会与皇上说清楚的!”南宫煜不屑的说。 “多谢侯爷,多谢永定世子。” 南宫煜爷懒得再看尚书一眼了,轻哼了一声说:“那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 “可以可以,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下关唯侯爷马首是瞻!” 木玄惊觉得即是没有威胁了,便不能抱着云婉出尚书府,不然会惹来闲话,于是把云婉放在了地上,待暗卫隐去,“家丁”撤离,木玄惊、云婉、南宫煜也打算动身离开。 突然一双手抓住了云婉的脚,吓的云婉心里一惊,低头看去,竟是奄奄一息的李四公子,他渴望的看着云婉说:“阿婉,能再对我笑笑吗?” “孽子!还不死心!” 尚书唯恐李四公子说什么不该说的,便是用力的往李四公子身上踹了好几脚,如此行事让云婉恶寒,便是对待仇人怕也不至这般。 “咳……阿……婉,对我笑笑吧,我想看你笑。”李四公子仍然抓着云婉哀求。 平心而论这个李四公子对她不坏,现在在他濒死之际,同当满足他这个心愿,毕竟如果没有他救她,那这会她怕是被苏绣折磨的不成样子了吧。 思及至此云婉唇角一勾,惊艳了李四公子眼前的世界,他满足的合上了眼睛。 待院子中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尚书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李四公子的尸体沧桑的说:“小四,你别怪爹,你这祸闯的太大了,若是爹不这么做,怕是整个尚书府都会跟着倒台,爹这也是没办法,唉,你说你为了个女人值得吗?” 尚书这番说话其实也不过就是自欺欺人,他早就动过要除掉这个儿子的想法了,因为他背后的主上更是喜欢他这个儿子,而不是他,权力面前父子亲情太过渺小。 “相公,我回来了!相公,我回来了……” 才一迈进将军府,云婉就迫不及待的唤起木致远来,可是久也没见人应声,心头不免有些失落。 “婉儿,你回来了?” 云婉听见熟悉的声音里尽是疲惫,心头一痛猛然抬头,就见一个胡子拉碴,眼睛通红的人站在她的面前。 “相公?”云婉试探的唤了一声。 木致远大步上前把云婉用力的揽在了怀里:“怎才分开几日就不识我了?可是忘了我?” “木大哥,别说嫂子没认出来,我也是……你这胡子也长的太长了。”木玄惊嫌弃的说。 “木玄惊,你小子行啊,去寻人这么大的事,我们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林梦若埋怨的说。 木玄惊轻咳一声说:“你们知道也只能是帮倒忙,事情闹的难看了,难免不会鱼死网破,咱们精贵着呢,可是不能因为这些人受半点伤害。” “那尚书与我外祖父为一派之人,据说为人胆小怯懦,他敢鱼死网破?”林梦若丝毫不信木玄惊的话。 南宫煜叹了口气说:“这你可说错了,杀自己儿子都不眨眼的人怎么可能是怯懦之辈?咱们得加紧手上的动作了,不然邪教会马上反扑!” “那是你们的事,我什么都不管了,不然我婉儿丢了找谁去?”木致远淡漠的说完之后抱起云婉就往后院走去。 “你看他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忙前忙后的谢谢都不说一声,还埋怨上了,什么人啊这是,什么人啊!”南宫煜一脸怒气的说。 “好了阿煜,是咱们都没想的周全,我这将军府本来就没什么人,因为我喜好自由,觉得人多了碍眼,可我有暗卫阿婉没有,所以这不就让贼人钻了空子?你那要是有闲人就多派给阿婉几个,要是没有,我就让玄倾调动千面阁。” 林梦若说来也是愧疚,她之前颇有些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感觉,确实是没太想过别人,她已经被宠的不太会去为别人思虑了。 “唉,这回我也是知道其中厉害了,放心,暗卫的人要多少就有多少。”南宫煜保证说。 二百三十二互述相思 二百三十二、互述相思 云婉被木致远抱回房内后,就见木致远一个劲儿的捯饬自己,心里疑惑,他们久别重逢不是应该抱在一起互述相思吗?怎就…… “相公,你在干嘛啊!”云婉软糯的声音里参杂着一丝埋怨。 木致远这时候已经收拾完自己了,正拿帕子擦着脸,听见云婉怨妇般的语气轻笑了一声说:“婉儿,不光是女为悦己者容,男人也是一样,我不收拾好自己便是怕你嫌弃了我去。” 剃好自己的胡子之后,木致远大步的走到云婉身边,抓起云婉的小手放在他消瘦了不少的脸上,目光也是痴痴的看着云婉,这些日子的相思像梦,痛苦而无望的噩梦。 “婉儿,我决定带你回去,就是现在,这京城一刻也是待不得了,我想好了,除了你之外,什么都与我无关。” 云婉心疼的抚摸着木致远的俊脸,望向木致远布满血丝的眼睛说:“相公,我觉得咱们不能这么就走,走了你也是会担心这里的,毕竟顾兄弟他们也都在这……” “我不管!我谁都不想管!我管了他们却是没有人管你!婉儿,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没有你的人间如同炼狱!” 木致远心里也是赌气,他全力以赴,却是没人为他周全,荣华富贵,功名利禄,甚至一切的一切他的能够赔上,为什么就没人护的住他唯一在乎的人? “致远,对不起,之前是我们没考虑周全,刚才我问阿煜借了人,他派了二十个暗卫给阿婉,如今已经隐于院子中了,我敢保证,阿婉再也出不了半点差池。” 林梦若歉意的话语从门外传来,云婉反倒是觉得心里愧疚,毕竟这事说白了也怪不得别人,谁能想到会有人故意的为难她这么个举无轻重的人。 “阿若,这事不怪你,是我们低看了苏绣,低看了她的恶毒。” 云婉本是想出去和林梦若说的,无奈木致远死死的摁住她不让她动,她觉得木致远是有些小心眼的,但他是因为自己才这般计较,心里真的很甜。 “你没生气我便是放心了,那我也不打扰你们了,但是提醒一下,小别圣新婚,适度一点,毕竟有着身孕呢。” 林梦若暧昧的话让云婉红了脸,有孕以来木致远可是没碰过她的,她觉得林梦若说的话多余,却觉得反驳好像也……不妥当……毕竟事情私密。 “一次可以吗?” 就在云婉胡思乱想的之际,木致远却是别过脸去对着门边沉声发问,这下云婉不光脸色更红了,心也是怦怦直跳。 林梦若本是要走,结果听了这话脚步一顿说:“轻些,两次也行,但记得把门栓好,毕竟现在是白天!”说完不禁暧昧的轻笑,这个木致远是怎么把这种话问的这么光明正大理所当然? 木致远马上起身把门关好,然后转身目光似火的看着云婉,云婉觉得身体要被灼伤一般,不自在的用小手攥住衣襟,身子也往后躲了躲。 “婉儿,我想你了……” 木致远大步的走到床边,揪起云婉放在腿上,手也跟着不安分了起来。 “相公,我有孕在身呢。”云婉害羞的推拒,小手也是不捉这木致远的大手让他不得作乱。 木致远的吻已经落在了云婉的脸颊,随后捕捉到了甜美的唇,气息凌乱的喷洒在云婉的鼻息让她一阵眩晕。 “刚才阿若不是说了我可以碰你吗?别担心,我会很轻很轻!” 木致远含糊的糊弄间,将怀中的小人推到,这时的他已经大汗淋漓了,他这么渴望云婉,想做到理智很难,所以理智与欲望激烈的抗衡也是辛苦,可即便辛苦他也不想放开她。 “这么样阿若,这下木致远没什么话可说了吧,把他叫出来商量商量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办。” 南宫煜这也算是下血本了,皇上身边的暗卫也不足十人,一下子给了云婉二十个,这木致远要是敢不识抬举,他真的就是要翻脸了。 “咳,他现在可不能过来,忙着呢。” 林梦若边说边暧昧的眨了眨眼,惹的南宫煜不自在了轻咳了一声,眼睛飘忽间却是没错过木玄惊眸中那一瞬间的暗淡。 “木玄惊,我之前真的是太小看你了,你确实是个爷们儿!” 南宫煜的夸赞让木玄惊苦笑一声,他抬头看了看晴空似想问个究竟,为何他得不到也放不下。 “其实你若是想做与李四公子相同的事,一定是会做的滴水不漏的。” 南宫煜觉得能这么快速的找到云婉并想出营救之策,说明木玄惊是有些能耐的,看来这“木”姓之人各个都是胸有城府之人。 木玄惊轻笑一声说:“有的事情做到不难,但违心太难,她开心就好。” “是啊,她开心就好!”南宫煜也是轻叹了一声。 尚书府,尚书眼睛晦暗不明的看着五花大绑的苏绣,声音冰冷的说:“我的五儿子是怎么死的?我的四儿子呢?怎么你跟着我哪个儿子,我哪个儿子就死呢?” 李五公子是苏绣下毒毒死的,但苏绣不能承认,不然她就……可怎么脱罪好呢?苏绣脑袋飞快的运转中,眼前忽然一亮。 “老爷,这事真的是和我没有关系啊,是云婉!之前五公子就对她心心念念,现在四公子也是这般。” 苏绣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了云婉,尚书的狠毒那是不用说的,她觉得只要说服尚书,那就一定会让云婉麻烦不断的。 “爹,依着我看这事也是怪不得绣儿的,老五之前玩的野生个病难道不正常?老四胆大包天,将军夫人都敢玩,这也幸亏是爹你英明决断,不然咱们尚书府就完了!” 李三公子边说边用眼睛瞟着苏绣,轻佻的目光,让苏绣看见了希望,所以马上也媚眼如丝的朝李三公子飞了个眼。 尚书见自己这个三儿子这般表现也就顺水推舟,毕竟他现在不能拿着苏绣怎么样,这女人跟了老四许久,该是知道老四是如何讨得主上欢心的,他得想办法探得一二。 “好了,这事也确实不怪你!”尚书轻咳了一声给自己的三儿子使了个眼色。 李三公子心领神会,温和一笑说:“爹,你看绣儿被这么绑着,脸上还有伤,让人看了着实心疼,我带她回去上些药吧。” “嗯……去吧!”尚书点头说。 出了尚书的屋子,苏绣就假装没站稳的软在了李三公子的怀里,李三公子厌恶的蹙了一下眉头,随即马上隐去。 “绣儿身子这么弱,真是让人看着心疼,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一定会待你好的。” 李三公子口是心非,他现在恨不得把苏绣推到一边扔的远远的,要不是看着女人有些用处,他定然是不会管她死活。 “三公子对绣这般好,绣儿真是无以为报,绣儿一定会伺候好三公子的!” “好,走吧,先和我回去。” 李三公子强压着他心里的恶寒,其实苏绣长的不错,尤其是够妖魅,但他却是提不起兴致的,因为他……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其实苏绣这时候心里也是犯嘀咕,毕竟她经历了李家两个公子了,这两个公子各有各的癖好,她觉得即是流着相同的血,这李三公子怕也是不太正常。 “呦!这不是三弟吗?下手挺快啊,我也是挺喜欢这苏绣的。”李二公子眼神火辣的看着苏绣说。 苏绣这时候心思也是活络了,不是因为她觉得李二公子正常,而是既然都不正常,那就得选个好的,李三公子目前只有闲职在身,而李二公子却不一样了,那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李三公子见苏绣一脸迟疑,无奈的看了看自己二哥,说:“那既是二哥喜欢便带她走吧,不过二哥可是记得如此就欠了我的情了。” “放心,三弟,我绝对会领你这情分的,有事只需说上一声便可。” 李二公子心满意足的带走了人,但这心满意足不是因为得到了苏绣,云婉的样貌他是见过了,也是执念很深,他要做的不过是如法炮制他四弟所做的事情,这就得需要苏绣这么蠢的人出手了,而他只需享渔翁之力。 永定候府,木玄惊刚被定候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无非就是让他不要惹是生非之类的,他懒得听也懒的争辩。 “世子爷,我打听过了,那个苏绣现在到了李二公子的手里,这个李二公子有收集美女脸皮的癖好,所以你看要不要多派些人手盯着点?” 小厮现在做事是举一反三,他知道云婉在木玄惊心里重要,便是在碰见有可能威胁到云婉的事情上多留意几分,这李家几公子审美基本相同,所以这李二公子会打云婉主意绝对是必然的。 “自然是要盯的紧些。”木玄惊冷声道,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小厮一眼说:“我上次说过要赏你,所以你是要离开还是留下?” “奴才自然是想留在世子爷身边的。”小厮一脸坚决的说。 “即使如此,那就留下吧,盯紧苏绣,盯紧尚书府。”木玄惊也是觉得这小厮聪明,用着也很顺手,却没想到日后用处更大。 二百三十三毕竟很急 二百三十三、毕竟很急 金链意有了金木在身边,便觉得自己安全了不少,时而的也上街去转转,虽然现在人心惶惶,但是这好歹是京城,就算再是萧条也是比别处繁华。 “少爷,我觉得咱们可以离开了,这京城祸端太多,一点也不悠然和惬意。” 金木其实还是怕金链意心里惦记云婉,他现在心里多少不安,毕竟金链意只是默许了他,但很多事情不是只有默许就行的,他想着哪怕一次呢,哪怕听金链意说一次在乎他,也是无憾的。 “现在事情没解决,咱们走到哪都是不安全的,再说,这京城我还没呆够!” 金链意说话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实际上他也是仗着金木对他好,他心里仍然别扭,所以只有冷淡些,看金木暗然,才觉得心里舒服许多。 金木苦笑一声,环顾四周,本事想看看周遭的景物来分散一下心伤,但却意外的发现他们被跟踪和监视着。 “少爷,咱们现在得赶紧回将军府了!”金木严肃的说。 金链意以为金木这是在对自己不满,心头发堵,偏是大步的往红香楼走去。 红香楼处在京城一角,想去往那里便是需要拐进僻静幽深的巷子,金木心里焦急,但他见金链意一脸的冷漠,便是知道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拐进巷子便是前后受敌,金木把金链意护在身后,然后对着一个看着像头领的人说:“往日可有冤仇?若是有我金木一人担着,若是没有,那便说是要多少钱银。” “没有冤仇也不要钱银,只是你身后的公子长的不错,我家三爷喜欢。” 说话之人是李三公子的小厮,之前李三公子想要苏绣就是想借苏绣的手,把金链意给弄到手,如今他把苏绣给了他二哥,他二哥就给了他人手抓金链意。 金链意一听对方说他长的好,还有一个男人想……气的他心都在颤,而这时更生气的却是金木,他怎么可能允许别人打他“心上人”的主意。 “既然这样,那金木就只有得罪了。”金木放下豪言,然后小声的对金链意说:“少爷,一会我牵制住他们,你就快跑,记住一定要跑不要犹豫。” 金链意蹙眉,他心知今天凶多吉少,所以硬碰硬绝对不上上策,刚想让金木稳住,却见金木已经冲了出去,与多人斗在了一处。 金木勇猛,可架不住对方人多,不一会便是挂了彩,金链意看的是心惊肉跳,正要冲上前去与金木一同战斗的时候,却听金木大喊:“少爷,还走!死两个太不划算了,所以你得活着!” “谁说让他死了?我们三爷可是喜欢他喜欢的紧,只要卖卖屁股就能坐享荣华,啧啧,多简单的事啊!” 污言秽语激怒了金木,他提剑飞扑过去,却不想人家也不是吃素的,一剑就刺穿了金木的肩胛骨,看的金链意蹙目惊心。 “少爷,快走,算我求你了!”金木苦苦的哀求着。 “别费力气了,你们一个也走不了!” 带头的小厮正得意洋洋的说这话,却不想一个飞镖刺中了他的胸前,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觉得定有高手在,权衡一番命令手下人说:“咱们撤!”随手带走了金木。 小厮想的很简单,他总是得有个人交差的,他家三爷喜欢金链意无非是觉得金链意好看,那这个金木长的也是不错,凑合着用应该可以。 金链意见状赶忙要追上去,却被突然窜出来的木玄惊给拦住了。 “现在上前肯定吃亏,跟我走,咱们先商量一下怎么救人。”木玄惊生拉硬拽的把金链意拉到了将军府。 “木玄惊,你真的能确定抓走金木的就是尚书府的三公子?”林梦若蹙眉问。 “绝对是那李三公子没错,我今天来,本也是想告诉你们不要对尚书府放松警惕,那李二公子喜欢收集美人皮。” 木玄惊也是一脸的凝重,事情难办就难办在,他查了尚书府后才知,尚书自己本身就养了大量的奇人,再加上有邪教撑腰,真的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尚书的这几个儿子还真是不简单啊!”林梦若听了木玄惊的话觉得头疼。 “所以你们会帮我救金木吗?” 金链意这时的目光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他与金木不似云婉那般重要,这些人会为了他而冒险?答案显而易见。 云婉看着金链意落魄的模样蹙眉训斥说:“人在之时不珍惜,人被抓了又做这般样子干嘛。” 她不只一次的看见金木的讨好和小心翼翼,也不只一次的看见金链意的冷脸和不屑,这虽不是她的事情,金木也与她没有深交,但,深情之人不该被辜负,所以她也是为金木鸣不平。 “我当时以为他会一直在我身边的。”金链意失神的说。 “不能因为别人在乎你,就把人家踩在脚底上,他若心里没你,你又是谁?又算什么?”云婉说罢又狠狠的白了金链意一眼说。 金链意双目空洞,在听见云婉的话时心头猛的一动,然后迅速的站了起来:“我要去救他。” “你?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救谁?别把自己搭进去才好!”林梦若烦躁的说。 “不能救他出来那就死在一起!”金链意决然的说。 木玄惊轻叹了口气说:“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看金木伤的不轻,那一剑刺的是要害,我先派人去打探消息,看看人是不是还活着,若是死了,那就不必要耗费力气捞一个尸体出来了。” “就算活着我也不觉得捞金木出来划算!” 林梦若直接表明立场,她能让金链意在她将军府避难已经仁至义尽,他们之间没有深交,没同甘,未共死,时机不成熟就不能和尚书府硬碰硬。 金链意并不意外,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所以虽是低落,但也是接受了。 云婉心里却是激烈的做着斗争,最后叹了口气说:“咱们不方便出手,那就花钱找人出手吧,钱我出,木玄惊你负责找人,不管金木是死是活,都要带他回来。” “小婉,谢谢你,我……”一千句的感谢,一万句的感激,这时都卡在了金链意的喉咙中说不出开。 “别谢我了,我只希望这次之后,你能懂得珍惜,毕竟不是谁天生就应该对谁好的,你若心里有他,那便不该在乎周围的人,你若心里没有他,这次救出他后,便同他说清楚了,然后再别相见。” 金链意听了云婉的话后点了点头,然后坚定的说:“我心里有他,我之后也再不会怕流言蜚语。” 木玄惊觉得他定是个感性的人,不然他的眼眶不至于这般发湿:“好,那这事我就去办了,放心,我会拼尽全力的!” 飞一般的离开不是因为着急的去就金木,而是因为他竟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伤,他走的急,想的乱,却是没注意看人,直接和绿碟撞了个满怀不说,二人还一同的摔倒在地。 而更要命的是,出于本能,木玄惊用手去支撑了一下,却不想正好支在了绿碟的胸前,待反应过来,立马收手,可在失去支撑之后,整个人又摔在了绿碟的身上,这也还不算什么,摔下去的时候,唇正好碰在了绿碟的唇上。 柔软的触感,清甜诱人的气息,让木玄惊失神,待回身之后,就见绿碟已经哭的泪痕斑斑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这话之后木玄惊甚至想打自己一个耳光,绿碟才十二,他就算不是故意的也……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事你别同别人说就是了。”绿碟擦了把眼泪,然后逃一样的跑了,脸颊的热度陌生,心跳的速度惊人。 木玄惊苦笑一声,心道自己也真够差劲的,不然这小丫头怎么就跑的这么快,也是,就他这名声,好人家的丫头,哪能往上凑呢。 尚书府这边,李三公子都要气疯了,他要的是金链意,不是金链意的随从! “你们怎么办事的?这是我要的人?”李三公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已经奄奄一息的金木说。 小厮吓的擦了把冷汗说:“少爷,这也没办法啊,当时那场面真的是够惨烈的了,小的这是拼死才抓回来一个。”小厮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 “不是我要的人,抓回来何用?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竟是半点不了解我,把他剁碎了喂狗吧!”李三公子冷冷的说。 “少爷,我这么可能不了解你的心意,我这也是看人长的不错才抓回来的。”李三公子的癖好他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李三公子蹙眉上前,看了一眼金木后果然眼前一亮,再看看金木一身的血之后,马上心疼的说:“赶紧找人医治他,他若活着重重有赏,他若死了……” “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妥!”心里却是发苦,这到底是能不能医好啊,他这算不算自己给自己找罪受?找知道不抓他回来了,活着刚才动手的时候也写分寸也不至于这么难办。 “用最好的药材,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他,毕竟我很着急!”李三公子邪笑着说。 二百三十四甜度不同 二百三十四、甜度不同 “这个尚书府留不得了,先不说他们敢绑阿婉和金木这事,今日朝堂之上,尚书果然是起了毒害丞相之心,且是字句锋芒暗藏。” 木玄倾本是认为尚书会因为云婉一事低调些时日,却没想到非但没有,气焰还高涨了不少。 “除谁留谁得是要有证据的,事情不能超之过急,若是不能斩草除根,那春风再生的会是更加之繁茂。”木致远蹙眉轻叹。 “我已经让千面阁去查了,这一查才知道尚书的厉害之处,凡是做的滴水不漏,想抓把柄谈何容易!” 木玄倾这话说的当真是有些灰心,对待无所不用其极之人是必须以暴制暴的,可偏他们不能这般,难道人为善就是万事活该? 云婉不禁垂眸,纤长的睫毛为明媚的脸颊留下了一片阴影,最后迟疑道:“现在那些流民虽是为兵,但却并不在册,那咱们若说他们是匪呢?匪徒杀人从来不讲道理,就算他们怀疑是咱们所为,可证据何在?尚书府一灭,幕后之人怕是会现露真身,也算是事倍功半的好法子了。” 云婉的话不禁上林梦若侧目,这确实是好法子,但能从云婉嘴里说出来却是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以往云婉太过心慈。 “上次被绑之后,我就把事情想明白了,有的事,有些人不是你不去惹他们,他们就不惹你的,既然已经是势不两立了,那最好的防守当是进攻。”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纯良无害之人想要反击也是会变得果断狠历的,云婉便是这般,不想再被抓,便是得想着抓别人了。 “可还有一点,听木玄惊说,阿煜的暗卫居然是和尚书府的家丁打的胶着难分,若是流民去了就算是达到目的也是损失惨重,他尚书府的那几个畜生值不得那多人性命去换。” 林梦若眸中光亮忽明忽暗,她在想究竟谁能进尚书府投毒?只要把药放入水井之中,那尚书府的人便是案板上的鱼一般任人窄割。 林梦若的意思在场所有人都明白,尚书府想要之人定是云婉无疑,虽林梦若也美的出尘,但尚书府的人偏好娇柔,可谁也不想再让云婉去犯险了,就算有人敢这么想,那木致远也一定能把那人的脑袋给揪掉。 “我去吧,正好也看看金木是什么情况了。” 金链意这般自告奋勇是真的担心金木,他受伤那么重,若是那些人不给他医治可怎么办。 沉默半响林梦若缓缓点头说:“好,那就有劳你了,除了阿婉也只有你能进去了。” 正讨论着木玄惊却是赶了过来,蹙眉叹了口气说:“一个人不行,得两个人才能相互照应。” “难道你想让阿婉去?”林梦若狠狠的白了一眼木玄惊,谁不知道两个人稳妥,可目前就只有一人。 “我怎么可能让嫂子冒险?我的人已经混进去了,也是投了李家大公子所好!” 一听木玄惊这么说,林梦若轻哼了一声带:“别说,我还真挺好奇这大公子是个什么口味。” “大公子喜欢七岁左右的女娃娃!” 木玄惊咬牙尽量不把话说的露骨和猥琐,但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经历了巨变。 “你疯了?你竟然让一个孩子……” 木玄倾眉头一紧,有些失望的看着木玄惊,怎么能用孩子呢,就算是那大公子是禽兽也不能这么安排,因为一旦失手,那不就成了禽兽的帮凶。 见木玄倾这般样子,木玄惊心头一痛,冷笑着说:“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话都不听全就指责我?” “听闻有种功夫叫缩骨还童功,习此武功的人,可以任意的变成孩童的模样,玄惊,你是从哪得的这般奇人?” 木致远的话让木玄倾有些汗颜,这功夫还是他同木致远说起的呢,结果他竟是没想到……可要道歉吗?好像说不出口,毕竟他是个当哥的。 木玄惊白了木玄倾一眼说:“也是偶然得来的,这人的妹妹就是被李大公子折磨致死,所以这人一定可靠,现在只要金链意带药入府便可。” “尚书是什么癖好?他这五个儿子这般,应该是随了老子才对,其实若是能擒贼擒王的迷住尚书,那事情就会更好办一些。”云婉问道。 木玄惊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这尚书……喜欢老妇。” 一句话差点没把林梦若恶心死,这个是真的没办法对症下药,上哪去弄漂亮老太太去,就算有也不是能成事的主。 “罢了,就按刚才说的吧,金链意,尚书府之行你是否准备好了,虽然我们很想你去,但也绝对不会勉强于你的。” 林梦若这话有两个目的,一个是让金链意心里舒服,一个是想看看金链意有没有勉强和退缩之意,若是怕,那这事便是成不了了。得是留个后手才好。 “我准备好了,也做好了同归于尽的准备,我和金木不能同生,但可共死。”金链意决然的说。 云婉抿了下唇,然后担忧的说:“可是不能随意说死,能活着一定是要活着的,人间百味没尝够,人间美景没瞧够,当是眷恋些好。” “放心吧小婉,我知这个道理!”金链意轻笑一声说,是啊,一切的一切还没来得及开始,怎么能舍得结束呢,他一定会救出金木,然后一起共游山河大好。 金链意很容易就进了尚书府,李三公子也是喜笑颜开,他兴奋的围着金链意转圈圈,脸上露出色眯眯的笑容。 “金公子,你看,上次的事绝对是误会,我怎么可能舍得伤你呢,今天我得好好的和你喝两杯赔罪。” 李三公子想看看金链意是吃软吃硬,若是吃软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可若是吃硬……也挺好玩的。 金链意曾经可也是纨绔一个,所以很是明白李三公子的套路,若是吃软还能斗上几个回合,若是吃硬就惨了。 随即扯出一抹有礼的轻笑说:“若是误会那便是再好不过了,那日我的随从伤的及重,也不知有无大碍。” “无碍无碍,金公子的人我怎么可能让他有事呢,这会儿正在养伤呢,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你怎对一个随从如此上心?” 金链意迎上李三公子探究的目光说:“唉,说来话长,本是不想提起,但与李三公子投缘便是说一说也没什么不可,李三公子称我为公子我实在有愧,因我家道中落,穷困之极,已经当不起这公子二字了。” “再说金木,我仇家债主一堆,他却是没有半分嫌弃,于我死心塌地,在我眼里,我们不是主仆,而是兄弟。”金链意一脸坦荡的说。 李三公子这时候就更是觉得金链意不错了,他也压下心里的猴急,觉得若是能够赢得真心,那才是最好的。 “金公子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很对我的胃口,走吧,我带你去看看你的随从恢复如何。”李三公子收回一脸的色相,化身为谦谦君子。 金链意也是把假笑笑的极为真诚,一路谦和的跟着李三公子走,在走到偏院的时候,正见到一脸惨白的金木,毫无生机的坐在院子中。 “金木,你家公子来寻你了!”李三公子轻笑着说,心道幸亏是把这人给救过来了,不然金链意一定是不会对他有好印象了。 一听说金链意来了,金木猛然抬头,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是有了光亮,随后警惕的看着李三公子说:“少爷,你怎么来了,这危险!” “为了你,龙潭虎穴也是得来,何况李三公子人也不是凶猛野兽,哪来的危险。” 金木跟了金链意这么久自然听的出上半句是真,下半句是假,他为真话动容,为假话忧心,他怕他心心念的少爷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李三公子见金链意这般信任于他,心里满意,面上笑的愈发真诚。 “金木现在不大能移动,金公子你又放心不下他,不若在我这小住一段时间吧,等金木把伤养好了再走不迟,知音难觅,金公子你对我脾气,所以莫要推辞。” “少爷,不要听他的,你快走!”金木焦急的说。 “瞎说!我与这李三公子也很是投缘,住下也可,毕竟也不放心你!”金链意状似责备的看了一眼金木说。 然后话锋一转又说:“李三公子风度非凡,让我看着就有敬仰之意,可为何小厮那般粗俗,伤了我的随从不说,还说李三公子你看我长的水灵,心里喜欢,这我却是不知为何意了。” “这个小厮真是满口胡言,我那日不过是想邀你来我这赏茶,谁知这家伙为何这般说,真是该罚!”李三公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说,心里不爽,所以那个小厮惨了。 金链意听罢假装信了这套说辞,轻笑一声说:“那确实该罚,金木被抓来的当日我就想着要来,但那小厮之言让我望而却步,还以为李三公子你是凶神恶煞般呢。真是吓坏我了!” 李三公子一听这话,心里自然埋怨那小厮坏事,同时又断定了自己在金链意心里有了不错的印象,便是更加不急了,吃瓜当吃心肝情愿的,毕竟甜度不同。 二百三十五引狼入室 二百三十五、引狼入室 “阿若,你说金链意真的不会有危险吗?”云婉恍惚间有些担忧。 林梦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这话可是不能让木致远听见了,不然一准会把醋坛子给打翻的,再说了,我也是不懂,你关心他做什么阿。”她从来是不重要的人不挂心。 云婉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说:“我只是想让很多事情都圆满完美,不想身边有人不幸福,不然便是……” “你这是杞人忧天,命运天自有定夺,不是你担心就能改变什么的。” 林梦若这话说完就就见云婉已经眼泪汪汪的了,心里把自己狠狠的骂了一通,怎么能和孕妇讲理呢,这会云婉正是悲春伤秋的时候。 “咳咳,不过你说的也对,还是希望身边的人都幸福。”林梦若见势不好赶紧把话给带了回来。 云婉这才隐去眸中水光,但是小脸始终皱着,一副她在生气的样子。 “夫人,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府外徘徊,要不要抓进来?” 说话的是南宫煜派给云婉的暗卫,这时候虽是说着话却是并未现身,让云婉很是新奇,四处张望。 “那就把人请进来吧,正好无聊!”林梦若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出片刻,一黑影扔到院子中一个女人,然后瞬间又藏匿于无形,这倒不是暗卫训练有素,而是听说木致远是个大醋缸,若是功夫低写他们不怕,可……对方深不可测,所以他认怂。 云婉迷糊的看着院中的女人,只是觉得这女人眼熟,却是想不起来再哪里见过。 “云公子,你果然是女儿身。” 一声哀怨的话语,让云婉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这女人她想起来了,这是红香楼的那个花魁! “你鬼鬼祟祟的在将军府门口徘徊是什么意思?伺机报复?”林梦若眼神凌厉的看着花魁。 花魁并不回答林梦若的问题,只是呆如木偶一样的看着云婉,然后泪水肆意蔓延,一颗痴心终究是错付了。 “对不起,那天我……”云婉见花魁流泪,赶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什么?毁了我的武功?骗我你是男儿?”花魁的声音里尽是哀怨。 云婉被逼问的有些透不过气,林梦若看不下去了说:“若是我不毁你武功,你就坏的是我的名声,伤的是我的性命了,你顶着我的脸,用着我的名在妓院里卖唱,存着歹毒的心思却还有脸找到这里兴师问罪,你可是觉得阿婉可欺?” 花魁一时语塞,然后痴迷的看着云婉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今天来只是想看你是男儿身还是……最终我还是失望了。” “对不起。”云婉不知如何回复这乌龙般的深情,便是只能道歉。 “阿婉不必理她,她是玉树真人的弟子,今天来一定是另有目的的!”林梦若可不觉得玉树真人能放任自己的徒弟随意溜达,所以这个花魁定是有命在身。 花魁听了嫣然一笑说:“不错!我确实是有师命在身,可不管师命是否难为,我今天都要违背一番,云公子,在我心里你是男儿!” 花魁说罢变成了云婉的样子,吓了云婉一跳,她疑问的看着花魁问:“你这是要做什么?” “师傅命我抓你回去交给李二公子,我不舍得动云公子你,就只得自己过去了。” 花魁的功力被林梦若的药给散的七七八八,她如今只能用最后一点功力变成云婉的样子,这不是镜花水月,而是真皮真容,只要她不死,就变不回之前了。 “李二公子是坏人,我不去,你也不能去!” 云婉对于真话假话的判断是异常的敏锐的,所以她才为花魁紧张。 “我不去,便是会有更所的人过来打你的主意了,我努力的装你,争取不漏马脚,撑到你临盆之时。” 有的人一眼便是爱上,即便知错,也愿错的彻底,花魁所想亦然,她想耗尽她最后一丝生命,给云婉最温柔的守候。 “你说的究竟是真是假?邪教犯得上费这么大的劲儿和阿婉过不去?” 林梦若还是觉得花魁有诈,虽然这花魁目前对她们构不成威胁,但是就是她骗云婉的同情和眼泪也是不行的! “邪教本来是不想和云公子为难的,毕竟这也确实不太合算,但那个叫苏绣的女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师父,起初师父不大在意,可是歪理听的多了就会真的有些道理了。” 花魁的话才一说完林梦若就觉得头疼,这个苏绣真的是无孔不入啊! “我身边有人保护不怕他们找我麻烦,所以你还是别去了,苏绣定是会难为你,那李二公子又癖好异常,所以你……” 云婉的说劝根本不起任何作用,花魁轻笑一声说:“难得你关心我,但是云公子放心,我也不是吃素的,我会让那苏绣好瞧。” 云婉见实在是无法说动花魁,再一想金链意会在水源中投毒,心里有些焦急,生怕误伤了她。 “你去是可以,但你能否答应我一件事?”云婉眼巴巴的看着花魁说。 “云公子但说无妨,只要是云公子所说,我都会全力以赴。”花魁坚定的说。 云婉沉吟了一会,说:“尚书府都是坏人,我觉得是水土问题,不然同样是人,怎会偏他们这般坏?所以你若入府,当不吃府中食物,不饮府中半滴水,你可能做到?” “云公子是怕我也变成坏人?那云公子的担心委实多余,因为我本来就是坏人。”花魁轻笑着说。 “不,在我心里你不是坏人!你若是能做到我刚才所说之言,那日后风云散去,我们便是朋友。” 听云婉这般说,花魁眼睛一亮说:“那好,我一定办到,希望云公子说话算数。” 如此花魁就大摇大摆的走了,林梦若看着云婉一脸无奈,伸手惩罚的捏了捏云婉的鼻子说:“就你是好人行了吧,还不吃不喝,亏你想的出来,我在井里下的是让人使不上力气的药,你以为是鹤顶红呢?” “那你怎么不早说!”云婉气愤的跺了跺脚,她刚才想那般说辞真的是累坏了她。 “唉,不过这个苏绣真的应该快点除掉了,本是觉得这女人蠢可以用来钓鱼,却是不想所有人都是这般认为的!”林梦若叹息的说。 傍晚,木致远归来之后,云婉的肚子就不太舒服了,圆润的肚皮时不时的鼓起大包,这是孩子在踢打玩耍呢。 “阿若,能不能下药让婉儿肚子里的孩子安分点?”木致远见云婉脸色不好,便是心疼极了。 林梦若听罢瞠目结舌的说:“木致远,那是你的亲孩子,你还真是下的去手!” 云婉这时也是责备的看着木致远,让木致远心头烦躁,都怪这两个臭娃娃,不然他的婉儿这么会这般看他。 这么一想,伸出大手就拍了云婉的肚皮一下,然后恐吓着说:“都给我老实点,不然看你们出来我怎么收拾你们!敢欺负我媳妇,真是不要命了!” 这话说完云婉的肚子果然安静了,可云婉却是生气了,委屈的抹了把眼泪说:“我这么辛苦的怀着他们就是希望你能喜欢的,结果你居然……相公,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不然你怎么对他们这么坏!” “傻婉儿,我对他们坏是因为他们对你坏,你这么辛苦他们也不知道心疼,还一个劲儿的闹个没完,我能不心疼吗。” 云婉一哭木致远便是手忙,林梦若实在看不下去木致远的这种铁血柔情,她现在严重怀疑木致远精神分裂,不然这在云婉前后两个样是怎么做到的呢。 尚书府这边苏绣正对着假云婉洋洋得意,心道这贱人终于还是落回了她的手中。 “云婉,帮着你的人还真挺多的,只是可惜了,他们道高一尺,我就魔高一丈,这次我可是不会再让你跑了,因为你这就得死!” 苏绣觉得鸭子煮熟能飞,但吃进肚子里就不能了,所以为了防止夜长梦多,还是得果断下杀手才行。 “秀儿,我听说人抓到了,在哪呢?” 苏绣刚要拔出匕首,李二公子就急匆匆的进来了,然后对着假云婉发呆。 “二公子……你什么意思啊,你不是说抓这贱人是为了给四公子报仇吗?”苏绣一脸娇嗔的做出吃味的样子。 李二公子轻笑一声说:“是啊,我要给四弟报仇,完成他没完成的事情。”说罢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像是火焰一般看着假云婉。 苏绣这才知道自己被骗了,脸气成了猪肝色,可她知道她现在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不然是说多错多,做多小命难保。 假云婉这时候眼泪汪汪的看着李二公子说:“二公子,刚才苏绣要杀我。” 因为害怕而抖动的唇瓣一下子就激起了李二公子的保护欲,他顿时面色如铁的看着苏绣说:“贱人,你给我记住,你日后若是敢动云婉一下,我就剁了你喂狗!” “云婉,我小看你了,木致远也怕你是被你骗了,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苏绣无力的笑了笑,她真是引狼入室。 二百三十六各人心思 二百三十六、各人心思 因为被人顶替了身份,所以云婉就不能随意的走动了,不然花魁会有危险,计划也有可能会功亏一篑,而且木致远还得表现的恰有其事,每天盯着尚书府。 “尚书大人,我家夫人走失,想知道这次是不是也被你家公子给好心收留了。” 木致远目光探究,眸光忽明忽暗,一抹假笑没为无五官填上一丝的暖色,反而是冷硬的出奇。 尚书闻言眉头轻挑,一脸诚恳的说:“木将军,上次之事确实是我教子无方,我也是杀了儿子谢了罪名,这次之事断然和我尚书府无关,不然我哪个儿子做的,我就把哪个儿子交给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木致远听罢冷哼一声,用眼睛环视了一下尚书的几个儿子,面上的冷冽更甚。 “尚书大人的儿子大把,死个一个两个的估计你也浑然不在意,所以尚书大人你如此说便是没有诚意的,不然这样吧,你用你全家人的性命与我保证可好?” 这话让尚书迟疑了一下,可再一看木致远似乎是不得到满意的答复便是不会离开了,把心一横咬了咬牙说:“好!若人真的在我尚书府中,那我尚书府便任由木将军处置。” “要的便是你这句话,尚书大人,希望日后要说话算话!” 木致远说罢便是起身离开了,倨傲的态度气的尚书把手边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遍,然后眯着眼睛看着自己的三个儿子。 “你们确定没给我惹祸吧!”尚书冷冷的说。 李大公子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说:“爹,我的喜好你是知道的,就算我对木致远的孩子感兴趣,那要动手怕也得是几年之后吧,毕竟都没生出来。” “爹,也不是我……”李三公子也是马上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李二公子见状,眼睛一转说:“爹,要我看这木致远就是无中生有呢,他说他媳妇丢了就是丢了?上次说丢了,禁卫军御林军全用上了,怎么这次谁也不用,只用他自己?” 尚书听了这话眸光微闪,但却是没有怀疑木致远,而是怀疑起自己的二儿子了,他这儿子是事不关己便是高高挂子的主儿,今天能分析的这般头头是道,怕是心里有鬼,便是顺着这话说了下去。 “你说的对,现在谁人不知这木致远木大将军的死穴就是他的夫人?若是人真的丢了,那便一定满城风雨都带着血腥味,所以现在局势还稳,可能是两种原因所致,一个是人确实没丢,一个是……他确定人就在尚书府中,所以只会和我尚书府较劲。” “那就定然是没丢,刚才你不是听大哥和三弟说了嘛,不是他们二人做的。”李二公子干笑了相声说。 尚书轻哼一声,唬着脸说:“是,他们是说了,但是你没说!老二,爹问你,这事是不是你所为?” “爹,就算是我所为,我也不会像四弟那般败露出去的,所以你别担心!” 李二公子知道就算他不承认也是没用,他这个爹就是一旦怀疑了,就是会彻查到底的,所以莫不如就自己招了。 “胡闹!你刚才听没听见我怎么和木致远保证的?你想让我们满门抄斩?” 尚书气的是心惊肉跳,而李二公子却是半点不在意的说:“那你保证都保证了,现在去木致远那反悔?再把我也交出去?现在已经是覆水难收了爹!” “那女人在哪?现在就给我把她杀了,然后毁尸灭迹!”尚书狠历的说,双目刺红像是地狱里爬出的魔一样。 李二公子轻笑一声说:“爹你放心吧,你不说为也会这么做的,毕竟我只是喜欢好看的脸皮而已,又不像四弟一般想着和人家长相厮守,所以不会败露的。” “哼!那就紧着些!别给我惹事,不然我要你好看!”尚书冷哼一声,也算是不管不问了。 待尚书走后,李大公子斜了李二公子一眼说:“行啊小子,有魄力,这云婉我也见过,看着就很显小……” “大哥,我劝你还是收一收你不该有的心思,我的人谁也动不了的。”李二公子说罢也是转身就走。 李三公子撇了下嘴说:“大哥,我看着二哥这可不像是想要人命的样子啊!” “管他那么多干嘛,反正爹是说了让他快点动手,他若是想耍花招,那不是也得把人分给咱们玩玩?不然谁会替他保密?”李大公子说罢浪荡一笑,像是势在必得。 李三公子赞同的点了点头说:“还是大哥想的周全。” 有的时候癖好能左右很多事情,但面对美的时候,又归于一致,这就是尚书府这几个儿子的通病,求不得便不择手段,得不到便互相厮杀。 “金公子,来,这是我最喜欢的茶,你尝尝如何。” 李三公子无精打采的样子引得金链意有些好奇,便是开口询问道:“三公子今天怎么看着像是有心事呢?” “唉,金公子,你之前一直住在将军府,我就问问金公子你见到云婉会不会心痒痒。”李三公子试探的说。 金链意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暗,随意轻笑一声说:“心痒如何?三公子可知我为何沦落到今天这般?皆是当时觊觎云婉所生的祸端,我金家富甲一方,却是倒于木致远之手。”怎么办?这个三公子也惦记小婉! 李三公子听罢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轻叹了一声说:“实不相瞒,这个云婉现在在我二哥手里……” “什么?李二公子胆子也太大了!”金链意的心瞬间飞悬,这木致远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是护不住小婉呢。 “可不是胆子太大了些,木致远今天一早就过来要人了,我爹是起誓发愿的才把人给糊弄走!” 金链意一听这话,心里的石头又落了地,若是云婉真在李二公子手里,那木致远血洗尚书府才是正理儿,怎么可能被糊弄过去。 “三公子可是喜欢云婉?”金链意心生一计,想要李三公子与李二公子闹翻。 李三公子沉闷的叹了口气说:“喜欢有什么用?人在二哥那,我……” “三公子只说喜不喜欢,我觉得人生得意当是开心才好,就像我,虽然因为云婉而落魄成这样,但是我不后悔啊,三公子,凡是不争一把,怎么就知道自己得不到呢?”金链意怂恿的说。 金链意这话就想是春风一般,吹的李三公子心里杂草横生,且是涨势疯狂,他虽是更喜欢男子,但却是也喜欢美丽的容貌,况且人也总是盲目而从众,多人想要的,必然是贵重非常。 金链意正愁怕李三公子过几日耐心耗尽便是对他来硬的,这下心里也就不愁了,无缘无故的就被拯救了,心里别提有多轻松了。 “那依着金公子的意思是……你说我如何能把云婉弄到手?我大哥那边也是虎视眈眈。”李三公子把心一横,决定练就贼胆。 金链意一见李三公子真的上道了,心中一喜,面上不显说:“这女人最是喜欢温柔体贴的,三公子可寻机会接近云婉,待她心里偏向你这边,咱们再做打算,二公子不好惹,若是神女无梦,咱们就不费那般周折。” 李三公子过去研究的都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所知不多,这会真是金链意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有一点他却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金公子,即便神女无梦,我也是……” 金链意挑眉道:“即是这样,那咱们就养精蓄锐的做与二公子硬碰硬的打算,三公子救我随从,待我不薄,我当全力以赴。” 李三公子笑眯眯的看着金链意,心里却是叹息了一声,他本是想过些日子这金链意要是不从了他,他就用强的,现在人家身份变为“军师”便是得再等上一等了。 苏绣这边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倒不是二公子虐待了她,而是让她看着“云婉”在她面前享福,她的心就像是被凌迟一般,不行!不能这般看着!她一定得是想想办法。 “二公子,你说你对云婉这么好,我心里都为你鸣不平,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两个孽种!” 苏绣觉得云婉定然是把孩子当宝贝的,若是孩子没了,那也一定是痛不欲生。 李二公子轻哼了一声说:“这孩子我当然是要想办法给除掉了,但不是现在,我得等她对我没了疑心,完全相信了我之后才能动手。” “二公子,你现在只想着云婉都不疼绣了……”苏绣妩媚的把柔软的身躯往李二公子身上靠了靠。 李二公子顿时邪火从心生,抱起苏绣狠狠的扔到床上,也是不管会不会把苏绣给摔坏了,这女人他是腻了,但是目前云婉用不了,便也只能将就着些了。 苏绣这一下摔的可是不轻,但她仍然笑颜如花,妖魅至极,她得是让这李二公子放下戒心,因为李二公子的癖好她已经知道了,云婉得宠之时,就是她脸皮不保之时,她得想办法脱身,哪怕再杀一人…… 二百三十七一儿一女 二百三十七、一儿一女 “最近尚书府很是热闹,本来还觉得金链意速度慢呢,却是没想到尚书府的儿子们已经窝里斗了,如此一看,倒是比之前计划的还要好些。” 木玄惊悠然的说着话,却瞟见本是要进院子的绿碟,在见到他之后,飞一样的逃走了。 木玄惊见状大步的追了上去,惹得云婉与林梦若面面相嘘。 “绿碟,你可是在躲着我?”木玄惊不满的大步一迈,拦住了绿碟的去路。 “我为何要躲你?” 绿碟自然是死不承认,但是目光闪躲脸颊通红,看着就像是说谎的。 “为何躲我?当然是因为那天我亲了你,也碰了你!” 木玄惊见绿碟这般样子心里莫名有气,于是便是把每个字都咬的很重,他就差劲成这样了?值得她避如蛇蝎? “你流氓!” 绿碟被木玄惊的话给激怒了,她想这木玄惊能当着她的面这般说,那定也是会同别人说的。 木玄惊轻哼一声,用手捏了捏绿碟的脸颊说:“怕什么?我娶你就是了。” “娶我?那世子爷是想让我当通房还是小妾?” 见绿碟一脸的嗤之以鼻,木玄惊思虑了一下说:“你若是想做正妻也是可以的,虽我大你一些,但等你两年也是无妨。” 木玄惊觉得反正也是得娶媳妇的,即是得不到想要得到的,那便娶一个有趣些的,这样余生才不会寂寞。 绿碟冷笑着看着木玄惊:“世子莫不是以为这是我天大的福分?且不说你身份尊贵允不了我这小丫鬟妻位,就是可以,我又为何要嫁一个拈花惹草的纨绔,我怕世子你花丛一过,留下些什么不好的病!” “你……哼!好一张利嘴,既然你不愿便是罢了,我也不须徒费心思!” 木玄惊说罢便是转身离开了,他沾花惹草?众人眼中他确实是这般,他不想解释,不需解释,信他的人自然信他,不信的人便由着他们不信! 绿碟看着木玄惊的背影,只觉落寞萧条,不知为什么,心好像有些疼了…… “绿碟,刚才木玄惊是去找你了吗?怎么还不回来,话才说了一般人没影了,真是让人心痒痒。” 林梦若还等着听下文呢,想知道尚书府的儿子们有没有打的头破血流的。 绿碟极力的掩饰脸上的不自然,装作茫然的说:“他找我?我们两个又没什么话可说,我估计是有什么事才走的吧。” “其实这个木玄惊也还算是靠谱,做事也很有章法,人呢也不是坏人。” 林梦若自然发现了绿碟的异样,所以状似无意的说着木玄惊的好话,然后见每说一句,绿碟的脸就红上几分,心里也是了然了。 绿碟轻叹了一声,人确实是好人,只是名声……或许她连名声都不觉得重要,可他心里的人…… 一想到这绿碟不由的晃了晃脑袋,企图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给甩出去,却是没想到越甩越乱,那些想法像是在脑袋里面扎了根,让她有些恐慌。 云婉这时候完全没在状况中,只是有一下没摸一下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她在想她什么时候能生,毕竟揣着这两个宝宝也是够累的了,而却她急着看孩子的眉眼。 结果悲催的是,就这么随便一想,当天晚上羊水就破了。 木致远在产房外焦急的踱步,云婉每叫一声,他就要冲进产房,结果每一次都被木玄倾给拽了回来。 “致远,我求求你了,你能不能坐下?你进去帮不了忙不说,还得帮倒忙,就你这一脸寒意的,稳婆敢接生吗还?” 木玄倾硬是木致远给摁到凳子上,让后伸着脖子看着产房,他心里也急啊,在这正等着捡便宜当个干爹呢。 云婉从没想过生孩会是这么疼的事情,稳婆一直让她用力,可是她哪有力气,再说越是用力就越是疼。 “夫人,用力啊,你肚子里可不是一个,你要是不用力后面的那个可就得憋死了!” 稳婆的一句话让云婉陡然心惊,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有的宝宝,怎么能……就是疼死她也得生。 “对,夫人,用力!已经露头了!”稳婆欣喜的说。 “怎么这么慢?为什么这么慢?为什么?” 木致远像是念经一般,听的林梦若心焦,最后还是没忍住的呵斥木致远说:“你有完没完,你以为生孩子是拉屎撒尿这么简单?阿婉这已经不错了,我刚才给她吃了药,平日运动也都没落下,稳婆又是太后找的顶好的人,你就老实的坐着吧。” “早知道就不要孩子了……” 木致远一句后悔的话听的木玄倾一愣,随即就是自叹不如,他拍了林梦若的手说:“阿若,你若不想生,咱也可以不生的。” 随着木致远一声懊悔的话语,一声婴儿的啼哭传了过来,似乎是知道自己被亲爹嫌弃,哭声嘹亮委屈哀怨。 木致远听罢“蹭”的一下从凳子上坐了起来,然后又被木玄倾给摁了下去。 “别急啊,还有一个没出来了呢!” 紧接着又一声较为微弱的哭声传了出来,木玄倾和林梦若也是激动和木致远一样的窜了出去,不等产婆出来,就出声询问。 “怎么样?是男孩还是女孩?” 林梦若刚开口询问,两个稳婆就把人孩子给抱了出来,然后眉开眼笑的道喜说:“这是生了对龙凤呈祥呢,小公子和小小姐都是白白胖胖的。” 木致远这时是一眼孩子都没看就进了产房,他看着床上虚弱的小人说:“婉儿,辛苦你了。” 云婉这时一见木致远就觉得委屈,马上眼泪汪汪的说:“都怪你……我都要疼死了!” “是是是,都怪我,咱以后可不生了。”木致远心疼的说。 云婉一听这话便是生气了,她疼的死去活来的生孩子没想到这家伙还不喜欢。 “你为什么不喜欢孩子,我好不容易生的!”云婉气愤的把头偏到一边。 “他们那么折腾你,我怎么可能喜欢的起来!”木致远也是孩子气的说。 林梦若这边却是抱着孩子爱不释手了,这两个孩子真的是太好看了,完全不像新生儿那般邹巴巴的,皮肤光滑白嫩,看着想要占为己有。 “我看木致远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孩子,要不咱俩给留下吧。”林梦若抱着娃娃眼巴巴的看着木玄倾。 木玄倾这时候手里正抱着另外一个,也是喜欢的不得了,可理智还是在的,他叹了口气说:“木致远不喜欢可是阿婉喜欢……” 对了,云婉喜欢的木致远必然是拼死捍卫,所以没戏,林梦若不免心中有些落,然后突然想要个自己的孩子了。 这时候木致远已经走了出来,毫不客气的把孩子给夺了去,说:“婉儿要看看孩子,你们两口子也散了吧,喜欢孩子就自己生,别打我孩子的主意。” 这话气的木玄倾七窍生烟,木致远这就是典型的过河拆桥,他大半夜的在这陪着耗着,竟然是半点情都没被木致远给领了去。 林梦若这时也是生气了说:“走,咱俩回去生孩子去!” 木玄倾一听这话,马上把林梦若抗在了肩头,猴急的往自己的院子走,他的阿若终于肯给他生孩子了。 “相公,你看,咱们儿子长的多像你。”云婉边说边噘嘴在男宝宝脸上亲了一下。 木致远马上就酸了脸,冷哼道:“他哪有我好看!” 然后木光扫向了女儿,却像是看见了小云婉一般,心里瞬间就柔了,唇角也是勾出了一抹暖暖的笑意。 “婉儿,你看女儿长的多好看,和你一般样子。” 虽然是在夸女儿,却是连同这云婉一道夸了,惹的云婉眉开眼笑。 “那相公以后就对女儿好些,我就对儿子好些吧。”云婉甜滋滋的说。 哪知木致远却并不答应,他摇头说道:“不行,我只对我的婉儿好,婉儿你只能对我和女儿好!”边说边还嫌弃的白了自己儿子一眼。 云婉蹙眉说:“那怎么行,那不就没人对儿子好了?” “活该!谁让他是男的!”木致远吃醋不分男女就算了,竟然连自己儿子的醋都吃。 云婉无奈的笑了一下,也不和木致远争辩,她怀了将近九个月的孩子,而木致远当爹却是在一瞬间,所以心里还没转换的过来呢,等他适应了之后就不会这般了。 当然了,这也是云婉的想当然,这对父子斗智斗勇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世子爷,即说将军府那边生了,一儿一女!”小厮得了消息就马上抱给了木玄惊。 木玄惊听罢目光中先是有些失落,但马上就被喜悦所代替了,并且急促的问:“消息封住了吗?可别让尚书府得了风声。” “世子爷放心,尚书府那边不会知道半分的,还有一个消息就是,那个苏绣最近好像有些状况。” 木玄惊听了这话之后,冷笑一声说:“有状况才好,就怕这蠢女人折腾不出花样来。” “世子爷放心,她折腾不好,小的就帮着折腾,一定会让这尚书府鸡飞狗跳,热闹非常!” 二百三十八狗咬狗 二百三十八、狗咬狗 在外人眼中,现在云婉是失踪状态,所以木致远自然是得“不务正业”了,现在木致远没日都去尚书府冷嘲热讽一番,然后就是回到将军府中陪着云婉,顺便带带孩子。 但木致远可不是一碗水端平的主,他只抱女儿却是不抱儿子,云婉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别扭什么。 “相公,孩子的名字还没起呢,你怎么也不上点心?”云婉埋怨的说。 木致远抱着孩子,眼睛却是痴痴的看着云婉,他总是觉得云婉生了孩子之后变得比之前更加好看,看着看着就觉得身子发热呼吸急促。 这样火辣的目光,云婉自热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她先是目光闪躲,然后摆弄儿子两下,以为这样木致远就会收敛一些,可却是没想到…… “木致远!我和你说话呢,孩子的名字你起了吗?”云婉气结竟然是叫了木致远的全名。 木致远回神嫌弃的看了一眼在云婉身边躺着的儿子,敷衍的说:“就老大老二的叫着吧。” “你的意思是咱们的孩子叫木老大,木老二?”云婉这时候的脸已经是狂风压境了,她现在觉得她生的不是木致远的孩子! 木致远见云婉生气,轻咳了一声说:“名字不过就是起给别人的,自己又不会天天的叫自己,好不好听的有什么关系。” “那别人叫出来自己不也是听得见的?那我天天叫你二狗你也觉得可以?”云婉生气的抱着儿子背对这木致远,她的孩子他不疼,那她就自己疼! “婉儿,你别生气,我是武将又不是文官,我起的名字一定是不好听的,改日我去拜访丞相,让他给咱们孩子起个名字。” 木致远说完这话眼巴巴的看着云婉,见云婉仍然用后背对着他,神情便是有点低落了,叹了口气抱着女儿凑到云婉身边,小心翼翼的一点点的抻着脖子看云婉的表情,每一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都带着讨好的味道。 “婉儿,其实我想过孩子的名字的,就是我怕我起的不好,会让你笑话,我觉得儿子可以叫木云诺,承诺的诺,正好应了当初咱们白头的承诺,儿子名字中也有你的姓氏,女儿就叫云朵,听着娇柔又俏皮。” 木致远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就慌忙的别开了眼睛,他生怕看见云婉嫌弃的表情。 “木云诺,木云朵,还挺好听的,小名就诺诺和朵朵。”云婉觉得木致远能把他的姓加在孩子的名字中,真的是一件窝心到不能再窝心的事了。 木致远见云婉喜欢这两个名字,咧嘴一笑,冷硬的五官竟然有了一丝的憨意,随即又纠正云婉说:“女儿叫云朵,不叫木云朵,女孩子姓木不好听。” “可,可是……”云婉没想到木致远竟是打算让女儿随她的姓,心里诧异之外还有一丝小小的感动。 “没什么可是的,我觉得女孩子姓云好听。” 木致远说罢还趁着云婉晃神狠狠的亲了云婉一下,其实他的傻丫头要是喜欢,那儿子姓云也没什么不可,反正都是他们两个的孩子。 “相公,你最好最好了!” 云婉再望向木致远的时候,眸中竟然是带了动容的眼泪,看的木致远心里又痒又疼。 “傻丫头,只要你开心,我便是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木致远这话是叹息是保证是许诺,原来这世间的种种,熙攘的繁华都是比不过他傻丫头的笑脸,亏的老天偏爱,让他拥有了她。 尚书府这,尚书已经被木致远的骚扰弄的心里发毛,便是带人冲进了自己二儿子的院子中。 “爹,你这么来了?” 李二公子这时正在喂假云婉喝药,说来也是怪了,这“云婉”肚子里的孩子还没等他动手便是没了,不过也不纠结,他心里觉得这定然是苏绣所为,这个苏绣虽然是蠢了些,但有时候做的蠢事确实深得他意。 尚书轻哼一声说:“我怎么来了?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你想留这女人到何时?” 李二公子蹙眉起身,把“云婉”挡在身后,脸色也是不大好看:“爹,你是不说这事你不管了吗?” “我不管?我是想不管,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和小四一样糊涂!”尚书话是这么说,眼睛却是悄悄的瞟想了没被完全挡住的云婉,心里一叹,唉,这也怪不得老二下不了手,他也是…… 假云婉是什么人?这尚书的心思自然是窥探的一清二楚,马上就留下了两行清泪,啜泣着说:“二公子,你真的要杀了我?苏绣昨天还和我说,你要剥了我的脸皮,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待我的,却不想你是骗人的。” 假云婉这么一哭,不光李二公子心疼,就连尚书心里都隐隐的难受,若是能有一女子扭转他见不得人的癖好,让他归于正常,那他舍得让这样的女人死吗? 当然不舍得!所以尚书轻咳了一声说:“你哭什么?我来还不是你相公逼的紧?你若真的愿意与木致远断了牵挂,那尚书府也不是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李二公子一听话锋不对,心里多半也是明白了尚书心里的想法,一丝阴狠悄无声息的从他眼中划过,看来是要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了。 “爹,阿婉的事不劳烦你费心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李二公子心里已经权衡明白了,现在他在皇上面前可是比自己爹更能说的上话,而主上那边也是对自己爹杀了小四而不满,所以他不必惧怕,若是可以他也会先下手为强,万不会像小四那么傻。 尚书自然也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心里冷笑一声,新姜想与老姜比辣,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只是若是在杀一子……虽是可惜,但也没什么不可! “二公子,你不能与老爷这般说话。” 假云婉小心翼翼的拽了拽李二公子的衣角,这个举动看在李二公子眼里是害怕,也是担心着他,而看在尚书眼里却是对他自己的维护之言。 “放心吧阿婉,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李二公子豪言一出,顿时让尚书的眼睛暗了暗,他嗤笑一声说:“她是什么都不用怕,但不是因为你在,而是因为我在!” 这边李二公子与尚书针尖麦芒,李三公子这边也是食不知味。 “唉,金公子,我说件事你别见笑,我爹好像对云婉也……” 李三公子提起这事就觉得头大,他二哥已经够难缠了,现在自己爹也跟着淌浑水,他这样便是半点优势也无了。 “那依着三公子的意思是,人你不要了?”金链意挑眉问道。 “要!怎么能不要?可是你也知道我这实在是争不过他们!”李三公子无精打采的说。 金链意不屑的笑了一声说:“三公子,万事不到最后,千万不能妄自菲薄,要知道强于拳头的是头脑与计谋。” “那金公子可有妙计?”李三公子眼睛发亮的追问。 “现在正是三公子你渔翁得利的时候,你只需要两头和稀泥激化他们的矛盾便可,这样二虎相争,无论他们谁赢了,也都是奄奄一息,而三公子你就会毫发无伤。” 金链意这么一说,李三公子眼睛就更亮了,可是随即就皱起了眉头说:“可是我大哥那边也……” “大公子不足为惧,三公子和稀泥的时候顺带着把大公子带进去就行,这样定是会如了你的愿的。”金链意轻笑着说。 李三公子点了点头,然后又纠结的看了一眼金链意:“金公子,彼时你对云婉有意,不知现在……”他是怕最后金链意才是得利的渔翁。 金链意自嘲的笑了笑说:“三公子还真是看的起我了,我现在这般苟延残喘,哪里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就算有也都是妄想。”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怕到时候你心里不舒服。”李三公子欲盖弥彰的说。 “我知道!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感激,谢谢你三公子救回了金木性命,这人啊,一旦身边就剩一个人亲人的时候,就会觉得他异常的珍贵。” 金链意的话李三公子不以为然,亲人珍贵?他不觉得,他只知道,他的亲人都是他的挡路石,耽误他的前途不说,还同样觊觎同一个美人。 “金公子,我先去我大哥那看看,先通个气去!”李三公子火烧火燎的就走了。 “少爷,你说他们真的会狗咬狗吗?” 金木这时的伤好的有五六分了,他觉得他应该和金链意商量着如何逃走,而不是再周旋下去了。 “会的,这尚书府与当初的金家一样,奢华的外表也掩不住腐烂的味道!”金链意叹息着说。 “可是少爷,我觉得咱们应该撤了,不然怕是会被殃及。”金木说劝道。 “你把尚书府想的简单了,除非这尚书府垮掉,不然咱们出不去,若是尚书府真的好对付,你以为木致远会天天这么迂回着来?” 金链意这么一说就更是让金木担心了,他自责的叹了口气说:“都怪我,不然少爷也不至于范险。” 二百三十九深情款款 二百三十九、深情款款 “说什么傻话呢!我来这就是因为不想独活,咱们要不就一同活着,要不就一同死去!” 金链意望向金木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坚定,金木看着看着就笑了,他终于是等到了,只要等到,就都不算迟。 “少爷,不知你今日说的话日后会否反悔?”金木挑眉轻笑着问。 金链意知道金木是故意这般,但也很给面子的回答说:“自然无悔” “行了行了,真是受不了你们的主仆情深!” 二人正说话间,一个小女娃凭空出现在院子中,金链意马上反应过来面前这人是谁,但也是得提防一二,不然万一弄错了人,还是有些麻烦的。 “这是……” 小女娃轻笑一声说:“还真是够老套的,我是永定世子的人,我已经知道尚书府主要的水源位置了,只不过尚书府的这帮人像是未卜先知一般,竟然每口井都有人把守。” “这不是未卜先知,这是做贼心虚,他们夜路走多了,自然是怕见到鬼的!”金链意冷哼一声说。 “不过事情好在现在局面微妙,二公子想杀自己的爹,大公子想杀二公子,如果他们能厮杀成一片,然后咱们在他们奄奄一息的时候补刀也是省了不少力气。” 小女娃说话冰冷,与软萌的外表截然相反,本来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杀了大公子为妹妹报仇,可如今却是觉得这尚书府上上下下都是该死! “咱们想法相同,所以还是随机应变吧!”金链意说。 “随机应变?我来就是不想随机的!我现在这样子看着也不像能说的上话的,但是你却不一样,你可以用男色勾引一下李三公子,这样就好左右局面了。” 金链意听了这话脸色青紫,看着对面的盟友又不好发脾气,最后金木是没压住气,冷冷的警告说:“小丫头,你说话主意点,不然我可不管你是大是小!”说完还抡了抡拳头。 “行了,就知道你会护着媳妇!” 小女娃的这句话瞬间让金木眉开眼笑,让金链意满脸通红。 “瞎说什么,小孩子家的也不学什么好!”金链意别扭的说。 小女娃把话说到也就不理金链意了,转身就走,心里还轻哼着,她是小孩子家?她可是不小了! 金链意的反应比刚才的话更让金木欣喜,之前谁要是敢开这样的玩笑,那金链意一定会翻脸,而现在却只是害羞,看来他是从心里接受了他。 “少爷,我觉得今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金木嘴唇一勾说。 木玄惊这边憋了好几天,觉得自己实在是熬不下去了,便是偷偷的溜进了将军府,他就想是老鼠一般机警的贴着墙走。但还是被林梦若给抓了个正着。 “木玄惊,你在这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木玄惊见林梦若一脸的审视,脸也是红了,吭哧瘪肚的说:“没干嘛,我就是想看看嫂子生的孩子。” “那你正大光明的看不就行了?我差点没以为你是小偷!”林梦若刚才蒙汗药都掏出来了,还以为哪来的贼这么大胆,大白天的就敢行窃。 木玄惊轻哼一声说:“我与你们将军府不是没什么交情吗?那我来这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现在嫂子还对外失踪,我不就得偷偷摸摸的。” “你们哥俩在这点上还真是像,明明互相关心,却是谁都不承认,以后你就大大方方的来,我是你嫂子,我认了你了!” 林梦若说话豪气,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在认儿子呢,木玄惊白了她一眼也不搭话,径直朝着云婉的院子走了过去。 “木大哥,我想看看孩子……” 木玄惊说这话时舌头都打结了,他很担心木致远会不同意,毕竟是醋缸。 “看吧!随便看!” 木致远现在觉得最碍眼的就是孩子,便是表现的很大方,他恨不得木玄惊能把孩子给抱走,好让他和云婉单独相处两天。 “木大哥,这个男娃娃长的和你真相,都说刚下生不久的婴儿看不出模样,可是这小家伙却是和你一模一样。” 木玄惊惊叹的同时再一看云朵顿时对木云诺就没那么喜欢了,云朵长的和云婉一般无二,看的他心里柔柔的。 云婉见木玄惊的样子,很是自豪和骄傲,然后还埋怨的瞥了木致远一眼,她觉得木玄惊的表现应该放在木致远身上才是合理,唉…… 木致远这时心里才真是郁闷,之前云婉满心满眼的都是他,现在却分了三分之二甚是更多给孩子,让他怎么对这两个小家伙喜欢的起来? 没错,他这爹当的是有些差劲,那也是因为他满心都装了云婉一个人,他的孩子他自然喜欢,可还是他的傻丫头最重要。 “木大哥,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连自己孩子的醋都吃,你看他们多可爱啊!”木玄惊轻笑着说。 “你喜欢就抱走!”木致远听了木玄惊的话之后就觉得心里堵的更厉害了。 云婉也不置气,她心里多少能懂木致远的想法,她确实是只顾着看孩子了,看向他的目光少了许多。 “相公,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云婉贴在木致远耳边小声的说。 这句话也直接上木致远湿了眼睛,所有的委屈都因为这句话消散了开来,他满足的勾唇说:“婉儿在我心里也是一样。” 木玄惊见郎情妾意,第一次心里没有嫉妒,他想他是彻彻底底的放下了。 “木大哥,咱们认识这么久我可是没求过你什么,今天我倒是有个请求,就是想当这两个孩子的干爹。”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你不是我徒弟吗?那他们应该是你的师弟和师妹,可是不能错了辈分!” 这话一出,木玄惊立马就蔫了,他实在是喜欢这两个孩子,对于云婉的执念放下了心里就空落落的,就想着能当孩子的干爹,这样就还能与云婉有所关联,不至于……陌路一般。 “好了相公,别那么小气了,就答应他吧!”云婉小声说。 木玄惊几次三番的救过她也没有半分轻薄之举,给孩子当个干爹也算应该。 木致远本也是存心逗木玄惊,现在云婉都发话了哪能不同意:“干爹倒是能当,但是我也没见你准备见面礼啊。” “这个不是问题!” 木玄惊可是有备而来,当即掏出两个玉佩,这玉料可是难得,贵比千金。 “还真是下了血本了,有喜欢别人孩子的功夫,还不如直接娶个媳妇,到时候也是三年抱俩。”木致远的意思是,别惦记我媳妇了,惦记也成不了你的。 木玄惊闻言,脸色却是暗淡了下来说:“就我这名声还娶什么媳妇,是个正经姑娘都不会跟我!” 想到绿碟避他如蛇蝎的样子,木玄惊的心里针扎一样的疼,他这几日像是着了魔一般的总是会想起绿碟头软的唇,而且清甜的气息也是越来越清晰。 “你是永定候世子,永定候府的继承人,就冲着这点你也是不愁找媳妇的!” 木致远现在是真的有些把木玄惊当自己亲弟弟了,所以见他无故的菲薄自己,便是出言维护,他不知为何这个身份高贵之人会如此卑微的看待自己。 “木大哥,其实我有后悔过之前的妄为,但我也真是逢场作戏,可如今说却是没人信了。”木玄惊无精打采的说。 “谁说没人信的,我和相公都信!” 云婉觉得木玄惊有点可怜,同时也敏锐的感觉,应该是有姑娘悄然的住进了木玄惊的心房,这是好事,应该鼓励。 “可是有的人不信!”木玄惊颓废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说。 木致远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木玄惊的反常,这小子终于是不惦记自己媳妇了,他就得帮着出出主意,别到的时候人没到手就又惦记回来了。 “她若不信就拼命的证明给她看,让她相信!”木致远只说这一句真传,当初云婉怕他,他就反复证明,才有了现在这般光景。 木玄惊为难的说:“可是我……我想要脸!” “那你就要脸吧,要脸就没有媳妇!”木玄惊一本正经,说的话却是让云婉瞠目结舌。 “相公,你乱说什么呢!”云婉蹙眉说。怎么觉得木致远是在变相的说自己不要脸呢。 “我没胡说,男子汉大丈夫面子确实重要,但是在心上人面前,那就什么都不是了,因为心上人比面子更值得宝贝。” 木致远心道他把话说得到这份上木玄惊要是还不明白,那就活该这小子打光棍了,没有媳妇还要脸?要脸有什么用?! “我懂了,谢谢木大哥!”木玄惊说罢起身拍拍屁股就走了。 “相公,你说他是真明白了还是假明白了?”云婉看着木玄惊急匆匆和的背影问。 “管他呢,只要我的婉儿明白就好!”木致远温柔的看着云婉说。 云婉小脸一红,心里像是打鼓一般,随后便是逃避木致远的目光并小声的说:“明白什么?我什么都不明白。” “婉儿,你当明白,你比我所有的一切都重要!”木致远深情款款。 二百四十中毒了? 二百四十、中毒了? “绿碟,喏,这个是我给你买的,看看喜欢吗?” 木玄惊已经不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了,所以他很明白他对绿碟的感觉,虽然这丫头还小,但是他等的起。 绿碟的脸很不争气的红了,她掩饰性的轻哼一声,别开了头说:“谁稀罕你的破东西。” “好吧,你不稀罕就算了,我送别人!”木玄惊也是轻哼了一声。 绿碟听了这话,心里马上被堵的严严实实,她愤怒的说:“那你就送别人去,滚开,别在我这碍眼!” “绿碟,我那天算的话还是作数的,真的,我亲了你,所以我娶你!” 不玄惊别扭的话,让绿碟心里更是生气,因为亲了她,所以娶她?这话说的太随意了些。 “世子爷亲的人怕是不少,要是都娶回家去,永定候府怕是装不下,再说了,我那天不过是被狗给啃了一口,所以……” 木玄惊觉得绿碟的嘴真的是太利了,说的话气人也伤人,所以他俯身封住了绿碟的唇,夺走她的呼吸。 “你……臭流氓!” 待绿碟恢复了自由之后狠狠甩了木玄惊一个耳光,她脸颊烫的像火烧,心跳的像要蹦出来了一样。 木玄惊不闪不躲,任由绿碟的巴掌落下,然后贪婪的舔了舔唇,说:“绿碟,你刚才回应我了。” “木玄惊,你要干什么!” 绿碟蹲下身去,然后把头埋在膝盖上痛哭了起来,她被轻薄了…… 木玄惊见状蹲下身去,把绿碟捞在了怀里,认真无比的说:“绿碟,我心悦你,我等你长大!” 这话惊的绿碟忘记了哭,她泪眼朦胧的看着木玄惊说:“你骗人,你喜欢的是婉姐姐!” “是啊,那是之前,现在我把心收了回来,然后交给了你!”木玄惊说罢亲吻这绿碟的脸,虔诚的吻干她脸上的泪珠。 “你是世子,我是丫鬟,你怎么娶我?”绿碟推开木玄惊,恢复了;之前冷嘲热讽的样子。 木玄惊轻笑着说:“为了你,我可以不是世子,永定候府的一切本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可是我嫌弃你!” 绿碟躲开木玄惊滚烫的目光,冷冷的说。世人谁不知永定世子是最善玩弄女人的人,她敢肯定,木玄惊是在戏弄他。 “那我什么样子才能让绿碟喜欢?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样子!”木玄惊深情的说。 “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讨厌!” 绿碟说罢飞快的跑走了,她在想木玄惊这是怎么了?他会过来追她吗? “木玄惊,你挖墙脚挖到我这来了,而且挖的还是绿碟!” 林梦若好暇以整的看着木玄惊,将他还未来得及收起的伤感尽收眼底。 木玄惊讨好的一声说:“嫂子,你得帮我……” “这时候认我这个嫂子了?”林梦若没好气的白了木玄惊一眼说。 “承认不承认的你也是我嫂子啊!嫂子你就帮帮我吧!”木玄惊这就是典型的现用人现交,而且还非常的自然。 林梦若轻哼了一声说:“我这个人啊,从来都不喜欢虚的,所以你光说好听的没用,得给我些实在的好处。” “那是自然,嫂子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只要你说出来!” 木玄惊夸大海口,但说的也是真心话,只要他有的,他绝对不会舍不得,经历了求不得之后,还能再有想求得的人,那就是比什么都珍贵。 “这个我还没想好,先欠着!” 林梦若想要东西不过是图一个嘴上痛快,而想帮木玄惊却是真的,肥水不留外人田,绿碟和她亲妹妹一样,木玄惊又是木玄倾的弟弟,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绿碟,那个木玄惊被我给下药了!你放心,我绝对让他生不如死,看他以后还敢轻薄你!” 林梦若和木玄惊达成协议之后,便去找了绿碟,她不说木玄惊的半点好话,却是要逼出绿碟情窦初开的少女心。 “小姐,你给他下什么药了?” 绿碟眼睛不停的闪烁,里面都是掩饰不住的惊慌,她迫切的想知道林梦若给木玄惊下的是什么药,想知道她手里有没有解药。 “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他死不了,当然了,也活不好!”林梦若得意的说。 “小姐,他是姑爷的亲弟弟,这么做是不是……”绿碟心里紧张的呼吸都乱了。 “那有怎么样,欺负你就是不行!怎么样,我对你好吧!”林梦若接着得意洋洋,眼睛里都是得逞的笑意。 绿碟蹙眉纠结了好半天,然后小声的说:“小姐,我,你,你告诉我你下的是什么药,我,我给他送解药去!” “那怎么行,你那么讨厌他怎么能给他解药!没事的,绿碟你不用怕,你家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木玄倾要是问起来,我绝对不会把你说出去的!”林梦若边说边拍胸脯,一副她很够意思的样子。 “不是……小姐,我,我不讨厌他,也不想他有事……” 听了绿碟的话林梦若轻笑一声,这小丫头还是太小了,才坚持了这么一会儿,还是得历练历练才行。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喏,这是解药,你去给他送去吧,快些吧,等毒发就来不及了。” 绿碟闻言快速的夺走林梦若手里的药,然后飞一样的往外面跑。 林梦若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关心则乱吧,只要绿碟够冷静,就能窥探到其中的端倪。 “你这么在这?你上次不是想要抓我吗?你不是尚书府的人?” 绿碟到永定侯府门前还没等通传就看见了之前李五公子的小厮,然后便是质问了起来。 “咳,小的之前是在尚书府,现在改邪归正了,就跟着世子爷了……”小厮尴尬的说,不过说来绿碟也算是他的恩人了,不然他哪能跟着木玄惊。 “行了,我也没工夫和你废话,木玄惊呢?我找他有事!” 绿碟说话的样子看着像是找事的,所以小厮有点犹豫,前几日他看木玄惊像是转了性子,好像喜欢面前的这个小丫头了,所以拦着不让见不好,可这气势汹汹的态度怕是来吵架的吧…… “姑娘,我能问一下你找我们世子爷有什么事吗?”小厮赔笑额说。 “我找他什么事和你没关系,但是如果你不带我去见他,那我就让他把你撵走!” 绿碟的这个威胁明显底气不足,她哪有资格命令木玄惊做事,可却是没想到这话对小厮还真是起作用。 “那个,姑娘,你随小的来!”小厮妥协的说,没办法,这小丫头可是有可能成为他女主子的人,他得认命。 木玄惊这会还真像是中了毒的,两眼发直不说,还一点生机没有,他现在正在害着相思。 “木玄惊!木玄惊你没事吧!” 小厮把绿碟带到院子,绿碟就朝着正在院子石凳上坐着的木玄惊跑了过来,眼中担忧是半点隐藏不得。 “绿碟,你怎么来了?” 木玄惊在看见绿碟的瞬间就变了样子,眼中都是惊喜,气场也从萧条的秋变成了盎然的春。 “我来给你送解药,你自己中毒了都不知道呢吧,我和你说,你以后得远着我家小姐点!喏,给你!快吃!” 绿碟一着急就忘了木玄惊的轻薄之举,忘了心里的别扭,甚至忘了她自己是谁,居然说起了自己家小姐的坏话。 木玄惊似乎明白了情况,然后马上虚弱的咳了一声说:“怪不得今天回来就一直觉得没力气,原来是这样,这解药你拿回去吧,我不吃,你那么讨厌我,我死了你不就高兴了吗。” “不许你死,我没想让你死!我没讨厌你!”绿碟急的呼吸都不稳了,她的眸中也有了哀求之意。“木玄惊,快吧药吃了!” 木玄惊这下心里乐开了花,这小人儿一定是喜欢他的,眼睛一转继续演戏说:“你骗人,你不是说了你不喜欢我,你嫌弃我吗?” “我没说不喜欢你……”绿碟急的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小脸涨的通红。 “那你想让我吃解药也行,你得喂我吃!”木玄惊傲娇耍赖说。 绿碟赌气的白了木玄惊一眼,然后把药丸递到木玄惊嘴边说:“吃吧!”真是的,他自己的命自己不知道珍惜,而她却……没天理! 木玄惊把头偏到一边,避开了绿碟手里的药说:“我不要你用手喂,我要你用嘴喂我!” 绿碟一听这话眉头一蹙说:“你爱吃不吃!死了才好!” “是啊,我死了才好!那你回去吧!”木玄惊装出又受伤又赌气的样子说。 绿碟觉得她把解药留下,木玄惊应该会自己吃,可万一要是不吃呢,该死的,她就是赌不起这万分之一! 原地纠结了一会儿之后,绿碟还是把药丸含在了嘴里,然后慢慢的朝着木玄惊的唇凑了过去。 木玄惊有些等不及,但又想让绿碟主动的吻他,所以心里火烧火燎的希望绿碟快些,终于柔软的唇贴了上来,木玄惊长臂一伸,将绿碟揽在怀中,然后用手死死的固定住绿碟的后脑勺,将吻加深。 二百四十一在所不惜 二百四十一、在所不惜 “小姐,你是不是故意逗我啊,你解药这么还分着给!” 绿碟欲哭无泪,她这小姐究竟是怎么想的,倒是把药一次性的给足了啊,现在她每天都要过去送一样,跑腿倒不怕什么,关键每次木玄惊都耍流氓…… “行吧,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忘了我下的是那种药了,所以就得每一种解药都让他吃一变,没事,反正吃不坏,但是不吃……就得死了!”林梦若一副坦白的样子说这更大的谎话。 绿碟一听这话急了:“小姐,你这么能忘了呢,这万一,这万一要是……” “放心吧,没有万一,我不会让你心上人有事的!”林梦若狡黠的说。 “小姐!你别乱说话!” 绿碟心里害羞,只能佯装生气,然后气呼呼的拿着药去找木玄惊了。 云婉这边则是在为奶水少而苦恼,虽然林梦若早就给她备好了奶娘,可是她还是想自己喂孩子。 “相公,你说我为什么没有奶水?吃了那么多猪蹄汤也没有效果。” 云婉沮丧的样子看的木致远心疼,他把云婉揽在怀里说:“你身子弱,唉,再说没有就没有吧,反正孩子们也饿不着,别胡思乱想了,这些日子又瘦了不少。” 木致远道真是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云婉生了孩子之后就又丰满了一些,双颊粉嘟嘟的,看着竟是比两个宝宝还要讨喜。 “相公,你骗人,我现在胖的脸上都是肉!”云婉说罢还嫌弃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脸。 木致远很担心云婉捏疼自己,捉住云婉的小手说:“瞎说,婉儿就是瘦了!” 其实云婉不是胖了,而是终于看着健康了,不再是风一刮就倒的样子,整个人看着不紧精神了许多,还更是美艳了几分。 “相公,你说为什么我明明胖了,可仍然没有奶水,你去找阿若来,让她帮我开点催奶的药。”云婉最终还是又纠结回了奶水不足的事上。 “婉儿,阿若不是说了吗,说你的身体之前亏的太多了,所以不能吃催奶的药,应该是趁着这个时候养身子,催奶会伤身体!” 木致远的语气突然就严厉了起来,云婉平日里眼睛里就是儿子女儿的,他吃味,但还能忍,可现在为了给这两个小家伙吃奶,居然想伤自己的身体,那就是绝对不行! “你干嘛这么凶!我不过是随口说说。” 云婉知道自己理亏,但现在她胡搅蛮缠的功力却是有所精进了,所以马上假哭了起来。 木致远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不破不说破的认命哄道:“别哭了,我错了,月子里不能哭,不然眼睛就哭坏了。” “相公,我想吃烧鸡了,还有红烧排骨。”云婉见木致远认错,就也不装了,马上说要吃东西。 云婉的胃口变好,是木致远最欣慰的地方,他轻笑着起身说:“好,小馋猫!” 尚书府这边的状况就不似云婉这边温馨了,李大公子和李二公子正在争抢假云婉。 “二弟,有好东西不能独占,你玩了这么久也该轮到我了!” 李大公子一把拽起假云婉,下流的笑着说。 “二公子,二公子我怕……”假云婉楚楚可怜的呼救。 “刚开阿婉!”李二公子一把把人扯回自己怀里,然后讥讽的说:“大哥不是喜欢青涩的吗?” “一样东西吃腻了也总得换换口味,所以还请二弟割爱,再说了我也不是不还你,过两天我就给你送回来!” 李大公子眼神露骨的看着假云婉,心道这张脸可真是不错,看着就让人想要把小可人收入怀中。 “我若是不同意呢?”李二红字冷冷的说。 李大公子轻哼了一声,然后看着假云婉说:“女人啊,你是真傻,你跟着我才安全些,毕竟我不会想要剥掉你的脸皮,我这二弟可是收集了二百多张美人皮,你不知道哪些人的脸血肉模糊是个什么样子……所以你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走。” “闭嘴!” 明显的感觉自己怀里的小人身子发抖之后,李二公子就彻底的翻脸了,拔出宝剑就朝着李大公子刺了过去。 李大公子没想到他这二弟会动真格的,而他基本不会什么功夫,这会儿也只能靠着本能闪躲。 “老二,你疯了吗?快停下,人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所以李大公子马上讨饶,可李二公子却是没有半分停手的意思,最后宝剑终究是刺穿了李大公子的喉咙。 “晚了,我的好大哥!”李二公子阴狠的看这死不瞑目的李大公子说,和他抢人?简直找死。 假云婉心里一惊,没想到这李二公子这么狠毒,眼睛一转,哭了个梨花带雨:“二公子,这下这么办,事情是因我而起,老爷那边怕是……怕是……” “阿婉别怕,我自有办法!” 李二公子想的明白,他只需要剥了他大哥的脸皮,再命别人带上,那就看不出什么蹊跷了。 可计划却总却赶不上变化,这一切都被李三公子看了个正着。 “二哥,你居然杀了大哥,你……你这是糊涂!” 李三公子假装痛心疾首的说,装的确实实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 “所以你想要去告诉爹吗?” 李二公子挥了挥手里的剑,心道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若是尚书府就剩下他自己了,那也就没人会分他的家产了。 李三公子看出了自己二哥意图,马上否认的说:“放心吧二哥,这事我不会同爹说的,本来爹就想着杀你,我要是说了,那你就更……” “你说什么?爹想杀我?”李二公子蹙眉问道。 李三公子装模作样的遮掩说:“没,二哥你听错了,爹怎么可能这么做。” “呵,爹杀小四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眨,老三,你以为爹在外面没有儿子了?如果咱们两个不联合在一起,那咱们俩个就都得死。” 李二公子觉得他这三弟定然是知道很多细情,所以也做出了当哥的样子,一副设身处地为自己弟弟考虑的样子。 “唉,二哥你说的我也想过,可我也没有得罪爹,平时也听话的很,我觉得爹不至于那么对我。” 李三公子做出游移不定的样子,心里却是冷哼了一声,他这二哥以为他是傻子?现在大哥死了,然后障碍就只剩下两个了。 “三公子,你就听二公子的吧,他平时有好的东西都会想着你,昨天得了个好砚台,马上就说要给你送去,可是老爷昨天不让二公子去找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 假云婉边说边给李三公子使眼色,她私下里可是和三公子通了气的,说是心悦三公子,所以她知道李三公子这是在拿乔,而她使眼色就是告诉李三公子见好就收。 李二公子没注意到假云婉的举动,只是附和着她的话说:“是啊,三弟,若是往后府里归我管,那我一定不能薄待了你去,你想要的我就都给你!” 李三公子假意的犹豫了一下说:“二哥,其实爹也应允了我许多,可是我不太信爹,就像你说的,小四死的太惨了。” “好,三弟,那你现在帮二哥去看看爹在做什么!” 李二公子面上笑的友善温暖,其实心里却是在嘲笑这自己这三弟是个傻子,如果稍微精明一些,那也该知道,现在他和他爹没有一个是可信的。 “好,二哥,可……可是爹让为过来找大哥,我,我应该这么说啊。” 李三公子懦弱的样子取悦了李二公子,但他又怕李三公子在自己爹面前露了马脚,于是安抚的拍了拍李三公子的肩膀说:“三弟,这有什么好怕的,你随便撒个慌就行,反正大哥也总是找不到人。” “好,好吧,二哥,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现在咱们府里就你在皇上面前说的上话,而我又最没出息,所以你……” “哎呀,放心吧三弟,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一定不会薄待你的!”言外之意,不听话就弄死你。 李三公子感激的笑了笑说:“好,谢谢二哥,爹那边你放心。”说完屁颠屁颠的走了。 “二公子,我看这三公子是真心窝囊,你说他能把事给办好吗?我觉得他没有给咱们通风报信的胆子。” 假云婉说起李三公子是一脸的嫌弃,这也取悦了李三公子,他轻笑着说:“放心吧,这家伙是窝囊了点,但窝囊的人好掌控,再说了,他心里也怕我爹杀了他,关系到性命,哪还能不尽力。” “还是二公子厉害……” 假云婉娇滴滴的说着,一副崇拜的样子,心里却是对李二公子嗤之以鼻,这尚书府就没有一个明白人,全都是草包。 “所以阿婉你就放心吧,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就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为了你,就是弑父杀兄我也在所不惜。” 李二公子的深情看在假云婉眼里是当真恶心,可她现在还得装出动容的样子,软软的靠在李二公子的怀里说:“二公子,你是待我最好的人,我自然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 二百四十二我只认你 二百四十二、我只认你 尚书府倒于一夜之间,据说尚书是死于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床上,而李二公子和李三公子为了争抢一个女人而同归于尽,当夜匪徒入府,尚书所养的谋士、“家丁”无一生还。 一时间朝野震惊,相比于尚书府整府的横死,更震惊文武百官的是尚书一家的丑闻,尚书五子的癖好,府内受虐的孩童,被软禁的男人,和上百张妩媚女人的脸皮,这一切的一切简直骇人听闻。 “关于尚书府的事,不知众位卿家有和看法?” 皇上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下面的大臣,一脸的阴郁让大臣们人人自危,这三年清知县还十万雪花银呢,谁手上干净的了。 “怎么?没什么话说了?!俸禄朕少过你们?赏赐朕差过你们?怎么关键的时候就没人说话了?!” “皇上,依臣之见,应该是马上把流言尽数压下,以免造成百姓的恐慌!” 新任户部侍郎冷汗连连,他也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可没办法,他不是京官,和这些稳若泰山的大臣们不同,人家是世代在京,盘根错结,皇上就是发难,也是官官相护,他不一样,他就他自己,所以皇上问了就得答,和这些老顽固们一样装哑巴,还真的是没这个胆量。 皇上眼睛一眯冷笑着说:“尽数压下?现在流言飞了漫天,怎么压?民愤已然,更改不得。” “若是满门抄斩能稳人心,可,可是尚书府已经没有活口了,所以,所以请皇上恕罪,臣实在愚钝,想不出法子。” 户部侍郎直接承认了自己的无能,心道这样不算欺君,就算皇上震怒,顶多被贬,那也算合他心意了,京官难做,战战兢兢。 “不胡乱的唐塞于朕,也算难得,资质确实是平庸了些,但是比那些装聋作哑的人是强上了许多啊。” 皇上这是在指桑骂槐,然,众臣就算被骂,也仍然装聋。 “皇上,依臣之见,当下罪己诏,承认自己识人不清,至使尚书为官不仁,这样百姓的心自然也就平静了。” 木玄倾蹙眉说了自己的想法,下罪己诏虽是败了天颜,但却也是稳住人心的好办法。 皇上轻哼一声,随即暴怒:“识人不清?罪己诏?难不成奸淫老妇,蹂躏孩童,剥人脸皮,喜好男风的人是朕?!” “自然不是皇上,可是尚书一家的跋扈是皇上你纵出来的!所以你便是应该给百姓一个交代。” 这下朝堂局势微妙了起来,木玄倾这般说话是丝毫没给皇上留半分颜面,所以大家都屏住呼吸的等着皇上发难木玄倾。 然,大殿沉默,皇上也跟着沉默,僵持了一炷香的时间,竟是无人再发一言。 “皇上,木将军以下犯上,其罪当杀!” 太师眯着眼睛陡然发声,他在等,等着皇上下决断,等着木玄倾在这大殿之上公然逆反,等着混水摸鱼的好时机。 “其罪当杀?太师说话可是要注意些,小心风大闪了舌头,毕竟你是凭舌头做官,要是一不小心变成哑巴,那……” 木致远一脸讽刺的看着太师,这老家伙是太心急了,如此便是轻轻松松的暴露了自己。 “木致远,我听闻你的夫人失踪,又听闻你夫人失踪期间一直委身在尚书府,不知可有其事?说来你这夫人也是厉害,没有她尚书府怎么可能一个人都不剩?” 太师被木致远气的口不择言了,心道这姓木的都是好本事! “太师,还请你慎言!”木致远的脸色已经完全阴了下去,暴风雨马上要来了。 “我说错了?之前五公子觊觎你夫人结果不明不白的就病死了,四公子绑了你夫人结果被尚书杀了,然后你夫人再次失踪,尚书府剩下的三个儿子就一个没剩了,当真奇妙。” 尚书呈口舌之快,觉得木致远脸墨一样黑看着当真快慰,可是下一瞬间他就快慰不起来了,因为木致远的铁拳像是密集的冰雹一般打的他疼都没力气叫出声来。 “你们愣着做什么?都瞎了?还不快把人给朕拉开!” 皇上嘴上这么说,心里是大呼过瘾,恨不得木致远能把太师给打死,没错,今天的一切都是他和木玄倾商量好的,唯一在计划之外的就是木致远会痛打太师。但是打的大快人心! 木玄倾轻咳了一声,然后继续装瞎,因为就算他上前拉架,也是讨不到好处,毕竟木致远只要事关云婉就会失控,甚至六亲不认。 “木玄倾!快点把人拉开!” 又过了一会儿皇上直接点名了让木玄倾去拉,没办法,总是不好让木致远把人给打死,不然就算他有心偏袒,也会力不从心的,毕竟是在他眼前明晃晃的杀人。 木玄倾也知到皇上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然后认命的去把木致远拽了回来,这时太师不光鼻青脸肿还出气多于进气。 “快传太医!”皇上假意做出焦急的样子,然后又说:“退朝!” 众大臣听了瞠目结舌,退朝?这木致远打了人就这么算了?这木玄倾顶撞皇上也算了? 出了大殿木玄倾松了口气说:“致远,还好你没把人打死,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我是后悔没把人打死!”木致远一脸不快的说。 “不过这次能确定太师还不是幕后之人,唉……”木玄倾有些沮丧,层层攻克,不达目标。 木致远轻哼了一声说:“这太师几个月之内下不了床,而他已经身居高位了,所以若是再有人与咱们作对,那那个人便是咱们要找之人了。” 可即便找出了幕后之人就是赢了?其实不然,接下来,怕才是一场硬仗。 木致远蹙眉凝思,待回到府中,就大步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不知道今天两个小家伙乖不乖,他的丫头有没有被累坏了。 “相公,你回来了……” 云婉轻笑着迎接,却不料木致远的目光却是越来越危险了,他大手掐住云婉的脖子冷冷的问:“我的婉儿呢?” “相公,你怎么了,我就是你的婉儿啊!咳,快松手,我要死了。”云婉挣扎着说。 “你不是她,快说,你把我的婉儿藏在哪了?” 木致远一脸的阴狠,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她的婉儿,虽然相貌相同,但是他一眼就看的出来这个人是假的! “云公子救命……” 这个云婉确实是假的,这个人才是成功离间尚书府父子的人,她今天来不过就是和云婉告别的,事情圆满,她当功成身退。 只是在临别之时突然想到二人如今容貌相同,便心生好奇,看看会不会被木致远错认了,结果她只说了一句话,就露馅了。 “相公,我在这呢,你快点松手!” 云婉起初是不答应这样的恶作剧的,可是这假云婉这么也算的上是她的恩人,所以勉为其难的应承了。 木致远见云婉无碍,狂跳的心才终于安稳了下来,随手把假云婉甩到一边,让后大步走到云婉身边,将小人揽入怀中,责备的说:“你要吓死我了!” “咳咳咳,你要掐死我了,咳咳……” 假云婉捂着自己的脖子,觉得像是要碎了一般,她现在心里有一千一万个后悔。 “你没事吧,对不起!”云婉走上前去把假云婉从地上扶了起来,小脸邹巴巴的写满了担忧。 “我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想试的,不过你相公是真厉害了,尚书府没一个人发现我是冒牌货。” 假云婉心里也算是在为云婉高兴吧,能认错人那就是不够爱,而木致远确实是足够爱云婉,她也该放心了,该放心的去死…… 背叛师门,怎么会被轻易的放过,而且她毁了尚书府就是毁了自己师傅得力的阻力,云公子,今日一别,是生死之别,来生你当真的托生成公子才好,不然就还是不要再见罢。 “那你有没有想好去哪?若是无处可去,留下来也是可以的。”云婉说。 “不了,我有了去处,云公子不要担心。”假云婉轻笑一声便转身离开了。 云婉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伤感,她扭头问木致远说:“相公,你说她会去哪?” “傻婉儿,我哪知道,天大地大的,许是海角,也可能是天涯!” 木致远心里知晓这假云婉是活不成了,就算她不回去自投罗网也是活不成,因为她练的就是消耗性命的邪功,可是这话他不能与云婉说,怕她歉疚。 “天涯?海角?那不就是很远的地方吗?那不就是再见不到了?” 云婉苦着小脸,有的人是过客,有的人是常客,有的人遇见就是为了分别,这样一想当真感伤,感伤到流泪。 “傻婉儿,别哭,你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木致远坚定的说,粗粝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擦掉云婉的泪珠。 “那相公,你是怎么一眼就认出她不是我的?” 云婉想不通,她可是教了假云婉好长时间,模仿她的语气,模仿她说话的样子,就是刚才她都觉得像是在照镜子一般。 “傻丫头,我能认出,是因为我只认你!”木致远宠溺的说。 二百四十三妖星是谁 二百四十三、妖星是谁 “木致远,你什么意思?把孩子扔我这是干什么?!” 一大早木致远就把自己的两个孩子送到了木玄倾和林梦若面前,然后转身就走,实在让人摸不清头脑。 “你们不是喜欢吗?放你们这一天!” 木致远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今天是云婉生产后的第一个半月,而云婉也忽略了他一个半月,所以今天他是身心都忍受不了,就把两个小娃娃扫地出门,让云婉好好的弥补弥补他。 “得了,你这是打着为我们好的名义耍流氓,行!理解!去吧!” 林梦若从来就是看破就得说破的人,心里也同情木致远,反正她确实是喜欢这两个娃,那就带着吧。 木致远对林梦若投来了感激的目光,然后脚底生风,准备回去狠狠的收拾一下云婉。 “相公,诺诺和朵朵呢?” 云婉见木致远回来马上质问,今天她非得教训一下木致远,该有点当爹的样子了。 木致远不理会云婉的话,大步上前把云婉抗在肩头,然后大步的往屋子里走。 “相公,你干嘛啊……” 云婉被放到床上之后便是意识到了木致远的企图,不由的紧张的吞了吞口水。 “婉儿,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 木致远一边询问,一边干净利索的脱自己的衣服,精壮的胸膛看的云婉脸红心跳。 “你,你别这样……” 云婉害羞的样子看的木致远心中的火焰更盛,他猴急的解云婉的衣服,边解边问:“婉儿怎么不脱?” “相公,你别这样,我害怕!” 两人真的是很久没行床第之事了,云婉面对木致远炽热的热情时竟然有些恐慌。 “婉儿别怕,我不会弄伤你,我会很轻很轻!” 木致远诱哄的说,然后便是吻上了云婉的唇,禁欲许久的男人说话便是信不得的,木致远的很轻很轻倒不如说是很重很重,刚开始他还顾及些,但渐入佳境之后便是控制不住了。 “相公,你骗人,你说你会轻的!” 事后云婉便开始数落木致远了,痛斥他说话不算话,而且还贪得无厌,一次又一次的没完没了。 木致远只是好脾气的笑着,心满意足的把云婉揽在怀里,说:“傻婉儿,我是因为爱你啊!” 这下成功的把云婉抱怨的小嘴给堵上了,虽然成亲许久,但是她仍然喜欢木致远的每一句情话,只要他温柔的开口,她便是会心里发暖,脸红心跳。 “相公,我也喜欢你……”云婉小声的说。 木致远听罢眼睛亮的吓人,他知道云婉心里有他,不说他也知道,可是云婉把这话说出来,便是成了最动人的天籁。 “婉儿,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喜欢听!”木致远高兴的声音都在发抖。 云婉轻哼一声说:“不说了,我就只说一遍!” “那好吧,既然婉儿不说,那我便只能再要一次了!”说罢便是吻住了云婉的唇。 “别闹,我说,我,我也喜欢相公……” 云婉气息不稳的说完,也没见木致远有停下来的意思,她!被骗了! “花愁!你居然敢背叛我!说!你为什么顶着这个女人的脸!” 花愁就是假云婉,这时的她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型了,但她却仍然一个字都不回应,如今她把姓命交回,应该是两清了吧。 “花愁!你别逼我杀你!” 玉树真人的这句话却终于是让花愁做出了反应,她冷笑着说:“师父,就算你不杀我,我又有多久可活?” 玉树真人眼神一闪,随后咬牙切齿的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呵……早就知道了,从我听说江上活不长的时候,就知道我也同他一样。”花愁讥讽的说。 “哼,怎么了?你这是在怪我?我逼着你学这种功夫了?你的命都是我救的!”玉树真人一脸阴毒的说。 “是啊,所以我没怪师父你,我今天也愿意把命还给师父!”花愁淡然的说。 “花愁,你我师徒一场,未想到最后会是这种田地,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背叛我,为什么成为别人手中的刀?你告诉我,他们许了你什么好处?” 玉树真人真的是没想到花愁会背叛,而且还背叛的这么有杀伤力,现在尚书一倒,太师一伤,怕是唯有主上亲自出马了。 “我没拿什么好处,只是愿意帮助他们!” 花愁说的是真心话,可玉树真人是真心不信,心甘情愿?所有的心甘情愿都应该是有所交换的,比如钱,比如名望,比如地位。 “你说谎!你告诉我!你究竟拿了什么好处?反正你也要死了,留着钱财也是无用!” 玉树真人一方面是想知道真相,一当面是想把花愁那笔根本就不存在的钱占为己有。 花愁讽刺的笑了笑,这就是她敬仰了多年的师父,当初竟是没看出来他这般嘴脸,不然是不是也不会…… “师父,这世上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是情啊!”花愁像是回答又像是喃喃自语。 玉树真人轻哼一声说:“木致远?呵,你还真是自作多情,他绝对不会看上你的!” “呵……我也希望是木致远!”花愁苦笑一声,若真是因为男人也还说的出去,可她为的是女人。 “不是木致远又是谁?!说!”玉树真人发疯一样的鞭打着花愁,到底是谁!他要知道到底是谁。 终于,花愁觉得呼吸困难,浑身冰冷,身上的伤口也尽数麻木,生命的流失没有带给她半点的恐慌之感,她反而觉得解脱。 “云公子……”花愁念叨一声,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云公子,若有来生,我还想再见到你。 一声云公子让玉树真人如遭雷劈,她知道花愁功力被散的来龙去脉,所以自然就知道花愁口中的云公子就是云婉。 云婉!又是这个女人!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这个女人,男人喜欢她,互相厮杀也就算了,居然连女人也…… “主上,你都听见了吧,是云婉!是因为云婉花愁才背叛的!” 玉树真人见花愁彻底的死了,便是朝屏风说了句话,如此也算是有个交代了。 “云婉!那就除了云婉吧!”屏风后面传来了低沉的声音混合着凛冽的杀气。 京中上空阴云笼罩,数日不见太阳,白昼与黑夜并无太大分别。 “丞相,你说天相为何这般异常?” 御书房内皇上一脸担忧的看着丞相问。 丞相轻叹一声说:“皇上,这事你怕是得问问国师,我怀疑,这幕后之人就是国师,能控制天像的怕也只有他,之前牛家村遭灾的时候我就有过怀疑。” “难道朕要质问他?”皇上觉得若真是国师还挺麻烦的,想治罪就必须有凭有据,毕竟于慕容王朝来说,国师是承接天命之人。 “还是装傻充愣的稳住他更可行些,剩下的就交给木致远和木玄倾吧!” 丞相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皇上啊,你什么时候能够真正的成长起来,我这把老骨头不能陪着你一辈子啊! 皇上垂眸轻笑说:“多谢丞相指点迷津,朕这就召国师!” 丞相,你可是觉得累了?朕是故意的,故意让你挂心,难道继承皇位就必须是孤家寡人吗?不,朕不要这样,朕害怕这样,所以朕要留住你们! 丞相离开后,皇上整理了一下心情,然后装出另一番样子宣了国师。 “国师,这数日不见太阳,百姓怕是会人心惶惶,国师可知为何如此?可有什么法子可破?”皇上做出了胆小怯懦的样子说。 国师眸中尽是蔑视之意,一脸肃穆的说:“皇上,臣夜观星象,发现了一颗妖星,经过推算之后发现这颗妖星就在将军府中。” “国师说的人是谁,既然为妖便是女人,是林梦若吗?”皇上你心里知道这是针对云婉,但却是假意说错。 “错!阿若公主怎会事妖星呢,这颗妖星是云婉!只有杀了妖星百姓们才能重见天日!”国师满目阴狠的说。 “那这就难办了,你说是林梦若朕都没有这般害怕,那木致远是疯子!朕怎么敢……他现在是拥兵自重!” 皇上做出受惊和苦恼的样子,心里却是嗤笑,看来在国师眼里他是草包啊,撒谎都这般敷衍,还夜观天象,现在太阳都看不见,能看见星星? “皇上莫要担心,要杀云婉不是皇上的意思,不是臣的意思,是百姓的意思!百姓上门央求,他木致远难道要屠杀百姓吗?” 国师现在觉得别的都是次要,他就是要云婉死,也只有云婉死了才不会再有人破坏他的计划了!才不会再有变故,这女人天生克他! “可是,这万一木致远派人打进宫内朕当如何?朕手上真的……” “皇上莫怕,臣一定会护皇上周全的!” 国师说罢转身离开,他现在要做的是煽动百姓,他要木致远亲手结果了云婉! 皇上看着国师的背影冷哼一声,这个国师蔑视他以为他蠢,结果自己也是没好到哪去,木致远是估计百姓的人?为了云婉他能杀尽天下人! 二百四十四慧通解惑 二百四十四、慧通解惑 “开门,开门木将军,请木将军杀了妖星,还我们青天白日!” 门外百姓起初只是敲门,但在无人回应和时间的消耗下,变成了众人疯狂砸门和没有理智的谩骂。 “开门,我们要杀了那个贱人,误国误民,残害百姓!木将军,你这是被狐狸精迷了眼睛。” 终于在谩骂持续了两个时辰之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木致远傲然挺拔的走了出来。 “你们这是听了谁的妖言?” 木致远声音发冷,手握成拳,虽然刚才云婉表现的淡定,但眸中的惊慌还是让他看了个真切。 “木将军,国师说了,只要你的夫人死了太阳就会从新回到京城上空!” “一派胡言!我的娘子谁也伤不得碰不得,不然就算太阳出来了,你们也没人能够见到,我会送你们去无边地狱,让你们永远堕入黑暗之中。” 木致远阴寒的脸色在晦暗之中显得尤为的可怕,眸中震怒之光诡异如魔,这也让一众人等寒从心生,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我手中有禁卫军有御林军,你们谁能耐我何?别说是你们,就是天王老子也别想动我婉儿半分毫发,且我再说一遍,我的婉儿不是妖星,你们不是想见太阳吗?容我十日,十日之内,我必然把真正的罪魁祸首送到你们面前。” 百姓听了木致远的保证纷纷散去,这不是因为他们相信木致远,而是不信不行,胳膊拧不过大腿,天子脚下的百姓最是识时务了。 “致远,现在怎么办?现在是稳住了民心,可十日之后怕就没有这么好说话了,毕竟人在走投无路之时,都是会变得凶残无比的,京中恐会大乱。” 木玄倾不免担忧,斗户部侍郎和尚书府都用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只有十天时间,怎么可能抓到国师的把柄,更何况这国师不是草包,行事一项滴水不漏。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些眉目了!今天起,千面阁的人归我调令,待国师倒台后再从新归权于你。” 木致远说罢,便是大步往自己的院子走,他得回去稳住云婉的心,他要告诉她,传言信不得,她与妖星没有半点关联。 “你有眉目了?你去查了国师我怎么不知道?” 木玄倾移步追了上去,如果说木致远早有提防,那不就是说他早就知道了幕后之人是国师? 木致远叹了口气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得回去看看婉儿了,待事情结束后再与你说。” 云婉前阵子高烧间迷迷糊糊的说了国师一事,木致远便是记下了,毕竟云婉对朝局半分不懂,连国师是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平白提起,木致远便是派人去查了,结果一查还真是有所收获。 “相公,外面的人都走了吗?” 云婉一脸平静,笑的却十分勉强,她生怕自己真的会是妖星。 木致远把云婉揽在怀里安慰说:“走了,因为事情我已经有了眉目,十日之后就见分晓了。” “相公,如果我真的是妖星,那就让我死在你的手上吧,我不想让别人……” 木致远闻言把云婉抱的死死的,苦笑着说:“婉儿,你这是想心疼死我啊,我不会动你半分,也不会让别人动你半分,更是不许你自己胡思乱想,你要记得,无论什么时候,你没事我就没事,不然……” “相公,我会没事的!”云婉小声的保证说。 “哎呀,抱的真紧!” 小两口正你侬吾侬互表真心的时候,林梦若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木致远眉头一蹙,一脸不悦。 “少给我摆臭脸,虽然现在日夜界定不明显,但现在也是白天,别总是想着没羞没臊的事。”林梦若牙尖锐利的还击木致远脸上的不欢迎。 “所以你有什么事?”木致远仍然很是冷淡。 林梦若白了木致远一眼,心道阿婉又不是你一个人的,怎么就许你没完没了的霸着? “好吧,懒得和你置气,说正事吧,我找了慧通大师来。” 木玄倾听了这话之后脸上的不耐之色便是散去了,慧通大师是得道高僧,定是能够看透这里面的细情,只要慧通大师能亲口对他的婉儿说她不是妖星,那他的婉儿的心也算是能彻底的稳下来了。 “切,变脸还真是快啊,我这次可是捐了不少香油钱!”林梦若边说边哼,意思是得让木致远重谢于她。 木致远眉头一挑说:“如此还真是谢谢了!” 这话噎的林梦若半天没反应过来,后来也是泄了气了,和一块大石头较劲有什么意思。 “阿若,慧通大师是谁?”云婉好奇的从木致远怀里探出脑袋问。 林梦若见云婉的样子着实可爱,便是没想回答云婉的问题,而是打趣的说:“阿婉,现在木致远像只母鸡,而你像是被搂在翅膀下的小鸡雏。” 云婉闻言不高兴的撅了下嘴,然后把头又埋回了木致远的怀里,哼,她的相公才不是母鸡呢!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走吧,我带你去见慧通大师!” 林梦若伸手把云婉从木致远的怀中拽了出来,一路拉着她往旁院走,木致远则是在后面紧紧的跟随。 在云婉眼里,慧通大师不过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若说哪里不同,大概是眼中的精亮都是祥和,笑容里都是宽容,甚至连皱纹都带着慈悲。 “慧通大师,我真的是妖星吗?”云婉鼓足了勇气问道。 “哎呀,阿婉,哪有什么妖星,那些都是迷信!”林梦若不等慧通大师回答,便是抢先说了话。 慧通大师摇头轻笑说:“公主不可这般说,星象自有道理和圆法,就好像公主你其实是一颗异醒,本是暗淡灭亡却又异军突起。” 这一句话让林梦若马上禁声,她是穿越过来的,所以当的起“异星”,看来这个慧通大师果然是名不虚传。 “但阿婉姑娘可以放心,你不是妖星,自慕容王朝建立起到如今已经五百年了,从未出现过妖星,因为君主明,所以妖不生!” 慧通大师看着云婉紧张的样子安抚的笑了一下,他面前的这个懵懂善良的小姑娘非但与妖无关,还与福息息相关,她知道天机因不能泄露而不谈,却有因高烧不退而说了出来。 这说明什么?这是天意使然,这是天网恢恢! “慧通大师,既然一起自有缘法,那你能否在我府中多留几日?给我们一切助力?” 林梦若觉得既然慧通大师有本事,那就应该极力的留下,又或者说,她觉得慧通大师能破的了上空的层层跪云。 “是啊,可既然是自有缘法,所以老衲参与不得!” 参与不得便是不能强留,许是慧通大师洞悉一切的微笑给了林梦若信心,也许是她本来就没将这事放在心上,或者也是觉得佛法博大,冒犯不得,总之她一改常态,多了恭敬之色。 林梦若亲自送慧通倒府外,纠结了半响还是问了慧通大师:“大师可是我为何为异?” “不懂之事不追究,不计过往,一心向前,反正所有之亏欠已经弥补!” 待林梦若反应过来,慧通大师已经走远,耳边只有他的幽幽之言。 看来还得再捐些香油钱,佛法慈悲,解人心惑!贪财的林梦若如是想。 云婉这回心是彻底的放在肚子里了,她不是妖星,与如今天象没有关系,这种问心无愧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相公,慧通大师说我不是妖星!”云婉蹦蹦跳跳的说。 木致远被云婉的快乐所感染,轻笑一声说:“你本来就不是!” “相公,你为何这般信我?”云婉揽着木致远的手臂用脑袋小狗一样的轻蹭。 “傻丫头!” 木致远不与云婉多做解释,他的婉儿这般纯善怎么会与妖字沾边?再说了,是与不是于他也并不重要,就算真的是,他依然会挡在她的面前与天下人为敌。 南通候府,南宫煜正在暗道中操练暗卫,他有预感近几日会有一场大仗要打,而邪教邪功居多,所以不练不行,况且还有国师…… “爷儿,咱们手下的人根本就用不着练,随便拿出一个就以一敌十!”四六叹息着说。这些日子没日没日夜的练,真的是比任何时候都辛苦,他是真的觉得有些大动干戈了。 南宫煜苦笑一声说:“我这是为了他们好,一旦到了那个时候,真刀真枪玩的是命,只有强大才能无伤,不然会有多少人失子,失夫,失父?我得让他们尽可能的活着!” “没想到爷儿是这般打算的,还真不知道爷儿是个温柔的人!”四六动容的打趣的说。 南宫煜白了四六一眼,绝色的脸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之中美的触目惊心,没办法,要保护的人太多,要守护的人太多,有的是因为使命与责任,有的是因为倾慕与真心。 “四六,将军府的暗卫数量再增加一倍!”沉默良久之后,南宫煜才幽幽的说。 二百四十五有人投诚 二百四十五、有人投诚 在百姓上门之后的第三日,木致远便是上书奏明了国师的种种罪行,且是每一条都不是空口无凭,铁证如山让国师措手不及。 “主上,即是这样,那现在就反了吧!” 玉树真人心里也是无奈,其实当时国师说要与云婉为难时他就隐隐觉得事态会不好,但碍于很多顾及便是没敢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只是没想到木致远会报复的如此之快!而且是招招致命! “哼,反正早晚都有这样的一天,反了吧!人马聚集,直攻皇宫!”国师阴狠的说。 “可,可主上,如今咱们直接攻打皇宫怕是并不占优,暗卫,禁卫军,御林军的数目都是不小……我怕……” 玉树真人太知道国师是怎么想的了,无非就是让他的人打头阵,他的弟子是他精心培养的,哪里忍心损伤。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舍怎么能够得到?” 国师将玉树真人的小心思窥探的是一清二楚,很快就抓住了他的七寸,告诉玉树真人,舍不得弟子便是没有名声与地位。 玉树真人咬了要牙,最后把心一横说:“主上放心,我有攻破皇宫之决心!” 当晚,玉树真人便是带领弟子与在沧州所掳之百姓围攻皇宫,而损失却是比他想象的更加惨重! “主上,我手下的弟子如今所剩不足一半,而暗卫却是只有伤员并未折损,实力相差太过悬殊!” 国师听罢轻叹一声说:“看来是我小看了皇上啊,之前的一切不过就是做戏,不然若是他真的幽禁了南宫煜,南宫煜怎么可能如此拼命,看来幽禁是假练兵是真!” “那如今应当如何?” 玉树真人的意思是他的人不能用了,这是在逼着国师用自己的人。 国师了然与心,可不到万不得已便是不能乱用,他养的邪士攻击性太强,一旦用了便是会让这山河千疮百孔,到时候就算他顺利即位又有上门意思?谁会想要破碎的山河? 云婉这边也在跟着蹙眉分析局面,虽然现在连连告捷,可若国师真的这般不堪一击,那怎么可能有胆量谋反?所以一定是留有后手的。 “我在想,如今的遮天蔽日是国师所为还是他手下的能人所为?若是国师手里有很多这样的能人,那咱们许是并不占优……” 回想当时牛家镇的忽冷忽热,大雨冰雹,简直与如今之京城异曲同工。 云婉的话也正是木致远心中所想,打仗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而他觉得天时尤为重要,天不作美,人便无法。 “致远,若是国师手里有大批可逆天时之人,那咱们就毫无胜算了,如今怕是和解才是正途。” 木玄倾觉得若是较一时之气惹的百姓涂炭,那定然是得不偿失的,还是“谈”为上策。 木致远听罢连连摇头说:“国师之意在皇位,所以咱们怎么谈?让皇上让位?” “唉……即是如此便要听天由命了!”木玄倾蹙眉叹息说。 云婉思索了一会,小脸上布满认真说:“不如收买人心吧,张贴告示,寻奇人解天危,给上很高的价钱,国师集能人难道不是用钱?咱们出两倍出三倍,这些人难免不会倒戈,反正国库里的钱一定是比国师府的钱多,比金子咱们不输啊!” 云婉的话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这样就算不把所有的人都收买过来,那收买一半也是可以的,这样大不了就是两边斗法。 “另外告示上写国师恶贯满盈,所以需要新的国师,能力强的人便是国师,这样名利钱财一样没差,不来的都是傻子。”林梦若补充说。 “那便如此吧!就这么办!” 难题一经解决,便是让人心里舒服了,而这告示也是在不到两个时辰内贴满了京城所有的巷子,而且……他们打算花国库里的钱,却是谁也没去和皇上商量,这事便就是这么定了。 第二日浓云化开,阳光从新笼罩京城,数日不见光亮,初见太阳便是觉得刺眼非常,而随后整个京城的百姓便是狂喜了起来,心里也都对木致远钦佩万分,说是十日之后,却是在第八日就把阳光找了回来。 “奇怪,乌云消散不是说明有人有意投诚?可为何不见人呢?” 林梦若在院中左等右等就是不见有人来,心里便是有些焦急了,这可别是国师的缓兵之计。 云婉却是淡定异常:“阿若,就算人家想过来也不会这么早来的,而却我觉得来的越晚,那来的人就会越多,他们定是在相互通气呢。” “我怕国师抬高了价钱,人家就又不来了!”林梦若瘪着嘴说。 “不会的,前几日的战况相信那些人是有目共睹的,谁会跟着势弱的一方?不用出战就挣钱和拼的你死我活的挣钱哪个划算,可想而知!” 云婉胜券在握的样子吸引了林梦若,她觉得一到出谋划策的时候云婉便是像变了个人,沉稳且能洞悉人心。 “阿婉,可我觉得如果他们能够控制天时,打起仗来也不必你死我活的,毕竟他们不费力气。”林梦若说。 云婉听罢轻笑一声说:“若是真的不费力气,那为何有这样的奇人存在却没见天时异常过?这说明他们也是不得擅用的,现在用不过是为钱!” 林梦若点了点头,这点其实她想到了,却是没有云婉这般通透,怪不得御亲王感叹说云婉不是男儿便是可惜,如今一看确实可惜。 二人正说着话,暗卫尽数现身,这让林梦若有些摸不清状况,云婉起初也是微微诧异,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阿若,看来是有人来了!” 云婉所猜不错,确实是有人来了,而且是来了十好几个,这些人看着各个阴阳怪气,不好相与。 “听说来了有钱拿是吧?云我们散了,人也来了,所以钱在哪?” 一个高高瘦瘦颧骨很高的人毫不客气的先开了口,求的是财不是情,所以也没什么抹不开脸的。 “钱自然是有的,我们说话一诺千金,只是你们也得回答我们些问题才好!”林梦若买卖人一般的说。 “回答啥问题,钱先给俺,然后在慢慢问被,反正俺也不走了!”一矮胖矮胖的人说。 “对啊,钱先给俺们,俺们就在这住下了!住的好俺们老大就来!”一漆黑如煤炭的人说。 林梦若觉得这帮人也算有些意思了,便是掏钱出来,千两银票一人一张,得了钱这些人也就眉开眼笑了。 怪也只怪国师节俭,这些人是真的没见过这么多的钱,这样一笔比就是天地之差。 “还以为是假的呢,没想到这的给这么多钱……” 林梦若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说:“不是假的,只要你们表现的好钱自然不会少你们半分,而且好吃好喝好住!” “你们娘们儿说话作数吗?别等爷们回来就变了样子!”一个尖嘴猴腮很像老鼠的人说。 “我钱都给你们了,你说我说话算不算数?不信的话就都回去和国师混吧,看看有没有我们大方!”林梦若气急。 “别别别,俺们不回去,俺们留下了,那个俺们都没吃饭呢,饿的厉害,能给俺们弄些吃的吗?” 一脸的馋相,憨憨的话语,惹的云婉不由轻笑,饭菜自然是准备了的,所以她红唇轻勾的说:“自然有,走吧,我带你们去吃饭。” “唉?你看,这伙食真的不错啊,比在国师府吃的好太多了!” “对啊,可是这里面会不会下毒啊,把咱们都毒死,然后就不用给钱了?” “哎呀,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有毒没毒我也吃了,我从来就没吃过这些好吃的!” 林梦若听着这些人的对话心都在滴血,她突然觉得钱给的多了,这些人一百两就能搞定。 “好了阿若,别心疼,咱们养人不是养一时,这些人若是能长久效力不是就再不怕天时不对了吗?而且他们还都有投奔之意。” 云婉知道林梦若心里的想法,虽然不知道国师给的价钱低成什么样子,但是她是觉得养能人不能怕花钱,该值什么价格就给什么价格,这样就不怕别人倒戈。 “我知道,我就是心疼,这钱是我的,不行!一会我就杀到宫里找皇上要钱去!”林梦若一脸肉疼的说。 “那个,还有饭吗?俺们不够吃……” 说几句话的功夫能有多长?竟然已经是杯盘狼藉了,盘子亮的像是被人舔过一样。 “……有,管够!”林梦若头皮发麻的说。这些人究竟是多能吃啊? “唉,你们人确实不错,一会我放信号让我们老大也过来,你们放心,我们虽然长的不像好人,但是心地不错的!” 林梦若麻木的点了点头,心道,你们长成这个样子,那你们老大得难看成什么样啊,这一会眼睛怕是要遭罪了。 却不想转身之际,一白衣玉面的少年立在身后,眸光不染尘,眉间不带邪,可嘴角却是扯着一丝邪魅的笑,像是天神与魔鬼的结合一般。 正开口想问少年是谁,身后那群容貌欠佳吃相狼狈的人兴奋的叫了句:“老大” 二百四十六喜欢美人 二百四十六、喜欢美人 老大?这些人的老大难道不应该长的“精彩纷呈”? 云婉和林梦若不免有些意外,毕竟这人的容貌还是很赏心悦目的。 “老大,这两个娘们儿真的给俺们钱了!” 黑炭一样的人,满嘴的油光,手里拿着两个猪蹄像是怕被人抢了去。 白衣少年轻笑了一声说:“行了,知道了,你先吃你的东西吧!”然后邪魅的看着云婉和林梦若说:“两位美人儿,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这白衣少年不说话就是翩翩公子,一说话就变成了地痞流氓,硬生生的破快了美感。 “这位公子有话请说!” 林梦若和云婉移步到了僻静的地方,想看看这个痞里痞气的人究竟要说什么。 “嗯……是这样,我和兄弟们之前虽然是帮着国师做事,但现在也算是弃暗投明,所以想问之前的事是不是可以不追究?” 云婉挑了下眉头说:“不知公子说的是哪件事?”她觉得这人说的不可能是京城黑云蔽日的事。 “嗯,是这样的,我叫岳九,之前杀过几个人,所以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不然也不会帮国师做事了,或者我可以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给我兄弟提供活计,我继续远走天涯。” 岳九觉得他流离失所不要紧,但是想给他的兄弟们寻一安身之处,以后也可以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那不知公子杀的是什么人?” 云婉觉得杀人偿命是天经地义的,可若杀的是险恶的人,那也算是功德一件,这也是判定岳九这人是好是坏的根本。 岳九沉默了半响说:“我杀人是尚书府外室姬妾和儿子!” 林梦若一听是尚书的外室心里松了口气,尚书那般品德,外室能是什么好鸟? “那不知岳公子为何要杀人?”云婉这时心里已经断定了尚书外室是罪有应得,如此一问是觉得好奇。 岳九脸色霎时阴了起来,冷笑着说:“因为他们喜饮人血,杀了我的兄弟!” “所以你的兄弟们就杀了他们,对吗?”云婉淡然询问,声音并无起伏。 “是我杀的,这事与他们无关!” 岳九矢口否认,其实杀人之事岳九起初根本就不知情,等他弟兄们做完了他才知道,可他这时却不得不揽下所有的罪行,他天涯海角凭着本事能活,可他的弟兄们不过学的是皮毛,若是没有稳妥之处,便是没办法生活。 “好一个有情有义,其实我是这样认为,只要你杀的不是无辜之人,那就没有不能翻篇的事情!”云婉轻声说。 尚书府满门都是他们灭的,岳九只杀了外室,比起来不过皮毛。 “真的?”岳九不可思议的问。 “自然是真的,大老爷们的怎么这般婆妈,将军府你就安心的住下,国师一倒,你能力确实又好的话,那你就是国师。”林梦若不耐烦道。 岳九觉得他面前的这两个女人会不会太过狂傲了,一个说免他杀人之罪,一个许他国师之职,这不是皇上才能定的? “哎呀,放心吧!我们说的就算!” 林梦若看出了岳九心中所想,马上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只不过这定心丸吃的岳九更加不放心了。 “阿若,原来你们在这里,让我一顿好找,听说你府上来了怪人?” 南宫煜接到消息之后就自己过来了,来的人是善是恶他不能相信手下的判断,必须得亲自决断才行。 “你他娘的才是怪人!” 岳九低咒了一声一回头整个人却是看痴了,好看啊,真的有这么好看的人? 南宫煜气的脸都变了颜色,他最讨厌别人这么看着他,尤其是男人! “你信不信本候挖了你的眼睛!”南宫煜冷声说。 “美人儿,你长的这么美就应该让人多看!”岳九月的南宫煜生气的样子也很是让人痴迷。 林梦若心道这下坏了,南宫煜最是讨厌别人叫他美人,他不喜欢有人形容他的容貌为美貌。 “本候要拔了你的舌头!” 南宫煜低吼一声,身形一闪就朝着岳九打了过去,而岳九是只闪不攻,他怎么舍得与美人动手呢。 “美人儿,我说你美你不高兴吗?我这是在夸你啊!” 岳九边躲边委屈巴巴的说,样子看着有那么一丝让人心疼。 “好了阿煜,别闹了,这人是改天时之人,留着还有用呢,你可别给伤了!” 林梦若的一句话让南宫煜收了手,他冷哼一声说:“这样的淫贼还是注意些的好!” “哎?美人儿,你可别诬赖我,我对那两个美人儿不感兴趣,我喜欢的是你!” 岳九一句话让林梦若当场崩溃,他觉得这岳九就是个惹祸精,什么话不能说就偏说什么话。 “好了,这样的玩笑可别总是开,不然就伤了和气了!” 云婉觉得即是有意交好,那双方都是应该注意措辞和给予对方尊重的。 岳九听了这话脸上也有些讪讪然,他说的是实话啊,他就是喜欢这个美人啊,不过也对,想得到美人儿就不能把他惹恼了,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 “好了阿煜,刚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岳九故作诚恳的说。 南宫煜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说:“叫我南通候!” “那样不是见外了吗,这样,我叫你阿煜你叫我阿九,这样就扯平了!”岳九嬉皮笑脸的说。 “我再说一遍叫我南通候,还有咱们本来就不熟,还是见外些好!” 南宫煜说罢便不再逗留,暗卫那边传了信号,怕是国师那边要有所动作了。 岳九看着南宫煜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然后转身看着林梦若问:“真的会给我国师之位?” 林梦若眉头一挑说:“我看你方才似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啊!” “我这不是想配的上阿煜嘛!”岳九别扭的说。 “……” 林梦若突然觉得以后的日子会很精彩。 “岳兄弟,不知道国师那边像你们这样的能人还有多少?” 木致远觉得觉得岳九看着不是奸恶之徒,说话也带了几分客气,毕竟现在岳九是他们能不能稳赢的关键。 “人还有很多,所以我和我兄弟们离开他也没有挽留和惊慌啊,不过他这会儿还不知道他手里剩下的那些人都是酒囊饭袋,浑水摸鱼的人。” 岳九把那些人的底细摸的很清,当时国师让他探每个人的能力的时候他有意放水为的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就想现在,如果国师手里只有他们,那怎么能轻易的脱身呢。 木致远点了点头,心道这个岳九看起开吊儿郎当的,但确实一个很有想法的人,这样的人,只要可用就是助力,只是……人不可轻信。 “岳兄弟,你之前杀尚书外室说明是有狭义之心的,后来你投奔国师,又遮天蔽日让京城黑云压顶,岂不是相互矛盾?”木致远质问道。 “木将军可能想错了,我杀尚书外室是私怨与侠意无关,我可不是心细系天下和百姓的人,我只是要保证自己的兄弟尽数无碍罢了,谁动我了的弟兄,谁就是我的仇人。” 岳九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这其中也有威胁的意味,他不确定这将军府的人是否可信,但目前却是唯一的出路了。 跟着国师不免兔死狗烹,所以早谋生路才是要紧的。 木致远眉头一蹙,他最是不喜欢被威胁,嗤笑着说:“对于能人我木致远是钦佩的,但确实不喜欢嚣张跋扈的能人,我希望岳兄弟能够明了!” 人在屋檐之下不能不低头,岳九轻笑着说:“木将军之言我记下了,放心,我岳九与你口中的嚣张跋扈不会沾边。” “那便好,我允了你的都会给你!”木致远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个,木将军,我还有一事想要和你打听!”岳九玉面微红。 木致远眉头一挑,心道这不是打他的婉儿主意了吧。 “木将军,南通候大概多久能来一次将军府?” 岳九心思完全放在了南宫煜身上,他这是第一次对人有这般好感。 “这个我是不知,不过依着目前的局势看,我想他近几日不能露面,毕竟国师那边咬的很紧。”木致远说罢好暇以整的看着岳九,他知道岳九眸中的失望是为了什么。 “唉……好吧,还以为能经常见面呢!”岳九失落的说。 “你需知道,南宫煜是男人!” 木致远还是提醒了一下,虽然南宫煜容貌倾城,可却是男儿之身,且身份高贵,而且女人他都尚不正眼想看,更别说是男人了。 “我知道他是男人,但是这不妨碍我喜欢他!”岳九蹙眉固执的说。 话既然说道这个份上,木致远觉得多说无益了就,所以轻叹了一声,便是转身离开了。 “木将军!你觉得我配得上南宫煜吗?”岳九叫住木致远问。 木致远闻言脚步一顿,头也没回的说:“这就得看你自己怎么想了,我若说你配不上你就能放弃吗?” “我当然不能放弃!他一定是我的!”岳九不顾木致远已经走远,大声的嚷嚷。 南通候府,正在练兵的南宫煜无缘无故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这是谁在背后嚼他舌根?! 二百四十七许是师徒 二百四十七、许是师徒 “致远,昨天我在城门外看见胡人了,而且看着不像是做买卖的普通人,我怎么觉得边境那边要出问题?” 顾飞一大早火烧火燎的出现在将军府,他觉得国师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给边境造成威胁。 木致远闻言眉头紧蹙,胡人虽也是慕容王朝的子民,但是他们野心却是膨胀的,这时候想要专空子也是不无可能。 “当下咱们都在京中,若是胡人作乱,那怕是首尾不能相顾!” 木玄倾边说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没完没了当真让人烦躁。 “胡人不满之处无非两点,一点是不能封王,一点是物资匮乏,现在怕也只能对症下药,解燃眉之急。” 木致远轻叹一声说出自己的想法,可其实这方法若是稍有行错,那就会有谄媚之意,后续便是抱薪救火一般了。 “上兵伐谋!就是这计谋……唉!”木玄倾也是倍觉无奈。 “相公,我觉得为今之计当时紧逼国师,国师呈败势,胡人自然不敢妄动,毕竟没人会眼看着赔本还往里跳,咱们当是以不变之策应他们的万变之举!” 云婉的话才刚说玩,所有人脸上的郁色就都化开了,是啊,他们处处想着万全便是处处不得万全,所以顾好该顾的,才是事情解决是根本。 “可是国师那边已经是成了缩头乌龟了,半天也不探头出来,想让他呈现败势怕一时半会儿也……” 顾飞虽然不想泼冷水,可事实如此! “我欲预战,敌虽高垒深沟不得不与我战,功其所必救也!” 云婉说罢还得意的挑眉,她是觉得道理很简单,只要打国师最在乎的地方和最重要的东西,那不愁国师不出马!大人当打痛处! “可什么才是他所必须救的东西呢?”顾飞又问! “自己想!”木致远等着顾飞说。总是问他的婉儿干嘛,累坏了怎么办。 云婉也是白了顾飞一眼,她就是随口一说,朝堂的事她又不懂,怎么知道谁重不重要! 顾飞也反应过来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是脑子里面没东西,所以什么都等着现成的。 可云婉看着顾飞的憨态突然想起个人来,就是苏绣,尚书府倒了,他们想当然的以为苏绣死了,可…… “阿若,我想吃果子,你陪我去找果子吃吧!”云婉撒娇的说。 “知道了,你个小馋猫!”林梦若了然的说。 待出了院子,林梦若叹了口气问:“你这是有多重要的事啊?” 云婉抿唇说:“阿若,你说苏绣死了吗?我总是觉得……” 林梦若闻言先是一愣,随后蹙眉道:“坏了!这女人怕是趁乱跑了吧,走,咱们找岳九问问,看他有没有在国师那见过她!” 岳九挑眉看着云婉和林梦若说:“国师的女人多了,你们说的苏绣我怎么可能留意,长的好看?不好看的话我不认识!” 林梦若见岳九并不配合,轻哼一声说:“好吧,我去找阿煜问,让他给我查!” “那个,我好像想起来了……”岳九边说便擦了把虚汗,他心里害怕林梦若和南宫煜说他的坏话。 “你想起来了我也不稀罕听了,岳九,我敢保证,今天过后,阿煜见了你就得绕道走!”林梦若不依不饶的说。 岳九这时候真的是能屈能伸了,他讨好的笑着说:“别别别,姑奶奶,以后我为你马首是瞻还不行吗?” “老大,你怕这个娘们作甚!俺帮你收拾他!”黑炭说罢就撸胳膊挽袖子了。 “滚蛋!你给我滚你一边去!”岳九马上何止,财神爷也敢打?疯了?再说了现在人家可不光是财神爷还是红娘啊! 林梦若拿乔也拿够了,便是傲慢挑眉说:“那你说说吧,苏绣怎么回事。” “别的我也不太知道,但这苏绣确实没死,他早就和国师有一腿了,不然前些日子国师也不会与云美人儿为难,都是这女人煽动的!”岳九挑挑拣拣的说。 “老大,俺还记得那娘们勾引过你呢!”黑炭很实诚的说。 “你给我把嘴闭上,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岳九脸色漆黑的吼道。 被那种货色勾引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就是说,苏绣在国师面前还是说的上话的?”云婉问。 岳九嗤笑一声说:“说的上话?只能说明这女人很善于说歪理,就拿国师针对你的事说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很蠢,我也就在那时候知道国师注定要败!” “那叫你这么说苏绣不就是国师的谋士了?” 云婉这话是明知故问,苏绣这么可能有这个本事,她这样问就是想套出国师的谋士是谁,看看能不能对症下药。 明着问岳九未必会说,毕竟他们之间的信任还没有完全建立,大家还是互有提防的。 “你这是在套我的话啊!” 岳九眯着眼睛看着云婉,心道国师怕是没想到云婉是这般机敏之人吧。 “怎么?这不能说?你若不说我们就自己去查,反正阿煜是暗卫首领!” 林梦若轻飘飘的一句话岳九马上改变了态度说:“瞧这话说的,也没啥不能告诉你们的,国师的谋士姓孙,据说之前当过官,后来不知为何就被革职了。” “姓孙?就这么多?岳九,你要是再藏着掖着的,那我可就真的……”林梦若接着威胁说。 “真的,我只知道他性孙,经常看一本破旧的兵书,听说之前好像是水家村的人,唉,这水家村是哪我都没听说过!”岳九真是买了力气了。 “老大,你咋竟说慌呢,水家村不就在牛家镇吗?前段时间你不是让那里下过冰雹?”黑炭接着揭老底说。 “你给我把嘴闭上!”岳九心气的都要跳出来了,这个傻子,什么不能说就非说什么。 林梦若眉头一挑,这岳九遮遮掩掩的,黑炭倒是实在,眼睛一转说:“黑炭,我问你话,你要是如实答的话,我就让厨子给你做一桌子肉!” “好啊,你问吧,俺啥都告诉你,你想问俺老大便秘不,俺都能说,真的,俺啥都知道,因为俺天天跟着老大。” 黑炭就是那种谁给吃的就跟谁玩的人,这点岳九也是无奈,不过也随他去吧,左右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从黑炭的描述中,云婉愈发的觉得那个孙谋士像一个人,就是他曾经的恩人孙秀才,尤其是那本破旧的兵书。 可有一点很是蹊跷,孙秀才的才学能力绝对上乘,而她不过是跟着学了皮毛,所以孰高孰低一目了然,但国师却是节节败退,这是为何?而且。孙秀才为人正直,也不可能与国师狼狈为奸。 国师这边正在气的吹胡子瞪眼的,一口气摔坏了三个茶杯。 “孙谋士!你好好的给我解释一下,现在我为什么就被咬的死死的?我每走一步都正中圈套,你说这是为什么?!” 孙谋士轻笑一声说:“若是大人不信我大可不用我。” “你这是什么态度?” 国师知道孙谋士是能人,不然当年也不会布局让孙谋士丢官,然后再装好人的把人收留。 “大人可知何为布局?布局就是不在乎一朝一夕的得失,现在咱们动一下西一下的他们就不知道意图,到时候我专为一,敌分为十,则我众而敌寡。” 孙谋士傲气的样子给了国师底气,他轻笑一声开始打哈哈说:“哎呀,孙谋士可千万别误会,我这也是太心急了,万没有不信你的意思,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孙谋士脸上的不愉之色也消散了不少说:“大人,我知你心急,但你要知道对方比咱们还急,所以只要咱们稳住,那先乱的就是他们的心。” “好好好!既然谋士心中有数,我就不跟着操心了,我去找玉树真人,告诉他稳住了。”国师说罢就走,再走出两步之后,又回头补充说:“孙谋士放心,待天下到手,你必为丞相。” 孙谋士点头,目送国师走远之后,鼻尖发出了轻蔑的哼声。 以为他不知道当年之事的细情?这国师也真是太过于小看他了,还有,以为他是真心效力? 他用的是兵法不假,但全都是逆其道而行,看着玄乎在理,实则…… “孙谋士,咱们的人都齐了,就等着您了!” 孙谋士听了这话轻笑了一声,所有的将领都在等着他部署呢,那这次布个什么局呢,要看着险胜实际大败的那种。 “孙谋士,木致远那边突然收兵为一处,直奔着祈神台去了!” “哦?速速派兵去护着!祈神台是大人承接天命的见证损毁不得。”孙谋士一脸紧张的说。 不得不承认这招用的高明,打祈神台的主意,就算国师再怎么想保全实力也必须得出兵。 小碗啊,这是你的主意吗?多年没见你已经变得如此聪慧了,真好!咱们师徒的这场对决,你注定是要赢了的,说真的,真想再见你一面,我是真的想看看当年的那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出落成什么样子了。 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 二百四十八国师印 二百四十八、国师印 “胡人脑袋里面装的应该是屎,国师他们已经败成那样了,居然还跟着作乱!” 边境告急,顾飞气的七窍生烟,他现在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去,守了边境百姓十几年,如今却还是让他们流离失所了。 “着急有什么用,现在得是皇上点将,不然急也白急,再说京中这般,怕是谁也脱不开身。”木玄倾蹙眉说。 在不可开交的时候就得护住主要的部分,天都变了护着边境有何意义。 云婉见木致远满脸愁云,白嫩的手指抚了抚他的眉心说:“现在还是先对付国师才是要紧,我觉得国师是想声东击西的分散咱们,失去的疆土总会有收回的时候,万事不是担心就能解决的。” 已成事实的东西无法改变,所以纠结着“如果”起不到好的效果,还徒增忧心。 木致远温和的摸了摸云婉的头,丝毫不顾及别人,张嘴就夸:“还是我的婉儿最伶俐了。” 顾飞和木玄倾相忘无言,觉得木致远的脸皮已经可以直比城墙了。 “夫人,这个女人一直在府外徘徊,所以我就抓了进来!” 暗卫把苏绣扔到院子中,身形一闪,又“消失”了。 “相公,你收留我吧,相公,我知道错了相公!” 苏绣狼狈的爬到顾飞的脚边,这时她头发蓬乱,再看不出往昔精致的样子。 “你走开!”顾飞在苏绣马上就要碰到他时厌恶的躲开了。 “苏绣,当日你让人掳走我,说要让我受尽折磨,今天却自己送上门来,是觉得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对吗?” 云婉的脸上挂上了冷色,这个苏绣掳她进尚书府,就算她是泥做的,也有几分土性,绝对不会原谅苏绣的! “没有!我没有!你说谎!”苏绣歇斯底里的冲云婉喊了一通,然后又可怜巴巴的看向顾飞,“想公,她说慌,她诬赖我,你不能信啊相公!” “苏绣,我早就不是你的相公了!你忘了?!”顾飞青筋暴起的吼。 “相公,绣儿知道那只是你的一时气话,相公,绣儿真的知道错了!” 苏绣的苦苦哀求并不得人半分怜悯,就连云婉最是心软的人,都是对苏绣可怜不起来,况且云婉觉得苏绣出现的古怪,怕是另有所图。 “苏绣,我听说国师待你极好,什么都听你的,还几次的帮着你对我出手呢,所以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云婉逼问之后紧紧的盯着苏绣的表情,不想错过一丝一毫。 紧逼之下确实看见了苏绣脸上微不可察的不自然,这也就说明这苏绣落魄是假,别有用心是真。 “小婉,你原谅我,我之前真的是逼不得已,那李四公子对你太痴迷,他逼我的,我要是不帮他,他就要杀了我!” 苏绣嚎啕大哭,企图用眼泪说服云婉,她现在回不了国师那里了,不然也是死路一条。 “苏绣,李四公子的事你说是他逼你的,那李二公子呢?”云婉挑眉问。上次幸亏那个花魁帮了她,不然她孩子都生不消停。 “李二公子那次,我抓的人也不是你啊!”苏绣小声嘟囔,心里也是觉得可惜,如果那次抓的是云婉,就算不能让她死也能弄死她的孩子。 “苏绣,你这是在可惜吗?”云婉将苏绣的心思看的很透。 “我,我才没有,我当时一看就知道那个不是你,我还帮你打掩护了呢,不然李二公子早就发现不是你了!”苏绣狡辩说。 云婉已经对苏绣半分耐心都没有了,她冷笑着说:“看来我只能让人把你扔出去了。” 云婉一脸的阴寒吓坏了苏绣,“木大哥,木大哥你看啊,云婉根本就没你想的那么善良!” 木致远蹙眉看着苏绣,他因为“善良”这个事情与云婉产生过误会,所以马上就撇清了关系。 “婉儿什么样子我都喜欢,所以确实应该扔你出去!” 苏绣楞了一下,木致远什么意思,云婉什么样子他都接受,而她就活该狼狈不得饶恕?凭什么?! “难道你们不想知道国师那边的情况?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你们得留下我!”苏绣威胁说。 云婉这会儿已经大致了然了,看来苏绣来这不是另有目的,而是无处可去,她是惹恼了国师。 “我们不想从你这样的人嘴里知道任何事情,因为真假难辨,所以还是送你回国师那里吧!”云婉冷冷的说。 苏绣闻言马上痛哭看起来,就好像刚下那个说着威胁话语的人不是她一般。 “呦!这女人不是你们前两天问我的那个苏绣吗?” 岳九看戏一样的看着苏绣哭,因为这就是戏,这女人无时无刻不在做戏! “岳九?你救救我,求你留下我,我可以伺候你!”苏绣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给我滚开!谁他娘的用你伺候,脏不脏!” 岳九一直都是厌恶苏绣的,青楼里的女人知道自己是个卖身的,所以很有自知之明,而这苏绣同样卖身,却毫无自觉。 “岳九,你要是不帮我,我就说你的秘密出来!”苏绣想要用岳九身上有人命的事威胁他。 岳九嗤笑一声说:“你说出来吧!怕你算我岳九白活!” “呜呜呜,为什么没人帮我,为什么……”这次苏绣哭可是带了几分真心,因为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你倒不如说说你究竟是拿了国师什么,也许你把东西交出来,大家能给你条活路。” 岳九笃定的语气让苏绣不由一愣,马上矢口否认说:“我没拿,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唉,还是扔她出去吧!”顾飞眸光复杂的看着苏绣说。 起初苏绣只是有些贪慕虚荣罢了,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这真的算是物是人非了。 “顾飞,你真狠心!” 苏绣竭斯底里的咆哮,谁对她狠心她都能忍受,但就是顾飞她接受不了,那个对她憨笑的男人,最后竟然要弃她于不顾。 “狠心?他是在救你啊,因我既不想把你扔出去,也不想把你送还给国师,你今天得死在这里,就算是会弄脏我的地方,我也不得不这么做。” 林梦若突然出声,她觉得苏绣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那就不用客气了,祸害不能留。 “不,不,你们凭什么杀我!”苏绣有点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她之所以往这跑就是笃定这的人都是傻子,却没想到…… “不凭什么,就凭我能杀你!”林梦若冷冷的说。 “我,我手上有国师的国师印!” 苏绣终于说了实话,她拿这个国师印,是想和胡人做个买卖,胡人承诺,只要她带国师印给他们,就让她在胡人哪里受万人敬仰。 岳九轻哼一声,这苏绣还真是偷了了不得的东西,国师印是承接天命的又一个证明,一旦再次认主,国师将失去他少的可怜的法力,变得与普通人一般无二。 “哦?那就把东西交出来吧!”林梦若边说边不顾苏绣的挣扎在她嘴里塞了个药丸。 苏绣本来是想吐出来的,可那药丸入口即化,这会儿已经吐无可吐了。 “把东西交出来你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林梦若阴恻恻的说。 苏绣手里的东西是事倍功半的好东西,有了它,那他们就会势如破竹。 “我不!万一我交给你们了之后,你们说话不算话的杀了我呢?”苏绣忍着腹痛说。 “苏绣,现在你已经没资格说不了!” 林梦若话音刚落,苏绣就觉得肚子比刚才疼了百倍千倍,她缩成一团在地上来回的打滚。 “你们,你们不的好死!” 活成这样就不用活了,她苏绣宁愿去死! “好啊,这就成全你!”林梦若鬼魅一般的说。 真到了与死亡无限接近的时候,苏绣刚才悲壮的想法化为了虚无,她不想死,她不能死…… “我给,我把东西给你们就是了。”说罢颤抖的从怀中掏出了国师印。 这个举动惹的众人一头黑线,苏绣真的不是一般的蠢,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带在身上…… 林梦若简直不能更无奈了,早知道她直接收身不就好了,因为高估了苏绣的智商,还浪费了她的好药。 “这印是真的还是假的?”林梦若狐疑的问。 岳九蹙眉看了半天说:“这个应该不是真的。” “不可能,这就是真的!” 恢复了些知觉的苏绣争辩的说,她是观察很久了才下的手,这么可能是假的。 “可如果是真的,我应该有感觉才对!”岳九身上的能力应该与国师印有感应,可是这么半天了他丝毫没有感觉,这只能说明这东西是假的。 “也对,国师印何等重要,如果苏绣偷的是真的,应该走不到将军府。”云婉分析道。 “白白高兴一场!”顾飞叹了口气说。 如果这国师印是真的,那破敌会不超过五日,那就能快些去边境那边了。 “也不算白高兴,咱们可以以假乱真,让国师自己也摸不清头脑,最好是让他手下的人都相信咱们手上的是真的,这样军心必乱!”云婉灵机一动的说。 二百四十九带兵出战 二百四十九、带兵出战 三日后,国师败势已定,京城再一次的黑云压顶,这是国师最后的垂死挣扎。 “岳九,你不是说国师那边已经没有能人了吗?” 林梦若质问岳九,她看着上空的黑云不免有些担忧。 岳九漫不经心的磕着瓜子说:“急什么,你想看太阳,我现在就让它出来!” 正说话间,南宫煜来了,今日他一袭白衣,飘然如仙,只是有一处有血渗出,映在白衣上像是雪中的红梅。 “阿若,我来求药了!”南宫煜虚弱的说。 林梦若马上掏出金疮药递给南宫煜,焦急的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受伤了?” “中了国师的奸计了,也是我大意疏忽!”南宫煜一脸苦色,得胜心切,怪不得别人! “阿煜,是国师伤的你?!老子和他拼了!”岳九一脸的阴寒,眸中杀机凛然。 南宫煜白了岳九一眼,心道他受伤和这人有半分关系?简直莫名其妙! 岳九这会儿心都在抖,他竟是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动情到如此地步,若是早些知道,便是会果断出手了。 “弟兄们,摆阵!”岳九低吼一声,然后带着自己的人出了院子。 国师这边正为伤了南宫煜而洋洋自得,他心道刚才南宫煜伤的可不是一般的重,就算让逃走了,也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这高兴劲还没等过去,天上的阴云突然散开,就只留他这一处黑云,紧接着是先下雨后下雪再下冰雹。 国师手上的士兵纷纷逃散,一时间溃不成军。 “怎么回事?!”国师对着他手下所剩的“能人”咆哮。 “大人,这,这一定是岳九所为!我们斗不过他!” 国师听了气的发疯,拔出宝剑连杀数人才冷静了下来。 “孙谋士,你看现在该如何是好?”国师焦急的问。 孙谋士轻哼一声,颇有些临危不乱的样子:“怕什么?凭几个小贼就想和咱们抗衡?那术法只能用上一时,待一炷香后自然就停了,倒时候再重整旗鼓。” 国师听罢连连点头,这时候除了相信孙谋士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传令下去,若有退缩者杀无赦!”孙谋士冷然的说。 现在这般局面军心已散,这时候再下这般命令就更是向士兵承认了势若,那么就越是不让这些人跑,这些人就会越想跑。 国师现在是无头苍蝇一般,他现在隐约觉得是哪里出现了岔子,但又理不出头绪,也就只能任由孙谋士牵着鼻子走了。 “主上,南宫煜有派人攻过来了!”玉树真人慌张的说。 “不可能,刚才南宫煜明明受了重伤!”国师抓狂的说。 说话的功夫,南宫煜已经杀到他们的面前了,将他们一干人等尽数抓获。 “真不敢相信就这么就赢了!有的人拿钱不办事,非要等到阿煜受伤才出手。” 林梦若这话是说给岳九听的,她好几张银票甩出去了…… 岳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不发一言,这完全不像他平时的作风。 “说话啊,怎么不说话?!我们这几天想对策想破了头,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特别傻!” 林梦若越想越气愤,主要是岳九早些出手南宫煜就不会受伤了! “阿若,我觉得岳兄弟可能是受伤了!”云婉小声说。 这话听的岳九身子一僵,他极力的掩饰仍然是没逃过去吗?用此法者必然反嗜其身。所以才不得乱用。 “呵,对啊,我受伤了,所以要杀要剐随你们了!” 说白了岳九还是不信云婉他们,所以他就算受伤也要强装没事人,他怕云婉他们一旦知道他受伤了就会…… “岳兄弟想多了,我们和国师不一样,不会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云婉轻笑着说。 “那是我小人之心了!”岳九长舒了口气。 “阿婉,你想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南宫煜把身边五花大绑的人往云婉面前一推,说。 “孙伯伯,真的是你!” 云婉惊喜的看着孙谋士,大概有六七年没见了,这种久别重逢真的是让人心生感慨。 “小婉?”孙谋士不可置信的看着云婉,“小婉如今真是变了个人!” 孙谋士也是不由感叹,他记得那时的云婉瘦小枯干,而如今却是亭亭玉立了。 “孙伯伯怎么会成为国师的谋士?”云婉急切的问。 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孙谋士心甘情愿的,而且国师屡出昏招都定然是孙谋士有意为之。 “唉,一言难尽,不说也罢!”孙谋士叹了口气不欲多说。 他是贼人的谋士,便是同贼人同罪,这时候的争辩和开脱是他所不齿的,他无愧于心也就罢了。 “孙伯伯,你有何话不能同我说,你我也算师徒,若你真心为他所用,怎么可能会落下乘?” 这时云婉的眼睛湿漉漉的,目光中也有了哀求之色,她希望孙谋士为自己辩解两句,她不想那个疼爱她的孙伯伯死。 “傻小婉,人不可逆天命而为!” 孙谋士轻叹一声,初时为官凡事都要争个是非曲直,却不想官有官道,纵然一心忧民也是落入了圈套之中,那时他就知道天命便是如此。 如今他弄倒国师算是不枉他寒窗之苦,也给了圣人交代,多了他不想说,也再不想出入官场。 “我不管天命,我只知道孙伯伯是好人,那时候你为了不让我挨打给了我奶奶不少钱,你还教我识字,还偷偷给我吃的……”云婉说着说着泣不成声。 南宫煜见状大致明了,他含笑上前说:“阿婉放心,你想让谁活,谁就死不得!” “真,真的?”云婉含泪问。 “真的,我会和皇上说的!”南宫煜郑重的保证说。 岳九见南宫煜对云婉笑,说话也很是贴心,气的变了脸色。 “阿煜,人家云美人儿已经成亲了,你可不能动什么歪主意了!” 岳九酸溜溜的话让云婉破涕为笑,让南宫煜脸色色彩斑斓。 “我说过了,叫我南通候!”南宫煜吼道。 “阿煜,我好歹也是为你受伤了,你就不能对我态度好些?”岳九说罢还虚弱的咳了两声。 “滚!” 南宫煜觉得岳九这人就是地痞无赖,你越是理他他就越是蹬鼻子上脸,所以索性就带着孙谋士离开了,临走之前还嘱咐云婉,让她不要担心。 “云美人儿,南宫煜是不是喜欢你啊!” 云婉翻了个白眼,她已经记不清这是岳九问她的第几十次了。 “岳兄弟,你不是受伤了吗?还是会去歇息吧!” 岳九见云婉不回答他,马上耍赖,哼哼唧唧的说:“你不和我说实话,我怎么能安心!云美人儿,你都成亲了,你不能霸着阿煜不放!” “救命!阿若,救我!我已经快被烦死了!”云婉呼救道。 林梦若闻言迅速赶来,趁着岳九不注意就塞进他嘴里一颗药丸。 “你这是要杀人灭口,你这是要霸占阿煜?”岳九绝望的说。 “岳九,虽然你烦起人来是真烦人,但我给你吃的是补药!”林梦若无奈的说。 岳九这时也感觉到他压抑于胸口的痛意散去了不少,讪讪然的说:“我也知道我这样很烦人,可是阿煜……” “你放心吧,我们两个谁对阿煜都没遐想,但我也劝你收了遐想,阿煜最不喜欢别人说他好看,女人说都不行,更何况你是男人!” 林梦若的意思很明显,让岳九别在做让南宫煜讨厌的事情了,再说这岳九吊儿郎当的,也不知道他说喜欢南宫煜这事是真是假。 是真的就尽快收心,因为南宫煜绝对是不会多看岳九半眼的,是假的那就别再开这样的玩笑。 “唉,说了你们这些俗人也不会懂!”岳九做出一副清高的样子。 “你不俗?你不就是看阿煜好看吗?”林梦若反唇相讥。 岳九听了林梦若的话之后沉默了半响,然后叹了口气说:“之前喜欢他是因为他好看,但现在不是了,你真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之后容貌就不重要了。” “走吧阿婉,和这种人说不通!” 林梦若拉着云婉走出岳九的院子,有的人知道执念无果见好就收,有的人明知无果还是扎进去自寻苦果,而岳九就属于后者。 抓了国师之后,木致远比往日更忙,因为很多事情需要善后,漏网之鱼也需要清除。 “婉儿,就快了,咱们马上就可以回牛家村了!” 晚上木致远回府之后就兴冲冲的告诉云婉这个好消息,好日子终于是来了。 云婉眸中带笑说:“太好了,娘怕是还不知道我生了诺诺和朵朵呢。” “嗯,到时候给他们一个惊喜!”木致远轻笑着说。 “致远,虽然我很不想扫了你的兴致,但我还是得说,胡人已经连拔数城,皇上派你我出战迎敌收回失地。”木玄倾为难的说。 木致远听罢脸色发冷的说:“我不去!” “致远,虽然我一人也可破军灭敌,但是耗时会很长,这多一天百姓就多一份折磨,所以……” 木致远的脸色几经变换,他的心最终还是坚定了下来,他不能食言于他的婉儿。 “相公,你去吧,我等你回来……”云婉仰起小脸坚定的说。 二百五十成全 二百五十、成全 木致远走后的第一天,云婉做什么都是心不在焉的,她只盼时间快些。 “其实你想留下她只需要一句话。” 林梦若见云婉恍惚,无奈的摇了摇头,木致远能为了云婉做任何牺牲,何况只是…… “可我不能那么自私,我留下他,他心里仍然会记挂边境,反正日子还长,我成全他这一次。” 云婉说罢长吁了口气,目光柔和的看着自己粉嫩的一双儿女。 “好了好了,就知道你最是温柔体贴了!”林梦若白了云婉一眼,但心里也是感慨云婉的善良。 “阿若,阿婉,今天天气这么好,是不是可以果子酒加烧烤了?” 慕容云双目含笑有备而来,她是把各式各样的肉凑的很齐,也是想热闹一下,冲淡云婉的伤感。 “正有此意,今天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林梦若豪迈一说,然后就真的自己动起手来。 一起做肉串,天南地北的胡侃也是一种温情的享受。 碳火刚起,南宫煜就闻着味道来了,而且讨好的往林梦若傍边凑:“阿若,这烤串可是很久没吃过了,馋死我了。” “阿煜,你来了啊,我给你买了一块玉佩,你看看喜不喜欢。”岳九红着脸别扭的说。 “滚开!”南宫煜厌恶的蹙眉。 岳九这人有几分本事他知晓,为了他摆阵伤身他也知道,可就是这样他才更……而且还送玉佩,拿他当什么了,当女人来追求? “臭娘们儿,俺老大送你东西是给你脸了,你知道俺老大平时连碗面条都不舍得多吃吗?” 黑炭这是在为岳九鸣不平,岳九从苦日子走过来,节俭惯了,却能花掉全部积蓄买一块玉佩,就这份心,就这份情能一样吗? 黑炭护着老大是对的,可他骂南宫煜为臭娘们儿就……众人全部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再说一次!”南宫煜果然发飙,眼中杀机涌动,如同暴风雨将至。 岳九比南宫煜反应还快,对着黑炭的脑袋一顿暴打:“你瞎啊!那是爷们儿,不是娘们儿!” 黑炭下巴都要惊掉了,云婉和林梦若这般长相是美人中的极品,而南宫煜却是比她们两个更是…… 这样的人是男人?而且重点是!他们老大喜欢男人?! 因为岳九抢先南宫煜发作,所以南宫煜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只是脸色还是墨一样的黑,要不是惦记着果子酒和烤串早就闪人了。 “阿煜你别生气,我这手下的人心智不全,什么都不懂!” 岳九无奈为了给南宫煜赔罪,直接把黑炭由憨说成了傻,所以黑炭不赞同了。 “老大,你话不能这般说,俺不傻,俺知道你这两天晚上睡不着觉都是在想这个人,俺还知道……” “你给老子把嘴闭上!” 岳九赶紧制止黑炭继续往下说,就算他有这样一汪深情,也会觉得被说出来难为情,况且现在南宫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好了好了,谁也不许再说话了,还想不想吃东西了?都给我干活!” 林梦若生怕再这样下去打起来,好好的兴致要是破坏了就…… “阿婉,你的娃娃好可爱啊,尤其是朵朵,和你太像了!真的是可爱的像云朵一样。” 慕容云见到朵朵眼睛都发光,她用手指轻点朵朵的小脸蛋,觉得心都要化了,尤其朵朵还非常友好的冲着她笑。 云婉手上做着活也是不忘无奈的摇头:“诺诺也很可爱啊,你们怎么都不夸诺诺。” “切,你是喜欢,是因为诺诺长的像木致远,所以偏心诺诺,我们就得使劲的疼朵朵,这样她才不会失落。” 慕容云的歪理让云婉哑然,现在看来,诺诺只有她一个人疼,而朵朵是极齐了万千宠爱。 “只能说阿婉太让人喜欢了,所以朵朵长的像阿婉,才这么可人疼!”林梦若一语中的。 云婉被夸的红了脸,害羞的低着头专心忙受伤的活了。 “对了,孙谋士哪里……” 云婉犹豫了一会,满眼希翼的看着南宫煜,她虽是觉得这种事情问了不好,可还是想要知道。 “放心吧,他会没事的,而且他为人让我很是钦佩!” 南宫煜一查这孙谋士还真是被吓了一大跳,孙谋士是早就开始布局,一下下的剔除了国师所有的衷心之人,不然国师也不至于最后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试问普通人被冤枉革职之后,有几个不怀恨在心的,而这孙谋士不但没有,还仍然行着清明之举,这是多么难得的事情。 “没事就好,谢谢你告诉我!”云婉感激的说。 “说谢谢干嘛,多见外!” 岳九神不知鬼不觉的凑到南宫煜身边,笑嘻嘻的帮南宫煜回话,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岳九,你离我远些!”南宫煜蹙眉说。 “为何要离你远,大家都是男人,我怎么就不能挨着你了?还是你心虚。” 岳九这锅甩的好,让本来想起身换位置的南宫煜成功打消了心思,他不能动,动了心里就是有鬼了。 奸计得逞,岳九偷腥一般的笑的开心,黑炭却是一脸的嫌弃,他老大有点太不要脸了…… “我父王说最近朝局要动,好像是革职不少人啊!”慕容云边亲朵朵边说。 “这帮老狐狸墙头草,两边押宝,有的人一早就知道了国师的心思却是瞒着盈利,这和同流合污有什么区别,左右荣华富贵他们也享了大半生了,该清闲清闲了。”南宫煜不屑的哼了一声说。 朝堂如何云婉不挂心,而且觉得这样私下谈论也不太好,就转移了话题。 “阿若,过几日咱们去庄子上待几日吧,那边的果子多,风景好。” “好啊,我也去!”慕容云赞同的说。 林梦若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说:“好,咱们也该出去放松一番了,这几个月当真是憋屈。” “对了,苏绣怎么办?”云婉觉得出去玩之前得把苏绣给安置好了,不然这女人的作乱能力可不一般。 林梦若眸光一冷说:“其实我是想结果了她的,但我觉得顾飞还有几分顾念,所以就……但这女人留着绝对是祸害,她是不会悔改的。” “送到天牢里和国师关在一起如何?”南宫煜挑眉说。 这个苏绣仔细一查,简直让人毛骨悚然,所以还是得想办法弄死,林梦若他们不好下手,那就由他来好了。 “老大,不好了,苏绣那女人发疯了!” 林梦若一直都觉得给岳九他们银子给亏了,所以就把看着苏绣的活交给了他们,苏绣也是很多天没闹什么动静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发疯?她若是想死就让她死!”林梦若挑眉说。 苏绣要是能自己死,还真是让人省心了,这样顾飞那里也不会说不过去。 “她不是要死,她是把衣服脱光了勾引我们,说让我们一起……我们是正常男人,这么看下去,也受不了啊!” 林梦若一听翻了个白眼说:“走吧,我去看看!” “怎么是你,我要见云婉!” 苏绣见来的人是林梦若,便是抓狂一般的嘶吼。 “你见阿婉要干嘛?”林梦若冷冷的看着苏绣,直觉告诉她,一定没什么好事。 苏绣讥讽的笑了一声,完全不顾自己浑身赤裸,说:“林梦若,你说你们为什么都这么护着云婉?就因为她擅长装模作样是吗?” “苏绣,一直以来装模作样的是你,你太虚荣也太不知足了,所以才是现在这般样子。”林梦若说罢就要转身离开,和这种疯子有什么话可说。 “我要见云婉!我要问问她活的亏不亏心,别人为了她而死,她却幸福着,要不要脸!”苏绣冷冷的讥讽说。 “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你没见我们活的好好的?”林梦若眉头一挑用了激将法,她知道要是好说好商量的问,苏绣一定不会说。 “呵,是花愁啊!那个替云婉进尚书府的女人,你知道她因为背反师门死的多惨吗?死前嘴里还唤着云公子……呵,云婉真是好本事,连女人都能迷住。” 苏绣说着说着竟然愤然的嘶吼,她比云婉差在了哪?凭什么?! “你刚才说的话我不想听见第二遍!”林梦若眸子冰冷的说。 花愁会死林梦若早就预料到了,就算玉树真人不杀她,她也活不成,因为她的身体已经枯竭。 但云婉不会这么想,她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一定会深深的自责的,所以这事情就绝对不能让云婉知道半分。 “为什么不能说?我偏说!花愁因为云婉死的!花愁是被云婉害死的,花……” 在苏绣一遍遍的重复时,林梦若瞬间塞了个药丸在苏绣嘴里。 “苏绣,既然你这么不听劝,那只能让你去死了!”林梦若满脸杀机的说。 苏绣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梦若:“你,你疯了?你杀我顾飞一定会生气的!” “生气就生气吧,毕竟阿婉最重要!”林梦若面无表情的说。 “呵,有人为了云婉死,有人为了云婉杀人,我只想问,她好在哪里!”苏绣绝望的问。 二百五十一候位易主 二百五十一、候位易主 “她啊,是天上皎洁的云,生来就应该是无忧的!” 林梦若感叹一声,她似乎懂木致远的感受了,就算化身为魔,也希望护住她无暇的样子。 给苏绣吃的是慢性剧毒,林梦若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去和大家吃吃乐乐,然后就把苏绣交给了南宫煜。 南宫煜很了解林梦若,知道这苏绣时日无多,也丝毫不耽误的把苏绣关进了天牢,并且真的和国师关在了一处。 所以苏绣不是死于毒发,而是死在国师的手上,被国师活活的掐死。 “阿若,那天苏绣到底说了什么?” 听到苏绣的死讯,云婉有些恍惚,然后就很想知道为何林梦若之前能留苏绣,之后却不能留。 “能说什么?每个人都骂了个遍呗,我是实在听不下去了,再说她这样也是罪有应得。” 林梦若说的淡然,脸上表情也并无半分不妥,云婉就也是信了,再说,她心里也是觉得苏绣的下场本该如此。 “对了阿婉,明天宫宴,太后点了名的让你必须去,还让你带上诺诺和朵朵。” 林梦若知道这次宫宴赏赐是绝对少不了,而且,到时候云婉会很惊喜的。 宫宴当天,太后抱着朵朵不撒手,嘴里不停的念叨:“哎呦,你看我这乖孙女儿长的多好,哎呦,可真喜欢死皇奶奶了!” 这一句话大臣纷纷侧目,太后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给皇上认女儿了? 皇上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母后也真是的,好歹之前也和他通个气啊,看来是得册封个公主了。 “皇上我觉得太后的意思是您该选个皇后了……”丞相悠闲举杯说。 皇上这下反应过来了,但是他不想…… “丞相,我觉得最近朝堂人才欠缺,所以这科举一事还劳丞相费心了。”皇上邪笑一声,报复的给丞相找了点事做。 “皇上,不是老臣推迟,实在是老臣这把老骨头折腾不动了,不如都一并交给孙太师吧。”丞相推脱说。 云婉很诧异,太师上次被木致远打的那么惨,这么快就好了? 出于好奇,云婉的目光飘向了太师的席位,结果这一看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这是她的孙伯伯啊! 孙太师含笑的朝云婉点了点头,这丫头还真是带了福气,不光帮他说话,也让他想通了,既然心系天下有爱民之心,那就应该继续的物尽其用,这样才对得起圣人教诲。 林梦若见云婉眼睛发亮,也跟着勾唇,这事情她早就知道了,一直没说就是想给云婉个惊喜。 “哎呀,这小朵朵真是越看越好看,比他哥可好看多了!”太后抱着朵朵愈发的爱不释手。 “哇……” 一项坚强的诺诺突然哭了,云婉马上把他抱在怀里说:“我们诺诺也好看,没事别人不疼你,娘疼!” 诺诺这才止住了哭声,惹的众人哄堂大笑,“才多大个人儿,还真能听懂。” 其实这次说是宫宴,也没几个人,朝堂之臣去了大半,剩下的人都是皇上极其亲近之人,便是也都不那么拘谨。 “朕决定,封诺诺为义云王,封朵朵为御和公主!” 皇上心情大好直接给了封号,这御字可以看出皇上的重视,当朝称御的,只有御亲王一家。 “看来皇上也是喜欢朵朵更多一些啊!”丞相打趣说。 “哇……”诺诺又哭了,小小的他根本就不动,为何明明他也粉嫩可爱,却没人喜欢。 这场宫宴诺诺哭了无数次,云婉哄的心力交瘁,小朵朵却始终笑呵呵的,嘴里还时不时的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永定候府这边,永定候一脸的阴郁。 “木玄惊!要不是你时不时的搞出乱七八糟的事情,皇上会这般不看重我吗?人家摆宫宴都没叫上咱们,这以后永定候府越来越没地位了!” 木玄惊嗤笑一声说:“爹,你是不是搞错了,皇上不看重咱们是因为你宠妾灭妻!” “你,你这个逆子!老子今天要废了你的世子之位!”永定候气的直喘粗气。 “好啊,随便你!真当我稀罕呢!”木玄惊轻哼一声,他从就没想要这世子之位! 永定候夫人见状不好,赶紧说劝:“哎呀老爷,你说你动这么大的气干嘛?咱们现在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了,可别生嫌隙,玄惊这还是没定性呢,等娶了媳妇就会沉稳了,我这两天就回去和大哥商量,咱把亲给定了!” “娘,我想娶谁我自己说的算!”木玄惊蹙眉说。 真的不是他不孝,而是这样的爹娘没办法孝,当年他们把他大哥木玄倾从府上赶出去的时候他就知道,对他爹娘来说名利才是最重要的! “玄惊,你舅舅可是待你不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永定候夫人脸色马上就不好看了。 木玄惊嗤笑一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这破落户舅舅对我有什么恩情?娘,你也演严了,外祖父怎么死的你最知道了,怎么现在讲亲情了?” 一句话说的永定候夫人哑口无言,她想让木玄惊娶自己娘家的人其实和亲情没半点关系,只是觉得这样一来就算木玄惊承爵,一切也都还捏在她手里。 永定候心里还真不希望木玄惊娶张家的人,因为半点助力都没有,所以他也一句话不说。 良久永定候夫人开始哭哭啼啼的了:“玄惊,你不能这样对娘,娘当初为了让你当世子才把你大哥赶走的,娘是一心为你!” “谁稀罕这世子之位?你把我大哥还给我!”木玄惊嘶吼,“还一心为我,你不过就是觉得我听你的话,大哥不听!” 心思被说破永定候夫人的脸色变的有些狰狞:“你们是我亲生的,你们就应该听我的!” “那我今天就和你断绝关系!我今天就和永定候府划清界限!” 木玄惊喊出这句话之后心里终于轻松了许多,这里的一切没有半点值得他眷恋。 “好!现在就给老子滚,老子从旁枝过继一个也比你强!”永定候发狠的说。 可就在这时一道圣旨从天而降,皇上御笔亲封木玄惊为永定候。 “不,不可能,皇上……”永定候不可思议,这皇上怎么会插手他的家务事。 传旨太监轻哼了一声说:“没什么不可能的,你的爵位是皇上给的,皇上就没什么说的不算的!哦,对了,皇上还说了,让你搬出侯府享享清福。” “那,那我呢,我能留下吗?”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永定候夫人这时候可不管永定候搬不搬出去了,只要不让她搬就行。 “你们夫妻二人当然得在同一处了,皇上说了,往日之事不追,但往后还是本分些好!” 传旨太监说完这话就傲慢的走了,而永定候则是看着他的背影呆愣愣的,看来皇上什么都知道了。 “老爷,我不想搬出去!”永定候夫人哭哭啼啼的说。 永定候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生活了几十载的地方,哼笑了一声,这一辈子争名逐利的,到头来却是连本该是自己的东西都给丢了,真是悲哀。 “木玄惊!你好自为之!”永定候意味深长的说了这句话,然后落寞的离开了。 永定候夫人虽然说是不想走,可抗旨就是要杀头的,所以也离开了! 如此一来,诺大的侯府就只剩下木玄惊了,他颓然的坐在凳子上苦笑,刚才的争执就像是一场梦,他只剩下自己了。 “侯爷,这是好事啊!”小厮轻笑着转变了称呼。 “好事?本来该走的是我,我也是想走的!”木玄惊喃喃的说。 “侯爷,我是说皇上大度对您来说是好事,小的无意间发现侯爷与国师暗中是有勾连的!” 木玄惊听了这话恍然大悟,他似乎明白了刚才他爹的意味深长是因为什么?他爹以为这一切是他所为? “侯爷放心,这事和侯爷没关系和小的也没关系,京中停职之人哪是一个两个?皇上定是有自己的手段的。”小厮推心置腹的说。 其实这事还真是小厮所为,只不过这事他得烂在肚子里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懂得感恩,所以木玄惊做不得的,却应该做的事情,他便都会替他做了。 木玄惊叹了口气说:“好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我一个人静静!” 小厮识趣的退了出去,正好撞上五斤似笑非笑的样子。 “你刚才的话糊弄侯爷可以,但是糊弄我却不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小厮轻笑一声说:“我这也是为了侯爷好,侯爷太心慈手软了!” 五斤沉默不语,没办法,他也认为小厮做的对,毕竟老侯爷不是顾及亲情的人,对待亲生儿子也是下的去杀手的! “好吧,就为了这事我得请你喝一杯!”五斤终于缓和了态度。 “好啊,现在就走!”小厮笑眯眯的说。 林梦若得了永定候府的消息之后先是愣住了,随后红唇一勾道:“还真是大快人心!” “木玄惊是永定候了,那绿碟不就是永候夫人了?”云婉笑眯眯的打趣儿说。 绿碟脸涨的通红,暗恼的跺了跺脚说:“哎呀,瞎说什么,我和他没半点关系。” 二百五十二不当君子 二百五十二、不当君子 “婉姐姐,小姐今天去置办东西了,说过几天去庄子上的时候用。” 一大早云婉被两个娃给折腾坏了,刚喘口气想找林梦若说说话,才发现府中只剩下绿碟。 “那你怎么没跟着去?”云婉轻笑着问。 “我啊,我当然得陪着你了!” 绿碟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手里拿着猪蹄爱不释手,小嘴上也沾满了油。 云婉无奈的抿了抿唇说:“你这个小馋猫,我看阿若要是不给你猪蹄,你才不会想着陪我呢!” “才不是呢,我本来也是想陪你的,可是小姐又给了猪蹄,所以陪着你的心就更坚定了点。”绿碟边说边吃,小脸上都是满足之色。 “让开!滚开!我今天必须进去和小妖精理论一番!” 妇女尖锐的声音让云婉眉头一挑,这是谁啊?还挺会挑时候,知道厉害的主儿都不在? 正思索间,一脸蛮横的夫人已经闯到了云婉的面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木玄惊的娘,已经被驱逐出府的老永定候夫人! 所匿暗卫也正是因为认出了老永定候夫人才没有现身与之为难,毕竟看着也不像是个有威胁的人。 “有什么是吗?” 云婉对老永定候夫人半点好感都没有,说话也是没有半分客气。 “为不找你,这事我和你说不着,我找林梦若,她得好好的教教自己丫鬟规矩了,别不知深浅的勾引我儿子。”老永定候夫人边说边用眼睛剜绿碟。 云婉鼻尖不可抑止的发出了一声轻哼:“既然你找阿若,那就在这等她回来吧,多了一个字也没和我说,因为和我说不着。” “你……呵,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了?你这种出身卑贱的人真是没教养,不知道我是谁吗?” 老永定候夫人咬牙切齿,她恨不得把云婉给吞到肚子里去,没想带这云婉看着柔柔的,说话竟然一点也不客气。 “夫人这是在这和我比身份的高低吗?我的朵朵是皇上亲封的御和公主,用我报出来让你行礼吗?” 云婉眯着眼睛假笑,目光中都是冷然之色。 “不用了,我今天来就一个目的,就是希望有的人能有点自知之明,一个当丫鬟的,还想着攀高枝,还要不要脸了!” 老永定候夫人的话听的云婉眉心直跳,目光一扫绿碟,她就觉得心有些疼。 绿碟平时最是伶牙俐嘴,可今天却是满脸隐忍的一言不发,她自己心里也是觉得配不上木玄惊。 “夫人这话就不对了,绿碟是国公夫人的义女,所以你还别一口一个丫鬟的叫着了,再者说,你应该说教的是你儿子才对!” 云婉挑眉蔑视的说完还是觉得不解气,然后又补上了一句说:“哦!瞧我这记性,夫人现在回不了永定候府了,唉,我确实也是可怜你,但这也不是你来我这撒野的理由。” “你说是吗呢?要不是这贱丫头死缠着我儿子不放,我会落得这般田地?小小年纪就是个狐狸精,是不是床上功夫了得啊,不然我儿子怎么就……” “夫人请慎言!”云婉彻底别激怒了,“皇上不让你回侯府就来我这撒野?真当将军府是纸糊的了?来人!那我的诰命服来,我要进宫找太后评理!” 老永定候夫人才是纸糊的,这会一听云婉要找太后说理,马上一脸的灰败,太后对云婉如何那是有目共睹的。 “婉姐姐,算了吧!” 一直沉默着的绿碟突然开口说情。 “算了?不行!有的人得了一次宽恕就会找你十次麻烦!” 云婉护短,一旦有人碰了她的逆鳞,脾气也是大的厉害,之前她一无所有胆小怯懦,也是护着娘和弟弟的,更何况她现在已经今非昔比。 “我不用你求情!再说,吓唬谁呢?谁不是诰命?!家事难断,就算你有太后撑腰又如何?!”老永定候夫人死鸭子嘴硬的说。 “哦?哀家撑不起阿婉的腰?你竟是觉得你这般有分量?” 太后实在是太喜欢朵朵了,几天不见心就痒,今天实在忍不住了就自己寻了过来,却没想到正好碰见有人放此狂言。 太后的出现让老永定候夫人瞬间脸色惨白,她马上做出了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细看嘴唇都打着哆嗦。 “太后,臣妇刚才一是失言,还请太后饶了臣妇!” 太后嗤笑一声脸色阴沉的说:“失言?我看你刚才的样子可不像是失言,哀家的阿婉是你随便能欺负的?看来诰命之身给了你不少底气,那哀家就收回来吧!” “太后饶命啊,太后饶命……”老永定候夫人磕头求饶。 “饶命?哀家没说要你的命啊!” 太后任由老永定候夫人磕头,声音再大也是不起半分恻隐,在她眼中这就是滑稽那看的儿戏。 “太后,太后……”老永定府夫人狼狈的爬到太后的脚边,哭的声泪俱下,“太后,臣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要是连这诰命……臣妇生不如死啊!” “那你的意思是让哀家顺便赐死你?都生不如死了,那就还是死了吧!”太后玩味的说。 “不!太后饶命,饶命啊!” 生怎么会不如死?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东西能有命重要? “呵……想荣华富贵,想好好活着就得夹起尾巴做人,你说是不是?”太后嗤笑着说。 “是是是!太后说的是,我再也不敢了!”老永定候夫人说罢有爬到云婉脚边哀求说:“阿婉,我知道你最是心善了,你帮我求求情,求你了!” 云婉也是没想到事情会闹的这般严重,见老永定候夫人额头隐隐有血渗出心就软了。 “夫人可知你为何会落得这般?你太贪心了,什么都想抓的紧,什么都不想放开!” 云婉说完这话,便是走到太后身侧说:“太后,这事要不就算了吧,若是再有下次不再姑息便可,总得给善良留一线生机。”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求情!”太后恨铁不成钢的嗔了云婉,然后冷冷的看着老永定候夫人说:“今天就饶你一次,但往后你要记得,这将军府的一草一木都是珍贵,你碰不得。” 太后这话有几分严重了,这是再说草木都比老永定候夫人的命精贵。 “臣妇记下了!” 得了太后开恩,永定候夫人落荒而逃,心里再是不甘也认了命了,不然她也没有鱼死网破的决心。 “阿婉,你的心肠得学着再硬一些!”太后这话有几分责备的意思。 云婉点头甜笑说:“嗯,我记下了!” 太后白了云婉一眼,心里知道这丫头一定是死不悔改,但也不纠结,因为这也是难能可贵之处。 “朵朵呢?哀家昨天梦见小朵朵会叫人了,那小嘴才甜呢!”太后乐的合不拢嘴,就好像那梦是真的一样。 这会儿正好小朵朵也睡醒了,太后便围着小朵朵逗弄个不听,云婉眯眼浅笑的看了一会,然后对着情绪低落的绿碟叹了口气。 “你啊你,平时嘴皮子一点不饶人,今天这是怎么了?”云婉边说边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点绿碟的头。 “我只是觉得他没说错什么……” 只要一提身份,绿碟就会自惭形秽,若只是身份低些也就罢了,她脸爹娘都不知道是谁。 “没说错?难道不是木玄惊扒着你不放?难道真的是你缠着他?”云婉蹙眉说。 “可是我也不想说他缠着我,我说不出……” 心里挂念一个人便是不想损毁他半分,所以她宁愿自己受着。 “我知你心中所想,但你同样无愧于心,她说的不对便要挺胸抬头的反驳。” 云婉这也算是现学现卖,刚在林梦若身上学了皮毛,然后就开始活学活用了。 “我知道了婉姐姐……”绿碟低落的叹了口气,决定好好的理一下她和木玄惊的关系,她是地上的顽石,如何能飘向云端? “侯爷,你娘刚才去了将军府,去的时候气势汹汹,回来的时候狼狈不堪!”小厮小心翼翼的说。 木玄惊听了这话猛的站了起来,拔腿就走,小厮见状一把拖住木玄惊的胳膊说:“现在不能去,现在太后在呢!” “我,我总觉得事情要不太好!” 木玄惊觉得绿碟年级小,所以还都没着急定下什么,可现在看来真是愚蠢的要命了,今天这么一闹,这小丫头怕是…… “侯爷放心,有小的在就一定不会让绿碟姑娘跑了,但小的话得说在前头,这特殊的时候,小的可能会用电特殊的手段。”小厮试探的说。 “用用用!媳妇给我留住就行!”木玄惊半点犹豫都没有。 小厮得了木玄惊的话之后轻笑一声说:“侯爷,明天你就到将军府堵人去,阵仗大一些,最好让全京的人都知道。” “你的意思是下聘?”木玄惊挑眉问。 “自然是下聘,而且要一早就去,这样自然就会让人嗅到欲盖弥彰的味道,这样……” “侯爷不可如此行事,这样不是君子作为!”五斤一脸愤怒的蹙眉说。 “媳妇都要没了还当什么君子!”木玄惊一脸决然的说。 二百五十三想他了 二百五十三、想他了 第二天,木玄惊几乎用了永定侯府所有的家底,抬着一口口箱子大张旗鼓的绕城三圈,然后拐进了将军府。 林梦若心里明白木玄惊这是玩阴的了,脸色不好看的说:“木玄惊,你这是做什么?绿碟要是不跟你名声就不用要了,就算跟了你也是让人诟病!” “嫂子,不然你告诉我,我还能用什么方法?”木玄惊一脸神伤的说。 这话让林梦若哑口无言,因为确实绿碟已经决定和木玄惊撇开关系了,她了解绿碟,一旦决定的事情恐怕是十头牛的拉不回来。 “那你也不能这么极端,别看绿碟小,性子却很硬!”林梦若蹙眉。 木玄惊苦笑一声说:“放心吧,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说罢就大步的迈进院子找绿碟去了。 “侯爷” 绿碟疏离的一声“侯爷”差点没要了木玄惊的命,这是剜心一样的疼。 “叫我木玄惊!”木玄惊俊逸的脸上布满了受伤。 绿碟的心何尝好受,可与其等到木玄惊厌弃她的那一日,还不如早做了断再不相干,王侯之家没有支撑何以生存。 “奴婢不敢直呼侯爷名字!”绿碟低头忍痛说道。 “绿碟,你若非要如此真不如一刀杀了我,这样我也痛快一些!”木玄惊声音低落,确实无比的认真。 “侯爷言重了,奴婢怎么敢!” 木玄惊的心理防线尽数崩溃,他上前把绿碟狠狠的抱在怀里:“我来之时是敲锣打鼓,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所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侯爷何苦这般?你放过我吧!”绿碟声音平淡,名声?她不要了! “好!好狠的心!”木玄惊轻笑一声,“原来是我想错了,以为这样逼你,你就会……好,既然这样不行,那也只能……” 木玄惊冷冷的把绿碟甩开,然后吃了一颗药丸,不出片刻鲜血便从口中流了出来。 “呵……绿碟,你既然不肯嫁给我,那我就先走你一步!”说罢颓然倒地。 之前小厮是告诉木玄惊用强的,可是他觉得那样有些太过伤害于绿碟,所以就只能虐自己了,赌对了他活着,赌错了他就…… “小姐,木玄惊他,木玄惊……呜呜,他要死了!”绿碟慌乱无措的跑到林梦若面前哭。 要死人的事哪敢耽搁,林梦若一路小跑,再看见木玄惊的时候心里发紧,快速掏出药丸喂给木玄惊,可,他并没有醒来。 “唉,中毒太深,看来得凭造化了!” 林梦若是万万没想到木玄惊居然下这么大的赌注,赌命换情,若是输了…… “小姐,你什么意思?你的药不是什么毒都能解的吗?”绿碟泣不成声,心里的悔意够杀死自己千次万次了。 “如果刚才我在身边一切还可逆转,可我到的迟,他的药又太毒!”林梦若苦笑着说。 一时之间,京中流言四起,因为永定候大张旗鼓的去,却是有去而无会,一连几天半点动静没有,所以这给了人们无数的遐想,甚至有人说木玄惊倒插门了。 “小姐,他什么时候会醒?”绿碟目光涣散的问。 林梦若不由叹气,叹她的心有余力不足,叹绿碟的追悔莫及。 云婉也是叹气,她有些感伤的说:“我猜是他自己不想醒过来吧,爹不疼娘不爱,有个大哥不相认,有个姑娘又……所以与其孤独冰冷的醒来,倒是不如长久的安眠,无痛无难。” “阿婉,你别说了,绿碟心里难受!”林梦若小声的提醒说。 这时候云婉却是一反常态的冷脸:“心里难受也可以做些什么的,可以和木玄惊说说话,也许他听见了就醒来了,总是比如今这般自哀自怜的好。” 林梦若点了点头说:“绿碟,阿婉说的对,你多去和他说说话吧,当然了,如果他醒来你还是不想和他在一起,那你也就不用去了。” 绿碟咬唇点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然后就去和木玄惊说话去了,她要告诉他,她喜欢他,不会离开他。 “阿婉,你刚才话说的有点太狠了,我看绿碟眼泪都在打转转。”林梦若小声抱怨说。 “我觉得木玄惊一定会醒,所以先给绿碟打个提前量,她总是觉得她无爹无娘可怜,却是不知道有爹有娘没人疼爱更是可怜!”云婉叹息着说。 “木玄惊,我错了,你能醒过来吗?” “木玄惊,你要是醒了我就嫁给你,咱们马上就成亲好不好?” “木玄惊,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我也很生自己的气,你醒来骂我,我不还嘴好吗?” 绿碟说道嗓子干哑也没有停下了,更是连水都不喝,嗓子的疼哪能有心力的疼更让人难以忍受? 最后绿碟终于是没有了力气,他2哀伤的扯了扯唇说:“好吧,木玄惊,你不醒也没关系,我陪你一起。” 这话说完木玄惊猛的争开了充血的眼睛,见绿碟憔悴的脸上布满泪痕,虚弱的说:“莫哭,我醒了!” 木玄惊是醒了,但对待绿碟的态度却是有些冷淡和疏离,绿碟喂他喝药他就乖乖药,喂他吃饭他就乖乖吃饭,他很配合,但不和绿碟说话。 “木玄惊,你这么都不和我说话?”最终绿碟还是忍不住的问。 木玄惊讽刺的笑了一声说:“这么不叫我侯爷?” 绿碟听罢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她牵强的笑了笑,从善如流的说了声:“侯爷!” 木玄惊听了这句话后把手中的药丸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冷笑着说:“退下吧!” 这完全是使唤奴婢的态度,绿碟心如刀绞,除了流泪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木玄惊,你到底怎么了,你醒来的时候看见我哭还心疼呢,现在怎么就……” 木玄惊冷哼一声说:“你的心也会疼啊?我以为是铁做的呢!” “木玄惊!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我出家当尼姑也不嫁给你!” 绿碟发飙的吼了一声,转身就是要走,却不想木玄惊扣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拉,把他拽进了怀中。 “小丫头,你怎么这么不禁逗!”木玄惊温和的笑着说。 绿碟惊讶的楞了许久,反应过来之后恼羞成怒的挣扎,想从玄惊的怀里挣脱出来:“你放开我!放开!” “我不放!你说我醒来你就嫁给我的,我都听见了!”木玄惊耍赖的说。 “我改变主意了,我不嫁给你了!”绿碟赌气的说。 木玄惊假意失落的说:“那你的意思是我再死一次你就能原谅我?” “你闭嘴!你以后要是再敢做那样的傻事,我,我就,我就死给你看!”绿碟愤然的放了狠话。 “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木玄惊把绿碟抱在怀里,心道他还是赌对了,老天爷终于是让他赢了一次。 就这样木玄惊和绿碟的亲事定了下来,两人眼中溢满的情意让之前的一切波折都惯上了好事多磨的名号。 “朵朵,叫爹,爹” 云婉不厌其烦的教朵朵诺诺说话,她想让木致远一回来就听见儿子和女儿唤他。 只是可惜了,无论云婉怎么教,诺诺和朵朵都只会叫娘。 “爹,来,朵朵叫爹!”云婉眯着眼睛诱导。 “娘!”诺诺抢答。 林梦若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说:“阿婉,你别教了,小孩子这样很正常,到了会说话的时候自然什么都会说。”再说了,离木致远回来还早着呢,只是这话她不敢说。 云婉噘嘴说:“要不,不是也没事做吗?” 木致远走了有大半年了,孩子牙牙学语了,她觉得时间太快,转瞬就要蹉跎。 “其实阿婉,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俩娃和别人的不一样啊?才多大点的小家伙像是什么都能听懂,而且说话看着也像是会比别的孩子早。” 林梦若随然虽然是有心转移话题,但说的也是实话,这两个孩子从下生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人家都邹巴巴的,他们俩生下就是白胖白胖的。 云婉疑惑的挑眉说:“是吗?我没觉得啊,再说了,我也没瞧见别人家的娃什么样。” 林梦若无奈的摇头:“你不是有个弟弟吗?这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我娘生弟弟的时候我在金府做活,金夫人要给她娘做寿,所以就不放我们回去,等我回去的时候……” 云婉现在想想也是心酸,等她回去就挨打了,然后病了很久,等有精神看弟弟长什么样的时候,就是好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没想到你之前……”林梦若知道云婉之前的日子不好过,可细情还是今日才了解了些。 云婉从回忆中抽神,改惆怅为甜笑说:“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你看我现在这么好看的孩子都有两个了。” “是啊,这叫守得云开见月明!” 林梦若轻笑,她忽然想起了她刚穿越过来的日子,那时候她要是就和云婉认识就好了,彼此都有照应。 “嗯,是啊,所以,我想他了!”云婉叹息着说,想那个让她变的如此幸福的木致远了。 二百五十四抠门 二百五十四、抠门 南通候府,岳九现在是这里的常客了,当了国师之后才是充分的体会了当官的好处,假公济私用的恰到好处。 南宫煜起初还是一脸的不耐烦,现在也是已经习以为常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岳九笑的谄媚至极,他还真是没什么办法。 “岳九,当国师这么闲?可别是玩忽职守才好,不然皇上一定会治罪于你!” 南宫煜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书,意思也很明显,就是没事别总往他的府上跑,不然他在皇上面前一定不会口下留情的。 岳九坐这么半天才得了南宫煜这么一句话,受宠若惊,喜笑颜开,屁颠屁颠的把凳子办到南宫煜跟前,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 “本来当国师也没什么活做,我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所以只能来你这里了。”岳九一脸的可怜兮兮。 “你偷鸡摸狗的弟兄不是有很多?”南宫煜轻哼着说。 要是换别人敢这么说,岳九一定翻脸,因为兄弟很重要,但南宫煜说就完全没问题了,因为心上人可是比兄弟高上一筹,重色轻友便是如此。 “我和他们也不是一类人啊,各个长的特色十足,我怕看多了就变丑了。” 岳九眸光出尘,看着真诚无害,南宫煜所有的讥讽也都咽回了肚子里。 见南宫煜没出声,岳九笑的就更灿烂了一些说:“阿煜,林美人手上有个庄子,风景雅致,哪天咱们去那走走吧,或者咱们去狩猎也是不错,这京中繁华看多会腻,而绿水青山却是不然。” “我没时间,要去你自己去吧!” 南宫煜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凡是有一就有二,给岳九一次好脸便是后患无穷。 岳九失望的叹了口气说:“好吧,你不去我也不去,我就多来看看你就行,反正看你不会腻。” “岳九,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扔出去!”南宫煜一脸薄怒的说。 “不说就不说。”岳九这会儿也使起了小脾气,千次的讨好换一次笑脸,累也值得,可他却是始终热恋贴着冷屁股。 “那国师要是没有别的事是不是可以离开了?国师府之繁华不比我这南通候府差,所以以后没事还是别总往我这跑。”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讨好成为习惯,那就不能适应那个人闹脾气的样子,南宫煜亦然,所以心里就赌了口气,非是撵岳九走不可。 “我不走!我还没待够呢凭什么走!”岳九大言不惭,赖皮起来一副的理所应当。 “我家爷儿撵你走就由不得你不走!赶紧滚蛋!” 四六是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个岳九看着温文尔雅实际就是臭无赖,觊觎他们爷儿,也不掂量些斤两,南宫家在京城是仅次于皇家的,除了皇上没人动得了! “我不走!我就不走!你不服咱俩就打一家,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我再在床上躺半个月,引天雷我劈死你!”岳九在南宫煜这受的气全撒在四六身上了。 “你劈啊?我还真就不怕你!”四六抻着脖子叫嚣。 两人你一眼我一语吵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南宫煜一个头两个大,起身想要上街躲个清静。 岳九马上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然后对着同样跟上来的死六翻了个大白眼。 “国师大人,逛了这么久也是饿了,你不带我们吃点东西?”四六挑衅的看着岳九,想敲诈一顿饭吃。 岳九轻哼一声说:“你饿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们家爷儿也饿了,每天到了这个时候都是吃饭的!” 四六一搬出南宫煜岳九马上就变了态度,笑嘻嘻的讨好问:“阿煜,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南宫煜轻哼一声也不答话,而是直接的拐进了一家酒楼。 “小二,来两碗面!”岳九先要了面,然后谄媚的对南宫煜说,“阿煜,你看看想吃什么,随便点!” 死六楞了好半天哼笑着问:“国师大人你现在的俸禄可不低啊,用不用这么抠门。” 说真的,如果岳九只对他四六抠门也行,居然对自己也这么扣…… “我这怎么叫抠门?面条有什么不好的?挺好吃的啊!”岳九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这话岳九说的真心,面条很好吃,比那些发霉的窝窝头强了不知多少,他落魄的时候面条是他奢望的东西,如今也是不能忘本,挥霍是要不得的。 南宫煜轻哼一声,心道他今天若是点了贵的,是不是就能让岳九再不出现在他面前了? 于是唇角一勾说:“这家酒楼的血燕最值得一吃,只不过这价钱嘛……” 岳九没吃过血燕,但也知道价钱,可南宫煜要吃他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阿煜想吃便尽数点来,不怕花钱。” “我是想点三份的,要吃就一起吃吧!”南宫煜挑眉说。 “我不吃,阿煜,你点两份吧。”岳九轻笑,一脸诚恳。 这下四六还真的对岳九有些刮目想看了,什么叫抠,就是对自己舍得而对别人吝啬,所以他觉得岳九这样对自己吝啬对别人大方的人一点不抠,反而还挺暖的。 “就要三份,不用你拿钱!” 南宫煜其实见岳九这般心里是有些自责了,他南宫家几代的基业,金子在他眼里不过就是石头,而岳九这种刚得些势的人就不一样了,没有积淀,稍是挥霍一点估计就是捉禁见肘了。 “不行,这钱必须得我付,说好了我请你吃饭的,请你吃饭倾家荡产也得是我拿钱!”岳九满脸认真,目光笃定。 “呵……你那点钱可是不够我吃几顿饭的!”南宫煜摆出一副讥讽的样子。 岳九闻言现实沉默了一会儿,若比精贵他自然是比不上的,可是…… “不怕的阿煜,我可以去给人开坛做法,这样就能挣到很多钱了!”岳九坚定的说,比身份他不精贵,可他的真心却是精贵的。 南宫煜闻言蹙眉,随即玩味的笑了一下:“你那法术用多了会死吧,你确定要用命换请我吃饭的钱?” “我确定,只要我活着的时候能多见你,那我就不计较活多久!” 岳九的话让南宫煜哑然,他觉得岳九像是没有那么讨厌了。 “罢了,这顿饭我付钱,之后再一起吃饭就都是你付钱了!”南宫煜一脸坚持,他说了“之后”,这也让岳九喜笑颜开。 四六无奈的摇了摇头,真心难得,可惜了,这岳九是男儿之身啊…… 岳九得了南宫煜的话就开始算自己的钱了,以后要是每天吃一顿他的钱能挺多久,然后依次计算两天,三天,四天…… 却是不知道他想多了,之后南宫煜每每和他在一起吃饭吃的都是面条。 “木玄惊!你不要脸!” 绿碟面对光着上身的木玄惊真的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木玄惊上次大难不死却也不回永定候府了,赖在将军府像是忘了哪里是家。 “我在自己的房间脱衣服怎么就不要脸了,再说,你害羞什么,咱们俩都快成亲了,看两眼怕什么啊,反正都是你的!” 木玄惊边书变拍了拍自己的身子,他自我感觉是不错了,对自己的身材很自信。 “流氓!”绿碟涨红了小脸,转身就想跑,木玄惊现在是越来越不要脸,越来越没底线了。 木玄惊眼疾手快的捉住了绿碟的手腕,然后轻轻一拽就把绿碟拽回了怀中。 “放手,臭流氓!”绿碟害羞的挣扎说。 木玄惊“小人儿”在怀哪能松手,对于绿碟的“扑腾”略微不满,说:“咱俩要不把成亲的日子往前提提吧,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木玄惊,你不光是流氓,你还是禽兽,我这么小,你想干什么?”绿碟又是害羞又是恼怒。 “谁流氓了,娶回去就非得,非得……那个啊!”木玄惊先是一脸正经,然后又有点后悔,“再说了,你马上就十三了,也不小了!” 绿碟见木玄惊一点也没个正经的,伸手就在他腰间拧了一把,可是这一捏自己却也有几分心猿意马了,手感是真心不错。 “我很好摸?”木玄惊邪魅挑眉,竟是带了几分蛊惑。 绿碟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理智回笼时,就见木玄惊一脸的情深,心又漏跳了一拍。 “小娘子可是觉得为夫秀色可餐?”木玄惊痞笑,他对绿碟的反应很是满意。 “流氓!不要脸!登徒子!” 绿碟扯着脖子骂了好半天,木玄惊知道玩笑再开下去就开大了,所以就乖乖的把绿碟放开了。 “好了,我错了,我不要脸,我最不要脸了!”能屈能伸乃是好汉! 云婉和林梦若一个抱着诺诺,一个抱着朵朵,在门外偷听的欢快,二人对视一眼也是一脸的暧昧。 “不,不脸!” 诺诺奶声奶气的话让云婉和林梦若笑不出来了,这小家伙学话也太快了。 “阿婉,诺诺真的是比同龄的孩子厉害太多了,以后在他面前说话得注意点了,别学坏了!”林梦若干笑着说,其实这话也只适合提醒她自己。 二百五十五往昔之情追不得 二百五十五、往昔之情追不得 “阿煜,你最近都忙些什么?朕可是有日子没看见你了!” 皇上好暇以整的看着南宫煜,想看他会用如何说辞,虽然真实的情况他已经了然于胸! “我能干什么?还不是因为你太抠,给国师的俸禄太少,不然每日都去我那里混吃混喝?” 南宫煜心里知道皇上了然,也知道皇上问他不过是想打趣他,所以他反口就先损了皇上。 “少?朕给他的钱可是不少了!最近朕听说了很多大臣对他的言论,说是国师半点不知礼尚往来,送他东西是有去无回,活脱脱的铁公鸡!” 皇上觉得抠门这说法他是担不得的,所以直接说是岳九抠门。 “哼,朝中大臣还真是有意思,屁颠颠送礼巴结,然后却在背后说这样的话,简直比长舌妇人还是不如!” 皇上一听南宫煜居然帮岳九说话,贼笑了一声说:“朕虽然也是这般觉得,但阿煜啊,有时间的话,你可以教教岳九为官之道,不然落人口舌!” 南宫煜并不答话,心里却是在想,他一定暗中查查那些说岳九坏话的官员,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见南宫煜果然上道,一丝得逞的晃光快速在眼中出现并淹没,他本来就是想让南宫煜查一查京中官员的,只是他若是直接安排活计给南宫煜怕是会引得臭脸,所以干脆就剑走偏锋。 这样一来他什么活都没给南宫煜,但南宫煜却也会什么活都干了,而且绝对是干的漂亮一点不会拖泥带水。 南宫煜出了皇宫,就见岳九在宫门处站着,眉头一挑问:“皇上召你何事?”心道皇上也太小题大做了,不会礼尚往来也不至于召进宫里训斥。 “皇上没召我,我只是在等你!”岳九笑眯眯的说。 “等我可以在我府里等,四六不会撵你!”南宫煜别扭的说。 岳九轻笑一声说:“那样不是见你的时候就晚上许多吗?一天就这么长,哪能浪费了去。” “你找我什么事?”南宫煜被岳九的话说的脸色更加不自然。 “没什么事,黑炭昨天捉了鱼,我今天炖了点汤,想找你去……去我家里吃饭。” 岳九忐忑的看着南宫煜,像是知道了答案一样,没等听就先失落了下来。 “好啊!走吧!”南宫煜傲娇的说。 到了国师府,南宫煜倍觉头大,他知道岳九会很节俭,却是没想到节俭成这样了,一个下人都!没!有! “你平时吃饭都自己做?” 喷香的鱼汤闻着就觉饥肠辘辘,南宫煜迫不及待的就喝了一口,然后就被烫了舌头。 “小心烫!”岳九轻笑一声,“对啊,我自己做习惯了。” “唉,我怎么说你?你现在应该不缺钱花,人家送你东西你可以不收,或者收了回人家点什么!”南宫煜无奈道。 “东西是他们要送的,既然是送那我就可以选择不回啊!”岳九一脸不忿,哼!一定是有人说他坏话了! 南宫煜白了岳九一眼,“歪理,府里就你和你弟兄,你收那么多东西干嘛?” “卖掉换钱了!”岳九一副理所当然,“我把钱都攒起来,然后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买!” 岳九之前和自己的兄弟东逃西窜的,和外人没什么接触,所以不大懂得怎么对别人好,只是知道谁欺负南宫煜了他就欺负回去,然后就是南宫煜想吃什么就给买什么。 只可惜京中无人敢欺南宫煜,所以就只能拼命的攒钱做好第二条。 “如此便是不必,我觉得这鱼汤就很好喝,比珍馐美味强上百倍。” 这话南宫煜说的并不假,他自幼没了爹娘,所以在吃什么都是少了些家的味道,而岳九做的鱼汤却是不然。 “你喜欢就好,你还喜欢吃什么?我明天还给你做!”岳九欢喜的说。 南宫煜也是毫不客气,一瞬间报吃出了很多菜名,不是山珍海味,各个都是家常。 “阿煜,不是我和你吹牛,你刚才说的那些我都会做!”岳九夸口道,就是不会做他也得学会了。 “老大,你现在吃独食了已经,做了鱼汤都不叫俺!” 黑炭闻味而来,在看见南宫煜的时候脸色一僵,然后狠狠的翻了个白眼,都是因为这个家伙,他老大现在比之前还抠,抓两条鱼都得卖一条! “你再敢对着阿煜翻白眼我就把你眼睛给戳瞎!”岳九蹙眉警告说。 黑炭哼了一声说:“老大,你对他也太好了,而且只是你对他好,他对你一点不好,前几日我去集市打听了,这家伙之前喜欢将军府的那个林梦若,老大……” “闭嘴!别说了!” 岳九这时的内心很是翻腾,他听黑炭这么说自然是失落的厉害,可再是一想,他能和南宫煜走到今天这步很是不易,便是一辈子这般观望也是值得。 南宫煜被这般旧事重提脸色也不大好看,是啊,当时他对林梦若的心尽人皆知…… “阿煜,你是半点不比木玄倾差,林美人为什么没选你?”岳九缓过神来开始愤愤不平。 “大概是因为没有缘分吧,我注定了只能是她的知己好友!”南宫煜哀伤的说。 “哼,那林美人眼睛定是不好!阿煜,你现在可还是喜欢她?若是喜欢我帮你!” 黑炭一听岳九这么说惊的眼睛睁的老大:“老大啊,你莫不是疯了,命不要了?” 南宫煜听出了蹊跷,这岳九怕是能够左右人心,只是要用命为之替换。 “不必了,往日之情追不得,况且现在我也已经……” 南宫煜生怕岳九真的用术法,人也是奇怪,若是岳九出现在往昔,他一定会逼着岳九这么做的,不计代价,可是现在他不希望岳九有什么差池。 “你已经不喜欢她了?”岳九眉开眼笑,像是太阳挣出云端。 “是啊,放下了!” 南宫煜的这一句话让岳九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放下了好,放下了太好了!” 黑炭也是跟着松了口气,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鱼汤:“老大,俺也想吃鱼了!” “想吃鱼就去吃呗,身上又不是没有钱!”岳九一点没有分汤给黑炭的意思,他的阿煜还没喝够呢。 “老大,俺哪有钱,你上次就给俺十文钱。”黑炭气呼呼的说。 “十文钱怎么了?够你吃面的了!”岳九瞪着黑炭,心道这家伙怎么没有眼力见呢! 黑炭哼了一声说:“老大,你上次给钱不是一个月前的事了吗?一个月诗文千,俺不够花!” 南宫煜见岳九有要和黑炭理论的架势,叹了口气掏了一角银子给黑炭说:“喏,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 只能说跟什么人就学什么人,岳九抠然后就把南宫煜给带的一起抠了,之前他随便一扔就是一锭银子,现在就这么点也觉得肉疼。 一角银子在黑炭眼里可是不少了,所以他现在乐的是恨不得把牙都给扔在外面。 “谢谢侯爷,侯爷你以后有什么事想问的俺都和你说,俺老大做过很多丢人的事!”谢完之后,黑炭拿着钱就走了,这下他能吃肉了。 岳九看着黑炭的背影一脸心疼的说:“阿煜,你怎么给那憨货那么多钱!” “比起钱的事我更想知道你都干过什么丢人事!”南宫煜好暇以整,一副想要听的样子。 岳九尴尬的轻咳了一声说:“你别听那傻子瞎说,他脑袋有问题!” 将军府这边,林梦若和云婉正在研究御花园和丞相府的池塘里的鱼哪个更好吃。 云婉现在被林梦若带坏的可不是一点半点,现在完全是太岁头上也动土。 “唉,阿婉,要我说这两条鱼也没什么不同,都是一个味道!”;林梦若最后得出结论。 云婉眉头一挑说:“嗯,我也觉得没什么不一样,而且味道都是一般,没有牛家村河里的鱼好吃!” 林梦若赞同的点头,这牛家村的鱼是野生,而御花园和将军府的鱼是家养,如何能比在一处。 “小姐,既然味道没什么不通,那御亲王府的鱼你就别抓了,这两天你的祸可是没少惹!” 绿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国公府里砍树,御花园里拔花,丞相府里垂钓,御亲王府里放火……再闹下去就上天了。 “好了,知道了!这不是无聊吗?” 林梦若只要无聊就一定会惹事,现在多了云婉和她一起无聊,所以事就惹的更多了些。 “小姐,上次你把新尚书家的那个大小姐牙都打掉了!让人家怎么嫁人!”绿碟埋怨的说,这事京城里传的那叫一个热闹!她想说这事让林梦若愧疚,消停些日子。 云婉茫然的抬头说:“那小家伙不正是掉牙的时候?以后会长出来的,不耽误嫁人,再说了,她抢我和阿若的糖人也不对啊!” “对啊,那小家伙也太刁蛮了,居然不讲理!”林梦若见云婉帮腔也跟着振振有词。 绿碟无奈的抿了一下唇吗,哼笑一声说:“所以你们觉得和那么大点的孩子一般见识是对的?” 二百五十六以怨报德 二百五十六、以怨报德 “阿婉,今天的月亮是真大啊!好久没看过这么大的月亮了!” 林梦若仰着头不禁感叹,平凡的时光总是能够发现美好的食物,静下心来才不会辜负美好的时光。 “嗯,是啊,只是可惜月圆人不圆!”云婉叹息一声就又开始想念木致远了。 “哎呀,阿婉,这么没的景色想男人便是有些煞风景了,快别想了!” 林梦若大言不惭的引导着,一副天大地大自己最大的样子。 “哦,阿若,原来在你心里我是煞风景的存在啊!” 低沉冷硬的声音吓了林梦若一跳,心虚的回头正好撞见木玄倾布满的眸子。 “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林梦若马上变脸,就好像刚才说的话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木玄倾冷哼一声说:“回来又一会儿了,不然怎么会知道你说我煞风景的?” “大男人的万不可这般小肚鸡肠!”林梦若训斥一声,满身是理。 云婉看见木玄倾本事欣喜的,可是看了半天也没寻到木致远的身影,眸光便是又暗了下去。 “我相公呢?他为何没回来?可是受了伤?”云婉的心这时都提到了嗓子眼。 木玄倾赶忙说:“没有,他好着呢,只不过得晚几日回,有些事情需他亲自安置。” “那晚几日回是几日?是一天是两天还是……”云婉问的急切,她想知道归期,想做好准备,也想有个盼头。 这问题对木玄倾来说有些难回答,所以只能尴尬的笑,说:“这个还真是不知道,估计不超过十日吧!” 云婉得了答案失落的回了自己的院子,这时诺诺刚好睡醒,与木致远一般无二的眉眼看的她心委屈,报过诺诺就是一顿抱怨:“你爹是坏人,是坏蛋!” “坏坏,娘好!”诺诺的语言天赋确实不错,奶声奶气和纠在一起的包子脸又逗的云婉笑了起来。 这时朵朵也睡醒了,她懵懵懂懂的看着与云婉,见自己娘在笑就也咧着嘴笑了,然后小胖手指又指了指诺诺:“的的” 朵朵说话虽然也算早的,但是没有诺诺说的利索,很多时候都是含糊不清。 “妹妹笨笨!”诺诺嫌弃的说。 朵朵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云婉赶忙把伤心的小人抱在怀里说:“我们朵朵才不笨呢,我们朵朵最聪明了。” “诺诺,你以后可不能说妹妹笨,你是哥哥,你得保护他!”云婉温和的讲着道理。 诺诺歪了歪自己的小脑袋,拼命的理解“保护”是什么,是吃的? “婉姐姐,小诺诺还小呢,你不能因为他会说话了就拿他当小大人了,别的孩子这么大还就只知道哭呢。” 绿碟知道木玄倾回来而木致远没回来就特意过来陪云婉了,伸手把小诺诺抱在怀里,温和的说:“小诺诺最乖了!” 诺诺看了看自己的娘然后又看了看绿碟,小胖手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像!” 这么一说,云婉才注意到绿碟的眼睛确实很是像她,初相识时只有一点像,现在绿碟越长越开就是越来越像。 “婉姐姐,说真的,我觉得咱们的眼睛很像。” 绿碟失神的先说出了心里话,然后心里就又有些难受了,她爹和娘长什么样子? “是啊,咱们很像,所以你以后就叫我姐吧,正好我也想要个妹妹。”云婉轻笑着说。 绿碟听了这话之后,眼睛马上就湿了,她激动的擦了擦眼泪,咧着嘴说:“太好了,我有姐姐了。” 木玄倾这边刚春风一度,马上就准备梅开二度,但林梦若却是突然和他说了永定候府和木玄惊婚事的事。 “玄惊这小子长大了!”木玄惊感慨的说,欣慰的样子像个老父亲。 林梦若点头说:“是啊,我觉得你们俩是不是也该和好了,你当哥的就得有个哥的样子。” “我可抹不开这个脸!”木玄倾别扭的说。 其实他本来也不想弄的这么僵,只是每次说话都……然后就不知不觉的弄成这样了。 “还有皇上那,明知道你爹和国师暗中勾连,却没治罪,应该是想要顾全你的颜面吧。”林梦若试探木玄倾心里可对当年之事还有记恨。 “哼!皇上这么做就多余了!” 木玄倾当然记恨,记恨他们的无情刻薄,记恨他们的狼心狗肺,他亲眼看着他们把外祖父弄的虚弱,亲眼看着外祖父身体一点点的变凉,那时候他就知道,他这爹娘不过就是披着人皮的魔鬼罢了。 “你要是这个态度我就放心了,前些日子你娘来府里闹,我也没给什么好脸!” 林梦若这是在给云婉被锅,当日她是不在的,但她觉得事情她抗木玄倾会没什么心结。 木玄倾眉头一蹙说:“下次来就把她打出去!” 有人欢喜有人愁,木玄倾娇妻在怀自然欢喜,木致远这边就是相思刻骨了。 “致远,那女人怎么办啊?非是要以身相许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顾飞的话让木致远的眉头紧紧的蹙着,他当时就是不应该多管闲事! “木大哥,我能进来吗?” 说着曹操,曹操就到,于莎不等木致远回话就婀娜多姿的走了进来。见顾飞也在显示楞了一下,随后失望的说:“顾大哥怎么也在?” “我在这么了?我不在你们不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好人家的姑娘可是会避讳的!”顾飞出言相讽,毫不留情。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来就是想和木大哥商量一下婚事!”于莎可怜的眼睛含着泪花。 “商量亲事?你这是强卖强买吗?至始至终谁说过要娶你?”顾飞蹙眉问道。 于莎被顾飞说的没脸,可也仍然没有放弃说:“可是木大哥救了我!” “救你你应该感恩啊,没你这样以怨报德的!致远已经有妻有子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顾飞看着于莎的目光越来越冷,他绝对没看过,刚才这女人眼中写满了算计,就和苏绣一样。 “顾大哥,你这么能这么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木大哥……我没有别的想法……”于莎努力的吧眼泪挤出来,说话是哀哀凄凄。 “不知道怎么感谢?我交你!只要你从我们眼前彻底的消失就算感谢了!”顾飞心道我还真就不吃你这套,在同样的伎俩上不会栽跟头两次。 于莎没想到顾飞嘴这么狠,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木大哥,我的命是你救的,既然你不接受报答,那我就把命还给你!”说罢起身飞快的往柱子上跑,像是要寻死。 顾飞挑眉看了一眼木致远,见木致远一脸冰冷轻笑了一声说:“行,你既然非要死就死吧!” 于莎没想到居然没人拦着她,她不想死,所以越跑越慢,最后停了下来坐在地上痛哭:“木大哥,我是真的喜欢你!” 木致远轻哼一声说:“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这将军的官位?你以为我是将军所以赖上我,可我告诉你,我不是将军,真正的将军在前面的营帐里。” 于莎得了这话,马上起身,也就真的不装了,转身就出了屋子,前面的营帐?好!她志在必得。 “致远,你这算不算是玩阴的?”顾飞轻笑一声,“今天要是成事了,你可就……” “那又怎么样?要不是她有龌蹉的心思也不会是如此,再说,我本来就后悔救了她!”木致远面色阴寒,心道幸亏是把事情给处理好了,不然他的婉儿一定会生气的。 翌日,于莎喜滋滋的出现在木致远面前,颐指气使的说:“你去给我端茶去!” 木致远眉头一挑,纹丝不动,说:“从我这里滚出去!” “滚?我现在是将军夫人了,你敢让我滚?小心我剥了你的皮!”于莎愤怒的说。 “报,将军!所有人都点齐了,现在就可以动身回京了!” 士兵的一句话于莎的脸瞬间惨白,木致远是将军,那昨天晚上和她……那个人是谁? “木大哥,你不是说你不是将军吗?”于莎声音颤抖的问。 木致远并不回话,起身就准备班师回朝,他现在是归心似箭啊! 顾飞轻笑着走到于莎身边说:“昨天晚上的那个人会娶你的!” 昨天营帐之中的人是本地的一个店小二,昨天送酒过来的时候晕了过去,就被安置在营帐中了,这对男女也算天生一对,男的一看就心思多,女的心思也不少。 “不,我要嫁给木大哥!”于莎抱着顾飞的腿就不放手了,“顾大哥,帮你帮帮我,如果我能当将军夫人,我会给你很多钱的。” “滚开!”顾飞把于莎甩了出去,冷声说:“长的不好看还让人破了瓜,你觉得你哪配的上致远?” “我没有,是你们骗我的,不然我才不会去营帐,我才不会……你们骗我,你们就得负责!” “顾将军,木将军催您快点过去!” 于莎一听顾飞也是将军,眼睛一亮,马上就动手解自己的衣服,脱的一丝不挂,然后朝着顾飞就扑了过来。 二百五十七帝王的本能 二百五十七、帝王的本能 顾飞身形一闪,于莎就扑了个空,但她锲而不舍的又扑了上来,这可是惹恼了顾飞。 “来人,把这女人给我扔出去,让所有人都看看!” 于莎听罢,惊恐的睁大眼睛哀求说:“不,不要,我不敢了。”可眼睛仍在伺机而动,想要再扑过来。 “顾将军,这……” 士兵有些为难,真的就这么扔出去,这姑娘一辈子就毁了。 顾飞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妥,抿唇道:“咱们走吧,把昨天的那个小二叫来,他们两个愿意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于莎没有机会上前,眼睁睁的看着顾飞离开,才终于不再挣扎,堕入绝望之中,她错了?她不过就是想飞上枝头当把凤凰。 木致远马不停蹄的一路前冲,而顾飞则是带着大军走走停停,二人分工分明,顾飞负责公事,木致远负责私事。 “婉儿,我回来了!” 没日没夜的赶路,让木致远满脸的倦色,但当他看见云婉眼中的喜悦时又觉得满身都是用不完的精力。 “诺诺,爹爹回来了,快去抱抱他!” 诺诺不光说话快,走路也很快,这时他得了娘亲的话便是颤颤巍巍的朝着木致远走了过去。 云婉觉得木致远见诺诺会走一定会很欣慰的,就等着看父子相拥的画面呢,可没想到,木致远大步上前,错过了去拥抱他的小诺诺,急切的把云婉拦住了怀中。 “婉儿,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小诺诺扑了个空,小脑袋有些发懵,然后一屁股做到了地上。 “相公,诺诺摔倒了……”云婉小声的说,意思是你先放开我,把诺诺扶起来。 哪知木致远丝毫不为所动,“摔就摔,摔摔还能皮实些。” 木致远大言不惭,然后把云婉抗在肩头急切的朝着屋子走了过去,儿子女儿都不要了。 小诺诺见娘亲从她眼前消失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哭,绿碟无奈的叹了口气,把小诺诺从地上抱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又把朵朵给报上了,唉,看来今天这两个娃得和她睡了。 “相公,诺诺和朵朵……” 木致远见云婉这时候心里只有诺诺和朵朵,便有些赌气,然后猛的一扯就把云婉的衣服给撕碎了。 “婉儿,现在你只能想我,只能看我,那两个小混蛋你半分都不能想!”木致远霸道的欺身而上。 云婉这时也真的把两个小家伙给抛到了九天云外,她真的是太想木致远了,想的心又酸又疼。 “相公,你怎么才回来!”云婉抱怨道。 木致远自责的叹了一声说:“怪我,婉儿,以后我绝不再走!”说罢便是吻上了日思夜想的唇。 翌日,木致远精神抖擞,云婉脸颊泛红,林梦若暧昧的咳了一声说:“你们两口子是不是太过分了?就顾着自己了,孩子都不要了。” 诺诺委屈吧吧的看着云婉,奶声奶气的说:“娘抱抱……” “你娘太累了,抱不了你!” 木致远一句话让云婉差点没钻到地缝里,她现在是连头都不敢抬,生怕对上别人玩味的目光。 小诺诺纠结的咬了咬手指,说:“娘不累,爹坏坏!” 木致远挑眉,突然觉得他这儿子还挺有意思的,伸手把小诺诺拎了起来,然后放在了自己退上。 诺诺被拎起来一点也没好怕,反而性奋的直拍手,然后讨好的用自己的小肉脸在木致远的脸上蹭了蹭说:“还要飞飞!” 木致远听罢又把诺诺给拎了起来,诺诺更兴奋了,笑的眼睛都没了。 “相公,你快把诺诺放下,小心点!”云婉满脸担忧的说。 木玄倾一脸羡慕的看着木致远,觉得真是同人不同命,他就想要个娃,但林梦若就是不给生,木致远有了娃却爱答不理的…… 朵朵见哥哥玩的开心,伸手也要木致远抱,她话说不利索,只重复着:“得得得得……” 木致远马上把朵朵也拎了起来,一手一个,玩的好不过瘾。 云婉起初还有点害怕,但见两个娃笑成这样也只能无奈的叹气了,以后可得好好教教木致远怎么带孩子…… “致远,是这样的,虽然顾飞没回来呢,但我觉得咱们两个也应该进宫复命了,顺便把兵符给还了,然后再顺便把官也给辞了。” 听了木玄倾的话,木致远也就不再拎娃玩了,一脸正色的说:“咱们一同辞官怕是不好吧,我觉得我去与留皇上不在意,但是你……” “慌乱平,该功成身退了!”木玄倾感慨饿说。 “我是怕你拖累了我,让我也走不成!”木致远鄙视的看着木玄倾,心道怎么就飞得让他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呢。 木玄倾听了这话脸气的通红,扯着嗓子喊:“我不管,我就是要和你一起!”老子走不上你木致远也得陪着!哼! “看来得打一架了!”木致远一本正经的说。 “打就打,谁怕谁!”木玄倾咬牙切齿,“木致远,你义气呢?” “我不要义气,我从现在开始只要婉儿!”木致远大言不惭的说。 最后在云婉和林梦若的阻止下,二人还是一同进了宫。 “回来了?!”皇上目光热切,“玄倾,你回来可是有几日了,居然拖到今天才来。” “皇上,我和致远今天是来辞官的,我们想卸甲归田了!”木玄倾是开不来口却不得不开口,他心里是煎熬的也是挣扎的。 皇上听了这话之后,脸马上就垮了下去:“玄倾,之前真的都是权宜之计,你难道真的不信朕?” “臣信皇上,不然也不会撑到尘埃落定了才替提这样的要求!”木玄倾咬牙说。 “玄倾,朕不是担不起这江上,朕只是想留下你们,你真的要让朕做孤家寡人?你真的要让朕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木玄倾听罢心里发酸,随后轻笑一声说:“皇上说什么呢?臣一直都在,臣虽不在朝堂,但臣……况且子域还在。” “呵……子域吗?他是真心的记恨了朕,朕现在是召也召不进来!”皇上苦笑着说。 “皇上多想了,子域可能是有别的原因。”木玄倾叹息着说。 “多想了?朕现在才想明白丞相的用意,他就是想砍断你们所有人对朕的情,让朕成为冷酷的帝王,为了苍生朕应该如此,可朕为了苍生,谁又为了朕?你们全部弃我而去……” 皇上苦笑,他当初就不应该答应丞相,就不应该去走那步棋。 “皇上,若有战事,臣随时挂帅出征,但现在天下太平,希望皇上容臣歇歇,毕竟我媳妇……”木玄倾还是心软了。 皇上卖惨达到了效果,眼睛有瞄向了木致远,结果还没等开口,木致远就先发制人了。 “慕容王朝有木玄倾一人足矣,臣无用武之地!” 皇上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那若是有战事,你会和玄倾一样挂帅出征吗?” “臣不会!”木致远回绝的干净利索,是的,他不会,他再也不想和他的婉儿分开。 “好!朕准了!”皇上咬牙下了决心,人家想风花月月,想儿女情长,他拦不住也不能拦。 木致远现在终于是无事一身轻了,出了宫门就去了集市,马上就要回牛家镇了,可得买些新奇的玩应给云锐。 木玄倾则是去了国公府找林子域去了,他这是有心说和一下,缓和一下林子域和皇上的矛盾。 “玄倾是当说客来了?” 才进院子就被说中了心事让木玄倾有些尴尬,他随后轻咳了一声说:“子域之前咱们三个……” “那是之前,之前的事不要提了!”林子域一脸冰冷的说。 木玄倾叹了口气说:“那不过是权宜之计,你何必较真。” “权宜之计?是啊,之前是权宜之计,然后后来他确实是起了杀心的,木玄倾,别告诉我你看不出看来!”林子域气愤之下还把手里的杯子给摔的粉碎。 “我当然看出来了,那大概是帝王的本能,他最终不是没动手吗?”木玄倾这话说的底气不足。 “那一瞬间的杀机可是差点要了我的命!木玄倾,你们都以为我当时是轻伤?” 林子域的话让木致远的眼睛豁然睁大,他不敢相信,他也不想相信。 “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位帝王了,旧情他念,但是……”林子域苦笑一声,若飞亲身经历,他也是不想相信的。 木玄倾苦笑一声,所以刚才皇上的那般推心置腹是为了什么?为了换他的效忠的承诺? “皇上,木将军去了国公府!”小太监小声说。 “嗯,朕知道了!”皇上冷然的说。 木玄倾现在应该是知道他假戏真做过了,呵,也不知道会怎么想他,权力乱人心,他有一瞬间的糊涂了,等再清明之时,竟然是失去了最珍贵的东西。 “皇上,奴才有一件事不知当不当问。” 皇上嗤笑一声说:“你是想问朕为何明知国师谋逆却要装作不知?” 是啊,为了什么?为什么早就知道还配合丞相,当然是为了试探人心,试探他认为亲近的人忠是不忠,结果试探好了,也把人都给试探走了…… 二百五十八回牛家村 二百五十八、回牛家村 “阿婉,你先回去,我随后就跟上了!” 今天是云婉回牛家村的日子,有即将重逢的喜悦也有分离的忧伤。 “阿若,等你回去了一定要马上找我!”云婉眼泪汪汪的说。 分别在即,期盼重逢。 “婉姐姐,还有我们呢,别把我们忘在京城啊!” 亦寻和亦踪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脸上还都带着埋怨之色。 云婉差异的看着这对兄妹说:“你们两个不是在酒楼找到了好的活计了吗?” 进京之后,亦踪和亦寻就被繁华吸引,在酒楼找了活计做,看着三餐稳当,也是自得其乐,云婉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以为他们是想在这安身了。 “我们可是没想在京城多待的,这里繁华不假,却少了人情味,我们还是喜欢婉姐姐家。”亦寻嘟着小嘴说。 云婉轻笑一声说:“那还等什么,还不快点上车。” 相识很美,分别很痛,所以少一分分别便是多了一份快乐。 就这样,马车一路颠簸,终于是回到了牛家村,两年多的漂泊之感终于散去,稳定之感油然而生。 “哎?致远回来了!” 村民们见木致远回来眼睛里也都是欣喜。 “快回家把公鸡杀了,可是别吵到致远家的睡觉!”杀鸡也是欢快。 云婉娘两年多没见女儿,泪眼朦胧正要诉说思念,就被两个小包子吸引了目光,马上破涕为笑,逗起了外孙。 “朵朵,诺诺,这是外婆。”云婉把手边的孩子推到云婉娘面前。 朵朵稍微有些认生,攥着云婉的衣角不松手,诺诺胆子就比较大了一些,眼睛一眨不眨的打量云婉娘,在确定了云婉娘的善意之后,磕磕绊绊的走到云婉娘的身旁用小胖手拽住了云婉娘的手。 云婉娘笑的见眉不见眼,把诺诺抱起来亲了一通,然后家里就开始杀鸡杀鱼,总之就是大开杀戒。 “小婉,听所京城前段时间凶险的狠,你说你这孩子,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给家里来个书信,我和你爹可是担心坏了!” 云婉娘一遍抱怨一边麻利的刮这鱼鳞,反正就是手不闲着,嘴也不闲着。 “哪有那么凶险,别听人瞎说。” 云婉避重就轻,她若是说了凶险,也是徒惹自己娘亲心疼。 “对了,你奶总是念叨你,你看你这几日是不是去看看她?” 一个事过了就又说另一个事,云婉娘这时恨不得把云婉这两年错过的所有事情都给补上。 一提到云老太太,云婉先是叹了口气,不说去也不说不去,而是问:“花堂姐怎么样了?” “唉,别提了,提了就糟心,之前不是说要嫁给咱们村岁数大的那个嘛,结果没等嫁呢,人就没了,现在都说她克夫,你奶现在也不管她了,管不住!” 云婉娘说是这么说,但心里也在犯嘀咕,现在她的小碗可算是荣归故里了,少不了被云花打秋风。 “姐,你回来了,你可算回来了!” 云婉看了一眼已经长高了不少的云锐有些恍惚,虽然云锐不满十岁,但看着已经很是沉稳了,有种大小伙子的感觉。 “嗯,我的小锐已经长大了。”云婉眼眶发湿的说。 “那当然了!” 云锐一脸傲娇,然后突然觉得腿上有软软的触感,低头一看,就见一金童一般的奶娃娃冲着他咧嘴笑。 “诺诺,叫舅舅,这是舅舅!” 云锐听了云婉的话之后使劲的眨了眨眼,反应过来后马上把诺诺抱了起来,眼睛里都是欣喜。 “丢丢,丢丢……” 正欢喜着腿上又是一软,然后低头一看,又看见一个奶娃娃,而且眉眼于云婉如出一辙,像都就想是一个人一般。 “姐,这个是……”云锐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这个是你小外甥女,她和诺诺是龙凤胎。”云婉见云锐傻眼,心里偷笑。 云锐这时候很有选择性的把诺诺放下,然后把朵朵抱了起来,他好像更喜欢像她姐姐的小娃娃。 诺诺哇的就哭了起来,像是控诉着云锐的偏心一样。 云婉爹蹙眉呵斥说:“你小子咱们连外甥都欺负?” 云婉爹才从外面回来,一路上很多人都和他说,说他宝贝女儿回来了,而且还带了外孙,可现在屋子里居然有两个娃娃,这他有点太惊喜了。 “爹,那你报诺诺,我抱朵朵!”云锐白了自己爹一眼,然后把朵朵抱的死死的。 云婉爹轻哼一声,把朵朵从云锐手里强了过来说:“快点把诺诺抱起来,别让他再哭了。” 云锐不服气的瞥了瞥嘴,心道都是偏心的人,居然有脸说他。 云婉爹这下可是有事情做了,也不多看云婉一眼,也不和木致远叙旧,而是抱着朵朵满村的显摆去了,云锐抱着诺诺紧随其后,父子俩真是好不招摇。 “你小时候你爹就是这样,就算你奶说他,他也是抱着你满村的晃。”云婉娘追忆般的轻叹了一声。 云婉对云婉娘说的那段时光没什么印象,她的印象中都是吃过的苦,所以回味不得半分。 “来姑爷,咱俩可是好久没喝酒了,你娘管的严,今天能和两口也是沾了你的光了!”云婉爹闻着酒味都流口水。 云婉娘听罢马上唬了脸说:“我不让你喝也是为你身体好,水家村三秃子就是喝酒喝多了把腿给摔断了,还有……” “你可行了吧,别还有了,你每次就拿这两个人说事,我跟他们一样?他们见酒没命,我一天就喝两口。”云婉爹气愤的争辩。 “酒瘾都是养出来的,我要是不管你,你早晚也是见酒没命!”云婉娘反唇相讥。 云锐翻了个白眼,生无可恋的说:“你们两个只要一吃饭就吵,我耳朵都疼了!” “耳朵疼疼……”诺诺学话说。 云婉娘马上就憋不住笑了,“以后有这两个小开心果,我才懒得和你爹吵了呢。” 云婉爹也是眯着眼睛,喜滋滋的说:“往后我也不喝酒了,天天带着这两个小家伙出去溜达,不是我吹牛,满村的孩子没一个这么俊的!” 诺诺被夸了乐的直拍手,这然云婉娘很惊喜:“小婉,你看,小诺诺居然听懂了。” 云婉骄傲的说:“之前诺诺就听的懂,我们诺诺说话快,走路也快。” “哎呀,真好!” 隔背亲是真的亲,现在诺诺在云婉娘眼睛里就是宝贝疙瘩,再加上诺诺聪明,她就觉得是神童了。 “好,好……”朵朵不干示弱,用力的咬着每个字,但多了她不会说,只会一个字一个字的蹦。 被夸之后的小诺诺就膨胀了,嫌弃的看了一眼朵朵说:“妹妹笨笨!” 朵朵一听马上咧嘴就哭,云婉娘一把把朵朵捞在怀里说:“瞎说,我们朵朵最聪明,不光聪明还好看!” 朵朵用小胖手揉了揉眼睛,把晶莹的小泪珠都抹掉,然后就没事人一样了。 “娘,你坐下吃饭吧,别管他们,他们每天都这样。”云婉很淡定的吃着饭。 “那怎么行,哪有你这么当娘的!”云婉娘谴责道。 然后抱着朵朵不撒手,这小家伙和她的小婉太想了,看着这小脸像是时光倒流一样,那时候她日子苦,所以没这么跑过小婉。 云婉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还嘴,由着她娘去了,反正女孩儿就是应该娇点的,疼不坏! “小婉,明天去看看你奶吧!你爷和你奶都想你了!” 三杯酒下肚,云婉爹也有了点勇气了,虽然他娘做的事情他心里都膈应的厉害,但是……斩不断的就是亲情。 云婉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娘也和我说这事了。” “唉,到底是岁数大了,别太跟着一般见识了!”云婉爹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云婉娘蹙眉说:“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小碗从京里回来了,娘一定会认为小婉有钱,会想着法的让小婉贴补,如果真就按照我说的话来了,我不能同意!” “这不是还没见面呢嘛,娘现在都不管花儿了!”云婉爹辩解,但明显底气不足。 云婉叹了口气说:“哎呀,你们两个别为了这事吵来吵去的,我心里有数的,放心吧。” 云婉娘白了云婉爹一眼不再说话,但是心里堵的厉害,虽然现在云老太太好了很多,但是这心也仍然是偏着的,再加上她看见朵朵就像是看见云婉小时候的样子,也是这办粉条一样,可最后呢,成了皮包骨! “唉,你娘说的对,你就给你奶买点东西就行。” 云婉爹见云婉娘生气了,就有把话给拉了回来,他自己心头都有刺,怎么能要求自己媳妇释怀呢,她这媳妇已经很通情达理了。 云婉娘听了这话面色才缓和了些:“这真不是我记仇,你看大嫂,我平日的走动少了?可是小叔子一家就不可交,而且还是无底洞,平时咱家搭点就行了,不能拖累小碗。” 他们家平时还得搭些钱给她叔?云婉迅速的抓到了关键,可也没敢问,怕再吵起来,今天应该少说点糟心的事,反正明天去了水家村就会什么都知道了。 二百五十九不帮着还钱 二百五十九、不帮着还钱 “哎呀,小碗来了,快,快进屋!” 云婉的大伯母姚氏在看见云婉的瞬间就笑的见眉不见眼了,再一看云婉带来的大包小裹的东西,脸上的皱纹都跟着笑了起来。 这些东西一定都是从京里带回来的,一定都是顶好的。 “大伯母,二春呢?也不知道她生的是男娃还是女娃,所以就男娃女娃的东西都给买了,反正以后用的上。”云婉见姚氏笑的真心,就也跟着带了几分实意。 “二春去镇上了,生的是小子,别提了,淘的要命!”姚氏笑呵呵的说。 云老太太见云婉来了,浑浊的眼球有了一丝明亮之感,马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小碗来了啊,奶可想你了。” 云老太太颤抖的手伸向云婉,看的云婉心里一酸,然后把手递了过去,随即又坐在了炕沿上。 云老爷子看这云婉也是欢喜,问:“咋没把娃带来?听说好看的紧。” “就是啊小碗,我可听我亲家母说了,说小娃娃好看,小朵朵和你一个样!”姚氏也是惋惜的说。 “临出门的时候小家伙闹觉,所以就没带,过几天的我再带他们来。”云婉轻笑着说。 其实就是特意没把朵朵和诺诺带来,诺诺太聪明了,怕见了不该见的人学了不该学的话。 “哎呀,这不是小婉吗?呦,这衣服的料子看着不错啊,很贵吧,要不送我吧!” 真是越不想看见谁,谁就越会出现在你的面前,云婉面无表情的看着云婉,但却是一个字都不说。 “花儿,你干什么呢!”姚氏蹙眉,这个云花,现在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云花被呵斥,眉头一挑说:“呦,大伯母怎么不高兴了?你也看上小婉的衣服了?” “花儿,你要是不能好好的说话就滚出去!”云老爷子厌恶的看着云花,心道他怎么有这么个孙女。 “我凭什么滚,怎么?就云婉是你们孙女儿我就不是?”云花蛮不讲理,往炕沿上一座说:“奶,我给我二十文钱,我想买双新鞋子。” “我还哪来的钱啊,再说了,你不是前些日子刚买了一双?”云老太太叹气说。 姚氏一听这话马上就炸锅了:“娘,你又偷着给花儿钱了?你这么能这样!” “我没给!”云老太太脸色不大自然,随后又说:“我这也是没法,你说你三弟……” “娘,你这样就太偏心了,我家和二弟家给你养老,然后你一心想着小叔子家,你说我这心能好受吗?”姚氏是真的有些气急了。 云花翻了个白眼说:“我奶的钱她愿意给谁就给谁,没大伯母你这么惦记的。” “我惦记?我惦记什么了?你奶哪有钱,钱都是,都是……”姚氏实在是不好意思说了,也是给云老太太留脸,那些钱一定都是从他们一家子的牙缝里抠出来的。 “都是什么啊?” 云花轻哼一声,然后眼睛一扫,正好看见云婉脚上的鞋:“奶,小婉的鞋好看,我要一双小婉这样的鞋。” 云老太太为难的说:“花儿,奶是真的没钱了,你不能看见别人的东西好,就嚷嚷着要,你得节俭点,这样好找婆家。” “不好看还怎么找婆家?”云花大声的嘶吼,“小婉能找好的男人就是因为好看!” “那你就别嫁,以后我这啥也没有,你也别往我这跑!”云老太太唬着脸说。 云花不可思议的看着云老太太,她在想这个有求必应的老不死的今天是这么了。 “不来就不来!”云花扔下狠话哭哭唧唧的走了。 姚氏一脸悻悻然的说:“娘,花真的是被惯坏了,你真是不能再给她钱了,你看她成天穿的花里胡哨的,满村人都怎么说她?你这么纵着是害她!” “唉,老大家的,娘知道娘做的不好,做的不对,不该把节省下来的钱贴补给花儿,可你看看,老三现在打着光棍,花又一直嫁不出去,我这心里也是犯难啊!”云老太太痛心疾首的说。 “犯难你也不能这么纵着她!”姚氏甩了脸子。 云婉叹了口气问:“婶子不是放出来了吗?” “放出来也不能要,那么狠毒的女人怎么能再让他和老三在一起!”云老太太气氛的说。 姚氏轻哼了一声,她太明白云老太太怎么想的了,但是指望这她出钱给老三说媳妇事不可能的了,无底洞可填不上,不然自己也一定满身窟窿。 云婉才做了这么一会儿就觉得脑袋疼,强打起精神说:“朵朵和诺诺这会儿可能醒了,我怕他们找不找我会哭,所以就先回去了,大伯母,我给翠堂姐的东西你帮我转交一下吧。” “哎?小碗,你别走,你给翠儿带东西了怎么没给花儿带?你这样偏心可不行!” 云老太太终于是装不住了,露出了原形,眼里的急切让云婉心寒。 “奶,当时的事你都清楚,所以我这么做没什么不对的!”云婉的声音冷了下来。 云老爷子见状气氛的敲了敲拐棍说:“老婆子,你又发什么疯?你不是说以后老三一家子的事你都不管了吗?” “我不管事因为没能力管,但你看看小碗这穿戴……亲戚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衬的。”云老太太瘪着嘴说。 云婉听罢也是满眼的失望,多余的话一句不说,转身就走。 木致远自从进门后就一言不发,这会更是没什么好说的,跟着云婉就走了。 可还没等走出院子呢,就被二十多个人给堵了回来。 姚氏见状蹙眉嚷嚷说:“你们这是做什么?为什么堵着我家的大门?” “做什么?还钱!云花上个月在我手里拿了十五文,说这个月还二十文。” “还有我,在我手里拿了二十文,说这个月还三十文。” “我也是,也在我手里拿了二十文。” “……” “云花欠你们钱,你们就去找云花要,现在你们让开,我要出去!”云婉声音陡然发冷。 “云花让我们找你要!刚和我们说的!” 李婶刁蛮的开口,其余的人变也都跟着附和:“是啊,云花说了你给还。” “我可没说替她还钱,让开!”云婉厉声说。 “你们是姐妹,他欠钱你就得帮着还,再说了,看你现在这穿戴,也不想是还不起的样子!” 李婶这话说的就有些酸溜溜了,这老云家这两年日子过的真是不赖。 “我再说一遍,我不欠你们的钱,所以我就不应该还这笔钱!” 见云婉这般坚持,李婶冷笑了一声说:“快,快去找村长去,这老云家是反天了,居然想欠钱不还。” 刘金最后一脸无奈的被请了过来,让后先是随着姚氏抱怨:“你们家还能不能消停消停了?” “村长,是这样的,这些人不让我们出门。”云婉对刘金的态度有些不满。 刘金叹了口气,小声的先和云婉解释说:“小婉,你那花堂姐这两年没少惹祸,还有你奶……” 云婉点了点头,心里了然,看来这两年是没少折腾刘金。 见刘金和云婉“窃窃私语”,李婶马上撂了脸子说:“村长,你可不能偏帮,这云花欠了我们钱,不能说不还就不还了!” “我还是那句话,谁问你们接的钱,你们就问谁去要,你们说我不占理,你们就占理了?明知道云花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还借钱给她,而且还是放利的借,云花不还,你就逼着我帮着还,我看你们一开始就知道云花会不还钱,你们借她就是觉得我们老云家好欺负!” 云婉这话说的刘金一愣,不愧是进京见过世面的,说话条例分明不说,气势也是压人一等。 “是啊,你们借云花钱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她还不上,这两年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是不长记性还是有意而为?”刘金轻咳一声,也变了气势。 姚氏这时眼睛酸的厉害,这样的事这两年是真的不少,她拜云花所赐是一点钱都没攒下。 “村长,你瞧你这话说的,我平时就是热心肠,云花又装的可怜兮兮的,我哪能忍心啊……”李婶狡辩说。 云婉嗤笑一声说:“你这热心肠看着像是趁火打劫的,不然你收什么利?再说了,一次两次的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就算了,这都两年了,你还不知道?!” “唉,这次我确实不能再帮你们要钱了,你们要不找云花要钱,要不就找云家老三要去!”村长叹了口气说。 “云老三哪有钱?云花也没有啊!我不管,今天要是不还钱,老云家就得在水家村带着了,连本带利一分钱不能少!” 刘金深吸了口气说:“我是一次两次和你们说不许借钱给云花吗?你们这样才是不想在水家村待了,你们不昧良心?” 李婶脸色有些讪讪然,但态度却很是强硬:“反正我还是那句话,钱今天要是不还,拿就小心家里的鸡鸭猪狗,日子别想消停了!” “呵……好大的口气,我看看谁敢!”云婉满眼狠历的说。 二百六十要盖大房子 二百六十、要盖大房子 李婶一看云婉变了个人一样,再看她身边的致远又与凶神无异,心里就有点打鼓了,但钱不能不要,于是还是坚持立场不动摇。 “我怎么不敢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走到哪我也说的上理!”李婶伸着脖子说。 云婉嗤笑一声,看笑话一样的看着李婶说:“我就问你,我欠你的钱吗?” “你不欠,但是……” “别说但是,我不欠你的钱,你就不能让我还!我且问你,借据可有?”云婉挑眉把李婶的话给堵的死死的。 “没有借据,算了,这钱你不还也行,让你大伯母还,反正一直都是她还的!”见云婉不好说话,李婶就换了个目标。 姚氏一听这话,眼睛瞪的老大,脸气的发白说:“我没钱,你们三天才两头的闹这套把戏,我哪来的钱给你们!” “没钱不行,你要不给钱,我就抓你家只鸡!”李婶眼珠一转,现在鸡正是下蛋的时候,抓鸡不算太亏。 云婉简直不可思议,这和土匪有什么分别? “好啊,你们抓啊,你们敢动这院子里一根柴,咱们就得去知县那说道说道了!这叫抢,明白吗?” 云婉的这句话倒是把李婶给唬住了,她可不想进衙门,可是这钱不能打水漂了啊! “哎呦,我命苦啊,我这好心居然没得好报,家里没米下锅了,欠我的钱也拖着不还,还让我这么活,老天爷啊……” 李婶躺在地上哭天抢地,听着确实是有那么点悲伤的感觉。 刘金尴尬的咳了一下说:“小碗,我知道这事他们确实是不占理,可你看这乡里乡亲的,如果弄的太僵是不是也不太好。” “村长,如果这样的事是第一次,那什么都好说,但是已经两年了,一再的姑息就换来了变本加厉,今天要是不把事情给拎清了,那下一次呢?我们老云家就是开钱庄的,也架不住这么个折腾法!” 云婉是丝毫不打算退让的,这些人存的就是歪心,所以留情不得。 刘金叹了口气说:“那只给他们本钱呢?反正一共也没多少钱。” 刘金的意思很明显,反正你也不差这点钱,给了换清静不是很好吗? 云婉讥讽的勾唇说:“话不能这么说,积百流而成江河,这钱也是这样,积少而成多,这两年下来,他们少拿了?” “可是……小婉要不就给这最后一次,这次我做担保,不会有下次了!”刘金打着商量说。 “村长这是想让我家吃亏然后息事宁人?你倒是会做人了,知道不得罪多数的人,所以就欺负我们老云家对吗?” 云婉清澈的眸子染上了一层薄怒,她从刚开始到现在对刘金真的是一忍再忍了,这种事情发生了两年,那就说明这刘金不作为! 刘金被云婉噎的一愣,随后也是板起了脸说:“我管你们老云家的事管的还少?你们老云家三天两头闹的都是些什么事?大家能忍到现在我下的功夫少了?” “你身为村长,解决村里的纠纷不是应该做的事情吗?你不想解决就把村长的位置让出来!再说了,我老云家怎么了?你今天给我详细的说明白了,不然我这个一品诰命可是不答应!” 云婉抬出身份,刘金彻底傻眼,他以为木致远和云婉能回来应该是……这下麻烦就大了。 李婶不知道一品诰命是什么,但是听话听音,她心里大概明白云婉的身份很了不起,再一看刘金的脸色就更觉得不得了了。 “小婉,你可别和婶子一般见识,婶子这不也是着急了嘛,你说这庄稼一年下来能有几个钱,也不能怪婶子眼皮子浅是不是?算了,这钱啊,婶子不要了!”李婶马上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那,那我们也不要了……” 云婉见状抿了抿唇,把心里泛起的那丝本就不该有的怜悯给压了下去,说:“今天这事不是我不讲理,你们自己做的对不对心里应该有数,就像你们说的,确实谁家都不容易,我大伯母一家上有老下有小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而你们这些利钱拿的却是真心的容易了。” “是,是我们不对,小碗,你别和我们一般见识了,那云花刚开始借钱我们也是不想借的,后来……每次村长都帮着我们把事情给解决了,所以我们就借顺手了。” 刘金一听李婶把责任推给了他马上目瞪口呆的了,脸上的风云突起变幻不停,最后也是被气笑了。 “李大姐,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不地道了?你拿钱的时候怎么不是这嘴脸?你带着人把我家围住,说不给你做主你就当场上吊的时候怎么不是这般的表现?” 李婶轻哼了一声说:“我可没那么做,再说了,我给你家送肉的时候,你收的也挺顺手的啊!” 这真的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了,云婉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你们的事你们自己掰扯,别站在我们的院子里!” 刘金本来是还欲解释一些的,可见云婉这么说就把话给咽了回去,以后这云家他得小心待些了。 等院子里的人都走了之后,姚氏也是忍不住心里的憋屈哭了出来:“小碗,你也看见了,我们这一天天的都过的是什么日子,这都这样了,你奶还偏心,你说我……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云婉叹了口气,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锭银子塞到姚氏手里说:“大伯母,你也别哭了,这钱你拿好了,家里该吃什么该用什么就都置办齐了,奶那里你就给吃给喝,多余的钱一分也别给。” 姚氏推拒说:“不行,这钱我可不能要,我没这个脸,之前我那么混你们不计较我就很感谢了,其实家里还有点钱的,还能活!” “大伯母,这钱也不多,你就不用推了,再说了,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孩子啊,你们不吃不用,二春的孩子可是不行。” 听云婉这般说,姚氏才把钱给收下,这锭银子真的是有沉甸甸的重量。 “相公,你说我刚才是不是太疾言厉色了一些?”回牛家村的路上云婉犹豫的问。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没有啊,你刚才表现的很好,对待这样的人就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可是……可是相公你说欠钱不还真的好吗?”云婉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傻丫头,其实你心里应该知道,这两年他们多得了可是不止十文二十文,你的心还是太绵软了,要知道别人口中的可怜不见得就是真的可怜,你看你大伯母衣服上都是布丁,穿的还是两年前的那件,这说明她确实是没钱,而你看那个李婶子,穿的衣服可是新的很。” 木致远分析的条条是道,云婉不禁连连点头。 “相公,你好厉害,居然看的这么仔细,我刚才是光顾着吵架了。”云婉眼睛里都是崇拜的光芒。 “你不是光顾着吵架了,你是光顾着挣扎了,你想变成硬心肠确实是难了些。木致远边说边是连连摇头。 云婉小嘴一撅,气呼呼的说:“你摇头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太笨!” “没有的事!”木致远讨好的笑了笑说。 云婉轻哼一声,傲慢的把头偏到一边,等着木致远好好的哄一哄她。 木致远隐隐的觉得头有些大,他觉得现在云婉太难哄了,所以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 “婉儿,我想着这几天把房子给起了,盖个大的,到时候让爹娘都搬过来和咱们一起住。” 这招确实好用,云婉马上就搭了话说:“那今年入冬能盖的完吗?确实是得大一些的,到时候阿若来也好有地方住。” “能盖完,我明天就找王安商量一下。”木致远得逞的笑了一下,他现在是真的机智了不少啊。 “小碗,怎么去了这么久?朵朵哭了三回了,谁抱着也不行,就是找你!”云婉娘一脸埋怨的说,别提了她这小外孙女一哭她的心啊都纠在了一起。 云婉不回话,把小朵朵抱在怀里,小声的哄着说:“小朵朵想娘亲了对不对,娘亲回来了,不哭了。” 云婉娘看出不对劲来了,蹙眉问:“是不是你奶又偏心了?你奶缠着你要钱了对不对?” “没有,哎呀娘,你别问了!”云婉躲避云婉娘追问的目光。 “行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奶上次为了云花问二春娘借了五十文钱,到现在了也是没还,我帮着还二春娘没要,你说这都是什么事吧!” 云婉听的有些发愣,问:“这事大伯母知道吗?” “不知道,二春娘不让说,怕你大伯母没脸!但你说这亲戚一场的这么坑人是不是不对?”云婉娘义愤填膺的说。 “那我得去找村长一趟了,让他把人召集起来说一下以后我奶和云花要是问借钱的话,千万不能借,这要是不说清楚,咱们就得没完没了的帮着还钱了!” 云婉娘不大赞同的说:“为了这点事召集全村人是不是不太好?” 云婉轻笑一声说:“不光这事,顺便张罗一下盖房子的事,让全村的人都帮着忙活一下,每家都给点甜头,房子盖的也快。” 云婉娘一听要起房子,眼中划过欣喜的光亮,她还没住过新房子呢。 二百六十一不曾有过 二百六十一、不曾有过 房子说盖就盖了起来,全村人出动,忙的是热火朝天,这也是亏的木致远家附近没几户人家,不然想不动地方就盖的很大,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碗,这是自己家树上结的枣子,婶子都给你洗好了,你尝尝!”眯着眼睛笑的很是灿烂,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她家在建房子呢。 云婉笑眯眯的接过枣子就吃,然后把荷包掏出来递给二春娘说:“婶子,我听说我奶在你手里拿了些钱,所以……” “别所以了!这钱婶子不要,借钱的人又不是你,你帮着还算怎么回事!”二春娘马上就拒绝了。 “可是婶子,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钱我奶是一定还不上你了,我大伯母又不知道这事,这钱只能我帮着还。” 听了云婉的话之后,二春娘轻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所以婶子这钱也就没想着要,这样没人帮着还也挺好的,你奶见到我就得绕着路走,而且也不能再管我借了。” “婶子,你还是收着吧,五十文也不是小数!” 云婉心里是有触动的,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人的身上就是不同的处理方式,被二春娘这么一比,李婶他们就更显得贪得无厌了几分。 “小婉,你要再这样,婶子就生气了,都是亲戚不说,就说你在京里给二春他们带的东西都不止这些钱,你要非算的清楚,婶子马上就回家拿钱给你!”二春娘拉下脸说。 云婉无奈的把钱收了起来,心里想着得了空闲得给二春娘买些东西找补一下。 “小碗,你忙着呢?我来帮忙了!” 云花穿的花姿招展,笑的也是一脸的春意,看的云婉直蹙眉头,这云花又抽什么疯? “呦,花儿这是帮你奶奶还钱来了?这五十文借的可有点久了。”二春娘皮笑肉不笑的说。 “我都说了我是来帮忙的,婶子你听不明白话?再说了,钱是我奶借的,你要是想要,你就找她要去!”云花说这话是半点没有惭愧的意思。 二春娘也不动怒,因为云花这般她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你来帮忙?你是能搬得动石头才是抗的动木头?”云婉挑眉问。 云花听了脸上有些尴尬之色,轻哼一声说:“我就是来看看,唉,这房子盖这么大得多少钱啊,云婉你这么有钱忍心看你姐姐我受穷?” “有什么不忍心?云花,我可没觉得你是我姐姐啊!”云婉十分淡漠的说。 “小婉,话不能这么说,你说你把我给害成什么样了,要不是你在里面搅和,我这会儿都嫁给冯远哥了,要不是因为你,我娘也不能在大牢里关了那么久,我爹也不会休了我娘,所以云婉,你要是但凡有点良心,你就应该补偿我!” 云花的歪理听的云婉哭笑不得:“你怀的不是冯家的孩子怎么嫁进冯家?你娘要是不去杀我也不会进大牢,所以我为什么补偿你?” “我不管,你就是欠我的!云婉,你看看你现在穿的是什么,再看看我穿的!都姓云,你怎么好意思自己享福?”云花扭曲的说。 王安媳妇冷哼一声接话说:“你穿的差?你身上的衣服可也值钱的很,还有你的这绣花鞋,镇上买的最贵的就是你这双!” “那又怎么样?和云婉的一比,我这就是破烂!” “呦,这货比货要扔,人比人得死,你本来就是个破烂货,总和小嫂子比什么?”王安媳妇接近刻薄的说。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就说我?”云花扯着嗓子嘶吼,她最听不得别人说她是破烂货。 二春娘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云家有这么个闺女是真的谁也消停不了,正想开口训斥两句却不想云老太太气喘吁吁的来了。 “哎呀,花儿,你这么跑这来闹来了?奶不是和你说了吗?小婉心肠好,不可能不管你!” 本来云婉并没有生气,但云老太太的话却是让她变了脸色,这是什么意思?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是不帮就是心肠不好了是吗? “奶,你别夸我了,云花的事我不管,我也和全村的人都说了,让他们谁都不许借你和云花钱!” 云老太太听罢叹了口气说:“小碗,奶真的不是偏心,只是现在你三叔家过的确实是不好,这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你没到我这把年岁你就不懂,我这土埋半个身子了,真的是希望你们都好好的,不然我这闭不上眼!” 云老太太这话说的悲凉,让云婉的心有些软化的迹象,二春娘也是看出来了,叹了口气,决定当一回恶人。 “大娘,这话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我觉得我要是不说就对不起小婉不计前嫌的帮过我,你说云花不容易,可你看看云花穿的带的,真的是村子里顶好的了,说的夸张点,就是镇上好多人家的姑娘也穿不起这身。” “你上次问我借钱我以为你是拿去过日子的,可你却是都换到了云花的身上,而云花这孩子现在又是这样……” 云老太太被二春娘这么一说,脸上布满了尴尬:“上次那五十文,我回去和老大家的说,让她给你。” “行了大娘,你可千万别和我亲家母说,你不可怜她我还可怜呢,你看看她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了!”二春娘一脸的愤然。 云老太太张了张嘴,想解释点什么,但却发现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自己也是承认自己的偏心。 “大娘,你不能再这样了,不然真的是让人寒心了!” 二春娘以为云老太太在反思自己,所以就又填了把火。 “唉,我也不想管,可是花儿要是不收拾的漂漂亮亮的怎么嫁人?”云老太太固执的说。 二春娘讥讽的笑了笑说:“大娘,你这是在自欺欺人,花儿现在收拾的还不好看?都这么好看了为啥没人娶?” “能为啥,没钱被,现在小婉房子盖起来了就不愁了,花儿一定能嫁出去!”云老太太腆着脸说。 “大娘,你有点把我说糊涂了,小婉盖房子和花儿又什么关系,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想让花儿在这住!”二春娘鄙夷身的说。 云老太太心思被说破,再一看云婉脸色难看,尴尬的咳了一声否认说:“没,我哪能这么想,我这不合计是给老云家长脸了吗?” “奶你是不是忘了我嫁人了,我现在是木家的人,所以长的不是云家的脸!”云婉淡然的看着云老太太说。 “小婉,就算奶求你了,你帮帮花儿,帮帮你三叔,你给奶一百两银子,奶也给你三叔起个房子,这样你三叔也能好说媳妇,花儿也好嫁了。” 云婉觉得这有点太讽刺了,张嘴一百两是要而不是借,既然是这样,这份亲情不要也罢了,上赶着扒着这份亲情,成不了买卖。 “奶,我拿不出这一百两,不是因为我拿不起,而是因为我不想拿,你口口声声说你这不是偏心,那我问你,你不偏心怎么不想着给大伯家起房子呢?你不偏心你怎么到处借钱,然后让大伯母帮着还?” 云老太太听罢瘪了瘪嘴,可怜兮兮的说:“小碗,你别生气,你要不想出钱就不出,奶也没有逼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你这钱是应该出点的,反正你现在也不差这点钱。” “呵……奶,我现在觉得我做的最傻的事情就是觉得你能改变,我三九天蹲在院子里洗衣服的事我不记恨,因为你是我奶,我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事我不计较,因为你是我奶,我差点被卖到勾栏里的事我不计较,因为你是我奶,但是现在我统统都要计较!通通都要记恨!” 云婉这话说完,云老太太觉得心里钝痛无比,云婉这话是在说不认她了?她这是失去了她最乖巧的孙女儿了? “小婉,你听奶说,奶真的……奶错了!” “我不听也不想听!你回去吧!”云婉决然的说。 “奶,你看小碗,现在是有点钱就六亲不认了!”云花挑拨离间的说。 “你给我闭嘴!都是因为你!”云老太太眼睛通红的瞪了云花一眼,然后落寞的走出了院子。 人总是在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好之后,认为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然后就会变本加厉的榨取着,不到失去不知珍贵。 云花一见今天是彻底没戏唱了,扭着屁股就走了,但是却不和云老太太同路,她自有去处。 “这屁股扭的,也不怕掉了!”王安媳妇白了云花一眼说。 云婉这时心里也是不好手的,她说了过去的种种就是在揭着自己的伤疤,光是回忆就够她疼上一阵了,再加上一想到云老太太后来的改变,也确实是真心实意的对她好过…… “小嫂子,你这性子还真是没变,这人啊,可怜不得的!”王安媳妇叹气说。 二春娘也跟着附和:“对啊小碗,别在意了,因为怕是只有你在意!” 云婉听罢苦笑一声,是啊,也许只有她一个人在意,不然也不会是这般样子了,真正慈爱的奶奶,她不曾有过…… 二百六十二一个秘密 二百六十二、一个秘密 房子已经盖成,虽不是气派非常,但却是有着婉约的大家之风,这段时间全村人也都是很尽心力所以云婉直接在新宅的院子里摆了酒席宴请全村的人。 酒酣情浓正在高兴的时候,云婉的婶子马氏却是来了,这时的她苍白消瘦,可眼中的狠劲确实更胜从前。 “小婉,你这日子过的是当真舒心,婶子的日子却不怎么样了,你三叔虽然休了我,但是该和我干的事却是一样不少,霸着我却还是想娶新婆娘,你说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马氏说话阴阳怪气,但确实没有什么特别激烈的举动,这让云婉觉得有些奇怪。 “你们一家子的事找我说不着,没什么事的话你还是会去吧。” 在自家的院子里,有全村的人在场,云婉倒是不怕这马氏闹出什么花样来。 马氏听了咯咯一笑,声音像是厉鬼一般刺耳,随后情绪激动的说:“你们不管我,你们都不管我!云婉,我告诉你,你三叔想另娶门都是没有,就是他死了,尸体也得是我的!” 云婉心道一声不好,随后轻笑一声,便是周旋了起来:“婶子,你和三叔也不是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只要你认错的态度诚恳一些,他便是会心软的。” “骗子!我那么求他他都是没有答应,你奶更是说我狠毒!”马氏气氛的胸腹剧烈的起伏着。 云婉觉得马氏现在似有疯癫之症,她说话阴阳怪气,虽是没说什么,但总是觉得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婶子,你多想了,现在我三叔什么都没有,就是动了另娶的心思也是没人会嫁,我奶倒是问我借我钱,可是我觉得婶子你待我三叔不错,所以便是没有答应。” 马氏挺了这话之后严重的狠历淡去了许多,眼中清明与混沌相互挣扎,最后混沌为胜,疯狂之色渐起。 “你贱货,你少骗人了!我这样都是你害的!” 只能说不愧为母女,马氏和云花真的是特别善于把自己造成的不幸归罪于别人,而且讲道理也是讲不通。 云婉无奈叹气,也不想再多费唇舌,虽然她心里隐有不安,但转念一想,自己一家人无碍便罢,为何要去在意捂不热的人心。 马氏见云婉不语也不再看向她,恼怒之心更盛:“云婉,我现在是动不得你,但不代表动不了云家人,你三叔我就是吃到肚子里也不会让他给跑了的!” 云婉眉心一挑,莫名的觉得心里已经猜出了大概,她觉得马氏说要吃人不想是气急之言。 “婶子,你觉得我云婉会在乎云家人?你来找我必有所求,你莫不如说你想要什么!”云婉一脸平静的说。 “我,我要三十两银子!你少给一份也是不行!” 云婉听罢心里便是真的有谱了,眯眼一笑说:“婶子要的却是不多,但是我今天实在不方便拿给你,不若你明天再来。” “好,那我就明天来,你给我记住了,不许耍花样!”马氏蹙眉说完,便是转身离开了。 云婉见状,马上给亦寻使了个眼色,刚才马氏说话的语气很有绑匪的样子,所以她心里基本肯定她三叔这会儿用该有危险。 “婉儿,我和亦寻一起去吧!”木致远知会一声,便是跟了出去,因为他隐隐看见了马氏手腕处有血迹。 结果一跟出去还真是有所收获,半个时辰的功夫木致远就把马氏五花大绑的带了回来,还救出了已经昏迷不醒的云家老三。 “奇怪,三叔怎么还不醒?”云婉蹙眉,五官纠在一处。 木致远叹了口气,卷起云老三的袖子,他救人的时候就觉得这胳膊的血腥味重了些,但觉得这人于他并不重要,所以便是懒得多想。 袖子卷起来之后,就见胳膊已经不是完好的样子,上边几处凹处,隐漏白骨,看的云婉胃里一阵翻腾。 “相公,我若是没有想错,我三叔的肉应该是被我婶子给吃了。” 人吃人,云婉一想到这三个字就头皮发麻,然后胃里再次翻腾的厉害,心也是扑通扑通的跳的疯狂。 “婉儿,别看了,我先给你三叔包扎一下,待会儿你大伯母来再看看具体要这么处理吧。” 木致远觉得当下之事不能让云老太太和云老爷子知道,毕竟是年纪大了,经不住吓,他知道云婉嘴上不说,心里却还是在乎这二老的。 “云婉,你不得好死!你居然骗我!”马氏疯狂的嘶吼,已经半分理智也无了。 云婉没有一蹙,咬住了唇让自己镇定几分,随后眉头舒展只当是听不见马氏的声音。 马氏却是一直骂到姚氏出现也没停歇。 “小碗,你三叔找到了?这几天我们在镇上找了好几回了,生怕他在赌坊里又输了钱。”姚氏来的急便是没注意到气氛不对,可眼睛一扫,也是吓的不轻,“小婉,这是怎么回事?” “婶子吃了三叔隔壁上的肉,现在三叔一直昏迷……” 姚氏听了小碗的话只觉得心惊肉跳,再看一眼如厉鬼一般的马氏便是又惧三分。 “这疯娘们儿,老子今天打死她!” 云婉的大伯咬牙切齿的操起棍子就要打人,虽然他这弟弟平日里也是让他头疼,可是这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木致远把云婉的大伯父揽了下来,沉声说:“想杀她无须自己动手,交到衙门就行,我叫你们来是想问一下这事情要不要遮掩几分。” “都这样了,还遮掩个啥!脸都已经丢没了,也就不想着要了!”云婉的大伯父痛心疾首的说。 姚氏确实有些不赞同说:“不行,这事声张不得,这三弟一家子惹出笑话不少,但我也都受的住,可这吃人肉……以后咱们村的人得怎么看啊!” “纸包不住火,你说他们也是会知道的。”云婉的大伯父看着自己弟弟的胳膊很是想哭,好好的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相公,你是在哪找到三叔的?确定只我婶子一人吗?” 云婉心神一稳,就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了,就算马氏疯癫,但想下手割肉应该是有些困难的,再说了,隔壁被剜成这样,她三叔居然只是昏迷而性命无碍,这也是说不过去的。 木致远叹了口气说:“当时屋子里是只有你婶子的,但是我在屋子里发现了云花带着血迹的衣服,现在就等你三叔醒过来就会全部知晓了。” 一提到云花,马氏神情便是有些挣扎,然后居然把她那张骂骂咧咧的嘴给挺住了,转怨毒为恳求说:“小婉,这事是婶子自己做的,和你花堂姐没有关系,你花堂姐罪没少受,可不能受连累了。” 马氏这般态度倒是不打自招,而这时候马氏为人母的姿态却是先漏无疑,人是可恶可恨,但爱女之心又可叹可怜。 “婶子,你说实话,我三叔胳膊上的肉你真的吃了?”云婉审视的问道。 “吃了,是我吃的!” 马氏特意强调倒是让云婉起了疑心,她试探的问:“婶子,其实是花堂姐吃的对吧?” “不,不是!是我一个人吃的!”马氏一脸焦急的揽下罪责。 姚氏现在嘴巴张的老大,云花这么狠毒?那他们一家子不都跟着有危险? “婶子,既然你不说实话,那我便是只能请花堂姐过来了!” 其实云婉心里也是吃惊,这云花吃人肉做什么?而且伤口的处理又很是得当。 “吃人肉长的美啊,小碗,说到底也是你害的,花儿想长的比你好看……”马氏突然说了实情。 “吃人肉长的美?这话是听谁说的?”云婉吃惊的问。 马氏叹了口气说:“花儿那时候和邪教有过接触,可能是听他们说的吧,那天我求着你三叔不要另娶你三叔不同意,花儿就打晕了你三叔。” “但是花说了,只吃你三叔一只胳膊,我想着这隔壁也快吃完了,弄点银钱带着你三叔离开……” 马氏这话说的恍惚,有无奈有无力,她语气平静也是道尽沧桑。 “这还了得?我现在就回去让人把花给捆起来了!”姚氏这时只觉得危险,她生怕家里出什么事。 “小碗,婶子求你了,你放过你花堂姐,你对她好些,只要你答应,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云婉眉头一挑,心道怪不得马氏什么都招了,原来是手上有赌注,可云家又能有什么秘密? “婶子,你说的秘密我是一点也不敢兴趣,而且不是我要刁难花堂姐,而是她做的事情人神共愤,吃人已经骇人听闻了,吃的还是自己的亲爹,这样的人良知何在?” 云婉一脸的愤然,她是觉得“伤尽天良”这四个字用在云花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小婉,你若能放你花堂姐一马,我就告诉你,你妹妹再哪!”马氏胜券在握的说。 云花的事她不说也是没用,因为真相昭然若揭,所以马氏选择坦白,然后用交换还一丝生机。 “妹妹?”云婉小声嘀咕着。 而姚氏听了这话之后眼睛睁的老大:“三弟妹,你的意思是,二弟妹当年生的那个娃没死?” 二百六十三找妹妹 二百六十三、找妹妹 “没死,那孩子被我卖了,只有我才知道她在哪!” 马氏本来就是要担下所有罪名的,所以多一条她也是不怕了,当年云婉娘生产时她做了手脚,然后谎称孩子死了,卖了三两银子。 云婉听了这话差点摔在地上,幸亏木致远眼疾手快,她现在的心是两种情绪在撕扯,应该高兴,因为她无缘一见的妹妹还活着,可人现在却是了无音讯所以又很是焦急和悲伤。 姚氏本来想说马氏是信口开河,可是仔细的想了一下当年之事,确实蹊跷很多。 “三弟妹,那孩子还活着?她那么小就被你卖了,而且还是个丫头,她真的能长大成人?” 姚氏的质问很有道理,也是瞬间就让云婉红了眼,对啊,一下生就被卖了,真的能活着? “婶子,你最好告诉我,你说!我妹妹在哪?” 云婉的样子先是让马氏楞了一下,随后她却是快慰的笑出了声:“小婉,原来你也会做这种表情啊,哎呀,真好看啊!”马氏又恢复了疯癫的样子。 “婉儿,莫慌,她会告诉你的,因为她若是不说,我就卖了云花!” 木致远冰冷的语气让姚氏心头一颤,随后又恢复了正常:“我可以说的,小碗!小碗,婶子愿意告诉你,但是你得保证放过花儿。” “好!相公,你让亦寻把云花抓起来,我找到妹妹我就放,找不到就打断腿卖到勾栏里!”云婉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狠历,目光冰冷森寒像是要把马氏吞没一般。 “不行,不许动我的花儿!” 马氏再次嘶吼这却也让云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马氏说她妹妹应该活着是真的,但她说她知道妹妹在哪却是假的,不然也不会是这般表现。 “相公,把她送到衙门吧,还有云花也一起送去。”云婉边说眼泪便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小碗,我当时把那孩子卖到马府了,马府那时候说要养童养媳,说得从小开始养才养的熟,所以我一时糊涂……她后背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像是梅花的形状,小碗,你让婶子死,婶子马上就能死,但是你花堂姐还年轻,你……” “闭嘴!马府现在都死绝了,我妹妹还活着吗?云花年轻,我妹妹还年幼呢!你们母女二人罪有应得!” 云婉这时候无杂的眼睛都是浓烈的恨意?再马氏看来能换一丝生机的秘密确实她们母女二人的催命符。 “小婉,这事你三叔也是知情的,是他授意的!”马氏现在是说死也要和她这丈夫绑在一起了。 木致远不再给马氏多说话的机会,也不管天色如何,抓上云花带着马氏就直奔衙门。 姚氏看着云婉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跟着不是滋味,她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说:“小碗,你别哭了,这事别让你娘知道,不然她也不好受。” 是啊,不能让娘知道…… 云婉这么想着就把眼里给止住了,可她心里的哀伤却是散不出去,她的心很疼很疼。 这件事就算姚氏他们有意的瞒着云老太太和云老爷子也是瞒不住的,毕竟云老三的胳膊藏不住,所以二老在这样的打击之下,身子骨越来越差了。 “婉儿,我找大伯母问了当时给你娘接生的人,她们知道些内情,说是你妹妹被买到马府之后没几日就又被卖了,所以她有可能活着,我这几日在找人牙子呢,魏通也在帮忙找,这样好歹能有个准信。” 木致远实在看不得云婉每天强颜欢笑的样子,她不忍心把伤感留露出来,不想她娘难过,可要将悲伤一个人抗住,那是需要太大的压力了。 云婉幽幽的叹了口气说:“是啊,是死是活的,得查明白,不然我这心也是不上不下的。” 木致远把云婉捞在怀里说:“傻丫头,把一切都交给我吧,你有我呢!” 云婉将脸埋在木致远的胸口,眼泪又流了出来说:“嗯,相公,有你真好!” “真,好好……” 小诺诺奶声奶气的声音让云婉一阵心虚,木致远确实理直气壮的说:“一边玩去!不然我打你屁股!” “告姥姥!”小诺诺仰着小脑袋,胖胖的笑脸做着他认为凶狠的表情,看着十分的可爱滑稽。 “相公,咱们儿子已经会威胁人了!”云婉破涕为笑,目光暂时被小诺诺吸引住了。 小诺诺以为自己娘亲这事再夸自己,咧嘴一笑,精亮的口水流了下来,然后兴奋的挥着小胳膊。 却不料正好把走过来的小朵朵给碰倒了,小朵朵一屁股摔在地上却是没有哭,而是愣愣的看着小诺诺。 “笨蛋蛋!” 小诺诺的这一句话,直接让坚强的小朵朵哭出了声。 “爱哭哭,笨蛋蛋!”小诺诺丝毫不同情的接着说小朵朵。 小朵朵听了也不哭了,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忽闪着大眼睛说:“告脑脑” 咬字不清楚,但也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和诺诺学的要去告姥姥了。 小诺诺一听这话,屁颠屁颠的上前去用小胖爪子揉了揉小朵朵屁股:“哥哥错,不告姥姥。” “这小家伙也知道怕人啊!”云婉新奇的说,原来养孩子也是有些乐趣的。 木致远见云婉心情好,边也加入了调侃,想让这份好心情持续的久一些。 “没出息,居然怕姥姥!” 云婉听木致远这么说,眉头一挑问:“那相公没有怕的人?那还真是有出息!” “我当然有出息,因为我不怕姥姥,我怕媳妇!”木致远满脸光荣的说。 云婉听了展颜一笑说:“是啊,你最有出息。” 过了几日,木致远以去镇上置办东西的借口去了衙门,他想看看魏通这边有没有进展。 “致远,我查到了一些线索,只是答案还是生死为卜,嫂子的妹妹最后被卖到了京城,那时候大概有四岁左右的样子,可是京城里买她的那个夫妇又转手卖了她,最后人牙子好像是看她太小不好卖,就给丢了。” 魏通也是头疼,他能用上的人都用上了,但是再往下查就是一无所获了,说实话找人找成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可大海里捞针,能捞得到,那除非那针是定海神针! “查,接着查!”木致远一脸严肃的说。 魏通叹了口气说:“致远,如果你是想让嫂子开心,那莫不如就弄个假的,玄倾手里有的那种训练有素的人。” “不行,不能让别人骗婉儿的感情!”木致远马上否决。 “好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再让人去查查。”魏通颇为无奈,但是交友如此,他也是无可奈何。 “哦,对了,还有一个事要和你说,就是那个云花,我把她和她娘关在一起,结果她竟然生生的咬下她娘的一块肉吃,我看着精神有些失常,咱们这种关系了都,你说句话,这人用不用提前做掉,反正早晚都是死,你怕不怕夜长?” 木致远听罢轻笑一声说:“我不怕夜长,但是我怕梦多,就算明知道她翻不出花样了,也是不希望婉儿有这分威胁。” “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魏通干脆的说。 出了衙门,木致远就满街上找捏泥人的,那个损毁的泥人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事,可是寻了半天也是无果,便是放弃了,本来捏泥人也得带着云婉来的。 “木将军可是在找我?” 木致远转身之间,正好是寻到了要找的人,也不诧异这人为何识他,直接说了实情。 “上次你帮我和我娘子捏的泥人碎了,所以想再捏一个,之前的土我带着了,但是确实没带我娘子来……”木致远说着说着便是有些尴尬了。 捏泥人的轻笑了一声说:“没关系的,把土给我吧,我记得你娘子的样子。” 泥人捏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捏好了,而且与之前的竟然是一般无二。 “木将军,你娘子要寻的人很快就会寻到的,所以莫要挂心!”捏泥人的收了钱之后没头没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木致远差异讶异一脸的审视:“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将军可认识岳九?我是他的师兄!”捏泥人的说了身份。 岳九本来就算奇人,所以这捏泥人的怕是也本事不小,木致远蹙眉叹了口气说:“你若是知道,能否说的具体些?钱不是问题。” “呵……将军这是以为我和我那不成才的师弟一样贪财?”捏泥人的先是仰头傲慢一笑,“木将军,这冥冥中天意一定,就像你与你娘子的初识……放心吧,很快就是重聚的时候。” 虽然这捏泥人的看着有些神神叨叨的,但是木致远却是莫名的心里安稳了,心里松了口气说:“为何不去京城?” “京城?我命里没有国师命,去了不得看我那师弟的脸色?”捏泥人的白了木致远一眼说。再说了,所学不同,他又控制不了时令。 木致远也不计较,转身就要回去,泥人还原了,他的婉儿定是高兴的。 “唉?你别走啊,给钱啊,刚才你不是说……”捏泥人的焦急的拦住了木致远的去路。 “……”木致远面无表情的掏了银子,这捏泥人的刚才好像说自己不贪财。 二百六十四临终要求 二百六十四、临终要求 “相公,你这么没让那个捏泥人的把诺诺和朵朵加上去?” 泥人失而复得总是欣喜,可云婉心里还是有些可惜的,毕竟他们现在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了。 木致远剑眉一挑,霸道的说:“我只要你我,不要别人。” “可是诺诺和朵朵不是别人啊,是咱们的宝宝……” 云婉的心里是有些矛盾的,木致远一直把的她放在心里的首位她是高兴的,可她也希望诺诺和朵朵也能得到很多的爱。 “傻婉儿,和我一辈子的人是你,再说他们长大了就有别人喜欢了。” 木致远的这个歪理竟然是莫名的让云婉信服,然后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木致远的“独宠”。 “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腻歪了?孩子也不管,哪有当爹娘的样子?” 云婉娘自然是希望他们小两口感情顺遂,可是她最近才发现,这感情太顺遂了竟然也有坏处,真是可怜她的外孙和外孙女了,竟然像是被捡来的孩子。 “他们两个哪能轮到我来管,你和爹每天抢着宠他们,我就是有那个心也靠不上前儿啊!” 云婉振振有词的样子唬的云婉娘一愣,她闺女现在嘴皮子这么厉害了? “姑爷,你这是把小婉给惯坏了!”云婉娘埋怨的说。 木致远轻笑一声说:“婉儿很好,而且是越来越好!” 云婉娘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他这姑爷愿意受着,那自己也就不跟着多嘴了…… “脑脑,得得坏!” 小朵朵五官纠在一起告状,小诺诺紧随以后辩解:“妹妹瞎说!” 云婉娘现在把两个小家伙的性子摸的很透,诺诺经常傲娇的的说朵朵,朵朵只要受到委屈就告状,当然有的时候也是诬告,因为这小家伙连哭都没哭。 “朵朵怪,哥哥其实你很喜欢你的。” 云婉娘边说边把两个小家伙搂在怀里,这小诺诺别看嘴毒,但是他的妹妹只有他能说,别人要是说却不会答应。 “不及管得得……”小朵朵很记仇的说。 因为有小诺诺和小朵朵的缘故,所以现在云婉娘做饭是特别舍得,肉也多少,油也不少搁,鸡蛋就更是了。 “姐,你发现没,咱娘变大方了!”云锐一边吃饭一边感叹。 苦日子里走出来,就算后来日子稍微好过了许多云婉娘也是节俭惯了。 “你们两个小时候就吃不饱穿不暖的,娘弥补不了,但是可是不能饿了小家伙们。” 云婉娘边说边还抹了一下泪花,最近不知为何,越是觉得幸福,就越是会想起那段日子。 “二弟妹,娘看着像是不行了,趁着有口气过去看看吧!”姚氏一脸急色的过来报信。 然后云婉这一大家子就全都去了水家村,这时候的云老太太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云老爷子也是一脸的萧条,这么大把年岁应是看淡生老病死,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了才发现原来他没有做好准备。 “小婉,过来让奶看看。” 云婉一到云老太太像是回光返照了一样,脸上有了一丝精神。 “奶,你一定要好起来!”云婉做到炕沿边上,眼圈发红。 “小婉,奶对不住你,奶是偏心,奶……” 云老太太忏悔的说,干巴巴的手轻抚上云婉的细腻的手,这两只手对比之下,就更是看透岁月的沧桑。 “奶你别说了,我没怪你。”云婉哽咽的说。 “不,小碗,你怪我吧,因为奶想求你最后一件事,你三叔现在已经这样了,奶担心他下半辈子没着落,所以你要答应我,照顾好他,让他别愁吃穿。” “好,我答应你!” 云婉是没办法拒绝已经垂危的云老太太太的请求的,纵然她心里不愿。 “还有一件事,就是花儿,奶想让你说说情,放了她!” 云老太太眼睛里闪着光,那光是希望也是祈求。 “奶……我办不到,三叔那样子就是她害的,再说……” “小婉啊,你三叔一定能原谅她,奶求你了,求你了!” 云婉纠结的咬着下唇,心里矛盾也复杂,她没想到云老太太生命的尽头还是能说出这样的话。 “娘,你别为难小碗了,也别为难我们了,花儿那孩子要是放出来,我们所有人都得活的胆战心惊的!” 姚氏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她说的也是心里的大实话,自己的亲爹都下的去收,还会把谁放在心上? “花儿,我要花儿!我要花儿!” 云老太太仗着自己快要没了,也是再不顾及,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嘴里不停的念叨。 “娘!你这是逼死我们才甘心啊!”姚氏眼睛通红的吼着。 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让老人安心的走,可是云老太太的要求确实实在让人为难。 “老婆子啊,你为难孩子们了,你去吧……”云老爷子看似平静,声音里确实透着难掩的悲伤。 云老太太听了云老爷子的话之后也是平静了下来,浑浊的眼睛留着累,由着无尽的凄凉。 “去吧老婆子,你先去,我这把老骨头也撑不了太久。”云老爷子的手紧紧的抓着云老太太,他不想放手,可也是留不住她。 云老太太扫了一下屋子里的人,然后定定的看了一眼云老爷子,缓缓的合上了眼睛。 “走了,她走了……”云老爷子木讷的说。 吵了大半辈子,相依为命了大半辈子,现在这人突然没了,云老爷子的心空荡荡的,人才走,他就孤单了起来。 云婉娘也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这云老太太生前对她虽是不好,可这人一走竟然也觉得心里难受。 “相公,原来死别是这般滋味。” 半玩了云老太太的丧事之后,云婉让然觉得心是麻木的。 木致远轻叹一声说:“傻丫头,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之常情,别想了。” “相公,那你说我没答应我奶的要求是对是错呢?我这心里总是有个疙瘩。”云婉叹息一声说了心里话。 “傻丫头,生死是常理,所以即便濒死也是要讲道理的,云婉所做的事情已经到了骇人听闻的地步了,就算咱们说情魏通也不会放了她。”木致远沉声说。再说了,那云花现在怕也是命不久矣。 云婉舒了口气,然后把脑袋扎进木致远的怀里说:“相公,以后咱们要是老了,你得让我先死,不然我会害怕。” 木致远将云婉揽的很紧说:“傻丫头,这可说不准,我大你九岁,所以可能会先你一步。” “不行!不准!”云婉蹙眉说。 “好,傻丫头,为了你我会努力的!”木致远坚定的说。本来留他傻丫头一个人他也是不放心的。 云老太太走后的第十天,云婉的三叔就蹬了门,张嘴先是要了十两银子,然后又要起个房子。 云婉因为答应了云老太太,自然是不好拒绝,可她又怕他三叔老路重走,便还是忍不住问了问。 “三叔,你要银子和房子做什么?” “这你也就别管了,放心我不是拿去赌!你给了我银子和房子之后,我也就不再找你来了,往后的日子我自己的过。” 云婉的三叔其实面对云婉时心也是矛盾挣扎的,云婉救了他不假,可也让他没了女儿,但若是女儿还在他有可能得走在他娘的前面,所以这也是个死循环。 “好,我这就把钱给你。”云婉也不多说话了,她对自己的这个三叔也没多少感情。 拿了钱云婉的三叔就想走,云婉犹豫的了一下问:“三叔,我妹妹的事你知情吗?”当年的事是马氏一人所为还是她这三叔怂恿? “对不起!” 三个字便是默认,云婉苦笑了一声,她后悔了,后悔答应她奶的请求了。 云家老三拿了钱确实没去赌,他现在只有一只胳膊能用便是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致了,他要这钱是给他想好的。 那女人无名无份的跟着他,如今他这个模样,得做了断,得给她些钱,房子是留给他儿子的,至于他自己,就苟延残喘的活着吧,能活多久就看造化。 “不!我不同意!你怎么能不要我?当初不是说好的?”样桂花哭哭啼啼的说。 他丈夫死的早,纵然她清清白白的也是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的,那时候就云老三对她好,也让她认定了他。 “桂花你听我说,你拿着钱改嫁能嫁的不错,比跟着我强,你看我认不认鬼不鬼的,你跟着我就只有受苦的份。” “我就愿意跟着你受苦,不就坏了个胳膊吗?这有啥!”杨桂花一脸坚持的说。 “听话,你跟着我只有受苦的份,我是真的除了累赘什么都不剩了,而且我就他娘的混球一个!”云老三说完转身就走,他知道这个时候就是应该绝情一点。 杨桂花嚎啕大哭说:“你滚蛋,你之前也什么都没有,我也没嫌弃过你!你要不就别招我,要不你就娶我!” 云老三转过头眼睛里面都是动容之色,原来就算他一无是处也有对他真心实意之人。 二百六十五京中局面 二百六十五、京中局面 云花死了,这一消息传来没人有太多的悲痛,心里许是稍有遗憾,但更多的是让人松了口气。 “唉,明日请道士做好法把,希望这孩子下辈子能托生的好一点,心思也少些。”姚氏轻叹了一声,这两年过的却是实不容易。 云婉娘点了点头说:“这个是自然的。” “对了,三弟这几日要和咱们村的那个杨桂花办喜事了,到时候你也去露个脸吧,我看三弟和之前像是不一样了。”姚氏说。 云婉把这对话听在耳朵里却并不说话,她娘想去便去吧,反正她是不会去的。 “阿婉,你来了!” 云婉正怅然见林梦若冒了出来,好些日子没见林梦若有了些变化,肚子微微隆起,已然是有了身孕。 “阿若,你有身子了怎么不在京城多留些日子?这么颠簸可是别累着肚子里的孩子。”云婉马上变成了絮絮叨叨的老妈子。 林梦若大咧咧的说:“哪有那么娇气,没事的,我现在好的不能再好了!” 云婉摇头叹了口气说:“你和我还真是不一样,我怀孕的时候犯懒,你总是让我多动一些,现在你怀了身子我确实希望你少动一些。” “哎呀,无碍的,我自己有数!”林梦若说罢还翘起了二郎腿。 “绿碟呢?怎么没见她?”云婉问。 “人家现在是永定候夫人,怎么可能陪着我乱走了?唉,你是不知道啊,木玄惊真是比他哥还没出息,现在真是让绿碟给欺负惨了,弄的我有些同情他。” 林梦若的话让云婉楞了一下,然后就自己脑补了一下是怎么样的光景,并且为自己没能亲眼所见而表示遗憾。 “阿婉,我和你说,红如已经也有孕了,顾飞现在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想,气的皇上在朝堂对他破口大骂,我看他这将军也是当不久了!” 一个信息还没笑话,林梦若就马上抛出了第二个消息,云婉听的目瞪口呆。 “还有岳九,整天都粘着南宫煜,还把自己所有的钱都交给南宫煜打点,南宫煜不要他就一哭二闹,弄的南通候府鸡犬不宁!” “还有……” 最近和平盛世,没有干戈可动,变出了很多幺蛾子,林梦若条条道来,几天也是说不完。 “我还以为皇上不会放你出来。”木致远这边也是和木玄倾叙旧。 木玄倾叹了口气说:“他心里也知道我和子域不会原谅他,他拼命的给我们补偿,可那金银珠宝确实没有冰冷的,找补到半点兄弟情。” “事情真的是如你所想吗?别是平白了的愿望了人家。”木致远挑眉问。 “我动用千面阁的人特意查了此事,发现太师谋逆的事皇上本就知晓,他演了这么一出戏,甚至不惜让百姓承受流离失所之苦,就是为看试探我们忠心与否,而且他对子域确实动了杀心。” 木玄倾对这件事有些耿耿于怀,要权要兵他和林子域都不会眨眼睛的就给,何至于弄这么一出戏。 “可我不明白,若是他有心弄假成真,先杀的应该是你!”木致远疑惑的说。 “林子域是丞相的外孙,是国公爷的大儿子,论权力不差,论财力不少,论兵力不缺。”木玄倾幽幽的说。 木致远摇头轻叹说:“这里面怕是有着什么误会,但对你而言估计也都不重要了,毕竟你也不打算回去了。” 木致远点头称是,随后小声问:“我听魏通说你最近在找人?要不要我帮着你查查?” “不必了,现在能找到人的怕也是能是神佛了。”木致远这话说的是半点也不玄乎,还是婴儿就被人卖了,大概长什么样没人知道没人见过,所以…… “也是,现在我调动不了千面阁了,也真的帮不上什么忙。”木玄倾苦笑着说。 “难道你是用千面阁还的离京?” “是啊,当时咱们两个一同辞官他明明答应了,可却是不放我出京,但阿若有盼着出京,所以我也没办法。” 木玄倾这话说的有些悲凉,这千面阁当时本来就是为了扶持皇上即位而建,而如今却是皇上最不信任的地方了。 “也好也罢,当个闲人没什么不好的!”木致远平静的说。繁华本是过眼云。 京城这边,皇上在御书房发呆,手紧握着龙椅上的那条龙,显示苦笑,后是叹气。 门吱呀一声的开了,皇上也回了神,看着面前的人轻笑一声:“你终于是来了。” “我倒是不想来,但我得活着啊皇上,我再不来你会杀了我吧,活着我来了你也会杀了我。” 林子域一脸的阴寒,眼中再没有往昔的半分情义。 “子域,朕不会杀你!”皇上叹了口气,“玄倾离京了,千面阁群龙无首,朕希望你能做阁主。” “皇上这是在试探我?我林子域胆子很小,万是不敢对皇上不忠,也实在担不起这份信任。” 皇上脸上划了几分不自然:“子域,朕是糊涂了,是被这权势迷了眼了,可朕知道错了,难道真的就不能被原谅吗?” “皇上,若在往昔,你错千次万次,我和玄倾也是不离不弃,但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不是我林子域小气,而是生死边缘,我终于是懂了!你现在只是皇上!” “罢了,朕咎由自取,朕累了,你回去吧!”皇上一脸倦色的说。 林子域很是决然转身就走,但是却也在转身之后扯出了一丝苦笑,他刚才说的话其实也是双刃剑,他何尝不疼?但回去了。 永定候府,绿碟闷闷不乐,惹的木玄惊忧心。 “哼!我怎么就嫁给你了?我要是不假给你,我就能和小姐一起走了,我还能看见婉姐姐,我都想她了,我还想诺诺和朵朵!” 这些抱怨木玄惊听了有半个月了,他现在基本倒背如流,心里也是烦闷的厉害。 “绿碟乖,你等过几日的,等皇上那边准我出京,我就带你去牛家村好不好?”木玄惊不记得这事今天的地几十次说这句话了。 绿碟白了木玄惊一眼说:“离京为什么非是皇上准?你这是在骗我吧?你是不是不舍得京城?” “没有的事儿,我大哥,我木大哥都在那,我在京城待着能有什么意思?再说了,我现在什么都听你的,你想要的,你想去的的地方我怎么可能不满足?”木玄惊一边辩解一边表忠心。 绿碟被木玄惊哄的没了脾气,紧接着又说起了第二件事:“我然你找的人牙子你找到了吗?” “我正想和你说这事呢,人是找到了,但也是死人一个了!”木玄惊叹了口气说。 “唉,算了,我认命了……”绿碟叹了口气说。 木玄惊伸出隔壁把绿碟抱在怀里说:“没事的,你有我呢,咱们以后生一大堆娃娃,然后你就会有丈夫有家人的幸福着了。” 绿碟一听生孩子,脸马上就红了,娇嗔的说:“你别总耍流氓。” “我冤枉,我就说两句话怎么就是耍流氓了?但我等你长大也确实等的心里,这能看能摸不能吃……遭罪啊!”木玄惊哀嚎说。 “活该,谁让你娶我了!”绿碟恼羞成怒的说。 木玄惊叹了口气,找一个满口歪理的娘子真是够挑战的,但也就想绿碟说的,这是他活该,谁让他喜欢了。 南通候府,岳九扛着行李带着兄弟准备赖在这不走了,南宫煜一个头两个大。 “岳九,你这又是搞什么名堂?” “俺老大说他把钱都给你了,你们就是一家子人,既然是一家子的人就没必要住两个府邸,生分!” 黑炭这话是岳九特意教的,他不好开口就让黑炭开口,然后他负责点头。 “赶紧给我滚蛋!你身为国师,能不能要脸一点?”南宫煜抓狂的说。 “要脸做什么?俺老大说了,他从今天开始一点脸都不要了!” 黑炭有说,岳九再次点头。 这两个人看着像是演双簧的,让南宫煜想不出办法来。 “好了阿煜,我就是想住的和你进一些,这样就可以天天给你做饭吃了!”岳九撒娇说。 “四六!把人给我赶出去!”南宫煜咬牙切齿的说。 还没等四六出手,岳九就是一脸的忧伤了:“阿煜,我还以为你把我当朋友了,没想到你这么狠心。” 四六翻了个白眼,他怎么听出了他主子是负心汉的感觉? “你给我把嘴闭上!我这南通侯府不是谁都能住下的!”南宫煜多了就不能解释了,他这里有通向皇宫的密道,有太多太多的秘密。 岳九瞬间明白了南宫煜的意思,眼睛一转说:“那阿煜你去我那住如何?我国师顾也听宽敞的。” “国师啊,你就别难为我们家爷了行吗?现在京中流言已起,你是不在乎,但是我们爷可不能不在乎啊!” 四六一脸怨毒,以前别人谈论他主子是倾城之容,尊贵之身,现在倒好,十句话九句里都能带上岳九。 岳九脸色一垮,满眼失落,看的南宫煜不由叹气:“行了,你可以在我的府上住一天。” “好!我就知道阿煜在乎我!”岳九咧嘴傻笑,他就是这般容易满足。 二百六十六珍惜幸福结局 二百六十六 、珍惜幸福(结局) 天气不错,风也温和,林梦若便是张罗着要在魏通的府衙吃烤肉,虽然孕妇不应该吃炭烧的东西,但是人多热闹,看着心里也是高兴的。 “小姐,婉姐姐!你们有没有很想我!”绿碟欢快的一路小跑融进了进来。 绿碟的突然出现,让云婉心里惊喜之外,眼睛却也酸涩的厉害,因为许久不见,绿碟的样子愈发的像她。 “绿碟,你过来!”云婉边说边拉着绿碟进了屋子。 绿碟感动异常,以为这是云婉太想她了,想和她说悄悄话,却不想进了屋子之后云婉开始脱她的衣服了。 “婉姐姐,你要干嘛,就算我很喜欢你,你也不能……”到底是跟林梦若跟的久了,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很是多。 云婉并不回答绿碟的话,而是焦急的解着绿碟的衣服,这时候她的力气出奇的大,即便在绿碟有些反抗的情况下仍是解开了她的里衣。 “呜呜呜,婉姐姐欺负人……” 绿碟梨花带雨,云婉确实满眼的惊喜,光洁的后背真的是躺着一朵梅花般的胎记。 “妹妹,你是我妹妹啊绿碟,你是我的亲妹妹!”云婉说着说着眼睛就湿了,她的妹妹还活着,而且活的非常好。 这下绿碟懵了,她有些不大敢相信,她寻了家人很久都是无果,今天居然这般轻易的就找到了? 云婉把来龙去脉和绿碟讲了仔细,然后绿碟就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她曾经无数次的想她为什么没有家人,是家里养不起她还是讨厌她,却是从没想过会是这般原因。 原来她和她的婉姐姐是亲姐妹,怪不得她莫名的喜欢她想亲近她,甚至是连她最喜欢的小姐都要排在后面。 “姐,怪不得我眼睛和你长的像,原来不是巧合。”哭了一会之后,绿碟又笑了起来,太好了,她有家了。 云婉虽然眼睛还含着泪,但笑的也很是灿烂:“怪不得小绿碟这么讨人喜欢,原来是我的妹妹啊,走!姐带你回家见见爹娘!” 一说见爹娘,绿碟的小脸上便是有几分不安:“姐,你说爹娘会喜欢我吗?” “说什么傻话呢,爹娘一定会很高兴的,但是爹娘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被卖了,他们都以为你是下生就没了……你别怪姐,姐是在是不忍心和他们说。” 绿碟听了这话之后很乖巧的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明白的,而且我听说你一直都在找人,却是没想到你找的人是我。” 林梦若一听说绿碟是云婉的亲妹妹很是吃惊,随后释然的说:“怪不得呢,我就说这绿碟怎么更喜欢阿婉,当时我还以为是我性格没有阿婉讨喜。” 木玄惊听罢轻笑一声说:“嫂子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唉,他的小娘子终于是找到亲人了,也算的上圆满了。 木致远也是松了口气,看来那个捏泥人的说的不假啊,这下他的傻丫头就能真心的笑了。 云婉带着绿碟回到家时,云婉爹和云婉娘正在逗诺诺和朵朵玩呢,两个小家伙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娘,你看这是谁?”云婉决定先卖个关子。 云婉娘听了这话之后一抬头,竟是楞了半天也不说话,她脑袋发懵,心跳的厉害,怎么会有人和她的小婉这般像。 云婉爹也是一眨不眨的看了半天,木讷讷的连个反应也没有。 “爹,娘,这是妹妹,妹妹当时没死,是被婶子给卖了。” 云婉一句话惹的云婉娘崩溃大哭,她就说她怀孕的时候,小家伙明明很有活力,怎么可能生下来就死了?只是那时候都那么说,她过的又苦,以为是亏了孩子,就也跟着信了。 “真的是你妹妹?真的?”云婉娘哽咽,这一切太不真实,她问的小心翼翼唯恐这是梦。 “是真的,不然我们为何这么像?”云婉边说边给绿碟使了眼色。 绿碟虽然没哭,但其实情绪也是很激动的,她的唇抖了半天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孩子,来,让娘看看,我的孩子,你是不是吃了很多的苦?娘对不起你,娘当时就不应该信他们!” 云婉娘泪眼婆娑,云婉爹这时手上的青筋却是爆起的,他就说当时他三弟怎么神色不对,然后又突然有钱了,原来是卖了他的女儿! “娘,我好好的呢,我没吃苦!”绿碟一边哭一边把头扎进云婉娘的怀里,原来这是母亲的温度啊,原来在娘亲的怀里是这种感觉。 绿碟赖在云婉娘怀里很久,然后看着一脸吃味的云婉爹叫了声爹。 云婉爹欣喜的笑了,然后操起铁锹就往外面走。 “爹,你干嘛去?”云婉见状不好,马上阻拦。 “我找你三叔算账去,他是人吗还?简直就是畜生!”云婉爹气氛的吼。 “爹,算了吧,妹妹找回来了,他的胳膊又那样了,这就是他的报应了。”云婉叹息说。 绿碟也跟着劝说:“爹,姐说的对,你打了他又有什么用,赔银子惹口舌的犯不上的。” 云婉爹狠狠的叹了口气说:“我就是心疼我丫头,这是造化好,这要是但凡差那么一点,我还能见的着吗?” 这话让绿碟心弦触动,她没进国公府前是差点饿死街头的,过去之苦真的是回忆不得,但现在她不纠结于过往,而是只看见了自己爹娘的真情流露,他们爱她也疼她。 找回了自己的二闺女,云婉爹和云婉娘真是恨不得围着绿碟打转转了,每天就两个事,一个是外孙外孙女儿好不好,另一个就是问绿碟想吃什么,爱吃什么。 绿碟美天幸福的冒泡,却是忽略了木玄惊,而云婉爹对木玄惊远远不如木致远了,他是怎么看木玄惊怎么不顺眼,云婉娘也是一样,可这也算的上是人之常情了,毕竟女儿找回来还没等欣喜够就蹦出来个姑爷,谁心里也接受不了,再说绿碟还这么小…… 木玄惊这会儿真的是一脸无辜,本来还劝慰自己呢,可再一看木致远的待遇,心里的火真是有了燎原之势,还偏就敢怒不敢言。 “娘子,爹娘不太喜欢我啊!”木玄惊一脸沮丧的说。 绿碟点了点头说:“确实不喜欢你,不过没关系,他们喜欢我就行!” “……好吧,你高兴就好!”木玄惊说完就赌气的坐到了一边。 云老爷子凭空多了一个孙女当然也是坐不住了,不等绿碟去看他,就先自己过来了,搭眼一看心里了然,这绝对是他的亲孙女儿无疑,同时也是心里恨毒了自己的三儿子。 “我明天就让那畜生过来给二丫头赔不是!”云老爷子咬牙切齿的说。 云婉叹了口气说:“算了吧爷,我和妹妹都不大想见他,还是各过各的日子吧。” 绿碟也点头称是,她现在很幸福,所以就不再计较这些了,仇人见面分为眼红什么的她是不想经历了,有些人不见是最好的。 “小嫂子,我娘家那边要办喜事,这镇上的厨子都没有时间,你看你能抽空去帮个忙不?”王安媳妇一脸期待的问。 云婉轻笑应下说:“当然了,这点事小嫂子还是能应的。” 虽然现在日子好了,但云婉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再者说了,这王安媳妇真的是帮了她不少忙,收人真心,还人实意。 王安媳妇的娘家在梅花村,梅花村在水家村和牛家村南边,与两村紧紧相连,走路也是用不上多久。 云婉本是想自己去的,但木致远说什么也是不同意,无奈,盛情难却的由着木致远一路跟随。 忙了大半天,受了王安媳妇娘的万分感谢,推拒了工钱之后,云婉和木致远手拉着手往家走,林间小路,光影斑驳真是好不惬意。 “唉!你听说了吗,这小土包里埋的是苏家三姑娘,啧啧,花儿一样的人就落的这种田地。” “自己作的能怪谁!长的好看也得知道斤两!走吧走吧,晦气!” 云婉听罢怅然的看了一眼那个小土包,那个苏家三姑娘和她同村,从小就好看的紧,和她是截然相反的,她形单影只,而这苏三姑娘却是总被人簇拥着,所以为人就有些傲气。 只是这姑娘不坏,经常会给她吃的,笑起来像明媚的光一般。 云婉回想过往心里一顿惋惜,她绝对不相信这一切,是那光一般女孩的咎由自取,她定然是遇人不淑。 “怎么了婉儿?” 木致远低沉的声音把云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用手紧紧的拦住木致远的胳膊说:“相公,遇见你真好,还好遇见的是你!” 木致远不知云婉为何会有这般感慨,但是对她揽住自己胳膊这举动确实很是受用,粗粝的指尖轻轻划过云婉的鼻子说:“傻丫头,这话该是我和你说,走吧,回去晚了两个小家伙又要哭闹了。” 云婉乖巧的点了点头,是阿,她得赶紧回去,回去仔细的珍惜自己的幸福,一点一滴也不要放过。 苏三姑娘,若你能有重来一次的人生该是多好!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