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弃女:盛宠九皇妃》 第1章记住这种疼,记住你是谁的女人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凤云倾重活一世,才知“深情”未婚夫渣,“纯情”好表妹狠,“热心”手帕交毒,而对她生死不弃的,却只有她最憎恨的摄政王夫君。 吓的她赶紧抱紧摄政王轩辕夜阑的大腿,一边虐渣男,斗恶女,将前世今生受的折辱加倍还回去,一边医毒双修,陪着夫君上朝堂,上战场,谈笑间,让山河易主,令风云变色…… 第1章记住这种疼,记住你是谁的女人 凤云倾是被痛醒的。 前一刻她还在饿殍遍地,腐臭冲天的江州荒野断了最后一丝气息,睁开眼,却瞧见满目摇晃的红,那撕裂般的疼痛无比清晰的从下身处传遍全身…… “啊!”她皱紧了眉头,纤细的手指徒然抓住了身下柔软的褥子,微微低头,赫然对上一双令她的无比恐惧的黑眸。 轩……轩辕夜阑! 她不是死了吗?莫非这里是地狱? 可若是地狱,为何轩辕夜阑也会在这里? “凤云倾,身为本王的未婚妻,竟敢私会别的男人,你有没有将本王放在眼里?” “说!还敢不敢跑了!” 熟悉的质问带着阴冷至极的气息,像一只无形的手,将她已经远去的记忆强拽了回来。 脑子里昏沉沉的,覆在身上的男人却已经猛烈的动作起来。 “好疼!”凤云倾无意识的痛呼出声。 “还知道疼?”男人嗜血的面容满布阴云:“那就给本王好好的记住这种疼!记住你凤云倾到底是谁的人!” 发泄般的冲撞,毫无半点温柔可言,疼的凤云倾的脸都缩成了一团。 她死死的盯着船只的棚顶,那些血一样红的绸子,男人的每一声低喘都烙印在她灵魂的深处…… ——被轩辕夜阑折腾的晕过去之前,凤云倾迷迷糊糊的想——她或许是重生了。 …… 再醒过来,全身的酸痛和空气中那股子令人呼吸不畅的暧昧味道提醒着凤云倾,一切都真实的发生着。 她忍着疼痛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身上盖在一件玄黑的外袍,身边散落的,是那件红嫁衣的碎布……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真的重生了。 这是她嫁给轩辕夜阑的前一年,试图从水路逃离上京城去苏城找轩辕珏——她一心痴恋的情郎,为了这次的计划,她准备足足一个月,在闺中蜜友叶雨桐的帮助下,悄悄的请了一些人,将自己伪装成远嫁的新娘,以为这样就能逃过轩辕夜阑的追踪,却还是被他发现了,盛怒中的轩辕夜阑冲进花嫁船,撕碎了她穿的红衣,将她给……强要了! 事后,她恨极了轩辕夜阑,在王府里各种闹自杀,每闹一次,就换来轩辕夜阑更无情的蹂躏! 后来,她与轩辕夜阑大婚后,甚至还与敌国太子褚云逸合谋制造边境摩擦,让轩辕夜阑赶往边疆。 轩辕珏与江初雪就在这时忽然对凤家下了毒手,诬告凤家通敌卖国,凤家上下三百六十四口,全部被斩杀,就连尚在襁褓中的幼弟都没有放过! 可他们却偏偏用死囚换下她的命,挑断了她的手脚筋,对她百般折辱,最后刺瞎了她的双眼,将她扔到了灾荒最严重的江州,自生自灭! 那时,她已经怀了轩辕夜阑的孩子,那孩子,是被轩辕珏亲手用棒子打下来的,那种疼,即使重活一世,仍让她的灵魂都忍不住颤抖…… 前世的恨,从凤云倾每一块皮肉里生长出来,一瞬间就将她整颗心缠绕的紧紧的。 什么对她一见倾心的良人?轩辕珏不过是为了得到凤家的财富,好为他争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铺路。 什么闺中蜜友?叶雨桐不过是觊觎她的夫君轩辕夜阑,一次又一次阴谋挑起她和轩辕夜阑之间的矛盾。 什么良善的表妹?江初雪从踏进凤家的那一日起,就披着单纯善良的皮,一边享受凤家给她的好,一边爬上轩辕珏的床榻,与轩辕珏狼狈为奸,谋害凤家满门! 轩辕珏!江初雪!叶雨桐!还有……柳子娴!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第2章对他的恐惧,早刻在骨子里 “你想杀了本王?” 身后,传来阴冷的讽刺:“那本王倒是要好好的看看,你的本事!” 下一瞬,凤云倾细嫩的脖子已经被男人的手死死的掐住了。 那张俊美到邪魅的脸上,仿佛不带一丝的情绪,却冷得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深邃黑沉的眼里,只有滔天的怒火在肆虐的燃烧着:“凤云倾,本王是不是对你太好了?嗯?” 凤云倾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身体绷的紧紧的,轩辕夜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令她毛骨悚然。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 可怕到即使重活了一世,她依然觉得他恐怖的要命。 他是轩辕王朝摄政皇叔,性情喜怒无常,嗜血残暴,令敌国闻风丧胆的战神!也是无数闺中贵女只敢仰慕,不敢靠近的活阎王! 偏偏却对她有着疯狂的执念和占有欲,只是她前世直到死也没弄明白这是为什么。 可是,前世,他对她……做完这种事情后就离开了的,这一世,竟然没走? “放……放手!”肺里面的空气被挤压了干净,死亡再一次威胁着她,凤云倾只好努力的出言解释:“我想杀的人不……不是……你……” “不是我?那是谁?”轩辕夜阑松开了手,眸光落在凤云倾的脖子上,那里,已经被他掐出了指印。 他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寒意更甚。 “我……”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凤云倾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又猛地咳嗽了几声,才答:“九……皇叔,我知道此时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我的,但我还是想说,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去找轩辕珏……”杀了他! “果然是为了轩辕珏!”没等凤云倾将话说完,男人的眼里就射出万丈寒光:“你就那么喜欢他?” “不是,九皇叔,你误会了,我找轩辕珏是为了……”凤云倾忙解释。 便在这时,却有一个女子冲进来,“扑通”一声跪在了轩辕夜阑的面前:“摄政王,求您饶了云倾吧!她恋慕三皇子多年,一时无法斩断情丝,也是情有可原。” 这是——叶雨桐! 来的可真快。 凤云倾藏在衣袍下的手,紧握成拳,隐忍着看叶雨桐演戏。 “而且云倾这次的计划,我也参与了,船和一些人手,都是我安排的,云倾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实在不忍她饱受相思之苦……摄政王,您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一定要执着于云倾?一定要拆散她和三……” “砰!”的一声,轩辕夜阑一如前世那样,一脚将叶雨桐踹飞,她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船舱的外面,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 凤云倾迅速的将那件宽大的外袍穿在身上,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当着轩辕夜阑的面,冲了出去。 “雨桐,你怎么样?” 她蹲下身,脸上满是“关心”,眼里却一片冰凉。 前世,这一幕发生的时间要晚一些,刚好在花嫁船靠岸,摄政王府的两个侍女将她从船上架出来的时候,叶雨桐就跑了过来,说的也是这些话,当时她还很感动,觉得叶雨桐都是在帮她。 可是清醒之后才发现,这女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在给她下刀子! 无法斩断情丝? 不忍她饱受相思之苦? 还劝轩辕夜阑不要执着于她?不要拆散她和轩辕珏? 叶雨桐明知道轩辕夜阑不喜她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却还故意这么说,只会让轩辕夜阑对她更狠更残暴! 可笑她前世竟然愚蠢的认为叶雨桐是对她好,见叶雨桐被轩辕夜阑打伤了,连外袍都没穿上就跑了出去,被外面那些侍卫和两岸的百姓看光了身子,变成了声名狼藉的荡妇! 后来,还好几次逃出去看她,给她送伤药,将她视为最信任的人…… 这一世,她早就认清了叶雨桐的歹毒,自然不可能再让叶雨桐得逞! 但她还是冲出来“关心”叶雨桐,只因她想利用叶雨桐演一场戏。 ——用来平息身后那位活阎王的怒火。 “云倾,我……我没事儿,”叶雨桐脸色苍白,虚弱的扯开笑容:“对不起,云倾,我没能帮助你见到三皇子,你……不会怪我吧?” 第3章五步之内,近身者死 说这话的时候,叶雨桐的视线却落在了凤云倾身上穿的衣袍上,心里满是阴毒的妒恨。 这玄黑的衣袍,用的是最好的料子,上面还用金丝线绣着四爪金龙,象征着摄政王尊贵无比的身份。 轩辕夜阑性情暴戾,却素有洁癖,五步之内,近身者死。 可偏偏对凤云倾特殊,一心想娶凤云倾做摄政王妃也就罢了,竟连这么好的袍子都让她穿? 凤云倾这种愚蠢又肮脏的贱货,凭什么能得到摄政王的特殊对待? 她为何不裸着身子冲出来?她不是一向都很冲动的吗? 叶雨桐垂下眼皮,藏起里面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柔弱。 知道凤云倾被摄政王强要了,她刻意演了这么一出,来之前,还让人吸引了很多人过来,就是想要毁了凤云倾的名声,可如今,计划失败了…… 不!也没有完全失败,她今日定要在摄政王的心里再扎上几根尖锐的利刺,她就不信摄政王真能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了凤云倾! “云倾,你也别太难过了,摄政王眼下正在气头上,等摄政王想通了,自然会放你去找三皇子的,毕竟你和三皇子……” “雨桐,别说了,是我连累了你!”凤云倾看着地上的女人。 叶雨桐匆匆赶过来帮她“求情”,却还刻意穿了一身新衣裳,化着精致的妆容,要说这女人不是想顺便勾引一下轩辕夜阑,她怎么都不相信! 呵~这么有心机的女人,她上辈子到底是怎么将她当成善良无害的闺中蜜友的? 强压下心里的恨,凤云倾忽然变了语气:“雨桐,我恨轩辕珏,想要去苏城杀了他,本是我自己的事,谋杀皇子,罪该万岁,你却不顾自己的命帮我,你是我真正的挚友,是我自私了。” “什么?”叶雨桐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裂缝。 凤云倾在说什么?什么恨轩辕珏?什么要去苏城杀了轩辕珏? 她之前不是说要苏城找轩辕珏,和轩辕珏私奔吗? “雨桐,以前,是我瞎了眼睛,没看清楚轩辕珏的为人,不知道他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其实早就和江初雪暗度陈仓了,如今,他们都在苏城郎情妾意了,我却不能杀了他们平恨,我意难平! 然此时此刻,我却想通了,什么爱恨,不过都是些小女儿家的小情感,就像这河里的水,流过去了,也就罢了,自此以后,那个人,在我心里彻底的死去了! 只可惜,谋杀皇子是大罪,连累了你,我真是——对不住你!” “本王的未婚妻,竟有了谋杀皇子的勇气?好!”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冷,但微微有些上扬,那阴冷冷的威压也终于散开了。 凤云倾的掌心,一片汗水。 她知道,这第一关,她险险的跨过去了。 谋杀皇子,只是个借口,但只要轩辕夜阑愿意接受,这个罪,就落不到她的头上。 轩辕夜阑一向狂妄,根本没将轩辕珏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凤云倾没给叶雨桐质疑她的机会,猛地转过身,跪下了,几乎将整个身体都匍匐在地上:“九皇叔,此事是我的主意,叶小姐只是同情我的遭遇才帮了我,我求您看在我计划未遂的份上,只杀我一人,饶叶小姐一命!” 男人高大的身体就站在船舱口,深深的看了凤云倾一会儿,道:“凤云倾,起身。” 凤云倾的身体僵硬的像木头,却不敢不爬起来。 “上前来。”轩辕夜阑又道。 第4章他憎恶——叛逃与欺骗 “摄政王……”叶雨桐终于反应过来,见情况有些不对,想要出声,才刚开口,一道掌风凌厉的打过来,她的身体再次飞了出去,这一次,直接摔进了冰凉的河水里。 “雨桐!”凤云倾惊呼。 该表现的“担忧”还是要表现一下的。 “不想她死,就马上到本王怀里来!”男人语气有些不耐。 凤云倾吓的身子一抖,忙几步走到轩辕夜阑面前,还没站定,腰肢就被一条铁臂搂住了:“想通了?不喜欢轩辕珏了?” “想通了,不喜欢了。”凤云倾乖巧的回答。 男人阴冷的气息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她无法反抗,也不能反抗。 但她知道,轩辕夜阑不信她。 “也不恨他了?” “不!”她摇头:“恨!” 一个人,是真的那么刻骨铭心的痴恋过另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就没有感情了? 恨,也是一种感情。 此时,她不能答错,答错了,刚刚那一场戏就白演了。 轩辕夜阑,憎恶叛逃和欺骗。 她要报仇,要保护好凤家,要好好的活下去,要看到渣男贱女付出代价,就不能再悖逆轩辕夜阑。 是以,她决定换一种方式对待轩辕夜阑——她要迎合他,顺从他,将他从仇敌变成靠山。 这无疑与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但她凤云倾已经是死过的人了,还怕什么呢? “那不如本王出手,让他再也回不了上京城?”这话,仍是试探。 “九皇叔,你为何非我不可?”凤云倾忙转移了话题:“我只是商贾之女,便是因我爹爹有功朝廷,封了永安侯,也不过是个虚职,仍摆脱不了商贾的身份。 可九皇叔身份尊贵,莫说是在本国,便是放眼四国,想要哪个公主、郡主、贵女做王妃,也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九皇叔却选了我,到底为何?” 凤家是轩辕王朝的首富,十年前,江南水灾,北地大旱,烈国趁机犯境,国库拿不出足够多的银子应对这一连串的祸事,是凤云倾的父亲带头捐出大半家财,帮助国家渡过危机。 为此,皇帝赐下爵位,上京城多了一座永安侯府,她也成为了永安侯的嫡女大小姐。 名字好听了,却终究被那些所谓的真正的千金贵女低看,愿意和她交往的人也少,好不容易有个叶雨桐,轻易就成了她的闺中蜜友。 “你的话,多了。”轩辕夜阑眸眼微眯,他以为,凤云倾不会这么快问出这个问题的。 她好像真的有哪里不一样了。 方才在船舱里,那么浓烈的恨和杀气,果真只是因为轩辕珏负了她? 想到凤云倾为了轩辕珏做的那些事,轩辕夜阑的眼里又腾起冰冷的寒意,大掌一把扣住凤云倾的后脑勺,狂风暴雨的吻落在她的唇瓣上,才吻了几下,就直接用牙齿咬她,她吃痛,微微张开嘴,他的舌趁机钻进去,将她嘴里的空气悉数抢光…… 凤云倾快要窒息,却又有些惊讶。 只因上辈子他从未吻过她,每次她惹怒了他,他都是直接强上,将她虐的遍体伤痕…… 她的思绪有些飘忽,上辈子,他从战场回来了吗?知道她死了,是什么感受? 又或者,他知道她怀了他的孩儿,却被折磨的那么惨,死的那么绝望,那么不甘心吗? 想到那个尚未完全成型就化作了一滩血水的孩儿,凤云倾忽然觉得肚腹处空空的。 迷茫之际,男人的声音压着耳朵响起:“为何是你?因为,一直只有你!” 一直?若只算这辈子,她认识他还不足两月。 “不杀你,一个轩辕珏,配不上你这条命,乖乖待在我身边,若还敢跑,我就亲手剁了你这双腿!”警告的话带着嗜血的森冷,下一刻,男人却将她小心的抱在了怀里,施展绝妙的轻功,回去摄政王府,耳边只剩下“呼呼”的风声。 他的怀抱很冷,却让凤云倾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没有裸着身子被看光,没有被侍女粗鲁的架着在热闹的街市穿过,饱受唾弃和鄙视,而是他亲自抱着她,将她的脸藏起来,除了叶雨桐和摄政王府的人,上京城不会再有人知道与轩辕夜阑在一起的女人,是她凤云倾。 …… 和上辈子一样,凤云倾被关在了摄政王府的主院。门口和窗户都有侍卫守着,那些暗卫她瞧不见,但是肯定也是在的。 一连几天,轩辕夜阑都没回府,不知忙什么去了,除了自由,凤云倾做什么都行。 她没有像上辈子那样哭闹自杀,或者硬闯出去看受伤的叶雨桐,只是坐在窗前,透过敞开的窗户望着天空,眼里一片麻木与冷漠。 准确的说,她已经三世为人了,第一世,身为高科技社会古武世家的女儿,主修医毒,刚成年就沦为家族的牺牲品,在一场爆炸中粉身碎骨,意识重生到凤家主母桑静香的肚腹中,慢慢长出头脑和手脚,在父母的宠爱中长大,却错信心机叵测的歹人,还恋上轩辕珏那么一个渣男! 真正是捏得一手好牌,却打得稀烂。 这一世,不用经历成长的过程,却带着刻骨的仇恨! “呵~” 傍晚的夕阳照在凤云倾的脸上,她忽然冷笑了一声。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轩辕珏提前回京了,明日会来摄政王府见她,这是一个局,如果不能化解,她会被虐的很惨! …… 翌日,凤云倾正在用早膳。 那人就来了,自然是不能轻易进来,便在远门外高呼:“云倾!我是轩辕珏,你出来见我!我有话要与你说。” 第5章我不要你,你也不该下贱的跟别人 凤云倾猛地抓紧了手里的筷子,因为太过用力,那银筷都被她捏弯了。 “撤了吧!我出去看看。”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滔天的恨意压下去,换上一副冷漠异常的表情。 远门外,轩辕珏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袍,若是不知晓这个人的心有多黑暗和狠毒,也只会当他是芝兰玉树的翩翩贵公子。 他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可和轩辕夜阑比起来,却还是差的远了。 “云倾,你……你竟真的在皇叔府上?”见得凤云倾出来,轩辕珏的神情先是吃惊,很快就阴沉下来,上前就想要抓住凤云倾,却再次被院门口的侍卫拦住。 “三皇子回京了?想必皇上交待的差事办的不错,怎不去宫里邀功请赏,反跑到摄政王府来了?”凤云倾在距离轩辕珏五步远的地方站定,语气冷漠中带着丝丝嘲讽。 轩辕珏愣了一下,眉头皱起来:“云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满腹经纶的三皇子听不懂?” “云倾,你别这样,”轩辕珏的眼里染上愧疚和沉痛:“云倾,我知道你这是在怨我,怨我违背了对你的承诺,与初雪在一起了,可是你也知道,感情的事情勉强不得,我与初雪,乃是两情相悦……然,这件事,到底是我对不住你。 你怨我无妨,可你怎能就这么跟了皇叔?你可知当我知晓你竟在摄政王府时有多心痛? 云倾,你是个好姑娘,就算不能做我的皇子妃,我也是有意纳你做侧妃的,可你如今的行径,实在让我太失望了! 所幸这大错还尚未铸成,你今日便与我一起离开摄政王府,我先安排你离开上京城去散散心,等我和初雪大婚了,我定会将你接进我府中的,可好?” 凤云倾冷漠的盯着轩辕珏,藏在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的掐进了皮肉里,唯有疼痛才能让她继续保持理智。 她知道轩辕珏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可不就是叶雨桐将她被摄政王看上的消息告知于他了,他担心她会得了轩辕夜阑的欢喜,破坏他和江初雪侵占凤家的计划,才迫不及待的来她面前演戏? 如若她不是重活了一世的人,怕又中了他的圈套,以为他真的会对她好,哪怕只是许她一个侧妃之位,也甘心情愿的被他牵着鼻子走。 可事实是,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人长着一颗禽兽的心。 而那个强大到令所有人的恐惧的男人就站在转角处的桂花树后安静的听着。 她似乎都能感受到那个男人传过来的阴冷冷的气息。 如果她真的跟轩辕珏走了,她的噩梦就会马上到来…… “三皇子,你觉得,我会和你走吗?”凤云倾讽笑一声。 -----作者有话说----- 新书首发,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哦~摄政王的人设大家喜不喜欢呢,希望素素怎么更新?加公众号“素素的窝”告诉我哈~ 第6章你想欲擒故纵? “你这几月与表妹一起在江南过的快活吗?” 七月初六,三皇子奉旨去江南查一起贪腐案,七月初七,江初雪便以替凤家祈福为由去了寺庙住。 前世她蠢,没往他们的奸情上想,只当江初雪真的是为凤家祈福去了。 她日日在思念的煎熬中等轩辕珏回来,却等回在边疆守了八年的轩辕夜阑,不过才大了轩辕烨三岁有余的九皇叔,班师回朝后,就用铁血的手段坐在了摄政王的位置上,而后,将她当作猎物,强拽在身边…… “云倾,你……果然知道了。” 轩辕珏的脸上有一瞬间的阴沉,很快,又恢复为难的模样:“我原也没想瞒着你,只是你知道,初雪的身体不好,我带她去江南,也是听闻江南的大夫医术好,想为她诊治一二。” 他语气一沉,面上浮起一丝恼怒:“云倾,本皇子以为你是个懂事,便是因为这般小事,你就自甘下贱,跟了皇叔?你可知,女子善妒,乃是大罪,你以为还要与初雪和睦相处的,如今便这般的……” “三皇子!”凤云倾打断了轩辕珏的话:“自甘下贱?三皇子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吧?我与九皇叔在一起便是自甘下贱?三皇子是在说九皇叔是那下贱之人吗?” 桂花树后。 烈风站在轩辕夜阑的身后,已经是冷汗直冒,双腿也忍不住直打颤。 身为摄政王的贴身侍卫,他自然知晓摄政王对凤云倾有多么可怕的占有欲。 可凤云倾这个女人,竟敢在摄政王府里招惹那轩辕珏?还敢说王爷是下贱之人? 不用想,他都知道摄政王接下来的怒火会有多大了! 只要今日凤云倾敢做出一丁点对不起摄政王的事情,估计整个上京城都要被烧成灰烬,更别说他们这些跟在摄政王身边的人了。 只稍稍一想,烈风就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天将亡我! “凤云倾,你明知本皇子并无此意!”轩辕珏的身体僵住,忙四下里看了看。 他自然也是惧怕轩辕夜阑的。 和手握重兵,胆敢连父皇的面子都不给的摄政王相比,他一个并没有得到父皇多少喜欢的皇子实在太弱,是以,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凤云倾成为摄政王府的女人,即便只是个妾都不行! “云倾,别闹了,快跟我走吧!”轩辕烨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我何时说过要与三皇子走了?”凤云倾道:“三皇子,昔日臣女不懂事,仰慕过三皇子一段时日,然,如今三皇子既已与臣女的表妹私定终生,臣女便也想通了,今日便与三皇子将话说清楚。 臣女对三皇子半点男女感情都没有了,还请三皇子往后也不要再纠缠臣女,臣女祝三皇子与初雪表妹早日成婚,幸福美满!” “你……”轩辕珏的脸上终于挂不住了。 这个往日柔善愚蠢,对他言听计从的女人,如今说话竟句句带刺,还道他与雪儿是私定终生? “凤云倾,你真的想通了?不再倾慕本皇子了?还是,你想欲擒故纵?” 第7章莫非就因为你脸大无耻? “三皇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我凤云倾待人处事确有些偏执,一旦认定,轻易不会放手,然一旦放弃,便是彻底放弃,三皇子可以放心了。”凤云倾答,脸上无一丝一毫的犹豫之色。 “那便是因为摄政王了!”轩辕珏咬牙切齿的道:“凤云倾,你以为本皇子给不了你的,摄政王就能给你了吗?莫要忘了,便是父皇抬了你们凤家的身份,凤家也终究不过商贾,你一个商贾之女,是断不可能做摄政王妃的!摄政王如今不过是贪个新鲜,玩玩你而已!” “云倾,别跟我闹小性子了,你知道我不喜女人闹小性子的,你跟我走,我既答应让你做我的侧妃,就决不食言!” 烈风清楚的听见摄政王咬牙的声音,那嗜血的阴冷让他差点跪下去,心里直呼“完了”。 然而…… “三皇子,我也以为你是个明白人,未曾想去了江南一趟竟连人话都听不懂了,” 凤云倾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魅的弧度:“三皇子知我如今在摄政王府,便该清楚我的选择了,又何必一定要我将话说的太直接? ——论实力,九皇叔甩了三皇子好几条街! ——论颜值,三皇子星辰之光如何能与九皇叔皓月之辉相比? ——便是论身为男人的魅力,三皇子亦不及九皇叔万分之一! 如此,我为何要弃九皇叔而跟三皇子走?难道就因为三皇子脸大(无耻)吗?” 烈风愣住了,没想到凤云倾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 三皇子不是凤云倾心心念念的情郎吗?为何她不仅没有和三皇子走,还出言讽刺三皇子? 然更让他惊奇的是,听了凤云倾的这番话,自家主子浑身腾起的阴冷寒气忽然就收了回去,像是濒临爆发的兽被安抚成功,变得温和了起来! “凤云倾,你……你竟敢……”轩辕珏气的整张脸都黑沉了下去。 “正如三皇子说的那般,凤云倾只是商贾之女,粗鄙不堪,不懂规矩,若是说的话得罪了三皇子,还望三皇子海涵,但意思臣女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臣女宁愿做九皇叔的暖榻,也不愿做三皇子的侧妃,如若三皇子没有别的话要与臣女说了,臣女告退!” 话音未落,凤云倾已然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 “凤云倾,你竟敢这般对本皇子,你……你会后悔的!”轩辕珏怒吼,却只换来凤云倾“砰”的关门声。 他心里恨的直痒痒,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竟让凤云倾对他如此无礼。 “三皇子,摄政王就快回府了。”侍卫眼角的余光瞧见烈风给的暗示,出言“提醒”。 轩辕珏面色一僵,但终究不敢多在摄政王府逗留,恶狠狠的剜了那紧闭的房门一眼后,一甩袖子,愤愤的离开了。 烈风看着轩辕珏急步离去的背影,眼里浮起鄙视,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怂货! …… 凤云倾等了好一会儿,没有情况发生,才放松下来,身体靠着门板,像是用光了所有的力气,虚脱的滑落在地。 伸出手,除了掌心赫然醒目的鲜血,便是颤抖的手指。 轩辕夜阑没有像前世那样,带着满身的暴戾冲出来,当着轩辕珏的面,将她拖进房间,再一次撕碎她的衣裙,残暴的将她占有…… ——第二关,她过了! “见过摄政王!”门外,响起侍卫像轩辕夜阑行礼的声音。 凤云倾忙爬起来,拿帕子将掌心的血擦掉了,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主动的打开了门。 并努力的扯开脸上一抹笑:“九皇叔,回来了,用过早膳了吗?我刚……” “传膳!”轩辕夜阑的视线凉凉的在凤云倾的手上扫过,人已经越过她走进去,在桌旁坐下了。 他的手搁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面前一个玉杯,凤云倾悄悄看了一眼那白玉般漂亮的手指,只觉得那敲打是落在了她的心上。 “过来。”不容拒绝的命令。 第8章摄政王欲白日宣淫 “是,九皇叔!”凤云倾垂下眼皮,乖巧的过来,站在了轩辕夜阑的面前。 男人的手伸过来,一把将凤云倾拽进了怀里,迫使她不得不坐在他的大、腿上。 属于他身上的阴冷竹香瞬间将她包围,她的每一口呼吸都沾惹上他的气息。 “本王的实力甩轩辕珏好几条大街?嗯?” “轩辕珏是星辰之光,本王是皓月之辉?嗯?” “轩辕珏的魅力不及本王的万分之一?嗯?” 轩辕夜阑每说一句话,都落下一个微微上扬的单音,邪魅肆然,带着危险的意味:“本王倒是不知晓,何时在倾倾的心中,本王有这般好了?” 倾倾…… 凤云倾猛地抬起头,恰到好处的表达自己的惊讶,然后又迅速的低下头:“天……天还没黑,我不瞎了。” 冰凉的手指骤然捏住了她的下巴:“倾倾,抬头,看着本王!” 凤云倾的身体一抖,不得不照做。 透过男人深邃的黑眸,她瞧见自己的眼睛一片清澈中带着掩藏不住的惊慌。 “你宁愿做本王的暖榻也不愿做轩辕珏的侧妃?嗯?” “是!” “那就去给本王暖榻!待本王用完早膳就去睡。”说着,轩辕夜阑已经抱住凤云倾站了起来,大方的松了手:“去!” 凤云倾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僵。 暖榻? “九皇叔,天……天还没黑,您莫不是想……白、日、宣、淫?” 烈风站在门口,又差点跪了。 凤云倾当真什么都敢说,就不怕主子一气之下,将她撕了? 气氛,死一般的沉寂。 “倾倾的建议,本王会考虑。”就在凤云倾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想着要怎么圆的时候,男人忽然笑了,那张宛若天人的脸上刹那间冰雪融化,美的惊心动魄。 凤云倾顿时看痴了。 她一直都知道轩辕夜阑好看,即便他很冷,嗜血无情,生人勿近,但也阻挡不了他是轩辕王朝的第一美男,但前世她没见过他笑,每一次惹怒了他,他只会化身恶魔,猩红着一双眼睛,恨不能将她撕碎的模样……却原来,他笑起来,这般惊艳! 烈风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轩辕夜阑。 主子这是……这是笑了? 天啊?是他眼睛花了还是出现幻觉了? 凤云倾压下心的狂跳,恍恍惚惚的往前走,快走到床榻边,又转回来,将那一层一层的纱幔放了下来,重新走向床榻,脱下绣鞋,躺下,扯过锦被盖在身上,像失氧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这个过程中,轩辕夜阑的视线一直跟着她,至于别的人,自然是不敢看的。 早膳摆上来,轩辕夜阑才收回视线,优雅的享用起来。 他的心情不错,将送来的所有早膳都吃光了,才净了口,擦了手,冷淡淡的吩咐:“撤了吧!早朝之前,除非轩辕王朝倾覆,不得打扰本王!” 包括烈风在内的所有人,直接石化。 主子这才刚早朝回来,那便是明日的早朝之前了。 王朝倾覆……好吧,主子的战斗力果然——强悍! “是!”烈风带头领命,满脸同情的看了纱幔一眼,将房门关上了。 轩辕夜阑嘴角一勾,起了身,一步一步的朝内室走来。 第9章七层纱幔,七重煎熬 轻柔的纱幔被他撩开第一层,那过于的阴冷的眼眸此时却荡漾一层邪魅的温和,瞬也不瞬的盯着床榻上女人的影子。 习武之人,自是清楚的感知女人的紧张与慌乱。 他却有意加重对女人的这种折磨,将脚步放重,速度却放的很慢。 凤云倾紧紧的抓紧了锦被,心里的恐惧不断的加剧,她知道想要改变上辈子的命运,就必须克服对这个男人的恐惧,但这却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 她的身体仍不断的颤抖着。眼睛只敢看向一处,听觉却异常敏锐的数着男人进来的脚步…… 一层纱幔,一层煎熬,七层纱幔,便是七重煎熬! 明明不远的距离,男人却走了很久,又或者,是她觉得久? 像是历经了千山万水,轩辕夜阑终于撩开最后一层纱幔,站在了床榻前。 锦被被掀开,男人躺了进来。 凤云倾觉得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僵硬的身体了。, 下一瞬,男人就已经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吓的她猛地闭上了眼睛。 唇上一疼,是轩辕夜阑咬了她的唇瓣一口。 “凤云倾,睁开眼睛看着本王!” 这一次,凤云倾却并没有听话,只颤抖着说:“九……九皇叔,我……” “若是睁眼看着我,此次便不碰你。”轩辕夜阑的语气似是温和的些许,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凤云倾忙睁开了眼睛,对上那双深邃的仿佛见不到底的黑眸。 “子华。”他道。 “什么?” “我字子华,”轩辕夜阑破天荒的耐心解释:“往后,我们独处之时,你便唤我子华,若是唤错……” “子华!”凤云倾下意识的开口。 男人眼眸里眯起的危险之光悉数散开,伸手拍了两下凤云倾的头,像是在安抚自己的宠、物:“乖。” 他却还是覆下来,将女人娇软的身子压在怀里,像是恨不能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 他的吻又落下来,细细密密的,像一张织就坚韧的网,令她无法逃避。 她颤抖着,身体越发的僵硬,语气里却带上丝丝的委屈:“九皇……不,子……子华,你说了,不……碰我的。” “我并未说不亲你。”轩辕夜阑似是轻笑了一声,带着些许得意,凤云倾并未听倾清,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有唇舌纠缠的感觉,那么清晰明确!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深长的一个吻,差点让凤云倾窒息而亡,但轩辕夜阑吻着吻着,力道就降下来,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柔,到后来,他的唇,就只是贴着她的唇上,没了动作。 因为隔的太近,凤云倾其实看不清轩辕夜阑的面部表情的,自然也不知道他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但她不敢问轩辕夜阑或者将他推开,唯恐对上那双过于阴冷嗜血的黑眸。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轩辕夜阑仍一点反应都没有,呼吸倒是均匀绵长了,凤云倾心里有了猜测,这才轻轻的推了推,低头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果然睡着了。 这是将她当成了——枕头? 第10章瞎了眼睛又瞎了心的蠢货 轩辕夜阑睡着了,凤云倾却也不敢动,生怕哪怕最轻微的动作,也会让这个魔王苏醒,到时候等待她的,就一定不会只是当枕头这么轻松简单的事情了。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想起上辈子,她中了叶雨桐和轩辕珏的计,没和轩辕珏走成,就被轩辕夜阑拖进房间里“撕碎”……当她遍体鳞伤的躺在床榻上任由着烈风带医女过来治伤时,烈风隔着纱幔,愤怒的道:“你这女人哪里好!主子为了将你带回来三天三夜未眠,你竟一心想跟那轩辕珏跑?” “你这女人,根本就配不上主子,可主子为了你,屈尊降贵,费尽心思……真是瞎了眼睛又瞎了心的蠢货!” 因为这两句话落到了轩辕夜阑的耳中,烈风被重罚,自断了舌头,一辈子都只能做哑巴。 如今想想,抛开轩辕夜阑对她那近似变、态的占有欲,他确实对她好,不管她怎么闹腾,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最好了,伤了痛了病了也都请最好的大夫来治。 当她“荡、妇”之名传遍了整个上京城,他就血腥的镇压了那些说她坏话的人,不论身份,不论男女。 后来,还娶她做了王妃,且整个摄政王府只她一个女主子……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总不会是真的只心悦她一人吧! 心,猛地一跳! 凤云倾“啊”了一声,眼睛瞬间瞪圆。 为什么不可能? 如果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可不就会想时时刻刻将她霸占,会因为她喜欢别的男人动怒,却又会给她最好的一切吗? 轩辕夜阑竟然——喜欢她! 他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喜欢一个女人吗? 凤云倾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却实在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轩辕夜阑对她的态度了。 “嗯?”许是因为凤云倾出了声,又或是因为她的心跳的太快了,肢体太过于僵硬,熟睡中的男人赫然睁开了眼睛,阴冷的肃杀之气顷刻间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几乎将凤云倾的身体冻僵。 那扬起的声音,更像是锐利的刀子,刺碎了凤九倾的思路。 本能的恐惧使得她下意识的做了一个动作——一只手迅速的压在了轩辕夜阑的眼皮上,另一只手落到他的后背,轻轻的拍打着:“没事,子华,你睡,你继续睡,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守着你,你好好睡。” “嗯。”男人的尾音往下压,那森冷冷的气息收了回去,收了收抱住凤云倾的手臂,就将头挪了个位置,刚好放在她柔软的——沟壑处,又安稳的睡了过去。 暗卫知道自己此时不该看,可眼前的这一幕却委实让他舍不得移开眼睛。 主子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被哄睡了? 那莫不是个假的主子?! 须臾,男人的呼吸再次变的绵长,凤云倾松了一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轩辕夜阑将头放下去了一些,她低着下巴,就能看到他的脸。 睡着的他安安静静的,与平日里的铁血活阎王相差甚远,端的是公子如玉模样,浑然天成的优雅贵气从他的眉宇间流淌出来,真真宛如天人! 凤云倾的心里渐渐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既喜欢她,如若她也回报一点“喜欢”给他,他会不会对自己更宽容一些? 她已经半月没有回凤家了,她想回家…… 第11章他竟舔她那里…… 这样的姿势保持近三个时辰,凤云倾的手脚都麻木了,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轩辕夜阑才幽幽醒来。 惺忪的睡眼中带着一分迷惑,一分魅惑,余下的,全是阴冷。 似乎是对自己竟全然不设防的睡过去了极其的防备,那肆然的杀气霎时间就散发了出来,但当他稍微清醒一些,发现自己是躺在凤云倾身上睡过去的时候,又温和了起来。 “暗一,什么时辰了?” 全身都裹在隐秘处的暗卫无声无息的落在地上,跪在了轩辕夜阑的面前:“回主子,酉时一刻了。” “轩辕珏在何处?”轩辕夜阑又问。 “回主子,三皇子离开摄政王府后,便去了凤府,见得是寄居凤府的表小姐江初雪,申时三刻才离开凤府,回了宫。” 轩辕夜阑眼眸微眯:“本王要的消息。” “江初雪已有三月身孕,皇上夸三皇子差事办的好,准备封他为珏王,赐府。圣旨明日便会下来!” “开了府,便可以成婚了,三月身孕……去让烈风办事,将选轩辕明烈的意思压下来!”轩辕夜阑冷冷的道:“封王?那就得付出代价!”——轩辕明烈,是皇上的名讳。 “再将江初雪有孕的消息散布出去!她不是在寺庙里祈福吗?她的身孕不是和尚让她有的,便是香客让她有的,想踩着本王的女人往上爬,做梦!” 那一声“本王的女人”,他说的好有气势,凤云倾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是的,她醒了,重活一世,她对外界的感知更加的敏锐,轩辕夜阑一出声,她就醒过来了,如今,不过是在装睡。 原来,江初雪竟然已经有了三月的身孕,难怪前世里轩辕珏一封王,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嫁人,后来,却不知因什么原因大病了一场,那便是意外小产了。 但这辈子,轩辕夜阑出手压了皇上给轩辕珏封王的意思,那江初雪…… 暗卫领命去了。 “醒了,就睁眼。”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没等凤云倾反应过来,耳垂处就落下温热的湿度,刺激的凤云倾身体一个激灵。 他……他竟舔她的耳朵! “子华,别……” “不装睡了?嗯?” “我也是刚刚才醒,”凤云倾缩了缩脖子,弱弱的解释:“就是你方才与暗卫说话的时候。” “我方才说的话,你都听清了?”轩辕夜阑一只手撑起来,另一只手捞起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 “听了一些,”凤云倾乖巧的答:“我却是不知,我那表妹当真好本事,未曾议亲,便已有了三月身孕,那寺庙里的和尚,必是六根未净,又或是,去寺庙烧香拜佛的,都是些心怀叵测之徒!” 这话,清楚的摆明了自己的立场——她支持轩辕夜阑的做法。 并且,她语气里还带着讽刺之意——那心怀叵测之人,可不正是江初雪本人吗? “子华,你这么做,可是因为江初雪欺负了我,帮我报仇?”凤云倾忽然转了话题,一双清澈的眼眸明亮亮的望向轩辕夜阑:“如若是,我该谢你,因为,我觉得很痛快!” “痛快?”轩辕夜阑的眼眸里又眯起了危险的冷光:“为何痛快?因为本王帮你报复了情敌?” 第12章娶为妻,纳为妾 “不!”凤云倾毫不犹豫的摇头,随即解释:“因为你帮我报复了江初雪!” 同样的报复,换种说法,意思就不一样。与情敌有关系的有两个人,把江初雪单独拎出来却是特指。 “嗯?”轩辕夜阑眉头微挑,等着下文。 “从前我蠢,不知江初雪狼子野心,享受着我凤家予她的好,却还背地里算计着我,如今她抢的是轩辕珏,难保明日就不会算计整个凤家。 轩辕珏为何靠近我,迷惑我,我已经想清楚了,可不就是因为我凤家的钱财? 年前我父亲刚让江初雪掌管了几个铺子,他们就迫不及待的把奸情放在了明面上,可不就是以为我会哭闹,惹的父亲对我失望,好对江初雪更信任? 数月前轩辕珏去江南办皇差,我便离家出走,怕是让父亲真的失望了,这难道不是他们的算计? 从前是我凤云倾不够聪明,以为只要对人好,那人便也会回报我好,却忘了这世上人与人本就不同,何况那两个能算是人吗?心思阴暗,忘恩负义的畜生而已! 人对畜生好,却还希望畜生感念,不是愚蠢又是什么?但是,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犯傻了,人就是人,畜生就是畜生……” 说到这里,凤云倾望着轩辕夜阑,勾唇一笑:“子华帮我对付了畜生,自然痛快!” 轩辕夜阑深深的看着凤云倾,像是想从凤云倾的脸上或眼里看出些什么。 须臾,却也笑了:“那,你,如何谢我?” 他的笑,像是千树万树的花开,近在咫尺,灿烂缤纷,却又偏偏带着说不出的邪魅蛊惑,一瞬间就将凤云倾的脑子炸的晕沉沉的。 妖孽! 有轩辕夜阑这样的妖孽在身边,她前世到底是为何对轩辕珏死心塌地的? 还是因为前世轩辕夜阑没有在她面前笑过? 可她其实也看外貌的,明明轩辕夜阑只要多笑笑,一准儿能将她拿下,他前世也蠢! 这样一想,凤云倾仿佛终于找到了自己和轩辕夜阑的共同点,竟觉得他没有那么可怕了。 “子华,你想我如何谢你?”她问,语气稍稍轻松。 “嫁我如何?”轩辕夜阑脱口而出。 凤云倾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前世,他强娶了她,就连拜堂,都是让两个会武功的丫鬟摁着她的头拜的,不想如今却会试探着问她。 “你不愿?”轩辕夜阑委实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凤云倾不过稍稍想一下,他的脸色就阴沉下来,嗜血阴冷的气息再一次将内室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 “你心里还想着轩辕珏?骗本王!” 凤云倾的身体一抖,轩辕夜阑又发火了。 她一紧张,“吧唧”一口就亲在了轩辕夜阑的脸上。 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轩辕夜阑的表情已经僵住了。 “子华……我,我的意思是,虽然我是个商贾之女,身份卑贱,但也不愿给人做妾!也不愿与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夫君。 你……你是摄政王,你以后会有很多女人的,是以……” “是以,你若入了摄政王府,哪个女人再敢踏进来,本王剁了她的腿!”轩辕夜阑的一把抓住了云倾的手,捏的紧紧的:“倾倾,娶为妻,纳为妾,我方才说的是娶!” 第13章你的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 他又喊她倾倾,言语里带着血腥味儿,却在她柔软的心上刻下一刀,意外不疼,只有些酸胀。 “子华,我能否与你好好谈谈?”凤云倾试探着问。 轩辕夜阑瞬也不瞬的盯着凤云倾,吐出一个清冷的字:“说。” “你可知我为何一再的反抗你?”凤云倾反问,说完,怕惹得轩辕夜阑想偏了,又马上补了一句:“轩辕珏并非最主要的原因。” 轩辕夜阑眉头微皱,轩辕珏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那什么才是? “你说。” 凤云倾:“你觉得我和你现在是什么关系?” “你是我的!”轩辕夜阑毫不犹豫的回答。 又接上一句:“如若你胆敢离开我,剁了你的双腿!” 凤云倾顿时觉得自己的腰身以下,鲜血淋淋。 这男人,能不把剁人腿脚放在嘴边吗? “可我并不是没有意识的宠物!”凤云倾说:“我是人,还是个女人,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我可以不在意别人说我只是商女,身份卑贱,可我在意别人说我未曾议亲,便与人无媒苟合,放浪不堪! 你是摄政王,手握重兵,权势滔天,自是无人敢说你半句不是,却多的是人嘲笑我、奚落我、鄙视我、唾弃我,而我,亦是有一颗柔软敏感的心,也会被别人异样的目光与言语刺伤……” 轩辕夜阑脸色一沉:“谁敢!” “是!你若站在我身边,没人敢,然,他们也只是表面上不敢,背地里呢?心里面呢?这世上的规矩,本就对女子诸多苛刻,即便是你,也堵不住悠悠众口。” “你道非我不可,便是要等我声名狼藉,众叛亲离,无处容身,好将我囚在摄政王府,成为你的禁脔?如若是,你只能得到我的人,得不到我的心。” “可我不愿意就这么被控制一生,所以我反抗,我千方百计的想要逃,你越强迫我,我就越想离开你。” 轩辕夜阑沉默了,那双好看的眸眼微微眯起来,强大威压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压的凤云倾差点吐血,但她没有退让,尽管紧握成拳的指甲再一次掐进了肉里,仍眸眼清澈而坚定的望着轩辕夜阑。 这是她第一次鼓起全部的勇气和轩辕夜阑谈话,退缩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许久许久,久到凤云倾后背的冷汗都已经浸透了里衣。 他才开了口。 “我未曾觉得你商女身份卑贱。”你也无需妄自菲薄。 这是第一句。 “你的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我都要。 这是第二句。 “坏了你的清白和名声,我负责。”他本就打算娶她为妃,终此一生,只她一人。 这是第三句。 就这样? 凤云倾垂下了眼皮,有些失望。 下一刻,又抬起眼睛,满目渴求的望着轩辕夜阑:“子华,我怕你,我真的很怕你,我也不喜欢我们这样的相处方式,你放我回家好不好? 我保证再也不逃了,你也不要强迫我,你想见我,随时都可以到凤家来找我,我会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的……我回去就挑选一些红布做嫁衣,你若是瞧得上我的手艺,我给你也做一套! 以前是我蠢,瞎了眼睛瞎了心,才会看上轩辕珏那个渣男,如今我已经心眼清明,恨不能将他千刀万剐,绝对绝对不会再对他有丝毫的男女情感了。 倒是子华,以你的身份和颜值,只要你愿意多给我一些耐心,一些时间和自由的空间,假以时日,我定会……喜欢上你的,眼里心里,都只你一人,可好?” 第14章有实力,任性 凤云倾一口气将心里的话全都说了出来,而后便紧张的等待着轩辕夜阑回答。 男人冰冷的视线落在凤云倾有些苍白的脸上,而后移到她饱满的唇瓣上,又移到她明明紧张、害怕却强撑着对视她的眼睛里,像是能透过她的眼睛,瞧见她的灵魂深处。 那样的冷,那样的犀利,令人不寒而栗! 凤云倾的心直接就悬在了嗓子眼。 他忽然动了,手掌伸到锦被里,抓住了她紧握的拳头,将之拿出来:“手掌,打开。” 凤云倾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将手掌打开,掌心处,却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 “记住,你是我的,未经我允许,不得擅自伤了属于我的东西。” “养好伤,放你回家。” 凤云倾猛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霎时间浮起掩藏不住的欣喜。 轩辕夜阑这是——同意了! 他竟然真的同意放她回家了?! “你真的肯放我走?”她怕自己刚刚是产生幻觉了,又多问一遍。 “嗯!”轩辕夜阑的瞧着面前的女人就因为他一句话而鲜活了起来,心里有些郁闷,眼神却变得柔和了一些:“红布,我早已备好,你回凤府时,带上。” “好好好!太好了!”凤云倾雀跃起来,抱住轩辕夜阑的脖子又在他的脸上“吧唧”一口。 轩辕夜阑脸上的表情再次僵住,须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邪魅惑人的弧度。 “子华,你饿了吧?你睡了三个时辰,又与我说了这么久的话,肯定饿了,我这出去喊他们备膳!” 凤云倾跳下去,愉快的穿过那七重纱幔去了。 轩辕夜阑竟也没有阻他,只盯着她的背影,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脸颊,方才被凤云倾连亲两口的地方,眼里眸光微闪,久久未曾将手掌放下来。 ——许是他待她的方式,岔了。他如是想。 凤云倾一路走到院子里,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只觉得重生后的人生,真的敞亮了起来。 未曾想第一次与轩辕夜阑商量,他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凤云倾恍恍惚惚的还有些做梦的感觉。 原来,那个男人也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她上辈子怎么就不知道和他好好谈一次呢? …… 用晚膳之前,轩辕夜阑去了温汤池沐浴。 烈风办完事回来向他复命,一眼便瞧见他衣袍上的血,大惊失色:“王爷,您……您受伤了?” 在烈风等人的心里,他们的主子轩辕夜阑强大到变、态!能让轩辕夜阑受伤的人,放眼四国,屈指可数。 莫非是褚国的刺客又潜入上京城了? 轩辕夜阑将外袍脱下,视线落到那几点绯色的痕迹上,黑眸之中,滚动着不明的意味。 他并非天生“嗜血凶残”,身在皇家,不够强大,就只有一个死字!先帝有十三个儿子,如今还活在这世上的,也只有皇帝和他了。 血腥味儿让人清醒,也让他的性子越发的阴冷,刀风血雨里走过去,他却对这种最贴近死亡的气味儿厌恶到了极点,渐渐的,有了洁癖——但凡衣袍上一点血迹,必定马上毁了,着中衣甚至里衣去沐浴。 而如今,他穿着这外袍过来,却并没有厌恶……唯有她的血,才不脏! “本王并未受伤,是王妃的手掌破了皮……让秋楚笙去给王妃治伤。” 这么一说,烈风就明白了,受伤的人,是凤云倾,可…… “王……王妃?” “你有意见?”轩辕夜阑眸眼一眯,射出万丈寒光。 烈风忙将脖子一缩:“没……没有,属下马上就去办!” 请四国人人趋之若就的神医给一个只擦破点皮的女人看病,主子这不是大材小用,这是有实力,任性! 三日后,永乐侯府。 江初雪听了自己的大丫鬟打探回来的消息,气的将手边的茶盏点心全都扫到了地上,伪装纯美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眼里射出阴狠的毒光:“谁!是谁胆敢往本小姐身上泼脏水?” “是不是凤云倾那个贱人?是她,一定是她!” 第15章声名狼藉 “那个贱人被三皇子一脚踹开了,竟然还敢暗里面算计我?是以为进了摄政王府?便可以与本小姐作对了吗?该死!” 当年江初雪进了永安侯府,很快就摸准了凤云倾良善好欺的性子,于是不断的破坏她和轩辕珏之间的感情,让轩辕珏对她越来越嫌恶,反对她江初雪情根深种。 挖空了心思走到这一步,又怀上了轩辕珏的骨血,就等着轩辕珏封王开府后与她大婚,她就能成为高高在上的王妃,他日轩辕珏登上大宝,她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她正做着这样的美梦,却被突如其来的流言狠狠的打了脸。 女儿家的名声最是紧要,要做皇家媳更要方方面面都不落人后,若是名声毁了,她还凭什么做轩辕珏的正妻,谈什么母仪天下? “小姐息怒!”站在江初雪面前的大丫鬟春兰忙道:“即便是凤云倾进了摄政王府又如何?无名无分的,不过是摄政王的一个玩物罢了,等摄政王玩腻了她,她的下场定会很悲惨,保不齐连命都要丢在摄政王府了!哪里还有能力与小姐争? 奴婢觉得,小姐眼下最需要做的事情,便是去找三皇子商议,尽快的将那些对小姐不好的言论压制下来,若是容了那些好嚼舌根子的人以讹传讹,会对小姐更加的不利。” 春兰是个聪明的,但她的聪明全用来给江初雪卖命,帮江初雪谋划那些阴损至极的毒计了,成功的次数多了,江初雪自然将她当成了心腹。 “你去将三皇子给本小姐送的那只鸽子拿过来,本小姐亲自给三皇子写封信,让他想办法。” “再拿几块软布过来包在本小姐的膝盖上,如今凤府还在那老东西的手里,本小姐免不了要去做做戏。” 江初雪想了想,这样吩咐春兰。 …… 凤云倾一路听着有关于江初雪与和尚和香客厮混,不知检点,未婚而孕,放浪不堪……的言论,有些人甚至连江初雪是怎么勾得庙里的和尚犯了戒,怎么与和尚和香客在床榻间缠绵的各种细节都说了出来,好像自己亲眼看见过似的,更有人把江初雪和上京城第一名妓柳千媚相比,评论着她们谁的榻上技术更好…… 凤云倾故意让车夫将马车放慢了赶,将这些冷嘲热讽、唾弃鄙夷全都听了个真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浅笑。 前世里,声名狼藉的人是她凤云倾,这一世,却变成了江初雪。 她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江初雪那张伪装的脸皮上有怎样的颜色了。 经过了三条街,到达永安侯府,凤云倾也没有听见一句有关于自己和轩辕夜阑的流言,心里遂安定了下来。 其实上辈子,她就算被轩辕夜阑强占了,刚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和轩辕夜阑牵连起来,沦为荡、妇的,只有她一人,说她为了凤家的生意早就被男人睡烂了,说她不知羞耻的勾引结婚的新郎,说她自愿献身和一群男人厮混,说她花钱玩了青、楼里的男倌儿…… 而这些流言,毫无疑问是轩辕珏、江初雪、叶雨桐散布出来的,之所以不说明破了她身子的人是轩辕夜阑,自然是不想她靠着大树好乘凉! 这一世,叶雨桐没能让她被人看光了身子,自己还被轩辕夜阑一掌拍成重伤落了水,轩辕珏找上门,想哄骗她出了摄政王府,在大街上遭人议论亦没有成功,轩辕夜阑知晓她重视名声而有意压制……她的名声,暂时还坏不了! 进了府,凤云倾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院子,而是来到了永安侯凤成州和夫人桑静香的院子里,没有进门,而是结结实实的跪在了院子里…… 第16章表字,婊子 数月前,得知轩辕珏下了江南,凤云倾哭闹着要跟着去,凤成州和桑静香不同意,她几番折腾未果,就悄悄的离家出走了,生生将母亲气得病倒了,如今回来,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认错。 她不可能再给江初雪离间她和父母亲的关系的机会! “老爷,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在院里跪着呢!想是在外面受了委屈了,知道错了……”伺候桑静香的刘嬷嬷是打小就就跟着她的,也是看着凤云倾出生、长大的,自然偏疼凤云倾,知道凤云倾回来了,马上出言提醒凤成州和桑静香。 “倾儿回来了,快!快让她进来,跪在院里像什么话!”桑静香好几个月没见到女儿了,心里正着急着呢,哪里还会计较凤云倾离家出走的事。 凤成州却怒喝一声:“不准去!那个逆女!让她跪着!为了一个男人要死要活的,连亲爹亲娘都不认了,这样的女儿,要来做甚?还不如初雪来的贴心!” 这里头正说着江初雪呢,江初雪就已经进了院子。 她一眼瞧见凤云倾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眼皮子一垂,心思一瞬间就转了好几道弯。 凤云倾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轩辕夜阑不是不肯放她走吗?她是怎么说服轩辕夜阑放她回来的?是用了什么手段吗?她似乎也……没受什么折磨?那张脸,反倒是比数月前更精致了! 该死的贱人,果然不像表面那么单纯,散布流言的人,定是这贱人! 还知道跪在这里向里面那两个老东西认错?想修复与那两个老东西的关系?哼!有她江初雪在,她就别想得逞! 再抬起眼睛,江初雪又换上平日里那一张温善无害的脸,走到凤云倾的面前,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心:“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离家出走的这些时日,姨父姨母为你茶不思、饭不想的,我亦日日为你祈福,就怕你在外面受了什么苦,遭了什么罪……” “姐姐,你跪着做什么?还不快进去见姨父姨母?” 凤云倾抬起眼眸,冷漠的盯着江初雪:“江初雪,别喊的那么亲热,我爹娘暂时只生了我一个,还未曾有妹妹,你身为伯母家的妹妹,前面可挂着一个“表”字!” 表字,婊、子! 江初雪会日日为她祈福?怕只是在日日咒她早死! 凤云倾的态度让江初雪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过,她提前从轩辕珏那里知道,他已经和凤云倾撕破了脸皮,将他们相好的事情告诉凤云倾了。 凤云倾喜欢轩辕珏喜欢的发狂,这会儿对她态度不善,也并不奇怪。 这么一想,眼角的余光又瞥见凤成州和桑静香正从屋子里出来,江初雪“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抓住凤云倾的手楚楚可怜的道:“姐姐……不,凤小姐,我知道我身份卑微,自从我父母病逝后,这么些年,都是仰仗着永乐侯府,我才没有流落街头,永乐侯府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可……我真的没有主动破坏你和三皇子之间的感情,三皇子不欢喜你,都是因为你太过于……” “你住口!”凤云倾也看到自己的父母来了,怕江初雪说出更过分的话来,一着急,喝止了她。 谁知,却换来凤成州冲过来,狠狠的一巴掌! 第17章打脸第一式 “你这个逆女!又发什么疯?初雪好好的与你说话,你什么态度?” 那“啪”的一声响,听起来都知道凤成州的力气很大,凤云倾直接歪到一边,脸上很快就浮起赫然醒目的红指印。 桑静香见状,忙跑过来,一把将凤云倾拉起来,搂在了怀里,满眼心疼的说:“老爷,倾儿好不容易回家,你打她做什么?女人家的脸面最重要,你下这么重的手,往后好不了可如何是好?” 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里,凤云倾本不想哭,却还是没能止住眼泪簌簌的落下来。 凤成州打完凤云倾,也愣了一下,瞧见女儿脸上的红印子和委屈的模样,也知道自己过了。 只能闷闷的道一声:“就你宠着她,都被宠坏了!” “姨父请息怒,是初雪不好,惹得表姐心情不好了,初雪……”江初雪做出一副柔善模样,话才说了两句,身子就往后一倒,她的大丫鬟春兰忙扶住了她。 “小姐,您如今有了身孕,情绪不能过于激动……” 没等春兰说完,江初雪又“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侯爷,夫人,初雪……初雪知错了!初雪也不知道事情竟然会变成这般,初雪是在去寺庙的路上被……” 被谁如何了?她却故意没有说明白。 “初雪,外面有关于你未曾议亲,便有身孕的事情竟是真的?”凤成州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是……是真的。”江初雪将头埋的更低,像极了做错事诚意忏悔的模样。 “你……你真的与那寺庙里的和尚和香客……厮混?”凤成州的怒火再次濒临爆发。 江初雪赶紧解释:“没……没有!初雪肚子里的孩子是有身份的人家的。” 凤成州的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许:“那……那人欺负了你,可有说过要娶你?” “说过的,他道他欢喜我,如今我既然有孕,便回去与家里父母商量,娶我为妻。”这句话,江初雪说的无比的清晰。 “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了,这都被人家给……”桑静香也说了话:“好在那人也不算是个坏的,答应了娶你为妻。你便……好生养着吧,嫁妆的事……” 桑静香想,到底是自己亲姐姐遗留下来的骨血,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也不能不管。 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凤云倾就冷笑了一声,凉凉冷冷的说:“三皇子确实是个有身份的,表妹的如意算盘打的也不错,只不过,三皇子乃是当今皇后娘娘所出,皇后娘娘最重身份,你一个寄居我永安侯府的孤女……有什么身份可言?” “自然,因着我爹娘疼你,这些年亦没少在你的要求下带你参加贵人举办的宴会,以至于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你是我凤家的二小姐,但正如我方才所说,你这妹妹前面,毕竟挂着一个“表”字,若真想做那皇家儿媳,身世势必要被贵人查一查的,届时,知你克父克母克九族,你想做三皇子的妻子,怕是不能够吧?便是做个侧妃,亦有些困难!” 前世,江初雪也是这样在她的父母面前扮可怜,还自导自演了一场“自尽”,提及自己被人要了清白,虽那人愿娶她为妻,然她觉得自己给永安侯府蒙了羞,要以死维护永安侯府的清誉! 永安侯府自是半点不敢责骂她,反倒是劝慰她,开解她,对她关怀备至,并为她准备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待她与三皇子的事情说出来,一跃成为了珏王妃,那十里花嫁,妒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唯一不同的,是上一世,她说这些的时候,已经小产了,没了孩子作为依仗,便是用着一副伪善的美人皮哄的所有人都欢喜她,宠爱她的吗? 可如若,早早的将她和轩辕珏的奸情放在明处,早早的让她的身份卑微的事情广为人知,早早的让她沦为恩将仇报,抢自己表姐男人的荡、妇呢?甚至,将她身上更多龌龊、阴毒的秘密挖掘出来。 ——她还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去吗? “什么?倾儿,你说什么?”凤成州刚刚才缓和一些的脸色更加阴沉:“你说初雪去寺庙的路上,将她给……那人是三皇子?这……这怎么可能呢?” “如何便不可能了?父亲,女儿再不孝,亦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诓骗您!您眼里比自己的亲生女儿好太多的江初雪,根本就没去寺庙为我凤家祈福,这几个月,她去了江南……至于她做了什么,凤家在江南的铺子也不少,随便去问几个掌柜的,便清清楚楚了。” 说到这里,凤云倾从桑静香的怀里出来,站在了江初雪的面前,清澈的眼里满是失望和悲痛:“七年前,江家夜里的一场大火,烧没了十几条人命,只你和一个婆子逃了出来,千里迢迢找到上京城,我爹娘怜悯你,收留了你,我亦因与你年纪相仿,与你诸多亲近,甚至一度真的将你当成了我的亲妹妹看待。 可我却万万没有想到,你与我说你心仪尚书府的大公子,一转眼,就背着我与三皇子暗通曲款,甚至瞒骗永安侯府的所有人,与三皇子一道下了江南,如今有孕,却又想含糊过去? 你……你简直太令我失望了! 爹爹,娘亲,女儿过去几年不懂事,只看好男人的颜色,是以对三皇子疯狂了些,可如今细细想来,再好的颜色,亦比不上一份真感情,这份疯狂,自然也就淡了。 不过是个男人,初雪表妹若真的想要,我便给了她也未尝不可,可她不该骗我,不该骗爹娘,不该背着我们与三皇子相好,这便不是情有可原,这是忘恩负义!” 第18章打脸第二式 凤成州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他有些惊讶的望着自己的女儿,没想到,倾儿离家出走这几个月,竟真的将与三皇子之间的事情想通了?这倒真不是坏事。 可若倾儿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初雪这个孩子……这些年莫不是一直在永安侯府演戏? 凤成州的视线落到面色惨白的江初雪身上,想起这些年,确实每次有贵人举办宴会,不是倾儿小病一场去不了,夫人只能带江初雪去,便是江初雪在他和夫人面前说些软话,夫人一心软,也就带她去了。 江初雪在府里面将尊卑分的很清楚,他倒是未曾留意过外面的人是怎么说的,若是真将她传成了永安侯府的二小姐,若说她不是故意的,自然也圆不过去。 毕竟,任何场合,她多解释一句,结果便会不同。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竟瞒着他和夫人悄悄有了三皇子的骨血?那三皇子轩辕珏,靠近凤府是为了什么,他心里自然清楚,那人当初可是一口一个倾慕倾儿,甚至,还亲手写下过会善待他女儿的承诺书! 也就是这一两年,才渐渐的变了,他还以为是自家女儿性子不好,惹得三皇子嫌恶了……可这里面,莫非也有江初雪的手笔? 江初雪是夫人亲姐姐的遗孤,这些年在永安侯府,他和夫人也是将她当成了女儿看待的。 但凡倾儿有的,都没少了她那一份。 可到底不是亲生的,若是她只是面上纯善,实则心怀不轨,想踩着他的倾儿、甚至是整个永安侯府往上跑,那他也就容不下她了! “江初雪,你表姐说的事,可是真的?”凤成州严肃的问。 这话,继续承认着江初雪,却到底在“初雪”前面挂了一个“外姓”,疏离的意思马上就显露了出来。 江初雪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了几下,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姨父,我……我……” 她猛地将头磕在了地上:“我错了,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云倾小姐,对不起永安侯府对我的大恩大德,我应该在三皇子向我示好的时候便主动拒绝他的,亦该在他向我表露心意的时候早早的将这件事情说出来的,更不该在他大胆对我做……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没有抵死反抗。” “依着表妹这么说,竟是那三皇子太过于孟浪,强逼了你不成?”凤云倾再一次打断了江初雪的话:“可就在我回府之前,三皇子还刻意来找过我,说从你一年前送他香囊的那一日,他便欢喜上了你,多少次与你花前月下,共诉情长,他道你与他乃是两情相悦,让我成全你们呢!” 轩辕王朝,闺中女儿赠送男子香囊,是为寄托情思,是思慕之意。 桑静香听了这话,脸色也跨了下来,一年前?那不正好是三皇子追求倾儿追的紧,倾儿亦对三皇子无比欢喜的时候吗? 若是初雪在这个时候给三皇子赠送香囊,岂不是在破坏三皇子和倾儿之间的感情? “初雪,你当真……那般做了?” “没有,我没有,我……”江初雪面上最后一丝血色也没有了,却还强撑着不肯承认:“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没有故意破坏表姐和三皇子之间的感情,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亦是意外才有的,若是表姐不高兴了,我回去就喝药将孩子堕掉!” “在初雪的心里,姨父姨母还有表姐都是我最亲近的人,你们对我的好,我一辈子都无法报答,我是断不可能做出伤害你们的事情来的!” “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外面的传言越来越难听,是我让永安侯府蒙羞了,我实在无地自容,亦没有能力挽回些什么,唯有……唯有以死以保全永安侯府的声誉。” “姨父、姨母、表姐,你们今生对初雪的大恩大德,初雪来生再报!” 话音落了,江初雪才可怜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四下里往了往,朝院子里的养莲花的大水缸撞过去! “初雪!”桑静香吓得惊呼了一声,忙伸手想要抓住江初雪。 却有人比她更快——凤云倾几步上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江初雪的冲势,那双看似纤细的手,牢牢的抓住了江初雪的肩膀,竟使得她前后都动弹不得。 “云倾表姐,你……你这是何意?”江初雪想过有人会拦住她,若是没人拦着,她还能真的寻思不成?当然不! 但她没想到,这个拦住她的人,会是凤云倾。 “何意?”凤云倾冷笑了一声:“江初雪,我倒是想问问你是何意?便是无媒苟合,你肚子里仍是皇家的血脉,孩子未出生之前,你一头撞死在我永安侯府,莫非是想让我永安侯府背上残害皇嗣的大罪?” “你口口声声道是为了我永安侯府好,便是用这么一副哭哭啼啼的态度,以死来要挟我永安侯府吗?” 好大的帽子结结实实的扣在了江初雪的头顶上。 “没……我没有……”江初雪抬起头,就对上凤云倾那双清澈过分的眼眸,曾温和的眸光不知何时变得冷厉了起来,竟像是能看穿她那阴暗的心思。 “没有?呵~“凤云倾又冷笑了一声:“江初雪,你给我听好了,不管你是什么心思,这肚子里的孩子既然有了,你就必须好好的养着她,直到孩子出生,至于孩子出生后你是什么身份,那便不是我永安侯府可以替你做主,不该有的心思,趁早收了吧!记住七年前你们江家的那场大火,记住你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凤云倾,你干什么!放开初雪!” 就在这时,熟悉的男声急切的传过来。 凤云倾才稍稍抬起头,便看见轩辕珏从院门口冲了进来!……” 第19章打脸第三式 来的挺快! “凤云倾,你这个毒妇!本皇子警告过你,不要再欺辱初雪!” “初雪如今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本皇子的骨血!若她和孩儿有半点闪失,本皇子灭你永安侯府满门!” 轩辕珏小心翼翼的把江初雪搂在了怀里,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凤云倾,好像凤云倾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 凤成州和桑静香的脸色顿时都有些不好了。 想当初,轩辕珏靠凤家的财力支持,先后办了赈灾、兴水利、安置老弱病残的士兵等多个既得皇帝夸赞,又得民心称颂的好差事,可那会儿,他是日日追着倾儿跑,道倾儿是这世上最温柔、善良、贤淑的女子,他轩辕珏非倾儿不娶。 如今,却骂倾儿是个毒妇? 他们的女儿,便是任性了一些,又哪里恶毒了? 便只是因为轩辕珏移情别恋,与江初雪暗通曲款了,他们的女儿就要背上这样的骂名? 凤成州一口郁闷气上来,压也压不住,当即冷冷的道:“三皇子,还请慎言!” “永安侯府哪里欺辱这么一个天煞孤女了?”天将大火,将江家人全部烧死了,可不是天煞?江初雪如今不过是依仗着永安侯府生存,可不就是孤女? “三皇子,江初雪不过就是因为自己婚前有孕,毁了脸面,又累及永安侯府的名声,自觉羞愧难当,对不住永安侯府这么多年对她的照养之恩,方才试图以死谢罪……” “自然,因着她肚子里的骨血乃是皇室骨血,臣的女儿不顾身体病弱拦住了她,怎的却变成臣的女儿欺辱她?永安侯府欺辱她了?” “不过,说到此处,臣倒是想问问三皇子,您昔日携重礼到臣府中来,当众像臣的女儿凤云倾表明心迹,言非她不娶,如今却与一个外来的孤女纠缠在一起,不分青红皂白的骂臣的女儿是毒妇,却是何道理?” “臣出生商贾,自是比不得那些尊贵大方、仁义道德的朝堂贵臣,却也知晓,人若无信,则与畜牲无异,更何况,灭永安侯府满门这种权力,三皇子眼下怕是还没有!” 这话,已然是很不客气了,并不符合凤成州一贯的风格。 是以,就连凤云倾都有些惊讶的看向了凤成州。 她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商人,处事一向圆滑,不想今日却为她露了锋芒,轩辕珏可是个心眼儿极小的人,定是会将这话放在心上,若是日后对父亲不善…… “爹爹这是说的什么话?”凤云倾看向轩辕珏和江初雪的眼神越发的冷漠,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魅惑至极的笑,她决定将轩辕珏的怒火引到自己的身上来。 “如今朝堂上,谁不知道皇上对三皇子最为器重?三皇子乃是中宫皇后娘娘所知,大皇子又终日缠绵病榻,太子之位早就是三皇子的囊中之物,或许他日,三皇子果真能一步登天,届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没我永安侯府满门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不过,三皇子,如今皇上龙体安康,无病无灾,您这么早就将心思表露出来……” 说到这里,凤云倾有意的扫了一眼院子里站着的十多人,才道:“怕是不妥吧?毕竟,我轩辕王朝重孝道,便是贫民家中,亦没有儿子盼着父亲早逝的。” 轩辕珏的脸色刷的白了,只觉得凤云倾嘴角的那一抹笑,无比的刺眼:“凤云倾!你可别胡说,本皇子怎么可能会盼着父皇早……” “三皇子!”凤云倾直接打断轩辕珏的话,冷冷的道:“您不必紧张,您是什么心思,那是您的事情,与凤云倾、与永安侯府,与整个凤家无关,今日你既然来到了这里,将江初雪怀着你的骨血的事情挑明了,那有些事情,臣女也便明说了。 在臣女回府之前,您已然与臣女说过了——您早与臣女的表妹江初雪陈仓暗度,情投意合,臣女性子柔软,昔年对您亦有诸多期待,却也不是死缠乱打之人,您既已做出选择,君休我便弃,亦没什么好伤心为难的。是以,三皇子可以放心,凤云倾往后便是嫁不出去,亦不会再有你有任何情感纠葛。 然,这个怀着你骨血的孤女,实在太过金贵,永安侯府怕伺候不好这么金贵的大佛,唯恐有所疏忽,便赔上满门性命,是以,还请三皇子今日便将此女带走,自行安置了吧!” 这话一说出来,就连凤成州和桑静香都满眼惊讶。 没想到,倾儿最终竟是说出了这么直接、果决的话? 江初雪更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终于害怕了——是的,她不过就是个天煞孤女,身份本就卑贱,就是仗着永安侯府才能抬高身份,没嫁给轩辕珏之前,她绝对不能被赶出去,若是让轩辕珏将她带走安置,岂不是与富贵之家养在外面的那些卑贱至极的外室一样? 刻下了更卑贱的烙印,她便再无翻身的可能,别说是做三皇子的正妃,便是做个侧妃,许都不可能了…… “云倾表姐,姨父姨母,我错了,是我错了,不关三皇子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主动给三皇子赠送香囊的,是我主动勾……勾引三皇子的。 诚如姨父所说,我只是个天煞孤女,这些年,永安侯府对我很好,可毕竟不是我自己的家,我始终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朵没有根的浮萍,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是以,我才会不择手段的想要为自己谋一份好姻缘。 可我平日里接触到的公子并不多,三皇子又是这般优秀卓越的男子,我没能控制自己的心,就…… 姨父姨母,云倾表姐,是我自私了,是我贪婪了,如今事情变成了这样,我真的悔不当初,若不是怀了这个孩子,我早就羞愧自尽了,可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一条命,我实在不忍心。” 江初雪说着,忽然推来了轩辕珏,紧走几步,抓住桑静香的手跪了下来:“姨母,您是我母亲的亲妹妹,这些年,我亦是从您的身上寻着母亲的影子,亦是将您当成了母亲看待的,您应该能明白我不舍孩子的痛苦的,我求求您,您不要把我赶出永安侯府,我身份卑贱,若没了永安侯府作为依仗,便是三皇子怜惜,我亦不可能有个名分的,我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我,可我不想我的孩子一生出来,便成了野种……” 第20章倾倾,我是来与你夜约会的 江初雪的脸上爬满了泪水,衬托的她那张苍白的脸,越发的楚楚可怜。 桑静香本就是个心软,再想到自己唯一的亲姐姐死的那么惨,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自是不忍了:“你……你身怀有孕,先起来吧!” 只这么一句话,凤云倾便知道,今日是不可能把江初雪赶出永安侯府了。 不过,她本来也没想过会成功,毕竟,江初雪的功力可不是一般的强——这么几句半真半假的哀求,既将所有的污名都揽在自己身上,换得了轩辕珏对她的愧疚和联系,又让母亲心软了,父亲,亦不再多说什么。 然,经此一事,永安侯府便不会像以前那般对待江初雪了,父亲和母亲也会对她多些防备,这便够了。 “初雪表妹,我方才便说过,只要你肯诚实的说出自己的心思,我们永安侯府还真能欺了你孤苦无依不成?你背着我与三皇子好,我心中却是是难受且失望的,可我从前听人说,情人间的感情若当真稳固,便无需担忧他人插足,抢得走的感情,必定不是真的感情。 我凤云倾,亦不愿要一个无法对我从一而终的男人。 对三皇子,我早就死心了,你既欢喜他,又诚心认了错,不过一个男人罢了,我今日便成全了你! 你如今身子金贵,三皇子未曾将你接进门之前,你便继续留在永安侯府养胎吧!你且放心,我与爹爹、娘亲都是心善之人,这些年是如何对你的,往后亦会如何对你,吃穿住用不仅不会短缺了你,还会多给你一些,然,也仅仅是这些,旁的,诸如会让你以永安侯府的小姐出嫁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你婚前有孕,有失体统,若是认了你是永安侯府的小姐,我也就不用嫁人了。 虽说我对嫁人不抱太大的想法,但若是缘分到了呢,若是我的意中人这辈子当真来了呢?我亦要对他负责……行了,多的话,我便也不说了,你的孩子和你以后的前途如何,你好自为之吧!”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凤云倾已经抱住了桑静香的胳膊:“娘亲、爹爹,想必三皇子会送表妹回她的院子的,女儿多日没回府,也有许多话想和你们说,我们先进屋吧!” 凤成州和桑静香看了看轩辕珏和江初雪,点了头。 瞧见他们一家人愉快进屋的背影,轩辕珏和江初雪都是满眼的愤恨。 该死的凤云倾,竟变得这般伶牙俐齿和狂妄?被抛弃的,被糟践的,被羞辱的反倒是变成了他们了,莫非便是因着她傍上了摄政王吗? 哼!姑且让你这贱妇再得意一段时日,待本皇子(我)继承了皇位(成为了一国之母),定要让你永安侯府满门生不如死! 凤云倾知道轩辕珏和江初雪定是记恨上了自己,可她并不在意,重活两世的人,她还会怕他们的阴谋诡计吗?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她知道有关于他们的龌龊事,可多着呢……她倒是要看看,这一世,鹿死谁手! …… 赖在桑静香的怀里,听着凤成州语重心长的“训斥”,凤云倾只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活,没有悲痛,没有血腥,没有腐臭,没有荒凉和绝望,她的心里泛起酸,腾起阴冷冷的恨,又渐渐的归于平静,只在父母的面前撒娇耍赖,享受着家人给予的温情。 直到月上中天,凤成州第七次板着脸赶她回去歇息,她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踩着轻快的步子走进了自己的闺房,刚随手将门关上,身后就传来男人的声音:“还知道回来?”带着冰雪的寒意,一字一顿,在安静的房间里,无比的清晰。 凤云倾转过身,就瞧见那一身玄衣的男人坐在半敞开的窗子下,那衣裳较之他寻常穿的那种要更为怀里一些,袖口、衣摆、腰间、领口皆有精致的刺绣,清冷的月华从窗外进来,倾洒在他的身上,衬托的他越发风华卓绝,宛若谪仙。 凤云倾看得有些发痴,直到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响声,她才反应过来。 “子华,你怎么来了?”凤云倾的心已经悬了起来,只能故作轻松上前。 “我是来与你约会的!”轩辕夜阑出言简洁:“或者,也可以称之为夜会!” 却惊的凤云倾差点掉了下巴。 夜……夜会?怎么听怎么觉得有些暧……昧呢? “你与我说,可以来凤家见你,我想你的意思,大抵是我该以正常的方式来追求你,你道我颜值高,烈风却道人靠衣装,我便换了衣裳来见你,你可欢喜?” 轩辕夜阑破天荒的解释了几句,虽说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但落到凤云倾的耳中,却觉得心有些发烫。 他这是刻意穿成她看的? 人说女为悦己者容,轩辕夜阑却为了讨她的欢喜刻意打扮? “欢喜,我很欢喜,子华穿什么都好看,便是不穿,也好看。”凤云倾冲口而出。 “嗯?”男人脸上的表情先是一愣,随即,就勾起一抹能醉死人的邪魅笑意:“若是我不穿的话,以示公平,倾倾也便不穿吧!” 一道散发着淡雅竹香的风势过来,凤云倾便已经被轩辕夜阑抱在了怀里。 第21章纵容是个坏习惯,会上瘾 男人的大掌过来,利落的将她的外衣扯了,随手扔去一边,又开始扯她的中衣:“早知倾倾想要的约会,便是想与我“坦诚相见”,水、乳交融,我便是再多等一会儿,也是愿意的……” 他上前的速度太快,凤云倾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他压在桌子上,那只宽厚的手掌趁机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随后,唇上便传来一阵清凉的接触。 她又一次被他强吻了! “别……子华,别冲动,冲动是魔鬼,冲动要不得!” 许是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凤云倾的胆子也肥了点,挣扎着推开了轩辕夜阑后,又扯开脸上的笑讨好的对他说:“再说了,这种事情做多了,伤身!真的,我不骗你。” “不骗我?嗯?”轩辕夜阑的眸眼深邃黑亮,将女人脸上一闪而逝的狡猾收入进去:“可秋楚笙与本王道,阴阳相合,有益于身心健康。” 凤云倾顿时有些泄气,秋楚笙,朝堂江湖人人趋之若就的第一神医。 她嘴角一勾,一本正经:“是谁在子华耳边胡说八道?那一定是个神棍!” “阿嚏!”摄政王府一处清净的小院子里,秋楚笙正在调药,猛地打了个喷嚏,眉头一皱:“谁敢在背后骂我?” “说说吧!今儿教训了那轩辕珏和江初雪,心情可是痛快?” 凤云倾心中一惊,这男人,竟是知道她刚刚教训了轩辕珏和江初雪的,不过,转念一想,以他的能力,知道这些也不奇怪。 遂乖巧的答了:“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痛快,后来也就淡了,就这么一点小的教训,远远不够偿还他们对我,对我永安侯府满门的血债!” 说的顺口了,“血债”两个字,一不小心就被她说出来了。 轩辕夜阑的眼眸马上眯起:“满门的血债?嗯?” 凤云倾藏在广袖中的手蓦地握成了拳,她怎么竟在这男人面前放松戒备了? 这时候,凤家满门还没有受到轩辕珏和江初雪的迫害…… 稍稍垂了垂眼皮,凤云倾的眼里射出阴冷的恨意:“自然是满门的血债,方才便在我父母亲的院子里,口出狂言,说要灭我永安侯府满门,如此,难道不算血债?” “嗯。”轩辕夜阑应了一声,算是抹掉了对这件事的怀疑,又问:“可要我将轩辕珏说的话去皇帝面前透露透露?” 凤云倾心中一喜,身处高位的人,最忌讳自己的位置被旁人盯着,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行,皇帝若是知道轩辕珏的心思,定会惩罚他。 但…… “暂时不必!”凤云倾说:“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皇帝即便是怀疑了轩辕珏,亦不会对他做出过重的惩罚,我要的,是让他一点一点的失去自己所在乎的一切!真正活的生不如死!” 轩辕夜阑沉默半晌,道:“一月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百花盛宴,亦是皇后蓝氏的生辰,五品以上的大臣和家中未出阁的贵女,都会受到皇后的邀请参加,届时,轩辕珏必定会被封王建府。他想让江初雪干净的进府,就势必会对你做些算计……” “我知道,”凤云倾说:“毕竟当初可是他轩辕珏厚着脸皮往我永安侯府凑,口口声声倾慕我凤云倾,非我凤云倾不娶的!如今他瞧上了江初雪,还搞大了人家的肚子,想要狼狈为奸,却也要为自己立个牌坊,除了往死里踩我,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是那个蠢东西有眼无珠!”轩辕夜阑的脸色阴沉下来,显然又不高兴了。 凤云倾与轩辕珏的那一段,已经切实的发生了,绕不过去了,他只怨自己没能早一点回来。 “我倒是要谢谢他有眼无珠,否则岂不是会祸害我这一辈子?”凤云倾猜中了轩辕夜阑的心思,忙这样说了。 但她说的是“这”一辈子,上辈子,她可不是已经栽在轩辕珏手里一次了?! “你也该谢谢他有眼无珠,否则,你上哪儿找我这么美丽可爱的……女子去?”这一句,纯粹是为了缓解这屋子里气氛,其实,她更觉得自己就像是轩辕夜阑身边一只,只能顺着他的心情的宠物! 早晚,她会改变这种状况的! “如此,不如本王便也借那百花盛宴,落实了你摄政王妃的名分?”轩辕夜阑试探着问,那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凤云倾,等她答复。 这是他第二次问她类似的问题了,她却一再的不愿,便是心里还有那人…… “子华,”凤云倾抬起眼睛,嘴唇微微撅起来,楚楚动人的望着轩辕夜阑:“你说过的,会正经的追求我的,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说着,她还伸过手,扯了扯轩辕夜阑的衣裳:“人家都已经开始接受你了,你就不能再给人家多一点时间和自由吗?” 这……女人是在向他撒娇? 轩辕夜阑脸上的严肃和冰冷的审视都瞬间僵住,心软了下去。 破天荒了叹了口气,轩辕夜阑说:“好!本王不逼迫于你,若是你在百花盛宴上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再站在本王身旁来,你当知晓,若是轩辕珏和江初雪的事情定下来,于你的名声极为不利。” 凤云倾的心暖了一下,原来,这一次,他不全是想要霸占她,还担心她会收到流言蜚语的伤害。 “我不会有事的,”凤云倾主动伸手,抱住了轩辕夜阑的脖子:“你愿意对我好,愿意纵容我,心里有娶我做王妃的决定,我便欢喜,你是摄政王,是这个国家乃至整个天下的强者,要做你的妻子,我不能连那几个跳梁小丑都对付不了,是否? 子华,若是你想要的想法能一直不变,我会嫁给你的,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让天下人都觉得我足以与你相配,而不是你强行将我纳入你的势力范围,施舍我一个名分!” 轩辕夜阑眼里有一丝惊讶,亦有一些惊喜。 他想解释他没有想要“施舍”她的意思,从他确定想要她,就一直想将自己能拥有的一切都给她。但转念想一想,如今说这些,还为时过早。 于是,他再一次选择纵容她了。 纵容是个坏习惯,会上瘾,可她乖巧的与他说话,他竟不知如何拒绝。 “不早了,歇了吧!”轩辕夜阑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顺手将凤云倾抱起来,大步走向床榻的位置,边走,还不忘解释:“本王今晚,便在你这里歇下了,你在意名声,本王早上离开的时候,会注意不让人发觉,你乖一些,万不可做出背弃本王的事情,本王便答应好好与你相处,你若不同意,不碰你亦可。” 凤云倾乖乖的做了轩辕夜阑的枕头。 她发觉他心情不那么好的时候,就会自称”本王“,其他与她独处的时候,自称是“我”,往后,倒是可以用这个来判断他心情的好坏了。 他对她到底是特殊的,这份特殊让她产生了一丝丝的满足和愉悦。 上辈子,除了她不断的惹怒他,被他强占之外,他其实并没有伤害她。 这辈子,她换了与他相处的方式,未来,是不是就有了无限可能? 那种可能,竟让她开始有了期待…… 一晚,安眠。 翌日早上醒来,轩辕夜阑果然已经离开了,只空气里,还残余几缕熟悉的竹香。 她拥着被子做起来,外面就又丫鬟轻声问:“大小姐可是醒了?奴婢进来伺候您梳洗吗?” 说话的,是最得她信任的大丫鬟小梅。自然,这份信任,也只是前世信任。 她有四个大丫鬟,按照梅兰竹菊取的名,小梅是江初雪买通了的,小菊是叶雨桐买通了的,小兰自以为是有几分姿色,一心想勾搭上哪个贵人,飞上枝头过好日子,就只有小竹对她忠心,前世好几次救了她的命,却被小梅冒名顶替,永安侯府被灭门的时候,小竹还试图抱着她的幼弟逃走,却没能成功,不仅轩辕珏那些毫无人性的属下玷污,又身中数刀,血尽而亡! 江初雪还刻意拿小竹的惨死在她面前说过“故事”。 算算时间,小竹这个时候,因为在她面前说了轩辕珏和江初雪的“坏话”,被她赶到院子里做粗使丫头去了。 “嗯,进来吧!”藏起眼底滔天的怒火和恨意,凤云倾淡漠的回了话。 小梅,怕是迫不及待的来帮江初雪打探消息来了。 坐在明亮的镜子前,凤云倾又想起了自己名下的那几个铺子,最赚钱的镜子铺面,如今已经被江初雪捏在手里了吧? 前一世,她从高科技术时代重生在这个架空的世界,活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掌握的一些东西会影响到这个世界的秩序,也只是小小的露了几手,比如这世界的菱花铜镜照的太模糊,她就做了镜子,谁知却意外开启了一条生财之道…… 几个值钱的产业,江初雪都红着眼睛想要得到手,可是这一世,但凡是她凤云倾的东西,都会紧紧的攥在手里。 “嘶!”头发被扯痛,凤云倾夸张的皱起眉头,冷冷的骂:“痛!小梅,你是怎么干活的?第一次给本小姐梳头吗?滚下去,让小竹来给本小姐梳!” 第22章你怎能辜负我一片好意? 小梅愣了一下,有些委屈的说:“大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刚才确实走神了,因为她发现凤云倾这才回来好像真的变了,昨日里还那么对初雪小姐和三皇子,可偏偏初雪小姐又要她来打探,她的心,不知怎的,竟有些慌张了。 毕竟,背主这种事情,便是在寻常人家,这也是大罪,更何况永安侯府。 可她是大小姐最信任的人啊,大小姐怎么忽然就翻脸了? “还敢顶嘴?” “笨手笨脚的弄痛了本小姐,还觉得委屈了?” “看来,以前本小姐真是对你们这些人太好了些,一个孤女敢踩着本小姐的头往上爬也就罢了,看在她可怜,母亲又舍不得伯母的遗孤受苦,本小姐便好心成全了她,可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奴婢,也敢在本小姐面前自称“我”?也敢和本小姐顶嘴?” “本小姐瞧着你如今是心大了,那倒也无妨,本小姐这就让人喊个牙婆子来,将你发卖了,你自己去寻一个更富贵的主子去吧!” 没错,凤云倾扮演的就是一个无情冷厉的形象,总要有些改变,才能让那些胆敢算计她的人才多少有些忌惮,她也还能摆脱因为痴恋轩辕珏而累积的不好的名声! “大小姐,奴婢知错!求求您,不要将奴婢发卖了!”小梅吓的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她怎么竟忘了,自己的卖身契,还捏在凤云倾的手里。 像永安侯府这么好的地方,上京城里,找不出几家,而她再永安侯府多年,也将凤云倾的习性摸清楚了,就算还能被卖到富贵人家,未必就能遇到像凤云倾这么好相与的主子,更何况,她如今年纪不小了,如果被卖到一些普通人家,只会过的更惨…… “不想走,那就给本小姐安安分分的做事!去喊小竹过来吧,还有,以后,你就在外院伺候,不用进我的房间了,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凤云倾自然不是真的要处置了小梅,拔掉了这个已知的眼睛,谁知道江初雪又会不会送别的眼睛过来?不如留着,说不定以后还能反利用利用。 小梅有些不平,这是要将她从大丫鬟变成二等丫鬟了。 “大小姐,还是让奴婢来给您梳头吧?您忘了,前些日子,小竹因为口不择言,竟说初雪小姐和三皇子的坏话,被您给……” “本小姐觉得她说的很好!”凤云倾冷冷的打算了小梅的话,又歪过头,眸眼利箭般射想小梅:“她是个聪明的,早早的就看出了那两人之间的龌龊事,倒是本小姐冤枉了她……还是,你以为时至今日,本小姐仍会维护那两个背着本小姐苟合的东西?” 小梅不是帮着江初雪来打探吗?她也不必藏着掖着,就是要这样毫不掩饰的表达对那两人的嫌恶和唾弃! “奴婢不敢!”小梅不自觉的缩了脖子,触及凤云倾冰冷的视线,更惊慌的低下了头:“奴婢……奴婢这就滚出去!” 恐惧!她竟然在凤云倾的身上感受到了恐惧!莫非,凤云倾果真是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变的聪明了吗? “滚出去!” “还有,告诉院子里的所有人,以后,不要喊我大小姐,要喊小姐,我娘亲如今不过生了我一个,没有大小之分!” 就是这一声大小姐,让外面那些人都误以为“初雪小姐”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呢! “是!奴婢遵命。”小梅手脚并用的出去了,好像生怕慢了一步就会遭殃似的。 不一会儿,穿着淡青色衣裳的小竹就进来了,见了凤云倾,先是规规矩矩的给她行了礼,又上前,洗干净了手,才拿起梳子给凤云倾梳头。 凤云倾通过镜子看了一眼小竹,见她的眼圈红红的,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一口气,说:“有什么事,说吧!你向来心直口快,上次的事,也是为我好,是我没能早些看清那两人的嘴脸,倒是让你受了委屈,对不住你。” “小姐……”小竹眼里的泪顿时落了下来:“奴婢不觉得委屈,奴婢的命是小姐救的,这辈子都跟着小姐,小姐想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会做什么,断不会有任何的异心,奴婢只是听闻小姐与初雪小姐和三皇子撕破了脸皮,又见到小姐清瘦了许多,心里有些难受……” 凤云倾转过身,伸手抓住了小竹的手,摸到几处茧子,心里也泛起酸痛,就是这么一个柔弱的女子,前世里一直对她好,胆敢反抗那些人,拼死也想将她的幼弟抱走,却落得个被凌辱致死的下场。 “小竹,我已经清醒过来了,谁对我好,谁心里有鬼,我都知道,这段时间,府里面会有些事情发生,我先把你送到外面的药材铺子里避一避,等那些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可好?” 除了父母,她在意的,也就只有小竹了,这是怕那些人对小竹下手。 小竹自然不太明白,忙摇头说:“小姐为何这么说,是因为怕三皇子和初雪……小姐做些什么吗?奴婢不走,小姐有危险,奴婢就更不应该走!他们敢害小姐,就得先踩着奴婢的尸体过去,奴婢的命是小姐救的,就是小姐的,为小姐死也是……” “什么死不死的,你这丫头,就不能说点吉利的?”凤云倾瞪了小竹一眼,想了想,又说:“罢了,你不愿走,就跟着我吧!不过,你说的没错,江初雪如今有了身孕,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嫁给轩辕珏,我若无事,她自然就不能嫁的如意,往后,多几个心眼吧!” “是!小姐!”小竹却眉开眼笑,一边给凤云倾梳头,一边说:“小姐能想通就好,小姐生的花容月貌,聪慧善良,还会做生意赚金子,一般人根本就配不上您,这上京城多的是好男儿,您再多挑挑,一准儿能挑到比那三皇子更好的夫君!” 听小竹这么一说,凤云倾的心情也好了几分,笑道:“你这丫头,就是个爱钻钱眼的!回头,等我给你也找个夫君,然后把你放出去做掌柜,你不是喜欢镜子吗?就做镜子铺的掌柜?” “小姐,”小竹放下梳子,挑了一支碧玉钗插在凤云倾的头上:“您又忘了,那镜子铺,您都给了江初雪了。” 连名带姓的喊了江初雪,小竹的脸上明显带着怒气。 “你这性子,还是得再收敛收敛,总是这般情绪外露,难怪那些人总是算计你!”凤云倾看似在指责小竹,语气却很温和:“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们拿了你家小姐的东西,早晚都得加倍还回来,你且看着吧!” 凤云倾刚梳洗完毕,外面就传来小菊的声音:“小姐,叶小姐来了!” 凤云倾的眼眸骤然一眯,叶雨桐! 小竹迟疑了一下,还是不放心的说出口:“小姐,奴婢知道您和叶小姐关系好,可是奴婢还是想再跟您说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叶小姐她……她或许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对您好。” “嗯!”凤云倾点头:“我心里有数。” 扫了一眼自己的首饰箱,凤云倾嘴角一勾,又说:“我记得我离家之前刚让首饰铺打了一整套的头面,你且拿出来,等会儿我要送给叶雨桐!” 当初轩辕珏不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她穿着打扮过于艳丽和俗气,而这种打扮风格,却是叶雨桐教她的,叶雨桐告诉她,身份贵重的人都得打扮的鲜艳贵气,于是,她就一个劲儿的将各种金银往头上堆。 钱,本不俗,不恶劣,俗的,恶劣的,只有人心! 小竹的眼睛一亮,小姐果然清醒明白了! “是!奴婢这就将那套头面找出来!” 凤云倾又故意磨蹭了一阵子,才走出去。 她的脚步很轻,刚走出去的时候,叶雨桐并没有发觉,是以,她能一眼就看见叶雨桐脸上的不耐烦。 “雨桐。”凤云倾出了声,叶雨桐惊了一下,下一瞬,脸色就变成苍白柔弱又万分焦急、担忧的模样,转过头,先是掩饰般的说了一句:“云倾,你走路怎么都没声儿啊,吓死我了。”这变脸的速度,比翻书的速度都快! 凤云倾面色平静,什么也没说。 叶雨桐见状,又急急的说:“云倾,听说你回府了,我就赶紧过来看你了,你也莫怪我之前没有去摄政王府救你,实在是摄政王那一掌将我拍到水里,我差一点就没命了! 可是,即使我躺在床上不能动,我也传信给三皇子,让他去摄政王府找你了,谁知三皇子却告诉我,他去找你的时候,你竟然不肯跟他走了。 云倾,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说服三皇子让他去摄政王府吗?你怎么还浪费了这样的好机会呢?难道你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三皇子更加的讨厌你,这样一来,你想成为三皇子妃的梦,就会更加难以实现了!你真是……真是辜负了我这一片好意,可惜了!” ----- 公众号“素素的窝”可以看男主的照片哦~~快去看一眼男主的真面目吧~~ 第23章姐姐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凤云倾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可惜什么?是在可惜她恶毒的计划没能成功吧? “唉~”凤云倾故意叹了一口气,满脸悲伤的说:“原来是你让三皇子去摄政王府的找我的,那我就不能以为是有人故意想要害我了。” 叶雨桐的眼皮子一抖:“害你,为什么?” “雨桐,上京城里谁不知道,那摄政王可算是名副其实的活阎王,也不知的,他就对我起了心思,他那人性子阴冷怪异,不好相与,哪里容得了沾了自己气息的女人还惦记着别的男人?三皇子去摄政王府找我,看似是为我好,却实在会将我推向绝路!若是我那日跟三皇子走了,依着摄政王的脾性,怕是我和三皇子都不能活着走出摄政王府了。” “这……怎么会这样?”叶雨桐有些慌了:“云倾,我竟没想到这一层,我……你可要相信我,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害你的,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是我将这件事想的太简单的了,只以为你喜欢三皇子,三皇子也愿意去摄政王府救你,就觉得是好的了……” 嘴上这样说着,叶雨桐的心里却恶狠狠的想:该死的,难怪计划失败了,原来是凤云倾这蠢货竟然聪明了一回?! “雨桐!”凤云倾抓住了叶雨桐的手,握紧,脸上浮起清澈的笑容:“我自然是信你的,你一直都在好心的帮我,不是吗?不过,闹了这么一大场,我也想通了,人家三皇子不喜欢我,我还死皮赖脸的贴上去,不是自讨苦吃?况且,当初他追求我,一转眼就和我表妹在一起了,这样的男人,也太花心了,并非是我心目中的良人,那便,算了吧!君休我便弃,也没有什么困难的。” “什么?”叶雨桐惊讶的望向凤云倾:“你……你想通了?你不想嫁给三皇子了?” “云倾,你可要想好了,那是三皇子,是你最喜欢的三皇子!” “喜欢而已,”凤云倾满不在意的说:“我小时候也很喜欢吃糖,也很喜欢过一件花衣裳,也很喜欢过一支点翠流苏的金钗子,也很喜欢过一只浑身雪白的猫儿,可是后来那糖吃了坏牙齿,那衣裳上的花样不新鲜了,那金钗子上的流苏掉了不好看了,那只猫儿用它的爪子抓伤了我,我便也不喜欢了,对三皇子,也就是这样了。 我不喜欢了,江初雪却捡着要,那就成全他们了!再说了,这天下何处无芳草,我何必在三皇子那一棵树上吊死呢?你说,是吧?” “可是……这……”叶雨桐没想到凤云倾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更加着急。 这蠢货不喜欢三皇子了,难道要开始跟她抢摄政王了吗? 不行,她必须要阻止,必须要说服这蠢货,让这蠢货继续痴迷三皇子! 凤云倾却只看叶雨桐那不断闪烁的眼神,就知道她的心思,自然也就不会给她说话的机会:“雨桐啊,说到这里,我爹爹跟我说了,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就快到了,你我身为大臣的女儿,是在邀请之列的,爹爹还悄悄告诉我,其实这次的宴会,有给皇子们选妃的意思,三皇子妃我是不想当了,可总归还是要嫁人的啊,所以,我打算去宴会上再看看,说不定就有比三皇子更好的人呢!” “知道你受伤了,不方便出去准备宴会上的穿戴,我刻意让家里的首饰铺子为你打造了一套头面,小竹!快把头面拿出来给雨桐看看!” “是,小姐!”小竹答应的无比欢快,端着托盘就上了前,一边揭开盘子上的红布,一边说:“叶小姐,也就是您了,若是换成了旁人,我家小姐是怎么都不可能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套头面可是价值万金呢!” 红布一揭开,顿时晃得叶雨桐眼睛疼。 那金灿灿的颜色,大颗大颗的红宝石绿宝石的,若是单独拆开来算,可不是价值万金?! 可要将这万金戴在头上,大红大绿金光四射的,只会俗不可耐!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只能牵强的扯了扯嘴角:“云倾,这套头面真好看,流光溢彩,贵气十足,若是你……”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喜欢的!”凤云倾打断了叶雨桐的话,满脸友好的笑:“毕竟,是你指点我,越隆重的宴会就要穿得越贵气,实话跟你说,这套头面,原本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可是之前为了我的事情,你被九皇妃打伤,我心里实在愧疚,又没有什么能补偿你的,我着急啊! 刚巧,我昨儿回到府里,爹爹就跟我说,尚书大人又在皇上面前哭穷了,说是国库拨的银子不够他办事,他只好将自己的全部家当都贴补了进去,就差卖儿卖女了,唉,这都是第几次了,我真是为你以后的命运担忧! 所以,雨桐,这套头面你一定要收下,一定要戴着它去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赶紧挑个合乎自己的心意的公子嫁出去,不然真被你爹卖去做奴做丫头甚至沦落坊籍,后悔都迟了呢!” 叶雨桐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开裂,凤云倾这是在嘲笑她尚书府没钱? 那头面倒是真值钱,可如果她戴着去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哪里还能找到良人?不会被讽刺俗不可耐就算是最好的了,她才不要! 她还打算趁着宴会增加增加摄政王对她的好感呢…… 想到这里,叶雨桐拿起帕子,刚抬到脸上,那眼圈就泛红了,表情也迅速到位,哽咽着说:“云倾,你对我真好,与你做朋友,是我今生最大的幸运……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又哪里能夺你所爱呢,这头面如此的贵重,我实在……” “贵重什么啊!”凤云倾直接从小竹手里拿了托盘,塞到了叶雨桐的怀里:“你忘了,我爹爹虽有官身,可我家可是轩辕王朝第一富商,别的不多,就是钱多,一套头面算什么,我还让人给你做了金丝线绣成的衣裳,金子做成的鞋子,只是还没做成,等做成了,我就……” “不用了!”叶雨桐忙站了起来:“有这套头面就足够了,我怎么好意思拿你更贵重的东西呢,那个……云倾,我忽然想起来出门的时候,我娘交待我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得赶紧走了。” “这样啊,那你赶紧的去办吧!”凤云倾也不留叶雨桐,继续笑呵呵的说:“不过,头面你可一定要戴去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哦,这可是我的心意,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能辜负我的心意,不然,我是要生气的,以后都不和你玩了!” “好……好啊。”叶雨桐含糊着回了一句,匆匆离开。 “哈哈哈,小姐,您今儿这一处可真厉害,奴婢瞧着那叶小姐明明不喜欢哪头面,却还偏偏说贵重,怕是憋得很难受了!”叶雨桐刚离开,小竹就这样笑开了。 “不!”凤云倾却摇了摇头:“便是她不喜欢那头面,她不是也收了?” “是啊,她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还收下了呢?”小竹反问。 “价值万金呢!”凤云倾眸眼微眯,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情冷漠:“我有钱,我身后的永安侯府有钱,这些人,最初靠近我的目的,可不就是为了钱吗?后来,得了钱,却又生出了别的心思……呵,这世上的人啊,贪权的骂权黑,贪财的骂钱俗,不过都是因为他们自己龌龊、无耻!” 凤云倾笃定,叶雨桐如果还想在她面前演戏,就一定会戴着那套头面去参加宴会的,她倒是有些期待叶雨桐到时候的表现了! “小姐果真将那些人都看清楚了,奴婢为小姐高兴!”小竹说:“只是,小姐,您什么时候又和摄政王有了关系了?” “小竹,我以后会嫁给九皇叔。”凤云倾的神情严肃起来:“往后,唯有我与九皇叔之间的事情,你不得多嘴!你可记清楚了?” “小姐,你要嫁给那个活阎……摄政王?”小竹瞪大了眼睛:“可是,奴婢听人说,摄政王性情残暴,生……生食人肉,小姐,你就是不喜欢三皇子了,你也不能找……要不然,咱们换个人吧?奴婢觉得四皇子就不错,虽然没有三皇子那么有才华,但是脾气温和,也是翩翩佳公子,再不然六皇子也行,丞相府的大公子也不错,长乐候府的小侯爷,将军府的少将军,工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还有……” “小竹,传言不可尽信,”凤云倾打断小竹的话,接着说:“你且安心,我不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至少暂时,九皇叔不会害我,这是我的决定,你照做就好。” 小竹还想说什么,见凤云倾神色坚定,只好作罢:“是!不管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都会和小姐站在一起的。” 这一日,再没有发生过别的事情,到了晚上,凤云倾刚脱了衣裳睡下,忽然听到床底下传来异样的声响。 这声音并不大,但因为她听觉敏锐,还是听到了。 她忙摸出早就藏在枕头下的匕首,床,却在这时候骤然向前方移动了。 等到她翻身下床,就发现自己原本的床底下,赫然变成了一个地洞,还有台阶往下去。 淡淡的灯光从下面照上来,很快,一个人就从地洞里出来了! -------- 你们期待的系统小蛋上线啦!接下来就看倾倾怎么救人哦~咱是医妃文,医毒双修的女主不能更帅了~~ 第24章人都有弱点,而我的弱点就是你 凤云倾想也没想,抓紧了匕首就朝那人刺过去。 她没有武艺,只能先下手为强! 那人见状,忙闪躲开了,同时,压低了声音急急的说:“王妃,别动手,我是烈风!” 烈风,轩辕夜阑的心腹? “这是怎么回事?”凤云倾退到一旁,视线冷厉的盯着烈风,等他解释。 她从不知道自己闺房的床底下竟然另有乾坤,包括上一世。 “王妃,关于这条地道的事情,摄政王以后会亲自跟你解释的,您现在快跟属下走,摄政王受伤了,不先见到了您,不肯治伤!命都快没了!”烈风一脸焦急,伸了手想要抓凤云倾,又想起这可是自家女主子,而且自家王爷那个性子……赶紧缩回手,只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轩辕夜阑受伤了? 凤云倾皱起了眉头,她怕轩辕夜阑,但轩辕夜阑也是她不得不选择的靠山,如果他出事了,她以后的路会更难走。 这样一想,她不再犹豫,跟着烈风下了地道。 地道修的宽阔结实,下去之后,两三人并排走都绰绰有余,地上铺着软瘫,墙上用来照明的竟然还是千金难买的夜明珠! 没走多久,就到了一处地下暗室。 有一阵阴冷冷的风从那里面出来,使得凤云倾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刚踏进去,就看见轩辕夜阑裸着上半身,坐在圆形的池子里,那池中的水不深,只刚刚没过了他的腰,但却又大大小小数十块冰被堆在他的周围。 他胸口处中了一支箭,还没拔出来,血还在不断的往外流,将他周围的池水和冰块都染红了。 最诡异的是他不仅脸色苍白,嘴唇更是黑中泛紫,就连肌肤上,也隐隐浮起一根一根的紫色经脉,像是藤蔓一样的缠绕着他…… “他不仅受伤,还中毒了?”凤云倾惊讶出声。 要知道,在她的认知里,轩辕夜阑不仅仅是权势滔天,武功更是高的变态,能让他既受伤又中毒的人,至少上一世,她从未见过! “叮~”就在这个时候,凤云倾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陌生又熟悉的鸣叫声。 医毒系统植入成功,启动中…… 医毒系统已成功启动。 尊敬的主人,晚上好,我是系统小蛋,很高兴回到您的身边!小蛋检测到您身边有患者需要救治,请问是否进入病况扫描? 凤云倾差一点激动的喊出声来。 她曾是高科技时代古武世家的女儿,家族曾倾尽全力打造出这样一个可以将万物转化为意念操控使用的医毒系统,却只有她一个人能植入成功,后来,她利用这个系统为家族鞠躬尽瘁,却还是被算计致死,上一世重生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系统并没有跟过来,没想到这一世却回来了。 这绝对是一件大喜事!有了这个系统,她就能修医修毒,还能靠救人累积医德,兑换各种高科技武器!在冷兵器的世界里,简直可以轻轻松松称王称霸! 当然,医德也不是那么好拿到的,以前为了家族,她用毒比用医多,医德一直都是负数! “过来!”之前昏迷过去的轩辕夜阑这时又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见凤云倾,声音就冷冷的压过来。 凤云倾抬起头,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睛里,反应过来,朝着他走了过去,同时对系统下指令:小蛋,进入病况扫描! “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凤云倾站在水池边,视线移到轩辕夜阑胸口处的箭伤:“我以为,这世上,没人能将你伤的这么重。” “我当这是倾倾对我的肯定和夸赞!”轩辕夜阑说:“这次是我疏忽了,那人,掐住了我的弱点。” “咦,你竟有弱点?”凤云倾一边听着小蛋说明轩辕夜阑的伤势和中毒的情况,一边流露出惊讶。 轩辕夜阑也有弱点?那如果她也知道了他的弱点,以后再面对他的时候,岂不是就能多一样筹码? 谁知,轩辕夜阑邪魅一笑,说:“人都有弱点,而我的弱点就是——你!” “我?”凤云倾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旁边的烈风忍不住说:“王妃,早朝后,王爷刚出宫,就有死士送了信,说你被他们抓走了,让王爷只身一人去救,王爷没有多想,便去了,谁知道,却遭了暗算!这箭上有倒刺,轻易拔不得,王爷强撑着回到府里,又引发了体内的热毒,不得不用寒冰压制!” 凤云倾的心情有些复杂了。 原来,真的是因为她。 可是…… “人家送信让你去你就去,你傻啊?” “我又不是没与你说过,回府后,我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去,你不是还说要给我送红布过来的吗?我没等来红布,倒是等来你受伤中毒?你堂堂摄政王,人人谈而色变的活阎王,做事也不带脑子的吗?” 这话,纯粹是吐槽。 就算活了几辈子,凤云倾依然觉得最烦的事情就是亏欠人情,因为人情最难还。 偏这轩辕夜阑还真因为她出事了,好像她欠了他似的,这感觉一点都不好。 “王妃,那信里有你戴的一只耳坠子,昨晚,王爷还见你戴过的……”烈风帮轩辕夜阑叫委屈。后背却冒起了细汗——天啊,王妃方才是在骂王爷傻吗?她倒是真的敢! “哗啦!”轩辕夜阑忽然站了起来,那些冰块因为他的这一动作,发出声响。 “你说本王傻?” 凤云倾缩了一下脖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说了什么,忙扯开了脸上的笑,一步跨进那水池子里,扶住了轩辕夜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担心你吗?” “冷……好冷!”这池水和冰块,能将人的脚都冻僵。 “快出去!”轩辕夜阑忙将他自己的手缩了回去,同时,转过身,急急的对烈风道:“你是死人吗?王妃不知道这池子里的水冷,你也不知道吗?她也进来,你也不阻止?” “快去拿火盆进来,多拿几个,再去拿本王的暖裘来! “秋楚笙到了没有?先让他拿……拿暖身子的药,还有……” 话还没说完,轩辕夜阑就忍不住“噗”的吐了一口黑血。 烈风都快急哭了:“是!主子,您快坐下吧!” 那腿长在凤云倾的身上,他又没有凤云倾这么大的胆子,他敢阻止吗? 主子啊,您都这样了,再不稳着点就得挂,还关心凤云倾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冷不冷? 这简直是在用生命谈恋爱啊! “我没事,子华,你快坐下!”凤云倾已经清楚了轩辕夜阑的情况,那箭入了皮肉,好在不太深,只要取出来,马上止血缝合,还要不了他的命,麻烦的是毒,竟是十多年的陈毒了!好在他知道及时用寒冰压制,有了医毒系统后,她也能解,但配解药需要时间。 “算了,你还是先出来吧!你体内的毒,只能在毒发早期压制一二,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早就没用了,再坐在里面,只会更难受!” 说着,凤云倾用双手扶住了轩辕夜阑:“别强撑着了,该虚弱的时候就虚弱,该吐血的时候就吐,我不会笑话你的。走,我们出去!” 轩辕夜阑却没动,一双眼睛凉凉的盯着她:“你懂毒?” 凤云倾身体一僵,勉强的笑笑:“这个……略懂略懂。” “懂医。”她刚刚盯着他的伤口看的很认真。 凤云倾再笑:“这个……也略懂略懂。” 这时,一个全身都穿着黑衣的女子走进来:“主子,属下该死,未能找到秋神医。” “严冷香的坟前呢?去了没有?”烈风慌了:“今天是严小姐的忌日,他肯定会去找她的……” 女子摇了摇头。 “那怎么办?王爷的伤和毒……” “倾倾,你来!”轩辕夜阑翻过手,反握紧了云倾,与她一起出了冰水池。 “本王还死不了,你先缓和一下自己,再来救我。”落下这么一句话,他自己走去旁边的石榻,躺下了。 凤云倾听出来了,“本王”的意思是,他不太信任她,“救我”的意思是,给她一次机会。 他确实暂时死不了,但多拖一会儿,他就会更难受一会儿,血流的多了,也会失血而亡。 这机会,是拿血淋淋的命在给! “我回去拿些东西!”凤云倾沉下脸色,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站定,对还站在原地的烈风说:“你去给我拿火盆和暖裘!” 那箭有倒刺,得用刀子挖出来,伤口距离心脏太近,手僵了肯定不行。 暖裘,他想让她穿,她便穿吧。 手术刀和药品可以从系统里拿,但她不能在轩辕夜阑和烈风等人的眼睛下拿,只能用回去掩饰一下了。 “王爷,您竟相信王妃能救您?属下觉得……秋神医找不到,还是再请一个御医过来吧?大不了,等御医救完您,属下将他给,”烈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又继续劝轩辕夜阑:“您让王妃来救您,属下觉得实在……欠妥,至少属下从未听闻王妃会医毒。” “你不知,她便不会?”轩辕夜阑只是冷冷的道:“这次,不与你计较,若再敢质疑本王的决定,你自己滚出摄政王府!” 倾倾,我信你一次,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 夜阑为什么这么信云倾?大家猜一下?不仅仅是因为爱哦~~ 第25章好血腥,好残暴 烈风只好收了声。 他知道,主子生气了。 因着主子战功累累,性情清冷,外面都传主子嗜血残暴,冷漠无情,是个活阎王,事实上主子从不滥杀无辜,他提出要找一个御医来给主子看病,事后灭口,是犯了主子的禁令了。 “王爷,属下这就去准备火盆和暖裘,等您的伤势和毒都得到了控制,属下自己去领罚!” “嗯。”轩辕夜阑淡漠的发出一个单音,合上了眼皮。 凤云倾没说错,他的状况很不好,毒发的太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糟糕,失血过多,明显感觉到虚弱,与这种疼痛的煎熬比起来,冰水带来的那点寒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凤云倾再回来的时候,这房间里已经被放了四个火盆,烧的是没有一点烟味儿的金丝碳,室内又增添了几颗夜明珠,越发亮如白昼。 烈风将暖裘拿过来,凤云倾穿上了,本来还以为这暖裘会很厚重,事实上却很轻,比上上辈子高科技时代的羽绒服都轻,倒是并不妨碍她的行动。 “王妃,你……行吗?”烈风迟疑了一下,还是有些担心。 凤云倾转过头,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不行你来?” 烈风一愣,哑口无言。 凤云倾已经提着她带来的那个小木箱上了前。 又让小蛋扫描了一下轩辕夜阑后,她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这男人暂时晕过去了,情绪稳定,血流的速度没有加快,毒素也没有继续蔓延。 想了想,她首先从小木箱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将里面的药丸倒出来一颗,掰开轩辕夜阑的嘴巴,将那药丸扔进去,然后猛的一抬轩辕夜阑的下巴,迫使他将那药丸吞了进去。 动作,丝毫不温柔。 看的烈风和那黑衣女子满脸震惊。 这……这么粗鲁?主子不会…… 异物入喉,轩辕夜阑果然睁开了眼睛,那阴冷冷的气息瞬间将凤云倾包围,男人的手条件反射般的掐住了凤云倾细嫩的脖子,浓郁的杀气像黑色的潮水奔涌而来,似乎下一秒就会将她这条命生生的扼杀! “咳咳……子华!是我,我是……倾倾,你的……倾倾,松手……咳咳咳……” 倾倾?他的倾倾? 轩辕夜阑的眸眼这才渐渐清明,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忙放开了云倾:“倾倾,我瞧不清你。” “咳……应该是毒发所致。”得了自由,凤云倾做了个深呼吸,感觉自己又从鬼门关饶了一圈。 “你给我吃了何物?” “压制你体内毒素的药。”凤云倾解释了一句,又说:“我现在帮你拔掉心口上的箭,再将你的伤口缝合起来,会很疼,需要给你注射麻药,好不好?” 轩辕夜阑的眼眸微眯,这代表他在思考。 注射是什么?缝合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要将他的伤口像做衣服那样用针线缝起来? 麻药?便是麻沸散一类的药物? “不好!”他摇了头:“你动手吧,我能忍。”血雨腥风里走过来的人,挨点疼算不了什么,他更讨厌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他知道她身上有些秘密,或许是连永安侯府都不知道的,但是他很乐意发现她的那些秘密,只要她愿意让他发现。 凤云倾却皱起了眉头:“那就只给你伤口周围注射一点点。” “这个必须要有,我已经查看过了,这箭的箭头是铁铸成的,带着精细的倒刺,刺进你的皮肉里,与你的心极其的接近,当我将箭拔出来之后,需要将伤口迅速的缝合,否则,你会因为失血过多而……这个,你必须听我的。” “你放心,你现在就是我最大的靠山,我肯定不会害你的,我还指望着皇后举办的宴会上,你能在我特别危险的时候帮我一把呢,再说这里还有烈风和那个……姐姐看着,我怎么都不会使坏的。” “就只是一点点麻药,从普通的麻沸散里提纯过的,我就注射在你伤口处,保证只有巴掌大一块地方没有感觉,如果……你实在不放心,你就盯着我给你处理伤口,但你绝对不能动。” “嗯,那就打一点点麻药吧!”轩辕夜阑沉默片刻,落下了决定。 她都已经说的这么真诚了,也是他先说了要给她一次机会的。 吃了她的那颗药丸,体内那炽烈的热毒确实被压制下去了,倒是能让他感受到寒冷和心口处的疼痛了。 凤云倾顿时开心的笑了:“那你平躺着,头可以稍微抬起来一点,腿也可以怎么舒服怎么放,身子不要动。” 交待了这么两句,她就从那小木箱里拿出很多东西,一一摆放好。 白大褂,一次性使用的白手套,碘伏、棉签、一整套的外科手术刀具,羊肠线,外伤用药等。 烈风和那黑衣女子看着她慢腾腾的将那奇奇怪怪的白色衣裳穿在前面,带子系在背后,又将头发盘在头上,将口罩和手套戴上……这一番动作下来,又过了一刻钟。 “王妃,你倒是快给王爷拔箭啊,王爷已经流了很多血……”烈风忍不住催了,尽管,凤云倾的态度很认真似的,可是这动作是真慢。 “闭嘴!”凤云倾只是瞪了他一眼,就回过头,对那黑衣女子说:“你,叫什么?上前来。” “属下雨煞!”黑衣女子走过来,站在了凤云倾的身后。 “好的,雨煞,我现在处理子华的伤口,你就负责给我递刀子、镊子、剪子以及给我擦汗。” 也不管雨煞听没听懂,凤云倾已经忙开了。 她拿了一个最简易的针筒,将小玻璃瓶里的麻药抽出来,直接扎在了轩辕夜阑的心口处,然后用手去按压轩辕夜阑的伤口:“疼不疼?” 轩辕夜阑眉头微皱:“不疼!”明明,有更多的血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我要听真实的感受,你现在是个病患,我是医……大夫,你说实话有助于我对你进行治疗,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听话!懂?” 轩辕夜阑望着凤云倾,只觉得她严肃认真的样子异常的吸引人:“嗯。” “现在还疼吗?”凤云倾又压了一下。 “疼,可以忍受。” 再压一下:“现在呢?” “不疼了。” 差不多了。 凤云倾回头,拿镊子夹了消毒棉花过来,先将轩辕夜阑的伤口稍微擦干净,对身后道:“刀。” 雨煞马上递了一把刀过来。 凤云倾拿到手一看,是大号的刀,又递了回去:“最小的那把!这把刀下去,他就没命了。” 雨煞脸色微变,忙换了一把。 凤云倾也不再说话,拿着那刀子,就开始在轩辕夜阑的伤口上动作起来。 那薄薄的小刀捏在她手里像是活过来了似的,每一刀子下去,都恰到好处,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伤口,一边精准的绕开血管,将倒刺挖出来,一边迅速的止血、清洗伤口,好方便她进行下一步……室内好好静静的,甚至能听到她切割皮肉的声音,满目的血腥,看得烈风和雨煞都有些头皮发麻。 她却好像并不惧怕似的,神情专注,面色冷峻,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明是这么残忍的一幕,却又好像变得那么神圣。 很快,所有的倒刺被解决,她果断的将那支箭拔出来,扔到了旁边。 血,还是喷涌出来,有些溅到了她的脸上,她也没慌,而是迅速的采取止血措施,再次利落的清洗伤口,用药,然后,就拿了缝合针与羊肠线过来,开始缝合那些细小的伤口。 “滋噗滋噗”针穿过血肉,将被倒刺勾伤的伤口迅速的缝合起来,当真像是在衣裳上绣花似的,就连轩辕夜阑都看得惊讶了。 这个小女人,平时里表现的那么怕他,这会儿,倒是一点都不怕了?下手这么狠!这一针一针的,莫不是要在他的皮肉上绣朵花? 事实上,在轩辕夜阑看来,凤云倾竟真的绣了一朵花,就在缝合结束的时候,她将针连续穿了几下,然后,一朵漂亮的花就出现了,像是蝴蝶花? 他的脸色有些不好,闷闷的说:“缝合的……不错,然,这花可以剪了。” “花?”凤云倾疑惑,看了一眼伤口处,有些无语,那是专业的手术结好吗? “不能剪!”她板着脸说:“剪了前面的线都会散,就白缝了,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扭捏做什么?再说这伤口在你心口上,你穿上衣裳后也看不出,总不会有人故意扒开你的衣裳看你的伤口吧?” “谁敢!”轩辕夜阑冷喝了一声,吓的凤云倾的身体一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太过于放肆了。 她面前的人可是活阎王轩辕夜阑啊! “子……子华,你别动怒,那个……我方才就是……就是太担心你的伤了,所以对你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给人治伤的时候习惯有些不太好,你赶紧忘了我方才的样子。”不要发火,千万不要发火。 您的怒火,我可承受不起啊! 第26章师从神农,能医会毒 轩辕夜阑深深的看了看凤云倾,冷漠出声:“出来吧!” 旁边某处石壁移动起来,身穿浅青色衣袍的秋楚笙走了出来,刚刚在距离轩辕夜阑五步远的地方站定,袖袍抬起,几根纤细坚韧的丝线便缠上了轩辕夜阑的左右手腕,他的手指随即放在了丝线上。 这是——悬丝诊脉! 凤云倾眼里的不悦一闪而逝,只垂下眼皮,藏起情绪,安静的思考这件事。 轩辕夜阑受伤是真的,毒发也是真的,有生命危险却不是真的。 秋楚笙有“神医”之称,又一直在他的身边,定是先为他诊治过了,或者已经给他用了药,否则,他的情况可能早就恶化了。 那么,他为什么又要让她来救他呢? 是想让她看到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好对他心生愧疚,从而对他更亲近些? 毕竟,他是因为她的原因才变成这样的? 还是,他早就知道她的一些秘密,知道她会医毒?所以故意借此机会来试探她? 不管是哪一种,都证明轩辕夜阑并不信任她。 想到这里,凤云倾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很快就想通了。 她也不信任他,就算扯平了。 至少他给了她机会,而且是忍着疼痛和彻底毒发的危险,便也不能算是全然不信任她了。 于是,她安静的站在了旁边,等秋楚笙收回那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丝线后,平淡的问:“他怎么样?” “我以为,他的情况会更严重一些,这一次,必须要用到那颗千年的雪灵之了,没想到,那热毒竟真的被你压制下去了!”秋楚笙满眼惊讶的问凤云倾:“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他身上做了什么?真的只是吃了一颗普通的解毒丸,处理了一下箭伤?” “我并没说那是普通的解毒丸,”凤云倾说:“那是我……”她本来想说“那是我精致调配的”,马上想到,她一直都在藏拙,忽然间就医毒双全了,肯定会惹人怀疑,就改了说法:“是我师父留给我的,花费了我师父大半辈子的心血,可解百毒,自然能压制子华体内的热毒了。” “你师从何人?”秋楚笙却又追问。 若是医毒双全的名医,他应该有印象才对,可就连他都对轩辕夜阑体内的热毒没有办法,那人留下的一颗药丸却能保得轩辕夜阑一年之内不毒发,可见医术或者毒术必定在他之上了。 “我师父……”凤云倾犹豫了一下,吐出两个字:“神农。” 神农尝百草,是她上上辈子待的那个世界的医、毒术的祖先。 “姓神?”秋楚笙皱起了没有:“为何我从未听闻过?” 凤云倾淡定的回答:“秋公子,一山还有一山高,这世上,总有些不求名不求利,隐秘避世的高人,我师父大抵也属于那一类人,我能与他有一段师徒缘分,是我幸运了。” 言下之意,你也不必问他去哪里了,一段缘分而已,缘分尽了,自然就找不到人了。 “这缝合伤口的方法也是你师父教的?” “嗯,”凤云倾点头,为了以后方便,又接着多说了几句:“师父说了,人体的皮肉有自然愈合的能力,若是哪处地方坏了,就用刀子切除,辅以药物,便能再生,若是愈合能力强的人,便可恢复如初,便是愈合能力差一些的人,最多也就留下一条伤疤或者一点小疼痛,比起某些重大的伤痛,倒是会好很多。 自然,也要切除的程度刚刚好,缝合的技术也足够好,并且,保证伤口愈合之前没有病毒感染伤口……总之,就是没有学习过的人,不能轻易的去尝试。” 这是为了防止秋楚笙为了搞清楚她的缝合手法,去对轩辕夜阑的伤口再做些什么,她缝的那么辛苦,手都酸了,一点都不想让人破坏了。 秋楚笙听了这话,默默的收回了已经抬向轩辕夜阑的半条腿。 凤云倾将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消毒处理,收回木箱子里,眼皮子都没抬的说:“你既已无事,我就回去了。” 她之前医治他的时候,对他放肆了些,可确实也帮他处理了伤口,还拿了万能解毒丸给他吃,也不多问他为什么要试探她……这就算是扯平了吧? 其实是她更亏一些。 解下带血的白大褂,凤云倾微微皱了皱眉头,血腥味儿,她也很不喜欢。 看来,回去要先沐浴了。 “生气了?”男人修长的手伸过来,拽住了凤云倾的衣袖,声音稍稍有些低哑:“对我下手的人,是轩辕珏,想来是那日你在我府里骂了他,他心里不痛快,想试试我对你的态度。我心里也不痛快,一时不察,便着了他的算计,倒是这么多年来,伤的最惨重的一次了。” 因为事关凤云倾与轩辕珏,所以他第一次失算了,心里有些恼火,自是想在凤云倾这里得到一些补偿,所以,他才提前开启了这条连接摄政王府和永安侯府的地下暗道,让烈风接了凤云倾过来。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就只想让她看看他这个样子,知道她善良,那瞧见他因为她这么狼狈总会生出些愧疚来吧?愧疚也是一种感情,只要她的感情,他全部都想要! 没想到她来了,倒是带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师从神农,能医会毒! 如此明珠,轩辕珏那个蠢货当真瞎了眼睛! “没有。”凤云倾回答,又补充说明:“至少现在不生气了。因着我与轩辕珏那一段过去,你不信我,我想的通,人与人之间,总是要相互磨合,才会产生信任的。你如是,我亦如是。 然,我既选择了你,你对我做什么,只要没有伤到我在意的东西,我便不会生怨,今日是,以后,也一样。” 以后?原来,她想过与他有以后的。 轩辕夜阑的脸色明显温和起来:“倾倾,你且回去歇着吧,明日晚上,再来此处帮我换药,可好?” 能得她一句“以后”,便是不慎中了轩辕珏一次算计,他也觉得值得。 自然,胆敢算计他轩辕夜阑,轩辕珏一定会失败的很惨很惨! 凤云倾提了小木箱,就离开了这处地下室,回去的路已经走了两遍,已经熟悉了。 她边走边伸手在墙壁上摸了摸,又仔细的看着地道里的痕迹,发现这地道并不是新挖的,少说,也有好几年了。 她的心往下沉了沉,这地道,上一世也有吗?如果有,那么是不是上一世她稍微对轩辕夜阑温顺一些,他就会告诉她这条地道的存在?而有了地道,轩辕珏和江初雪屠杀凤家满门的时候,这就是一条逃生路! 可轩辕夜阑建这么一条地道是为什么?还直接从摄政王府通到了她的闺房?! 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凤云倾干脆就不想了,回到房间,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血迹,就让丫鬟抬了热水进来,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让小竹拿衣裳过来给她穿上。 小竹拿的是一条浅蓝色的衣裙,边帮她穿上,边说:“小姐以前最喜欢清雅素净一些的衣裳,穿在小姐身上也好看,仙人似的,奴婢记得您刚开始还用与这衣裙一样的布料给三皇子做了一件寝衣,还在上面绣了一首诗,也是奇怪,奴婢许久都未曾瞧见那件寝衣了,是小姐您自己处理掉了吗? 这样也好,算是和过去彻底了断了……不过,小姐写的那诗奴婢觉得真好,奴婢都还记得呢,奴婢念给小姐听: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思君如陇水,常闻呜咽声。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思君如孤灯,一夜一心死。思君如百草,缭乱逐春生,思君……” 凤云倾的脸色蓦地黑沉了下来,眼里也徒然射出阴冷的寒光。 寝衣!情诗! 她想起来了。 她做那件寝衣的时候,叶雨桐瞧见了,说颜色不好看,太素了,配不上轩辕珏的身份,顺便,也说她穿的太素净了,指点她要穿的“高贵耀眼”,她便放下了还没做好的寝衣,穿的金光灿灿了。 而那件寝衣,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的被叶雨桐拿走了,后来却到了轩辕夜阑的手里,成为她背叛他的证据,她自然又被他狠狠的蹂、躏了一番,从此失去了走出摄政王府的权利,直到永安侯府被灭之前,才见到父母和幼弟一面,谁知,却是最残忍的永别! 如今,这寝衣这么早就被小竹提了起来,莫不是,这件坏事也会提前发生? 这一世,毕竟有很多的地方与前世是不一样的,比如,她躲过了声名狼藉,躲过了轩辕夜阑的残暴对待,回到了永安侯府,又比如轩辕夜阑竟然被轩辕珏算计成功,受伤中毒…… “小竹,去拿针线,快!”凤云倾直接脱掉了身上穿的衣裳,匆匆的走到床边,从被子下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就开始剪衣裳。 见小竹还愣在原地,她只好再耐心的解释几句:“那寝衣是旧物,如今我已经与轩辕珏撕破了脸皮,若是此时有人拿那旧物来算计我,我便是有一百张嘴巴也是说不清楚的! 那寝衣好好的收在衣柜里,我并未处理,便是有人刻意拿走了,如今,唯有用这衣裳再改一件一模一样的寝衣出来,但不能是送给轩辕珏的,可明白了?” 第27章思君如百草,缭乱逐春生 小竹本就是个聪明机灵的,凤云倾这么一说,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忙去找了针线出来,她记性很好,刻意挑了与之前一样颜色的线出来,穿过针鼻眼儿,递给凤云倾,又满脸担忧的问:“小姐,你知道是谁拿走了那件寝衣,想要害您吗?” “会知道的。”凤云倾道。 “要不然,奴婢帮您一起绣,这样更快?”小竹又问:“可是这寝衣不做给三皇子,又要做给谁人?做给侯爷?绣情诗也不合适啊,可别的男子的穿衣尺寸,您……知道吗?” 凤云倾的动作顿了一下。 还能做给谁?轩辕夜阑! 这寝衣,唯有是做给他的,他才不会动怒。 上一世,他因为她做给轩辕珏的寝衣动怒,后来,硬是逼着她给他做了很多件寝衣,他的穿衣尺寸,她再清楚不过了。 “做给九皇叔。”凤云倾吐出一口浊气,说:“他性子冷,不喜旁人动他的东西,这寝衣,只能我自己做,你帮我穿线和剪烛花就好,今晚,想是睡不了了。” “摄政王?”小竹惊了一下,想起自家小姐说过,以后是要嫁给摄政王的,还让她不得多问,就算心里仍有疑问,也不再多言。 主仆二人,守着烛火,做了一整个晚上的衣裳…… 翌日,摄政王府的门口就停下了一辆官家马车,早起的人瞧的分明,那是尚书府的马车。 叶雨桐穿着浅碧色的衣裙,清丽脱俗的模样,只脸色稍显苍白。 小心的扯着裙摆下了马车,她刻意在摄政王府的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满是得意。 摄政王府,轩辕王朝人人只能仰望和尊重的地方,她叶雨桐却可以自由的出入。 摄政王轩辕夜阑,这世上最俊美最优秀卓越的男人,就是她叶雨桐这辈子要嫁给的人! 她承认她就是再抢凤云倾的姻缘,可是不争不抢,哪里能成为人上人? 凤云倾那个蠢货,怎么配得上摄政王? 可摄政王既然喜欢凤云倾以前这种素净的风格,她就穿这般穿戴打扮,等她成为了摄政王妃,还不是喜欢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 从丫鬟手里拿过了精美的盒子抱紧,叶雨桐眼里满是阴毒的算计,高昂着头,一步一步走进了摄政王府。 轩辕夜阑并没有去早朝,只让人将软塌放在了湖心亭,慵懒的卧在上面闭目养神。 轩辕珏既然算计了他,他总得装装样子,让轩辕珏得意得意,该算账的时候,才好算个清楚! “摄政王,尚书府的二小姐叶雨桐前来摆脱,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与您商议,您看?”王府的管家站在亭子外面,恭敬的询问。 “嗯,”轩辕夜阑的眼睛睁开了一下,又合上:“看来她的伤都好利落了,那就让她进来吧。” “王爷,那位叶小姐可是个有城府的,她接近王妃分明就没有半点善意,您为何还对她……”烈风有些不明白。 如果说他以前觉得凤云倾配不上自家王爷,可经过昨晚,凤云倾救治王爷的那一幕,她面对鲜血的淡定,奇异的缝合手法,高超的医术,以及那颗连秋楚笙都惊赞不已的万能解毒丸……直接颠覆了她在他心目中的印象。 那么冷静,那么镇定,那么有胆魄有魅力的女子,这轩辕王朝,还能找出第二个来吗? 所以,她以前是在藏拙,还是王爷独具慧眼?! 可这叶雨桐算什么?接近凤云倾和王爷都是有目的的!这种满肚子坏水的女人,王爷为什么要让她进摄政王府? 轩辕夜阑并没有回答烈风,深邃的黑眸里腾起阴冷冷的凉气。 为什么让叶雨桐进摄政王府?不过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和他的倾倾关系好,他便想着利用这女人多得到一些关于倾倾的消息。 只是,似乎这个女人每次带来的都是坏消息。 那么,这一次…… 不一会儿,叶雨桐就进了门。 两个丫鬟一左一右的扶着她进来的,一进门,她就松开了丫鬟的手,几步上前,“扑通”的一声,跪在了轩辕夜阑的面前:“见过摄政王,我……我今日来找摄政王,是来为云倾求情的。” “大胆!竟敢在摄政王面前自称“我”?尚书府的礼仪就是这么教的?”烈风一听叶雨桐提起凤云倾,就知道她肯定是来搬弄是非,马上忍不住喝问了她一声。 叶雨桐的脸色僵了僵,该死的,一个侍卫,也敢呵斥她? 等她成为了摄政王妃…… “是!臣女错了,请摄政王恕罪!” “摄政王,那日花嫁船的事情,确是臣女的错,这几日,臣女在家养伤,也一直在反省。臣女知道错了,臣女明明知道摄政王看上了云倾,还偷偷的忙着她逃离,臣女有罪! 但是摄政王,臣女听人说,男女之间的感情,最是强求不得,摄政王多年未回上京城,是以并不知晓,三皇子曾当众说过非云倾不娶,在臣女等人的眼中,她是一定会嫁给三皇子的。 俗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臣女斗胆请求摄政王放过云倾,让她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感情!” 说着,叶雨桐竟还用双手撑着地面,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臣女替云倾求摄政王开恩!上京城的名门贵女那么多,摄政王何必要执著于一个身份并不高贵的商女呢?” “你觉得本王的倾倾身份不够高贵?”轩辕夜阑的脸色猛地黑沉下来:“还是你觉得,你可以左右本王的决定?” “不不不!”叶雨桐吓的身体一哆嗦,感觉不太好,但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又硬着头皮说:“臣女不是这个意思?臣女是云倾最好的朋友,昨日,臣女去永安侯府见了她,她神情憔悴,心伤不已,因着您之前将她带到摄政王府来,造成了她与三皇子之间的误会,她非常的焦急,为了证明自己对三皇子的忠贞不二,还委托臣女一定要将她亲手做的寝衣送到三皇子的手中。” 叶雨桐将那精美的盒子拿过来,打开,是一件浅蓝色的寝衣,果真是男子样式的。 “便是这样!”叶雨桐将寝衣拿起来,摊开:“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云倾还刻意在这寝衣的内侧绣了一首情诗——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思君如满月,夜夜减轻辉。思君如孤灯,一夜一心死.思君如百草,缭乱……” “够了!”轩辕夜阑猛地坐起来,一掌拍在面前的矮几上,用了十成十的内力,直接将那矮几拍成了粉末。 吓的叶雨桐“啊”的叫了一声,瘫倒在地,生怕轩辕夜阑下一掌就拍到自己的身上。 她的身体不断的发抖,却坚持说:“摄政王息怒,女爱男欢,本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云倾都已经亲手给三皇子做贴身穿的寝衣了,可见她对三皇子的深情厚义,您……您就大发慈悲,成全了她吧,否则,您即便是能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啊!” “滚出去!”轩辕夜阑捏紧了拳头,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马上滚出去!再不滚,尚书府明日便准备办丧事!” 这竟是动了杀意! 叶雨桐面色惨白,后背被恐惧的冷汗湿透,哪里还敢再多停留,手忙脚乱的就出去了。 出门后双腿就是一软,差点跪在石阶上,她的两个丫鬟及时的扶住了她。 “快走!”她慌乱的说。 她就是来算计凤云倾的,可不能将自己先搭在这里了。 两个丫鬟也觉得摄政王府太过阴冷,扶着她就是一阵狂奔,直到出了摄政王府的大门,才感觉好些。 上马车之前,叶雨桐回过头看了一眼摄政王府,阴狠狠的想,她就不信,那一件私密的寝衣还不能让轩辕夜阑撕碎了凤云倾! 是的,她刻意将那件绣了情诗的寝衣丢在轩辕夜阑的面前了。 只要轩辕夜阑厌弃了凤云倾,她就会有机会的…… 室内,温度须臾间就降低到零下。 轩辕夜阑冰冷的视线刀子一般的射向地上那件寝衣,俊美的脸上布满了可怕的阴霾,像是下一个瞬间,就会大发雷霆,伏尸百万!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思、君、如、满、月,夜、夜、减、轻、辉。思、君……” 方才,叶雨桐念的每一个字都被轩辕夜阑听得清清楚楚,现在,被他一字一顿的念出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愤恨的寒意,吓的屋子里伺候的烈风都缩了缩身子,想要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凤云倾,果然还是没对轩辕珏死心吗? 这写的都是什么?这么赤果果的,也难怪王爷会发怒了。 难道她之前说想通了,不再与轩辕珏有关系了都是在骗王爷吗?她……她怎么能这么做?明知道王爷对她好,为了她,还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引发的旧毒……亏的他还以为她昨晚上救治了王爷便是好的,谁知她还瞒着王爷给轩辕就送寝衣? 烈风这样一想,对凤云倾的一点好感,又荡然无存了。 他峥愤愤不平之际,轩辕夜阑的命令已经冷冷的压了下来:“烈风!带人去把那个女人给本王带过来,马上!” 第28章得到你的人,得不到你的心 “王……王爷。” 管家刚跨了一条腿进来,就敏锐的发觉屋子里的气氛不太对,忙弯下腰,迟疑了一下,才小心翼翼的说:“永安侯府的凤云倾小姐派自己的大丫鬟给王爷送了一份礼物过来,王爷看?” 轩辕夜阑的眉头微皱,礼物?凤云倾送来的? “暂缓执行!”这话,自然是对烈风说的。 “让那丫鬟直接过来。”这话,是对管家说的。 “是!”烈风和管家一起答了。 小竹是第一次进摄政王府,在她的心里,这地方就是个杀人魔窟,是以,她每走一步,都胆战心惊的,不断的四下里看看,就怕忽然出现什么,要了她的小命。 可是想想自家小姐交待的,这寝衣不早一点送到摄政王的手里,便会给有心人算计的机会。 她便又壮着胆子,抱着怀里的盒子继续往前走。 等她到了轩辕夜阑的面前,根本就不敢看那软塌上坐着的男人,低下眼,就看见了地上叶雨桐的寝衣。心里顿时一惊:“这寝衣……” “这寝衣怎的了?说!”轩辕夜阑冷冷的追问。 小竹忙跪了下来:“奴婢见过摄政王!” “奴婢小竹,是永安侯府凤小姐的大丫鬟,今日是奉小姐的命令,来给摄政王送礼物的。巧了,小姐送给摄政王的,也是一件寝衣,便是颜色与料子也与地上这件一模一样,奴婢一时觉得惊讶,在摄政王面前无礼了,还请摄政王恕罪!” 一口气将该说的话说完,小竹将手里的盒子双手捧起,递上了前。 也是寝衣?凤云倾送给王爷的寝衣? 烈风有些迷糊了,忙上前,将那盒子接过来。 盒子是竹子做的,轻巧古朴,比地上那花团锦簇的锦盒看起来舒心多了。 他直接转过身,将盒子送到了轩辕夜阑的手边。 轩辕夜阑沉着一张脸,将盒子打开了——里面竟果然是一件浅蓝色的寝衣。 “你确定,这件寝衣是你家小姐送来给本王的。”轩辕夜阑将那寝衣拿起来,视线却凌厉的扫向小竹:“你可知,欺骗本王的后果?” “奴婢不敢!”小竹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小姐与摄政王的事情,小姐不让奴婢多嘴,奴婢也便不问,这寝衣,确实是小姐命令奴婢送来,一针一线,都是小姐亲手做的,摄政王若是不信,寝衣的里侧,小姐绣了诗词,小姐说了,摄政王看过,便会明白了。” 轩辕夜阑听罢,翻开了那寝衣,首先印入眼帘的,便是那首叶雨桐念过的,赤果果的情诗,可就在这情诗的后面,却还有一句诗词——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夜阑…… 这寝衣真是她亲手给他缝制的? 她思念他,梦里都是他? 一瞬间,轩辕夜阑浑身的利刺和阴冷都收了回去,屋子里的季节也从冰冷的冬季进入了温暖的春季。 “她是何时做的这件寝衣?”轩辕夜阑问小竹,语气已温和了许多。 “小姐回府之后,便开始准备布料做寝衣的,因着府里面事情多,没能出去拿更好的料子,小姐说以后定是要做很多件寝衣给摄政王的,便先随意做上一件,先看看摄政王穿上合不合心意。 本来这寝衣昨日里就要做好的,但是因为尚书府的叶小姐来拜访我家小姐,说了好些话,后来,我家小姐送了叶小姐一套价值千金的头面后,叶小姐才离开。 可是叶小姐离开后,小姐的心情就不好了,便没有继续做寝衣了,等到晚上就寝的时候,小姐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不能安眠,说是做了冬天打仗的梦,梦里不是寒风冷雨,就是鲜血淋漓的……奴婢大胆的猜想那梦或许与摄政王有关,因为小姐吩咐奴婢点了火烛,花了大半夜的时间,将这寝衣做好了,让奴婢送来给您。” 小竹说到这里,才算是将凤云倾交待她的话都说清楚了。 说完,她的视线落到那件寝衣上,又忍不住闷闷的加上几句:“摄政王,奴婢不知道您与我家小姐的事情,但我家小姐为了做这件寝衣,将眼圈都熬黑了,手指也刺破了,可原来并不止我家小姐一人给您做寝衣,却不知道地上这件寝衣是何人做的,为何与我家小姐选的布料、样式都如此相似?这是故意要让我家小姐难堪,还是……” “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呢,赶紧住嘴!”烈风见轩辕夜阑的情绪好一些了,生怕小竹再说什么话惹怒他,就出声阻止了小竹。 主子是个大胆的,没想到丫鬟也是个大胆的,当真都不怕死了? 谁知小竹却并没明白烈风的提醒,而是继续说:“奴婢没有说胡话,奴婢只是想帮我家小姐多说几句话,奴婢的命是小姐救的,自小就跟着小姐,知道小姐是这天底下最善良最好的女子,从前三皇子追求她,口口声声说非她不娶,谁知道转身就和表小姐在一起了,小姐虽然想得通,道一声君休我便弃,可错的人又不是小姐,小姐却要平白的受了委屈。 奴婢不知道小姐是何时与摄政王在一起了的,但若是摄政王也与三皇子一样,一边与我家小姐在一起,一边又和别的女子有牵扯,奴婢回去定要告诉小姐,让小姐早日与摄政王断了往来,不再……” 这番外,却并不是凤云倾让小竹说的,只是小竹聪明,已经猜到地上的寝衣是叶雨桐拿过来的了,她心里替凤云倾着急,毕竟在她心里,自家小姐单纯,不是叶雨桐的对手,若是叶雨桐也想进摄政王府,自家小姐怕是又要伤心难过了。 是以,她就不怕死的多说了几句。 “好一个大胆的奴婢!”轩辕夜阑果真沉下了脸色:“你竟敢将本王与轩辕珏那个东西相提并论?还敢去倾倾面前说本王的坏话?你这舌头,怕是不想要了吧?” “烈风,去……” 管家再一次及时出现:“王爷,永安侯府的凤小姐来了。” “王妃来了,好!好啊!”烈风顿时松了一口气,对还跪在地上的小姐说:“你这丫头,还愣着做什么?不是说你家小姐熬夜了吗?想是身体有些虚弱的,你还不快出去扶一扶她。” 小竹抬起头,看清了站在轩辕夜阑身边的男子,这一次,看懂了他眼里的提醒。心里微微烫了一下,忙从地上爬起来:“摄政王,奴婢这便去扶小姐过来。” “王爷,那寝衣……是否要处理掉?”小竹一走,烈风便指着地上的寝衣问轩辕夜阑。 “不急。”轩辕夜阑淡漠的道:“等倾倾处理。” 说完,他竟是直接脱了身上的衣裳,将那件寝衣穿上了。 令他意外的是,尺寸刚刚好,没有大了,也没有小了,没有长了,也没有短了。 所以,这寝衣确定是做给他的,而不是轩辕珏的,因着,他比轩辕珏高,肩膀比轩辕珏略宽,手臂也比轩辕珏长。 于是,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意,再一次亮瞎了烈风的眼。 王爷,当真有仙人之风华,妖孽之姿态,若是多笑笑,别说是王妃了,便是他这个男人,也忍不住要欢喜的啊! 凤云倾进来,自然也是瞧见了地上那寝衣,只当没看见,视线落在轩辕夜阑的身上,走上前,打量了他一番,凑近了说:“这领子是不是太低了一些?下一件做高一些?” 其实这寝衣轩辕夜阑穿着刚刚好,却露出他白玉般的肌肤,竟让她看得有些心痒痒的。 也是她前世里没有仔细的看过他,未曾发现他的身材也是很有料的,肌肤更是比女子——比如她的要好多了,这一眼看过去,这男人真真是魅惑无限,又帅又性、感,多看几眼,就能惹人犯罪! “你喜欢便好。”轩辕夜阑却趁机握住了凤云倾的手,语气温和的道:“你的丫鬟说你为了给我做这件寝衣,刺破了手指头?” 大掌过去,握住的小手却缠满了白色的……布条? 男人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伤的很重?” “没有,”凤云倾回答:“针刺了些小伤,无碍,我是觉得我这手粗糙了些,抹了些变嫩滑的药,包起来,两三日便能好了。”她是知道轩辕夜阑的脾性的,她越说说自己没事,他便会疑心她伤的不轻。 愧疚吧,愧疚吧,你这男人不是昨晚才用这一招对付过我?我这就还给你。 瞧瞧这满屋子的木头屑,若不是我将寝衣送来的及时,我又要倒霉了吧? 叶雨桐,果然是这么快就忍耐不住了吗? 轩辕夜阑沉默了片刻,道:“叶雨桐来过了,她倒真是你的好姐妹,大早上便拿了一件寝衣过来向我求情。求我,放了你。还道男女之间的感情不能强求,你不欢喜我,我便是能得到你的人,亦不能得到你的心,你,怎么说?” 说这话的时候,轩辕夜阑的视线牢牢的锁定在凤云倾的脸上,似乎想她的表情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第29章激动的将他扑倒 然而,他看了许久,也没有从凤云倾哪怕些微的表情里看出丝毫的心虚。 凤云倾倒是“呵”的轻笑了一声:“这么说来,叶雨桐还真是我的好朋友,不过瞧了一眼我做寝衣,便连夜赶制了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裳出来帮我了?她这份心意,可真让我感动,不过,” 语气一转,凤云倾又上前一步,扯着轩辕夜阑的衣裳,眼里溢满了柔情:“子华,你确定要留下别的女人给你做的寝衣吗?虽说那衣料、样式都差不多,但毕竟不是我亲手给你做的,若是你贴身穿着,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轩辕夜阑的胸口处划着小圈圈:“你,喜欢我绣在寝衣上的诗吗?” 没等轩辕夜阑回答,凤云倾又接着说:“倒也算不得是诗,我之前从摄政王府回去后,夜里就开始失眠,尽做一些红色的梦,依稀梦见士兵们在战场上拼杀的场景,便想起那些士兵们或许也是有家室的,不知觉得,便将自己当做了士兵的家人,想着那年轻的姑娘是如何在思念中等待夫君的,心里甚至感动,便想了前面那么几句。 昨晚上替你缝合伤口回去,那梦里的场景,却都变成了你,我梦见你高坐在马背上,手握长剑,竟是在与褚国的太子拼杀,那褚国太子实在狡诈,还给你洒毒粉……” 说到这里,凤云倾把话题饶回来:“所以,后面这句话,便是写给你的,旁人都道我凤云倾是个胸无点墨,只懂得与银钱打交待的草包,你且说说,我这几句,写的如何?” “好!”轩辕夜阑毫不犹豫的说。 前面那几句,不是写给他的?倒也正常,她如今刚和轩辕珏断了关系,自是没可能这么快便对他有了很深的思念,算她诚实。 后面那句——他很满意! “那褚国太子长了个什么模样,你可瞧清楚了?”轩辕夜阑又试探着问。 “未曾瞧清!”凤云倾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听闻褚国人生性便是狡诈的,那太子,估计也就长了个尖嘴猴腮的狡诈模样?” 轩辕夜阑的心情大好,破天荒的附和:“嗯,估计就是个尖嘴猴腮的丑模样,叶雨桐送来的那件寝衣,本王自然是不会穿的,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给本王做寝衣的,你若不喜欢,那东西你便帮本王处理了吧!” “也好。”凤云倾点头,接着便对远处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和轩辕夜阑的小竹吩咐:“小竹,你且将地上那东西剪碎了,装在锦盒里,再拜托烈风将军给尚书府送过去吧!” 烈风虽作为轩辕夜阑的四大侍卫之首,却也战功赫赫,是有官身的,且位置可不比尚书低。 “是!小姐!”小竹恭敬的道,当着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面向摄政王府的管家要了剪子,将那件寝衣剪成了很碎很碎,碎到完全看不出针法的碎片了,才装在锦盒里,递给了烈风。 “烈风,”凤云倾又笑着说:“子华性子清冷了些,又不善言辞,只能麻烦你将东西给尚书大人送过去,再问候一下尚书府的家教如何,提醒他管好家里人的嘴巴,话不可以乱说,管好家里人的手,礼物不可以乱送。” 烈风愣了一下,愉快的领命去了。 王爷都没反对,这事儿肯定是要办的。 王妃的脑子果然聪明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都知道叶雨桐对王爷不安好心了! “小竹,你也与烈风将军一起去吧,告诉叶小姐,她对我的好心好意,我已经收到了。” “事情办完后,还麻烦烈风将军送我的丫鬟回府。” 至于她,有人自然会送她回去的。 她现在还不会马上和叶雨桐撕破脸皮,但必要的敲打,还是要有的。 …… “子华,满意我对那寝衣的处理吗?” 烈风和小竹都离开后,这屋子里也只剩下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两人了。 凤云倾便放开了轩辕夜阑的衣裳,与他拉开些距离,眸眼清亮的望着他,如是问。 “嗯。”轩辕夜阑应了一声,又牵起凤云倾的手:“我倒是想问问倾倾,若我穿了叶雨桐送来的那衣裳,倾倾果真会吃醋吗?” “自然会,”凤云倾说:“你不知商人心眼儿最小,好算计,善妒?但凡是沾惹了别人气息的东西,我便都不会想要了,所以,子华,你可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清白啊。” “我的清白?”轩辕夜阑嘴角一勾,脸上浮起一抹邪魅至极的笑:“我的清白,不是在那花嫁船里,就被倾倾要走了吗?” 凤云倾没想到他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脸上的笑顿时僵住。 什么叫他的清白被她要走了?分明是他当时就像个嗜血的暴君,强势残忍的夺走了她的清白好吗?! 可是想到这里,她的脑海里竟开始不自觉的起来那场带着血腥味儿的情爱——满目的红绸带放肆的晃动着,男人的声音冰冷的在耳边响起,那阴冷冷的气息将她的身体裹挟起来,像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冻僵,可身下的热度又那么热烈,带给她清晰而痛苦的感觉…… 脸上的笑容消失,身体也绷的紧紧的。 轩辕夜阑马上察觉了凤云倾的变化,他微微皱眉,一把搂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拥进自己怀中:“倾倾,便是再来一次,我亦不会后悔那时弄疼了你!”他永不后悔将她变成他的人。 只是那时因为太过愤怒,对她粗暴了些。 “待我们大婚后,你若是乖一些,眼里心里都只我一人了,我保证那种疼,不会再让你受第二次。” “往后,我都会温柔些对你,可好?” 轩辕夜阑望着凤云倾,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眼里也满是温柔的宠溺,使得凤云倾的心一慌,脸上有些发热。 这男人,认真的? 可是他好好的提起那事儿做什么?这才到哪里?就提起大婚后要温柔对她做那事儿了? 她要怎么答? “子华,我还……未出阁,你不觉得我知道的,应该更……少一点吗?” 轩辕夜阑愣了一下,随即,神情竟也有些不自然了。 “嗯!”他掩饰般的看了一眼窗外,又故作正经的问:“听说新婚的夫妇都会有那种画本子学习夫妻相处之道,你往后便不用看了,知道的少一点无妨,本王来看,将其中的精髓都学来使用便好。” 凤云倾尴尬的笑了一下,以为轩辕夜阑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当她和轩辕夜阑大婚后,轩辕夜阑拿出一大堆的画本子让她任选姿势的时候,她惊的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后来,更是被这男人折腾的叫苦连连…… 这是后话。 此时,轩辕夜阑想的,倒还不是在身体上攻陷凤云倾,而是想尽快的俘获她的心。 两人安静的相处了一会儿,轩辕夜阑问:“你说要亲手给你我缝制婚服,那红布定然不能是寻常的红布,你可听说过赤云烈霞锦?” 凤云倾眼睛一亮:“可是传说中那万金难求的赤霞?” “是。” “听闻赤霞红如血,烈如火,绚烂如朝霞,轻薄柔软如云朵,冬暖夏凉,乃是布中至宝,但因着那布乃是血蚕吐丝织成,血蚕本就难得,饲养更是困难,是以数十年都难得一匹布,自然珍贵至极,便是当今皇后,也只得了手帕大小的一块,请了最好的绣娘绣上精美的花纹,终日不离身。” “是!” “你有赤霞?要用来给我做手帕?”凤云倾的眼睛亮闪闪的。 好东西谁不喜欢,不过,她更感兴趣的是那赤霞当真有那么好?比她前世与轩辕夜阑大婚时穿的那身嫁衣还要好? 蓦地,她想起来,前世,她嫁给轩辕夜阑时,是冬季,天上飘着雪花,可她穿着那红嫁衣薄如蝉翼却温暖如春……难道,那便是赤霞?她竟然奢侈的穿着赤霞做的衣裳? “只是做手帕你便满足了?”轩辕夜阑忽然觉得凤云倾此时的模样无比的可爱,忍不住凑上前,在她的嘴角轻轻的亲的一下,才接着说:“我送你十匹赤云赤霞锦,除了做我们大婚的婚服,你还可以做些自己喜欢的衣裙、帕子、香囊。” “十……十匹?”凤云倾激动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子华,你确定你真的有十匹赤霞?还都要送给——我?” “自然是真的,”轩辕夜阑说:“我幼时在山中习武,意外救了一位老蚕农,他生平所愿便是养一批血蚕,得一匹赤霞送给妻子,我对那小东西也颇感兴趣,便与他一道养了几月,研究出一些新的饲养方法,让那血蚕不会早早的死去,还能生出更多的幼蚕来……如今,山中的血蚕数量已经很可观了,十匹赤霞还拿得出来。不过,那东西毕竟难得,十匹,已经是大部分了,你若觉得不够,再要十匹,至少还要再等五年。” “够了够了,”凤云倾连连点头,那可是万金都难买的赤霞啊,轩辕夜阑可真是——豪! 这个浑身都是宝的男人,她上一世怎么就瞎了眼睛硬是没瞧上呢? 凤云倾忽然猛地上前,将轩辕夜阑扑倒:“子华子华,赤霞有了,那天丝呢?天丝你是不是也有?快说快说。” 她实在太过于激动了,以至于都没发现此时此刻,她与轩辕夜阑这男下女上的姿势有多大胆、有多暧昧、有多刺激…… 第30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赤霞,是布中至宝,天丝,便是绣线中的至宝。 也唯有用天丝缝制赤霞,才不算暴殄天物! “天丝,自然也是有的,”轩辕夜阑刚开始的惊讶过后,就顺势抱紧了凤云倾,满足的感受这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好感觉。 “只是,你确定要用这样的姿势和我说话吗?” “嗯?”凤云倾却还没反应过来:“这样,有问题?”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轩辕夜阑说:“只是,若是你再主动些,便不怕我一时忍耐不住,将你生吞了?”说着,他还真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凤云倾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吓的手忙脚乱的从轩辕夜阑的身上爬起来,坐到了旁边:“那个,你……你别误会,我刚才就是太激动了,不是故意要……”扑倒你的。 “不行就当被……猪压了一下。”凤云倾本来是想说被“狗”压的,想了想,觉得说自己是“狗”实在不好听,谁让她上上世的社会对狗不太友善呢,嗯,猪至少比狗强那么一丢丢?! “猪?”轩辕夜阑笑了:“那定然是一头野猪,伶牙俐齿,还凶残。” 凤云倾更尴尬了。 被人人惧怕的活阎王说她凶残,所以,她是真的很凶残吗? “倾倾,你喜爱珍宝?”轩辕夜阑敏锐的发现了凤云倾的爱好。 “喜爱!”凤云倾很老实的回答,说完,又补上两句:“女子都喜爱珍宝,我更贪心些,偏爱不常见的那些。” 这么赤果果的说她贪爱珍宝,若是那些个自诩清高的公子贵女,恐怕又要说她俗了,可轩辕夜阑却很欢喜。 若是早知道珍宝能让她这么欢喜,他何必逼迫于她? 他府中库房里,别的不多,就是珍宝多,尤其,还是那种稀世珍宝! “好,我会记得以后多送你一些珍宝的。”轩辕夜阑说,笑容越发的灿烂,将这屋子里最后一丝寒意都化了去,看的凤云倾又有些发痴,差点以为那个嗜血阴寒的摄政王轩辕夜阑只是假的! 直到,他收起笑容,问她:“你觉得自己的医术和毒术比起秋楚笙,如何?” 凤云倾认真的想了想,回答:“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不妨都说来听听。”轩辕夜阑换了更舒服的姿势,半躺在软塌上,姿态慵懒而邪魅,手握着凤云倾的手没放,修长的食指抬出来,一下一下,轻轻的敲打着她的手背。 “假话便是,我肯定不如他,他可是闻名天下的第一神医,我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尤其家里还是经商的,便是有些雕虫小技,又哪里比得上秋神医呢?” “嗯。”轩辕夜阑应了一声,示意凤云倾继续说下去。 “真话便是,我并没有见他救治过人,也不清楚他解决过哪些疑难绝症,不知道他的实力,自然不好相比,不过,我比较擅长外伤,这方面,肯定比他强,其他的,估计就不如他了。 但是毒术,我可以自信的说,他定是不如我的!因为,他在你身边,却无法帮你去除体内的热毒,但我可以,只是解药有些难配,需要时间。” “倾倾,你说什么?”轩辕夜阑的脸色蓦地变冷:“你能解我的热毒?你没有骗我?” 秋楚笙说过,这世上,能在短时间内彻底解他的毒的人,只有下毒之人,而下毒之人,亦是他的杀母仇人! 他的眼眸变的血红,猛地捏紧了凤云倾的手:“说,你师父神农到底是何人?为何你会解我的热毒?” “你……子华,你这是怎么了?”凤云倾明显感觉到那森森的杀气和恐怖至极的寒冷,来的那么浓烈。 她本能的往后缩了缩身体,想要挣脱轩辕夜阑的手,奈何轩辕夜阑抓的很紧,她根本挣不脱了。 想到某种可能,她睁大了眼睛:“你不会怀疑是我师父或者我给你下的毒吧?” “我师父就是一闲云野鹤,对世俗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他从来都是行医救人,没有害过一个人的,而我……你这热毒都是很多年的陈毒了,那时,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你总不会怀疑一个孩子会给你下毒吧?” “我师父说了,医毒同根同源,万物相生相克,没有病灶治不了,若真有,那一定是从医之人还未曾找到克服病灶的方法,亦没有毒解不了,若真有,那一定是那解毒之人毒术还不够高明,我之所以觉得你这热毒能解,是因着师父与我说,他曾在雪山上见过一种会飞的火虫,浑身带火,剧毒无比,当时与他通行的人被这火虫攻击,性命垂危,可他却没能救活那人,心中惭愧,后来花了数年,才破解了这毒。 我想着热毒大同小异,大抵你的情况还能让你表面与旁人无意,总不至于比那火虫之毒更凶猛,若是用师父留下的方子适当修改,解毒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只是那方子上的药材颇为稀有,秋神医手里的那雪灵芝也只能算是其中的一味,所以,我才说有些麻烦,需要时日。” 说完,凤云倾眸眼清澈的望着凤云倾,她都解释的这么清楚了,他就算不能完全相信,也不能再继续发火了吧? “雪山毒火虫,”轩辕夜阑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本王会去查。” “本王并未怀疑你,你不一样,但别人就未必了。” “母后当年便是中了热毒而亡,本王体内的热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本王自懂事后便发过誓,定要找到那下毒之人,将之碎尸万段!” 凤云倾一惊,原来,这热毒竟还带着杀母之仇,难怪他反应会这么激烈。 轩辕夜阑的母亲,可是先皇后!红颜薄命,没想到是中毒而死,那,这男人这么多年,都是怎么在熬过来的? 忽然,有些心疼他了…… “我可以保证,我自己和我师父绝对没有给先皇后下毒。”她的师父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世界上,自然是不可能了。 “但既然那人毒术厉害,想必也不是泛泛之辈,我会更努力的钻研毒术,假以时日,遇到了那人,或许便能将之找出来,给你的母亲和你报仇!”凤云倾说的很是真诚。 轩辕夜阑的心微微暖了一下,抬起眼睛看着凤云倾。 她真的很不一样了呢。 他不该怀疑她的,她便是不喜欢他,千方百计的哄着他,想要逃离他,亦不会有那些恶毒阴损的心思的,是他魔障了。 “解毒,需要哪些药材,你与我说说,我这副身体,若能早些治好,以后,我们便能有自己的孩儿了。”轩辕夜阑伸手抱住了凤云倾:“我曾想,这辈子有你便足够了,如今你说还有希望,我便又想贪心一些。” “倾倾,你也是喜欢孩儿的吧?” 凤云倾马上想到了前世里,那个被轩辕珏生生棒打下来的胎儿,身体骤然僵住,只感觉一阵阵冷意和恨意将心填满。 “嗯,我喜欢孩儿的,若我以后有了孩儿,谁敢伤害他,我便也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方子我这便写下来,待将方子上的药材都找齐,就可以配置解药了。” …… 这以后的十几日,凤云倾的生活终于平静了下来。 轩辕珏和江初雪都没来找她的麻烦,或许是在谋划着更大的阴谋。 叶雨桐也没有来找她,应该不是不想来她面前演戏,而是被尚书府禁足了。 凤云倾白日就陪伴着凤成州和桑静香,与父母的感情越来越好,到了晚上,就走那地下暗道,到之前那处暗室里去。 轩辕夜阑将暗室重新布置了一番,又增加了几颗夜明珠,明亮、舒适、温暖,她就拿了赤霞绣衣裳,或是从医毒系统里拿出一些医书毒经来读着,虽说那些东西她都已经烂记于心,但为了让轩辕夜阑相信也只能演演戏了。 每次她来,轩辕夜阑都会提前到这里,他要做的事情也挺多的,有很多不知道哪里来的消息要看,有一些隐秘的大事要处理,多数的时候,都在打坐练功,偶尔也看看兵书和天文地理类的书籍。 两人相处的还算和谐融洽,凤云倾渐渐的竟有些习惯他在身边了。 直到这天晚上,她来到暗室,却并未瞧见轩辕夜阑,还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忍不住问烈风:“你家主子呢?” “王妃,王爷不在府中,不过,王爷说了,再过两日,便是皇后举办的宴会了,他有些事情要提前准备,这两日,您也不必来绣衣裳了,晚上好好歇息,宴会那日,他会到的。” 这么快就到皇后的宴会了?倒是她这段日子过的太安逸了。 凤云倾神情一凛,回了自己的房间。 正准备睡觉,小竹匆匆进来:“小姐,夫人来了。” “娘亲来了,快请。”凤云倾起了身,准备去迎接。 小竹又闷闷的补上一句:“江初雪也来了!怕是又在夫人面前说了什么,马上就是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了,她定是又想让夫人和小姐带她进宫里见贵人去!” 第31章不叫的狗最咬人 凤云倾脚下的步子一顿,神情徒然变冷:“果然来了。” “忍耐到今日才来,也算她厉害了。” 她知道江初雪定是与轩辕珏商量好了,要趁着皇后举办的宴会定下两人的关系,可江初雪到底还是寄居在永安侯府里的,要进宫,自然是要永安侯府带进去。 轩辕珏与永安侯府撕破了脸皮后,自是不好再出现说起这个要求,只能靠江初雪继续扮柔弱装可怜来赚取这个机会了。 “我倒是想看看,我这位好表妹,如今还能怎么说。”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凤云倾迈步出了内室。 桑静香已经坐在椅子上了,江初雪却没有坐下,而是脸色憔悴的站在桑静香的身边,见凤云倾出来,上前就抓住了凤云倾的手:“表姐,初雪今晚过来,是有事要求您帮忙,还请您看在我死去的母亲份上,再帮我这最后一次!” 这一开口,就把死人搬出来了,算是先声夺人? 凤云倾面色淡漠,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也不管江初雪在原地会不会尴尬。 顾自走到桑静香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笑意盈盈的问桑静香:“娘亲今晚过来,可是与女儿说两日后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那场宴会?若是,方才女儿与小竹也在说起这件事情呢。” “哦?”桑静香反问:“你和小竹说什么了?” “还不就是宴会上的穿戴以及哪些品性和才华俱佳的公子会参加。”凤云倾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娘亲,往年女儿脑子有些不清楚,总是只围着那么一个人转,不知道看看别的风景,如今想来,还真是遗憾,是以,今年女儿打算好好的打扮打扮,再多看看。” “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多了。”桑静香的脸上浮起宽慰:“女儿,人与人之间是要讲缘分的,想是你与三皇子没有缘分,你成全了初雪,再去寻自己的好缘分,自然是极好的,到时候,若寻着喜欢的了,便与娘亲,我和你爹定会为你好生的打算。” 说到这里,桑静香看了一眼还站在那里一脸“委屈”的江初雪,到底将来意说出来了:“倾儿,娘亲知道,在三皇子的事情上,你受的委屈多一些,初雪背着你与三皇子往来做的不对,寒了你的心,但既然你都已经想通了,便再帮初雪一次,初雪毕竟是你的亲表妹,你便当她小一些,且让一让她,姐妹之间,是要相互扶持的,哪里来的仇怨? 初雪如今有了身子,这肚子眼看也遮掩不住了,若是能去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得了皇后娘娘的喜欢,再由三皇子提一提,这名分才能落的下来。” “母亲的意思,便是要带着江初雪一起去参加宴会了?”凤云倾的语气并不怎么好。 “娘亲”到“母亲”的变化,也让桑静香知道自家女儿这是生气了。 “我一定要帮她?不帮便是不顾及姐妹情分了?她倒是顾及姐妹情分,背着我与三皇子暗度陈仓,连孩子都有了,呵~” 一声讽笑,让江初雪捏紧了手里的帕子,恨的心里直痒痒,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转过身的时候,眼里已经溢满了泪:“表姐,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出言讽刺?姨母……初雪自知有罪,若是表姐实在不同意带初雪去参加宴会,初雪只能……” “只能如何?”凤云倾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又道:“你还能再寻一次死,威胁我和母亲不成?江初雪,自己种下什么因,就得吞下什么果,这才到哪里啊?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你自己费尽心思做了讽刺的事儿,承受讽刺的机会还多着呢! 你不是能耐吗?不是将那轩辕珏哄的团团转吗?你去找他安排你进宫啊,何必再这里哭求我和母亲?哦,对了,你说这是最后一次,呵呵,若是你能在那宴会上得了皇后娘娘的欢喜,真的站去了三皇子的身边,我们这些人给你的帮助自然便是最后一次了,横竖永安侯府也不过就是你往上跳的踏板,用过之后,便能舍弃了,是吧?” 江初雪的心里生起寒意,凤云倾这个蠢货的变化怎么越来越大了?竟好像能看穿她所有的计划似的? “没有,表姐,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便是我真的能做三皇子妃,我亦不会忘记永安侯府,忘记姨父姨母和你对我的大恩大德的,我知道在三皇子的事情上,你怨我恨我,我不会怪你说话难听的,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是一个善良大度、温和慷慨的姐姐。”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凤云倾说:“以前那个善良大度、温和慷慨的凤云倾已经死了!”死在前世你们的阴谋诡计中,死在冰冷的鲜血和腐臭的尸体里。 “我不可能再将你当成我妹妹,背叛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况且我本来就小瞧了你的手段,我胆子小,怕再被你算计!所以,我和你,最好是做陌生人,若是你还有些什么别的心思,你做了初一,我定会做十五!” “什么善良不善良的,温和不温和的,这世上,人不为己,才天诛地灭,你说对吗?我的好表妹?” “不过,你既然求到我面前来了,我若是不答应了,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我欺负了你,又或者,我们永安侯府不肯给三皇子面子,怠慢皇嗣这么大的罪过,永安侯府也还承受不起,所以——好,我答应带你进宫参加宴会了! 但是我以前就说过,你只是我表妹,不是妹妹,此次进宫,不准你以林家二小姐的身份参加,我和母亲只负责带你去宴会上,若是你自己惹出什么麻烦来,也别想我和母亲会帮你,更别想牵连永安侯府!可你听懂了?” ——当着娘亲的面说明白了,才好方便她到时候对轩辕珏和江初雪动手! “我……知道了,谢谢表……姐!”江初雪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羞辱”,她并不觉得这羞辱是自作自受,反而觉得这是凤云倾故意在对付她。 可既然目的达到了,她也不愿在这里继续被凤云倾“教训”,马上就说:“那我这就回去好好的准备。” 朝着桑静香做了一揖:“姨母,初雪就先回去了。” 凤云倾,你别得意的太早,等我去了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就会是你噩梦的开始,你这个该死的蠢货,便是真的猜中了我的心思又如何?你天生就该是让我江初雪踩着头往上爬的! 现在你给我的每一分羞辱,等我成了三皇子妃,定要你加倍还我! …… “倾儿,你这么和初雪说话,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桑静香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皱了眉头。 “母亲,听说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凤云倾淡淡的问。 桑静香摇了头:“倾儿,初雪是你的表妹,不是恩将仇报的蛇!” “若她没有恩将仇报的心思,为何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凤云倾反问。 “这……”桑静香愣了一下,叹息一声:“倾儿,初雪毕竟年纪小,你既然想通了,又何必再为难她呢?还是……你其实并没有想通,是因为三皇子才对初雪……” “母亲,您多想了,”凤云倾说:“女人这辈子都绝对不可能再和轩辕珏在一起,不过是女儿经历的多了,看事情便更深重了些,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了。” 她望着桑静香的眼睛:“母亲,难道你便从未怀疑过,江家的大火将所有人都烧死了,为何就没能烧死一个柔弱的小姑娘?便是按照江初雪的说辞,是那婆子拼死将她救了出来,为何当初她们来府中的时候除了落魄憔悴些,竟是半点伤痛也没有?为何那婆子很快就染了恶疾死了? 为何,江初雪分明不声不响的和轩辕珏有了孩子,可你与爹爹却还一直认定她良善?为何永安侯府的丫鬟婆子门房奴仆皆对她称赞不已,为何上京城许多人都以为她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 为何她明明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可是你却还是因她三言两语便答应带她来见我,让我答应让她去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为她攀上高枝铺路? 母亲,不是我要为难她,而是我们以前谁都没有怀疑过她,可她却闷不吭声的做了很多事情呢!” 母亲啊母亲,你可知不叫的狗更咬人? 你可知江初雪做的一切还只是开始? 你可知她狠毒到要将我永安侯府满门灭杀? 你可知最后是她亲手拿刀子挖出了你和爹爹的心,再扔到我面前让恶犬撕碎? 你又可知,她其实并不是你姐姐生下的女儿,与我们永安侯府半点血脉牵扯都没有? 桑静香瞪大了眼睛:“倾儿,你……你为何会这么想?” “母亲,不是我要这么想,而是江初雪、轩辕珏他们要怎么做,”凤云倾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稍稍平复了一下,才接着说:“母亲,我只是觉得初雪表妹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想要多些防范了,在我心里,没有人比您和爹爹更重要了,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三皇子早早的就打我们永安侯府的主意,不就是因为永安侯府富可敌国了,如今皇上容得下我们,以后登上帝位的皇帝呢,若那人是三皇子呢?” 第32章侯爷觉得本王如何?做你女婿如何 “母亲,以前我太单纯了,只能看得到自己的那点私情,没能为家里多考虑些,如今也只是不想再那么仁善了,自然,若初雪表妹没有坏心思,我也能继续和她做好姐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她贪心不足,继续恩将仇报,那么,我也只当从未有过这个表妹,伤害我家人的恶徒,我绝对会加倍奉还!” “母亲,女儿已经长大了,你和爹爹便安安心心的,等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后,女儿再给您和爹爹好好的调理调理好身体,说不定,你们还能给我生个弟弟呢!” “你这孩子。”桑静香的脸面有些泛红:“这是说的什么傻话?你与你爹爹这么多年就得了你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还能给你生弟弟。” 这女儿,出去一趟,竟是真的长大了,懂得替家里考虑了,想的那些事情,竟是连她也未曾想过的,只是,初雪当真有异心吗? “娘亲。”凤云倾收起严肃和认真,蹲在了桑静香的面前,将头搁在她的膝盖上:“女儿也想要个弟弟呢,养大了就去做大将军,威风凛凛的保护我们永安侯府……” “娘亲,女儿这次出门遇到了一个大师,女儿请大师算过了,说是我们永安侯府是能得一个小侯爷的,若能防着外人伤害,便可平安长大呢!” 桑静香面上一喜:“那大师当真这么说。是哪位大师?算的准吗?” “准!”凤云倾灵机一动,说:“大师还说了,女儿以后会嫁给住在永安侯府东面的贵人,后来,女儿便遇到了哪位贵人,才觉得那大师所言不虚的。” “东面?”桑静香仔细的想了想,脸色顿时大变:“倾儿,你说的哪位贵人莫不是摄……” “正是数月前刚刚回到上京城的九皇叔,当今的摄政王。”凤云倾一直没想好该怎么跟父母说起她和轩辕夜阑的关系,如今总算开了头,就决定说下去了:“娘亲,其实……女儿离家的这段日子,并没有走远,刚走出府里,就遇到小贼偷了女儿的银钱,女儿追赶之下落入了贼人的圈套,险些没命,多亏了九皇叔及时出现,救下了女儿。 那时,女儿尚未对三皇子死心,还多次想要去找三皇子,甚至让叶小姐帮我,谁知后来,却发现三皇子早就和江初雪在一起了,女儿大受打击之际,是九皇叔一直在女儿身边安慰女儿,是以,女儿便在摄政王府待了一段时日,发觉九皇叔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些阴冷嗜血,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对女儿很照顾…… 三皇子回来后,也不知从哪里听说女儿在摄政王府,便找了过去,一边让女儿成全他和江初雪,一边又说要娶女儿做侧妃……” “竟还有这样的事?那三皇子竟让江初雪做正妃,让你做侧妃?”桑静香听到这话也是气愤不已。 她对江初雪再怜悯,也不可能让江初雪大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是啊,”凤云倾说:“若是他明明白白的告诉女儿,不欢喜女儿,当初就不该说要娶女儿,是他负了女儿,和江初雪在一起了,却还想着要让女儿去做小。 他和江初雪都明知道女儿和九皇叔相识了,可谁在娘亲和爹爹面前提过一句吗?没有!为何不提,还不是怕女儿攀上九皇叔,怕我们永安侯府与摄政王府有了牵扯,让他们不方便了吗? 也就是这般,女儿也算是彻底的看清了三皇子了,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对待江初雪了,想来血缘还是亲的好,便越发的想要个弟弟,或是妹妹也行,不过那大师既然说是小侯爷,想必弟弟的可能性更大些。” ——为了让桑静香能稍微好接受一些,凤云倾可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生生的将轩辕夜阑对她的那些“暴行”都粉饰成了英雄救美! “是我这做娘的不是,”桑静香伸手将凤云倾抱在了怀里:“我一心想着初雪肚子大了藏不住了怕她受委屈,想让她早点嫁给三皇子,却忘了她本姓江,终究不是我们家的女儿,诸多盘算,怕是只为自己,如此,倒也不算错了,但好歹是你伯母生下来的,就再帮帮她,送她嫁了人了也就是了。 却未曾想,你竟受了这么多的委屈,你是娘的宝贝女儿啊,自小我与你爹爹便宠着你,以为你性子倔了些,骄纵了些,这几年也对你多了责骂,没想到你却一直在为我和你爹爹着想,为这个家着想……倾儿,是我和你爹爹太过于照顾江初雪了,以至于都忽视了你,娘亲真是……愧对你了。” “娘亲说的这才是傻话呢,”凤云倾的心里暖了暖:“我们是一家人,哪有愧对不愧对的,娘亲知道女儿没有长偏,以后和爹爹继续偏疼女儿就是。只是女儿与九皇叔的事,没有一回来便和娘亲、爹爹坦诚交待,还请娘亲不要怪女儿。” “我自然不会怪你,不过,听你的意思,你对摄政王……可是动了感情?”桑静香有些慌,她出生商贾,也见过大风大浪,但是与官家、皇家打交待还是有些泛虚,之前一个三皇子她就花了好长一段时日才适应,如今,又来一个九皇叔? 那可是人人谈之而色变的“战神”,当今朝廷的摄政王。 他的母亲乃是先皇后,据传当今皇上的位置还是他让出来的!是以,就连皇帝都很忌惮他。 是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贵人! 那大师竟说女儿要嫁给他?这……这能行吗? 凤云倾看桑静香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握住了她的手,说:“娘亲,你可是觉得女儿配不上九皇叔?” “怎么会?我的女儿配得起这世上最优秀的男子!”桑静香毫不犹豫的说,下一瞬,又严肃起来:“只是摄政王的身份太过于特殊了,你若与他在一起……我是怕你以后吃苦受罪。你自小眼里就揉不得沙子,三皇子与初雪在一起了,你便弃了三皇子,可知那皇家之人,哪里不会三妻四妾?” “娘亲,你想多了,”凤云倾说:“九皇叔那样的人,若真想强要了女儿,我们永安侯府能反对吗?可他却很尊重女儿,还道若是女儿愿意嫁过去做摄政王妃,便不会再让任何女子踏进摄政王府,若真要说这上京城谁人说话最有份量,旁人谁也不敢多说半句不是,那也只有九皇叔了。 是以,单凭着他说这话,女人便很感动,只是这件事,女儿还在考虑,也要问过娘亲和爹爹的想法,爹爹在朝堂上倒是见过九皇叔,此次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九皇叔也会参加,不如娘亲也好好的看看,我们再做决定?” 桑静香沉默了片刻,道:“倾儿,你真是长大了!你说要去宴会上看看风景,我还真当你会与那些公子……不想你竟是为了让娘亲是看那摄政王!你真是给了娘亲很大的惊吓!” “怎么能是惊吓呢?不如说是惊喜?”凤云倾笑着说:“我记得你以前就与我说过,说我出生的时候也是有大师算过命的,道我日后定会大富大贵,摄政王妃,岂不是比三皇子妃更高贵?什么都不做,你便能生生的高那些命妇们一个辈分呢!多好!” “那……我便去看看吧!”桑静香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只要是女儿喜欢的,摄政王又如何?那轩辕夜阑是先皇后中年得子,算年龄,也不过就比她的女儿大了两岁有余,她还是长辈,不怕的! 再说和摄政王比,三皇子确实差了一大截! 江初雪都能做了三皇子妃,她的女儿为何就做不得摄政王妃? 这样一想,桑静香又多了几分胆色,就对凤云倾说:“你爹爹还未回来,等他回来,我也得提前与他说说。” 与此同时。 京郊,军营。 永安侯凤成州战战兢兢的坐在轩辕夜阑的身边看士兵们进行夜间操练,全身都绷的紧紧的。 只因,这数千人的场合,就只有他和摄政王坐着,而且,摄政王竟然还让人将他的位置与他老人家放了并排。 好吧,也不能称摄政王为老人家,轩辕夜阑并不老,比他年轻多了。 可这是战功累累的战神啊。 往日里早朝的时候,摄政王只需要跺跺脚,那些个胆子小的官员就能吓晕了过去,这活阎王到底是为何让皇上亲自下了口谕,令他今晚来参观军营? 莫非是因为他与三皇子走的近了些,皇上和摄政王想敲打敲打他? 还是,皇上或是摄政王想要永安侯府“大出血”了? 想的越多,凤成州心里越害怕,夜风吹过来,凉飕飕的,他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结了。 就在凤成州差点跪下来哭求摄政王给个痛快的时候,轩辕夜阑终于开口了:“永安侯觉得本王如何?” “摄政王……”凤成州腾地站起来,又“扑通”一声跪在了轩辕夜阑的面前:“摄政王风华绝代,文武双全,雄才大略,才高八斗。英明神武……” 一向善于与人交道的凤成州在轩辕夜阑的威压下,这马屁也拍的太赤果果了,像是恨不能将所有好的词都往轩辕夜阑的身上堆。 轩辕夜阑只好出声打断了他的话,并亲手将他扶起来:“侯爷,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觉得我给您做女婿如何?” 凤成州只感觉耳边轰隆隆的响。 摄政王说什么了? 对他说“您”? 亲手扶了他? 还要给他做女……女婿?! 第33章你不愿高攀,那本王低就? “摄摄摄……摄政王,微臣惶……惶恐。” 凤成州吓的双腿发软,又差一点跪下去。 不是他没骨气,而是今天的早朝,他亲眼见到摄政王眼睛眨都不眨的斩了几个三皇子系的贪官,那血,当时也溅到了他的身上!贴近死亡的恐惧,让他实在没办法不怕这位活阎王啊! 如今摄政王又这么问他,肯定是试探! 试探他对三皇子的态度,毕竟,江初雪和三皇子的事情还没有彻底公开之前,与三皇子关系最亲厚的可是他的女儿凤云倾啊! 可是,摄政王,我没贪,我有钱,我不需要贪…… 我其实也不怎么喜欢三皇子,心思太重,而且我的女儿也已经不喜欢他了! “摄政王,微臣的女儿是不会嫁给三皇子的,真的不会,微臣在朝廷上就是个虚职,绝对没有贪赃枉法,结党营私……摄政王明察!” “侯爷,莫要紧张!”轩辕夜阑只好扶着凤成州,将他按在了椅子上坐下,为了让他减少些压力,自己也坐在了,才接着说:“我知道我的名声不太好,那些个人都道我生性残忍,嗜血阴毒,好收割人命?” 凤成州额头冒汗: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便是怕侯爷也对我有误解,才请皇帝帮忙,将您请到这里来,实则,我是有私事想要请求您。” 私事?请求? 摄政王,您快说吧?别再折煞微臣了! “侯爷出生商贾,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是从大风大浪的过来了,未曾想着胆色倒不如倾倾,委实有趣。” 有趣?他不是胆子小,是面对摄政王您胆子小好吗? 等等,倾倾?别不是他的女儿凤云倾吧? “侯爷莫要多想,我今日与侯爷说的话,都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心悦令千金凤云倾凤小姐已久,意欲十里红妆,迎娶她做我的王妃,不知岳父大人意下如何?” “什……什么?”凤成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颤抖着发声。 岳……岳父大人?摄政王,您确定您是在喊微臣吗? 微臣什么时候就成了您的岳父大人了? “岳父大人可能还不知道,倾倾离家出走的那一段时日,便是住在摄政王府的,倾倾心地善良,聪慧大方,温柔贤淑……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任何女子能比她更好,我见到她的第一眼,便认定这就是我的摄政王妃了,所以,用了一些手段,将她请到了摄政王府。 自然,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了,倾倾还是尚未出阁的闺中女子,我强行将她带到我的府中,倒是会坏了她的名声,虽说没人敢就此事议论,然,我仍觉得不妥,便想着早日将她迎娶进门。此番请岳父大人过来,便是想先与岳父大人商量商量。” 凤成州瞪大了眼睛:“倾……摄政王,微臣的女儿之前离家出走,竟……竟是在摄政王府?可是她回去的时候分明说与三皇子见过的。” “嗯,见过,”轩辕夜阑说:“轩辕珏去我府中见过倾倾一面,自己做下了龌龊事,却还让本王的倾倾成全他和那江初雪,还想让本王的倾倾给他做侧妃,真是厚颜无耻! 不过,倾倾当面拒绝了他,选择了本王,本王甚是满意! 只是,倾倾虽选择了我,到底是我先强迫了她,要让她真正的接受我,还需要些时间…… 岳父大人,您今晚也瞧见了,我自懂事起,便在军中了,终日与将士们在一起,没有与女子相处的经验,您不一样,您与岳母伉俪情深,二十多年了,仍亲密的羡煞旁人,我是诚心向岳父大人请教,如何才能让倾倾心甘情愿的嫁给为妻?” “这……”凤成州这才壮着胆子看向轩辕夜阑,见他的神情确实颇为严肃,不似有假:“摄政王,您当真心仪倾儿?认真的?” “岳父,我字子华,若您不嫌弃,私下里,可与倾倾一样,唤我子华。” “您可以放心,我轩辕夜阑这一世,唯对两件事最为认真,一,是我母后的仇,二,便是娶倾倾为妻。” 凤成州的眼里顿时满是震惊。 先皇后的事情,他并不太清楚,但坊间常有传言,先皇后并非是染了恶疾病死的,而是遭人陷害中毒而死。甚至有人说先皇后怀轩辕夜阑的时候便中毒了,所以轩辕夜阑的性格才那么阴森恐惧…… 如今再听轩辕夜阑亲口说这话,先皇后的死因竟不是空穴来风。 但是没想到,轩辕夜阑竟能将先皇后的仇和娶他的女儿相提并论!这便不能怀疑了。 他是认真的询问他,想要做他的女婿? 天!这是多大的惊喜(吓)! “摄政王,您还是莫与微臣开这种玩笑,微臣实在不敢高攀皇家,高攀您。”哪怕是相信轩辕夜阑没说假话,凤成州还是很惊慌,他哪儿敢做轩辕夜阑的岳父啊! 不是他怂,他今年都四十有六了,见过的大场面也多了,便是在皇帝面前也没有这么虚的,可是面对摄政王,他是真的怕。 这人,更像是真正的王者,让人在他面前根本就站不住,只会情不自禁的臣服于他。 “你不必高攀本王,本王不娶你。”轩辕夜阑淡漠的说。 这个笑话好冷,一点都不好笑。 “本王要娶的是你的女儿倾倾,若是你果真觉得永安侯府高攀了,那么本王可以选择低就。” “你没有明确的反对,本王便当你答应了我与倾倾的婚事,眼下倾倾还不愿向世人公布与我的关系,但皇后举办的宴会马上就要到了,你想必也是清楚的,若是寄居在你府中的那孤女想要干净风光的嫁给轩辕珏,势必会要将倾倾与轩辕珏分开的罪过落到倾倾的身上。 倾倾受了委屈,断不可能再让那两人利用,本王亦不会允许任何人欺辱倾倾,是以,本王今日也算是提前给你提个醒,若是宴会上发生了什么变故,你须得将心摆正,莫要偏帮了外人,否则,便是倾倾心中不喜,本王亦是会生气的。” 至于本王生气的后果,你自己想去…… 凤成州这才明白,轩辕夜阑是要定他的女儿凤云倾了。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通知! 说是请教,其实就是指教! 说是提醒,其实就是敲打! 一声“岳父大人”他喊了,这件事就等于定下来了,身为凤云倾的父亲,他只能持支持的态度,不能持反对的态度。 谁人有胆子反对摄政王的决定? 可是…… “摄政王,倾儿是微臣的骨肉,若是外人想要伤害她,微臣自然是不可能答应的,微臣与妻子多年来,就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但凡是她想要的,微臣都会千方百计的帮她拥有,但若是她不愿的,微臣和妻子亦不会强迫于她! 是以,她的婚事,总要问过了她的意思才好,她若是愿意嫁给您,微臣纵有千般不舍,为了她的幸福,亦会为她操持婚事,送她风光出嫁,可如是她不愿,便是你是摄政王,要了微臣这条老命,微臣亦不可能将女儿嫁给你!” 这几句话,凤成州是一边流着冷汗一边硬着头皮说完了。 他确实私心,就那么一个亲生女儿,自然想为她谋个好婚事,可是皇家事情多,当初三皇子上门,他便不太欢喜,这几年,总是小心翼翼的藏着掖着,没真正站了三皇子那一队,却没想过三皇子的事情过去了,又横空闯出来一个摄政王。 他这女儿,自小便养在深闺里,便是聪慧,有些特殊的本事,让他和夫人都心惊,却也未曾在一些大场合上张扬过,怎的就招惹上轩辕夜阑这个活阎王的倾慕了? “你敢反对本王和倾倾在一起?你便不怕今日再也走不出这座军营吗?!”轩辕夜阑的脸色徒然沉下来,那阴寒的冷气蹭蹭的从他身上往外冒:“侯爷应当知晓,传言不可尽信,却也不可不信,本王是杀伐果决之人,脾性确实不太好,有事没事,砍个把人的脑袋,也只当是活动了下筋骨!” 这是威胁,赤果果的死亡威胁! 凤成州吓的脸色发白,却并没有屈服:“摄政王,微臣并未说反对,但如果微臣的女儿反对,微臣做父亲的,是不可能逼着女儿去嫁她不欢喜的人的,若是摄政王因此要降罪微臣,微臣……无话可说!” 轩辕夜阑深深的盯着凤成州,见他冒了一头的冷汗,神情却无比的坚定。 忽然,笑了。 “倾倾与本王说,她的父母待她极好,本王原是不信的,若是你们真的待她好了,为何会让一个外来的孤女欺压她?如今倒是信了,许是当局者迷,本王便不怪罪你了,他日本王与倾倾成亲了,左右都是要喊侯爷一声岳父的,今儿,也便提前喊了。还往岳父大人以后提高警惕,别再让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伤了自己在意的人才是。” “烈风,本王的岳父想来也乏了,你且替本王将他安全的送回永安侯府。” 烈风忙道:“属下遵命!” …… 回府的马车上,凤成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神情严肃,反复的琢磨着轩辕夜阑对他说的那些话。 大多是客气的话,能让轩辕夜阑放下身份与他说那些话,想必此时不假了,所以,他要开始做好将女儿嫁进摄政王府的准备了? 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轩辕珏打算让江初雪踩着他的女儿往上爬? 还有,摄政王竟说江初雪是来历不明的东西?江初雪不是他夫人亲姐姐的生下来的女儿了,怎么就来历不明吗?可摄政王不会平白无故的说起这个,那就是——江初雪的身份有假?! 第34章血债,只能用血来还 江初雪背地里和轩辕珏做下的事儿,确实让他很恼火,心里对江初雪再也没有以前那么喜爱了,可是轩辕珏毕竟是三皇子,江初雪肚子里怀着的毕竟也是皇嗣,他也只能继续留江初雪在府里养着,想着等轩辕珏什么时候接她去做个侧妃便是最好了。 可是听摄政王的意思,江初雪竟还真的想做轩辕珏的正妃?还想将脏水往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泼?好方便她自己干净风光的出嫁?轩辕珏默认?也是这么打算的? 这世上,有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越想,凤成州越觉得这些年收养江初雪,就是养了一头白眼狼,越发的讨厌起她来。 一回到府中,他就马上找来桑静香说了这些事情。 “侯爷说的事情,倾儿今日也与我说过了,她对摄政王,似乎也是有些心思的,只是因为三皇子和初雪的事情在前,有了更深的防备和不信任,未曾想摄政王对倾儿的心思竟然会这般重。” “初雪那个孩子,以前倒是乖巧懂事,可是经过摄政王和倾儿这么已提醒,倒真是细极思恐,侯爷,你说摄政王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才故意敲打你的?那初雪……当真有问题?”桑静香心里也泛起了不安。 “是与不是,还要查过了之后才知道,当年江家的那场大火,本就烧的蹊跷,我打算明日便派人再去查探一番……” “事已至此,夫人和倾儿既然答应了带她进宫,到时候,便多个心眼儿吧。” “我们的女儿本就是个聪慧的,往日里,倒是我们对她苛刻了些。” 桑静香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那摄政王那里……” 凤成州想了想,说:“他没有逼我,亦没有逼倾儿,还喊了我一声岳父,便是诚意在前,且等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过后,看倾儿与他的发展再做最后的决定吧!”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去宫中赴宴的这一日。 江初雪像是生怕桑静香和凤云倾会扔下她似的,早早的就穿戴打扮好,等在了府门口。 大抵是轩辕珏提前告诉过皇后的喜好了,她穿着清新浅绿的裙子,梳着端端正正的发髻,流苏、发钗错落有致,看起来既清丽脱俗,又端庄大方,倒真像是从小受过良好教养,样貌俱佳的千金贵女。 相比精心打扮的江初雪,凤云倾就随意了些,只用两根木制的簪子将发髻稳稳别住,穿的也是一袭简单飘逸的衣裙,而且还是张扬的绯红色。 分明简单至极,却明艳无比,陪着她那双清冷的眸子,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风华。 江初雪垂下眼皮,藏起里面的嫉恨和阴狠。 凤云倾竟是真的摒弃了那些富贵奢华的打扮方式,不再像是一堆灿灿行走的金子了。 这绯红色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衬托的她貌美肤白……可那又怎么样?皇后娘娘和宫中许多的贵人都讨厌的女子过于张扬,凤云倾穿着一身去,一定会惹得皇后娘娘和那些贵人不满。 等轩辕珏和她安排的计划顺利进行,凤云倾这一身红,就会成为最讽刺的颜色! 凤云倾,你很快就会知道,得罪我江初雪,会落到怎样悲惨不堪的地步! “姨母、表姐,初雪已经在这里等候你们多时了,现在就进宫吗?”藏起多少歹毒的心思,江初雪面对桑静香和凤云倾笑的良善无害。 “嗯。”桑静香点了点头,抬起眼睛,发现府里只准备了一辆马车,眉头微微皱了皱,喊了管家:“为何只准备了一辆马车?我与倾儿乘坐一辆,初雪一辆,该准备两辆才是,你是怎么办事的?” “这……”管家有些疑惑:“夫人,以前您和两位小姐出门都是一起乘坐一辆马车的,今日为何?” “那日往日,如今初雪表妹的情况外人不知道,管家还不知道吗?”凤云倾也冷冷的说:“她已经不适合与我和娘亲坐在一起了,否则,不小心磕着碰着的,是算我的责任,还是算娘亲的责任?又或是算你的责任?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是!老奴马上再安排一辆马车过来!”管家忙道。 凤云倾又说:“还有,那日便与你们说过了,我还未曾有妹妹,永安侯府亦没有两位小姐,以后,定要尊称初雪表妹为江小姐!” 她知道江初雪一定是想与她和母亲乘坐一辆马车进宫的,那样,别人仍会觉得她就是永安侯府的小姐,身份多少也能再往上抬一抬,可她偏不让这女人如愿了! 今日,她刻意穿这一身绯红,是因为这种红像极了鲜血的颜色,她的血债,她要借这场宴会,开始讨要! “是,小姐!”管家领命去了,很快就找来了另一辆马车,一眼看上去就明显小一些,也没有前面这辆漂亮,但是永安侯府有钱,相对比于其他家的马车,其实也好多了。 江初雪一看那马车就不想坐在后面,心里不甘,却不敢发作,只能忍下,继续虚伪的说:“多谢姨母和表姐体贴,还请姨母和表姐先上车。” 她以为凤云倾会选择坐前面这辆马车,谁知,凤云倾却拉着桑静香的手,坐上了后来的马车。 愣了一下,江初雪一时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还以为凤云倾和桑静香到底不得不顾忌她肚子里的孩子,顿时还有些得意。 凤云倾这个贱货,就算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让着她?待她母凭子贵后,哼! 就这样,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宫门口。 刚停下,便有几位夫人上前来打招呼,永宁侯府的夫人乃是将门之后,与桑静香是真正的手帕交,走到第一辆马车前就喊:“静香妹妹,你今日可是来晚了一步!” 帘子掀开,出来的人,却是江初雪,此时,她的眉眼间还带着一丝得意。 永宁侯府夫人愣了一下。 凤云倾已经扶着桑静香从后面的马车下来了。 “见过永宁侯夫人。”凤云倾第一时间向永宁侯夫人行了礼。 “你这孩子,越发的乖巧懂事了,”永宁侯夫人笑道:“不过你们永安侯府今日是怎么一回事,让长者走在后面便罢了,怎的,还让一个外面来的孤女走在前面了?我素来是不守规矩惯了的,这江小姐竟是比我还不守规矩?” 永宁府夫人心直口快,本就瞧不惯江初雪那些虚伪圆滑,左右逢源的做派,这会儿见江初雪竟抢着走在了桑静香和凤云倾的前面,就不客气的说话了。 她这一开口,刚刚围过来的几位夫人小姐便开始议论起来。 “是啊,这同出行,长者前,永安侯府怎的连这规矩都不懂了?” “这初雪小姐穿戴的如此精致,莫不是永安侯府有什么特别的打算?” “瞧您说的,今日参加宴会的,哪个不是有特别的打算?不过,这初雪小姐确实过分了,需知皇后娘娘最重礼仪仁孝,便是心中着急,也该顾着点规矩啊。” “……不过,永宁侯夫人说初雪小姐是外来的孤女是什么意思?初雪小姐不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呢,永安侯的小姐,初雪小姐似乎是比大小姐凤云倾要更出挑一些的,往日宴会,也是很得体,倒是那大小姐凤云倾因着痴恋三皇子,做了许多的糊涂事……” “耳听的可未必就是真的,你忘了,这段时间关于那凤初雪去寺庙里一趟,回来就有了身孕,说是与香客和和尚……” “你可别说了,这个话不好多说的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都传的有理有据的,总不会是空穴来风,你们瞧着她穿的那衣裳,腰带都系高了几分,莫不是真的有了,怕缚了肚子?” “我倒是一直都觉得凤家的大小姐比这二小姐要来的真实,便是痴恋那三皇子疯狂了些,又能有什么,咱们轩辕民风开放,皇后娘娘都鼓励年轻人自由追求感情,以图婚后的家庭更和谐,少些纷争,也能让家里的夫君为国为民多些贡献,女儿家的小情爱何必太过于苛刻?” “我也更喜欢这凤家的大小姐一些,这模样也是越发的好看了,若是与三皇子成不了,我倒是想为我那不争气儿子求了这份姻缘,我膝下没有女儿,就喜欢这种敢爱敢恨的性子,像我……” “是啊,年轻人就是性子活泼了些,成亲了自然就会安静下来,云倾小姐我瞧着也不错,这一身红裙,当真好看的紧,便是那第一美人柳子娴也是不遑多让的。” “我却是好奇,初雪小姐打扮的这般端庄清丽,是瞧上了哪位公子?或是……皇子?” “呵~莫不是早点想将自己嫁出去,毕竟……肚子大了可就遮不住了……” “……” 这些议论声越来越大,桑静香和凤云倾也没有阻止的意思,江初雪的脸色惨白一片,死死的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方才的那一点得意早就化为了乌有。 原来,坐在前面的大马车里,竟是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早知道,她定会直接坐后面的马车去。 一咬牙,她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瞧着桑静香和凤云倾:“姨母、表姐,不是你们让我坐前面的马车的吗?她们……她们怎的这般指责初雪,初雪……” 一句话没说完,江初雪的脸上已经滚满了泪水,当真我见犹怜。 ------ 白莲花又上演技了,等倾倾下章直接打脸!! 第35章不是福星,就是祸种 都说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江初雪这精湛的演技说来就来,那簌簌落下的泪水,直接将她变成了柔弱的无辜者。 周围的夫人、小姐们虽说也惯瞧不起女人落泪,但今日是欢欢喜喜赴宴来的,就这么将人家的女儿说哭了,到底也有些不好,都悻悻的住了嘴。 “这初雪小姐,当真是水做的人儿,这……这就是随便说几句玩笑话,就……” “原来是永安侯夫人和大小姐凤云倾主动坐在后面去的啊,那定是云倾小姐有些悄悄话想与母亲说了,这倒是我等误会了初雪小姐呢。” “初雪小姐模样出挑,性子又温软……唉,算了算了,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就别掺和了吧?” 听到这些话,江初雪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自己的名声挽回了一些。 该死的凤云倾,肯定知道她坐前面的马车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定是她唆使桑静香一起挖坑羞辱她的!以为这样就能对付了她?做梦! 看,她不是三言两语的就将那些对她不好的议论压下来了吗?她们总不好直接说不是她们让她坐前面马车的吧?需知在这些人的心中,她到底是永安侯府的小姐,她们若是说她不好了,岂不是也在打她们自己的脸? “云倾见过各位夫人,各位公子、小姐们,”凤云倾只轻飘飘的扫了“无比委屈、可怜”的江初雪一眼,就上前了半步,抬高了声音道:“各位夫人、公子、小姐们都是品行高贵之人,今日大家开开心心的来参加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开些玩笑,自是无伤大雅。” “各位夫人、公子、小姐们也莫要误会了我初雪表妹,我这位表妹的身世委实可怜,年仅几岁的时候,家里便遭了火灾,一家上下数百口人都不幸去世了,唯有她和一个婆子逃了出来,受尽了千辛万苦才找到我家,后来那婆子也染病去了,是以,我爹爹和娘亲可怜她孤苦无依,这么些年,便一直对她照顾的多些。 今日想着她也是第一次参加国母的宴会,再加上我确实有些悄悄话要与母亲说,便让她坐了前面的马车,没想到却惹出来这样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了。” 这一番话,说的是那样规矩、得体,却似的江初雪的脸上的表情开裂,脸色更加的苍白。 凤云倾这个贱人!竟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明她不是永安侯府的小姐,说明她无依无靠的身份! 而桑静香竟也没有阻止! 这对该死的母女!亏得她这么多年,一直都对她们温和体贴!(江初雪丝毫没有意识到,她对永安侯府的每一分好都带着赤果果的算计,千方百计的想要达成自己的目的,却真将自己演的戏都当成了真的?) “原来初雪小姐竟然不是永安侯府的小姐?我还一直以为她就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呢,这身份倒是可怜。” 一些夫人这么说,心里却是另一番的想法。 原本永安侯府的两个女儿都到了可以议亲的年纪,许多家里有公子的夫人都想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的瞧瞧凤云倾和“凤”初雪。 虽说凤云倾和三皇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但婚事又没有定下来,能不能成还不一定呢。 若是不能,能和永安侯府结成亲家,至少在钱财上是几辈子都不用愁了。 凤云倾不成功,还有“凤”初雪啊,却没想到,这个“初雪小姐”竟然不是姓凤的? 果真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了? 身世可怜?再可怜又如何?这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去了,永安侯府心底善良,收养了她,可她到底不是永安侯府的血脉,永安侯府最多就是出嫁的时候给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了吧? 女儿家带的嫁妆本来就是要入自己的私库的,公家能得到多少好处? 再说这“初雪小姐”一大家人子都被火烧死了,后来送她投靠永安侯府的婆子也死了,莫不是这“初雪小姐”命不好?克父克母克全族,命不够硬的说不定还会被她邢克? 那娶回来就不是福星,而是祸种啊! 这么一想,那些之前还想着撮合自家的公子和江初雪的夫人纷纷都没了这种心思。 “是,我不是永安侯府的二小姐,只是表小姐,我的母亲与永安侯夫人乃是亲姐妹,姨母姨父和表姐都是看在我的母亲不幸早逝的份上才收养了我的,这么多年,永安侯府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一直铭记于心,定是要好好报答的。”江初雪纵有太多的愤恨和不甘,众人面前,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将自己的姿态再次放低,继续戴上那张虚伪的假面皮。 凤云倾凉凉的接了一句:“你记得永安侯府对你的恩德便好,有些做过的事儿,便算了,不该有的心思,最好收了。”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在众人的心中种下了疑虑,凤云倾却并没有解释,就扶着桑静香继续往前走了。 宫门前的这么一场小戏,以凤云倾完胜而结束了。 宴会场就安排在御花园里。 男宾席与女宾席是相对而坐的,皇后娘娘有意帮年轻人(包括她自己的儿子)牵红线的意思就更为明确了。 百官与家眷们都早早到来了,坐在自己的席位上与左右的人说着些场面话。 内侍官一声高呼:“皇上、皇后驾到!” 所有人都起身,朝这轩辕王朝最高贵的人弯腰行礼,待皇上和皇后落座后,才再次落座。 可就在这时,却又传来更高亢了一声:“摄政王到!” “哗啦啦”刚刚落座的百官,竟又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就连座上的皇帝也站了起来。 “摄政王素来不喜欢参与我们这些吃吃喝喝的宴会,臣妾还以为他今日亦不会过来了呢?未曾想竟是过来了!”这是皇后的声音。 “皇嫂这般说,可是不欢迎我过来?” 当着百官和帝后,就敢这么不客气的自称“我”,除了当朝的摄政王轩辕夜阑,便再无旁人了! 那声音冷的很,带着些不明意味,强大的威压生生压过来,众人朝那里看去,便见到轩辕夜阑竟穿了一身绯红的常服,脚步稳健的走过来,像是每走一步,都踩在所有人的心上。 “今日也是一时兴起了,想必皇嫂未曾给我准备位置,我便自己带了。”轩辕夜阑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他身后的四个贴身侍卫已经抬了那张比龙椅还大的椅子,飞身上前,稳稳当当的放在了整个宴会的东南角,与帝后同等高度的位置上。 轩辕夜阑从百官身边走过去,直接走到帝后的面前:“皇兄今日挺精神。” 便转身,在那长椅上半躺下了。 是的,就是半躺下,模样慵懒,肆意邪魅至极。 百官和应邀前来的夫人、千金贵女们都看呆了。 见过了摄政王身穿战袍、所向披靡的模样。 见过了摄政王一身玄衣,杀绝果决的模样。 却是从未见过摄政王一袭简单的红衣,如此……如此妖孽的模样! 这果真是他们熟悉的摄政王轩辕夜阑吗? “都看着本王作甚?听闻今日是场相亲宴,本王亦是未婚男子,皇嫂有心了。” 这话的意思赫然是摄政王也要选妃? 站在尚书夫人身旁的叶雨桐顿时激动了起来。 他要选妃,他要选妃了!她等会儿定要好好的表现表现。 江初雪心里顿时有些慌,她是清楚,轩辕夜阑到底对谁有心思的。 悄悄看一眼轩辕夜阑,再看一眼凤云倾,这宴会上穿红衣的不止凤云倾一人,可是为何越看越觉得轩辕夜阑的衣裳颜色与凤云倾的最接近? 凤云倾的心里也满是震惊。 轩辕夜阑的那件红衣,是她这几日刚好给他做好的,他送的赤霞其实有两种颜色,绯红和大红,大红用来做喜服,绯红做常服,喜服需得一阵阵精致刺绣,自然需要很多时日,常服就简单多了。 她拿到了布料,先给自己做了一方帕子,紧接着,便做了这件衣裳。 可这件衣裳却并未完工,腰封外袍都还未做,他竟就穿了,还穿来了这种盛大的场合? 莫非,是因着她今日穿了红衣? 宴会正式开始。 吃吃喝喝了一阵,便有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裳的女子面带羞涩的站出来,跳了一支舞,那些千金贵女们便争相献艺起来,表演的好的,皇上、皇后都给了赏,叶雨桐也上去唱了一支歌,歌声婉转动听,确实不错,皇后夸她有一副好嗓音,赏了些好东西。 但轩辕夜阑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他半躺在那里,似乎已经睡着了,修长的手指却搁在面前的茶几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让所有人都知道,身边发现的一切事情,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凤云倾并没有参加,在她看来,这些女子使尽了浑身解数去博男人的欢心,却不知那欢心是否只是一时…… 她的视线偶尔会落到轩辕夜阑的身上,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每一次她看过去的时候,他都像是拉开了眼睛的一条细缝,她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眸光投递过来。 她最关心的,还是轩辕珏和江初雪的计划,是什么呢?会以怎样的方式开始呢? 宴会进行的一半的时候,江初雪终于动了。 她像是随意喊了一个宫女过来,给她倒了两杯酒,来到凤云倾的面前:“表姐,我想敬你一杯酒,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今日我来参宴有什么想法,你定是也知道的,我怕我一人上去表演无法让贵人开心,我能不能请你和我一起上去献艺?” 这几句话,她说的声音小,也只有凤云倾和桑静香能听到。 没等凤云倾回答,她就将其中一杯酒塞到了凤云倾的手里,另一杯自己喝掉了,然后大声说:“姐姐琴弹的好,妹妹想跳一支舞,还请姐姐为妹妹伴奏!” 第36章阴毒至极的计划 江初雪这么大声一喊,自然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便是顾及永安侯府的脸面,凤云倾也不能拒绝她。 凤云倾的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一脸无害的的江初雪,视线落在手里的酒杯上。 迟迟没有动作,心中的思考却已经转了好几圈。 两人一起上台献艺,静坐着弹琴的很难超过跳舞的,正常来说,如果她去给江初雪伴奏了,到时候出风头的人肯定是江初雪,而且,身为永安侯府的小姐给孤女江初雪伴奏,无疑会大大的抬高江初雪身份,那么,她之前在宫门口落了江初雪的身份,就会被江初雪在这件事情上扳回一局。 但如若只是这样,并不能满足江初雪想要飞上枝头,站去轩辕珏身旁的目的,所以,江初雪不会只是单纯的请她伴奏…… 那么,便是这酒有问题! 不会有毒,江初雪和轩辕珏都不会蠢到在这种场面上给她下毒! 想到这里,凤云倾将酒杯拿起来,刚凑到嘴边,心就沉沉沉了一下——原来,如此。 这酒水中放了一味很特殊的药材——假孕草! 假孕草,药如其名,服下之后,会扰乱女子的脉象,呈现出有身孕的假象,若是时间拖长一点,还会抑制不住的发生孕吐反应! 轩辕夜阑之前让人把江初雪怀有身孕的消息传了出去,如今许多人都知道,永安侯府的初雪小姐未曾议亲,就与男子苟合有孕,名声一片狼藉…… 她一直在想,轩辕珏和江初雪会怎么破局,没想到,他们竟会想到将这“有身孕”的栽赃到她凤云倾的身上。 谁不知道她之前痴恋轩辕珏?若是她有了“身孕”,轩辕珏又不承认孩子是他的,那么,身败名裂的人就一定是她凤云倾。 而之前所有落在江初雪身上的坏名声,都会变成江初雪的委屈,变成刺向她的利箭。 届时,轩辕珏再站出来,提出要娶江初雪,既全了永安侯府的面子,又保全了他和江初雪的好名声,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可对她凤云倾来说,却是无比狠毒的算计! 假孕草药效发作需要一点时间,江初雪邀请她一起上台献艺,若她在台上“孕吐”,那就是众目睽睽,百口莫辩! ——想明白了这一切,凤云倾忽然朝着江初雪,勾唇一笑:“表妹盛情,若是我不答应,倒像是我不顾及姐妹之情,我们永安侯府不够和气,欺负了你似的!那么,好吧。” 说着,她将那杯酒一饮而净,还刻意将酒杯倒过来让江初雪看。 既然知道了江初雪的目的,不如就将计就计? 假孕草而已,她识别的出来,自然也能解得了。 江初雪见凤云倾将酒喝掉了,心底笑开了花。 凤云倾,任你再聪明又如何?只要你喝了掺了假孕草的救,我和三皇子的计划就成功了一大半。 你就等着千夫所指、万人唾骂吧!! “不知表妹要跳什么舞?”凤云倾淡淡的说:“表妹自小便喜欢跳舞,是下过苦功夫的,我却很是贪玩,琴艺也实在一般,若是等下坏了表妹的舞,岂不是可惜?不弱表妹提前告诉我好了?” “表姐随意弹奏就好。”江初雪自信的说。 舞蹈,她确实是下过苦功夫的,今日又准备充分,定要博个满堂彩。 “如此,也好。”凤云倾点头,起身,与江初雪一起走到了中央的圆形舞台上。 还未来得及向皇帝、皇后行礼,自报身份,那一直半躺着的摄政王轩辕夜阑忽然就睁开了眼睛,优雅的起身,端正的坐好了。 “那台上站的两人,是哪一家的?”低哑好听的嗓音带着两份邪魅三分慵懒,剩下的,全是寒意。 “王爷,那是永安侯府的凤云倾凤小姐,以及……”站在轩辕夜阑身旁烈风马上弯腰答话,话说一半,停了下来,似乎是在思考,好一会儿,才接着说:“以及,平洲安县县丞之女江初雪江小姐。” 江初雪的眼里顿时划过一抹慌乱,轩辕夜阑竟让人直接公布了她的身份? “县丞之女?”轩辕夜阑眉头微皱,随即,看向皇后:“皇嫂,我记得今日宴会的规矩是五品以上的大臣方可携家眷参加,可这县丞之女,竟也能混进来了?” 一个“混”字,无情的讽刺了江初雪的低贱。 江初雪脸上的笑差点就挂不住了。 “九皇叔,”轩辕珏忍不住站起来为江初雪说话:“皇叔有所不知,初雪小姐自小便寄居在永安侯府,礼仪教养都是永安侯夫人亲自指点的,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永安侯和永安侯夫人膝下只有一女,便将初雪小姐也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的,而且,母后听闻了初雪小姐的才名,亲自下了帖子的,不算违规!” 凤成州和桑静香一听这话,就知道轩辕珏果真打了抬高江初雪的主意,心里气愤,却不能表露出来。 轩辕夜阑将他二人的反应收到眼底,知道他们心里已经有了数,便轻笑了一声,道:“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到底不是亲生的,三皇子便是要偏帮了这县丞之女,也该顾及一下场面! 不过,本王怎的听闻,三皇子与永安侯府关系亲厚乃是因为凤云倾凤小姐,还说过什么非云倾小姐不娶之内的话,怎的?变了心思,瞧上这县丞之女了?” 轩辕夜阑一口一个县丞之女,说的轩辕珏和江初雪的脸色都更加不好看了。 偏他敢说,却无人敢反驳。 摄政王原来是会笑的,可他的笑,竟是比面无表情要来的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众人也渐渐想起,三皇子轩辕珏和永安侯府的凤云倾小姐之间的那些事,最开始的时候,可不正是三皇子先追求凤云倾小姐的?只是后来,才渐渐传出凤云倾小姐痴迷三皇子,做了各种荒唐的事,莫非,这事情有内幕,而摄政王知道了些什么? 因为这县丞之女江初雪? 一时之间,百官和那些夫人、公子、小姐们的视线纷纷在三皇子、凤云倾、江初雪身上来回的打转,各起心思。 轩辕珏面色有些发青,江初雪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着,唯有凤云倾一身红衣,大大方方的朝着轩辕夜阑行了一礼:“摄政王说笑了,臣女的表妹自小与臣女一起长大,关系本也是亲厚,皇后娘娘仁善包容,不论出身,只看重女子的品德和才华,举办宴会,让大家彼此交流,乃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臣女与表妹上台来,也只是想聊表一下对皇后娘娘的谢意。若是因着臣女表妹的身份让摄政王不喜了,还请摄政王……多担待一二。” 这番话,乍听不卑不亢,细想,却又觉得话中有话,只是没几个人能想明白。 百官只觉得凤云倾当真达到,竟然反驳轩辕夜阑,还请他“多担待一二”? 她有多大的份量敢让摄政王担待? 然而,下一刻,众人却惊讶的听见摄政王说:“嗯,那本王便担待一二吧。要表演什么?你们继续。” 真的担待了? 凤云倾收回落在轩辕夜阑脸上的目光,在琴桌前坐下,双手随意的放在琴弦上,轻轻一拨弄,动人的乐曲便流淌了出来。 江初雪赶紧往上座一拜:“臣女献舞。” 不的不说,江初雪的舞确实比之前那些千金贵女都跳的好,她面容姣好,身段柔软,手里拿着飘逸的长带,轻巧灵活的转动着身体,确实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轩辕珏望着她,脑海里渐渐浮起一些旖旎的场景,那女子的腰肢有多柔软,他是知道的,他多少次抱住那纤细的腰身,享受着她带给她的极致欢愉…… ——定要早早的将这女子接到身边,光明正大的与她行欢。 一舞毕,江初雪盈盈朝着上座跪拜:“臣女借此舞恭祝……” 就在这时,一直端坐在那里弹琴的凤云倾忽然捂着肚子,一阵干呕! 满场哗然。 凤云倾皱紧了眉头,肚子里面拒绝的翻涌着,脸色很快变得苍白,她馨香,这假孕草的药效果然霸道,方才自己一直努力的压制了,却到底还是压制不住这恶心的感觉。 周围的议论声已经起来了:“凤小姐那是怎么了?怎的忽然就犯起了恶心?” “莫不是吃坏了肚子?” “我瞧着到底有些像是孕吐。” “不会吧?凤云倾不是还没有议亲吗?” “是啊是啊,这段时间一直听说永安侯府有小姐没嫁人就有了身子,莫非是真的?” “那说的不是江初雪吗?县丞之女,没多大的见识,倒也像是做得出来的,可是,如今孕吐怎的是凤小姐?莫不是那初雪小姐是替凤小姐担了恶名?” “那这凤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莫不是三皇子的?” “我瞧着不像是三皇子的,否则,三皇子方才怎的还会帮初雪小姐说话?” “我就说这三个人之间肯定有事……” 到底是大场合,这些个议论,也就是轻声说说,但内力深厚的人却是可以听的清楚的。 江初雪听不清楚,但看百官和那些夫人、公子、小姐们的脸色,也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马上回过身,佯装无比担心的来到凤云倾的面前,大声道:“表姐,表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弹琴动了胎……”气? 轩辕珏更是直接挥手喊:“太医呢,没看见凤小姐忽发恶疾,还不快上前去瞧瞧!” 第37章渣男与白莲婊,天生是绝配 桑静香几乎和太医同时冲上台。 “倾儿,你怎么样?是哪里不舒服?可是进宫之前吃了那些街边小吃的缘故?”桑静香急急的说着,并伸手把凤云倾护在了怀里,让江初雪和太医都尴尬的站在了一边。 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何忽然会呈现出孕吐的反应,但江初雪邀请女儿上台为她伴奏前敬了女儿一杯酒,女儿也没好拒绝,问题定是出在那杯酒上面了。 亏得她和夫君这么多年对江初雪千般好,万般疼爱,甚至一阵偏爱江初雪超过了自己的倾儿,谁知道江初雪竟真的要害她的女儿! 不行!一定不能让太医检查,谁知道会检查出什么不好的情况? 凤云倾的心里一阵的暖意,出门前,她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桑静香这是在保护她。 她从来都知道,桑静香是真的对她好,第一世,她成了家族的棋子,只有利益,没有亲情,第二世,她整颗心都挂在轩辕珏的身上,与父母的关系后来也不好了,还生生的害死了他们,这一世,能再得到这份温暖,她定会好好的珍惜。 “什么街边的小吃?表姐早上起来并没有吃过什么街边的小吃啊,姨母,你快让太医给表姐看看,别真的伤了身子才好!”江初雪满脸的焦急,眼神纯真又无辜,像极了真心替凤云倾考虑。 “我吃没吃什么东西,你怎的知晓,你日夜盯着我不成?”凤云倾冷冷的看了一眼江初雪。 便是没吃,也是吃了,否则母亲岂不是欺君之罪? “我……表姐你……你怎的这般看我,我也是为了你……你好。” “是吗?”凤云倾讽笑了一声:“江初雪,我们永安侯府错看你了。” 没等江初雪说什么,她又转过头对桑静香说:“娘亲,没事,让太医检查吧!” 君前失礼,她拒绝不了。 太医拿了帕子盖在凤云倾的手腕上,诊断之后,转身朝着皇帝和皇后跪拜:“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凤小姐是喜脉,胎儿已经三月有余。” “表姐,这……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让大家都知道你怀有身孕的事情的,其实是你方才的反应太吓人了,我担心你的身子才……”江初雪满脸的歉意,心里却无比的得意。 凤云倾,你感受到被人鄙夷和唾弃的滋味了吗?以后,你就会永远的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别说是嫁给三皇子,就算轩辕夜阑肯要你,你也配不上摄政王妃的身份! 你这辈子都斗不过我的! “什么?有了三月的身孕?”轩辕珏亦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满脸震惊的模样。 随后,他更是大声质问凤云倾:“凤云倾,本皇子真是没有想到,你……你竟是这么不知检点的女子!这么说来,这段时日外面传闻永安侯府有一女子婚前有孕,那人竟是你!你……真是不要脸!” 说着,他转身就对皇帝和皇后说:“父皇、母后,儿臣以前确实倾慕过凤云倾,儿臣以为她是个好女子,谁知道,接触之后,便发现她本性恶劣,是以,儿臣便渐渐疏离了她!” “如今,儿臣真是庆幸没有与她真正的在一起过,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怎么配来参加宴会?儿臣建议,马上将她驱逐出去!” 这就是正常说明凤云倾“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 “父皇、母后,相比于凤云倾的无耻,儿臣觉得,江初雪江小姐善良大方,虽身世可怜,却出淤泥而不染,儿臣对她一见心仪,恳求父皇下旨,允许儿臣迎娶江初雪小姐为妃。” “三皇子!”永安侯凤成州忍不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分明是诬陷,微臣的女儿微臣知道,她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定是太医的诊断有误!” “永安侯,方才凤云倾的孕吐那么明显,生养过的人都知道,你就是要维护自己的女儿,也不用睁眼说瞎话的!”轩辕珏无情的说:“本皇子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女儿,可这不要脸的事情是她自己做下的,你却放任外面的那些流言,将罪名放在江初雪小姐的身上,这就是永安侯府对她的照顾吗?那她未免也太可怜了一些。” “三皇子,您不要说了,永安侯府收养了臣女这么多年,便是臣女为表姐承担些坏名声,也是应该的……”江初雪和轩辕珏一唱一和,将自己的委屈可怜展现的淋漓尽致。 皇后皱着眉头,看了看江初雪,又看了看轩辕珏,抢在皇帝开口前说了话:“珏儿,住口!” 宴会前,自己这儿子过来与她说,要娶永安侯府的女子为妃,她还以为是凤云倾,却不想竟是江初雪? 一个天煞孤女?无权无势无财,怎么配做三皇子妃? 莫非是因为生气凤云倾与别的男人有染? 可即便是凤云倾与别的男人有染,他只要不点破,娶了凤云倾,仍能得到永安侯府的助力,有了钱,才能有更大的势力,才能坐上至尊之位,这是她让珏儿靠近永安侯府时就与他说过的话。 可珏儿竟犯起了糊涂了? 轩辕珏却坚决上前,跪在了皇帝和皇后的面前:“父皇、母后,儿臣是真心喜欢江初雪江小姐的,请父皇和母后成全,下旨为儿臣和江小姐赐婚,让儿臣娶……” 皇后还想说什么来阻止,皇帝却已经转过头,视线落在轩辕夜阑的身上:“九弟,这件事,你怎么看?” 轩辕夜阑将身体往后一靠,又变成了半躺的姿势,漫不经心的道:“不过一个女子,三皇子想要,接进门做个侍妾便是。” “什么,侍妾?”轩辕珏和江初雪都惊了一下。 “嗯?”轩辕夜阑眼皮子都没抬:“一个已故的县丞之女,全族皆无的天煞孤女,三皇子不想让她做侍妾,莫非想让她做侧妃?” 烈风接话:“三皇子,皇家子嗣的正妃与侧妃都是要上了玉碟进入天谱的,莫说是天煞孤女,便只是没了父母的女子,亦是不能作为选择对象,会坏了轩辕皇族的龙气。” “这……”轩辕珏脸色又黑了下来:“可是大哥的正妃不就是孤女吗?” “是孤女,却不是天煞孤女,”烈风说:“大皇子妃乃是忠烈将军之后,忠烈将军、夫人、大公子、二公子皆是为了守护轩辕王朝战死边疆,乃是轩辕王朝的大功臣,是以,大皇子妃便是孤女,亦是福星! 可江小姐的家族却是遭遇天火而死,若是江县丞为官不清白,就算是天谴了,好再江县丞是个清官,那么,这天降之火,便是天煞。” “三皇子,可听清楚了?”轩辕夜阑难得多说了几句:“本王原以为这几年你懂事了,却不想,还是这么冲动!是要成了亲,好好的养养性子了。皇兄,不如就趁着今日,给三皇子封了王,搬出皇宫去住吧……三皇子如此怜香惜玉,封个“香王”吧!” 这话,竟不是在和皇帝商量,更像是命令?! “九弟,这不妥吧!”皇后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三皇子轩辕珏,是她最喜欢的儿子,封个“香王”,接个天煞孤女进门,岂不是笑话? “皇兄,闽西三年之内,可并入我轩辕王朝的疆域!”轩辕夜阑不急不慢的补上这一句。 “来人,拟旨,封三皇子轩辕珏为香王,赐府。” 这旨意,竟是连半句漂亮话都没有,就这么直接定下来了。 百官默然。 摄政王说的话,竟是比皇帝说的话还管用! 果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摄政王啊! “左相府嫡次女梁红艳德才兼具,贤良淑德,赐婚香王,为香王正妃。” 瞧见皇后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皇帝又补上这么一句。 左相府,乃是皇后的娘家,嫁给表妹给表哥,算是打了巴掌给颗甜枣。 皇后总不能说自己娘家人不好吧? 轩辕珏和江初雪都没有想到,仅仅是因为轩辕夜阑几句轻飘飘的话,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香王? 侍妾? 轩辕夜阑,是因为凤云倾才刻意这样对付他们吗? 该死的凤云倾!贱人! “儿臣……领旨。”旨意已经下来,君无戏言,轩辕珏只能咬碎了牙齿和血吞。 江初雪亦只能捏紧了拳头,跪下来谢恩。 凤云倾心中极其畅快。 香王?哈哈哈,这是讽刺轩辕珏只能在脂粉堆里混了吧! 那梁红艳听说是个厉害的,她若成了香王妃,江初雪的日子怕是不会那么好过了! 事实上,她也没想阻止江初雪和轩辕珏再一起,渣男和白莲婊,毕竟是绝配! 不过,他们的事情定下来了,泼到她身上的脏水,她也该往回泼了。 想到这里,凤云倾抬起头,朝座上的轩辕夜阑看了一眼。 轩辕夜阑的视线也刚好对过来,嘴角一勾,一抹邪魅至极的笑意就浮现在他的嘴边,凤云倾的心猛地跳了起来,暗骂一句:妖孽! “至于凤小姐的身孕,莫说永安侯不信,本王亦是不信的,陈太医,你确定你的诊断无误?” 第38章云倾要自证清白 “摄政王,微臣不敢误诊!” 给凤云倾号脉的太医“扑通”一声跪下:“依照脉象,凤小姐确实是喜脉。” “若是喜脉没错,那么脉象呢?”轩辕夜阑淡淡的道:“无疑高强之人可通过运转真气控制脉象,某些药物亦可以改变脉象,你是医者,若是只凭着脉象治病救人,岂不是会治死人?” “微臣……”陈太医顿时有些慌了,忙说:“微臣再为凤小姐诊断一次。” 轩辕夜阑不再说话,只看了一眼烈风。 烈风会意,转身离开,不知办什么事去了。 陈太医再次上前,为凤云倾号脉,这么短的时间,脉象自然不会有什么改变,还是喜脉。 于是,他只能僵硬着脸皮,问凤云倾:“凤小姐这几月的小……日子可有准时到来。” 凤云倾大方的点头:“前两月都是准时的,这个月,倒是推迟了两日,昨日才刚刚干净。” 陈太医顿时觉得不可思议,怀了孕了女子,自然是不会再来小日子,可凤云倾的小日子竟然刚刚过去?那这三月有余的身孕是怎么来的? “凤小姐,微臣想再给您号一次脉!” “不必了,”凤云倾说:“陈太医,你便是再号一百次,我这脉象亦是喜脉!” “这……这是为何?”陈太医大为不解:“凤小姐,您可能并不知晓,若是女子的小日子准时,就不可能怀孕,可您……” “不,您说的这个情况,我是知道的,因为,我也会医术!”凤云倾看了一眼已经被轩辕珏小心扶起来轻声安慰的江初雪,才接着说:“我这喜脉,正如摄政王所言,并不是真的。” “陈太医可听过——假孕草?” “假孕草?”陈太医一惊,想了一下,回答:“倒是曾听我师父说起过,乃是西部荒原上生长的一种药草,服用之后,能给人造成怀孕的假象……凤小姐,您是说您中了假孕草?” “是的!”凤云倾起了身,上前两步,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朝着上座的皇帝、皇后说:“臣女有错,其实臣女在上台献艺之前,便知道自己身中假孕草,但顾及姐妹情深,也因为一时没有猜到那下药之人的目的,才佯装不知,未曾想,到底是没能瞒住!” 百官再次哗然。 姐妹情深?凤云倾这是在说与谁姐妹情深?她的姐妹……除了那即将成为香王侍妾的江初雪还能有何人? 江初雪亦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的说:“表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假孕草?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表姐,我知道身怀有孕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不光彩,可如今是在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前,你胡诌这样的借口,可是欺君之罪!” 轩辕珏马上帮腔:“没错!凤云倾,你未曾议亲,便与男子苟合,身怀有孕,无耻在前,如今还想瞒骗过去,你好大的胆子!” 但其实他的心里也是满满的惊慌。 ——假孕草,凤云倾为何会知道假孕草? ——难道,有人泄露了他们的计划? ——还是,初雪做事不小心,被凤云倾发现的端倪? ——该死的,这件事不会真的要出问题吧?! 凤云倾丝毫没有搭理这二人,只再拜座上皇帝、皇后:“臣女确实没有身孕,但口说无凭,还请皇上、皇后、摄政王允许臣女自证清白!” 她加上了摄政王三个字,皇后便是瞧见了轩辕珏递的眼色,有心阻止,也开不了这个口。 皇上看了轩辕夜阑一眼,见他合着眼睛,面无表情,没有反对,就是支持。 遂冷言道:“凤云倾,朕可以让你自证清白,但若是证明不了,便是欺君,欺君之罪,你永安侯府可承担得起?” 竟是,要将整个永安侯府都算上。 “皇上,微臣相信自己的女儿!”凤成州毫不犹豫的跪下来,给凤云倾担保。 “臣妇亦相信自己的女儿!”桑静香也跪了下来。 皇上沉默片刻,道:“你们平身吧,朕,准许凤云倾自证清白。” “谢皇上!” 凤云倾起身,直接走向自己的坐席,拿起那只她喝过的酒杯,回到舞台上,举高了让所有人看清楚,同时解释:“臣女上台之前,喝过一杯酒,这假孕草,便是被放在这酒水之中,还请陈太医,以及,诸位太医检验!” 五品以上的官员中,太医有五六位,假孕草虽少闻,却并不是无典籍可查询的东西,太医只要熟悉了假孕草的药性,就不难检验。 那几位太医纷纷站了起来,朝凤云倾走过来。 江初雪一下就慌了,脱口就说:“表姐,你这是诬陷,这杯酒,是我拿给你的,你的意思,莫不是说我害你?” “你承认是你拿给我的便好!”凤云倾只清冷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静等着太医们的检验结果。 为了检验结果没有质疑,太医们当然是让人去拿了自己的药箱过来,当众检验。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盯着舞台,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了什么。 江初雪的感觉很不好,后背开始冒起冷汗,只好悄声问身边的轩辕珏:“三皇子,怎么办?那杯子忘了拿走,还有那个倒酒的宫女……” “初雪,你放心,那宫女,我已经让人去处理(灭口)了,你别慌,太医们不一定查得出来,就是查了出来,你咬死不承认即可!”轩辕珏心里也着急,却只能这样的安慰江初雪,并存着侥幸的心理。 他们说话的时候,轩辕夜阑稍稍将一只眼皮抬起来,看了他们一眼,又合上了。 唇边那抹邪魅的笑,越发的冰冷…… 半个时辰后,太医们有了结果。 “启禀皇上、皇后、摄政王,这酒杯之中,确实有残存的假孕草!只是凤小姐是否因服食了假孕草而呈现出喜脉,还需我等进一步诊断确认!” 江初雪的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虽说太医没能确定凤云倾到底有没有怀孕,可只要确认那酒杯有问题,就等于宣告她谋害凤云倾了。 她忙推开了轩辕珏,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舞台上,抓住了凤云倾的衣裳:“表姐,表姐你没事吧?我……我真的不知道那酒杯之中竟然会有假孕草,那酒杯是我桌子上的,酒水都是宫女倒的……你不会怀疑是我要害你吧? 我怎么可能是害你呢?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姐妹情深,我不可能害你的。你要相信我,你是相信我的是不是?” 这是想矢口否认了! “这么说,表妹身上是没有假孕草了?”凤云倾淡漠的反问。 “自然没有!”江初雪忙说。 “那么,便让人检查一下吧!”凤云倾推开江初雪的手,退后了两步:“初雪表妹,你既然承认那杯酒是你拿给我的,那么,我怀疑你,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假孕草,也不为过吧?!” “表姐,你……我没想到你竟是真的不相信我,”江初雪一副难过的模样,身体不断的颤抖了,好一会儿,才稳定了情绪,说:“你要查,就查吧!我问心无愧,身上定然是没有假孕草的!” 她这话刚说完,身上忽然就掉下一个香囊,白色的香囊,原本并不打眼,但因为这会儿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边,自然都看得真真切切。 她一时也愣住了! 陈太医眼疾手快的将那香囊捡了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一瓶药水,呈现出一点青碧色,闻起来带一点淡淡的甜香味。 “这就是假孕草熬煮出来的药水!”陈太医说着,将那药水递给了其他的太医。 “没错,这是假孕草!” “这种歹毒的草被称之为药,真是不应该,应该称作毒草才是!” “江小姐,我想起来了,那平洲安县可不正是靠近西部荒原?你是那边的人,知晓假孕草却也正常,可是你用它来害凤小姐的清白可就不对了。” “不……这不是我的,这个香囊不是我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假孕草!”江初雪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连连摇头说:“表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袖子里怎么可能会掉下这个香囊来?是你!是你方才趁着我不注意放进去的是不是?你说,你说啊!” 凤云倾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一次,江初雪倒是说对了。 香囊,确实是她刚刚放进江初雪的衣袖中的。 江初雪又不傻,怎么可能用假孕草害她,却还在身上留下罪证呢。 而她的医毒系统里什么都有,一株假孕草,自然不再话下。 那香囊是她派小竹悄悄去江初雪的房里拿的,当时也只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是她利用医毒系统,将假孕草装在香囊里,趁着江初雪方才抓住她的时候,扔进江初雪的衣袖中的…… “江小姐,事已至此,你竟还不肯承认,这香囊上,可绣着你的名字呢!”陈太医厉声道 他也是个人精,轩辕夜阑质疑的事情,那定是有问题的,轩辕夜阑明显讨厌江初雪,他就要将给凤云倾下假孕草的事情扣死在江初雪的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保住他的官帽子和性命! 三皇子喜欢江初雪没错,可三皇子能有摄政王的份量重吗? 绝对没有! “不是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表姐呢?这是诬陷,这就是诬陷……” 江初雪步步往后退,她到底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大场面,不知道面对这样的“铁证”要怎么做,一没留意,就退到舞台边上,然后,一脚踩空,“啊”的一声摔了下去。 轩辕珏见状,大惊失色的追上前,想要将她从地上拉扯起来,却根本拉不动。 “珏,好痛,我的肚子好痛,我们的孩子……快救我们的孩子!”江初雪面色惨白,哪里还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只一双手死死的抓住了轩辕珏,哭着向他求救…… 第39章拼狠拼演技 “是我听错了吗?那江初雪对三皇子说什么?她……她竟有了三皇子的孩子?” “你没听错,那江小姐亲口说的,看来不像是假的。” “原来江初雪婚前有孕是真的,可是,孩子竟然是三皇子的?” “天啊,这永安侯府两位小姐之间的事情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呢!” “什么永安侯府的两位小姐,那江初雪姓江,可不是永安侯府的小姐。” “难怪她会用假孕草害凤小姐了,竟是自己有了身孕,想让坏名声栽到凤小姐身上好瞒骗过去。” “三皇子方才可说对江小姐一见心仪呢?什么一见,这孩子都有了,哪里是一见,莫不是早就移情……” “别说了,你不想要脑袋了……” 绯红的血已经迅速的染上了江初雪的裙子,她为了让皇后喜爱,穿的那么素净,那血蔓延开来,格外的鲜艳刺目。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坐不住了,站起来就问轩辕珏:“珏儿,江初雪是怎么回事?竟是不干净的?如此,她就是做你的侍妾,也是不可能的!这种不贞不洁的女子,在宫里闹出这种事情,就该被杖毙!” 看轩辕珏紧张江初雪的模样,皇后的感觉更加的糟糕,直接就对江初雪起了杀心。 轩辕珏却赶紧阻止:“不!母后,初雪是干净的,她的身子是给了儿臣的,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儿臣的,已经三月有余了,母后,其实儿子去南方办事的时候,身边一只带着初雪,孩子也是那时候有的,母后,这是儿臣的第一个孩子,求求母后,快让太医救救初雪!” 轩辕珏一着急,说的也很大声,百官的脸色又变了变。 原来,三皇子早就和江初雪在一起了啊,孩子都有了三月了,那之前说什么一见心仪,岂不是在说谎? 江初雪已经疼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了:“皇……皇上,皇后娘娘,臣女身份卑贱,可肚子里的孩儿确……确是三皇子的,是皇家的血脉,救救他,求求您,救救他!” 皇后恨不能一棒子敲在轩辕珏的头顶上,不过是一个天煞孤女,值得他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吗?他自己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可就算再生气,轩辕珏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哪里还能拒绝,总不是让自己也悲伤刻薄狠毒,谋害皇嗣的罪名吧! “珏儿,你想清楚再说,这江初雪当真有了三月身孕,肚子里的孩子当真是你的?便是不是……”皇后显然是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是我的,真的是我的,母后,真的是儿臣的!”轩辕珏满眼只有脸色惨白的江初雪,丝毫没能明白皇后的暗示和苦心。 皇后只能强忍着怒火,闷闷的说:“太医,将人带下去好好治。” “是!”几个太医忙让医女上前,把江初雪稳稳的抬走了。 轩辕珏想要跟上去,轩辕夜阑却冷冷的一句话压了下来:“香王!” 只是喊了这么一声,皇帝就冷喝道:“孽子,回来!你给朕好好的说清楚,你和江初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儿臣……”轩辕珏只能转身回来,一眼瞧见凤云倾一身红衣,无事儿人一样站在原地,顿时怒火中烧,冲上前就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凤云倾,你这个毒妇,这都是你的阴谋是不是?是你害得初雪受伤的,如果初雪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她偿命!” 凤云倾的心往下一沉,气愤至极,面上却露出一副震惊无比的模样,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声音柔弱中带着满满的沉痛:“香王就是这样看待臣女的吗?那么,臣女知错!” “昔年臣女年少,情窦初开,得香王携重礼登门拜访,夸臣女蕙质兰心,赞美臣女温和乖巧,欣赏臣女能帮助父亲掌管家中商铺,对臣女许下承诺——这辈子,非臣女不娶…… 那时,臣女亦是对香王有过好感的,臣女也是想过要嫁给香王的,可是后来,日子长了,香王便渐渐的疏离的臣女,臣女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 直到香王奉旨去南方办皇差,悄悄带了表妹一起去,回来之后,告知臣女,您已经另有所爱。 香王,臣女并非不知羞耻、定要缠着您的女子,您与臣女的表妹暗中往来已经有了几年的时间,臣女不是没有发现蛛丝马迹的,但臣女信任您,也信一直受我永安侯府照顾关爱的表妹不会背叛臣女。 便是您不喜欢臣女,欢喜上臣女的表妹了,你们与臣女好好说,臣女自然会知趣退出,成全了您与表妹。 可是那一日,您冲到臣女父亲的院子里,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臣女,道臣女欺负了初雪表妹,臣女震惊、心痛、失望,也对您彻底的死心。 自古男儿多薄情,女儿多痴情,臣女对您有过感情,但那日臣女也说的很清楚了,君休我便弃,臣女并没有为难表妹,亦没有问过您半句不是。 是臣女命苦,高攀不上香王府,臣女认命。 臣女已经选择放弃了,且未曾将您与表妹之间的事情说出去,我永安侯府亦做好的了打算,只待皇上下旨,便将表妹丝毫不损的送到您的身边。 可是你们为何却仍不肯放过臣女? 是!臣女知晓,表妹未曾进您的府中便有了身孕,这名声不好听,可这并非是臣女的过错,臣女又没有那个本事让表妹怀孕,你们为何却要用假孕草来害臣女? ——表妹的名声不能坏,臣女的就可以吗? ——如今事情败露,您却还要将罪过推到臣女的头上,臣女就不委屈吗? ——皇上已经准许您和表妹在一起了,您还想让臣女怎么样呢? 莫非因着臣女曾与您有过那么一点点的牵扯,您就要把您和表妹的幸福建立在臣女的冤枉和痛苦之上吗?” 凤云倾说这话的时候,背板挺的直直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难以抑制的伤痛,明明她一滴眼泪都没流,可就是让人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如此倔强却又如此善良的女子,轩辕珏是瞎了眼睛才会去辜负! 就连轩辕珏一时之间也看待了,心里闷闷的烦躁了起来。 他果真对凤云倾太……过分了吗? 再仔仔细细的看了看站在面前的女子,忽然发现她也是美丽的。 那种美,像是从往日那金灿灿恶俗的打扮中破茧而出,美的高贵出尘,美的惊心动魄,美的风华绝代,美的让他的心里竟生出了一丝丝的惭愧和悔意。 他张了张嘴巴,想要说些什么。 可没等他发出声来,凤云倾又从袖中拿出一张布帛,朝着座上的皇帝、皇后跪下了:“皇上、皇后娘娘,永安侯府本就是得天家恩德才有的,说起来,臣女也不过是一介商女,确也配不上香王,此乃昔年香王追求臣女之时,亲手写下的婚书,如今香王既然已经与臣女的表妹恩爱情长了,这婚书,臣女自然不敢再私藏,还请皇上、皇后收回,妥善处理。” 凤云倾说的又快又急,根本没人能插话进来,等她说完,所有人都惊呆了。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是轩辕珏移情别恋,与江初雪私相授受,背弃了凤云倾,如今却还想害凤云倾,想踩着凤云倾、踩着永安侯府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这也太……太无情、太无耻了吧?! 一个言官马上就忍不住站了出来:“皇上,凤小姐冤枉!永安侯府一向忠君为国,凤小姐年纪轻轻,就帮助永安侯打理家中商铺,每年上交数百万两白银入了国库,即便只是商女之身,亦足以称之为“巾帼”了,需知就连香王前段日子去南方苏城办差,亦是带走了永安侯府捐赠了五千万两的白银,香王却如此辜负凤小姐,辜负永安侯府,实在有失天家仁德!” 另一人随之接话:“皇上,我轩辕王朝律法严明,重视礼教,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香王的行为虽未触犯律法,却于道德、仁义、诚心、礼仪相悖逆,若是永安侯府小姐有错,那么,香王亦有错!” 又一人道:“微臣认为,凤小姐不仅无错,反而有功!应当给予封赏,江初雪得永安侯府多年养育之恩,却恩将仇报,明知香王与凤小姐关系亲厚,却从中破坏,甚至无耻的利用女儿家的身子作为赌注,想要母凭子贵,进入香王府,实乃居心叵测,应当重罚! 香王的婚事,乃是轩辕王朝的大事,未经皇上、皇后同意,便私下写下婚书,这是蔑视君威,是为不忠不孝,写下了婚书却又自毁承诺,这是道德沦丧,是为不仁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恐会坏了我轩辕王朝的江山社稷,——微臣奏请皇上褫夺香王的封号,取消全部俸禄,贬为庶人!” 最后说话的这人,乃是历经三朝的老臣,先帝授予过特权,便是皇帝犯了错,亦可以当面指责,莫说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皇子了。 “张阁老,不过是年轻人之间的小打小闹,没有这般严重吧?”皇后的脸上也终于挂不住了,赶紧提轩辕珏说话:“你又何必牵强附会,说什么江山社稷?我轩辕王朝国富民强,是区区儿女过家家般的情情爱爱就可以影响的吗?” “是,皇后娘娘说的是!”凤云倾抬高了声音说:“皇后娘娘、各位大人,臣女与香王、江初雪之间的事情只是小事,还请各位大人不要想太多了,臣女很感谢大人们为臣女说话,今日本事欢乐的盛宴,莫要因臣女坏了大家的兴趣,这些事情,说明白了也就罢了。 臣女只想请大家做个见证,第一,臣女的喜脉乃是因身中假孕草所致,臣女清清白白;第二,臣女与香王早已一刀两断,往后,亦不可能再与香王有任何的牵扯;第三,永安侯府未曾亏待过江初雪,然江初雪的所作所为,寒了臣女父母和臣女的心,是以,往后永安侯府亦不再有“初雪小姐”,待太医救江初雪脱离了危险,香王就直接将她接去身边吧;第四,臣女以及臣女的家人对香王和江初雪并无欺辱、报复的心理,还请香王当众收回“要诛我永安侯府满门”的话!” 第40章摄政王太狂妄太放肆了 第40章摄政王太狂妄、太放肆了 凤云倾垂下眼皮,藏起冰冷的眸光。 不就是演戏?江初雪能演,轩辕珏能演,她凤云倾也能演。 只是,她这场戏演下来,轩辕珏和江初雪是一定要倒霉的! “放肆!” 皇帝愣了一下,脸上霎时间就满布阴霾,手里的杯子直接朝凤云倾摔来。 皇帝轩辕明烈年轻的时候,也曾在马背上挥剑杀四方,武功也是很高的,虽说上位后疏于练习退步了许多,但内力的基础还在,这盛怒之下砸过去的杯子若真的落到了凤云倾的脸上,那张脸定然会毁了。 叶雨桐看得无比的真切,眼睛掩饰不住的激动。 毁了好!凤云倾的脸毁了,看她还拿什么去勾引轩辕夜阑! 皇帝砸的杯子谁敢避开? 不!有人敢! 那杯子刚扔出去,座上本慵懒半躺的一抹红影就已经优雅却不失速度飞身过来,那杯子尚未触及凤云倾的脸,就被男人白皙修长的手牢牢的握住。 男人的另一只手顺势搂住了凤云倾纤细的腰身,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安稳的护住了。 那一缕淡雅的竹香钻进凤云倾的鼻端,竟使得她愤怒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没事吧?”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还是那么冷淡淡的,却让她觉得无比的温暖。 她果断的摇了摇头。 “许多年不曾见皇兄出手了,不曾今日,倒是对本王瞧上的女子特殊了,我还真该感谢皇兄的厚爱呢!” “什么?”众人皆惊。 摄政王竟瞧上了凤云倾。 “九弟,”皇帝也是满脸的震惊:“你……你莫不是再与朕开玩笑。” 轩辕夜阑眼眸一眯:“我与皇兄开过玩笑吗?” 皇后也跟着说:“珏儿糊涂,要接个侍妾进门,摄政王竟也要这般做吗?” 这分明是在暗示凤云倾也只配做个侍妾了。 “皇后,”轩辕夜阑抱着凤云倾的手臂微微收紧:“你觉得寻常的庸脂俗粉,也配跨进我摄政王府的大门?” “那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我摄政王妃只会有一位女主人,我已经选好了,便是永安侯的小姐凤云倾,旁的女子若是敢进我摄政王府,剁了喂狗!” 这话,轩辕夜阑曾对凤云倾说过一次,可如今当众说出来,更是狂妄至极。 皇帝的眉头一皱:“九弟,此事还需慎重,凤云倾与老三之间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 “有何不清楚的?”轩辕夜阑道:“皇兄,你这儿子好大的志向,移情别恋,自毁诺言也便罢了,为了一个天煞孤女,便要灭了永安侯府满门,可是你早有秘旨,他日驾鹤西去,便让他即皇帝位? 这是你的事情,做弟弟的倒也不会插手,横竖谁当皇帝也不能阻止我娶妃,我瞧着倾倾好,倾倾自然便是好的,若有人说她不好……” 话说到这里,轩辕夜阑的忽然停顿了一下,转过头,视线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左丞相梁成智的身上:“左丞相年纪大了,也该回去颐养天年了,明日早朝,记得把辞官的折子递上来!” 这是要免了梁相的职,向皇后娘家的势力动手。 一个生怕摄政王下一个就会拿自己开刀的大臣马上拍马屁说:“微臣觉得,摄政王与永安侯府小姐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天作之合……” “恭喜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微臣提前祝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微臣恭贺摄政王大喜!” 一片欢呼声,或是真心,或是假意,却声势浩大,声波使得地面都颤抖了起来。 皇后、轩辕珏、左丞相梁成智的脸色却差到了极点。 皇帝亦是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再次问了一句:“九弟,你当真决定娶永安侯府的小姐为妻?” 轩辕夜阑还没有回答,轩辕珏已经恶狠狠的开了口:“九皇叔,你从一开始就想偏帮这个女人是不是?我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对她这么死心塌地的?莫不是她再床榻上的滋味格外的……” 轩辕珏的话还未说完,轩辕夜阑的掌风就已经到了他的胸前,他的身体竟然直接被拍飞,重重的摔在了皇后的脚边,“噗”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珏儿,珏儿你怎么样?”皇后忙上前查看起他的伤势,同时,抬起头,愤怒的瞪了轩辕夜阑一眼:“摄政王!你太过分了!莫要忘了,你亦只是我轩辕王朝的朝臣!如此胆大妄为,你可知罪!” “知罪?”轩辕夜阑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听的笑话似的:“皇后,我想是你忘了,我轩辕夜阑从来都是只忠于轩辕的江山社稷,但我有在一日,轩辕永是四国之首,旁的,与我何干?” 言下之意——我的责任就是守住轩辕的江山,至于座上的皇帝皇后是谁,我还真不在意!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敢问我的罪? “你……你竟敢……”皇后气极,回过头,对皇帝说:“皇上,你看九弟,也太……” “九弟言之有理!”皇帝却看都没看皇后一眼,就说:“朝中老臣皆知,九弟是先太子,先皇临终之前,是留下旨意让九弟继承皇位,如今朕坐在这个位置上,也不过是帮九弟守着朝堂,若九弟有朝一日想要这个位置,朕随时都可以让位。” 这是轩辕明烈即皇帝位后第一次明确的说这样的话,所有人都赶紧跪下,不敢再多言语一声。 “皇兄!”轩辕夜阑的神情严肃起来:“莫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你在这世上一日,便会做一日的皇帝!我守着轩辕的江山,你守着轩辕的朝堂,这很公平。” 轩辕明烈却笑了起来:“哪里就公平了?朝堂上的事情多,坐上这个位置,一生都困在这方寸之地,哪里有大漠走马来的潇洒,哪里有疆场拼杀来的痛快?九弟,你占了便宜。” “便是我站了便宜又如何?”轩辕夜阑道:“你年长我二十岁,让着我也是应该。” 谁也没想到,这话题说下去竟然会这样的结果。 一时之间,所有参加宴会的人都更加认定了——摄政王,才是轩辕王朝真正的主子,千万千万不能得罪啊! “九弟,你对朕的老三如此不满,总要有个原因。”沉默了片刻,皇帝再次开口。 “有!”轩辕夜阑一挥手:“将人带上来。” 烈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答了,轻巧的提着一个穿宫女装的女子,像扔破布一样的扔到了地上:“说!” “奴婢说,假孕草是三皇子找来给奴婢的,他让奴婢将假孕草掺在酒水里,让江初雪小姐端给凤云倾小姐喝,奴婢原本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可三皇子威胁奴婢,说奴婢若是不照做,就会杀了奴婢的全家!” “三皇子……不,香王为何要这样做。” “是因为江初雪怀了三皇子的骨血,三皇子想要娶江初雪小姐为妻,不能让别人知道江初雪小姐婚前不干净,就想先将脏水泼到凤云倾小姐的身上,转移所有人的视线,然后让江初雪有个好名声…… 奴婢,奴婢还听江初雪小姐说,永安侯府最赚钱的生意已经被她攥在手里了,三皇子娶她为妻后,他们可以一起吞了永安侯府,有了滔天的财富,太子之位,便是三皇子的囊中之物了!” “孽障东西!朕还没死呢?你就挖空了心思惦记着这个位置,也不想想,以你的能耐,这个位置,你坐不坐得稳!”轩辕明烈气的脸色铁青,暴怒如雷的吼道:“来人!拟旨!香王轩辕珏品行不端,心思不轨,即刻搬出皇宫,无诏不得入宫!” “拟旨!立大皇子轩辕烨为太子,待东宫修缮完成,择良辰吉日迁入!无重大过错,朕离世之后,即皇帝位!” “拟旨,皇后教子无方,即日起,禁足中宫,后宫各项事宜,暂由贵妃萧氏代为执掌!” “拟旨,永安侯府大义抚养孤女江初雪,宽厚仁善,堪为朝臣之楷模,即日起,封永安侯为仁王,封永安侯夫人为一品诰命夫人,封永安侯府小姐为永安郡主。” “拟旨,永安侯府小姐凤云倾重情重义,温婉大方、品洁高尚,才貌出众,特赐婚与摄政王轩辕夜阑,为正妃。” 轩辕珏和皇后听到这些旨意,却是再也撑不住,母子一同晕了过去。 轩辕王朝自建国起,从未有那位皇帝一日之间,用最通俗易懂的意思,连下数道圣旨。 从封轩辕珏为香王,赐婚轩辕珏与梁红艳,到将轩辕珏赶出皇宫,禁足皇后,立大皇子为太子,册封永安侯府,赐婚轩辕夜阑与凤云倾——谁都知道,皇帝是真的动怒了。 谁都知道,最终的赢家是摄政王、永安侯府和大皇子。 这一场宴会,将毕生难忘! 旨意说完,皇帝穿着粗气,情绪仍很激动。 摄政王轩辕夜阑却冷冷淡淡的道:“皇上圣明,只是,这最后一道旨意,臣,还请皇上收回。” 第41章他给的尊重,乱了她的心 从轩辕夜阑出现在这场宴会上,到他的每一个行为举行,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狂妄至极的,此时此刻,却态度谦卑,端正温和的请皇帝收回最后一道旨意,自然会让所有人都大为疑惑。 这最后一道旨意,可不就是为摄政王和凤云倾赐婚的旨意? 摄政王既然亲口说要让凤云倾成为摄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却为何要阻止皇帝赐婚? “九弟,你……这是为何?”皇帝亦有些不解。 “皇兄,我只是不想用权势来压迫她,”轩辕夜阑的视线落到凤云倾的脸上:“我想要的妻子,我自己会去追慕,总要先得到她的心,让她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才算是金玉良缘。” “你说是吗?倾倾?” 凤云倾抬起头,就落进了他黑亮深邃的眸眼之中,那里面,竟是溢满了柔情与宠溺。 她的心,不自觉的跳快了节奏。 其实,她并没有想到会这么简单就将轩辕珏和江初雪狠狠的打击了,毕竟,在皇权至上的轩辕王朝,她就是有理有证据,也不一定就能斗得过身为皇室血脉的轩辕珏。 但有了轩辕夜阑帮她,竟然就变的简单粗暴了! 虽说之前她已经明白了轩辕夜阑对她的心思,而且轩辕夜阑之前也承诺过不会轻易的将她和他的关系对外公布。 可皇帝拿杯子毁她的脸,除了轩辕夜阑,也没人敢阻止了。 其实,就算是真的公布出来,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毕竟重生后,在两人各退一步的前提下,这段日子过的还是和谐愉快的。 没想到当皇帝下旨给轩辕夜阑和她赐婚后,轩辕竟然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正常的追慕,尊重她的意愿,顾及她的意愿,照顾她的心情。 “臣女……臣女都听摄政王的。”凤云倾垂下了眼皮,藏起带上了温度的情绪。 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她知道这男人狂妄霸道的性格,却不知他果真能为她做这样的事情。 不禁又想,前一世,他为什么就没有对她表露出这样的好,而她,又怎么会没发现他的好? “果真愿意听我的?” “嗯。” “好!本王未来的王妃,自然是要听本王的!”轩辕夜阑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抬高了音量向所有人宣布。 那笑容丝毫不冷,看得那些尚未出阁的千金贵女一阵阵心跳加速。 天啊,摄政王笑的好暖,好美,好令人心动,轩辕王朝的第一冰山美男原来也是可以变成第一暖男的,那宛若天人的容貌,那胆敢与皇帝平起平坐的权势和胆魄,那等的气场,那等的风华……怎的就偏偏便宜了一个商贾之女?! 皇帝想了想,笑着说:“如此,朕这旨意便写好,交给九弟,你何时获得了永安郡主的芳心,便何时拿着这圣旨去仁王府提亲,如何?” 轩辕夜阑看了一眼怀里的凤云倾,点头:“如此甚好,臣弟敬谢皇兄。” 这一场宴会,最终以永安侯府满门风光,摄政王选定了未来的王妃而结束了。 从这一天开始,曾经的永安王府就变成了轩辕王朝唯一的异性王府,一个“仁”字,让那些曾瞧不起凤成州出生的迂腐文人都不敢再轻看了他。 上京城的女子们更是竟相模仿起凤云倾当时的穿着打扮,一时之间,各家铺子的绯红布料和款式简单大方的簪子几度卖断了货! 江初雪的孩子还是保住了,宴会结束后,就和轩辕珏一起出了宫,搬到了香王府。 作为皇帝之前最喜欢的儿子,也早就意封他为王,是以,王府是早就建好的了,如今,也不过是抓紧时间做一块“香王府”的牌匾挂上去而已。 没有风光的排场,没有盛大的婚礼,没穿上凤冠霞披,没有人赞美她,羡慕她,嫉妒她,甚至,为了平息言官的指责,都不能走正门——江初雪是在伤痛的折磨中,被一顶不打眼的软娇,从侧门抬进了香王府的! 她不甘心,她愤恨不已,这一切,都和自己计划的完全不同,可是已成定局,她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好在,她依然拥有轩辕珏的心,当她在他面前哭的伤心欲绝时,他捏紧了拳头向他发誓,一定会将这种羞辱,加倍的还给凤家,还给凤云倾! 小半月后,江初雪的胎稳定了下来,便对轩辕珏说要回凤府拿私人的物品,轩辕珏马上应允。 香王府的排场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仁王府。 得到消息的时候,轩辕夜阑正在湖心亭和凤成州下棋,凤初雪和桑静香在旁边做着绣活——没错,就是拿“赤霞”在做衣裳。 “他们怎么来了?”桑静香疑惑的出声,她还以为在宫里的宴会上都撕破了脸皮,江初雪已经没脸再回来呢。 凤云倾冷笑一声:“怕是来找麻烦的。” 轩辕夜阑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且让他们找。最近几日,倒确实无聊了些。” “倾儿,和你娘出去迎一迎香王爷吧!”凤成州说。 他本来想自己也出去迎接的,毕竟,这香王来,可是提前让人送了消息的。毕竟,他只是异性王,得了皇帝的高抬,却到底不是真的皇家血脉。 可是他又转念一想,如今,上京城谁都知道,仁王府已经是摄政王府的亲家了,仁王府的所作所为,自然会牵扯到摄政王府,摄政王的性子便是目空一切,他该端着的时候也得端正,才不会落了这未来女婿的脸面啊! 让夫人和女儿出去迎接,已经算是客气了。 “岳父大人,你若再分心,就要输的更难看了。”轩辕夜阑又落下一子,漫不经心的道:“您猜,本王那好侄儿今日的结局如何?若是猜中了,本王便告诉您,北地明年,走什么货最赚钱。” 凤成州愣了一下,随即,落下一子,笑着说:“香王执迷不悟,今日的结局,自然比老夫这棋局更难看。” “嗯,岳父大人适合做丞相,说话总让人挑不出错来……” “不不,丞相的活儿老夫可做不了,老夫还是喜欢经商走货,挂个虚职便是极好……” 凤云倾和桑静香走远了一些,还能听见轩辕夜阑和凤成州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相视一笑,不急不慢的朝着府门口走过去。 轩辕夜阑今日也是搭乘马车过来的,马车的外观并不起眼,古朴大方。 香王府的仪仗过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那马车,两个奴才趾高气扬的上前,拿起鞭子就抽打到马匹身上,想将马车赶走,岂料那拉车的马竟也是性子烈的,一脚就将与奴才踢开了。 那奴才猝不及防,直接摔到了轩辕珏的马车前,拉扯的马一慌,车子就摇晃起来。 许是轩辕珏或是江初雪被碰着了,马车刚听闻,轩辕珏就掀开了帘子踩着奴才的背跳下来,怒气冲冲的:“怎么回事?” 他转过头,却瞧见仁王府的府门前,凤云倾就站在台阶上,嘴角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去。 那未曾经过任何脂粉修饰的脸,在一袭粉色衣裙的衬托下,艳艳如三月最美的桃花,美得像是从九天之上坠落凡尘的仙子,只需一个浅浅的笑容,就点燃了他心中的烈火。 他看得有些迟了,连身边的奴才说什么都没听清。 几年前,也是喜欢过她的好颜色的,但那时,她还很青涩,后来,却又总是打扮的那么艳俗,让他越来越嫌恶,可是什么时候,她就变了? “王爷!”江初雪久等没见轩辕珏来扶她下马车,只好自己掀开了车帘子下来,不想却看见轩辕珏竟痴痴的望着凤云倾? 她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上前就扯住了轩辕珏的袖子:“怎么能让别人的马车挡着我们的香王府的马车前呢?我们又不是没有提前送帖子,他们对我们也太无礼了吧!” 轩辕珏这才反应过来,扫了一眼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的奴才一眼,拉着江初雪走上前,冷冷的质问桑静香和凤云倾:“初雪说的没错,凤云倾,你见了本王为何不跪拜行礼!” 这话,就问的有些奇怪了。 不是说马车挡着车驾的事情了,怎么却扯到行礼的问题上去了。 凤云倾也没恼,收回看戏的笑容,满脸冷漠的反问:“王爷莫不是忘了,我身后是仁王府,那牌匾还是皇上的墨宝,我的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仁王妃,我是永安郡主,除了皇上和长辈,见谁人都可以不跪拜的!” “你……”轩辕珏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提起这个,他就来气,他和江初雪合伙算计一场,不仅没有算计成功凤云倾和永安侯府,反而让永安侯府成了仁王府,让凤云倾等人的身份变的尊贵了。 “凤云倾,你很好!” “本郡主自然是很好的,”凤云倾的视线凉凉的落在江初雪身上:“只是,你身边的这个奴婢可就不好了,见了本郡主和一品诰命夫人、仁王妃,为何不跪拜行礼?!” 第42章白莲花的哭诉 皇帝下旨封了桑静香为一品诰命夫人,是保证即便仁王妃不是她,凤云倾的母亲仍然有很尊贵的身份,可事实上,凤成州和桑静香多年来夫妻感情极好,是以,第二天早朝,就以异姓亲王的身份,请旨封桑静香为正妃,并且说明此生不会有侧妃和妾室。 桑静香的身份自然就尊贵无比。 而凤云倾作为皇帝亲封的永安郡主,当然也不用对轩辕珏行跪拜之礼。 可江初雪进了香王府,说是侍妾,也不过就是伺候正妃、侧妃的奴婢,虽说现在香王府的正妃、侧妃都没有过门,她又正得轩辕珏宠爱,可奴婢就是奴婢,按照规矩,在面对桑静香和凤云倾的时候,她确实是要行跪拜之礼的。 ——凤云倾没想强调这样的规矩,但既然轩辕珏先提了起来,她自然不介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江初雪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住,只觉得无比的羞辱,可是在这种时候,就算有天大的不甘心,也只能忍住。 “姨母,表姐,你们……你们又何必这样对我?”那张看似清纯柔弱的脸上滚下两行泪水:“我知道你们怨我,恨我,恨我不该抢走珏,恨我不该在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用假孕草来算计,我承认我做错了,可是你们就只看到我的错吗? 表姐,你是永安侯的女儿,是千金大小姐,现在又成为了永安郡主,你不用费心思,就可以轻易的嫁个好人家,就可以受到别人的尊重和信任。 可是我呢?我是天煞孤女啊!我若不为自己的图谋,我若不努力的抓住一份幸福,我这辈子就永远是个天煞孤女! 是!你们照顾了我,对我好,可是谁知道这份好什么时候就收回去了?我这么多年,在府里难道就没有小心翼翼的对你们好吗?你们不是也因为我算计了你们一两次,就将我视为了仇人了吗? 如今,我的计划也失败了,我做不了珏的妻子,只能做个奴婢,甚至连累我肚子里的孩子都出生低贱,你们又何必在这个时候来羞辱我?来落井下石?” 说着,江初雪还扑进轩辕珏的怀里,呜呜咽咽的哭诉了起来:“王爷,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贪心,妄想着和你站在一起,妄想着给你生孩儿,妄想着一辈子陪着你,是我不自量力,连累你名声受损,你且放心,待我将孩儿生下来,我就……就去死,绝不会再影响到你的……” “初雪,你胡说些什么呢?”轩辕珏一见江初雪这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心顿时就软的一塌糊涂,忙将她抱在了怀里:“别哭了,你一点都不低贱,我不是答应过你吗?若是这胎是个男儿,我怎么都要去向父皇请旨,抬高了你的身份的,就算是女儿,我们再多努力,也总能生下个男儿,让你母凭子贵的。” “初雪,你不要难过,你是本王的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辱了你,欺辱你就是在欺辱本王,本王这就帮你讨要回来!” 桑静香的性子一向软,见到这一幕,也忍不住生气。 “香王这是什么意思?上门拜访的帖子是您下的,跑到我仁王府闹事的也是你,要提规矩的人还是你,如今,倾儿也不过是想要让你的奴婢重规矩,怎的反而变成我们欺辱她了?” 凤云倾亦是讽笑了一声:“呵,原来想要毒计害人,毒计失败了,就是委屈了,随便流几滴眼泪下来,就是被欺辱,就可以义正言辞的质问被害人了,香王果真不愧为怜香惜玉的香王!任何的道理只要到了女人的面前,就全都说不通了,如此,那还有什么好说的,香王请回吧!我们仁王府庙小,怕请了江初雪这尊哭神进去,再惹出什么是非祸事来!” 此时,周围已经围了许多人,多是知道轩辕珏与仁王府两位小姐之间的过往,来看热闹的。 听到这话,纷纷对轩辕珏和江初雪指指点点。 “平日里瞧着那江初雪就是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她可怜什么啊,被仁王一家照顾的那么好,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奢侈品?一个天煞孤女,过上了小姐的生活,还有什么不好的?还不是自己贪心,想要往高枝儿上爬,这种人,就不是好人。” “没错,一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嘴里说着姐妹情深,却抢表姐的姻缘,明知道自己身份低贱,站不上那等高台,却还不要脸的往上爬,自己摔下来了,还哭可怜哭委屈,怎么这么无耻?” “一个奴婢,还真以为能母凭子贵、麻雀变凤凰了,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样子,她配吗?呸!” “就是,做了坏事还敢摆这么大的排场过来炫耀,也就是江初雪了,要是我,早躲在屋子里都不敢出来了……” 围观的人中,身份自然都不如轩辕珏,富贵之家的也在少数,如果不敢直接骂轩辕珏,可是骂骂一个不要脸的侍妾,他们觉得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骂声越来越大,讽刺江初雪靠着眼泪扮柔弱装可怜博同情的人也越来越多,江初雪的脸色早就变的好几个颜色,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轩辕珏转过身冲着那些围观人就喊:“都给本王滚!再说诋毁本王的女人,本王将你们通通……送进大狱!” “凤云倾,你究竟什么意思?你府上的马车挡了本王的车架,你的马踢伤了本王的人,你还蓄意让人中伤本王的女人?” “你是以为成了永安郡主,有九皇叔帮衬着你,你就可以在本王面前胆大妄为了吗?” “本王告诉你,即便是本王和初雪设计了,又怎么样?父皇还不是封我做王,赐了我位置最好的府邸,不过训斥几句,暂时压一压我母族的势力而已,也就只有你这种目光短浅的蠢女人才会以为本王失了势,你最好马上给本王和初雪道歉,否则,今日的事,本王和你没完!” 凤云倾看着轩辕珏那张嚣张的脸,越看越觉得麻木,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上辈子对他付出了那么深重的爱恋,他却残忍的带给她刻骨铭心的仇恨! 明明,他身上并无那么多的闪光点,明明,他自以为是的模样是如此的令人可憎,明明,他说的话做的事到处都是漏洞,可上辈子的她却耗尽了家财捧他上位,当真是愚蠢至极! “轩辕珏,仁王府未曾请你过来。我亦不知你今日会来,如何蓄意让人中伤你……和你的奴婢?” “你和江初雪算计我,我一点都不怪你们,我反而要感谢你们,感谢你们让我看清楚了你们的为人,早早的与你们恩断情绝,也好过日后拖拖拉拉、纠纠缠缠,不得安生。” “至于挡你的车驾,踢伤你香王府的人,不好意思,那马车是摄政王的马车,那马也是摄政王的马,你若是想要找你算账,亦不该找我,得去找摄政王才是!” 有些人,你对他越客气,他就越蹬鼻子上脸,你对他越好,他就越得意越自以为是越挖空了心思想要践踏你,说的,大抵就是轩辕珏和江初雪! 当今皇帝是确是以“仁义”治理天下,从宴会上他和轩辕夜阑的对话就知道,他就算没有轩辕夜阑那样的雄才大略,依然是个好皇帝,他宽容、大度、重情义、知取舍,能辨善恶好坏。 是以,对轩辕珏重拿轻放,是他仁善,不在意轩辕珏的野心,并非仍喜欢、信任轩辕珏。 而用轩辕夜阑的话说——对轩辕珏,一下子玩死了,就没有意思了,既然她想玩,他就帮着她好好陪轩辕珏、江初雪玩一玩,左右,他们的结局,由她来决定! 想到这里,凤云倾的语气徒然变得冰冷:“轩辕珏,我和母亲今日出府迎你,是我仁王府的礼节、是客气,你今日若是来找我仁王府的麻烦的,或是无心到我仁王府做客,路在那边,请了!” 轩辕珏顿时有些慌:“你说什么?九皇叔在你们府上?” 他今日还真是来找茬的。 凤云倾以前对他多痴迷啊,他不要她了,她就该悲痛不已,活的凄凄惨惨,怎么还能翻过来让他栽了跟头,变的越来越好了呢? 他就是要带着江初雪过来,好好的气气她!就是要排了亲王的仪仗过来,好好的压一压凤成州、桑静香这些人。 可是,轩辕夜阑在仁王府上…… “王爷,其实您今日就是体贴我在王府里住的不习惯,陪我过来拿一些私人物品,我们拿了东西就走,何必与姨母、表姐闹的这么僵呢?算了吧,好不好?” 江初雪也意识到今日的事情怕是没那么容易了,只能压下满肚子的怨恨,温声细语的劝说着轩辕珏。 她可不想半路回去,就算有轩辕夜阑在又怎么样?有些女儿家的小事情,堂堂摄政王也能管得上不成? 再说,她今日来,还有别的计划…… 第43章颠倒黑白的高手 凤云倾好笑的看着江初雪,引起轩辕珏对她、对仁王府不满的人是她,劝轩辕珏算了的人也是她,坏人做了像没做似的,好人倒是全都做了,偏偏轩辕珏还对她深信不疑,这男人,可真是个睁眼瞎! 轩辕珏愤愤的扫了那辆朴实无华的马车一眼,将怒火都发到了被马踢伤的奴才身上,过去就踹了几脚:“丢人现眼的狗奴才!” 这才扶着江初雪,走进了仁王府。 “初雪的院子在哪里,带本王去!” 桑静香正想说话,凤云倾抓住了她的手,摇了摇头,然后,抬高了声音喊:“来人啊,香王今日并非来拜访我仁王府,而是来拿一些江侍妾的私物,管家,带香王和江侍妾去江侍妾之前住的院子里,记住,江侍妾拿的是私物!” 言下之意,不属于江初雪的东西她是不能带走的。 而且,既然轩辕珏并不是来拜访仁王府的,仁王府自然也无需客气的招待他们。 “娘亲,我们走。”凤云倾当真连多余的视线都没留给轩辕珏和江初雪,就和桑静香一起离开了。 轩辕珏眼睁睁的看着她们离开,眼刀子锐利的像是想将凤云倾的后背刺穿。 “这个该死的凤云倾,她竟真的敢这样对待本王!”轩辕珏满腹的怒火,烦闷至极。 不想承认自己其实已经开始有了悔意,只好用狰狞的模样掩饰这份不甘心。 江初雪扯了扯轩辕珏的衣袖,“委屈”的说:“王爷,都是初雪拖累了您,若是初雪的身份稍微高贵一些,在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您和皇后娘娘,也不会那般的难堪。” 轩辕珏脱口就说:“什么高贵不高贵的,初雪,就算是你的父母亲人都已经去世了,可是莫要忘了,你父亲文官,士农工商,你是士族的女儿,凤云倾是什么?不过是个商贾之女,要不是父皇抬了他们凤家的身份,她哪里有资格在本王面前这么嚣张!” “可是不管怎么说,如今她是永安郡主,就连这仁王府的“仁”,也是比王爷的封号要好听些,她还随时都能成为摄政王妃,当真是好大的幸运!那摄政王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都能那么狂妄,表姐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会更好过一些了。” 察觉到江初雪的语气有些羡慕的意思,轩辕珏的脸色又黑下去几分,转过身,盯着江初雪问:“你羡慕凤云倾?你也想去亲近九皇叔?” “亲近九皇叔?我亲近九皇叔做什么?”江初雪道:“王爷,就算凤云倾有再大的幸运,我也是不羡慕的,因为,我最大的幸运就是您!” “我只是替王爷不值,也替我自己不值。” “是!如今我的名声已经很糟糕了,世人都说我是个白眼狼,凤家收养了我,可我却恩将仇报,抢了自己亲表姐的未婚夫君,可是只有我知道,凤云倾从一开始喜欢的,本也不是王爷。” “什么?她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本王?这……这怎么可能呢?”轩辕珏瞪大了眼睛,想到昔日里凤云倾对自己的死缠烂打,有些不相信江初雪的话。 “倒也不能说是完全不喜欢王爷,”江初雪又补充说明:“毕竟,过去几年,凤云倾除了王爷也没有别的目标,只是,商人重利,尤其像凤家这种能将生意做的这么大的商人,更是无利不动心,从前,我还与凤云倾姐妹情深的时候便知道,她一心想要攀附权贵,即便是男女感情,亦不可能那么纯粹,是以,当她不择手段的追慕王爷,我瞧着心里不舒坦,才大胆的亲近了王爷的。可是,后来……” 说到这里,江初雪故意停顿了下来。 “后来如何?”轩辕珏果然追问。 “后来,凤云倾依然表现的对王爷很痴迷,可穿着打扮却变得很艳俗,这种情况,其实是从她第一次听说九皇叔在边疆大捷的时候开始的。再后来,我与王爷在一起了,王爷带我去了江南,九皇叔班师回朝,等我和王爷再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与九皇叔牵扯在一起了……现在想想,王爷,您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轩辕珏的脸色彻底黑沉了下来:“初雪,你的意思是,凤云倾早就有意九皇叔,她以前之所以打扮的那么艳俗,就是为了躲避本王,想要亲近九皇叔,所以本王一离开上京城,她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了九皇叔的床榻?” 就这一瞬间,轩辕珏无可避免的想起了凤云倾曾经对他说过的话。 ——论实力,九皇叔甩了三皇子好几条街! ——论颜值,三皇子星辰之光如何能与九皇叔皓月之辉相比? ——便是论身为男人的魅力,三皇子亦不及九皇叔万分之一! ——臣女宁愿做九皇叔的暖榻,也不愿做三皇子的侧妃…… 若不是,凤云倾早就和轩辕夜阑关系不浅了,又怎么会对他说出这么狠心无耻的话来? “这个该死的贱人!” “早就和九皇叔勾搭在了一起,竟然还让你我承担背弃感情的恶名!本王不会放过她的!” “不放过,又能怎样呢?”江初雪说:“我们如今已经被他们算计了一回,这段时间,只能低调些了,不过,王爷,初雪相信,以您的能力,您早晚会成为天下至尊的,到那时,您想做什么,想怎么对付凤云倾,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可是父皇已经封了大哥做太子。”轩辕珏有些激动,眼里也射出阴冷的毒光。 “那又如何,那大皇子不过是抱养在皇后娘娘名下的,可您,却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儿子,而且,大皇子体弱多病,难不成,您会连一个病的快要死掉的人都比不上吗?” “当然不可能!大哥终日缠绵病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没了,本王怎么可能会连他都比不过?” “所以,初雪觉得皇上封大皇子为太子是另有深意的,这天下,怎么可能交到一个病秧子手里呢?他不过是在为您争取时间而已,皇位上的人是他,他又怎么可能真的会允许有人比他的权利更大?那轩辕夜阑,早晚是要被皇上处理掉的,如果您能在这件事情上,多帮帮皇上,那个位置,自然非您莫属!到时候,初雪也能跟着您享享福,初雪不求能母仪天下,您封我一个妃子,让我日夜陪伴您,我便心满意足了。” 江初雪说着,停下了脚步,靠在了轩辕珏的怀里:“王爷,初雪今日说这些,都是大逆不道的话,随便拿一句话传了出去,初雪都是死命,可王爷是初雪真心爱慕的人,初雪想破了脑袋,想出来这么一点点浅薄的认识,便都想说给王爷来听,以求能给王爷多一点点的帮助,还请王爷不要怪初雪多嘴。” “初雪,本王怎么可能会怪你多嘴呢,你的这些话,说的的对,你提醒的好,本王宠你、疼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责怪你?” “你且放心,本王往后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对付九皇叔,对付这仁王府,凤云倾那个贱人,胆敢背弃本王,胆敢瞧不起你,本王会让承受最惨痛的后果!” 江初雪满意的笑了:“王爷想通了,不责怪初雪就好,王爷先陪我去清点物品吧,九皇叔既然在仁王府上,便是凤云倾说我们不是来拜访的又如何,我们总是要过去与他们见上一见的,到时候……” 江初雪压低了声音,凑在轩辕珏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轩辕珏的眼眸眯起:“好!先让凤云倾那个贱人受点教训!” …… 江初雪这些年在凤府过的确实很不错,住的院子也不小,那些个寻常用惯了的物品用箱笼装起来,竟然装了百余箱。 这些,可都是钱! 轩辕珏看着那些奴才将那些箱子一箱一箱的运出小院,心情也随之变好了。 江初雪早就说过了,今日搬去香王府的所有财物,都是任凭他处置的,有了这么一大笔的钱财,他拿去让母后的母族好好的利用,损失掉的一点名声算什么?他很快就能在朝堂上站的更稳,让那病秧子太子成为摆设! 湖心亭。 “香王和江初雪竟然没有跟着你们过来?倒是有些稀奇了,那两人都是心眼儿小的,老夫还以为他们今日来,定是会有些纠缠的呢!” 一局刚走完,凤成州只输了轩辕夜阑两子,心情大好,听回来的凤云倾和是那个桑静香说起府门口的事情,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说完之后,又觉得不太合适,毕竟,轩辕夜阑和轩辕珏都是皇家之人,当着轩辕夜阑的面说轩辕珏心眼儿小?他……不会生气吧? 遂,补上两句:“摄政王,微臣的意思是,因为小女与香王过去有过那么一段……” “既是过去,又何须再提,”轩辕夜阑淡然道:“岳父大人,您不必顾虑太多,这往后,摄政王府与仁王府是一家人而并非香王府。” 凤成州愣了一下,笑道:“是!老夫又糊涂了,人年纪太了,就是这么不长记性!女……婿啊,咱们再下一盘?” 凤云倾抬起眼睛,看见小竹愤愤的走过来,便说:“您二位啊,怕是不能再安静下棋了,江初雪的院里,该是出了事儿了!” 第44章谁才是愚蠢无知的贱人 “郡主,那江初雪竟然无耻的将这些年,她在府里搜刮的财物全部装了箱笼,想要带走!那些新打出来的箱笼,足足上百口!” “摄政王、王爷、王妃、郡主, 小竹一路小跑过来,连见礼都忘了,就气愤不已的说。 凤云倾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她警告过江初雪和轩辕珏的,这两人果真没有将她的警告当回事儿。 “没关系,小竹,先让他们把那些箱笼都搬上香王府的马车,你只需要去通知管家,让管家带人看住那些马车,不让车队离开就可以了,等一下,他们怎么搬上去的,还得给我怎么搬回来!”凤云倾冷冷的说。 眼前有些模糊,仿佛看到上一世,江初雪是怎样风风光光的出嫁的,又是怎样伙同轩辕珏一起,一步步将偌大的凤家蚕食掉的。 然后,下一瞬间,那数百万的嫁妆,数不清的箱笼,明晃晃的黄金白银、奢华的绫罗绸缎,耀眼夺目的珠宝玉石,就变成了一颗颗冰冷的人头,绯红的血让这天地只剩下这一种颜色,无尽的恨,从灵魂里蔓延出来,像黑色的潮水,阴森森的朝她袭来,轻易就能将她包围! 直到—— “不过是百余箱东西,倾倾若是想要,便答应嫁我为妻,我明日便抬一千箱入仁王府?”轩辕夜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身,几步走到凤云倾的面前,旁若无人的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带着凉意的大掌过来,覆在了她的眼睛上,鼻端萦绕那清雅的竹香。 凤云倾蓦地反应过来,方才,她不自觉的入了自己的魔障,在父母面前表现异常,而轩辕夜阑,将她从那魔障里拉了出来,他……知道了什么吗? “九皇叔有钱,那是九皇叔的,可我仁王府的钱,莫说是百余箱,便是一箱不值钱的破布,也不能便宜了外人!” “郡主说的没错!”小竹说:“江初雪一次又一次的害我家郡主,她就是个狼心狗肺的坏人,不能让她再从仁王府拿走任何东西,奴婢方才还细细的看过了,有许多样,都是我家郡主从前心爱的东西,她一个外人,凭什么?” “奴婢这边去和管家说好,拦着香王府的马车不让他们离开!” 桑静香有些不解:“倾儿,为何不直接去那院子里阻止他们?” “子华在这里,他们会找过来的。”凤云倾回答。 一个时辰后,想是那院子里的东西都已经被江初雪和轩辕珏搬空了,这两人果然亲亲热热的往湖心亭过来了。 “听闻九皇叔在此,本王想了想,还是过来向九皇叔见个礼!”轩辕珏这一次,倒是没叫嚣着让谁给他行礼了,而是率先朝轩辕夜阑拱了拱手,又向凤成州点了点头:“仁王。” 就算不甘愿,江初雪也乖乖的行礼:“奴……奴婢见过摄政王、仁王、仁王妃、永安郡主。” 虽然行了礼,却是站着行的。 “香王果真怜香惜玉,”轩辕夜阑面无表情的道:“就连府上奴婢行礼的规矩都改了。” 身为奴婢,别说是见到王侯,便是见到任何比自己身份尊贵的主子,那都是要跪下来行礼的。 轩辕珏眉头微皱:“九皇叔,初雪的身体不方便。” “不过一个苟合出来的贱东西而已,皇侄倒真是看重,你可知这种不明不白的种就是生下来,亦不可能入得了皇谱?” 轩辕夜阑从前的话很少,看的不顺眼人直接灭杀,哪里还会说这么多话,如今与凤云倾的关系好了,倒是觉得这怼人也有那么一些乐趣,竟是越来越毒舌了! “摄政王,初雪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本王的,本王知道的清清楚楚。”轩辕珏急了,他当然知道如果孩子被认定来历不明,就算他肯承认,也是没有身份的:“你不能对这么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下手?他配吗?”轩辕夜阑冷哼了一声:“轩辕珏,莫要忘了,本王想要弄死谁,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扑通”一声,江初雪跪了下来:“摄政王,奴婢知道您瞧不起奴婢的身份,也知道您心中有了表姐觉得奴婢对不起表姐,所以就想帮表姐出气,您怎么对奴婢都行,只求您别殃及奴婢肚子里的孩子!”说着,她还“咚咚咚”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她怕轩辕夜阑,所以即便是知道轩辕夜阑才是这天下除了皇帝外最有权势的男人,她也不敢起勾引的心思,所以,只能暂时在轩辕夜阑的面前服软,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算计——轩辕夜阑偏帮着凤云倾和凤家,她定要让轩辕珏想办法,早点将这个男人除去! “初雪,你怀着孩子,怎么能跪下呢?快起来!”轩辕珏马上心疼的将江初雪从地上拉了起来,护在自己的怀里:“摄政王,也请你莫要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还不是这天下的主宰,我父皇才是,我的孩子上不上得了皇谱,我父皇说了才算。” 凤云倾笑了:“所以,香王觉得您这“香”王的封号是怎么来的?” 从前只觉得这男人狠毒无情,自私阴损,最近几件事,却让她发现了他的愚蠢! 轩辕夜阑一句话,就给了他一个讽刺的封号,他就该明白自己目前和轩辕夜阑的差距,收敛一些,可他不仅没有收敛,还为了江初雪一再的与轩辕夜阑作对?! “凤云倾,你……”轩辕珏的脸蓦地变得铁青。 “表姐,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我今日让珏带我过来,是想向你和姨父姨母道歉的。”江初雪可怜兮兮的说:“如今,我以奴婢的身份待在珏的身边,你却成了永安郡主,成了摄政王的未婚妻,你已经赢了我,又何必再将我往死路上逼了?还是…… 还是你如此不满,是因为你心里还有珏?到底是多年的感情,一时半会儿的也不可能消散了去,我也理解,可你既然已经和珏彻底的断了关系,再对珏念念不忘,便是我不介意,你也总得想想摄政王吧?” 这话,自然带着挑拨离间的意思。 然而,听江初雪这么一说,最先有反应的,却是轩辕珏。 他看向凤云倾,心里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心思——她真是不甘心吗?她的心里真是还有他吗?如果她的心里还有他,其实他是可以…… “呵~”凤云倾讽笑了一声:“江初雪,你还真是懂得抓住任何一个机会展示你的演技,不过,你以为你的这些个小算计,还能算计到我吗?向我们道歉?龌龊的事儿都做下了,才想着道歉,你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 “若是按照你这般,那是不是可以说,我杀了你,再去你的坟头道个歉,你也该原谅我,若是不肯原谅我,便是你狠毒无情,做鬼都都不是好鬼?” “你……”江初雪的脸色白了白:“我并非这意思,表姐你又何必故意歪曲?” “江初雪,还是别喊的太亲热了,你不是我凤家的人,我也没想认你这个妹妹,至于你是什么身份……呵,你心里清楚的吧?” 江初雪的心蓦地惊了一下,凤云倾……她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的,那些事,她藏的很严密,知道的人都已经死了! “永安郡主,你不原谅我,我也不怪你,不过,我今日,确实是诚心诚意来道歉的。”江初雪说着,让身后的丫鬟递上来一个盒子,她亲手拿了,“啪”的一声打开,递到了凤云倾的面前:“永安郡主,这一方赤霞锦做成的帕子,是皇后娘娘亲手赐给我的,是千金难求的稀世珍宝,我将它转赠给你,当作是我对你不起的歉礼,我也不为我自己求你什么,只希望你收下这份礼物后,你与珏的情义恩怨就此烟消云散,你以后莫要靠着摄政王撑腰就对珏做那些不好的事情。” “如若你能做到这样,我也可以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也不会再踏进仁王府一步!” 这话,说的像是她有多忍辱负重、有多大义似的。 自然,话里面的意思也不止一种。 皇后将一直欢喜不已的赤霞帕送给了她,就等于私下里承认了她。 而她凤云倾若是接受了这份礼物,就算是对她和轩辕珏以前做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可是——既往不咎?想的可真美,那累累血债如果因为一方帕子就能既往不咎?这世上哪里还会有什么仇怨! “江初雪,不管往后你能爬到什么位置,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你只是个奴婢!不管你的道歉是不是诚心,我都不可能接受你的道歉,这礼,你还是拿回去吧。”凤云倾冷冷的说:“若是你们没有别的事情了,就请离开我仁王府吧!” 小竹抬高了声音说:“不过就是一块巴掌大小的赤霞,香王府也好意思拿出来和我们郡主提条件?你们没瞧见我家郡主和王妃娘娘随便做几件便服,用的都是赤霞吗?”说到这里,将手指往旁边的绣架一指。 江初雪扫了那绣架一眼,笑出了声来:“无知的奴婢,你知道什么是赤霞吗?赤霞只有正红,哪儿有绯红?” 她走上前,随手去摸那绣架上的布料:“赤霞薄如蝉翼,冬暖夏凉,滑如……”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 第45章这男人性格好,她喜欢 江初雪发现手里的布料真的与赤霞毫无二致,可这颜色…… “怎么样,现在知道是谁无知了?”小竹毫不客气的将这讽刺还给了江初雪。 江初雪的视线一瞬间就冷了下来,脸色也变得很难看,眼眶瞪的泛起了血丝,该死的,怎么可能? 赤霞!这真是是赤霞! 赤霞竟然有绯红色。 可是,连皇后都只得了一块帕子大小的赤霞,凤云倾是凭什么拥有这么多? 这么多的布料,足够做几百块帕子了,而且看绣的花样和款式,还真是常服! 为什么会这样?她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说服轩辕珏去皇后那里将这一方赤霞帕讨要过来,就是想要在凤云倾面前好好的长长脸,却又一次失败了? 凤云倾这个贱人,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得了这么多的赤霞?! 强压住滔天的怒火和恨意,江初雪扯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僵硬的回过头:“郡主果然了不得,有了摄政王,就什么都有了,难怪如今对我和香王如此冷漠了。” ——凤云倾也不过就是靠着摄政王才有这一切。 可她也不想想,她若不是靠着凤家,就没有今日,若是不靠着轩辕珏,她不过就是个奴婢,连自称一声“贱妾”的资格都没有。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站在一起,那么美好,那么般配,一个宛若天域主君,一个犹如九天女神,表情竟然还如出一辙,皆是一派的清冷淡漠,那眼中半点没有轩辕珏和江初雪,也并未将江初雪的话听在耳中。 江初雪只觉得难堪无比,悄悄的看一眼轩辕珏,却发现轩辕珏只是目光阴晦的盯着轩辕夜阑放在凤云倾腰间的手上,心里又是一阵愤恨,只能继续厚着脸皮笑道:“初雪确实没想到,摄政王的本事原来如此之大,皇宫里都视若珍宝的东西,到了摄政王这里,便只是些寻常之物,倒真是初雪浅薄了,愿意为能送郡主一份重礼,却也变成薄礼了,可即便是薄礼,初雪与王爷既然送了,郡主总不好不收吧!到底是皇后娘娘珍爱多年之物呢!” 言下之意,这礼物,凤云倾若是不收了,就是瞧不起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瞧不起皇后娘娘,自然也是一种莫大的罪过。 凤云倾扫了江初雪一眼,顺手接过了那帕子:“既然你都已经说了这么多话了,这帕子,我便收下了!” 可就在她的手刚刚拿住那帕子的时候,江初雪却忽然往回一扯,于是,那帕子就这么裂成了两半! 江初雪顿时大惊失色:“这……永安郡主,你为何扯破这帕子,我不是与你说过了,这是皇后娘娘的帕子!你竟敢扯破皇后娘娘的帕子?” “凤云倾,你好大的胆子!”轩辕珏大喊了一声:“你可知母后的赏赐的东西,便等同于母后本身,你不将这帕子好好供奉起来也便罢了,竟然还狠毒的扯破了?你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做了永安郡主,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糟践一国之母了吗?” 什么?这还与糟践一国之母扯上关系了?那皇后是个女人,她凤云倾也是个女人,怎么糟践? 就是她想糟践,也得有那个能力啊。 “香王,这顶帽子扣的太快了吧?方才捏着这帕子的人,可是不止我一人呢,怎的扯破了帕子的罪,却只能由我一个人担了?”凤云倾扫了一眼裂开的赤霞帕子,眼角的余光瞧见朝堂上最刚正不阿的大理寺少卿霍阳义正大步走过来,心中明白了今日轩辕珏和江初雪的计划。 这是要让她,甚至仁王府背上一个蔑视皇后的罪名呢! 毕竟,宴会上,皇后被皇上收回了凤印和金册,皇后的母族也被责罚,反倒是仁王府出尽了风头,一时春风得意,不将皇后放在眼里,也是可能的。 蔑视皇后,就是蔑视皇后身后强大的母族,仁王府若是与皇后的母族为敌,日后不管是做生意,还是做别的事情,自然都不会顺顺畅畅的了。 “下官来的好像不是时候?”霍阳义已经站在了凉亭的台阶上,看一眼凉亭里对峙的姿态,就知道是不巧撞上事儿了。 “下官霍阳义,见过摄政王、仁王、仁王妃、香王、永安郡主。” “前段时日,永安侯封王,凤小姐被封为郡主的时候,下官去了华城办差,未能及时回来恭贺,今日刻意过来陪个礼……谁能告诉下官,这是……发生何事了?” “霍少卿,你来的正好!”轩辕珏主动上前,将霍阳义拉到了凉亭里:“你看看,父皇刚册封的永安郡主就是这么蔑视我母后的,竟然蓄意将我母后最喜爱的赤霞锦手帕扯破了!这方帕子,母后赐给了本王,便是本王都是小心翼翼的装在锦盒里…… 如今拿出来,也不过是因着与这凤云倾有过一段不成熟的往事,自觉本王与初雪的感情,对她的声誉多少有些影响,便忍痛割爱,将这方帕子转赠给她,也算是本王做事有始有终,是一份情义! 谁知她非但不领情,对本王和初雪冷嘲热讽,竟还将这帕子扯破了?便是瞧不起本王和初雪,也断然不该拿母后之物如此的作践吧? 霍少卿,本王一直知道你是最重规矩、礼仪和律法之人,你且说说,这蔑视皇族,侮辱国母之罪,该当如何?” “任何人蔑视皇族,侮辱国母,当诛!”霍阳义铁面无私的道。 “那么,少卿大人还不赶紧将这个女人抓进大牢里去,好好的拷问?”江初雪马上厉声厉气的说,眼角处,隐约可见一丝阴谋得逞的得意。 霍阳义的眉头微皱,视线落到凤云倾的身上,未曾顾及轩辕夜阑那阴冷冷的威压,也忽视了轩辕珏和江初雪的迫不及待。 “香王和这……奴婢的指认,永安郡主可另有说法?”大理寺主管天下律法,而律法,从来不听片面之词。 轩辕珏和江初雪光想着霍阳义刚正不阿,毕竟会将这件事严肃对待,所以打听到霍阳义今日拜访仁王府,就过来想要算计凤云倾等人,却忘了,霍阳义此人,对待任何事,都严谨到几无缝隙可钻! “她还能有什么说法?”江初雪说:“少卿大人可以亲眼看到永安郡主扯坏了皇后娘娘赐下的这方赤霞锦帕的,我和香王都可以做证。” “是吗?”霍阳义轻飘飘的扫了江初雪一眼:“方才本少卿过来的时候,你这奴婢是背对着本少卿的,如何知道本少卿亲眼瞧见了永安郡主扯坏锦帕,你是后脑勺长了双眼睛,还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还有,身为下等奴婢,与官身告状,需的先去我大理寺门前跪三日三夜,受三十大板!你若是不懂这规矩,本少卿今日倒可以先将案子办了,再将规矩补上。” “若是你还想做证人,又有一套规矩,若你告状之人乃是皇上亲封的永安郡主,那还有一套规矩……” 江初雪吓的身体一缩,忙站到了轩辕珏的身边去:“王爷,我……” “大胆!身为下等奴婢,见了皇家王族,竟还敢自称“我”?” 凤云倾“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这个霍阳义的性格,她喜欢! 霍阳义的视线又落回凤云倾的身上,面无表情的道:“永安郡主好性情,临危不惧?还是胸有成竹?” 凤云倾笑盈盈的回答:“霍少卿,这两个词,可都是好词,你这是在夸我?” “郡主可以这么认为,”霍阳义说:“待下官先确认一下原告。” 说着,他朝着轩辕珏微微弯腰:“还请香王赐教,赤霞锦怕案的原告是香王还是您身边的这个奴婢?” 轩辕珏有些不好的感觉,有些后悔将这件事办的太草率了,可事已至此,也只有硬着头皮道:“自然是本王,本王的身份,可以告永安郡主了吧?” “自然可以!”霍阳义从袖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纸册与笔,端端正正的开始写:“原告香王,被告永安郡主,罪名蔑视皇族、侮辱国母,永安郡主虽是异姓郡主,却也是皇族之人,是以,瞧不起自己这种事情,便如同小孩子过家家,罪名不成立。 因一条母后赐下的手帕侮辱了国母,虽然有些荒诞,倒也说的过去,如是,永安郡主,你可有分辨?” “少卿大人,我想先问香王和他的奴婢几个问题,可否?”凤云倾道。 霍少卿将手一抬:“郡主请!” 凤云倾:“轩辕珏、江初雪,你们今日过来,确实是诚心诚意要将皇后娘娘赐下来的赤霞锦怕转赠给本郡主?” “是!”江初雪毫不犹疑的回答。 “自然是。”轩辕珏犹豫了一下,也答了。 凤云倾:“在你们将赤霞装入锦盒后,直到在我面前打开,交到我手里,除了你们二人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接触过这个锦盒?” 江初雪:“当然!” 轩辕珏皱了一下眉头:“是。” “很好,所以,这赤霞锦帕死破了,嫌疑人就只有本郡主,香王和江初雪三人了……再问香王,您可曾动过剪刀?” 轩辕珏愣了一下,才回答:“没有。” “那么!”凤云倾脸色一沉,眸光冷厉如箭的射向江初雪:“大胆奴婢,你竟然毁掉皇后娘娘最珍爱的赤霞锦帕,你可知皇后娘娘赏赐的东西,便等同于皇后娘娘本身,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不将这帕子好好供奉起来也便罢了,竟然还狠毒的扯破了?你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自己肚子里有了孩儿,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糟践一国之母了吗?你可知,侮辱国母,该当何罪?!” -------- 下章更精彩哦,九号会加更~ 第46章脸是个好东西,拜托您要一要 方才,轩辕珏就是这样训斥凤云倾的,凤云倾马上就将这训斥原封不动的落到了江初雪的身上。 “凤云倾,你这是什么意思?”轩辕珏冷冷的道:“你自己有罪,还想胡乱攀咬别人?太过分了!霍少卿,你还不干净将这女人带走!难道说,你也顾忌凤云倾与九皇叔关系匪浅?那本王还真是错看了你!” “香王不必着急,”霍阳义仍没有什么动作,只淡漠的说:“郡主既然如是说,且先听听郡主如何分辨。” “这赤霞锦帕是皇后娘娘赐下的,无误,锦帕是在香王府的奴婢将锦盒送到我手里之时破裂的,亦无误,霍少卿大人见多识广,想必也熟知赤霞锦的特点——赤霞锦乃是血蚕吐丝织成,之所以珍贵,除了世人熟知的那些优点,还有——血蚕吐丝柔软坚韧,是以,便是织成布料,亦是由千千万万根血蚕丝竖着织成,纹路清晰,精美。 一般人简单撕扯一番,并不会轻易的破裂,若是有武功的人大力拉扯,才会顺着纹路,竖着被撕裂!可是大家看看我手里的这方赤霞帕。” 凤云倾将那已经碎裂的两半帕子打开,亮起众人看,同时解释:“这块帕子,是横着断裂的,并且,接口处如此的整齐,那就只能是被人用剪刀横着剪开的! 我已经提前问过香王了,这帕子,只有我、香王和香王的奴婢接触过,而香王没有动剪刀,众目睽睽之下,我亦没有动剪刀,那么,这用剪刀毁了皇后娘娘这方赤霞锦帕,侮辱国母的罪魁祸首,不是这该死的奴婢,又是谁呢?” 江初雪的脸霎时间就变作了惨白。 这……这怎么可能?那赤霞竟然只能竖着被撕破? “没有……不是我,不……不是奴婢,奴婢没有这么做过,”江初雪连连摇头,紧紧的抱住了轩辕珏的手臂:“王爷,你快跟他们说,奴婢没有动过剪刀,奴婢没有侮辱国母,没有!” “还有,”凤云倾又提起帕子的一角,指着上面一团有些发黑的地方说:“赤霞柔软坚韧,是以,需要用玄铁打造的剪刀剪开,如果寻常的剪刀,剪开会极其的费劲,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想是那剪开这赤霞锦帕的人用力过度,反让剪刀伤了自己,不小心留下了血迹,血染皇后娘娘赐下之物,有想让皇后娘娘遭遇血光之灾的嫌疑,这便不是侮辱国母了,这是想要谋害国母!这个罪,霍少卿大人,该当何罪?” 霍阳义清晰的吐出三个字:“诛三族!” “天啊,要诛三族啊,”凤云倾故作惊讶的表情:“真是吓死我了,幸好这个奴婢不是我们仁王府的人,也和我们仁王府没有丝毫的关系了,否则,我们仁王府岂不是要受她的牵连了?” “不过,她就是个天煞孤女,别说是三族,九族都已经不在这世上了,也只能问罪于她一人,倒是,便宜了她。” “凤云倾,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轩辕珏气的脸色铁青:“本王早就说过了,初雪肚子里怀着的是本王的孩子,你竟然还让她去死?” “香王,还请你搞清楚,不是本郡主要让这个奴婢去死,而是律法要让她去死,你不是口口声声要少卿大人捉拿罪犯,如今本郡主好心好意的帮你把真正的罪犯找出来,你非但不感谢本郡主,还道本郡主恶毒?香王,你如此这般,未免也太……” 话说到这里,凤云倾故意停顿了一下,一字一顿的道:“脸是个好东西,拜托香王您要一要!” “香王,如果您没有疑问了,那么,下官就将这侮辱……不,这谋害国母的罪犯带回大理寺,严厉拷问!”霍阳义说着,看了一眼江初雪,又说:“至于这罪犯肚子里的孩子,香王若是真的要认,下官也是可以采取一些特殊的方法来对付罪犯,确保母体耗尽后,孩子能安稳的生下来,只是到时候,还要麻烦香王去大理寺的牢狱里接一接孩子了。” 这是要按照律法,定母亲的罪,饶恕肚子里的孩子,待罪名确定之后,就会用特殊的方法维系母体,待孩子生下来之后,再送母亲上路,但这个过程,定然是漫长而煎熬的,可以说是生不如死。 “不,不要,我不要去大理寺监狱,”江初雪赶紧的抱紧了轩辕珏:“王爷,我没有犯罪,我不要去坐牢,你快救救我,不要让这个人把我带走,不要!” “霍阳义!你不要为虎作伥,帮着凤云倾对付本王,这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轩辕珏这又开始威胁其霍阳义来了。 霍阳义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面无表情的说:“香王,下官从不私心的偏帮谁,下官抓人治罪,凭借的是我轩辕王朝的律法。此事本是香王提起来的,下官自然也要对香王负责,即便这结果让香王始料不及,香王总不是告诉下官,这就是一个玩笑吧?” 轩辕珏的脸色彻底跨了下来,难看到极点,却只能恨恨的一咬牙,说:“霍少卿说的没错,这就是一个玩笑,这就是本王今日来与永安郡主开的一个玩笑。 其实是母后知道永安郡主这里有好些的赤霞锦,这好东西不能独吞是不是,就把这老旧的帕子剪了,想给永安郡主一次机会,让她绣一块帕子给献上去…… 本王与永安郡主也算是朋友了,知道她胆子大,也只是想拿这件事捉弄捉弄她,这怎么能构成犯罪呢?这更与本王的侍妾无关了,所以,霍少卿,依着本王看,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霍阳义没说话,只看着香王,心底讽笑,这永安郡主说的没错,脸是个好东西,可是香王当真不要了。 “既然香王说是开玩笑,那么,摄政王、仁王、仁王妃、永安郡主以为呢?” 凤成州等人都下意识的看向了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嘴角微微牵起:“既然是玩笑话,自然就没有犯罪的说法了,也不存在有罪犯,这件事,过去也未尝不可,那,就请霍少卿再帮本王办一办案子吧。” “哦?”霍阳义问:“摄政王有什么案子需要下官效劳?” “本王的马车停在仁王府的门口,香王府却肆意的让人上前虐待本王的马匹,损坏本王的马车,导致本王损失惨重,你便秉公处理,帮本王追回这损失即可。” 轩辕珏和江初雪又是一惊,原来凤云倾之前说的话竟不是假的——那辆朴实无华的马车果真就是轩辕夜阑的座驾! 霍阳义问轩辕珏:“香王,摄政王说的这件事,你可承认?” “这……”轩辕珏想了一下,闷闷的说:“是,本王府里的人抽了那马几鞭子,至于那马车有没有损失……霍阳义,这得本王亲眼去看看才知道。” 当时,他的心思都在凤云倾的身上,哪里注意到那马车有没有被损坏? 轩辕夜阑这时候提起这个事情,分明就只是想教训教训他,好让仁王府更加亲近他,如今,他和初雪的事情已经摆在了明面上,自然没有来得及将仁王府的钱财都收入囊中,轩辕夜阑这时候来横插一脚,肯定与他之前的目的是一样的。 否则,凤云倾这种心机深沉,卑贱世俗的贱人,怎么能入得了轩辕夜阑的眼睛? 可是眼下,他却还没有能力直接和轩辕夜阑作对,那就只能忍下,满足他的要求。 他要计较这件事,那就计较好了,最多,他再陪轩辕夜阑一辆马车就是了,能有多大的事儿? 这么一想,轩辕珏也就不怕轩辕夜阑了。 可他却不知道,轩辕夜阑的那辆马车,不不是普通的马车呢? “那么,还请摄政王、香王、仁王、仁王妃、永安郡主与下官一起,移步府门外,去确定一下吧!”霍阳义也不含糊,马上就在自己的纸册上继续写下这件案子了。 一盏茶的功夫,所有人都从仁王府中出来,府里的人搬了椅子,大家就都坐在了马路上。 这样的架势,方才那些已经离开的人又回来了继续看热闹了,还陆续不断有人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些有武功的人,还飞身到了屋顶上。 轩辕珏和江初雪一看轩辕夜阑的那马车,却有些傻眼了。 这……真的是他们之间看的那一辆? 只见那两匹拉车的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马车侧翻在地面上,车帘子不知道被什么划破了,,马车里原本放的香炉打翻,想是那香炉是一直在燃烧的,侧翻后,就将马车燃烧了起来,被人几桶水浇灭,呈现出一派漆黑的状态。 马车里面的东西也散落了出来——棋盘烧的只剩下半边,圆润的棋子滚了一地,一套精致的茶器也碎成了千万片…… 轩辕珏顿时有些不好的感觉,因为他首先就认出那茶器竟然是先皇最喜爱的那一套! 第47章赔?你赔得起吗? “这……香王,您府里的人下手有点重啊!”霍阳义看着那面目全非的马车,发出真实的感想。 而且,他是比轩辕珏更识货的人,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辆马车香王府真要赔偿起来,恐怕得大“出血”了。 他并不欣赏轩辕珏,只觉得轩辕珏此人,野心很大,心胸却极其的狭窄,若真是让这人坐到了更高的位置上,怕也不会给轩辕王朝带来什么好处。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配合轩辕夜阑,声音洪亮的说:“香王已经承认,是香王府损坏了摄政王的马车,香王也愿意照价赔偿摄政王,如是,就请摄政王清算一下损失,本官会如实登记在案,为摄政王向香王府追回所有损失。” “烈风。”轩辕夜阑淡漠的喊出了“身兼数职”的烈风。 “是,摄政王。” 烈风走到马车前:“少卿大人,我来清点,劳烦你记录一下。” 他首先捡起地上那圆润的棋子放在身后人端着的盘子上:“摄政王善奕,身份尊贵,用的棋盘棋子自然也不是寻常之物,这白玉黑玉棋子,乃是由昆山的暖玉精心打磨制成,黑子一百八十一颗,白子一百八十颗,纯净无暇,冬暖夏凉,白子一枚十金,黑子一枚十五金,装棋子用的玉石与棋子的材质一致,却更加难得,便算香王府两千金吧,。 棋盘采用的是难得的金丝玄木,此木天然古朴,便是用来雕刻女子佩戴的发簪,亦价值千金,这棋盘被毁,便算香王府……五千金吧!如此,摄政王的这一套棋局,共价值一万一千五百一十五金!” 轩辕珏和江初雪的脸一下就变得难看了起来。 一套棋局,就要一万金? 烈风又拿起一片瓷杯脆片放在了托盘上:“这套茶具,香王想必是不陌生的,这是先皇生前最喜欢的那一套,是瓷器大师易长耀最得意的作品,便是万金亦是难换的,是真正的稀世珍宝,如此珍宝,自然不能用钱财来衡量,不过,摄政王宽厚,香王拿另一件稀世珍宝来替换就好。 下官听闻香王府中,有一整块暖玉做成的方榻,可以容一人午休小憩,便用这一方榻来换就是极好了。” 轩辕珏的脸色又黑下去几分,那暖玉方榻,可是他府里最珍贵的物品了,就连他自己都舍不得用,也就是冬日里才会用上那么一两回,这该死的烈风,是何时盯上了他这宝贝的? “再说说这被惊跑的马,”烈风继续说了下去:“摄政王是轩辕王朝的战神,战场上骑兵的优势高于步兵,所以摄政王多年前就开始培育良种马匹,这才有了现在轩辕王朝的铁骑所向披靡,用于拉马车的这种马虽然比不上战马,但也是很好的品种,至少,比香王府上的任何一匹马拉出来都要好。 如今这马被抽打,受了惊吓跑的不见了踪影,还请香王派人去找一找,可不管找得回来找不回来,这马,我摄政王府,定然都不可能再用了…… 辰国的太子五年前来上京城,用辰国的国宝圣水蓝莲和沼地雪蟾与王爷换了十匹这种马,如今,也不要香王付出这么大的代价,香王拿皇上赐给您的碧心果和千年血灵芝来换即可。” 轩辕珏气的差点吐血,谁不知道那碧心果和千年的血灵芝是难得的圣品,这两样东西,还是父皇赐给他的及冠礼物,关于他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因这两样宝贝开始的。 这两样宝贝不仅能强身健体,对于习武之人,更是能提升内力,帮助突破瓶颈,只是他这几年一直忙着在朝堂上站的更稳,在政事上做的更出色,疏于了武功,也就一直没有用了这两样宝贝。 可烈风竟然知道这两样宝贝还在? 莫非,他身边有轩辕夜阑安插的探子? 细极思恐,轩辕珏有些不安的想要站起来,可众目睽睽之下,又怕自己反应过度惹人非议,一时之间,倒是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又慌又乱了。 烈风继续说:“说完了马匹,再说说这辆马车,摄政王身份尊贵,但为人一直都很低调,所以,除了挂着摄政王府牌子的那一辆九凤祥云车,日常乘坐的几辆马车都重在内饰舒适,外表朴实无华,然,朴实无华却不代表价值低廉,比如今日这一辆车,大家可以上前细看,整车采用的南海乌沉木!并且,不是木材拼接,而是古木直接雕刻而成。” “乌木沉香?”轩辕珏的脸色白了,彻底挂不住了。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议论纷纷:“天啊,这看着不起眼的马车竟然是用南海乌木做成的,难怪这木头燃烧起来,不仅没有火烧的气味,还散发着一阵阵令人心情愉快的幽香!我之前还以为是那香炉里的香料,不想竟是这乌木沉香散发出来的。” “没错没错,乌木沉香,寻常人就是得了一串珠子戴在手上都戴在手上好生珍视着,毕竟这乌木可不是树木,而是沉入水底的香木,要经过很多的年的沉淀方才能得到一小块,可摄政王竟然能做出一辆马车,这哪里是寻常的乌木沉香?这是万年的古木成就的乌木啊!摄政王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算什么?摄政王从来就不缺这些东西,他的母族,曾是数百年的世族,累积的财富,根本没人知道有多少,这种稀罕的珍宝,摄政王在孩童时期就随便把玩了,听闻先皇就是有了皇后家族的支持,才将我们轩辕变成了四大强国之首!可惜先皇后和先皇都去的太早,否则,说不定这天下,早就被我们轩辕一统了!” “这一回,香王可不仅仅是大出血,光是这么一辆马车,就是把香王府都卖了,可能还赔不起!” “谁说不是呢?所以说啊,这男人的眼睛还是要放的亮一些,别什么时候被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狐媚子给迷惑了,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情来。”这话,又是在贬低江初雪了。 “什么狐媚子啊?那是天煞孤女!我觉得这女人肯定是煞气太重了,害的自己全家都死绝了不说,如今不是刚到香王府,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看今天这排场,不也是她要回仁王府拿东西?” “赶紧的,我们往那边站一点,别离那女人太近,免得被她的煞气影响了,于家宅、事业和财运不利……” 江初雪只觉得那些讽刺的奚落的嫌弃的话像是一只只无形的手,正在一巴掌一巴掌的往她的脸上打,这让她感到羞辱至极。 明明她今天拉着轩辕珏到仁王府来,是见不的凤云倾等人春风得意,想要狠狠的踩压踩压他们,可是为什么狼狈的人,又变成了她江初雪? 她不甘心! “王爷,分明我们方才进去的时候,那马车不是这个样子的,如今却变成了这样,他们肯定是故意的,你不要给他们赔!”这个话,江初雪是很小声的对轩辕珏说的。 轩辕珏的双手死死的抓住了椅子的扶手,到这里了,他哪里会不知道这都是轩辕夜阑故意的,可即便轩辕夜阑是故意的又怎么样呢?他之前已经承认是香王府损坏了轩辕夜阑的马车了,也答应赔偿了,若是他能在众目睽睽下反悔,他这张脸,也就真的不用要了! “什么不要赔了,你知道什么?”他猛地回头瞪了一眼江初雪,眼里满是怒火。 这女人,这几次做的事情怎么都愚不可及? 不赔?亏她想的出来?他以为这真是随便开开玩笑? 果真是没父没母没有亲族庇佑的孤女,如此的浅薄无知。 还是说,她身上的煞气真的很重? 细细想起来,他开始走霉运,可不就是从他将江初雪带在身上,将与她的感情放在明面上开始的? 凤云倾将轩辕珏和江初雪的反应收入眼底,无声的讽笑:各怀目的的感情,哪里是什么真感情,轩辕珏和江初雪会慢慢的知道,背叛、算计,自私自欲的代价有多大! “一辆马车而已,本王还有几辆,倒是可以不用多赔,余下的那些个零碎东西,也都算了。”轩辕夜阑声音清冷,大度宽容的说:“香王随便拿出十几二十万金赔给本王也就是了。”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十几二十万金,摄政王说的就像是十几二十文一样的,真是拿钱不当钱啊! 十几二十万金,要做的体面漂亮,至少也得拿出最靠近二十万金的数字,也就是十九万金来。 霍阳义记录之后,抬高了声音道:“香王,赔单已经拟好了,您总共欠摄政王二十万一千五百一十五两黄金,暖玉方榻一张,碧心果和千年血灵芝。” 二十多万两黄金,折合成银子,那就是一百多万两雪花银,是轩辕王朝五年的财政收入了,这还是轩辕夜阑大方,放了水,不然,可能就是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 轩辕珏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难堪至极的张嘴:“九皇叔,这……我……我……我没有这么多的钱。” 第48章狠心掌掴,给你长长记性 这话说出口,轩辕珏觉得自己的脸都丢光了,可如果他不厚着脸皮开口说没钱,答应了赔却又赔不出来,岂不是会更遭人诟病? “没钱?你们都听到没,香王亲口承认他赔得起摄政王那么多钱。真是……狼狈啊。” “肯定没钱啊,那不是二十两,那是二十万两,还是黄金,国库里都不一定有这么多的存金!” “就是真的有,也不敢拿出来啊,一个刚封的亲王,轻轻松松就能拿出国库五年的收入,要做什么?谋逆不成?” “可是香王的母亲可是当今的皇后,皇后娘娘的母族不是也很强大吗?” “谁说就强大了,梁家在官场上是有些势力,可那都是在皇后被册封为皇后以后的事情,金帛钱财上,莫说比不过摄政王的母族,亦不及仁王府的百分之一,否则,香王怎的一及冠,就与当时的永安侯府走的那么近,什么目的,大家不都心知肚明?” “如此说来,香王娶永安郡主不是好多了,为何却偏偏要了那么一个天煞孤女呢?” “这大概就是天煞孤女的本事了,身带煞气,总是要祸害人的,许是她给香王下了什么迷魂汤吧!你们没瞧见香王将她当宝贝似的宠着,丝毫没觉得她就是个祸害?” “我倒是觉得这样也挺好,凤家不管是侯府还是王府,在天下四国做生意得了钱财,每年都会做利国利民的好事儿,永安郡主更是善良大度,聪慧独特,若说这上京城还有哪家的女儿能配得上摄政王,也就只有凤家,只有永安郡主了!” 等着周围人议论过一阵子了,轩辕夜阑才姿态优雅而慵懒的道:“没有那么多钱,倒也无妨,左右本王还是香王的长辈,香王不日大婚,本王亦是要送贺礼的……那便这般好了——香王府中有多少现银,便都给了本王,与香王府有关的产业,包括土地、店面,山林、房屋——香王府除外,航运等,都交给本王,剩下不管还有多少,本王都不收了,全部送给香王做贺礼!” 轩辕珏猛地咳嗽了几声,是被自己的口水噎住了。 随即,也只能努力的保持着面上的镇定了。 轩辕夜阑好狠!竟然是要掏空了香王府,连他大婚的贺礼都不再送了?! 凤云倾却差点就笑出了声,怎么办,她好喜欢轩辕夜阑的这一招! “好!本王,这就给。”轩辕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轩辕夜阑都要掏空他了,他再表现的平静似乎也说不过去,那可是真金白银和珍宝啊。 可他大方的给了,轩辕夜阑就算将话说的再乖巧,也总还是会被人诟病的吧? 毕竟,摄政王只凭着一辆乌木沉香的马车和几件把玩的物品,就掏空了香王府的事情传出去,他再找一些引导一下,他还能变得“可怜”起来,处于弱势地位,而世人,不就是同情弱者的吗? 这么一想,轩辕珏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吩咐自己的人回去将东西拿过来。 这种事情,轩辕夜阑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迫”他,他自然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处理好。 半个时辰后,派去的人回来了。 最大的物件就是那方暖玉榻,稳稳当当的抬过来,先在地上扑了厚实的红布,才将那暖玉榻放了下来,围观的人群又是一阵称赞。 除了这暖玉方榻,碧心果和千年血灵芝,就是满满十车的金银。前面四车是黄金,中间一车是珠宝玉器首饰等,后面五车就是白银了,一打开,晃花了人的眼睛。 但即便是这么多了,也不过价值八九万金,不及之前估算出来的一半! 轩辕珏走上前,无比舍不得的说:“九皇叔,这已经是侄儿全部的身家财产了,不瞒你说,这些东西全都给了你,侄儿就是连给梁府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了,侄儿……” 轩辕珏还没说完,轩辕夜阑就冷漠的打断了他的说:“你这些东西可不是给了本王,而是赔偿给本王的,且,只是一小部分,至于你拿不拿的聘礼抬去梁府,与本王何干?本王只是你的皇叔,不是你的父母,你娶妻的花费,不归本王负责!” “香王,明眼人都看得出,你让人送过来的这些,连摄政王一半的损失都补偿不了,摄政王大方,未曾与你多算,怎的,你却好像舍不得?还是你觉得摄政王欺压你了?可是,今日,这占满了一条街的仪仗可都是你香王府的,摄政王莫说是个兵,就连侍卫也只带了下官一人,并且,此前,香王也亲自承认是先摄政王的马车下手的,不是吗?” 烈风的一番话,让轩辕珏扮可怜的表情顿时僵住了。 凤云倾拿过了一个小箱子,将里面的那些地契、房契、铺面等一一清算。 谁都清楚轩辕珏最多给写明面上的东西,但即便是明面上的,也没人比她更清楚轩辕珏有那些东西了。 过目不忘的本领让凤云倾很快就看完了这些凭证,微微一下说:“本郡主记得,香王在南方有一处茶庄,生意特别的好,一度将我们凤家的茶庄逼到破产,怎的,不在这里面? 还有,您在徽州还有一座私矿,银矿,矿石含银量不高,所以皇上便给了您,但每年还是能冶炼出一些银子来的,也不在这里面? 还有还有,您在坪洲做棉花的生意,派的是最忠心的老家奴去当的管事,每年冬天,就能赚的盆满钵满的,还是不在这里面? 青州还有一座花月楼,虽说是妓坊,但地处秦河水域之地,物产丰富,富商巨贾多,估计那花魁娘子花映月,陪客一晚,就可赚千两白银。 就在这上京城的西郊,您还有一处宅子,背靠的山林也是您的,宅子倒是不值几个钱,但是那林子处的地方不错,光照充足,所以,多出产珍贵的药材,山中还有温汤池,这地方也是很不错的呢? 最关键的啊,是方才摄政王说的话您竟然没有听懂? ——摄政王说的是与香王府有关的全部产业,也就是说,与香王您这个人相关的人的所有产业,也都是要拿出来的,比如您身边这位侍妾的私产!” “什么?!”江初雪听到最后这话,激动的站了起来:“凤云倾,你胡说什么?我的私产你竟然也想要夺走?你……你好狠毒的心!” “又忘了规矩了。”凤云倾慢悠悠的站起来,翻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江初雪的左脸上:“第一次,你忘了自己是个奴婢,不行礼,不懂得放低了姿态,本郡主可以不怪了,第二次、第三次也都饶恕了你,可事不过三,你再三忘记,那便是对本郡主不敬,对皇族不敬,本郡主只好帮你清醒清醒!” 话音未落,江初雪的右脸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打的江初雪头晕目眩,站立不稳,身体直接偏向香王府的一个侍卫,紧紧的抱住了那侍卫。 “天啊,那天煞孤女竟敢当街抱住别的男人?” “真够不要脸的,都已经是香王的侍妾了,还和侍卫搂搂抱抱,简直污人眼目!” “我就说她是个狐媚子,就这种品行不端的女人,谁沾惹上谁倒霉,也就是香王还能容忍了她……” 明明凤云倾打了江初雪,却没有一人说凤云倾的外话,反而都觉得打的好。 轩辕珏听到议论,回过头,果真见到江初雪和那侍卫搂在了起来,侍卫的手,竟还放在江初雪的胸前,于是,他满满的怒火再也压不住,冲过去就一把将江初雪拉了过来:“贱人!你在做什么?” 这怒目圆瞪,满脸阴沉的模样,把刚刚才清醒一些的江初雪吓的花容失色,颤抖着滚出了泪水:“珏,是凤云倾这个贱人打我,她打我!” “你住嘴!”轩辕珏恶狠狠的说:“看来真是本王太宠你了,别忘了,你只是本王的侍妾,只是个奴婢!永安郡主打你怎么了?打你是因为你不懂规矩,你再不懂规矩,本王就亲自教训你了,别哭了!烦死了!” 江初雪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惨白的,一双眼睛睁大了望着轩辕珏,像是眼前的人,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男人一样。 他不是最喜欢她,最心疼她,只要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他都会维护她? 可这是怎么了?凤云倾打了她的脸,要抢她的东西,他竟然还训斥她,说凤云倾打的应该?说她哭泣了令他很烦? “把你的私产都交给本王,赔给九皇叔!”就在江初雪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和委屈的时候,轩辕珏又冷着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不,奴婢的私产?不!那些东西都是奴婢的,奴婢绝对不会给别人的!”江初雪连连摇头。 她花了这么多年,费尽了心思,才终于得到了这些东西,她还想凭着这些好东西在香王府站稳脚跟,等生了孩子后,谋一个高贵的身份,怎么就能这样轻易的陪了一辆对轩辕夜阑而言无足轻重的马车? 第49章他的眼里,有她的影子 “你的?” 轩辕珏没想到江初雪竟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肯将她的私产拿出来。 还喊的这么大声? 这是不给他脸吗?! “江初雪!你是本王的侍妾,是本王府里的奴婢,你的一切,都属于本王!你的一切,就由本王做主!本王让你将私产拿出来,你就要马上拿出来,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被轩辕珏再一训斥,江初雪的眼泪挂在脸上,几乎将牙齿咬碎:“王爷,你……你果真要将奴婢的一切都给了别人吗?那我们的孩子长大后,奴婢拿什么给他呢?” “王爷,左右奴婢也就是一个侍妾,如若您当真觉得奴婢烦了您,您不欢喜奴婢了,也不想让奴婢的孩子过好日子了,您就将奴婢赶出香王府就是,反正奴婢的身份卑贱,也不可能长长久久的陪伴王爷。 至于往日王爷与奴婢花前月下时,说的那些海誓山盟,便是王爷都忘了,奴婢也是不敢怪罪王爷的,谁让奴婢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天煞孤女呢! 只是今日,这些人能用一辆马车就让王爷甘心情愿的倾家荡产,还请王爷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江初雪竟然还“扑通”一声跪在了轩辕珏的脚边:“王爷,奴婢愿意将私产的一半拿出来随便您处置,另外一半,奴婢用来照顾孩子长大,这就拜别您……” 说着,她将双手放在地上,似是真的要给轩辕珏磕头。 不得不说,江初雪的演技真是炉火纯青,她演了这么一场,轩辕珏的心顿时就软了,赶紧弯下腰,将她扶了起来:“初雪,你胡说些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不欢喜你了呢?又怎么可能会将你赶出王府,让你和孩子流落在外呢?我方才也是……太着急了些。” “王爷……”江初雪的眼泪又落下来:“奴婢……我还以为您真的不想要我了。” “初雪,本王如今也是没有办法,要怪,就怪本王拖累了你,可若是你这次帮了本王,本王会去和父皇母后说明情况,争取让你能成为庶妃,虽比不上侧妃、正妃,好在能教养自己生下来的孩子,好不好?”为了将今日的事情尽快解决,不被这么多人围观着看笑话,轩辕珏只好耐着性子哄江初雪。 江初雪想了想,咬牙答应下来,总算是,能让自己的地位提高一点点,不算是最低贱的暖榻奴婢。 再说,她也是怕有这种情况的出现,早早的藏了一批金子。 只可惜,辛苦多年从凤家拿出来的那些庄子、铺面,只能白白的给出去了。 江初雪走到之前已经整理好的马车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箱子,递给了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扫了一眼烈风,烈风马上会意,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打开,清点了一番,道:“摄政王,都在!” “那还不给本王未来的王妃送过去?”轩辕夜阑道。 江初雪和轩辕珏的表情再次僵住。 烈风却将那小箱子连同之前轩辕珏给出来的那些一起双手送到了凤云倾的面前:“永安郡主,王爷知晓您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今日这些东西既然已经送到了仁王府的门前,那便全都转送给您做生辰礼物,这些契书轻巧,您先收下,后面那些黄白之物,属下稍后就让人抬进仁王府!” 轩辕珏刚刚才缓和一点点的脸色再次变得黑沉沉的。 轩辕夜阑,他几乎掏空了家底,拿走那么多的好东西,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眼,转手就送给了凤云倾? 只是为了当凤云倾这一岁生辰的礼物? 他付出了如此惨重的损失,便宜竟然都让凤云倾占了? 这个该死的贱女人,以前那么痴恋着他,他都瞧不上言,如今却被轩辕夜阑捧上了天? 她凭什么?凭什么! 江初雪也是气的差点晕过去,为了这些东西,她在凤家多年,挖空了心思,用尽了手段,可是最终,这些东西竟然又回到凤云倾手里去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凤云倾其实也是震惊的。 轩辕夜阑如此强势的要轩辕珏赔偿,她还以为他是有什么特殊的计划,或者重点在于打压轩辕珏,没曾想最后这些东西都送给了她? “子华,你这是……”她转过身,望着轩辕夜阑:“这份生辰礼物,我有些……不敢收呢。” 旁边那对,可是恨不能用眼刀子将她剁碎! 她如果收了这些东西,不会惹来更大的麻烦吗?虽然,她也觉得这么做最能打那两人的脸,心里很是爽快! 若是要收,收下从江初雪那里拿过来的,原本就属于凤家的产业和铺子就好了吧。 轩辕夜阑却上前一步,语气温和的对凤云倾说:“有什么不敢的,这都是我送给你的,谁敢说你收不的,我便灭了他全家!” “倾倾,只是一份很小的礼物而已,你若是不收,莫非是还不肯接受我的追求?那不如,再加上摄政王府的所有产业?” 周围的人都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 倾尽了香王府的财产,摄政王竟然只说是“很”小的礼物? 凤云倾还没嫁进摄政王府,摄政王就要将摄政王府的产业都交给她? ——这是多大的宠爱和殊荣啊! “不……不了。”凤云倾赶紧说:“这也太贵重了。” “在我心里,任何的财物,都不如你来的贵重。”轩辕夜阑毫不犹疑的说,那双总是带着不明意味的眼眸,此时清澈的倒影出凤云倾的影响,深深的,如不见底的古井,将凤云倾所有的情绪都吸引了进去。 她的心,又“扑通扑通”的跳的飞快。 他眼里的认真,好暖人。 “我……那我便收下吧!谢谢子华。”凤云倾将那装满契书的箱子抱了,递给身后的小竹。 小竹眉开眼笑,将箱子抱的紧紧的,生怕谁再抢走了似的。 看着轩辕夜阑恨不能将全天下的好东西都送到凤云倾手里的模样,轩辕珏和江初雪气结,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僵硬着一张脸,冷冷的告辞。 谁知,才刚走出去一步,凤云倾又开了口:“香王请留步!” 轩辕珏脚下的步子一顿,心里徒然浮起一个无比荒诞的想法——凤云倾喊他做什么?莫非是觉得拿走了他那么多的东西,心中惭愧了,想要将东西还给他……一部分? 她对他还有感情? “永安郡主还有何事?快些说吧!”轩辕珏努力的回想自己之前面对凤云倾的“疯狂追求”是怎样清清冷冷的,或许那样,她觉得他更有魅力? “本郡主确有一事,”凤云倾道:“虽说这事儿与香王无关,而是与香王的侍妾有关,但方才香王可是义正言辞的说过了,你的侍妾的一切事情都由你做主,那么,本郡主也就只好请香王再多留一会儿了。” “到底什么事,永安郡主还请快些说吧,左右今日之事,都是你们占尽了好处,又何必还死缠着王爷不让走?”江初雪恶狠狠的说,如果可以,她真想马上把凤云倾大卸八块,尸体拖出去喂狗! “江侍妾,你的母亲是本郡主母亲的姐姐,你也曾是本郡主的表妹,江家全家蒙难后,你来上京城投靠凤家,十多年来,凤家将你养大,给你容身之地,给你衣食住行,本郡主的父母对你的好,甚至一度超过了本郡主这个亲生女儿。 可你忘恩负义,背弃凤家,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瞒着所有人,与香王暗中往来,如今腹中的胎儿都已经三月有余,如此行径,令我凤家上下心寒。 若只是如此,人皆有自私向上之心,你想要让自己过的富贵些,选择了去攀高枝,亦是你自己的选的路,我凤家不会偏帮你,却也不会打压你,不会收回对你的好。毕竟,你是亲戚。 可是你在皇后娘娘举办的宴会上,肆意的中伤本郡主,试图用假孕草污蔑本郡主的清白,试图踩着我凤家所有人的头去风光,那我凤家,自然就容不得你了。 是以,我凤家今日要当着众人的面,与你彻底的断了关系!同时,这些年来,你在凤家得到的所有一切,本也不是你的,凤家自然是要收回的,那么,请问江侍妾,你从凤家搬走的这百余口箱笼,可都是你的私人物品?若不是,请还给凤家!” 凤云倾一口气说完这些话,小竹马上递上一杯茶,她满意的对小竹点了点头,喝了一口,才接着问轩辕珏:“香王可听清楚了?” 江初雪马上抓紧了轩辕珏的手:“王爷,永安郡主这是什么意思?便是要与奴婢断了关系,难不成,连奴婢的私人物品都不准奴婢带走了吗?不行!你不能让她这么做,不能让她抢我的东西,她分明是仗着摄政王做靠山,想要将我、将我们往死里逼!” 江初雪的心里又慌又乱,之前交出去的,都是些庄子、铺面,是很赚钱,但也被她这几年榨的差不多了,而得来的东西,几乎全都在这些箱笼里的,这是她以后在香王府生活的资本,她怎么可能让凤云倾轻松的就抢夺了回去? 第50章本王想提前将你给……吃了 江初雪不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她允不允许的问题,从她背叛凤家的那一刻起,凤家给她的一切,早晚都会被收回——谁会愿意继续拿自己的财产去养着一个狼心狗肺的背叛者?! “江侍妾,今日少卿大人在此,摄政王在此,众目睽睽之下,本郡主怎么可能会抢你的东西?你要带走你的私人物品,不会有任何人有意见,可是本郡主记得清清楚楚,昔日你狼狈的出现在我凤家的府门前,饿的瘦骨嶙峋,身上没有半两银钱不说,便是换洗的衣裳,亦是一套都没有,唯一之前的,就剩一对珍珠耳环和一只成色下等的玉簪子,这些东西,才是你的私人物品,你都带走吧! 可你今日到我凤家来,从我凤家搬走的物品,却装了百余口箱笼,这些,可都不是你的,请你还给凤家,否则,本郡主今日便告你一个偷盗、甚至抢劫的罪!” 说着,凤云倾还望着轩辕珏,勾起嘴角一抹魅惑至极的笑:“若是香王的侍妾背着道歉或者抢劫的罪名,香王的孩子怕还是要和母亲一起去蹲几年牢狱,若生下来的孩子是个男孩,那就代表香王的长子出生就带着严重的污点,以后一整个人生的路,可都不好走了呢!” 轩辕珏心里刚起来的那一丝丝优越感顿时被刺的粉碎。 江初雪已经闹了起来:“什么珍珠耳环,什么下等成色的玉簪子,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今日我从凤家搬走的所有的物品,都是从我住的院子里搬的,都属于我的私人物品,不是凤家的,不是你的,你不准抢,不准抢。” “你过去十多年,住的是凤家的院子,里面的一切物品,都属于凤家,而不属于你个人,”凤云倾冷冷的道:“原本你若是安安分分的,便是顾及你无依无靠,你要嫁人,凤家也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你院子里的东西,你自然全部都可以带走,但你忘恩负义在前,凤家自然不必再照顾于你,未曾向你追讨这十多年的花费,已经算是我凤家仁义,你若敢再带走属于凤家的东西,那便不要怪我凤家告你去坐牢了!” 江初雪看着神情冰冷的凤云倾,又看看一脸冷漠的凤成州和桑静香,心往下沉了下去。 在她从小到大的认识里,凤家人是愚蠢仁善的,不管她怎么算计,他们都不知晓,不管她怎么为自己谋取私利,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常常只需要在他们面前随便演一场戏,他们就心甘情愿的满足了她所有的要求。 他们一直是被她欺骗的傻子,可是这几个傻子到底是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聪明、狠心、无情了? 竟然要收回所有给她的东西? “表姐、姨父姨母,你们竟然……竟然连最后的活路都不肯给我了吗?”下一瞬间,江初雪的脸上都满是委屈,一副全天下的人都辜负了她,愧对了她,欺辱了她的可怜模样。 凤成州直接将脸偏开了,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东西,差一点就害的他的亲生女儿声名狼藉,再去翻身的可能!想想他过去那些年对这个恶毒东西的好,他只觉得无比的愤怒,怎么还可能会心软? 桑静香亦只是摇了摇头:“江初雪,说起来,你虽是我姐姐的孩子,到底是姓江的,与我们凤府实在算不得是多么亲近的关系,如今,凤府与你彻底断了关系,凤府的东西,你自然没有权利带走,你若是老实的将东西都还给凤府,往后,凤府众人与你桥归桥、路归路,你好自为之便是。 但你若是执意要带走凤府的东西,凤家要告你入狱,亦是无可厚非,莫要忘了,你如今只是一个奴婢,犯了重罪,便是打杀了,也是律法明文允许了的。 ——即便是怀着香王的孩子。 只因,偷盗乃是我轩辕王朝最不耻的罪行,皇族亦不可能允许皇孙的生母是一个贼! 香王如今年轻力壮,很快就要大婚了,以后自然会有许多女人能为他生下孩子,失去了你肚子里的这一个,倒也无妨。” 即使到了如今,桑静香也还是想劝江初雪回头的,否则,她不可能跟江初雪说这么多的话。 可江初雪只是恨恨的盯着她,那一双眼睛毒蛇一样的阴森森:“胡说八道,别摆出这么一副仁义道德的模样,我早就知道你们凤家的人呢,没一个好东西,你们要抢我的东西,就是要逼我去死,可我肚子里怀着皇孙,你们害我,就等于是谋害皇嗣,你们也要去死,去死!” “砰!”的一声,是轩辕夜阑不耐烦隔空一掌过去,直接将江初雪打晕了,就连抱着她的轩辕珏,也被那强劲的掌风逼的后退了好几步,险些就没能稳住脚跟。 “再有下次,一尸两命!”轩辕夜阑的声音冷的像是从地狱里起来,那样的冰寒,几乎将人的灵魂都要冻结了,强大的威压展露出来,那些围观的人一瞬间,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再多出一口。 最前面的摔下跪了下去,匍匐在地,后面的人就跟着跪下去…… 一时之间,原本闹哄哄的界面,竟然安静的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这是真正的王者,即便是什么都不必再做,就足以让人向他俯首,臣服他,惧怕他,敬仰他! 轩辕珏的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了几下,才勉强的稳住。 当年先帝病重,九龙夺位,轩辕夜阑不过是年龄最小的少年,却用最狠辣的手段,连夜诛杀三王……最后亲手将大了他二十余岁的轩辕明烈扶上皇位,也成就了他铁血活阎王的称号。 太平盛世里安逸的太久了,以至于许多人都忘了,摄政王轩辕夜阑,从来都是冷血无情,嗜血阴狠的“暴君”!如今肯在仁王府门前说这么多话,许是真的因为倾慕上了永安郡主凤云倾,才愿意多花些心思。 可即便是没有任何理由、任何借口,他想杀一个人,杀了就是杀了,谁又敢说他半个“不”字?! “是……侄儿的侍妾不懂事了,九皇叔息怒。”轩辕珏再一次软下态度,低了姿态:“她确实不该将不属于她的物品带走,侄儿马上让人将凤家的东西搬……搬回去!” 甘心吗?自然是不甘的。 那日在皇宫宴会上,是在百官面前丢的脸,今日,却又当街在许多平民百姓的面前丢了脸。 他轩辕珏,当真是已经被踩在脚底下了。 “这些物品,便请凤府自行清点,本王会留下人手,帮忙搬回去了,本王就先告辞了。”话音没落,轩辕珏就随后将昏迷中的江初雪扔给了两个侍女,大步的走到自己的马车上,钻了进去。 简直像是迫不及待的狼狈出逃。 于是,之前那些将箱笼从仁王府搬出来的香王府的奴才,又一箱一箱的将东西搬回去,整个过程,都被人看着,指点着,就连他们这些奴才,都觉得没脸了…… 又经过一番折腾,这一日就这么过去了。 仁王府备下了晚膳,留轩辕夜阑和霍阳义吃饭,轩辕夜阑自然没有客气,霍阳义也没有推脱,只是吃完饭后,霍阳义就离开了,轩辕夜阑却跟着凤云倾回了她的院子。 桑静香见状,觉得有些不合适,想要阻止,却被凤成州拉住了。 “你看不出,咱们家的女儿,是嫁定了摄政王了吗?” “大婚,不过是早晚而已。更何况,摄政王此人,性子偏冷,能放下身份为倾儿,为我们凤家做这么多,他对咱们家女儿的真心,是有的。” “莫要多管了,随他们去吧!”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一前一后的在凤府的花园里走着,而且,是凤云倾在前,轩辕夜阑在后。 造成这一幕的原因,凤云倾在饭桌上就想明白了——轩辕夜阑小心眼的毛病又犯了。 她不过就是觉得霍阳义的脾性好,有些欣赏他,吃饭的时候,与他多说了几句话,还……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轩辕夜阑的脸色就跨了下来,阴阴沉沉的像是马上就要来一场大暴雨。 霍阳义一走,她也赶紧放下碗筷回自己的院子,想要躲过轩辕夜阑的“追究”,谁知,他却又跟了过来。 可是,有什么“追究”就赶紧的开始,怎么悠哉悠哉的跟着她是什么意思? 好煎熬~ 走到一棵古树边,凤云倾终于忍不住了,一咬牙,猛地转过身:“你想怎么样,你说吧。” 轩辕夜阑嘴角一勾,邪魅的笑了,忽然倾身上前,吓的凤云倾连忙后退几步,后背抵在了那古树上:“子华,你……” “你还知道问我想怎么样?”轩辕夜阑将他的双手都撑在了树干上,将凤云倾牢牢的禁锢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低下头来,语气清冷中带着说不出的蛊惑:“自己说说,今日,错在哪里了?若是说让本王满意了,便不罚你,若是说的不好了,”他的话顿了一下,毫不犹豫的在凤云倾的红唇上咬了一口:“本王现在很生气,是以,你若是说的不好了,本王很有可能会违背之前答应你的要求,提前将你给……吃了!” 第51章不认错?那就剥光了再认? “吃了。”两个字,他故意压低了声音,嗓音干涩而低哑,嘴唇移到她的耳边,擦着她的耳垂出声,属于他的气息,霎时间将她的全部感官都包围了。 那酥酥麻麻中带着说不出的痒意的感觉惹的她的身体一僵,随后微微的颤抖起来,只感觉有一种异常其妙的感觉从耳边迅速的传遍了全身…… “别……子华,我……我交待,我老实交待。” “说!” “我不该觉得欣赏霍阳义,其实他也就是长的一脸正义点,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正义凛然?也就是今天过来帮了点小忙,也不是专门来帮忙的,就是顺路赶上了,之前,可是轩辕珏和江初雪想要借助他整我的,所以,他是忠是奸,还有待于仔细分辨。” 在“强权强势强压”的控制下,凤云倾决定暂时的牺牲掉她对霍阳义的欣赏,先狗腿般的哄好了轩辕夜阑。 谁让这男人最可怕呢! “对,就是这样,霍阳义的性格其实不好,哪儿有我家子华性格好啊,我家子华高大帅气,随便往哪里一站,那都是王者……不,天神级别的。” 轩辕夜阑心里的愤怒和烦躁稍微散了一下,嗯,这句“我家子华”说的不错。 “还有呢?” “我不该吃饭的时候给霍阳义夹菜,他是谁啊,我第一次认识他就要给他夹菜,他脸也太大了吧?嗯……其实,那菜本来是夹给你的,可是我这刚上筷子,就瞧见你一脸的冰冷,像是恨不能将我的骨头嚼碎了,所以这一筷子一抖,就送到霍阳义的碗里去了。” 不对,那菜,还真是她主动夹给霍阳义的,因为她发现他好像很喜欢那道菜……原谅她,为了哄好轩辕夜阑这小气男人,得撒个慌了。对不起啊霍阳义。 “嗯。” 轩辕夜阑的心情再次变好了一点,原来那菜是给他夹的?他的脸色不好了?这些年,确实习惯了冰冷示人,往后与她相处的时候,再温和一些,尽量别吓着她了。 “继续。” “霍阳义离开的时候,我不该让他下次再到仁王府来做客,他谁啊,我仁王府的大门那么好登吗?不是像我们家子华这么丰神俊逸,惊才艳艳,风华无双的男子,就是来了,我也是不会拿正眼去瞧的。” 轩辕夜阑的眸眼微眯,这就……有些假了。 这女人正眼瞧的人还少吗? “除了霍阳义呢?” “除了霍阳义?”凤云倾有些疑惑了:“除了霍阳义没有别人啊。” 她今日就只是多看了霍阳义几眼吧? “确定没有别人了?”轩辕夜阑眸光危险,今日,她可是还对轩辕珏笑了一次呢,那般魅惑至极的笑,生生的将轩辕珏给看痴了,若不是那时人太多了,顾及她的名声,他定会马上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狠狠的蹂躏一番。 “确定没有了,我今日真的就只有对霍阳义另眼相看了几眼。”凤云倾信誓旦旦的保证。 “你没有对谁笑过?”轩辕夜阑的手已经抓住了凤云倾的肩膀,收下的力道加大。 “笑?”凤云倾愣了一下,随即笑的很是温和暖美,细细的瞧,还带着丝丝的羞涩:“我今日,不就对你笑了吗?若真是有对旁人的,那绝对是冷笑、讽刺的笑、鄙视的笑!” 肩膀上的那一双手,力气减轻了,男人的脸又靠过来一点,几乎挨着她的鼻尖:“你对我笑了?何时笑的,为何我未曾发觉?” 凤云倾脱口而出:“你和我爹爹下棋的时候,姿态优雅,高贵迷人……” “迷人?我果真迷住了你?”轩辕夜阑的一只手,轻柔的抚摸上凤云倾的脸,修长的手指缓缓的,缓缓的挪到她的唇上:“下棋的时候,可有此事的我迷人?” “这……这个……”凤云倾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羞涩的绯红。 他此刻哪里是迷人啊,这是要吃人的姿态。 “爹爹,您……您怎的来了?”凤云倾忽然将头一偏,不好意思般喊。 其实,花园里空空荡荡的,别说连人的影子,连鸟的影子都没有。 她却趁机想要推开轩辕夜阑。 谁知,轩辕夜阑竟是半点不上当,反而顺势捧住了她的脸,又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邪魅的问:“又开始跟本王耍小手段了?” 凤云倾顿时有些窘:“你……你怎的不上当啊。” “第一,你自小与父母关系好,父亲是你的父亲,亦是你的师长,朋友,在家里,鲜少称呼“您”,而多用“你”。” “第二,仁王惯会为人处世,如今明确的知晓了你我二人关系亲密,又亲眼看见你我前后脚离开,自然不会再来打扰。” “第三,习武之人,耳力比寻常人好,我,更好,莫说是来个人,就是这花园里里飞进来一直蝶,我也能知晓。” “你……你这人,”凤云倾一脸挫败:“你聪明,你厉害,但是你能不把这些说出来吗?” “为何不可?”轩辕夜阑轻轻的捏住了凤云倾的下巴:“我便是想瞧着你这般羞涩慌乱的姿态,可爱,惹人怜,我喜欢。” 说着,他就要再次吻上来,凤云倾见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猛地一把推开了他,就朝着前面跑了。 “你……你莫要再跟着我了。” 一路急跑着进了自己的院子,冲进自己的闺房,赶紧将门关上,并锁死了,凤云倾才松了一口气,捧着一颗跳的飞快的心,大口喘着气,随即,又自己笑了起来…… 轩辕夜阑倒是并没有再跟过来,只是到了晚上要安歇的时候,他才从地道里上来,神情严肃的说:“倾倾,过来,带你去见一个人。” “很着急吗?不着急的话,我不想去,好困,想睡觉。”说着,她走向了自己的床榻。 轩辕夜阑眉头微皱,这女人,如今还学会拒绝他了? “不想见,那便不见吧!让他多等两日就是,”轩辕夜阑大步走到凤云倾的面前,就开始宽衣解带:“倾倾,要睡觉,我陪你一起睡啊。” 凤云倾一个激灵,这男人要和她一起睡?好危险! “我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困了,”凤云倾说:“而且你亲自来找,想必那人早晚也是要见的,那便不如早见,让人家等着多不好,是吧?你……这就带我过去吧!” 说着,她就要往暗道处走。 “等等。”轩辕夜阑又叫住了凤云倾,他从床榻边的架子上拿了凤云倾刚刚脱下的外衣,走回来,亲手给她穿上:“带上你上次的那个小箱子吧!” 凤云倾明白了,他这是要她去救人。 “好。”她马上点头,去床榻下的暗柜里拿了那个小箱子。 那暗柜采用的是多宝格布局,没有钥匙,一个九宫格控制开关,要同时连接四个格子才能将暗柜打开,若是错了一个,机关就会被启动,不仅开柜之人很危险,里面的东西也会被全部毁掉。 轩辕夜阑看着凤云倾操作,眼里迅速的划过一抹震惊:“倾倾,这个柜子是哪位机关大师给你做的?” 若是将这种方式用做军情和秘密信息传递,那几乎会万无一失了! “机关大师?”凤云倾笑了:“这是我自己做的。” 说完,她意识到轩辕夜阑为什么对这个暗柜感兴趣了,许是这个世界还没有九宫格秘钥? 于是,她又解释几句:“我师父以前藏了很多书,他自己不看,我闲暇之余倒是会经常的翻翻,这个暗柜的设计就是我按照一本佚名氏写的书做出来的,只是那书中要更为精巧些,我这个粗糙了,你若是想要,回头我再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把它做小一些,能设置多重机关钥匙。” 轩辕夜阑心头一喜,面上镇定:“好,那你闲暇之时,便好好研究研究,若是能做的与你这小箱子一般大小,我便送你一份大礼。” “当真?”凤云倾眼睛一亮,这东西其实不难,能换轩辕夜阑主动给的一份大礼,她可一点都不亏。 “本王从不虚言!” “那就一言为定!” 凤云倾的心情愉悦起来,拿了小箱子,就和轩辕夜阑一起下了地道。 走进那道门,医毒系统就率先发出了提醒声,主人主人,里面有人中毒,里面有人中毒! 躺在软椅上的男子一身夜行衣,脸色惨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那宽大的衣袍穿在他的身上空空荡荡的,可见他非常的瘦,病态的瘦。 “他中毒了,陈毒,至少十多年了,”凤云倾肯定的说了这么一句,才问轩辕夜阑:“子华,这位是何人?” “轩辕烨。”轩辕夜阑直接吐出三个字。 “太子轩辕烨?”凤云倾惊了一下,她清楚的记得,那日的宴会上,皇帝动怒,下了一道立大皇子轩辕烨为太子的旨意。 这位便是了。 轩辕烨听到声音,努力的睁开了眼睛,看清了凤云倾,却猛地坐了起来:“是你!” “你认识我?” “你认识倾倾?”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同时出声。 “昔日,在江州荒野见过一次,凤小姐可是忘了?”轩辕烨望着凤云倾,瞬也不瞬。 凤云倾的身子却猛地僵住了,她活了三世,就只有上一世,悲惨的死在江州荒野…… ----- 大皇子知道倾倾的秘密吗?会不会当着九皇叔说出来呢?倾倾会如何处理这危机呢?下一章,更精彩哦~想知道更多剧透,看更多番外故事,就加素素的公众号“素素的窝”或者“tyss6688”,关注之后,即可与素素直接对话,等你来~ 第52章它生你生,它死你死 轩辕夜阑的眼眸顿时变得深沉了起来:“倾倾,你果真见过他?” “这……”凤云倾心中一紧,又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的辨认了一下轩辕烨的容貌,终于想起来,她确实与轩辕烨见过一面。 那是在她死前的七日前,她强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爬到了一处破庙里,意外抓住了一只老鼠,饿的饥肠辘辘的她,一口就将那老鼠咬死,正想着将整只老鼠都吃下去,身后却忽然伸出来一只手,抢走了她的食物。 那是一个比她更惨的人,他只剩下一只手,腰部以下都被砍断了,也是爬过来的,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身上布满青青紫紫的痕迹,显然是中毒已久,又饥饿不已,真正到了濒死之际。 他咬了那死老鼠一口,又将老鼠还给了她:“抱……抱歉,我太饿了,不……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我……不甘心啊!” 当时,她说:“我也不甘心,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一次,我定要让轩辕珏那些人血债血尝!” “我认识你,以前觉得你这女人愚……愚不可及,如今看来,却也是个……可怜人。” “你是谁?”她问。 “将死之人,问这些做什么呢?都是带着恨的……可怜人……”他就吃了一口老鼠肉,就爬着离开了。 那时,她只觉得这人很是奇怪,肉弱强食时候,人的本性都是自私的,他抢了她的食物,竟又还给了她? 余下的老鼠肉,她忍着腥臭和恶心吃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活着,可只要那些残害她的人还活着,她也是不甘心死去的,可是后来,她还是被活活的饿死了…… 此时,她再仔细的辨认轩辕珏的五官,冲口而出:“是你!” 轩辕烨竟然和她一样,也带着上一世的记忆? 轩辕夜阑的眸光越发的幽深危险了…… 凤云倾用眼角的余光瞧见了了,忙硬着头皮说:“是……这样的,子华,早些年,我不是跟着师父学过医毒?便有那么几日,去了江州荒野寻一种药草,有幸在那地方见过太子殿下一次,想是太子殿下也是瞒着所有人去那地方找药草的?” 说着,她又急急的对轩辕烨说:“太子殿下像是也懂医术,还知道那荒野的药材对你的身体有益处。不过,光是那一种药草,怕是不能解毒,我有办法。”只要,你不出卖我! 轩辕珏却是抬起头,看了轩辕夜阑一眼,才道:“我哪里会什么医术,不过是病的久了,才识得了一些药草的模样,每听说有一种药草能救我,就算是毒,我也要尝试一下。” 说到这里,他又满是希望的看着凤云倾:“你方才说,你有办法?果真?” “果真!”凤云倾点头道:“以前或许没有,如今却是有了,时间和经历会改变一个人,是不是?太子殿下。” 就如同,前世你一直是大皇子,从没离开病榻,就连站起来都坐不到,如今却成了太子,还可以跑到这里来。 轩辕烨是个聪明的人,很快就听懂了凤云倾话里面的意思,眼里,有了热切:“永安郡主,我知道你与九皇叔的关系,如今我深夜前来求救九皇叔,你若是能救我,大恩大德,我这一世,绝不会忘。” 凤云倾摇了摇头:“太子殿下这话不要说的太满了,我也只是说我有办法帮你缓解毒发和病发的痛苦,至于能不能让你彻底的痊愈,还需要我仔细的诊断后,还配合药物治疗,一步一步的看情况再定。你自己的身体状况你自己最清楚,就是神医亦不可能一下就给你治好了。” 至于神医,轩辕夜阑身边不就总跟了一个吗? 正说话间,人,来了。 秋楚笙穿着一件素青色的衣衫,匆匆进来。 “王爷,有一点私事耽搁了,来迟一步,见谅!” 轩辕夜阑只是轻扫了他一眼,便道:“你和倾倾都看看吧!本王白日里刚打压了一番轩辕珏,皇后就对他下手了,算是本王牵连了他,若是还有救,尽量救治。” 秋楚笙点头,又礼貌性的对凤云倾说:“王妃娘娘先请?” 跟在轩辕夜阑身边的这边些,熟悉她和轩辕夜阑的关系,私下里,都称呼她“王妃娘娘”,刚开始她有些不适应,听他们喊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还是秋神医先请,您是神医,看的比我仔细些。”凤云倾客气的说。 这话,倒是真话,秋楚笙是真正的神医,擅长各种疑难杂症,她充其量就是在外科手术和制毒解毒上更为突出一些。 “好吧!”秋楚笙也看了一眼轩辕夜阑,才走到轩辕烨的身边,替他诊脉。 须臾,他说:“皇后果然又让人往太子殿下的饮食中添加了金线蛇草,而且还给太子殿下用了九香毒花,这才导致太子殿下这一次的毒发来势汹汹,毒素入全身,使得太子殿下刚刚好起来的双腿再次无法正常行走。身体极度的虚弱。” “王妃娘娘,您觉得呢?” 凤云倾从医药箱里拿出一个听诊器:“我看看。” 她将听诊器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另一端直接压在了轩辕烨的心口处。 其实,刚才医毒系统就已经告诉她了,轩辕烨的身体里有很多种毒素,就比如导致他双腿不能动弹的就是一种药效极其长久的麻毒,最折磨他的,可能是寄生在心脏处的蛊虫,他下肢的血管确实存在淤塞的现象,这与他不长走动也有一定的关系。 但他的身体一直虚弱,却是这蛊虫寝食的他心脏导致的…… 所以,她用最简单最不容易引起怀疑的听诊器先听听他的心跳。 “秋神医说的没错,太子殿下的身体是被外在的毒物激发,才导致余毒大爆发的,而且,太子殿下的体内也并非只有一种毒物,若要完全解除,比较的困难!” “只是比较困难?”秋楚笙和轩辕烨不约而同的看向凤云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说错了吗?”凤云倾不是很明白:“这毒,是可以解啊,况且,他体内最厉害的也不是毒,而是蛊!” “蛊?”秋神医骤然一惊:“王妃娘娘,你是说太子殿下心脏内的那种毒,其实是西地的毒蛊虫造成的?” “是!”凤云倾肯定的点头。 “可若是毒蛊虫,为何从未产生活动的迹象?”秋楚笙追问,话音落下,觉得这样问有些不太对,又补上两句:“是这样的,王妃娘娘,王爷自五年前开始,便对太子多有照顾,是以,这五年来,我也为太子殿下瞧过几次病,之前,我也怀疑是蛊,可太子殿下的每一次毒发,都未曾在体内发现活物,我这才打消了心思。你若说这是蛊,又是依据什么呢?” “原来如此,”凤云倾点了点,道:“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依据,只因我认识这种蛊。” “此蛊名为“噬心”,需得在婴儿刚生下来不足白日的时间里,取亲生母亲的心头血种下,往后每年发作一次,因这蛊虫就沉睡在中蛊人的心脏中,每天长大一圈,所携带的毒素就会增加一分,若要蛊虫真正醒来,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太子殿下对女子动感情,或是与女子行……房,第二种,蛊虫在太子殿下的体内待满了三十年还未被拔除,但蛊虫一旦苏醒,就会再太子殿下的心脏里钻来钻去,直到那坨血肉千疮百孔,这中蛊之人,自然也……死状悲惨!” “是她!是她!”轩辕烨的手死死的握紧,骨头“咯咯”作响,那双眼睛也满是冰冷的恨意:“原来,果真是她杀死了我的母亲,是她为了自己的私欲,杀了我的母亲,又将我抱养在她的名下,怕我不受控制,还剜开了我母亲的心脏取血给我种了蛊,她好狠毒的心!” 轩辕烨说的“她”,凤云倾也知道是谁了,可不就是那位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吗? 轩辕烨的生母据说只是后宫一个身份卑微的美人,当时皇后生育自己的子女的可能性很小,那美人死后,她就将大皇子抱来养在了自己的名下,做这种手段,想来,是担心别人的孩子终究不够忠诚,想牢牢的控制住他。 谁曾想,几年后,她竟然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自然就不想大皇子抢了自己儿子的风头,于是,她不断的让人给轩辕烨下慢性的毒药,盼着他早点死去! 轩辕烨能拖到今天,该是早就看清了皇后那恶毒的嘴脸和算计,不甘心就那样被毒死了。 再说了,他可是重生了一世的人呢! “既然你认识这噬心蛊,可能帮本太子将这该死的蛊虫拿出来?”轩辕烨好一会儿才稳住自己的情绪,带着从未有过的渴求问凤云倾。 谁知,凤云倾却摇了摇头:“拖的时间太久了,如今,这蛊虫已经长的很大了,几乎与你的心脏连接在一起,它若是被拿走了,你也得死,可若是它一直留在你的体内,等你三十岁的时候,它苏醒了,你还是会死。唯一的办法就只有……” “只有什么?”轩辕烨焦急的问。 凤云倾张开嘴,吐出两个字,却将所有人都惊呆了。 她说…… 第53章你救我,我们合作 “换心!” “什么?”秋楚笙首先就觉得不可思议:“王妃,你说的“换心”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他指着轩辕烨的心口处,又指了指风雨情刚刚打开的医药箱,那里面一片程亮的刀子。” 轩辕夜阑和轩辕烨也都望着凤云倾。 “就是秋神医理解的这种意思,换掉太子殿下的心脏!” 凤云倾肯定的回答,随即又接着解释:“秋公子,你既有神医之称,想必也是清楚,人的心脏乃是维系整个身体健康的根源,心脏坏了,这人的寿命自然就不会长久。 这噬心蛊在太子殿下的体内生长了这么多年,早就和太子殿下的心脏长在了一起,就算是能开胸将那蛊虫剜出来,心脏处的血也会随之被断掉,血流不止,失去活力,衰竭而死。 若是放任那蛊虫继续生长,结果我刚才也说了,只会更悲惨,也是如今太子殿下还年轻,这蛊虫也还在可承受范围之内,渐渐的,就是失去各种的知觉,瘫痪在床,在生不如死的煎熬中等待死亡的降临! 所以,唯一的方式就只有,在给太子殿下解毒的同时,为他换上一颗健康的心脏,若是成功了,至少可保太子殿下五十年无忧!” “那若是失败了呢?”烈风问。 “失败也分两种,第一种,换心过程中失败,那太子殿下马上就会死去,第二种,换心后,出现排异反应,就是说太子殿下不适应这颗心脏,那么,就会有一段磨合期,磨合好了,也算成功。 磨合不好,就只能再次开胸,重新换另一颗心脏,太子殿下要受的罪就更大,寿命,也相应的会缩短…… 所以,即便是要换心,也不是谁的心脏都可以的,有亲缘关系的最好,若是找不到,也需要完全健康的心脏,但是救一人,就要杀一人,这是真正的以命换命!” 轩辕烨眼前腾起了一丝丝希望,下一个瞬间,却又黯淡了:“换了心,我还是我吗?” “是你,”凤云倾解释:“我们常说心思心思,多数人便以为人的思想是由心来决定的,其实不然,人的所有想法,情感都是由,”顿了一下,凤云倾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都是由这个决定的,头痛的时候,心会烦乱,心痛的时候,头却不会疼痛,心的血,控制健康的身体,脑子里的经脉控制人的神思。 自然,我这么说,大家可能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了,但这却是我师父……神农经过无数次的研究得出来的,我还曾经在师父的帮助下,给兔子、猎狗换过心脏,只是给人换,还从未有过,所以,这个风险我事先说明——很大!” 烈风惊奇的追问:“如果人可以换心,那岂不是就能长生不老?” “并不能!”凤云倾直接否定了烈风的想法:“心脏是心脏,坏了可以换,但换成功了,成为了人身体的一部分,也会和人身体内的各种机能一起衰老,这就好像采用移花接木的方式嫁接出一种美丽的鲜花,花期到了,还是会凋谢的。” 她又转过头,对轩辕烨说:“因着多年前在江州荒原与太子殿下见过一面,算是缘分,若是太子殿下愿意,我愿意拼命全力为太子殿下换心。 若是太子殿下有存疑,我们也可以先给兔子或者狗换心先试试,与人亲近的兔子或者训练有素的狗,若是换心成功,仍能与主人亲热,不就能证明换心并不是换人吗? 这件事,还看太子殿下怎么选择。 但,如若太子殿下愿意赌一赌自己的命,我还有一个要求,那颗健康的心脏,太子殿下想要,可以与人交易利益,可以与人买卖,但绝不能强行逼迫别人将心脏给您,需得是那人心甘情愿的将心给您。 太子殿下要想好了,若是要了别人的命,便是欠了那人的债,下辈子,都是要还的!” “若是不换心,当真对那蛊虫,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轩辕烨问。 凤云倾摇头:“我这里没有,或许太子殿下可以再问问秋神医或是别的医术高明的大夫。” “不过,距离太子殿下被蛊虫的毒侵蚀到瘫痪或者出现别的重大问题至少还有三年,太子殿下倒是可以慢慢的考虑,除了那怪异的蛊毒,其他的毒,秋神医应该能压制,解药,我会和秋神医一起研制。” 轩辕烨忙看向秋楚笙,却见到秋楚笙也摇了摇头,于是,他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他对轩辕夜阑说:“九皇叔,我能不能单独与皇婶说几句话?” 他称呼凤云倾为皇婶,是在表达自己绝对不会对凤云倾起什么心思。 轩辕夜阑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道:“本王去喝一盏茶。” 这是给了轩辕烨一盏茶的时间。 “多谢九皇叔。” “倾倾,你既然诊断出落尘身中毒蛊,便与他好好说说吧,稍后,我来接你。”轩辕夜阑转身,将凤云倾一把抱在了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放心,落尘暂时不会害你。” 落尘,是轩辕烨的字。 “好。”凤云倾道:“不过,莫要喝茶了,晚上喝茶,于身体无益,你若无聊,与秋公子下一盘期也是可以的。” 她觉得,下棋的时间比喝茶的时间要更久一点,方便她和轩辕烨将话说清楚。 轩辕夜阑没有反对,大抵是觉得凤云倾这话是在关心他,于是他照办了。 室内,很快就只剩下凤云倾和轩辕烨两人。 “凤小姐,你方才说换心才能救我,果真没有骗我?”轩辕烨再三确认。 凤云倾却并没有回答,而是从医药箱里拿出一枚银针,捏在手里:“太子殿下果真在江州荒原见过我?” “太子殿下应当知晓,医者,能救人,也能杀人,若是太子殿下对我不利了,以太子殿下如今的状态,我要你死,轻而易举。” “你竟然想要本太子死?”轩辕烨的脸骤然冷下来,满脸防备的看着凤云倾:“你就不怕就皇叔为我报仇?” “他会吗?”凤云倾冷笑一声:“莫要忘了,你喊了我一声皇婶。” 若是上一世,因她害了什么人,轩辕夜阑找她的麻烦,她会信,可是这一世,她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为了一个本就活不长的皇子,对付她?轩辕夜阑不会那么做! 轩辕烨深深的盯着凤云倾,许久,叹了一口气,放松下来:“凤小姐,果真已经不一样了,若是上一世,我喊你一声皇婶,你只怕会恼怒吧?毕竟,上一世,你一颗心,可全都在我那好皇弟轩辕珏的身上,如今,倒是真的承认自己是九皇叔的女人了。 可若是因为我上一世抢了你一口老鼠肉,你就要杀了我,我总觉得我死的太冤枉了些。 而且,若是我死了,还有谁能和你聊一聊那些带血的仇恨,还有谁能懂你如今的改变,懂你内心的寂寞和煎熬呢?” 凤云倾猛地捏住了银针的针尾:“你……” “是!我和你一样,是带着上一世的记忆重生而来,我知道那不是梦,而是血淋淋发生过的事实!” 轩辕烨将身体往躺椅上靠了靠,闭上了眼睛,又睁开:“凤云倾,你我是一样的人,我不知你是何时记起了前世的血仇的,我却是五年前就记了起来。 那一日,我去向皇后请安,去的比往日早了些,听到皇后对轩辕珏说,今日,是永安侯府的千金凤小姐的生辰,永安侯爷在府里摆了生日宴,让轩辕珏前去,讨个欢心。 你尚未及?,就已经被那对母子给惦记上了,而我,没能藏好自己,被皇后的心腹发现了,当晚,我房中的香炉里,就多了毒药…… 我想这辈子的我许是在那时就死了,上一世的我,却活过来了。 我知道自己的结局,在不甘中悲惨的死去,我恨,我也终于知道这轩辕王朝,谁才是真正的王者,于是,醒来之后,我开始筹谋,开始找机会与九皇叔联系,让他知道我的忠诚,也让他知道我的仇恨!” 听到这里,凤云倾徒然一惊:“子华知道你被害死?知道你重生的事情?” “不,他不知道,”轩辕烨眼眸微微沉下:“他只知道我恨皇后,恨轩辕珏,知道我差点被他们毒死。” “凤云倾,你想报仇,我也想报仇,你救我,我们合作!”轩辕珏盯着凤云倾,很严肃很认真的说。 “合作?”凤云倾摇了摇头:“你报你的仇,我报我的仇,为何要合作?太子殿下,你如今已经是太子殿下了,你想要的东西,怕是也变多了吧?如若你的命可以往后延长,如若你他日与我的夫君站在了对立的面上,我该如何选择?与你合作,岂不是给自己惹麻烦?” “我不否认我想要那个位置,”轩辕烨说:“我的生母是个身份卑贱的美人,皇后为了一己之私害死她,我刚出生就被她狠心下毒种蛊,她给我取字落尘,她从一开始就只想利用我,算计我,让我给他的亲生儿子当垫脚石,让我像一颗尘埃卑微的来,卑微的被践踏,又卑微的去死! 我恨她,只有坐上那个至尊的位置,我才能洗刷这份耻辱,我才能让他们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可我也不是泯灭了良知的人,就算重生为复仇而活,我也没想过害别的人,我与九皇叔,是站在同一战线的,我要这江山,若真能成为这江山之主,我定会做个明君!不叫那江州荒野上的惨象再发生,不叫那人吃人的残忍再重来。 凤云倾,你想要做的事情,我也会帮你,总有些事,你不想让九皇叔知道的,就可以来找我,这样,不好吗?还是,” 轩辕烨忽然顿了一下,问凤云倾:“还是,这一世,你已经对九皇叔动了情,你打算将上一世的一切,都与他和盘托出了?” 第54章你可知,他为了你,屠尽天下 “太子殿下,你还记得,你是哪一日死的吗?” 凤云倾清清冷冷的问。 “我死在冬天,那一年的年关,死在上京城里,死的时候,瘫痪在床,四肢僵硬,皮肤溃烂,只感觉自己的心脏,有千万条虫子在不断的啃咬,生生的承受了三日三夜的折磨,七窍流血,血尽而亡!是以,我知晓你的诊断没错,我的心脏里,确实生长着毒蛊虫,毒物,不会产生那么清晰的痛苦!” “我也知道你死在哪一日,你死在夏天,死在我抢了你一口老鼠肉后的第七日,你死的时候,干枯如柴,眼睛却死死的瞪着天空,那深重阴冷的恨意与不甘,从你没剩下几两皮肉的身体里散发出来,令人胆寒。” “但是刚刚死去的人,是一口活下去的好肉,很快有一批人过来,想要吃了你的遗体,我爬过去,想要保护你,被毒打一场,奄奄一息,有人碰到了我的伤口,沾惹了我的毒血,在我面前死去,他们才怕了,惊恐的逃开。 那一日,干旱了三年的江州终于下起了雨,暴雨倾盆,须臾间,却天生异象,六月飞雪!有一人骑着烈马,穿过重重的雪幕而来,你可知,那是何人?” 凤云倾的心猛地一阵刺痛:“是何人?” “你的恨,是因凤府满门被灭,你再无亲人,你一心追逐的人背叛了你,残忍无情的对待你,你信任的朋友出卖了你,那些原本就对你不好的人,更是恨不能将你送到最深的地狱里去,你说,还会有谁,会为了你而来?” “是子华。”凤云倾没有迟疑的回答。 “子华,你如今倒是唤的亲热,”轩辕烨笑道:“没错,是九皇叔,可若是上一世,就皇叔能听到你唤他一声子华,怕是死也无憾了。” “为了轩辕珏,你倾尽了一切,又与褚国的太子合谋,将九皇叔骗去了边疆,却不想那褚国太子亦是个奸险之辈,帮你是假,却是真的发动了战争,九皇叔到边疆一战,本也无事,他是战场,战场如家,所向披靡。 可偏偏轩辕珏早就想要谋害九皇叔了,真正与褚国太子合谋的人,是他,他派人将凤家通敌卖国、满门被灭的消息送去战场,告诉九皇叔你是如何被他和江初雪折磨的,他又是如何将你与九皇叔的孩子生生的打掉的,甚至,说你已经被糟践,然后,失踪。 九皇叔在战场上发了狂,中了褚国太子的毒计,断了一条手臂,却还是退了褚国大军,斩杀褚国太子与大阵之中,陈毒复发,生命垂危,却马上命令烈风寻找你的消息,得知你在江州荒野,他从边疆一路赶过来,七日七夜,未曾歇息。见到你时,你却已经变成了一句死不瞑目的尸体。 凤云倾,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九皇叔哭,他抱着你的尸体,没有怪你骗他去了战场,没有怪你瞒了身孕,他只恨自己来的太迟,只恨自己没能及时的发现轩辕珏的阴谋,只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 他带着你的遗体回到了上京城,不是一个人回去的,还带了二十万的大军,父皇打开了城门,他知道九皇叔恨,所以他要将九皇叔让给他的皇位还给九皇叔,并且,随便九皇叔如何处置轩辕珏和江初雪,自然,还有那叶雨桐、柳子娴。 可是九皇叔没有接受,他入了魔,带着他的剑,进了宫,见人就杀,除了我和父皇,轩辕一氏的满门,都被他悉数诛杀,连宫妃刚生下来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父皇以死相劝,亦没能阻止他打开杀戒。 轩辕珏被他千刀万剐,挂在永安侯府的府门前,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那还是第一年。 第二年,他把我推上了皇帝位,哪怕我只是个残废,我趴在那至尊位置上,给他写圣旨,允许他带大军,去与褚国大战,他将你的遗体装在寒玉棺中,带着你的尸体去的,那一年的年关,褚国被灭。 第三年,九皇叔回来了,一头情丝,悉数变成了华发,终于舍得将你葬了。 他对我说,他终于梦见你了,你恨他,恨他强占了你,恨他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恨你都死了,他还不让你入土未安,就到就连死,都不允许他与你一起去…… 他在你的墓前守了半月,便又带着大军走了,去战场,去杀人,只有鲜血和杀戮能平息他的怒火,能缓解他的悲痛,可是你知道,战争,是残酷的绞肉机,是血腥屠宰场,是生灵涂炭,是血流成河,而他,自小身有齐毒,也该是早亡的命,却生生的撑下去…… 后来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我死的时候,九皇叔还在战场上没有回来,你死了,他大概是想用整个天下为你陪葬! 但我和你却重生了,重生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重生到我手脚健全的时候。 起初,我想不明白,为何会重生,要说报仇,上一世,九皇叔其实已经帮我们报了个彻底,我开始想方设法的与九皇叔联系,想知道这一世的他,是不是依然会对你起心思。 果然,他一从边疆回来,就将你抓回了摄政王府,可是按照上一世的事情,轩辕珏去找你,你该跟他走的,可你没有,我心中诧异,暗中留意了你几次,但真正确定你与我一样重生而来的,是在皇后举办的宴会上,你看轩辕珏和江初雪的眼神,有我不熟悉的冷漠和阴冷,却也有我熟悉的恨。 于是,我终于懂了,上天让我见证了你与九皇叔这一段情,我与你皆重生,可以是为了复仇,更重要的,却是要改变以后会发生的那一切。 这天下,便是要一统,亦不该是用那么残暴的方式,九皇叔,亦不该变成真正的活阎王!今日,我将这些说与你听,要与你合作,有我的私心,却也想让你知道,这或许就是我们重活一世的责任! 从前我不信鬼神,可我们如何能重生?若是能重生,若是这天下人的命运都是可以更改的,那或许,九皇叔此人,亦非寻常之人,你我要敬仰他,信任他,关爱他,不能让他入了魔,不能让他毁了这天下,不能让他背负千千万万条血淋淋的生命,这是他的罪孽,也是你我的,若是这一世仍不能改变,或许你我与九皇叔,都将永堕修罗?” 轩辕烨说的很激动,他本来就中了毒,身体不好,这些话说完,却是耗尽了力气,只能靠在软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像濒临死亡的鱼。 凤云倾见状,忙拿了一颗药丸喂到了他的嘴里。 再一抬手,却发现脸上不知何时,早已经滚满了泪水。 原来,前世里,轩辕夜阑为了她,竟是覆灭了整个天下! “太子殿下,你……你说的,我会慎重考虑的,我先回去了,若是子……子华过来,你便说我太困了,让他明日再来找我。” 说完这话,凤云倾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 轩辕烨望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墙之隔的暗室。 轩辕夜阑脸色阴沉的像是刚从战场上拼杀回来,双目泛起不正常猩红,手边的装着清水的茶杯被早就被他捏成了粉末和一团雾气。 烈风和秋楚笙站在他的面前,却都低垂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声。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杀气,森冷冷的像是随时能将人的灵魂都灭杀! 没错,他“无耻”的偷听了轩辕烨和凤云倾的谈话,在对待凤云倾的任何事情,他承认他都是小气的,尤其,当凤云倾对他的态度明显好转了之后。 一个人的态度忽然从一种极端的疯狂中冷静下来,必定就是不正常的,凤云倾时常流露出的某些情绪,也让他看不懂,他默不吭声,多方调查,却也没能调查出什么来。 于是,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轩辕烨。 五年前,忽然开始一次一次向他示好的轩辕烨。 凤云倾和轩辕烨并没有联系,可他就是觉得凤云倾和轩辕烨的身上有一种他还没发现的共同点。 于是,这一次轩辕烨被皇后算计,他本可以带秋楚笙去宫里救人,却让轩辕烨到他的王府里来,只是一次试探,却成了真——轩辕烨与凤云倾果真是认识的。 他的心沉了下去,迫切的想要知道关于轩辕烨和凤云倾的秘密,他大方的走开,却像个贼一样来到这间暗室,偷听了他们的谈话。 匪夷所思的真相,带着鲜血和残忍,几乎将强大的他都击垮了。 那些话,他没有全部听懂,却也大概明白了。 他与凤云倾竟还有一世,那一世,他仍强占了她,可是她没有顺从他,没有醒悟,一直痴恋着轩辕珏,却被轩辕珏背弃、陷害,灭了凤府满门,折磨她,羞辱她,生生打死了他们的孩子,让她扔到江州荒野,饱受煎熬后,痛苦不甘的死去…… 他竟然让她和他们的孩子悲惨的死去了? “烈风,去隔壁,把轩辕烨送回去。” “今日听到的事情,不许透露出去半个字!否则,杀无赦!” 落下冰冷的命令,轩辕夜阑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了这件暗室,经由长长的地下通道,一步一步朝着凤云倾的方向走去…… -------- 写这章,写到九皇叔的痴情,素素自己也被感染了~大家觉得,九皇叔知道真相了,会和倾倾发生什么呢? 第55章躲我?后果很严重 凤云倾的房间。 走地下通道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的让小竹准备热水,说她要沐浴。 之前,她已经沐浴过一次了,小竹觉得有些奇怪,但什么都没问,就通知外面的粗使婆子和丫鬟将浴桶和热水都抬进来。 小竹帮凤云倾将外衣脱下,又在水里洒了好些花瓣,才下去了。 凤云倾光着身子进了浴桶,温热的水将她包围起来,她却还是觉得很冷,清澈见底的水,干净芬芳的花瓣,她却还是觉得很脏,那是上一世在江州荒野里的尸腐味和血腥的臭味,让她觉得即使重活一世,骨子里都还残留着那种恶臭和冰冷。 轩辕烨的那些话,仿佛又将她拉回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日子,那种无时无刻不想要一死得到解脱、却又恨的连灵魂都不甘心的痛苦煎熬,逼的她几乎发疯。 猛地,她直接将自己沉入了水面以下,窒息的感觉,贴近死亡的感觉,让她的恨,越发的浓重,让她的感觉,越发清晰。 她心里悲,心里苦,压抑已久的情绪无法得到释放,像是闭上眼,自己仍身处于江州的荒野,天灾三年,饿殍遍野,被扒皮抽筋的她,被残忍的扔到最没有希望的地方,眼前除了尘土,就是尸体,就是哀嚎,就是夫卖妻,就是易子而食(不忍吃自己的孩子,于是将别人的孩子换过来残忍的吃掉),血肉模糊的世界里,看不到半点绿色,吃树皮吃泥土吃腐烂的人、肉,最后意外抓住的那一只瘦嶙嶙的老鼠,那么恶心的东西,竟也成为人间珍贵的美味…… 凤云倾想的越来越多,渐渐的入了魔,肺里面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竟也像是无知无觉了。 她回到了自己死前的那一刻,胃很疼,心口处闷的呼吸不到一口干净的空气,她知道自己就要死了,却无能为力了…… 忽然,有一只手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哗啦啦”的将她从水底捞起来,她猛地睁开眼,就对上一双曾令她无比恐惧的眸子,“砰”的一声,那些有关于上一世的魔障便被击的粉碎,她想起来了,她重生了。 这一世,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轩辕夜阑对她,也没有一见面就强取豪夺,她与他,相处愉快。 “洗澡都差点将自己憋死,你这女人,是有多笨!”瞧见凤云倾眼里的迷茫,轩辕夜阑紧紧的抱住了她,就这么一个瞬间,眼里所有的情绪都藏了去,只有温热的手掌,悄悄的挪到了凤云倾的腹部。 轩辕珏说,上一世,她这里,孕育过一个他和她的孩子,却被轩辕珏残忍的打掉了,那时,她有多痛?有多恨?有多绝望和不甘? 重生,是什么时候? 他稍稍想一想,就明白了,她的一反常态,是从那花嫁船上开始的,难怪她后来对叶雨桐改了态度,轩辕珏到府里面找她,她也没有跟他走。 她确实想明白了,但不是因为对轩辕珏死心,对他有了心思,而是明白了那样的结局,于是用恨代替了欢喜,后来每每对轩辕珏和江初雪、以及叶雨桐的不同,也都是源于此吧? 那么,那件绣着情诗的寝衣,刚开始确实也不是做给他的,所以,她才送去尚书府一堆碎布,既警告了叶雨桐,也让他无法查看那件衣裳的尺寸? 还有…… 一步一步走到这里来,轩辕夜阑是想明白这些问题的,要说不愤怒,自然是不可能的,未曾想他那般的在意凤云倾,竟被凤云倾瞒骗了,明知她只是换了一种逃离他的方式,他却还是信了她,但凡是她想要的,他都给了,哪怕是她不愿意他多亲近她…… 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哪怕是那么一丝一毫? 这么一想,轩辕夜阑就恨不能马上收回之前给凤云倾的自由和放肆,将她抓回自己的身边,死死的锁住。 可是又一转念,想到她上一世死的那么惨,想到她那么绝望,那么恨,想到自己时时刻刻将她锁在了身边,却仍是没能保护好她,让她死不瞑目,他的心,就像是被千千万万根尖锐的针在不断的扎刺一般,痛的他无法呼吸。 她如今小心翼翼的改变了与他相处的方式,也是因着上一世,他让她害怕了吧? 或许,在她的心里,他也是伤她至深的人,只不过她如今势弱,想要对付轩辕珏那些人,就不能反抗她,所以她才向他示好,才与他周旋,才努力的想要改善与他之间的关系? 如是,他该如何对待她? 他不知道的那一世,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第一次,轩辕夜阑不知该怎么选择。 “你,子华……你怎么来了?你……放开我。” 从轩辕夜阑身上传来的淡淡竹香进入了凤云倾的鼻端,男人抱着她的双臂不断的收紧,将她的身体都勒疼了,她这才彻底的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可是不挂一丝的被他搂在怀里的,赶紧伸手,试图推开他。 轩辕夜阑也没勉强凤云倾,听到她说的话,就放了手。 她马上“扑通”一声,将身体藏在了水中,只留下一个脑袋在上面,脸上浮起羞涩的绯红,眼里却满是惊慌:“我……我不是让轩辕烨跟你说,我要歇息了,让你明日再来找我吗?” “我若不来,你便憋死了这水里了,你可知道?”轩辕夜阑将双手撑在浴桶上,身体往前压:“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我想……你……”别问了。 “想我?”轩辕夜阑眸眼一眯:“想我还不许我过来找你?”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凤云倾慌忙解释,却又一时找不到好的说辞,只能闷闷的说:“算了,你愿意怎么认为就怎么认为吧!我现在在洗澡,你可不可以出去等我一下下?” 被他这么一吓,前世里的那些生生死死,悲痛哀伤,似乎又远去了。 “你弄了本王一身的水,却让本王就这么出去?”轩辕夜阑不肯走。 凤云倾看了看他的衣服,果然已经湿了,那宽大的广袖,更是在大量的滴水。 “那……你也赶紧回去沐浴?” “不必你,本王和你一起洗就行了。”轩辕夜阑的话音没落,身上的外袍已经被他脱掉了,手上的动作没停,继续脱中衣,里衣。 “停!我已经洗好了,”凤云倾忙说,甚至都不顾及自己还光着就往下爬,一边爬一边说:“再说我洗了这个水也已经脏了,你不是爱干净吗?我穿好衣服吩咐下面的人重新给你准备热水?” 因为过于慌乱,凤云倾并没有看见地上的水渍,一脚踩上去,直接打滑,朝着地面就扑了过去! 她“啊”的一声,猛地闭上了眼睛,想想自己的身体和地面结结实实的接触,不仅疼,还……无比的尴尬! 手腕却被轩辕夜阑抓住,往他的怀里一带,于是,凤云倾就扑进了轩辕夜阑的怀里。 他的里衣已经散开,露出胸前大片大片光洁的肌肤,她的身子刚好滚过去,胸贴过去,脸也贴过去……真正的肌肤相亲! “啊啊啊!”她一双手都抱住了他强有力的手臂,发出一阵尖叫声。 许是声音委实尖锐洪亮了,门外的人都听清了,小竹一脚就将门踹开了冲进来:“郡主,郡主发生何事了!” 就在她冲进来的一瞬间,轩辕夜阑已经捞起自己的外袍将凤云倾包了个严严实实。 他背对着小竹,阴冷冷的呵斥:“滚出去!” 就算是个女人,也不能瞧见他的倾倾。 小竹吓的身体一抖,见自家的主子也没有再求救的意思,忙说了一声“是”,利落的出去了。 凤云倾将头埋下,觉得自己已经没脸了。 轩辕夜阑这一次倒是没有继续的捉弄她,确定小竹已经退出去,并且将门关好后,他才解开自己的外袍,将凤云倾重新放入了浴桶中,并温和的说道:“你再泡一会儿,我去给你拿换洗的衣裳,莫要心慌,我与你,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怕什么羞?” 说完,他果真大步朝着内室的衣柜走去。 便是有前世又如何,今生她还在他的身边,且,她已经不喜欢轩辕珏了,是打算和他成亲的,如是,他便再大方一回,上辈子的事情,不与她计较。 但,上辈子的仇,今生还是要报的! 轩辕珏,江初雪那些人,竟敢害他的妻子和孩子?果然给他们那么一点的教训,是太轻巧了些! 凤云倾坐在浴桶里,瞧着轩辕夜阑就只穿了一件里衣,背影高大,双臂完好。 她想起轩辕烨说,他在战场上被断了一条手臂,那战场,原是她骗他去的。 ——忘了问了,他断的是左臂还是右臂。 ——却原来,就算她被全天下的抛弃,仍有一人,将她看的比他自己的命还重要,会因为她的惨死,就拿整个天下陪葬! “子华!”她忽然喊住他:“刚刚,我是真的有想你!” 第56章叶雨桐的诡计 沉陷在那样的绝望和悲伤里的时候,她真的有渴望过有人来救她。 而她唯一能想到的人,只有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就这一句话,他听懂了。 “刚刚”是假,想他,却是真。 上一世,她死去之前,真的盼望过他。 是他,去的太迟了…… 他继续往前走,拉开衣柜的门,拿了一套浅绿色的衣裳,返回来,放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才对凤云倾说:“今晚,穿这套吧。” 绿色,代表希望。 该是上一世,她死之前,最想要看到的颜色。 凤云倾的视线落到那套浅绿色的衣裳上,眼皮骤然跳了一下。 他……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的,若是他知道了她和轩辕烨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他不可能表现的这么平静的。 “好,我就穿这套。”凤云倾努力的扯开脸上的一丝笑容。 “我回去沐浴,稍后回来陪你一起睡。”轩辕夜阑说着,就转身走向了暗道。 等凤云倾意识到他说了什么,他已经下了暗道了。 凤云倾忙匆匆的洗了一下,穿上衣服,还将里衣的活结都打成了死结,可她在床榻上瞪了近一个时辰,轩辕夜阑都没有来,于是,渐渐也扛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她不知道,轩辕夜阑刚下地道,就撑不住再次毒发了,折腾了整整一晚,好几次秋楚笙都忍不住想让烈风去喊凤云倾,都被他阻止了。 痛苦的煎熬中,他做了两个决定。 第一,他往后不会再强逼着凤云倾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了,但会用温和一些的方式,尽快让她欢喜上他。 第二,他要扶持轩辕烨,轩辕烨没有母族,是死是活还要仰仗他的人(凤云倾和秋楚笙可不都是他的人?),最重要的是,如果他说的那一世确实存在,就凭着他帮他抱住了倾倾的遗体,他上一世能让他坐上皇位,能让他正常的死去,这一世,也能做到! 翌日。 轩辕夜阑刚从毒发的痛苦中挣扎出来,管家就来敲门,说上次给他送过寝衣的那位尚书府的小姐又来了。 原本半躺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轩辕夜阑猛地睁开的那双阴冷危险的眼眸。 上一世,害了倾倾的人,有叶雨桐,原因,怕是为了他。 有个满腹毒肠子的庸脂俗粉,也敢往他摄政王府里钻?他得先给这恶毒东西一个小教训了! 院子里。 叶雨桐今日穿的是一套竹青色的衣裙,就连那精修的刺绣,也都是几枝青竹。 在轩辕王朝,女子的华裳多刺绣花鸟,男子的衣裳才绣以梅兰竹菊或是祥云波浪,叶雨桐的这衣裳,显然是刻意交待了绣娘定做的。 只因,她知道轩辕夜阑喜爱青竹。 她知道自己的缺陷,不够高,不够瘦,就让丫鬟将腰封的位置往上抬了,显得身形越发的修长,知道轩辕夜阑爱干净,就在脚上套了一个布套子,到了院门口,才将那不套子拿掉,扔到了丫鬟的手里。 精致大气的流苏,衬托的她的脸小巧动人,腰间挂一块青翠水润的玉璧……若是不熟悉她心如毒蝎,当真觉得她是那清丽脱俗的良善佳人。 来到轩辕夜阑住的院子,她就让自己的丫鬟等在院子外面,自己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这一次,却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端端正正的跪在了院子里。 “臣女叶雨桐,是来向摄政王请罪的。”她抬高了声音说,知道轩辕夜阑能听见。 皇宫的宴会上,凤云倾没中了轩辕珏和江初雪的毒计,反倒出尽了风光,还成为了轩辕夜阑的未婚妻,圣旨下达,随时都能成为摄政王妃。 ——这让她无比的愤怒和妒恨。 ——凤云倾这个蠢货,到底是凭什么能得到轩辕夜阑这么优秀的男子的青睐? ——不就是府里有几个臭钱? ——可是论出生、论美貌、论才华,她叶雨桐哪一点都比凤云倾强!凭什么在轩辕夜阑身边的人是凤云倾而不是她? ——一定只是轩辕夜阑还没有看到她的好,也没看到凤云倾那个蠢货有多贱。 这段时间父亲不许她出府,如今总算解除了对她的看管,她自然是马上要来摄政王府的。 “王爷,是尚书府的叶雨桐小姐。”叶雨桐听到烈风对轩辕夜阑说。 随即,她又听到熟悉的声音:“嗯。去看看。” 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尽可能的挺起了自己的胸脯。 一张椅子被放在了门口,随后,轩辕夜阑便走了出来,他只穿着一件玄黑色的常服,上面绣着红艳艳的死亡之花。看过去一眼,就能感觉到有森冷冷的气息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可这样强大的威压,却让叶雨桐无比的欢喜。 她想要的男人就是这样的,强大到让所有人都惧怕,却会欢喜上她,为了她倾尽全部的温柔,就如同他在皇宫宴会上那邪魅惑人的一笑。 就在叶雨桐沾沾自喜的幻想着轩辕夜阑会对她好的时候,轩辕夜阑已经坐在了那张椅子上,一只手慵懒的支撑起自己的脑袋,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叶雨桐衣裳上的那几片竹影,淡漠的道:“来者何人?可有军政要事?” 分明,刚刚管家和烈风都告诉过他叶雨桐的名字,他却又问了一遍。 如此,不是故意的,便是压根儿就没将叶雨桐放在心上。 他是摄政王,掌管着轩辕王朝的兵马大权,来府里打扰他的清净,若无军政大事,都是要被重罚的。 叶雨桐却一时没明白轩辕夜阑的话里面隐藏的意思,还忙着自报姓名:“九皇叔,臣女是尚书府的叶雨桐,是您之前说过的,我可以出入摄政王府的。” “是吗?”轩辕夜阑眯起了眼眸:“本王的摄政王府,便是皇帝来了,也得先在外面等上半刻,怎的,你觉得自己比皇帝更尊贵?” “可是之前确实是您亲口说……”叶雨桐不知道轩辕夜阑今日为何对她格外的冷漠,只好急急的分辨。 没等她说完,烈风就冷冷的打断了她:“叶小姐,我想是你误会了王爷的意思,王爷从未说过你可以自由出入摄政王府,便是最初的那一次,让侍卫不要拦你,也仅限那么一次,往后的好几次,也是王爷召见了你,才允许你过来,后来你未经王爷允许,便私自来了摄政王府两次,王爷也是看在永安郡主的面子上,没有与你计较。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叶雨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她当然知道轩辕夜阑以前每一次找她,都是为了问凤云倾的事情。 可是被烈风这么直接说她能进摄政王府都是看在凤云倾的面子上,她当然是极度的不甘心的。 “九皇叔,臣女……臣女明白了,”叶雨桐低下头,藏起眼里的妒恨,语气里带着些委屈,将凤云倾从前面对轩辕夜阑时的那一点倔强也学了九分相似:“是臣女逾越了,以为九皇叔多见了臣女几次,便是对臣女另眼相看了,臣女知错!” “臣女这次过来,亦是想为自己的自以为是向九皇叔请罪的。” 轩辕夜阑似是没听到叶雨桐说的话,只微微偏过了头,给烈风下命令:“你去,把她请来。” 烈风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这个“她”指的是凤云倾。 原本他对凤云倾是有了好感的,可是昨晚听到轩辕烨说的那些事后,心情却又变的复杂起来——主子竟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疯癫入魔,屠尽天下?而凤云倾前一世,竟还半点没回报过主子对她的好?是上一世轩辕珏的手段太高?还是凤云倾这个女人太蠢? ——可若真有那个上一世,凤云倾死的也是那样的悲惨,若她带着仇恨重生,她还会好好的对主子吗? 所以,此时,他不太想去见凤云倾,可是主子的命令又不得不听,他只好保持着镇定,脸色更冷漠一些,去了仁王府。 轩辕夜阑的不搭理,让叶雨桐的脸上再次有点挂不住了,但她并没有放弃,而是将音量抬的更高一些,说道:“九皇叔……” “换个称呼!”轩辕夜阑不悦的道:“本王的那些个皇侄都不太敢喊本王皇叔,尚书大人莫非敢当本王的大哥?” 叶雨桐脸色一白,她也是听到凤云倾这么喊轩辕夜阑,才跟着喊的,没想到他会生气…… “不!臣女的父亲不敢,臣女也不敢,臣女口误,臣女脑子糊涂,不太会说话,请九……摄政王恕罪!” “下不为例。”轩辕夜阑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视线落在院门口,他想着,自己就这么看着那处地方,等倾倾来的时候,便能第一眼看到她了…… “摄政王,臣女今日来,是为了云倾……不,是永安郡主,为了永安郡主给香王做的那件寝衣来请罪的,当时臣女愚钝,未曾想到摄政王您是真的想要娶永安郡主为您的王妃的,便多了嘴,事后,那寝衣被人剪碎了送到尚书府,臣女就知道错了。 是以,臣女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思过,臣女将所有的碎布一针一线的缝合了起来,每缝合一针,都会为自己的自以为是感到惭愧……” 说到这里,叶雨桐又抱出了那个精美的盒子,将里面的寝衣拿了出来,果然是被缝合好了。 那碎布足有数百片,也亏得她愿意缝。 而她之所以将这衣服缝起来,就是听说凤云倾又用同样的布料给轩辕夜阑也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寝衣,稍微想一想,她也就明白了——定是凤云倾不承认这寝衣是做成轩辕珏的,为了防止轩辕夜阑发现这寝衣的尺寸,还用剪刀将这寝衣给剪成了碎片! 凤云倾那个蠢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真的变聪明了。 可既然凤云倾胆敢欺骗轩辕夜阑,她当然要将真相重新捧到轩辕夜阑的面前,她就不信,轩辕夜阑知道了凤云倾确实给轩辕珏做了寝衣,又欺骗了他,会不发火,会不去找凤云倾的麻烦! 最好,直接将凤云倾那个贱人给撕碎了! -------- 【小剧场】:某年某月某日,九皇叔和倾倾“大站”了三百回合后,倾倾问他:“你是何时知道我重生一事的?”“说,你是不是听我和轩辕烨谈话了?” “偷听?”九皇叔眸眼一眯,狂妄道:“本王这样的人,需要偷听?” 于是,凤云倾在心里想,这男人的情报网太特么的强大了。 谁知,男人却又道:“本王分明是光明正大的听!” 暗室是他的,倾倾是他的女人,轩辕烨是他选定的下一任君王,听听谈话肿么了? 第57章她的真心,如何证明 轩辕夜阑的嘴角牵起一丝丝的笑意,这笑意却未达眼底,邪魅、危险、冰冷的不带半点的温度。 “叶雨桐,你可知皇后的金银和金册是怎么丢的?丞相又是怎么从官位上下去的?” 跪在他面前的叶雨桐,就是他的倾倾一直视为闺中蜜友的人,倾倾对她好,无数次给她财物和财路,尚书府也跟着她沾了许多好处,一边在心眼里瞧不起凤家的商贾的出生,一边享受着凤家钱财带来的仕途便利。 看起来这么善良和热心的女子,却满腹的恶毒算计,无时无刻不想害他的倾倾,而那个他不知道的上一世,定是让她害成功了吧? 如此,这个恶毒女这辈子,还怎么能活的这么轻松和自在呢?! “这……这都是摄政王英明!” 叶雨桐是个聪明的,没有说皇后和前丞相的坏话,是怕惹下麻烦,而是选择直接拍轩辕夜阑的马屁,这般乖巧,让人挑不出错来。 轩辕夜阑轻哼了一声,不明意味。 “你确实够自以为是的,”他说,眼眸里眯起阴冷冷的光:“衣服补的那么辛苦,就拿过来让本王看看吧!” “是!” 叶雨桐心里一阵得意。 发现了,发现了! 轩辕夜阑发现凤云倾欺骗他了,他拿衣服过去,定是要查看这寝衣的尺寸的。 一旦确定这衣服的尺寸是轩辕珏的,他定会狠狠的惩罚凤云倾! 她藏起欢喜,站起来上前,将那衣服双手送到了轩辕夜阑的手里,并接着说:“摄政王,臣女知晓您看上了永安郡主,如今,您与永安郡主也已经定下了未婚夫君的名分,只是,臣女还是想劝您一句——强扭的瓜不甜,永安郡主多年来对香王的感情早已根深蒂固,便是因为在皇宫的宴会上,香王与那江初雪合伙伤了她一次,她也未必就对香王彻底死心了。 她那些痴恋过香王,是多少个日日夜夜累积起来的执着,哪里能那么轻易的就忘却了?是以,就算您往后真的娶了她做王妃,亦可能是同床异梦,却又是何苦? 臣女听说,永安郡主也给您做了一件同样的寝衣,可那日臣女去凤府之时,臣女手里的这件寝衣分明也是刚刚做好的,那么,您那件寝衣,就必定是连夜赶制出来的,至于永安郡主为何赶制一件一模一样的寝衣给您,许,只是因为她惧怕您。 摄政王,您是战场上走下来的真英雄,不解儿女感情,不知惧怕是不可能差生真爱的,与其用势力让一个女子屈服于您,为何不放过了她,也放过了您自己呢? 这天底下的好女子很多,您又这么好,实在没有必要在永安郡主那一棵树上吊死的!” 轩辕夜阑将那件像是打了几百个补丁的寝衣拿在手里,只瞧了一眼衣袖,便知道这寝衣确实不是他的尺寸。 倾倾,确实给轩辕珏做了寝衣,是在她重生清醒之前? 那一世,因为这件寝衣,他对她做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让她那么害怕,连夜赶制出来一件寝衣,还绣上那么一句证明“真心”的诗句? ——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若是在知道轩辕烨和倾倾的秘密之前,叶雨桐将这件寝衣补来了拿过来,他定是会因为倾倾欺骗了他而对她大发雷霆之怒的吧? 这也是叶雨桐此次过来的阴谋! 只是如今,他只怪自己对待倾倾的方式错了,倾倾说过,温和一些,她会甘心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这段时间,她确实是这么做的,给他解毒,乖巧的顺从他,一针一线,认认真真去绣那嫁衣裳…… 想到这里,轩辕夜阑因为寝衣而起来的不悦就烟消云散了,他的脸上,甚至浮起一抹真正的笑意。 却忽然问叶雨桐:““好女子很多?包括你吗?” 这笑意里有了情绪,叶雨桐看得真真切切,她以为这情绪是因为她,心跳的更快,咬了咬自己的牙齿,坚定的回答:“是!也包括臣女!” “臣女倾慕摄政王已久,对摄政王一心一意,但凡摄政王多看臣女一眼,臣女都会无比的欢喜,如摄政王这般天下无双的男子,是所有闺中女子最高的期待,臣女无数次在梦里见到摄政王,今生今世,如果臣女能得到摄政王的青睐,那将是臣女最大的福气,臣女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摄政王的!” 她说的激动,终于,将对他的欢喜说了出来,在这种他对凤云倾极其愤怒的时候,这种事情,最容易趁虚而入,让他对自己产生感情了吧? 她悄悄的抬起眼皮,查看轩辕夜阑脸上的表情,见他的笑容更深了些,更是兴奋。正想再多说几句,却听见身后传来凤云倾的声音:“子华,你找我有事?” 凤云倾穿着一袭红衣进了院子。 她刚站在院门口就听到了叶雨桐对轩辕夜阑的“深情告白”,于是,她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等叶雨桐将话说完了,才进来。 她的视线落在轩辕夜阑手里的那件寝衣上,心里猛地一沉——这不是那件被剪碎了的寝衣吗? 叶雨桐!竟然费劲心思将这寝衣给补好了?那……轩辕夜阑知道这件寝衣是轩辕珏的尺寸了吗? 心里有些紧张,她的脸上却并没有泄露半点,笑盈盈的走上前,像是刚刚才看见叶雨桐:“雨桐?你怎么在这里?” 只问了这么一句,没有要叶雨桐回答的意思,她的视线就已经重新落在了轩辕夜阑的身上:“子华,能进你摄政王府的人越来越多了呢?之前有个秋楚笙,现在又多了雨桐,亏你还说什么对我特殊。” 叶雨桐的眼皮子一垂,藏起里面不甘心的狠毒——该死的凤云倾,怎么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她要对轩辕夜阑说明心意的时候出现?果然是个只会坏人好事的贱人! 这贱人是什么意思?说她叶雨桐就不该进这摄政王府了? 轩辕夜阑将那寝衣随手放在了一旁,朝凤云倾伸出手:“倾倾,你过来。” 凤云倾的心里一慌,迟疑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手放在轩辕夜阑的大掌上,没想到这男人直接用力一个拉扯,她的身体就被迫前倾,稳稳当当的跌入了他的怀中。 他抱紧了她,另一只手捞起她还有些潮湿的头发:“烈风去找你的时候,你在沐浴?这头发都没吹干就过来了?便不怕吹了凉风,会生出头疾?” “我以为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与我说,”凤云倾的一抹余光从那寝衣上收回来,想了想,又说:“烈风站在院子里喊我的时候,我刚沐浴完,小竹本来是要给擦头发的,我怕你等的急了,就直接过来了。” 烈风抱着长剑的手稍稍紧了紧,朝着凤云倾投去感激的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其实,他去凤云倾院子里的时候,小竹给凤云倾拿早膳去了,他不知凤云倾在沐浴,直接就冲了进去,虽说凤云倾反应快,他什么都没瞧见,可这件事如果让主子知道了,他定然逃脱不了一顿“残暴”的惩罚! 如若凤云倾果真是重活一世的人,她的改变,让他觉得也不错,上一世是上一世,只要这一世她能好好的对待主子,就行了吧? “往后,可不许这样了,我等等,无妨,你若是病了,我心疼。”轩辕夜阑说着,竟是用内力,帮着凤云倾将头发都烘干了。 叶雨桐看见这一幕,无比的眼红,凤云倾这个贱人,她凭什么坐在轩辕夜阑的怀里?她凭什么享受轩辕夜阑的温柔,她凭什么……不对,轩辕夜阑不是已经知道凤云倾欺骗了他?怎么还能对凤云倾这么好? 难道,他还没有完全的相信那件寝衣是凤云倾给轩辕珏做的? “云倾,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只有你能来找摄政王,我不能吗?”叶雨桐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故作轻松的说:“再说,我来找摄政王,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凤云倾微微一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是为了我好的,只是你不知道,子华这人性子偏冷,不喜欢旁的人来扰他的清净,他说过,除了我之外,哪个女人胆敢跨进摄政王府一步,就剁了那人的双腿呢!” 将寝衣剪碎了送去尚书府,就是在警告叶雨桐,她凤云倾已经知道她对轩辕夜阑的心思了,这件事,她做的不对,趁早收手,可她却像是不明白似的,还将碎布一片片的缝起来,拿到这里来再施毒计? 那就别怪她凤云倾今日便与她翻脸了! 轩辕夜阑直接喊:“来人啊,将这个擅入轩辕王府的女人给本王拖下去,剁了……” “摄政王饶命!” 叶雨桐吓的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臣女不是故意的,臣女今日来,确实是为了您和永安郡主好!” 她抬起头,望着凤云倾,急急的说:“云倾,莫非你要否认,这件寝衣是你做给三皇子……也就是如今香王的吗?” -------- 九皇叔会怎么处理这件寝衣,很霸气的哦~下章揭晓~ 看各种精彩小剧场,剧透,关注公众号“素素的窝”来戳我告诉你啊~~ 第58章喜欢本王,你也配? 轩辕夜阑抱着凤云倾的手,稍稍收紧。 凤云倾的身体僵了一下,与叶雨桐对视,清楚的瞧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得意算计。 “雨桐,我至今仍记得,皇上将我父亲封为永安侯后,在府中设宴,许多人分明是为了凤家的钱财而来,却又故作清高,瞧不起凤家商贾的出生,我身为永安侯的女儿,自然也不受那些所谓千金贵女的欢喜,就只有你,站在我的面前,热情的与我打招呼,劝我不要因那些人的态度而难过…… 从那时起,我便将你当成了我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变——你说的话,我都会听,你想要做的事,我都会帮你做成,尚书府办公差短缺了银两,我二话不说就会拿给你,逢年过节,便是忘了给我父亲母亲送礼物,我都不会忘了给你送。 有什么心里话我都告诉你,有关于我的秘密你也多数都知道,你小了我半岁,说是朋友,我其实也算是将你拿亲妹妹对待了,是以,有时候明知道有些事你或许瞒骗了我,做的过分了些,我也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就比如,前段时日,你一边安排花嫁船帮我离开,另一边,又将我要离开的消息悄悄的透露给了子华知道,又或者,你见我给子华做寝衣,就做了这一件一模一样的提前送过来!” ——一件事情是真,一件事情是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才会让在在信任与怀疑间难以决定。她也才有机会平息轩辕夜阑的怒火。 ——否认?她当然是要否认这件寝衣是她亲手做给轩辕珏的,否则,一旦轩辕夜阑认定是她欺骗了他,她岂不是会被他教训的很惨? 左右之前便已经说过这衣裳不是她做的了,现在就咬死了是叶雨桐的手笔,才是最正常的解释。 “雨桐,你可知,当我在子华这里见到这件寝衣时,我有多失望?我已经对轩辕珏彻底死心了,选择了子华,你是知道的,你却还做了这么一件寝衣过来向我未来的夫君示爱?你这不是故意羞辱我,故意打我的脸吗? 我年少迷恋轩辕珏,轩辕珏被我凤家辛辛苦苦养大的表妹给抢了,如今我选择了九皇叔,我最好的朋友又要跑过来抢我的男人?是我凤云倾太倒霉了?还是你这么多年跟我做朋友,其实也都是假的,就像江初雪一样,是另有心思和目的的?” “云倾,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你误会我了,我拿这件寝衣过来……”叶雨桐连忙解释。 凤云倾的话,她确实有些没听懂。 ——原来凤云倾已经知道花嫁船的事情是她告诉轩辕夜阑的。 ——可这寝衣分明就是凤云倾亲手给轩辕珏做的,怎么就变成她给轩辕夜阑做的了? ——凤云倾这个蠢货确实没有以前那么蠢的,这是想要将罪责推到她的身上呢! 竟然还能看出她对轩辕夜阑的心思了?是要和她撕破脸皮的意思吗? 哼!她才不会让凤云倾得逞! 是以,她马上开口辩解,可话说到一半,却忽然有一股阴冷冷的气力打过来,点了她的哑穴,让她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凤云倾顺势说了下去:“是啊,我误会了,今日才知道我确实是误会了,原来这件寝衣,你竟然是做给轩辕珏的!原来你竟是早就欢喜上了轩辕珏,甚至这衣裳已经被剪碎了,你还辛辛苦苦的将这些碎布一片一片的缝合起来,你对轩辕珏,竟才是真正的情深意重。” 叶雨桐瞪大了眼睛,什么她就对轩辕珏情深意重了?轩辕珏那个又自大又愚蠢又没有才华能力的男人,怎么配得上她叶雨桐喜欢? 凤云倾:“可是你便是喜欢轩辕珏,又为何要来找子华呢?莫非,便是因为你劝说我继续追求轩辕珏不成,就又来劝说子华将我送去给轩辕珏? 雨桐,你当真是我的好朋友,就连男人,都非要跟我选一样的,可是如今,轩辕珏已经有了正妃和侍妾,莫非,你竟是要让我跟你一起去给轩辕珏当侧妃吗? 我很感动你愿意与我共同进退,可是你的想法我却不敢苟同! 首先,我已经跟你说过许多次了,我对轩辕珏已经死心了,彻底的死心了,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都不可能嫁给他了! 其次,我这个人心眼儿很小,商人嘛,总瞧不得别人占去了自己一丁点的好处,是以,我也不喜欢与谁共侍一夫,雨桐,你若是愿意,大可以去找轩辕珏,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将心思放到我的子华身上了。 最后,虽然你是我的好朋友,但是有关于我感情上的问题,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过问,好意也罢,有什么别的想法也罢,我都不喜欢任何人告诉我该去欢喜谁,选择谁,嫁给谁!你,明白了吗?” 一口气说完了这么多的话,凤云倾才歇了歇。 轩辕夜阑的手指微动,又一股气力打过去,给叶雨桐解开了穴道。 “不……”一张嘴,叶雨桐发现自己能说话了,急急忙忙的说:“不是这样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轩辕……不喜欢香王,我喜欢的人是……” “叶雨桐!”轩辕夜阑冷冷的声音压下来:“不管你喜欢何人,都与本王和倾倾无关,倾倾当你是好友,你那点心思,本王却是清清楚楚的,若不想今日身首异处,就给本王滚!” 他一抬手,就将那件寝衣抓在手里,暗用了内力扔到了叶雨桐的身上,逼的她后退了好几步,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红的血来,那被精心缝补好的寝衣,竟是在化成了灰,落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狼狈至极! 浓郁的杀气像无形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叫她无法呼吸。 恐惧在她心里升腾而起,她知道自己应该马上离开,可她却还是不甘心,若是不能让轩辕夜阑明白她一颗心都在他的身上,她以后岂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摄政王,臣女喜欢你!臣女方才就说了,臣女一心倾慕的人是你,这寝衣真的是永安郡主给香王做的,不是臣女做的,是臣女亲手从她的柜子里偷拿出来的,是她欺骗了你,她真的骗了你!” “叶雨桐,你……”凤云倾没想到,叶雨桐这一次,竟是铁了心要害她,还这么迫不及待的将对轩辕夜阑的心思说开了。 她沉默了好一阵了,想着刚怎么样才能躲过轩辕夜阑的惩罚。 谁知,却听到轩辕夜阑说:“本王记得很清楚,那一日,你拿这件寝衣过来给本王,说你是来为倾倾求情的,是倾倾委托你将这件寝衣送到轩辕珏手上去的,你还劝本王成全了倾倾,放她去追求她自己想要的感情……怎的,如今这件寝衣,倒是变成你从倾倾柜子里偷拿的了?” “这……臣女……”叶雨桐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着急,竟是留了漏洞。 “臣女……臣女当日确实是为了云倾好,不忍她与自己喜欢的人分开,才这样做的,这不是很好吗?她喜欢的人是轩辕珏,臣女倾慕的人是摄政王您,您就放了云倾,臣女心甘情愿的跟随您,伺候您,与您成亲,与您百年好……” 最后那个“合”字还未说完,轩辕夜阑的掌风已经到了叶雨桐的胸口处,将她再次拍飞:“不知死活的贱东西,与本王成亲,你也配?” 他下手有轻重,既能重伤叶雨桐,又不至于一掌将人打死了,这个女人,那一世还不知道对倾倾做了什么呢,报仇,只能让倾倾自己动手。 转过头,轩辕夜阑见凤云倾还神情紧绷,伸手抚上她的脸:“倾倾,为何没告诉我你给我做了两件寝衣?若是知道那件寝衣也是你做的,我怎么都不会将它毁了。便是那一件没做完,便被别人偷走了,又何须熬夜再做一件?你我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可以慢慢做的,我等得起。” 若她果真是带着仇恨而生的,他愿意等,愿意陪她一起报仇雪恨,等到仇恨都没了,她是不是就愿意留在他的身上,做他的妻,做他的爱人,与他共赴白首了? 凤云倾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有些疑惑,轩辕夜阑没有看出那寝衣是轩辕珏的尺寸? 可是不对啊,叶雨桐已经说的这么直接了,他这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怀疑的,而且,上一次的时候,他分明…… ——那就是,他明知道这寝衣有问题,却还是将寝衣毁了,这是……宽容了她这一次? 他竟然也会宽容? 她猛地抬起头,对上轩辕夜阑灼灼的视线:“我……”一咬牙,她有些惭愧的说:“过去是我糊涂,往后,你想要多少件寝衣,我都做给你穿。” “好!”轩辕夜阑点头,又说:“我还有些事情要去书房处理,这里,就交给你处理,你心底善良,但是对待某些心思不轨的东西,不妨再狠心些。” “嗯。”凤云倾明白他的意思,起了身,目送他离开。 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她才转过身,一步一步的朝叶雨桐走过去。 第59章觊觎我的男人,只有死路一条 叶雨桐趴在地上,看着轩辕夜阑离开,看着凤云倾走过来,眼里满是妒恨和不甘。 “凤云倾,你是故意的是不是?你自己不能和轩辕珏在一起,就故意说我喜欢的人是轩辕珏,故意破坏我在摄政王心里的好感!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恶毒?” “你这个愚蠢的贱人,你到底给摄政王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明知道你和轩辕珏勾勾搭搭,还愿意娶你做王妃?你这个卑贱的商贾之女,你凭什么做摄政王妃?” 抛开了那层伪善虚假的脸皮,叶雨桐的咒骂和羞辱来的如此赤果果。 凤云倾站在距离叶雨桐三步远的地方,她刚刚还在想,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叶雨桐“开战”,没想到叶雨桐倒是等不及先撕破了脸。 “叶雨桐,我是真的拿你当过朋友。”凤云倾说。 不管是前世,还是未曾清醒过来的今生,都曾将这个女人的当成她最信任、最依赖的对象,可这个女人却一次又一次的陷害她,后来,还伙同柳子娴给她下了药、下毒……无所不用其极的将她推到最深的地狱里去! “我也曾想过,你对我的好,是不是像江初雪那样,都是带着目的的,但我却始终不愿意相信,如今,倒是明白了,你接近我,为的,也不过是我凤家的钱财,你害我,也是为了荣华富贵! 江初雪想当皇后,她勾引了轩辕珏,千方百计的想踩着我、踩着凤府的头往上爬。 你也想当皇后,但你比江初雪聪明,你知道在这轩辕王朝,轩辕夜阑的权势和地位比轩辕珏强,所以,你也踩着我往上爬,爬到轩辕夜阑的床榻上去。 呵呵!从始到终,与江初雪的姐妹情,是我愚蠢了,与你的友情,亦是我愚蠢了! 可是叶雨桐,你相信因果报应吗?你做的所有坏事,都会在下一世,被报应回来的。” 你们这些上一世将我踩在泥巴里去了的人,这一世,就该换我报复你们了。 凤云倾走上前,一把揪住了叶雨桐衣襟:“叶雨桐,你我之间的友情,便在今日,恩断义绝!你真当你做的那些事,我都不知道吗?这是我最后一次放你离开,若你再敢阴谋算计我,我定会加倍还给你! 还有,我欢喜谁,不欢喜谁,与你没有半点关系,但请你记牢了,我会成为摄政王妃,这摄政王府的女主子,也只会有我凤云倾一人,不要觊觎我的男人,不要觊觎本就不属于的东西,否则,你的下场,会生不如死的。” “你……”叶雨桐气的脸色铁青,下意识就像破口大骂,可当她对上凤云倾那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眸,阴冷冷的气息霎时间将她包围,那种令人恐惧的感觉,竟是与轩辕夜阑身上的如出一辙。 吓的她的身子往后一缩。 好一会儿,她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恶狠狠的盯着凤云倾:“是!我和你做朋友就是有目的的,那也是因为你够天真,够蠢!否则,我又怎么可能背着你做那些事?像你这样身份卑贱的蠢货,你有什么资格享受美好的东西? 凤云倾,你知道我最讨厌你的是什么吗?——就是你明明样样都不如我,却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比我好的东西,不就是因为你凤家有几个臭钱吗?你就成了永安侯的千金,你就成了上京城那些青年才俊人人都想要娶的女子,你就成了皇子的追慕对象,你就成了永安郡主,你就成了摄政王的未婚妻! 可是你怎么不一直蠢下去呢?你什么时候就变的聪明了起来?明白轩辕珏只是看中了凤家的钱财才亲近你呢?你怎么不继续忤逆摄政王?你怎么就能不要脸的抢我的摄政王?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后面几句话,叶雨桐几乎是嘶吼出声的,她双目圆瞪,眼里的阴毒亦不再掩饰,那狰狞妒恨的模样,活像一只恶鬼。 凤云倾却轻轻的笑了起来:“我真该感谢我如今总算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叶雨桐,你真是一个自以为是又歹毒阴损的女人呢!你和你的父亲一样,自恃清高的瞧不起我凤家,却又无耻的从我凤家获取钱财,享受这些钱财给你们带来的所有好处。 过去的我,确实愚蠢的些,竟想着要将你这种人当成我一生的挚友,那么,这种愚蠢,就到此为止了,你与我,以后不再是朋友,而是,仇人!” “我不会放弃的!凤云倾,明明我才是最配得上摄政王的人,明明我才最有资格做摄政王妃,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了,让你和摄政王在一起的。”叶雨桐恨恨的说:“寝衣的事情……一定是摄政王没有看清楚那衣裳的尺寸,可是你和轩辕珏有过那么一段,是上京城谁都知道的事情,摄政王那样的人,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我早晚会让他知道,你欺骗他,你还会背叛他,你就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等他认清了这一切,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将你撕成碎片!” “你真以为子华没有看清那寝衣的尺寸吗?”凤云倾冷笑了一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叶雨桐:“若是没看清,如何会将那寝衣毁的那么彻底,不过是在宽容我,维护我罢了!有子华对我如此深情厚意,轩辕珏在我眼里,就只是一坨渣滓,我心眼儿是真的很小,若是你要抢我的男人,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说完,凤云倾就冷冷的喊:“来人!” 立刻有两个侍卫从院外进来:“见过王妃娘娘,请王妃娘娘吩咐。” 这两个侍卫也是个聪明的,这时候喊一声“王妃娘娘”,让凤云倾的心情顿时大好。 “将叶小姐请出府去,记住,以后没有王爷亲自邀请,任何雌性动物都不要放进王府一步,违令者,后果自负!” “是!”两个侍卫毫不犹豫的回答,然后一起上前,一左一右的抓住了叶雨桐的手臂,粗鄙的将她架起来就往外拖。 “放开我!你们放开本小姐!本小姐是要做未来摄政王妃的人,你们这种下贱的侍卫不许碰本小姐!” “凤云倾,凤云倾你给我等着,我不会就这么放弃了的,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啊!” 一个侍卫毫不留情的一手刀,将叶雨桐给敲晕了过去。 凤云倾冷漠的看着叶雨桐被拖走,转过头,却发现烈风早就等在了身后。 “王妃,王爷说,让您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后,就去书房找他。”烈风恭恭敬敬的说完,想了想,又补上一句:“王爷的心情说不是不好,也说不上好。” 这算是提醒了她。 凤云倾的心微微沉了沉:“好,我知道了。我的侍女小竹也在院外,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 说完,她就迈开了步子,朝书房走去。 走进书房,凤云倾一眼就瞧见轩辕夜阑手里拿着的那块明黄色的布帛,正是皇帝给她和他赐婚的那道圣旨。 莫非,他现在就想用这道圣旨了? 她往前站了站,尽可能的保持面上的镇定:“子华,你让烈风喊我过来,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那件寝衣确是给轩辕珏做的?是吧?”轩辕夜阑将圣旨放下,眸光落到凤云倾的脸上,神情淡然,语气平静。 可凤云倾却马上就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她咬了咬牙,点头:“是!” “何时做的?” “去年年关的时候开始做的,断断续续的做了三月有余。”凤云倾决定老实的回答:“不过,后来我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碰过那件衣裳,那一日回到府里,原也没有多留意,还是侍女提醒我,那衣裳许久会瞧见了,我……我是怕那衣裳惹上什么麻烦,才瞒了下来。 没想到,却是被叶雨桐拿去了,还拿到了你面前,她……与我做朋友这么多年,倒真是好深的心思与算计。” 轩辕夜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原来,是在他回京之前做的。 “那又为何给本王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寝衣?”他接着问。 凤云倾想了想,乖巧的回答:“一件男子的寝衣,若是下人偷取变卖了钱财,倒也没什么,但毕竟是寝衣,我是怕被有心人利用了,再来害我的名声,我当时心里就是有些慌,想着与别的什么人牵扯上关系,还不如与……子华你,还有……我怕你生气,说我给别人做寝衣,不给你做,我就……” 只是这样?轩辕夜阑有些失望——她到底没有对他说真话。 不过,那样的真话,怕是也不好说。 他将修长的手指放在了桌面,在那圣旨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瞧凤云倾小心翼翼的模样,又招手:“那,你如何知道本王的尺寸的?你上前来,好好的与本王说说,若是说的好了,本王便不惩罚你!”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腿。 这是要她坐到他怀里去? 凤云倾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一下上一世与轩辕夜阑之间的事情,他每一次残暴的“蹂躏”她,似乎都没有这么温和过,那或许,可能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慢慢的挪了过去…… -------- 连载文,更新需要时间哦~书荒的小伙伴们,素素还有完结文《亿万首席的蜜宠宝贝》《未曾深爱,何意言婚》《余生很长,有你不慌》以及几个短篇,搜索“我是素素”可以查看所有作品点击哦~~ 第60章本王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他坐在案桌后面,她就故意站在了案桌的这一边,很“轻松”的说:“我与子华在一起也有一段时日了,子华的尺寸,自然是知道的。” “如何能分毫不差?” 她的这小动作,轩辕夜阑并没有介意,而是站起来,将双手撑在桌面上,上身倾向她,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看似平静,实则慌乱的眼睛,温馨提醒:“你,是不是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对我上下其手了?” “你胡说什么,我哪儿敢对你上下其手啊!”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巴不得他睡着了,哪里还敢靠近他,影响他,若是一个不小心将他弄醒过来对她发脾气怎么办? 不过…… “我……就只是简单的丈量了一下你的尺寸,寝衣宽松,只要身长和袖长合适,便是腰身稍微做大了一些,也是无妨的。” “是吗?”轩辕夜阑点头:“这样,倒也解释的过去,可,前段时日,你给做的那件常服,亦没有问过我尺寸,却是如此做的那般合身的?” 那一世,她定是没少给他做衣裳,若按照轩辕烨的说法,该是他逼着她做的,她不愿意,却为何还将他的衣裳都做的那么好?那一世的自己,也定是爱极了她,否则,如何能容忍她一直在身边,心里却始终有别的男人? “我……我就是随便那么一做,就是把寝衣的腰身稍微小一些,没想到就合适了,呵呵。”凤云倾还是想含糊过去。 “万金难求的赤霞,你那么喜爱,就随便给我那么一做?”他却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那赤霞不是你给我的吗?你还说五年后还会有的,左右都是有的,东西是好东西,可是难道你不知道物以稀为贵?我每日面对那么多的赤霞,自然也就没有以前那么稀奇了。” “这么说,倒是本王的不是,一次性给你的赤霞多了些?”轩辕夜阑忽然发觉,就这样捉弄凤云倾也挺有意思的。 莫非,这也算是传说中的闺房……不,书房乐趣? “这……”凤云倾抬起头,瞧见轩辕夜阑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却是半点生气的模样都没有,这才知道他确实没有为难她的意思,方才,只是故意捉弄她。 于是,她放心了,脸色冷下来:“你若是无事,我便回去了!” “轩辕珏的大婚日期提前了,”轩辕烨这才严肃了些,说道:“皇后让钦天监选了最近的吉日,香王府从今日起就开始筹备起来了。” “有多近?”凤云倾问。 “五日后。” “这么急?”凤云倾惊讶了:“赶的急吗?别不是又有什么阴谋吧?” 她和轩辕夜阑可是刚刚将香王府掏空的,虽说这个掏空不能严格的算,轩辕珏那些暗里面的产业都还在,皇后和丞相府的根基也并没有受到多少损伤,若是他们想将这场大婚办的体面隆重一些,自然就不能仓促了。 可他们却偏偏将日子定的这么近,总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管轩辕珏何时成亲的,与我无关,莫非我还要去向他贺喜不成?”凤云倾说。 她可是没出嫁的女儿,这种场面上的事情,父亲母亲过去就是了。 谁知,轩辕夜阑却说:“你说对了,你还真的去向他贺喜。” “最近轩辕珏的名声不是很好了,皇帝倒是仁善,没有与他计较野心膨胀的事,朝臣那边却有了想法,轩辕烨做了太子后,自然也有部分官员站了储君的队,皇后和轩辕珏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自然是要用些手段的。 皇后没了中宫印,不能直接发布些什么,就只能利用儿子的婚礼来做手脚了。 她声称自己鼓励年轻男女自由挑选意中人、自由婚配,是以,轩辕珏的婚礼,不仅邀请了百官和已成婚的妇人,未出阁的年轻女子,亦在邀请之列。我身为轩辕珏的叔父,是要去的,你,皇帝刚封的永安郡主,亦是要去的。” “什么?”凤云倾皱起了眉头:“这什么意思?皇后要将轩辕珏的婚宴办成上次那般规格的宴会不成?” “是。” “人多了,事儿就多,看来,我的小心了。”凤云倾说着,心情凝重的起来。 接下来三日,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这边倒是没有发生什么大的事情。 轩辕珏和相府嫡次女梁红艳大婚的前一晚,是在书房里渡过的,江初雪满脸愁容,梨花带雨的哭泣了好一阵子,本来已经将他留了下来,谁知当他抱着她上了床榻,却因为她的胎刚刚稳定下来碰不得,扫了兴,他就闷闷的离开了。 来到书房,喊了暗卫出来:“让你们留意仁王府永安郡主的动静,有消息了吗?” 暗卫跪在轩辕珏的面前,低下了头:“属下……属下无能,仁王府如今都被摄政王的人保护着,密不透风,属下等人,只要靠近仁王府,就会遭受攻击,已经死了六七人了,属下昨日想进去探探情况,也……” 暗卫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处,里面还缠着纱布,渗着血。 “废物!全都是废物!”轩辕珏气的拿起桌面上的一个砚台就朝暗卫的脑门子砸了过去,暗卫没敢躲,“砰”的一声响后,头上血流如注,只好趴在地上:“香王息怒。” “滚!”轩辕珏气的怒吼。 暗卫忙消失了。 “香王,香王,香王!轩辕夜阑!你分明就是故意和本王作对!”轩辕珏一阵发泄,将书房里的很多东西都砸烂了,然后坐在椅子上踹着粗气。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轩辕夜阑一回来就要和他作对,强行的霸占了凤云倾不说,还一次又一次的帮着凤云倾对付自己? 过去那么多年,他也没有得罪过这位年轻的九皇叔啊。 难道,就因为凤云倾?凤云倾那个贱人,也没有多好啊。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凤云倾一袭红衣,风华艳艳的模样,他渐渐的眯起了眼睛,身体的某部位竟然热了起来? 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进来点灯,手里的火刚将烛灯点燃,轩辕珏忽然就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腰,压在地上,“撕拉”一声撕碎了她的衣服。 “王爷,不……不要?” “不要?你一个贱婢也敢跟本王说不要?凤云倾瞧不起本王,这个贱人也敢瞧不起本王?”轩辕珏翻手就是一巴掌,将丫鬟打的头晕目眩:“贱人,本王是父皇最喜欢的皇子,本王的母亲是当今的皇后,就算轩辕烨那个贱种被封为了太子又怎么样?他那副破身子,根本不可能活过三十岁,他没命坐上皇帝的位置! 就只有我……就只有我轩辕珏会成为下一任的君王!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还有谁,敢压在我头上?还有谁,敢不顺着本王? 你,本王今晚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是你的福气知道吗?现在,马上爬过来,求本王上你,否则,本王就将你碎尸万段!” 轩辕珏撕烂了丫鬟的衣服,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一副疯癫的模样。 丫鬟怕极了,忙挣扎着爬起来,身体不断的颤抖:“王爷,饶了奴婢吧!王爷是主子,奴婢绝对不敢瞧不起主子,奴婢……”她将心一横:“奴婢这就伺候王爷安寝。” 书房的地上,很快上演了一场少儿不宜的情、欲大戏,轩辕珏发、泄般的在丫鬟身上不断的冲、撞着,眼前模模糊糊的,却将丫鬟的脸想象成了凤云倾:“该死的贱人,竟敢背弃本王去和轩辕夜阑厮混,本王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明天、明天就让你知道本王的厉害!” 江初雪知道轩辕珏和皇后一定有计划对付凤云倾,但并不知道计划是什么,大抵与她有关系,轩辕珏不肯告诉她,可是从轩辕珏这几日时不时的就提到凤云倾,虽然是恨的牙齿痒痒,可终究是惦念上了。 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薄情郎,女人,只能从他们身上谋取利益,不能长长久久的依靠,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她江初雪也从来就不相信。 ——但是,轩辕珏惦念随便惦念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惦念凤云倾! 还有那个敢占了她王妃之位的梁红艳,她也不会让她好过的…… 明日的婚宴,她先对付了凤云倾,定要让那个贱人,吃不了兜着走!! 尚书府。 “小姐,您的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您……果真要去参加香王的大婚?”叶雨桐的心腹将手里的药递给了叶雨桐。 叶雨桐端过来,仰头喝掉,苦涩的滋味,在她的唇舌间蔓延,刺激着她心里的恨,越来越深重:“去,为何不去?只要凤云倾那个贱人会去,本小姐就一定要去!反正如今已经和那贱人撕破了脸皮,本小姐受的屈辱,就要加倍从那贱人的身上讨回来。” “你去,将那颗腐骨丸给我拿出来,这一次,本小姐要毁了那贱人的脸,本小姐就不信,没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她凤云倾还能得到摄政王的欢喜!” 第61章江初雪的身世真相 翌日,一大早。 凤云倾换上了一袭罗兰浅紫色的衣裙,是桑静香刻意拿过来给她穿上的,以前那些过于艳俗的颜色都被她扔了,她最近一直在缝制的衣裳又多是红色,可是穿着红色去参加轩辕珏的婚宴,总归是不大合适的。 ——不知情的人恐会以为她是想去抢那新娘子的风头,还对轩辕珏念念不忘呢。 太素了也不好,气场不足不说,还会惹人笑话这皇帝刚封的永安郡主心眼儿太小,与香王做不成夫妻,来参加婚宴也不肯好好的打扮打扮。 浅紫就很好,没有深紫那么厚重,也没有大红那么张扬,又比白色、淡青那些颜色要来的高贵、神秘,再挑选一些大气的流苏发叉戴上,端的是优雅大方、自成风华。 凤云倾知道母亲这都是为了自己好,就放下了那红衣裳,换上了这套浅紫色的衣裳,然后,随着桑静香和凤成州同坐一辆马车,前往香王府。 “倾儿,前些日子,你与摄政王刚让香王府出了那么多钱财和宝贝,香王和皇后的心里定然都憋着气,这次去参加婚宴,定要时时小心,防止出现什么岔子。坏了你自己和摄政王的名声。” 一路上,凤成州左思右想都不能安心,多次提醒凤云倾:“我与你娘亲倒是其次,左右香王和皇后不能现在就将我们这两个老东西给对付了,但是你最近接连与他们的利益产生冲突,对付你,就再正常不过了。 等会儿到了婚宴上,我需得去和官场上的那些人虚与委蛇,你定要跟紧了你娘亲,若真是与你娘亲分开了,便想办法去找摄政王,除非必要的大事,旁的人,是不敢去叨扰他的。 若是连摄政王也找不到,最好装病,早些离开宴席,若是连装病都不行,便是将局面闹僵,也要先脱了身,你可记清了?” “女儿记清楚了,”凤云倾笑道:“爹爹,这一路上,这些话,你都说了十几次了,便是你的女儿再愚笨,也都知晓了,莫要担心,女儿定会时时谨慎,处处小心的。” “那便好,那便好。”凤成州点头,心里却还是不能安稳,想到昨日做的那个梦——他竟梦见凤家满门都被轩辕珏和江初雪杀死了,而且最惨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凤云倾,被毁了脸,锁在一处昏暗的地牢,虐的都不成人样了…… “还有一件事,”凤成州又道:“上次摄政王与我说——“莫要让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伤了自己在意的人。”我想了又想,府里面便是丫鬟婆子也都是用的熟悉的人,唯一来历存疑的,就只有江初雪,这段时日,我也一直在查当初江家大火的事情,谁知,竟有人说,当如你伯母生下的,并不是一个女婴,而是一个男婴。” “男婴?”凤云倾和桑静香都有些震惊。 “这怎么可能呢?当初姐姐传书给我……”话说到一半,桑静香忽然想起来,当初那封书信,并没有写明姐姐生下的孩子是男还是女,当时她还笑着说是姐姐生了孩子太高兴了,男女都忘了告知于她,几年后江初雪找上门来,说是姐姐的遗孤,她也就信了,可如果姐姐生下的是男婴,那江初雪是谁的孩子? 凤成州对桑静香道:“当初姐姐传过来的那书信,我亦是看过的,就是因为那信中的孩子不辩男女,探子回来汇报情况,无意中说了这么一句,我才留了心,只是这消息却也不知真假,唯有找到当初给姐姐接生的稳婆才能问到情况。 可若是江初雪果真不是姐姐的孩子,那她要么就是江家妾室生下的孩子,要么,就与江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记得,江家就只有一个妾室,出生贫苦,父母早亡,身世虽然孤苦,倒也清白,只是未曾听说给江家生下过儿女,若江初雪是这妾室所生,江家大火后,她无依无靠,冒充是姐姐的孩子来凤府,道也不算什么大罪过。 可若是她连那妾室的女儿都不是,她又是谁呢?某个奴婢的孩子?还是,江家那场灭门大火的真凶?” 凤云倾的心猛地一寒,全身的血液瞬间像是被凝固了。 她是知道江初雪并不是伯母的女儿的,这还是上一世,江初雪在地牢里折磨她的时候,亲口告诉她的。但除此之外别的事情,她便不知道了。 可如今凤成州这么以怀疑,她猛地想起来,江初雪说过,她不怕杀人,她喜欢杀人,她很享受看人慢慢死去的过程…… “父亲,你的怀疑不无道理。”凤云倾端正的坐好,神情严肃起来:“今时今日,我们都已知道,那江初雪这些多年,在我凤家演的一场好戏,城府之心,心机之重,令我们所有人都咋舌! 再说江家当年的那场大火,确实也少的离奇,便是天干物燥了些,从有人发现大火,到救火,竟然就已经将整个江家都烧的干干净净了,除了跑出来的江初雪和那个一到凤家就死去的婆子,竟是半个活人也没有了,甚至连尸骨都无法辨认,只能早早的葬成了多人的大墓…… 昔日,我们家怜悯江初雪孤苦无依,未曾细想,便收养了她,可是如今细细的想想,这件事确有太多的疑点,只是时日太久了,若要查起来,怕也不是不太好查了的。” “倾儿,爹提起这件事,亦是觉得这江初雪委实恶毒了些,就但凭着她背着我们所有人与香王相好,有了孩子后,还敢在皇宫的宴会上利用假孕草害你,这个人,就需得好好的防范,是以,这次去参加婚宴,你不仅要防着香王,防着皇后,还得防着江初雪!” “你这孩子,自小就单纯善良,她要害你名声,你亦没有对她做出什么报复行为,是你母亲将你教养的好,不与那忘恩负义的东西计较,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若非你是皇上刚封的永安郡主,又曾与那香王有过牵扯,皇后也是点名了要你去参宴,这场婚宴,爹是不想让你来的,爹是怕你被人算计了去!爹和你娘亲这么多年,就只有你一个女儿。” 说着说着,凤成州倒是红了眼睛:“原想着有了官身,就能为了谋一份好的姻缘,让你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辈子,谁知道入了官场就身不由已,倒还不如做个商人,身份低贱又如何,那不过是旁人的看法,我们一家人,能生活的自在安稳,便也足够了……” 凤云倾这才明白,自己的父亲是怕她性子软了,还没看清江初雪的真面目,这倒真是父亲多虑了,之前,不是她在父亲面前撕开江初雪的第一层假面皮的吗? 江初雪就是她这辈子的仇人,不让江初雪活着享受那地狱般的感觉,就辜负了上天重新给她的这一次机会! 只是,父亲想来理智冷静,这几日,怎的柔软多情了?是因为她和轩辕夜阑走的太近?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过了今日的婚宴,她得好好的留意一下父母的变化了,这辈子,说什么都是要护住他们的! “好了,爹爹,瞧你说的,好像那香王府就是个吃人的地方,女儿进去了,就出不来了似的……你莫要担心,女儿会见机行事的。”凤云倾坐过去一些,抱着凤成州的手臂撒娇:“再说了,女儿又不是一个人来的,不是还有您和母亲,再不济,还有摄政王,他在您心里,不是个无所不能的神仙吗?若真的连您的女儿都护不住,您就不要将女儿嫁给他了嘛!” “什么神仙?不许这么说摄政王!”凤成州又故意板起了脸。 “好,他不是个神仙,他是摄政王,是您未来的女婿!”凤云倾笑笑,随手挑开帘子看了一眼,脸色微沉:“父亲、母亲,香王府到了。” 果然,马车又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 有侍卫恭恭敬敬的喊:“王爷、王妃、郡主,香王府到了,请下车。” 凤成州掀开了帘子,率先走出去,踩着凳子下了车,又伸手将桑静香接了下去,桑静香再回来,将手伸给了凤云倾。 叶雨桐刚下车,就瞧见仁王府这温暖的一幕,眼眶泛红,心里的妒恨又泛滥成灾。 有熟悉叶雨桐的千金小姐过来,瞧见她站在马车旁未动,走上前与她打招呼:“叶小姐,怎的不上前与永安郡主一起?你不是永安郡主最好的朋友吗?” “什么最好的朋友?”叶雨桐冷冷的说:“人家如今是郡主了,是摄政王的未婚妻了,哪里还瞧得起我这个昔日的朋友。” 这话,说的酸,像是有意引起旁人的误会——显得凤云倾就是个势力的女子。 那小姐倒是个性子直率的,只笑了笑,道:“怎么还有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永安郡主挺好的,莫不是你瞧着郡主如今风光了,生了妒忌吧?” “你……”叶雨桐瞪了那小姐一眼,转身就往香王府走了。 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袖,藏起阴冷的恶毒——且让凤云倾这贱人再得意一时半刻,如今笑得越灿烂,等会儿,就会哭的越凄惨! 第62章他们要毁了她 大抵是因为皇后的争取,又或是轩辕珏过去那些年,做出了一些政绩,皇帝喜欢轩辕珏,早早的就给他建了这处王府,只等合适的时机封王,就搬进来去。 原本该是“珏王”的,珏者,美玉也,是个很好的封号。 却因为他自己的滥情,变成了“香王”,一个集讽刺与教训于一身的封号。 然,大皇子轩辕烨刚被封为太子,尚且势弱,其他的皇子不是存在感极低,就是年龄太小,轩辕珏仍是这上京城无数人争相巴结的对象。 只除了一个人,不被吹灰之力,就死死的压在轩辕珏的头顶上。 ——摄政王叔——轩辕夜阑! 在寸土寸金的上京城,香王府占地百亩。是除皇宫外的第二大府邸,在王府里办个数百人的宴会,毫无压力。 摄政王府却占地千亩,便是轩辕夜阑要再府里训练成千上万的军队亦不成问题,事实上,他的亲卫队,也确实吃住训练都在王府之中,只是具体怎么训练的,无人得知。 香王府奢华,主院一年四季,皆有鲜花盛开,漆金的主子,朱红的门窗,廊檐下挂的灯笼,那架子都是用金子做成的。 摄政王府更奢侈,府里好几口温汤泉,那水长年被秋楚笙泡了珍贵的药材,听说喝上一口都能延年益寿,到了夜里,那外面玉石铺成的路会发光,屋子里用的照明之物,皆是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香王府的奢华,是纸糊成的,表面渡着一层金,脸上好看,可谁不知道日前府里的奴才在主子的纵容下弄坏了摄政王的马车,结果香王搬空了府里的财物和珍宝,都未能完全的赔偿? 摄政王府的奢侈,却是先皇后母族——那个神秘的隐世大家族数百年的累积,便是这轩辕王朝跨了,摄政王府都不一定能跨…… ——因着最近摄政王轩辕夜阑——永安郡主凤云倾——香王轩辕珏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参加这场婚宴的人,不分男女老幼,都在比较轩辕夜阑和轩辕珏,这一比较,毋庸置疑,轩辕珏这场婚宴准备的再奢华隆重,都变成了虚有其表。 皇后想借这场婚宴给轩辕珏洗洗坏名声,没想到,却适得其反了。 凤云倾和桑静香坐在一群夫人、小姐的中间,不时的回答一两句主座上皇后的问话,耳听着周围小声的议论声,也只当是什么都没有听到。 坐了一阵后,桑静香忽然皱了皱眉头,用手捂住了肚子。 “母亲,你怎的了?”凤云倾马上就发现了桑静香的异常,忙担心的问,同时,她再一次让医毒系统检查周围的情况,仍然没有发现任何毒素的存在。 “肚子有些涨,想是需要去……方便一下。”桑静香的脸红了红,在外面吃东西,她一向都很注意,生怕吃多了,或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会出现这种尴尬的情况,这是身为女人的修养,她知道这些妇人、小姐都会注意这个。 可如今她也不过就是吃了一片点心,喝了一点清茶,如何就…… 心里有些疑惑,但见这点心人人桌前都有一盘,好些人都已经吃过了,且,这点心方才自家女儿也吃过了,也没有任何的问题,便不再疑心,只当是自己这几日饮食不当,造成了肠胃不适。 “母亲,我陪您一起去。”凤云倾说着,就扶起了桑静香,却有一位小姐,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偏偏在这个时候来向她敬酒。 座上的皇后看着,她只能先回了这酒。 桑静香就一个人去如厕了。 皇后忽然起身:“本宫乏了,先去歇息一会儿。”说着,她便离开了。 凤云倾的心里有些着急,母亲刚走,皇后就走了,莫不是今日的阴谋不是针对她的,而是针对母亲的? 她想走,那些千金小姐却都像是约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上前来给她敬酒。 今日明明是轩辕珏和那梁红艳的大喜,她们却一个个都来恭喜她? 好吧,如果是恭喜她终于彻底摆脱轩辕珏那个渣男,倒也算是一件喜事,她的酒量一向不错,让医毒系统检查这些酒中都无毒之后,就喝了下去……如此喝了十几杯后,她便开始装醉了。 “本郡主不胜酒力,先……失陪了。”她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来,朝着宴会场外走过去。 另一边。 皇后离开宴会场后,就到附近的锦鲤池去喂鱼了,很快有一宫女走过来,恭敬的站在了皇后的面前。 “她喝了吗?”皇后扔了一把手里的鱼食,面无表情的问。 “回皇后娘娘的话,”宫女答:“喝了,奴婢亲眼看到永安郡主将那几本酒喝下去的,这一回,定让她身败名裂。” 这一等宫女乃是皇后的心腹,经常帮皇后做一些阴损的事情,此时,那双眼睛眼角外挑,流露出冰冷的算计。 “份量够不够?别到时候又出现什么纰漏!”皇后又追问了一句。 “皇后娘娘请放心,这次用的是“媚情欢”,无色无味,只需要一丁点,饶是贞洁烈女都会变成淫、娃、荡、妇,并且,媚情欢不属于毒,便是那永安郡主会些医毒之术,也察觉不了。 更何况,奴婢可是让她们在好几杯酒里都放了媚情欢,只稍一刻钟,就会发作……” 皇后冷笑了一声:“去让人给她指路吧!” “是,奴婢告退。”宫女也笑了笑,弯着身子往后推开。 —————— 凤云倾出了宴会场,才发现女客身处的后面竟然是假山石林,有许多条路,她担心桑静香会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随手抓住了一个侍女就问:“东侧在哪里?带本郡主去!” “是!”侍女恭敬的行礼:“请郡主跟奴婢来。” 说着,她就指向往假山中的一条小路。 凤云倾皱了一下眉头,朝前走了过去。 不想这假山石林看着不大,进入之后,却像是迷宫一般,左绕右绕的,才算到了开阔起来,倒了一处独立的房屋处,这房屋周围的一草一木,错落雅致,倒并不怎么像是厕所。 可是谁知道呢,轩辕珏那个人,不就是喜欢将面子装的漂漂亮亮的吗?将如厕的地方修整的雅致一些,倒也说的过去。 “永安郡主,许是仁王妃娘娘今日身体有些不舒爽,还未出来,若是郡主也想“方便”一下,里面有人伺候的,郡主请。” 凤云倾四下了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就朝着那房间走了进去。 谁知,她前脚刚踏进房门,那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侍女就猛地推了她后背一把,力气之大,直接将她推进了房中,然后,门“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这侍女,竟然是个会武功的! 凤云倾的心瞬间就悬了起来。 就是这么一番动作,她敏锐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太正常了,不知从哪里起了一股子燥热,无声无息的烧起来,似的胸口处都闷闷的,某种痒痒的骚动更是蠢蠢而来。 活过了三世,她自然不是纯情无知的少、女,这感觉再稍微重一些,她就明白了——这是中了欲药! 该死的,她怎么就忘了欲药和安眠类的药物都不算是毒,医毒系统可能检测不出来。 她下意识的摸到袖子里藏着的那把小刀。 这小刀还是昨日夜里,她从轩辕夜阑那里拿过来的护身用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帷幕后面有人影在晃动,凤云倾沉下脸色,冷声喝问:“什么人?出来!” 那人没慌,掀开帷幕就走了出来——是一个穿着素白的衣裳,一张脸白白净净的男子,说是男子,却比女人生的更为阴美,若不是他穿着男装,凤云倾都要觉得他就是个女人了,而且,还是容颜绝美的那一种。 “你是何人,为何会在此地?”这男人神情淡漠,似是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是空的,身上没有半点邪、恶的气息,倒不像是来害她的。 “在下卿九。”男子的视线落在凤云倾的身上:“你是永安郡主凤云倾?” “我是凤云倾。” “那便对了,你是我今日要服侍的客人。”卿九淡淡的说。 “服侍?”凤云倾有些不太明白。 “卿九是红楼里的公子,女子卖、色,服侍男人,卿九也卖、色,自然就是服侍女子的。”卿九说的平静异常,好像出卖自己的色相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一点都不会觉得屈辱和难受:“永安郡主可以放心,卿九既然是受了钱财来服侍您的,就定然会将您服侍的舒舒服服的,听说,您喜欢强势一些的?那就……” 他忽然动了,素白的衣裳扬起,竟是身怀绝妙轻功,就在凤云倾微愣的瞬间,他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手指一抬,就点住了她的穴道,将她定在原地,动也动不了了。 凤云倾顿时大惊:“你……你要对本郡主做什么?谁派你来的。” 她已经明白这卿九出现在这里目的是什么了。 一个红楼里的“公子”,却与她在香王大婚的时候风、流、快、活,既是对香王的侮辱,也是对皇后的蔑视,还能让她身败名裂,一箭三雕,真是——好狠毒的算计! “郡主既然请了卿九伺候,又何必多问,躺下来,好生享受便是。”卿九说着,弯腰将凤云倾抱起来,往帷幕后的床榻而去…… ------ 卿九是个好人,还是个坏银呢? 第63章就是神医,亦不能生死人肉白骨 “你……你放开我!”凤云倾视线冷厉的盯着卿九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不可能花钱请你来服……服侍我?我的未婚夫可是摄政王轩辕夜阑,你是觉得你自己比摄政王更优秀吗?” 这男人方才一出手,她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受制于他,如今抱着她,脚下的步子也是沉沉稳稳的,她便知道,他定是高手。 是谁请了这样的高手来对付她? “卿九只是在红楼里靠着身子赚取钱财的下贱人,自然比不得九皇叔身份尊贵、优秀,郡主拿卿九与九皇叔相比较,倒是高抬了卿九。 只是,这男爱女欢,情、欲之事,却是人的本性,你喜欢,便找卿九来服侍你,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卿九的声音,温温和和,像是旷野里那一丝不冷不热的风,似乎轻易就能安定人心。 他说自己是下贱人,语气里却半点不卑微,夸轩辕夜阑身份尊贵、优秀,也半点没有恭维奉承的意思,好像是这世上的卑贱与尊贵,于他而言,也都是一样的东西。 于是,凤云倾知道,拿轩辕夜阑威慑这卿九,不起作用。 虽诧异这上京城居然还有不怕轩辕夜阑的人,但此时此刻,自己正面临着被毁掉清白的危险,凤云倾只能先压下这份疑惑,急急的说:“卿九,我看得出,你并非普通的红楼公子,你为何要为虎作伥,来此地害我?缺钱?我有钱,你知道的,要说有钱,上京城没有哪家权贵比仁王府更有钱,我和仁王唯一的女儿,仁王府的一切我都有权利做主,那请你来害我的人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双倍?不,三倍?” “郡主,你太吵了。”卿九的脸上仍是云淡风轻,不带丝毫的表情,却伸手,点了凤云倾的哑穴。 凤云倾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死死的瞪着他,表达自己的愤怒和惊慌。 他却开始脱凤云倾身上的衣裳,修长的手过来,先拿下她头上可能会硌人的发钗,然后拿下腰佩,将她的双手分开放在两边,解开腰间的衣带…… “郡主,卿九不知是谁人请我来此处伺候你的,许是香王,许是皇后,许是别的什么人,这对卿九来说,并不重要,卿九拿了钱财,在这处房间等着,进来的女子,便是卿九要服侍的人,如今,进来的人是郡主您,自然,您便是卿九今日的女恩客。 卿九身份虽低贱,却不是违背信诺之人,既然收了钱,就会将做事做完,若是郡主欢喜,事后愿意多赏卿九几个赏钱,卿九亦不会拒绝,若是郡主不欢喜,事后也不必找卿九算账,你与那人的恩怨,与卿九无关。” 这意思,凤云倾听的明白,是非黑白在他这里都不必说,他只管拿钱,办事。 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的冰冷无情。 说话间,他已经将凤云倾外面的衣裳脱下,瞧见了被凤云倾死死握在手里的那把小刀子。 他愣了一下,随即掰开了凤云倾的手,将那刀子拿起来:“仁王府,果然好东西很多,此刀名寒魄,乃是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的珍宝了,看似与寻常的袖中刀无异,却可灭魔!郡主带这么一把刀子来与卿九欢好,确是看得起卿九了。 那人说郡主喜欢重口,卿九愿是不信的,如此娇娇弱弱的小女子,如何会有这般特殊的爱好,不过,寒魄既然在你的身上,这倒也不奇怪了,只是,还请郡主示下,这寒魄是用来虐你自己的,还是用来虐卿九的?” 卿九的话,凤云倾不太明白,她努力的张大了嘴巴,喊不出声音来,动作还是可以做的吧。 ——卿九,不准你碰我!快放开我,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定不会轻饶了你! “如此激动?那便没有自虐的爱好了。” 卿九竟果真听得懂唇语。 他缓缓的褪下了自己的外袍,伸出左臂,袖子扯上去,右手拿着那小刀,眼睛瞬也不瞬的就在手臂上划了一道,鲜红的血顿时就流了出来,滴露在他的白衣上,分外的醒目。 “听闻射真好喜欢战场,想要嫁给摄政王的郡主,可是喜欢这鲜血的滋味?” 卿九说着,竟是将那带血的手臂拿上前,抬高到凤云倾的脸上,于是,那伤口滴露下来的血珠,分毫不差的落进了凤云倾的嘴里。 凤云倾猛地瞪圆了眼睛——这个男人,竟然喂她喝他的血? 他是有病吗?还是,她之前错估了这男人,这男人根本就是来害她的。 ——你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活了几世,凤云倾最憎恶的,就是被人控制,无法反抗,唇舌间满是鲜血,竟然这血并不腥臭,还散发着一股子奇怪的异香,可是被他如此对待,凤云倾仍是无比的愤怒。 冰冷的恨,亦从她的骨头里生长出来,她死死的盯着卿九的脸。 ——卿九,你住手!马上住手! “恨?”卿九又愣了一下,随即,收回了自己的手臂:“你竟然会有如此浓烈的恨意?果真不欢喜卿九对你做的这些事情?”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点开了凤云倾的哑穴:“告诉卿九,你为何不喜欢?” “我为何要喜欢?”嘴巴得了自由,凤云倾冷冷的道:“你与那人交易是你的事情,你信守承诺是你的事情,但你敢碰我,敢伙同那人害我,你以为我会乖乖的让你害了?” 话音未落,凤云倾就一把抢过了那把小刀,猛地刺向卿九:“这一世,我凤云倾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强迫我,害我算计我的人,都去死!” 人一旦被逼到了绝境,就会爆发出连自己都震惊的反抗力,凤云倾没有武功,卿九明显是个高手,但是她这一动作,不仅抢了刀子,还真的将刀子送进了卿九的心窝。 当她将刀子抽出来的时候,血喷溅而出,将卿九那素白的衣裳都染红了。 空气中,顿时弥漫出一股子更浓郁的异香。 “果真是要杀卿九?”卿九站了起来,面上终于有了情绪,却不是濒临的恐惧,而是一抹淡淡的忧伤:“只可惜,卿九是……杀不死的。” 就在凤云倾的视线中,那红色的血,竟然渐渐的就淡了,越来越淡,最后变成白色,与卿九身上的衣裳融为了一体,心口的伤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很快,光洁的像是从未受过任何的伤。 凤云倾大惊——这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有再生皮肉的能力?他……还是个人吗? 若是个人,为何会如此诡异? 若不是人,她今日,还能逃出这里,逃过这个……卿九的毒手吗? 眼角的余光不断的往四周看,凤云倾试图找出逃离这里的办法。 这是一个局,一个死局,她进了这房间,遇到这么变、态诡异的“东西”,若是不想办法逃走,就必死无疑。 就在此时,医毒系统传来警示:有毒!有毒!主人,你面前的那人身中无名剧毒。 卿九已经再次朝着凤云倾走了过来。 “你站住,”凤云倾忙说:“你中了毒,我可以给你解毒,作为交换,你放我走!” 卿九脚下的步子顿然站住:“你会解卿九身上的毒?”他身上的毒,可并非一般的毒,若是有办法解开,自然也是好的。 “暂时不会,但是我是解毒高手,等我给你查看过后,知道你中的是哪种毒,才能对症下药,慢慢的帮你解除。”凤云倾见有希望,忙这么说了。 卿九忽然轻笑了一声,一时之间,魅惑无边:“这毒,便是连躲在深山里修炼的毒王都无法解开,你一个小丫头,能解了。” 凤云倾毫不犹豫的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然会有人天生异能,我的异能便是解毒,年龄与本事无关。” “如此,倒可以信你一回,”卿九说:“那便等卿九服侍完你,再……” 话说到一半,他却发觉自己全身僵硬,竟是无法再往前移动一步了。 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就又有了表情,带着一丝丝的惊讶,望向凤云倾:“郡主对卿九做了什么?” “我会解毒,自然也会下毒,给你下了全身麻痹的毒药,没有半个时辰,你动不了!”凤云倾说。 她方才已经查看过了,这地方根本跑不了,那就只能从医毒系统里拿毒药出来对付这个人了。 只是这样做,就会暴露她身上有秘密了,因为,刚才卿九已经将她全身都查过一遍了,除了那把刀子,他没找出别的东西来。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请你来害我的人,到底是谁了吗?”凤云倾问:“若是你不肯说,我就再多拿几种毒药出来用在你的身上,就算你愈合能力惊人,也会饱受苦痛的折磨,生不如死!” 谁知,听完这话,卿九的神情又变的无比冷漠:“你既然会毒,又如何不知道,这惊人的愈合能力,便是毒?” “你这丫头,也不可信!如此,便乖乖的配合卿九,事情做完了,自然放你离开!” ———————— 【今日小剧场——莹宝快穿篇】 作为高科技时代职业书虫,又是华夏国书神老人的传人,莹宝除了吃喝玩乐,唯一的工作,就是利用自身携带的【玛丽苏拯救美男系统】,穿到一本本火文中,去收割一茬一茬的男神。 可素,她却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洗澡的时候穿了。 话说某夜黑风高的一日,莹宝刚结束上一场男神收割计划,回到各种便利的现代,放了热水,打开冲浪模式,舒舒服服的躺在浴缸里泡着澡呢,【玛丽苏拯救美男系统】就发出了紧急的通知,最近她正在看的古言爱情《神医弃女:盛宠九皇妃》的女主刚刚挂了,男主正面临极其尴尬的境况,需要拯救,需要拯救! 莹宝眼睛一亮,是——九皇叔吗? 丰神俊秀,狂妄邪魅,往前一万年,往后一万年都找不到的绝世好男人轩辕夜阑? “快!启动系统,送我过去,我的男神啊~我来救你了。” 一阵五彩的光芒过来,那浴缸里只剩下水波漾动,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 传送过程中,莹宝才骤然惊觉——这,她没穿衣服啊。 就这么去,不会吓着男神吧?不会让男神讨厌她吧?那人可是除了倾倾之外,别的女人踏进王府,都要剁手跺脚的活阎王啊! 怎么办?收割过辣么多的男神,九皇叔是她的真爱啊,能不能,容她穿件衣服,擦个粉,描个眉,勾个眼线,抹个斩男色的口红,再穿一身必胜的战袍再出发? 系统提示音:前方目的地即将到达,请主人准备登陆,请主人准备登陆,本次,您的穿越模式是——魂穿,宿主对象,轩辕王朝永安侯府小姐——凤云倾。 啥?魂穿?直接穿到倾倾的身上? 那还好!可是原来的倾倾哪里去了? 下一个瞬间,前方再次出现五彩之光,莹宝的灵魂直接撞过去。 睁开眼,满目的红绸晃晃荡荡的,覆在她身上那宛若天神般的男人不是九皇叔又是谁》 这是已经……干上了? 所以,原来的倾倾是直接被这男人给干……没了? 好强大的战斗力啊卧槽! 这还是《神医弃女:盛宠九皇妃》这本书的开头呢,也就是说只要她的灵魂和原来倾倾的完美契合,她就能带着女主光环成功的活到九十九集? ……真特么的有些疼,倾倾还是第一次啊~~~ 可是,她都不挂一丝了,九皇叔怎么还能穿着衣服呢? “还有时间发呆?看来,是本王不够用力!”黯哑阴冷的声音擦着莹宝的耳边响起,她的身体骤然一僵,就感觉到男人的动作加快了。 “尼玛!你是打桩机吗?会不会干活啊?懂不懂怜香惜玉啊?”莹宝下意识的吼道。 吼完之后,见九皇叔已经停下来,满目审视的望着她,像是能透过身体,看到她的灵魂,她的小胆子一个颤抖,忙抱紧了九皇叔:“那个……小九九,你莫要生气,其实你不知道,我早就爱上你了,你别看我总往外跑,这都是欲擒故纵你懂得吧?” “欲擒故纵?”男人的眼眸微眯:“你不是要去找轩辕珏?” “轩辕什么珏,那就是一渣!跟我有仇的,”莹宝坐起来:“子华,如此良辰美景,说别人岂不是大煞风景,来吧,快活吧!” 说着,她直接朝九皇叔扑过去,犹豫他猝不及防,倒是真的让她给扑倒了。 于是乎,她一边愉快的撕着九皇叔的衣服,一边想着该怎么在这个世界里混的风生水起。 “倾倾,你如何知道我叫子华?” “还有力气问我问题,那看来是我还不够努力!”莹宝霸气的压在了九皇叔的身上。 “还有,过去的一切我决定彻底的抛弃,我还给自己取了个小名,往后私下里,小九九你记得唤我莹宝哦~” “乖!再香一个……么么哒!!!” 以下自动省略大几万字的亲密描写…… ———————— 小剧场微信首发,想看更多免费的小剧场,就关注微信公众号“素素的窝”,报上你的昵称,你也可以成为书中的人物,投稿给素素,你也能化身左右书中人物情感的神笔!“素素的窝”等你来哦~ 第64章子华,你的身子好香好凉快 卿九的话刚落,身体就动作了起来。 凤云倾大为震惊,能对付练武之人半个小时的麻药,这卿九竟这么快就恢复了。 “你……你不要过来!”凤云倾连连后退。 “我没有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会解你的毒,或者……治你的病,不就是生死人肉白骨吗?肯定是细胞异常生长造成的,你如果害了我,我保证这世上不会再有任何人能治你的病!” 人体结构由亿万的细胞构成,细胞分裂,生长,死亡,代谢、新生,如果是人力可以控制的,那就一定是细胞变异,在冷兵器的世界里,没人知道这种高科技社会的医学知识,除非这个世界有与她一样的灵魂,且,和她一样是古武世家的传人,医术精湛,毒术也非常人所能及。 细胞异常生长?卿九没有听懂,脚步逼上前:“永安郡主,你误会了,卿九并不想害你,知识拿人钱财,与你办事,你让卿九顺利的把事情办好了,若是不欢喜卿九,卿九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便是,这有何难?” “你……”凤云倾觉得这男人是不是脑子也有病? 就想不到他要做的事情就是害她? “你毁我清白?不是害我?” “那人将你我关在这间屋子里,让你我发生……发生那种关系,然后好带着一群人来抓、奸?不是毁我名声?” “莫非你当真不知道我这个皇上刚封的永安郡主在香王大婚之时与一个红楼公子鬼混的下场会有多惨?” 卿九再次站定:“旁人的看法,当真有那般重要。” “自然重要,你可知人言可畏?”凤云倾说:“就算我可以厚着脸皮,不在意名声,我的亲人也是在意的,一人伤,而全族伤,更何况,情永远排在欲的前面,你不是我的有情人,我为何要被你触碰?你也不过是个皮肉公子,又觉得自己凭什么能碰我?拿了别人的钱财来糟践我,却以为自己是在做多么神圣伟大的事情吗?龌龊!” 越说,凤云倾心里的恨就越重:“我凤云倾最憎恶的事情,便是受人控制,被人算计,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活,我宁愿死!” 说着,她忽然将手里的刀子转了放下,压在了自己颈间的大动脉上:“你也说了这刀子是个宝贝,我只要往下轻轻一压,就能隔断血管,再好的大夫,我救不了我性命。” “我知道你是个高手,落到你手里,我跑不掉,但是生不能,死呢?” “可我若是死了,你便是跑到天涯海角,子华亦会找到你,屠你满门来为我报仇!” 按照轩辕烨的说法,前世,因着她死了,轩辕夜阑可是屠尽天下为她复仇的。 那么,杀这么一个红楼公子,自然更不在话下的。 最是,若她果真就这么死了,实在有些不甘心! 虽说上一世,轩辕夜阑帮她报过仇了,可那是轩辕夜阑的复仇,不是她的,她还没有亲手将那些该死的人送进地狱,她也还没有尝试去接受轩辕夜阑,接受一个将她看的那么重要的男人!谈一场真正的恋爱,更没能安排好父母的余生…… 不甘心啊! “你若再往前一步,我就血溅三尺!” 卿九却只是站在原地,有些茫茫然的问:“这世上,果真会有一个男子真心待一个女子吗?不因为欲念,只因情爱?” “自然会有!” “如是,卿九倒是想要亲眼看看。” 他忽然转过了身,一掌打过去,旁边那从外面被关死的窗户就打开,他朝那窗户走过去,靠近窗户后,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对凤云倾说:“这是我第一次出楼,你不必死,我也不碰你,这单生意便失败了,我红楼的损失,该由你赔,且先记着,他日,我会亲自来找你讨要的。我姓红,红卿九!记住我的名字,记住我的脸,你会再见到我的。” 说完,他纵身一跃,便跳出了窗外,消失无踪。 “红卿九!”凤云倾手里的刀子“铛”的一声落到了地上,身体也随之虚软在地。 人哪有不怕死的,尤其是她这种前世死的那么悲惨的人,方才最后的以死相逼,不过是在赌这个“卿九”并非大奸大恶之人。 他倒是放过了她这一次。 可是他是谁?红卿九?那是传闻中第一杀手门,红楼的楼主红卿九? 原来,他说的红楼,竟不是坊籍,所以出卖色相皮肉,也未必是真的吧? 可这样的一个人,谁有那么大的面子,能请他来装成“公子”害她? 凤云倾正这么想着,那红卿九竟然又去而复返,从窗外探出头来:“门外的守卫,本座杀了,花钱请红楼办事的人是当今皇后,本座好奇,便冒充了属下过来瞧瞧皇后想要对付的女子究竟有什么能耐,你……不错!” 余音未绝,那男生女相的公子已翩然远去。 倒真像是只是来游戏一场。 皇后! 母仪天下的皇后,竟花重金买通杀手楼,去毁一个未出嫁女子的清白,这是哪门子的母仪天下?! 望着那扇敞开的窗户,凤云倾知道自己必须马上离开,否则,就算红卿九走了,她也未必就安全了。 她捡起那把刀子,强撑着站起来,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她就已经做了气喘吁吁了。 也不知皇后是哪里来的这么烈的欲药,方才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红卿九的身上的时候,身体里的感觉稍微模糊,现在这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那燥热无比的感觉上来,她整个人都像是被放在火上烤似的。 抬了脚步往前挪,却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异常,后背更是早就被汗水湿透,就连视线都看得变得有些模模糊糊,耳边好像一直有什么声音在喊她放弃挣扎。 她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走到了窗户边,爬上去,却再没有力气跳下去,于是,一咬牙,滚了下去。以为会撞在地面上,不想,却落入了一个清冷的怀抱里。 男人将凤云倾抱的稳稳当当的:“倾倾,倾倾你清醒一点。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熟悉的声音,让凤云倾的心理防线就一下就崩溃了:“子华?子华是你吗?” “是!”男人果断的回答,瞧见凤云倾眼角落下的泪,语气变得更冷:“你中了毒?谁干的?” 这男人确实就是九皇叔轩辕夜阑,今日轩辕珏大婚,他担心轩辕珏和皇后会给凤家的人,尤其是凤云倾设陷阱,原本该早些过来的,但皇帝却派了人请他去宫里。 说是褚国内乱了,太子出云逸提前登上了皇帝位,这褚云逸与褚国的皇帝不同,自小就表现出极高的军事才华,做皇子的时候就野心勃勃的,当上了太子后更是采取铁血手段组建了一支足有三万人的精锐骑兵,如今他当上了褚国的皇帝,边境怕是不会安宁了。 只是没想到,这位新帝做下的第一个决定,竟然会是递上国书,要亲自来上京城,缔结两国百年友好? 百年,定然是不可能的,怕只是为了给褚国争取更多富国强兵的时间,好挑选最合适的时机,发动战争! 只是他要来,态度摆够了,礼物带足了,轩辕王朝就不可能拒绝,可是要如何应对,总要拿出切实可行的方法来,提前做好准备。 他在宫里与皇帝商量的一会儿,才来到了香王府。 不想就耽搁这么一会儿,就让人钻了空子,将倾倾给算计上了…… “不是毒,他们给我下了……下了药,想要毁了我的清白和……名声,你先……带我离开这里。” 就这么几句话,凤云倾已经说的无比的吃力,她抬起头,想要看清轩辕夜阑的表情,可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迷蒙了她的眼睛,她只能死死的抱紧他的手臂:“你莫要……莫要生气,此事,原是我大意了,事后你要如何惩罚我都……都行,你先带我走,还得派个人去寻……寻一寻我母亲,我此番便是出来寻找母亲的。” 他身上那股子淡淡的竹香味很清爽,使得她有片刻的清醒,然后很快,理智就被那把邪、火烧的七零八落的! 她开始在轩辕夜阑的怀里不安的扭动着,一双手移到他的胸前,抓紧了他的衣襟,又顺着那交领探进去,毫无章法的乱、摸! “子华,好热,我……好热,你身上好凉快,你藏了什么,这么凉快,你把它给我……快……给我。” 她无意识的低低说着话,记得眼泪继续往下掉,脸颊上放着不正常的绯红,娇艳的像是三月里最美的那朵桃花,让人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将她狠狠的采摘下来。 “乖,别动!我们先离开这里。”在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面前,哪个男人能轻易的忍住?凤云倾对他又抓又挠的,声音里还带着沙哑的哭求,轩辕夜阑的身体早就起了明显的变化。 他只能一边温声柔语的哄着她,一边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第65章你宁愿伤自己,也不愿让我碰你? “暗卫都是怎么保护的?自己去领罚,自断一臂,先留着你们的命,去将轩辕珏的婚宴砸了!” “竟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本王的王妃?” “去查!这是哪种药,出自什么人之手,给本王灭了!” 轩辕夜阑几步如飞,冷峻的面容上满是嗜血的阴冷,不忘给身边的暗卫下命令。 身后影子一闪,好几个暗卫接了命令,同时离开。 轩辕夜阑很快抱着凤云倾来到了假山石林之中,轩辕珏府里的这假山石林,工匠是他的人,这石林之中藏着暗室,便是他留在这里的暗卫们的藏身和逃生通道。 他轻车熟路的进去,很快进入那处隐秘之地,推动石门,里面自有乾坤。 秋楚笙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快看看她,她中了药,赶紧给她解开。” 秋楚笙悬了丝出来,只稍稍诊断了一下,便道:“好烈的媚、药!这应该是我师兄毒王制成的那种药,叫媚、情、欢,药性极烈、药效持久,便是一点点都能迷惑人的心智,那些人,竟然给王妃下这么重的份量,这药便是解开了,对王妃的身子亏损也很大,倒是恶毒!” 说着,他从衣袖里拿出一青色的玉瓶,打开,可见瓶口冒出一股冰冷的白雾,他将那瓶子葱翠的药丸倒出来一颗,放在了轩辕夜阑的手心:“这是祛除邪、火的解药,你先喂王妃吃下,能起到缓解的作用。” 轩辕夜阑忙将药丸塞进了凤云倾的嘴里,又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她此时此刻的模样太过于妩媚,就算是自己生平好友秋楚笙,他也不想让他瞧了去。 那药丸倒是入口即化。 凤云倾只觉得一股子清凉滑下了喉管,全身的燥热顿时就消减下去许多,理智也终于被拉了回来,视线渐渐清明了许多,瞧见自己正像八爪鱼一样的缠在轩辕夜阑的怀里,心里庆幸带走自己的人是他,又觉得自己此时的模样定是很难看,忙将脸藏了起来:“你……放我下来,我好像好了一些。” 这话音刚落,那火、热却又再次上来了。 她眉头一皱:“那解药还有吗?再给我一颗。” “王妃,这解药也不能多吃,太寒,会更伤你的身子。”秋楚笙说着,又望着轩辕夜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解药只能起缓解的作用,要想彻底解了媚情欢的药性,只有两种方法,最简单的,就是同房。 还有一种,就是去王府之中的寒冰池的泡着,同时,王爷你传些内力给王妃,让她自行抵抗,前者,倒是干脆,后者,较为煎熬。 不过,照眼下的情形来看,这场阴谋怕是还没结束,第二种方法要费些时间,第一种方法可能更好些……我先回避?” “嗯。”轩辕夜阑只稍微想了一下,就点了头。 秋楚笙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倾倾,你还好吗?” “秋楚笙的话,你听清了?” “你自己有更好的方法吗?” 轩辕夜阑将凤云倾抱着,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一连问了她三个问题。 “我……还好。”凤云倾说:“秋公子说的没错,这媚、药确实烈的很,便是用了他那药丸,亦只是起到压制的作用,我……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她的脸上浮起更深的绯红,像艳艳燃烧的晚霞,那么动人,又像风吹柳枝,妩媚多情。 她内心充满了渴望,忽然发觉若给她解药的人若是轩辕夜阑,竟也不难接受了。 可她总不好直接开口去向他求、欢吧! “那个……要不然,你再去找秋公子要几颗药丸?身子亏损一些就亏损一些,往后再慢慢养回来就是了。” “不行!”轩辕夜阑一口拒绝:“他是个有分寸的人,若只是一点小的损伤,定不会说出来,此办法行不通!” 说完,他倾身上前,抓住了凤云倾的肩膀,表情有些不悦:“倾倾,你宁愿亏损自己的身体,也不愿我碰你?” “我……”凤云倾将头垂的更低:“我没有这个意思,这不是……条件简陋,怕你……唔!” 轩辕夜阑要的,就只是她不讨厌。 只要不讨厌,就是拒绝,他也会做。 他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她娇艳欲滴的红唇,空出一只手来,去脱她身上的衣裳。 “倾倾,别着急,别怕,我……会轻一些的……” 两人很快肌肤相亲,进去的时候,桌沿有些硌人,他就将自己宽厚的手掌放在下面,抱紧了她,两人一起沉入那火、热的激、情、中! 凤云倾以为会很疼的,但也不知道是那药的作用,还是他确实比前世今生任何一次都要来的温柔,她竟是真的没有感觉到多少疼痛。 那些有关于他总是残暴无情对待她的记忆,似乎真的变成了一场梦,渐渐的朝着遗忘的远方去了…… ——这场情爱并没有持续多久,一来是因为条件确实简陋,轩辕夜阑并不想委屈了她,另一方面,也不知道那边房间准备的怎么样了,那些想要害凤云倾,是不是要开始登场了。 是的!赶去那房间之前,轩辕夜阑就已经安排好了后面的一切。 事毕!轩辕夜阑替凤云倾擦了擦脸上的汗,满眼宠溺的问:“倾倾,现下感觉怎么样?能撑下去吗?” “好……好多了。”凤云倾睁开眼,拿了衣裳就想往自己的身上套,她方才因为害羞,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这会儿,更是羞涩。 “我让你准备的热水,先简单的洗一下!”轩辕夜阑阻止了凤云倾的动作,然后抱着她,推开了另外一扇石门,里面又有一个不大的房间,已经放了一大木桶的水,他抱着她直接进去,然后拿了帕子给她:“洗吧!那边的好戏大抵快开始了,我们等去露个面。” 这样的“坦诚相见”,让凤云倾很是尴尬,她忙转过身去,背对着轩辕夜阑,匆匆的将身子擦洗了一下,就跨出了浴桶,穿戴整齐。 却因为太过着急,腰带系的歪歪的。 轩辕夜阑穿戴好后,走过来,将她的腰带重新扯开,系好:“莫要慌,在那些人的面前,你,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知否?” 他不知从哪里拿了梳子,见她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又帮她整理了一下发钗,然后才牵着她的手:“走吧!” “好!”凤云倾点头,轩辕夜阑刚才的几句话,让她的心渐渐安稳了下来。 两人一起走出了假山的暗室,一缕清风吹过来,无比的舒爽,凤云倾的面容便也更为冷静,眼眼里闪过冷光——那些人敢害她?她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们的。 与此同时。 吉时到了,新娘子也从前丞相府被接了过来,所有男女宾客就都来到了喜堂上。 可是花轿临门,新郎却迟迟没有出现。 所有人都有些疑惑了,皇后脸色的也不是很好,第三次对身边的宫女说:“再去看看,香王那边到底出了何事,去催,就说再耽误下去,就要误了吉时!” 这时,第一个派出去的宫女却回来了。 她上前,在皇后的耳边低声说:“皇后娘娘,红楼的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进了那房间,却临时反悔了,王爷听了一怒之下,想要亲自去……” “什么?他糊涂了!”皇后大惊,下意识的将这话说出了口,见许多人都往她这边看过去,又赶紧掩饰:“便是有公事,亦要往后压一压。” 宫女又低声道:“王爷说了,他细细想过了,明白皇后娘娘以前让他亲近仁王府的苦心,等他将凤云倾给睡了,就说是凤云倾主动勾、引他的,毕竟,凤云倾从前痴恋他的事情,满上京城的人都知道。 到时候,坏了名声的人只会是凤云倾,等生米煮成了熟饭,您再施个恩,让王爷娶了凤云倾做侧妃,凤云倾还不乖乖的待在香王府,为王爷谋前程?” 这…… 皇后想了想,觉得这样做似乎也不错。 “王爷还说了,九皇叔当着皇上和百官的面子,逼着皇上将您的金印和金册夺走了,又明着要娶凤云倾,等凤云倾成了他的侧妃,还能狠狠的打九皇叔的脸,为您报仇。” 这倒是自家儿子有孝心了,还惦记着她在上次宫宴上受的委屈。 皇后又一想——若是凤云倾果真能成了珏儿的侧妃,上有正妃压着,下有江初雪那个心机深沉的表妹使绊子,她的名声又毁了,以后在这王府里,自然只能小心翼翼的过日子了。 仁王府那滔天的财富,仍然可以用来给儿子登上那至尊之位铺路。 而少了仁王府的帮衬,也等于是削弱了一些轩辕夜阑的实力…… 越想越觉得这计划比之前的更好,她微微点了头,故意严肃的说:“再去催催王爷,先过来与新娘拜堂,将仪式都做完了,再去忙公事不迟!” “是,皇后娘娘。”宫女行了礼,去了。 不一会儿,却又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皇后娘娘,不……不好了!” -------- 九皇叔给轩辕珏和皇后准备了怎样的“惊喜”呢?下章揭晓~ 素素还有完结文推荐:《亿万首席的蜜宠宝贝》 第66章用半生情,换一场欢好 “什么不好了!不知道王爷今日大婚吗?竟敢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给本宫掌嘴!” 皇后明知道宫女跑过来是要说什么,却故意发火,让另一个宫女去掌掴那宫女,以制造更大的动静,吸引所有人都注意过来。 “啪!”“啪!”“啪!”宫女受了狠狠的三个巴掌,嘴角都流出了血丝,才跪在地上惶恐不已的说:“皇后娘娘,奴婢认罚,可是,奴婢刚才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皇后追问。 “永安郡主缠着王爷,不让他过来进行大婚仪式,还强行的将王爷拽到假山后的屋子里去了。”宫女一口气说完。 “什么?”皇后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确定看清了,纠缠王爷的人,是永安郡主凤云倾?” “正是!奴婢看的清清楚楚的,”宫女说:“永安郡主手里还拿着刀子,说王爷不跟她走,她就要自杀,让王爷的大婚见血光,一辈子都不如意安稳。” “这……她是疯了吗?”皇后怒气冲冲的追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永安郡主说她不甘心王爷就这么大婚了,她说她怨王爷,但是更不甘心王爷和别的女人大婚,她痴恋王爷多年,之前说要跟王爷断绝关系都是在生王爷的气,她心里还是欢喜王爷,如若王爷不肯答应她的要求,她就要去……去死。” “天啊,这永安郡主怎么能这样?”周围的人开始议论起来。 “我就说永安郡主怎么忽然就改了性子不欢喜香王了,原来只是在和香王赌气?也是了,她痴恋香王多年,上京城谁不知道啊?哪里能那么轻易的就放下了?可是就算不易放弃,如今也是尘埃落定,香王今日大婚,她也算是摄政王的未婚妻了,怎么能做出这么无耻的事情来?” “永安郡主让香王答应她什么条件?” 宫女迟疑了一下,做出一副极为难的模样,说:“是……要香王先与她欢……换好一回。”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前丞相站出来,指着凤成州就骂:“仁王,这就是你凤家的教养?一个未出阁子的女子,公然跑到这里来,破坏我女儿和香王的大婚也就罢了,竟然还不要脸的勾、引香王,以死相逼于香王,要求香王放着新娘和满堂的宾客不管,让香王无视皇后娘娘还坐在这里,去与她…… 那个意思,老夫脸皮子薄,都说不出口。 可是你们仁王府,便是仗着皇上新宠,就如此欺辱我梁家,如此对待今日来贺喜的所有宾客,无视皇后娘娘这一国之母的威仪不成?” 好大的几顶帽子强压下来,凤成州自然是无法承受的。 他只能沉下脸色,一口咬定:“那定然不是倾儿,本王的女儿,不可能去做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那便请仁王与我等一起去亲眼看看吧!”不知是谁高喊了这么一句。 很快,众人都附和:“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若永安郡主真的没有勾、引香王,做那不要脸的事情,自然算是仁王府冤枉,永安郡主冤枉,可若这件事是真的,那臣明日早朝,定要参仁王府一本!” “没错,既然是做那等无耻之事,那也是需要时间的,我等过去,定能瞧个究竟。” “是啊,这件事既然闹出来的,就要分辨个清清楚楚,永安郡主,可也算是摄政王的未婚妻,如此这般罔顾摄政王的脸面,便不怕惹的摄政王一怒,血溅五步,横尸当场?” “微臣倒是觉得,永安郡主不至于做那样的事情……”有一个小官想要帮凤云倾说句话,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前丞相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那话,不得不收了回去。 今日大婚的主角之一——梁红艳也已经听到了风声,这新娘子竟是不管不顾的下了轿子,掀开红盖头就冲了进来:“本王妃也要去亲眼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敢在本王妃大婚的时候勾、引本王妃的夫君!” 凤成州四下了看了看,确实没看见自己的女儿凤云倾出现,就连妻子桑静香也不知去了哪里,心沉了下去,感觉很不好——莫不是那宫女说的竟是真的?倾儿当真和香王轩辕珏在一起? 自然,不可能是她主动去勾、引轩辕珏的,他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就是以前追轩辕珏追的稍微出格一点,也都是单纯的欢喜那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不知廉耻的去求什么欢……好? ——那就是被算计被陷害了? 他不是交待的那么清清楚楚的,让倾儿遇到任何不料的情况都赶紧躲开的吗?怎么还是…… 若真是让那轩辕珏毁了她的清白,他该如何做? 不行,他得马上赶过去搞清楚情况,若倾儿和静香真的出了事,那么就是倾尽凤家的财产,再拼了自己这条命不要,也是要护得妻子女儿周全的! 打定了主意,凤成州就攥紧了藏在大袖中的双手,走在了前面。 “若本王的女儿当真做了那等事,本王自然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可若是没有,尔等肆意的污蔑本王的女儿,污蔑皇上亲封的永安郡主,亦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该有的代价的!” 凤成州提前将话放在了这里。 有些胆子小的,听他这么一说,本来想跟着去看热闹的,又犹豫了。 “仁王别把话说早了,别忘了这件事可是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亲眼瞧见的,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 “真真假假,看了才知道!” 于是,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朝着那假山石林后面的房子去了。 刚刚走进,就听到里面传来轩辕珏的声音:“倾儿,你真好,本王就知道,你是欢喜本王的,你放心,本王今日要了你,明日便去向父皇请旨,封了你做侧妃……” 这话音伴随着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异常响动,使得过来寻“真相”看热闹的人脸上都有些尴尬。 “仁王,你听到了吗?那里面,可就是你那好女儿呢!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凤云倾,你……你这个不要脸的荡、妇,本王妃今日非要将你……将你碎尸万段不可!”新娘子梁红艳气的脸色铁青,指着身边的几个丫鬟就说:“你们去,给本王妃将那两扇门踹开!” 她带来的丫鬟,都是有武功的,领了命令上前,一脚就将那紧闭着的大门踹开了。 也不知是那门的质量太差,还是丫鬟的力气勾搭,就这么踹上两脚,那门开了之后竟然“轰”的一声往里倒了去。 于是,屋内的情形,清清楚楚的落到了所有人的眼中。 确实是轩辕珏没错,可轩辕珏与屋内那人,却并不是正常的姿势,而是——轩辕珏被那人压在身下,满脸兴奋,无语欢愉的模样——那压着他的人,面容清秀,胸膛平坦,手臂粗壮,下身……这竟然是个男子! “啊!”有从未见过这等场面的小姑娘吓的尖叫了起来:“男子,那不是永安郡主凤云倾,那是一个男子!” “天啊,香王竟然和一个男子在屋内……做这等的事情?等等……那男子……那不是醉花楼的头牌“公子”方文清吗?” “简直污人眼目,什么永安郡主,原来香王竟然有这种特殊的爱好,还偏爱在下面被……龌龊,太龌龊了!” “便是有这种爱好,清白的公子也多的是,何必再大婚的时候,和一个红楼中卖皮肉的公子……这香王当真有失体统!” “微臣明日早朝,定要参香王一本……” 皇后并没有走在最前面,此时听到这些话,才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劲,忙上了前。 见到屋内那被众人围观着,扔在抵死纠缠的一对,她的眼睛也骤然瞪的又圆又大。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凤云倾呢?怎么会是……” “分开!来人,快将他们分开!” 四个侍卫赶紧的上前,试图将轩辕珏和那方文清分开,可是他们肯费了好大的劲儿,竟然都没能成功! ——刚刚分开一点,轩辕珏又迫不及待的抱住了那方文清,嘴里还不听的喊着:“谁敢跟本王抢倾儿,本王灭了你满门!” 最后,皇后见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喊:“都给本宫敲晕了!再分!” 侍卫一咬牙,一个手刀敲了下去,轩辕珏总算安静了,侍卫才得以将两人分开,匆匆抬到了帷幕后面的床榻上去。 围观的众人你一句他一句,说的全部都是轩辕珏的这桩丑事儿,似乎都忘了他们原本是来抓凤云倾的奸的。 凤成州就在此时,冷冷的开了口:“梁成智,现在,该换你给本王一个交代了吧?” “父王,你想要前丞相给你什么交代啊?”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人群的后方传过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寻声看过去——只见永安郡主凤云倾和摄政王轩辕夜阑就站在一块假山石的上面,公子如玉、美人如虹,说不出的和谐美好! 第67章剁了,喂狗 “凤云倾,你……你为何会在那里?” 人群中,最先忍不住出声的人,却是叶雨桐。当她听到宫女说那些话,顿时就高兴极了,不管凤云倾是主动勾、引轩辕珏的还是被动的,只要这两个人上了床,被毁掉的人就一定是凤云倾。 于是,她趁着众人不注意,兴冲冲的将那颗腐骨丸倒在了酒瓶子里,然后一路小心的拿着这酒瓶过来,就是想等凤云倾最为狼狈的时候,将这加了料的酒液泼向凤云倾的脸。 反正那时候的凤云倾已经是众矢之的,她就是毁了凤云倾的脸,众人也不会指责她,只会拍手叫好! ——只要一想到凤云倾马上就要声名狼藉,丑陋不堪,叶雨桐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没了凤云倾这个最大的障碍,轩辕夜阑一定会喜欢上她的,一定会的!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与轩辕珏做这种龌龊的事情的人竟然不是凤云倾,轩辕珏还偏爱在下面被一个红楼里卖皮、肉的男子玩? 而凤云倾却和轩辕夜阑一起出现了,关键是凤云倾身上的衣服穿的整整齐齐的,神情轻松、轻松,半点不像是遇到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这该死的贱女人,是又一次被轩辕夜阑及时的救了,还是她根本就没找轩辕珏,而是和轩辕夜阑……谈情说爱去了? 叶雨桐攥紧了藏在袖袍里的酒瓶,恨的牙齿直痒痒。 “叶小姐这话问的奇怪了,本郡主在这里怎的了?本郡主不应该站在这里吗?可你们不都是站在这里的吗?” “倾儿,”桑静香从人群的另一边走到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身边,脸上带着满满的愤怒:“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一个心怀叵测的宫女,竟说看见你以死逼迫香王,强行将香王拽到这里来与你做这等龌龊的事!” 桑静香将手往那屋子里一指,那香王方才做的是什么事,众人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我都不知道原来我的女儿还学会以死逼人了?我刚才一直和我的女儿,还有我未来的……女婿在一起,说的是过段时间我的女儿要出嫁的事情,谁能想到我们就是寻个清净的地儿聊一聊,竟然就有人恶毒的想要将脏水往我的女儿身上泼?” 桑静香说着,几步走到了凤成州的身边:“王爷,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凤成州冷着一张脸,厉声对梁成智说:“前丞相,本王理解你的女儿大婚之日出现这等事情,你心情不好,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去害本王这清清白白的女儿!” “本王的女儿是与香王有一段过去,那不过就是年轻的孩子不懂事,过家家似的玩闹,是香王背弃了本王的女儿,与那孤女江初雪珠胎暗结,让本王的女儿死了心,这些事情,在皇上面前那都是说了个清清楚楚的,你却非得揪着这么一点点小事不肯放手?到底是何居心?” “我……”梁成智的脸色也是黑沉沉的,他悄悄的看了一眼皇后。 这事,皇后不是说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吗?怎的却变成这样? 皇后的脸色更差,仍没有从亲眼目的自己得意的儿子被一个红楼里的“公子”压在身上狠狠疼爱的场景中缓过来。 “说不出话来了?”凤成州继续冷厉出声:“前丞相从前不是最为善辩?怎的如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是你心里有鬼吗?本王在来的路上,就听到一些传闻,说是因为前几日,香王府毁坏了摄政王的马车,香王拿了些钱财和珍宝出来赔偿给摄政王,最后这些东西都到了本王女儿手里,梁家那边为此少得了些聘礼,前丞相恐会对我仁王府不满。 不过是些街边小儿的言论,本王原本并未放在心上,梁家到底是出了一个皇后,一个丞相,几位尚书以及大小官员一百多位的,文人清高,胸怀宽广,不与人为恶,自然比本王这么一个商贾出生的要看的通透些,知道这事儿的错处不在我仁王府,自然也就不会找我仁王府的麻烦。 可是谁知道,你竟然想出这么阴损的毒计,来污蔑本王的女儿?污蔑摄政王的未婚妻?这可不是本王的女儿以死相逼香王了,是你们要逼着本王的女儿去死吧?!” “敢动本王的王妃,杀无赦!”轩辕夜阑出了声,语气冰冷至极,足尖一点,就从那假山石上轻盈盈的落到了梁成智和皇后的身边,准确无误的掐住了那声称亲眼目睹凤云倾逼着香王欢、好的宫女的脖子,看起来根本就没用力,却听到“咔擦”一声,那宫女连一句求饶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死的透透的了。 轩辕夜阑将人往地上一丢,无比嫌弃的掏出一方赤霞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用内力将那拍子化成了粉末,扔在了宫女的尸体上。 “今日都是来瞧热闹的吧?那就给本王好好的瞧瞧!” “来人,这罪魁祸首污蔑本王的王妃,羞辱仁王府,给本王剁了,喂狗!” 很多贵妇和闺中千金看到死人,原本就已经吓的脸色惨白了,可是才一眨眼,就发现身后多了几十个身穿玄衣,脸戴面具的暗卫,其中两个背着刀的男子走上前,只向轩辕夜阑行了礼,就拿出刀,对准那宫女的尸体,毫无章法的一顿乱砍。 刚死去的人,血还是热的,这一刀刀下去,自然是鲜血直溅,站的近些梁成智和皇后身上,都溅了一些,皇后当场就晕了过去,梁成智也脸色惨白的后退的好几步,才稳住了身体。 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妇千金们,瞧见这血淋淋的一幕,更是晕倒了一大片,另有一部分人,捂着肚子就吐,现场,一片狼藉。 轩辕夜阑已经回到了凤云倾的身边,又冷冷的落在一道命令:“既然那么兴致勃勃的来瞧热闹,怎么能只瞧了个开头?来人,给本王将那些晕过去的人泼醒,让他们睁大了眼睛好好的看着,胆敢违背命令的,一并剁了!” 于是,无声无息的又落下一批暗卫,数量刚好是刚好看热闹的那些人的一半,一个暗卫看着两个人,晕了的,第一次,就近提一桶凉水泼下去,第二次,掌掴苏醒,第三次,直接拿了匕首放血,若是过了三次,那把匕首,也就挪到了脖子上,轻轻一割,在极度恐惧中死去。 不过半个时辰,来瞧热闹的所有人,包括皇后在内,无一不是颤抖着身体,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却不敢不死死的盯着那宫女被一刀一刀的剁成细小的肉块,然后,七八条饿极了的狗被牵出来,疯了似的去撕咬那些血肉! 唯一被轩辕夜阑的人带走避开这一场血腥的残杀的,就只有桑静香了,凤成州和凤云倾是自己要留下来看的。 皇后完全是靠着宫女的扶住才没有倒下的,她没想到,轩辕夜阑竟然真的敢当着她和众人的面,残杀了她的一等宫女! 她想要训斥他,可是她不敢,她害怕自己也变成那一堆被狗分食的血肉。 轩辕夜阑刚回到凤云倾的身边,她就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死死的掐住,眼前的红,是一场噩梦,前世里,她被轩辕珏和江初雪关在阴冷潮湿的地牢里,身边就一直有这么几条恶狗,威胁着她的命,那些红,是她孩子的血,是她凤府满门的血,是江州荒野,那无数死去却又马上被无情的吃掉的人的血…… 可是她一点都不怕,对!做坏事的人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有些人,死都不会悔改的,有些人,就不陪安稳快活的或者,唯有以暴制暴,唯有让他们生不如死,死无全尸,连死后都不能安生!永远永远的沦入炼狱! “若是不想看了,便不看了。”掌心被女人的指甲掐出了血来,轩辕夜阑像是没有任何的知觉是的,只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凤云倾的眼睛,将她抱在了怀里:“我知道,你受了很大的委屈,我会帮你报仇的,我们离开这里?” “不!我要看!”凤云倾抬起头来,看见轩辕夜阑的脸和他眼里的认真,渐渐的从那冰冷的仇恨和魔掌中挣扎出来,分清前世与今生。 她朝着他微微一笑:“子华,你且放心,我没有那么柔弱,我是要做摄政王妃的人,说不定,以后还要和你一起上战场的,怎么能怕死人呢!” 轩辕夜阑深深的看着凤云倾,说:“好!” 她的坚强,让他心疼,她说的话,却让他安稳。 是啊,这辈子,她只能是他的王妃,他的妻子,他走的路,是染了血腥的,要带着她,她还得更坚强。 从前,他一味的觉得自己欢喜一个人,便是那人天大的福分,她理应对他好,顺从他,满足他,仰慕他,关爱他。 如今却发觉,其实要做他身边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没想到,她会早早的就有了这份觉悟,真是——好欣慰呢! 就在这时,远处却传来内侍官一声高呼:“皇上驾到!” “皇上?皇上!”皇后猛地转过身,像是终于看到了希望似的,手忙脚乱的朝着那明黄的身影跑过去:“皇上,救命!快救救臣妾,摄政王在香王府大肆屠杀,臣妾……” -------- 皇帝会帮皇后吗?会因为这件事责怪九皇叔吗?会觉得倾倾红颜祸水吗? 第68章摄政王的狠话,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因为太过着急,皇后跑过去,直接就扑到了皇帝的脚边,下意识的伸出一双手,抱住了皇帝的双腿。 “皇上,你管管摄政王吧!他的手段实在令人发指,他……他竟然当着臣妾的面,将臣妾的一等宫女杀了,还下令让人将尸体剁……剁碎了喂了恶狗,还让我们所有人看着,便是受不住晕过去都不行,若是谁人不看,便要了谁的性命!” “摄政王如此残暴不仁,他就是个阎罗王!他太残忍了!那么好好的人,说杀就杀,一点都没有把人命和臣妾脸面放在眼里,他这么做,分明就是再蔑视天威!” “皇上,你快让人将他抓起来,快杀了他,杀了他,你不杀他,他早晚会把我们这些人全都杀死的!” 皇帝低下头,瞧见皇后惨白的脸上和眼里的惊恐,视线落到她锦绣华服上溅的血迹,眉头微皱:“今日香王大喜,你们不在喜堂,聚在此处,却是为何?” “皇上,臣冤枉,仁王府冤枉啊!”凤成州脚步沉稳的过来,结结实实的跪下来:“臣与妻子、女儿今日乃是收了皇后发的帖子参加香王的婚礼的,原本因为臣的女儿与香王过去的关系,臣的女儿是应该避嫌,但皇后娘娘的帖子指明了永安郡主必须参加,臣这才带着女儿过来参宴。 一路上,臣对女儿也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规规矩矩的,绝对不可以与香王有任何的接触,以免引起什么误会和麻烦,可是臣万万没有想到,臣的妻女明明与摄政王在一起,却还是有人意图诬陷臣的女儿与香王有什么私情! 某些人为了害臣的女儿,编造出来的故事,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偏偏前丞相还一口断定是真的,非要臣过来亲眼看个究竟,可是臣根本没瞧见臣的女儿和香王在一起,反而瞧见香王和一个红楼里卖皮、肉的公子在一起厮混。 是臣看走了眼,未曾想到香王竟然是有此特殊爱好的人,更庆幸臣的女儿早早的就与香王断了关系,但臣还是替女儿觉得冤枉,臣的女儿还未出阁,又已经与摄政王定下了婚约,某些人如此重伤臣的女儿的清白,这不是逼的臣的女儿去死吗? 臣左思右想,那些人为何如此的恶毒,终于想明白了——定是因为皇恩浩荡,让臣一个浑身钱臭味儿的商贾封了异性王,臣受不住这么大的福气,是以,为了臣的家宅安宁,女儿清清白白的嫁人,也为了臣能更好的为国为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臣请皇上,将臣一家的封号都收回去吧!” 凤成州这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且声音洪亮,言辞凿凿,根本没给了任何人插话的机会,话音刚落,他又马上以头磕地,“咚咚咚”的几声响,显得无比的“诚恳”! 梁成智等人直接僵住了脸上的表情,哪里想到凤成州会来这招“先声夺人”?果真是狡诈无比的商人! “皇上,不是这样的,”皇后觉得情况不太妙,赶紧“解释”:“皇上,珏儿这一次,肯定是被人陷害了的,臣妾是他的母亲,他有什么爱好臣妾知道的清清楚楚的,臣妾的儿子,不可能喜欢男子,更不可能在大婚之日和一个红楼里的男子厮混! 臣妾的宫女也不会说谎,她说看见了,就定然是看见了!可是摄政王却直接杀了她,分明就是在帮着凤云倾脱罪! 皇上,您顾及手足之情,对摄政王多有宽宥,可他却伙同仁王妃,如此害我们的珏儿,珏儿今日与红艳大婚啊,出了这样的事,他还有何脸面见人?皇上,你一定要给珏儿做主啊!” 皇后声泪泣下,说的好不悲愤可怜,好像她说的才是事实似的。 “来人,把皇后扶起来。”皇帝轩辕明烈说罢,就不再搭理皇后,直接走上了前。 除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所有人都跪下了。 轩辕夜阑是从来就没跪过轩辕明烈,凤云倾则是被他搂住了腰,跪不下去。 安安静静的,只有恶狗撕咬吞咽死人尸骨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道和一些呕吐物的异味…… 轩辕明烈一直走到了轩辕夜阑的面前才停下来,视线落到那几条恶狗身上,淡淡的道:“九弟,除了战场,你有许多年未杀人了。一个宫女,值得你动手吗?” 轩辕夜阑被称之为“活阎王”,人人道他嗜血残暴,可事实上,先帝和先皇后逝去后,他确实鲜少亲手做这么血腥的事情了。 “上一次,朕见你这般手段,还是为了朕的这皇帝位。”轩辕明烈闭上了眼睛:“那时,朕的梦里闻到的,是比今日更为浓郁的血腥味,鲜血和死人,堆成帝王之路,你与朕说,那个位置,走过去,坐上去,就再也闻不到这血腥味儿了。朕了许多年的皇帝了,轩辕王朝一日比一日更好,朕确实也有许多年没有闻到这血腥味儿了,都快忘了这般血淋淋的,是什么感觉。” “皇兄,”轩辕夜阑淡漠的道:“帝王之路,往前走才宽,何必再提起过去?臣弟今日报的,是私仇!” “前次宫宴上,我的态度已经明摆了,凤云倾,是我要娶的妻,仁王府,以后是我的亲家,谁人敢动,死无全尸!” “如是说,”轩辕明烈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轩辕夜阑:“仁王说的才是真相,你出了宫,来到香王府,便一直和永安郡主、仁王妃在一起?” “这是自然,”轩辕夜阑毫不犹豫的回答:“若不是香王府有我记挂的人,皇兄觉得我会匆匆赶过来?我既来了,自然是见我想见的人,旁的人,与我何干?” “那红楼公子是怎么回事?”轩辕明烈又问。 轩辕夜阑说:“此事,皇兄该去问自己的好儿子。他也该醒过来了。” 这话音刚落,那屋子里就传来了轩辕珏的声音:“清郎、清郎你这是作甚?你快下来,本王不许你死!” “来人,把够带走,收拾一下。”轩辕夜阑开口对自己的那些暗卫下令。 “是!主子!”这些人都是直接听命于轩辕夜阑的,此时得了令,马上站起来,牵狗的牵狗,提水的提水,捡尸块的捡尸块,打扫的打扫,甚至还有点熏香遮掩异味儿的……不到一刻钟,血腥恶臭的现象就再也找不到丝毫方才的痕迹了。 那帷幕后面,就在这时,跑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与轩辕珏上演男、男版活、春、戏的方文清。 他已经穿上了一件素白绣云纹的衣裳,胸口处插着一把刀,正外面流着血,在白衣上赫然醒目。 “贱民方文清,自知罪孽深重,求皇上赐死!”他跪在地上,声音洪亮:“是贱民勾、引王爷的,因王爷多日未曾去醉花楼找贱民了,贱民心中爱恋王爷,不甘心王爷今日大婚,才混进府里,勾、引了王爷,此事与王爷无关,贱民愿以死谢罪!” 看似清瘦的男子,说起话来,却落地有声,脸上的表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那眼里也是满满的感情,使得所有人都忍不住心想:莫非香王果然是男女双、性、爱好者,且真的与这方文清私情甚厚? 梁成智首先忍不住,冲上前就狠狠的踹了方文清一脚,还故意踹他插着刀子的地方:“你这个该死的贱东西,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醉花楼?香王乃是我轩辕王朝最优秀的王爷,他怎么可能去那等烟花龌龊之地?你这分明就是在污蔑香王?污蔑我的女婿! 你说!到底是何人指使你做下这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是不是仁王?是不是凤云倾?是不是……”摄政王。 “梁成智,你给本王住手!”梁成智还没将话说完,只随意穿了一件中衣的轩辕珏就冲了出去,一把掀开了梁成智:“谁许你动本王的清郎了?你滚开!” 他又转过身,满脸担心的去扶方文清:“清郎,清郎你怎么样?你的伤要不要紧?你怎么能这样做?我都说过了,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你为什么要一人担下所有的罪责,你我的感情,关别人什么事,你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拿刀子往自己的心上扎,我都要心疼死了,你怎么还能让父皇赐死你,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这话,这语气,竟然与那紧张自己情郎的女子毫无二致,如此的情真意切,如此的……惊世骇俗! 就连凤云倾都震惊的转过头,看向轩辕夜阑,那眼神的意思很清楚——轩辕珏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轩辕夜阑嘴角微勾:“他表达的,是他最真实的感受。” 这声音很小,也只有凤云倾可以听到。 真实的感受?莫非轩辕珏果真有这种当……受的爱好?可是前世,他从头到尾身边都没有过方文清这么一个人啊,是隐藏的太好了?还是……这一世开启的新技能? 此时,轩辕珏已经转了回来,给轩辕明磊跪下了:“父皇,清郎是儿臣的人,儿臣不许你伤害他!我轩辕王朝民风本就开放,有些大人家里也养着人儿臣是清楚的,那么,儿臣喜欢一个男子,又有什么过错呢?” “珏儿!你住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后气的脸色铁青,大声的呵斥起来。 ———————— 轩辕珏是真的喜欢男子吗?那个……其实……嘿嘿,看下章就知道了啦! 第69章若你有特殊要求,本王也能满足你 皇后觉得自己的儿子一定是被人下了毒,否则,他好好的怎么会当着皇帝和众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方文清当真是他喜欢的人? 轩辕王朝民风开放,喜欢男子确实也不算稀奇,可他是皇子啊,是将来要登上帝位的人,身上怎能有这种瑕疵,一旦被烙印上这种痕迹,就与帝位彻底的无缘了,难道他竟不懂? “珏儿,母后知道,你定是被人算计了是不是?母后是知道你的,你喜欢是女子,你不是成功的让江初雪怀孕了吗?你不喜欢男子的,这个男子,定是那害你之前派过来威胁你的是不是?你莫要害怕,你父皇来了,不管那人有多大的权势,都不可能高过了主君去,你快向你父皇说,是谁要害你,你父皇会给你做主的!” 皇后不顾自己一身狼狈,急急的劝说着轩辕珏,这话里行间的意思,分明在暗指是轩辕夜阑害轩辕珏。 她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今日之事,定是轩辕夜阑帮着凤云倾,如今众人没能亲眼看见凤云倾和轩辕珏在一起,这淫、恶、放、浪的罪名,就落不到凤云倾的身上,她如今要做的,是帮轩辕珏洗清喜欢男子的“冤枉”,矛头,只能指向今日最强势最肆无忌惮的轩辕夜阑了。 可…… “母后,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说我不喜欢女子,初雪我就很喜欢,否则,我怎么可能让她怀我的孩子,但是清郎我也喜欢,我就是不喜欢这个骄阳跋扈的蠢货!”轩辕珏脸色一沉。手指指向身穿大红嫁衣的梁红玉:“本王乃是皇子,是轩辕王朝血统高贵的王爷,她梁红玉再怎么样,能有本王高贵?自小就欺负本王不说,如今还想做本王的王妃?做也便做了,安份的嫁过来不行?非得挑本王和清郎快活的时候来打扰?” “梁家是真的以为靠着母后,就能越过了皇权去吗?说实话,本王早就对梁家不满了!母后,你莫要偏帮着他们,莫要忘了,你嫁给了父皇,便是轩辕皇家的人,往后你能依靠的,也只有你的儿子——我!” 这几句话,倒是维护了轩辕皇权,却将皇后的母家狠狠的踩压,使得皇后、梁成智、梁红艳等人脸色差到了极点。 谁知,这还不算完,轩辕珏转过头,又对轩辕明烈道:“父皇,儿臣不喜欢梁红艳,不如,你将清郎赐给儿臣做王妃吧!儿臣只想要清郎做儿臣的王妃,儿臣求你了。” 此时此刻,众人只恨自己耳聪目明,瞧见了香王这般的丑态,听见了香王如此……如此不堪却偏理所应当的言论。 他——竟要让皇帝赐一个红楼的公子给他做王妃? 那是做王妃的吗?方才大家可都瞧的清清楚楚,在下面的人,才是轩辕珏。 所以,这是让一个红楼公子骑在王爷身上,当主子? 这算哪门子的血统高贵? 皇帝轩辕明烈原本还对这件事心存怀疑,可是当他看见轩辕珏的神情那么坚定,眼神丝毫没有掺假,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了。 “香王轩辕珏,品行不端,任性妄为,罚俸三年,闭门自省,无旨不得踏出府门一步!” ——这是要将轩辕珏圈禁府中了。 “皇后梁蓝氏,行为失当,不堪为一国之母,即日起,废除皇后尊号,降为妃位,梁氏一族,除已嫁为京中人妇的族中女子,其余人等,全部迁出皇城,无旨终生不得入皇城!” ——这是断了梁氏全族青年入仕的机会! “都散了吧!” 说完这几句话,皇帝转过身,对轩辕夜阑的说:“九弟,还得麻烦你善后。” 不管轩辕珏如何,到底还是他的儿子,他不希望今天的事情传出去,即使,这个儿子,再不可能被他器重了。 “皇兄慢走。”轩辕夜阑微微颔首,淡漠的回答。 “皇上,不不不,皇上臣妾错了,皇上,你不能……”皇后后知后觉,扑上前就抓住了皇帝的手,想要挽回些什么,皇帝却狠狠的甩开了她,她“扑通”一声扑在了地上,摔的更加狼狈。 轩辕夜阑看也没看她,而是冷厉的对众人道:“都散了吧,管好你们的嘴巴,想想皇后身边的宫女是怎么死的!” 众人的身体又是几个颤抖,那宫女是怎么死的?不就是因为说了不该说的话死的吗? “下官今日便是来给香王贺喜的,下官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不知是谁人高喊了这么一声,众人赶紧纷纷附和。 “对,什么也没听见,没看见,香王大婚,场面喜庆。” “香王是因为在政事上出了纰漏才会皇上紧闭府中的,与……旁的无关。” “香王和香王妃天作之合……” 须臾,除了皇后、轩辕珏、梁红玉、梁成智、方文清、凤成州、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以及轩辕夜阑的那些暗卫,旁的人,全都散了干干净净,他们来的那么兴冲冲,走的却那么匆忙惶恐,生怕晚了一步,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皇后忽然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轩辕夜阑就骂:“是你,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你好狠的心,为了一个女子,就毁了本宫的儿子!” “蓝妃慎言。”凤成州冷冷的道。 皇帝将皇后降为妃位,却也没有当场给个废号,宫里不止一位梁妃,是以,凤成州称呼梁蓝为蓝妃,更为合理。 “梁蓝、梁成智,你们与轩辕珏合谋,意图阴谋算计本王的王妃的时候,便应该想到会有这般的下场!” 轩辕夜阑这会儿心情不错,倒是愿意多解释几句:“从前本王不在皇城,任由了你们胡来,任由了你这个恶毒至极的女子爬上我轩辕王朝一国之母的位置,如今,本王也不过是好心给你们找一个更正确的位置而已。 今日香王大婚,尔等若是安分守己,本王自然不会做些什么,左右尔等之间的那点龌龊事,只要不牵扯到本王和本王的人,本王也懒得管,可尔等既然算计在前,如今自食恶果,又何必摆出这般愤恨模样?却是做与谁看?” “九皇叔,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轩辕珏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去!”轩辕夜阑示意一个暗卫上前。 那暗卫领了命,无比粗鲁的抓住了轩辕珏,捏开他的嘴巴,将一粒红色的药丸扔进了他的嘴里。 不一会儿,他就捂着心口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从眉心处,赫然爬出一只红色的小虫,掉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死绝了。 “这是什么?” “梁蓝,你给太子下了噬心蛊,此物,便是噬情蛊,中此蛊的人,会欢喜上自己第一眼见到的人,不分男女老幼!” “你们意图要一个红楼公子毁了本王王妃的清白,本王也不过就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前皇后梁蓝、前丞相梁成智、香王轩辕珏、还未与香王拜堂的梁红艳听到这话,都面如死灰。 ——原来,摄政王竟然什么都知道! 尤其是轩辕珏,那蛊虫被逼出来之后,他只觉得自己下、身后面的那处地方,火辣辣的疼痛的,再看一眼倒地的方文清,只觉得胃里面一阵阵的翻滚,他忽然疯了似的骑在那方文清的身上,抽出那把匕首,一下一下的往男子的身上刺,如此十几刀下去,这红楼公子早就一命呜呼了,他亦满身血污,却还不肯罢手。 “今日,只是个教训,且留你们一命,若是再敢心生不轨,本王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人间地狱。至于你们在意的东西……”轩辕夜阑说着,看了一眼凤云倾:“自然会有人一样一样的从你们的身上夺走!” “倾倾,岳父大人,我们走。” 轩辕夜阑带着凤云倾走出香王府,凤云倾犹豫了一下,对轩辕夜阑说:“我刚刚,给前皇后下了一点点毒。” 无色无味的毒粉,就在她经过梁蓝身边的时候撒下去的。 “嗯?”轩辕夜阑来了兴趣:“什么毒?” “会让皮肤溃乱的毒,等过段时日发作了,我还打算去宫里给她治治。”凤云倾很乖巧的回答。 “嗯,你喜欢便好。”轩辕夜阑一副你满意我就满意的态度,又压低了声音道:“今日累着了,早些回去歇着,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晚上,我去看你。” 累?她哪里累着了?就只有……猛地想到假山暗室里的事情,凤云倾的脸上,顿时就飞起了红霞。 “你……晚上就不用来了。”她小声的回答。 这才刚刚发生那种事,他晚上再来,岂不是很尴尬?! “今日发生了这般的事情,岳父大人也在众人面前言明了你与我、还有岳母大人在一起,是商议你我的婚嫁之事,此事,便不能再拖了,我明日让人去仁王府宣了那道旨意,至于婚事,倒是可以往后几月,你意下如何?” “我……”凤云倾微微皱眉,她没想这么早嫁的,而且前世也没有这么早嫁给他,可事已至此……“我没有意见。” “好!”轩辕夜阑的心情这才算彻底明朗了起来,又在她耳边揶揄:“莫要想多了,我晚上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议,不过,若是你还有别的要求,我也能一并满足了你……” -------- 前方一大波高能即将来袭~~ 第70章阴谋,你方唱罢我登场 说完这话,轩辕夜阑优雅的退开,烈风牵了一匹毛色纯正,精神抖擞的骏马过来,他翻身就上了马背,伸手拍了一下那马儿的头,马儿便撒开蹄子朝前跑了去,须臾,就消失在了凤云倾的视线中。 凤云倾望着长街,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前世里,没见过他策马,不想竟是连鞭子都不用,而且如此的潇洒帅气! 也不知是受了这男子皮相的蛊惑还是被他对自己那深重的情义所感染了,她发现自己的心好像越来越多的在意这男人了。 她这一辈子,莫非不止是为报仇而来,还得还了这男人前世里的情? 桑静香走过来,笑着说:“倾儿,回神了,人都已经走远了!” “母亲,你没事吧?”凤云倾的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转过头来问桑静香。 “我没事,”桑静香说:“想是他们唯独在我面前的那点心上做了手脚,使得我有些闹肚子,我去了东厕后,便好多了,回来时,那带我过去的丫鬟却带着我在那假山石林中迷了路,只说她是新进府的,本也不怎么识得路,我只好与她在里面转来转去,竟是转了许久都没能转出去,我便知晓,定会有人因我“失踪”对你有什么算计……好在后面摄政王的人找到了我,与我说你丝毫无损,我这才放了心。” “千防万防,倒是没料到他们会利用你母亲来算计你!”凤成州回头看了一眼香王府的府门:“这地方,还是少来微妙,静香,倾儿,我们回府吧。” 香王府巨大的石狮子的后面,叶雨桐一把将一个穿着香王府侍女府的女子推了出去:“快去,否则本小姐就宰了你妹妹!” 那女子只好一咬牙,拿着手中的酒瓶上了前。 “永安郡主,留步!” 凤成州、桑静香和凤云倾同时回过头去,面带防备。 “奴婢是香王府的侍女,”那侍女走上前:“香王说今日的事情,确实是他对不住郡主,是以,让奴婢拿了一瓶好酒来,送与郡主,算是歉礼。” 道歉? 轩辕珏这会儿竟然还有空拍了侍女过来向她道歉?这不要可能吧? 而且,这也不像是轩辕珏会做的事。 “母亲,你往后一点,小心有诈。”凤云倾低了声音,对桑静香说。 同时,对医毒系统说:小蛋,检查一下,那酒瓶里的东西是什么成分。 小蛋:是,主人,请稍等。 ——主人,那酒瓶里是强腐蚀性的液、体,小心! 小蛋的警告声刚响起,那侍女就已经拍开了酒瓶的盖子,抱着酒瓶,就朝凤云倾的脸上泼了过来! 凤成州下意识的用自己的衣袖去挡。 却是闷哼了一声,那刺绣精美的广袖化袍就被腐蚀成了无数的小洞,他的手背上亦被泼上几滴酒液,疼的钻心。 早有暗卫飞身出来,将更多的酒液挡了回去,全泼在了那侍女的脸上。 她手里的酒瓶“砰”的一声落地,捂着自己的脸,一阵哀嚎…… 凤云倾忙上前,抓了凤成州的手查看了一下,从衣袖里拿出一瓶治疗烧伤的药膏,涂抹在上面。 两个暗卫将那侍女抓了起来,正要逼问,那侍女竟一狠心,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藏在牙齿里的毒药也被她咬破……她的身子软了下去,倒在地上,那酒液还在不断的腐蚀着她的脸,血腥味儿缠着加了料的酒水味道,异常的难闻…… “去看一下,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凤云倾盯着那张已经辨不出本来面目的脸,脸色沉冷的下令。 方才她和父母都是准备要上马车离开的,是背对着香王府,可这侍女来的速度很快,不像是从府里面走出来的,那就是事先藏在了周围某个地方,那或许还有同党? 暗卫正要开始找,叶雨桐就带着一个丫鬟从石狮子后面出来了,便走便说:“云倾,看来你的敌人真的很多呢,好好的参加一场喜宴,也能招来祸事,啧啧,瞧瞧这个侍女,跟你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仇恨,竟然想要送你这么烈的酒,啧啧!” “你……”桑静香马上猜到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叶雨桐做的。 这个女子,从前与她的女儿交朋友,原来也都是踹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叶小姐,有些事,还是少做的比较好!”凤成州冷冷的警告。 地上的侍女穿的是香王府的衣服,死无对证,叶雨桐又主动走出来,算是撇清关系,这事儿,就算是她做的,也是拿她没什么办法的。 “父亲,不必与她多言。我们先回府,这侍女既然是香王府的人,便留给香王府处理,您手背上的伤,我还得退给您好好看看。”凤云倾说。 凤成州点头,与凤云倾、桑静香一起上了马车,车轮转动,直接离开。 那些保护凤云倾的暗卫也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屋顶上。 剩下叶雨桐一人留在原地,气的面部扭曲。 她狠狠的踢了一脚地上侍女的尸体:“没用的蠢东西,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小玉,去,将这蠢货的妹妹送到醉花楼里,却做最下贱的妓子,给本小姐将腐骨丸的钱重新赚回来!” “小姐,您不是答应过她,只要她帮您做事,您就放过她的妹妹?”丫鬟小玉有些不忍心的说。 这侍女本也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一对姐妹被牙婆子买了,一个卖到了尚书府,一个卖到香王府,她那妹妹在尚书府只是个粗使奴婢,本就过的很不好,为了妹妹活着,她才答应帮叶雨桐害凤云倾,可是她并不蠢,知道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太小,才在嘴里藏了砒霜,希望就算计划没成功,也能用自己的死换妹妹在尚书府里的日子好过一些。 谁知,叶雨桐却半点慈悲心肠都没有,答应了她,却还反悔,要那样对她的妹妹。 可惜,她却不能再活过来,保护自己的妹妹了…… 是以,丫鬟同情这对姐妹,想要帮那妹妹争取一下。 可叶雨桐转过身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丫鬟的脸上:“怎么?连你也想不听本小姐的话?你也想和这蠢货的妹妹一起去醉花楼里伺候男人?” “不不不!”丫鬟忙跪下了:“奴婢不要去醉花楼,奴婢只愿意伺候小姐,这辈子都当小姐的奴婢,绝对没有二心。” “那就赶紧去办事!”叶雨桐又恶狠狠的踹了死去的侍女几脚,才怒气冲冲的上了自己的马车。 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又一直被轩辕夜阑压着,到后面皇帝还来了,为了避嫌,她不得不用那侍女到府门前毁凤云倾的脸,却还是失败了! 凤云倾这贱人的运气怎么就能这么好?每一次眼看她就要成功了,却又被那贱人给躲过去了?但是人总有倒霉的时候,她就不信凤云倾的运气能一直这么好,总有一天,她要让这贱人活的痛苦,死的难堪! 香王府,初雪院。 江初雪听着自己的心腹汇报完今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冷笑一声:“皇后……不,前皇后的计谋也不过如此!我还以为她聪明,哼!不过是个在荣华富贵里享受的太久了,脑子都变蠢了!想出来的烂计划,没有扳倒凤云倾不说,还让自己栽了大跟头!一国之母?我呸!” 江初雪恨蓝妃(前皇后)和轩辕珏的计划没有成功,更恨蓝妃瞧不起自己。 那次宫宴上,蓝妃几次三番的想要让轩辕珏放弃自己,她可一直记在心里呢。 蓝妃倒霉,她反而觉得痛快。 只是凤云倾却又一次的逃掉了…… 没关系,他们的计划失败了,她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呢! —————— 回到仁王府,凤云倾就迫不及待的让人拿来大量的清水,为凤成州冲洗伤口,随后,又重新拿出另一种药膏敷在那伤口处,并用白色的纱布将凤成州的整只手掌都包扎了起来。 看着她无比娴熟的做这种动作,凤成州和桑静香对视了一眼,桑静香先开了口:“倾儿,你这是……何时学会了这等医术?” 女儿自幼就对那些医书毒经感兴趣,他们夫妻二人都是知晓的,可是喜欢看书和会治病会制毒解毒是明显不同的事情。 上一次在宫宴上,女儿能察觉出那假孕草,便让他们大吃一惊了,可是后来想想,以为那是摄政王与她说的,便也没有多问,然而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女儿一直都会医术啊,”凤云倾手下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才解释说:“爹爹、娘亲,你们忘了,女儿以前身体不好,在外面的庄子里住过好长一段时间,便是那会儿认了一位师父,起初只是抱着跟师父简单学点东西的打算,谁知师父乃是隐世的高人,女儿在医术和毒术上的悟性又很高,师父大方,就将毕生所学都交给女儿了,这些年,女儿不过是没机会施展罢了。 不过,师父到底是师父,女儿也只将师父的本事学到了两三成,遇到一些疑难病症,还是比不过秋楚笙秋公子的。” 第71章落地成花,血花的花 这番说辞,是上一世就准备好的了。 只是上一世她并没有多少机会施展自己的医术和毒术,是以,关于自己会医毒,几乎没人知道,这说辞,自然也就没有派上用场。 凤成州和桑静香想了想,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饶是如此,他们还是觉得无比的震惊,自家女儿竟敢拿自己的医毒之术和天下第一神医秋楚笙做比较?莫非她的医毒之术果真很高超? “倾儿,你刚生出来的时候,身体就一直不好,有人说是你命不好,需要送到乡下去将命养的硬朗一些,我和你娘亲那时生意也生忙,便将你送到家里最好的庄子上,请了许多丫鬟婆子照顾你,后来你长大一些,写书信给我与你娘亲,说你得了机缘,认了师父学医,我与你娘亲自然是高兴的。 这天下会医毒之术的人少之又少,若是你那师父当真是个高人,肯教你,便是能学得一点点皮毛,对你自己调养身体倒是会有诸多的益处,只是你年纪小,我和你娘亲便知当你是学着玩玩,后来,也未曾多问问你。如今看来,你竟是学有所成?” 凤云倾笑了笑,说:“其实,我的毒术与医术要更好一些,然后就是比较擅长处理外伤,与宫里的御医比我觉得该是差不多,药草药理方面定是不如秋公子了,如此,该算是学有所成。 这些年,我与爹爹、娘亲身体都还算康健,旁的人,我也不怎么关心,是以,也算是藏拙吧。” “藏拙好!”凤成州有些激动的道:“若是你不曾藏拙,上次宫宴上便真叫他们算计了去,爹爹今日,也得多受些疼痛!” “好啊,静香,我们的倾儿,竟是个奇女子!从前,倒是让那轩辕珏给耽误了,就连我们也错看了她,我这心里,真是惭愧啊!昔日你生产之时,产房外歇了许多只喜鹊叫个不停,池塘里的红鲤鱼都跳起来,后来孩子生下来就睁开了眼睛,亮闪闪的看着我,我就觉得这孩子不同寻常,若不是后来孩子总是生病,我原本也是想亲自教养她的。” “你便是没有亲自教养,咱们的倾儿除了在感情上有过那么一次的不成熟,哪里就长偏了?”桑静香也满心欢喜的说:“这些年,倾儿出的主意,让家里赚的钱还少吗?铺子里的生意,家里的账务,甚至你在朝堂上的事,倾儿哪样没帮你? 咱的女儿本就是个天才,会的东西多一点,也是理所应当的,都是那香王眼拙,没瞧见倾儿的好,反而看上江初雪那个白眼狼!” “那也是倾儿福气好,没有跟了那香王,他今日的那等丑态,你也是看见了,倾儿若是果真嫁过去,哪里能受得住那些事?还是摄政王慧眼识珠,知道我们的倾儿不同凡响,等倾儿与摄政王大婚后,便是摄政王妃了,那香王若是能恭敬些,还得喊倾儿一声皇婶呢!” 如今,只要一想到过去那些年,轩辕珏靠着从凤家拿走的钱财做了多少政绩,养了多少幕僚,拉了多少党羽,凤成州的心里就极其的不舒服。 可是再一想到如今自家的女儿争气,离了轩辕珏,却将比轩辕烨好一千倍一万倍的摄政王轩辕夜阑抓的牢牢的,他就又高兴起来——虽说轩辕夜阑那人,性子冷了一些,可是通过这些日子,他也看的真切——轩辕夜阑对自家的女儿,那是真情实意的。 怕什么?左右只要两个年轻人大婚,他凤成州便是长辈,还真能让小辈吃了不成? 桑静香说:“倾儿,摄政王说是明日便派人来府里宣旨,这名分到时候就彻底的定下来了,往后,你需得更加谨慎小心,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大婚之前,便不再出门了,好不好?” “好!”凤云倾答应下来,自家的父母,自然是怎么都觉得自己好的,只是她的父母更博爱一些,连未来女婿也一并越看越欢喜了。 若无必要,她也是不想出门的,轩辕夜阑的毒和轩辕烨的蛊,是已经摆在她面前的两大南关,她需要花时间好好的研究该怎么将他们从苦痛中解救出来。 再者,那圣旨宣读之后,不管往后拖几月大婚,府里面都该准备起来了,那喜服,她每日还得去绣,家里的生意被江初雪蚕食过后,即便是拿回来了,定然也留下了许多的问题,也要一一解决了——是以,这段时间,她定会很忙。 想到这里,凤云倾干脆说:“爹爹,娘亲,家里在京城的好几样赚钱的生意,之前都是交给了江初雪打理了的,前几日,子华虽然将这些铺面都帮我们逼要回来了,我却担心江初雪早在这些铺子做了手脚……不如,将这些铺子交给我打理,我想明日,便让那些铺面的掌柜带着账目到府里面先对对账,你们觉得可好?” 桑静香犹豫了一下,问凤成州:“王爷,您看呢?” 凤成州想了想,说:“倾儿想要管那几样生意,便管吧,左右我与你娘亲手里的这些,以后都是你的。” 凤云倾笑了:“怎么能都是我的呢,爹爹忘了,倾儿还盼着您和娘亲给我生个弟弟呢,不如便趁着这段时日,我好好的调理调理您和娘亲的身体,说不定到今年年关,便能有好消息了呢?” 前世里,她的母亲就是年关的时候查出有喜的。 桑静香脸皮子薄,听凤云倾这么一说,顿时红了脸,瞪了她一眼:“你这丫头,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如此也好,”凤成州说:“今日在香王府,我当众喊冤,皇上也没有正面与我说些什么,我又在香王府门前,被香王府的侍女伤了,这段日子,我便告病好了,倾儿如今是医毒圣手了,你说怎么调养就怎么调养,爹爹和你娘亲都听你的,若咱们凤家还真能有个孩子,等我与你娘亲百年之后,也能多个依靠。 明日摄政王府来人宣旨后,就让那些掌柜到府里来对对账,我与倾儿一起好好的瞧瞧,这么多年拿我凤家银钱养出来的人,还有几个是忠心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凤云倾道:“我这便去帮爹爹和娘亲准备一点药膳。” “倾儿,不用好好脉再去准备?”桑静香疑惑的问。 凤云倾又笑了:“娘亲,您的身体状况啊,我最清楚了,至于爹爹的,刚刚我帮爹爹敷药的时候,已经号过了。” 她起了身,朝门外走去。 直到背影消失,凤成州才忽然严肃的对桑静香说:“静香,倾儿的福气怕不止是做个摄政王妃,我知道摄政王早就荡平四海,一统天下的雄伟大志,我们的倾儿,怕真是那欲火的凤凰,假以时日,当扶摇直上!” “如此,不是更好吗?” “站的越高,越是艰难啊,静香,你我往后的每一日,都要保重好自己,若能多陪着女儿一日,便能给她多一重保障!” “嗯,”桑静香点点头:“不过,家里的生意要不要做的再大一些?” “王爷,我知以你的能力,可以把生意做到四国天下去,只不过怕钱财太多了,会惹得座上的皇帝忌惮,对我们凤家做些什么,可是宫宴上,我关乎皇帝的态度,似乎对摄政王言听计从?那等倾儿与摄政王大婚后,我们将生意做的大一些,帮着皇帝和摄政王去完成那等雄图伟业,是否便不成问题?” 凤成州却摇了摇头:“静香,你这想法,我也有过,但是你我终究不是皇家的人,也不了解那座上皇帝真正的心思,便是他与摄政王之前轻松些,亦是因着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是他,而摄政王,却从来就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再加上摄政王手里握着整个轩辕王朝的军政大权…… 这些事,都不能往深处去想的。 不过,等倾儿与摄政王大婚后,我倒是可以多和摄政王商议商议,摄政王的母族,那才算是真正的百年世家,就算如今不再耀目于世,留下的许多路子,定是我们没有的,若是摄政王允许,这生意倒是可以再暗里面扩大几倍……” ——一整个下午,凤成州便和桑静香在房中说起凤家的一些事。 凤云倾则先去库房拿了些温补的药材,叮嘱厨房做了药膳送过去,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刚进门,她便敏感的嗅到一股子异常的香味。 很淡很淡,若是一般人,自然是无法察觉的,可她天生嗅觉比常人敏感,是以,第一时间就察觉了。 她的视线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落到了窗前案台上的香炉上。 那香炉里,点的是她用惯了的香,但香炉的位置却不是在那处的。 ——放在那地方,倒也不违和,可窗户敞开着,风从窗外进来,这香味就被完完全全的吹向了里间的卧房,香里面加的那点料,也一并被吹了过去。 这“料”她刚好也认识,有一个极好听的名字——落地成花。 血花的花! 第72章该立立规矩了 这种被称之为“落地成花”的阴损药香,是深宅内院里心思恶毒的女子对付与夫君争宠的别的女子的,通常在那女子与夫君同房后使用,若是那女子幸得有孕,这药香便会每日蚕食女子的身体和腹中胎儿,那胎儿没多久变回流掉,变成滴滴血花,再修不成正果。 便是那女子无孕,这药香亦会对那女子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若是时间久了,那女子便会终生不孕! 前世里,见到这“落地生花”,还是因着轩辕珏娶了江初雪为正妃后,他的好母亲又给他送了四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江初雪为了防止那四个美人怀孕,抢了她的独宠,就给那四个美人用了这“落地生花”,直接害得其中一人小产,一声身死,两人终生不孕。 后来,为了彻底的杜绝这种隐患,江初雪还给轩辕珏下了药,断了他的生育能力,以致于直到她被他们害死之前,轩辕珏始终只有江初雪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就对江初雪言听计从。 只不过前世里,江初雪和轩辕珏的后面生的那个孩子,是个什么结局? ——如此想来,便知道这“落地生花”是谁的手笔了。 江初雪倒是将梁蓝和轩辕珏的计划打听的很清楚——她定是清楚那媚、情、欢的毒,轻易不好解开,猜到她定是会因着这媚毒与男子发生关系,才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想到之前那轩辕夜阑那无比火、热的一幕,凤云倾的脸顿时有些发烫。 但想到做这件事的人是谁,她的眸眼又冷下来。 她没有进门,而是转过身,站在了院子里,对身后的小竹道:“去,将我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叫过来,今日,我心情不错,教教他们规矩。” “是,郡主。”小竹心里高兴。 这院子里的丫鬟婆子近来越发的不规矩了,她是清楚的,自家主子带人宽厚大度,不与那些人计较,他们便越发的肆无忌惮,确实该立立规矩了。 半盏茶的功夫,院子里的人都聚集了,共有丫鬟十人,粗使婆子六人,院外的守卫四人。 小竹已经搬了椅子出来,凤云倾坐在廊檐,晒不着太阳,望着站在台阶下的众人,声音清冷的道:“想必你们也都清楚了,得皇恩浩荡,我凤家封了异姓王,尔等的身份也随之抬高了些许,你们是本郡主院子里的人,这段时日,巴结拉拢你们的人,想是不少吧? 今日本郡主闲的很,不如,便听你们说说,都收了哪些人的哪些礼物?也让本郡主帮你们瞧瞧,那些送礼的人大方不大方?” 下面的众人听了这话,脸色都有些变化。 “说吧!郡主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便是你们靠着郡主得了一点好处,郡主仁善,也不会责怪于你们,但若是有所隐瞒,严惩不贷!” 小竹从凤云倾的身边走下来,首先将自己头上一支玉兰金花的步摇拿下来,说:“奴婢这支钗,是上次给郡主办差事,尚书府的夫人赏给奴婢的。” 又拿出手上戴着的一只玉镯子:“这只碧玉镯子,是工部府的大小姐悄悄塞给奴婢的,当时场面上的人太多,奴婢推脱不得,也就收下了。 还有……奴婢还收了烈风将军一把袖中剑,烈风将军送袖中剑给奴婢,便是想从奴婢这里知晓郡主的平日里的喜好,能说的,奴婢告诉他了,不能说的,奴婢一个字都没说。” 烈风还送了小竹袖中剑?了解她的爱好做什么?轩辕夜阑的意思? 她笑笑,语气温和:“这些东西倒都是好东西,既然是他们送与你的,便是你的了,好好收着,以后等本郡主给你寻了个好人家,都给你做嫁妆。” 小竹脸色微红:“郡主说什么呢?小竹不想嫁人,只想一辈子跟着郡主,伺候郡主。” 众人见小竹得了好东西,凤云倾半点也没有责怪,便都纷纷开了口。 “京中知府家,二夫人的大丫鬟拿了一串琉璃珠来给奴婢,希望奴婢能在郡主面前帮她家老爷说说好话,说是到了郡主耳中,便也等同于到了摄政王耳中,自然就会她家老爷的前途有好处,那丫鬟还说,若是这风当真吹到了摄政王的耳中,还给送奴婢十金。 只是,奴婢只是三等粗使丫鬟,这段时日,连郡主的面都没见着……便也没将这件事办了!” 那粗使丫鬟跪在了地上:“郡主,奴婢是因为家中弟弟要娶媳妇,才贪了这点钱,想给弟媳妇做聘礼的,那琉璃珠,奴婢已经送回家给弟弟了,还请郡主开恩。” 凤云倾看着那丫鬟道:“京中知府,闻说是个清官,怎的也走这种门道?” “你弟弟,何日去你弟媳妇家下聘?” “便是后日。”丫鬟老实的回答。 “小竹,去本郡主账上拿十金,赐给她,当是本郡主的一点贺礼。” 又对那丫鬟说:“本郡主记得,你是京郊人士,只有一个弟弟,是个书生?既是家中大喜,今日、明日、后日,便放你回家,好生帮着家中操办,待你弟弟大婚过后,带过来给本郡主看看,家里有几间铺子倒是缺能识字的帮手,成家后,少不得钱财支持,有个差事,自然会更好些。” “奴婢叩谢郡主大恩!”那丫鬟激动的当下就“咚咚咚”的给凤云倾磕了三个响头:“对郡主不利的事情,奴婢绝对不会做,奴婢这辈子当牛做马,都会报答郡主的。” 拿了东西,不仅没被收回,还被赐了金子,家里的弟弟也得了好差事。 众人顿时眼红起来,争先恐后的将自己收了哪些人的礼物一一抖落了出来。 “珍宝阁的掌柜私下里找了奴婢,塞给奴婢一块玉牌,想让奴婢在郡主面前递个口信,珍宝阁希望你凤家的首饰铺子合作……” “安顺侯府的三夫人给了奴婢五十两雪花银,想让奴婢帮忙打听打听,王爷有没有纳侧妃的打算,他家中还有几名庶女……” “锦绣庄的一等绣娘送了奴婢两身桑蚕丝的华服,想让奴婢将郡主自己绣的一些花样悄悄描下来给她…… “工部侍郎家的二小姐,想与郡主交朋友,给奴婢送了一个白玉镯子。” “御史府想知道郡主与摄政王相识相知的始末,奴婢说不知道,也得了二两金子,说是有消息就送过去。” “冏卿大人家的夫人给了属下一把好剑,想让属下在合适的时候,从摄政王府得一匹好马送给他,便于他为皇帝培养更优良的马匹。” “枢臣张府让属下的弟弟从军,答应帮忙提携,没有让属下打听什么,只让属下好好的保护郡主。” “户部主事家的老夫人给了奴婢……” 凤云倾越往下听越是心惊。 还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看似寻常的一些收买打听,真是五花马门,什么目的的人都有,涉及到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这些东西单单来看都是小事儿,可若是串联起来,就等于她时时刻刻处于别人的视线中,若不是这些人大部分无法进她的屋子和近她的身,她岂不是会半点隐私都没有了? 但多数事,她没有责罚。 “回去告诉让你们办事的那些人,礼物,本郡主许你们收下了,想要知道的事情,再过几日,便是本郡主的生辰,本郡主会在府里设宴,想来的,无不轨目的,都可以来,想问的事情,礼物到了,本郡主自然会说。”——这是要公然收礼,只看那些人送不送得起! “今日之前,你们收下的所有礼物,都归了你们,本郡主会让人去查实你们今日说的话,若无隐瞒,无害本郡主,害我凤家之事,本郡主还会赐你们金子,可若是让本郡主发现你们背后做了什么对本郡主、对凤家或是对摄政王不利的事情,那么,本郡主的院子容不下你们,还会狠狠的惩罚你们!可都听清了?” 说到这里,凤云倾稍微停顿了一下,视线落到一个婆子身上:“你方才说,有人想要将家里的庶女送到本郡主的父王身边?” “是。” “哼!一个庶女,也好意思说出口?以为他算什么?去回了,就说本郡主的父母感情深厚,敢起这心思的,女儿只要进了我仁王府的门,最后的目的地,只会是军中红帐!” 那婆子吓的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是,是,奴婢听命。” 凤云倾的视线落到了站在最前面的小梅和小菊的身上,淡漠的问:“你们二人呢?便没人送礼物给你们?” 小菊咬了咬牙,说:“有……有的。” “说吧。”凤云倾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本郡主先提前你们一下,有些事情,本郡主没说,不代表不知道,本郡主今日宽容,是想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前世里,这两个丫鬟后面也不知寻了什么办法,从凤家离开,一个去了江初雪的身边,成了江初雪的新心腹,一个去了叶雨桐身边,成了叶雨桐的义妹,后来,更是嫁了一个好人家。 如今,她们会怎么说? 第73章在她面前玩小聪明,简直不够看 小菊也“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满脸慌乱的说:“奴婢,奴婢知罪!” 凤云倾眸眼微眯了一下:“你有什么罪?” “昔日郡主与户部尚书府的叶二小姐关系亲厚,叶二小姐多次向奴婢打听郡主的事情,也多次给奴婢一些钱财和首饰,奴婢不知那叶二小姐与表小姐一样,皆是有目的的与郡主要好,是以,有关于郡主的许多事情,奴婢都与叶二小姐说了。 不过,不过叶二小姐给奴婢的那些东西,奴婢一直都小心的收着,如今郡主与叶二小姐断了交情,这些东西,奴婢万万不敢再私留着,奴婢这便回去,将东西拿了来,交给郡主处置!” “嗯,那你去拿来给本郡主看看吧!”意外的,这一次,凤云倾没有将小菊收下的东西都给了她。 众人疑惑,是因为小菊没有主动承认?还是因为小菊收下的礼物是叶雨桐的?又或是两者都有? 小菊自己也愣了一下,但她的反应很快,马上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回去自己房中拿东西了。 凤云倾的视线落到小梅的身上:“你呢?” 小梅从衣袖里拿出一个钱袋子,倒出一些出自凤家金铺子的金叶子:“奴婢这里只有八片金叶子,六片是郡主昔日赏给奴婢的,另外两片,一片是王妃昔日赏的,一片,是昔日香王府的江侍妾赏的。 前些日子,奴婢毛手毛脚的拉伤了郡主的头发,被派到院子里干活,奴婢就一直都在反省自己,未曾走出府门一步,是以,也无人给奴婢送旁的礼物。奴婢对郡主的忠心,日月可鉴,还请郡主明察!” 这是想将自己彻底的摘除干净了?! 凤云倾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若非是她重生之人,清楚这些人到底做过些什么事儿,又私下里得了多少好处,怕是真的会被他们表面的诚实和忠心欺骗了去。 这些人中,就只有最开始说话的丫鬟和一个侍卫说的是真的,余下的都不过是避重就轻了说,小梅就更不用提了——她哪里只有八枚金叶子,她可是有整整一箱子的珠宝首饰呢! 那些东西,倒也不完全是江初雪给的,有很大的一部分,还是她把与自己有关和与轩辕夜阑有关的许多消息卖了得到的。自己前世里信任她,与轩辕夜阑大婚前,每日都将她带在身边,是以,小梅要得到消息,再简单不过了。 有一段时间,她声名狼藉,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围观、羞辱,就该是小梅将她的行踪透露出去的吧? 这一世,小梅便是还没来得及累积那么多的财物,也定然不会这般的单薄。 更何况,屋子里正燃烧着的“落地生花”,不就是她做的吗? ——想到这些,凤云倾面上却没有丝毫的情绪显露,只淡漠的说:“你倒算是收的最少的了,这几枚金叶子,便自己留着吧。” “那日因着你给本郡主梳头,手下重了些许,本郡主便贸然将你赶到院子里,原是本郡主脾性大了些,今日起,你还是到房中伺候吧,本郡主乏了,想要沐浴后歇息一番,你先去给本郡主准备温汤。” 方才,她退出房间的时候,甩了甩袖袍,在空气中洒了些药粉——招惹毒蝎虫蚁的药粉! 等小梅在浴桶里倒满热水,热气一蒸腾,正好让那药粉发挥最好的效果,到时候,她会在里面遇到些什么,就看她的运气了! 小梅不知凤云倾早就将她做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的了,还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的骗过了,心中很是得意:凤云倾不就是一个出生商贾的蠢货,哪里会有真的大智慧,凭什么做摄政王妃? 等那“落地生花”损了凤云倾的身子,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做一个完整的女人了,那摄政王轩辕夜阑还能娶她? 她小梅是要帮着江小姐将整个凤家都侵吞掉的,江小姐那么聪明,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江小姐办不到的,就算如今凤云倾靠着摄政王让江小姐只是做个侍妾,那定然也只是暂时的。 江小姐可是早就答应过她的,事成之后,安排她成为香王的女人,等香王登上皇帝位,江小姐是皇后,她就是贵妃! 她小梅本是落魄官家之后,凤云倾这种商贾之女都能有荣华富贵,她为什么就不能有? 抱着这样的心思,小梅站了起来,朝着凤云倾简单弯腰:“是,奴婢这就去给郡主准备温汤。”说完,她转身就走。 凤云倾瞧见她挺直的背板,微微扬起的下巴,以及听见她语气里那分明没藏严实的丝丝的得意…… 这时,小菊也走了回来。 将一个不打眼的小木箱子双手抱着,递到了凤云倾的面前,打开——里面果真是满满一箱子金银珠宝,也有一些精巧的女子首饰和银票子。 “郡主,这些东西,便是这些年,户部尚书府的叶二小姐送给奴婢,有几样物品,还是郡主您送给叶二小姐后,叶二小姐又转送给奴婢的,都在这里了,请郡主处置。” 凤云倾的视线只在那箱子珠宝上扫了一眼,就对小竹说:“拿上来,让本郡主好好看看。” “是,郡主!”小竹看到这么一大箱子的珠宝首饰,心里也无比的震惊,要知道,那叶雨桐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从自家主子身上拿走了很多的好东西,竟然还大方的给了小菊一部分? 要说小菊没有帮叶雨桐办事,那定然是说不过去的了。 可既然小菊都能收到这么多的东西,那这院子里的人,怕是不止收到他们已经招出来的那么点东西吧? 小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利落的将那箱子拿起来,查看了一番后,挑出几样东西,拿在手里,抱着箱子走回凤云倾的身边,说:“郡主,奴婢手里的这几样,是您曾经送给叶小姐的东西,余下的,都不是。” 凤云倾简单的看了下,视线落到小竹手里的那几样东西上,笑道:“这确是本郡主昔日送给叶雨桐的东西,她倒是有趣,从本郡主这里得了东西,还用本郡主的东西收买本郡主的丫鬟。” “郡主,奴婢是收了叶二小姐的东西和财物,可是奴婢从来没有背叛过郡主,自从知道郡主和叶二小姐关系不好之后,奴婢就再也没有将郡主的事情向叶二小姐说过半个字,便是以前……以前奴婢与叶二小姐说的那些,大多数,郡主也都会亲自告知叶二小姐的,余下那些,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郡主,奴婢以前真的和您一样,是被叶二小姐给蒙骗了,叶二小姐送奴婢这些礼物的时候,还与奴婢说,她给院子里的许多人都送了礼物的,奴婢想着叶二小姐与郡主您好的就像是一个人似的,只当这礼物便是郡主您赏赐给奴婢的,才接受的……” 这话说的,若是凤云倾惩罚了她,便等于是同时承认自己也识人不清了。 “如此,本郡主倒是怪不得你了?”凤云倾不带任何情绪的反问:“可是你也瞧见了,如今本郡主这院子里的人,便只有你拿出来的钱物最多,如此能让本郡主信服你并没有做过对不住本郡主的事情呢?” 小菊看起来老实敦厚的,可是凤云倾却知道,她比小梅的心机更为深沉。 若是不然,她如何能从一个奴婢摇身一变,成了尚书府的官家小姐? 此时玩的这种小聪明,更像是为了掩饰她更深的心思。 可她却忘了,一个丫鬟,能将这么多的钱财珠宝“诚实”的拿出来,本身就已经是一件不简单的事情了,她不贪恋这些东西,就必定有更大的图谋。 “不如这般好了,”凤云倾望着小菊说:“小竹手里的这几样东西,还是赏给你,余下的这些,本郡主就收走?” “是!但凭郡主处置。”小菊说:“奴婢也不知道叶二小姐为何独独给奴婢这么多东西,但是奴婢真的没有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奴婢……” 她还想多说几句,替自己辩解,凤云倾只轻“嗯”了一声,便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移开了。 “凤家水涨船高,成了上京城炙手可热的新贵,你们都是搭乘这条船的人,得些好处,倒也无可厚非,但是你们也莫要忘了,你们中大部分的人与凤家签订的乃是死契,若是胆敢有什么坏的心思,便是将你们打杀了,也不过是上京城多一条亡魂,没有任何人能追究凤家的责任! 今日,本郡主喊你们过来,只当是给你们一个温和的警告,往后若还有人个你们送金银礼物,可以收,但是收完必须马上送到本郡主面前来,将那人要你们办的事情汇报给本郡主知晓,若是办了好事,金银礼物可以像今日一样留下,本郡主还另有重赏,反之,后果……你们马上就会知道。” 这话音刚落,凤云倾身后的屋子里,就传来小梅惊恐的喊叫声…… ------ 丫鬟的下场很惨,下章倾倾亲自给初雪贱人送一份大惊喜(惊吓)! 推荐素素的完结文《未曾深爱,何以言婚》非常暖宠的一本文,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第74章阴狠恶毒的女修罗 “蛇!好多蛇!啊!蝎子!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小梅的声音尖锐中带着说不出了的惊慌和恐怖,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只觉得毛骨悚然。 凤云倾却优雅的喝了一口小竹递过来的茶,冷漠开口:“来人,将门窗锁了!” 四下里,无声无息的落下几个带着面具,满身冰冷肃杀之气的暗卫,直接将门窗关死,并且,守在了那个位置上。 里面很快传来小梅边喊救命便疯狂拍门的声音。 “救命,郡主!房间里有好多的蛇、毒虫,它们来了……它们要杀了我,快开门!救救我!快救救我!” 门,自然是打不开的。 她便又去拍窗户,但那木格子窗也是锁死了的,她不断的拍打,也只是将那一层窗户纸不断的抓破,血肉模糊的手从格子里伸出来,上面还爬着一条全身漆黑的毒蝎子! 刚刚还高兴自己得了财物和赏赐的众人,身体都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就连在院子外面守卫的几个侍卫,也将头深深的埋了下去。 不一会儿,屋子里的小梅声音渐渐低弱了下去…… 凤云倾才淡淡的说:“差不多了,将人放出来。” “小心些,先将这药粉洒进去!不要直接接触她。” 说着,凤云倾又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粉,扔给了要开门的暗卫。 “是!”暗卫拿了药粉,刚打开门,就洒了进去,稍稍等了一下,才进去,将奄奄一息的小梅带了出来。 小梅还是那个小梅,却与进屋之前的她完完全全是两个样子了。 当暗卫将她扔下台阶,几个滚落后躺在了冰冷的石板上,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眼睛睁开很大,但是有一只眼球已经被毒蛇的毒液给毒瞎了,凡是可以看得见的皮肤,都是一片血肉模糊,是被什么细小的毒虫啃咬过的,呈现出青紫的颜色,她的嘴巴张开,里面爬出一半的毒蝎子,已经死在了嘴里,她却没有力气将那毒蝎子吐出来。 当她从台阶上滚下来的时候,身上还滚出来好些毒蝎子、毒蜘蛛和一条寻常见都没见过的毒虫子……此情此景,分外的恐怖,好几个丫鬟婆子只看了一眼,就吓晕了过去。 凤云倾只一个眼神,暗卫就过去,死死的掐那几人的人中,使之清醒了知道。 “知道本郡主为何这般对小梅吗?”本郡主问。 没人回答。 她又继续说了下去:“倒也简单,这奴婢吃里扒外,就与她真正的主子江初雪一样,几次三番的设计本郡主,早些年,是在本郡主的饮食中放点会致使女子腹泻的药物什么的,让本郡主不能去参加贵人们举办的宴会,好让江初雪代替本郡主去。 还想了一个赚钱的门道,将本郡主的事情当做消息,一条一条的卖出去换取银钱,后来,又帮着江初雪到处散布本郡主痴恋轩辕珏的消息,并帮着她的主子遮掩与轩辕珏奸、情!并且,帮着江初雪在府里面养了这些个毒物,今日,还在本郡主的屋子里熏了祸害本郡主身子的毒香…… 更多的事,本郡主也懒得说了! 本郡主方才给过她机会了,可她却只拿出几枚金叶子才欺骗本郡主,可恶至极。如此,便是罪不可恕!如今,被这些毒物咬死,也算自食恶果!” 这些毒物,前世里她被轩辕珏和江初雪关在地牢的时候,曾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到现在,还能无比清晰的记起毒蛇冰冷的身体缠上她的脖子,毒牙刺进她的皮肉的恶心感觉,还有被毒蝎子毒蜘蛛咬过之后,那种能将人逼疯的肿痛,那些毒虫在她的皮肉和骨头里钻来钻去、那种个头比普通蚂蚁要大好几倍的毒蚁密密麻麻的爬满她的手,她的脸,将她咬出千千万万个小血洞的惊恐! 她曾经怀疑过这些毒物就是养在凤家的,甚至,就在她的这院子里!——这一次,也是想做个证实。 若是这些毒物不在凤府,那些特制的毒粉吸引过来的,也无非是一些毒性不强的小东西,是不至于将小梅咬成这般模样的,可惜了,这些毒物果然在这里…… 想到此处,凤云倾冷喝一声:“小梅,本郡主说的话,你可听清了?” 小梅瞪着只剩一只的眼睛,用了全身的力气,才看向凤云倾,那眼里,分明带着不可置信的震惊和无比深重的愤恨。 就在上一刻,她还以为自己骗过了凤云倾,她不仅没有看出她早就背弃了她,还重新让她到屋子里去伺候,可是下一刻,她就直接跌进了地狱!竟然被自己养的这么毒物给攻击了,而且凤云倾还将她做的那些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是她看走眼了,凤云倾根本就不是蠢货,她不动声色的攥住了她的把柄,还想出这么恶毒的方法来对付她,凤云倾根本就是比这些毒物还要恶毒的女修罗! 她错了,但已经迟了,她能感觉到自己正在被各种毒物的毒液侵蚀五脏六腑,嗓子已经哑了,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说话,本郡主就当你已经默认了。你放心,你死了,你做的一切也就算了结了,本郡主会妥善处理你的尸体的。”说到这里,凤云倾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然后,笑的明艳动人:“本郡主记得,江初雪偏爱生长在阴凉潮湿之地红花曼珠(地狱花,又名曼珠沙华。),可这花,若是用死人的尸骨来养,才会鲜艳美丽。 不如,等你死了,本郡主就将你剁成肉块,做成花泥,多养几盆子花,送给江初雪做礼物?” ——坐上软椅上的女子,明明还是那么年轻的面容,却有着与年龄不符合的睿智和冷静 ——那双眼睛明明清澈的如碧水秋波,却带着锐利的光,像是能透过人的肉、体看到灵魂里去。 ——那张娇俏绝美的脸上明明带着灿烂的笑容,却给人阴冷冷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心惊胆颤! “郡主,奴婢有罪,”一个三等粗使丫鬟最先忍不住:“其实,奴婢还收了钱氏布庄的几匹好料子,今年年初,云记的掌柜在来府里见郡主,问郡主是要与钱氏布庄合作还是与赵氏布庄合作,奴婢谎称郡主出门了,事先交待,是要与钱氏布庄合作的。是以,云记的掌柜就……就照办了。“ “奴婢也招,奴婢还帮吏部一位官员抄写过郡主放在房中的一本账簿,便是去年的六月,那时,王爷还是侯爷,接了圣旨去办皇差,吏部觉得王爷是个商人,恐会趁机渔利……” 一个婆子跪在地上,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珠:“郡主十岁那年,外出游玩,遇到了匪徒,绑架郡主让王爷拿万两白银去赎,那件事是……是奴婢在那匪徒的逼迫下刻意将郡主带到那条僻静的小路上去的,奴婢有罪!可是当时奴婢如若不那样做,奴婢的家人,就会被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徒残杀了……郡主,您就看在奴婢是从庄子里陪您回府,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给奴婢留一个全尸吧!” “郡主,两年前,属下值夜,喝多了酒,让您的院子进了贼子,失窃了许多财物,属下该死!但属下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刚出生的孩儿,还请您饶了属下这一条贱命……” “是啊,”凤云倾眯起了眼眸:“往日里,本郡主对你们确实太过于宽厚仁慈了,以至于你们太不懂得约束自己,太放肆,但凡有一点点好处给到你们,你们便会背弃了自己的主子,人善被人欺,千古道理啊!” “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做对不起郡主的事情了。” “奴婢也不敢了。” “若是属下再玩忽职守,郡主就一刀看似属下!” “奴婢往后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绝对不会再有二心。” 错了,错了,他们都错了。 凤云倾早就不是那不谙世事的任性千金,能被摄政王看上,且坚持要娶做王妃的女子,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怎么可能对他们的小动作一无所知? 以前,他们的日子过的轻松舒坦,不过是主子放任了他们,可一旦主子追究起来,这份罪责,他们谁也承受不起! 一时之间,院子里的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那青石板铺成的地面,“咚咚咚”的一片响声,很快,都被磕出鲜红的血来。 疼吗?自然是疼的,但是看看悲惨至极的小梅,受这条疼又算得了什么? 只求郡主再宽宥他们一次,他们是真的不敢再轻视自家的主子了! 安安静静的院子里,凤云倾坐着,小竹站在她的身边,四个黑衣暗卫两个站在凤云倾的身后,两个守着奄奄一息的小梅——这一幕,看上去很冷,很血腥,很无情。 却又是那么的理所应当。 犯了错的人,除了求饶,便只能认罚。 不过,凤云倾今日倒是没打算全部处理了,不忠心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忠心的,但是这世上,真正忠心的,又有几人的,不过是受各种生死利益相关的牵连罢了。 “都起来吧!”凤云倾清清冷冷的道:“本郡主说话算话,不罚你们,今日到此为止,往后,做任何事之前,仔细掂量!” “散了,回自己的位置上去吧!” “是,郡主!”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仿佛得到了特赦令一样的惊喜,又磕了几个头以后,匆匆的散去。 稍微有脑子的人都知道——郡主没让她们留下来处理快要死去的小梅,就是打算亲自对小梅动手了,那种事情,她们不能看,也根本不敢看! 第75章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 丫鬟婆子侍卫们的脚步声远去后,偌大的院子再次安静了下来。 凤云倾起了身,一步一步的走到小梅的面前,蹲下身来,手里已经捏着几根银针,下手稳准狠的封住了小梅身上的几大要穴,又拿出一颗药丸子,简单粗暴的卸了小梅的下巴,将那药丸子丢进了她的喉管里。 而后,她冰冷冷的笑着说:“本郡主封住了你身体的几大要穴,又给你用了好药,你这条命,还能再拖上半个时辰,现在,与本郡主好好说说,江初雪的阴谋吧,她并不只是单单让你在本郡主房里燃上一道“落地生花”吧?” 小梅瞪圆了那只完好的眼睛,像是看特别恐惧的东西一样看着凤云倾:“你……你竟识得落地生花?” 一张嘴,她才知道自己可以说话了,可那毒液分明将她的嗓子毒哑了。 “很奇怪?”凤云倾说:“奇怪本郡主为何知道落地生花?很简单,本郡主是医毒圣手啊!” “你和你的主子都不知道这个秘密,所以,宫宴上,她才敢用假孕草来算计本郡主,这次,又用落地生花来害本郡主!来,好好的感受一下本郡主的医毒之术带给你暂时的轻松,你可只有一小会儿喘息的时间哦。” “小梅,你说若是你的主子知道本郡主是连宫里的御医都不遑多让的医毒圣手,她还会派你来做这么愚蠢可笑的事情吗?怕是不会吧?可惜,你今日是一定会死在这里的,没有机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她了!” “不过,小梅,你也会一点医术的吧?可能毒术还要更强一点,毕竟你的生母虽然只是沦落坊籍的妓子,家中父母到底也曾在川蜀之地做过十多年的小官,那地方山高林深,盛产药材和毒物,你母亲在医术和毒术上也是小有成就的。 ——若不是欢喜上你那渣爹,怕也不会沦落红楼坊籍,最后还要因为毒杀了你那渣爹被判斩立决……可怜你小小年纪,就落到牙婆子手里,被卖来凤府做奴婢。” “你,很愤怒?很不甘心?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的下场,就是这么悲惨了。” “只是,本郡主还是有些好奇——江初雪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害本郡主?是……让你脱了奴籍?是……让你做个官家小姐?还是,要将你送上轩辕珏的床榻,让你也能做一做主子?” “你对江初雪倒是忠心,还费劲心思寻来这么多的毒物悄悄的养在府里,是不是想哪日趁着本郡主睡着了,就放进本郡主的房中来咬本郡主? ——你想让这些可爱的小毒物咬本郡主哪里呢?手脚?脖子?还是脸? 你是它们的主人,本郡主怎么好意思先于你享受它们的亲密接触呢?是以,本郡主让你先尝尝这种滋味了,怎么样?好受吗?” 小梅惊恐的摇头:“你……你不是凤云倾,你定然不是凤云倾,凤云倾不会……” “不会怎样?不会对你下这种毒手?”凤云倾不知从哪里拿出了轩辕夜阑送她的那把“寒魄”,将冰冷的刀子贴在了小梅的脸上:“不过,你说的倒也没错,过去那个愚蠢无知的凤云倾已经死了,如今的凤云倾,心眼清明,手段狠辣,会将你们这些恶毒的渣滓,一个一个的全都送进地狱!” 说到这里,凤云倾的视线徒然变得无比的阴冷嗜血:“小梅,你信轮回吗?善恶都有轮回,你做了恶意,就会得到恶报,本郡主,就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专门来回报你的!” 她站起来,扫了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的小竹一眼:“小竹,你过来!” 小竹很害怕,她也觉得这一刻的凤云倾,无比的陌生,但她还是走了过来。 一定是轩辕珏和江初雪那对狗男女对主子的伤害太大了,以至于主子就变了性格,小梅就是帮凶!她一点都不同情小梅,只要主子还是她的主子,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小竹如是想。 大了胆子,恭敬的问凤云倾:“郡主有什么事要吩咐小竹做?” 凤云倾将寒魄塞在了小竹的手里,冷冷的说:“拿起这把刀子,去惩罚这个伤害我们的叛徒,我要你,先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都切下来!” “什么?”小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郡主,这样做太……太残忍了吧,奴婢……” “残忍?”凤云倾冷笑一声:“那你就回头看看那间屋子里,有多少毒物,再好好看看被毒物咬过的她是个什么模样,你当知晓,到了晚上,睡在那屋子外间和里间的人,便是你我二人,若是她趁着你我熟睡的时候放那些毒物进来,变成她这般模样的,可就是你我二人了,如此,你还觉得残忍吗?” 前世,同样身为丫鬟的时候,小梅害了小竹一次又一次,后来,又帮着轩辕珏和江初雪屠杀了凤家满门,小竹抱着她的幼弟之所以很快就被抓住了,就是因为小梅养的毒物拦住了唯一的生路! 小竹被凌辱致死的时候,这个狠毒的贱婢,就在旁边冷眼看着呢! 即便是这一世,小竹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仇,也该让她亲手来报一报! “可是郡主……”小竹拿着刀子的手开始颤抖。 “没有什么可是,”凤云倾的声音越发的冷厉:“小竹,这段时日,你跟着我,想是也看清了一些事,不是我们残忍,是有些人不想让我们好好的活着,那么,该死的人,绝不宽恕! 我的改变,你最清楚,我信任你,可若是你连惩罚一个叛徒的本事都没有,那么从今以后,你便再不是我凤云倾的人!” “不,小姐,”小竹一着急,又用以前的方式来称呼凤云倾了:“小姐是奴婢的再生父母,是奴婢的恩人,奴婢说好了,除非死去,否则这辈子都会在小姐身边的。” 她转过头,望着地上动也不能动的小梅,咬牙道:“对!小梅她该死,她害小姐,她还养了这么多毒物想要小姐死,奴婢不答应,绝对不答应,奴婢这就帮小姐惩罚这个叛徒!” 她猛地跪在了地上,闭上眼睛,就往小梅的身上下刀子。 第一刀,刺在了小梅的肚子上,小梅痛苦的惨叫了一声,骂道:“小竹,你这个贱人,你敢对我下毒手,你不得好死!” “太吵,那就先把她的舌头割了吧!”凤云倾淡淡的说,语气轻松的像是在闲话家常。 “小竹,睁开你的眼睛,右手拿稳了刀子,左手伸进她的嘴巴里去,你可以放心,她的下巴被我卸了,她咬不了你,嘴巴里也没毒,你就抓住她的舌头,尽可能的扯出来,然后,横着刀子隔过去,寒魄是神兵,玄铁如泥,不过一块烂肉而已,割起来很快的,就好像你割韭菜那样的容易……” 凤云倾的声音,温和的没有半点情绪,带着说不出的蛊惑,小竹明明很害怕,却还是按照她的指示,颤抖着将左手伸进了小梅的嘴里。 “很好,别让她把舌头藏起来了,抓紧了,右手不要抖,下手要利落……对!就是这样,但别用力过度了,仔细伤了自己……很好!” 一块血肉被小竹割下来,然后迅速的扔在了地上,她望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差点晕过去。 “你看?很容易是不是?”凤云倾再次蹲下来,将手放在小竹的肩膀上拍了拍,另一只手指着“呜呜咽咽”的小梅说:“小竹,我今日告诉你,人活在这世上,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靠父母,父母会老,靠男人,男人会变心……谁都靠不住,只有自己最可靠。 你需的死死的记住,你笑的时候,一定会有人陪着你笑,但是你哭的时候,却只能一个人哭,是以,我们不要轻易笑,也不要轻易哭,更不要轻易的仁慈和害怕。 从今往后,别人损你一分,你便还回三分,别人伤你一刀,你就砍回十刀,百刀,千刀!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小竹握紧了手里的刀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脸色沉下来,这是确实将凤云倾的话听了进去。 “那么,现在,执行本郡主第一道命令吧!” 第一道命令是——将小梅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切下来,就像切菜一样的容易! “是!”小竹捏住小梅左手的手腕,将之按在地上,手起刀落,一根手指就被活生生的切了下来,小梅疼的眼珠翻白。 小竹却好像看不见小梅的痛苦,继续去切第二根手指,额头上的汗流下来,模糊了她的眼睛,这样血腥而残忍的场景,她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 对面的屋顶上,烈风将院子里的一幕看在眼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凤云倾——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女子啊?刚开始的时候,就是个任性无知的千金小姐;被主子带回府里,还几次三番的往外跑,后面终于不跑了,就变的冷静聪明起来;慢慢的,发现她竟然还是个医毒圣手;再后来,又与新册封的太子轩辕烨有了关系,变成令人匪夷所思的重生? 身上的秘密还没搞清楚,又忽然变成了嗜血残忍的女修罗?这训练丫鬟的手段……怕是连自家主子也是不遑多让的! 这样的女子,主子确定消受的起? 想到这里,烈风偏过头,小心翼翼的问身边的轩辕夜阑:“王爷,王妃这……这也太……” “如何?”轩辕夜阑森森阴冷的视线扫向烈风:“你想说本王的倾倾如何?” -------- 九皇叔急忙忙的跑回来,没想到看到倾倾这么……怕怕的一幕,他会怎么想倾倾呢?那啥,下次与倾倾亲密接触的时候,会不会担心自己的舌头和手指?嗯,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章分解~~ 第76章用血肉养成的鬼擎火 还能如何?太可怕了! “这……王妃……好!”烈风身体一抖,要说出口的话转了弯弯:“王妃真乃奇女子也,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出外能赚钱养家,再家能貌美如花,惩治得了恶徒,也处罚得了叛徒,左手能绣花,右手能御下,伸伸手指就能让人五体投地,跺跺双脚就能让这上京城抖上三抖!” 烈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但是他在轩辕夜阑身边待的久了,轩辕夜阑只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轩辕夜阑并没有因为院子里凤云倾的行为而对她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于是,他把能想到的好听的话都用在凤云倾的身上了。 轩辕夜阑的神情稍微温和的一点点,却还是追问:“就只是这样?” 啊?烈风惊讶,这样还不够? 他的视线又落到下面的院子里,这时,小竹已经切完了小梅的一只手掌,五根血肉模糊的手指,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旁边。 凤云倾再次站了起来,面上甚至带着一丝丝满意的笑容,就好像买猪肉的厨娘看着屠夫拿刀子分割处理放在案板上的猪肉一样。 他又缩了缩脖子,忽然发现凤云倾的表情竟与自家主子某些时候如出一辙? 于是,他答:“王妃娘娘的行事作风……很有王爷的风范,对,就是这样!” “嗯。”轩辕夜阑轻哼了一声:“算你聪明。” “属下多谢主子夸奖。”烈风一边摸着额头的冷汗一边如是说。 轩辕夜阑不再搭理他,视线继续锁定在院子里,一瞬不瞬。 从来都知道她的善良,今日倒是看到了她的“残忍”。 从香王府门前离开,他匆匆的赶去军营,却感觉这件事还没完,中途折回,就听说府门前有人差点伤了凤云倾,让人将那事情查了查,再过来,刚刚好看见凤云倾将院子里的人都集合起来…… 这御下的本事倒确实不错,莫说是那些个心怀鬼胎的丫鬟婆子侍卫,就是他那几个暗卫,怕是也被她的手段给压住了——这样很好,这四个暗卫是他派过去保护她的,要真正信服她,尽心尽力的将她也当成主子才好。 只是,她明显是在有意的培养那个叫小竹的丫鬟,为何偏偏对这个小竹与众不同? “烈风,去查一下这个小竹!” “另,去给轩辕烨传信,让他晚膳后去暗室等本王,本王有事要问他。” 轩辕夜阑落下命令,再看两眼院里的情形,觉得自己暂时不需要自己了,飞身离开,办自己的事情去了。 随后,烈风也匆匆离开。 天,开始阴沉下来,似乎要来一场大雨。 院子里。 凤云倾自然又让小竹去切小梅另一只手掌上的手指,这期间,小梅痛晕了过去,凤云倾一根银针下去,就将她扎醒了,她只能保持着痛苦的清醒,生生的承受这悲惨的折磨。 看着小竹切的越来越顺手,她回过头,对其中的两个暗卫说:“你们去江初雪以前住的院子,给本郡主搬十盆那曼珠沙华来,这季节,再养一养,就该开花了。” 她的院子里,养了很多盆红花曼珠沙华,前次,惦记着搬空财物,倒是忘记将那些花搬走了,如今与凤家断了关系,想是也寻不到理由回来搬那些花,不过没关系,几盆花而已,她大方的给江初雪送过去就好了。 “小梅,疼吗?”凤云倾望着小梅那只眼睛:“从你第一次背叛本郡主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 小梅张开了嘴巴,发出绝望的“呜呜”声,凤云倾懂她的意思,她是在说她狠毒,想要求个痛快。 “你现在知道,死,是再温和不过的处罚方式了吧?”凤云倾说:“可惜,你犯下的罪,死,太便宜你了,本郡主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暗卫去的快,回来的也快,两个人,四盆花,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凤云倾的面前,又一声不坑的再去搬运了。 “小竹,现在开始,将她手臂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割下来!”下了命令,凤云倾就回了房间,窗前的熏香早就被毒物打翻熄灭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腥臭。 她踩着那些毒物的尸体,面不改色的走进去,偶尔遇到一两只还活着的,本想杀死,想了想,毒物泡出来的药酒,治疗跌打损伤倒是不错,于是,还很感兴趣的将所有的毒物都挑了一遍,好东西,就扔进医毒系统里让小蛋处理去了,剩下那些看不上眼的,心想着等会儿再让那些丫鬟婆子来处理。 她去角落里寻了一把花铲,回到了院里。 小竹似乎已经真的不怕这样血腥的场面了,她红着眼睛,下刀子又快又稳,身旁,已经堆了一小堆的血肉,看上去无比的骇人。 凤云倾戴了手套,拿着那花铲,首先处理最靠近自己的那一盆花。 她小心的将上面一层土一点点的刨开,然后将里面已经开始抽花梗的果球挖出来,连根都不曾损伤一点,放在一旁,又倒了大半的泥土出来,将小梅的十根手指头扔进去,再捡起手臂下割下来的血肉,一并放进去。 便做这些事,她便“笑”着向小梅说:“这红花曼珠,又叫地狱花,鬼擎火,幽灵花、彼岸花,赏花不见叶,见叶不赏花,颜色绯红如血,香粉提炼出来,还能迷惑人的心智,有着美丽灿烂的外表,阴冷恶毒的本质,倒是与江初雪像的很,也难怪她喜欢这花。 小梅啊,都说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你虽不配与落红相提并论,但看在你那么尽心尽力的为江初雪办事,本郡主定然会许你到她的身边去伺候的。 瞧瞧,江初雪最喜欢的便是这种俗称地狱花的曼珠沙华了,这花,越是用人的血肉来养,就越会开的灿烂鲜艳! 十,又是个好数字,本郡主就选这十盆花给她送过去吧! 不过,你这副臭皮囊这么大,自然是不能都塞到这小小花盆里去的,是以,本郡主也只好让小竹帮你分割一下了。 这第一盆,就放你的手臂上的血肉和手指,第二盆,放你腿上的血肉和脚趾,这就算你的四肢。 第三盆,放你的心脏,第四盆,放你的肺,第五盆,放你的胃,第六盆,放你的肠子,第七盆,放你的耳朵,你的眼珠,你的舌头和牙齿,第八盆,放你的大脑,第九盆,放你的小脑,最后一盆,在你的头上打个洞,用你的脑髓来养花,让这地狱花的花根,长去你的头里面,从你的头顶,开出最美丽的花来,供江初雪欣赏,你意下如何?” 说完这些话,凤云倾已经将第一盆种好了,单单从外观看,根本就看不出这里面埋了人的血肉。 她转过头,视线落到小梅身下的血上,眉头微微皱了皱,过来,拿出白色的纱布,将已经割的白骨森然的左臂包扎起来,同时对小梅说:“不用割的太多,死太快了就不好玩了,不管怎么说,小梅也算是在凤家多年了,总得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下场才算对得起她哦。” “你去,割腿上的肉。” 小梅无比的惊恐,恨不能咬舌自杀,可是,她的舌头,却早早的就被割掉了。 她不能求饶,不能哀嚎,不能得到解脱,就连晕过去都不被允许,身体里的毒和被生生割肉削骨的痛苦逼的她快要疯掉,她后悔了,她无比的后悔背叛凤云倾了,她不想要荣华富贵了,她不想做什么贵妃了,她只想早点死,可惜,却无人能救她,亦无人会理睬她的后悔了。 她的眼里流下血泪,毒素缓慢的蔓延,早就没了丝毫挣扎的力气,就连挪动一下头都做不到了,只能被迫看着小竹在她的身上割下血肉,看着凤云倾动作优雅的将之埋在一个个花盆里去。 她忽然就恨起了江初雪,其实,她帮江初雪做了那么多的事,也就是从江初雪那里得到一些财物,江初雪答应她的其它的事,一件也没有做过! 江初雪算什么?一个天煞孤女而已,身份未必就比她小梅高贵多少了,可是人家如今却已经是香王身边的人了,即便只是个侍妾,若是能生下男婴,母凭子贵,位置肯定是要往上抬的! 而且,以江初雪的手段,那正妃梁红艳,未必就能斗得赢她,或许有朝一日,江初雪真的能爬上皇后的宝座呢? 可她小梅却要在这么恐惧和煎熬的痛苦中悲惨的死去! ——都怪江初雪,若不是那个贱人存心的蛊惑她,收买她,其实凤云倾以前真的很善良的,她在凤云倾的身边干活,并没有像其他富贵人家的丫鬟那样,那么辛苦劳累,大多数的时候,她的日子轻松悠闲,甚至比那些个小家碧玉安稳如意多了……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当小竹将小梅的肚腹剖开,将她的心脏拿出来的时候,她终于在悔恨和苦痛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就死了?”凤云倾淡淡的道:“倒是便宜她了。” “放下刀子,先去沐浴吧!顺便,将那些人给本郡主喊回来,给本郡主好好的清扫院子。” 凤云倾说着,又指向那几个暗卫:“你们几个,抬了这具残尸,扔去乱葬岗喂野狗了吧!” 小竹手里的寒魄“铛”的一声扔在了地上,整个人虚脱一般,跌坐在了地上,终于,她也解脱了…… ———————— 这几章有点狠辣了哈,倾倾得快速成长起来~必要的背景还是要交待下,接下来,咱们来点轻松愉快的哈~ 第77章又一个重生之人 小竹知道凤云倾这是为她好,但她不明白凤云倾为何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逼迫她,就如同她也不明白凤云倾的变化怎么会与过去天差地别。 要说是受了轩辕珏和江初雪背叛的影响,最多是心情糟糕一些,性子冷一些,不至于一下就变的连鲜血和死亡都不怕了吧? 莫非,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主子遭遇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吗? ——是江初雪对主子用过什么特别残忍的手段了?小梅也参与其中了? 否则,主子不会这么对待小梅的,可是,为什么要让她动手? 小竹的心里有很多个问题,但此时此刻,她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她刚刚用自己从来都没有想过的残忍杀了一个人,她的内心充满了惊恐和慌乱,她的双手和裙子上沾满了血腥,甚至还可能挂着一点细碎的残肉……她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问凤云倾任何问题。 是以,她只要咬着牙,像凤云倾行了一礼,然后,跌跌撞撞的离开,去喊人过来清扫这里,也跑去将自己洗干净…… 凤云倾继续不急不慢的将余下的几盆花都种好了。 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才过来了,地上只剩下一滩令人心颤的鲜血以及十盆栽种的整整齐齐的花。 他们心里清楚,小梅定然已经是死了,可是怎么死的,尸体去哪里了,他们不敢问也不想问。 “将院子和本郡主的屋子都好好的清扫一遍,你们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吧?”凤云倾的视线扫过众人,清清冷冷的问。 “是,奴婢知道。”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回答。 “那便好!”凤云倾点头。 她回去房间,洗了手,拿了自己的琴出来,就坐在院子里,素手轻拂琴弦,娴熟的弹一曲《如梦令》。 她发觉自己也可以在鲜血淋淋后迅速的变的平静下来,这算是变的轻松释怀了?还是变的更麻木不仁了? 不多时,天空就飘起了雨丝,先只是细细的一层,渐渐的密实起来,带走人心头的烦闷燥热,留下丝丝的清凉…… 小竹匆匆的赶过来,拿着伞往凤云倾的头上撑。 “莫要打伞了,这雨下的并不大。”凤云倾笑着说:“你把我的琴拿回去,好生盯着她们将房间打扫干净,那些角角落落里,都不要留下一条毒虫子。” 说完,她就转过身,迎着雨幕走出了自己的院子。 ——凤家作为轩辕王朝的首富,府邸是建的非常漂亮的,凤云倾忽然发现,长到这么大,她竟是从未好好的看过自己的家,于是,她漫无目的的四下里逛了逛。 也不知走了多久,却是走到了一处竹林里,位置有些偏僻,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满目青葱,淡雅竹香,令人心中愉悦,似乎再多的冰冷和血腥都能被这样的清新洗刷的干干净净。 凤云倾轻笑了一声:“难怪他喜欢清竹雅香,果真不错。”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轩辕夜阑。 可话音刚落,她却敏锐的感觉到这林中有人。 她的脸色一沉:“什么人!出来!” 轩辕夜阑派给她的暗卫,应该是跟着她的,怎么还会让别的人靠近她? 莫非,又遇上高手了? “好强的洞察力!”男子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惊讶。 随即,一抹紫色的身影就从竹枝上翻身落下,行云流水般利落。 男子的五官很端正,也很熟悉,赫然是前世里的老朋友——褚国太子褚云逸。 凤云倾心中一惊,褚云逸! 这个人竟然这么早就出现在了上京城?还刻意跑到凤家来? 她面上不懂声色,冷声喝问:“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仁王府禁地?” “禁地?”褚云逸“啪”的一声甩开一把玉骨折扇:“就这么一个偏僻的竹林子,也能称得上是仁王府的禁地?永安郡主莫不是在与在下说笑?” “便是再偏僻的林子,亦是我仁王府的地方,阁下非请自入,便是擅闯!”凤云倾藏在袖袍中的手,攥紧了刚刚擦拭干净的“寒魄”:“阁下有何贵干,还请明说了吧。” “要说贵干,却也没有,我不过是来看看你,”褚云逸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瞬也不瞬的盯着凤云倾:“多年不见,摄政王妃,可还留着在下赠送给你的那枚蓝玉半月的环佩?” “什么佩?”凤云倾双眸一片清澈:“阁下既然知道本郡主的身份,莫非是在与本郡主说笑吗?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何时收过阁下的东西? 不过,蓝玉可是褚国皇室才拥有的东西,阁下是褚国皇室的哪位?宁王褚景宁?贤王褚南弦?还是……太子褚云逸?” 凤云倾问的平静,心里早就翻起了惊涛骇浪。 前世里,她与褚云逸合作的时候,为了方便她行事,褚云逸送了她一枚蓝玉半月佩,这是只有她和褚云逸才知道的秘密。 难道,褚云逸竟然也是重生之人?! 轩辕烨说过,前世,轩辕夜阑布下大阵,将他斩于阵中。 而他,设下毒计,断了轩辕夜阑一条胳膊…… ——这个人,前世利用她,这一世还想利用她? 这么一想,凤云倾直接将褚云逸归于“敌人”一类。 “郡主当真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褚云逸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质疑的意思很明显:“我方才,藏在暗处,瞧见了你对待叛徒的那一幕,千刀万剐,尸骨养成地狱花,当真好手段!——这与凤小姐温和良善的性子似乎有些不符合?” 没错!褚云逸确实也是重生而来的! 前世里,他费劲了心思才困住了轩辕夜阑,断了轩辕夜阑一臂,不想却还是死于轩辕夜阑的剑下,明明,他各方面的能力都不在轩辕夜阑之下,却为什么总是败给轩辕夜阑? 他死的悲愤,死的不甘心! 再睁开眼睛,却惊喜的发现自己躺在褚国的东宫。 ——他还是太子,褚国与轩辕的大战还没有发生。 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他抑制住这份天赐的惊喜,步步筹谋,用最快的速度灭杀了自己的对手,甚至不惜逼迫父皇将皇位禅让给他。 做了褚国新帝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着轩辕夜阑还在京中因为儿女情长瞻前顾后的时候,想尽一切的办法,让轩辕夜阑在这世上彻底的消失。 只要轩辕夜阑似了。 征战四国,一统天下的霸主就一定会是他褚云逸! 做了一番准备后,他一边递上国书,要与轩辕和谈,一边乔装提前来到上京城, 他知道轩辕夜阑的唯一的软肋就是凤云倾,自然是第一时间打听有关于凤云倾的消息。 ——他记得很清楚,凤云倾疯狂的迷恋着轩辕珏,为了从轩辕夜阑的身边逃开,投入轩辕珏的怀抱,她可以不计后果的做一切的事情。 真是个用情至深,却又愚蠢至极的女子。 ——却也是他最好用的棋子! 可是为什么,属下查到的消息,却与他前世里了解的有了很大的不同? 轩辕珏的珏王变成了香王,正妃也不再是那个表面单纯内心恶毒的江初雪,更是失去了皇帝的宠幸,被关在自己的王府里……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的关系却并不恶劣,反而,和谐融洽了? 他马上大胆的猜测——是不是轩辕也有人与他一样,重活了一世,早早的筹谋,改变了一切? 那人是谁?情报显示,是凤云倾的可能性很大。 于是,他来了仁王府,想要探个究竟,没想到,却看见那么血腥残忍的一幕。 ——不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冰冷的手段?他 难道,轩辕的变化,都是因为凤云倾也是重新活过来的人? 带着这样的怀疑,他悄悄的跟着凤云倾,来到这竹林,故意制造响动,让她发现自己,并利用上一世只有他和凤云倾知道的事情来试探凤云倾。 然而…… 凤云倾的表情干净的不带一丝的杂质,像是真的对上一世的事情毫不知情? “本郡主应该认识阁下?”凤云倾的脸上除了防备和沉冷,依然没有丝毫的情绪外露:“不过,阁下身为褚国皇室的人,偷偷摸摸到我轩辕来也就算了,还敢混进我仁王府,偷看本郡主惩治叛徒?阁下是太清闲了?还是没将我轩辕放在眼里? 若是前者,本郡主建议阁下去街市转转,那里更热闹些,若是后者,怕是就要上升到两国邦交的大事了。” “啪!啪!啪!”褚云逸笑着拍了三下手掌:“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轩辕唯一一位异性郡主,不仅洞察力惊人,而且胆大心细,伶牙俐齿,倒是我低看了郡主。” “既然郡主果真不认识我了,倒也无妨,再过几日,郡主自然就认识我了,告辞!” 话音刚落,褚云逸就果断的飞身离开了。 ——既然在凤云倾这里得不到什么,他自然马上离开,他的计划要重新制定,进皇宫与轩辕皇帝之前,他得先查清楚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如今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厚了…… 凤云倾望着褚云逸远去的背影,脸色冷了下来——褚云逸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怀疑她?他还知道些什么?他来轩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褚云逸竟然也是重生而来的! 不行,这件事,一定得侧面提醒一下轩辕夜阑…… —————— 雨,停了,凤云倾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开口:“暗卫何在?” 四个暗卫,只现身一个,气息不稳,似乎受了很重的内伤。 “属下保护不力,请郡主责罚。” “出了何事?”凤云倾问。 “郡主,属下等人被偷袭了,对手很强大,然并没有对属下等人下死手,只是点了属下等人的穴道,手法奇特,属下刚刚冲破穴道,受到反噬。” 凤云倾:“是方才那紫衣男子吗?” 暗卫:“是!” 凤云倾:“可知他是何人?” 暗卫:“褚国新帝,前褚国太子褚云逸。” “什么?新帝?”凤云倾大吃一惊。 这一世,褚云逸竟然早早的就登上了褚国的皇帝位,是……仗着重生先知的优势吗? 他是个野心极大的人,他做了褚国皇帝,那么,褚国与轩辕之间的大战必定不远了。 难怪,轩辕珏的大婚,轩辕夜阑会来迟了…… 想了想,凤云倾递了一粒药丸给暗卫:“这是治疗内伤的药,你先服下,然后去见你的主子,让他早点来见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议。” 军营。 轩辕夜阑刚刚得到褚云逸便装简从,已经到了上京城的情报,烈风就进来了。 “王爷,暗十四来了。” 轩辕夜阑将手里的情报猛地抓紧:“倾倾出了何事?” 暗十四进来,跪在了轩辕夜阑的面前:“王妃无事,只是,褚国新帝褚云逸悄悄进了皇城,潜入仁王府,见过了王妃,王妃神情有些紧张,让属下来请王爷早点过去见她,说她有重要的事情要与王爷商议!” “什么?褚云逸去了仁王府?还见到了王妃?”烈风大惊,忙看向轩辕夜阑。 却只见到一道影子从自己面前一晃而过。 轩辕夜阑已经去找凤云倾了。 仁王府。 凤云倾回到自己院子里,里外都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了。 屋子里所有物品都被更换过了,就连里间卧榻的几层纱幕都换成了火一样的红色,一眼看上去,倒像是新婚的喜房。 小竹走过来向凤云倾行了礼,解释道:“郡主,那些个毒物来的忽然,之前没有想要换纱幕,别的样式颜色又实在不搭配,是以,奴婢便做主将这屋子里都换成了红色,左右您与摄政王的婚期明日就会定下来了,房间里早些不知的喜庆点,亦没有什么不好,您觉得呢?” 屋子里熏了宁神香,凤云倾看了看天色,便是不太满意,今日也来不及换了,便道:“先这样吧!” “小竹,我头发打湿了,你去让人抬几桶热水进来,我先沐浴。” 凤云倾说着,看了一眼小竹苍白的脸色,又补上两句:“热水准备好了,你就先回自己的房间歇着,明日午膳再过来。” 小竹通常是睡在这房中的外间的,但也有自己的房间,凤云倾知道今日的事情对她定是刺激大了些,给她时间歇到明日中午之前。 “是!谢谢郡主。”小竹心里暖暖的,主子是真心对她好的,不过沾点血,杀个人,主子都不怕,她怕什么?她要尽快的调整过来…… 简单的洗了澡,凤云倾就起了身,穿了中衣,将丫鬟都遣了出去,自己一边擦干头发,一边想着轩辕夜阑来了,她该如何开口与他说起红卿九和褚云逸的事情。 她想的太入神了,以至于轩辕夜阑都已经进来了,她却没有察觉到。 直到他顺手拿过她手里的帕子,一边帮她继续擦头发,一边温和的发问:“倾倾,你在想什么呢?” 凤云倾抬起头,就从自己前面的镜子里看见了轩辕夜阑。 他也是刚刚沐浴,就穿着她给他做的那件寝衣,微微弯下腰来,与她的身体贴的很近,两人的身后,一片大红,倒真像是刚刚大婚的夫妻,马上就要洞……房,如此的暧昧,让人心跳脸红。 “倾倾,你气息乱了,是以,方才你在想……我?”轩辕夜阑的视线落到凤云倾娇俏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惑人的笑:“方才,我从暗道里出来,还以为走错了房间,倾倾,我竟是没想到,你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与我……” 这话只说了一半,轩辕夜阑就忽然伸手,将凤云倾打横抱了起来:“倾倾,既然是你想要的,我定是要满足你的……” -------- 哈哈,子华误会倾倾的意思啦,那……是吃?还是不吃呢? 第78章倾倾,原来你这么迫不及待…… “啊!” 身体骤然腾空,凤云倾下意识的抓住了轩辕夜阑的衣服:“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轩辕夜阑的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压低:“做倾倾你想让我做的事情了,倾倾将房间布置成这般模样,如此的迫不及待,我若是佯装不懂,岂不是白白辜负了倾倾一番心意?” “心什么意?你误会了,”凤云倾见轩辕夜阑真的抱着自己往里间的床榻走,赶紧解释:“真的,你真的误会了,我什么心意都没有,我这房间的布置也不是我的意思,那个……你先放我下来,我详细说与你听。” 轩辕夜阑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直到走到床榻边,将凤云倾放了下去。 “可是,我现下对旁的事情都不感兴趣。”他望着她,眼眸里的柔情和热度都是那样的浅显易懂:“如此良辰美景,我只对倾倾感兴趣。” 说着,他便倾下身子,作势要吻她。 凤云倾忙用自己的手掌,压在了轩辕夜阑的嘴唇上。 “你不是说有事情要与我说吗?我也有很重要的事要与你说,先说正事,先说正事,好吗?” “好!”轩辕夜阑踢掉鞋子上了床,抱着凤云倾往里面一翻:“就这么说。” 凤云倾的心跳乱了节奏,这……这男人是学了什么撩人神技吗?如今一举一动,竟然都惹得她心慌慌的。 “那……子华,你先说吧。” “我要与你说的事,你已经知晓了,”轩辕夜阑说:“便是褚国的太子褚云逸新即皇帝位,要与我轩辕和谈,且,人已经便装进入了上京城。” “是!”凤云倾的神情严肃起来:“我已经见过他了,两个时辰前,我在院里处置了被江初雪收买的丫鬟小梅,他就躲在暗处瞧见了,后来跟着我去了府里的竹林,故意制造动静惹我发现后现身,还与我说……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觉得这人的城府极深,而且,也听人说他很有手腕,好武好战,他年纪轻轻的就登上了皇帝位,怕是会利用一国之力,成全自己的野心。 你说他要与轩辕和谈?我觉得是不可信的,且不说古往今来,有多少和谈不过是缓兵之计,便是从褚云逸一边说着和谈,却又偷偷摸摸提前潜入上京城的这一行为来看,就知道他心中定是还有别的算计。 子华,此人定是不可信的,他还刻意跑到仁王府来试探我,定然是听闻我与你关系亲密,想利用我来对付你,你可千万不要对他掉以轻心!” 轩辕夜阑将凤云倾说的每一个字都认真的听了进去,手臂稍稍收紧了一些:“倾倾这是在关心本王?担心本王被那尖嘴猴腮、狡诈无比的褚国新帝给算计了去?” 她曾经与他说过,那褚云逸,就是生了个尖嘴猴腮的奸诈模样。 “嗯。”凤云倾轻轻的应了一声。 他却马上追问:“为何关心本王?” “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帮你,莫非还要去帮那褚云逸?”凤云倾顺着轩辕夜阑的话答了。 随即,又意识到这一世,她和轩辕夜阑其实还并没有大婚。 她的神色顿时有些不自然。 “那个……我的意思是,我们很快就要大婚了,若是你出了什么事,那对我自然也是不利的,夫妻不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我觉得褚云逸那人不好,你多防备着他一些总归是更好些的。” 这么解释,倒也说的过去,若是,轩辕夜阑来之前没有与轩辕烨深谈过的话,他定会很欢喜。 然而…… 从军营出来,他本来想第一时间去见凤云倾的,可是就连褚云逸都提前出现了,他觉得自己还是要先弄清楚一些事情,于是,他先去见了轩辕烨。 “你和倾倾早就认识?” 他开门见山的问轩辕烨。 轩辕烨似乎也猜到了些什么,只迟疑了一下,就点了头。 又问:“上次我与皇嫂说话,皇叔听见了吗?” 轩辕夜阑也回答了一个字:“是!” 轩辕烨笑了一声,说:“我早该想到了,但凡是皇嫂的事情,皇叔都会重点注意,唯恐皇嫂会受到旁人的一点点伤害了,又哪里会放心让我与皇嫂独处一室,说些秘密的话呢?” “说吧!”轩辕夜阑坐下了下来,视线冷厉的落在轩辕烨的脸上:“莫要有一句假话。你该知道,在这世上,除了本王,没人会帮你。你想要得到的东西,许多人都想要,你总得回报本王些什么,就从——你心里藏着的这个秘密开始吧!” “如此说来,皇叔信我与皇嫂皆是重活一世的人了,”轩辕烨说:“那我便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我猜皇叔今日想知道的,只是与皇嫂有关的部分吧?” “嗯!” 轩辕烨想了想,找了个开口的地方,说了下去:“那一世的我,刚开始的时候,和这一世并没有什么不同,中毒中蛊,身体弱的走几步路都很痛苦,只能终日缠绵病榻,也鲜少关心外面的情况,是以,皇叔与皇嫂是如何开始的,我并不是很清楚。 我知道的,便是皇后——前世的皇后,也就是如今的蓝妃,她让轩辕珏去接近皇嫂,是为了侵吞凤家的财富为轩辕珏登上皇帝位铺路,毕竟,蓝妃的母家,靠着权势得了官位,钱财上就单薄了些。 那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情,我除了觉得皇嫂有些可怜,便也没有别的想法,我不过是皇后抱养的孩子,无依无靠,那个位置距离我太遥远,我得不到,我的身体也不允许我去争夺,便只能将心放的宽敞些,无欲无求,只当什么都不知道。 许是皇嫂太单纯善良,又许是轩辕珏自有一套诱骗女子的本事,皇嫂对他……很是在意。那时,便是我躺在病榻上,都能听到永安侯府的小姐凤云倾为了三皇子轩辕珏又做了什么疯狂的蠢事。 这样的传闻,当皇叔你班师回朝后就变的更热闹了。 有说皇嫂攀附轩辕珏不成,就开始勾、引你的,有说轩辕珏早就厌弃了皇嫂,因为皇嫂趁着他去办皇差,弄了条花嫁船与年轻公子在船里面厮混的,有说轩辕珏不欢喜皇嫂了,便将皇嫂送到了你的床榻上的……总归,那以后再听说的,就全都是有关于皇嫂很不好的名声。 她似乎走到哪里都会被人骂,再加上后来,她住到了你的王府,连永安侯府都不曾回去,就更被怕成了淫、娃、贱、妇。 可是我知道,她并不是那样的女子,她只是单纯的欢喜上一个根本不可能拿真心对待她的人,我为她的遭遇感到遗憾,但我终究也是不能给她提供什么帮助的。 没想到,后来,你却娶了她做王妃!我很不能理解,便是你真的看上了她,想要留一个女人在身边,什么方式没有,为何一定要娶她做王妃呢?要知道,你在轩辕、甚至全天下人的心中,都是尊贵无比的男子,而凤云倾却早就是声名狼藉,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女人了,摄政王妃与她的“所作所为”太不相配了。 不过,我那一世里,与皇叔也就见过几次面,心里仰慕皇叔能在战场上横扫千军,可我那副鬼样子,却连在皇叔面前出现都觉得羞愧难当,是以,皇叔怎么想的,我自然也不知道。 但似乎不管皇嫂做的多么过分的时候,她都能在摄政王妃的位置上坐的稳稳当当的,即便是皇叔的静太妃一直都不喜欢她,即便是淑雅郡主柳子娴当众说此生只嫁皇叔一人,并且,静太妃和父皇都逼着你娶柳子娴,你依然没有如了他们的意愿。 甚至,柳子娴想给你做个侍妾都没能成功。 再后来,褚国太子褚云逸来到了上京城,说是要与轩辕和谈,谁知他一离开轩辕,就集结数十万军队,与我轩辕开战,你,就在这个时候上了战场。 你走后第三日,轩辕珏拿了一些证据给父皇看,说是褚云逸来上京城,并不是为了和谈,而是和他安插在我轩辕的奸细见面的,这个奸细,便是永安侯凤成州。 我不知道他那些证据是哪里来的,但是以父皇的精明,那些东西即便不是真的,怕也足以乱真,叛国谋逆乃是灭九族的大罪,去宣旨,去屠杀的人自然便是轩辕珏。 皇嫂是出嫁了的女儿,又是摄政王妃,本可以免于一死,可是她听说凤家要被灭族后,从摄政王妃跑了出去,前脚刚出摄政王府的门,就被轩辕珏的人抓了,静太妃则替皇叔你写下了一纸休书,由柳子娴送了出来,声称凤云倾与摄政王府再无关系,凤云倾自然就还是凤家的人,理应与凤家的人一起被灭族。” 说到这里,轩辕烨稍微停顿了一下,解释道:“皇叔,我知道静太妃对你有养育之恩,她收下的义女柳子娴也因此被你多方照顾,我不是要说她们的坏话,只是前世里,她们确实也一次又一次的害了皇嫂……” 第79章带着那么深的恨回来,很辛苦吧? 轩辕夜阑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静姨和柳子娴害过倾倾? “你继续说。” “好,”轩辕烨又说了下去:“听说凤家满门被灭,府邸被烧,尸骨都被扔去了乱葬岗,我原是想派个人替我出宫去将他们葬一葬的,可是我唯一信任的那个人,却出卖了我。 于是,我被蓝妃和轩辕珏污蔑是凤家的同党,父皇连一句解释的机会都没给我,就将我贬成了庶民。 也就是那一日,蓝妃和轩辕珏来到我的屋子,亲口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包括我残破的身子都是他们母子的杰作,他们砍了我的双腿,我的一只手,却又请最好的大夫给我治疗,让我不至于死的那么快,然后,将我扔到了江州。 江州大旱,早已经饿殍满地,我一个废物被扔过去,死,只是早晚的事情,可是当我知道我的母亲是死在蓝妃的手里,知道我从小到大的痛苦都是因为他们,我不甘心就那么死了,即便是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可就是强撑着活,多活一日,心里的恨就与日俱增。 谁能想到,我竟然就那样活过了许多日,而且,还遇到已经“死去”的凤云倾。 我看见她浑身都是伤痕,各种各样的伤痕,遍布全身,有些血肉翻出来,可以看见里面的森森白骨,伤口处都已经溃烂,还被挑断了脚筋,和我一样,只能在地上屈辱的爬行。 皇叔可以想象,在人吃人的坏境中,女子是一口柔弱的好肉,可是因为她被折磨的太恐惧了,根本没人敢靠近她。 她也不想死,我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恨,或许是从一开始有关于她的事情就不断的传入我的耳中,又或是我觉得我与她一样都是被那些人残害的,我决定跟着她。远一些跟着,看看她会做什么?看看她能不能活下去,看看她在这里,皇叔你还会不会回来找她。 若是来了,是不是也能顺便把我一起救走。 她多数的时候,都在痛苦的骂人,都在嘶吼,都在悔恨,是以,我从她不分昼夜的怨恨中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她恨轩辕珏,恨轩辕珏欺骗她的感情,分明不欢喜她,早就与江初雪狼狈为奸,却还假惺惺对她好,骗得她对他感情深重,为了他,做了那么疯狂的事情。 她也恨你,恨你不顾她的意愿,一次又一次的强占她,让她声名狼藉,成为这世上最不堪的女子,恨你与叶雨桐暧昧不清,恨每次柳子娴诬陷她,你都偏帮柳子娴,恨你太蠢,竟不知道与褚云逸合谋的人是她。 她更恨她自己,瞎了眼睛,一心痴恋轩辕珏,没有能力,挣脱你的控制,不忠不孝,害了凤府满门!甚至,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护不住。 夜晚的时候,荒野比冬日里还冷,她发起了高烧,做的都是噩梦,说轩辕珏和江初雪将她关在地牢里,用刀子割她的肉,放毒物让她变成一个浑身带毒的怪物,用棒子将她腹中的胎儿活生生打成一滩血水…… 说凤家满门死的有多惨,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屠杀——她的父母是怎样被羞辱致死,头颅是怎样被砍下来,她最信任的丫鬟是怎样被轮、暴,她幼小的连姐姐都还喊不出口的幼弟又是怎样被挖了心,小小的身子被剁成肉泥做了羹汤…… 我以为我足够惨了,却不想还有人比我更惨,尤其这人还是一个女子,一个心地善良,只是对待感情执著了些的柔弱女子。 但她又是不柔弱的,她艰难的活了下去,活过一个又一个充满仇恨和绝望的日夜,可惜最后,却还是活生生的饿死了,又或者是病死了,或者是毒发致死。 她死后,我想过将她葬了,但那时,我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我抱着她的遗体,坐在那里,周围有几十个饥肠辘辘的人,他们再等我死,我死了,就可以将我和凤云倾的尸体分吃了,他们就还能再活几日。 六月的天,就在这时,飞起了雪花。 我用雪花帮皇嫂洗了脸,即使她的脸上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原来的清丽的模样,然后,皇叔你便来了,后来的事情,那日我已经与皇嫂说过了,也就是在那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世上真正深爱皇嫂的人,就只有皇叔你了。 我是个废人,我不懂男女之间的那种爱,但我相信,皇叔对皇嫂的,定然就是深爱,若然不是在江州荒原上那些日日与死神相伴的日子,我后来或许会更加的惧怕皇叔,这世上没人不怕皇叔的,毕竟,皇叔变成了那样疯狂的人,不见血,不能平静,不见杀戮,不能停歇…… 杀戮是罪孽,皇叔你罪孽深重,可是你犯下这等滔天大罪的根源却又是这世间最炙热的情爱,我想即便是上苍,也无法评判谁是谁非。 一个天下的覆灭,要用另一个天下来偿还,我想这或许便是上苍让我与皇嫂带着记忆重新活过来的根本原因?” 轩辕烨说完了他知道的一切,暗室就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轩辕夜阑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像是僵住了,双手都握成了拳头,被他的力气捏的“咯咯”作响,阴冷冷的气息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压迫的轩辕烨连喘息都有些困难。 他只能再次艰难的开口:“皇叔!那些是都已经过去了,便是带着那一世的记忆,皇嫂也早不是从前的皇嫂,我看的出,皇嫂如今并不恨皇叔,亦不讨厌皇叔,她不是还欢欢喜喜的为自己和皇叔亲手缝制婚服吗?既然上苍给了我与皇嫂重活一世的机会,那些事情定然都不会再发生。 皇嫂如今的某些行为,也证明她并不只单单想要复仇,她还想守护凤家,她还想与你好好相处,更甚,她还想念你们的那个孩儿……” 这话说出来,轩辕夜阑才终于有了反应。 他将手掌摊开,冷冷的道:“我知道了,今日之事,莫要再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皇嫂!然,若是你皇嫂再与你说了什么,需得第一时间告知于我,你先回吧!” “是,皇叔!”轩辕烨没有多话,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却又转过身来,说:“皇叔,我觉得或许那一世,皇嫂心里也是有你的,否则,她不会那么后悔,也不会因为失去了你们的孩儿,那么痛苦,只不过,是你对待她的方式,让她害怕了,讨厌了,反抗了,你今日知道了这些事,若是可以,尽量待她温和,她是很善良很容易心软的女子,许一直都是吃软不吃硬的。” 要说轩辕烨果真就是一个没有男女感情的人吗?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经历的那一世的悲惨,这世间的所有女子,都在他眼里失了颜色,就只有凤云倾一人,是鲜亮多彩的。 轩辕夜阑猛地抬起眼睛,冰冷的眸光如利箭一般的射向轩辕烨:“记住,你喊她一声皇嫂!” 轩辕烨愣了一下,恭敬的回答:“是,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都不及皇叔待皇嫂那般好,落尘告退。” 他字落尘,生而卑微,男女情爱,是遥不可及的奢侈,亦不会肖想九皇叔的所爱。 轩辕烨离开后,轩辕夜阑的心中还久久不能平静,他想起凤云倾对付小梅的手段,那么麻木,那么冷漠,那么血腥和残忍。 他不想相信,却不得不相信那一世确实存在了。 她的心里,竟是带着如此深重的仇与恨,怨与悔。 原来,那一世,他待她的方式,一直都是错的,以至于让她承受了那么不堪的骂名,她是为了逃离他,才与褚云逸合谋的吧?静姨和柳子娴多次诬陷她,他却不信她? 他竟果真没有保护好她和他们的孩儿…… 难怪当他赶到那花嫁船,将她抓回来后,她的前后反应会那么大。 ——她明明怕他怕的要命,却还小心翼翼的留在他的身边,想尽一切办法讨他的欢心,很辛苦吧? 得知这一切,轩辕夜阑并没有恼怒,他只是心痛,很心痛,他那么欢喜的人,恨不能将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都送到她面前,恨不能时时刻刻都与她在一起,却没想到,他早就伤害过她了,而她每日每夜在仇恨的煎熬中撑着,还要防着他会如那一世那般对她。 她那么柔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承受那么沉重的一切的? 她疼不疼?苦不苦?累不累? 是他的错,他只想着要得到她,却没能认真的去了解过她的想法,没有顾及她的心情。 他忽然想起那一日,她请求他给她一些时间,他一时心软答应了,她的模样有多惊讶和欣喜…… 往后,定要事事以她的情绪为先,再不能做任何增加她心理压力的事情。——轩辕夜阑如是想。 —————— “子华,你……在想什么?你的情绪,有些不太……对。” 凤云倾敏锐的察觉到轩辕夜阑身上传来的阴冷,试探着问了一句。 轩辕夜阑睁开眼,满目喜庆的红落入他的眼底,他才反应过来。 “嗯,方才在想一些事情。” “你……是不喜欢我这么说话?”凤云倾有些忐忑:不会是因为她太过于强调要防备褚云逸,让这男人看出点什么来了吧?总觉得,他最近看她的眼神,都起了些变化……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听的很清楚,都记在了心中。”轩辕夜阑忽然抱住凤云倾翻个了身,这样一来,凤云倾就被他压在了身下,两个人靠的很近,近的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他目光灼灼的望着她的眼睛:“倾倾,你如此关心,果真只是因为我们即将大婚,夫妻共荣共辱?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是因为欢喜我?” -------- 倾倾会怎么回答呢?感觉好激动有木有? 悄悄剧透一下,下一章,九皇叔要深情大告白拉~~期待的宝贝们蹲守明儿上午九点哦~~ 第80章原来,是她一直弄错了人 “子华,你……” 凤云倾有点跟不上轩辕夜阑的节奏。 这刚刚才说着正事呢?他怎么又问这么暧昧的问题? “有……有那么一点点。”她顺着他的话说,觉得这样他总不会冒出不好的想法来。 “就只有一点点?”轩辕夜阑却又接着追问。 “这个……”凤云倾的脸有些发热。 ——这男人贴的太近了。 “暂时……还只有一点点。”她这么回答。 “那我该怎么做,才能这一点点再多一点点?”轩辕夜阑的语气越发的温柔,他空出一只手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用他温热的指腹描摹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子,她的唇。 “我方才细细的回想了一番,忽然发觉,我要娶你为妻了,却还未曾与你说过一声欢喜,倒是有些失礼了。” 凤云倾蓦地收住了呼吸,他……他这是打算向她……表白心意? “子华,你……你想对我说什么?” 面对他过于厚重的感情,她以为自己会害怕的,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却是——有些期待? 轩辕夜阑的手落到凤云倾的耳际,捞得一缕秀发把玩着。 “倾倾,我是轩辕的摄政王,生的晚了些,轩辕明烈那些与我年纪相差无几的儿女,喊我一声九皇叔,这么些年,我倒是也未曾觉得自己老,可与你的年岁相比,却也是大了你五岁有余。与你婚配,确是我占了你的便宜。” “较之同龄人,我比较早熟,四五岁的时候,父皇身体时好时坏,我的那些兄长们,都蠢蠢欲动,朝堂上下,明争暗斗,波谲云诡,一个不小心,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我憎恶那种为了权利和私欲不择手段的人,父皇和母后的病也让我忧心不已……有一日,我憋闷坏了,便跑出了皇宫,谁知,却因此遭遇刺杀。若不是躲进一个产婆子坐的马车里,或许,我便早早的死在了那一日。 那马车进了一户人家,产婆子是为那家的女主子接生去的,因为急了些,马车到了府门口都未曾停下,车轱辘“咕噜噜”的转动着,一路到了那产房的外面。 产婆子进去后不久,就飞来许多只喜鹊,歇在树枝上欢快的叫个不停,池塘里的红鲤鱼不断的跳出水面,晚霞千里,绚烂无比,我从未见过那等奇观,便也有些看痴了,闹出了响动。 有奴才将我从马车里拽出来,因着我身上脏兮兮的,觉得我是个乞丐,要赶我出去,那家的主人却拦住了奴才,说今日出的是大喜事,我能站在这院子里,便是参与这喜事的贵客。 他的话音刚落,产房里就传来一声洪亮的哭,不一会儿,产婆子开心的出来报喜,说是夫人生了个千金,那襁褓中包着的小女婴,生来就能睁开眼睛,我瞧了她一眼,她竟对我笑了。——那真是这世间最干净最甜美的笑。” 说到这里,轩辕夜阑的嘴角也勾起一抹无比温暖无比动人的笑意,一瞬间,如春风到来,千树万树,梨花盛开,看得凤云倾的心又一次跳的飞快:“那……那个女婴不会是我吧?” 轩辕夜阑描述的情景和凤成州描述的她出生时候情景真的好像! “是啊,”轩辕夜阑收起回忆,眸眼温和的望着凤云倾:“那个女婴便是你,我的倾倾。那时,你的父母都还很年轻,我与他们说,要他们好好的教养你,莫要替你与他人说亲,待你长大,我会十里红妆,娶你为妻,你的父母只当我童言无忌,一笑过后,便未曾放在心上。 我却是从那时起,便将你当成我的妻子。 回到宫里,父皇问我要不要做皇帝,我说我对那个位置没有兴趣,父皇与母后便让我提前为自己挑选府邸,让工部抓紧时间建造。 我选了与凤家隔了三条街,其实背靠背的地,王府建了几年,还没有完全的建成,母后便被人毒死,父皇也到了油尽灯枯之时,他还是留下遗旨,指定我为新帝,但也同时在旨意上言明,若是我不愿做皇帝,可将帝位禅让给我选定之人,我来做摄政王,除非我死,否则,军政大权便是皇帝也不能收回!” “先帝这是想保护你一生不被谋害!”凤云倾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轩辕夜阑只是淡漠的道:“他对不住母后,对不住我,不过在死之前对我好些,如何就算得是保护我了?” “这……”凤云倾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我不知道……” 关于轩辕夜阑的事情,就算是前世今生加起来,她确实也是不知道的。只是觉得先帝能在死之前,安排好这些事,总也算得上是对轩辕夜阑好了。 “此事与你无关,”轩辕夜阑发觉了凤云倾的尴尬,意识到自己话题跑偏了,又绕了回来:“母后、父皇相继去世后,我就搬到了宫外的府中,同时,选定轩辕明烈为新帝,那以后的几年,就都是血雨腥风了,我很厌恶那样的争斗和血腥。 可是你知道的,这世上有些人,非死不能悔改! 世人说我是活阎王,到现在许多人认为那是说我的军功,年纪大些的人却知道,这个名声,是从我一次次血刃自己的兄长开始的,身在皇家,血脉亲情本就凉薄如纸,人啊,只有活着,待在该待的位置上,就算是赢了。 那一段时日,是我人生中最黑暗最肮脏最无情的时候,若不是心里时常会想起你给我的那个干净而甜美的笑容,或许,我早就入了魔。 我时常去凤府看你。 然多数时候,只能晚上才得些空余时间过去。 新帝即位,根基不稳,上京城每天每时都充满了杀戮,百姓皆是将门庭紧锁,人心惶惶。 但因为你的出生,凤府是难得的欢乐之地,你的父亲不做生意,整日就陪着你的母亲与你,有时候晚上也不肯离开,我总是要去好几回,才能见到你一回,还是在你睡的沉沉的的时候。 自然,特别幸运的时候,也能见到你晚上精神好,丫鬟婆子都睡着了,你却悄悄翻身下来,跑到院子里玩耍,那时,你已经学会了说话,我就悄悄的教你喊我夫君,可你这丫头聪明的紧,分明会喊,却偏偏不肯喊……呵~” 这样单纯的回忆让轩辕夜阑的心情十分愉悦,不禁笑了起来。 凤云倾却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是那个小哥哥?” 要问凤云倾前世为什么那么痴恋轩辕珏,固然与轩辕珏在她面前扮演的温润如玉,深情脉脉的模样有关,可是谁也不知道,最重要的原因,却是因着她一直以为轩辕珏是那个在她很小的时候,经常陪她玩耍的小哥哥,她的小夫君。 她是三世为人,带着高科技时代隐秘世家的记忆重生到一个女婴的身上,在无比折磨人的煎熬中靠着吃母、乳长牙齿长身体,学会走路,学会说话,这对她来说,简直分分钟逼的她发狂。 好不容易四肢灵活了,能跑能跳了,她自然不想睡觉,只想跑到院子里呼吸自由而轻松的空气了。 便是那个时候,总有一个小哥哥,在夜里来看她,第一次她发现他的时候,他是从树下轻盈盈的跳下来的,她看的两眼冒光——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 他与她说这个世界的一切,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诱骗她喊他夫君,她自然是故意不喊的。 可是瞧着小哥哥不仅模样生的好,武功高,还特别的宠她,而且衣着华贵,她便在心里幻想着,他长大后,定然是风华无双,高贵强大的翩翩佳公子,渐渐的,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哥哥。 虽说有着一颗二十多岁的灵魂,却觊觎一个小男孩有点那个啥了,可是没有关系啊,她的身体不也是才几岁吗? 可是后来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小哥哥就不来了,她没了玩伴,日渐消瘦,身体也出了状况,总是生病,父亲与母亲商议过后,将她送到庄子上调养去了。 再回来,她已经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就遇到了轩辕珏,虽不是她想象中那般风华无双的模样,却也还符合翩翩佳公子的料想,最关键的是,她问轩辕珏:“三皇子幼时来过凤府吗?” 轩辕珏回答:“来过的。” 就这样,她将轩辕珏当成了她的小哥哥……可是原来,是她弄错了对象? 她的小哥哥、小夫君竟然是轩辕夜阑?前世里与你纠缠到死,这一世,却又再次纠缠上轩辕夜阑?! 这简直太……太让人不能接受了好吗? “你还记得?”轩辕夜阑望着凤云倾:“没有完全忘记我?” “不记得,我只记得有个小哥哥常在夜里来陪我玩,每一次都以很奇葩的方式出现,而且经常欺负我。”凤云倾决定多试探试探。 “奇葩?”轩辕夜阑皱眉,很认真的想了想:“我未曾欺负过你,除了教你喊我夫君,亦未曾强迫你做任何事,那几年,你的父母不让你出府,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尽办法拿到府里给你的……吗……莫不是,我从那树上跳下来吓着你了?” 第81章倾倾,你可知,你是我的命? “是啊!你吓着我了!” 凤云倾毫不犹豫的道:“你也不想想,我那时才几岁,大晚上的,一个黑影子就跳下来,亏的我心理素质好,不然,岂不是给你吓了个半死?” 凤云倾脸上带着笑,心里却泛起了酸痛,忽然有想要哭一场的冲动。 前世里,她那么不顾一切的追着轩辕珏跑,不就是因为在她最苦闷的时候,以为是他陪着她吗?可那个人却根本就不是轩辕珏,而是她费尽了心思想要逃离的轩辕夜阑?! 上苍还真是会开她凤云倾的玩笑! 可要说风华无双,配轩辕珏实在牵强,可配轩辕夜阑却半点不违和。 “心理素质?”轩辕夜阑有些没听懂,但是稍稍想一想,便也明白凤云倾说的是什么了:“如是,是我不好,未曾想到那些。可是倾倾,你便是不记得我,也该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欢喜上别人的,你违反了对我的承诺!” 轩辕夜阑的脸色沉下来,很不满意的盯着凤云倾:“虽说昔年你还年幼,但我在你那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开始帮着父皇处理朝堂政务了,自然是很认真的与你说那些话,为了防止你未曾放在心上,我还让你重复了好几遍,你道你记住了,为何后来又自会承诺?” “你才自毁承诺!”凤云倾心里正觉得憋屈呢,偏轩辕夜阑还这么严肃的质问她,她一恼火,猛地将他推开,坐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睛愤愤的瞪着他:“你还好意思说我自会承诺?那你说说,你从头到尾,有告诉过我你叫轩辕夜阑吗?你有与我说过,你是年纪轻轻就做了摄政王的小阎王吗? 你没有!后来,有好多年,你还消失了,连招呼都未曾与我打一个,就消失,我还因为见不找你生了一场大病,那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就去了庄子里调养,等我再回来,见到轩辕珏,他带着我喜欢吃的甜点与果脯来找我,道他幼时也曾到过凤府……” 这下,轮到轩辕夜阑震惊了。 “你……你是说你之前欢喜轩辕珏,是因为将轩辕珏当成了我?”轩辕夜阑直接抓住了重点。 凤云倾苦笑不得:“我很不想承认,但是不得不承认,对,我蠢,认错了人,想着我那小哥哥小时候待我那般的好,说要娶我,只对我一个人好的,便是长大了长残了些许,倒是也无妨的,横竖男子不必将脸看的那般重要。又想着我那时候未曾多搭理过我那小哥哥,长大了,他与我不那么亲近了,我便对他亲近些也是好的。 是以,他从前对我做的,我便都对轩辕珏做了一遍,他却道我小孩子心性,行事幼稚、任性、轻狂!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事情会变成那般模样,后来知晓他与江初雪在一起了,也只当是人心易变。 你现在却告诉我,你才是我那小哥哥?那我这许多年做的事情,岂不是变成了笑话一场?我……我讨厌你!!!” 说着,凤云倾将锦被一扯,自己蒙在被子里,哭了起来。 刚开始,只是小声的抽泣,很快,声音就变的越来越大了。 莫怪她不够坚强,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前世今生加起来的苦痛折磨,最开始的原因却是一场错认,这让她情何以堪?! 轩辕夜阑愣住了,他从没想到,凤云倾好好的说着话,会忽然就哭起来。 她一直都是坚强的、冷静的,便是摔的太重也不会喊痛,便是遇到再难堪的事情也不会轻易的掉眼泪,如今却…… 但他的心里同时又是无比的欢喜的,原来,她以前那般欢喜轩辕珏的原因,竟是因她将轩辕珏错认成了他,那是不是说,若是没有这场错认,她其实就不会欢喜上轩辕珏?换句话说,她心里惦记的人一直就是他轩辕夜阑?! 他起了身,去扯凤云倾身上的锦被,谁知凤云倾却拽的紧紧的,他根本就扯不动,又不能用蛮力。 是以,他倒真有些手足无措了。 只好皱着眉头,愣愣的坐着,好一会儿,凤云倾的声音小了些,他才伸手过去,一边拍着被子,一边道:“那一年,边关告急,损了好几员武将,老元帅也不幸战场染病,撒手人寰,朝中无将帅派去边疆,我只能连夜动身,前去救急,去了之后才知道,边疆的形势极其的严峻,三国皆打算趁我轩辕朝堂不稳,趁机侵吞过轩辕的国土,一些个野蛮的小国和部落,也趁火打劫,在我边疆杀人放火,抢劫财物…… 我心里想着用最快的速度解决边疆之患,就回来见你,却不想从战争的开始到结束,又花了几年的时候,再培养出良将强兵戍边,便又是几年……待轩辕朝堂内外皆安定下来,我班师回朝,你却已经与轩辕珏……” “你如是说,便还是责怪我?”凤云倾一把将锦被掀开,眼睛浮肿,发丝凌乱的盯着轩辕夜阑:“你道我自毁诺言,我是毁了,你不也毁了吗?你与我说,待我及笄,你便来娶我,我及笄的时候,在我面前的人,不就是轩辕珏吗?” 轩辕夜阑哑口无言,他原是想与她言明自己的心意的,却不想竟说出了这样的误会。 “倾倾,我并未责怪你,”轩辕夜阑沉默了片刻,伸出手,抱紧了凤云倾:“此事,是我对不住你,我原一直也想不明白,你为何会那般的偏爱轩辕珏,如今知道原因,心中倒是欢喜。 未曾与你言明身份,未曾与你告别,回来了,也未曾与你好好的谈谈,都是我的过错,你要怪我,怨我,恨我,讨厌我,我也都认了,我如今只是想告诉你,我心悦于你,许多年了。 昔年年幼之时,贪恋你那份干净甜美,后来夜里与你玩耍,又得了一份轻松欢愉,战场上无数刀光剑影中映着你的影子,我常常在那样冰冷的血腥中想起你的灿烂的笑,想着我再努力一些,再快一些,便能早些回到上京城见你,也想着我若是让轩辕安稳,你在皇城,也能过的平静快乐些。 可是当我好不容易能回来了,却得知你为了轩辕珏那般的疯狂,我自然是恼怒的,才未曾顾及你的心情,强行将你带进了摄政王府,还那般对你……此事,亦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凤云倾抓紧了轩辕夜阑的衣服,心中又起了惊涛骇浪。 ——若不是她此时被轩辕夜阑抱的很紧,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这话听得如此的清晰,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幻听了。 轩辕夜阑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承认自己做错了?竟然也会向她道歉?竟然也会如此直白的道是他对不住她? 若说是上一世,不管根源在哪里,但结果却是她对不住他的,可这一世,细细想来,他还未曾为了她变的疯癫,去倾覆整个天下……又觉得若非他年少时去凤府招惹她,许她后来也不会错认了轩辕珏,还做出那么多可笑的事情来,他就是有错了。 可现在来讨论谁对谁错,或是谁错的多一些,有什么意义呢? 这么一想,凤云倾咬了咬牙,道:“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拿什么来向我道歉?” 这话是说开了,但这男人的性格太阴晴不定,谁知道下一刻又会发生什么?她不如趁机提点要求? “倾倾想要什么?”轩辕夜阑问,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他如今,还真怕她对他的怨恨再多加几分。 凤云倾想了想,道:“你教我习武吧!” “好!”轩辕夜阑果断的答应:“我原本也打算教你些防身的武功,只是,习武很苦,你可受得住?”问完,他又觉得这话有些多余,那么深重的苦痛她都承受过了,怎么可能受不住呢? 果然,凤云倾语气一冷:“再苦,也比任人宰割来的好!” “还想要什么?”轩辕夜阑又问。 “寒魄我用着很好,我还想要一些方便携带的武器,比如,飞刀什么的,不如等我的底子打好了,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武功是与飞刀有关的,我觉得学这个比较的好,不受长短距离的限制。” 那些长刀短剑的,她定然学不来,还是飞刀之类的暗器好用。 轩辕夜阑嘴角微勾:“你想的倒是不错,不过,我倒是觉得,飞刀,还不如你手里那把银针好用,万般功法不变其宗,你若是学好了基础,飞刀定然不如银针。” 凤云倾的眼睛顿时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了,那么,你便教我功法便好,我自己会摸索的,”古医武世家,就有一套银针功法,可是因着她之前不学,很多地方都不明白,若是轩辕夜阑也有类似的,她稍微结合一下,说不定还能自创一套新的功法出来。 “好!”轩辕夜阑,忽然想到什么,声音微冷:“谁告诉你那把袖中刀是寒魄的?此事,就连烈风也是不知道的……” -------- 如果有一个人,在你不知道的时候,一直在关注着你,贯穿你整个人生,你会喜欢他吗? 第82章心有千千结,赴君生死情 “这便是我要与你说的第二件事。”凤云倾回答。 “子华,你可知幽都红楼?” 轩辕夜阑眼眸微沉,红楼,自然是指供那些管不住自己欲念的男子寻欢作乐的坊籍,可若是在这红楼前面加上幽都二字,便是江湖第一杀手组织了。 “朝廷与江湖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轩辕夜阑说:“不过,幽都红楼的楼主红卿九,我倒是见过两面,男生女相,脾性阴柔,做事但凭自己的喜好,武功倒是不错,赤手空拳,亦能接我十招。” 这话,听起来狂妄,毕竟,红卿九身为杀手楼的楼主,武功定然是极高的,可轩辕夜阑却说红卿九只能接他十招。 可说这话的人是轩辕夜阑,就并不夸张了,轩辕夜阑可是横扫千军万马的战神。 “嗯,就是他,”凤云倾说:“在香王府,你来找我之前,我便是与红卿九在一起的,也是红卿九告知于我,花了重金请杀手红楼对我动手的人是前皇后……” 凤云倾这话才刚刚开了个头,轩辕夜阑就神情一凛,忙抓住了她的肩膀,紧张的问:“什么?你之前是与红卿九在一起?他怎么会亲自到香王府?你也认识他?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他有没有伤害你?” 一连多个问题问的凤云倾有些不知道先答哪一个。 “在此之前,我并不认识红卿九这个人,只是父亲在五湖四海做生意,不止与官府打交道,江湖的人也是接触过的,是以,我从前也听过红楼楼主红卿九的名字,若非知晓一点信息,那日,怕就真的将他认成了一位绝色美女了。” 凤云倾尽可能的将语气放的轻松些:“他倒并未伤害我,我亦不知他为何会亲自来,不过,他放了我一次,说是往后会再来向我讨要红楼生意失败的损失。” 不知为何,凤云倾觉得红卿九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是以,她有意的将红卿九想要毁她清白的那一段隐瞒了。 轩辕夜阑的脸色却并未缓和,而是望着凤云倾,继续追问:“倾倾,你没有与我说实话,我既然与红卿九交过手,自然清楚他的性子,红楼自在江湖扬名后,还从未主动放弃过一单生意。” “是!他并不是主动放弃的。”凤云倾道:“但是他中了毒,一种能肉白骨的奇毒,比你体内的毒更加的棘手,普天之下,除了师父教给我的一些方法,就没人有办法了,我将情况与他说明了,劝他试一试,他答应了。” “劝他试一试?就这么简单劝动了他?” “自然没有这么简单,我当时知道他是高手,我定然敌不过他,便拿了寒魄出来,让他选——我死或者想办法给他解毒,自然,我也没有将话说绝对,他那种毒,我亦是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他犹豫了一阵,放过了我,但是并没有说明是否要我替他解毒,我想,他会再来找我的。” 轩辕夜阑沉默片刻,道:“倾倾,红楼的损失,我会去找红卿九,补偿给他,他这人不好相与,若是他来找你,你定要与我说。” 他拿出两只手指大小、玉笛模样的东西,对凤云倾说:“把你的手指咬破,血滴在这共鸣笛上。” 凤云倾不知轩辕夜阑这是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的照做了。 她直接用牙齿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了那小笛上,那血珠刚落上去,就被小笛吸收了进去,原本晶莹剔透的小笛带上了一丝丝的血色,轩辕夜阑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上去。 然后,他又拿出一种不知用什么做成的银色软丝,将其中的一只小笛穿了,亲手戴在凤云倾的脖子上:“原本,我让秋楚笙寻了两只心蛊,想种在你我的身上,以后你在哪里,我便都能知晓,可是那心蛊一旦种下,便终生不能解开,且,对身体有损伤,我便将那两只蛊虫捏死了,再去寻了这共鸣笛来。 此笛滴血认主后,便只有你我能吹响它,吹响其中一只,另一只便会产生鸣音,这银缕柔软坚韧,剪不断、砍不烂、火烧不化,我用它来将共鸣笛穿起来戴在你身上,你须得时时刻刻戴着,便是睡觉,也不要拿下来。 往后,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莫要逞强,找个机会吹响这共鸣笛,不管我身在何方,定会用最短的时间赶来救你,可记清了?” “我……记清了。”凤云倾的心,一瞬间就变的柔软了。 心蛊是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若是被种了心蛊,她这辈子都没可能会离开轩辕夜阑了。他如此偏执于她,手里有了心蛊,却不用,而是煞费苦心的寻了这共鸣笛来,这是真的在意她的心情和感受,给了她他能给的自由。 如这般待她好的人,才该是她的小哥哥、小夫君。 可若是,他这辈子有心蛊,那一世应该也是有的,她却并没有受到心蛊的牵制——忠诚的守在他一人的身边,而是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他,最后酿造了那样悲惨的结局? 那就是说,那一世,他也是给了她自由的,只是,她到死都不知道…… “子华,你待我这般的好,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你了。”凤云倾低着头,看着那共鸣笛,说了这么一句话。 正是她此时此刻的心里话。 “你说这话,可是因着你心中有一点点欢喜我了?否则,你如何会想与我配与不配的问题?”轩辕夜阑却这样问。 ——这就又回到了之前的问题。 “你……只要我有一点点欢喜你?”凤云倾问。 “嗯,暂时只要一点点,即可,”轩辕夜阑说,话音刚落,又迅速的补上一句:“以后,多多努力。” “那……”凤云倾伸手抓住了自己脖子上的共鸣笛:“一点点,该是有的,可能还……比一点点更多一点点,毕竟,若是我对你完全没有感觉,我不会将褚云逸的事情告知于你,我承认我不反对嫁人,但若是过段时日要嫁的人是你,我还是有些……期待的。” “好!”轩辕夜阑的嘴角勾起来,笑容里竟不带丝毫的寒冷气息了:“这般便好。” “不早了,歇了吧!”轩辕夜阑说着,再次抱住了凤云倾,迫使她和他一起躺下。 她的心悬起来,他却并未做更亲密的动作,而是拉过锦被,盖在了两人的身上。 凤云倾眼里划过一抹惊讶——这是要盖着被子纯睡觉? 他果真变了性格,这般体贴了? 她似乎还没有从那一世他的残暴霸蛮中清醒过来,他却已然全不一样了。 凤云倾迷迷糊糊的想着前一世的事情,又想到今生的事情,那些前世见过今生又出现的人,那些前世没见到今生却也出现在了她面前的人,他们为什么出现?目的是什么?往后可能会发生哪些的事情?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慢慢变的沉重,不一会儿,便在轩辕夜阑的气息包围下,睡了过去。 此时,那似乎早就睡着了的男人才蓦地睁开了双眸,那里面黑亮幽冷,却是半点疲惫困意都没有。 望着怀中女子的睡颜,他犹豫了一下,才伸出手,轻轻的压在她的肚腹处,又将她抱的更紧,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的贴着。 “倾倾,很疼吧?”他的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以后,便不会疼了,我会守着你,除非我死,否则,任何人都不能动你,和我们以后的孩子分毫!” 他多希望,她能与他坦诚相见,将她所有的秘密都说与他听,可如今定然是不能办到的,莫说她有秘密,他又何尝没有秘密呢? —————— 翌日一早,凤云倾醒过来,只觉得神清气爽,昨日夜里,与轩辕夜阑相拥而眠,倒是并没有做什么噩梦。 身边的床榻上没有那男人,只有稍稍凌乱的被褥和空气中残存的淡雅竹香告诉她,他确实一整晚都待在她的身边。 不知是终于弄明白自小就陪着她的人是轩辕夜阑,还是这段时间轩辕夜阑对她太好,凤云倾觉得自己对待轩辕夜阑的感情一夜之间就变的不一样的。 这种想到那个人就带着微微羞涩与期待的感觉,似乎与她前一世开始接受轩辕珏的时候是一样一样的,换句话说,她可能真的喜欢上了轩辕夜阑,便是感情还没有那么深重,却也是喜欢的。 这种喜欢让她坐在镜子前让小竹给她梳妆的时候,忽然问了一句:“小竹,你觉得他会喜欢我梳什么发髻?” “郡主梳什么发髻都好看,摄政王都是喜欢看的。”小竹笑着回答。 她倒是聪明,都不会凤云倾指明,就知道凤云倾说的人是轩辕夜阑。 “不过,今日郡主与摄政王大婚的圣旨会下来,郡主若是喜欢,就梳个端庄大方些的发髻,再戴些贵重的首饰?如此,也能让摄政王知道,郡主是很在意这婚事的。” 她在意吗?自然是在意的! “好!”凤云倾点头,脸上浮起一抹释怀的笑。 往事不可追,明日还可期,轩辕烨有句话说的或许没错,这一世,除了复仇,她的生命中,还应该有些别的东西,比如,与轩辕夜阑有个新的开始,好好的过这一辈子。 刚梳妆完毕,外面便有人来报,宣旨的内侍官到了,与圣旨一起到的,竟然还有…… 第83章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九弟,轩辕氏夜阑子华,身份贵重,少年英雄,上有博古通今之略,下有经天纬地之才,内可定国,外能安邦,今适逢婚娶之时,当则贤女以配之。 兹闻仁王凤成州之女凤云倾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诚信忠贞,为国有利,于民有功,堪为巾帼,且待字闺中,朕观之察之,此女与朕之九弟甚是相配,为成佳人之美,朕特为其二人赐婚,请司天监择良辰吉日,为其二人举行大婚典仪。 另,凤氏云倾为朕亲封之永安郡主,乃朕之义女,朕为人父,送女出嫁,当作嫁妆,特赐黄金九万两,南海珍珠九斛,如意一对,玉枕一对,首饰一箱,绸缎九匹,并赐南洲九郡为永安郡主之封地……” 来了三个内侍官,其中两人将史前最长的圣旨展开,一人宣读,那宣读的内侍官中间停顿了三次,才终于将圣旨宣读完毕,然后,恭恭敬敬的对凤云倾道:“永安郡主,请接旨吧!皇上为了这份圣旨,可是好几个晚上都没能安寝,与大臣们在议事殿多次修改完善,皇上这是盼着郡主与摄政王安好、幸福、如意。” “凤云倾接旨。多谢皇上恩赐!”凤云倾不卑不亢的接过了圣旨。 小竹给了三个内侍官赏钱,内侍官满脸笑容的去了。 “郡主,奴婢还从来没见过这么长的圣旨呢。”小竹开心的说:“而且这圣旨还把您跟摄政王都夸上天了,皇上说了,您诚信忠贞,谁人还敢因着您与香王过去那段往事说您的小话?皇上说他观之察之,觉得您与摄政王甚是相配,还有谁能说您和摄政王不是天造一对,地造一双? 皇上还给您送嫁妆!要知道,便是公主出嫁,也都是由皇后和后妃送嫁妆的,皇帝可从来没送过的,可皇上送了,还将南洲九郡给了您做封地,这可是公主的待遇,连王爷……都没有的。 那南洲九郡虽不够富庶,却幅员辽阔,多山林,郡主会医毒,许多珍贵的药材都可以从那边获得呢!” “是啊,倾儿,”凤成州站上前:“这次,小竹这丫头倒是没有说错,南洲九郡看着偏远,若是有能人好好经营,当可成为天府之国!且,南洲九郡靠近摄政王的封地,等哪一天你与摄政王在上京城待的腻味了,为父便辞了官,带着你母亲一起,去你们的封地养老享福去。” “你父亲这话说的甚和我心意。”桑静香也笑着说。 “嗯。”凤云倾点头,心中却还多了一重想法,皇上将南洲九郡赐给她,这其中莫不是有太子轩辕烨的手笔?那江州郡可刚刚就是南洲九郡中的其中一郡呢! 算算时间,翻过了今年年关,江州就要大旱了。 如今江州变成了她的封地,这是想让她未雨绸缪,将大旱到来后的损失减到最低?! 就在凤云倾开始回忆江州大旱后的惨状时,便又有人来报:“王爷、王妃、郡主,摄政王亲自到仁王府送聘礼来了!” 这么快?! 这话音刚落,烈风带着第一批送聘礼的人已经跨过了府门。 早前皇帝宣旨,府门大开,凤云倾等人就站在府门内,外面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这会儿,烈风进来,行了礼,便声音洪亮的道:“仁王爷,王妃,永安郡主,摄政王府的聘礼,本早该送过来的,然摄政王近日一直在忙军中事物,又恰逢褚国新帝递了国书,要与我轩辕共结百年友好,事情便更多了,是以,这送聘礼的日子便只能往后挪了挪,还请仁王府莫怪。今日是皇上选的好日子,摄政王也便选在今日将聘礼送了过来……来人啊,都抬进来。” 最开始送进来的,自然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那精美的箱笼都堪称艺术品,箱笼打开,里面的东西寻常人更是连想都没有想到过。 如今许多人都知晓,香王府损坏了摄政王府的一辆马车,就几乎掏空了香王府来赔,可今日送过来的九十九件珍宝,每一样,都比那马车要贵重数倍,便是其中的一样,也足够普通人家几辈子吃穿不愁了,更何况是九十九样了。 而且,这还只是第一批,后面那些马车装的宝贝更是将三条街都堵的水泄不通。 轩辕夜阑一点都不怕张扬的将自己的强大和富有展现给世人知道,他轩辕夜阑的母族,乃是数百了大世族,便是四国天下,亦是首屈一指,当年轩辕开国,便是靠着他母族的财富,便是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便是他轩辕夜阑不做轩辕的皇帝,他亦有足够的能力撑起一个强大的帝国。 手里有非死不能剥夺的军权,又有任何人无比抢走的财富,摄政王轩辕夜阑才这天下最贵重的男子,尤其他为了娶妻,还能将这么多的珍宝全都拿出来……一时之间,看热闹的人无一不后悔没能将自己的女儿好好的培养,多去摄政王的面前走动走动,也好如仁王府这般,得摄政王如此厚重! 尤其是户部尚书府派过来打听消息的人,回去将这事情与叶雨桐一说,叶雨桐气的砸了满屋子的东西,眼里满是怨毒:“该死的凤云倾,不要脸的贱人,她凭什么就能得到摄政王的心,凭什么?” 凭什么?凭的不过是凤云倾不比旁的女子,从来只想依附轩辕夜阑获得荣华富贵,钱,她有能力赚,贵重不贵重的,她也并不在意,轩辕夜阑被称之为活阎王,人人谈之而色变的时候,她并未因此而对他有不好的想法,当他待她温和时,她亦未曾恃宠而骄。 更何况,凤云倾与轩辕夜阑的缘分,从一开始便是注定了的。 “烈风将军,这聘礼也太……太多,太贵重了些。”凤成州看着那些价值连城的珍宝,神情激动,饶是他是轩辕的首富,却也是白手起家的首富,自然比不得轩辕夜阑这些数百年的积累……最关键的是,轩辕夜阑送了这么多的聘礼过来,他不好给女儿置办嫁妆了! 怕是倾尽整个仁王府,亦是不及摄政王的十分之一。 “仁王无需慌张,”烈风道:“摄政王说了,今日他送过来的东西,仁王府有喜欢,可以都留下,旁的,便都算做是王妃出嫁的添妆,今日送过来的,也是摄政王府大半的财物了,往后,摄政王可就是个穷人了,王妃喜爱珍宝、财物,待王妃嫁过去,一切的财务便都归王妃处置,若是往后摄政王惹王妃不开心的,被王妃赶出府,还请仁王看在今日的聘礼上,收留摄政王几日才好!” 这般玩笑的话,然气氛稍微轻松了些,可那些看热闹的人听了清楚,皆是满脸的震惊。 摄政王妃还未过门,摄政王便将所有的财务交于了王妃?这是多大的恩宠? 从来只听说姐妹亲人给添妆,还从未听闻这未婚夫君也给添妆的,摄政王到底是有多欢喜摄政王妃?摄政王妃又是多大的福气,能得摄政王如此厚待? 要知道,这摄政王妃的出生到底不算高,便是被抬成了永安郡主,亦是商女出生的。 难道说,如今朝堂上的风气变了,不是士农工商,而是商士农工? 做生意去!快做生意去!多赚钱,多给朝廷赚钱,说不定那一日,这天大的富贵,便也能降临在自己的头顶上呢! 凤云倾没有料到,便是因为这一场送聘,轩辕王朝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大大的减少,下海经商的人却越来越多,各种行业在此后的五年之后都得到了空前的大发展,甚至,创造出许多连她在高科技时代都未曾见过的技术与文明! 自然,这是后话。 此时,一箱箱的珠宝首饰被抬进仁王府,轩辕夜阑竟也亲自来了。 他穿着一身玄黑的衣袍,衣袍上绣着金色的红色的花纹,头戴玉冠,腰间一块绯红如血的玉佩,朝堂的老臣会认得,那块血佩,是先皇后最心爱之物,原本晶莹剔透,可先皇后故去之后,便染了血丝。 “子华,你怎的亲自来了。”凤云倾迎上去,眼里都是惊喜。 她要嫁的夫君,如此风华无双,一路过来,想是惹的无数闺中女儿欢喜了吧,忽然,有些不乐意别的女子瞧见他了。 “本来不打算过来的,”轩辕夜阑解释:“然,我昨晚做梦,梦见了母亲,她与我说,她还未曾见过自己的儿媳妇,未曾送过儿媳妇一份礼物,实在失礼,是以,便托梦给我,让我带她过来,并亲手将这只九凤避毒的药钗送给你。” 说着,轩辕夜阑拿出一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支雕刻精美的九尾凤钗。 凤云倾的视线落在轩辕夜阑腰间的玉佩上,马上明白轩辕夜阑的意思,双手将那凤钗接了,对玉佩一拜,道:“云倾谢过静娴皇后赏赐!” “我也有礼物送给你。”轩辕夜阑将凤云倾扶起来,又拿出一个锦盒,打开一看,里面也是一套腰佩,并没有九尾凤钗那般的精美绝伦,然那没有一丝杂质的玉佩中央,却不知用的什么工艺,生生镶嵌进去一颗饱满的红豆! -------- 红豆寄相思哦,九皇叔好浪漫~可是,据说接下来,还会更浪漫呢~~ 第84章想拥有美的东西,要付出血的代价 云倾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松开来,就是芳香四溢的温暖和感动。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轩辕夜阑这分明是在当着众人的面,再次与她言明心意。 尤其,这腰佩最下方坠着的,却不是流苏,而是一个精致的小壶,那壶中安置着一颗圆润的珠子。这意思也是浅显易懂了——若有故友来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倾倾,那些聘礼都是我祖上的积蓄,这一样,却是我亲手做成的。”轩辕夜阑说着,将那腰佩拿出来,系在了凤云倾的腰间:“那些东西,你可以随意处置,这一样,可要好好珍惜,若是弄坏了,我是要生气的。” 凤云倾脸上满是惊讶,这一套腰佩,竟是他亲手做的? “你何时做的这腰佩?”她下意识的问。 这一段时日,他该没有闲暇的时间才对。 “在边关的时候,”轩辕夜阑没有避讳的回答:“我早早的便听闻凤府有女,聪慧良善,宽厚大方,便让人寻了你一副丹青,瞧得那丹青之上的你,冰清玉洁,艳艳风华,自此一直对你念念不忘,想你的时候,便想着日后回皇城见了你,该送你什么礼物,天南地北的寻了一些,却都不合我的心意,便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小东西出来,不怎么值钱,却也废了我许多的时间,是我的一番心意,你莫要嫌弃。” 众人面前,轩辕夜阑自不好说惹人误会的话,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然诚意十足,倒让那些围观众人对凤云倾又是好一阵子的羡慕。 同时,也消除了大半对凤云倾的误会。 ——原凤云倾与轩辕夜阑之间,并非坊间流传的那般,是凤云倾故意亲近摄政王。而是摄政王早早的便属意凤云倾了。 谁年少不知事的时候,没有对哪位公子存过仰慕之心?可是人心总是要用时日来考验的,那轩辕珏一边与凤云倾亲近,一边又和江初雪珠胎暗结,还多次帮着江初雪阴谋算计凤云倾,这样的男子若不是凭借着皇子的身份,便是普通人家嫁女儿,亦不会考虑这般人品的。 “我若说嫌弃,你岂不是马上便要生气了?”凤云倾笑笑:“不过,我亦觉得这金山银山珍宝山,不如你这一样东西来的贵重。”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本王还有一样礼物要送与倾倾,却是不易搬动,便与你们先借倾倾几个时辰?”轩辕夜阑牵起了凤云倾的手,很认真的对凤成州和桑静香道。 还未曾大婚,他便当众这般称呼凤成州和桑静香,他们自然也受宠若惊,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 “去吧!”凤成州与桑静香对视一眼后,如是道。 轩辕夜阑便牵着凤云倾的手,走出了仁王府。 前皇后当初为了粉饰轩辕珏与江初雪之间的事情,倡导年轻男女可自由婚恋,倒是为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提供了方便,以至于他二人手牵着手上了马车,众人只觉得两人般配至极,并未有从前那般觉得这两人行为举止不合礼数。 而凤云倾也是跟着轩辕夜阑上了马车,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就这样与他一起,从许多人面前走过了? “你要带我去哪里?” 马车里,凤云倾有些不自然的拉开了些与轩辕夜阑之间的距离,只觉得脸上有些燥热。 “你去了便知晓了。”轩辕夜阑却不肯提前透露。 马车一路向前,轩辕夜阑都不再说话,他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丝笑,如此盛世容颜,倒也是赏心悦目的,凤云倾也只能看着美男打发时间了。 去的地方不远,走了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风将帘子掀开一角,有花的香味随之进来,与清新的泥土气息混合在一起,令人无比的愉悦。 “这是到了郊外吗?”凤云倾问。 “嗯。”轩辕夜阑这才睁开眼睛,温和的道:“下车吧!” 他先跳下了马车,然后将手伸向凤云倾。 凤云倾看着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心又乱了节奏,迟疑了一下,才将自己的手放上去。 他马上将她的手紧紧的握住,扶着她下了车。 脚落了地面,她才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看了一眼周围。 就这么一眼,已经足够震撼人心——只见马车是停在一大片花海之中的,前后左右都是花,红的白的黄的各种各样的花,有些叫的出名字,有些叫不出名字,连成一大片,连绵数里,一眼望过去,远处的青山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这……好美啊,京郊竟然还有这种好地方?”凤云倾忍不住惊赞。 “这里,原本是轩辕烨的,”轩辕夜阑带着凤云倾在花丛里边走边解释:“京郊的这块土地,虽宽广,却相对贫瘠,种不得粮食蔬果,轩辕烨却欢欢喜喜的花钱买了来,种上这许多的花,我发现了这个地方,觉得你可能会欢喜,便从他手里换了过来。” 凤云倾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前走,却走的快了些。 她站在花海里,鼻端都是清新芳香的味道,心里清楚轩辕烨为什么选这么一个地方种上花草。 ——这地方如此广阔,与江州那荒野颇为相似,若是黄土满地,便是满目荒凉,可若是种上鲜花,便是蜂飞蝶舞,唯美热闹,也只有这种美丽与热闹,才能让记忆深处那浓郁的血腥味消散一些。 这样想着,凤云倾停了下来,问轩辕夜阑:“这地方,没有几个年月,是种不了这许多花草的,轩辕烨煞费苦心的经营这个地方,想是很珍视的,轻易不会给了人,你却是拿什么与他换,他才肯换的?” 轩辕夜阑想也没想便道:“轩辕烨想要的东西,比你多,总有你我都不在意,他却在意的东西。” 他说的,是权利与地位。 “你与我说过,要我教你武功,不如,便从今日开始!”轩辕夜阑转过头看了一眼凤云倾:“这地方不错,想来在这里练武,能让你更快进步!” 话音刚落,他就一把捏住凤云倾的手腕,足尖一点,就带着她飞了起来,轻盈盈的踩着那些花朵,如履平地。 身体骤然腾空,让凤云倾下意识的抱紧了轩辕夜阑。 “你怎么忽然就……” “就如何?”轩辕夜阑的神情变的无比的严肃:“若偷袭你的是敌人,你已经被掳走了!你觉得敌人在偷袭你之前,还会与你商量一下?” 凤云倾的脸色稍稍有些尴尬,老实的承认错误:“是,我知道了。” “好!”轩辕夜阑语气一沉,踩着花草纤细的根茎,忽然朝着半空之中“飞”了上去,风呼呼在耳边吹,凤云倾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她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处“咔擦”一声,剧痛传遍全身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像没了线的风筝,急速的往地面坠落。 ——是轩辕夜阑趁着她再次分神的时候,折了她的手腕,将她扔了下去。 “扑通”一声,她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那一点花草,于她没有丝毫的帮助,她摔的痛苦而狼狈,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的爬起来。 轩辕夜阑就在她的视线里,如仙人一般,优雅的落下。 他站在她的面前,朝着她伸出了手:“来,起来。” 凤云倾只能努力的将自己那只完好的手,递过去给他,可谁知,她刚被他拉起来,就发现他另一只手掌已经朝着她的胸口处拍了过来,她连忙躲闪。 但还是迟了,这一掌,落在了肩膀上,伴随着骨头脱臼的声音,她再一次疼的浑身发抖。 “倾倾,这个地方很美吧?”轩辕夜阑又一把将凤云倾拖回来,脱臼的肩胛骨被接了回来,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美丽的东西,都是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拥有的。” “你太弱了,若是不吃点苦,便是五十年一百年,亦不能成为强者!” “今日,只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其一,时时刻刻保持该有的谨慎,防止你的敌人来偷袭‘其二,想要飞翔,需得先承受坠落的痛苦;其三,敌人向你示好,向你伸手,许是为了更快的送你去死!” “我……知道了。”凤云倾没能忍住,将喉间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这种亲生体会的方式,她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从凤府到这里的路程是半个时辰,你先在小腿上绑一公斤的石头,每日子时出发,半个时辰之内到达这里,我会提前到达等你,若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没能达到,你就要接受相应的惩罚,我保证,那惩罚定然是掐着你的痛处的。” 教凤云倾学武,并不是轩辕夜阑临时起意。 褚云逸已经到了上京城,若是凤云倾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他也是不放心的。 凤云倾要学武,这个苦痛是一定要承受的,只有现在多留血和汗,才能快速的强大起来,死都不怕的她,若是逼一逼,会不会爆发出无限的潜能呢? 一公斤的石头,听起来不重,可是直到第二日晚上实践起来凤云倾才知道,轩辕夜阑算的半小时,是战马的脚程,而她,即便是不曾携带任何东西,从凤府跑到花海,也需要一个时辰。 当她气喘吁吁的跑到花海,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都不属于自己了似的。 轩辕夜阑一身红衣,坐在花海里,放下手里的白玉箫,语气清冷:“我等了你一个半时辰,你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明日,轩辕珏解禁!” 凤云倾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你说什么?” 第85章你的身子忽然发热了 “你没有听错,我要让皇帝解除对轩辕珏的圈禁!” 轩辕夜阑淡淡的道,语气轻松的像只是再和凤云倾谈论她今晚吃的菜式:“若是明日你再迟到,我会让江初雪成为轩辕珏的侧妃!” 他说过,惩罚定然是掐着她的痛处的,目前,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便是轩辕珏和江初雪好过了。 可是,轩辕珏才被圈禁几日,就这么被放出来,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子华,今日是第一次,我保证明日不会迟到!如今褚云逸到了上京城,若是再让轩辕珏出府,谁知道他会不会再生出恶毒的念头来?” 凤云倾的神情有些激动。她当然不是怕轩辕珏,只是如今前有狼,后有虎,轩辕珏再出来搅局,难免有些顾不过来,若是一个不小心让谁钻了空子怎么办? “倾倾,若是有朝一日,你父母的性命被人威胁,你必须在半个时辰之内赶到,你却未曾赶到,你觉得,敌人会留给你什么?”轩辕夜阑随手折下一支花,递到凤云倾的面前:“是会如我这般,等你来了之后,赠你一支花?还是……会在你的心上烙印下一笔血债?” 凤云倾的身体蓦地僵住了,刚才一路跑过来还觉得很热,可听了轩辕夜阑这么几句话,只觉得整个人都跌入了寒冷的冰窖中。 她父母的性命受到敌人的威胁?上一世,轩辕珏和江初雪对她凤家满门下死手的时候,她不就没能及时的赶到吗?他们留给她的是什么?是滔天的血仇和最惨绝人寰的折辱! “今日到此为止,回去歇着吧!”轩辕夜阑将凤云倾的反应收入眼底,黑眸沉入,未曾再多说什么,只将手里一只灯笼点燃,灯笼杆子放在了凤云倾的手里,便转身离开了。 夜里的风,带着点点凉意,将凤云倾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吹干,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终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道:“这一世,我不会再迟到的,我绝对不可能轩辕珏和江初雪再得逞,不会让我凤家满门被屠的惨剧再发生,我定不会再在江州荒野上绝望悲恨的死去!” “我要变的强大,变的无懈可击!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连死神都不收我,这辈子,谁也不能害我在意的人,我要走的路,山敢拦我,我便平了那山,水敢拦我,我便断了那水,人敢拦我,我便——杀了那人!杀!杀杀杀!” 凤云倾将那灯笼扔在地上,满腹阴冷的情绪,在花海里不断的奔跑起来。 她知道轩辕夜阑为什么让她在腿上绑石块,这腿受得住沉重,才能越来越轻快! 月上中天,银辉满地,花海里不断奔跑的凤云倾,好几次都摔倒了,却又坚强的爬起来,继续前进,就这样足足过了三个时辰,月亮藏在了云层里,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来临,她才停下来,稍作歇息后,再跑回仁王府。 她不知,轩辕夜阑一直都没有真正的离开,他就跟在她的身后,影子一般,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直到她安全的从仁王府的后门进去了,他才一个闪身,先凤云倾一步,进了她的闺房。 当凤云倾满身疲惫的进了房间,吩咐小竹等人抬了两桶热水进来沐浴,竟在木桶里睡着了。 轩辕夜阑从暗道出来,伸手将她从木桶里抱出来,擦干她身上的水,又给她穿好寝衣,才拿了秋楚笙早就配好的药膏出来,将她满是血泡的双脚抱在怀里,先用银针将那些血泡都挑破了,清理干净,再将那药膏细细的抹上…… “倾倾,我知道你很疼,你要坚强,我比你更怕你没有足够多的时间变得强大,有些事情,你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但你要努力,不为任何人,而是为你自己!我会守着你的,千山万水,天地苍穹……” 与此同时,香王府正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轩辕珏与梁红艳大婚那一日,心心念念要算计凤云倾,还失败的那么惨,自然没有心情与梁红艳行礼、洞、房,但因着这婚是皇帝赐下来的,梁家虽然倒了,但到底还是蓝妃的母族,香王正妃的位置,梁红艳怎么都能坐稳了的。 是以,第二日的时候,轩辕珏还是和梁红艳简单的拜了堂。梁红艳成了香王府的女主人,身为侍妾的江初雪自然是应该来给她敬茶的,可当江初雪姗姗来迟,推说是过于担心轩辕珏以至于身体有些不舒服了,端茶的时候手不稳,不仅泼了梁红艳一手的滚茶,她自己还捂着肚子一阵喊痛。 轩辕珏哪儿还会管梁红艳怎么样,马上就抱着江初雪火烧火燎的看大夫去了,梁红艳自然气的脸色都发青了。 “王妃娘娘,那小贱人也太过分了,仗着肚子里怀着孩子就敢故意给王妃娘娘落脸子,哼!不过就是一个天煞孤女,身份卑贱不吉利,便是生下了孩子又如何,她怎么都不可能大了王妃娘娘您的位置去。”梁红艳身边的丫鬟如是说。 “可今日那小贱人如此对待王妃娘娘,难道王妃娘娘就这么算了?”另一个丫鬟道 “当然不!那小贱人之所以敢这么嚣张,靠的,不就是王爷的宠爱吗?王妃娘娘,您如今是这香王府的正主子了,您得想办法抓住王爷的心,到那时候,还不是想什么时候捏死那小贱人,就什么时候捏死那小贱人!” 梁红艳将这话听进去了,开始想办法亲近轩辕珏。 可是轩辕珏被圈禁,母亲被降为妃,自己还被轩辕夜阑摆了一道,竟然被一个红楼的公子给上了,他整个人都是不好的,哪里还有心情与梁红艳亲近? ——梁红艳自然碰了好几次的钉子。 江初雪却趁机做了一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一连几日,轩辕珏都歇在江初雪的房里,梁红艳无计可施,越看江初雪那肚子却充满了怨毒,最后竟听了丫鬟的话,弄了燃情香去勾、引轩辕珏,以为只要自己也怀上孩子,轩辕珏就定然不会再偏爱江初雪了。 谁知那燃情香烧的太浓郁了些,她为了保证效果又给轩辕珏的酒里面下了药,晚上,轩辕珏就像只疯狂的兽,将梁红艳折磨的死去活来不说,连她身边那两个丫鬟也一并强要了,以至于纵、欲过度,竟生生的昏死了过去! 外面守着的侍卫一看不对劲,赶紧请了府里面的一个大夫过去,那大夫救了半天,也没能将轩辕珏救醒,如今香王府被皇帝下了旨意圈禁府中,不得外出,管家没有办法,只好用了信鸽给蓝妃传递消息。 大半夜的,皇帝都在别的妃子宫里歇下了,蓝妃得到消息,匆匆赶过去打扰,请皇帝派御医和医女去看看。理由自然是说轩辕珏和梁红艳是被人祸害了。 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皇帝听到这样的事情,再恼火也不会不管,便许了蓝妃带着御医和医女去香王府。 再晚些时候,香王府里就“热闹”了起来,进进出出的人多了,这圈禁其实也就等同于解除了。 然而,对于轩辕珏来说,一个天大的灾难也就在这一日的晚上落在了他的头上——因着他与梁红艳和那两个丫鬟太过于疯狂,他的那宝贝以后都不能正常使用了,通俗点说,他——终身不举了! 面对御医斩钉截铁般的诊断,蓝妃气的差点砍了御医,然他如今早已经不是皇后,她没有这个权利,且就在此时,这两日那种面部发痒的感觉又来了,她不停的抓,却是越抓越痒,将面皮都抓破了,流出来的血凝结在脸上,不多时,脸上就又是血迹又是密密麻麻的疙瘩,极其的恐怖。 她自己偏偏还不知情,又顶着这一张脸,回宫去找皇帝请更多的御医,皇帝看到那张脸,直接拿了镜子给她,劝她消停些,她这才发现自己变成了丑模样,两眼一翻,也晕了过去…… 直到第二日早上,凤云倾才听说这些事情。 是轩辕夜阑亲口告诉她的。 当她睁开眼,想要翻个身,却发现自己的腰间多了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她的脸色一沉,下意识的就去摸寒魄,却听得熟悉男声在耳边响起:“刚醒就不安份?” 轩辕夜阑? 她转过头,就对上男人黑亮深邃的眼眸,他似乎也是刚刚醒来,眼里还带着些迷茫,发丝有些凌乱,颇为冷魅惑人。 凤云倾愣了一下,才彻底清醒过来,她昨晚是和轩辕夜阑一起睡的? 可她回房间的时间他并不在,他是何时来的? 不对,她最后的记忆好像停留在沐浴?她是怎么到床榻上来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着寝衣……他给穿的? 是以,他过来的时候,她不挂一丝的在木桶里睡着了,他把她抱出来,给她穿好了衣服,然后,一起睡了? 天!她当时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很丑很…… 想到这里,凤云倾的脸霎时间变的通红,只觉得面对轩辕夜阑无比的尴尬。 轩辕夜阑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变化,声音微微有些低哑的问:“倾倾?你的身子怎么忽然发热了?嗯?” -------- 宝贝儿们,喜欢这样浪漫又柔情的九皇叔木?倾倾成长的过程还是必要的哈,咱们后面一起把坏银虐的哭爹喊妈哈,握爪握爪~~ 第86章他后悔了,可谁在意? “我……觉得有些热。”凤云倾掩饰般的道:“想是这几日太过于疲惫了,昨晚连怎么睡着的都忘了。” 她说这话,原本是想缓解这尴尬。 却不想,轩辕夜阑一本正经的道:“你虽忘了,我却是记得很清楚,我来的时候,你在沐浴,我便在榻上等了你一会儿,却发觉你竟在沐浴之时睡着了,无奈将你从木桶里抱出来,我给你擦干了身子,又帮你穿上寝衣,在你的伤患处抹上药膏,你都不曾醒过来,睡的沉沉的……” 说到这里,轩辕夜阑像是才明白凤云倾为何“身子忽然发热”,嘴角一勾,语气颇为暧昧的道:“不过,我倒是发觉,你后臀、部有一处火焰模样的胎记,倒是可爱的紧。” 后、臀、部?那岂不就是屁、股、上?! “你知道便可,说出来作甚?”凤云倾的脸更红了,血色浮在白皙的皮肤上,像是随便将那皮肤一掐,那血珠就能渗出来,落在轩辕夜阑眼里,无比的娇俏动人。 轩辕夜阑嘴角微微勾起,故意踹着明白装糊涂:“嗯,你是这个意思,那算是我误解了你,我原以为,你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些个事情呢。” “我没有,我哪里有,你分明就是……”凤云倾抬起头来,瞧见了轩辕夜阑嘴边的笑意,知道他是在故意的捉弄她,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不与你说了,我要起床了!”说着,凤云倾就起了身。 轩辕夜阑也坐了起来,端正了语气道:“倾倾,昨晚,香王府里出了几件热闹的事儿。” “什么事儿?”凤云倾问。 “梁红艳为了得到轩辕珏的心,给他下了药,药、性猛了点,差点被轩辕珏弄死。自然,轩辕珏也伤了自己的身体,蓝妃带了御医去救他,香王府的禁制就算是解开了。” “江初雪知道梁红艳的计划,将经过特别泡制、药、性更猛烈的燃情香卖给梁红艳的丫鬟,在那燃情香的助攻下,轩辕珏荒唐过一整晚后,终生不举了!” “蓝妃得知这一噩耗,忽发急诊,脸上疼痒不已,生了一脸青紫的疙瘩,格外的渗人……” 凤云倾听到这话,却并没有很高兴,她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么说,若是那梁红艳没能在昨晚的事情中怀孕,往后,轩辕珏唯一的后代,便是江初雪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了?” 轩辕夜阑的眼里划过一抹欣赏,知道自己仇人的惨状,她没有第一时间喜形于色,而是迅速的想到那些事情可能的后果,如此的聪慧敏锐,果然不愧是他的倾倾! 他道:“不止是梁红艳,还有梁红艳的两个陪嫁丫鬟,可即便是她们能怀孕,那孩子定然也是留不住的,江初雪用的那燃情香,比龙虎更毒。” 凤云倾点头:“我刚刚也想到了这一点。既然是药物催情,对身子的损害定然是极大的,便是孕育了胚胎,也不可能是健康的孩子。” “江初雪倒真是好算计!” “我近日也一直在想,她会用怎样的手段对付梁红艳,会想怎样的办法继续往上爬,毕竟,她的身份早已经广为人知,侍妾的位置也是皇帝和前皇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定下来了的。她不想待在那个位置上,除非有谁也无法反驳的理由,否则,这一辈子,也就是那样了。 未曾想到,她还真能下这种狠手,直接断了轩辕珏的生育能力,让轩辕珏只会有她肚子里的这一个孩子,那么,便是靠着这个唯一的子嗣,待孩子生下来,她定能被抬成侧妃,若这一胎是个男孩,正妃梁红艳再闹出了点什么丑闻或者不可饶恕的大罪,王妃的位置,她也能坐上去!” “可是,断了轩辕珏的生育能力,也就等于断了轩辕珏的帝王之路,她放弃做一国之母的梦了?还是……她想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孩子的身上,开始筹谋做太后了?” 不得不说,凤云倾想的确实很长远,但是以她对江初雪的了解,江初雪未必不会这样去想。 轩辕夜阑也并没有感到惊讶,只是淡淡的道:“倾倾说的有道理,轩辕珏如今这般,确实很难再起来了,然,我轩辕的朝堂,岂是一个心思恶毒的东西可以觊觎的?” “嗯,”凤云倾道:“我会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然她忘了,若她钉死在侍妾的位置上不能动,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养育自己的孩子!我会让她深切的体会,给别人做嫁衣裳,是怎么一个滋味!” “想让她一直待在侍妾的位置上,今晚便不要迟到!”轩辕夜阑说了这么一句,便离开了。 凤云倾看着他进了暗道,才喊了小竹进来伺候她梳洗。 “郡主,您的腿脚怎么伤成这样了,昨晚……”小竹看见凤云倾的脚和小腿部分满是伤痕,又是担心,又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暧昧模样。 大抵,她心里是在想,莫非摄政王还有那种爱好?那女主嫁给他,岂不是会受苦? “小竹,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这是练功练的。”凤云倾见小竹的脸皮有些泛红,就知道她定是想歪了,忙如是道:“我仔细想过了,周围的豺狼太多,若是我们有武艺傍身,至少能自保,是以,我开始跟着子华学武功,但是避免爹爹娘亲担心,我与子华约定好晚上练功,你需得帮我瞒着。 等我今晚过去,再与子华商量商量,让烈风来教你武功,你好好学,以后谁也欺负不得你!” “真的?”小竹眼睛一亮:“郡主,烈风将军当真肯教奴婢?其实奴婢早就想多学一点东西,这样在郡主身边伺候,也能帮郡主更多了。” 凤云倾笑了笑:“这件事,我先去说服子华,让子华帮忙说说,烈风是个好心肠的,我想他会答应的,不过,我让你学武,可不单单只是为了帮我,这段时日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也有数了,我是没有拿你当下人对待的,你年纪还小,待我出嫁,你可不必跟着我一起去。我会挑个合适的时候,让爹爹和娘亲认了你做义女。” “郡主!”小竹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有想到凤云倾心里竟然是这样打算的。 “郡主,这样使不得,小竹当年蒙郡主搭救,是要一辈子给郡主当牛做马报答郡主的大恩大德的,而且,小竹也是个孤儿,出生卑贱,实在……” “你不是在与你商量,”凤云倾道:“这是我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王侯将相尚且不论出生,何况我要你做的,只是我的妹妹?” 她抓过小竹的手,语气温和的道:“小竹,这段时日,你心里一定有许多的疑问吧?为何我刚刚将你赶去做粗使丫鬟,又将你喊回来,待你不同往日的?” “是?奴婢这样想过。”小竹想了想,道:“但只要是郡主的决定,小竹都愿意接受。” “是以,你对我好,对我忠心,对我整个凤家好,你成为凤家的人,也是理所应当!且,这件事情上,我是有私心的——我爹爹娘亲如今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便是以后还能得个弟弟妹妹什么的,却也年幼,无人照看,我总是不放心的……待我大婚后,也只能请求你帮我多多的照看他们了。 你的新名字我都与你想好了,便叫凤新竹,往后,你我都将如同新生之竹,不会低头,不必弯腰,一步一步,变的更高更强大!” “今日,我既然将这件事情与你挑明了,往后私下里,便喊我一声长姐,来,喊一声试试。” “郡主,奴婢……”小竹眼里满是感激和惊喜,连身体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 “我!”凤云倾提醒。 “郡主,我……” “长姐!” “是,长……长姐!” “这才对,好了,先帮我梳头吧,我今日,要去给江初雪送礼了。” 小竹马上明白过来,这礼指的是院子里那尸骨养成的地狱花。 “奴……我与长姐一起去。” “嗯。”凤云倾点头:“给我梳个大气些的发髻,我们穿戴的好看些,若是能将那人气的吐血,便算是你的功劳!” —————— 一个时辰后,凤云倾和小竹吃饱喝足了,就用车子将那开的正旺十盆曼珠沙华小心的抬了,稳稳的送到了香王府。 轩辕珏亏了身子,本来躺在床榻上,听说凤云倾来了,硬是吞下好几颗大补丸,强撑着身子穿戴整齐,走了出来。 见到一身红衣,风华艳艳的凤云倾进门,他站在了原地,再也移不开眼睛。 凤云倾的美,他上次在宫宴上已经见过一回了,这一次,却更让他心中激动,心底一瞬间就生长出无限的懊悔来——这个女子,原本该是他的,可如今,却要嫁给别的男子了,而他却…… “云倾,你怎的来了?”他推开扶着自己奴才,走上前,想在凤云倾的面上表现的好一点,可往前一步就是台阶,他一步没踩稳,身子直接往前扑了去,生生的摔在了凤云倾的——脚边! 第87章第三条腿,软了 很大的一声响,轩辕珏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狼狈的半天没爬起来。 凤云倾自然也不会扶他,只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凉凉的笑了一声,道:“香王如今倒是谦逊了许多,本郡主过来,知道迎接了不说,还给本郡主行这么大的礼,当真是很难得了!” “凤云倾,你……”轩辕珏只觉得无比的尴尬,恶狠狠的瞪向身后的奴才:“都是死人了吗?还不快扶本王起来。” 两个奴才忙跑过来,一左一右的将轩辕珏的扶了起来,一个丫鬟也赶紧上前,帮他重新整理好衣物。 轩辕珏的脸上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对凤云倾道:“本王这几日……病了,身体不太好,方才,脚……抽筋了。” ——简直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嗯,我瞧见了,香王腿软脚也软。”第三条腿更软! “你今日来找本王,有何要事?”轩辕珏抬手拨弄了一下自己额间的几根发丝,又“啪”的一声打开了一只握在手里的折扇。 “哦,”凤云倾道:“本郡主不是来找香王的。” “本郡主是来找香王的侍妾江初雪的。” “你是来找初雪的?”轩辕珏脸上的表情再次僵住,像是没想到凤云倾竟然不是来找她的似的。下一句,又冷了语气:“你来找初雪做什么?” 刚刚才做了那么一场荒唐的事,心里多少觉得愧疚了怀着他骨血的江初雪,再加上凤云倾之前与江初雪的关系一直不好,凤云倾直言要找江初雪,他下意识的就问了。 如今,江初雪可算是王府里最金贵的人了,因着昨晚的事情,那群庸医竟然都说他这辈子没有生育能力了?简直是胡说八道!他轩辕珏还这么年轻,不过就是与自己的王妃和两个陪嫁丫鬟欢好了一场,怎么就绝了子息了? 再说母妃也与他说过了,会花重金请最好的大夫来给他治病的…… 只是估计缓过来也需要些时日了,可能最近几年,他确实不能再有孩儿了,那江初雪肚子里的那一个,若是男孩,不仅是他的长子,也是皇长孙,他自然要好好的照顾江初雪,不让她的孩子受到任何伤害的。 “香王不必太紧张,本郡主如今身份贵重,自然不会与你府里的一个奴婢多作为难。”凤云倾的脸上挂着一抹清冷的笑:“本郡主今日过来,是给江侍妾送礼的。” “来人啊!” 随着凤云倾一声喊,仁王府的人两人一组,将那十盆开的极好的曼珠沙华稳稳当当的抬了进来。 凤云倾便又对轩辕珏道:“当日在我仁王府门前,江侍妾试图将我仁王府的东西带走,本郡主收回了,然,并未说江侍妾不许将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带走,她自小便喜欢这花,院子里养了许多盆。 前几日,本郡主忽然来了养狗的兴趣,便想在那院子里训练一批忠心为主的狗子,看到这花开的正好,若是全都毁了去,又觉得可惜了江侍妾这么多年的对这花的照顾,是以,本郡主刻意挑选了十盆长的最好的花,亲自给江侍妾送过来。 余下的那些,本郡主自然也就毁了养狗子了,如此这般,香王和江侍妾该不会怪本郡主糟践这些美丽的花儿了吧?” 前世里,轩辕珏和江初雪将凤府满门屠杀殆尽,说是扔去乱葬岗,让野狗子吃了尸骨,可是后来江初雪亲口告诉她,大部分的狗子,都是她养的呢! 这是血恨。 轩辕珏自然不知,他还以为是侮辱,毕竟,在江初雪以前住的院子养狗子,那不就是说江初雪连狗都不如吗? “凤云倾,你这是在侮辱本王!”轩辕珏的脸色黑沉了下来:“初雪怀着本王的孩子,你竟要将她以前住的院子用来养狗,你的意思,是本王的人连畜生都比不上吗?” “香王,你想多了,”凤云倾毫无情绪般道:“你封号香王,自然是有关于女人一点点事情,都看得比什么重要,然,就这件事,我还真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如今上京城谁人不知道——您的侍妾江初雪事实上与我凤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当年我凤家可怜她孤苦一人,无依无靠,发了善心,收留她在府中,给了她一处院子,将她养大成人,却是她自己忘恩负义,与我凤家撕破脸皮,断了这份恩德,我凤家也不曾与她,或是与她关系亲厚的你讨要这许多年养育她的花销,可那院子原本便是我凤家的,我要用那院子做点什么事儿,似乎也无需问过香王你吧? 既然无需经过香王的同意,亦与香王没有任何的关系,又何来侮辱香王这一说? 大抵是香王觉得本郡主不该养狗子了?那也是本郡主的事情,凤府如今风光大了,家门总归是要看管的更严实一些的,可是人啊又不一定全都靠的住,还是畜生好,你对它好,它便忠心的帮你看家护院……香王方才说的那句话倒是没错——在本郡主这里,本郡主养的狗子确实比别个人家里的什么侍妾、奴婢要金贵的多了。” 说到这里,凤云倾又轻笑了一声:“这话怎的说远了,香王,本郡主今日是来送花的,原本见了香王,还想请香王带个路,不过,看香王这脸色,似乎身子是真的很不好的,那倒也无妨,劳烦香王派个奴才给本郡主指个路,本郡主总要将这些话送到江侍妾现在的院子里,才算将这件事做完了。” 轩辕珏一听这话,马上道:“本王的身体好的很,不过是一场小病,云倾,若你果真对本王的子嗣没有什么不好的想法,本王亲自带你去找初雪。” 凤云倾并没有对此表示反对。 她刚刚故意说那几句话,就是想要激的轩辕珏跟她一起去见江初雪。 江初雪前世今生之所以能趾高气扬,凭借的,不就是轩辕珏对她的宠爱吗?可若是这份宠爱消减了呢?若是,她主动与轩辕珏闹矛盾了呢? 那便有好戏看了吧? 这样一想,去往江初雪院子的路上,凤云倾忍下对轩辕珏的厌恶与憎恨,温和的与他说了几句话:“香王,本郡主也是会些医术的,瞧着你这脸色确实不太好,这颗药丸是本郡主自己用一些珍贵的药材制成的,你若信得过本郡主,现在服下,效果立竿见影!” 说着,凤云倾将一颗含有兴奋成分的药片给了轩辕珏。 轩辕珏倒是伸手拿过了药片,却还有些犹豫。 “若是香王信不过本郡主,倒也无妨,将这药还给本郡主即可。”凤云倾说着,作势要将那药片拿回来。 “谁说本王信不过你,不管怎么说,本王与你也是有一段情的,本王知道你心地善良,况且,如今还是在本王的府里,这么多人跟着看着,你不可能会害本王的。”轩辕珏这么一说,张嘴就将那药片吞咽了下去。 凤云倾只在心里冷笑一声:现在说她心地善良?呵~那当初是谁说她恶毒、愚蠢? 轩辕珏的心里也有了想法:这凤云倾马上都要和轩辕夜阑大婚了,却在这个时候跑在他府里给江初雪送什么花?她这么空闲?且,见他脸色不好,还给他用珍贵药材制成的药? 她……莫不是根本不是为了江初雪来的,而是为了——他?她心里还是有他的,不甘心就这么嫁给了九皇叔,是以,今日是过来,试试他的态度的? ——起了这样的想法,轩辕珏既然又想到更远的地方,想到从前凤云倾对他那么痴迷的时候,她可是曾在大冷的天,将热气腾腾的肉馅包子小心的踹在怀里送给他,也曾在大热的天,捂着他送的一张并不怎么值钱的皮子做成的袄子出来见他,还曾在雨天…… ——越想,轩辕珏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凤云倾从前对他那么好,哪里会轻易的就忘了? “云倾,其实……”轩辕珏想了想,一咬牙,道:“我和初雪之间,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也知道了,刚开始的时候,是江初雪主动赠送我香囊的,以前,她总是趁着你不与我在一起,或是你未曾注意到她的时候,偷偷的表达对我的好感。那时,我也是喜欢你的,但江初雪的模样生的并不差,又几次三番的……我是轩辕的皇子,自然是要有三妻四妾的,她投怀送抱,我也是正常的男人,也就顺势接受了她……” “香王!”凤云倾站住了脚步,她已经能看到前面江初雪的院子了,并且,从这条路看过去,那匆匆往外走的人,不是江初雪又是谁? 于是,她转过头,眯了一下眼睛:“你刚才说什么?你这府里的风也太大了,尘土都吹到我眼睛里去了,哎呀!” “哪里?”轩辕珏一听,忙停住了脚步,望着凤云倾那张娇俏无比的脸,凑上前去:“哪只眼睛?本王给你吹吹?” 凤云倾眯了一下左眼。 “左眼吗?我看看……”轩辕珏又靠近了一步。 便在这时,耳边传入江初雪愤怒的叫喊声:“轩辕珏、凤云倾,你们在做什么?” 第88章你说她不是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 凤云倾猛地后退了一步。 “香王,本郡主无事了。自重!” 江初雪已经到了眼前,她的肚子似乎又大了一圈,因为跑的急了些,姿态实在不怎么优雅,而且她脸上的妆容也不如以前那般的精致,发丝也略显凌乱,想必是刚刚在哪处地方躺着,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收拾。 所谓眼见为实,江初雪最在意的可不就是轩辕珏又重新对凤云倾有了好感吗?刚才从她的角度看过来,轩辕珏和凤云倾靠的那么的近,近的像是下一个瞬间就会抱在一起去似的。 ——她马上就误会轩辕珏与凤云倾之间有什么了。 “凤云倾,你来我们香王府做什么?”因太过气愤,江初雪一改以前在轩辕珏面前那温柔良善的模样,满目凶狠的盯着凤云倾:“你是不是又想来勾、引珏?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我就知道你定是没安好心!” “你还故意穿的这么花枝招展的,哼!你以为你穿的漂亮一些了,珏就会欢喜上你吗?你白日做梦!我警告你,不要试图在我们香王府做些什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给我滚,否则,我……” 说到这里,江初雪转过头,一把抓住了轩辕珏的衣袖:“珏,这个贱人肯定是来看我们笑话的,你上次被下蛊和那个什么青……” “啪!” 江初雪还没说完,就被轩辕珏翻手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脸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被一个红楼公子压在身下给上了,他堂堂王爷本就觉得脸都丢光了,连出去见人都腆不起这张皮,江初雪竟还敢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凤云倾)的面提及这件事? 且,他又不是不知道,给他下蛊那都是轩辕夜阑的意思,母妃还说了,轩辕夜阑怕是要放弃他扶持那个病秧子轩辕烨了,因着母妃自小就给轩辕烨下了噬心蛊,轩辕夜阑这是故意在打压他和母妃的…… 与凤云倾有什么关系? 今日,凤云倾也是没有坏心思的来送花的(来看他的),刚才,也是他见凤云倾眼里进了尘土有些难受,想要帮她吹吹的,哪里就做什么了? 江初雪这语气,倒像是他和凤云倾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龌龊事似的! 他堂堂王爷,便是欢喜上哪个女子(吃口回头草)了又如何?还需要经过她江初雪的同意不成? ——不得不说,轩辕珏这一次竟是明理了。 只是,他觉得凤云倾没有坏心思,倒是“冤枉”她了,她今日就是过来给他们添堵的。 谁让她在那花海里练功,总想着上一世这对渣男毒女“赠”她的滔天血仇呢! “珏,你……你打我?”江初雪根本没想到轩辕珏竟会打她的脸,还是当着凤云倾的面,一双眼里顿时溢满了泪水,表情也彻底挂不住了,扭曲的变了形:“你竟然为了凤云倾打我?她凤云倾算什么东西?你要为了她打我?你莫要忘了,我肚子里怀着的可是你的血脉!” “那又如何?”轩辕珏冷声道。 从前,他觉得江初雪的眼泪值钱,随便掉下几颗便惹得他心生怜惜,那是因为江初雪从前一心“仰慕”他,对他温柔似水,床榻上更是有百般的花样,让他欲罢不能。 可是如今再看看这个女人,便是因着怀了他的血脉,就开始各种对他提要求,当初宫宴上假孕草的事情,便是她先提出来的,否则,他如何知道假孕草的功效? 后来去仁王府摆排场搬东西,不也是这女人多次在他面前说了,他才去的。 再然后他和梁红艳要大婚了,她又在旁边说着要请凤云倾过来观礼,到时候给凤云倾一点教训什么的…… ——就是因着这三件事,他轩辕珏才得了一个“香王”的讽刺封号,才不得不肉疼的将香王府那么多的钱财和珍宝都送出去,才会被轩辕夜阑算计——被一个红楼公子给上了,遭人耻笑,受人非议,母亲才丢了皇后的位置,父皇才对他失望透顶,他好不容易累积起来的一点朝堂威望,才荡然无存,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才离他越来越远…… 为了江初雪这女人,他失去太多的东西了,她就应该对他感恩戴德,好生的伺候他,事事顺从他,将他当成天,当成主子,当成她一辈子当牛做马都要报答的恩人,不管他以后对她好,或是不好,都不该再有任何的怨言。 可这女人分明就没有这种意思,还觉得他应该事事满足她的要求? 是他太宠爱她了?以至于她如今都敢只呼他的名讳,还顶着这么一张难看的脸指责他? ——越这么想,轩辕珏越觉得烦躁、气愤。 他沉下脸色,恶狠狠的对江初雪说:“云倾今日过来,一点恶意都没有,看到那些人抬着的花盆了吗?那不都是你喜欢的花?云倾是怕毁了那些花你又纠缠闹事,才刻意亲自将这花给你送过来了,本王与云倾也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睛下走过来的,做什么事了?你道云倾不是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 江初雪,本王真是对你太过于纵容了,倒让你变成了这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可你有什么好张牙舞爪的,你一个天煞孤女,要不是本王将你收在府里,你以为上京城真有人家敢要你? 你才莫要忘了,你只是本王的侍妾,一个奴婢,成天在本王面前“我我我”的便也罢了,云倾是父皇亲封的永安郡主,你见了郡主不跪拜行礼那也是看在你肚子里怀着本王孩子的份上算了。 可你以为有了这孩子,你就是府里的女主子了?本王是答应了若是生个男孩,便与父皇请旨,赐封你为侧妃,那也是要你够资格坐得了那个位置,可你这般胡言乱语,本王看,你的孩子生下来,便直接教给红艳养着更好一些。” “你……你说什么?”江初雪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轩辕珏:“我生的孩子,你凭什么给梁红艳养?轩辕珏,你……” “啪!”轩辕珏又忍不住甩了江初雪一巴掌:“你这个贱人,疯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是谁?也敢对本王大喊大叫的,你是我香王府的奴婢,就是伺候人的下人,本王宠你,才给了你主子该有的待遇,你再这么不知好歹,莫要怪本王对你不客气!” “你也别试图拿孩子威胁本王,不过一个孩子,生下来才算数,本王瞧着你是个好的,这孩子才能让你教养,本王若是瞧着你不好了,这孩子你就没有资格教养,能为本王生孩子,是你天大的福气,你就该老实本分,好好的待在屋子里养胎,这是皇嗣,若是出半点闪失,那就是你的大罪,莫怪本王翻脸无情,按照律法,将你送进大狱,任人折辱!” 听到这些话,江初雪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惨白的,她没想到,轩辕珏会这样对待她,从前温柔体贴的人,竟然也会骂她是“贱人”,瞧不起她的出生,甚至,都不打算让她养自己的孩子。 她以为的母凭子贵,却原来还要看他的喜好与心情? 凤云倾将轩辕珏和江初雪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只觉得可笑至极。 江初雪大抵也没有想到,为了她可以做那么多不计后果的事情的轩辕珏,也会对她这么无情,这么残忍吧? 轩辕珏本质上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他与江初雪在一起,不就是因着江初雪身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吗?或是善解人意,或是温柔体贴,或是鱼水欢愉,可一旦江初雪忘乎所以,想要管束他,甚至强逼着他满足她的要求,他就会翻脸。 而江初雪呢,小小年纪,满腹算计,自以为聪明就可以在这个皇权至上的大环境里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事实上,不过是因为她第一个下手的对象是宽厚仁爱的凤家,她从前在凤家娇生惯养,受人尊敬,又抢走了轩辕珏,心中更是得意,便以为不管走到哪里,都该是被人羡慕、妒恨、围绕的中心了……呵,其实是愚不可及! 然,轩辕珏的自私无情,江初雪的自以为是,却都是她凤云倾乐于见到的,她还要再添一把火呢! “香王,看来,是本郡主今日不该过来拜访了,倒是本郡主的错了。”凤云倾微微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有些难过的模样:“说起来,这些年,本郡主与香王和江侍妾之间的那些事情,似乎多是香王和江侍妾一再的算计本郡主吧? 本郡主就是太心善,太心软,你们都那般对本郡主了,本郡主竟然很快也能忘了那些事,还想着能不能和你们冰释前嫌,往后多多来往呢。如今看来,本郡主这想法实在有些……唉,如此,便算了。” “来人,将江侍妾的花都送到她的院子里去,然后,你们便跟着本郡主回去吧!” 冰释前嫌? 轩辕珏眼睛一亮,凤云倾真的不计较他以前对她不好了? 她都将话说的这么明显了,那他…… “云倾,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以前有些事,确是本王对不住你,虽说本王也是误信了……某些人的话……你如此大度,本王自然是高兴的,本王愿意与你冰释前嫌,本王愿意的!” 第89章不怪你,不怨你,也不原谅你 这个“某些人”其实已经算是特指江初雪了。 且,轩辕珏是以为凤云倾的“冰释前嫌”,是指在这之后还与他有再续前缘的可能。 他眼里的急切泄露了他的心思。 却让江初雪一下就红了眼睛。 “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说我……说是奴婢的过错?”江初雪忍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再次抓住了轩辕珏的衣袖,愤怒且“委屈”的道:“是,以前是奴婢主动恋慕王爷的,然若王爷对奴婢无意,又为何要给奴婢希望,给奴婢许下那么多的承诺?奴婢也不过就是记住了这些承诺,如何就有罪了? 奴婢满心都是王爷,为了王爷好,才劝说王爷要离一些居心叵测的人远一些,未曾想王爷竟是这般看待奴婢的,是奴婢相岔了,奴婢这样的身份,王爷对奴婢好过,能让奴婢给王爷孕育子嗣,便已经是王爷对奴婢的厚重了。这高墙内院,从来都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是奴婢贪心了…… 昨晚,王爷与王妃娘娘还有娘娘的那两个陪嫁丫鬟共享鱼水欢愉的时候,奴婢还在安慰自己,是因着奴婢如今身子重了,不方便伺候王爷,可是听王爷今日这意思,原来是嫌恶奴婢了,如是,奴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江初雪故技重施,是想靠着这些话,让轩辕珏再次对她心生愧疚,以前,她每一次做出这般的姿态,轩辕珏都是会有所表示。 这一次,看他的脸色缓和了下去,似乎也…… “如此说来,江侍妾如今倒是个明白的人了,”凤云倾的脸上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淡淡的道:“香王妃本就是香王的表妹,身份贵重,又是皇上亲自赐婚的,至于那两个陪嫁丫鬟,陪嫁陪嫁,原本也就是香王妃的娘家人送过来伺候香王的,香王与她们亲近些,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我听江侍妾的语气到底还是有埋怨的,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呢?你看的明白,想的明白,也要真的大度才行,是吧?香王?” “嗯,对!”轩辕珏道:“云倾说的没错,江初雪,你既然身为本王的侍妾,怀着本王的孩子,就先回去好好的养着胎,本王昨晚不过是和自己的王妃做点该做的事,往后,这王府里也还是会多些别的人的,你只要安分守己,本王也不会亏待你的。” 听听,轩辕珏这几句话,说的多么冠冕堂皇。 却将江初雪气的差点吐血。 要知道,当初他许给她的可是王妃的位置,如今那个位置有人坐了,她只以为自己多些手段,那梁红艳就会是个摆设,等孩子生下来,她自然有办法将那个位置再夺回来,可如今就因为凤云倾轻轻飘飘的几句话,轩辕珏就要落实了梁红艳的身份和位置?! 凤云倾,这哪里是没有坏心思?她分明就是过来给她添堵的。 男人,果然也还是靠不住的,尤其是轩辕珏这种男人…… 不行,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她要…… “永安郡主,我听说你马上就要与摄政王大婚了,如今上京城里,就数你最风光了,你踩着王爷和我爬到了郡主的位置,你是不是很得意?可你不待在闺房待嫁,跑到香王府来,却是个什么意思?莫非,你还惦记着王爷,怀了什么心思不成?” “哼!别做梦了,像你这样心机深沉,一边和摄政王勾肩搭背,一边又想勾、引王爷的女子,你真当王爷会稀罕你吗?” “风光得意?本郡主如今确实是风光得意了,你便是嫉妒也无用,”凤云倾并毫不犹豫的承认了,又道:“不过,勾、引不勾、引谁的,也不能全凭着你江初雪一张嘴巴来说,稀罕不稀罕我,那也与你江初雪无关的。” 说到这里,凤云倾的嘴角扬起一抹笑,问轩辕珏:“香王,你说,你稀罕不稀罕我?嗯?” 江初雪的脸色大变:“凤云倾,你简直不知羞耻,王爷当然不稀罕……” 一个“你”字还没说出口,轩辕珏已经“含情脉脉”的望着凤云倾,答曰:“云倾,我自然是稀罕你的!” 江初雪一张脸,顿时黑到了极点,想也没想,就怒吼出口:“轩辕珏,别忘了,你已经断了子息,以后能不能人道都未必,再说凤云倾是什么人?你竟又受她的蛊惑,对她……” “江初雪!你给本王住嘴!”轩辕珏勃然大怒:“谁说本王断了子息?谁说本王不能人道,本王的身体好的很,不过一点小病,还真能把本王击垮了不成?” “本王看,过去真的是太宠你了,你妒忌成性、口不择言,满腹恶毒,你马上给本王滚回你的院子去!” 说完,轩辕珏根本没再给江初雪说话的机会,就对香王府的下人道:“都是死人了吗?还不快过来,捂住了这贱人的嘴巴,将她拖回院子里去?从今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这贱人踏出她的院子一步!” 丫鬟婆子不敢不听命令,上前来拿帕子捂住了江初雪的嘴巴,粗鲁的将她架走。 凤云倾把江初雪愤恨的模样看的很清楚,嘴角又勾起一抹“得意”的笑,故意当着江初雪的面,转过脸对轩辕珏说:“定是本郡主听错了吧?香王如今竟也稀罕本郡主了?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轩辕珏越看凤云倾心里越是激动,有时候有些心思不能表露出来,一旦露了出来,就一发不可收拾。 他知道自己后悔了,后悔放弃凤云倾选择了江初雪,其实,江初雪有什么好呢?无非是比凤云倾温柔一点,清丽脱俗一点,榻上的花样多一点,可是女子哪里有不温柔的?定是他以前受江初雪的言语蒙骗,没能看到凤云倾的温柔之处。 凤云倾以前的打扮是俗气了些,可当她丢掉了那堆满全身的金银珠宝,只一袭红衣就美的像是仙女下凡,再加上她身份不知道比江初雪高贵多少,又会赚钱,又是仁王府唯一的千金小姐,似乎还会些医毒之术,方才吃了她的一颗药丸子,他现在只觉得精神好极了! 这么一想,轩辕珏只觉得从前百般嫌恶的凤云倾越来越顺眼,越来越惹他欢喜,便又迫不及待的补上几句:“云倾,本王知道,因着本王之前做下的那些个荒唐的事情,你心里对本王有怨,是本王犯了错,不该背着你和江初雪在一起,可是你方才也说过了,女子要大度一些,要做个明白人。本王也不过就是犯了天下男子都会犯的错,你这般好,定是会原谅本王这一次的,是不是?” “香王,你误会了,”江初雪已经被丫鬟婆子带进院子里再也看不见了,凤云倾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却并没有看轩辕珏,而是后退了一步,望着旁边池子里的几条游动的鱼,无比清冷淡漠的道:“女爱男欢是香王自己的选择,本郡主并不怨你。”只恨毒了你! “因着,本郡主后来细细想想,便也想明白了,你本来就不是本郡主欢喜的人,自然也就不怪你,不怪你,不怨你,又如何原谅你?” “你如今稀罕本郡主了?但是很可惜,本郡主一点都不稀罕你!” “你……”轩辕珏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今日不就是借着送江初雪送花来试探本王的吗?本王都跟你承认错误了,也说了稀罕你了,若是你愿意,本王明日一早便去向父皇请旨,让你做本王的侧妃……” “轩辕珏,你想多了,”凤云倾道:“侧妃这件事,之前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你不是便说过了吗?本郡主当时是如何回答你的,你这么快就忘记了吗?” “本郡主说江初雪要做个大度的人,可没说本郡主也要做个大度的人,不过,不管本郡主大度不大度,都与香王没有任何的关系,左右我家子华眼里和心里,都只有我一人,摄政王府往后,也只我一个女主子。” ——这是赤果果在用轩辕夜阑的好来贬低轩辕珏。 轩辕珏正想说什么,又听到凤云倾道:“不过,既然香王提起来,本郡主倒真有件事要问问香王,这件事本郡主以前也是问过香王的——香王年幼的时候,真的去过凤家,见过我吗?希望香王能如是回答我。” “本王……”轩辕珏想了想:“本王七岁那年,凤府得了父皇的看重,本王便跟着母……妃去过凤府一次,虽没有与你说过话,却也远远的见过你一面。” “这是实话?”凤云倾追问。 轩辕珏有些恼怒:“自然是实话,本王还会骗你不成?” “那我之前问你之时,你为何说你见过我,还与我一起吃过点心,玩过过家家?” 凤云倾的语气越发的冰冷:“若不是你骗我,我如何会认错你,以为你便是我自小就欢喜的那一人?” 轩辕珏瞪大了眼睛:“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90章还敢躲?那就别怪本王粗鲁了 “我年幼时,上京城还处于相对混乱的时期,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我只能被爹爹娘亲关在府中玩耍,后来便有一位小公子凭着上好的轻功到我的院子里来陪伴我,给我带外面的吃食与小玩意儿,我们玩过家家,他是夫君,我是娘子,他与我说,长大后,便要十里红妆,娶我过门。” 回忆起昔年的小事情,凤云倾的脸上满是温和的笑,这种笑发自内心,优雅动人,看的轩辕珏两眼都发痴了,可凤云倾的话却又让他的心里生出无限的妒恨来,妒恨那自小便能做凤云倾“夫君”的小公子。 “后来我的小夫君便不再来了,我的身体也不大好了,就去了外面庄子里调养,待我再回到上京城,已然过去了许多年,恰逢早先还是三皇子的香王带着我喜爱的东西到府里面来与我亲近,我就喜欢香王乃是我的小夫君,是以,追逐了香王一段时日。 却是这两日才知晓,原是我弄错了人,我那小夫君从来就不是香王,而是少年便名动天下的摄政王,当年他忽然离开,是为了护得我轩辕王朝边疆安稳!” 说到这里,凤云倾才又看了轩辕珏一眼,收回脸上的笑,冷漠的道:“是以,便是香王没有与江初雪暗通曲款,本郡主知晓香王并非我欢喜的那一人,也是不可能嫁与香王的,本郡主这般说话,香王可明白了。” 原来,这才是凤云倾“移情别恋”的原由?不!她不曾移情别恋,因着,她欢喜的人,从前都不是他轩辕珏,以前做的那些个啥事,也不是为他轩辕珏做的,而是为了她的小夫君做的? 她那小夫君,竟是轩辕夜阑!如今,却即将成为她真正的夫君了?! 可凤云倾这意思是——如若没有江初雪,不管他对她好不好,她也都会一脚踢开他? “凤云倾,你竟敢这般对本王?你……你简直……”轩辕珏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了。 原本,他还以为凤云倾以前是真的痴迷过他,便是以前他嫌恶他的时候,也曾因有这么一个傻女人欢喜他,整日里追着他跑而沾沾自喜……可她却只是认错了人,那些傻事,都是为了别的男子做的? “不,本王不相信,本王不会相信的,”轩辕珏一副受到了莫大打击的模样:“凤云倾,你别以为你随便编造出一些事情来,本王就会相信了,你从前欢喜本王,上京城谁人不知晓?你定然还对本王念念不忘的,是不是?其实本王真的已经知晓你比江初雪要好了,若是你愿意……” “本郡主不愿意!”凤云倾冷冷的道:“今日与你说这些,便是要叫你断了那份不该有的心思,我和子华很快就要大婚了,以后再见到我,记得喊我一声——皇婶!” 说完,凤云倾讽笑了一声,带着小竹和仁王府众人,扬长而去。 轩辕珏站在原地,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直到看不到凤云倾的背影了,牙齿还咬的死死的,好一阵子,才僵硬的转过身,满身怒气的朝着江初雪的院子里而去。 与此同时,江初雪被丫鬟婆子带回院子里后,也就松开了她,到底是怀着皇嗣的,若是真有了什么闪失,谁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江初雪气的脸色铁青,得了自由,就疯了似的去砸那些曼珠沙华。 从前无比喜爱的地狱花,是因着她一心只想让别人下地狱,她留在这缤纷人间尽享荣华富贵,可如今这一盆一盆开的绚丽无比的花,却像是在嘲笑她的失败! 花盆很大,却是极好的薄瓷,踹上几脚,自然就会破碎——也是巧了,江初雪最先踹碎的,偏就是埋了死人头的那一盆。 几声清脆的响声,大花盆碎裂了,偏向一边,泥土散开,就从里面滚出一个一头青丝,满脸青紫,两眼瞪的比牛铃还大的死人头来! 再仔细一辨认,这还是凤云倾身边的那个小梅,是她收买过来的人。 “啊!”江初雪终于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 周围的丫鬟婆子也是吓了一跳,这花盆里怎么还埋着死人头呢? “砸,给我将这些花盆都砸了!”江初雪面色惊慌的道。 她让小梅去给凤云倾下“落地生花”,莫非是被凤云倾给发觉了,竟还用如此狠毒的将小梅给…… 丫鬟婆子都是江初雪院子里的人,死契都在江初雪的手里捏着,自然不敢不听从江初雪的命令,便是心里害怕,也只好余下的九盆花都砸碎了,每砸碎一盆,都有一个丫鬟或是婆子惊呼一声或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连连后退好几步。 ——每个花盆里都埋着一些死人的尸骨,或是手指手指,或是小块小块的血肉,或是五脏六腑,或是脚掌腿肢…… “凤云倾,该死的贱人,她竟敢给我送……”江初雪气的浑身发抖,可她一句骂人的话还没说完,轩辕珏就进来了。 听到江初雪发火,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就怒吼一声:“江初雪,你又在闹什么?” 然后,他的视线落到那些摔碎的花盆上,脸色更加的不好:“江初雪,你疯了是不是?云倾好心好意的来给你送花,你却将这些花都给砸了?你怎的如此小肚鸡肠?” “她好心好意?”江初雪再一次忍不住了:“轩辕珏,你哪只眼睛看见凤云倾那贱人是好心好意了?她给我送了十盆死人花啊!她分明就是居心不善!” “什么死人花,”轩辕珏上前几步,盯着江初雪那张扭曲的脸,生出嫌恶来:“对,这是死人花,可这死人花不是你最喜欢的吗?这都是你自己种的花,云倾就是怕你闹是非才不辞辛苦的将这花给你送了过来,你竟还在这里闹?江初雪,你如今怎的变成了如此模样?本王对你太失望了。” “轩辕珏,你……你说什么?你对我失望?我哪里就让你失望了?你看不见凤云倾那贱人的恶毒了?竟帮着她对我如此恶劣?你仔细看看,这些花,都有什么问题!” 轩辕珏的视线这才落到了花盆上,瞧见那些死人的尸骨血肉,亦是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 “你都看到了吧?凤云倾那个贱人……”江初雪准备好好的控诉一下凤云倾的恶行。 谁知,轩辕珏却猛地转过头,像看陌生人似的看着她:“江初雪,本王就说你这些花怎么能养的如此的鲜艳,原来你竟然是用死人的尸骨血肉来养的花?你这个女人怎么如此的恶毒?” 他如今对江初雪极度的不满,自然会不管什么都把江初雪往坏处去想了。 ——这曼珠沙华又称之为地狱花,死人花,鬼擎火,一般都是长在阴暗潮湿的墓地旁边或者乱葬岗,江初雪却偏偏喜欢这种花,挖了来精心的养着,年年花开如血,有一次,她也确实兴致勃勃的与他说,这花,用人的尸骨血肉养出来才更加的鲜艳美丽! 他还以为江初雪只是说说而已,到底不会那样去做,毕竟,去哪里找死人的尸骨血肉?况且,在自己种的花里埋下死人血肉,不是很瘆人吗? 却不曾想,这女人竟真的是这么养花的,她……她简直丧心病狂! “轩辕珏,你到底在说什么?你的意思,这些尸骨血肉是我自己埋进去的?”江初雪没想到轩辕珏都已经用眼睛看到真相了,竟丝毫没怪罪凤云倾,反倒觉得她江初雪做错了? “不是你自己是谁?”轩辕珏冷冷的道。 “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呢?轩辕珏,你眼睛是瞎了吗?这些分明都是凤云倾那个贱人……” “大胆!”轩辕珏猛地转过身,又毫不留言的甩了江初雪一巴掌:“本王眼睛没瞎,你这个贱婢,死不悔改是不是?张嘴闭嘴的辱骂父皇亲封的永安郡主,还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直呼本王的名讳,本王今日若不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你还真不知道尊卑贵贱了!” 说着,轩辕珏一把拽住了江初雪的手,就将他往屋子里拖。 “轩辕……不,王爷,王爷你要做什么?你将我抓疼了,”江初雪终于怕了,赶紧软了语气:“好好好,我不骂凤云倾那个贱人了,你快放开我,我觉得肚子……肚子有些疼。” 她用力的挣扎着,想要挣脱轩辕珏的钳制。 然而,轩辕珏到底也是会武的人,盛怒中力气大的很,她根本没可能挣脱,几乎是拖拽着被轩辕珏带进了房间,直接扔在了床榻上。 “你少拿肚子痛来骗本王,本王前几日就问过府医了,你的胎养的稳稳的,一点问题都不会有!” “哼!你不是道本王不能人道了吗?本王今日便让你看看,本王到底能不能人道!” “不!不要!”见轩辕珏扯了自己的外衣就扑上来,江初雪忙躲开了。 她是真的感觉到肚腹处一阵阵的抽痛! 可轩辕珏不管不顾:“贱婢,你还敢躲本王?那就别怪本王对你粗鲁了!” 说完,他饿狼般朝着江初雪扑了过去…… 第91章要么可怜,要么可恨 “刺拉!”布帛碎裂的声音清晰响起。 江初雪惊慌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她挣扎的越激烈,轩辕珏的动作就越粗鲁。 她只觉得他的身体沉重的压在自己的身上,肚腹处越来越疼,心里生出害怕,只好哀哀的求饶:“王爷,奴婢错了,奴婢不该说那些话,奴婢再也不敢说那样的话了,奴婢的肚子真的很痛,还请王爷以子嗣为重,饶了奴婢这一回。” 也只有在面临真正恐惧的时候,江初雪才会将自己的姿态放低。 但这一次,无论她怎么服软怎么哀求怎么低姿态,轩辕珏却都置若罔闻。 他的脸阴沉沉的,刚把江初雪剥了干净,就迫不及待的扯开自己亵裤的裤带,贴了上去。 谁知蹭了许久,他那宝贝却依然软软的耷拉着脑袋,完全没有“冲锋陷阵”的准备,时间越久,他心里就越是烦躁和愤怒。 江初雪说他不能人道了,他就真的不能人道了吗? 这贱婢,如今竟连句好话都不能说了? 这时,江初雪也感觉到轩辕珏半天了都还不动作起来,定是无法动作了。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尽可能温和的劝他:“王爷,您的身子也不……太方便,您就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保证,以后再也不会……” 她也算是忍着莫大的疼痛顺从轩辕珏的意思了,可这时候说任何有关于轩辕珏身体不好的话,到了轩辕珏的耳中,都会变了味道。 是以,再一次,没等江初雪将话说完,轩辕珏就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你这个贱婢,你敢取笑本王身子不好了?” 把女子脱光了压在身下,都不能与之行事,这对轩辕珏来说,简直就是莫大的折辱——他的愤怒到了极点,理智全失:“你以为本王不能上你,便没有别的办法惩罚你了吗?” 轩辕珏跳下了床榻,在屋子里一阵乱转,最后视线落到自己之前放在江初雪这么的一根马鞭上,一把扯了下来,阴狠的回到床榻边,将那硬邦邦的手柄送进了江初雪的身体里…… 那种冰冷的疼痛让江初雪根本就受不住,她瞪大了眼睛,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的血丝:“不!王爷,不要这么对我……奴婢,不要这么对奴婢,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快住手,求求您,饶了奴婢。” “现在才知道求饶?晚了!”轩辕珏恶狠狠的道:“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贱婢,你就不知道自己的本份!” “你不过就是一个死了全家的天煞孤女,本王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以前对你那般的好,那是因着你懂事、听话。” “本王为了将你弄到身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得了这么个遭人耻笑的封号,被人骂恩将仇报,被人骂成是负心汉,一次又一次沦为那些文臣口伐笔诛的对象,失去了仁王府的帮持,清空了本王多年积累的财物和费劲千辛万苦才得来的珍宝,母亲丢了皇位的位置,母族被赶出了皇城,就连本王自己也受到了莫大的折辱,几乎不可能……”登上皇帝的位置了。 “贱婢!这一切的源头不都是因为你吗?” “可你非但看不到本王因你失去的这许多东西,却还以为只要凭着肚子里的一坨肉,就拿自己当王府的女主子?就敢直呼本王的名讳?就以为自己可以对本王的事情指手画脚?就敢理所应当的过问本王欢喜哪个女子?” “江初雪,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进了本王的王府,你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本王对你好,你要高兴,本王对你不好,你亦要高兴,雷霆雨、露皆是本王赐给你的,你都要满怀感激的受着!荣华富贵,本王给了你,才是你的,未给你的,你就没有资格享受,也别想着靠自己的算计得到!” “本王知道你心思重,有点小聪明,但本王警告你,最好不好在本王身上玩,否则,本王有的是办法惩罚你!” 说着,轩辕珏手下的动作更快更粗鲁,而且,那马鞭子带出了猩红的血,因着他的视线没落到那一处,也便没有看见,他只是盯着江初雪的脸,看着她的表情越痛苦越觉得痛快,看着她的脸色却惨白,越觉得心气儿顺畅,看到她的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也越发的嫌恶她…… 江初雪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了,她满眼惊恐的望着轩辕珏,眼里都是求饶和无声的呼喊,她希望轩辕珏能饶了她,能救救她,可是轩辕珏却只当她是在服软,只当她是怕了他了。 他就喜欢她顺从他,害怕他。 直到,江初雪忽然两眼一翻白,生生的晕死了过去,而轩辕珏的情绪也在这样暴、力的发、泄下渐渐的平静了一些,鼻子也能闻到那浓郁的血腥味儿了。 “兹噗”的一声,他手下的力度大一点,鞭子带出来,有血点子飞溅到了他的脸上,他才去那江初雪那处,见到那些血,脸色大变,忙将鞭子扔掉了,惊慌喊:“来人!快来人,请府医,快请府医!” 这时,他才无比清晰的记起蓝妃与他说过的话——定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江初雪将孩子生下来。 皇帝还在壮年,便是他如今失了皇帝的心,那皇位也未必就能传给了皇帝其他的儿子,轩辕立国数百年,也有传给皇孙辈的先例,江初雪这孩子生下来,若是个男孩,可不就是皇长孙? 便是女孩,那也是长公主,而轩辕的长公主,也是可以参与朝政的! 皇帝的儿子中,大皇子轩辕烨能不能大婚都难说,子嗣就更不要考虑了,其他的皇子又小的很,等他那处的伤治好了,再多生几个,也总是能赶在别的皇子前面的…… 可是如今,他一时愤怒,把江初雪给……这样了,这么多血流下来,这孩子还能保得住吗? 他忽然有些爬了,匆匆穿戴好自己的衣物,就跑出了江初雪的屋子。 走的时候,就让江初雪那样不挂一丝,满身血污的裸在那里,连顺手扯过被子给她遮遮羞都没有。 府医倒是来的快,自然也是带了一个医女的,可那医女掀开帷幕一看床榻上的情景,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大呼不好,府医一惊,赶紧进去了,见到那等情景,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快,先给江侍妾盖盖,这孩子,怕是已经流了。” “你再去院子里,多喊一些人进来!” 府医也是个人精,这皇嗣保不住,他的脑袋就保不住,但如今不是他不保,是根本就没得保了,他总要多喊一些人进来将情况看分明了,也好逃脱这罪责! —————— 凤云倾还没回到仁王府,她刻意留下来探江初雪收到死人花有什么反应的暗卫就回来了。 “郡主,香王府的江侍妾将郡主送过去的那十盆花都砸了,香王瞧见了以为那尸骨血肉本就是江侍妾做的,大发雷霆,把江侍妾拖进屋子里,用马鞭子捅了下、身……属下来的时候,香王府的府医已经过去了,且断定,那孩子,已经落成了血水。” “江初雪的孩子没了?”小竹倒是很高兴:“那也是她活该的!看她以后还凭什么在香王府立足!” “我知道了,你去吧!”凤云倾淡淡的道。 暗卫又无声无息的去了。 “长姐,那香王竟然会以为那些尸骨血肉是江初雪做的?这还真有些奇怪,他竟没有仔细的看了?江初雪都离开咱们凤府好久了,那些尸骨血肉可都是新鲜的。还有,他竟然用马鞭子去……” 说到这里,小竹的脸红了红,她到底还是不知人事的小姑娘。 凤云倾道:“轩辕珏那人,看人从不用眼睛,而是凭着自己的喜好,他觉得江初雪好时,便是她满腹恶毒算计他亦会觉得她是天仙下凡,善良聪慧,千好万好,他觉得江初雪不好了,她自然会倒霉,毕竟,轩辕珏为了把江初雪带到身边,是真的付出了很惨重的代价呢! 不过,他既然用上了马鞭子,证明他还真是不能人道了呢。这倒是个好消息,江初雪的孩子没了,他又断了子息,那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呵呵~” 笑声,表露凤云倾的心情不错,江初雪的那个孩子,她没想动手,即便是她知道上一世,江初雪的孩子也早早的就流掉了,可那是一条无辜的生命,若江初雪能将她/他生下来,她也不会去害孩子。 可这孩子是被江初雪的自以为是和轩辕珏的自私残暴弄下来的,与她无关,她自然乐见这孩子没了。 “这孩子不来到这世上也好,做江初雪和轩辕珏的孩子,要么可怜,要么可恨!” “小竹,我今日心情不错,不如,我们去看一下之前落到江初雪手里的那几个铺子?” “好啊!”小竹道:“不如我们悄悄的去,我总觉得上次那几个掌柜都是有问题的,虽然账目做的漂亮,瞧不出什么大的纰漏。” 凤云倾道:“那就在这里下了马车,走过去吧!” 小竹点头,先下了马车,拿了凳子,扶着凤云倾下了马车,两人便朝着最近的一处铺子走去。 谁知,还没走出去几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男声:“永安郡主!” 第92章褚国云帝,别来无恙 凤云倾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是——褚云逸! 前世里与她有关的每一个人的所有事情,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声音。 转过身,视线投递过去,拿着一把折扇站在那里的男子正是褚云逸。 这一次,他穿的也是常服,绛紫色的衣料,头戴着镶嵌了绿宝石的玉冠,领口袖口做了红边,衣袍上用金丝绣着云纹……通身华贵,让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的尊贵。 且,陪在他身边的,除了他自己的人,还有轩辕的官员,虽也是常服,但上次宫宴上,凤云倾是见过这位官员的,坐的位置是一品大臣。 ——这是已经公开身份,去宫里见过皇帝了。 “郡主,朕……正好本公子今日到街上来逛逛,遇到了郡主,不知郡主可赏光,请本公子去旁边的茶楼喝一杯清茶?” 褚云逸轻轻摇着他手里那把折扇,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惹得周围好几个姑娘不断的朝他送上秋波。他却只是笑吟吟的望着凤云倾:“本公子那日说过,郡主过几日便知道本公子的身份了,不知郡主如今可是知晓了?若是不知,本公子待会儿亲口告诉郡主也可。” 小竹见凤云倾并未说话,就知道她并不是很欢喜这公子,遂站在了凤云倾的前面:“你是何人,我家郡主为何要与你去茶楼?速速离去,莫要纠缠!” “郡主身边的这小丫鬟倒是有趣,”褚云逸的视线落到小竹的身上:“模样也长的好,我褚国是没有这般水灵的姑娘的。” “这是本郡主的妹妹,自然生的水灵,”凤云倾脸上不带任何的情绪,只将小竹拉了回来,淡漠道:“既然逸公子有此雅兴,曹大人也在,本郡主若是坏了逸公子的兴致,倒显得我们轩辕小气了,那……逸公子请!” 褚云逸既然跑到大街上来,又穿着常服,自然是不想旁人知晓他的身份的,褚是国姓,她若称呼他“褚公子”也不合适,是以,便只能称之为“逸公子”了。 ——这也是在向褚云逸表明,她确实知道他的身份了。 “郡主盛情,本公子却之不恭。”褚云逸笑开了嘴角,客套一句,便率先走向了旁边的茶楼。 “小竹,你且回去,与家里说上一声,我与褚国来的贵客在茶楼喝茶,半个时辰后便回去。”凤云倾这样交待小竹。 褚云逸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她自然不会让小竹跟着她一起去。 这“家里”的意思小竹也明白,不止是要通知凤成州和桑静香,还要通知轩辕夜阑。 且,凤云倾这句话里面,既说明来的是“褚国”的贵客,又说了半个时辰,若是她半个时辰没回,那就算是在褚云逸这里出的事,这个责任,褚国是要承担的。 “是,郡主。”小竹是个聪慧的,马上就听懂了凤云倾的全部意思,再看向褚云逸,更充满了防备。 她心里担心凤云倾,却也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了凤云倾什么,便道:“好的,郡主,我这便回去与家中将这里的情况说清楚,不过,茶水寒凉,您也不要多饮,小竹很快便带人过来接您。” 说完,也没等凤云倾再说什么,她就匆匆的去了。 褚云逸听到凤云倾这样交待小竹,脚下步子未停,眼里眸光微闪。 半刻后,茶楼二层靠街的单独雅室,褚云逸看着凤云倾不卑不亢的坐在了自己的对面,将他那扇子收了,递到自己伸手的侍从手里,端正的坐好了,才貌似闲话家常的道:“你身边那个丫鬟,便是那一日,与你一起惩罚叛徒的那一个吧?就只是因着帮你惩罚的那叛徒,就成了你的妹妹了?郡主的妹妹竟然是如此好当的?”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在很努力的回忆起上辈子有关于凤云倾的一切的事情,总算让他想起来几件重要的事情,那还是他离开了轩辕,回到褚国,与轩辕夜阑在战场相见之后的事情。 探子回报凤家因轩辕夜阑离开上京城后,被轩辕珏和江初雪诬陷通敌叛国,满门惨死,他就以此事故意刺激轩辕夜阑,果真让他钻了空子,断了轩辕夜阑一条手臂。 那以后,他也是以为凤云倾就那样死了的。 可是后来又得到一条消息,疑似有人在江州荒野见过她,那时,轩辕的江州,大旱之后,颗粒无数,若凤云倾一个柔弱女子,被自己心心念念的男子扔到了那处地方,定是会受尽屈辱折磨的,且,因着凤家满门惨死,她变了性子也是正常。 还有一条小消息说,凤家满门惨死,最惨的却是一个丫鬟,被轮、暴成残废不说,还被生生的剜了眼睛,破了肚皮,塞进去凤家那还不会说话的小公子……这个丫鬟,莫非便是那个小竹? “本郡主的妹妹自然不好当,对凤家足够忠诚与关爱即可。”凤云倾只是淡淡的道:“且本郡主与小竹自幼便一起长大,小竹聪慧,琴棋书画做生意,与这上京城任何一家的千金小姐都是不遑多让的,最难能可贵的,是她从骨子里将凤家当成了自己的家,这般好的姑娘,如何不能成为本郡主的妹妹?” “是吗?”褚云逸道:“仁王府家大业大,忠诚关爱的人,不止这一个吧?” “可与本郡主及本郡主爹爹娘亲最亲近的人,也只有这么一个。” “自古便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郡主如何知晓这小竹的真心?”褚云逸又问。 凤云倾毫不犹豫的回答:“若是如褚国云帝这般只凭着自己的眼睛和喜好去看人的人,自然是瞧不到人的真心的,然,本郡主却是用心去看,自然能看的通透的。” 褚云逸愣了一下,随即笑了:“郡主说话,滴水不漏,果真有趣,有趣。” 凤云倾藏在袖袍里的手,猛地攥紧。 她想起上一世,褚云逸对她的评价,也总是“有趣,有趣。” 她第一次见到褚云逸,说起自己的目的时,他就是这么一副审视中带着看好戏般的姿态,与她道:“你是摄政王妃,在这轩辕王朝,是连皇帝和皇后都要让你三分的尊贵身份,却千方百计的想从这个位置上下来,去往一个本太子瞧着也不怎么样的三皇子轩辕珏身边?有趣,有趣!” 当时,她是如何与褚云逸争辩,不许他说轩辕珏任何不好的? 她已经忘了,可是如今每一次想起来与褚云逸的合作,她都无比的悔恨。 “郡主,朕听说一个故事,说与郡主听听吧?”褚云逸开了话头,也不等凤云倾同意或是拒绝,就接着说了下去:“这个故事说的是一个富商的千金,一心欢喜上一位年轻的公子,却也不知是阴差阳错,还是有人蓄意为之,她反倒是嫁给了那公子的小叔叔,那小叔叔待她还算不错,但她对公子不能忘情,就想尽了办法想要与小叔叔和离,回到公子身边去。 不想那小叔叔也是个偏执的,认定了她,不肯和离,于是,她无奈之下,找了小叔叔的敌人,与那敌人合作,逼的小叔叔离开了家。 可就在她满心欢喜的投向那公子的怀抱时,却发现那公子早就与她的表妹在一起狼狈为奸了,他们为了侵吞富商的钱财,就将富商一家人都残忍的杀害了,连尸体都剁成了肉块,扔去喂了野狗,而这千金也被那两人百般折磨,最后扔到一处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的地方自生自灭……啧啧,真是很惨呢!” 褚云逸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一直都盯着凤云倾,试图从她的表情里发现些什么,可是凤云倾的眼里除了嫌恶,却什么都没有? 而这嫌恶却是因为……“如是说来,这千金倒是眼瞎,放着待她好的夫君不体贴关爱,却偏偏执着于那么一个心思恶毒的渣男?云帝说的没错,她的结局太惨了,不过,本郡主倒是觉得,她之所以这么惨,那都是自作自受的。” “如何就自作自受了?”褚云逸追问:“这富商千金也不过就是单纯一些,善良一些,对待男女感情认真一些,女子对待感情忠贞,矢志不移,那不也应该受到赞美吗?” “那也得看那女子欢喜的是什么人,自古女儿多情本无错,可若是因着一个外人,将自己的家人害的那么惨,给那些真正关爱自己的人带来灾害,这样的情爱,未免也太自私,太沉重了一些。” 凤云倾说的清晰明白,完全就像是在就事论事,且说的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般。 “不知云帝可曾听说过这样的一句话——女子一生的幸福,便是自己先做一个好人,再去寻一个好人?本郡主认为,只有好人才配拥有幸福,若是自己做了好人,却要去与一个坏人、甚至是披着人皮的禽兽在一起,那为何还要做个好人呢?不若做个坏人,痛痛快快过的开心快活更好?!” 褚云逸深深的看着凤云倾,却到底没从她的脸上瞧出什么端倪来,不免有些气恼,忽然便说了一句:“摄政王妃如此对待轩辕珏,值吗?” 第93章请她喝茶?那他就不必喝水了 摄政王妃如此对待轩辕珏,值吗? 凤云倾一瞬间就想起前一世,褚云逸曾多次问过她这个问题,每一次她都斩钉截铁的回答一个字——值! 是以,褚云逸是觉得问她这个问题,她就会露出端倪? 可惜,褚云逸未免低看了她。 “云帝说谁?轩辕珏?香王?呵~”凤云倾轻笑了一声,接着道:“从前本郡主听人说,褚国的太子是个能人,战场上横戈跃马,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满腹才华,且善权谋,培养的暗卫和探子能称天下第一。 实话说,听说书人将你吹的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本郡主都对你有些心生仰慕了,可是未曾想到,太子做了皇帝,不是做那贼子非请自入的跑到本郡主家里去偷窥本郡主处置家里的叛徒,便是……” 话说一半,凤云倾笑着摇头:“天下第一的探子,竟连本郡主早就与香王分道扬镳的都不知道?云帝这问题,真是问的本郡主一头雾水。” “云帝问本郡主如此对待轩辕珏?如此是哪般?还请云帝将话说的更明白些。” 凤云倾望着褚云逸,眸眼清澈,无丝毫杂质。 褚云逸自然瞧不出什么来,心中再次起了疑问:莫不是这凤云倾果真没有那一世的记忆?可若是没有,她如何能从那么一个一心痴恋轩辕珏的柔弱千金变的如今这般聪慧狠辣? 若是她有前一世的记忆,为何就连他都瞧不出来一丝半点? 这个女子,若不是果真对那些事情一无所知,其心性就是强大的可怕! 他上一世,竟没瞧出来这女子除了对男女感情疯狂,还有这么大的能耐。 “看来,倒真是朕的消息滞后了些,朕只知郡主曾一心痴恋轩辕三皇子,倒不知原来郡主的心早不在那人身上了。”褚云逸淡笑着说:“郡主可是因为轩辕珏恋上你那表妹,又娶了梁红艳?才对轩辕珏心生失望?” 没等凤云倾回答,褚云逸又道:“若是如此,朕倒觉得郡主也有不对的地方,毕竟,这女子善妒,可是大罪。” “女子善妒,若是因着心思恶毒,自然是罪,可若是因着男子朝三暮四,如何便是罪过了?”凤云倾道:“若是因着女子没有能力,只能依附男子过活,自然卑贱低微,可若是女子独立自强,才华能力不逊色于男子,男子自己不忠贞又有何资格要求女子忠贞? 云帝怕是不知道,我轩辕民风开放,女子为官参政本就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当今朝廷圣明,又倡导年轻男女自由婚嫁,是以,若是单独的说女子善妒便是大罪,那便算是说这话的男子肤浅了。” “不过,云帝若只是就事论事,说起本郡主与香王过去的那点往事,本郡主也只能说一句不知者不怪了,毕竟,云帝只听说本郡主曾对香王痴情,却不知本郡主欢喜的从不是香王,不过是一时看错了眼睛,误将香王认作了本郡主儿时的竹马,方才对他特殊了些,然,如今,本郡主真正的竹马已经出现了,那错误,自然也就终止了。” “哦?”褚云逸像是来了兴趣:“不知郡主的竹马乃是何人?总不会是……摄政王轩辕夜阑吧?” “云帝这句话倒是说对了,本郡主的竹马,正是子华,”谈及轩辕夜阑,凤云倾的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说起子华,本郡主与子华生生的分离了这么多年,褚国亦是有责任的。” “昔年我轩辕新帝除立,朝堂不稳,周边各国便都动了心思,褚国亦不例外,年幼的子华尚且没有马背高,便被迫披甲上阵,担起我轩辕的万里边疆!那时,云帝在做什么? 是以,如今,本郡主瞧着云帝如此悠闲的坐在此处,还真想对云帝做点什么呢?” 这话刚落音,站在褚云逸身后的侍从就“铛”的一声抽出了长剑,指向凤云倾。 那位曹大人的脸色顿时就惊了:“这……这是要做什么?” 凤云倾却面不改色、甚至连眼睫毛都未曾抖动一下,只淡淡的道:“云帝的侍从脾性也有点差了,本郡主对云帝培养身边人的能力再度产生了质疑。” 褚云逸眉头一皱,冷冷呵斥:“还不快放下剑!永安郡主不过在与朕开玩笑,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身边又有曹大人,郡主千金之躯,如何会真的对朕有什么不好的算计?便是为了我褚国与轩辕百年安稳,郡主对朕亦是友好的。” “云帝说的没错,本郡主自然不会在轩辕做损害云帝性命的事情,不过,”凤云倾嘴角一勾,脸上绽放一抹灿然而娇美的笑:“君子不记仇,可本郡主是小女子,褚国让本郡主与子华分离多年,云帝上次又跑到我仁王府去,今日,也算不得有多礼貌,是以,本郡主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已经对云帝做了一点小的手脚。云帝可以撩起袖袍看看。” 褚云逸心中讶然,凤云倾只是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可他是高手,竟丝毫没有察觉她的动作? 他忙撩起宽广的袖袍看了一眼,赫然见到自己整个手臂,都满是水泡,虽不痛不痒,密密麻麻的却也是十分的瘆人。 凤云倾很“友好”的做出说明:“这疙瘩晶莹透明,不痛不痒,很赏心悦目吧?” 褚云逸脸色微沉,这一眼看过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哪里就赏心悦目了? “不过,这东西看着水灵,好看,却叫旱泡,就是干旱的那个旱,根据字面上的意思,有了这旱泡,云帝便不能再喝水了,云帝只要能坚持五日不喝水,这东西就会自动消减下去,且不会对云帝的身体产生任何的不好的影响,但若是忍不住喝了水,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这旱泡就会破开溃烂,毒素迅速的蔓延,不仅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害,就是云帝这皮肤怕是也不好恢复了。” “永安郡主,您这么做,怕是不妥吧?云帝可是我轩辕的贵宾。”说这话的人,是曹大人。 “曹大人无需担心,”凤云倾道:“这不过是本郡主与云帝之间的私人恩将,想来云帝大度,也牵扯不到两国邦交上去,再说云帝也说了,我凤云倾便是一个小女子,不过用一点不痛不痒的小手段,云帝若是因此恼怒,与本郡主计较,本郡主觉得倒是云帝的不对了呢!” 她就是故意这般做的,这不是阴谋,这是阳谋。 褚云逸千方百计的想从她的身上找前一世的痕迹,她就让他看看她与前世有多大的不同。 褚云逸愣了一下,将袖袍放下,正要拿起茶杯喝茶,又想起自己已经不能喝水了,只能尴尬的放下,若无其事般的道:“若郡主说的都是真的,此事,确是我褚国对郡主不起了,郡主小小的用一点手段在朕的身上,倒也无妨,不过,朕想知道,郡主是何时给朕下的这毒,朕竟丝毫没有察觉到?” “听闻云帝武艺超群,本郡主不才,勉强毒术超群,云帝能在一招之内掐死本郡主,本郡主便能在无形之中给云帝下毒。”狂妄的解释,却并未正面回答褚云逸的意思。 “此旱泡毒可有解药?”褚云逸道:“明日,便是你们轩辕为朕举办的晚宴了,若是朕滴水不沾,岂不失礼?” “巧了,这毒是本郡主这两日随便捣鼓出来的,还没来得及研制解药呢,且,本郡主最近几日会特别的忙,怕是没有时间研制这解药了,不如,云帝就多忍忍,也不过就是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能过去的。” “至于云帝会不会在明晚的宫宴上失礼,那便是云帝的事情了,云帝在大街上拦住本郡主,将本郡主请到这茶楼里来喝茶,也没有考虑过会不会有损本郡主的声誉啊,要知道,本郡主可是待嫁的新娘,这般与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不合适的吧?” “再者说,无论如何,这上京城也是我轩辕的皇城,云帝来我轩辕皇城,本郡主也没有什么好招待云帝的,金银珠宝云帝不缺,听闻昨日里送去国宾馆的美女云帝也不喜欢,那本郡主就只能拿自己最擅长的医毒之术来招待招待云帝了。” 这话说的,好像她给褚云逸下了毒,还是给褚云逸的好处。 “永安郡主还真是锱铢必较的小女子,”褚云逸只能这样笑道:“如此,朕也只能收下永安郡主这一特别的礼物了。朕,还有一事想请教郡主……” “褚云逸,你有事,还是问本王更为妥当!” 褚云逸还没说完,雅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轩辕夜阑神情淡漠,带着森森阴冷强大威压,比轩辕夜阑大了一个倍数的曹大人条件发射般站起来,恭敬的向他行礼:“臣参见摄政王。” “免了!”轩辕夜阑大步过来,直接坐在了凤云倾的旁边,还端起凤云倾喝过的茶喝了一口,微微皱眉:“这茶水怎的如此难以下咽?烈风,去拿云顶雾尖来,本王亲自请云帝喝茶!” 他方才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的,褚云逸如今一滴水都不能喝呢! 第94章不能喝水?不能喝也得喝 凤云倾的意思,是想让褚云逸干、渴五日,正常人一两日不喝水,都会觉得难受,三日以上不喝水,便会患脱水症,然五日也不长,对于习武之人难受,不会有大的问题,只是后两日,会难捱一些罢了。 只是难捱一些,怎能报褚云逸在那一世里诱骗倾倾,将他调离倾倾身边,酿成了后面一系列的惨事儿? 他就是要逼着褚云逸喝水,让褚云逸受些苦痛折磨。皮肤烂了怕什么,也省的褚云逸凭借着一副臭皮囊再来勾、搭他的倾倾! “云顶雾尖乃是我轩辕最珍惜的茶叶,茶树长在雪山苦寒之地,三年才发一次茶牙,只取最嫩的叶片采下,便是所有的茶牙加起来炒香,也才能得了五两,皇帝那里有二两,本王喝了二两,剩下的这一两,本王是打算和倾倾慢慢的品尝的,谁知云帝却请倾倾来了茶楼,本王的倾倾金贵的很,一般的茶叶喝了本王怕她不舒服,只好忍痛将这云顶雾尖拿来一起招待云帝了。”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要不是本王的女人在这里,就算你褚云逸是褚国的新帝,也别想喝到本王这里的好茶! 褚云逸也没恼:“如此说来,朕倒是沾了永安郡主的光了。” 轩辕夜阑淡漠的道:“嗯,你知道就好。”这狂妄的姿态,都不带丝毫掩饰的。 烈风很快让人端了全套的茶具过来,便是连雪山泉水也准备好了,用寒冰做成的小圆桶装着,倒出来的时候,还散发着雪山独有的寒冷自然的气息。 轩辕夜阑亲手泡茶,动作行云流水般优雅,别说是喝茶了,就是光看看他这套动作,都会觉得无比的赏心悦目。 凤云倾并不会泡茶,这东西她嫌麻烦,学了一两次便不学了,左右平日里有小竹泡给她喝,在外面也无需自己亲自动手,但是轩辕夜阑泡茶这般好看,她便拖着自己的下巴,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轩辕夜阑,完全忽视了一旁的褚云逸和曹大人。 轩辕夜阑在泡茶的过程中,还会不时的看一眼凤云倾,笑容温柔而宠溺,两人之间亲亲热热的,那情意流露出来半点不假,曹大人只觉得自己坐在此处简直就是妨碍了摄政王和即将成为摄政王妃的永安郡主。 褚云逸的脸上倒是平静,始终挂着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心里却早起了波浪。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如此亲密和谐,莫非凤云倾说的竟然是真的?她与轩辕夜阑青梅竹马?前世里那般痴迷轩辕珏只因弄错了人,而这一世却并没有让这样的错误继续发生? 若真是这样,凤云倾非但不会甘心情愿的做他对付轩辕夜阑的棋子,还会帮着轩辕夜阑对付他。 这个女子,上一世,他竟是真的没能完全的看透她,也没能发现她如此这般的聪慧狡猾,她藏拙了? 看来,想要对付轩辕夜阑,他得重新调整一下计划了…… 就在褚云逸心中各种思量时,轩辕夜阑已经将茶泡好了。 四个杯子,曹大人也有幸沾了一下这个光。 轩辕夜阑自然先给凤云倾一杯,还温和的对她道:“倾倾,尝一尝,不过,这是三年前的茶叶了,若是你喜欢,明年开春新茶出来,我便将那五两茶叶都拿回来,那雪山是咱们自己家的,送不送谁的,你说了算。” “好。”凤云倾点头,将那古朴精致的茶杯凑到嘴边,轻轻啜了一小口,刚开始有些微微的苦却半点不涩,带着雪山泉水的清新,从喉间滑下去,只觉得爽快极了,再稍稍回味,却发现这茶还带着甜味儿,唇齿留香,令人的心情都跟着愉悦了起来。 “好茶!”她情不自禁的夸赞。 她不是好茶之人,也觉得这茶无比的好。 “倾倾喜欢了,那明年开春的五两茶叶,就都给了你。”轩辕夜阑道,嘴角勾起满意的笑。 他送的东西,只要她喜欢,他便身心愉悦。 ——远在宫中的皇帝猛地打个了喷嚏,眉头微微一皱——这是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来人,给朕泡一壶云顶雾尖来。” “皇上,”内侍官有些尴尬的弯腰:“云顶雾尖您上次已经喝完了,新茶要明年开春才有呢。”就只有二两,早就喝完了,皇上,您这都说了三回了。 皇帝顿时有些郁闷:“还要等到开春?还不知道开春了新茶出来,九弟那个小气的,会不会多给朕一两呢!” 不!皇上,他不会给了,他都给了自己的倾倾了,您啊,再等三年吧! —————— 第二杯茶,轩辕夜阑给了曹大人:“曹大人陪同云帝请本王的倾倾到茶楼里来喝茶,辛苦了!” 曹大人赶紧站起来,弯腰,双手接过茶杯:“摄政王赐茶,臣铭感五内!” 这茶是极其珍贵的茶,他这一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喝到这么一回了。 然,摄政王的茶哪里是这么好喝的,摄政王的意思,分明是在怪罪他帮着褚云逸将永安郡主请到茶楼来了,可是,他能说,他没帮吗? 曹大人坐下来,将茶喝下去,后背却泛起了寒意,比那雪山泉水还冷。 他只能将求救般的视线送到凤云倾那里,希望永安郡主等会儿会帮他在摄政王面前说说好话,别罚的太狠了。 但又一想,方才永安郡主与褚国云帝的说话的时候,他还多嘴了…… 曹大人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第三杯茶,轩辕夜阑给了褚云逸:“本王知道褚国人好酒,茶能解酒,云帝往后若是豪饮了,倒是可以喝点茶。” 说着,他又端起自己的那一杯:“云帝请了。” “皇上。”侍从在身后提醒。 褚云逸稍稍回头:“莫要多嘴。” 又对轩辕夜阑道:“摄政王如此盛情款待,朕若是不喝这茶,便是失礼,只不知道,若是朕喝了这茶,轩辕和褚国能否结百年友好?” 褚云逸的心里明镜似的,轩辕和褚国会不会刀戈相见,皇帝轩辕明烈说了都未必算数,然轩辕夜阑说了却一定算数。 轩辕夜阑放下茶杯,又给凤云倾斟了一杯茶,同时反问:“百年,云帝是在与本王说笑吗?” “十年。”褚云逸马上道。 百年都是好听些的说法,天下大势,分久必合,他自有一番野心,哪里容得下百年安稳。 “本王不喜刀戈,也不喜在国家大事上虚虚实实的那一套,云帝来我轩辕之前,只想要三年的和平安稳,那便三年吧。” 褚云逸心中惊了一下。 三年的和平安稳,确是他给自己对付轩辕夜阑的期限,他等不了那么久。 可这事他谁都没有说过,轩辕夜阑如何就知道了? 国家邦交再低也是五年的和平约定的…… “摄政王这般,便是不想与我褚国和平交好了?”褚云逸的脸色沉了下来,将那杯茶放在面前,语气冰冷的道。 “便是不想又如何?”轩辕夜阑却抬起头,平静无波的望着褚云逸:“我轩辕可没有求着云帝和平交好,若是云帝心中不悦,战场相见,便是最好。” “不过,云帝若是此刻便与本王翻脸,我轩辕的皇城,也不是你想进便能进的!” 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褚云逸差一点就忍不住喝轩辕夜阑动手了。 轩辕夜阑又一句话压下来:“若是云帝喝了这茶,三年后,本王与你战场公平较量,现下,你褚国不是我轩辕的对手,你,也不是本王的动手,捏起的拳头,松开了吧!” 褚云逸藏在桌下的手,猛的抓住了腰间一块玉佩,强大的内力,将那块质地极好的蓝佩,捏成了粉末。 他却笑了起来:“摄政王说话真是不让人欢喜,可……是啊,褚国的国力确不如轩辕,朕与摄政王交手过五次,次次都败在摄政王的手下,实在惭愧……是以,朕不是亲自来轩辕,与摄政王和谈了吗? 不过,百姓们常说,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摄政王还需刻刻谨慎,莫要掉以轻心,否则,什么时候被朕钻了空子,得了什么好处,便也算是朕的本事了,尤其是要看护好……” 话尾被褚云逸收回了肚子里,他的视线却落到了凤云倾的身上,意味明显。 凤云倾也不慌张,还拿着茶杯朝褚云逸扬了扬,脸上带着笑意的道:“云帝,喝啊,这茶,真的很不错。” 褚云逸拿起茶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小口。 见到褚云逸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水,是喝下去了,凤云倾顿时笑的比刚刚还灿烂:“云帝,你知道天下排名第一的神医秋楚笙吗?” “自然知道。”褚云逸回答,心中却有些疑惑,凤云倾为何这般问。 “嗯,秋公子与我家子华是好友,”凤云倾道:“是以,本郡主经常会与秋神医请教一二医术上的问题,不过论毒术,呵呵,本郡主比秋公子稍稍好那么一点点哦。” 话说的俏皮,却让褚云逸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了。 他敢喝茶,自然是觉得凤云倾不过是小女子,便是会些毒术,想必也不高超,他回去之后,请了毒医将这旱泡之毒解开便是了,可她竟拿自己和秋楚笙比,还说她的毒术比秋楚笙更好?那岂不是说这旱泡之毒除了她没人能解开? ------ 倾倾设计褚云逸是为了从褚云逸的身上盘剥几样东西,哪几样?下章揭晓哦~ 话说,你们真的不收藏,不评论,不打赏吗?伦家这新书写的很乖的,最近每天都有按时的更新,嘤嘤嘤~~ 第95章朕好痒,求你…… “你……说的是真的?”褚云逸总算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惊讶。 “本王的倾倾自然是有大本事的,云帝最好选择相信。”轩辕夜阑的神情还带着丝丝的骄傲,看的褚云逸的脸色更加的不好。 是啊,他怎么就忘了凤云倾是轩辕夜阑选择的女人,轩辕夜阑是怎样的人物,他看得上眼的女人怎么可能是那些寻常的胭脂俗粉? 他上一世没觉得凤云倾好,确是因着自己小看了凤云倾。 这一世,不过才见两次面,她不就成功的让自己吃了亏?! “朕却是不知晓,摄政王将要迎娶的王妃,竟是连第一神医也不遑多让的医毒高手,实在失敬了。” “无妨。”轩辕夜阑道:“你也不必知道。” 他的倾倾,不管好坏,都与别人无关,自然,在他眼里,倾倾不管什么都是好的。 “如此,朕……”褚云逸正要多说几句什么,一阵异常痛痒的感觉从他的手臂迅速的蔓延到全身,那种前所未有的煎熬感觉竟让他有些坐不住了。 他的神情绷的紧紧的,不安的换了个姿势,又换个姿势。 凤云倾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悠闲的喝着杯中的香茶,似乎并没有看见褚云逸的“煎熬”。 但她的心里明镜似的,疼痛,褚云逸定是能挨得住的,可是痒痛,就未必了。 那样痒的恨不能将皮肤都抓破,将骨头都捏碎的“销、魂”的感觉,未曾经历过的人,是不会懂了,但懂得的人,绝不会想要再来第二回。 褚云逸再有韧性,也是自小就养尊处优的,哪里能受得住这种折磨? 她只需要等。 果然,凤云倾一杯茶还没喝完,褚云逸就已经忍不住撩起袖袍,开始抓挠那些令人见了鸡皮疙瘩都会起来的“旱泡”,那东西看着晶莹剔透,一抓就破了,里面并未流出水来,却又在破裂的地方,迅速的起来更多的小泡泡,而那种痒,也比之前更甚了。 凤云倾这才慢悠悠的道:“云帝,很痒吧?” “本郡主早就说过了,中了这旱泡之毒,是不能喝水的,您这一喝水了,就必然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您现下听本郡主的,莫要抓挠了,这旱泡抓破一个,便会生出三五个来,您抓挠的越快,那新的旱泡就会长的越快,亦会越来越痒的。” 褚云逸顿时有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不能抓破?凤云倾这女人怎的不早说?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好痒!齐痒难耐! “郡主能否为朕配置解药?”褚云逸收回抓挠的那只手,抓住了桌沿,有些急切的对凤云倾说:“郡主若是愿意花一点时间给朕配置解药,郡主想要什么,说出来,朕可以尽量的满足郡主的要求。” 想是太痒了,褚云逸的姿势都不够端正了。 凤云倾看了轩辕夜阑一眼:“云帝这就有些为难本郡主了,本郡主不日便要与子华大婚了,嫁衣都还未曾绣好就不说了,我爹爹娘亲目前还只有本郡主一个女儿,是以,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也都得在嫁人之前安排好,本郡主最近真的真的很忙呢。不过。” 话题一转,凤云倾又道:“云帝都已经开了口了,本郡主若是不帮忙,似乎又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云帝到底是褚国的一国之主,我爹爹喜欢做生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将生意做到褚国去,若是到那时,云帝因着今日的事儿记恨刁难……” “永安郡主且放心!”褚云逸道:“褚国不比轩辕,四季如春,物产富饶,总是缺医少药的,是以,朕此次来轩辕,本也有意与轩辕互通有无,若是仁王愿意与褚国做生意,朕不仅不会刻意刁难,还会为仁王打开方便之门!” 他想了想,接着道:“郡主看这样可否——若仁王、包括郡主再内的凤家人去我褚国经商,朕特下恩旨,令地方府十年之内不得收取任何杂税,且凤家人有任何需要,地方府都要竭尽所能的给予帮助,如何?” 凤云倾笑了:“云帝爽快!本郡主便是喜欢与云帝这般爽快的人坐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嗯,既然云帝都如此有诚意了,那本郡主便将手里其他的事情先放上一放,花点时间,为云帝研制一下旱泡的解药吧!” “不过,云帝也知道,本郡主是商女出生,做生意嘛,总是习惯了给自己做的事情划个价值,本郡主可以不夸张的告诉云帝,这旱泡是本郡主的原创,旁的人不清楚它的毒性和特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在短时间内研制出解药来的,是以,这解药自然便物以稀为贵了……” “郡主还想要什么?”褚云逸皱了一下眉头,流露出一丝丝的不耐烦。 “倒也没什么,”凤云倾说:“只是本郡主最近觉得自己太柔弱了总是会被人欺负,是以,便对习武感兴趣了,一直想要件趁手的兵器却没能找到,听闻云帝有一把缠在腰间的软剑,乃是用极其稀有的矿石打造而成,不仅情薄如纸,而且削铁如泥?” “云帝也不要紧张,本郡主不会抢了你的这宝贝,只是想将您那软剑借来玩上两天,便也还给您了,不知可否?” 后来,她又刻意问过轩辕烨——褚云逸是用什么兵器断了轩辕夜阑一条手臂的。 轩辕烨道,褚云逸有两样兵器,一样是他的弯刀,另一样便是从不离身的软剑,马背上拼杀,一寸短一寸长,他的弯刀不及轩辕夜阑手里的长剑,是以,断轩辕夜阑的兵器,定是那削铁如泥的软剑。 能对轩辕夜阑造成伤害的东西,她逮住了机会,就要想尽办法彻底的毁掉! 褚云逸听到这话,心里那差不多对凤云倾熄灭的怀疑又上来了,他腰中有一软剑的事情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除了在那深山处闭门锻剑不可能与别的什么人有接触的剑师,就连寻常伺候的内侍官都不知道他在腰间藏了一把削铁如泥的软剑,是以,他上一世,才能用那软剑,出其不意的断了轩辕夜阑的手臂。 凤云倾是如何知道的? 可就算凤云倾有前世的记忆,也未必就知道这件事啊,他和轩辕夜阑在战场对战的时候,凤家不是已经被灭了满门?凤云倾那会儿或许也身在江州荒野了。 那么,到底是轩辕夜阑将他斩于马下后回去找了凤云倾,凤云倾还未死。 还是,有上一世记忆的人根本就是轩辕夜阑?! 这般一想,褚云逸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若是拥有上一世记忆的人是凤云倾,不过一个女子,便是有些本事,倒也不足为患,毕竟在如今的天下,女子就是再多自由,也是要婚嫁的,总是会有些束缚。 可若是拥有记忆的人是轩辕夜阑,他前世里就战不过轩辕夜阑,这一世,只怕会更甚。 这样一想,褚云逸心里又是慌又是愤怒的,再细细往下想去——凤云倾说轩辕夜阑与她青梅竹马?可这样的事情,上一世他确定没有听凤云倾说起过,那莫非是……轩辕夜阑重生到那么小的时候,提前在凤云倾的生命中留下了自己的位置?! “永安郡主这是哪里来的消息?”褚云逸没说自己有那软剑,也没说没有,只试探性这般问。 凤云倾放在桌下的手,猛的握紧。 这软剑的事情若不是轩辕烨告诉她的,她是该不知道的,莫非,褚云逸现下还没有这软剑?又或是,他从未将这软剑示人? 那她这么要求,岂不是暴露了自己有上一世的记忆? ——就在凤云倾心里发慌的时候,自己的手忽然被一只宽厚的大掌抓住握紧了。 自然是身边的轩辕夜阑。 她转过头,看向他,便听见他淡淡的道:“此事,本王也是知晓的,想是我轩辕的太子如今也出息了,养出来的探子比云帝养的好用?”这是要让褚云逸去怀疑轩辕烨。 轩辕烨也是重生之人,这身份便是褚云逸知道了也无事,而轩辕夜阑既然打算要将轩辕烨扶上皇帝的位置,总是要给轩辕烨一些风浪锻炼锻炼的。 “云帝莫不是舍不得?那倒也无妨,”轩辕夜阑又接着道:“本王亦是不愿意倾倾花时间帮别个人做什么事情的,本王还等着穿倾倾亲手缝制的婚服呢。” 说着,他看了一眼窗外,又道:“不早了,云帝若还有兴致,便在这里多饮几杯茶水,本王与倾倾就先告辞了。” 他牵着凤云倾的手,两个人一起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原来是烨太子的探子好用,”褚云逸道:“烨太子也是个能人,连朕从未与任何人见过的软剑都知晓,如此,朕这软剑,便给郡主当作为朕配置解药的报酬了。” 他站了起来,在腰间某处地方按压了一下,就抽出一把柔韧的软剑来。 手柄处很短,刚好握住,与普通长剑的长度差不多,寒光四射,一看就知是把好剑! 他将那软剑的剑尖对着自己,剑柄递给了凤云倾…… 第96章想要解药?那我就坐地起价了 “朕这软剑,虽得来不易,然,既然郡主欢喜,便莫要说借与不借,这软剑,朕送与郡主了。还盼郡主的心情能好些,早些将朕需要的解药给配置出来。” 这软剑已经露了人前,以轩辕夜阑的精明,便也无用了,他不如所幸做个人情。 只是没想到那重生之人,竟然会是轩辕烨。 是的了,因着前世里他的视线里根本就没有轩辕的这位新太子,竟是忽略了他。 他是一直以为轩辕烨起来,是因为褚云逸被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给压制下去了,却没想过,也有可能是轩辕烨自己努力的结果。 前世里,这位太子是怎样的存在呢? 缠绵病榻的大皇子? 该死的,除了众人所知的一点,他对轩辕烨竟一点认识都没有。 轩辕烨想做什么?他知道一切的事情吗?若是不知道,只是为了坐上那皇帝位还是如他一样有横扫天下的野心? 若是知道,他将这一切的事情告诉轩辕夜阑了吗? 他是很早之前就开始筹谋了?有多早?比他重生更早吗? 凤云倾知道褚云逸此时此刻的心情定然是很复杂的,然这暂时与她无关,她接过了软剑,顺手就递给了轩辕夜阑:“子华,既然云帝都大方的将这软剑送与我了,我若是不接受,岂不是会让云帝觉得我没有给他面子?” “那我就收下了。” “我似乎还没有送过礼物给你,这软剑云帝能缠在腰间终日相伴,想来定不是凡品,我便借花献佛,送与你了可好?” 前世里,他是因着这软剑断了一臂的,她未曾亲眼看到,但他这样的人,如何能变成残缺了?她对不住他,今日,用了点小手段,从褚云逸那里将这软剑要了来,让他带在身上,她也能心安一点。 “好。”轩辕夜阑眸眼温柔:“倾倾送的任何东西,本王都是欢喜的。” 说着,他就将那软剑拿了去,顺手递给了烈风:“再处理一下,给本王去做一个如云帝那般的腰带剑鞘,本王往后,便将这软剑带在身上了。” “是,摄政王。”烈风领命去了。 褚云逸气的差点吐血,自己珍爱多年的宝贝没了,非但没讨到什么好处,轩辕夜阑还一副这仅仅是凤云倾送他把玩的小玩意一般,真是让他——咬牙切齿! 更加强烈的痛痒感觉上来,他只能从牙缝里憋出一句:“不知郡主何时能将朕的解药配置好。” “哦,”凤云倾这才将视线从轩辕夜阑的身上收回来,望向褚云逸:“本郡主刚刚忽然想起来,虽然没有配置解药,然本郡主配的百毒丹还有一颗,若是云帝着急,不如就用这百毒丹?不然,等本郡主配置解药出来,或许也得两三日,云帝这身体多少会有些亏损的。” “那就百毒丹吧!”褚云逸一脸的郁闷。 这分明就是凤云倾故意的,是以,他无需再掩饰自己的情绪。 “好的。”凤云倾欢快的答了,然后拿出一个药瓶,瓶身比她的手掌大多了,她揭开盖子,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颗米粒大小的药丸子,并作出说明:“这是本郡主根据师父留下来的药方研制的,虽说是第一次做,药效无法保证,然,本郡主用了许多稀有的药材,若非今日云帝需要,本郡主也舍不得拿出来……那便……收云帝十万金一粒好了。” “什么?十万金?永安郡主,你太过分了!”褚云逸身后的侍从再再次忍不住对凤云倾怒目以对:“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们轩辕如此对待我们褚国,分明就是不安好心!” 褚云逸本就是好武之人,重生之后,更迫切的想将褚国建立成一个军事强国,是以,每年花在军队上的开销庞大,国库几次告急……褚国,没钱啊! 虽说十万金对一个国家来说也不算是什么,可因着这一粒小小的药丸子就花掉十万金,那也太不划算了! “再说了,皇上也已经将自己最珍爱的软剑拿来换解药了。” “是啊,软剑就是拿来换本郡主配置的解药的,可是解药不是还没有配置出来吗?需要时间的,本郡主也只是给云帝多提供一个选择而已啊,”凤云倾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如此说来,云帝是不选择第二种方式了?褚国无钱买药,倒也无妨,本郡主这便回去给云帝配置解药便可。” 什么叫褚国无钱买药? “郡主,我褚国还不至于连十万金都拿不出来,”那侍从整张脸都黑了:“只是你也未免太坐地起价了,什么金贵的百毒丹竟要十万金?那么小小的一颗,你那瓶子那么大,里面分明能装几百颗。” 凤云倾马上接话:“本郡主这百毒丹,用了苍龙的骨,瑶池的水,九华莲的莲子,黑梅的花蕊,七彩巨蟒的胆,碧云果的皮,三寸柴虫,无骨雪银鱼,四瓣芸草……总之,便是这么一些珍贵稀有的药材,是可以解百毒的,自然可以解着旱泡之毒,秋楚笙秋公子曾与本郡主买了一颗,花了十八万金,本郡主如今卖给云帝,还给云帝少算了呢。” “本郡主这瓶子大怎的了,解毒丹多怎的了?这也是本郡主花了很大的代价才得了这么一瓶,保不齐这辈子就得这么一瓶了,毕竟,那些药材收集起来,哪儿有那么容易,若不是师父留给本郡主许多,这药是没有的了,你们想要,自然就要收钱,本郡主是个生意人呢!” 那侍从顿时傻了眼,这都是些什么药材,为何他闻所未闻? 生意人?是的了,永安郡主可不长了一颗做生意的脑袋的,可做生意能这么宰客吗?能吗? 凤云倾见侍从那模样,在心里笑了一声:懵了吧?不知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吧?呵呵,我也不知道,我胡诌的呢! 秋楚笙要过这种解毒丹倒是真的,花了百两金买去了一颗,还一副肉疼的模样。 “不过,“凤云倾又道:“若是褚国当真不愿花十万金来买药,本郡主只能勉强再给云帝最后一个选择了——本郡主这解毒丹用的药材很珍贵稀有,云帝拿几样珍贵稀有的药材来还,也可。” 褚云逸这才明白凤云倾拿百毒丹出来的目的——她想要褚国特有的珍惜药材。 “郡主要什么?”褚云逸问。 “容本郡主想想褚国有什么是本郡主没有的或者缺少的啊,”凤云倾还真的细细想了一番,道:“那云帝便拿十株百年及以上年份的雪山参,十株冷水海里的金丝草,十颗冰昙果,十瓶孕育褚国蓝玉的圣水,十支金铃花,十支琼花树的根茎,再加一只雪地彩蛙和一只纯种的紫皮玉鼠。” 这话说出来,不止是那侍从、曹大人,就连褚云逸和轩辕夜阑都惊呆了。 这还不算是坐地起价? 这些都是千金难求的药材。 雪山参难得,百年以上年份的就更难得了,金丝草长在深海里,便是武功再好的蛙人有命采到却未必有命或者回到水面,冰昙亦是十年一开花,十年一结果,且,每次只结几颗果子,圣水倒是好找,去蓝玉圣地就能得到,金铃草也有,但也是五年一开花,且必须要守着花开,迅速采下,否则很快掉落,便再无药效,琼花乃是褚国的国花,可举国上下,也就只有二十余棵,一旦挖根茎,必死无疑。 雪地彩蛙乃是至毒之物,褚国的先帝曾牺牲掉数百人才在沼地得来一只,紫皮玉鼠通体无毛,只有紫色裸皮,十步之内,触及者死,因着那血入药极好,也是有人冒险捕捉的,却从没听说过有谁人成功了。 “郡主,你要的,朕没有办法完全做到,”褚云逸道:“朕可以给你五株雪山参,一株金丝草,三颗冰昙果,十瓶圣水,两支金铃花,五支琼花树的根茎以及雪地彩娃,紫皮玉鼠朕也没有。并且,不管你拿这些药材研制什么药,朕要有份得。” 褚云逸有自己的考虑,凤云倾的目的如此明确,便是他不要那解毒丹,她也会想别的办法要的,那就是有意用这些珍稀的药材做药的,不管是救人的药还是毒药,都定然十分金贵,他自然要得一份。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为何她要的大部分是寒凉的药材? 凤云倾想了想,道:“再加两颗冰昙果,就成交。” “好!”褚云逸答应了下来。 “如此,云帝金口玉言,想必不会赖账。”说着,凤云倾才将那颗米粒大小的解毒丸给了褚云逸,并道:“这解毒丹入口即化,云帝直接吞服便可。” 褚云逸马上就将药丸吞了下去,再撩起袖袍一下,那些令人发毛的旱泡果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了,须臾,便再无一个,然,皮肤上,却也留下了大大小小的痕迹。 “这个无事,就是难看一些,云帝若是介意,本郡主有时间了再研制些美白去痕的药卖给云帝?”自然,也是要收大价钱的。 褚云逸忙道:“不必了。” 小竹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神情有些焦急,一步跨进雅室,匆匆行了个礼,就凑到凤云倾的耳边道:“香王带了礼,去府里找王爷和王妃提亲了,说是要娶你为妃。” 第97章我想和你成为一个人 “啊?”饶是凤云倾如今已经足够镇定了,听到这样的消息,也忍不住惊讶出声。 轩辕珏是耳朵有问题听不懂她说的话?还是脑子有问题搞不清今时今日的状况?她刚从香王府出来,与他说的那般清楚了,他竟然还跑到仁王府去提亲? ——在他粗暴的把江初雪弄到流产之后? ——在他明知道她欢喜的人其实是轩辕夜阑,并且不日就要与轩辕夜阑大婚之后? “永安郡主这是遇上何事了?”褚云逸问。 他和轩辕夜阑都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听觉灵敏,只要在这屋子里,就算小竹将话说的再小声,他们都能听得清楚。 是以,轩辕夜阑皱了一下眉头,脸上起了一层寒霜,褚云逸却一副坐看好戏的姿态。 “无事,家里来了点麻烦事儿,本郡主得回去处理一下,就先告辞了。” 说着,凤云倾再次起身,同时征求轩辕夜阑的意见:“子华,你与我一起,还是?” “我自然与你一起,旁的人,与我何干?!”轩辕夜阑起了身,果真不再多看褚云逸等人一眼,只将全部的视线都落到了凤云倾的身上,并上前,亲手为凤云倾打开了雅室的门。 然后,他就站在门口,对外面的人吩咐:“褚国云帝极其的喜爱喝茶,国宾馆不必再住,今日便搬到这里来住了,往后虽没了云顶雾尖,我轩辕的好茶也是不少的,便每日给云帝送上十几二十壶的,让他一次性喝个爽快,莫要让云帝觉得我们轩辕小气了。” 敢未经他的允许,便迫使倾倾来茶楼喝茶,他不让褚云逸喝到吐,他便不叫轩辕夜阑! “曹大人,你也听清了吧?” “是是是,微臣听清了,听清了。”曹大人哪里不清楚轩辕夜阑这是故意在刁难褚云逸,可即便是知道,在得罪褚国云帝和得罪摄政王两者之间选择,他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得罪褚国云帝。 谁让摄政王是自家人(谁让摄政王更可怕)呢! 褚云逸却只能认憋。 谁让他刚开始接近凤云倾的目的,确是不单纯呢,如今被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练手摆了一道,是他能力不如人,怨不得谁。 但那位同样有着前世记忆的轩辕烨,他需得好好的观察观察了…… —————— 轩辕珏都敢找到仁王府去向他马上就要娶进门的妻子提亲了,轩辕夜阑自然是要与凤云倾一起去仁王府看个究竟的。 凤云倾也就坐上了轩辕夜阑的马车。 这一次,坐的却是轩辕夜阑参加政事的官车,用了四匹训练有素的骏马平平稳稳的拉着车,马车里的空间大的可以同时坐下七八人,车内奢华舒适,各种物品一应俱全。 凤云倾前世里也坐过这辆马车几次,这一世,却是第一次坐。她细细的将车内打量了一番,才发现这些东西不仅贵重,每一样几乎都是有用处的,轩辕夜阑绝不像轩辕珏,会放一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在自己的身边。 “倾倾,你今日去香王府做了什么?轩辕珏这般急切的跑去仁王府提亲?” 车轮开始滚动,轩辕夜阑的声音也随之在耳边响起。 “我就是去给江初雪送了十盆曼珠沙华,”凤云倾老老实实的回答:“然后假装与轩辕珏亲近,算计了江初雪一场,同时也将我之前欢喜轩辕珏,不过是因着错把他认作你的事情与他说了。 有时候这人啊,总是得不到了的才会觉得更加的金贵,从前轩辕珏明里接近我,靠着我凤家的钱财为他的权利铺路,暗地里却和江初雪滚作一团,觉得新鲜刺激,他贪的便是那份虚假的满足,便是我凤家对他再好,给予他再多,他亦觉得是理所应当的。 直到,他在意的东西一点点失去了,他也不会认为是他自己的错,只会将这错误和罪责都落到江初雪的头上去,曾有多如胶似漆,如今便有多怨恨嫌恶。 子华,我打听到,轩辕珏是真的断了子息和那……处的能力,他强行与江初雪行、房不成,就用马鞭子把江初雪的下、身捅到流产了,往后,他便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轩辕夜阑的脸色微沉,重点却不在轩辕珏如何了,那些暗卫都是他派出去的人,是听命于他的,香王府今日发生了些什么事,他早就知道了,问凤云倾,并非是他不信任她,而是希望她能慢慢的对他多些信任,想知道她会告诉他多少,说这些事情的事情是个怎么样的情绪和表情。 没想到凤云倾真的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他,他刚刚起来的那一点点烦闷心情,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你以后莫要与他亲近,便是假装的也不行。”轩辕夜阑道。 “你一个女孩子,有些话,不要说的那么直接。”说这句话,他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凤云倾倒觉得没什么,她是两世为人,第一世的高科技时代女子占了半边天,两、性话题也不是说不得的事情,她如今说的还是很含蓄了。 是以,她起了揶揄轩辕夜阑的心思,主动凑上前去:“子华,什么话不要说的那么直接?断子绝孙?下、身?行、房?” 轩辕夜阑的脸色又沉下去几分,她赶紧举起手掌道:“我保证不在别个人面前说这种话,真的,我在娘亲面前都不说的,这不是在你面前吗?咱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你就当是自己在说话?” 轩辕夜阑的嘴角勾了勾,心情愉悦。 她的意思,他是比凤家人还能让她放心的特殊存在? 不过,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嗯,他倒是想…… 他忽然伸手搂住了凤云倾的腰,俯下头来,声音低哑:“倾倾想与我成为一个人?这算是……在邀请我?” 邀请什么?凤云倾吓了一跳,脑子有些发懵,他在说什么啊? 但因为忽然就靠他太近了,他身上清新的竹香味儿将她全身都包裹起来,他有些灼热的呼吸,黑亮深邃的眼里仿佛带着一团随时能将她烧融的火……她的心不自觉的狂跳了起来,脸上也一阵阵的发热:“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与你成为一个人,”轩辕夜阑道:“更直接点说是——我想与你行、房,可以吗?” 凤云倾的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了,怎的这话从轩辕夜阑嘴里说出来竟是这样的黄、黄、爆?让她一瞬间就想起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她只觉得有一股火在自己的心里乱窜,这是被反撩了? “子华,你确定要……要在……马车里?”这是行、房吗?这是要行马车!车C啊卧槽!! “这样不……不好吧?” “我觉得地方不太……不太对,时间也不……不合适……唔。” 轩辕夜阑原本只想捉弄捉弄凤云倾,可她惊慌娇俏的模样实在太诱人了,他忍不住扣住她的后脑勺,热切的吻了下去。 凤云倾蓦地瞪大了眼睛,轩辕夜阑的吻来的太忽然,太急、太烈,像是草原上的大风过境,须臾间就倾倒了她全部的感官,他攫住她的唇瓣,肆意的“蹂躏”,像是果真想将属于她的那一部分,都吞到她的肚子里去,甚至是她这整个人,都要被他这么吞吃掉。 唇齿之间都是他的气息,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只好伸出手,试图推开他一些,可他却空出一只手来,将她的手往他的腰间带,于是,她只能顺势搂紧了他的腰身,像溺水的人抱住浮木,想要靠着他给一点呼吸的希望。 他却小气的可怜,还撬开她的牙关,霸道的搜刮她的甜美,无情的夺走她嘴里的空气。 她觉得被他这么吻下去,下一刻她就得窒息而亡了,于是,她只好用自己的身体去挤他,同时,回吻回去,借着他愣神的一瞬间,赶紧的呼吸几口。 他却又顺势躺了下去,这马车宽敞的很,两个人本来都是坐在中间的位置的,他这么一趟下去,头冠刚才靠着车壁,也不显得拥挤。 可这样一来,就变成她在上面,强压着他,这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她的心狂跳起来,仿佛下一瞬间就会跳出嗓子眼。 她慌的想要爬起来。 这意图刚起来,就被他看穿了,那双强有力的手臂又抱紧了她的腰,一个翻身,就变成她在下面了。 “倾倾,这么迫不及待了?”他笑,灼热的气息都喷吐到她的脸上和脖子上。 “没……唔……”她想说自己没有迫不及待,她只是想要顺畅的呼吸呼吸,却再次被他的吻覆盖了。 ——呜呜呜,子华,你误会了,给口自由的空气吧!你还想不想让我活了?! 这一次,轩辕夜阑却似乎是听到凤云倾心里的呼喊了,他的动作变的轻柔起来,像是如刚刚品尝那好茶似的,一点一点,细细的品尝属于她的美好。 凤云倾以为她要的是轩辕夜阑的温柔,可当轩辕夜阑真的温柔起来,却原来比刚才的狂妄霸道更加的折磨人…… 第98章抱歉,是我低估了你无耻的程度 他紧紧的抱住了她,却又恰到好处的控制着压在她身上的力量,不会让她觉得沉重,却也让她无法逃脱。 唇齿间的纠缠,缓慢而柔软,仿佛两人的气息真的可以在这样的慢节奏中,融成一个人的。 那种欲、罢不能的感觉让凤云倾不知不觉的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甚至开始享受这种美妙的滋味……轩辕夜阑的呼吸亦越来越沉重和灼热,他渐渐的想要更多,于是,那带着人、性最原始欲念的问从凤云倾的唇移到了脸颊,又移到她白皙细嫩的脖颈处……双手也情不自禁的往下,在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上丈量了一圈,到达她的腰间,将腰封的带子扯开了,而后,顺势的探进去…… “嗯,别……”忽然钻进来的凉意,让凤云倾的身体蓦地僵住了,失去的理智瞬间回来,忙抓住了轩辕夜阑的手:“子华,不要……不要在这里。” 此时此刻,马车正穿过上京城最热闹的一段马路,凤云倾能清楚的听到各种声音,若是那车帘子稍微被风吹起来一点点,或是她和轩辕夜阑发生的动静稍微大一点点,说不定都能被细心的人发觉了。 青天白日,在马车里做这种的事情,她和轩辕夜阑的脸直接就可以不要了。 轩辕夜阑被凤云倾这么一拦,理智也回来了,他喘着粗气,脸上也稍稍有些尴尬。 他的倾倾实在太过于美好了,只要靠近她,他就无法克制住自己想要他的欲念,方才竟是忘乎一切,差点就在这马车里将她给…… “倾倾,莫慌,我……” “不碰你。” “你让我抱抱。” 他果真不再有别的动作,只是单纯的伸手,将她紧紧的抱住,在她的耳边喘着气,惹得她一阵阵痒麻,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好一会儿,轩辕夜阑的气息才平稳下来,他便抱着凤云倾起了身,动手将两人的衣裳都整理好,瞧着凤云倾那红的快要滴出血的脸颊,又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一口,而后恶狠狠的道:“待大婚过后,我定要将你吞了!” 好凶残的话,像是他真的要化身成一只兽,将她拆吃入腹。 凤云倾顿时又惊又骚,忙将头深深埋下,不敢看轩辕夜阑的眼睛。 好在只过了一小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雨煞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摄政王,永安郡主,仁王府到了。” 凤云倾猛地抬起头来,与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 仁王府内。 轩辕珏还在对凤成州、桑静香说的大话。 “仁王、仁王妃,本王知道你们二人今时的身份已不同往日,可这天下到底还是我轩辕的天下,暗血脉来算,本王的这个王爷才算是正统的王爷,天恩加到你们的身上,你们是贵人,天恩加到别人的身上,别人就是贵人,你们依然会是最末等的商贾。 二位也莫要误会,本王说这话,也不是存了心想要贬低你们凤家,只是想告诉你们,要保住凤家如今以后往后百子千孙代的幸福,还是要有真正身份尊重的身份才好。 只要你们将女儿嫁给本王,成为本王孩儿的外祖,难道不比一个王爷的封号要来的更加的扎实吗?你们瞧那田野上的草,不都是靠着大树的庇佑才能得以万年长青吗? 当然,本王也知道,因着本王之前与江初雪的事情,对你们不住,也对云倾不住,是以,本王可以在这里承诺,江初雪永远都只会是本王府里的一个侍妾,一个奴婢,而云倾,则是要做本王的侧妃的,若是云倾往后能为本王生下几个孩儿,本王马上向父皇请旨,让她成为本王的正妃! 今日本王过来,也是诚心诚意的为以前做的事情道歉,也是诚心诚意的来提亲的,只是,本王府里的钱财和珍宝前次都已经抬进了仁王府,本王此次过来,也就给云倾准备了一些金银首饰,她从前最喜欢这些黄白之物的,想来也不会拒绝……” “谁说本郡主不会拒绝?”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一起,并肩走了进来。 凤成州和桑静香都下意识的起了身,先给轩辕夜阑打招呼:“摄政王。”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坐。”轩辕夜阑温和的道。 他转过头,又对凤云倾道:“倾倾,这件事交给你了。”这是凤云倾自己要求的,刚刚他们进门之前就说好了的。 随后,轩辕夜阑自己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凤云倾的视线在轩辕珏带来的那些微薄的可怜的礼物上扫了一边,嘴角勾起讽刺的笑:“香王这是来我们仁王府演笑话来了吗?提亲?本郡主怎的不记得我凤府还有别的小姐?” 幸得她还没有让小竹正式成了凤府的二小姐,否则,今日轩辕珏说不定就要在小竹身上做文章了。 “云倾,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本王今日,是来向你提亲的。”轩辕珏道。 轩辕夜阑的到来,让他压力很大,他分明提前打听过,轩辕夜阑和那位褚国的新帝去茶楼喝茶了的,怎么竟然会和云倾一起回来? 不管了,江初雪那个贱婢越来越不乖巧,刚刚又被他弄掉了孩子,他必须趁着事情还没传出来,让凤云倾对他回心转意,什么与轩辕夜阑青梅竹马?肯定是凤云倾故意编出来骗他的,他坚信凤云倾以前对他的感情绝不是假的,只要他真的拿出娶她的行动,她一定会舍弃轩辕夜阑跟他轩辕珏走的。 到那时候,他同样能拥有凤家的钱财不说,说不定还能靠着凤云倾的本事重新获得父皇的重视…… 打着这样的心思,轩辕珏又补上两句:“云倾,我知道你定是因着我之前和江初雪做了糊涂的事情,才伤心的离开了我,要嫁给……九皇叔的,可是我和江初雪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是她主动的勾、引我的,我就是一时没能受住那样的诱、惑。 我是轩辕的皇子,如今又封了亲王,府里面肯定也不止一个女人的,你有些容人之量好吗? 我也知道你心里有气,可是你也拿走我府中那么多的钱财和珍宝了,那些东西如今都在仁王府,便算是我给你的聘礼了,你便原谅了我,莫要嫁给九皇叔了,你嫁给我,做我的侧妃,好不好?” “嗯,你说完了?”凤云倾也不着急,平静的听着轩辕珏将这么多的话说完了才开口。 轩辕珏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轩辕夜阑身边的那把椅子上。 轩辕珏愣了一下,有些看不懂凤云倾的态度。 她不是应该点头答应,或者骂他为什么不早点拿出行动来娶他,与他哭闹一场再答应的吗? 怎么却是这么一副看戏的姿态? “本王……说完了。” 凤云倾点点头:“你说的话,本郡主都听见了,包括你刚刚后面与我爹爹娘亲说的话,本郡主也都听见了。 首先,你说的没错,我凤家确实是天恩加身,才有了今日的尊贵,但这天恩乃是当今的天子给的,便是要收回去,也只有当今天子有权利,你,是没有的。 就连你的身份,不也是皇上给的,如此说来,除了那一点血脉,你与我凤家,又有什么不同呢? 可你的意思却分明是说皇上给的身份还不够尊贵,反倒是你身边一个小妾的身份更尊贵,原来,你香王府里的一个小妾竟然是比皇帝天恩还尊贵?那这件事,爹爹、子华,你们明日早朝的时候,可要与皇上好好的说道说道了。 ——香王瞧不起皇上给他的身份呢! 不如请皇上将他的身份收回去?让他凭着自己身体里的那些血水尊贵无边去就好了呢!” 轩辕珏的脸色马上黑了下来:“你……云倾,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本王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凤云倾道:“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你就是这个意思。再者,本郡主没有说破你的那么一点破事儿,那是给皇家留面子,怕皇家因你而蒙羞,可你的脸皮怎的这般的厚呢?你都断子绝孙了,还跑到我仁王府说要娶本郡主?给的还是侧妃的位置?还想要本郡主给你生孩儿?是本郡主低估了你无耻的程度还是低估了你的智商?” ——你丫的种子都没了,上哪儿生孩子呢? “第三,什么叫本郡主拿走你府中的那些钱财和珍宝了?你是选择性记忆缺失了?那些东西,都是你赔偿给子华的,是子华送与本郡主做生日礼物的,那便都是本郡主的东西了,你香王府穷的要拿本郡主的东西给我做聘礼?莫说本郡主早与子华有了婚约,马上就要大婚了,便是没有,你轩辕珏的聘礼本郡主也不会要,你,也没有权利拿本郡主的东西做任何的事情!” “最后,还是那几句话,你全身上下,里里外外,哪一点比得上我未来的夫君——摄政王轩辕夜阑了?若是本郡主偏爱美男子,我家子华风华无双,自然比你轩辕珏俊美的多。 若是本郡主喜欢权利,我家子华乃是整个轩辕人人仰慕和敬重的摄政王,你不过就是一个挂着脂粉亲王封号的皇子,如何能与我家子华相提并论? 若是本郡主喜欢黄白之物,我家子华一辆出行的马车便能让你倾家荡产。 便是论辈分,我家子华乃是皇叔,你是皇侄,若本郡主嫁给子华,你还得尊称本郡主一声皇婶呢……是以,本郡主为何要选择你呢?天还没黑,本郡主的眼睛也没瞎!” 第99章脑残是病,你得治啊 凤云倾觉得如今与轩辕珏这种自以为是到了极致的人,没什么好客气的,她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话。更何况她与轩辕珏之间还有着累积一世的血仇。 “香王,本郡主真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自信,在本郡主一次又一次明确的拒绝你之后,还觉得你香王府的一个侧妃的位置,比摄政王妃的位置更高贵,更吸引本郡主?” “便是前几年本郡主识人不清,将你当成了我家子华待你亲近了些,也没想去给你轩辕珏做一个小妾!你真当自己是个香饽饽,随便是个什么人都会争着抢着要?可惜了,我凤云倾不是随便的人!” 凤云倾这一口一个“我家子华”的,说的轩辕夜阑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满意的笑,而轩辕珏的脸色却黑沉沉的像是马上就要来一场暴风雨。 ——这场暴风雨,却只能下在他自己的心里。 “最后提醒香王,本郡主与摄政王的婚事,乃是皇上亲自下旨赐下来的,皇上还给本郡主送了添妆,香王如今想一场便是一场,未曾问过皇上的意思吧?不知香王是觉得以自己的本事已经能越过皇上做任何事了,还是根本就没想做轩辕皇家的人了呢?” “凤云倾,你……你怎能如此说本王?你莫非是忘了你以前对本王有多痴情?”轩辕珏气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本王的身体是有些……不适,可只要经过治疗,就会好的,你若是因为这个拒绝本王,那你未免也太肤浅了些,至于正妃的位置,本王也承诺过,只要你为本王诞下孩儿,本王一定会想办法封你为正妃的。”——典型的自我安慰过了头,妄想症也并发了! “是,九皇叔比本王有权有势,可是你并不欢喜他啊,就算你勉强自己和他在一起,你们也不会幸福的。你的幸福只有本王能给你!”——大概是他对幸福的理解病态了? “云倾,你不要和本王闹小性子了,本王向你道歉了,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你承诺,你若进了香王府,本王定会对你好的。”——他将自己当根葱,还不许别人将自己当根蒜。 “至于你和九皇叔的婚事,九皇叔是长辈,你只要与他将自己最真实的感情说清楚,他是不会为难我们这些小辈的。”——这还开始道德绑架轩辕夜阑了。 “香王,你大概不止患上了断子绝孙的病,你的脑子也有病,通俗些的说法,就是你已经变成了脑残!本郡主建议你赶紧请大夫好好的诊断诊断,多开几副药治治。”滚回去吃药吧你! 说着,凤云倾就转过身,望着轩辕夜阑道:“子华,身为长辈,你也得多关心关心自己的皇侄啊,香王病的这么厉害,还让他到处乱走,伤着他自己了倒是无妨,伤了一些个花花草草的可就不好了,依我看,不如你去建议皇上继续禁足香王,再多派些御医给香王瞧瞧?真的,这都脑残末期了!” 他昨晚说轩辕珏会被解禁,可没说解禁了不可以再关回去啊。 轩辕夜阑轻飘飘的扫了一眼轩辕珏,关注的重点就移开了,他望着凤云倾,目光热切的道:“倾倾,他说你并不欢喜我?是勉强与我在一起的?你我在一起不会幸福?” “都说了香王脑子有病,”凤云倾笑盈盈的回答:“我怎么会不欢喜你呢?我很小的时候就打算好嫁给你,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了,你我是两情相悦,如何会不幸福呢?那些甜蜜的滋味,外人哪里会知晓,你说是否?” “是!”轩辕夜阑毫不犹豫的答了,眉眼温柔带笑,显示他此刻愉悦的心情。 “凤云倾,你……你怎能这般见异思迁?朝秦暮楚,水性杨花……”轩辕珏想必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竟开始骂起人来了。 “本郡主听说,人的内心有多阴暗,就会将别人想的多阴暗。香王如今大抵就是如此了吧?”凤云倾淡漠的道:“只是,无论你将本郡主说成什么模样,却也终究不是你说了就算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了,还请香王离开我仁王府吧,我爹爹娘亲年龄都大了,承受不起香王这么一次又一次威胁恐吓!” 说着,凤云倾还指了指外面:“大门在那边,香王请了!” “本王不相信,本王不相信你一点都不欢喜本王了,凤云倾,你以前那么欢喜本王的,你为了本王什么都肯做的,本王不信你这么快就和九皇叔……” 轩辕珏直到这时候还不愿走,轩辕夜阑只好站了起来,隔空一掌拍在轩辕珏的胸口,像拍让他特别厌恶的苍蝇似的,直接将轩辕珏拍飞,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九皇叔你……” “本王在边疆多年,倒是让你得了空子,顶着本王的身份得了倾倾几年的亲近,可是莫要忘了回去告诉蓝妃,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真的,你知道本王随时都能捏死你们母子,不杀你,不过是本王懒得动手,往后,不得再对你九皇婶无礼!至于今日无礼的惩罚……你既然是个睁眼瞎,那就干脆要了你一只眼睛!” 话音未落,轩辕夜阑的指间已经弹出一物,速度快的即便是习了武的轩辕珏也根本反应过来。 “啊!”一声痛苦的哀嚎后,轩辕珏的左眼眼球就已经破裂了,血从他的眼眶里流出来,分外的骇人。 他伸手过来,眼球里除了血和水,却没有任何的异物。 刚才,轩辕夜阑是用的一滴茶水! 九……九九九皇叔的武功竟然高到了可以用一滴水致人重伤的程度? 轩辕珏的心里徒然生起冰冷至极的恐惧,他不敢看轩辕夜阑,只能撑着脸面,对凤云倾放下一句狠话:“你……你今日这样对待本王,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说完,他就捂着那只带血的废眼,狼狈的离开了,离开之前,还不忘命令属下将那些真的微薄到可怜的黄白之物带走。 —————— “摄政王怎的跟倾儿一起回来了?军中的事情可是忙完了?褚国的新帝来了轩辕,想是也没安了什么好的心思,老夫不才,但若是摄政王有用得上老夫的地方,尽管开口,仁王府定是会全力相助摄政王的。” 轩辕珏一走,凤成州就热情的和轩辕夜阑说起了话,像是刚刚那一场,谁也不在意似的。 一个跳梁小丑,哪里有他的女婿重要? 他的女婿可是普天之下就最尊贵、最优秀的人。 当年轩辕珏靠近凤家,他看在女儿欢喜的份上,也给过轩辕珏一些东西,但仍是藏着掖着的,因着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轩辕珏不是女儿的良配,可如今摄政王成了他的女婿,他是越看越想越觉得凤家赚大了,心里还有敬畏,却恨不能这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是以,只要轩辕夜阑瞧得上凤家,他就是倾尽凤家也愿意帮他做事的。 桑静香也道:“是啊,子华,你手里掌管着轩辕的军政大权,我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得那些,却也知道军队都是拿银子砸出来的,你和倾儿成亲,送了那么多好东西来,会不会在财力上就有些……” “子华,你莫要误会,我不是说你缺钱,我和成州就得了倾儿这么一个女儿,你待倾儿好,待我们凤家好,我和成州也早就拿你当成了自己的儿子,这就是在家里人的面前,你有什么就说什么,我和成州也是想尽可能的帮帮你的,其实也是在帮我们自己的。” “父亲、母亲!”轩辕夜阑的心里泛起了暖意,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们是很好的人,也知道你们这份心,只是我性子清冷,也没有与你们好好的说清楚,我与倾倾虽还没有正式大婚,却是因着某些原因,早就有了夫妻之实的,我父皇母后早逝,你们是倾倾的父母,自然便是我的父母。 然,聘礼就是聘礼,过去那么许多年,我没能保护好倾倾和你们,这算是报答你们的,你们一定要收下,军中目前还不缺钱,若是缺了,我定会毫无顾忌的向你们开口的。” 他喊一声“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自然不比“父亲”“母亲”来的更亲近。 “这便好,这便好。”凤成州连连道,脸上眼里都是满意。 轩辕夜阑想了想,又道:“只是那褚云逸却委实是个有野心也有能力的人,放眼四国,我也只将他当成了平身对手,他此番来轩辕和谈,定是有所计划,他如今盯上了倾倾和凤家,父亲母亲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这段时日,就轻易不要出府了。 我会多派些人过来护着仁王府,若是父亲和母亲放心,也可以挑选一批人我交给属下的人去培养,以后,便做仁王府的暗卫。” “这样好。”凤成州高兴的道:“府里是有暗卫的,但是定然不如你培养出来的人,我这几日便将这件事办了。” “我准备教倾倾武功,白日里忙,晚上教,若是倾倾哪日回来晚了,还请父亲和母亲莫怪。”轩辕夜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件事告诉凤成州和桑静香,以减少凤云倾以后的麻烦:“然,也请父亲和母亲莫要将此事告知旁人,如倾倾过去那般藏拙,总归还是好的。” “这样也好。”凤成州又点头,似乎只要是轩辕夜阑的决定,他就没有不好的说法。 这时,却又有人来报,说宫里来了人,是前皇后宫里的。 凤云倾的脸色猛地沉下来——该是她下给皇后的那点毒已经发作了吧?! 第100章命中藏雨,天生带煞 桑静香的心里颇为不喜。 梁蓝和轩辕珏这对母子是怎的了?以前不是都瞧不上凤家,对凤家除了那么点利用的心思,就没有旁的了,可如今儿子刚跑过来胡闹了一场,母亲又派人过来了? 这样一想,桑静香就不放心的问:“知道蓝妃的人过来是什么事吗?” 前来通报的管家低下头,恭恭敬敬的道:“说是蓝妃忽发恶疾,宫里的御医都瞧不好,蓝妃花了重金找到第一神医秋公子那里,秋公子却道蓝妃是毒素过敏,且这毒他不好治,但郡主的医毒之术不在他之下,或许能有办法,是以,蓝妃才派人来了仁王府。” “忽发恶疾?什么恶疾?”桑静香一时没想明白。 “这个……来人没说,只是他还是带了皇上的口谕,想是蓝妃的恶疾果真来势汹汹了。” “既然如此,皇宫我是要去一趟了。”凤云倾说着,又转过头对凤成州和桑静香说:“爹爹,娘亲,莫要担心,此事是我早就计划好的,我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 “要我陪你一起去吗?”轩辕夜阑道。 凤云倾:“不用,你只需去那里等我,我今晚定会准时开始,准时到达的。”她说的自然是练武的那片花海。 “那便让雨煞跟着你一起去吧,她本也是朝堂上的女官,身份方便在后宫走动。”这个人派给凤云倾既可以保护她,也可以给她当帮手。 凤云倾知道轩辕夜阑的一片好意,遂答应了下来。 两刻钟后,凤云倾带着自己的特制的医药箱,坐上了前往皇宫的马车,雨煞就坐在她的旁边,面无表情,恭恭敬敬。 还有很长的一段路,凤云倾闲着也是闲着,就将视线落到了雨煞的身上,细细的将人打量了一番,这才发现雨煞的模样生的一点都不差,至少比如江初雪和叶雨桐好太多了,她五官端正,眸眼清凉,细长的眉形,双眼皮,高鼻梁,唇红齿白,下巴不圆也不尖,锁骨分明,胸…… 凤云倾看了一眼自己的,发现自己还不如雨煞呢。 胸、大、腿长身材好,武艺高强性格好,若不是总是裹着一身黑衣黑袍,神情冷的像是下一个瞬间就会将人冻结成冰,她绝对可以堪称绝色! ——凤云倾的心里忽然就有些郁闷了,轩辕夜阑整日里带着这么一个绝色的美女在身边,果真没有半点动心? “你叫雨煞?”凤云倾试探着问:“你的名字是你自己取的还是……子华取的?” “是!”雨煞答。 凤云倾又问:“你是个女子,他怎的给你取了这么个名字?” “郡主,若是你是想知道关于属于名字的一些事情,属下可以告诉你——” 雨煞看了凤云倾一眼,见她在很认真的听着,就说了下来:“贯穿轩辕全国的河流是澜江,最靠近澜江的内陆州府是清江府,每每到了雨季,青州府便会举行水祭,以河神庇佑,莫要让河水泛滥,莫要让堤坝崩塌,淹没良田,毁了家园。 最开始献上的祭品,是牲畜。可那一年,便是我出生的那一年,一连举行了三次水祭,瓢泼的大雨依然没有半点减弱的趋势,好几处堤坝被洪流撕开了口子,带走了几百条人命。 州府官员无能,既拿不出治理河提的计划,又唯恐上面的人责罚,最后竟请来巫师作法,道是那河神觉得祭祀之物太过单薄,要清白的闺中女子和刚出生的婴儿——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偏偏州府官员却信了那一套。 为了骗得所有人都支持这一决定,他们想了一个办法,由巫师指定某一家的女子或是新生的婴儿,道这女子与这婴儿是天生带煞之人,必须交给河神惩治,才能歇了天雨,退了洪峰,保住家园。 我不知道在我之前有多少女子和婴儿被无情的扔进了洪流之中,但是我的母亲刚刚生下我,巫师就上了门,道我刚刚及笄的姐姐和刚出生的我是“煞”,不顾我父母的苦苦的哀求,将我姐姐和我带到了澜江边上,为了阻止姐姐和我被扔进江中,我的父母决定以命换命,跳江自尽了。 可即便是这样,姐姐还是被扔进了江中,而我,之所以侥幸存活,是因为那雨,奇迹般的停了。巫师道河神已经满意了。 那以后,我被巫师收养,他道我是最有福气的煞,待到及笄,送给河神做新娘,便能彻底解决澜江洪水泛滥。 可是我还未及笄,年过五十的他就闯进我的房中,试图对我行不轨之事,原来所谓的最有福气的煞,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他不过是瞧着我生的漂亮,觉得养大了以后是个美人,而藏在他那副皮囊下的心,从来都是阴险恶毒的。 那个晚上,是我第一次杀人,他撕烂了我的衣服,我就用早就磨的尖锐锋利的簪子撕烂了他的脖子,我至今仍能清楚的记得那滚烫的血飞溅到我脸上的热度,那是我见过的最肮脏的东西。但我欢喜那种想害我的人没能成功却还被我弄死的感觉。 是以,我带着一身的血,踉踉跄跄的跑到州府去,连夜杀了所有参与水祭的州府官员。 我看见房间里堆满了朝廷的救灾款,真金白银几乎晃花了我的眼睛,那是用来稳固堤坝的,也是用来济民救灾的,却都被他们中饱私囊,却拿别人家女儿和孩子的命,去讨好一个莫须有的河神。 他们根本没料到我早就悄悄的从巫师那里偷了秘笈习了武功,也未曾将我这么一个随时可以被他们捏死的“煞”放在眼里,是以,在他们嘲笑的目光中,我轻而易举的就杀死了他们。 九名州府官员,死的面目狰狞。 我成了真正的“煞”,要人命的“煞”,被下到大狱里,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不怕死,我更怕活着,看不到希望的活着,也不知自己活着到底有何用。 直到临刑的前一日,有一人黑衣墨发,来到牢中,与我道——若是我能在他的剑下走过三招,我便能活,像个人一样的活。 我生出来就成了“煞”,我不知道像是人一样的活是什么滋味。他给了我解释——便是可以杀你觉得可杀之人,且不必受到任何的责罚;便是你可以护着你想要护着的人,并且有能力护住;便是做你真正欢喜做的事情,不必受到任何的限制与束缚;便是你即便是做一个“煞”也能成为谁都无法轻视、嘲讽、奚落、嫌弃的人;便是你能让这青州府,再无水祭,清白的女子与新生的婴儿再不必枉死! 他说的前面那些话,那时我是听不太明白的,但是最后一句让我眼里有了火焰。 我最恨的便是水祭,若是能再无水祭,莫说只是在他剑下走过三招,便是马上就要了我的命,我也甘愿。 然而,他只用了仅仅一招,就将我打到吐血,站立不起。 “你太弱了。”他扔给我一本书册,就走了。 第二日,换了一个人过来,叫“寒”,我废寝忘食,日夜苦练,终于在第七日的时候,在烈的手下走过了三招,第八日的时候,又换了一个人,叫“冷”,我练到第二十日,在冷的手下走过了三招,随后,来的人叫“烈”,我练到第六十七日,方才勉强在“烈”的手下过了关。 “你虽是个女子,道是个练武的奇才,不过两月有余,便能有这般大的进步,可即便是你能在我手下过了三招,亦受不住主子一招,寒和冷都不能,我亦不能。然,你运气好,主子这几日心情不好,不欢喜动剑了,便算你过关了吧,跟我来。” 很显然,那人放宽了对我的要求,我心情有些复杂,既有嫌自己不够努力,也有满腹的疑问与各种矛盾,然,我还是跟着“烈”走了,我想再见一见那人,问清楚他这么做的目的。 出了大狱,我才知道,青州府早就换了天日,不过两月有余,那被州府官员称之为十年都修不好的堤坝被加固且拔高了两倍,所有心思不善的人悉数被斩杀,愿意勤劳重建家园的人也早就将家园建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好了。 那些曾经化成了滩涂、沼泽的地方,都变成了良田,谷粒被种下去,长出了嫩绿的苗……我从不知晓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化腐朽为神奇,这比巫师说的河神还要神通广大…… 后来,我才知道,做这些事的人是轩辕最年轻的摄政王,过了青州府,就是与敌国的边疆,之前澜江几次决堤,竟也有敌国做的手脚,是以,他拍了并将去解决敌国的袭扰,自己留在青州,先解决水患。 再后来,我上了战场,与“烈”“冷”“寒”一起卫国护疆,立下大大小小的功劳,终觉得自己活着有用了,几年后,朝廷的册封下来,我与“烈”“冷”“寒”都是没有亲人,没有姓名之人,主子便按照我四人统领的队伍,赐我们风霜雨雪的姓——“烈风”“冷霜”“雨煞”“寒雪”。” “如此说来,子华还是你们的再生恩人?”凤云倾也不知为何,心中闷闷的。 她忽然有些羡慕风霜雨雪四人,他们陪伴轩辕夜阑走过了腥风血雨,建立起来的忠诚、信任和感情,必定是极其亲密的吧? 第101章我想与你从青丝到白头 凤云倾承认自己此时此刻有些小心眼儿,以雨煞对轩辕夜阑的忠诚以及轩辕夜阑一直以来对她凤云倾的心思,雨煞和轩辕夜阑之间定是没有什么逾越的亲密关系的,若是有,早就有了,也不会等到如今。 可自从她发觉自己对轩辕夜阑也不是全无男女感情之后,她就变的小气了起来,大抵是因为那男人太过于优秀,又或是因着自己上一世对他不起,她总是害怕悲剧重演。 人说越在意一个人,就会变得越患得患失。 雨煞说的另外两人,凤云倾即便是上一世也是没有见过的,那两人还守在边疆。 “郡主莫要多心,”雨煞道:“我虽是主子身边的唯一女侍卫,许是有那么一刻也是仰慕过主子的,然,我对主子绝无觊觎之心,况且,我……我心中有人了。” “嗯?”凤云倾顿时来了兴趣:“你有了欢喜的人,是谁?烈风?” 莫要怪她八卦,她觉得烈风也很好,想着若是能凑成烈风和小竹再一起……自然,若是烈风早有了心上人,那就只能作罢了。 雨煞却摇了摇头:“不是烈风,他……不是轩辕的人。”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里浮起一抹浅显易懂的忧伤,而后垂下头,不再说话。 凤云倾心中明了,雨煞这么些年,一直跟着轩辕夜阑在边疆,若那人不是轩辕的人,便是敌国的人,虽无家仇,却有国恨,她的姻缘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了。 “雨煞,你是个聪明人,也猜出我与你问这些话的意图了,”凤云倾道:“你看,我就是这么一个心眼儿很小的女子,若是我欢喜一个人,我便会很在意我欢喜那人身边出现别的女子,就会想尽一切的办法解决掉我认为对我的姻缘不利的事情。 好男儿心中自有一番豪云壮志,好女人心中却只贪恋家庭的温暖和谐,为了得到这份温暖,便是飞蛾扑火,亦在所不辞。 你看我从前以为自己欢喜的人是轩辕珏,便是全上京城的人都道我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笑我不自量力、痴心妄想,讽刺我一个商贾之女也想成为皇子妃,我依然追着轩辕珏跑,那时,我唯一的想法便是,男女情感是我自己的,与他人何干?若是听得那么一些个流言,便放弃了自己心中欢喜,那岂非更加不划算? 如今我知晓轩辕珏并非是我的良人,我选择和子华在一起,我亦清楚的知道自己选的这条路会有多难,不是光靠着他的庇佑就可以快活的过一世的,他的身份,他的位置,他肩上承担的责任,他心中的抱负,他决定要走的路……都是如今柔弱的我所不能承受的,是以,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强大起来,强大到足够与他比肩的程度,才能与他一起从青丝到白头。 是以,你若是确定那人便是适合你的人,便不要放弃,要对自己有信心,这天下分久必合,褚云逸有心用铁蹄一统天下,我知子华亦想用仁义一统天下,仁者无疆,总有那么一日,这天下都是变成一个国,一个家,海晏河清,四海归一,到那时,哪里还分你国我国,你欢喜的那人,若同样欢喜你,你们的缘分总能再续的。” 雨煞听完这话,眼里熄灭的火焰隐隐有了重燃的势头:“郡主这话,说的倒是坦白,属下谢过郡主的安慰和鼓励,我这样的人,其实从来就没什么放弃不放弃的,因着除了主子赐我的这一切,第二次的生命、女将军的身份,手里的权利,不愁吃穿住用的生活,能为主子为轩辕做一点事情的价值,旁的东西,我从未拥有,又何谈失去。 我知道人总得为自己活一点,也并非没做过美梦,只是既然将梦变成现实还很遥远,我便将现下的事情做好,便已足够。” “不过,郡主觉得自己小心眼儿,我倒觉得郡主是真性情,我以女子之身站在朝堂之上,便能深刻的理解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公平公正,轩辕国风开明,却到底是男子的位置要高于女子的,如郡主这般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敢爱敢恨的人本就是凤毛麟角。 况且郡主既是商场奇才,又是医毒圣手,若说郡主柔弱,那也只是在武功上柔弱些……属下觉得,放眼四国天下,除了郡主,便无人能与主子相配了。” 这件事,或许从前她不这么认为,可是经过好几次她亲眼所见凤云倾的能力,她越来越觉得凤云倾与主子简直就是绝配!要说能力,或许谁都有一些,可是那等魄力,她迄今为止,也就在三个人身上见过,自家主子,凤云倾,以及……被她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凤云倾笑了:“你这算是对本郡主的抬爱了。”上一世,因着自己三天两日便与轩辕夜阑大闹一场,雨煞虽没露过几次面,却每一次瞧着她,都是充满了愤怒的。 “郡主不必妄自菲薄,主子心悦郡主,是属下等人在边疆就知道的事情,甚至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属下就是专门负责给主子送与郡主有关的消息的,后几年因着战事频繁了,才断了这条线,不想便被香王钻了空子。 昨日,主子已经知道,郡主错认香王是主子也是有算计的,是蓝妃不知通过什么途径打听到主子与郡主幼年的事情,故意让香王扮演成郡主欢喜的模样,带着郡主喜爱之物与郡主见面的。” “竟是如此!”凤云倾脸色一沉,刚刚在府中,轩辕夜阑说什么让轩辕珏去转告蓝妃之类的话,她就有些没听明白,原来这件事情上还真有蓝妃的手脚! 那么,蓝妃那毒,可就没那么容易痊愈了…… 说话间,宫门口已经到了,马车直接进了皇城,停在最靠近蓝妃寝殿的路上。 下车之前,凤云倾低声问雨煞:“无声无息的解决掉蓝妃寝殿所有的明暗桩子,能做到吗?” “能!”雨煞毫不犹豫的回答。 凡是可能会对凤云倾造成威胁的人,主子都早有控制,解决起来,不费吹灰之力。 “很好,解决后你就守在殿外,我与蓝妃有些帐要算一算。” 第102章下毒的人是你? 蓝妃殿中,一片狼藉。 好几个御医和医女跪在满是镜子碎片的地上,将身体尽可能的匍匐在地上,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到四十的梁蓝本是保养的极好,也一直以自己的美貌为傲,却因着这不知从哪里沾惹的毒变的面目全非,全身上下,到底都流出脓水、散发着恶臭味儿的泡,脸上更是密密麻麻的生了红疹子,又痛又痒,被她受不住了拼命的抓,连脸皮都让她抓破了,那一条条的血痕连着无数颗底部泛红,顶端发白发亮的小疹子,看上去令人心里直发毛。 她变的无比的狂躁与恶毒,哪里还有从前做皇后时半点端庄大方的仪态。 “啊啊啊,好痛,好痒,你们这些该死的庸医,你们到是给本宫治啊!” “说,你们到底为何不给本宫治?是不是因着我梁家倒霉了?是不是因着我梁蓝不再是皇后了?你们这群趋炎附势的畜生,贱货!” 畜生骂的是御医,贱货骂的是医女。 “可是本宫告诉你们,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本宫一日是皇后,便是位份降下来的,也还是这后宫的主子,是轩辕最尊贵的女人,你们今日不好好的给本宫治病,待本宫痊愈,定要将你们全都拉出去砍了!” “啊!”蓝妃一边骂着,又忍不住砸了一个上好的瓷瓶,碎片飞到一个医女的脸上,将她的皮肤割破,渗出鲜红的血丝来,那医女却也一声都不敢吭。 许是终于觉得骂这些不敢和她反抗的御医和医女也无用,梁蓝又开始骂起了凤云倾:“不是让人去喊那个小贱人来了吗?她怎的还不来?果真是粗鄙卑贱的商女!哼!若不是因着皇上降了天恩到凤家,她凤云倾算什么东西? 还敢不顺从本宫的安排?以为爬上轩辕夜阑的床榻了就能如此对待本宫和珏儿了吗?不要脸的小贱人,连骨子里都是卑贱的,还真将自己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了不成?” “本宫早晚有一日,要让那小贱人过的生不如死!要让凤家生不如死!” 凤云倾和雨煞已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将蓝妃说的那些话,全都听了去。 “郡主,不如我们回去?”雨煞见凤云倾一言不发,身上腾起阴冷冷的凉气,知道她定是因蓝妃的那些话心中不喜了,遂小声建议。 “回去?”凤云倾轻笑了一声,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那岂不是会便宜了里面那个恶妇?” “做你的事去,本郡主自己进去便可。” “是!”雨煞转身去了。 凤云倾提着自己的医药箱,故意将步子踩的很重,走进了殿中。 不动声色的将殿内的情况看清楚了,视线才落到蓝妃的身上,顿时就做出一个夸张的动作:“天啊,您……您是蓝妃?您这脸怎的成这般模样了?简直……”丑到人神共愤! “那一条条血痕,不会是您自己抓的吧?这是遇到了多大的事儿,让您这般的想不通?莫非是听说香王断子绝孙了?还是听说香王竟然又跑到我仁王府去向我提亲,结果被我家子华不小心弄瞎了一只眼睛,狼狈的回去了?还是知道香王这辈子唯一的子嗣已经流掉了?还是…… 唉,甭管是因为什么事儿,您也不必自残啊,左右那些个的事情,都是香王的事情,丢脸最大的也是香王,与您的关系有是有,您厚个脸皮当不知道不就行了? 香王不能生了,不还有您吗?您如今也算壮年,不如多去找几趟皇上,再给香王生个弟弟也是可以的呢! 嗯,不对不对,您若是顶着这副尊容去见皇上,估计皇上能将您当成刺客或者白日恶鬼给处置了,蓝妃娘娘,您看过镜子吗?知道自己如今这模样有多……我要说丑或者可怕又怕您觉得是对您不敬了,毕竟按年龄算,您还是云倾的长辈。可我的性子直,这您也是知道的,啧啧,您这脸确实很丑,您身上这都是什么味儿啊,好臭……” 说着,凤云倾还做出了捂住鼻子的嫌恶动作。 蓝妃顿时气的浑身颤抖:“凤云倾,你竟敢公然的辱骂本宫!你……你不得好死!” “本宫?”凤云倾笑道:“本宫这个自称,可是只有皇后才能用的,莫不是蓝妃忘了自己如今已经被降了位份,再说,本郡主可一点辱骂蓝妃的意思都没有,本郡主不过就是实话实说,而且,这里有耳朵的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的,本郡主这番话可是在劝慰蓝妃不要自残呢!” 说着,凤云倾还故意问那几个御医和医女:“你们说,是与不是?” 御医和医女自然无法回答她,她便将视线落到了脸被割伤的那个医女身上,蹲下身去,温和的道:“你受伤了,快,本郡主给你瞧瞧。” 凤云倾一边拿出自己特制的外伤用药,涂抹在那医女的脸上,一边道:“身为医女,就更要爱惜好自己的身体,宫中的医女本就少,本郡主听闻褚国新帝此次到轩辕来,还送给皇上好几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往后若有美人得圣宠,少不的要你们医女好生照看着,以期为皇家开枝散叶…… 自然,你是女子,自己的脸亦是要多注意的,不然,往后若有了欢喜的如意郎君,岂非会因着脸上有了伤痕而心生自卑,误了姻缘? 你可不能和蓝妃比,蓝妃都是做过皇后的人了,生的儿子都娶妻了,她那张脸,便是留下些疤痕亦是没什么紧要的,左右这后宫之中后浪推着前浪,前浪早晚被拍死在沙滩上。” “好了,抹好了,这瓶药,本郡主就送你了,早晚各涂抹一次,本郡主保证不出七日,你的脸,就会比以前更加的光滑细嫩。” “……是,下官跪谢永安郡主。”医女将头埋下,知道凤云倾是用她来气蓝妃,然只要凤云倾来了,她和其他人的性命也就能保住了。 况且,郡主赐了她治疗脸伤的药。 “行了,既然你们治不好蓝妃的恶疾,便先退下吧!这里交给本郡主便可。”凤云倾大方的解救了所有的御医和医女,放他们离开。 也不等蓝妃有什么命令,御医和医女们都纷纷向凤云倾告退,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退了出去,唯恐走迟一步,就会遭了殃。 等到蓝妃反应过来,这殿中,也只剩下她和凤云倾两人。 “凤云倾!你这个该死的小贱人!莫要忘了,你是来给本……妃治恶疾的,你对本非出言不逊也就罢了,竟然先给一个下贱的医女治伤?你到底有没有将本妃放在眼里?” “本郡主自然……”凤云倾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干干净净:“自然没有将你放在眼里!” “你大胆!莫要忘了,你是奉皇上的口谕来宫里的。”蓝妃气的呲牙瞪眼,连带着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子恶臭味儿都浓郁了一些。 凤云倾干脆利落的一甩衣袖,一点药粉洒过去,蓝妃顿时觉得全身发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反而趴在地上,更加的狼狈! “贱人,你给本宫洒了什么东西?本宫看见你洒了。”蓝妃惊恐的道。 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就连喊出来的声音都变的越来越微弱,即便是张大了嘴巴,用最大的力气,也只能喊出那么一点点的音量,最多能让自己和凤云倾听到。 “本郡主的确是奉了皇上的口谕进宫的,可是貌似皇上的口谕并没有指明让本郡主救治何人,说不定就是那个被蓝妃伤了脸的医女呢?毕竟,蓝妃只是后宫的女子,医女却是有品阶的朝廷官员,皇上仁爱,对各级官员也都是宽厚体贴的,不是吗?” 蓝妃的眼珠子瞪的更大,那阴冷恶毒的眼刀子过来,像是想就这般将凤云倾刺死。 凤云倾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接着道:“自然,这只是本郡主想好对别个人的说法,至于本郡主今日过来的真正的目的,呵!蓝妃娘娘不是说自己都看见了吗?莫非还想不到,你如今这一身的恶疾也不过是本郡主拂袖之间的动作?” “你……原来是你!是你!”蓝妃恨的又挣扎起来,向凤云倾靠近,似乎是想过来教训凤云倾,可是她自然没有这个能力了。 “本宫早就该想到,定是你动的手脚,你这个恶毒的贱皮子,你胆敢如此的谋害本宫,待本宫重新回到皇后的位置上,下的第一道懿旨,就是要将你这小贱人碎尸万段!” 凤云倾摇了摇头,满脸的讽刺:“本郡主今日总算知道轩辕珏的自以为是和厚脸皮到底是跟谁学的了,蓝妃娘娘,您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母仪天下的皇后呢?您还真以为皇上只是一时的厌弃你,而你还能爬回那个尊贵的位置?不如,本郡主再多告诉您几件事?也好让您彻底的清醒清醒?” 第103章生的痛苦,死的凄惨 “首先,蓝妃娘娘脸上这伤,也可以说是毒,就是本郡主下的,便是你花了重金请杀手红楼的人出手,要毁了我的清白和名声的那一日,我经过你的身边,顺便撒到了你的身上,你与轩辕珏行恶在前,我便是弄点要你命的毒药,你也是无可避免的。 不过,本郡主就下了这么点让你皮肤溃烂的毒药,这自然也不是本郡主仁善,本郡主如你的心思一样一样的——不想你死的那么舒坦!” “蓝妃娘娘方才说的那些个话,本郡主站在殿外,也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了,你想要本郡主生不如死,想要让我凤家生不如死,如此,便是打定了主意要与本郡主和凤家成为敌人了,本郡主定会将蓝妃娘娘今日说的话记在心里的,时时刻刻都不会忘了,要想尽一切的办法,对付你和你有关系的人呢!” “巧的是,我今日就做了几件比较符合你我目前这种状态的事情,比如,我刻意去给江初雪送了几盆死人花,里面埋着的尸骨血肉,是她放在我身边的“眼睛”,本也只是想恶心恶心她,谁知道你那好儿子却因着想重新追求我与她发了脾气,他不能人道,便拿马鞭子捅了江初雪的身子,生生将那尚未完全长好的胎儿捅成了一滩血水!” “轩辕珏与本郡主说,你承诺会帮他请神医出手治好他不能人道的病,可是你也知道,天下第一神医秋楚笙秋公子和我家子华是再好不过的朋友,轩辕珏的情况,他早就知道了,并且断言,轩辕珏已经断子绝孙,且这辈子都不再有与女子行那等好事的能力了。 你可知为何秋公子说的如此肯定?只因我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梁红艳为了母凭子贵,给轩辕珏下了媚、药,那药,是很烈的,而江初雪却生怕梁红艳有孕,断了她往上爬的路,是以,她也趁机给轩辕珏用上了特殊浸泡过的燃情香,那香,就更烈。 她想要整个香王府,只她一人为轩辕珏诞下子嗣,如此,便是她身份卑贱,却也还是有机会爬到更高的位置上去的,狠毒,满腹算计的狠毒一向都是她的必胜法宝。 而这两样东西,其实都是经过秋公子刻意“关照”过的,最后出来的效果,显然很“喜”人!” 是以,蓝妃娘娘,你也不算说错,我凤云倾如今还真就是靠着子华,再用点手段,就能将一个圣宠正盛的皇子变成废人,就能将皇后变成前皇后,就能站在这里,在你的面前嚣张,看着你像不甘心的臭虫一样翻倒在我的脚下,分明恨我恨的牙齿直痒痒,却偏偏想甩我一巴掌都做不到,你越是狼狈,越是悲惨,我就越觉得舒坦。” “贱人,贱人,你……你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这个该死的小贱人的。” “蓝妃娘娘又想对本郡主做些什么呢?本郡主真的很害怕呢!”凤云倾站直了身体,声音徒然变得无比的冰冷:“可惜,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再说,如今可不是你不愿意放过我,是我凤云倾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你呢!” “蓝妃娘娘,请你放心,我是一定一定会治好你的恶疾,但是,也一定一定会给你留下后遗症的,比如,如轩辕烨以前那般瘫痪再说,自然,你享受的要更好一些,不能言语,面部僵硬,没有表情,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等等,你,满意吗?” 说着,凤云倾上前,蹲下身,眼里满是阴冷森然,盯着梁蓝:“蓝妃娘娘,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凤云倾忽然就从一个傻子变成了能将你和轩辕珏踩在脚底下的人了吧?左右你以后都只能变成一个废人了,我今日不妨告诉你——这都是因为,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呢? 上一世,你和轩辕珏真的成功了,轩辕珏娶了江初雪为妃,我凤家滔天的财富都被你们侵吞,还被你们诬陷是叛国之贼,我凤家满门,包括我那还不会说话的幼弟,都被残忍的杀害,尸骨无存,你们是真的赢了的,轩辕珏做了太子,我和轩辕烨都被你们扔到了饿殍遍野的江州荒原,死的好惨啊!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一世,我是那么欢喜轩辕珏,我恨不能将我的全部都双手奉送给他,以至于疼爱我的爹爹娘亲也将整个凤家都送上了,可你们母子却还是不满意,却还是要那么残忍无情的对待我们。 人啊,不能做太多的坏事,否则,连天都会饶不过你们的。 你看,上天不就让我重生了吗?重生到一切都还没有发生的时候,重活一世,向你们讨还那滔天的血仇! 不过,我倒是这几日才知道,以前我之所以那么欢喜轩辕珏,竟是你让他在我面前演的一场好戏,你与我说说,凤府里到底谁是你的细作?竟然我幼时与子华的那一段事都知道?” “你别想知道,本宫是不会告诉你的,”梁蓝的眼里满是惊恐,她和轩辕珏都想过很多种关于凤云倾忽然变了模样的可能性,却怎么都没想到凤云倾竟然会是死人重生。 这样的事情太不可思议,她却马上就信了。 只因如今的凤云倾实在太过于诡异了。 原来,她的珏儿上一世是做过太子的,那么,最后是不是也成了皇帝? “凤云倾,你别得意,你以为这世上只有秋楚笙一个神医吗?你不知道秋楚笙还有一个师兄吗?本宫早就给他去了消息,若他来到皇城,定能治好珏儿的病,天注定本宫的珏儿会是轩辕的皇帝,就算你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本宫的珏儿做的了太子,就做的了皇帝,早晚有一天,珏儿会像你说的这样,让你和你凤家人死状悲惨,尸骨无存!” “啊!” 梁蓝的话音刚落下,就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她的皮肤渗透到骨子里去,疼的她没什么力气,都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蓝妃娘娘,你未免也想的太多了吧?你以为轩辕珏做了太子,就能成为皇帝?真是太好笑了,你不知道子华有多欢喜我吗?你不知道你们害死了我,子华便会让你们死的凄惨吗? 便是上一世,最后登上皇帝位的,也是轩辕烨,不是你的珏儿,你和你的珏儿都死了,被烂刀剁成肉泥,喂了野狗! 说实话,我有时候觉得你们母子真的很蠢,都已经趴在地上成了一条令人嫌恶的废物了,竟还做着那异想天开的梦,真是可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告诉蓝妃娘娘了,想是梁家这些年在朝堂上得罪的人多了,又或是运气不好,刚刚离开上京城,便遇到了一伙占山为王的贼子,男人死了,女人被抓上山去伺候那些贼子了,孩子倒是存了一两个,沦为了乞丐!是以,你和轩辕珏也没有母族可以依靠了。” “贱人!该死的贱人,是你,是你们,你们……” 凤云倾冷冷的看着梁蓝,关于梁家人被山贼灭杀的事情,还真不是她或者轩辕夜阑做的,但是梁蓝要这么认为,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与梁蓝、轩辕珏这种人是没有什么好话可以说的。 “好了,蓝妃娘娘,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本郡主如今要给你治疗恶疾了,你如今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已经开始溃烂了吧?那还是不要穿这衣服的好,”凤云倾说着,拿出了白色的消毒手套,戴在自己的手上,才去撕扯梁蓝身上的衣服。 很快,梁蓝就被她扒的不挂一丝了,她顺手将那散发着恶臭味儿的衣服扔到了一边,又从医药箱里拿出一大瓶的药粉,开始像洒石灰粉似的往梁蓝的身上撒。每撒下一把,梁蓝都会发出凄惨的叫声,大抵是喊的太用力了,她的喉咙很快就干哑的只能发出单音了。 凤云倾又道:“很疼吧?自然是疼的,本郡主在这药粉中加了盐和痛粉,本郡主还测试过,这种疼,比生孩子疼多了可是你承受的这点疼痛,还远远不及凤家和我上一世承受的那般呢。” “从本郡主重生开始,就一直在想该怎么向你们复仇,简单的杀了你们?那实在太便宜你们的了,你们爱权,本郡主便夺走你们手里的权利,你们爱钱,本郡主便让你们是去所有的钱财,你们喜欢美人,本郡主就会让你们知道欢喜美人的代价,让你们知道那美人啊,都是贴着一张假脸皮的蛇蝎。 你们有依靠,本郡主就毁了你们的依靠,你们想要脸面,本郡主就让你们狼狈不堪,你们喜欢掌控别人的命运,像屠杀刍狗一样的杀人,本郡主百年便将你们踩在脚底下,让你们好好的体会体会,什么叫的生的痛苦,死的凄惨!” “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蓝妃娘娘……” 第104章很痛苦?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蓝妃娘娘这些年费尽了心思也想让轩辕烨一日一日的油尽灯枯吧?因着当年你迟迟没有子嗣,别的女人却有了,你满是妒恨,又生出心思,将残忍的将轩辕烨的生母谋害了,将他接到自己的名下。 你靠着他坐稳了皇后的位置后,却有喜了,你的亲生孩子落地的那一日,你便给轩辕烨下了毒,后来,又在他体内种上了噬心蛊,你一定很希望大皇子轩辕烨早点去死,你的儿子轩辕珏好成为轩辕的储君,好让你自己的位置变的更加高贵吧? 这等阴毒至极的谋算,你上一世也是成功了一大半的,轩辕烨也被你们扔到了江州荒野,他比我的命要更长一点,等到了子华回来寻我,等到了亲眼看到了你们母子的悲惨下场,等到了坐上轩辕的皇帝位,终究还是被噬心蛊和那些毒素害死了,而后,他,也重生了。” 梁蓝眼里的恐慌更甚了。 凤云倾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接着笑道:“是以,你知晓为何轩辕烨这么早就能成为轩辕的太子了吧?知道为何你控制他越来越吃力了吧?——人若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结局,知道自己的仇人对自己做过些什么事,又哪里不会早早的做准备呢?先知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蓝妃娘娘还有要说的话吗?没有的话,本郡主可就要在你的喉咙和舌根处扎针了,你知道的,这都是为了治疗你的恶疾!” “贱人,你不得好死,你敢这样对本宫,珏儿知道了,一定会帮本宫报仇的,本宫的珏儿,是真命天子,是一定会登上皇帝位的,他是一定能……” 能什么?梁蓝却再也说不出来了,凤云倾利落的下针,尖尖细细的银针看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可是在无比熟悉人体的凤云倾手里,却变成了利器,两三针下去,任梁蓝张大了嘴巴嘶开了喉咙喊,都发不出一点点的声音,连再简单不过的单音都不行。 她的眼里终于流露出害怕,望着凤云倾,又恨,又愤怒,又着急。 “嗯,刚开始是会有一点不适应的,”凤云倾一脸平静的道:“毕竟一个能将黑的说成白的,错的说成对的,无耻说成高尚的人这辈子都不能说话了,那定是有些难受的。” “倒也无妨,你习惯习惯就好了……” “你且放心,我藏着这一手医毒之术虽久了些,但这手法却是未曾生疏的,这几针下去,断的都是比我这银针还小的经脉血管,你定是能哑一辈子的。” “接下来,手脚。”说着,凤云倾又准备动手。 “郡主,”守在殿外的雨煞用了内力将声音传递进来:“太子殿下来了,说是进来“关心关心”蓝妃娘娘的病情,可否?” 轩辕烨来了?想是他也想对梁蓝做点什么了。 “轩辕烨来了,蓝妃娘娘,你想见他吗?”凤云倾问梁蓝,像是真的会尊重梁蓝的想法似的。 梁蓝自然是不愿意见的,猛地摇头。 在她的眼里和心里,轩辕烨一直是被她利用的棋子,是被她踩在脚底下的泥巴,她怎么能在轩辕烨面前狼狈不堪?况且,她如今还被凤云倾扒光了衣裳,不挂一丝的躺在地上了,那轩辕烨虽是小辈,却也是男子!她怎能被他看了去? “蓝妃娘娘的意思,是不要让太子殿下走?”凤云倾故意曲解梁蓝的意思,还道:“唉,都怪我下手的早了些,都不能听到蓝妃娘娘的意思了。那……蓝妃娘娘既然不想让太子殿下走,那就……” “雨煞,请太子殿下进来吧!”凤云倾高声道。 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响了,一身明黄的太子轩辕烨走了进来。 梁蓝用力的挣扎起来,想要将自己的身体翻过来,至少能遮遮羞。 凤云倾却毫不犹豫的在她的腰间扎了一针,以至于不管她用多大的力气,都翻不了身了。 轩辕烨已经走进内殿,看着梁蓝像被扒了皮的狗一样躺在地上不得动弹,全身赤果,那些令人恶心的溃烂皮肤都被撒上了一层白白的药粉……他眼里没有丝毫对她是个女人的情绪,只有冰冷的恨意。 “云倾,”轩辕烨只看了梁蓝一眼,就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对凤云倾道:“我不知你今日进宫,若知,早就过来了,对付这毒妇,怎能少了我?” “嗯,”凤云倾道:“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了,不管怎的说,蓝妃娘娘也算是太子殿下的养母,我给蓝妃娘娘治病,太子殿下来关心关心,也是应该。” “那……太子殿下来?” 说着,凤云倾将手里的银针递给了轩辕烨,并提醒道:“太子殿下小心些,这银针的顶端,我抹了另一种无色无味的毒,前些日子,我答应了一个人,要替他解毒,那种毒与本郡主的这种毒有一点点的类似(都是破坏人体细胞的正常生长与消亡),今日便正好在蓝妃娘娘身上做个试验。” “好!”轩辕烨点头,小心的捏住了银针。 给梁蓝下毒?这很好,也让这毒妇尝尝的毒发的滋味! “我要如何扎针?” “随便扎,”凤云倾道:“你喜欢扎哪里就扎哪里,只要扎进四肢的血管里就行了的。” 轩辕烨蹲下来,冷笑了一声;“母妃,见到我很意外?何必这么瞪着我呢?我好歹是你用各种毒物喂养长大的啊,你喂养了我这么多年,我真的很“感激”你,今日,专门赶过来,也伺候伺候你!” ——一针,扎进了梁蓝的左手的血管。 他倒是瞧的挺准,下手也够稳。 “母妃,你怎的不说话?是不满意我这般的伺候你吗?” “你对我总是不满意的,从我还在我亲生母亲的肚腹之中就不满意了吧?这么些年,你对我的每一次“关照”,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若是你果真不满意,我便也多“关照”你几次?” ——又一针,落到了梁蓝右手的血管。 “她的嗓子和舌头无用了。”凤云倾这才淡淡的说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那真是很抱歉。”轩辕烨道:“不能说话也好,我记得我八岁那年,摔进了荷花池,宫中的内侍将我救起来,抱去母妃的寝宫,让母妃给我请御医,母妃当时在午睡,道那内侍和我扰了母妃的清净,杖毙了那内侍,顺便也赏了我十个板子,当天夜里我就发起了高烧,差点就死了,若不是父皇到母后宫里来问起来,母后怕是会让我就那样烧死了?” “后来给的药,也是加了毒的。” “从那以后,我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记着,母后喜清净,万万不能扰了母后的清净!如今母后不能说话了,倒是会清净许多了。” “我把你我皆是重生之人的事情告诉她了,她也信了。”凤云倾又说了一句。 “甚好!”轩辕烨点头,第三针扎在了梁蓝的左腿上。 “那一世,是母妃下的命令,将我这么已经成为废人的人变的更废,被生生砍掉双腿,砍掉一臂的那种痛,便是从那时起,刻在了我的灵魂里,让我每每在夜里惊醒,第一反应,便是查看自己的四肢是否还健全。” “想来是母妃觉得人有四肢是一件不怎么好的事情,如此,我觉得永安郡主的想法非常的好,便让母妃以后都不能再用双腿行走,不能再用双手做任何事了,母后年纪大了,也是该躺在床榻上好好的调养调养了,这感觉会很不错的,过去几年我不就是那么过来的吗?” 最后一针,扎在了梁蓝的右腿上。 而后,轩辕烨站起来,将银针递还给凤云倾。 “如此,可解恨了?”凤云倾问。 “不过是个开始。”轩辕烨道:“再过两刻钟,父皇就会过来了,还要麻烦你将这里收拾妥当,我请你看一场好戏。” “还有好戏看,”凤云倾笑了笑:“那要麻烦太子殿下将蓝妃娘娘搬到床榻上去了。” 轩辕烨微微皱眉,他自然是厌恶与梁蓝有什么接触的,但想想这殿里就只有他和凤云倾两人,这么脏的活儿,他总不能让凤云倾做,遂点了头,利落的将事情办好了。 这过程中,不管梁蓝的表情有多么的狰狞,他都未曾看一眼,也丝毫不在意。 随后,轩辕烨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穿着内侍服的男子。 凤云倾惊讶的发现,这内侍官,就是蓝妃最信任的那一个。 “把你的衣服脱的只剩下亵、裤,去里面跪着,”轩辕烨等等的对那男子道:“等父皇来了,将你做的那些事全都说出来,莫要有一句说错,否则,你瞧瞧床榻上的蓝妃,那就是下场!” “是!是是是!”那男子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奴才一定好好说,把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奴才一定会带进棺材里的,只求太子殿下和永安郡主能饶了奴才这一条贱命!” 第105章阴谋算计,自食恶果 “你做的事情,都是罪大恶极的,饶不饶你的性命,本太子说了不算,永安郡主也帮不了你,能帮你的,只有你自己!若是你老老实实的都说了,本太子会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的。” “是,是,奴才知道,知道。”那内侍官连连道。 轩辕烨四下里看了看,又将周围收拾了一番。 凤云倾倒是乐得清闲,在一旁坐下来,整理起她的医药箱。 梁蓝身上的毒是她下的,几包药粉下去,就会慢慢的消退,而她用的别的手段,就是最高明的大夫,亦查不出半点问题,梁蓝彻底瘫痪了,且,再也说不出话来,便是她有一肚子的怨恨、委屈和痛苦也无人知晓。 不一会儿,皇帝轩辕明烈果真带着人过来了,雨煞通报了一声,就走进了殿中,站在凤云倾的身后,而后,三人一起走上前迎驾。 轩辕明烈来的也快,三人还未走到门口,他便已经进了殿。 “儿臣(儿臣)(属下)见过父皇(皇上),父皇(皇上)万万岁。” “平身,”轩辕明烈挥了挥手,道:“蓝妃的恶疾如何了?能治愈吗?” “蓝妃娘娘的恶疾已经被儿臣控制住了,过一段时日,便可痊愈,”凤云倾平静的道:“然,这恶疾来势汹汹,且又耽误了治疗,儿臣也是用师父留下来的药粉才将病情控制住,若非父皇及时的让儿臣进宫,只要再拖半日,蓝妃娘娘的性命恐就保不住了。 是以,这恶疾儿臣有把握治愈,但因着蓝妃娘娘又做了一些……一些事,就有了些后遗症,这后遗症,儿臣方才也试过了许多的方法,恐是不能治愈了,儿臣医毒之术不精,还请父皇降罪!” “有什么后遗症,严重吗?”轩辕明烈问。 “不能言语,四肢无力,大小事失禁。”凤云倾道。 “此事怪不得永安,”轩辕烨道:“这都是蓝妃自作自受。” “哦?这是什么意思?”轩辕明烈将视线落到了轩辕烨的身上:“太子为何会在此处?” “父皇,”轩辕烨“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脸上带着莫大的沉痛:“儿臣虽不是蓝妃亲生,却也是蓝妃养大的,儿臣心里自然一直都将蓝妃当作母亲看待,母妃有疾,儿臣又怎能不来侍疾,是以,今日,儿臣刚刚知道蓝妃忽发恶疾,便匆匆的赶了过来,谁知,儿臣到底来的早了些,竟让儿臣撞见最不该撞见的一幕,还知道了蓝妃隐藏多年的真相。” 轩辕明烈的神情一凛:“什么不该撞见的一幕?什么真相。” “儿臣撞见……撞见……”轩辕烨仿佛无比的纠结,随后一咬牙,快速的道:“儿臣撞见蓝妃竟与她最信任的内侍官长青在床榻上搂抱在一起,因为太过于震惊,儿臣没有马上冲进去,便又听到些事情,原来久安原名周长清,是蓝妃进宫前的情郎,蓝妃因权势地位抛弃了周长清,成为后妃后却又舍不得那份感情,便用了点小手段,让周长清未曾净身就进入了后宫,日日夜夜陪伴在她的身边。” 听到这里,轩辕明烈的脸色已经变成了铁青的一片,他性子温和,不管是对待前朝还是后宫,多是宽厚包容的,是以蓝妃和轩辕珏即便是做了一些令他失望的事情,他也没有真正的处置他们。 可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背叛! “你说的,可是真的。” “是真的,”轩辕烨毫不犹豫的道:“儿臣是当场抓住长青的,那时他与蓝妃二人全身未挂一丝,按照蓝妃的说法,长青是在用身子帮她缓解苦痛,后,永安就过来了,儿臣怕污了永安的眼睛,就将周长清带走了,只留蓝妃一人在殿中。” “此事重大,儿臣是万万不好擅自做主的,是以,听闻父皇过来,儿臣便将长青带了过来。”说着,轩辕烨往内殿怒吼了一声:“你这狗东西,还不滚出来认罪!” 内殿里的周长清(长青)这才浑身颤抖着出来,刚露出一个头,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用膝盖一路跪着爬过来,嘴里无比惊慌的求饶:“皇上!皇上饶命,奴才知错了,奴才不该和蓝妃娘娘行苟且之事,可这一切并非是奴才的本意,这都是蓝妃娘娘逼奴才的啊!” 看到自己妃子的寝宫里竟然爬出来只穿着亵、裤的男子,即便轩辕明烈是熟悉长青的,脸色也是黑沉沉的,怒火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你……说!你和蓝妃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奴才说,奴才都说,”周长清连连道:“奴才家里是开脂粉铺子的,本姓周,奴才原名叫周长清,从前店面就开在梁府的对面,因着铺子里的生意还好,奴才的父母有些忙不过来,便时常会让奴才给买家送货,梁府的姑娘丫鬟多,奴才送的多了,就和她们成了朋友,那时,奴才九岁,蓝妃七岁,是以,奴才与蓝妃,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了。 后来奴才与蓝妃渐渐长大,互生情愫,发誓要今生今世都在一起,可因着了梁大人瞧不起奴才是个卖脂粉的,就不肯将蓝妃嫁给奴才,奴才便与蓝妃相约了私奔,约在京郊的十里长亭见面。 奴才在那里苦等了三日三晚,蓝妃却没来,奴才只好回上京城探听消息,才知道蓝妃已经入宫了,为此,奴才心灰意冷,就将脂粉铺卖了,想要带着父母离开伤心地。 谁知道这时候,蓝妃却又派了人找到奴才,说她心里还是有奴才的,要奴才进宫里去陪她,奴才当时自然是不敢也不愿意的,进宫,那岂不是要断了子孙根?奴才家中就奴才一根独苗,定是要为周家传承香火的。 可奴才不愿意,蓝妃的人却不肯罢休,带走了奴才的父母,逼着奴才进宫,若是奴才不从,奴才的父母性命不保,奴才虽不才,却也不忍父母受苦受罪,只好答应了。 好在蓝妃给了奴才承诺,说是会帮奴才活动一下,让奴才不必净身。 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皇上刚刚即位,后宫里的妃子并不多,皇上和摄政王没日没夜的为了前朝的事操劳,自然就冷落了后宫,蓝妃正是最鲜亮活泼的年龄,受不了这样的苦闷和寂寞,这便是蓝妃千方百计的让奴才进宫的原因。 这以后的二十多年里,奴才跟着伺候蓝妃,不管她有任何的要求,奴才都只能按照,包括她生下香王后,就开始给太子殿下下毒,下蛊,致使太子殿下身体一直病弱,也包括奴才多次在皇宫和梁家之间传信,让梁家早做准备,若是他日皇上心中的储君并非香王,就逼供夺权,将香王推上皇帝位,还包括……包括蓝妃也逼着奴才给皇上下过几次……几次慢性毒……” “皇上,这一切都是蓝妃逼着奴才做的啊,奴才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可奴才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奴才的父母还在蓝妃的手里或者梁家人的手里,奴才都很多很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是否安好,只有奴才听从蓝妃的命令去做那些事,蓝妃才肯告诉奴才一点点父母的消息……”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轩辕明烈气的攥紧了拳头,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却还是保有几分理智。 “是,奴才有!”周长清道:“奴才这些年帮着蓝妃做那些事,寝食难安,夜夜噩梦,只好将这些事情写出来排解,怕蓝妃在奴才的住处发现了,奴才将这些东西藏在了皇后宫的柱子里,就是大殿左边的第二根柱子,太子殿下发现奴才与蓝妃的事情后,已经让人将奴才写的那些东西都拿了过来,就……就在那边。” 周长清说着,看了一眼不远处一个偌大的木箱子。 这是轩辕明烈进殿之前,轩辕烨的暗卫及时的送过来的。 “来人,将那箱子抬过来。”轩辕明烈下了命令。 身后两个内侍官马上领命,过去将箱子抬了。 两个力气很大的内侍官,抬起那箱子也很吃力,可见那里面装的东西很是沉重。 待周长清颤抖着拿出钥匙,将箱子打开,里面全都是一些账目和文书,越往上的自然就是越近发生的事情,轩辕明烈不过随手拿起一本,就看见蓝妃向梁家人说起他的身体不如往日,并问及兵器铸造的情况、毒杀轩辕烨的计划、买通杀手红楼毁凤云倾的清白、通知她的父亲国库有多少银两可能会用于今天江州那一带的赈灾,让她的父亲将这一大笔的钱全都吞下…… “毒妇!”轩辕明烈的脸色黑沉到了极点。 这还只是最近的事情,这还只是这本账册的前几页,就全都是滔天的阴谋,这满满的一箱子,足有百余本,二十多年来,梁蓝到底背着他做了多少坏事? 他气的将手里的账册“啪”的一声砸在了周长清的身上,然后冲进了内殿…… ------ 下一章蓝妃更惨,基本就是这坏银的结局啦,稍后更新~~ 第106章只要后台硬,就能横着走 内殿中。 蓝妃将外面的动静全都听了去,心里愤怒到了极点。 ——该死的凤云倾,分明谋害了她,竟说是后遗症? ——该死的轩辕烨,果真包藏祸心,竟然说她与人苟合?她这么多年是和周长清有关系,但那又如何?皇帝可以拥有后宫诸多的女人,她为何就不能有一个男人?皇帝也不是每天都会到她的宫里来的,她多年深宫寂寞,总是要自己找些安慰的…… 可这件事她一直都藏的很好的,就是连自己的亲生儿子轩辕珏都是不知道的,轩辕烨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那个前一世真的存在?轩辕烨就是在那一世的时候知道的? 难怪她和珏儿的计划总是一次次的失败,上天为何如此不公平,为何要给这两个贱东西这种能力,而不能把这种能力给她梁蓝和珏儿呢?她和珏儿才该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 ——还有该死的周长清,竟然背叛她?竟还偷偷将她这么多年让他做的事情全都记录了下来? 蓝妃很想大声的去骂,去申辩,可她的四肢明明还在,她却无法控制它们半点,她甚至丝毫不能动作,她很想有一点表情,可是脸明明还是她的,却僵硬的没有感觉,愤怒或者狠辣,委屈或是惊慌,哭或是笑,都无法表达出来。 轩辕明烈已经进了内殿,看到地上部分重叠在一起的蓝妃和周长清的衣物,紧紧攥起来拳头使得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的暴起来。 他从过来,一把就将盖在蓝妃身上的一层薄被扯掉了。 不!不要!蓝妃的眼里满是惊慌,然而她心里的喊声轩辕明烈不可能听得到。 他的视线落到蓝妃不挂一丝的身子上,那些令人发毛的溃烂被药粉覆盖后,迅速的消退了,只再身子上留下一些青青紫紫的痕迹,看起来,竟与男女欢、好的那些痕迹相似极了。 “你这个贱妇!朕这些年待你还不够好吗?念着你是最早跟了朕的女人,朕将你立为了皇后,你没有子嗣,朕将烨儿放在你的名下养着,你有了子嗣,朕对珏儿的关爱也比其他的皇子要更多一些,即便是这段时日,你们母子二人一再的犯错,朕都未曾与你们多做计较…… 可你们是怎么回报朕的?你竟让人给烨儿、给朕下毒?你竟想害九弟和凤家?你竟还背着朕,与那周长清秽、乱后宫,瞒了朕二十多年?你竟还让梁家偷偷冶炼兵器,想要谋反?! 梁蓝,你是不是以为朕仁义宽容,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做尽一切的恶事?朕真没想到,这么多年,自己身边的竟是满腹恶毒的毒蛇!” “梁蓝!你告诉朕,是不是就连珏儿也不是朕的骨肉?是不是?” 不是这样的,珏儿是皇上的亲生骨肉,珏儿真的是皇上的亲生骨肉! 梁蓝想要解释,哪怕张大嘴巴,给轩辕明烈一个嘴型,可是也不知道凤云倾说的抹在银针尖端的抹的是什么毒,她现在竟是全身都不能动了,就好像她的心思和身子是真的已经分开了,且,这心思被囚禁在躯体之中,想说不能说,想动不能动,真是痛苦极了。 可她若是不能说不能动,皇上不会以为珏儿真的血脉不纯正吧? 不要! “你这个毒妇,贱人,朕……朕再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污了朕的眼睛,朕竟然还请了永安过来给你治病!你根本配不上永安给你治病!” “永安!你过来。” 永安是凤云倾的封号,轩辕烨和轩辕明烈都这么称呼她。 凤云倾转身,走了进来:“父皇有何吩咐?” “朕不知这毒妇竟那般的阴谋算计你,还让你给她治病,此事,是朕让你委屈了,你且回去吧,与九弟说说,朕定会好好的惩治这毒妇的。” 凤云倾垂下眼眸,乖巧的道:“是!儿臣知道了。” 她心中明镜一样,知道身为皇帝的轩辕明烈与她说这几句话,并非是真的瞧得起她,而是怕因着这件事,轩辕夜阑会生气。 果然只要靠山大,世界横着走! ——她凤云倾早晚有一日,也会变成像轩辕夜阑那么强大的人! “父皇,方才太子殿下说的事情,儿臣原是不知晓的,可这么一说,儿臣忽然觉得太子殿下也是很……”可怜的。 凤云倾将后半截话吞了回去。 “父皇,儿臣虽与太子殿下不熟,却也听说过太子殿下一直将蓝妃当成自己的亲生母亲,对蓝妃感恩戴德,可是没想到,蓝妃表面上待他好,竟会给他下毒,还给父皇也……父皇,蓝妃是您的妃子,儿臣自然说不得什么,可儿臣觉得太子殿下之所以揭露这件事,心中定然也是极其的悲痛的,是以,您能不能便不要因着这件事责怪太子殿下了?” 轩辕烨请她看了她这么一场好戏,她自然是要帮着轩辕烨说上几句话的。 之前,蓝妃想要毁她的清白、害她的名声,是想将白的诬陷成黑的,可事实上,她自己本身就是黑的,根本不需要人诬陷。 秽、乱、后、宫,多么适合蓝妃啊!轩辕烨对她果真也是真恨! “朕知道了,太子这么些年也受了委屈了。”轩辕明烈道,心里浮起一些愧疚,对轩辕烨的生母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可这宫里最多病多灾的大皇子,他却时常都能见到、听到的,御医道他身体不好,只能缠、绵于病榻,活不过多少时日便会早亡,他便没有多管这个孩子。 可是原来,这个孩子或许也是健康的,不过因着蓝妃的恶毒心肠,才导致他受了那么的苦痛。 身为父亲,他也是有责任的,当年,也是他同意将轩辕烨抱养在蓝妃的名下的…… “来人!” 轩辕明烈黑沉着一张脸,冷冷的朝外喊。 守在外面的人,包括轩辕烨都进来了。 不止是内侍官,还有侍卫,却无一人上前给蓝妃扯过被子遮遮羞。 轩辕明烈亦果真不再看蓝妃一眼,语气冰冷的下旨:“蓝妃秽、乱、后、宫,给太子和朕下毒,罪大恶极,装入囚车,游街七日!不准任何人给她一粒饭一滴水!” “梁家狼子野心,意图谋反,灭九族!” “太子轩辕烨仁孝有加,进退有度,即日起,在御书房为太子置案牍,与朕一起处理朝堂政事!” “永安郡主凤云倾……” 这话还没完,轩辕明烈的身体忽然猛地晃了几下,眼看就要栽倒…… 幸得轩辕烨及时上前扶住了他。 “父皇,你这是怎的了?”轩辕烨满脸的担心。 “我看看。”凤云倾忙道,然后搭上了轩辕明烈的脉。 ——自然,这只是表面的,她同时对医毒系统小蛋下了扫描的命令。 小蛋很快回话:病人的体内有两种毒素,陈毒初步估算有五年以上,新毒是一种香气,香气诱导陈毒复发,导致病人出现心悸、昏眩、四肢虚软等症状。 凤云倾:那再扫描一下那香气…… 话说一半,她的视线落在了轩辕烨的身上,又对小蛋道:不用扫描了。 她方才就从轩辕烨的身上闻到了一股子香气,虽不是很浓郁,那味道却委实有些怪异。 再结合轩辕烨今日做的事情来看,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轩辕烨做的。 轩辕烨正巧也抬起头来看凤云倾,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盯着他,微微点了一下头——这是承认事情是他做的了。 “父皇,您体内的毒素乃是多年的累积,想必就是蓝妃给您下的那种慢毒了。 这慢毒本不该这么快就发作,想是因着您这段时日太过劳累,亏损了身子,今日情绪又波动过大,才将之引发了出来……儿臣这里有一颗能解百毒的药丸,是儿臣的师父留给儿臣的,就剩下这么一颗了,父皇快些用下,这毒素会慢慢的被化解掉的。”左右,她现在这一身本事,只好推给谁也不可能见得到的“师父”,也就什么都不用解释了。 说完,凤云倾拿出了一颗很普通的解毒丹,递给了轩辕明烈。 轩辕明烈也没疑她,张嘴就吃了,那药丹入口即化,从喉管里下去,很快通达五脏六腑,让他只觉得浑身舒坦。 “你师父倒是给你留了不少好东西,”轩辕明烈问:“不知你师父如今在何处,如你师父这等神医,若是能为朝堂做些事情,朕定当厚待。” 他确实是个好皇帝,这种时候,还能平静的想着将能人异士请回来。 “师父他老人家不喜束缚,儿臣也只与他有一段机缘,不知他此时此刻又云游到了何地,若是今生有缘再见,儿臣一定将父皇的心意带到。” 轩辕明烈点头,却又忽然问凤云倾:“云倾啊,关于香王,你怎么看?” 他之前称呼凤云倾“永安”,乃是皇帝对郡主的称呼,如今这一声“云倾”倒有点套近乎的意思。 却实在是种试探。 他问的,该是轩辕珏到底是不是皇家血脉…… 第107章天意好猜,九皇叔的心思最难猜 “香王最大的喜爱便是怜香惜玉,我想他对后院的事情比对朝堂上的事情更热衷一些,”凤云倾只稍稍想了一下,便如是道:“今日,我去将他府中江侍妾从前养的一些曼珠沙华送过去,想是那人比花娇,他猴急了些,竟将已经怀有身孕的江侍妾强拖上床榻,而后…… 江侍妾便小产了。 想来在香王心中,血脉和子嗣都不如快活潇洒来的好,都说人只会对不曾拥有的东西在意,儿臣想来这个道理或许没错,不过,凭空的断定倒是也没有什么根据,可能还要问问经历过的人吧?” 这个话,凤云倾说的含蓄,意思却是足够明白的——香王就是皇家的血脉,应该不会是那个周长清的。不过,皇上您啊还是亲自去问问那个周长清或者轩辕珏? 轩辕明烈想了想,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凤云倾却又补上几句:“香王行事倒是荒唐了些,今日致使江侍妾小产后,竟带着几两银钱去了仁王府,说是要再娶儿臣做侧妃,简直是小孩子的行径,胡闹的很,子华一个没忍住,便揍了他一顿,瞎了他一只眼睛。” 轩辕珏带的银钱虽少,也不止几两,凤云倾是故意说少了,但轩辕明烈显然不会在意这个,他勃然大怒:“什么?那个畜生他竟敢这么做?” 转过身,他的视线又凌厉的射向床榻上不堪入目的的蓝妃:“朕以为那畜生便是行事荒唐些,还算是有底线的,可是如今看来,你们母子都戴了一副假面皮,心里却极其的黑暗龌龊!既是如此,那畜生也就不必出现在朕的面前了。” “拟旨,香王失德,行事荒唐,包藏祸心,即日起,贬成庶民,发配……” “父皇,”轩辕烨抓住机会道:“今日江州急报,大旱比往年都更为严重,永安还未正式接管封地之前,这奏折是递上来了的,州县官员建议修建水渠,然,人手不足。” “那就让那畜生去江州修建水渠!这辈子都不必再回上京城,便是死在外面了,亦不需给朕什么消息。” ——等于彻底的抛弃轩辕珏。 有这么一个秽、乱、后宫,阴谋造反的母亲,别说是登上皇帝位了,他就是做个闲散王爷都不行了,况且他自己也还有一堆的劣迹。 江州好。 江州是凤云倾的封地了,轩辕烨被贬为庶民发配那里,自然有的是办法修理她。 梁家灭九族,可是也包括他的正妃梁红艳的。这样一来,他身边的人就又只剩下一个江初雪了。 江初雪会甘心情愿跟着他去江州吃苦受罪吗? “太子和永安退下吧。”轩辕明烈挥了挥手,显然,他对蓝妃和那个周长清还有些额外的处置。 轩辕烨又道:“父皇,之前儿臣逼问周长清蓝妃的事情,他不肯说,儿臣曾许诺会替他求情,饶他性命。” 轩辕明烈有些不耐烦:“你已经求了情了,如何处置是朕的事情,退下吧。” “是!”轩辕烨也是这个意思,他根本就没打算饶过周长清,什么被蓝妃逼迫?什么是为了保住父母的性命?他早就查过了,周长清说的这些都是假的,这个人就是梁蓝的帮凶,帮着梁蓝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怎么可能就饶了? 走出蓝妃的寝殿,凤云倾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 “我送你出宫吧!”轩辕烨道:“有些事也想与你说说。” “好!”凤云倾点头。 两人便一起往前走了,雨煞和太子的侍卫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江州的旱灾已经很严重了吗?”凤云倾问。 “早先已经有了征召,这会儿就快要开始了,云倾,你知道的,那旱灾再过一段时日,就会一日比一日严重,直到不管砸多少银钱,都无法挽回的程度,如今那江州是你的封地,我希望你能提前去那里一次,尽可能的将旱灾控制住,至少,不要让它演变成我们上一世的时候,那种饿殍遍野、百姓易子而食的惨况。” “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凤云倾道:“州县官员说的修建水渠是可行的方法,但不能就地挖井解决,江州大旱,青州却年年水患成灾,若是能将青州地带的水引入江州,便能将两地的灾害都彻底的解决了,我江州以后或是不仅不是一片荒原,还能成为天府之国!” 轩辕烨的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可青州与江州相隔甚远,且沿途多山地,这得是多大的工程?又需要多少时间,你莫要忘了,江州大旱,可就在眼前了。” 凤云倾嘴角一勾:“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山若阻我,我就移开那山!水若成灾,我便让那水乖乖的为我所用!轩辕烨,是你说的,重活一世,我们不能只为了仇恨而活!若是上一世因着你我无能的惨死,当真为这河山,为这天下的百姓带来的灾难,我们这一世,也是该还的。” 轩辕烨微微偏过头去看凤云倾。 天光有些暗,她的神情看的并不是完全的清楚,但那样的轮廓,柔弱中清冷,带着无为一切的坚决,自成另一种绝美的风华。 轩辕烨拼命压制的那种悸动又上来了,他一直都知道凤云倾是美的,即便是上一世在江州荒野上她满身脏污,那双眼睛仍似夜空的星子,那么清亮,熠熠生辉。 或许是那个时候,他便已经对她动了心,只是他早就给自己定好了位,上一世,他是个悲剧,这一世,他只是个配角。 可是她这么美,这么好,在这世上,唯有她一人能让他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唯有看着她鲜亮的活着,他才能在那些阴谋与算计中坚持下来,才能从那些血与死中挣扎出来。 可她是九皇叔的,从上一世到这一世,一直都是…… 垂下有些黯然的眼眸,轩辕烨再一次将那一份情愫深深的藏了起来,语气温和的道:“褚国云帝来轩辕和谈的事情,想必你知道已经知道了吧?” “是!”凤云倾点头。 “我与你接触了两次,我发现他极有可能也是重生的人,”轩辕烨接着道:“因着他来轩辕和谈的时间提前了许多,且这一世,他竟从褚国的太子变成了皇帝,我让探子去查了,他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将所有的政敌都清扫了,若非早就洞悉一切,如何能那般轻松?” “不是可能,他就是。”凤云倾道:“我今日进宫,若是你不来,我原也是想给你递个消息的,褚云逸确实和我们一样,是重活一世的人,他已经试探过我两次了,说的那些话,都是上一世的事情,我装聋作傻,也不知消了他心中的疑虑没有,然,子华却是将你是重生之人的意思表达给他了,这个……抱歉,我当时也并未阻止。” “无妨,”轩辕烨道:“如今轩辕的许多事情都与前世不一样了,褚云逸怀疑我比怀疑你和九皇叔要好得多,左右我与他接触的极少,他对我并不熟悉,便是查也轻易查不出什么来的。” “只是若他也是重生一人,他来轩辕的目的可就非常的明确了,他定是来打你和九皇叔的主意的。” “我倒是其次,”凤云倾道:“目前在他的心里,我还只是个为了男女感情不顾一切的傻子,不过我让他吃了一次亏,他应该更重视我一些了,但也还是想利用我来对付子华……” 说到这里,凤云倾顿了一下,才接着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子华好像知道了些什么,我确定我这边没有露出什么端倪,你没做什么事情让他发觉了吧?” 轩辕烨顿时僵了一下,张嘴便道:“没有!” “我想是你想多了些,九皇叔那人心思极其的细腻,我觉得他即便什么都不知道,在面对褚云逸的时候,也会考虑周全的,你知道的,天意好猜,九皇叔的心思最难猜。” 凤云倾:“这倒是。” “不过,你果真打算这辈子都不把这件事告诉他了吗?”轩辕烨又试探着问。 凤云倾摇了摇头,又说:“我也不知道,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告诉他吧,当我确定我与他谈起这件事,不会有任何影响的时候。” “如此,也好。”只要你总有一天肯告诉他,他也不会那么生气的。 凤云倾想了想,又问:“也不知道褚云逸到底打的是怎样的算盘,你觉得他还会在上京城停留多久?上一世的时候,他才留了十日,可是如今,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总不是超过两月的,因着一月后,就是他生母的忌日,也是褚国上下最为在意的国忌日,褚国对祭祀极为在意,他是要回去的,路上还要走半月有余。” “不过,今日早朝其实也有提到了江州那一带的旱灾,当时褚云逸作为贵客是在殿中的,九皇叔说了在你生辰过后与你一起过去,褚云逸趁机提出要一起去,说是仰慕九皇叔已久,也想看看九皇叔与你是如何治理旱事,如何滑腐朽为神奇的。” “他来轩辕和谈,却要跑到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去,这算是浪费时间吧?”凤云倾皱起了眉头:“倒也不能完全算,他的目的本就是我和子华,这样做,也不奇怪。” “嗯,”轩辕烨想了想,犹豫一下,又道:“还有一事,我觉得也要提前提醒你一下——我得到消息,太妃和柳子娴已经知道你与九皇叔即将大婚的事情了,以柳子娴对九皇叔的心思,她们也要提前回到上京城了,因着,她们已经动身了……” 第108章这世上,唯你是我一生所系 柳、子、娴! 凤云倾的眸光霎时间变得冰冷阴冷。 上一世,轩辕珏和江初雪背叛她,后来残害凤家残害她,叶雨桐设计她、欺骗她、愚弄她,可带给她最深切的羞辱的,却是柳子娴! 柳子娴清楚的知道她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轩辕夜阑,便总是帮她出主意。 刚开始的时候,她也以为柳子娴是好心帮她的,便什么都听柳子娴的。 柳子娴对她说,轩辕夜阑最憎恨的便是红楼里那些袒胸露背的轻浮女子,她就刻意跑到红楼里去模仿了几日,穿着肚兜和一袭半透明的薄纱去正殿找轩辕夜阑,却发现静太妃请了很多的人来品茗,那些所谓贵妇千金满是唾弃的眼神,不加掩饰的讽刺和奚落……让她仿佛被剥光了被吐口水一样的委屈难堪。 那一次,柳子娴却并没有成功,轩辕夜阑及时的赶过来,解下外袍披在她的身上,对众人说,是他让她那般穿的,而后将她抱走,狂风暴雨般的“蹂、躏”了一整晚…… ——那时,她心里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却唯独没有责怪柳子娴,只当她是不知道静太妃请了那么多人过来。 第二日,她浑身酸痛下不得榻,不知柳子娴又在静太妃面前说了什么话,静太妃冲到房间来,将她从床榻上拖了下来,道她就是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大冬天的,将她扔进了水池子里,差点淹死。 待她好不容易爬上岸,又被两个力气极大的婆子按住头,一次又一次的压到水面以下,那种冰冷窒息的感觉,她永不能忘。 柳子娴又对她说,轩辕夜阑最重尊卑,不喜与下人多来往,尤其是府里的低级侍卫,尤其是方侍卫,她就故意和那方侍卫走的很近很近,还送了方侍卫许多东西,谁知方侍卫竟对她动了歪心思,还给她下了药,要毁了她清白…… 自然,也是没有毁成的,轩辕夜阑来的很快,一掌就将那门拍开了,将她救下了。 那方侍卫却反咬她一口,说是她主动勾、引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能给她开个方便之门,好方便她晚上出去私会轩辕珏,为此,不惜用自己的身子作为代价。 方侍卫还拿出她送给他的那些东西为佐证。 盛怒中的轩辕夜阑自然信了,更为狂暴的对待她。 可后来的后来她才知道,那方侍卫,是柳子娴的人…… 柳子娴还对她说,只要在皇帝的寿宴上对轩辕珏表白,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定会下旨许她和轩辕夜阑和离,并将她赐婚给轩辕珏。 她又照做了,结果换来文武百官的批斗,静太妃还趁机提出让轩辕夜阑休妻,然后娶柳子娴为正妃,若非轩辕夜阑护着她,那一日,她大概会被所有人的口水给淹死…… 也就是这以后,柳子娴的真面目才暴露出来。 而后,她和静太妃就都换上了阴阳脸,对着轩辕夜阑是阳脸,对着她,就是阴脸。 她们合起伙来,在府中一次又一次的羞辱她、虐待她,算计她、陷害她,却在轩辕夜阑面前装就一副温和、大方、柔弱、体贴等诸多好模样…… 现在想来,若不是轩辕夜阑虽总是雷霆大怒却也总护着她,她怕是在摄政王府被静太妃和柳子娴撕咬的连骨头都不剩下了吧? “来的倒是挺快的。”凤云倾沉下了脸色,冷冷的道:“来一个,我收拾一个,一起来了,就一起收拾了,倒也痛快。” “话是这么说,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然,那两个人对九皇叔来说,到底也是特殊的人,若是她们存了心要对付你,总归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是以,你还要加倍小心。” 轩辕烨如是说完,又闷闷的补上两句:“不过,这一世你与九皇叔的关系也好多了,上一世他能护着你,这一世,就更会护着你了。” “嗯,”凤云倾点头:“谢谢你关心我的情况。” “我如何能不关心?”轩辕烨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在这世上,就只你一人知晓我们上一世受到的那些苦痛折磨,于我而言,就只你是我最亲近的人,就只你……” 他还是打住了,摇了摇头,道:“罢了,说这些倒显得我这人多嘴了,云倾,因着我们是一样的人,有任何事需要我帮忙,你都可以来找我,我在所不辞。” “好的。”凤云倾答应下来,又道:“你身上的蛊,我已经在准备了,你莫要担心,待你的身体调养好了,我再给你多做几次检查,然后咱们就动手去蛊,若是能成功,我至少能保你活到六十岁。” 六十岁,在医疗水平落后的朝代,已经是很高的寿命了。 轩辕烨点了点头。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马车前。 轩辕烨就看着凤云倾登上马车,车轱辘转动起来,将她带出了宫,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再也看不见了,也便断了心里刚刚起来的那一点念想。 他回过头,看着夜幕中仍熠熠生辉的金殿宫宇,攥紧了拳头——这天下,唯有强者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他最初的想法,是觉得能活过三十岁,再多给他十年的寿命,他报了上一世的仇,也还了上一世的恩,若是可能,再为自己活那么一两年,去外面更为广阔的地方看看风景看看人。 可如今云倾说他至少能活到六十岁呢! 他心中就这样起了雄心壮志,只要身体好了,他想做什么不可以?多年来,便是缠绵病榻,他仍没有荒废学些,不是他自负,而是他确有能力处理好这轩辕朝堂上下的事情,便是暂时还没有那么多的经验,比不过父皇与九皇叔,然比之轩辕珏却是绰绰有余的…… 凤云倾回仁王府的路上,是要经过摄政王府和香王府的。,烈风守在路边,与她说了话——“王妃,王爷今日有急事要处理,不能教你练武了,王爷说让你自行过去,无人监督,莫要偷懒!” “好,我知道了,”凤云倾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子华去做什么了?” “这个……”烈风有些为难,然想起轩辕夜阑走的时候交待过他,若是凤云倾没问,便不说,若是问了,便如实说话。 他只能硬着头皮道:“王爷去……去接静太妃和娴郡主了。” 凤云倾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了。 静太妃是轩辕夜阑母亲的亲妹妹,不能生养,就收养了本家的女儿柳子娴为义女,自然也是封了郡主的,曾经号称是轩辕唯一的异姓郡主,天下第一美人呢! “王妃,你莫要误会,不是王爷想要接静太妃和娴郡主的,是她们知道你和王爷将要大婚的消息自己赶了过来,谁知,到达津城的时候,马车坏了不说,还遇上了贼子,将钱财都洗劫一空,这才飞鸽传信给王爷,让王爷去接一接的。” 烈风生怕凤云倾误会轩辕夜阑,且,他如今越来越信凤云倾果真是重生之人,若是按照太子的说法,上一世,柳子娴为了得到王爷可是伙同静太妃狠狠欺负过凤云倾,是凤云倾的仇人,那么,凤云倾一定会在意柳子娴和静太妃的到来的。 王爷有多在意凤云倾,他是知道的,如今两人关系好,他自然不希望有什么别的矛盾。 然,他说的着急,却忘了,凤云倾并不知道轩辕夜阑和他是知道了前一世的事情的,他这么一说,反而会引起凤云倾的怀疑。 凤云倾的心顿时一紧,猛地抬起头望向烈风:“静太妃是子华的姨母,柳子娴是他的表妹,都是亲戚,便是知晓了我与他将要大婚,前来道贺,也是应该,烈风将军如何觉得我会误会?莫不是,谁人与你说了些什么?” 烈风惊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解释:“没……没什么,属下什么也没听到,属下只是以为郡主知道娴郡主自小就欢喜王爷呢,是以才怕郡主误会什么,郡主慢走,属下告退。” 说着,没等凤云倾说什么,烈风就急急的转过身,离开了。 真的只是这样吗?凤云倾望着烈风的背景,却再难平静下来。 若不是烈风知道了什么,他为何会这么着急她会误会轩辕夜阑?仅仅只是因为柳子娴喜欢轩辕夜阑? 如果不是这样的,那就是烈风、甚至轩辕夜阑对于她上一世的事情都有了怀疑? 什么时候起的怀疑? …… 马车继续往前走着,凤云倾不发一言,将重生以后前前后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也觉得只有在和轩辕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唯一可能让轩辕夜阑和烈风知道些什么的。 之前轩辕夜阑受伤,她去了那密室,可秋楚笙却从另一道门里走了出来——莫非,当时她和轩辕烨的谈话,被轩辕夜阑和烈风偷听到了? 当时,似乎雨煞也在旁边的。 “雨煞,今日太子殿下与我说,江州的大旱就要开始了,我想着若是能将青州那一带州府的水调往江州一带,许是能彻底解决两地灾害的最好办法,可这是个大工程,也不知道江州给我留了多少时间……” “这个办法好,江州大旱还有大半年才会开始呢,若是现在就开始准备,该是能……”雨煞本就是个单纯的人,再加上凤云倾提到的又是与青州有关的事情,她虽离开青州已久,然那到底是她故乡,她一心急,便漏了口风。 话说一半,她意识到自己也像方才烈风那样犯了错误,赶紧闭上了嘴巴。 “该是能怎样?”凤云倾眸光暗下来,追问。 第109章我会一直等你,你不来,我不走 “郡主,属下……”雨煞低下了头,脸上难得有了慌乱的神情。 凤云倾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怕是真的了。 轩辕夜阑那样光明磊落的人,竟然偷听她和轩辕烨说话? 好吧?要说光明磊落,可能也不太适用于轩辕夜阑,如今,她对他感情好了,觉得他都是好的,可上一世,在她的眼里,他一直都是腹黑狂暴、心狠手辣(第三条腿更辣!)的。 可就算他心有九窍,也不能偷听别人说话吧? 最关键的,他既然听到了,为何一直没有吱声?以他的性格,知道自己前世里竟然那样对待他,以他的性格,不应该勃然大怒吗?怎的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她与轩辕烨见过面以后,轩辕夜阑似乎对她更好了些,还主动告诉她——他才是她儿时的小夫君…… 是以,轩辕夜阑是信了还是没信? 若是没信没有动静,倒也能理解,可烈风和雨煞的反应,都不是没信的。 那么,他到底什么意思? “雨煞,你与烈风皆是跟着子华上过战场,在血与死之中挣扎过的人,以你对子华的了解,你觉得他是信鬼神、命运、灵魂复活之类玄幻的事情吗?” 凤云倾没有直接问雨煞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知道以雨煞对轩辕夜阑的忠心,就是问了也得不到答案,但是问别的,就有可能会说了。 雨煞想了想,小心的道:“王爷的心思,属下不敢猜,属下,以前是不信的,青州州府的官员曾用那河神骗了百姓那么多年,残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属下却知道那都是假的。 然,属下虽不信鬼神,却信人做善事,就会有善报,人做恶事,自然就有恶报,所有被辜负的,都会用另一种方式来偿还。若是人的身子当真与灵魂是可以分开的,灵魂受到了莫大的残害,大过了天,天自然会给予补偿。” 凤云倾笑了笑:“我从前倒是没发现你还挺会说话的。” “郡主谬赞了。”雨煞再次低头,她不知凤云倾说的以前是指今日以前还是指上一世。 不对,她那一日与轩辕烨说话,轩辕烨就算是提到了柳子娴的名字,也未曾说过柳子娴如何对付过她,可烈风的反应,分明是轩辕夜阑是知道静太妃和柳子娴也是她的仇敌的。 且,之前与褚云逸再茶楼喝茶的时候,轩辕夜阑将褚云逸的怀疑引到了轩辕烨的身上去…… ——轩辕烨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与轩辕夜阑说过了?! “雨煞,你去见轩辕夜阑!就说我今晚会在花海等他,他不来,我便不走。我想你知道怎么找到他。”说着,凤云倾就掀开了车帘子,示意雨煞下车。 雨煞愣了一下,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凤云倾的脸色,只知凤云倾定然是生气了,却也不知道是气到了何种程度,又是怎样的心思。 “王妃,王爷都是因为关心你。”雨煞换了个对凤云倾的称呼,还是帮着轩辕夜阑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你去吧。”凤云倾面无表情。 “是,属下领命。”雨煞只好去办事了。 车帘子重新放下,马车里只剩下凤云倾一个人了,凤云倾猛地攥紧了拳头,眸光冰冷中带着伤痛与慌乱。 她没想这么早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告诉轩辕夜阑的,可轩辕烨为何要说? 却也怪不得他,轩辕夜阑若是偷听了她和轩辕烨的谈话,再逼问轩辕烨,以轩辕烨的理性,自然会选择将事情告诉轩辕夜阑。只不知道轩辕烨到底告诉了轩辕夜阑多少事情,轩辕夜阑听到那些事情后,又是怎样的反应,怎样的心思。 却接静太妃和柳子娴了? 既然明知道静太妃和柳子娴上一世欺辱过她,如何还要在这种重要的时刻,放下一切的事情去接他们,那位姨母和表妹在他的心中当真有那么重要吗? 想起上一世,静太妃和柳子娴是如何对待她的,每每她与她们对立了,轩辕夜阑又是怎样一味的站在她们那一边的……凤云倾才刚刚有些热度的心,又凉了下去。 这一世,轩辕夜阑仍会偏私那长着阴阳脸的两个人吗? 马车坏了?钱财都被贼子偷走了? 这么拙劣的借口轩辕夜阑竟也信了? 堂堂轩辕王朝的太妃和郡主,已经从轩辕夜阑的封地赶到了临城,只需一日便可抵达上京城,却道没办法自己过来了? 莫非那临城的官员都是眼瞎的,不认识太妃和郡主?不知道派个人送一下? 又或者静太妃和娴郡主也是个蠢的,不懂得去官府亮亮身份? 就算这些都不懂得做,她们自诩为金贵的人,身上戴的首饰都是价值不菲的吧?随便抵当一个不就有了重新买马车的钱? 实在不行,强权威逼手下那些人将钱财拿出来将事情办好也行啊! ——是以,这根本就是这两个人的小算计吧! 为了凸显自己在轩辕夜阑心中的特殊地位吗? 真是幼稚可笑! 然而再幼稚可笑的事情,只要当事人愿意,又有什么问题? —————— 临城,最高档奢华的客栈里。 柳子娴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走进了静太妃的房间,见她正坐在桌边喝茶,主动过去,给她捏起了肩膀。 “母亲,都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表哥该是收到消息了,怎的还未过来,不会是被那个商女缠住了脱不得身了吧?否则,按照以往,便是六个时辰的路,表哥也能在两个时辰内赶过来的。我在信中,可是将我们的情况说的很惨呢!” “你慌什么?”静太妃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香茶:“都教了你多少回了,在别的事情上倒是端的住,偏偏在你表哥的面前,一点小事就发慌,像什么样子!” “母亲,那个商女都要和表哥大婚了,我如何能不慌了,我自小就欢喜表哥,这您都是知道的,我这辈子唯一想嫁的人,也就是表哥了!我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抢走表哥的,”柳子娴急急的道:“若是那商女没有别的身份,我找个人就将她给毁了,可也不知道皇兄心里在想些什么,抬了凤家人不说,竟还让那个卑贱的商女做了异姓的郡主,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而且,有了皇兄的圣旨,我们要毁了表哥和那商女的婚事,就没有那般的容易了,难道,您不希望表哥娶的正妃是我吗?” “是吗?皇帝的圣旨就毁不得?哼~”静太妃眯起了眼眸,藏起里面的算计。 她当然希望轩辕夜阑娶的正妃是她养的这本家的女儿柳子娴了,至少她清楚柳子娴的底细和心思,若是将她嫁给了轩辕夜阑,自然更方便她做某些事情…… 可轩辕夜阑不欢喜柳子娴,她也是一直都知道的。 算起来,自从轩辕夜阑去了边疆,偶尔战事不忙了,还会去封地看看她,这么多年,却也只有那么几次,最近的一次,已经是两年前了,也不知道这两年,轩辕夜阑有没有什么变化。 若是有,她也得再多动些心思,让他如过去那般听她的话才好。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太妃,娴郡主,摄政王到了,刚下了马车,正往这边过来。” “知道了,下去吧。”柳子娴道。 她马上转到了静太妃的面前,有些着急的问:“母亲,我今日这身打扮还可以吗?表哥会不会欢喜?我脸上的妆……妆有没有哪里花掉?今日选的头饰如何?这根点翠流苏的步摇会不会太素了一点?我有好几年都没见到表哥了,等会儿见到了他,我该如何与他说话?” “你这傻丫头,平日里鬼灵精怪的,怎的要见你表哥了,就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了,自己的那些主意都去哪里了?”静太妃似乎有些不满,眼里却没有丝毫生气的模样。 “好了,别这么担心,你表哥既然来了,你与他的事情,我会与他提的,一个商女,哪里有资格成为摄政王妃,不过就是个玩意儿,我想你表哥对她也就是玩玩而已,时间久了,自然也就腻味了。” “可是皇兄的旨意都下了,表哥的正妃就是那个商女了。” “那又如何?”静太妃满不在乎的道:“便是皇帝下了旨意,也要那商女有资格跨进摄政王府的大门才行,也要那婚礼能正常进行下去才行,就算她能进了摄政王府,也要保证她不会犯一点点的错被我抓住把柄才行!” “娴儿,莫要忘了,你是我的女儿,是天下第一美人,是这轩辕王朝人人尊重、仰慕、羡慕的郡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那么一个浑身充满了铜臭味儿的商女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 若是你确定要嫁给夜阑,便都听我的,你该知道,在轩辕夜阑的心中,我这个姨母是比任何人的份量都要重的,但凡我要求的事情,他一般都不会拒绝,一切的事情,我会给你安排的,你只用负责每日梳妆打扮好,陪着你表哥也就是了。” “女儿当然想嫁给表哥了,”柳子娴欢喜的道:“女儿都听母亲的。” 第110章长的这么丑,还敢觊觎本王? 轩辕夜阑一步一步的走上楼梯,脚下的步子并不快,却走的很沉稳。 天色有些晚了,客栈里点了灯,却刚好在他的背后,将他俊美而阴冷的隐没在了黑暗中,瞧不见他脸上到底是怎样的神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在使用一样连静太妃都不知晓的秘功。 这样功法能帮助人将五感提高数倍,其中又以听力最甚,却也只有这么点作用,是以,有些鸡肋,轩辕夜阑学会之后,便没有再使用过了,如今忽然想起使用这样秘功,不过是他想知道当静太妃和柳子娴是什么心思。 要说亲近,他对柳子娴是没有什么亲近的感觉的,毕竟,她也不过是静太妃收养的女儿,与静太妃与他都没什么紧要的血脉牵扯,且,柳子娴也不过就是长了一副好看的皮囊,经常玩些明里暗里的手段,骗的世人都将她当成女神膜拜,那等华而不实的虚荣女子,他是没什么好感的。 而静太妃因着是他母亲的亲妹妹,是母亲在临终前交待他要好好孝顺的人,也是母亲故去后对他多有照顾的人,他自然会看的重一些。 然,他在边疆多年,见静太妃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的。要说他有多亲近静太妃,也是不可能的,出生皇家,血与死中挣扎出来的冰冷性格,导致他除了自己故去的母亲和一直放在心上的凤云倾,对旁的人,都偏向与冷漠。 轩辕烨道,他那一世因着静太妃和柳子娴对凤云倾不好,他是不怎么相信的,可若是那样的事情确实真实的发生过,那定是静太妃和柳子娴用了些手段,又或是凤云倾那一世不肯留在他的身边,又或是这两者兼而有之。 是以,当静太妃派人来送信,说的那些理由他自然是不信的,然,他还是来了,就是想提前的摸摸这两个人的心思,若是她们果真会伤害他的倾倾,那他对她们的态度,也要有些改变了…… 可是如今他用了秘功,听到些什么? 静太妃竟说在他的心中,她比任何人的份量都要重?她的自我感觉也未免太好了吧? 确实,过去那些年,静太妃的要求的事情,他都没有拒绝过,但不过是因着那些事情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也未曾损伤到他在意的人或事。 什么叫做他的倾倾只是个玩意儿?他对倾倾只是玩玩而已?那他这么多年的日思夜想却是为了哪般? 他的倾倾,善良聪慧,比满腹小算计的柳子娴好上千倍万倍! 他的倾倾,能医会毒,比只会靠着舞蹈吸引男子目光的柳子娴强上千倍万倍! 他的倾倾,会经商,会筹谋,上懂天下大局,下能看透人心,骨子里都刻着坚韧、高贵,甩外强中干、只凭着一副好看的臭皮囊就得意忘形的柳子娴千里万里! 只有他的倾倾,才有资格做他的摄政王妃,才有资格做他的妻子,做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柳子娴算什么东西,也敢将心思动到他的身上?! 看来,是他过去这些年,对这两个人太好了些,不如趁着今日,先给个教训? 想着这些事情,轩辕夜阑已经走完了楼梯,站在了静太妃的门外:“姨母,夜阑方便进来吗?” “是夜阑来了?进来!”静太妃端起架子,未曾出门相迎,坐在那里,像是没长了腿似的。 柳子娴扯了自己的裙子打开了门,见到几年没见的轩辕夜阑又俊美了几分,心跳的飞快,脸上满是痴迷的笑:“表哥,表哥你来了,你……你快进来,快进来。” 轩辕夜阑凉凉的扫了一眼柳子娴,道:“你是何人?” 柳子娴的笑顿时就僵在了脸上:“表哥你……” “本王的母亲就剩下了本王一人,未曾有旁的兄弟姐妹,本王的母亲亦只有一位亲妹妹,无子嗣,你却叫本王表哥?大胆!” 最后两个字,轩辕夜阑的语气猛地往下的一沉,阴冷冷的威压从他的身体里散发出来,就连战场上的敌人都要为之胆寒,就更别提柳子娴这种恃强凌弱的货色了。 她吓的后退了好几步,站到了静太妃的身后,委委屈屈的喊:“母亲……” 轩辕夜阑的视线跟过去,又冷哼了一声:“本王想起来你是何人了,便是姨母多年前收养的那个本家的女儿,当时,你的父亲发现你的亲生母亲背着他偷人,悲痛不已,遂喝下砒霜而亡,你的母亲随后也被族人装进猪笼里扔进河里淹死了,你孤苦无依,族中却无一人肯养你,也就是姨母心善,才收你做了义女。 有如此心性不坚强的父亲和水性杨花的亲生母亲,也难怪长的这般难看了! 收起你那副令人讨厌的眼神,本王最厌恶的,便是有人不分轻重的觊觎本王,就算你是姨母收养的义女,也高攀不起我摄政王府!” 这两个人不是道他的倾倾只是个商女,没有资格嫁给他?那柳子娴就有资格了? 莫要忘了,柳子娴的出生更加的不堪,便是她是不是那柳家的血脉都还得两说呢! “夜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静太妃的脸色顿时就不太好了:“谁人能决定自己的出生?那些个陈年往事,你还提来做什么?娴儿做了我的女儿,便一辈子是我的女儿,喊你一声表哥,也是应该,莫非你竟是连我这个姨母也要一并嫌弃了吗?” “夜阑自然不会嫌弃姨母,”轩辕夜阑走过去,在静太妃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母亲故去之前,曾仔细的叮嘱过夜阑,定要护得姨母平安老死,是以,当年姨母成了五皇子党,本王才费劲了心思将姨母拉出来,且以本王替皇帝守卫好轩辕的边疆为代价,换的姨母去本王的封地安稳度日。以全了母亲的遗愿。” 去边疆本是他自己的意思,然,这确也是他当时和皇帝说好的额外增加的一件事。 他话里面的意思很浅显易懂了——他对静太妃好,不过是因着母亲的原因,且,当年,他已经费尽心思救过静太妃一次了,这是恩,静太妃得记着,不记也无妨,他就当仅仅是为了完成母亲的遗愿。 “是以,姨母有事,看在母亲的面子上,能办的本王都会办了。 然,姨母连信都未曾与本王送上一封,便带着柳子娴从封地过来,是否也有些不妥? 姨母信息通达,自然也该知晓,如今褚国云帝到了上京城,说是和谈,未必不是包藏祸心,边疆的稳定或许不日就会被破坏。 雨季将临,青州一带成涝,江州一带大旱。 三年一度的科考马上就要开始了。 梁家意图谋反,前皇后与香王又让皇帝不省心,太子新立,朝堂威信不足,本王也得多多扶持,且,本王即将大婚…… ——这国事家事,本王要忙的事情很多,姨母与柳子娴此时过来,本王却是要从哪里分出时间来照顾你们?” 这分明就是在嫌弃静太妃和柳子娴给他找事儿! 静太妃正要说话,又被轩辕夜阑堵住:“还是,姨母此番过来,是想给本王送个侧妃?” 说着,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了柳子娴的脸上,清楚的瞧见柳子娴眼里,那一抹尚未来得及收回的愤恨和阴毒。 “若是此人便是柳子娴,还请姨母莫要开这个口,一来,本王的眼光高的很,一般的庸脂俗粉入不得本王的眼睛,二来,本王早已经向整个天下宣告,此生此世,本王身边,唯凤云倾一人,本王自小便信守承诺,说出口的话绝不更改,自然也不会做出自毁承诺的事情。 再者,若是此事姨母提出来,本王不答应,便是辜负了姨母一番好意,若是答应了,便要让天下人笑话本王食言而肥,不论本王答应不答应,那都是不好的。” “姨母欢喜这个女儿,便好生养着就是,左右也就是个小姑娘,就当是在身边养了个陪伴,若是哪日不想养了,再打发出去也就是了,只是,还请姨母莫要忘了柳子娴的出生,身在皇家,有些该忌惮的事情还是要忌惮的,过去那些年,是本王一直在帮着你们处理麻烦。 然,本王马上就要大婚了,待本王有了自己的家,别人家的事情,本王也就不方便处理了,尤其是处理一个与本王没有半点血脉关系的女子的事情,本王的王妃眼里揉不得沙子,本王怕她心中会有不悦!” 他本不想这般的贬低柳子娴的,可既然这个两个人都瞧不起他的倾倾,他自然要先人之兵,将她们的身份也压得低些,好让她们提前将自己的位置摆好,莫要欺负了他的倾倾。 “夜阑,你这是什么意思?”静太妃阴沉着一张脸:“你的意思是姨母和娴儿来上京城,给你添麻烦了?是我这当姨母的不懂事了,你嫌弃姨母了?莫非你忘了,你母亲故去的时候,你年纪尚小,是姨母一手将你拉扯大的,你这般说话,真是让姨母好生的难过,你…… 不对,你以前与姨母说话也不是这般的,你与姨母道,这些话,是不是你那未过门的王妃教你说的? ——是的了,一定是她,商女狡诈,最善算计,定是她不知从哪里知道你表妹自小就倾慕你,心生妒恨,才在你耳边乱嚼舌根子,将你变了模样,是与不是?” 第111章本王唯爱凤家云倾一人 “夜阑,从前姨母听人说,男人最难过的就是美人关,你自小就有大才华,姨母以为你是不会被一些个狐媚子的女人蛊惑了去的,便也未曾对你的婚事说些什么,没想到姨母没说,你却果真走去了歧途。” “那凤云倾,不过就是个商女,身份低贱不说,听闻以前还和轩辕珏纠缠不清,这种不清不白的女人,若不是你与皇帝抬了她和她家里的身份,她哪里有什么脸? 这样的女人,你若想要玩玩,就像轩辕珏那般,做个侍妾也就行了,竟还要娶她做妻子?还请了皇帝下旨?还将你母亲遗留下来的那些钱财和珍宝都送给她做聘礼了?你怎能这般做?” “你道我未曾与你书信一封,可你要大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与姨母商量过吗?咱们轩辕,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父皇母后都故去了,我是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长辈,你的婚事理应由我说了算的。 依着我看,你与凤云倾的这门婚事是极为不妥的,趁着你们还未曾婚礼,你明日早朝便与皇帝说一下,让他将圣旨撤回去,那凤云倾,你若是果真喜欢,就做个侍妾,再请皇帝下旨,娶娴儿为摄政王妃,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吧!” 听到最后这几句话,刚才还一脸委屈难堪模样的柳子娴顿时眉开眼笑,有些娇羞的对静太妃道:“母亲,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的女儿,虽无我的血脉,却也是我一手养大的女儿,你亲生父母是荒唐了些,但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到了我的膝下,就是轩辕最尊贵的娴郡主,除了你,谁也没有资格做摄政王妃!除非,你不想嫁给夜阑。” “当然没有!女儿想嫁给表哥的,”柳子娴忙解释:“您知道的,女儿自小就仰慕表哥,此生唯一想嫁的人,就是表哥了,只怕是表哥不愿意……” 静太妃:“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说的没错,本王不愿意!”没等静太妃将话说完,轩辕夜阑已经落下了极为冰冷绝情的一句话。 他随后拿了桌子上的一只白玉茶杯,这杯子不是客栈里能有的珍品,他记得是某一年,他送给静太妃的礼物——他将杯子拿在手上把玩着,脸色平静,似乎没有蕴藏丝毫的情绪,说出口的话却极为的阴冷:“姨母,你逾越了。” “本王的王妃清白不清白,本王最清楚的,别人最好不要坏她的名声,否则,本王是不会答应的。” ——倾倾说过,她很在意自己的清白和名声,他自然要第一时间帮她澄清。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错,可却从没说过,姨母可以插手侄子的婚姻大事的,本王的婚事,怕是还轮不到姨母来做决定,本王自己说了算。” ——我敬你是我母亲的妹妹,喊你一声姨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你却连我的婚事都想管?管太多了吧! “如若本王方才说的话姨母没有听清楚,那么本王不妨再说一遍,我轩辕夜阑唯一放在心中的女子只有凤家云倾一人,旁的人,不管是棵草还是多花,都与本王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再有任何人胆敢污蔑本王的王妃,就如此杯!“ 话音未落,轩辕夜阑的手中用力,那上好的白玉茶杯,就在他的手里里,化成了一堆粉末!” ——我是答应了母亲要照顾你安稳老死,可我也可以选择让你快活的安稳老死或者痛苦的安稳老死。 “我轩辕王朝数百年的基业,君无戏言,信守承诺方才能定朝堂,安民心,圣旨就是圣旨,断然没有再收回去的可能,姨母身为先皇的妃子,也不该乱了本朝的事情,后宫尚且不可干扰皇帝的决定,更何况,姨母还是先皇帝的后宫之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静太妃的时代既然都已经过去了,能安稳的活着就要好好的珍惜,管东管西的真以为自己还能管得着? “当年姨母收养柳子娴,本王和皇帝都没有反对,那是因着上一辈的人都已经故去,可怜姨母孤独,才允了这件事,且皇帝还封了柳子娴一个郡主的身份,可姨母莫要忘了,柳子娴到底不是我轩辕皇室的血脉,姨母如此强硬的想要让她喊我表哥,莫非是想混淆我轩辕皇室的血脉不成? 且,姨母既然知晓如今轩辕乃是我与皇帝做主,我想抬了谁人的身份,谁人的身份便能被抬上去,也就该知晓,我轩辕夜阑此人眼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谁人惹我欢心,我便会抬一抬谁,谁人惹我不悦了,自然是……” 这后面的话,轩辕夜阑并没有说完,然警告的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 他最后还落下了一句话:“静太妃,莫要忘了,你终究只是本王的姨母,是本王母后的庶妹,本王的母后留下来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本王的,本王的事情,您以后也莫要再管比较妥当。” 当年若不是静太妃苦苦请求,母亲又如何会将静太妃送到了父皇的床榻上?他知母后心中有苦,可静太妃从一开始,就一直在向母亲索取,就因为母亲和家中的长姐,要照顾好府中的弟妹,便将一些苦痛都自己吞下了,若非母亲的遗言,他又怎会一直照顾静太妃。 静太妃本就不必母亲温柔贤淑,善良大方,她心中野心大,母后故去,父皇早逝后,她还站在五皇子那边,试图凭借自己那一点力量,将个草包五皇子推上皇帝位,妄想做掌控轩辕朝堂…… 静太妃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桌面上那一堆白色的玉石粉末,心里起了惊涛骇浪——究竟是什么时候,轩辕夜阑竟将许多事都看的更加的明白了? 他今日根本就不是来接她和柳子娴的,而是来警告她莫要插手她的事情的? 那……轩辕夜阑怀疑过那件事吗? …… 须臾间,静太妃的心思已经转过了好几道的弯弯。 “夜阑,你莫要说了,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这是嫌弃姨母老了,这是嫌弃姨母没有能力帮你做什么事情了,你的事情姨母也就管不到了,姨母都知道了,如此,姨母还跑过来做什么呢?娴儿,收拾一下,我们回去。” 回去,回的也是轩辕夜阑的封地,当初她身为五皇子党,能在那几年的腥风血雨中活下来,本身就是轩辕夜阑保下她的,皇帝又怎么可能给她封地,给她再发展自己势力的可能性? 他也不会允许! ——静太妃说这种气话,不过也是个小手段。 在轩辕夜阑这么精明的人面前根本就不够用。 从前他不在意这些,随便静太妃和柳子娴怎么在封地折腾,可是如今,他确实不愿再纵容她们了。 “好!”轩辕夜阑马上道:“既然如此,本王会通知下去,将姨母桑洲老家的房子修缮一下,周围买一些田产地产,再请几个丫鬟婆子,等姨母回老家去了,也有人伺候,靠着收些田地租子,也足够安享晚年了。” 静太妃不是要回去吗?那就让她回自己的老家去,他今日就要让她明白,离开了他轩辕夜阑,她静太妃最多能做一闲散的老妇。柳子娴做她的女儿,自然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表……摄政王,你……你怎的这般对待我母亲呢?若是因为我欢喜你,这是我的事情,母亲也是想为我争取争取,可你若果真不欢喜我,也便罢了,如何说出这么无情的话,你可知母亲这么多年来,都是拿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的,你不能这样伤母亲的心的。” 柳子娴又摆出一副受到莫大委屈的模样,这一次,像是在帮静太妃说话。 实际上,却还是为了她自己。 她好不容易才拥有如今尊贵无比的身份,她就要嫁给轩辕最尊贵最有实权的男人,可若是跟着静太妃回到那什么听都只听过一两次的桑洲老家,再尊贵谁人知道?再美丽谁能看到?再想做什么又如何能做到?难道要陪着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子每日守着那些田产地产,做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地主家的女儿? 不!她绝对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摄政王,我也不过就是欢喜你,我欢喜你有什么错?你是战神,是轩辕的摄政王,你年轻优秀,风华无双,欢喜你的人定不是只我一人,为何别人都可以,我便不行? 再说,我也并不觉得我柳子娴便比那凤云倾差到哪里去了,论美貌论琴棋书画论温柔我都不会比她差的。” 轩辕夜阑“呵”的一声笑了,笑的极其的冰冷讽刺:“爱好皮囊之人也只能说起皮囊之事,柳子娴,你怕不知道,本王的倾倾谈笑间就可以为本王赚得百万军费,举手投足间就能逼的褚国云帝低头认输,助本王在两国和谈时,为我轩辕争取更多的有利的条件,不说别的,单说这两点,你能行吗?” 第112章生米煮成熟饭 “她能做到的,我当然也能做到。”柳子娴想也没想,就满是妒恨的道。 本王的倾倾? 轩辕夜阑怎能如此亲密的称呼那个卑贱的商女! “你要如何做到?”轩辕夜阑不屑一顾:“靠你的脸去让那些欢喜你的男子给你凑?靠你的身子去勾引褚国云帝,在床榻上给他吹枕边风?靠你当年请人吹捧出来的名声来骗? ——莫要忘了,便是你真的想这样做,那些人未必就一定会如了你的意愿,诸如褚国的云帝,便是宁要江山,不要美人的。” “你……摄政王,你怎能这般羞辱我?”柳子娴顿时一副潸然泣下的模样:“即便是你不欢喜我,可你怎能这般的羞辱我?” “本王不过实话实说,若是你觉得受到羞辱了,那不过是你自己心思不正。”轩辕夜阑道:“姨母,只要你还在这世上一日,便都是本王的姨母,本王答应母亲的事情,定会办到的,然,其他的事,本王希望还是如本王的意愿会比较好,你们该知道,如今这轩辕的天下,亦并不是十分的安稳,本王身为摄政王,忙的很。” ——若是尔等坏了本王的事,或是给本王制造出什么麻烦和阻挠,尔等的日子便不会如今日这般好过了。 若是轩辕夜阑也有上一世的记忆,定然会知晓,他在上一世,就已经对静太妃和柳子娴说过的类似的话,虽场景不一样,然,只要这两个人刻意贬低他的倾倾,或者做出什么对倾倾不利的事情,他便会出言警告或者惩罚她们。 只不过因着凤云倾一直不在意他,所以他做这些事情,凤云倾也并不知道。 见轩辕夜阑态度强硬,静太妃心里愤恨不已,面上却软了态度。 她扯开笑容,“温和”的道:“夜阑啊,你看看你,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一个脾气,未曾吃过亏的事情,便要坚持到底,对待朝堂上的政事是这般,在战场制敌也是这般,怎的如今对待女人也是这般?” “罢了罢了,若是当真非那凤云倾不可,娶了也便娶了,你说的也没错,我虽受你母亲之托照顾你,然到底也不是你的母亲,有什么资格管你的婚事呢?你长大了,我这个老东西自然也就不中用了。” “母亲,你怎么……”柳子娴一听这话就着急了,静太妃怎么能这么快就向轩辕夜阑妥协了呢?那她怎么办? “娴儿,你莫要说了,婚姻大事,总该你情我愿才行,你对夜阑有情,他如今却还不能接受你,你又何必自取其辱?这件事,就听我的,莫要执著了。” 说着,静太妃却又对轩辕夜阑道:“只是夜阑啊,你父皇母后都已经故去了,便是要大婚,高堂无人亦是会惹人笑话的,我和娴儿既然来了,你的大婚,定是要参加的。” 轩辕夜阑想了想,道:“无人敢笑话本王,然,若是姨母愿意给本王和倾倾送个祝福,本王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姨母且看看,是今晚便回上京城,还是明日一早再回。” 他就知道,静太妃和柳子娴来了,就不会轻易的离开。 要说吃亏,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自然也是吃过亏的,其一,母亲去世时,他年纪尚小,能力不足,未能及时的发现母亲身中奇毒,使得母亲在痛苦的煎熬中遗憾的离开。 其二,边关战事紧急之时,断了那条关注凤云倾的线,让梁蓝和轩辕珏得了空子,骗得凤云倾对轩辕珏痴迷了几年。 谋害母亲的凶手,他定会追查到底,倾倾,亦会守护到底! “我乏了,明日一早再走吧。”静太妃说着,脸上一片疲倦之色。 “娴儿,去送你表哥歇下。” 柳子娴眼睛一亮,知道静太妃这是在给她留机会。 “好的。”她欢快的道,然后上前:“从前我仰慕摄政王,不知道摄政王如此不欢喜你,今日知道了,心中很是难过,然,摄政王既然已经有了要娶的王妃,我……便知当我过去那些痴恋都是我一厢情愿吧,如摄政王所说,我也是得了母亲的照顾和庇佑,才有了如今的身份与地位,我那亲生父母的事情也确实不光彩。我不怪摄政王方才那般说我了。 只是,我与摄政王便是没有血脉关系,便是做不得夫妻,总还是能做朋友的吧?希望摄政王不要嫌弃我……今日天色已晚,回上京城怕是不太好走,是以,在摄政王来之前,姨母就给摄政王开好了房间,摄政王跟我来吧,这边请。” 柳子娴的心思本来就是重,这些年在轩辕夜阑的封地,静太妃为了稳定自己的位置,也没有指使她去做坏事,是以,只要静太妃稍稍的提醒一下,她便明白静太妃的意思了。 ——明争的不行,那就暗斗! ——今晚就将轩辕夜阑留下,只要她能趁机和轩辕夜阑发生点什么,以轩辕夜阑的性子,难道还会对她不负责任吗? ——等她和轩辕夜阑将生米煮成了熟饭,他还能娶那凤云倾? 柳子娴这样想的,心中一片窃喜,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阴谋得逞,嫁给轩辕夜阑的那一天…… 然而。 “不必了,本王还有别的事情,这就要走了,”轩辕夜阑面无表情的道:“本王会留下人手在这里,客栈的花销,明日一并结清,他们也会送姨母到达上京城的。” 说完,轩辕夜阑就准备走。 柳子娴见状,忽然扑上前,一把拽住了轩辕夜阑的衣袖:“摄政王,你连母亲的一片好意都不愿意接受了吗?” 淡淡的香味随着柳子娴扑过来的动作,猝不及防的被轩辕夜阑吸入了鼻端。 他眉头微微一皱,脸色黑沉下来:“放开!” “我不放!”柳子娴摇头:“摄政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如果是因为我以前为了博得一个好名声,花了些钱财去散播我的功德……我承认我那样做不对,有些虚荣,然我那时年纪尚小,想要得到别人的赞美不也很正常吗?这天底下哪个女子不爱慕虚荣?哪个女子不想得到别人的赞美? 可是这几年,我也长大了,我知晓那样做不过是些表面的满足,是以,我也没有那样去做了,你不欢喜我,我可以接受,可是我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你何必这般的嫌恶我? 即便是你真的很嫌恶我了,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话,左右人的感情是这世上最不能受自我把控的东西,可是你嫌恶我不要紧,你不能辜负母亲对你的心意,你都不知道这些年你在边疆,母亲日夜都在祈求上苍,定要佑你平安顺遂,不管怎么说,母亲都是你的亲姨母,是你母亲的亲妹妹,不是吗?” “本王让你放开。”轩辕夜阑根本就没将柳子娴的话听进去一个字,都是废话,听来有什么用?不过是凭空占了他的心思。 同时,他也敏锐的察觉到,那一抹淡淡的甜香。 他对香味一向敏感,唯爱竹香淡雅清新的气息以及凤云倾身上自带的染了一点药草味的体香。 旁的香气钻进了鼻端,都让他不悦。 只是此时,他还只当这是柳子娴用的香薰,并未在意。 柳子娴坚持不放手,他一时恼怒,便带着她一起往前走了两步,到了门口,随手抽过侍卫身上携带的匕首,干脆利落的割断了自己的衣袍。 “扑通”一声,柳子娴抓住那半截飘逸顺滑的布料,狼狈的跌倒在地。 轩辕夜阑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静太妃冷冷的骂了一句:“连个人都抓不住,废物!还不快追。” “是,母亲!”柳子娴惊了一下,忙不顾疼痛的爬起来,冲出了门去。 雨煞刚好在这个时候骑马过来,见轩辕夜阑走出客栈,马上上前向轩辕夜阑传送凤云倾的意思:“王妃说她在……” 正说着,雨煞瞧见了轩辕夜阑的身后,柳子娴追了出来,抓紧时间将话说完:“王妃说她在与主子约定好的地方等主子,主子若是不去,她便一直等,还有,今日属下说话,惹得王妃怀疑了,主子让属下瞒着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了。” 轩辕夜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你是说……她,知道了?” “是的。”雨煞低下头:“属下知错,请主子责罚。” “她如何会试探你?”轩辕夜阑微微眯起眼眸:“她问烈风了?烈风先说漏了嘴,引起了她的怀疑,而后,她从你嘴里得到了更多的消息?” 雨煞:“是。” “好,本王知道了,那你便留在此处,明日一早,护送静太妃与娴郡主去上京城。” 柳子娴急匆匆的跑过来,轩辕夜阑又落下一句:“拦住她!” 雨煞毫不犹豫的执行:“娴郡主,请留步,王爷还有要事要去处理。” 什么要事?她方才听的真切,轩辕夜阑分明就是回去见那个凤云倾的! 柳子娴气的咬牙切齿,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轩辕夜阑优雅的翻身上了马背,绝尘而去…… 第113章你……轻点 京郊花海。 凤云倾准时从仁王府出发,负重跑过去,跑过了一段路,便已经气喘吁吁,然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爱恨的力量都是不可估量的,她心里不安稳,想着上一世静太妃和柳子娴对她做的那些事情。 ——分明那些事情,有些小到不能再小,可但凡是她受过的羞辱,她都一样一样的记了起来,想的多了,心里的恨就多了,恨多了,脚下的步子就越来越快,越来越轻盈……最后,竟提前了一刻钟到达了花海。 问过医毒系统从开始到结束的时间后,凤云倾仰面躺在了地上。 为了方便她练功,不过一晚的时间,轩辕夜阑就命人在四周安置了许多灯,今晚的月也如圆盘般,挂在空中,将清冷冷的光洒向地面……凤云倾跑累了,仰面躺在了花丛里,牙关松开,嘴里被自己咬出了血的味道来,她张开嘴,将那口浊气放出去,呼吸里皆是花香的甜香味儿,心里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轩辕夜阑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什么知道了那些事情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为什么要去接静太妃和柳子娴? 雨煞找到他了吗?将她的话与他说了,他会怎么想?会觉得她无理取闹不懂事吗? 静太妃和柳子娴会不会趁着今晚的机会就做点什么? 如若轩辕夜阑即使收到了雨煞传过去的话,仍坚持的要留在那边,她要怎么办? 如果他顺了她的意愿,赶回来见她了,她又要怎么办?该向他坦白一切的事情吗? ……这些事情,凤云倾越想越觉得烦闷,歇好了,就干脆坐了起来,练起古武世家的那一套银针针法来,自然,是先从心法开始,武功唯快不破,心法修炼内功。 内外结合,才能成为高手,能制敌于百步之外。 但是,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就不好,情绪也各种混乱,并不利于修炼内功,不过练了一小会儿,就只觉得体内的气息乱窜起来,她努力的想要将这些气息控制住,谁知越是努力越是收到相反的效果,直到那些气息肆虐的膨胀,使得她无法控制了。 她这才惊觉这是走火入魔了! 莫大的压力从内到外,使得凤云倾全身木僵,动弹不得,只能生生的承受那痛苦的压迫。 莫非,这一世,她就要被自己第一次练个功法给弄死了吗? 不甘心,好不甘心啊! ——就在凤云倾双目发黑,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爆体而亡的时候,耳边隐隐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随后,头顶就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下来,将她体内那些膨胀的气息都乖乖的压了回去……她的痛苦感慢慢的减少,眼前也清冷起来,就瞧见没穿外袍的轩辕夜阑正站在她的面前,神情严肃而紧张。 “子华,你……你来了。”她朝着他笑,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心里却渐渐的安稳下来。 他还是回来了呢?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在他的心中,她与静太妃和柳子娴重要一些? “莫要分心,靠你自己的力量,控制住体内的气息!” 轩辕夜阑沉声道,可纵使他强行压制,声音里也依然带着沙哑的异样。 凤云倾赶紧照做,这样足足过了两刻钟,轩辕夜阑才帮助凤云倾将那些肆意膨胀的气息控制住,凤云倾再无半点痛苦,他却遭受到反噬,猛地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一直冷情的脸上也浮起并不正常的红。 “子华,你怎的了?” 凤云倾再次睁开眼,就见到轩辕夜阑竟用双手支撑在地上,露出难得虚弱的一面,脸上却一派绯红。 她赶紧问医毒系统:小蛋,小蛋快扫描一下,看看他是怎么了。 小蛋很快回答:病人中了毒,媚、毒! “什么?”媚、毒! 柳子娴她竟敢给轩辕夜阑下媚、毒! “我无事,”轩辕夜阑平息了一下自己体内的气息,坐起来,认真的对凤云倾道:“然,我方才将自己的内力灌进你体内的时候,发觉你本身就有很强大的内力,你不知情?” 凤云倾摇了摇头,她有很强大的内力?这怎么可能呢? 凤成州和桑静香都是没有一点点的武功基础的,她上上世在古武世家倒是有点防身的功夫,可她都重活两世了,以前的功夫还能跟过来不成? 再一想,又觉得这件事也未必就不可能,那医毒系统不就跟过来了吗? 可即便是上上世的功夫,也就是那么一点点,怎么能被称之为“强大”?还是……这内力是她上上世从未见过的母亲封在她的体内的? “倾倾,你想起什么来了吗?”轩辕夜阑问。 “嗯,”凤云倾道:“我这内力,很有可能是我师父给的,但是我没有任何的印象,所以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给的,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凡是不能解释的,都推给那莫须有的师父吧! “自然是有好处的,若是能悉数归你所有,再习些武功招数,你便可轻松成为一流的高手,怕是比烈风、雨煞等人要更为强大一些,大抵和褚云逸也能打成平手或者胜他一筹。” “这么好?”凤云倾顿时就欢喜起来。 褚云逸的身手,她前世里见过两次,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级别(自然不如子华,然她也没见子华真正出手啊。),若是她能胜褚云逸一筹,那自然是极好的。 “莫要高兴的太早,若是你不能压制住这内力,便不能早早的用起来,否则,会反噬自身,就像你刚刚那样,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那我该如何做?”凤云倾着急的问。 “你……”轩辕夜阑刚开口,体内那一股子被他强压下去的热流又卷土重来,使得他骤然攥紧了拳头,见后面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倾倾,我可能中了毒,前面有个水潭,我先过去压制一下,你便在这里等我。”说完,轩辕夜阑就足尖一点,使用绝妙的轻功,离开了。 “子华!那毒不能强行压制!”凤云倾忙站了起来,想要告诉轩辕夜阑,可是当她转过身,却已经见不到轩辕夜阑的身影了。她心中着急,隐约记得那水潭的位置,赶紧朝那水潭跑了过去。 跑出去几步,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之以前轻盈了许多,她想了想,又学着方才轩辕夜阑的动作,提气,往上,竟果真将身体提离了地面。 她顿时大喜,莫不是方才轩辕夜阑也将他的内力给了她一部分。 她这么一想,分了心,控制不好,又“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她一咬牙,爬起来,继续尝试,如是几次之后,竟真的学会了轻功。 虽不能像轩辕夜阑那般只踩着花朵和草叶就快速的飞身离去,却也比脚步落地要跑的快多了。 然,等她跑到水潭边,却只瞧见岸边一件外衣和鞋,水潭里平平静静的,竟是连个人影子也没有。 “子华!”她大喊起来,视线落在水面:他不会是出了事,没入那水面以下了吧? 这么一想,凤云倾更加的着急,赶紧随便脱了碍事的广袖外袍,跳进了水中,猛地吸了一口气后,就准备往下潜。 腰间却在这时徒然多了一双强有力的手臂,“哗啦”一声,水面下的轩辕夜阑冒出了头和上半身来,他脸上的那抹红已经消失了,脸色很是苍白,身上却热的烫人。 “你……你来做什么,快……上去。”不过须臾未见,男人的声音就已经沙哑至极。 “我不上去!”凤云倾忙道:“我是来与你说,那媚、毒霸道的很,你不能强行的压制,越是压制,就会反弹的越厉害,你就会越……” 凤云倾这话还没说完,轩辕夜阑就已经“噗”的吐出一口鲜血,随后,那原本黑亮的眼里就像是有了两团燃烧的烈风,视线落到凤云倾的身上,就像可怕的猎人盯着自己势在必得的猎物似的,分外的迫人。 然下一瞬,他却又晃了一下自己的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倾倾,你先上岸,你说的话,我听清了,我不再强行压制,我便在这水里泡着,乖,你快走。” 他怕他会控制不住,伤了她。 “用水泡着也不行,会损害你的身子的,还有可能会引发你体内的热毒,”凤云倾说着,拿出一颗药丸往轩辕夜阑的嘴里塞:“这是清心降火的药丸,虽并不能解除你体内这媚、毒,却也能让你稍微好受些,保有些理智。” “然后……你……你等会儿对我……轻点!” 最后这句话说的凤云倾很不好意思,低下头去,没敢看轩辕夜阑的眼神。 也不知道柳子娴或者静太妃到底给轩辕夜阑下的是哪一种媚、毒,她的医毒系统里竟是没有解药的,无奈,她只好自己来当这个解药了。 轩辕夜阑愣了一下,随即,眼里又惊又喜:“倾倾,你的意思是……” “嗯,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凤云倾说着,主动抱住了轩辕夜阑:“赶紧的。” 她其实是太过羞涩,轩辕夜阑却理解为,她嫌弃他慢了,遂道:“好,我轻一点,也快一点……” 第114章我认错,你想怎么罚? 但凡是凤云倾说的话,轩辕夜阑都会很慎重的思虑,即便是在这种极为特殊的时刻。 ——他觉得凤云倾这又是轻又是快的要求有点难以达到。但 ——但还是决定认真的执行! 是以,当两人衣衫尽褪,彻底融为一体的时候,轩辕夜阑将自己深刻理解的意思表现的淋漓尽致,于是乎,一场本该无比狂野的情事就变成了缠缠、绵绵的抵死纠缠! 月光洒在水面,清楚可见那一层层晃荡开的涟漪,荡漾出别样的火热与柔情…… 结束的时候,凤云倾“瘫软”在轩辕夜阑的怀里,连头发丝丝都不想动一下。 “倾倾,看来,我们得早点大婚了。”轩辕夜阑道:“若是再遇到这种情况,我也好理所应当的找你要解药!” 其实,他骨子里也是相对传统的人,是以,从他将她带回摄政王府的那一日,他就做了点动作,将两人的婚书也好了,去盖上了官印,且,去了一趟太庙,将凤云倾的名字入了轩辕皇室的族谱,此事,就是连皇帝如今也还都不知晓。 ——待到他与凤云倾大婚的那一日,皇帝请了族谱出来,瞧见凤云倾的名字和写上去的日期,自然也就知晓了。 这也等于,他和凤云倾早就是夫妻了,只不过没有对世人公布而已。 所以那一日,凤云倾藏在花嫁船里想要离开,他才不顾一切的强要了她…… 可是总是这般,他心里无什么不平衡,只怕她心里不好受,不如择定最近的日子大婚,也好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轩辕夜阑此生的妻就是凤家云倾了! “嗯。”凤云倾哼了一声,似乎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的模样。 轩辕夜阑便又补上一句:“你这身子骨还得再练练,不然往后怎能承受得起我折腾?” 这个“折腾”是特指,换来怀中女人嗔怒的一瞪。 轩辕夜阑却心中畅快,抱着凤云倾上了岸,将两人的衣服烘干,穿上后,又一路抱着凤云倾回到了仁王府。 他自然也就趁机与凤云倾一起歇下了。 这一晚,不长不短,却已经过去了一半,剩下这一半,却注定难眠——他们二人,还有许多事,没有说开。 “那香毒是柳子娴给我下的,”轩辕夜阑率先开了口:“雨煞尚未带来你的意思之前,我便已经决定要走了,她扑过来,拽住了我的衣袖,那股子香毒就是那时候被我吸入了体中,我当时只是很讨厌那香味,以为是柳子娴擦的香粉,便未曾在意,当着静太妃的面,也不好对她做的再狠,便知割了袖袍离开了。 骑马在路上,感觉到体内有些燥热,才知定是柳子娴的那香味有问题,便压制了一二,再到花海寻你。”这以后的事情,凤云倾都知道了,他便不必说了。 “在你尚未顺畅的使用内力之前,往后每一次修炼,需得我在场!” “……今日之事,有些特殊,亦是我先走了,是我不对,你要如何罚我,你说,我断然不会拒绝——除了离开我。” 他又不放心的补上这么两句。 天知道,他到现在还在后怕,若是那时他去迟了一步,她爆体而亡了,他是不是还得去下一世寻她? 可谁知道下一世会发生什么?他只想这一世,拥她入怀,守在她的身边,与她白头到老。 “你如今倒是许我罚你了?”凤云倾翻过身来,将头搁在轩辕夜阑的肩膀上:“那你与我说说,我该罚你的事情,便只有这么一件吗?” 似乎是从知道轩辕夜阑便是她小时候不管怎么欺负他都待他极好的小哥哥后,她对他的恐惧,就几乎不存在了,毕竟,在他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是一枚二十多岁的灵魂了,轩辕夜阑对他来说,就是个小屁孩啊! 好吧,又帅又萌还自带一身强大的魄力、高贵优雅的气质的小孩她迄今为止也就见了这么一个。 如今,这个小男孩已经成为轩辕乃至整个天下最尊贵的男人,惊才艳艳,风华无双,且即将成为她凤云倾的夫君…… 轩辕夜阑沉默了一小会儿,道:“那日,你与轩辕烨单独说话的时候,我在隔壁秘室,身边的人还有秋楚笙、烈风和雨煞。” “嗯。”凤云倾应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样的事情,我听来震惊,等你走后,我便逼着轩辕烨告诉了我那些他知道的与你有关的事情,并要求他不得将我偷听的事情告诉你。” “我知道梁蓝、轩辕珏、江初雪、叶雨桐、褚云逸、静太妃、柳子娴,还有……我,都是你的仇人。” “我从未想到过,你我之间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刚开始的时候,是很愤怒的,愤怒那个我不知道的一世里,你竟从头到尾都没有欢喜过我,而后,又觉得心中悲痛,我自诩能守得轩辕百年安稳,那一世,竟连自己最心爱的妻子都没能护住? 后来我细细的想起你的变化,推断出你从那一世重生回来,定是在那花嫁船上,我强行与你……的那时候,你提前知晓了叶雨桐的计划,知道她定会趁机在我面前抹黑你,便提前堵了她的话,让她的计划落了空…… 我将你带回府中后,你亦提前知道轩辕珏定会来找你,知道我其实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听着,是以你故意说那些话,将轩辕珏赶走,也消了我当时的滔天的怒火。 紧接着,叶雨桐送了寝衣给我,你再次先知,做了一件一模一样的寝衣给我送过来……这些事情,我之前以为是你想出的想要逃离我的新办法,但是只要你不那么尖锐的反抗我,我就愿意妥协,给你一点你想要的自由,却从来没有想到过,这都是你故意而为之。” “当你知道这些事情后,对我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凤云倾问。 “我想说,之前对待你的方式岔了,”轩辕夜阑说:“如若那一世,你我的结局竟然有那样的悲惨,那定然是那一世的我还不够好。” “就这样?”凤云倾有些惊讶,她以为,以轩辕夜阑的性子,知道了那些事情,他多多少少为有些不悦。 而这份不悦,若是按照上一世的规矩,定然会变成加诸在她身上的苦痛折磨和残忍惩罚! ——可是如今,他竟丝毫没有责怪她,反而将所有的责任都一人承担了? 是她听错了吗? 还是因着这段时间的相处,他们的关系变得融洽了?他也果真抛弃了那么霸道残忍的方式? “就这样。”轩辕夜阑想了想,又道:“轩辕烨与我说,那一世,静太妃和柳子娴多次欺辱你,我却总是站在她们那一边,我心中是怀疑的——因着那两人于我而言并非是那么重要特殊的人。 虽静太妃是我母亲的妹妹,母亲故去之前,曾要求我护得她安稳终老,我是遵循母亲的遗言,才对她诸多宽容照顾,而她收养的那个女儿柳子娴,多年来我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又怎么会因着她们而去伤害你呢? 是以,今日静太妃送信与我,要我去临城接她们到上京城,虽说出的理由漏洞百出,我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毕竟我与那两人也已有数年未见,不清楚她们如今是何心思,总得先试探一番,才好确定轩辕烨与我说的话有几分真假。” 听轩辕夜阑这么说,凤云倾倒是能够理解。 ——毕竟,权利会让一个人的本心发生莫大的改变!便是轩辕烨上一世的是个好的,这一世就未必了。 ——轩辕烨如今已经成为轩辕王朝的太子,他未必就没有存着自己的心思,况且他也已经言明,是要朝着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去的。 轩辕夜阑不信他说的那些话,又或者说,也不能完全相信静太妃或是柳子娴会那样坏,也情有可原。 且,即便是她,其实也没有全然信了轩辕烨。 上一世,轩辕烨对她知道的更多一些,她对轩辕烨的了解,除了他是个常年病榻的大皇子,以及与她一起出现在江州荒野上,沦落成没有双腿、断了一臂,且身中奇毒,不得不与她争夺一口老鼠肉的残废,旁的事情,她半点不知。 而与她死后有关的事情,却也是轩辕烨说出来的。 ——轩辕烨有没有守护她的遗体? ——他真的等到了轩辕夜阑来寻她,顺便救了他吗? ——轩辕夜阑真的一手将他推向了皇帝位? ——轩辕夜阑那样理智精明的人,竟是真的因为她一人之死,就倾覆了整个天下了? 这些事情,是真是假,她无从得知,也就不得不抱有一些怀疑。 为何这些事情听起来那么的令人匪夷所思?一个残废如何能成为一个皇帝?若轩辕夜阑果真有那么在乎她,那为什么之前静太妃和柳子娴陷害、设计、诬陷她的时候,他又总是站在她们那一边? ——这并不是她对轩辕夜阑和轩辕烨的不信任,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她行事就会更小心一点,她很不希望上一世的悲剧再次重演,尤其是在她和轩辕夜阑的关系变得亲密之后…… “那你试探出了什么?莫非就只试回了一身香毒?”凤云倾闷闷的问。 第115章若你离开我,我便不是我 轩辕夜阑愣了一下,收了收自己的手臂,将凤云倾抱的更紧:“倾倾这般问话,我可以理解为——倾倾这是在吃酸?” “便是我吃酸又如何?”凤云倾猛地起了身,坐起来盯着轩辕夜阑:“你与我说,你对那柳子娴,当真半点感情也无?” “我不欢喜心思太多的女子。”轩辕夜阑答。 “我也有很多的心思,”凤云倾道:“你方才不是说了吗?我自带先知能力,演戏骗你。” “你有先知能力,你演了戏,却并未骗我,”轩辕夜阑的神情认真起来:“你只是不欢喜与我相处的方式,想要你我之间的相处能轻松温和一些,事实证明,你这段时日,做的很好。” 凤云倾悬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点点。 他没有生气,还帮她找理由,这就代表他不会追究那几件事情了。 “况且,若是那一世,你果真对轩辕珏执着到死了,我如今也已经知道原因了,你是将他当成了我,虽这么想委实有些气愤难受,然,若非我再边疆即便,未曾与你联系,也不至于让梁蓝和轩辕珏钻了空子,追根究底,这也是我的责任,若是怪罪于你,岂非气量狭小?” “你以前气量可不是很狭小?”凤云倾含含糊糊的嘀咕了这么一句。 “我今日去见静太妃和柳子娴,将她们二人奚落了一顿,”轩辕夜阑道:“你知道本王一向不欢喜多费口舌,然,但凡是你的事情,本王多说几句,也未尝不可。” “哦?你如何奚落她们的?”凤云倾来了兴趣,那柳子娴一心只想嫁给轩辕夜阑,静太妃又自恃是轩辕夜阑的姨母,恨不能将自己的位置摆的比天还高,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两人被轩辕夜阑奚落后,会是怎样的反应。 轩辕夜阑:“静太妃道你出生商贾,身份卑贱,我便讽刺柳子娴的亲生母亲是个暗、娼,亲生父亲不详;静太妃道自己是我的长辈,要干预我的婚事,我便道她是五皇子党,是我与皇帝求情,留了她一条性命;她再道幼时对我多有照顾,我便道我是受了母亲的遗言,才护了她这么多年,并警告她和柳子娴,若是在此多事之秋给我找麻烦,我就把他们送回静太妃自己的老家去!” “静太妃还有老家?”凤云倾忍不住问:“她不是母亲的妹妹吗?那应该与母亲是同族的吧?” “是庶妹,”轩辕夜阑道:“当年外祖在外经商,遭人算计,与你舞妓发生了关系,生下了一个女婴,族里觉得那舞妓身份卑贱,不许她入门,外祖就只买了一处院子,让那舞妓和女儿住下,后来舞妓死了,这个女儿才接回了家中,然,一直没有上过族谱,自然,也无权享受族里的一切。 母亲心善,对她诸多照顾,可她是个心思重的,见母亲进宫做了皇后,便千方百计的也想进宫,母亲又一时心软,答应了她,甚至得知父皇冷落了她,还忍痛将父皇推到她的宫里去,谁知她身有缺陷,天生不能生育,便收养了那舞妓娘家的一个孩子,也就是柳子娴。 是以,当真算起来,静太妃也算不得是我母族的人,柳子娴,就更算不上了,既非皇家血脉,又非我母族之人,表面纯善,内心恶毒,你说她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拿她自己与你比,想要做我的摄政王妃?” “原来是这样,”凤云倾点头:“可是以前,你对她们真的很好很好的,好到整个上京城的人都觉得她们在你心里很重要,是以人人尊重她们,仰慕她们,阿谀奉承她们,也因着她们不欢喜我,那些人还会见风使舵,帮着她们一起踩压我,欺辱……” 话说到一半,凤云倾见轩辕夜阑已经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眸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的心蓦地慌了一下,身子往后一缩:“你……你信我们之间,是有那个上一世的吗?” “信。”轩辕夜阑道:“也不信。” 他接着补充:“我信你上辈子真的很怕我,也信你我的结局不美好,却也疑惑为何我与你会变成那般模样?你能不能与我说一说,我不知道的那些事情,就只是你我之间的那些,比如已经发生的那几件,若不是你做出改变,我当时,做了什么?从花嫁船说起?” 凤云倾有些犹豫,那些事,她当真可以都告诉他吗? 他也坐了起来,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若是害怕,你便藏在我怀里说,或者见我若动怒了,你便给我下点毒,让我不得动弹?这件事,我有意瞒了你,也是想等你完全接受我后,主动与我说,可是如今你既然知道了,我便有些等不及了,我保证,这是我最后一次逼迫于你。” 他们就要大婚了,若是她仍对他有很深的芥蒂,前有褚云逸,后有柳子娴,只怕会使得她好不容易才对他有的一点亲近产生他不可预料的变化。 凤云倾咬了咬自己的唇,身体有些僵硬,沉默片刻,还是开了口:“自从我以为轩辕珏便是我幼时与我过家家的小夫君后,我便将你曾经对我的好,都回报到他身上了,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也挺好的,这让我觉得满心的欢喜,只是后来,就慢慢的冷漠了,我不知原因,还一直傻傻的对他好。 花嫁船之前,我并不知江初雪与他早已经勾搭在了一起,且珠胎暗结了。 那一支船队,是我用了许多的钱财和珠宝首饰请叶雨桐帮我准备的,我那时,也并不知叶雨桐靠近我也是存了自己的那一份险恶心思的。 上一世的那一次,我从摄政王府跑出来,就上了花嫁船,而后,叶雨桐将我要去找轩辕珏的消息透露给你知道,你追了过来。将我给……那个啥了,我恨你夺了我的清白,更恨你打伤了叶雨桐,便不挂一丝的冲出去护着她,却不知河岸两边,早就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那些人,都是叶雨桐请来的,为的就是看到我不知羞耻的一面,好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凤云倾有多不要脸。 那一次,你并未亲自将我带回摄政王府,而是命令属下的侍卫将我强拖回去的,后面虽穿了一件衣服,却到底衣不能避体,一路上,无数人向我吐口水,朝我身上扔烂菜叶,臭鸡蛋……自那一日以后,我成了整个轩辕王朝男女老幼皆不齿的荡、妇! ——是以,这一世,我睁开眼眸,发现上一世的事情正在重演,冲出去之前,我穿好了衣裳,也未曾让叶雨桐在你面前多说什么话,惹得你大发雷霆,扔下我不管。” “我重生后的第二件大事,便是轩辕珏来找我了。上一世,轩辕珏也是在那个时候来的,消息是叶雨桐告诉他的,他大抵是怕我得了你的欢喜以后会对他不利,他就跑到摄政王府来,许我侧妃之位,要我跟他走。 那时,我竟傻的连他说的话是真是假都未曾分辨,只觉得自己的清白已经没了,能做他的侧妃,已经是再幸运不过的事情了,只要他不嫌弃我,不抛弃我,我便做什么都可以。 可就在他要带着我走的时候,你从树后面冲出来,一掌将轩辕珏拍飞,而后当着他的面,将她拖进房里,再次对我施、暴,且,从那一日起,我再不能跨出轩辕王府一步。 叶雨桐等人便趁机再次散布谣言,道我水性杨花,刚被轩辕珏抛弃,又勾、引了九皇叔,从此,因着你的身份,我凤云倾便成了整个天下女人的公敌,以至于后来轩辕珏和江初雪灭我凤家满门的时候,还有道是我凤家罪有应得,谁让凤家养出来我这么一个肮脏恶毒的女儿。 轩辕珏却趁机与我解除了婚约,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的头顶上,他变成了无辜的受害者,还以不能毁了与凤家说好的婚事,娶了江初雪为王妃,后来,又成了太子,风光得意,俨然整个轩辕都已然是他的了……还有那寝衣事件……” “莫要说了,”听凤云倾说的越来越激动,语气也越来越阴冷,带着越来越浓郁的恨,轩辕夜阑忙抱紧了她:“是我不好,可是难道那一世我待你,当真就没有一刻的温柔吗?” 凤云倾仔细的想了想,回答:“许是有的,只是我记忆中没有。” 也就是在他与她相处的时候,她也只记住了他对她的凶狠残暴?! “那这一世呢,这一世你觉得我对你好吗?”轩辕夜阑忽然有些怕,怕那些早就刻写在她心里的恨只是被她强行的压在了灵魂的深处,她还是恨他的,且终究有一日,会因此与他之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的。” 还好,凤云倾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你如今便对我很好,我与你说这些事,你信,还未曾生气,且这段时日以后,上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对我好,名声尽毁的人不是我,是轩辕珏和江初雪,皇帝还将轩辕珏贬为了庶民,在轩辕烨的提醒下,不日就会将他发配江州。到时候,我会让他好好的体会体会我上一世在那江州荒野上的心情的。” 轩辕夜阑的眼里带着某种凤云倾不能完全理解的沉痛和深情:“倾倾,我是不是还没有与你说过——若是你离开我,我或许真的会变得不是如今的我?” 第116章下个毒下个药下几把刀子 凤云倾在轩辕夜阑心里的位置太重要了——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鲜活着的念想。 在世上的眼中,他是摄政王,是轩辕朝堂上的顶梁柱,他是战神,是这万里河山安稳的希望,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很冰冷,很孤独,很绝望,能给他想要的温暖,给他想要的生活的人,只有凤云倾。 她是能照到他灵魂里的那一抹光! 是以,轩辕烨说的有些话他是信的,若真有人将他的倾倾践踏到那种悲惨的地步、含恨而终,他是真的会倾覆了整个天下为她陪葬的。 而若是前世里,她果真片刻都不想留在他的身边,总是千方百计的想要逃,他或许真的会变成那种冰冷且残忍的人,不顾一切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哪怕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她一辈子都是他的妻。 “子华,你……”凤云倾惊了一下,随即,内心深处的那一层寒冰也破出了裂缝。 “以后有什么事,你便与我说,自然,你不愿意说的,我不会勉强你,可好。” “若是你不欢喜静太妃和柳子娴,我便先让她们在皇城里的客栈里住上几日,等我们大婚后,我便让人将她们送走……”说到这里,轩辕夜阑稍稍停顿了一下,解释道:“倾倾,我知你恨她们,然,我也不能违背了母亲的遗言,静太妃是一定要老死的,你不能现在杀了她,然,若是她敢害你,无论你如何对付她,下毒下药下刀子,我都不会阻止,只要留她一条命便可。 至于柳子娴,就凭她这次对我下那香毒,你就是将她活煮了,都不必问过我的意见。” 他低下头,在凤云倾的额头上印下轻柔的一吻:“我轩辕夜阑,是从血雨腥风中走出来的活阎王,我不是什么良善的好人,只要轩辕的朝堂还安稳着,只要轩辕的江山还安稳着,只要轩辕的百姓还安稳着,只要你好好的,旁的事情,便都与我无关,若是谁人敢将心思动你身上,我定不答应,谁也不可以欺负你、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凤云倾情绪有些复杂,轻笑了一声道:“我从前都不知道,原来轩辕的摄政王,还说的一口蜜语甜言,从前觉得你这人性子极冷,惜字如金,如今倒发现你不仅毒舌,还有些啰嗦,如这般誓言似的的话,说多了,你便不怕自己做不到?” “我说出口的话,便都是做的到的。”轩辕夜阑却仍无比的狂妄、无比的坚定。 “如此,那我又何必怕那两人?”凤云倾道:“你也不必让她们住什么客栈,世人眼里,那到底是你的姨母和表妹,住在外面去,总归是对你的名声不好的。 便住进摄政王府吧。 她们还是她们,我们却已经不再是我们了,不若让她们住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即便是她们做些事情,你若当真信我,我若也能信你,你我之间,自然无事。还能联手对付了她们,岂不是更好?” ——她终究不能介怀,轩辕夜阑曾帮着静太妃与柳子娴做过对她不好的事情。 于是想要看一看,当静太妃、柳子娴再次与自己共处同一屋檐下,轩辕夜阑会做些什么事情,她承认这已经算得上是在炼她和轩辕夜阑之间的感情了,若是失败了,便是万劫不复。可她本就是地狱里爬回来的人,还怕什么万劫不复? 当事情不会变的更坏的时候,能炼出真心,就会变好! “子华,我怕你,也仰慕你,我欢喜你,也怀疑你,你信我们有那一世,就该知道,多少发生过的事情都需要时间和经历来慢慢的抹平,不是简单的几句你欢喜我我欢喜你就可以忘却的,也不是几句好听的话就可以让一切都过去的。 可是当我睁开眼眸,瞧见的人是你,我第一反应,便是这辈子都要乖巧的留在你身边,当我听轩辕烨道你上一世与我做的那些事情,我虽不能全然相信,却也决定这辈子绝不可能再与褚云逸合作,出卖你,当我知道你才是我寻的那人,我便打定了主意嫁你为妻,并试着让我自己的这一世,除了对那些人的仇恨,对我凤家人的守护,再多增添些别的东西。” 轩辕夜阑沉默片刻,道:“天色不早了,睡吧!” 他抱着她躺好,将锦被扯过来,盖在她的身上。 凤云倾垂下了眼皮,隐隐有些失望——他到底还是介意了吗? 须臾,却听得男人在耳边无可奈何的道:“倾倾,我喜欢听你说“我们”,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会让你相信我与你说的话——没有半句虚言的。” 与此同时,香王府。 当江初雪经过数名大夫和医女的救治,总算活了下去,却得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流掉了之后,她整个人都变的有些疯癫了。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死了?是谁说的我的孩子死了?” “这不可能的,我的孩子是这世上最尊贵的孩子,他将来是要做……”皇帝的。 “江侍妾,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因着涉及皇嗣,大夫本就是为了皇嗣才到香王府来的,以前他瞧的都是贵人,今日却来救一个恶迹斑斑的天煞孤女,还要悬着自己的性命? 他本就心生不悦,此时,自然也不可能再安慰江初雪。 “你这个该死的庸医,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我的孩子怎么可能死?若是死了,就定是你这庸医误人性命,我要与皇后……与蓝妃娘娘去评理,道你草菅人命,让蓝妃娘娘请下圣旨,灭了你满门,让你给我的孩子偿命!” 江初雪当然知道孩子是怎么没的,可不就是被轩辕珏用那种粗暴的方式做没的吗? 可她是轩辕珏的侍妾,她难道真能怪轩辕珏不成? ——自然是不能的! 于是,她只好将怒火都发在大夫和医女的身上,再将阴冷的怨毒与恨意都放在了凤云倾的身上。 ——若不是凤云倾故意来给她送那埋了死人血肉的曼珠沙华,又趁机勾、引轩辕珏,轩辕珏怎么可能对她那般粗暴无情?她的孩子又哪里会掉? 凤云倾,我江初雪不会放过你的,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江侍妾,话不能乱说,你的孩子,是在我对你实施救治之前就没了的,这府里上上下下十几双眼睛都看着呢,本官可受不起这样的冤枉。”大夫忙撇清了自己。 这香王府的人,怎么都喜欢来不来就灭人满门?真当他们会有那个本事?可笑! “还有,本官再好心告诉江侍妾一声,如今,轩辕已经没有蓝妃娘娘了,这香王府,不日也将不复存在,梁蓝秽、乱、后、宫,乱了轩辕皇室血脉,已经被皇上下旨废除所有的名分,这会儿,已经开始在外面游街示众了,香王是不是轩辕皇室的血脉谁也无法确定,且行事荒唐,也被皇上贬为了庶民,三日后,发配江州,终生不得返回轩辕皇城!” “是以,江侍妾还是省省力气,好好休息,否则那江州之地遥远蛮荒,以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怕是撑不下去的……” 说完,大夫就留下一个温补的药方,然后带着医女离开了。 江初雪瞪大了眼睛:“你这个该死的庸医,你说什么?你回来再跟我说一遍,你回来!” 她双手紧紧的抓住了被子,想要起身去追赶大夫,想要问清楚他说的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因着刚刚小产,她的身体无比的虚弱,刚一动作,就痛的受不住,只好重新躺在床上,惶惶不安。 蓝妃秽、乱后宫?乱了轩辕皇室的血脉?可蓝妃不是只有轩辕珏一个儿子吗?难道说轩辕珏不是轩辕皇室的子嗣? 不!这不是真的!她江初雪,费尽了心思还进了香王府,还想着靠轩辕珏过上富贵的日子呢,就算她如今小产了,可让她小产的人是轩辕珏啊,就算是因着愧疚,他也会对她好一些的吧,说不定就先给她一个侧妃的位置了…… 可现在却有人告诉她,轩辕珏被贬成庶民了?发配江州那种蛮荒的地方了?她也要跟着去? 情绪太过激动,江初雪想的多了,竟生生的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轩辕珏就坐在她的房间里,背对着她喝闷酒,那浓郁的酒精味儿,刺激的她眉头皱起,然她根本没空理会那些让她难受的疼痛和气味,只是急急的文轩辕珏:“王爷,我们的孩子没了你知道吗?那个该死的庸医竟还说你被贬成庶民了?” “他没说错,”轩辕珏冷漠的道:“从今往后,我轩辕珏再不是轩辕的皇族了,我也没有一个和内侍官通、奸的母亲,没有意图谋逆的母族,也没有正妻了,那梁红艳,已经被带走,明日一早,便会执行死刑。 我身边,只有你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当我的正妻吗?以后,你就是我的正妻了,你的目的也达到了,没什么好折腾的了,收拾收拾,三日后和我一起去江州吧!” 江初雪满脸的震惊,好半天没有说话,而后,忽然怒吼一声:“不!我不要去江州!” 第117章你就是条害人的毒蛇 “轩辕珏,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母妃……当真与人通、奸,秽、乱了后宫?皇上当真将你贬为了庶民?”江初雪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是!是真的,都是真的!我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轩辕烨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冲过来就一把掐住了江初雪的脖子:“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 轩辕珏的手下使劲,眼里满是阴冷的怨毒:“从前,人人都说你江初雪是个天煞孤女,与你在一起会给自己带来噩运,我不信,可是没想到,你进我的府中才这么短的时间,我就已经被你害的失去了一切! 江初雪!你就是一条害人的毒蛇,要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可能会做那么多的错事?要不是受你的勾、引与蛊惑,我轩辕珏——父皇最喜欢的皇子怎么可能会被贬为庶人?我怎么可能会错失凤云倾那么好的女人,却要了你这么个祸害?你说,你是不是给我下了毒?下了扰乱我的心思的邪毒?” 当轩辕珏瞎了一只眼睛,从仁王府狼狈的离开,自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最近的医馆,眼睛是很重要的东西,他不想失去,自然是治的越早越可能治好。 可是到了医馆,大夫却直接摇头道他的眼睛已经彻底的瞎了,再也不可能治好了。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医馆,才刚到府门口,宫里就传来了消息,说蓝妃秽、乱、后宫,毒杀太子,梁家造反……诸多罪行,证据确凿! 他就站在门口,内侍官趾高气扬的给他宣读完圣旨,就让身后的侍卫进府去抓刚刚嫁给他的梁红艳了。竟是连已经出嫁了的梁家人都没有放过。 自己的母亲毒杀太子,他是知情的,他自小便瞧着那个所谓的皇兄不顺眼,觉得那不过就是个寄养在他母亲名下的下贱人,是绝对比不上母亲亲生的他的,然而,轩辕历史上也有立长子为储君的先例,是以,他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自然也就支持母亲对轩辕烨下毒手。 却未曾想到,即便是被毒药喂养着,轩辕烨却还是长大成人了,先是抢了本属于他轩辕珏的太子之位,如今更是被父皇器重了。 更没想到,母亲给他下毒下蛊的事情竟会提前的暴露出来…… 可是关于母亲身边那个内侍官竟是真男人,却是连他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也不知道梁家竟然私自铸造兵器,意图谋反。 他也不知道原来自己的母亲为了让他在朝堂上站稳,背地里做了那么多的坏事,杀了那么多的人…… 他站在自己的府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侍卫将梁红艳绑走,耳听着梁红艳痛哭流涕的求他救她,可他自己都已经被贬为庶民了,还能怎么救她?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极其谨慎的人,许多的事情,连他都不知道,又是怎么被暴露出来的? ——他绞心脑汁也想不明白,只知道自己这辈子怕是完了。 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从轩辕人人羡慕、追捧、巴结的皇子变成了满身污名,一无所有的庶民…… 再想不通,他也已经无法改变这样的结局,且,周围那些人落到他身上的目光让他极为的不舒服,他只好落荒而逃一般,急匆匆的逃进了府中。 却又正巧遇到大夫带着医女出来,黑沉着脸色与他说,江初雪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已经化成了一滩冰冷的血水,这是香王府自己的责任,与他们无关。 “滚!都给本王滚!一群势力的白眼狼!都滚!”他嘶吼着,大发脾气。 从前他风光的时候,这些人都上竿子往他的面前凑,如今他落魄了,他们就巴不得都来踩压他两脚,他一眼也都不想再看见这些人。 大夫和医女也没有说话,反而加快了步子离去。 皇帝花了大力气修建的王府,本是给自己最喜欢最有前途的儿子的,可不过短短数日,这里已然是另一番的光景,实在令人唏嘘。 可知晓轩辕珏和梁蓝做了些什么自私恶毒的事情的人,却都只道一句——罪有应得! 轩辕珏心中苦闷、绝望极了,他无处可去,只能走进江初雪的院子,江初雪还在床榻上躺着昏迷不醒,府里一些生怕会惹麻烦上身的下人都在想办法往外面跑,这院子伺候的,竟然也只有一个江初雪自己的心腹。 轩辕珏让她拿了酒来,一杯一杯的喝着,一件一件的回忆着自他从苏城回来后发生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就是从他和江初雪在一起了,他倒霉的日子就跟着来了…… ——定是江初雪这天煞带来他的霉运,连带着母亲也跟着一起受了罪! 他心里有了这样的想法,就像滚雪球一样的越滚越大……直到江初雪醒来,竟质问起他来了? ——他竟怀疑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都是江初雪给他下了什么霍乱人心思的奇毒? “放……放手……快放手……”江初雪瞪圆了眼睛,里面写满了惊恐。 她的脖子细嫩,轩辕珏此时此刻又在盛怒之中,是很有可能忍不住将她的脖子直接拧断的。 “你别……别急,我有……有办法……有……” 对死亡的恐惧让江初雪艰难的从牙缝里憋出了这么几个字来。 轩辕珏的脸色越发的黑沉,她有办法?连他都没有办法,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然,她既然说了,就姑且听听吧。 他一松手,重重的将江初雪甩在了床上,她的背撞在床柱子上,疼的她只咧嘴,下、身的那处,又流出更多的恶、露来,黏黏、糊糊的让人特别的不舒服。 “说!你有什么办法?快说!” “珏,我知道出了这么多的事,你心里难受,可是这一切真的与我无关,你是王爷,是皇上最喜欢的男子,你的母亲曾是皇后,便是皇上觉得她犯了错,也只是降了她的位份,你们都是尊贵的人,是有真龙之气护身的人,我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又哪里能真的影响得了你们的气运? 且,若是我当真天煞,又如何能怀得了你的孩儿?这一切,只不过是有心人的刻意误导,也是那些人的阴谋诡计!” 轩辕珏本就是个极其自负的人,听到这样的话脾气自然下去了许多。 是啊,他本是天之骄子,一点煞气算得了什么? ——这不也是他之前和江初雪在一起的时候心中常有的想法吗? “珏,这世上,只有我对你是最好的,”江初雪见轩辕珏神情有所松动,赶紧再接再厉:“珏,其实我一直都很怀疑,那个病痨子大皇子早就和什么人有勾结了,否则,就凭他那么一个命不久矣的人,哪里就能成了太子了?”她说的这个人,自然就是轩辕夜阑了。 “又或者是那大皇子什么时候意外的知道了你母亲给他下毒的事情,做了防范,还有意的巴结上什么人,而后,便与那人同流合污,陷害你的母亲,也踩压你,毕竟,那人手里的权利是很大的,完全有能力捏造出所谓的证据,且皇上也信他。” “没错,他是摄政王,当初连这江山都是他让与父皇的,他想做什么不可以?”轩辕珏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一定是他早就选择了轩辕烨那个贱东西,才帮着轩辕烨当上了太子,才当着轩辕烨扫除我与母妃这两个最大的敌人!” “又或是,摄政王之所以这么做,都是有心人恶意的唆使。”江初雪道:“我早就与你说过,商女狡诈,没有做不了的生意,就没有拿不下的人,也就是你这种心性坚定的人才没有受她的蛊惑,摄政王常年在边疆,根本就没见过几个女子,一回来就被她缠上了,哪里会受得住她的百般花样?” 说到这里,江初雪见轩辕珏的脸色沉了沉,眉头微皱,知道他又不高兴了,赶紧道:“我知道,你如今有些后悔和我在一起了,觉得和我在一起后,出现了这么多的事情,可凤云倾却过的越发得意了,可是你怎的不想一想,若是她当初当真对你痴情至深,又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你忘了一干二净,而与摄政王走的那么亲密呢?” “就说之前,若非她故意靠近你,我又哪里会气的冲过来质问你们?若是没有惹得你动怒,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江初雪低下头,挤出几滴眼泪:“还有那埋着血肉的死人花,那都是新鲜的血肉,可我早就离开凤家多日了,若那血肉是我埋下的,岂不是早就腐烂了?” “珏,我知道凤云倾如今有了好颜色,然而,她真的是对我们翻脸无情,想要将我们往死里整的,你怎的就看不明白?她满腹算计,靠着摄政王都将我们害成了这般模样,你却以为这一切只是我身上那点煞气带来的?我……我好冤枉!” 说着,江初雪还呜呜的哭了起来…… 第118章他就是个傻子 轩辕珏耳根子软,从前就很吃江初雪这一套。这会儿跌到了人生的最低谷,还能得江初雪“情真意切”的劝慰,自然又将她的话听进去几分。 他想起之前确实是凤云倾道自己的眼睛里被风吹进了沙子,他以为自己有了机会,才靠近了她,而后,江初雪就冲了过来,他嫌江初雪坏了他的机会,这才对江初雪言辞厉色,后来又被凤云倾冷冷的一番拒绝,心中更加的郁闷和烦躁,看到那些花盆里埋下的死人血肉,自然一气之下,对江初雪做出那种连自己都有些震惊的事情…… 可现在想想他当时看到的那些死人血肉,确实是新鲜的。 “别哭了!”轩辕珏皱着眉头,心里越发烦闷:“就算云倾用了点小手段,那也不是云倾的错,想想我和你是怎么对她的,她有点小的报复心理也情有可原。” 不想这一刻,轩辕珏竟难得做了个明白的人。 “什么?珏,她把你我害的这么惨,你竟还说她是情有可原?你疯了是不是?” “我没疯!”轩辕珏冷冷的道:“如今我轩辕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疯的?我实话跟你说,其实我一直就没觉得你比凤云倾强,你江初雪便是再温柔,再会哄的男人欢心,也不过就是个依靠男人谋取富贵的人,可凤云倾不一样,她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便是不依靠任何的男人,她也能活的潇洒漂亮。 所以,她那几年才会不在意世人怎么议论她,怎么笑话她,一直追在我后面跑。 凤家是商贾出身,被人瞧不起,可凤云倾却在很小的时候就有非凡的经商才能,你在凤府的时候,吃的穿的用的好些东西不就是她发明出来的畅销品吗? 昔日母亲让我靠近她,博取她的欢心,看中的便不是她有多漂亮有多贤惠有多像寻常的千金贵女那样温顺乖巧,而是想让她成为我的贤内助,可惜我未曾完全理解母亲的用心,见了凤云倾打扮的颇为奇葩,又听了你在旁边的诸多挑拨,便觉得她是一个轻浮且恶毒的女人,竟忘了好好的查一查,她到底是怎样的人。 如今看来,她不仅是个经商的奇才,且高贵大方,医毒双全……呵呵,就连轩辕夜阑那样的人都对她死心塌地,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她会一些小的算计吗?若是我信了你这套说辞,岂非更证明我轩辕珏就是个大傻瓜?” “你……”江初雪没想到,轩辕珏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轩辕珏却又冷笑一声,道:“江初雪,你是以为我总被你一些小心思小手段骗到,就是个遇到女人走不懂路的傻子?或者是靠着父母无法无天的纨绔?莫要忘了,我是轩辕的皇子,自小便得太学院精心教导,当未来储君培养的皇子,你要的那么点东西,在我这里,那不过是个消遣! 你成了我的女人,也不过就是个女人而已,若是无损我的事情,我自然会宠着你,给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可是我一无所有了,你想要的那些东西,自然也就没有了,如此,你还来与我说这些做什么?不如像外面那些个势力的下人一样,早点滚吧!” “珏,你怎能这样说我呢?”江初雪哀哀戚戚的道:“是,我承认我江初雪是喜欢荣华富贵,可是我对你的感情也从来就不是假的啊,我早就说过,我江初雪生是你轩辕珏的人,死是你轩辕珏的鬼,我恨凤云倾,但是绝不可能背叛你的,就算你之前那么对我,我怪你,却也没有真正的怨恨你,更何况,就算你被贬为了庶人又怎么样?你骨子里流淌的血脉还是轩辕皇室的,你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的!” 江初雪选择轩辕珏作为自己往上爬的目的,也是早就将轩辕珏的性格摸的清清楚楚的,那些下人可以跑,可以离开,可若是此时此刻她敢说半句离开的话,他极有可能会把她掐死当场。 她只是他的侍妾,身份也不过是比那些签下了死契的奴婢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就算被他掐死了,她也只是怪自己惹怒了他,怪自己倒霉! 是以,她只能先表露自己的深情与真心,先稳住了他,再劝说他其实还是有希望的。 “机会?”轩辕珏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情一般:“父皇的旨意已经明说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让我回到皇城,我还能有什么机会?” “皇上说的一辈子是他的一辈子又不是你的,莫要忘了,皇上年纪大了,总有一日是会死的!”太过着急了,江初雪这话就说的很直接。 “你大胆!”轩辕珏怒道:“你竟然诅咒我轩辕的皇帝,我的父皇?” “珏,我就是有这么大胆了,”江初雪有些害怕,却还是捏着拳头道:“珏,我知道你对皇上有很深的感情,可是他对你有吗?你是他的儿子,过去那些年,你为轩辕做了那么多的好事,可轩辕夜阑一回来,每一件事,他都站在轩辕夜阑的那一边。 自古权利之争,哪里会有不用些手段的?难道我们用了手段,轩辕夜阑就没有用吗?他若没用,如何能在轩辕的朝堂上站的那么稳,世人只传颂他的好,可是谁不知道他就是个杀人如麻的活阎王? ——不过是因为皇上袒护他,却不愿袒护你而已! 我与你互相欢喜,想要清白些和你在一起,又有什么错,就像你说的,我不过是个女人,对任何大事都没什么威胁的女人,他怎么就不能给了你了,非要帮着轩辕夜阑,将你我的名声毁掉,却将凤云倾将凤家抬到那么风光的位置上。 珏,他根本就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袒护自己儿子的责任,你又何必再敬着他想着对他好? 他都把你贬为庶人,将你从轩辕皇室的族谱上划掉了,是他不要你这个儿子,不是你不要他这个父亲! 珏,你该憎恨他们的无情和残忍的,你是那么高贵、有能力的人,多年来,也不过就是犯一点点小的错误,若是皇上不与你计较,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就算是这一次,他们说你的母亲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是梁家早就离开皇城了,让这样事情悄无声息的过去不好了,非要闹的天下皆知,让你颜面无存后还要你一无所有? 珏,我真的没有拿你当一个傻子,你是我的天,是我的地,是我一生的依靠,我怎么可能会坑害你呢?拿你当傻子想着坑害你的人不可能是我的。” 轩辕珏沉默了下来,似乎是在想江初雪说的这些话是否可信。 不一会儿,他道:“你有什么想法。” 江初雪顿时松了一口气,心中一喜——轩辕珏愿意听她说话了。 “我的意思是,”她道:“皇上的圣旨是说他这辈子不允许你返回皇城,可若是他身体不好了,故去了,或是别的皇子登上皇帝位了,那圣旨也就不算什么了,你仍可以回来的,到那时,你还正值壮年。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江州之地,虽蛮荒,却也算临近褚国和华国,听说褚国的皇帝不是要来轩辕和谈吗?我就不信两国之间真的有什么百年和平,总归还是要打起来的,若是你能去和褚国的皇帝谈一谈,让他支持你,便是你成了庶民又如何,到时候天高皇帝远的,不正好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也就是江初雪这么一说,她其实不在意轩辕珏会不会那么去做,她只想让轩辕珏这几日对她好一些,等到轩辕珏真的被发配去江州的那一日,她定会寻了机会逃走的。 让她江初雪跟着一个庶民去蛮荒之地吃苦?怎么可能!她还不如去找褚国的皇帝…… 想到这里,江初雪仿佛真的看到了新的希望——对啊,她为什么不去找褚国的皇帝呢?听说褚国的民风也是很开放的,二婚三婚的女子也是有的,左右她在轩辕已经是人人喊打了,若是能成为褚国皇帝的宠妃,去了褚国,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待手中权力紧握,她再想对付凤云倾,也就是路途远一点,并非不可能。 若真有一日褚国与轩辕开战,褚国能胜了,凤云倾等人可就是她的阶下囚了…… 越这么想着,江初雪就越觉得这个想法太好(傻)了! “你让我去找褚国云帝合作?”轩辕珏却真的将这话听了进去。 与褚国合作,就算被贬为庶民了,也能再发展自己的势力,以后即便是轩辕烨登上皇帝位了,他也能将皇帝位抢回来? 他的心重新生起一些激动,是啊,反正现在父皇已经不喜欢他了,既然他不可能继承皇位,那不如自己去抢? 若是凤云倾或者稍微有点理智的人在这里,定会觉得轩辕珏的想法可笑至极,他一无所有,不能生养,瞎了一只眼睛,竟还想着那皇帝位? 第119章她教他自私,他便自私的将她抛弃 曾经,他有个当皇后的母亲,有遍布朝堂上下的梁家母族,有轩辕明烈的欢喜,都没能当上太子,却以为成了庶民,靠着与敌国合作,就能咸鱼翻身? ——不是谁人将他当成了傻子,是他本来就是个傻子! 不过,这倒也不足为奇,毕竟,上一世的时候,轩辕珏就曾与褚云逸合作过,只不过,他早已经不是上一世那等光景,也不知褚云逸还愿不愿意与他合作了…… 须臾,轩辕珏又道:“三日后,我就要去江州了,这几日,你就好好养着,你既然不肯离开,我就带你一起去。”说完这句话,他就匆匆离开了江初雪的院子。 他打算先做些准备工作,去试探试探褚国云帝的态度。 至于他的母亲梁蓝,他自身都难保,哪里还能救得了她?谁让她不小心些,被人发现了那等丑事? —————— “跟你去江州?你当我江初雪也是个傻的?” 轩辕珏一走,江初雪所有的伪装都消失了,眼里只剩下阴冷冷的恶毒。 “你去找一下尚书府的叶雨桐,就说我想见她,有办法让她对付凤云倾!”她对自己的心腹如是道。 那叶雨桐一心欢喜轩辕夜阑,却实在没拿出什么好的办法对付过凤云倾,从前教凤云倾做出俗气奇葩的打扮,倒是让凤云倾的风评差了很长一段时间,却反而衬托的她如今有多么的清丽脱俗、与众不同。 是以,她一直瞧不起叶雨桐,可是她现在不得不借助叶雨桐来对付凤云倾了。 “那……奴婢的家人。”心腹迟疑了一下。 跟着江初雪这样的主子,所谓心腹,也不过是有把柄或是亲人的命攥在江初雪的手里而已,可是江初雪和轩辕珏如今这光景,她可不认为她们成功的可能性能有多大,还是要趁早想办法解决了这个把柄,给自己留条后路才好。 “你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我的话,替我办事,我是不会对你的家人做什么的。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也做不了什么是不是?不如,你去找凤云倾告发我要联合叶雨桐对付她了?” 最后这话,却是试探。 心腹连忙摇头:“不会的,奴婢绝对不会去凤家说您的坏话的,奴婢这就去找叶小姐。” —————— 梁蓝仅仅穿着一身中衣,就被强行的塞进了囚车里,与那只穿着亵、裤的周长清锁在一起,从皇宫里出来,开始在大街上游行,刚开始有些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围观,当囚车边的侍卫高声宣读了圣旨,并一路数着梁蓝和周长清的罪行往前,几乎所有人都愤怒了。 原来,这梁蓝竟是如此用心恶毒之人,亏得她曾母仪天下过,此等蛇蝎,哪里配得上母仪天下,亏的皇上圣明,将她降到了妃位,谁知她却还不安份,竟早就在自己身边留了一个奸、夫! 皇上连自己的颜面都不顾了也要将梁蓝的罪行公告天下,可见这梁蓝真是将皇帝气到了一定的境界。 如此阴损恶毒、放、荡不堪的女人,很快就惹来全民公愤,很多人将手边的东西扔向了囚车,还有些人刻意回去拿了臭鸡蛋、烂菜叶、馊水馊饭等脏臭的东西——扔到了梁蓝和周长清的身上。 愤怒、鄙视、唾弃、辱骂全都加在了梁蓝的身上,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心里满是愤恨和怨毒,可是她口不能言,四肢不能动,就连脸上的表情都做不出些微的改变,也只能任那些唾沫落到她的身上,任所有的羞辱将她变的不堪…… 不过一刻钟,囚车里面、周围就已经脏不忍睹目了,就连车轱辘都被塞住,跑不动了,负责的侍卫只好将囚车停下来,先将那些脏兮兮的东西清理干净。 人群趁机在这个时候对准了梁蓝又是一阵猛砸,唾沫吐到她的脸上,坚硬之物砸伤了她的脑门……她终于变的害怕起来,眼里流露出惊恐,虽仍无半点忏悔之意,却有了想一死以求解脱的想法。 可是想要解脱,又哪里那么容易? 于是,她的眼睛热切的在人群里寻找,希望有人来救救她,比如,她全心全意宠爱的儿子轩辕珏。 ——很显然,她这样的愿望,是一定会落空的,因为她忘了,从小到大,她教会自家儿子的就是无情的自私和残忍的抛弃,自私去争夺好的东西,残忍的抛弃一切对自己不利的东西。 而她梁蓝,注定成为被轩辕珏抛弃的那一类——没有丝毫价值的东西! —————— 这一晚,有人欢喜,有人恨,有人温暖,有人冷,有人在阴谋算计里变的越来越阴暗,有人在美好的憧憬中满是期待和力量。 而凤云倾,她窝在轩辕夜阑宽厚温热的怀抱里睡的香香甜甜,一晚无梦,清晨醒过来,只觉得昨日的疼痛与辛苦都过去了,睁开眼,瞧见令自己越来越心动的男人就睡在身边,没来由的就升腾起一股子满足感。 “醒了?”轩辕夜阑也睁开了眼眸,瞧着凤云倾望着他,嘴角挂着一丝丝的微笑,他的心情也瞬间好起来:“睡的可好?” “好,”凤云倾道:“不过我睡觉一直很浅,你昨晚出去过一次,去做什么了?” 轩辕夜阑愣了一下:“你知道?” 他昨晚确实出去了一趟,办了几件事情,可他去之间分明确定凤云倾气息平稳,还在熟睡当中,且将脚步放的极轻,她竟也能察觉到? “嗯,知道的,”凤云倾老实的回答:“想是昨晚你给了我些内力,让我本就敏锐的感觉变的更加的敏锐了,比如,以前我不知道我这屋顶上有两个人,院子里有四个,暗道下面,还守着两个,可是如今却是知道了。” 轩辕夜阑一惊。 这些人,是他安排给凤云倾的暗卫,他们在哪里,他是知道的,他也知道他们在哪里,可凤云倾竟然也有了这种能力?就只是因为多了一点内力,那如若她体内那强大的内力都能被她所用,她的感觉岂不是会更加的敏锐,甚至比他更为敏锐? 这倒是好事儿。这说明她不会吃与他同样多甚至更多的苦,就能拥有保护好自己,保护自己家人的能力。 “有些事情,等你练好了武功,强大一些,我会告诉你的。”轩辕夜阑如是回答凤云倾。 凤云倾点头:“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有些秘密能说,有些不能说,我知道的。” 她这是在告诉他,他的事情她不问,她也有事情还没有告诉他。 轩辕夜阑道:“倾倾,我希望有一天你我之间能没有秘密,却又知道若是一个人完全没有秘密了,或许这份感情就只是亲情,没有男女之情了,是以,你若想保留什么秘密,就保留吧,我不会怪你的,只是,若是会危急到你自身安全的秘密,还是要记得与我说一说。” 凤云倾没有答话,只道:“今晚,便是轩辕给褚云逸准备的国宴了,静太妃和柳子娴回来了,也会去的吧?” “会的。”轩辕夜阑点头,又道:“不必在意那两人,若是你不想去……” “我想去的,”凤云倾道:“前次去宫里,还是梁蓝举办的宴会,我的身份和名声颇为尴尬,这次再去,却已经是另一番模样,自然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清楚,你轩辕夜阑要娶的王妃,不比任何人差。” 轩辕夜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有倾倾如此待我,我此生便知足了。” ——摄政王,你还真容易知足…… 香王府。 王府的牌匾早就被摘了下来,轩辕珏自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发配江州之前,皇上也没明确说不许他自由走动,最多,他去哪里,有几个人跟着就是。 叶雨桐一听说是要对付凤云倾的,乔装打扮了一番后就入了香王府,与江初雪密谈了一整晚后,于清晨天刚刚亮的时候,悄悄的离开了。 凤云倾,你等着,今晚的国宴上,我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与此同时,上京城西门,缓缓驶入一辆装饰的极为奢华的马车,守门的士兵刚将城门打开,就听到有人嚷嚷着让进出城的百姓都给贵人让路,一个妇人抱着小孩正要出城,小孩调皮跳下了地,朝着前面跑了过去,竟差点被一马鞭甩飞。 “住手!” 就在这时,一直女子的手将车帘子打开,露出一张清丽精致的面容:“让你们开道,是让你们客客气气的与百姓说个分明,本郡主这辆车子大了些,怕是进城的时候会给百姓们造成不便,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不将孩子好好的送回母亲的身边,向大家道歉!” “是!郡主!”开道的侍卫赶紧执行,吓的那孩子的母亲抱紧了孩子,僵硬的站在原地。 周围的人却开始纷纷称赞起女子的为人来。 “这个美丽又善良的女子是谁家里的啊,看这马车的气派,非富即贵啊。” “你傻啊,人家都自称郡主了,那定是皇亲国戚!” “郡主,莫非是永安郡主?可是不对啊,永安郡主喜穿红衣,且,因为仁王府上是经商的,总是见过永安郡主几面的,这也不像是永安郡主的。” “你啊,就是孤陋寡闻,其实啊,在永安郡主前面,咱们轩辕不是还出了一位异姓郡主吗?便是静太妃收养的那位义女,娴郡主!” 第120章柳子娴的小手段 “原来是娴郡主啊,我如何没有听说过?都说娴郡主温柔善良,美貌胜似天仙,原来还只以为是谣言,毕竟娴郡主多年前便与静太妃娘娘一起去了摄政王的封地……可现在看来,这娴郡主果然是天仙下凡,温柔又善良,咱们轩辕真是有福,一下就有了两位美丽优秀的郡主。” “谁说不是呢?这两位郡主还是亲戚关系呢,娴郡主是静太妃的义女,太妃娘娘又是摄政王的亲姨母,等永安郡主与摄政王大婚了,与娴郡主可不就是一家人了。” “看娴郡主的年纪,也该议亲了吧,不知道这次回上京城,是不是有这个打算。” “我倒是听说一点传闻,说是这娴郡主自小便倾慕摄政王……” “那定然是假的,摄政王不是早就说了,他一直欢喜的就只有永安郡主,还宣告天下,这辈子府里就只要永安郡主一人呢,有此等的魄力,谁人再去破坏摄政王和永安郡主,岂不是自找苦吃?” “这倒也是,这娴郡主虽说美貌善良,与永安郡主比,还是差了一点距离,毕竟,咱们的永安郡主可不只是单单有一副好颜色……” ——听到这些议论,柳子娴原本温柔大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有些尴尬的钻回了马车中,帘子一放下,笑容就消失,表情变得无比的狰狞:“母亲,你听到这些贱民说什么了吗?他们竟敢说我不如那个该死的商女!” 她在城门前演这么一场,本是想将自己美丽良善的名声传播出去,等她进摄政王府的时候,也才好博得更多人的支持,可是没想到这些人前面还说的好好的,说着说着竟然就与她料想中的不一样了。 竟拿她和凤云倾比,还说她比凤云倾差了距离?说她只有一副好颜色?说她倾慕轩辕夜阑就是自找苦吃? 那个凤云倾到底是有多好,竟使得这些贱民都帮着说话? “你何必与一些贱民计较。”静太妃只是眯着眼睛,淡漠的回道。 “我看着定然是凤云倾知道我们回来,故意派了人在这里要给我们下马威的!”柳子娴愤愤的将这归为凤云倾的恶意。 大抵是因为她自己有这样的坏心思,便以为别人也有这样的坏心思? 出了这样的事情,这马车行动的速度自然也快了一些,还是一路到了摄政王。 柳子娴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裳和头发,她今日也是刻意穿的美美的,昨日没有勾、引轩辕夜阑成功,她当然要再接再厉。 ——虽一想到昨晚她给轩辕夜阑下的那药或许是被凤云倾给解了,她心里愤恨的厉害,可是静太妃也说了,不要在意那么一个商女,只当是轩辕夜阑玩玩的对象就好了。 ——这也是因为柳子娴以为轩辕夜阑一定会在门口迎接她和静太妃(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 而后。 柳子娴率先下了马车,伸手撩拨了一下额间的一缕发丝,摆出自以为风情万种的姿态朝摄政王府的门口看过去,却只见到府里的老管家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管家身边站在烈风也是难得穿上了将军重甲,一脸肃冷的站在那里。 柳子娴的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 轩辕夜阑呢? 她转过头,匆匆的对静太妃道:“母亲,表哥还没来。想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 老管家和烈风一起走上前:“下官恭迎静太妃、娴郡主。” “摄政王呢?”静太妃端坐在里面没动,摆出自己的“威仪”问道。 “可是去处理什么国政大事了?”柳子娴补上一句。 “没有,”烈风道:“今晚,是轩辕为褚国云帝的到来,刻意举办的国宴,摄政王担心今日穿的衣裳与永安郡主不是情侣装,刻意去仁王府瞧永安郡主今日穿的是什么衣裳了。” “什么?”柳子娴的脸色顿时就黑了:“什么情侣装?” “娴郡主多年不在皇城不知晓,这情侣装,便是定了婚约的未婚夫妻日常穿戴的衣裳,便是颜色、款式或是佩饰相对一致。如今皇城流行这么穿戴,摄政王对未来王妃情深意重,这段时日一直都是瞧着永安郡主的穿戴来决定自己的穿戴的。” 分明,情侣服饰还是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身上流传起来的,烈风故意说是皇城里早就流行了的,倒也叫静太妃和柳子娴挑不出什么错来。 可堂堂摄政王,就为了出门在外能与未婚妻穿一样的服饰,就不来迎接静太妃(娴郡主)?这也太…… “母亲,您都听到了吗?那凤云倾简直就是个狐媚子,这一大早的,就让表哥去瞧她穿什么衣裳,这简直……” “娴郡主莫要乱猜!”老管家淡漠的道:“皇城里谁人不知道,摄政王对未来王妃好,许多的事情都是主动去做的,未来王妃也曾诸多劝说摄政王婚前莫要与她太亲近,乃是摄政王不想与未来王妃分开的时间太长——这是摄政王的原话!” “女儿家的清白名节最是重要,未来王妃脾气好,性子好,虽不在意这些个流言蜚语,然摄政王是在意的,上一个说未来王妃坏话的人,下官记得是被摄政王剁成肉泥喂了狗的,是以,下官还是好意的提醒娴郡主,在这上京城,哪个人您都可以说,便是不能说我们未来的摄政王妃!” “你……你竟敢这般对本郡主说话?你这是威胁本郡主吗?”柳子娴气的脸色都青了。 老管家脸色如常:“下官只是实话实说,娴郡主若是不听,倒也无妨,左右下官也是看在静太妃的面子上,才与你多说两句的。” 老管家是先皇和先皇后在的时候就在了,先皇曾夸他处事干练,堪当宰相,他却只领了一个官阶,甘愿守着轩辕夜阑,这样的老人,也就是称呼上低一些,位置却是一点都不低的。 就算是静太妃,也不敢拿他怎么样,是以他说这句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娴儿,莫要胡闹!”静太妃也气,这才是轩辕夜阑给她的下马威吧?不来迎接她,却为了穿戴去找凤云倾?根本就没将她放在眼里! 可是再气,她也得先将这气强压下去,先进了摄政王府再说。 她掀开帘子,脸上浮起虚假的笑容,望着老管家:“老管家安好。” “静太妃安好。”老管家只是微微颔首,并未行什么正式的大礼。 摄政王让他和烈风来迎接静太妃和柳子娴可不就是要给她们一个下马威的意思,他自然会将这意思贯彻落实。 “既然是国宴,我和娴儿回来了,便也是要参加的,不知夜阑有没有提前与皇上说好?” “已经说过了,届时,太妃和娴郡主坐摄政王平日里上朝的马车一起过去便可。” “真的?”听了这话,柳子娴又有些小激动了。 国宴,那定然是要讲排场的,到场的贵人和官员,自然都是要乘坐上朝的马车或者官轿的,老管家说静太妃和她要坐摄政王的马车,这意思岂不是就是说她要和轩辕夜阑同乘? 到时候,她再用点小手段,还怕没人误会她和摄政王关系匪浅? 第121章绾青丝,情意长 仁王府。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起身了还没有从地道回去,而是往梳妆台前一坐,拿起梳子有些笨拙的梳起了自己的头发,只好走过去,拿过了他手里的梳子,帮他梳头。 他就安静的坐着,从镜子里看凤云倾,神情愉悦:“倾倾,我今日总算发觉你发明这镜子的好处了,便是这般看你,亦是清清楚楚的。” 凤云倾朝着那镜子里看了一眼,对上他那一双灼灼黑亮的眼眸,脸上顿时有些发热。 不禁嗔怒道:“你好生坐着,盯着我作甚?” “你好看,自然便看你。”轩辕夜阑回答的理所应当。 凤云倾赶紧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越发的厉害了。” 她不过就是洗了个脸,只穿着中衣,发丝凌乱,发髻歪斜的,哪里就能好看了。 还不如他自己好看呢。 毕竟,男子的发型本就简单,长发飘飘的倒是更增添了几分潇洒风、流。 “我的倾倾怎样都好看。”轩辕夜阑道。 “那不如,你猜猜,你的娴儿表妹现在好看不好看?”凤云倾将话题扯开了。 方才,轩辕夜阑可是跟她说了要给静太妃和柳子娴一个下马威的事情。 “她好看不好看,与本王有何关系。”轩辕夜阑眉头微微一皱:“你与我在一起的时候,莫要与我说别个人,女子不行,男子更不行。” “不说便不说,小气。”凤云倾嘀咕了一句,心情却是大好,几个漂亮的动作就将轩辕夜阑的头发梳好了,再给他戴上玉冠,瞧着他眉目如画模样,不由的道:“要说好看,我家子华才是最好看的,便是每日看着你,便已经赏心悦目!” “倾倾且放心,待你我大婚后,你便可以日日醒来都见到我了。”轩辕夜阑说着,忽然起身,伸手,将她抱了过后,吓的她差点把梳子都扔了。 “你做什么?” “原只想礼尚往来,给你梳个头,可你这般模样,我若不做点什么,似乎也是不对的。”轩辕夜阑倾身上前,将凤云倾控制在他的胸膛与梳妆台之间,靠近她,温柔的压上了她的唇瓣。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他,他却又将身子压过来一些,双手抱紧了她的肩膀,继续加深这个吻。 许是他做这件事越来越有经验了,又许是今晨这屋子里的气氛很适合情、人间亲密缠绵,她渐渐在这份温柔中沉醉,不自觉的抱紧了他的腰,感受着被他所有气息包围的安稳甜蜜感觉…… 许久,轩辕夜阑才放开凤云倾,并扶着她坐在镜子前。 凤云倾满脸娇羞,都不敢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有多红。 轩辕夜阑倒是拿起梳子,很熟练的给凤云倾疏起了头发来。 凤云倾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被他故意露出来的笨拙姿态给骗了。他分明很会梳头好吗? “轩辕夜阑!老实交待,你是不是经常给人梳头?”这手法,没练过根本做不到好吗? 至少,她都没有这么熟练。 “人没有,马倒是有。”轩辕夜阑微微笑着说:“你莫不是又忘了,你我小时候,你曾与我说,以后找的夫君便是要每日给你梳头的,绾青丝,情意长?” “为了达成你这要求,我在边关的时候,可是割了许多马尾的发丝来练习呢。” 轩辕人都讲究身体毛发受之父母,不能损害,他自然不会用别人的头发,用自己的头发……堂堂摄政王,整日里梳姑娘的发髻似乎也太奇葩了,用马尾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凤云倾的脑海里不由的浮起轩辕夜阑对着清洗好的马尾不断的研究女子发型时的场面,“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笑什么?”轩辕夜阑问。 凤云倾笑道:“我是在可怜那些马儿,没了尾巴像是有些难看,也不知它们在不在意自己的外貌受损。” “嗯,它们也算是有贡献的,是以,我每日多给了一些草料。”轩辕夜阑说的一本正经:“来,坐好,还未梳完……” 一时之间,房间里和谐温暖。 轩辕夜阑在仁王府用完了午膳才回去,回去之间也说好了傍晚前需要搭乘仁王府的马车一起去宫里,到时候仁王府的马车记得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一停。 他骑马回府,烈风迎出来,神情有些不好的道:“主子,静太妃坚持住了主院,说是她身为你唯一的长辈,要帮着你张罗婚事,那娴郡主便也跟着住了进去……属下没拦住。” 那主院自然是要做喜房的,新娘子还没娶过来,就先进了别的未婚女子,不吉利就不说了,若是传扬出去,对轩辕夜阑的名声不好也不说了,主要是打了凤云倾的脸啊! “无妨,”轩辕夜阑冷笑一声:“你去抓了静太妃和柳子娴身边伺候的奴婢,剁了手脚扔出院子便是!” “再给我搬张桌子来,我要坐在院外瞧热闹!” 他说过,若是有哪个没长眼睛的女人胆敢踏进他的王府,破坏他与凤云倾的夫妻感情,便都剁了。虽眼下不会对静太妃和柳子娴做什么,但杀鸡儆猴还是要有的。 半时辰后。 轩辕夜阑坐在主院外的桂花树下,优雅的喝着杯盏中的香茶,听到里面连声音都没出来,就只是抬出来一个一个木箱,经过他面前的时候,渗出一点血,心里对烈风办事的能力表示了肯定。 不一会儿,静太妃和柳子娴就满脸惨白的跑了出来,柳子娴的衣裙上还沾着血。 “夜阑,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没经过姨母的同意,就擅自杀我的人?”这一次,静太妃也绷不住了,人还没到了轩辕夜阑的面前,就已经开始质问起他来了。 轩辕夜阑稳坐如山,连眼皮子都没抬起来一下,便道:“本王自小喜欢清静,姨母也是知道的,本王这院子姨母若是喜欢,住下了也可,本王搬出去住便好了,只是那些个闲杂人等脏了本王的地方,总是要得了惩罚的。 况且本王早就有言,哪个女子胆敢踏入本王的院子,本王便剁了她,是以,先从这些个奴婢惩罚,也是应该,待奴婢剁完了,那些奴才,最好将本王的地方收拾干净,连空气都不要有丝毫的污浊,否则,也是要受惩罚的……” 柳子娴的脸色也是极其的难看,虽说她本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她要害什么人,也只管出主意,哪里亲自见过这等血肉横飞、血溅五步的场面? 可轩辕夜阑这话里面的意思,却只是说静太妃一人可以免罚,莫不是,他还打算那样对她? “表哥……不,摄政王这么做,是嫌弃我吗?可是我真的没有恶意的,我就是想帮着姨母一起,给你布置布置婚房,难道连这样也不可以吗?” 说着,她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一副受到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若是那些不知她的真面目,却又疯狂迷恋她的公子,见到美人如此,定会心疼不已,迫不及待的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然而,轩辕夜阑却连看都没有看她,便道:“本王的婚房本王自己会布置,娴郡主若是恨嫁了,本王今晚国宴上与皇帝提一提,给娴郡主挑个夫君吧!” 柳子娴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我不要嫁,不对,我的意思是我不要嫁给别的男子,摄政王,你明知道我对你……即便是你不欢喜我,你也不能残忍的将我推给别的男子!” “别再本王面前来这套!”轩辕夜阑冷冷的道:“本王没那么好的性子与你多说话。” 他将视线转到静太妃的脸上:“姨母,选吧,你是要住本王的院子?还是搬去静心苑住?” 静心苑? 那是摄政王府距离主院最远的院子了! “夜阑,几年没见,你这性子真是……算了算了,你不欢喜有人打扰,我和娴儿便不住你的院子了,否则,若是你因着我与娴儿住了你的院子,你搬出去住了,传扬出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姨母我仗着辈分大欺负你这小辈呢!” “依我看……”静太妃在信中盘算了一番,道:“不如我和娴儿便住在荷香园吧!” 荷香园是距离主院最近的院子,而且坏境好,地方也大。 轩辕夜阑一个眼神,刚过来的烈风马上道:“荷香园目前是天下第一神医秋楚笙秋公子住在里面,娴郡主若是在毒术上想请教请教秋公子,不妨与他切磋切磋,看看秋公子是否愿意将院子让给娴郡主?” 柳子娴能给主子下香毒的事情,主子已经与他说过了,并将调查柳子娴这几年在封地的动作交给了他,他想,这柳子娴定是会些毒术的,但和秋楚笙比起来,想是还差着点距离,那就看她有没有勇气和秋楚笙抢院子? 柳子娴的身子僵了一下,张口就否认:“什么毒术?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郡主怎么可能会毒术呢?医术倒是会一点点……” ------ 今天的更完了,明儿还有,无特殊情况每天都有,一般是六千字,周六周末编辑不上班,审核的会相对慢一点,大家可以晚一点看,但是肯定有,周一到周五一般上午都能发布出来~~喜欢文或者有什么悄悄话想给作者说,都可以加公众号“素素的窝”,作者本人管理的公众号哦~~ 第122章身份?你以为你自己有身份? 柳子娴给自己编织的形象,一直是高贵善良的女神,虽说轩辕对医术和毒术同等看重,然而,她就觉得医术是光鲜亮丽的,而毒术却是阴冷黑暗的,也就不希望有人知道她阴冷黑暗的那一面。 是以,她马上就否认了自己会毒术的事情。 但同时,她的心里也有些慌乱——原来,天下第一神医秋楚笙当真是住在摄政王府上的,听说那秋楚笙年纪轻轻,就已然医毒双全的圣手,那若是她在秋楚笙面前泄露了什么,秋楚笙就能瞧看的出来?甚至会因此发现她的某些秘密? 不行!她不能得罪了秋楚笙!免得给自己留下祸端。 那就不要和秋楚笙抢院子了吧? ——这么一想,柳子娴就转过身,拉扯着静太妃的衣袖道:“母亲,我们原来是客,而且也比秋神医来的更晚些,秋神医亦是摄政王府的贵客,我们自然不好与秋神医争抢,不如,再换个院子?” 静太妃听说秋楚笙在摄政王府上,还住的离主院如此近,心里也有些忌惮,想了想,又道:“那芳菲苑呢?芳菲苑总可以住了吧?” 先皇在世的时候,就开始新建这摄政王府了,图纸,静太妃也是看过的,知道除了荷香园,就是芳菲苑距离主院最近了,且芳菲苑地方大,环境好,倒也符合她的身份…… ——所以说,静太妃和柳子娴这些年是在轩辕夜阑的封地过的太好了,以为她们到了上京城还能端着“身份”,享受从前那种被人追捧、被人仰望、被人阿谀奉承的滋味,也还能当府里的主子,什么时候都只按照自己的想法。 分明,轩辕夜阑都已经警告过她们一次了,可她们却仍摆出一副自己有多么金贵的模样,似乎只要轩辕夜阑没有将她们安排在多么重要的位置上,就是辱没了她们! 轩辕夜阑只觉得这简直就是烦人的笑话! 他继续喝一口香茶,不发一声,神情却明显有些不悦了。 烈风的脸色便也没有那么好了,清冷冷的道:“静太妃,娴郡主,芳菲苑,乃是属下等人的住所。”风、霜、雨、雪乃是摄政王身边的四大侍卫,也是能随时跟着主子上战场的将军,住得距离轩辕夜阑近一些,本就理所应当。 当初,轩辕夜阑安排他们住芳菲苑时,他们还有些老大不愿意,毕竟,那院子的名字,怎么听都像是给女儿家准备的。 ——这会儿,烈风却将话说的无比的清晰响亮。 说完之后,未免静太妃或者柳子娴再提别的好院子,他干脆将所有院子住的是什么人都说了一遍。 待他说完,这摄政王府里,竟刚刚好只剩下最偏远的静心苑没人住了。 静太妃和柳子娴便都黑了脸,只因那些院子里住的大部分人,都是她们认为的没有“身份”的人。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柳子娴不满的道:“若是你不想让我和母亲住进摄政王府,便早些说明,又何必将我和母亲接过来了,如此羞辱?” “娴郡主觉得本王羞辱了你们?”轩辕夜阑淡漠的反问。 “莫非没有吗?”柳子娴道:“摄政王府这么大,院子那么多,可是你却安排那些没有身份的贱民住了好院子,将我和母亲打发到那最为偏远的静心苑去,你这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什么?柳子娴,本王没有请你们来我摄政王府!”轩辕夜阑冷冷的道:“你觉得本王府里住的能人异士或战场上下来的老将残兵没有身份?那你又算什么东西?若不是本王的人在战场上浴血奋战,守得轩辕安稳,你这便宜郡主如何能穿金戴玉,享受荣华富贵? 你道他们没有身份,本王却道你不过就是一粒微尘,若非你是静太妃的义女,你以为你有资格站在这里与本王说话?” 这已经算是很直接的羞辱了,可偏偏柳子娴却无话反驳。 烈风接着道:“娴郡主,或许你不知道,摄政王府虽大,却也不是什么闲杂人等可以进来的,但凡住在王府里的人,那都是得了主子亲自安排的。 主子也是刚从边疆回来,如今轩辕的朝堂和边疆也没有达到完全安稳的程度,是以,摄政王府既是主子的家府,也是军事重地,有许多机密的事情,都是在府中进行的,放外人进来,自然就不合适了。可你与静太妃既然来了,主子也不能不管你们,可你们难道不该客随主便,接受府里的安排吗?” “你……”柳子娴气的就快挂不住脸上的“温和良善”了。 她是堂堂的郡主,是皇族的身份,竟被一个比她等级低的将军说教? “烈风将军的意思,莫不是说我与母亲只配住最偏远的静心苑?”柳子娴道:“也请烈风将军莫要忘了,我母亲,乃是摄政王的亲姨母,我轩辕王朝最重孝道,莫非烈风将军是想将摄政王陷入不仁不孝之地?” “娴郡主这话未免说大了吧!”烈风看了一眼轩辕夜阑,见他脸上没有半点不悦,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随即,好的态度完全消失,只冷冰冰的道:“若是郡主非要说身份,那据我所知,静太妃从未入了摄政王母族的族谱,亦未入了皇家的族谱,就连太妃的封号,亦是当今皇上即位后,摄政王帮着要来的,没有实权,没有封地,没有地位,什么都没有,就只是一个封号而已。 自然,身为静太妃义女的你,这一声娴郡主,也只是个好听的虚名。 是以,你们的身份,摄政王承认了,才算是身份,不承认,便什么都不是!可你们如此在摄政王面前嚣张,是真以为自己有多了不得了吗?可莫说是摄政王,便是本将军,也是有品阶有实权的,只要摄政王一声令下,本将军随时都能将你们……” 能怎么样,烈风并没有明说。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口,否则会落人把柄。 而后,他转移了话题:“不过,二位既然已经进了摄政王府,主子仁善,也未曾要赶你们走,你们若是不满意住静心苑,王府西边还有一排柴房,二位过惯了锦衣玉食的富贵生活,倒是可以去那里体验一把粗茶淡饭,也好记住自己的位置,莫要常将“身份”、“贱民”这种字眼挂在嘴边!” “你……你……”柳子娴气的头顶冒火,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只因烈风说的所有事情,都是实实在在的。 烈风又道:“娴郡主还想说什么?本将军再提醒郡主两个字——慎言!身份这种东西,不是顶着一个虚名就可以的,那是要拿出自己的德行去让人真正信服的。 如今摄政王即将大婚,心情好,才与你多说几句,想着静太妃到底与先皇后有那么一点血脉关系,可若是以摄政王往日的脾性,就凭你在这里口出狂言,管你是什么郡主、太妃,这天下,到底是姓轩辕的! 对了,接你们进摄政王府,道也不是摄政王的意思,乃是我们未来的摄政王妃心善,帮你们说了好话,摄政王才答应将你们接进来的,摄政王原本的意思是,给你们找个客栈住下,待摄政王与王妃大婚后,便差人送你们回老家,这上京城,也不是谁人都可以久待之地。” 这话说出来,别说柳子娴,就连静太妃的脸色也很不好了。 她藏在袖袍里的手,攥紧了拳头——是啊,她这太妃的名号,不过就是一个虚的称呼,不知情的人以为她是轩辕尊贵的太妃娘娘,可知情人都明白——她不过就是依靠轩辕夜阑庇佑的一个老妇人! 她争抢了大半辈子,以为自己到底是有赢的地方,可先皇和先皇后都已经没了,剩下她在这世上,苟延残喘、尴尴尬尬的活着……原来,她还觉得自己能控制住摄政王——这个轩辕最有实权的人物,可是现在看来,轩辕夜阑简直就是随了先帝,精明、睿智而且极其的冷静。 怕是往后,她再不能用“长辈”的身份在他面前做什么了? “静心苑就静心苑吧!左右我这把老骨头都是半条腿埋进棺材里的人了,如今寄人篱下,不被人待见,还挑什么?”静太妃闷闷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这话显然说的尖酸,若是个在意的人,保不齐就犹豫了。 轩辕夜阑却仍稳坐如山,再优雅十足的压下一口香茶。他不在意的人,自然不在意她做什么,说什么,有什么情绪…… 静太妃都走了,柳子娴哪里还能留下,赶紧追了上去…… 待她们走远后,轩辕夜阑放下茶盏,黑亮深邃的眼眸里满是冰冷:“派人过去,不分昼夜的守着她们,莫要让她们与府里的人多接触,不许她们随意出府,本王与倾倾大婚之前,不要出什么乱子!” “是!”烈风忙道。 这两个人,确实都是不让人省心的人。若是让她们得了空子,使出点什么手段,做出有损王爷和王妃的事情,他烈风也是不答应的。 轩辕夜阑的视线又落到自己的院子里,这院子,静太妃和柳子娴已经进去过了,不知有没有做什么手脚?若是不干净了…… 第123章“白莲”郡主的心思 “烈风,本王给你十日,将柳子娴和静太妃这些年在本王封地的事查清楚!” 十日,也只够从封地到皇城,然对于某些身负轻功的能人来说,也足够一个来回了。 只是,之前主子要求是重点查柳子娴,如今却将静太妃与柳子娴一并说了出来,那就是五分轻重,静太妃做的那些明里暗里的事情也是要查清楚的。——烈风如是想。 遂道:“属下已经派了最得力的人过去查,定会早日将主子需要的消息送来。” “你办事,我是放心的,”轩辕夜阑点头,又道:“你去请一下秋楚笙,让他先到我这院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若是没有,再请他适当的注意一下静心苑那边。” 那柳子娴给他下香毒的时候,手法娴熟、自然、无辜,且倾倾说过了,那香毒极其的霸道,就算花重金去买也未必能买到……柳子娴或许也是个用毒的高手,不得不防着点。 他这一辈子,就成这么一次亲,这是他跨越万水千山,惦念过无数日子的大事,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而此时,已经走远了的静太妃和柳子娴,脸色也彻底的阴冷黑沉。 “母亲,轩辕夜阑怎能如此对您?他分明一点都没有将我们放在眼里了。”柳子娴愤愤的道:“那个该死的烈风也敢对我们无礼!不过就是一个得了封赏的将军,还不是轩辕夜阑身边的一条狗!” “母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被赶到这处最偏远的地方,然后什么也做不成了吧?” “还有,我昨日给轩辕夜阑下香毒的事情,他竟丝毫也没提?莫非是没有发作?可是那香毒我分明是按照您给的方子仔细的试过多次,每次的效果都很好的,况且那香毒与武功高低无关,武功越高,越是用内力压制就会发作的越快、势头越猛的,轩辕夜阑没可能会躲过。 那便是他找了个女人帮他解了毒了,又是他不知道自己身中香毒,回去就受了凤云倾那个狐狸精的勾、引,与之发生了关系,是以那香毒自然也解开了?” 说到这里,柳子娴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浮起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你侬我侬的场景,心里妒恨的火烧的更加猛烈:“那个不知羞耻为何物的下贱商女,凭什么比母亲你还要让轩辕夜阑看重?我看分明就是那商女使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 静太妃沉默片刻,道:“今晚,你好好准备,你若想嫁轩辕夜阑,百官面前,就好好演戏。” 轩辕夜阑不在意她的身份,还能不在意百官的态度吗?到底是她看着长大的,当年她能……想到某件事,静太妃又冷冷的警告一句:“去参宴的时候,将你身上所有的毒物都放下,莫要让人察觉出了什么端倪,坏了计划。” “都……都放下?”柳子娴有些不大愿意了,自从她学会了一身毒术后,她就习惯在身上各处藏毒,总觉得不带点毒物在身上,就没什么安全感。 “我让你放下就放下,我还能害了你不成,”静太妃有些恼怒:“你莫要忘了,你是我一手带大的,若是没有我,你便什么也不是!莫非你也想学轩辕夜阑,对我说的话全然不听?” “这……我自然不会不听母亲的话,我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母亲对我的恩情,我从来都是铭记于心的。”柳子娴道。 其实早几年前,静太妃夜里梦魇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自己父母死亡的真相——不过就是静太妃想要一个孩子,所以早早的盯上了她亲生母亲的“肚子”,而后,派了人去勾搭母亲,毁了母亲的名声后,有唆使柳家人将母亲浸了猪笼,当然,她亲生父亲的死也是静太妃做的,他亲生父亲当时根本不相信母亲背叛了他,又怎么可能自杀? 这一切,不过都是静太妃夺取她的恶毒手段。 不过,她倒是一点都没打算为亲生父母报仇,毕竟,她自小就跟着静太妃,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印象也没有感情,而静太妃却给了她郡主的高贵身份,虽然是个虚的,但是没有关系,只要她能成功的当上摄政王妃,身份自然要多尊贵有多尊贵,要多大的权利就有多大的权利。 到那时候,她还会管这老东西? 然,此时,到底还是要依靠这老东西的。 半个时辰后。 秋楚笙将一盆开着紫色小花的盆景放在了轩辕夜阑的面前:“院子里房间里我都查过了,只有静太妃与娴郡主遗留下的这一盆花有毒,也不知是她们二人谁人养的,这是剧毒。” “有多毒?”烈风问。 “全株带毒,”秋楚笙道:“此花名修罗兰,形似兰花,却有紫色花蕊和花粉,叶片泡水,见血封喉,根茎扎入泥土,土中带毒,花朵摘下,能使人全身溃烂而死,最毒的乃是花蕊和花粉,沾上一点,瞬间便能要人性命,就是这花香,闻的多了,亦会乱人心智。” “这么毒啊。”烈风忙离的那花远了半步。 秋楚笙见烈风那样,笑道:“不过,这花虽是剧毒,却也是难得的奇物,于毒术高强着来说,是制毒或制造毒物解药的好东西,静太妃或是娴郡主刻意将这话放在王爷与王妃的喜房里,就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了。” “既然是好东西,便是我的了。”凤云倾刚从地道里出来,就听到秋楚笙解释这修罗兰的坏处和好处,瞧见那颇为优雅的一盆花,眉眼都是得了好东西的笑。 就在这时,医毒系统忽然传来小蛋的声音:主人主人,找到了找到了。 凤云倾:找到什么了? 小蛋:那修罗兰的花粉,与轩辕夜阑所中热毒中的一种因子极为相似,主人赶紧去采集一点花粉,要与轩辕夜阑抽一管血,我来分析。 凤云倾喜了一下,忙让小蛋拿了东西出来,自己走上前。 “倾倾,有毒,小心!”轩辕夜阑见凤云倾要去碰那修罗兰,忙拉住了他。 凤云倾解释:“无妨,我采取一点花粉,至毒之物,都能相生相克,这修罗兰是好东西,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研究研究,先取一点花粉,说不定,还能对给你配解药有帮助呢?” 对配他的解药有好处吗?轩辕夜阑放开了凤云倾,藏起眸眼里一点深思…… 凤云倾小心的采取完花粉,又将养修罗兰的泥土也采取了一点。又对轩辕夜阑道:“我得抽你一点血。” 事实上,这段时日,凤云倾每隔几日便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轩辕夜阑都已经习惯了,就扯开了自己宽广的衣袖。 秋楚笙倒是很激动,总算又能看不到凤云倾拿出那精致制造的针管准确无误的扎进人的血管里去了。 “你怎的过来了,不是说好傍晚见?” 凤云倾取完血后,轩辕夜阑便又问。 “我便是想看看静太妃和娴郡主会做些什么准备,知己知彼,才好不被人算计,秋神医说,是与不是?” 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知道她与轩辕烨秘密的人,她也无需藏着掖着。 “郡主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秋楚笙问。 “秋楚笙相信是真的便是真的。” “是以人死之后当真是有灵魂的,那一个人死后有没有可能会活过来,就活在这一世?”秋楚笙忽然问了一个让凤云倾有些不太明白的问题。 “或许是有的吧?借尸还魂,传说里有过。” “果真!”秋楚笙激动一把抓住了凤云倾的手。 轩辕夜阑的神情顿时一冷:“放手!” 秋楚笙忙放开了凤云倾,转过头对轩辕夜阑道:“子华,你听到了吗,你的王妃说人死之后是有灵魂的,你说楚楚会不会……” “会与不会,你觉得她还能回来?”轩辕夜阑有些无奈的道:“你太执著了。” 楚楚,是严冷香的小字,秋楚笙也原本不叫秋楚笙,只是严冷香死后,他就成了这样一个没有根也没有本来名字的人,说是神医,却终究医不了情伤…… “我大概,快要与你们告辞了。”秋楚笙却道:“如今有凤小姐在你身边,与我在,也是差不多的,待你们大婚后,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四国天下寻一寻,既然有传说,就不是空穴来风,说不定此生,我还能遇到她呢?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我就不会放弃,这是我欠她的,我得还。” 听秋楚笙这么说,凤云倾大概能猜到,定是有一个女子很喜欢秋楚笙,可他去辜负了她,甚至导致了她死亡,所以他才会如此的后悔。 人啊,往往在失去后才知道什么最珍贵!就好比她用了血淋淋的一世,才知谁对她好,谁包藏祸心。 不过,她对轩辕夜阑身边的人关注的少,也不知道秋楚笙和那“楚楚”之间发生了什么故事。她只能微笑着说:“有希望便是好的,都说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秋神医若心中果真有大爱,谁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呢?我倒是支持秋神医的。” “谢过王妃的支持,”秋楚笙道:“其实,见到王妃与王爷的关系能这般好,我便已经相信奇迹了……” 说完,秋楚笙的视线重新落到了那修罗兰上:“这花,王妃想要,王爷还需寻个理由莫要让静太妃或是娴郡主拿回去了才好。” 轩辕夜阑道:“烈风,去带人,将喜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搬出来,一把火烧了,再重新布置!” ——如此简单粗暴,果然是轩辕夜阑的作风! —————— 傍晚。 柳子娴穿着一套素白的纱裙,缓带飘飘,面容清丽精致,若是不知晓她内心险恶,看上去,倒真是一仙人般美好的女子。 她让静太妃上了轩辕夜阑的马车,自己就站在府门口等轩辕夜阑出来,就站在马车的旁边,既能让人知道她是要搭乘这辆马车的,又能让所有人都瞧见她的美貌,且一双眼睛情深脉脉的盯着府门口,等情郎的姿态做的明显的就差在脑门上刻字了。 第124章谁不配?我吗? 人群自然议论起来。 “那穿着白衣的女子是谁?莫不是永安郡主、未来的摄政王妃?可永安郡主不是喜穿红衣吗?而这女子……” “你不知道吧?这就是刚刚回到上京城的娴郡主,先皇后妃静妃的义女,还是轩辕第一位异姓的郡主,被称之为天下第一美人呢!” “原来是娴郡主啊,昨日我倒是听说了一点这位郡主的事情,说是这娴郡主人美心善,只是,是我老婆子眼花了吗?我怎么瞧着这娴郡主满眼含春啊?她不会是欢喜摄政王的吧?” “你别说,我也瞧着有些像?可摄政王马上就要和永安郡主大婚了,这娴郡主这会儿回来,不会是与摄政王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吧?” “你胡说些什么呢?摄政王可是早就说过了,摄政王府只要永安郡主一个女主人,旁的女人胆敢踏进去,那都是要生生剁了的,摄政王一诺千金,你何时听过摄政王违背过自己的承诺?” “摄政王自然是英明睿智的,可是也有老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我可是早就听说了,这娴郡主自小便与摄政王关系亲厚,他二人那是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若是这娴郡主当真欢喜摄政王,摄政王便能尽享齐人之福,这难道不好吗?” “是啊,虽说如今咱们轩辕的民风开放,年轻人都自由恋爱了,也都希望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你瞧瞧,富贵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摄政王尊贵的身份,便是同时娶两位郡主,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你这人,一听你说这话就知道你是老顽固,哼!什么三妻四妾?女子不能朝三暮四,男子便可三心二意?摄政王岂非是你说的这种薄情寡义,喜好女色之人?” “什么叫做薄情寡义,喜好女色?你们这种年轻的小姑娘知道什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告诉你们,开枝散叶那是每一个家里的头等大事,就娶一个,那万一那一个不能生呢?” “你疯了是不是?你敢诅咒未来摄政王妃不能生?”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可是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到,那娴郡主这就是在等摄政王的,要坐的那马车那也是摄政王上朝用的,一般的关系,哪里会这么安排?这分明是已经有了什么了,我觉得啊,说不定明儿圣旨下来,这摄政王府就要多一位女主人了,保不齐,这娴郡主还能做大,毕竟,她可是静太妃的女儿呢,论身份,也不能往小了排。”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我就不爱听你这老婆子说这样的话,你这就是恶意揣摩摄政王的私事儿,我看应该将你抓起来,扔到大狱里去清醒清醒……” 这些议论声中,那些义正言辞支持轩辕夜阑与凤云倾的都是普通的百姓,那些各种引到人将轩辕夜阑和柳子娴的关系想的不正当的都是柳子娴派出去的人,一时之间,倒是在这摄政王府的府门口吵的热闹,直到—— “看!仁王府的马车过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人们纷纷朝马车过来的方向望了过去。 这还是凤成州被封为异姓王爷后第一次使用王爷的仪仗。 只见宽大的马车用了四匹马稳稳的拉着车,仁王府有钱,马车用的都是很好的木料,木料上雕刻精美的花纹,上了朱漆,马车的四面都挂着八面的玲珑盏,马车的顶端悬着价值连城的东珠,车壁上用金漆写着一个大大的“仁”字。 ——但若非轩辕夜阑提前说了话,凤成州也是不打算用这么奢华的马车的,他到底想让自己的女儿女婿进宫脸上好看些,尽管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并不在意这种张扬。 “仁王府今非昔比,这马车都气派了不少,倒是比摄政王上朝的马车也不遑多让了。” “那是,凤家乃是皇商,生意遍布四国天下,真正的富可敌国,女儿又要成为摄政王妃了,就算光看面子,这排场也是要摆足了的。” “这下有好戏看了,仁王府的马车内,永安郡主定然是坐在里面的,若是她瞧见自己的未婚夫君与娴郡主多有亲密,不知会作何感想?” “摄政王出来了!”又一人高呼。 众人的视线又全都转回了摄政王府的门口,果真见到摄政王轩辕夜阑仪态优雅而威严的走出来。 他今日穿的也是一身常服,底色玄黑,柔软飘逸,袖口和腰封用红线绣着大气的纹样,腰间挂一块碧佩,结着顺长的穗子,只往那里一站,便使得许多人都不由自主朝着他弯腰行礼。 “免了。”他一挥手,走下了台阶。 “表哥!”柳子娴见轩辕夜阑这般风华威仪,心跳的飞快,堆了满脸温和的笑意朝着他迎过去,还故意扬高了声音道:“你怎的才过来,我都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快上马车,我们走吧!“ 说着,她就伸手过来,要去抱轩辕夜阑的手臂。 轩辕夜阑却忽然朝着旁边避开了:“本王何时要你等了?” 他连看都未曾看柳子娴一眼,就转身走向了仁王府的马车,使得柳子娴一双手伸到半空中,只能尴尬的缩了回来。 轩辕夜阑走到仁王府的马车前,站定,温和的对马车道:“倾倾,你下来一下。” 车帘子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凤云倾弯腰出来了,轩辕夜阑马上将自己的手伸过去,她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慢一点,小心些。”轩辕夜阑望着凤云倾,眼里满是柔情和宠溺。 待凤云倾稳稳的站在了地面上,他看了凤云倾的头上,又道:“步摇歪了些,我帮你重新插一下。” “好。”凤云倾点头。 她今日穿的是端正的郡主朝服。 轩辕的朝服原本都是玄黑配以各种纹样,根据品阶的高低,有波浪纹,祥云纹,金蛇纹,金龙凤凰纹等。然自从凤云倾被封为了郡主,她喜欢红色,便有了红色的朝服,因着她不日就要与摄政王大婚,一直是免朝待嫁,是以这身朝服,也是第一次穿出来。 然,稍微细心一点的人都会发现,凤云倾红色朝服上的黑色纹样与轩辕夜阑今日身上衣裳的纹样或是完全一致,或是刚好凑对,比如轩辕夜阑的腰封上有一枚如太阳一般的红玉,凤云倾的腰封上,便有一枚半月模样的红玉,凤云倾后背的花纹朝左,轩辕夜阑转身衣裳上的花纹便朝右……且就连两人头上的玉冠,似乎都是由同一块玉石雕刻而成,凤云倾头上的发饰多些,然主簪却与轩辕夜阑头上那一支几乎一模一样! ——这才算是真正的情侣装! “都说摄政王与未来摄政王妃的感情好,从上一次摄政王送了那么多价值连城的聘礼便知道,如今再看,只觉得若是哪个人硬要往他们中间挤,那都是在犯罪!” “谁说不是呢?摄政王与未来的摄政王妃简直就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之前有个老婆子还说摄政王与娴郡主有什么亲密关系,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我看那娴郡主许是真的欢喜摄政王的,毕竟像摄政王这般文武双全、英明神武,又对待感情如此温柔忠贞的男子,哪个女子能不爱呢?” “说的没错,从前传闻说摄政王是什么活阎王,那定是有人刻意在污蔑摄政王的,摄政王待永安郡主如此之好,哪里就嗜血阴冷了?” “我便是早生了几年,如是我如今还年轻,我也定会深深的欢喜上摄政王的……” “摄政王这些年守着边疆,保住我轩辕的和平安稳,江山永固,永安郡主良善,凤家有大爱,无数次拿出钱财、人力、物力帮助轩辕的百姓,这世上,唯有永安郡主与摄政王是相配的。” “摄政王与永安郡主百年好合!” “摄政王和王妃早点大婚,早生贵子……” 周围的议论说到后面,尽都开始恭贺、祝福起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了。 柳子娴自然不可能让这种情况继续发展下来,她强忍下满腹的妒恨,又堆上满脸的笑容,脚步轻快的上前:“表哥,这位就是永安郡主凤云倾了吗?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的美人呢!瞧瞧妹妹这眉眼,这身段,这气质,啧啧,便是同为女子的我都要为之倾倒了,表哥会被妹妹的魅力折服,也就不足为怪了。” 她一口一个“妹妹”,好像这么喊了,自己的位置就真的比凤云倾高了一截似的。 且上来就直接将凤云倾的外貌评价了一番,倒凤云倾魅力大,似乎凤云倾就只是凭着一副好皮囊才得了轩辕夜阑的欢喜的。 凤云倾的心一片冰冷——终于见面了呢,柳子娴!你这一声“妹妹”也让我等了好久了。 可是你以为这辈子,我还会当你是好心与我亲近吗? 呵~ 无比讽刺的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凤云倾问:“子华,这位……小姐是?”明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她却不动声色的问,像是真的不识得柳子娴似的…… 第125章故意制造误会 “妹妹竟不认识我?”柳子娴马上做出一副惊讶的姿态:“莫非表哥竟还未曾与妹妹说起我的事情吗?” 未曾凤云倾答话,她又接着道:“这也无妨,左右大婚之后,我与妹妹便都是一家人了?” “我看今日也不早了,表哥,快些与我上马车,我们也好及时的赶到宫里面,莫要让褚国的云帝觉得我轩辕礼数不周才好。” 这话就说的有意思了。 ——只说大婚,也未曾说明是谁与谁的大婚,听起来就好像这婚事与她柳子娴也有关似的。 ——还说大婚后就和凤云倾是一家人了,她如何能与凤云倾成为一家人?莫不是要要入摄政王府? ——还亲密的说她和轩辕夜阑是“我们”,这么明显的暗示,就是傻子也会将她和轩辕夜阑往不正常的表兄妹关系上猜测了吧? 说完,她又准备去抓轩辕夜阑的衣袖。 轩辕夜阑忽然伸手搂住了凤云倾的腰,转了半圈,凤云倾便到了他与柳子娴的中间,柳子娴那只手,自然也只能顺势拉扯住凤云倾的衣裳。 “刺拉”一声,上好的衣料就被柳子娴大力的一拉扯,碎了一片布。 凤云倾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你到底是谁家的小姐,如此无礼?你可知此乃我轩辕的郡主朝服,你故意撕扯本郡主的朝服,等同于向本郡主宣战,向轩辕皇室宣战?!” 柳子娴愣了一下,忙缩回手,脸色也是大变。 这是朝服,凤云倾是郡主,她也是郡主,可凤云倾是有官阶,有封地,可以上朝堂议事的郡主,而她这个娴郡主却当真是个“闲”的,不过只得了一个好听的虚名而已。 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想到轩辕夜阑会躲开的,也没想到自己一着急,竟会扯烂了凤云倾的朝服,而凤云倾竟马上拿这个事情想要责难羞辱她? 这个该死的商女,果然好算计! 可她柳子娴定不会让这商女得逞的。 “我……我不是故意的。”柳子娴忙道歉:“我刚才只是着急想要拉着表哥一起走。我听闻褚国云帝最不欢喜礼数不周的人,自然不想表哥给他留什么不好的印象。” 在柳子娴看来,轩辕夜阑毕竟还只是摄政王,可褚云逸却已经是皇帝了,皇帝比摄政王的位置要高,自然是摄政王不能对皇帝失礼的,是以,她觉得她这么说一点错都没有。 可她未免也太不了解褚云逸,也并不了解轩辕夜阑了。 凤云倾这次直接讽笑了一声,道:“你这一口一个表哥的,还真是有意思,怎么如今表哥都可以随便就认了吗?可是就本郡主所知,本郡主的未婚夫君并未有什么长辈亲戚,也未曾有过什么表妹?” “且你一再的强调不能对褚国云帝失了礼数,怎么?你是褚国人?” “若是褚国人,做些惹人误会的事情,便也罢了,谁让我轩辕一直都是礼仪之邦,宽容大量的很,自不会与外邦人多做计较,只是,也请你莫要忘了,此次和谈,乃是褚国云帝主动到我轩辕来谈的,该恪重礼数的,是你们褚国人吧?” 她就是要故意曲解柳子娴的意思,且看柳子娴怎么分辨。 “你……你胡说些什么?”柳子娴有些可怜的道:“你怎的如此恶意的揣测别人?我……本郡主哪里就是褚国人了?本郡主封号“娴”,乃是先皇帝静妃的女儿,亦是轩辕第一位异姓郡主。” “闲郡主?”凤云倾故作惊讶的望向轩辕夜阑:“她说的是真的?怎会有如此……有趣的封号?” “是温柔娴淑的娴,不是闲人的闲!”柳子娴黑着脸道:“本郡主姓柳名子娴,封号娴。” “姓柳?”凤云倾又有话说了:“可我家子华姓轩辕啊,虽没见过婆婆,然,本郡主也是知道,婆婆不姓柳的,你这声表哥喊错了吧?” 柳子娴的脸色更黑:“表哥,你……你就这般容忍妹妹欺负我吗?” “对了,我母亲就生了我一个,暂时未有兄弟姐妹,闲郡主这声妹妹,还请收回。”凤云倾补上一句。 “我说的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柳子娴又将声音扬高了些道:“表哥,我知晓你如今心里只有妹妹,可是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的吗?你……” 话说一半,她忽然做出无比伤痛的模样:“既然你如此的不在意我,那昨晚的事情,便只当是没有发生过吧!” 话音未落,她就已经捂着脸,朝着轩辕夜阑的马车跑了过去。 人群再次议论起来。 “这娴郡主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摄政王和她说好了什么?” “摄政王昨天晚上与娴郡主发生了什么事?” 晚上的事情,总是那么惹人浮想联翩呢! “烈风,雨煞,拦住她!”轩辕夜阑冷声下令。 烈风、雨煞上前,一左一右的将柳子娴的去路拦死。 “柳子娴,把你刚才的话说清楚,本王早就与你说好什么了?”轩辕夜阑面无表情,声音无比凉冷的道:“本王多年一直在边疆,便是回过封地一两次,亦未曾正眼瞧过你,如何就与你说好什么事情了?” “本王昨日是去见了静太妃与你,然,也不过是因为母后临终之时,让本王对静太妃照顾一二的缘故,本王早早的就离开了,其后,便与本王的岳父大人仁王商讨青州洪涝,江州灾荒的事情,直到天将佛晓,又要当何事没有发生过?” 柳子娴的这么点小算计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是想故意误导看热闹的人,让旁人以为他和她之间当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他自然要及时的将话说明白——他轩辕夜阑非但与柳子娴之间没有任何事,还从未将柳子娴放在眼里。 “表哥,你……”柳子娴的眼里滚出泪水,只觉得那些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无比的讽刺。 他怎么如此无情的揭穿她? “莫要再喊本王表哥,你柳子娴还不够这个资格,这是本王最后一次警告你!” 轩辕夜阑冷喝一声:“马上把话给本王说清楚!” 第126章府门前打脸 这带着腥风血雨的威压自然不是柳子娴一个生活在温室和蜜罐里的女子可以承受的住的,她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极其的尴尬:“我……” “来人,将柳子娴送回……”轩辕夜阑高声下令。 “我说,”柳子娴忙打断了轩辕夜阑的话,道:“我说清楚,我马上说清楚。” ——“是,摄政王是皇家正统的血脉,我只是异姓郡主,我不能……不能喊摄政王表哥。” ——“母亲曾与摄政王说,待你我二人长大,便成婚,我放在心中了,想是摄政王未曾放在心上。” ——“摄政王也未曾与我发生什么事情。” “然,我一心倾慕摄政王,这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些年为了等摄政王从边关回来,我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各地的青年才俊,可摄政王都要大婚了我才知道消息,难道你当真就一点都在意我,在意你姨母的一番安排吗?” 她以为轩辕夜阑就是喜欢女子大胆的向他表白,不顾一切的追慕他。 ——凤云倾不就是个为了男女感情无比疯狂的人吗?凤云倾可以,她柳子娴为何不可以? 且,凤云倾当初追慕的人还不是轩辕夜阑。 再者,众目睽睽之下,轩辕夜阑是会在意一下下她和静太妃的脸面的吧? 他是不会将有些话说的那么直接的吧? 然而,柳子娴显然又想多了! 轩辕夜阑却面无表情的道:“那是你,你们的事情,与本王何干?本王的婚事,本王自己做主,与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轩辕夜阑转过头,对凤云倾说:“倾倾,我与你介绍一下,这个女子,乃是我父皇后妃静妃收养的一个女儿,静妃出生卑微,虽未入了我母族的族谱和皇谱,然母亲在世的时候,却很在意姐妹关系,是以,留下遗言,让我对静太妃照顾一二,这静太妃便也算是我的姨母了,她们二人此次前来,是来参加我们的大婚的,大婚过后,就会回静太妃的老家了。” 柳子娴若不是这么快想制造误会让人觉得与他关系匪浅,这些话,他原本不想这么早说出来的。 “原是这般,”凤云倾很配合的道:“你让雨煞与我传信,早些过来,雨煞便与我说,有人抢了你我大婚的主院,我还有些气愤,因着我觉得便是再尊贵的客人,亦不该堂而皇之的抢了主人家的院子住,如今看来,倒真是我小肚鸡肠了,姨母远来是客,又算得上是你我的长辈,长者为尊,倒也无妨。” 这话听着像是在说自己的不是,可是稍微明理一点的人都知道。 一个连族谱都没上的人又怎么能称得上是本家的人?又哪里是什么真正的长辈? 先皇后生前,静太妃靠着先皇后得富贵,先皇后逝去后,静太妃又靠着轩辕夜阑得安稳,这哪里算是什么有身份的客人,分明就只是一颗依靠别人过活的攀援藤子! 竟还如此无礼的要住摄政王府的主院?她也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吧?还有这娴郡主,也不过就是静太妃收养的女儿,更与轩辕皇家扯不上什么关系了,也好意思张嘴闭嘴的喊轩辕夜阑“表哥”? ——哪里是永安郡主小肚鸡肠?分明是这静太妃和娴郡主太过分了? 也亏的是摄政王与永安郡主大度,这种事情随便搁到哪户人家,保不齐都直接将这两人一顿打出去了。 “然,我终究觉得不太好,”轩辕夜阑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会是我府中唯一的女主人,自然是要与我一起住在主院的,喜房我都布置了一半了,未曾想让别的女子先踏进去了,我心中不太畅快,便安排了她们去别的院子住,又将那喜房里的东西全都烧了,再重新置办,以免不吉利了,你说呢?” “我倒是觉得无妨,”凤云倾道:“我知道你的心意,自不会有别的女子有什么牵扯,我要嫁的夫君如此优秀,便是有几个女子倾慕也是应该的,我该感到骄傲才是……不过,你既然都已经处置了,便都按照你的想法做吧,什么都交给你做,我就缝制一下你我的婚服便好。” 凤云倾说到这里,笑得有些娇羞,又转过头对柳子娴说:“娴郡主,实在抱歉,刚才本郡主不知你的身份,还以为你是皇城哪家富户的小姐,其实,我倒是不介意谁人欢喜我家子华。 因着,这世上的男女感情是最为奇妙的东西,别个人若当真抢得走,那只能说明这份感情本就不牢靠,放弃亦没有多少可惜,唯有抢不走的,才能长长久久,这就好比,若是真金,自然不怕火炼! 不过,本郡主相信,我家子华与我之间的感情定是后者,他不会跟着旁人走,我也不是什么圣母,能大方到连与自己两情相悦之人都让给别人。” “永安郡主这话说的好!”人群里有人道:“这才是真感情。” “没错没错,这才是真正的情比金坚!刚才还有人说那娴郡主好,我瞧着哪里及得上永安郡主?那娴郡主刚刚还故意说那些人让我等误以为她和摄政王关系亲厚,分明就是心机深沉。” “就是,拒绝各地的青年才俊也就拒绝了吧,还拿出来说道,好似这件事有多少了不得一样,不就是想以此显示自己很有欢迎?可那是在别的地儿,咱们皇城的青年才俊,未必就喜欢这种女子。” “看她的模样,少说也二十了吧?都是老姑娘了,瞧着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我看以后定不好生……” “一个挂着虚名的郡主而已,哪里像永安郡主这般,有实权有封地有上朝议事的资格?我觉得她就是妒忌永安郡主,才故意撕毁了永安郡主的朝服。什么天仙下凡,女神临世,也就是颜色好看些的花瓶罢了。” “摄政王与永安郡主情深意重呢,便只是喜房里进了外人,就要重新布置一番,这等细心体贴当真惹人心动,若是我往后的夫君也能这般待我便好了……不过,那静太妃和娴郡主也太不懂事了吧,不知道别人家的喜房是不能随便进的吗?不安好心吗?” “永安郡主人美心善,有了永安郡主,摄政王眼里哪里还能瞧见别的女子?我看这娴郡主便是再费尽心思,也只是徒劳!” “同样是郡主,区别还真是大,永安郡主哪里都好,这娴郡主就……”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一唱一和,将人群对柳子娴和静太妃的好感一扫而光,就连那些柳子娴故意布置在人群里帮她散播消息、说好话的“自己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静太妃本还想等柳子娴“发挥”一番后,就出来帮忙,这会儿,哪里还敢走出马车?自然是坐在里面,连帘子都没有掀起来。只冷冷的传出来一句:“娴儿,磨蹭什么?还不快请摄政王上了马车?” 她并不怎么在意这些皇城里的百姓说些什么,左右不过是些身份低贱,欢喜看热闹的小民而已,可只要轩辕夜阑与她和柳子娴同乘一辆马车,她自然就有办法将柳子娴与轩辕夜阑的“亲密事”落到实处,让柳子娴嫁进摄政王府。 到那时,轩辕夜阑还敢赶她和柳子娴回去那鸟不拉屎的“老家”? 做梦! “不必了!” 静太妃还在想着如何帮着柳子娴算计轩辕夜阑,轩辕夜阑就已经了冷漠的出声:“你们既是坐了本王的马车,本王便坐仁王府的马车即可!” 说着,轩辕夜阑拉着凤云倾就要上马车。 凤云倾忙“有些歉意”的解释一句:“娴郡主莫要误会,左右你还是个未出阁子的姑娘,子华这是怕与你同乘一辆马车再惹人误会!” “与无关紧要的人解释这些做什么。”轩辕夜阑连看都不愿意多看柳子娴一般,忽然弯腰,将凤云倾抱起来,吓的凤云倾赶紧抱紧了他,而后两人伴随着人群的欢呼声,进了仁王府那辆宽大的马车。 柳子娴站在原地,表情僵硬成了雕像! ——她当然知道与轩辕夜阑同乘一辆马车会惹人误会,可她就是想要这种误会的啊。轩辕夜阑竟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她?还说她是无关紧要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啊?静太妃和娴郡主先是抢了摄政王和未来摄政王府大婚的院子,连入宫的马车都要抢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人群里,有人这般的说话。 柳子娴的脸色更黑! 什么叫做“连马车都要抢?”这马车分明是摄政王府安排的,可如今这些人又误会她和静太妃抢摄政王的马车坐了?觉得是她和静太妃逼的摄政王不得不去坐仁王府的马车了? 这……她柳子娴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羞辱? 再也受不了人群那些异样的目光,柳子娴匆匆的钻进了马车里,帘子刚放下,眼里就射出阴冷的恶毒。 该死的凤云倾,该死的狐狸精,定是她唆使轩辕夜阑这般对她的,等着,国宴上,她定会让这个贱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127章宫门口打脸 国宴,轩辕夜阑自然是要与皇帝和百官谈国事的,又因此事要谈的是轩辕与褚国之间的和平安稳大事,自然会更慎重一些,是以,轩辕夜阑还未入宫,便有内侍官带着皇帝要提前见摄政王的旨意站在宫门口等着了。 见了摄政王府的马车过来,那内侍官赶紧上前,正要进宫的一些官员见状,也纷纷停下来,与内侍官一起,朝着那马车行礼:“见过摄政王。” “摄政王,皇上口谕,宣您先入御书房议事。” 马车里没有动静。 没敢有什么动静。 轩辕夜阑根本就不在马车里啊,这时候站出来说明情况,那定是要惹来大难堪的。 “摄政王?”内侍官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马车里有动静,便又朝前一步,扬高了声音,恭恭敬敬喊:“恭迎摄政王!” “恭迎摄政王!”更多的官员站过来,齐声震震,使得宫门前的大地都颤抖了几下。 马车里的静太妃终是忍不住瞪了柳子娴一眼:“下去!” 柳子娴又不是她的亲生骨肉,她养大了她,给了她荣华富贵,这种挡灾的事情,自然也都是柳子娴来做了。 柳子娴即便百般不愿意,却还是不得不掀开了帘子,站了出去,满脸尴尬的道:“摄政王体恤自己的姨母,将马车让与静太妃与本郡主乘坐,他,并不在马车里。” “这位贵人是?”内侍官是本朝的内侍官,不是前朝的,而且是皇帝近侍新带出来的徒弟,自然是不认识柳子娴的。 柳子娴只好再次解释:“本郡主封号娴。” “原来是娴郡主!娴郡主万福。”内侍官皮笑肉不笑的恭维了一句,又问:“娴郡主,摄政王何在?” “他……”柳子娴的脸色一黑:“本郡主不知晓。” 她知道,可她就是不欢喜说轩辕夜阑在凤云倾那个贱人那里! 仁王府的马车就在这时到达,那内侍官转过头去看了一眼,见烈风和雨煞都跟在车边,就知道轩辕夜阑定是在那辆马车里了,忙转身过去了。 “见过摄政王,仁王,仁王妃,永安郡主。” 马车停稳后,烈风和雨煞已经将车帘拉开,是以,众人皆能清楚的看到里面坐着的都是何人。 一时之间,所有的热闹都去了仁王府的马车那边,静太妃和柳子娴这边就变的异常的冷清。 气的静太妃一把掀开帘子,下了马车,就往宫门口走。 谁知,守宫门的见她二人径直往里面闯,就将她们拦下了:“二位,请出示入宫腰牌。” 静太妃和柳子娴只道自己身份贵重,随时都能进入皇宫,哪里还知道需要什么入宫腰牌,顿时又尴尬的站在了原地。 “什么入宫腰牌?你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站在你们面前的可是静太妃和娴郡主!” 柳子娴一直都喜欢在人前扮演温柔静美的模样,可自从回了上京城,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抬高了声音,冷着一张脸言辞厉色的与人说话,像是这般她和静太妃的腰就能挺的更直似的。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便是太妃与娴郡主,想要入宫,亦是需要入宫腰牌的。”守宫门的侍卫一脸肃冷:“下官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还请太妃与娴郡主莫怪,只要出示一下腰牌,下官马上放行。” 可问题是,她们没有腰牌啊。 柳子娴看了一眼静太妃,见静太妃也是一脸的黑沉沉,只好继续腆着脸皮道:“本郡主与静太妃刚刚回到上京城,哪里来得及领什么腰牌?既是国宴,本郡主与静太妃自然是要参加的,还不快快放行!” “那便对不住太妃和娴郡主了,皇上早有圣旨下来,今日国宴,谈的乃是轩辕与褚国的和平安稳大事,便是皇亲国戚,亦不是人人都可入宫参宴的,太妃与娴郡主若没有入宫的腰牌,那便是不得入宫参宴的,还请莫要为难下官。”侍卫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本太妃身为皇帝的长辈,乃是坐着摄政王的马车前来的,你这小兵竟说本太妃没有入宫参宴的资格?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如此的怠慢本太妃与娴郡主?”静太妃终于忍不住呵斥了这么一声。 “静太妃。”身后传来温和的女声。 静太妃和柳子娴回过头去,就见到一穿戴素雅大方的妇人朝这边走过来,她的身边还跟着凤云倾,这是——仁王妃桑静香。 “静太妃方才说的话,本王妃都听到了,”桑静香道:“只是静太妃委实误会了这些守宫门的侍卫,两国和谈是大事,若是不小心混进去什么歹人破坏了和谈,这么大的罪过,他们自然是承担不起的,是以仔细盘查,也是职责所在。” 说着,静太妃又对那两个侍卫道:“你们是年轻人,静太妃是前朝的太妃,你们自然也不识得,然,摄政王既然许了她二人乘坐摄政王府的马车过来,这便是摄政王与皇上许了她二人进宫参宴,这入宫腰牌想是摄政王事务繁忙给忘了,不如,本王妃和永安郡主做保,这二人确是货真价实的静太妃与娴郡主,让她二人与本王妃和永安郡主一起入宫?” 侍卫马上朝着桑静香和凤云倾行礼:“下官见过仁王妃,永安郡主,仁王妃、永安郡主万福。” 刚才他们只是拦住了静太妃和柳子娴,却未曾向他们行礼,脸色也是冷冰冰,这会儿见了桑静香和凤云倾,倒是笑得灿烂,这礼也行的标标准准的。 这种区别对待,委实让静太妃和柳子娴心中都极其的不舒服。 要知道,桑静香的名字中也是有一个“静”的,这样一对比,好似桑静香和凤云倾是货真价实的贵人,而静太妃和娴郡主只是粗俗烂制的仿版! “既然是仁王妃与永安郡主做保,便是无入宫腰牌也是可以的。” 守宫门的侍卫哪里不知道静太妃和柳子娴定然也是有些身份的,今日这样的日子,谁人敢假冒太妃和郡主来宫门口闹? 他们也就是按照规矩拦一拦,然再大规矩在如今上京城最炙手可热的新贵仁王妃和未来的摄政王妃的面前自然是可以做些改变的。 “本郡主才不用她们做保!”柳子娴却气的扔下一句硬邦邦的话:“自然有摄政王带本郡主与母亲入宫。” 说着,她转身就扶住了静太妃,往方才轩辕夜阑所在的地方——仁王府的马车看过去。 却,什么也没看见。 桑静香见状,又“好心”的提醒:“今日入宫参宴的规矩多一点,进了宫门后会搜身,是以,男子与女子是分开入宫的,方才,摄政王已经走那边入宫了。” 柳子娴的脸上再次挂不住了,一咬牙:“那也不用你们带本郡主和母亲进去。” “如此,母亲,我们走。”凤云倾根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留给静太妃和柳子娴,就拉着桑静香往前大步的走了。 ——不想让她们带进宫?好啊!那就让她们自己想别的办法入宫吧! 等到静太妃反应过来,再想将桑静香和凤云倾喊回来,已经来不及了。于是,静太妃转过身,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柳子娴的脸上:“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你虽是郡主,到底不是皇家的血脉,我虽是太妃,这身份也全是靠着皇上和摄政王才有的,你我二人受了天家的恩德,就更该行事谨慎,处处仔细,不得失礼于人,不得罔顾了规矩,亦莫要以为自己的身份有多么的尊贵,而自视甚高…… 方才,仁王妃与永安郡主愿意带我们入宫,是一番好意,你如何能冷漠的拒绝?你真以为你这个娴郡主能和永安郡主平起平坐了吗?” 这番话,看似是在训斥柳子娴,听起来却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好像在责怪皇家对待她们二人不好似的。 柳子娴被打懵了,捂着自己的脸,眼泪一下就落了下来,她何时被当众打过脸?这简直太羞耻了! 不过她肚子里的弯弯道道也很多,听完静太妃的话,马上就反应过来,静太妃是想要哭惨。 “母亲,我哪里就不谨慎小心,哪里就不顾规矩了?”柔弱的美人微微皱眉,眼里溢满了水光,委屈十足的道:“我也是郡主,永安郡主也是郡主,如何就不同了?为何她能不要腰牌入宫,我便不能了? 母亲,我知道您一向最重规矩,可不管怎么说,您都是太妃娘娘,便是您这么多年一直在摄政王的封地未曾回京,可是这些人就能这么不尊重您吗?那岂不是等同于不尊重先皇?” 这么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那守城门的侍卫自然承受不起,脸色也有些不好了。 “娴郡主,下官只是按照规矩办事,职责所在,若是有得罪您和太妃娘娘的地方,还请您二位海涵。可若是您二位无人作保,又没有入宫的腰牌,今日的国宴,怕是不能参加了的。” 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这两人非要与他几个守门侍卫纠缠,他们也就不客气了…… 第128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不能入宫参宴?那怎么行呢! 柳子娴顿时就急了,可怜兮兮的对静太妃道:“母亲,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与摄政王自小关系亲厚,惹得永安郡主心生妒恨,您也不会受到这般的羞辱。” “说的没错,永安郡主就是瞧不得任何女子与摄政王亲近。”身后,忽然传来一女子的声音。 静太妃和柳子娴转过头去,就见到一穿着碧青色长裙的女子走过来,在两人面前一拜:“臣女乃是尚书府的小姐,姓叶,名雨桐,闺名青青。若是太妃娘娘和娴郡主不嫌弃,不如便与臣女一起进宫如何?” 静太妃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尚书也算是天子重臣了,可她堂堂太妃还要被尚书府的小姐带进宫,实在有些难堪。可不知为何,那些个贵戚瞧见她们拒绝仁王妃和永安郡主带她们入宫后,竟都纷纷开始饶着她们走,好似她们一下就变成了洪水猛兽似的。 也只有这尚书府的小姐上了前来。 “尚书府的?身份低了点。”柳子娴却是直接将这话说出了口:“你为何要帮我们?” 叶雨桐微微一笑:“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臣女与永安郡主乃是……情敌。” “臣女自小便仰慕摄政王,也与永安郡主关系亲厚,从前永安郡主疯狂的欢喜三皇子……也就是已经被贬为了庶人的那个香王轩辕珏的时候,臣女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帮她出谋划策,对她比自己的亲姐妹还要亲…… 那时,臣女也以为,永安郡主是一个好人,追慕轩辕珏,是因着真心的欢喜他,不曾想事实并非那般,摄政王回到皇城后,她便马上变了嘴脸,千方百计的到了摄政王的身边,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让摄政王甘愿娶她一个低贱的商女为妻,还终生只要她一人。 在此之前,摄政王对臣女原本也是有些……好感的,他还给了臣女特权,让臣女可以自由的出入摄政王府,可是后来便被凤云倾妒恨上了,她故意在摄政王面前编造一些臣女没做过的事情诬陷臣女,说臣女的坏话,摄政王信了她,自然也就离弃了臣女。 可是臣女不服,若是娴郡主这般既有身份又有美貌、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能歌善舞宛若惊鸿的女子也便罢了,凤云倾一介商女,出生卑贱,才貌也是普普通通的,凭什么就能独霸摄政王的宠爱?” 说到这里,叶雨桐抬起头来,望着柳子娴道:“臣女知晓,如娴郡主这般天仙似的人儿,自不会如凤云倾那般妒忌成性,无半点容人之量,臣女也有自知之明,万万不敢想去做那摄政王妃,只求能与郡主联手,给凤云倾一个教训,若是他日,能在摄政王身边陪伴,便是只做一个妾室,也是甘心情愿的。” 静太妃和柳子娴这才清楚叶雨桐的心思,这是想和她们合作。 一个尚书府的小姐,还真是让她们有些瞧看不起,然而她们刚刚回到上京城,还不清楚上京城如今的情况,先找个合作对象也有好处。 这么一想,静太妃就轻咳了一声。 柳子娴马上反应过来,愤愤的道:“原来竟是这般,本郡主一直都很奇怪为何昔日摄政王与本郡主诸多亲厚,怎的这一次见面却变了模样,如此说来,定是那凤云倾从中作梗! 叶小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那永安郡主如何羞辱本郡主和母亲,本郡主与母亲也都未曾想要对她做些什么,然,若是她果真是用一些个下作的手段蛊惑了摄政王的心,那对摄政王定然也是有害处的,本郡主自然不会答应了!” “是!娴郡主宅心仁厚,臣女知晓了。”叶雨桐道。 她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心里却并不这么想,娴郡主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半点皇家血脉。她主动找上柳子娴,不过是因着觉得与江初雪讨论出来的计划还是有风险的,再多拉一个人进来,就可确保万无一失。 “如此,那般麻烦你带本郡主与母亲入宫了。”柳子娴话说的也客气。 心里也有想法:这叶雨桐这么急切的找她合作,那定是已经有了对付凤云倾的计划,多个人多些计划对付凤云倾,不信那贱人不栽跟头! 叶雨桐见柳子娴答应了,静太妃也没有反应,心中一喜,忙道:“能与静太妃、娴郡主结识,乃是臣女天大的福分,静太妃、娴郡主,请。” 半个时辰后。 桑静香、凤云倾在自己的席位上坐了下来,瞧见斜对面坐的便是太子轩辕烨,她想了想,遣了一个宫人过去——宴会还没开始,有些事,她要提前问问轩辕烨。 与桑静香说了一声后,凤云倾就起了身,先走出了热闹的宴会场。 在一处安静的荷花池边等了一会儿,轩辕烨就过来了。 “云倾,你找我?”轩辕烨站定后,便问:“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与我说?” “是!”凤云倾点头:“子华知晓你我二人,还有褚云逸皆是重生之人的事情了,你……可有与他说些什么?” 诚然,这话有那么一点试探的意思。 她也不希望轩辕烨骗她,正如轩辕烨所说,他们是一样的人,自有一份微妙的牵扯,她也想与轩辕烨能成为朋友而非敌人。 好在。 “是!我说了一些事。”轩辕烨回答的很干脆:“便是这一世,你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单独说的那些话,被九皇叔听了去,那日,你一走,他便找了我,我无法瞒骗他,他问什么,我便答了什么,主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我知道的也不算多,便都告诉他了。 他与我说,此事,若是你发觉了,便与你坦诚交待,若是未发觉,便不必告诉你,我亦知你对九皇叔的感情很复杂,是以,我便按照他的意思做了。” “你都知道关于我的哪些事情?”凤云倾又问。 轩辕烨也不隐瞒,一一都说了出来。 “好,我知道了。”风云起听完后,点了点头,又道:“倒也无妨,若是我打定了主意与子华一起走下去,这件事,迟早也是要露出来的,早些露出来比晚些要好,至少现在,我们能没有顾忌的,一起对付褚云逸了。” 轩辕烨听到这话,眸眼微微有些黯淡——已经,打定主意了吗?! 沉默片刻,轩辕烨道:“今日国宴,来的人多,想要算计你的也不少,那叶雨桐、柳子娴都是城府极深的人,你要小心。另外,我已经查到,柳子娴其实擅长用毒,且静太妃应该是知情的,至于静太妃会不会用毒,我还没有查出来。” 凤云倾冷笑一声:“那便看看谁的毒术更厉害些了。” 敢养修罗兰的人,自然是会用毒的。 “褚云逸一直当我是子华的软肋,想是也会趁机对我做点什么,好对付子华,你可查到什么消息?” 轩辕烨摇了摇头:“我暂时与褚云逸相比,还是差了些距离……” “无妨,”凤云倾道:“他野心极大,又过于自负,其心不正,总能让你找到机会超越他的,我们不过便是一时的弱小,总有一天,也会强大起来的。” “是!”轩辕烨攥紧了拳头:“总是会有那么一天的。” 然,便是我强大了,却终究还是不能拥有你吧?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这才一前一后的离开。 叶雨桐藏在一从花树的后面,眼里满是阴毒,凤云倾这个贱人,竟然与太子也有勾结,站的远了些,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可既然凤云倾与太子私下里见了面,那么,那个计划自然也是拉着太子一起的! 等凤云倾重新回到席位上,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褚云逸已经坐在了,就坐在轩辕夜阑的对面,而轩辕夜阑的席位自然是在她的旁边。 褚云逸见她来了,亲自倒了一杯酒,拿了过来:“永安郡主,朕方才没见到你,还有些失望,以为你今日没有来呢!来,朕敬你一杯酒!” “哪里敢让褚国云帝敬酒。”凤云倾站了起来,自己倒了一杯酒:“该是本郡主敬褚国云帝才对,若非云帝尴尬,那一日茶楼,本郡主也得不了那么多的好东西。” 说着,她就将杯子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微微笑着道:“不知本郡主要的那些东西,云帝可都准备好了?” 褚云逸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这……还未曾准备好,许多东西都得回褚国运,一来一回,也是需要时日的,然,永安郡主可以放心,朕答应过的事情,从不食言。” “如此便好。”凤云倾道:“并非是本郡主催促云帝,实在是本郡主这商人本性改不掉,总觉得任何东西,只有到了自己的口袋里,才算是安稳了。” “理解理解。”褚云逸点了点头,又转过去,对轩辕夜阑道:“朕听闻摄政王向来不欢喜来这样的场合,想必今日也并非是因着朕来的,而是因着永安郡主吧?怎的,摄政王怕自己不在场,王妃被朕抢走了?” 轩辕夜阑凉凉冷冷的扫了褚云逸一眼,狂妄又不屑:“你觉得你抢得走?” 第129章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 褚云逸愣了一下,看着凤云倾一脸淡然,轻笑了一声,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和谈的那些事情都是早就谈好了的,国宴就是庆祝和谈顺利,接下来,皇帝过来,也就是走个仪式,将和谈书签了,然后该吃吃,该喝喝,端的是一派和和睦睦,歌舞升平。 场面热闹起来了,那些早就预谋好的戏,也就一一登场了。 褚云逸身边的使臣首先便站了起来:“轩辕烈帝,从今往后,轩辕与我褚国便是友好邦国了,为了维系这来之不易的安稳与和平,我褚国的夕颜公主愿意嫁入轩辕,还请烈帝做主,为夕颜公主选一良配!” “不!江丞相,本公主已经选好驸马了。”洪亮的女声传过来,那位姗姗来迟的褚国夕颜公主一身轻骑装扯着一男子的衣袖一路过来。 待两人走的近了,众人方才看清,那男子竟是刚刚被轩辕皇室贬为庶民的轩辕珏! “这是香……庶民轩辕珏。”有一朝臣惊呼出声。 “既是轩辕的皇子,为何就成了庶民了?”夕颜公主瞪了那朝臣一眼,抬高了声音道:“轩辕烈帝,本公主不知轩辕的父母为何会狠心的抛弃自己的孩子,这种事情在我们褚国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不过,本公主既不是轩辕的人,对轩辕的事情自然也不好做出什么评判。 但方才本公主在街上惊了马,便是轩辕珏救了本公主一病,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本公主决定,就嫁与轩辕珏了!既然是本公主选定的驸马,也就不是什么庶民了,还请烈帝成全!” 说着,那夕颜公主竟是拉着轩辕珏跪了下来。 满座皆惊! 细看这夕颜郡主,生的貌美如花,又不同于一般女儿家的矫揉做作,眉宇间自带一股子英气,据说还是褚国的长公主,入得了朝堂,也上得了战场,怎么看都觉得是这天下难得的奇女子。 可怎的偏偏看上了轩辕珏呢? 莫非是不知道轩辕珏心胸狭隘,断了子息?可轩辕珏的母亲秽、乱、后宫使得他的血统不正,且他瞎了一只眼睛的事情却是傻子都能看得出的。 这般的轩辕珏,夕颜公主竟要以身相许?她要不是个傻的就是另有目的? 她其实不想嫁人,是以干脆选了一个废物来掩人耳目? 凤云倾望着眼前的一幕,眼里也带上一丝丝的惊讶。 她不是没想到过轩辕珏极有可能不会乖乖的被发配江州,却没想到他会靠着褚国的公主留下来。 不过,再仔细想一想,也就不难接受了。 上一世的时候,轩辕珏与褚云逸就有勾结的,只是不知合作的形式是什么,这一世,再找上褚云逸也不奇怪,且他不就是惯会利用女子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吗? 利用与邦国的联姻,失了皇室的身份,却又做了公主的驸马,身份虽不比以前尊贵,却也是不低了……也唯有这个办法,能让他翻个小身。 只是这夕颜公主,前一世,却是未曾见过的…… 夕阳公主跪天跪地跪祖宗,就是没有跪过别国的皇帝,这番跪下来,大有点强迫的意思。然她是个女子,为的又是两国和亲之事,若是处置的不妥当,恐会影响刚刚谈好的邦交。 轩辕明烈没有马上答话。 沉默片刻后,他问褚云逸:“褚国云帝觉得如何?” 褚云逸“哈哈”一笑,道:“朕这妹妹自小被父皇母后娇宠惯了的,性子野的很,便是朕也管束不住她,这次带她来轩辕选夫君,她若选上了,自然皆大欢喜,若是没选上,朕还得领回去继续伤脑经,朕巴不得她早日出嫁,一切,便都随她自己的意思,皇子也好,庶民也罢,只要她欢喜朕没有任何的意见。” “摄政王以为如何?”轩辕明烈又将这问题跑到了轩辕夜阑的面前。 “褚国的公主愿意下嫁给我轩辕的庶民,夕颜公主和云帝都觉得好,本王若是觉得不好,岂非会惹得天下人说本王不给褚国脸面?”轩辕夜阑说了这么两句话,却到底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永安郡主以为如何?”未曾想,皇帝竟还问了凤云倾的意思。 说完,似乎觉得问的惹人多想了,便又补上几句:“如今我轩辕朝堂,能议事的女子也只有永安郡主了,你是女子,自然更清楚年轻女儿家的心思,不妨说上几句。” 凤云倾看向跪在那里的褚夕颜和轩辕珏,褚夕颜抬起了头,眸光的清澈的朝着她看过来,眼里有对她的好奇,有一份坚定,别的,却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轩辕珏却始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莫毁一桩婚,可见坏人姻缘是一件罪孽深重的事情,皇上若要本郡主说,本郡主却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只要夕颜公主是真心欢喜轩辕珏,且肯定此生绝不后悔便可。” 她终究还是觉得这夕颜公主配轩辕珏未免可惜了,是以,加上了“真心欢喜”与“绝不后悔”。 “永安郡主果真是个妙人儿。”夕颜公主笑道:“既然是本公主的选择,自然不会后悔。” “既是如此,公主是要嫁到我轩辕来的,那朕要赠送一座公主府,让这庶人轩辕珏做了公主的驸马,若是往后公主后悔了,想要休夫或是和离,也可。”轩辕明烈想了一番后,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这就等于是褚夕颜虽嫁入了轩辕,褚云逸却是入赘了。 “不是有现成的香王府吗?”褚夕颜却又道:“本公主倒是觉得那地方挺不错了,不如就请烈帝将那处宅院赐给我,我以后就住在那里了。” “对了,”褚夕颜又道:“听闻本公主未来的驸马早先是成过婚的,只是因为一些个原因如今只有一个侍妾跟在身边了,一个奴婢而已,本公主还容得下,不必挪走。” 凤云倾又多看了那褚夕颜一眼,这公主,心倒是大,她清楚江初雪的为人吗?就这么大方的将人留下,不怕养虎为患,再将她咬的鲜血淋淋? 还是,轩辕珏与褚云逸合作,江初雪也有份参与。 “夕阳公主远嫁而来,这点小要求,朕都准了。”轩辕明烈道。 “夕颜叩谢烈帝。”褚夕颜拉着褚云逸一起,朝轩辕明烈行了礼,就站起来,走向自己的席位。 轩辕珏像跟班似的跟在她的后面,一并坐下。 曾经最为风光的三皇子,不过很短的一段时日,就变成了要依靠别国公主过活之人,未免让人一阵唏嘘。 然,这一场国宴,这只是个开场。 那褚国的江丞相又道:“夕颜公主得此良缘,可喜可贺!待选择吉日,我褚国定会为公主准备丰厚的嫁妆,送来轩辕让公主大婚。只是,若是论年纪,云帝还大了公主三岁有余,亦是多年未曾遇到心仪的女子,听闻轩辕的女子温柔多情,也有意在轩辕选择一位皇妃,不知轩辕可有适婚的女子愿意嫁给我褚国云帝?” 一嫁一娶,才算是真正的联姻。 轩辕明烈顿时有些为难:“朕自然愿意的,只是朕膝下的公主年龄尚小,倒是无法成亲。” “无妨,”褚云逸道:“朕心中早有人选。” “哦?”轩辕明烈问:“不知云帝心中那人是我轩辕哪家的女儿?” “凤家!”褚云逸毫不犹豫的答:“朕初到皇城,见了永安郡主,便惊为天人,若是此生能得永安郡主相伴,当无憾事!” “那可真是不巧了,”轩辕明烈道:“永安郡主已有婚约,不日便要嫁给朕之九弟,云帝的这一番倾慕,怕是要落了空了。” ——在褚云逸和轩辕夜阑之间,他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站在轩辕夜阑这边了。 褚云逸没想到,他只是这么一提,轩辕明烈就马上帮轩辕夜阑了,看来,轩辕明烈与轩辕夜阑之间的关系果然如传言中那样的好。 他笑了笑,道:“是啊,朕来晚了,佳人已经心有所属,实在遗憾。若是永安郡主,朕是愿意以后位来迎娶的,可惜朕没有摄政王幸运,只好遗憾收场了,那不如……便举办一场才艺比赛,朕从参加才艺比赛的女子中挑选一位合意的迎回褚国?” “如此,也好。”轩辕明烈点头。 这话一说出来,今日参加国宴的适婚千金便都有些跃跃欲试了。 褚国云帝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一国之君,面容俊朗,脾性似乎也并不差,若能做了褚国的皇妃,定然是一生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做能成为宠妃,多少能惠及家族,还能为自己博得一个为了两国邦交做出莫大贡献的好名声——这么多的好处,也就冲淡了远嫁的那点忧伤。 是以,很快,就有一位女子站了出来:“臣女,左玉梅,心中倾慕褚国云帝已久,特为云帝献上一支舞,若是能得了云帝欢喜,臣女自然满心欢喜,便是不能,臣女至少争取过,亦不会后悔。”这女子,倒也大方,且,穿的衣裙也是很适合跳舞的,显然是早就有了想法的。 只见她将水袖甩开,脚步轻盈,腰肢柔软的跳起了一支翩翩多情的惊鸿舞…… 第130章要她下十八层地狱 一舞毕,女子跳的香汗点点。褚云逸与身边的宫人说了两句,宫人便送上一块雪白的帕子。 “小姐辛苦了,然,朕是个粗人,许是欣赏不来这种柔软的舞蹈,只觉得小姐跳的极好,朕却在想那么长的水袖,当真不会缠着自己吗?哈哈~” 褚云逸笑的爽朗,那女子微微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这是被拒绝了,有些难过,却还是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下去了。 “臣女,孙欣怡。”又一个女子站了出来,还带了一把装饰华丽的剑。 褚云逸道那左云梅的惊鸿舞过于柔软,她就投其所好,跳了一支剑舞,以为这般,便能博得褚云逸的好感。 谁知褚云逸看完之后,却又道:“好看是好看,朕却以为,剑,是用来在战场上杀敌的,闺中的女子舞动起来,难免失了力量,让人看得兴趣索然,也辛苦这位小姐了。” 随后,又上来几位小姐,褚云逸却都给了些赞美,也挑出了些刺,倒是没有一人能勉强让他满意的,那江丞相便又说话了:“都说轩辕的女子好,美丽温柔,才情过人,不想看了这么多个,竟无一人能入了我褚国云帝的眼睛,看来,传闻也是有虚的。” “本郡主以为褚国江丞相此言差矣,”凤云倾微微抬高些声音,淡漠的道:“要说美丽,这本郡主以为这世上没有哪个女子是不美丽的,有些美在面容,有些美在品性,有些美在才情,有些美在风骨,各有千秋,而这才情,也是端看褚国云帝欢喜那种类型的。 云帝道我轩辕女儿温柔,然,左小姐温和柔软,云帝不欢喜,云帝又道我轩辕女儿敢于追慕自己欢喜之人,今日上场的诸位小姐,若非因着仰慕云帝,又哪里会辛苦献艺? 想来,不是我轩辕的女子入不得云帝的眼睛,而是云帝未曾真的对哪个女子动心,感情这种事情,经历过的人懂,只要感觉对了,一切就对了,若是没有感觉,那便是什么都不对的。” “倾倾的说的没错,”轩辕夜阑接了话过去帮腔:“云帝若是真心想在我轩辕挑一皇妃,不如先看看今日参宴的千金小姐,先合了云帝眼缘的,再做打算如何?” “甚好!”褚云逸点了头,视线在宴会场转了半圈,落在了叶雨桐的身边:“这位小姐,朕瞧着你手指纤细修长,可是会琴?不如,为朕弹奏一曲?” 叶雨桐的心猛地跳了起来,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在要国宴上弹琴的,这是她和江初雪说好了的计划,可是她不知道竟是由褚国云帝亲口提出来的。 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褚云逸,又迅速的低下去。 其实,褚国的云帝也是不比轩辕夜阑差的,若是她能成为褚云逸的皇妃,荣华富贵,自然也是唾手可得,可如若这样,就再也不可能去轩辕夜阑身边了…… 一时之间,她还有些为难。 “那是,”轩辕明烈看了看叶雨桐,问身边的后妃:“哪家的小姐?” “皇上,是叶尚书府的雨桐小姐,上次的宴会上皇上也是见过的,听说从前与永安郡主的关系也还算亲厚。” “叶雨桐,你上前为云帝弹奏一曲吧!”皇上下了命令,心中思量:叶尚书府?那叶尚书在任多年,虽无大的建树,倒也将本职事务完成的很稳定,他的女儿若是嫁去了褚国,会不会生出往外的心思? “是!”叶雨桐忙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正优雅喝茶的凤云倾,心中无比的妒恨——若非凤云倾提前得了轩辕夜阑的欢喜,坐在轩辕夜阑身边席位上的女子,就是她叶雨桐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今日是做了准备而来的,定要让凤云倾不得翻身! 想到这里,叶雨桐就抱着一张琴走上前,行完礼后,刻意加上几句:“皇上,云帝,实在抱歉,因着家父为官清廉,臣女便是喜琴,也不会花大价钱去买名琴,是以,臣女今日带来的这琴,还是昔日与永安郡主相好之时,永安郡主所赠。” 凤云倾看了一眼那琴,确实有些熟悉。 琴棋书画,她唯一好些的便是琴了,是以,母亲曾花大价钱请了有名的琴师用百年的梨花木制成一张琴,虽不能与已经存世的名琴相比,其音色却也是极好了。 然而她还没弹过几次,便被叶雨桐看上了,自此,叶雨桐绞尽了脑汁在她面前表达想要那张琴的意思,如是多次之后,她终究觉得不好意思,便忍痛割爱,将这琴送给了叶雨桐。 不想此时却被叶雨桐拿来了国宴,莫非,叶雨桐在这琴上做了什么手脚? 小蛋,扫描一下,看看那张琴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凤云倾如是对小蛋下指令。 小蛋试了一下,回答:主人主人,距离太远了,扫描不成功。 凤云倾只能作罢:好,我知道了。 她的心沉下来,忽而扬声道:“原来竟是本郡主昔日送出去的琴,母亲,您还记得这张琴吗?” 凤云倾转过头去,对桑静香道:“这张琴,还是从庄子里养病回来,您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本是很重要的东西,有一次,叶小姐借去了,多日也未曾归还,女儿没好意思要回来,爹爹又送了我一张,这张琴便算是给了叶小姐了。” 这话的意思也是明显,这琴,她本无心送给叶雨桐,乃是叶雨桐赖了去的。 凤云倾起了身,往前走到叶雨桐的面前,手放在那琴的上面:“不过,这琴能得了叶小姐的欢喜,倒也算是觅得了个好主人,往日没给了叶小姐准话儿,今日本郡主便当着众人的面,将这琴赠与叶小姐了,叶小姐可要继续珍视才行。” 小蛋的声音在凤云倾的脑海里响起:主人,琴中有一木制的娃娃,上面插了十八根淬了毒的金针!娃娃背面的名字写的是轩辕明烈!” 凤云倾的心顿时一阵阵凉意,竟是巫蛊吗? 十八根金针?十八层地狱? 呵呵,叶雨桐以为她会怕那十八层地狱吗? 凤云倾果断的给小蛋下达指令:“等会儿我用广袖遮住琴身,你趁机将那娃娃拿进空间,将轩辕明烈的名字抹掉,多刻几个名字——凤云倾,蒋琴,桑静香,江初雪,叶馨儿,徐冉,梁蓝,柳子娴,李湘云,赵瑶,梦雪歌,安若依…… 说这话的同时,凤云倾就已经将手覆盖在了那琴身上,广袖遮过去,众人只当她是还对那琴有些不舍,纷纷鄙夷起叶雨桐来,无人知道凤云倾的医毒系统,还兼带扫描换物的功能,待凤云倾将话说完,小蛋就已经将事情利落的办好了,连一丝些微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既然是褚国云帝亲自点了叶小姐弹奏,叶小姐可要好好弹奏,莫要坏了褚国云帝的兴致,伤了两国的友好邦交才是!” 凤云倾又笑盈盈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才转过身,优雅大方的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叶雨桐,你若不害我,我原也不会对你太狠,可是你偏偏生出这等险恶的心思,那就莫要怪我了! 一切恶报,皆由恶因起。 叶雨桐的琴艺本也是不错的,挑的也是一首相对平和的曲子,春江花月,晚风习习,琴声悠扬,自有一番宁静之意,然因着叶雨桐心怀不轨,听声识人,内行人便都纷纷摇头,道这叶雨桐心思太重,并不是个好的。 更何况还有一些个贵妇千金听了凤云倾之前说的话,不时的来几句议论讽刺。 诸如——“我就说叶府怎么能拿出那么好的琴来,原来是叶雨桐从永安郡主那里赖的啊,当真不害羞。” “就是就是,从前那叶雨桐与永安郡主交好,我就瞧出来她就只是想利用永安郡主,后来果然从永安郡主那里得了钱财和好东西……真是个小人,不过,如今看来,永安郡主也已经识破了她的用心,不再与她亲近了。” “我听说是因为她不知羞耻的勾搭摄政王,可摄政王怎么可能看得上她?连摄政王府的门,她都没资格跨进去。” “……” 又诸如——“这叶雨桐的会弹琴?皇城里琴艺高超的千金贵女里有她吗?怎的褚国云帝偏偏挑中了她?” “她的琴艺算什么高超?不过就是平平淡淡的,你没听出来,这么简单的曲子,她都弹错两个调了,她是什么都不行,估计也就是运气好。” “我看不是什么运气好,你们仔细瞧瞧她今日的穿戴,那都是从前永安郡主送与她的好东西,倒是好看,却也不知道全身上下有哪样东西是出自他们自己府上。” “没错,就是故意穿成那样好勾搭男人的,哼,他们叶府又没有生出公子来,这么多年,可不就是靠着女儿到处勾搭男人保住位置的吗?” “不要脸……” ——如是这般的话,使得叶雨桐的心思更乱,只听“铮”的一声,那上好的琴弦竟然就被她弹断了,她脸上一慌,匆忙站起来,却又带翻了桌子,那琴“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竟是摔成了两半,从里面掉出一个扎满针的小木人来…… 第131章一个扎满金针的小人 “那是什么?” 全场哗然。 “一个扎满针的小……小木人?” “天啊,那不是巫蛊吗?” 轩辕明烈的脸色霎时间变得阴沉至极。他平生最恨的就是巫蛊,只因他的母妃,便是被这巫蛊之术害死的。 昔年后宫有四大美人,轩辕夜阑的生母皇后,姨母静妃,淑妃,以及皇帝的生母贤妃。 贤妃性子淡薄,虽为四妃之首,却终日只愿意在自己的宫中养养花草,做做绣品。 可因着她从不与人争宠,先帝道她贤德宽厚,便也时常会在她的宫中坐坐,不想这样也能招来妒恨,惹来灭顶之灾,那德妃道她密谋巫蛊,意欲让先帝早逝,好推她自己的儿子(也就是轩辕明烈)上位…… 后,先太后派人搜宫,竟果真在贤妃的住处搜出好几个巫蛊娃娃,上面扎满了针,刻着太后、皇帝、皇后和几个与轩辕明烈年岁差不多的皇子的名字。 十八根针刺小木人,被确定为是来自十八层地狱的恶毒诅咒,太后气的都没等到皇帝巡查江南回来,就下令将贤妃活活杖责而死! ——即便是过去这么多年,轩辕明烈也已经走过了更多的血雨腥风,坐在皇帝位上已久,仍能清楚的记得自己的生母被打的血肉模糊,双目瞪的圆圆的,死不瞑目的悲惨模样! “来人!”轩辕明烈恶狠狠的下令:“将那东西给朕拿上前!朕倒是要好好瞧瞧清楚,到底是不是巫蛊之术!” 轩辕夜阑眉头微微一皱。 褚云逸端起面前酒杯,朝着凤云倾举了举,眼里的意味深深,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凤云倾牵了牵嘴角,没有任何的情绪外露。 叶雨桐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似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女……臣女不知这琴中有此物,这件事与臣女无关啊!” 她惶惶的望向凤云倾:“是她!皇上,各位贵人,大人,你们刚才也都听到了,永安郡主承认这张琴是她送给我的,这东西定是她放在琴中的!” “皇上,皇上明察,臣女真的没有想要用这巫蛊之术害人,更不敢谋害皇上啊!” “是凤云倾,一定是凤云倾!臣女……臣女想起来了,这张琴到了凤云倾手里没多久,她就欢喜上轩辕珏了,她还曾经与臣女说过,若是轩辕珏能登上皇帝位,她就能成为皇后,就能彻底的摆脱卑贱的身份……对,就是这样,她就是因为这样才故意做了这样的小木人,要诅咒皇上您早……”死的! 凤云倾只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叶雨桐,就将视线落到了皇帝轩辕明烈的身上,见皇帝已经将那小木头翻过来,瞧见了上面那些名字,她的嘴角微微勾了一下,浮起一抹冰冷的讽刺。 ——叶雨桐,你确定那小木人要谋害的人是皇帝吗? ——你确定你演的这是一场好戏,而不是将你自己送进坟墓里的终结曲吗? “怎么回事?”人群自然开始议论起来:“竟真的有人敢在宫里施行巫蛊之术?难道不知道我轩辕禁巫蛊吗?” “是永安郡主做的?这怎么可能呢?如今皇城里最炙手可热的就是凤家,就是她了呢,她可是皇上亲封的永安郡主,亲自下旨赐婚摄政王,皇上还又送封地又送嫁妆的,简直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公主,她怎么可能会谋害皇上呢?” “我倒是觉得叶小姐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谁不知道当初她追慕轩辕珏的时候,有多么的疯狂?这琴是那时候制成的,她那时候一心想要为轩辕珏做事也不足为奇……” “我也觉得这件事或许不是叶小姐所为,她能有多大的胆子啊!” “皇上,臣的女儿自小胆子就小,是绝对不敢做出谋害皇上的事情的,这琴里面的东西,定然不是臣的女儿所为,请皇上明察!”事已至此,叶尚书赶紧站出来表明立场。 这件事,不能与尚书府有关。 “爹爹,女儿不敢的,这件事真的不是女儿做的,女儿还害怕,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叶雨桐适时的表达自己的可怜无助,哭的梨花带雨的。 末了,还冲着褚云逸抹一抹眼泪:“云帝,若非是云帝亲自开口,让我弹奏一曲,我今日原本是不打算上场,实在因我的琴艺确是浅薄,不比许多姐姐妹妹好……” “倾儿,这是怎么一回事?那琴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桑静香满脸的震惊和担心。 没等凤云倾答话,她已经站了起来,朝着皇上行了一礼,道:“臣妇也可以为自己的女儿作保,臣服的女儿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尤其是这等阴险恶毒的巫蛊之术!” 凤成州站出来:“臣的女儿臣也是知道的,她定不是做这样的事,还请皇上明察。” 轩辕明烈沉默半响,看看叶尚书和叶雨桐,又看看凤成州、桑静香和凤云倾。 出声问:“永安郡主,此事与你有关,你还未发言,不妨说说?” “她还需要说什么?”柳子娴站了出来:“这件事已经是明摆着的了,这就是永安郡主包藏祸心,皇兄,巫蛊之术害人不浅,就连先贤妃也是深受其害遗憾离世的,但凡有想要巫蛊之术害人之人,都应该严惩!” 轩辕明烈看向柳子娴,好一会儿,才算认出她来:“是娴郡主吧?娴郡主也觉得此事是永安郡主所为?” “是!”柳子娴毫不犹豫的道:“皇兄,其实,我一回来便听说了许多关于这永安郡主的事情,一介商女,若非得了皇兄的抬举,如何能有今日的位置,可她竟还用这巫蛊之术害人,这是罪不可恕!” “永安郡主,娴郡主道用巫蛊之术害人者罪不可恕,你以为呢?”轩辕明烈却又再次问凤云倾。 凤云倾起了身,朝轩辕明烈行了礼,淡定的道:“我也以为用巫蛊之术害人者罪不可恕。” “事实上,巫蛊并不可怕,一个小木人,上面扎几根针,也只有胆小心虚者才会以为这样能害人,皇上乃是天子,受命于天,自然不是普通人可以随便就害了的。 然,人心却最为可怕,害人的心思,陷害人的心思,想要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达成自己目的的心思,才尤为可怕!是以,我也以为皇上当重惩罚用这巫蛊之术的真凶!” 说着,凤云倾转过身,似笑非笑,满是讽刺的看着叶雨桐:“只是不知这真凶到底是何人了,还请皇上好好的查一查吧!” “嗯,”轩辕明烈点头,同时对身边的内侍官道:“既然永安郡主也觉得此事该查,去,将这巫蛊娃娃拿给永安郡主,让她当众查明真相!” 什么?让凤云倾查? 叶雨桐顿时就有些慌了,怎么能让凤云倾查呢?她肯定会说自己不是真凶的啊。 “皇上,臣女觉得不用查了!这真凶分明就是永安郡主!”叶雨桐咬牙道:“这琴自从臣女从永安郡主那里拿过来后,一直未曾使用,每日都精心擦拭,今日是第一次弹奏,这琴里面的东西,只能是臣女将琴拿过来之前就放进去的——定是凤云倾放进去的!” 巫蛊娃娃已经送到了凤云倾的面前,且那内侍官足够的精明,还将背后有名字的那一面放在上面,能让凤云倾一眼就看见那些名字,也看见自己的名字居于首位。 “有劳公公了。”凤云倾说着,将那巫蛊娃娃拿了起来,并拔出其中的一根金针,查了一下上面的毒,是再普通不过的砒霜。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又夸了夸小蛋:做的不错,笔迹模仿的很像! 小蛋不仅将名字刻上去了,还将叶雨桐的笔迹模仿到几乎能乱真! “叶雨桐,你口口声声道是本郡主谋害皇帝,为何如此的肯定?莫非你知道这巫蛊娃娃上刻的是什么字?” “如何知道的?” “你方才不是说,你只是每日小心擦拭这琴,并不曾弹奏过吗?如何又知道这里面的小木人是本郡主放进去的?” 叶雨桐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摇头:“不,我不知道,但你说过想要帮助轩辕珏登上皇帝位,我就猜这巫蛊娃娃上定是皇上的名字。凤云倾,你敢谋害皇上。你该当何罪?” “凤云倾,我看你是想要狡辩吧?我告诉你,众目睽睽之下,这巫蛊娃娃是从你的琴里面掉出来的,上面刻的是皇上的名字,还有,我知道你其实是会医术的,这上面的金针,也是你的,这真凶不是你,又是何人?” “呵~”凤云倾笑了:“叶雨桐,你大概不知道吧,梨花木,乃是很硬朗的木料,若是你当真每日小心擦拭,便不会不知道琴身裂开了,若是琴未曾裂开,便不会被你轻易就摔成两半了! 但凡懂得医术的人都知道,金针其实还不如银针,金比银更软,且不能试毒,不过是好看而已,若是真有心害人,用这么花哨的东西岂不是很搞笑?最有意思的是——” 说到这里,凤云倾将那小木人刻字的背面展示给众人看:“这上面可没有皇上的名字,有的,全都是女子的名字!” 第132章咒天咒地咒人早死 “公公,”凤云倾微微侧身:“烦劳你将这小木人上的名字念一遍。” “是,永安郡主。”内侍官接过了那小木人,声音尖锐响亮:“凤云倾,蒋琴,桑静香,江初雪,叶馨儿,徐冉,梁蓝,柳子娴,李湘云,赵瑶,梦雪歌,安若依……” 密密麻麻的名字,内侍官中途换了好几口气才将名字念完了。 顿时,所有被点了名字的贵妇、千金都炸了。 “什么?有我?这巫蛊娃娃竟还诅咒了我?这是谁人胆敢如何的害我?永安郡主?不会把,我与永安郡主可是一点仇怨都没有的。” “我与永安郡主也接触的少啊,倒是上个月,我与叶雨桐在脂粉铺子看上了同一款胭脂,闹了一点小矛盾,她……不会因此就记恨上我了吧?” “这么说那巫蛊娃娃其实是叶雨桐贼喊捉贼了?我倒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她,不过,听闻她学琴的时候总是拿自己的琴艺和我的琴艺作比较,她不会是早就妒恨上我了吧?” “叶雨桐的意思不是说巫蛊娃娃上刻的是皇上的名讳吗?不是说是永安郡主为了轩辕珏才下的这种恶毒诅咒吗?怎么竟然会变成我们的名字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我看就是这么一回事——定是叶雨桐眼红凤小姐成了永安郡主,还即将成为摄政王妃,心生妒恨,才故意利用今日场合,用从永安郡主那里赖过来的琴做局,想要栽赃陷害永安郡主!” “可这有些说不通啊,若是当真是要陷害永安郡主,这上面的名字就不该是我们吧?” “这有什么奇怪的?定是她放错了!她定是做了很多个巫蛊娃娃,就我知道的,巫蛊娃娃上这些个女子,不是与叶雨桐有过小矛盾,便是在身份才艺上胜过她,她分明就是妒恨我们所有人!” “我也觉得是这样,我不过就是前年春猎的时候抢了她一直野兔子,她至于用着巫蛊之术咒我早死吗?简直太狠毒了!” “不……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叶雨桐脸色霎时间变得无比的惨白:“我不知道什么是巫蛊?我没有想要诅咒你们,我没有!” 怎么会这样?这木人上分明是皇上的名字,是她亲手刻的,怎么会变成了这么多个女子的名字?凤云倾的还排在第一位? 这样一来,她还能成功的陷害了凤云倾吗? 凤云倾摇了摇头,望着叶雨桐,面无表情的道:“叶小姐,我对你实在太失望了。” “昔年我从庄子里养病回来,刚出现在皇城的时候,有许多人都觉得我身份卑贱,不愿与我交好,唯有你靠近我,热情的告知我皇城的大小事,我以为你是真心对我好,多少次你向我开口,不管是黄金白银,绫罗绸缎,珠玉首饰还是别的你喜欢的东西,我都会想尽了办法给你。 纵使这段时日,我已经知晓你这些年对我是有所图谋,还故意使坏让我穿戴恶俗,故意散布我凤云倾性子恶劣,品行不端的谣言,我都未曾与你计较。 甚至,你试图在我与子华大婚前,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都只当是你一时糊涂,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原来你竟然如此诅咒我?。 用淬了毒的金针扎在这小木人身上,就等同于扎在我身上是吗?十八根毒针?想让我凤云倾下十八层地狱?叶雨桐,你好狠毒的心啊! 我待你那般的好,你却恩将仇报? 诅咒了我,还想利用我送你的琴,来陷害我谋害皇上? 我觉得方才有位小姐说的或许当真没错,你定是放错了巫蛊娃娃吧?否则,你怎么如此的肯定巫蛊娃娃就一定是谋害皇上的?莫不是,那个谋害皇上的巫蛊娃娃就在你的身上?” “你……你少血口喷人了!”叶雨桐猛地站起来:“我怎么可能会想谋害皇上呢,我哪里会有什么巫……” 她这话还没说完,长袖之中就忽然掉出来一物,“哐当”一声,摔了几下,刚刚好摔在了褚云逸的桌旁。 正是一只扎满了金针的巫蛊小木人。 【回放】半刻钟前。 小蛋的声音在凤云倾的脑海里响起:主人主人,我升级了。 凤云倾心中惊讶:你还能升级?靠什么升级? 小蛋:主人救人识毒的次数和我完成的程度,以及用户的好评与差评(总之有个评价就成)。前前世,主人用我的次数比较的频繁,我就已经达到升级的标准值了,前世,我刚好在升级,这一世,才升级成功! 凤云倾:……(你丫的升级跨越了三生三世?!) 好吧?敢情上一世你没跟过来是升级去了。(脑补进度条不断跳动,上书“升级中”三个大字。) ——升级了有什么好处? 我能扫描到十步之内的病人,主人也可意识治疗病人。 凤云倾(惊喜):这么好?那……是不是也能隔空取物和放置物品? 小蛋:小件的物品可以的,大件的需要进行能量置换,需要很长的时间,且会消耗高额积分,不利于我下一次升级。 凤云倾:那就再做一个与叶雨桐那个一模一样的小木人,名字还刻轩辕明烈,放去叶雨桐的衣袖中。 小蛋:这个很容易,请主人稍等…… ——而后,凤云倾故意激叶雨桐,叶雨桐动作幅度稍微大一点,小木人就掉出来了! 褚云逸身旁的人起身,将那巫蛊小木人捡了起来,翻到背面一看,果真是轩辕明烈的名字,遂呈给了褚云逸,并道:“这还真是有趣,原来轩辕杀人竟是靠这种莫须有的方法,还是我们褚国踏实,都是真刀真剑的拼杀!” “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心思。”凤云倾马上道:“真刀真剑也未必就光明磊落了,不是吗?云帝?” “永安郡主倒是大义,自己还未跳出被怀疑的圈子呢,还担心我褚国会因为一两句话而贬低了轩辕?” “小恩怨与国家名义,本郡主一向分的清楚明白。”凤云倾只淡漠的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过头,对众人道:“我原本只是猜测,未曾想竟果真是这般,叶小姐好大的胆子,参加宫宴,竟随身携带数个巫蛊木人,莫非是要咒天咒地咒我们全部人都早死了?” “叶雨桐,你也太恶毒了吧?一点点小事情你就咒人死,我看你就是个疯子!” “没错,这个女人也太可怕了,还说什么叶家的家教好,就是教出了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阴损邪恶之徒?”——那蒋琴可不正是叶雨桐的母亲,她竟连自己的母亲都诅咒。 “雨桐,你……你怎能如此?”蒋琴站了出来,满脸的痛心与失望:“我不过就是劝你不要痴心妄想摄政王,想与你寻一门更好的婚事,你竟……竟连我也一起诅咒?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女儿?” “老爷,这就是你最欢喜的好女儿?这就是你信任的绝对不会做坏事的好女儿?你可知巫蛊诅咒,乃是灭门三族的大罪?我……我要与你和离!” 人都怕死,尚书夫人也怕,若皇帝因此雷霆大怒,她与叶尚书和离了,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不是我,我没有……没有巫蛊害人,那小木人不是我命人做的,我没有喊人在上面刻你们的名字,没有!”叶雨桐终于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或许早就漏了,可是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分明巫蛊小木人是她亲手放进琴中的,怎的会变了模样,而她放进去的巫蛊小木人,又怎么会到了她自己的衣袖里? 这巫蛊小木人用的是硬朗的木料,就是为了落地有声,能引起足够的重视,是有重量的,可怎的在她衣袖中了,她却一点都没感觉到? 糟糕! 现在她反倒是成了最大的嫌疑人了! 不行,她不能承认,承认就是个死,她还不想死,她要看着凤云倾不得好死的,不是她自己。 “还不承认?”凤云倾一勾嘴角,眼里满是讽刺:“叶雨桐,也亏得你过去那些年与我交好,使得我知道你写字有一个与众不同的习惯,便是你每每写“竖”都喜欢往左或者往右带一点勾,你觉得这样比较的潇洒漂亮,不如,便请诸位好好的看看,这两个巫蛊小木人上面的字,是不是有这个习惯?” 说着,凤云倾朝着身边的内侍官点了点头:“麻烦公公。” 两个巫蛊小木人,分明从褚云逸和轩辕夜阑的手上传下去,每个人看完后,都连连点头,同时再看叶雨桐,也像是在看犯了莫大错误的罪犯。 直到,这两个巫蛊小木人转了一圈,到了叶尚书的手上。 叶尚书瞪大了眼睛瞧着上面自己无比熟悉的字迹,顿时只觉得天雷在自己的头顶炸响,这——真是叶雨桐的字迹! “若是叶尚书还要力保叶雨桐无罪,本郡主还知道,做小木人的木料乃是褚国特有的木料香兰木,正是褚国云帝此次带过来送给轩辕的,香兰木硬朗,自带甜淡的香味,适合雕刻各类精美之物,皇上留下了最大的一块,余下的几块,便是赐给了你们几位臣子,叶尚书府中有,本郡主府中却是没有的……” 第133章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见叶尚书变了脸色,凤云倾知道他心中也开始怀疑叶雨桐了,又道:“若是叶尚书还要力保叶雨桐无罪,本郡主还知道,做小木人的木料乃是褚国特有的木料——香兰木,正是褚国云帝此次带过来送给轩辕的。 香兰木硬朗,自带甜淡的香味,适合雕刻各类精美之物,皇上留下了最大的一块,余下的几块,便是赐给了你们几位臣子,叶尚书府中有,本郡主府中与摄政王府中却是没有的。 新做成的小木人与琴做成的时间有近远,随便一个懂木料的人都能看出新旧。这便请个懂木料的人来看看? 又或是,叶尚书可以派人回去看看,皇上赐给你的那块香兰木,还在不在? 又或是,请叶小姐当面将我等的名字书写一遍,对比对比,这巫蛊小木人上的字,是不是她的笔迹? 再或者,这金针抹的虽是普通的砒霜,但因着是毒药,在皇城里也是有严格的管控的,不如再去查查近日叶府中人有没有买进砒霜?” 叶雨桐的脸已经白的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血色了,额头上亦不断的钻出大颗大颗的汗珠,她匍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喊:“不是我,我没有用巫蛊害人,是凤云倾,这件事就是凤云倾做的,快将她问罪,她就是个阴险恶毒的贱人!不过就是个商女,凭什么就能成为永安郡主?凭什么就能嫁给摄政王?定是她用了什么下贱恶毒的手段。 你们莫要信了她的话,定是她陷害我,我哪里会知道往琴里面放什么巫蛊小木人?我哪里敢诅咒皇上?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情,这都是凤云倾做的,都是她!与我没有关心,与我真的没有半点的关系!” 她哪里知道,随便在府里找的一块木料,竟然会是褚国送给轩辕的香兰木? 她哪里会知道,竟还有人做了一个与她做的一模一样的小木人,还刻上了那些与她有过矛盾摩擦的贵妇千金的名字? 不对!这件事,是她和江初雪商量好的啊,莫非……是江初雪害她?这巫蛊小木人是江初雪的手段? 可是江初雪最恨的不是凤云倾吗?害了她叶雨桐有什么好处? “死不悔改!”轩辕明烈脸色铁青,拿起手边的酒杯就砸向了叶雨桐。 凤云倾马上想起,上一次,轩辕明烈也做过这样的事情,是砸向她的,却被轩辕夜阑挡了。 而这一次,对象是叶雨桐,自然是——没人给叶雨桐挡的。 “啊!”只听得叶雨桐一声惨叫,那上好的琉璃酒杯,已经砸伤了她的脸,“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碎成许多片,她痛的往地上一倒,双手又扎上那碎片,血很快流了出来,叫的更大声。 “来人……”轩辕明烈正要说话,叶尚书“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皇上,微臣知错,微臣老眼昏花,竟不知这逆女有这等险恶阴毒的心思,是微臣对她管教不当,然,微臣真的不知道她竟然用巫蛊之术来害人啊,微臣……” 他猛地转过身,狠狠推了一把叶雨桐:“你这个该死的小畜生,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竟还口口声声诬陷永安郡主,竟还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我叶家没有你这恶毒的小畜生!” 说着,他竟用双手掐住了叶雨桐的脖子:“我今日便掐死你这个小畜生。” 叶雨桐瞪大了眼睛,脖子被掐住,胸腔里的空气很快就没了,她艰难的挣扎着,死亡的恐惧笼罩着她,她怕了,是真的怕了,不断的去扳叶尚书的手,然而叶尚书为了自保,也是真的想要当场掐死她,她哪里又扳得动? 眼见叶雨桐马上就要被叶尚书掐死了,凤云倾冷笑了一声:“叶尚书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轩辕夜阑指间一动,一滴酒水轻弹过去,打在叶尚书的手上,他痛的松了手,叶雨桐的身体虚软的倒下,脸,刚好砸在那堆碎片上,扎进她的皮肉里,看上去分外的狰狞。 她好不容易得到自由的空气,却已经无暇管自己是不是难看,只张开的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皇上、摄政王明察啊!”叶尚书跪下来,一个劲儿的朝着轩辕明烈和轩辕夜阑磕头:“微臣真的不知道叶雨桐做了这样的事情,若是微臣知道,又哪里敢给她作保?微臣有罪,可微臣罪不至死啊,求皇上、摄政王莫要因此迁怒叶家。我叶家从今往后,没有叶雨桐这个女儿!” 这是要和叶雨桐断绝关系以求自保。 叶家人,果然都是自私无情之辈。 “父亲!你……你怎能如此对我?”叶雨桐挣扎的爬了起来,顶着扎在脸上的琉璃碎片和几条血痕:“你竟要舍弃我?莫非你忘了,这些年,是谁一直在帮你?” “帮本官什么?叶雨桐,你已经不是我叶家的人了,本官不知道你帮本官任何事,你是死是活,都与我叶家没有半点关系!”叶尚书将一个残忍怕死的形象演到了极致。 他跪着朝旁边挪开,拉远了与叶雨桐的距离,并连连道:“皇上、摄政王,这个该死的孽女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 他唯恐再拖下去,会殃及到自己的性命,在自己活与女儿活之间,他选择自己活。 凤云倾眯起了眼睛,她想起上一世的时候,她被轩辕珏和江初雪关在暗黑的地牢里,叶雨桐也是来见过她一回的,那时,她虽仍没能跨进摄政王府,却因着与轩辕珏、江初雪结盟,要嫁给富庶一方的江北王。 叶雨桐来讽刺她,道她凤云倾有今时今日,都是自作自受,道她凤云倾愚蠢至极,竟是到了生不如死的境地,才知晓她这个闺中蜜友原从未有过真心! 叶雨桐还无耻的在她的面前一件一件的数着她做过的那些蠢事,说她叶雨桐是如何将她凤云倾骗的团团转,是如何从她凤云倾的身上获取好处,又是如何帮着轩辕珏和江初雪一起,将她凤云倾踩到泥巴里…… ——那么,如今,自作自受的人终于变成她叶雨桐了,若非是这种场合,她真的很想问一问叶雨桐——被自己的父母抛弃的感觉如何?被所有人指责、辱骂、唾弃、仇恨的感觉如何?百口莫辩,死局已定,马上就要悲惨死去的感觉又如何? 不过,她到是乐于见叶雨桐在死之前,再咬一咬叶家自己的人,毕竟,这些年,靠着叶雨桐与她的关系,叶尚书可是没少从凤家得到好东西呢。 拿了别人的东西,早早晚晚都是还的! “父亲,你竟敢这么对我?这些年,要不是我,你哪里能过的这么快活?要不是我一次次从凤家拿钱,你哪儿来的资本办好皇差?要不是我给你百般周旋,你哪件事情都做的顺利?要不是我帮你做那些账目,你贪污受贿的事情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我现在是被人诬陷的,你不帮我说话,还要舍弃我?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 叶雨桐说的愤怒,却不知这样暴露叶府和叶尚书的罪,只会让她的下场更惨。 “什么账目,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叶尚书脸色大变:“疯了,她疯了,我没有这样的疯女儿,杀了她,要快杀了她!” 轩辕明烈的神情变了几变,却问叶雨桐:“将你知道都说出来,若是我轩辕的朝堂上当真有人敢贪污受贿,朕决不轻饶!” 叶雨桐心想——刻着凤云倾等人名字的那个巫蛊小木人就算不是她做的,诸多证据都指向她,她就是不承认,恐怕也难逃罪责,她还不想死,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戴罪立功了。 是以,她将心一横,阴冷冷的道:“是,皇上、摄政王,臣女知道这个贪官这些年做的所有事情,有很多事情都是他逼着臣女做的,她是臣女的父亲,臣女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哪里敢不听他的话,就是今日带这张琴来,也是父亲的意思,臣女没有想到,原来他竟然会在这琴里做手脚,如今事情漏了,还想将所有的罪都推到臣女的身上。” 既然咬不到凤云倾了,为了活命,叶雨桐选择咬自己的亲生父亲! “皇上明察,摄政王明察,臣女今日穿的衣裳本就不厚重,若是那巫蛊小木人当真在臣女的身上,臣女方才走过来弹琴,又哪里会一点都不能发觉?定是方才这贪官故意过来帮臣女求情,事实上,是要栽赃陷害臣女,那刻着皇上名讳的巫蛊小木头,定是这贪官方才趁着臣女没注意,放进臣女的衣袖之中的! 三年前,臣女还见过这贪官与华国的人见面,只是当时臣女并没有多想,适才想起来,他定是华国派来的奸细,查他,赶紧查他,将叶府翻个底朝天,定能找到他的诸多罪证!” 叶雨桐这一番说法,倒是也说得过去,因着从琴身中调出巫蛊小木人到现在,叶尚书一直都在她的身边,想要放点东西进去,也能办得到。 是以,这父女两个都有问题? 做父亲的是个贪官,是个奸细,用巫蛊之术诅咒皇帝。 做女儿的“有样学样”,用巫蛊之术诅咒自己妒恨之人? 第134章不想死?那就生不如死 “这是诬陷!”叶尚书气的整个身体都颤抖了起来,竟不顾场合,跳起来指着叶雨桐大骂:“你这个小畜生!你竟敢说这样的话,莫要忘了,我是你的父亲,是我将你带到这个世上来的。你现在自己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竟还要诬陷我?你疯了是不是?” “你才疯了呢!”叶雨桐恶狠狠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从小到大,你哪里将我当成你的女儿了?你就只是将我当成你谋取荣华富贵的棋子! ——谁都不愿意跟凤云倾那个商女交好的时候,你逼着我去与她交好,说我若是不去,就要将我嫁给年过六十肥到流油的老东西! 后来,我哪一次开口向凤云倾、向凤家要东西不是你逼着我要的? ——你自己怕丢脸,就让我去丢脸,你生不出儿子,就拿女儿稳固你尚书大人的位置,你亏空了国库拨下来的银子,就靠卖女儿来填补漏子,我三妹妹不就是被你卖给了高家的那个病痨子吗? 哼!所以,你也别说你自己是我的父亲,父亲这个词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好听些的名字而已,你都要叫嚷着要杀我了,我为何不能举报你?” “对!皇上、摄政王,在坐的文武百官,”叶雨桐抬高了声音说:“我举报这个贪官,你们别看他总是摆出一副清正廉明的模样,事实上他的手极黑,只要沾上一点利益,他都会想尽办法得到,便是蚊子腿上也想榨出一滴油来! 可这些年,我却不知他要那么多的钱财做什么。甚至是那些钱财入了他的手,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了,我看他就是个奸细,那些钱财定是偷偷运到华国去了。” “叶雨桐,你可知道,诬陷朝堂重臣,乃是大罪,你说这些话,可有证据?”一个平日与叶尚书交好(又或是与他同流合污)的官员站出来,冷厉的质问。 “有!”叶雨桐道:“我是他的女儿,他逼着我帮他弄钱,万一哪天事情漏了,我也总得留点保命的东西吧?皇上,摄政王,你们可以去叶府我的房间找,我藏着这贪官的罪证,另外,虽说他贪来的大笔的钱财我不知道去哪里了,但是我知道他房间有暗室,里面满满都是真金白银,以他的俸禄,根本没可能有那么多的。” 叶尚书一听这话,脸色霎时间就变成了惨白,他冲过去想要对叶雨桐动手:“你住嘴,你这个小畜生,你敢出卖我?” “来人!”轩辕明烈冷冷的下令:“将人给朕拖下去!” 拖的自然是叶尚书了。 带刀侍卫上前来,面无表情的将叶尚书拖了出去,他一路喊着冤枉,一路咒骂叶雨桐狼心狗肺。 叶雨桐只是看着他被拖走,觉得自己赢了,那张满是血污的脸上分明扯出诡毒的笑…… “精彩!真是精彩!”褚云逸抬起手,“啪”“啪”“啪”的拍了三下,道:“不想轩辕还有此等敢大义灭亲的女子,委实有些难得。” “云帝觉得难得?那便得了吧!”轩辕夜阑道:“叶尚书既然不要这个女儿了,这叶雨桐就算是我轩辕无籍之人,云帝欢喜,便送与云帝做个暖榻!” “我不同意。” “我不同意!” 同样的声音一个来自叶雨桐,另一个来自另一位千金小姐。 那千金小姐先说了话:“摄政王,皇上,就算叶尚书贪赃枉法,胆敢用巫蛊之术害人,可是这里分明有两个巫蛊小木人,一个算是叶尚书做的,还有一个刻着我们这些人名字的呢?难道叶尚书也会妒恨我们这些女子吗?” “没错,这叶雨桐用心险恶,谁知道是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巫蛊小木人?谁又知道这巫蛊之术到底有没有用,若是当真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放了叶雨桐,岂不是就等于让她继续诅咒我们?这太可怕了!” “而且方才永安郡主说了,这巫蛊小木人上的字都是叶雨桐的字迹,她自己也说了叶尚书逼她做一些事情,如若叶尚书是有罪的,她定是同谋之人,那刻着皇上名讳的小木人是叶尚书指使叶雨桐做的,可刻着我们名字的小木人定是她自己做的。她脱不了这个罪!” “对!不能放过叶雨桐,举报贪官也不是她大义,她这就是想用这么一点点的功劳保住自己的命,但用这巫蛊之术害人,她也是罪魁祸首,她该死!她伏罪了我们才能安心。” “是的,否则为什么那琴里一掉出来巫蛊小木人她就觉得是有人在诅咒皇上?她分明就是早知情,依我看,放错巫蛊小木人的人定是叶尚书,当叶尚书发现事情出了岔子,怕皇上或摄政王当场搜查,就将另一个巫蛊小木人放到了叶雨桐的身上,想要弃车保帅,结果却没想到叶雨桐也不是个认死的,反过来先将他咬了!” “我赞同赵小姐的说法,这就是一出狗咬狗的戏,叶尚书是个贪官,或许还是个细作,叶雨桐也不是什么好人,还请皇上、摄政王明察,莫要放过了这条毒蛇!” 若是眼刀子能杀人,叶雨桐恐怕早就用自己的眼刀子将那些贵妇千金给刺死了。 她不愿意只用一个卑贱的连名籍都没有的身份成为褚云逸的暖榻,可这到底是一条活路,没想到这些该死的女人却一心想让她死? “摄政王、皇上,臣女没有,真的没有,臣女也不知道那琴里面为何会掉出巫蛊小木人来,臣女的身上为何也会有巫蛊小木人,可是这整件事情臣女真的不知情,至于那字迹,民间不是有会模仿他人字迹的高手吗?定是那老东西怕自己亲自动手会惹来怀疑,毕竟朝堂上见过他字迹的人不在少数,是以,他便找人模仿了臣女的字迹……可是臣女真的真的是无辜的啊!” 叶雨桐说的声泪泣下,匍匐在地上,身体不断的颤抖着,像是害怕极了。 凤云倾在心里冷笑:叶雨桐,果真不愧是演技派的,一番动作,将一个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坑害的可怜模样表演的淋漓尽致。 且,这无疑是最聪明的做法,在众人看来,她一个柔弱的女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没有任何的理由胆敢诅咒皇帝的,是以,妒恨一些个贵妇千金还说的过去,诅咒皇帝就有些过了。——香兰木在叶尚书府里,砒霜也是叶尚书府的人买的,字迹可以模仿,那琴在女儿房里,父亲自然也能接触到…… 是以,大家会更倾向于相信,这是叶尚书做的。 只要叶雨桐不承认,又是在这种场合,不能让褚国的人看了笑话,没有证据,叶雨桐就能逃脱了这惩罚——这死局也就能走活了。 ——可是叶雨桐以为不用死就是赢了吗?她大概忘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叫——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凤云倾微微一笑,这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如此说来,倒是本郡主误会叶小姐了,叶小姐也不过就是一个可怜却并不可恨的帮凶?” “帮凶”二字她咬的清楚明白,这也是叶雨桐无论怎样都赖不掉事实。 “还有,提醒叶小姐一下,你举报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与亲生父亲断了关系,自然就不是臣女了,称呼上,改一改呢。” 叶雨桐身体一僵,猛地攥紧了拳头。 凤云倾!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竟敢在这个时候,对我落井下石? 待我活下来,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臣……奴婢知错,奴婢也知罪,奴婢不该帮着叶尚书做一些事情,可是奴婢也没有别的办法啊,奴婢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若是不听从叶尚书的话,奴婢早就被他害死了,且,他的那些事情,奴婢也就是知道,他哪里会将什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奴婢去做? 皇上,摄政王,奴婢怕死,可是谁又不怕死呢,出生在那样的家里,有那样的父亲,奴婢又能怎么样呢?若是因此,要判奴婢死罪,奴婢也无话可说,毕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又何况是奴婢这么一个卑贱之人。” 这言下之意,还有若真的将她处死了,就是连一个卑贱的可怜女子都不能放过,就是不仁不义了。 “太子以为如何?”轩辕明烈转过头,问了轩辕烨。 轩辕烨想了一下,吐出四个字:“依法处置!” 又补上一句:“不过,若是褚国云帝当真看上了这女子,不过一个死刑犯,送给云帝亦未尝不可。” “太子言之有理,”轩辕明烈道:“褚国云帝此次亲自到我轩辕来,带来了诸多礼物,还将夕阳公主嫁入了我轩辕,我轩辕本来是要厚礼回赠的,未曾想云帝竟会选择要一个女子。” “倒也无妨,”轩辕夜阑将话接了过去,淡漠的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本王虽觉得云帝的眼睛瞎了一点,竟会瞧上这么一个心思恶毒的丑东西,然,大抵是云帝的爱好比较的独特,那便请云帝将这丑东西领回去吧!皇帝不必回礼,本王的回礼便也收回了,本王原本还想将那把出云剑赠给云帝的……” 出云剑?!他最喜欢的神兵利器啊! 褚云逸顿时气的脸色都青了…… 第135章请开始你的表演 那是出云剑啊!十大兵器排行榜上居于第三的神兵利器! 他常年的配剑居于第七位,若是能得了出云,那自然是欢喜的,以后与轩辕夜阑对阵时,又多了一分信心,可这等宝贝,轩辕夜阑都要送与他了,却被一个心思恶毒的丑东西给破坏了? 怎么想,褚云逸都觉得自己亏了。 再看向叶雨桐,更是充满了厌恶! 他哪里是看上了叶雨桐?不过是因为昨晚轩辕珏找上自己,说要与他合作,一个失了势被贬为庶民将要发配蛮荒的皇子,是没有多少合作的价值的,他本不想搭理,轩辕珏却说,能与他一起对付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欢喜凤云倾,要娶凤云倾为王妃,而凤云倾却曾疯狂的追慕过轩辕珏,光是这一层关系,确实能带来一点好处,为此,他才同意了这合作。 且,与夕颜商量后,用选驸马的方式,帮轩辕珏有了新的身份,得以留在轩辕皇城。 而按照轩辕珏与江初雪的计划,今日国宴,是定要让凤云倾、甚至轩辕夜阑栽个跟头的。 正是因为这样,他才答应会在恰当的时候,帮一帮计划的实施者——叶雨桐。 可若是他知道叶雨桐蠢到将巫蛊小木人都放错了,不仅算计不了凤云倾与轩辕夜阑,还会害得他失去轩辕的厚礼和轩辕夜阑要送的出云剑,他褚云逸说什么也不会帮忙的! 只是现在,却是为时已晚。 轩辕明烈和轩辕夜阑的话都已经说出了口,是不可能再收回去了。 他只能故作大方的笑了一声,道:“名剑美人,果然不能兼得,遗憾,遗憾啊!” 美人?凤云倾笑了,也亏得褚云逸还能说的出口——若是精心打扮过后的叶雨桐,倒还真有几分姿色,可此时此刻,叶雨桐脸上扎的琉璃杯碎片虽已经掉了,却是满脸的血污,看上去哪里还有半点美感? 又或是,褚云逸就喜欢这种带着血腥味儿的残缺美?! 这么一想,凤云倾有些惊讶的瞧着褚云逸,似乎真觉得自己猜中了某个真相。 ——褚云逸喜战,前世里也没见他对哪个女人感兴趣的,莫非真的是喜欢男子或者喜欢残缺之人? 褚云逸正郁闷着呢,忽而抬起头,对上凤云倾那惊讶而带一丝魅惑笑意的表情,更是百口莫辩。 她……不会以为他褚云逸当真喜欢叶雨桐这种货色吧?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好吗?虽说他褚云逸对男女之情不那么热衷,可真要挑个陪伴一生的人,怎么也得是凤云倾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是叶雨桐那样了? 等等!什么时候起,他竟将凤云倾作为自己选择伴侣的标准了? 褚云逸的心骤然一沉,眸眼眯起来,再一次用探究般的视线审视着凤云倾——这女人,真是越看越觉得有意思了呢! 叶雨桐沉默着不再多说一句话,她知道,自己今日的结局是定下来了——从此做不成轩辕的贵族,要么死,要么成为褚云逸的暖榻。 她好恨,为什么每次的计划,凤云倾都能那么好运的躲过?莫非是凤云倾有什么先知的能力不成? 然而,事实上,叶雨桐又哪里有资格做褚云逸的暖榻,褚云逸好歹是一国之君,女人只要上了他的榻,那都是要定下名分的。 是以,褚云逸想也没想,就对那江丞相道:“朕刚刚即位,朝堂上的事情多,自是没有精力照顾美人的,然,朕知道丞相的父亲年轻时便风流多情,家中美妾无数,便是上月,又收了一年月十六的娇俏美人,丞相的父亲曾为褚国劳心劳力,如今丞相又是朕身边的重臣,此次陪朕到轩辕来也恨辛苦,朕没有别的好赏赐你的,不如便将这轩辕美人赏赐给你的父亲,做……” “第一百二十七。”江丞相道。 “对,第一百二十七位小妾。”褚云逸笑了起来:“江老宝、刀、未、老,便是风流终了,做了鬼也潇洒。” 这就等于是要将叶雨桐带回褚国送给江丞相的父亲了。 可江丞相今年已经五十有三,他的父亲——那根本就是半截身体埋进了黄土里的人!年纪比叶尚书都不知大了多少。 “不!我不要去褚国,我不要去伺候一个快死的老东西,我不要!”叶雨桐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在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朝着轩辕夜阑哀哀的道:“若是一定要做妾,我也只要做摄政王的妾,摄政王,我欢喜的人一直都是你,你知道的,你快救救我,我不要去褚国! 我求求你,你不要让我去褚国,只要你能将我接进摄政王府,我可以像江初雪那样只做一个侍妾的,我肯定会比凤云倾做的更好的。 她不过就是个商女,身份卑贱,可是我好歹是官家千金的出生,自小受的教养都比她好很多的,你欢喜她,你想要娶她做王妃,我可以没有意见,只求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摄政王!九皇叔!我唯一欢喜的人只有你啊,你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我远去褚国,嫁给一个糟老头子?你快救救我,救救我…… 我叶雨桐到底哪里不如凤云倾了?你对她那么好,却对我不屑一顾,定是你在边疆待的时间太久了,你不知道皇城里许多家的女儿都比凤云倾要好的……” 最后这句话,倒是说出了许多爱慕轩辕夜阑的千金贵女的心思,是以,许多人都将视线投递到了轩辕夜阑的身上,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想是这些年本王不在皇城,让轩辕上下都对尊贵与卑贱产生了错误的理解?”轩辕夜阑声音清冷,神情严肃的道:“那不如本王今日便在自己说明一下,从今往后,我轩辕不分士农工商,凡是于国有功,于民有利之人,便是贵重之人,反之,便是卑贱之人,皇兄以为如何?” “甚好!”轩辕明烈点头。 “至于这个丑东西,”轩辕夜阑指了一下叶雨桐:“我轩辕既然已经送与了云帝,云帝想要如何处置,便都是云帝的事了,本与我轩辕无关,可她胆敢侮辱本王的王妃,还敢觊觎本王,本王给她一点小惩罚,想必云帝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褚云逸大方的一摊手:“摄政王请便。” 这话音刚落,轩辕夜阑就已经动手的,手中酒杯中的酒液泼洒出去的瞬间,他已经用内力将那些酒水化成了一把把利刃,速度极快的刺向叶雨桐身体的各部分。 叶雨桐还没反应过来,那酒水化成的利刃就已经入了她的皮肉,剧烈的疼痛使得她连呼喊都没有喊出来,就已经在地上打起滚来。 有血从她的身体里渗透出来,却并没有见到半点伤痕! 足足半刻中,她才在那极致的痛苦中晕死了过去,这等惩罚人的手段,也只有武功超高强,且极其冷漠无情的人才做的出来。 轩辕夜阑却只是轻飘飘的一句:“既是美人,未免迟暮,本王用了特别的封穴手法,让她永葆青春,只断了她的手脚筋,再模糊了她的视觉,她往后不必行走,不必再瞧见哪个男子又动了心思,自然,也不必活到三十岁以后了。” ——这是要叶雨桐只能做一只花瓶,去褚国,去江丞相父亲的身边伺候几年,就一命呜呼! 至于这花瓶好看不好看,能不能得到善待,已经并不是叶雨桐可以左右的了。 若是叶雨桐还有清醒着,肯定会再为自己分辨争取,然而她已经晕死过去了,这就注定了她悲惨的结局——她纵有再多恶毒的心思,也不可能对凤云倾造成什么威胁了。 凤云倾看向轩辕夜阑,这等惩罚叶雨桐的手段,与她对付梁蓝的恨是类似,他这是以为这样能消了她心里的怨恨? 他不会因为这样觉得她……恶毒了吧? 再看看那些爱慕轩辕夜阑的女子见到叶雨桐的惨状都纷纷低下了头,不敢再看轩辕夜阑,凤云倾又觉得这或许才是轩辕夜阑惩罚叶雨桐的目的,让那些女子都灭了心思,也就烧了许多的麻烦,同时让褚云逸看清楚,他的实力还在不断的增长。 化酒水为利刃的本事,褚云逸是没有的。稍稍震慑一下他,让他暂时少动一些心思! 褚云逸的脸色也确实不太好了,他每日都在苦练武艺,却还是差了轩辕夜阑一大截。 “丞相将人带下去吧!”最重,褚云逸也只能对自己的人这般说。 褚国的江丞相一挥手,两个侍卫就将叶雨桐像拖一堆令人嫌恶的烂肉一样拖了下去。 “让云帝看笑话了,”轩辕明烈又笑着道:“今日本是轩辕为云帝举办的国宴,却未曾想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委实扫了云帝的兴致,未了表达朕的歉意,朕会亲自挑选极为家世、教养都好的女子,若是云帝欢喜,便做云帝的妃子,若是不欢喜,赐给褚国有功劳的臣子也都是可以的。” 说着,轩辕明烈张嘴就点了九位贵女,其中三位都是武将的女儿。 说是投了褚云逸的喜好,不如说是在往褚国送探子。 然闹了这么久,褚云逸却无法拒绝了。 他心中郁闷,视线落到柳子娴的身上,忽然又多了心思,嘴角一勾,大方的道:“感觉烈帝本朕的厚爱,朕也以为,身为皇室,是该多收几个女子,为皇家开枝散叶,摄政王道只要永安郡主一人,怕只是因着一般的女子他瞧不上,然,朕倒是觉得,今日宴会上,也是有女子能与摄政王相配的,那人便是——娴郡主!” 轩辕夜阑让他褚云逸不愉快了,他自然也是要给轩辕夜阑添添堵的! 第136章本王此生唯一的妻 褚云逸是活了两世的人,自然知道上辈子柳子娴一心痴恋轩辕夜阑,为了得到轩辕夜阑,没少耍心机玩手段,尽管没有在轩辕夜阑身上讨到什么便宜,却也委实给轩辕夜阑制造了许多的麻烦事。 今日晚宴,柳子娴穿戴打扮都很精致,视线又总是望着轩辕夜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对轩辕夜阑的爱慕,是以,他不妨帮帮柳子娴,将她推到轩辕夜阑面前去? 小小的报复一下轩辕夜阑,也想看看凤云倾会怎么解决这件事。 “云帝此话有理。”静太妃忙道。 她和柳子娴本就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机会,正想着怎样才能将事情提起来呢,褚国云帝就将机会送到了她们的面前,她们自然选择紧紧的抓住。 “轩辕皇室的子嗣如今到底还是单薄了些,身为太妃,我是要管着点你们这些年轻小辈的,皇帝做的还算不错,摄政王就……” 静太妃说着,看了一眼凤云倾,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满:“那叶雨桐心思狠毒了些,有几句话却说的没错——夜阑这些年一直都在边疆,接触的女子太少,是以对男女之间的感情算不得有多熟悉,这一回皇城,又遇到个精于算计的,在这人的蛊惑下,自然瞧不上别的女子了。 然,老祖宗的传下来的道理还是要听的,不多娶几个女子成婚,再多生养几个孩子,我轩辕的江山如何后继有人?” 静太妃虽没有明知说出凤云倾的名字,可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她是在说凤云倾的不是。 道凤云倾是商女精于算计,道是凤云倾蛊惑了轩辕夜阑,独占着轩辕夜阑不肯让轩辕夜阑欢喜别的女子。 “既然云帝也觉得娴儿与夜阑是相配的,那不如就这般好了,皇帝下旨让娴儿做了夜阑的正妃,夜阑若是也欢喜永安郡主,便做个侧妃,再选一位侧妃,两位侍妾,一起进门,热热闹闹的,才算是真正的大婚!” 静太妃一口气说完这话,不问轩辕明烈的意见,不问轩辕夜阑的意见,自然也不会问凤云倾的意见,而是转过头,问柳子娴:“娴儿,你觉得如何?” “娴儿……”柳子娴脸一红,故作娇羞状:“母亲,娴儿自小便欢喜表哥,您是知晓的,娴儿……一切都听母亲的安排。” “好!只要你同意,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静太妃满脸带笑:“皇上,下旨吧!” 轩辕明烈只觉得有些好笑,这静太妃当初轩辕夜阑要保,横竖是个妇人,他也就让轩辕夜阑保了,今日国宴要来,他也让她来了,不想却是来做轩辕夜阑的婚事的主的? 还敢用这么一副命令般的口吻让他下旨许了柳子娴做摄政王妃? 真是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像静太妃这么不怕死的! “九弟,你与娴郡主青梅竹马?”轩辕明烈问轩辕夜阑,也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柳子娴五岁便跟着静太妃去了本王的封地,本王不及马背高就上了战场,如何与柳子娴青梅竹马?”轩辕夜阑冷冷的抛出一句。 下一句,语气却又变的温和了许多:“真要说本王与谁青梅竹马,那便是倾倾了,昔年朝堂动荡,血雨腥风,本王遭人暗杀,不得不藏入凤府的马车暂避,是亲眼看着倾倾出生,时,晚霞千里,喜鹊立于枝头欢唱,池塘里的百鱼共舞,那是本王年少时期唯一的好日子。 往后的好几年,本王便常常去看倾倾,看着她对本王笑,看着她翻转身子,看着她会爬,会坐,会走路,会与本王说话,那时本王便认定,倾倾是本王此生唯一的妻。 若非边疆告急,本王匆匆离开,未曾与倾倾约定好回归的日子,后又因战事频繁,无暇与倾倾书信,如何会让那梁蓝得了本王与倾倾的这一段过往,让轩辕珏钻了空子,让倾倾误以为轩辕珏便是本王,白白的为轩辕珏付出了那么多? ——这本是本王与倾倾的私事,本无需向谁人说出来,可总有人拿倾倾前几年与轩辕珏之间的事情来诋毁倾倾,来质疑本王与倾倾之间的感情,本王今日便与你们说个分明——都给本王记清楚了,本王和倾倾从来就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往后谁再敢多说半句不是,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轩辕夜阑气场全开,那强大冰冷的威压像沉重的山一样压下来,使得在场很多人都差点跪了。 轩辕珏总算抬起了头,看了轩辕夜阑一眼,又看向凤云倾:“你……你与他的事情竟是真的?你当初……果真将我误认为了他?” “否则夕颜驸马觉得我为何总送你那些你不爱的点心与吃食?只因那都是子华爱吃的,昔年我与子华年岁都尚小,不知分别会再重逢出现岔子,才会造成了后面的事情,你可以好好的回忆回忆,你的母亲让你接近我的时候,是不是叮嘱你一定要带我喜欢的东西,她是如何知道我喜欢什么的? 她是不是也有交待你,当我问你幼时的问题时,你最好回答的模拟两可?是否让你用你其实并不欢喜的方式来获取我的好感? 你的母亲与你带着目的和准备而来,我却不知你并非我一直在等的他,自然就造成了整个皇城的人都道我凤云倾爱慕你轩辕珏,为你疯狂为你痴,可追根究底,你不是子华,这份追慕,自然也就不是为了你。” 轩辕珏捏紧了拳头:“竟是如此,竟果真是如此……” “就是如此,我从前与你说,你不信,今日也该信了吧?”凤云倾冷淡淡的道:“不过,便是我错认了人,还是没有造成更大的我错,你轩辕珏早早的就与江初雪珠胎暗结,让我认清了你的本性,而后子华回京,这一切的事情也回到了正确的道路上。” “未曾想摄政王与永安郡主之间竟有如此的天定奇缘,可真令人惊叹且羡慕呢。”褚云逸笑着道:“那这样一来,娴郡主就算是单相思了?” “我不信!”柳子娴张嘴就道:“什么青梅竹马?什么奇缘天定?谁能证明?若无人能证明,那便是假的,定是凤云倾编造出来的假故事!” “凤云倾,你说,你到底给表哥下了什么毒什么蛊,让他如此的对你言听计从?莫要忘了,表哥是轩辕的摄政王,就算你欢喜他,你也不该如此妒忌别的女子欢喜她,而让他只娶你一人,若你不能生,表哥岂非会绝了后?” “表哥,我也是欢喜你的啊,凤云倾欢喜你,你能娶她为妻,我也欢喜你,我为何就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你这样对我未免也太残忍了吧?” “一个妒忌成性,满腹心机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能成为摄政王妃?”静太妃也道:“为了轩辕皇室开枝散叶,万年长盛,皇帝就按照我之前说的下旨吧!” “呵~”凤云倾冷笑了一声,声音清亮的道:“静太妃约莫忘了当年先皇逝去后那段血雨腥风的日子,便是我没有经历过那段日子,却也是知道,当时静太妃站的可不是当今皇上的队,后来大局定了,若非子华力保你不死,如今你坟头的草早就长过许多个春秋冬夏了吧? 你是先皇的后妃没错,可是也请你莫要忘了,你这个太妃,乃是靠着先皇后的仁善得到的,你没有也不可能有左右摄政王婚事的资格,更没有让皇上按照你的意思下旨的资格! 至于娴郡主,一个与皇室没有半点血脉关系的女子,往后还是少称呼摄政王为表哥的好,别说是我听了别扭,就是今日的满朝的文武听了,也会觉得别扭。 最后,柳子娴欢喜摄政王是她的事情,可若是因着这份欢喜,便要让摄政王娶了她做妻子,那岂非每一个欢喜摄政王的人,摄政王都要娶了做妻子?抱歉,他很忙,没这个空闲也没这个精力照顾他不在意人的心情与感情!” “你……”静太妃气的脸色提亲一片,她敢在这宴会上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是以为轩辕明烈和轩辕夜阑不会当着文武百官和褚国云帝的面不给她一点脸面,可事实却是连她瞧不上的凤云倾都敢这么赤果果的责骂她,羞辱她? “你这个卑贱的商女,竟敢在本太妃面前如此的嚣张。你口不择言,毫无教养,妒忌成性,你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士农工商,无分卑贱,我凤家,我风云倾为国为民,做过的好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我仁王府的“仁”是皇上赐下来的,是民心所向,你静太妃不过是谋逆之臣,若非靠着先皇后的那一点仁德,你连命都没有了,如何又有资格坐在这里,指责本郡主的不是?” “静太妃,本郡主奉劝你一句,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儿,免得将自己抬的抬高,摔下去太惨!” 她从来就没想和静态与柳子娴好好的相处,她恨极了这两个人,不如就趁着今日挑明了她的态度,往后,不管她与静太妃、柳子娴之间发生什么,也就没人觉得奇怪了。 “静太妃、柳子娴,我告诉你们,子华的妻子我做定了,想逼着我做小妾?想往我和子华身边塞女人?你们做梦!我凤云倾今日便做个妒忌成性的毒妇了又如何?我自己的夫君,我为何要让与别的女人?” 第137章想当第三者?那也得有资本 “贤良淑德?宽容大度?不好意思,本郡主就没有!” “若是为了搏一个虚名,便要做自己不欢喜的事情,将自己的夫君与别的女人分享,我凤云倾宁愿做个妒妇!” “尊贤敬长?这个本郡主定是有的,然,也得贤者是真正的贤者,长者做长者该做的事!——如静太妃这般坏我姻缘,强逼着我这个正妻变小妾的长者,我为何要尊敬?” “要说温柔静美,我凤云倾许是不如在坐的诸位小姐,然,我亦从未想过做那攀援的凌霄花,要借着谁人的高枝要炫耀我自己,我凤云倾入的厅堂,上的朝堂,左手能赚钱,右手能顾家,如何就不能做摄政王妃了? 倒是某些千方百计想要破坏别个人的夫妻感情,想要介入别人感情中的第三者,羞是不羞?” 凤云倾说这话的时候,长身而立,红衣艳艳,发丝飞扬,神情肃冷,眸光清澈而坚定,自成一道令人移不开眼睛的绝代风华。 这等狂妄,这等不顾一切,不在意所有言论的女子,亦不是遍地都有的,至少今日参宴的所有人,也只见过凤云倾这么一人。 “这,这真是好大的胆子,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这般胆大疯狂的女子,这简直是……” “我倒是觉得永安郡主这性子潇洒大气,也言之有理——要那些好听的虚名做什么呢?我们这些过来人,谁不是为了那虚名所累,分明一肚子心酸苦水,却强撑着笑颜为夫君纳妾,看着夫君与别人的孩子出生,夜夜盼着夫君能到自己的院里来,可这本来不是我们做妻子的该得的吗?” “是啊,从前我与我夫君也曾花前月下,海誓山盟,若非一个又一个的妾室进门,若非被逼的不得已而为之,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夫君分与他人,将自己孩子的父爱也分与他人?” “传宗接代是大事,也得要大家都愿意才行,摄政王与永安郡主情意深重,马上就要大婚了,却有人在婚前就与他们提这样的事情,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 “若是我也能有永安郡主那般的本事,管它什么卑贱高贵,我自然也是想活的潇洒自在些的。” “从前我听人说,娴郡主宽厚仁善,是个天仙般的人儿,还以为她很好,谁知道竟是明知道摄政王与永安郡主关系亲厚,还想着让永安郡主做妾,自己做摄政王妃,也不看看她哪里比永安郡主好的,那个位置,她能坐的上去?” “听说了吗?那娴郡主其实就是个野种,她母亲是个暗娼,她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的,若非静太妃收养了她,郡主?呵~怕是连红楼里的妓子都不如的。” “这静太妃真是像极了我家里的婆婆,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本事都没有,还倚老卖老,非要管府里的事,真是很可笑!” “就算是想管,也是管不了的,人活在这世上,最该有的,就是自知之明……” ——说这些话的人,自然是一些年轻人,几乎都是女子。 而年纪大一些的贵妇,是这样说的: “我看静太妃说的也有理,现在的年轻人知道什么啊?这开枝散叶,才是第一大事!” “女子无才便是德,抛头露面的算怎么一回事?丢人现眼!” “不过,这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我觉得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思,若非当初我逼着我大儿子纳妾,我儿媳妇哪里会一尸两命,大儿子也不会自尽殉情,这是我造的孽,这个罪我这辈子是要背到黄土里去了……” “你们这些人都是些老思想,开枝散叶没错,那也不能逼着去做,否则生养出来的孩子充满的了怨气,教养也没有跟上,岂不是会适得其反? 女子无才又算什么德?我倒是觉得,孩子不分男女,有能力,有本事,能为国为民做大事,能照顾好家里的兄弟姐妹,能光宗耀祖,比什么都强!” “若是我家里的女儿能有永安郡主一般聪慧优秀,我也就知足了……” 这话越说越偏离了主题,那些个贵妇都家长里短去了,千金贵女们都开始说起自己对轩辕夜阑以及在场诸位公子的好感什么的……这就使得静太妃和柳子娴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之中。 “夜阑,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凤云倾这个妒妇在皇帝、在褚国之君、在文武百官面前如此猖獗吗?” “静太妃,”轩辕夜阑道:“本王王妃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莫说本王的王妃只是说了几句实话,便是她将天捅出个大窟窿,也有本王帮她补上!” 说着,轩辕夜阑还刻意转头看向凤云倾:“倾倾,你做的很好,你说的每一字本王听来都满心欢喜。” 他轩辕夜阑的妻子,狂妄嚣张了一点又如何?他宠的!他乐意! “轩辕夜阑,你……你这样做,如何对得你死去的母后,我的姐姐?”静太妃无计可施,又将先皇后搬了出来:“你莫不是忘了你母后临终的遗言,她是让你这般对我的吗?” “本王母后的遗言,本王自己记的清楚——便是保你静太妃老死,你可以放心,你这辈子定是会老死的,至于活的时候是富贵安稳还是痛苦不堪,端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你非本王母族,亦非皇室母族,又如何能称得上是本王与皇上的长辈?又如何能做得了本王婚事的主? 想将柳子娴这么一个虚有其表的女人送到本王的身边,本王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从今往后,她若敢靠近本王,血溅五步,尸骨无存!” 轩辕烨与他说,这静太妃和柳子娴心机深沉,阴险恶毒,他未能全然信了,倾倾与他说着二人前世里诸多算计,害的她与他关系越来越恶劣,他虽信了,却还抱有一丝侥幸心理——许这一世,这二人并不会那般? 可就只单单是这几日,这两人做下的事情,动的心思,就已经让他嫌恶至极了。 他分明已经不止一次的警告过这两人了,她们却还以为能在国宴上寻到机会,达成她们自私的目的? 那就莫怪他恼了,让所有人都知晓这两人不过就是得了一个虚的身份,便是最普通的官家女儿,也比这两人要贵重!她们,什么都不是! “你……摄政王,你……你怎么如此的对我?”柳子娴的脸上早就找不出来一丝的血色,此时,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似的,浑身颤抖着说:“我原以为,只要我坚持对你好,你总有一天会看到我,没想到,你就只为了一个凤云倾就…… 我自小便欢喜你,未曾想到了今日,竟变成我自作多情、自取其辱了?我……我哪里还有脸活?我不如去死了……” 这话还没说完,柳子娴果真冲到桌子边,拿了一把匕首,作势就要往自己的心口处刺。 ——若这是在轩辕夜阑的封地,那里的人都已经被静太妃和柳子娴洗了脑,觉得柳子娴就是女神下凡什么都好,自然会阻止她“伤害自己”,还会痛斥让她做出这等“绝望动作”的人,然而,她却忘了,这是在轩辕皇城。 她来到皇城,还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好感就上演这种悲情戏,让人看了只会觉得好笑! ——就连静太妃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无人阻止她,甚至没人发出一声惊呼,以至于柳子娴拿着那把匕首举到了半空中,迟迟没有扎刺下去,神情僵硬到夸张。 “想死?也好!”轩辕夜阑不仅没劝,还对烈风道:“去,多给她送几样找死的器物,本王到想看看,她想怎么死?” 烈风马上照搬,现场就拿了长剑、绳子、琉璃杯碎片等东西走到柳子娴的面前道:“你是想用你那匕首刺心而死?还是割断脖子死?或者用这绳子吊死?用碎片割了手腕血尽而死,或者咬舌而死,生生憋死、不然,让几个人帮帮你,将你捂死,打死,都可以的。” “你……你们……”柳子娴的脸上彻底挂不住了。 “娴郡主,选一样吧?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不是欢喜我家子华到了不顾一切的程度吗?怎的?不敢死?还是觉得自己的命与感情金贵?闹这么一场只是与大家玩玩?呵~知不知羞?”凤云倾冷笑着说。 用自杀来威胁轩辕夜阑?这一招简直愚蠢至极! “凤云倾!你想我死,我偏不死了!”柳子娴再一次将“无耻”这个词演绎到了极点!她将匕首放下,指着凤云倾道:“你道我不知羞?你都还没嫁给摄政王呢,就以摄政王妃自居,你才不要脸!” “没错!”静太妃道:“如此不知羞耻为何物的女子哪里就比娴儿好了?哪里就有资格做摄政王妃了?若是娴儿不能做摄政王妃,凤云倾也就不能!” “能与不能,你说了不算。”凤云倾冷冷的道:“静太妃既然封号“静”,就该对得起自己的封号,安静一些的为好。” “谁说倾倾还未曾嫁给本王?”轩辕夜阑道:“本王与倾倾的婚书早就写好了,倾倾的名字早就入了我轩辕的皇谱,本王与倾倾之间差的也不过就是一场婚礼,她,如何不能称自己是摄政王妃?!” “什……什么?” 不止是静太妃和柳子娴,全场都惊讶了…… 第138章我要向你挑战,你敢不敢? 轩辕的历史上还从未有过未曾大婚,名字就上了皇谱的。 这凤云倾是再一次开了先例了? 摄政王对永安郡主竟是如此的情深意重,为了能娶到凤云倾,竟连婚书、族谱都提前准备好了。 ——自然,不会有人知晓,轩辕夜阑以前做这些,是担心凤云倾跑了。 不过,如今,他忽然觉得自己做这样的决定实在英明,比打一场大胜仗有成就感多了! “九弟,这是何时的事情?何以朕都未曾听说过?”轩辕明烈面带惊讶的问。 他倒是并未生气,只是没想到轩辕夜阑对凤云倾会这么好。 “这件事,本王一回皇城就办好了,”轩辕夜阑眼皮子都不眨一下就道:“皇兄国务繁忙,此事便未曾与皇兄说一声了,左右本王这辈子认定了倾倾,早早晚晚都是要大婚的。” 就连凤云倾也很惊讶:“子华,你竟那时便写好了婚书?可那么早,我不是还未曾答应嫁你?” “那又如何?”轩辕夜阑道:“你是我的,你早早晚晚都是会答应嫁给我的。” 两个“早早晚晚”充分显示出轩辕夜阑对凤云倾有多势在必得,又有多在意凤云倾。 这…… 果然是摄政王的风格! 柳子娴和静太妃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经彻底的丢没了。 她们一心想着将凤云倾从摄政王未婚妻的位置上拉下来,却没想到凤云倾早就是上了皇家族谱的摄政王正妻了,那她们之前说的那些话,岂非是打了自己的脸? 静太妃爬了一辈子也没能真正入了轩辕皇族,可她瞧不起的商女却早就身份贵重了,岂不是将她踩在脚底下了? 褚云逸的眼里也浮起复杂——轩辕夜阑如此煞费苦心也要娶凤云倾为妻,这等深情竟是比前世里半点都不会少了,可与前世里不同的是,凤云倾回应了他的这份神情,他们两人已经产生了感情,如此,他再想要利用凤云倾对付轩辕夜阑的计划很有可能就要落空了。 ——这一世的凤云倾不是轩辕夜阑的累赘,反而成了轩辕夜阑强有力的帮手! 这对他褚云逸来说,可不是件好事情。 轩辕明烈“哈哈”笑了起来:“都说九弟性子清冷,父皇还在世的时候便与朕说,担心九弟往后会找不到媳妇儿,未曾想九弟追妻却是如此的干脆利落,好!好啊!来人,请轩辕族谱!” 轩辕明烈知道轩辕夜阑敢这么说,凤云倾的名字便一定会出现在族谱上,他将族谱请出来,只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确定这件事情,往后,自然便无人质疑凤云倾的身份了。 族谱置于轩辕皇室的太庙之中,要请过来,一去一回,定然要花些时间。 柳子娴趁机一咬牙,道:“凤云倾,我要向你挑战!你敢不敢应战?” 即便是凤云倾实际上已经是摄政王妃了又怎么样? 反正她柳子娴今日已经这么丢脸了,可若是她能胜了凤云倾,是不是就能证明轩辕夜阑选人的眼光出现了偏差?是不是就能扭转这样的败局? 她就不信,一个商女,就真的能有那么天才,能在每一项比赛上都胜过她了! ——只要她赢了一项,就证明她柳子娴也不是处处都不如凤云倾的。 她总得给自己找回一点脸面。 “你要和我挑战?”凤云倾望着柳子娴,淡漠的反问:“可我为何要接受你的挑战?” “你连我的挑战都不敢接受,你凭什么做摄政王妃?”柳子娴恶狠狠的道。 凤云倾嘴角一勾:“不管我接不接受你的挑战,我都已经是摄政王妃了。” “不过,既然你想要挑战,倒也无妨,说吧,比什么?” ——她自然是不怕柳子娴,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可是她不想让别人说她凤云倾之所以能成为摄政王妃凭的只是轩辕夜阑对她的宠爱,如是那般,岂非对轩辕夜阑的名声不好? 况且,她也不认为柳子娴能胜过自己! “自然比女子该会的六艺。”柳子娴道。 轩辕的女子六艺是为琴、棋、书、画、刺绣和舞蹈。 可众所周知,凤云倾一直就只是再琴艺上稍稍好一些,上次宫宴的时候,江初雪非拉着她弹琴,那时,她的表现也并不突出,后面,又全被那一场场精彩的大戏给吸引了去,竟是没人记得她到底弹了个什么水平。 而柳子娴却是有六艺全才之称的,这么比,对凤云倾似乎很不公平吧? “本公主一路从楚国而来,倒是也听闻了一些关于娴郡主的事情,道娴郡主生的花容月貌,性子温柔善良,琴棋书画歌舞刺绣无一不通,心里想着这世上竟有如此的奇女子……” 说这话的人,正是那位楚国的夕颜公主,她坐在那里,笑得无比的灿烂,却让人总觉得这笑容不真实。 “夕颜公主谬赞了。”柳子娴以为褚夕颜是在夸赞她,脸上总算浮起一点微笑,朝着褚夕颜如是道。 谁知这话音刚落,又听褚夕颜道:“未曾想如今本公主见到了娴郡主本人,才知道什么叫做言不符实!论样貌,娴郡主也便是五官生的端正些,穿戴的精致些,哪里就能称之为天人之姿了?莫非便是因着娴郡主喜爱穿着一身白衣?” “夕颜公主说起白衣,我倒是要问问烈帝了,”褚国的江丞相又借题发挥:“莫非轩辕不知我褚国最是忌讳白色?可贵国的娴郡主这么一身的素白,这是为谁戴的孝还是不敬重我褚国人?” 褚国人最不欢喜白色,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 柳子娴只道这一身白衣翩翩显得柔弱怜人,却忘了这忌讳,听褚夕颜和江丞相这么一说,脸色又白了白,忙道:“我……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平日里便是这般穿戴的,哪里知道今日……” “娴郡主在轩辕穿戴自己欢喜的颜色,倒是无妨,”褚夕颜又道:“可是本公主以为真正的天人之姿可不该是这么一身死气沉沉的素白,明亮的黄,鲜嫩的粉,大气的蓝,神秘的紫,深沉的黑,耀目的红,都比素白要好的多,真正的天人之姿……本公主觉得便是如同永安郡主这般,优雅高贵,风华艳艳! 与永安郡主相比,娴郡主未免有些刻意虚假了,便是连本公主……怕也是不如吧? 至于说温柔善良,呵呵~就刚刚静太妃与永安郡主的表现,本公主可一点都不认为娴郡主能得了那样的美誉!毕竟,仗着自己是什么所谓的六艺全才,便逼着永安郡主与你比试,岂非拿己之长,比人之短?有些——太占便宜了吧?” 柳子娴的笑僵在了脸上,原来,这褚夕颜并不是要夸她,而是要贬低她。 竟说她不如凤云倾? 竟说她想占凤云倾的便宜?——对!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可谁让凤云倾就是一个六艺不通的卑贱商女?! “夕阳公主这是何意?”柳子娴冷了语气道:“本郡主似乎并未与夕阳公主有什么过节吧?夕阳公主为何帮着永安郡主如此贬低本郡主?身为女子,精通六艺才是正道,若是永安郡主不敢与本郡主比试,直接认输便可。” 褚夕颜笑了笑,转过头问凤云倾:“永安郡主要认输吗?本公主听说这六艺,你可不太擅长呢。” “认输倒是不必,”凤云倾道:“不过既然是比试,自然也是要公平些的,既然娴郡主已经说了六样她擅长的,不如我便再加几样我稍稍擅长一点的?” “嗯,让我想想。” “听说娴郡主也是会医术的,那便加上一项医毒之术。” “都说我是商女,记账算账我是擅长的,然,若是单纯的算账,又似乎是我占了娴郡主的便宜,不如便计算一下军需好了,以十万军为标准即可。” “娴郡主如此迫不及待的想与我比试,便是因着对子华的追慕被拒绝了吧?不如我再给娴郡主一个赢得子华好感的机会?——子华乃是我轩辕的战神,未及马背高便能上战场杀敌,要做他的妻子,便是没有高强的武艺,这骑术多少是要会一点的,便再加上骑术。” 这三样,加的合情合理。 且,凤云倾只加了三样,对比柳子娴的六样,若是柳子娴当真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自然还是占了大便宜的。 柳子娴想了一下,就答应了。 医毒之术,她本就会;算账,她也未必会输给凤云倾;骑术不会,但若是凤云倾只能赢这一样,自然会被人瞧看不起的…… “如此,便开始吧!”凤云倾道:“娴郡主想先比什么?” “书画为一体,先比书画!”柳子娴道。 作画,画中提字,便是书画。 轩辕明烈道:“来人,拿笔墨画料来!” 桌子抬上来,笔墨画料都准备齐全了,柳子娴又道:“如此书画未免过于普通,我要再加上一样——跳舞,跳舞书画。” 凤云倾马上想起来,这边跳舞边作书画乃是柳子娴的独门绝技,前世里,她便是凭着这一绝技,在轩辕皇城站稳了脚跟,成为众多女子竟相模仿,众家公子纷纷倾慕的女神! 这一世,也想靠这个大出风头? 呵~她以为她还会得逞吗? 第139章血染江山的画 “跳舞书画?什么叫做跳舞书画?,莫非是要一边跳舞一边画画写字?这……这太难了吧?” “这娴郡主既然能称之为六艺全才,想是有些特别的本事的。我倒是有兴趣看看这跳舞书画是怎么一回事。” “跳舞不难,难得是跳的好看,若是娴郡主能跳得很好看的舞,便是那书画画的一般,也足以称奇了。 “我看娴郡主信心满满的样子,似乎并不只是在逞强,今日可有眼福了……” ——总算,众人的议论,都偏向于好的方面了。 柳子娴站在原地,得意的抬高了头:“永安郡主不必如本郡主这般跳舞书画,你可以先作画题字,再跳舞即可。” 这明显是一种炫耀。 凤云倾淡然回答:“好!娴郡主请了。” 说完,她就已经在画桌前坐下,摊开了纸张,开始作画,看起来,自然与寻常人作画并无什么不同。 而柳子娴却已经让两个宫女上前,将画纸扯开,她左右手都拿了一支画笔,一个漂亮的转身,做好了跳舞的起始动作,众人的视线便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只见她果真在那画纸前,灵巧的跳起了舞来,舞姿优美,犹如一只翩翩的白蝶,停下来作画的时候,便似那蝶儿在花间食蜜,旋转的时候,层层叠叠的裙摆撒开,唯美动人,配上她恰到好处笑容,便是她并非那种一眼惊艳的女子,却在这些东西的衬托下,多了几分灵气与仙气。 再加上她画的那画是江山万里,用的画料多为黑色、青色,越发将白衣的她对比的鲜明亮丽。 一时之间,在场的许多人都看的有些发痴了。 赞美的声音自然不绝于耳。 “天啊,娴郡主果真能一边跳舞一边作画,这太好看了。” “竟又如此多才多艺的奇女子,方才我还觉得她果真不好,如今看来,倒是误解了她,这么美的舞姿,这么特别的书画,当真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好美啊,难怪要穿白衣裙呢,这衣裙层层散开,美极了,只不知道娴郡主肯不肯将这跳舞作画教一教,我好想学……” “这学起来也定是不容易的,沾画料要刚刚好,多了会滴落,少了又画不好那画,怕是要下一番苦功夫,不是短时间便能学会的。” “江山万里,这寓意也是好极了……” 柳子娴听到这些赞美,跳的越发的轻快了。 反观凤云倾,却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哪里,不时的沾一点画料,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种静美,慢慢的也渗出来一股特别的美。 轩辕夜阑、轩辕烨、褚云逸、轩辕珏已经许多经过岁月沉淀,有内涵的人都更倾向于欣赏这种不张扬、不浮躁的美好。 轩辕夜阑瞧着那些人都在看凤云倾,心里却有些不太舒服。 倾倾在画什么?为什么露出如此愉快的笑?等会儿,倾倾画完了,他定要将那画作拿走…… 半个时辰后,凤云倾落在最后一笔的时候,柳子娴的舞蹈和书画也到了尾声。 凤云倾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柳子娴,嘴角一勾,给小蛋下达指令:十步,够不够? 小蛋:够。 凤云倾:她跳的这么久了,腿抽个筋崴个脚很正常的吧? 小蛋:是!主人的意思小蛋知道了。 凤云倾:嗯,那江山万里也不是光靠着她这么几笔就能画出来的…… 小蛋:好,那就让雪染江山变成血染江山! 凤云倾:很好。 柳子娴又一个回转,手中的画笔沾上红色的颜料,去画最后那一轮红日,却不知是用力过度还是怎的,忽然感觉小腿处一阵痉挛,竟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身体直接朝前面的画布扑了过去。 “啊!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柳子娴要做一个很惊险的动作,纷纷惊呼起来。 谁知,柳子娴却又忽然将身体往旁边拉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能扑到那画作上,否则,那好好的画岂不是就让自己给毁了? 可就是这么一拉,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骨头“咔擦”一声错了位,莫大的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哪里还能做出什么优美的动作? 只见她手中的画笔“唰”的一下就划过了画笔,将那万里江山一笔“横斩”,而后,她自己也“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发出痛呼。 若只是这样,其实也还算好的,可是她心里着急,又想要爬起来,于是伸出手抓住了画桌的腿,想要借着那桌子站起来,谁知再次用力过度,不仅没能站起来,反将那桌子带翻! 那些五彩的画料悉数倒在了她的身上,那红色的画料还直接飞向了宫女手中的画布,等到宫女反应过来,那整盘的画料已经“啪”的一声砸在了画作上,画料盘掉在地上,绯红的画料从上往下,将那万里江山染成了一片血红…… “天啊,这……怎么会这样?那万里江山怎么竟像是被血染红了一般?这也太不吉利了。” “这娴郡主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舞蹈功底了吧,想要做高难度的动作却毁了一切?这意外委实……狼狈!” “我看是她的舞蹈功底根本不够好,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是,这跳舞作画看着倒是极好,可是出这种失误,可真是贻笑大方呢!” “岂止是贻笑大方,我看是丢人现眼!” “画什么不好,偏在国宴上画这江山万里,如今画砸了,确实太不吉利了。” 一时之间,所有的赞美和羡慕都变成了嘲笑和指责。 柳子娴想要反驳,却根本一句话也辩解不出来,因着出事的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在那画布前,且,她也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什么异样,就连她自己也以为是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和身体。 这该死的腿,为何偏偏在这种时候抽筋?她的运气怎的就这么背? 这会儿,是不是不管她如何补救,这三项都不可能胜了凤云倾了? 医女已经上前,将柳子娴从地上扶了起来,检查过后,向所有人道:“娴郡主想是这几日舟车劳顿过来,未曾好好养着身子,是以,意外腿脚抽筋才摔倒,骨头错了位,须得马上治疗。” 柳子娴却猛地抓住了医女的手:“不,我不去治疗!” “我自己也会医术,我知道我这情况并不严重,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皇上,子娴知错,还请皇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要重新画这画。” “怎的?娴郡主自己画砸的画,还想重画?”那褚夕颜又出言道:“原来轩辕的比试,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有机会的,倒是稀奇,我们褚国可不是这般,都是一局定胜负。” “哈哈,”褚云逸也笑道:“朕倒是挺欢喜娴郡主画的这副血染江山的,自古江山万里,都是由鲜血染成,白骨堆就,只是,这一笔横断却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娴郡主对轩辕不满,想要嫁到我褚国了?这才当着朕的面表个心意?” “没有!”柳子娴忙道:“本郡主已经说了,这只是意外!若非昨晚摄政王不在府中,本郡主等了一整晚,太过疲倦,也不会出现这种意外。” “娴郡主的意思是怪摄政王了?”烈风抬高了声音道:“摄政王让你等了吗?摄政王去找王妃错了吗?娴郡主,输不起就别跟我们王妃比!” “你……”柳子娴气极,腿脚的疼痛又使得她连说话都有些费劲,她只是咬紧了牙关,恨恨的道:“就算是我出了这样的意外,也只是一个意外,我的舞跳的好,我的书画怎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未必就会输。” “娴郡主有这个自信便好。”凤云倾只是淡淡的道,便让宫人上前,将她的画作亮给所有人看。 当那副画作被展开,所有人都惊呆了。 ——凤云倾画的也是一副雪景,雪地茫茫,山峰巍巍,苍崖之巅,有两人长身而立,一人身着明黄衣袍,一人墨衣红袍,衣袂扬起,烈烈生风,那等指点天下,睥睨一切的气势,随着飞舞的雪山被显露的淋漓尽致,尤其画中的两个人物,一看便知画的是轩辕明烈和轩辕夜阑。 人物画的并不大,然而面容却无比的清晰立体,竟恍若真人! “天啊,永安郡主这画才算是惊世之作,她怎么能将皇上和摄政王画的那么好看。你们看那衣裳上的花纹都清清楚楚的,皇上脸上的笑和摄政王脸上的肃冷,这表情,真是活了!” “你们再看那鼻子、嘴巴、眉眼,竟与真人毫无二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永安郡主竟能将皇上和摄政王的风采都画出来,这太神奇了……” 赞美的言论都放在了凤云倾的身上。 然,不仅是这些夸赞,就连轩辕明烈和轩辕夜阑本人,也有些震惊。 宫廷里再厉害的画师,画的人物多以平面的线条来画人的样貌,可凤云倾似乎只是多加了一些阴暗的对比,就使得人物鲜活了起来?这是什么作画技巧? 第140章送你几场自取其辱 “朕喜欢永安郡主这副画作!”轩辕明烈看了轩辕夜阑一眼,先他一步道:“来人,将这画作拿到朕的面前来,待朕再仔细欣赏一番后装裱起来,朕要挂在御书房!” “皇上,这是本王的王妃画的,理应归本王所有。”轩辕夜阑的脸色微微阴沉。 皇帝这是要和他抢东西? “这画上有朕,自然就是画给朕的,你想要你的王妃画你,你娶回去让她多给你画几幅不就好了?”皇上瞪了轩辕夜阑一眼:“一副画你也与朕抢,九弟你何时变的这般小气了?” “本王一向小气,本王王妃的画为何要给你?你想要?找你自己的女人画去!”轩辕夜阑一副“想跟本王抢,没门儿”的样子。 这两人在上面为了永安郡主的画争抢起来,下面的人自然也就知道这一场是谁赢了。 单看画作,柳子娴的雪景江山便是没毁也及不上凤云倾的这副指点江山图了。 “子华!”凤云倾起了身,走到轩辕夜阑的身边:“这画皇上喜欢,便送与皇上,你若想要,回头我再送你便可,莫要与皇上争了,好不好?” “哈哈~”轩辕明烈顿时笑了起来:“九弟,听见了没有,永安郡主这画本就是送给朕的,没有你的份儿!” 自小到大,凡是轩辕夜阑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的。(虽然能让轩辕夜阑看上的东西极少。)但这副画却是轩辕夜阑想要的,可凤云倾却是要送给他的,想想,他就觉得自己终于赢了轩辕夜阑一回,心中高兴。 “朕宣布,画艺此项,永安郡主胜。” 宫人将凤云倾的画作拿到了轩辕明烈的面前,他越看越喜欢,连连道:“还从未有人能将朕画的这么逼真,好!好啊!”他自动忽略了那画作之中更得神韵的轩辕夜阑。 “这字写的也好,潇洒大气,倒不像是女儿家的字,且力透纸背,苍劲、漂亮!”轩辕明烈的视线又落到了凤云倾的题字上,再抬起头,看一眼那副“血染江山”,顿时满脸的嫌恶:“这书法此项,永安郡主也胜了!” “还不将那副画拿下去烧了?留着惹晦气吗?”坐在轩辕明烈身边的妃子察言观色,知道皇帝定是不欢喜柳子娴画的那画了,便投其所好的如是道。 宫人赶紧上前,当场将那画作烧成了灰烬。 柳子娴和静太妃的脸色都黑成了锅底灰。 柳子娴丢了脸,身为她义母的静太妃自然也是没脸的。 可谁让她们太过自以为是,也太过相信传言——说什么凤云倾六艺不通?六艺不通的凤云倾怎么可能画出这么独特的画作、写出连皇帝也连连称赞的书法?” 至于舞蹈。 “娴郡主辛苦了,”凤云倾扫了一眼柳子娴受伤的腿脚,淡漠的道:“娴郡主没有功劳还有苦劳,这舞技一项,本郡主便不与娴郡主比了,本郡主认输便是。” 言下之意,我瞧着你可怜,让你赢一场算了。 柳子娴的神情更加的阴沉沉。 这算什么?凤云倾竟主动认输了?她是想赢,可是要压下凤云倾而赢,而不是在凤云倾的施舍下赢。 她攥紧了拳头,正想说不用凤云倾让。 轩辕明烈已经说话了:“永安郡主宽厚大方,好!那舞技此项,便算是娴郡主胜!九弟,你以为如何?” “也好,”轩辕夜阑点头道:“本王的王妃又不是哗众取宠的歌舞妓,便是要跳舞,跳给本王一人欣赏便可。” 这等于是将柳子娴贬得更低,道她只是一个哗众取宠的歌舞妓! 柳子娴想踩着他的倾倾长脸? 不!可!能! 有了轩辕明烈和轩辕夜阑的表态,便是柳子娴那支舞前面的那段跳的再好,大家也不再高看她一眼了,况且,她还出现了那么大的失误。 就是寻常的歌舞妓也不会在重要的场合出现这么大的失误…… “娴郡主还比吗?”凤云倾没什么情绪的问。 “比!”柳子娴咬牙切齿:“本郡主换身衣裳就接着比。” 已经出现失误了,她若不比了,岂不是以后更没脸见人,若是能在后面的比试中赢了凤云倾,她也还是有机会获得所有人的好感的,不能放弃,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好,那我便等娴郡主换衣裳。”凤云倾道。 她在心底冷笑:上一世怎么没发现这柳子娴其实也有愚蠢的一面呢?当真以为她凤云倾六艺不通?以为她还能在后面的几项里胜过了她凤云倾?呵~ 她会让柳子娴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柳子娴被宫女搀扶着下去换衣裳了。 座上的褚夕颜却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走到了凤云倾的面前:“永安郡主,你这画画的真不错,让本公主叹为观止!本公主忍不住过来敬你一杯,你不会拒绝吧?” “夕颜公主高赞了。”凤云倾淡淡的回道,并未拒绝褚夕颜的好意,端起自己的酒杯倒满,与褚夕颜碰了一下杯子,将酒水喝了下去。 忽然间,却听到褚夕颜道:“我有一故人,最擅长水彩画,所画人物花卉皆栩栩如生,我三岁的时候,在玫瑰花园里嬉闹,她便为我画了一副画,道我是玫瑰小公主,可惜后来再无缘得见,也不知她此时此刻在哪里?” 凤云倾猛地捏紧了酒杯,记忆一瞬间就被拉回了两世以前。 她是高科技时代医武世家的全能天才,却不是一开始就是全能的,很小的时候,她更喜欢一些安静的东西,比如古琴,比如水彩画,比如服装设计与缝制…… 那时,她还有一个亲妹妹,是个早产儿,一直体弱多病。 后来,家族里的人发现她很聪明,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学东西也很快,就逼着她学会,逼着她承担起整个家族的重任,否则,便不给她的妹妹治病。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拼了命的去完成家族长辈的要求,不断的学会更多的东西,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然而,妹妹却还是死了,死的时候,还只有七岁,正是她带妹妹去玫瑰花园玩的那一年秋季…… 她的妹妹,叫云楚。 褚夕颜微微一笑:“永安郡主,我字楚楚。” “那又为何成了夕颜公主?”凤云倾追问。 褚夕颜道:“我姐姐喜欢夕颜花,她说夕颜朝生暮死,虽只有一日光阴,可若是能将生死都看透,便知是活一日的绚烂,却也是值得的。” 说完,她想了想,又补上几句:“我始终将这话记在心里,不畏生死,要活的洒脱自在,可是我也活的很孤独,我一直在等姐姐来,等了很久很久,或许今日便能如愿了。” “公主,你与永安郡主说些什么呢?”轩辕珏的声音传了过来。 凤云倾往褚夕颜的身后看过去,果然见到轩辕珏已经过来了。 她与褚夕颜说话的声音小,旁的人是听不到什么的,轩辕珏怕是以为她在对褚夕颜说关于他的什么坏话,就迫不及待的过来了。 “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话,驸马也要听吗?”褚夕颜转过身去,看了一眼轩辕珏,又将视线转回凤云倾的身上,笑道:“本公主瞧着永安郡主倒是亲热的很,若是永安郡主……不,姐姐与摄政王的婚书都入了太庙了,自然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摄政王妃了。——若是摄政王妃不嫌弃本公主,本公主往后在轩辕,就算是有了姐姐了。” 轩辕夜阑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心里觉得这褚国的夕颜公主有些奇怪,遂开口道:“夕颜公主是褚国的公主,还是莫要在我轩辕乱认亲戚的好。” 他可一点都不喜欢谁人亲近他的倾倾,就算是女子也不行! 况且这褚夕颜还刚刚选了轩辕珏做驸马。 谁知,这一次,凤云倾却并没有如轩辕夜阑料想那般,离褚夕颜远一点,反而热情的对褚夕颜道:“夕颜公主率真可爱,我倒是很乐意有这样的妹妹。妹妹若是一个人在皇城里觉得烦闷了,随时可以来找我。大婚之前,我会在仁王府,大婚之后,便是在摄政王府了。” 说的这么详细,像是生怕褚夕颜不找她似的。 这顿时就引起了轩辕夜阑和轩辕珏的怀疑——褚夕颜刚刚对凤云倾说了什么?竟让凤云倾对她这么好了? 轩辕珏犹豫了一下,正准备开口多问几句,派去请轩辕皇谱的人已经回来了。 他只好作罢,与褚夕颜一起,回了席位。 那皇谱自然是先送到了轩辕明烈的面前的,轩辕明烈直接翻到轩辕夜阑的那一页,果然见得轩辕夜阑的名字旁边已经写上了凤云倾的名字,日期,正是轩辕夜阑刚回皇城的时候。 他笑着将那皇谱亮给众人看,且对轩辕夜阑道:“九弟这追妻的方式颇为新颖,然,这普天之下,大抵也就是九弟有这个自信这么做了,先不说便是普通人家,婚姻大事未曾经过双方家中再三商议是无法定下来的,便定下来了,若是女方不同意,却也是无法成功的。诸位可莫要轻易模仿。” 这是担心有人仿效轩辕夜阑强娶别人家的女儿,这就不好了。 也是对轩辕夜阑维护,这足以见得皇上和摄政王的关系有多亲厚。 但轩辕明烈随即宣布:“朕宣布,朕之九弟妹,正式入我轩辕皇室,以后,便是九王妃了!” 第141章千军万马的威压 静太妃盯着那皇谱,恨的将牙齿咬的紧紧的。 那是轩辕皇谱啊,她想了大半辈子的东西,当年先皇还在世的时候,她千方百计的进入宫里,一次又一次的在先皇面前邀宠,就是因着自己身份卑贱,想着自己的名字若是能入了皇谱,便能高贵起来。 可先皇来她宫里的次数本来就少,每一次还都是先皇后催着来的,纵使她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先皇仍不肯给她分毫的感情,自然也只让她挂了一个后妃的虚名,不肯将她的名字写在轩辕的皇谱上,她好恨,可直到先皇后和先皇都死了,她也未曾得偿所愿。 就这么一个静太妃的名号,还是靠着先皇后的儿子轩辕夜阑才得来的。 说什么要照顾她直到老死,分明就是让她像一个笑话一样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可是她也不比先皇后差,凭什么就不能拥有尊贵的身份?便是先皇后也就算了,如今竟连凤云倾这样的商女的名字都能光明正大的写上轩辕皇谱了,可她却要坐在这里,被所有人嘲笑和鄙视? 凭什么!凭什么上天每一次都要对她不公平! 凤云倾,你胆敢在本太妃面前嚣张,你该死!! 静太妃的心里生出阴冷的恶毒,开始酝酿新的毒计…… 柳子娴回来的也快,换了一身浅绿色裙子,重新描绘了一下脸上的妆容,仍有两个宫女搀扶着,仿佛没有过狼狈姿态似的过来了。 小蛋,扫描一下柳子娴的腿脚,看看她做了什么处理。——凤云倾见柳子娴带着有些僵硬的笑过来,马上对小蛋下达了一个指令。 小蛋:收到,主人,马上执行。 十秒过后。 小蛋:主人,柳子娴只是将错位的骨头纠正,敷上普通的草药,没有做更为严谨的治疗,依照她的伤情,二十四小时过后,她将落下跛脚的后遗症! 二十四小时么?很好~ “娴郡主回来的挺快,看来是想在今日将所有项目都与本王妃比试完了?”凤云倾故意这样去激柳子娴。 皇谱都已经拿出来了,她凤云倾早就是摄政王妃,如今以摄政王妃自居,任何人都提不出反驳的意见来。 “是!今日本郡主就是要与你将所有的项目都比试完,”柳子娴一听凤云倾竟自称“本王妃”,顿时就急了,想也没想就答了凤云倾的话。 又指着自己伤痛的脚道:“只是骑术一项,本郡主腿脚不方便,便让你胜了好了?你不会跳舞,便让本郡主胜了,本郡主伤了腿脚,让你胜了骑术,倒也公平。” 她故意这样说,就是想告诉众人,她柳子娴也能“让”,但凤云倾是因为不会跳舞才让她赢了舞技,她却未必是因为不会骑术才让凤云倾赢了。 (她其实根本不知道凤云倾会不会跳舞,但既然轩辕夜阑都说不让凤云倾在人前跳舞了,她说凤云倾不会舞蹈,谁能反驳?) 这种小心机,凤云倾并不介意,只淡淡的提醒:“那么,如此一来,本郡主就已经胜了三项了,余下的几项,本郡主只需再胜两项,便是胜了娴郡主了呢!” “你没有胜的机会了!”柳子娴道。 “娴郡主可别将这话说的太早了,”褚夕颜道:“本公主倒是觉得摄政王妃能赢呢。” “夕颜公主这心也偏的太明显了吧?”柳子娴冷冷的怼回去:“然,别的项目不敢说,琴艺和棋艺她是定然不如本郡主的。” “是吗?”褚夕颜笑笑:“那本公主就拭目以待了。” “娴儿,莫要胡说!”静太妃忙想要阻止柳子娴。 谁都知道,在大场合上,便是张扬骄傲,也得是在某样事情真的能让自己张扬骄傲后再这般,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如同轩辕夜阑那样狂妄到蔑视一切的本事的。 话不能说的太绝对,否则出现了偏差,就是自打嘴巴! 可柳子娴今日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话说的如此满?这自然是不行的,必须要阻止她。 “母亲,我没有胡说,我肯定能赢凤云倾的!”柳子娴却早已经听不进去静太妃的话了,她知道静太妃将自己养这么大,就是为了利用自己获取她想要的东西,若是她不能赢了凤云倾,不仅自己丢人现眼,回去静太妃也不会让她好过了。 她想赢,也觉得自己一定会赢的,还觉得以轩辕夜阑的性子,他定是更欢喜有足够自信的女子。(可人家轩辕夜阑喜欢的是自信,不是自负呢!) “还剩下琴、棋与算军需,娴郡主想要先比什么?”凤云倾问。 “琴!”柳子娴道。 听说凤云倾的琴艺平平,那就先胜了她这一场,打个漂亮的翻身仗再说。 “好,想要怎么比?”凤云倾又问,似乎并不在意输赢的模样。 “你我一起弹奏,各分曲目,不分曲目长短,只看谁会因着对方或外界的干扰弹错的多。”柳子娴道。 却起了狡猾的心思——等凤云倾答应了,她就弹自创的曲目,到时候就是弹错了,亦没人知晓她错了。 凤云倾又想起上一世的事情。 ——那一年静太妃生辰,柳子娴便非要拉着她弹琴,她选了一首大家熟知的曲目,柳子娴则选了一首自创的曲目,最后自然是柳子娴赢得了众人的赞美。 而她,却生生的弹断了一根琴弦,伤了手指。 轩辕夜阑见状,冲过来抱起她就离开了,静太妃还因这件事,道她一点礼貌规矩都没有。 想到这里,凤云倾的眼眸流淌出一点柔情,望向了轩辕夜阑,对他微微一笑。 轩辕夜阑的脸本是阴沉着的,霎时间冰雪消融,眼里满是宠溺和包容,估计这会儿不管凤云倾提什么要求,他都会点头答应了。 凤云倾的脸稍稍红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转过头,而后,清冷的问柳子娴:“那若是你弹的曲子是自创的呢?” 柳子娴的心猛地一沉,什么?这凤云倾竟连她这样的心思都能猜得到? “那你也便弹自创的曲子不就可以了?比的内容还更多些,看看谁作的曲子更好,谁的琴艺更高超,谁弹奏的更震撼人心等等。” 她就不信,凤云倾也能自创曲目。 “如此,也可。”凤云倾点头,心里已经确定好了要弹的曲子。 震撼人心是吗?那就来一场千军万马够不够? 两人纷纷在琴桌前坐下,先试音。 未示公平公正,宫女送上的琴,都是由同一制琴师制成的琴,重量、质量、音色都差不多。 柳子娴试音很仔细,每一个动作都标标准准的,手指轻拨琴弦,首先就已经弹了一小段优美且难度较高的曲子,让人对她的琴艺又多了几分期待。 凤云倾却只是将手放在琴弦上,随随便便的拨动了几下,发出不成调的乱音,就道自己准备好了。 轩辕明烈亲自宣布琴艺比试开始。 柳子娴就动作优雅的开始弹奏了,果真是一首没听过的曲子,显然是她自创的,这曲子很是轻快,弹琴的动作要快,她左手按弦,右手手指在七根琴弦上不断的挑、拨、勾、抹、托、劈……动作很快,看的人眼花缭乱,莫说是挑她弹错的地方,便是要看清她弹琴的动作都不太可能。 自然又迎来了一些赞美。 “这曲子真够快的,如若是我,莫说是能将曲子弹的这么好听,便是要按准那琴音,也是不容易的。” “这娴郡主的琴艺倒是真好,我看摄政王妃这一项可能是要输了。” “摄政王妃怎的还不动,莫非是见到娴郡主这番动作已经知道自己赢不了了?” “……你们还是别将话说的太早了,娴郡主是不错了,可谁知道摄政王妃是不是更厉害,我算是瞧明白了,咱们这位摄政王妃啊,一直以后都深藏不露呢!倒是摄政王慧眼识珠,瞧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这话我也赞同,摄政王是何等的人物?他能选凤云倾作为摄政王妃,定是凤云倾自有过人之处,再等等看,这比试未到最后,还真说不好谁会赢。” 伴随着这一个“赢”字,凤云倾终于动了。 她的视线平视前方,连余光都未曾看琴弦一下,一首她再熟悉不过的《十面埋伏》便跨越两世的光阴自她的指间响起。 褚夕颜眼睛一亮,脱口而道:“胜局已定。” 论震撼人心,便是柳子娴弹的那曲子再轻快悦耳,又哪里及得上凤云倾一首《十面埋伏》?这可是千军万马的气势和威压! 不过才第一段,便声动天地,将柳子娴的曲子完全的压了下去,仿佛将所有人瞬间拖入了战场,金鼓战号齐鸣,众人呐喊,此为将士出战前的列营。 随后,两军决战时,马蹄声、刀戈相击声、呐喊声交织起伏,将战场的无情和生死的搏杀表现的淋漓尽致…… 那些贵妇千金听到这样的曲子,屏住了呼吸,表情紧张。 那些心中自有一番抱负的男子却一个个神情激动,好像热血已经在体内沸腾了起来…… 第142章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轩辕夜阑一瞬不瞬的盯着凤云倾,他没想到,凤云倾竟还能带给他这样的惊喜。 她竟懂得战场上的事?还能用一支曲子将战场上生死搏杀的场面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 他的倾倾,果真是这世上最优秀最耀眼的珍宝! 坐在凤云倾对面的柳子娴已经开始慌了,手下的动作虽然未停,可那仿佛来自四面八方的威压竟让她开始坐立不安。 怎么可能?凤云倾怎么可能创作出这么震撼人心的曲子来? 如此激昂的曲子定是能盖过她的风头了,可她怎么甘心认输? 凤云倾的曲子已经进入了第三部分——数万的将士被围困阵中,誓要战死最后一刻……人心绷紧,手里都不由自主的攥出汗水,仿佛自己成了那困中之兵,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敌人,却无处可逃,心中生起濒临的绝望和悲壮来…… “铮”的一声,是太想赢的柳子娴一个急躁,竟生生的弹断了一根琴弦! 那琴弦将她的手指划出一条细长的伤口,血很快流了出来。 她脸上大惊,看一眼周围的人,已经对她露出了嘲讽,忙着急的想要挽救,又去拨动剩下的几根琴弦,谁知没拨动几下,第二根琴弦又断了。 且用力过度,那琴歪到了一边,一个不稳,就从桌子上滚了下去。 “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柳子娴猛地站起来,想要重新去捡那琴…… 静太妃生怕柳子娴闹出更大的笑话来,忙大喊了一声:“娴儿!” 柳子娴浑身一震,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输了,脸色徒然间变的无比的惨白,额头上还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颓废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凤云倾已经弹到了尾声,整个宴会场都充斥着激昂的气氛,这是得胜者的喜悦,对于战败者来说,却只留下无尽的遗憾与悲痛…… 最后一个指法落下,凤云倾收回了自己的手,整个会场静悄悄的,众人还沉陷在那曲子中,未曾反应过来。 直到褚夕颜带头拍了三下手掌,高声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听摄政王妃一曲,便是未曾到达战场,亦能被这莫大的气氛所感染……谁说摄政王妃六艺不通?本公主觉得摄政王妃这琴艺怕是要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褚云逸看了一眼褚夕颜,道:“夕颜今日对摄政王妃倒是欢喜了?” 褚夕颜道:“皇兄知晓的,本公主喜欢和有趣的灵魂交朋友。这世上,美丽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褚云逸想了想,道:“夕颜说的有道理。” 又对凤云倾道:“朕的这位妹妹,自小便古灵精怪的,说的话也经常让人听不太懂,然,看人倒是准的,她如此欢喜摄政王妃,往后嫁入轩辕,有摄政王妃为友,朕也能放心些。” “我……我认输!”柳子娴又站了起来,脸色很不好的道。 凤云倾有些微微的惊讶,这柳子娴竟然还会主动认输? 定是有什么阴谋。 ——小蛋,再扫描一下柳子娴,看看她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要用来对付我。 小蛋:是,主人。 ——主人,柳子娴将两种无毒的香粉混合在一起,生成了剧毒。 又是香毒? 看来,这柳子娴最擅长的便是以香制毒。 “难得娴郡主主动认输,那本郡主便赢了四项了。” ——书法,绘画,骑术,琴艺四项。 柳子娴往前走了几步,一挥袖子,一阵香风过来,毒就散布在了凤云倾的身上。 凤云倾闭了一下自己的眼睛,随后睁开,道:“娴郡主给本郡主下了毒,那接下来便是比医毒之术了,只不知道娴郡主打算给本郡主多少时间解开这毒?” 柳子娴的身体猛地一僵,显然是没想到凤云倾竟能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出她身上的香气有毒。 凤云倾的医毒之术也很厉害? 不!不可能的,凤云倾这种一身铜臭味儿的商女哪里有时间学这么多的东西? 凤云倾怎么可能样样都比她柳子娴强? “什么毒?本郡主不知道。”柳子娴否认了自己给凤云倾下毒。 “娴郡主不必谦虚,”凤云倾道:“娴郡主乃是用毒的高手,那一日,摄政王去临城接你与静太妃,你便给摄政王下了一种媚、毒,想是一番苦心,要帮着本王妃试探一下摄政王的真心,那毒当真霸道的很,若非本王妃与摄政王早已是夫妻,那毒怕还真不好解了。是以,本王妃自是清楚娴郡主下毒的本事的。” 越是不好的话,越是要挑合适的时机来说。 柳子娴给轩辕夜阑下媚、毒这事儿,既然已经发生过了,就总是要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免得往后她再来这一招还自喊冤枉。 她不是口口声声道自己欢喜轩辕夜阑吗?瞧,就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追慕的。 她不是最介意轩辕夜阑与她凤云倾关系亲密吗?不妨告诉她,她凤云倾与轩辕夜阑还能更亲密些。 她不是一心想将自己伪装成仁善的医者,摒弃做一个毒者?她凤云倾就偏要让世人都知道,柳子娴更擅长制毒! 一个就连进宫参加国宴都随身带着剧毒的郡主,不仅让人觉得可怕,还会让皇帝心生猜疑和不满呢! 便是柳子娴还能借着今日的国宴争得一点点好评,也将为皇家所不容,往后再想靠着皇家做什么事,可就没门儿了! 柳子娴瞪大了眼睛:“你……你一个还未正式大婚的女子,你怎能说出如此不害臊的话来?”凤云倾竟如此的不要脸,这话里面的意思分明就是为了解那媚毒,已经和轩辕夜阑发生再亲密不过的关系了。 该死的,若能轩辕夜阑那一晚走的慢一步,那个为轩辕夜阑解毒的女子就变成她柳子娴了,凤云倾白白的捡了便宜,竟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托娴郡主的福。”凤云倾只是淡淡的道。 她就是要挑柳子娴最在意的事情下刀子,前世里,这恶毒至极的女人不就一边在她面前描述着轩辕珏与江初雪是如何恩爱的,一边又与她道她与轩辕夜阑青梅竹马的感情有多好吗? 现在想起来,或许当初她一次次伤心难过也未必全都是因为轩辕珏和江初雪的背叛,多数时候的郁闷也是因为轩辕夜阑? 纵使他那时那么残暴的对待她,可也给了她谁人都没有给过的保护和痴恋! 她未必就没有对轩辕夜阑动情,未必就没有介意过轩辕夜阑与柳子娴的亲近。 “柳子娴,你竟敢将毒粉带入国宴?该当何罪?”皇帝身边的妃子再次开口。 “娘娘,这倒是您冤枉娴郡主了,”凤云倾意外的帮柳子娴解释起来:“您不知晓,娴郡主最擅长以香制毒,她带进宫的几种香粉自然是无毒的,然将几种香粉混合在一起,就成了剧毒……这足以见得,娴郡主的毒术甚是高超呢!” 那妃子愣了一下,随即又道:“那岂不是说,她可以杀人于无形之中了?这……这也太可怕了,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学什么不好,学这种害人杀人的东西。” “柔妃娘娘说的没错,没毒的香粉都能变成剧毒了,还真是好可怕的,我以后可要离那柳子娴远一点。” “香粉都是我们寻常会用的东西,没想到这种东西也能用来制毒,那岂不是说我们一个没留意就会被毒害了?” “这娴郡主故意将可以制成剧毒的香粉带到国宴上来,到底是何居心?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和摄政王妃比试?难说吧?” “什么都输给了摄政王妃,分明没什么本事,却还那么狂妄,反一次次被打脸,又藏着毒,这种人是怎么被称之为天下第一美人的?这不是浪费了这第一的称号?” “我觉得孟小姐说的话最在理,甭管这娴郡主是好是坏有什么心思,离她远远的,莫要惹祸上身就对了……” 静太妃的脸色再次沉了下去,进宫前,她再三交代柳子娴,莫要带毒入宫,以免引人怀疑,可柳子娴竟没有乖乖的听她的话?这死丫头是觉得自己的翅膀硬了? 回去,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这死丫头! 柳子娴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给凤云倾下香毒是多么愚蠢的一招了。 可事情她都已经做了,也无法再收回来,只好硬着头皮对凤云倾道:“你莫要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随身带几种香粉呢?就只有一种日常用的香粉,另外一种,乃是我方才换衣裳的时候,在宫女那里得到的,我从未有想要害人杀人之心,不过是因着你非要与我比试医毒之术,我才这样做的,你莫要冤枉我,故意坏我的名声!” 这是想将责任往凤云倾的身上推。 却也等于是承认了她给凤云倾下了香毒,且是为了比试。 凤云倾倒并不介意她这么说,只道:“如此说来,娴郡主已经选定了你我比试医毒的方式——便是给对方下一种毒,由对方在规定时间内解开?” 第143章再再再次打脸 凤云倾这么一说,就是将柳子娴给她下毒的事情摆在了明面上,且告诉众人,她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回敬。 柳子娴只能僵硬着脸色道:“是!半个时辰——就以半个时辰为期限,若你能解不开这香毒,便求我给你赐解药吧!” 她其实很不愿意给凤云倾解药,这香毒发作的慢,等凤云倾离开了国宴才会发作,到那时,凤云倾就算是怀疑她,也没有证据说这件事就是她做的,这香毒是她精心研制的,一般人根本就解不开。等毒入骨髓内脏,却能让女子终生不孕! 她倒是要看看,若是凤云倾迟迟未有子嗣,摄政王妃的位置,还坐不坐的稳。 可凤云倾却早早的就识破了她下毒之事,她也只能将这当成一场比试了。 ——她不信自己花了大量精力和时间研制而成的香毒,能被凤云倾半个时辰就解开了。 要知道,她曾经用这香毒对付过几个对她不敬的女子,那些个女子嫁人后,都落得被夫君休弃的悲惨下场呢。 再说了,凤云倾要给她下毒?这不也证明凤云倾也携带毒物进宫了吗?这携带毒物进宫的罪名,就不用她柳子娴一人承担了。 凤云倾是个商女,只会钻在钱眼里算计,哪里真的会什么医毒之术?定是轩辕夜阑为了让凤云倾的名声好听些,才为凤云倾编造了会医毒之术的美名,估计她也就能治治再普通不过的伤寒、擦伤之类的。 只是她带的毒,怕是早就准备好的剧毒,她等会儿要仔细些了…… “好!就以一个时辰为限。”凤云倾笑了一声,那笑意也仅仅是浮于表面。 她只看柳子娴的不断闪动的眼睛,就知道这女人又在想些什么了——恶毒是她的本性,自负是她的特征,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充满了怀疑是她的弱点。 就她这样还想与她凤云倾比医毒?必败无疑! “娴郡主这一次还觉得自己必胜吗?”凤云倾又多问了一句。 柳子娴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要知道,因着她主动承认自己输了,又马上要与凤云倾进入医毒比试项目,众人原本已经忘了她方才输的有多惨,也就忘了她在与凤云倾比试琴艺前将话说的多满。 可凤云倾却故意提起来,分明是有意打她的脸。 “对啊,娴郡主,你之前的意思可是说定会胜了摄政王妃的,怎的琴艺又输给了摄政王妃?” “娴郡主,如果你比不过摄政王妃,我看干脆就不要比了吧,若是医毒之术再输给了摄政王妃,岂不是更丢人?” “说的没错,如果主动认输,还能留几分颜面,再输下去可就太难看了……” 柳子娴的脸色一黑:“谁说本郡主会输下去了?这医毒之术,本郡主定会赢了凤云倾!” 凤云倾勾起了嘴角一抹弧度——柳子娴上当了。 都说不要在一个地方栽倒两次,可柳子娴这样的性格,只需要激一激,就能让她说错话。 说错了话,输的时候才会更难堪呢。 这样想着,凤云倾的心情变得很愉快,她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枚红色的药丸子一样的东西,递给了柳子娴:“本王妃马上就开始解娴郡主下的毒,还请娴郡主将此物吃下去吧。” 柳子娴眼盯着那红色的丸子,心里想着:这就是凤云倾的毒药了?毒物之中,多是颜色最为鲜亮最是有毒,这丸子红如血,不会就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吧? “你确定这是慢性毒药?”柳子娴不放心的问。 “娴郡主可放心,”凤云倾道:“我还不会当着皇上和褚国云帝、公主以及轩辕文武百官的面,直接毒杀了你。” “不过,”凤云倾话题一转,笑道:“你若是不敢吃,我也不勉强,你认输便可。” 柳子娴马上上前一步,将凤云倾手里的丸子抢回来,一口吞了下去,眼里射出冰冷的刀子:“谁说我不敢吃了,凤云倾,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是有限的,你不会在每一项都能赢了我的,不会的。” “是吗?”凤云倾只是浅浅的一笑,而后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右手搭上左手的脉,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情况了。 柳子娴瞧着她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恨不能生吞活剥了她,却终究什么也做不了,只好闷闷的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去号自己的脉,想着能早些赢了凤云倾。 可方才那丸子她吞的太快了,竟也没有仔细的瞧看清楚,这会儿号了好一会儿的脉,却发现什么也号不出来,神情这才严肃认真了起来。 那边,凤云倾经过自己诊断以及医毒系统的确诊,已经知道自己中的香毒要如何解了,她拿起纸笔,淡定的写下了解药的方子,拿给等在自己旁边的御医让他帮忙去配药。 这御医拿了药方,看过之后,眼里有些惊讶,却并没有多言,只朝着轩辕夜阑点了一下头,就准备去配药了。 柳子娴见状,心里着急了:这还不到一刻钟,凤云倾就写出了解药的药方?可能吗? 不……不会的,她肯定只是将自己的症状写了下来,然后让御医去想办法了。 这么一想,她高声道:“等一下!”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柳子娴。 只听她抬高了声音道:“凤云倾,你是已经写出了解药的药方吗?那不如让所有人都看看吧,否则,谁知道你是不是只写了自己的症状给御医,好让御医趁机帮你作弊!” 凤云倾愣了一下,明白柳子娴在担心什么,遂故意道:“娴郡主事前可并未说解毒的过程需要全程公布吧?” “那是本郡主忘记说了,现在补上还不行吗?”柳子娴道:“怎么?被本郡主说中了?你根本就解不了本郡主下的毒,想作弊?” 没等凤云倾答话,她又紧接着道:“凤云倾,你若是解不了本郡主下的毒,认输便是,玩这种小手段,不觉得丢人吗?输不起吗?” “娴郡主若是非要这般说,那本王妃倒是也只好将解药的方子拿出来让大家看看了,左右这医毒之术要怎么比,都是娴郡主说了算不是?”凤云倾这话说的有些闷闷的,像是妥协,却委实让所有人都觉得是柳子娴在得寸进尺。 “胡御医,麻烦你将解药的方子亮出来给大家看看。”凤云倾先是对御医说了话。 随即又道:“本王妃方才已经弄清楚了,娴郡主这次给本王妃下的香毒确实是用两种不同且无毒的香粉制成。第一种香粉用的是花粉,分别是白昙花的花粉,羌吾花的花粉,石蒜花的花粉,曼陀罗花的花粉,蛇毒花的花粉,七彩芝花的花粉以及五星虫花的花粉研制而成。 (注:毒药和解药都是杜撰,不能用于现实生活中的参考哦。) 这几种花粉混合在一起,带有一种迷人的香甜,若是准确的来说,也并非完全无毒,然,毒性极微,寻常的验毒方式自然是检查不出来的,便算是无毒的吧。 另一种香粉便是宫中常用的用芬香的草木制成的香粉,用了哪些草木想必不用本王妃说,许多人也都知晓了,想来娴郡主虽多年与静太妃一起在远离皇城的地方长大,却也是知道宫里的一些个事情的,是以,她特别配置了香粉,只需要与宫里这种草木香粉一混合,便成了剧毒之物。 这种毒怎么说呢,既不是见血封喉的毒,也非需要常年累月积累才能程度的慢性毒,便算做是发作较慢的快毒吧。 此毒对男子无用,然一旦进入女子的体内,会再五个时候以后慢慢的渗透骨髓和五脏六腑,十二个时辰后,中毒的女子便将终生不育,且再无救治的办法。 ——要解毒,自然是越快越好了。 说起来,本王妃还真觉得这毒有些阴损,毕竟,本王妃已经是摄政王妃唯一的女主子了,若是不能为摄政王留后,怕是要让人诟病的。 是以,本王妃赶紧写了这解药的方子,赶紧的将毒化解了去。 娴郡主这毒有些奇特,本王妃这解药的方子自然也有些特别,用了七十一枝花的花茎,罂草的种子,乌茶的嫩叶,夏枯草,活贝母,灵脂炭,败浆花等二十余中药材,另外,为了彻底的清楚体内的余毒,也趁机得了便宜,本郡主还加了一点利于女子身体的温补药材,诸如什么千年的老山参,三百年的水灵芝,二百年的七星花,二百年的益子草,还有雪燕窝,银叶鱼以及一堆几十份的普通药材等。 自然,这些东西本王妃也不能今日一下就吃完了,先解了毒,那些余毒再慢慢清理,娴郡主,你觉得如何?” 柳子娴气的头顶都要冒烟了,凤云倾这该死的贱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本事?竟然果真将她的香毒解的清清楚楚的,还问她要如何?她想一口咬死这贱人! 解了她的毒,还趁机从皇家拿走那么多的好东西,千年的?三百年二百年一百年的?这贱人也真敢拿!怎么不干脆将皇室的药材库洗劫一空啊! 真是气死她了! 更气的是——这贱人到底给她下了什么毒,她怎么就解不出来? ------ 大家猜猜看,倾倾到底给柳子娴下了什么毒呢?嘿嘿~ ------ 最近很多人问更新的问题,这里再说明一下,每天都会有更新(除非特殊情况,诸如素素病到爬不起床这种~)一般都是两章六千字,时间充裕可能会加更,更新后会进入审核,如果是早上或者上午更新,有可能到下午审核出来,周末会稍微晚一点,这段时间身体不太好,但两章保证更新的,会尽可能做到早上更新出来大家都有内容看或者稳定到上午更新~ 我知道大家等文也很辛苦,我也会努力更新的哦,小可爱们不要捉急哦~爱你们,么么哒~~ 第144章原来你是这样的摄政王妃 不止是柳子娴,就连轩辕明烈都有些肉疼。 凤云倾要的那些个东西都是皇室药材库里的好东西啊,从前他觉得自己的九弟坑,如今九弟娶个媳妇还这么坑,这就是传说中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可是就不能看在他之前封了凤云倾做永安郡主,又是给身份给地位又是送嫁妆的份上少坑他一点吗? 轩辕夜阑微微偏过头,瞧见皇帝的脸色不大好,又见褚国云帝一副看好戏的姿态,遂道:“皇兄,那日云帝请倾倾去茶楼喝茶,中了一点毒,要问倾倾要解毒丹,偏又一时无钱买,便用了五株雪山参,一株金丝草,三颗冰昙果,十瓶圣水,两支金铃花,五支琼花树的根茎以及雪地彩蛙换了。” 轩辕明烈惊讶的看向褚云逸,见褚云逸那轻松自得的模样收了回去,也是一副被坑惨了的模样,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 与褚国云帝被坑的那些个稀世药材来比,凤云倾对他确实手下留情了! “赶紧去,将九王妃要的药材都拿过来!莫要耽误了九王妃解毒!”轩辕明烈大声道。 御医赶紧去办了。 众人的议论声又起来。 “哈哈,原来九王妃还会坑皇帝坑褚国云帝呢,莫名觉得九王妃好可爱。” “那些东西我都未曾听过,定是褚国的好东西,就这么被摄政王妃拿到我们轩辕来了,摄政王妃好威武!” “说实话,从前我也觉得永安郡主的身份、能力配不上摄政王,可是今日看来,如永安郡主这般的优秀出众的女子,怕是放眼整个天下,也寻不出来第二个了,摄政王当真好眼光,能从一堆鱼目里发现最珍贵的明珠!” “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意思是我们这些人都是鱼目了?” “我是鱼目,我是鱼目行了吧,与永安郡主这一身的好本事相比,我就算不想承认自己是鱼目都不行了。” “说的也是,人啊最贵有自知之明,好吧,我也承认我不如永安郡主,不过……台上那位,分明都不如人家永安郡主,却还偏偏死不承认,一次次被打脸,却也不知疼,不知羞呢!” “对啊,等九王妃将那解药配好的吃下去,毒就解了,可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娴郡主能不能将永安郡主的毒解开呢。” “我更好奇永安郡主给娴郡主下的是什么毒,要不然我们猜猜看?” “我可猜不中,我只是觉得这娴郡主实在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便是要比医毒之术,也不要下这种会绝人子嗣的毒啊,这太阴损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娴郡主委实有些可怕,要知道,她那毒,要用的还是宫里常用的草木香粉呢,宫里的东西都是好的,哪个家里没有一两盒,要么是皇帝娘娘赐下来的,要么就是花了重金买回来,平日里都当宝贝珍藏着,有了重要的场合才舍得拿出来用,可这种东西却可以随时被制成绝了子嗣的毒药,天啊,光是这么想一想,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了呢!” “不会吧?我今日还用了那草木香粉,我这还是新婚……不行,我等会儿回去就沐浴,将所有的草木香粉都扔掉!” “娴郡主刻意研制可以用着草木香粉配成的毒到底有什么居心?” “什么人美心美的天下第一美人,我看都是自己吹嘘出来的,美人在骨不在皮,黑了骨头的人如何能成为真正的美人?” 这话说到后面,有胆子大的人直接朝着台上喊话:“娴郡主,你到底能不能解开摄政王妃下的毒?不能的话就早点认输,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没错没错,今日国宴又不是给你柳子娴准备的,你赶紧的完事儿。” “娴郡主,你身上不会还带着能将别的东西制成毒药的东西吧?如果有,早点说出来吧,否则谁人在今日的宴会上中了毒什么的,那便都是你的罪责了。” “……” 就这么一阵子的议论,御医已经将凤云倾要的药材都拿了回来,凤云倾不急不忙的将那些药材制成了解毒丹,待解毒丹成,距离半个时辰只剩下不到一刻了。 凤云倾将解毒丹吞了下去,才抬起头问面色苍白的柳子娴:“娴郡主,半个时辰马上就要到了,娴郡主是直接认输,还是再等等。” 柳子娴的脸色再一次黑成了锅底灰,还等什么啊,就算她现在就能将凤云倾的毒给摸清楚了,也没什么配置解药了。可她却根本还不知道凤云倾给她下的到底是什么毒。 她竟又——输了! 一时之间,柳子娴气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娴郡主怎么不说话了?输不起咋滴?” “娴郡主刚刚还说定不会输给摄政王妃的,我看她是连认输的脸都没有了。” “输了就输了,一场比试而已,关键是输了还不认,那就更难看了……” 各种嘲笑和轻视让柳子娴差点吐血,她猛地站起来,指着凤云倾道:“凤云倾,我不信你能制出这么厉害的毒来,你说,你带着这种连我都不清楚的毒药进宫,到底是何居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是要倒打一耙了! “这么说,娴郡主是要承认自己的医毒之术没有本王妃好了?”凤云倾淡淡的反问。 “你藏着这等厉害的毒物,便是胜了亦是胜之不武!”柳子娴咬牙切齿的道。 “呵~”凤云倾却忽然笑了一声:“那也是本王妃胜了。” 说罢,她又转过头去,望着柳子娴,脸上浮起一抹胜利的笑容:“或者,娴郡主可以再问问本王妃,给你下的到底是什么毒,说不定本王妃会告诉你怎么解呢?” “趁着还有一点时间,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你……”柳子娴恶狠狠的道:“想让本郡主求你?你做梦!你就是一个居心叵测的恶毒女人,你早就算计好了,本郡主哪里会是你的对手?本郡主只恨不能揭穿你的真面目!” “也就是郡主已经放弃向我求问的机会了,唉,真是可惜呢,其实这毒,真的很好解开的呢。”凤云倾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眼睛盯着那计时的官员。 直到官员喊:“时间到!” “凤云倾,你说,你到底给本郡主下了什么毒,解药拿来。”柳子娴输了,输的面目狰狞。 凤云倾却又从衣袖里拿出一大把丸子来,五颜六色的,有之前给柳子娴吃的那种红色,也有许多别的颜色,她将这些丸子都给了身边的宫女,让宫女分给几个重量级的人物——轩辕明烈、轩辕夜阑、褚云逸、褚夕颜、静太妃以及太医院院首和几位一品大员的妻女。 “请诸位好好的看清楚,本王妃给娴郡主吃下的到底是什么。” 那太医院院首将丸子拿在手里掰成两半,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试了试味道,有些惊讶:“甜的?” 轩辕夜阑拿到了一颗黄色的丸子,他忽然笑了一声,将那丸子直接扔进了嘴里。 一位大臣的女儿随后高呼:“我知道这是什么了,这是香糕坊做的彩丸子,这是糖!” 那太医院院首愣了一下,也笑了:“原来是糖。” 轩辕珏从褚夕颜手里拿过那颗丸子,也认出来了,这不就是他第一次去凤府的时候,母亲一定要他带给凤云倾的那种糖丸子吗? “昔年倾倾年纪尚小,喜吃甜食,本王得知香糕坊的糖丸子做的甜而不腻,便常常会去买了送与倾倾,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糖丸子的味道,却是没变。香糕坊做的很好!”轩辕夜阑这般说着,脸上浮起一抹笑意,一瞬间就温和了他所有的冷漠,那样的笑,又惹得许多女儿家看的痴了。 “哪里是我喜欢吃甜食,”凤云倾笑着接话:“分明是他自己喜欢吃甜食,每次还以我爱吃为借口去买那些多的甜点和糖丸子,我瞧着他心中欢喜,便一直未曾戳穿他。也总是习惯了在身边带几颗糖丸子,免得他什么时候嘴馋了,却没有吃的。” 这两人,都笑的那些美,简直都快甜出蜜糖来了。 柳子娴只觉得自己受到的莫大的羞辱:“你……你竟给我吃糖丸子?你给我下的不是毒?” “糖丸子自然不是毒,”凤云倾道:“今日是国宴,为的是轩辕与褚国的两国的友好邦交,我身为摄政王妃,又怎么可能将任何会造成误会的毒药带进宫里面来呢? 不过,你非要与我比试,我便给你下了这么一种特殊的毒——心毒。 糖丸子不是毒,你的心却中了毒,你想赢我,想用这种阴损的方式来对付我,便以为我也会用同样阴损的方式对付你,自然便吃不出我给你的是没有一点毒性的糖丸子了。 柳子娴,我给过你机会的,你只需要问一问我,我便会告诉你,你吃下去的只是糖丸子,你的毒自然也就解了,你我的这一场将会成为平局,然,你中心毒太深了,那就只能输给我了!” 说着,凤云倾又问:“经过这一场比试,娴郡主还要继续与本王妃比下去吗?本王妃胜局已定呢!” 第145章输不起就别比,比了就别怕输 “我……”柳子娴正要说话。 静太妃忽然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几步冲到柳子娴的面前,“啪”的一巴掌坏毛病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柳子娴!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我告诫你身为女子,要谨言慎行,要宽厚大度,要谦逊仁义,一日三省吾身,莫要学得那些骄纵任性,与人争斗的坏毛病。 回皇城之前,你整日里与那些个身份低贱的民间女子在一起,竟将这些个坏毛病全都学了去! 你从小就欢喜夜阑,也是我答应你若能与夜阑情投意合,便做主与皇帝商议,将你许给夜阑,如今夜阑另有所爱,你心中难过,生出些不满,非要与永安郡主争个输赢,我也未曾阻止你,左右只是你们小女儿家的切磋,倒也无伤大雅。 可如今永安郡主胜局已定,你就要输的有风度,如此不依不饶的,当真让我失望至极!” 柳子娴与凤云倾的比试,就只剩下棋艺和算军需两样了,静太妃心里很清楚,棋艺上凤云倾或许会输或许会赢,算军需却定然是要比柳子娴厉害一些的。 而棋艺,不过是两人对坐,棋盘落子,便是赢了,亦不会有太多的出彩的地方,若是输了,今日她与柳子娴的脸上只会更加的难看。 既是如此,又何必再比下去? 是以,她先声夺人,冲上台亲自教训的柳子娴,不过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将柳子娴说成因爱而生不满的女子,女子痴情于感情,又哪里是什么大罪?又能有多丢人呢? 想当初,凤云倾不也曾为了轩辕珏做出那么多疯狂的事情吗? 就算是认错了人,可那些事情到底也是真的做过的,众人若是能理解凤云倾,为何又要苛责柳子娴呢? “母亲,我……”柳子娴的心思最多,这会儿被静太妃当众打脸,又听得静太妃说这些话,马上明白过来,眼里的泪一下就滚了出来,哀哀的道:“我就是不甘心!” “为何同样是欢喜摄政王,我便不能与他在一起?女儿对摄政王的欢喜,丝毫不比凤云倾少,她算什么?就算将她抬的再高,她不也是一个商女吗?她精于算计,将摄政王的心占的死死的,连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肯留给女儿,女儿为何不能与她比试? 女儿就是想要赢她,就是想让所有人都看看清楚,她凤云倾也并不是什么都会的,可是女儿没有想到,她会藏的这么深,分明她会的东西这般的多,过去那些年,却将自己伪装成只爱黄白之物的俗人,依着女儿看,她分明就是居心叵测! 女儿不比她比了,总归今日是她赢了,她风光就是了。 可不管是女儿输了还是赢了,女儿对摄政王的心都绝对不会更改,女儿就是不服她一个人独霸了摄政王!不服!” 这倒是将一个痴情轩辕夜阑,妒恨凤云倾的形象演的淋漓尽致。 “你这个混账东西!”静太妃又一巴掌甩在了柳子娴的脸上:“如今就连我与你说的话你都不听了是不是?那凤云倾是商女,却也是永安郡主,是已经登上了皇室族谱的摄政王妃。 你我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凭借着一个虚名在这国宴上混吃混喝的下贱人,出生又能与摄政王妃高贵到哪里去。人家不欢喜你,你却还腆着脸贴上去不肯罢休,我怎的会养了你这么一个蠢笨倔强的女儿?” 这话,说的带酸,带刺。 分明静太妃前面已经说了柳子娴是跟一些“身份低贱”的民间女子学坏了规矩,这会儿又反过来说她自己和柳子娴只是顶着虚名的下贱人,这不是有意置气又是什么? 她终究还是以为自己是有身份的人,说的话是会被重视。 可是她却忘了,这世上唯一会为她说两句话的人只有轩辕夜阑,且就算是轩辕夜阑,也不过是因着先皇后的遗言,她如今伙同柳子娴踩压轩辕夜阑的王妃,轩辕夜阑自然不会再帮他。 而皇帝,看到她就心烦,又哪里会因着她责骂了柳子娴几句,说了几句酸溜溜的话,就对她产生哪怕一丝的感情呢?! 是以,她的话音刚落,轩辕明烈就冷漠的道:“静太妃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怎么一回事便好。” 皇帝身旁的妃子马上见风使舵:“既然都说自己只是混吃混喝来的,也不比摄政王妃比了,那就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好吃好喝也便是了,今日这宴会到底还是为褚国的国军与贵客准备,你们非要与摄政王妃比试,本就不和规矩了,若非是我轩辕国风开放,皇上仁善,许臣女百姓自由言论,便是冲撞了贵人亦能宽厚包容,就凭你二人今日之表现,怕是要被褫夺封号,贬为庶民,逐出皇城的……皇上,您说是吗?” “轩辕皇室尚且能如此开放包容,难怪轩辕能成为四国中最得民心的强国,本公主倒是很欢喜这种坏境,日后本公主在轩辕生活,也能自由自在些。”褚夕颜如是道,算是支持了妃子的话。 “不过,”话题一转,褚夕颜又道:“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便是再宽厚包容,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然,以后谁人都效仿娴郡主这般,随随便便的就能制的让女子终生不育的剧毒或者旁的毒药,轩辕皇城岂非会人人自危?谁人都不敢再去往街市或参加宴会? 那种情形,光是想一想,本公主都觉得不太安全呢,莫非本公主嫁入了轩辕皇城,便只能终日藏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是出不了阁子的女儿家一般?那未免也太闷了吧?” 女子大多喜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串串门子,聚会游玩,贪个热闹,若是终日只能闷在府中,确实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众人纷纷都开口说了话。 “夕颜公主说的没错,都说褚国规矩重,女儿出嫁前都是藏在深闺之中的,成了婚的妇人才能出来走动走动,夕颜公主自然是耐得住性子的,可若是连夕颜公主都觉得不安稳,不自在,我等野惯了的人,自然更加受不了了。” “我看定要重重的惩罚娴郡主带毒制毒的事情。咱们轩辕没那些个苛刻的规矩,可也不是全然无规矩的,如静太妃和娴郡主这般丝毫不将规矩放在眼里的人,就该让规矩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们!” “不过,这娴郡主的毒术显然也不是很厉害的,连摄政王妃给她吃的是香糕坊的糖丸子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和摄政王妃比什么医毒之术。真是可笑!” “输了就是输了,又不是摄政王妃要与娴郡主比的,是娴郡主非要和摄政王妃比的,难道就因为娴郡主欢喜摄政王就可以随便挑战摄政王妃了?那我还喜欢老天爷呢,我能挑战老天爷吗?” “就是就是,几岁的幼童都懂的道理静太妃和娴郡主莫非是不懂吗?自己争强好胜,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得,想要借此机会踩压摄政王妃,没曾想摄政王妃样样都很优秀,输了又怕丢人现眼,就故意推脱是因为欢喜摄政王。将自己伪装成为了男女感情不管不顾的痴情女子,还好意思将自己和摄政王妃以前比,当真是不知羞耻。” “这世上哪儿有什么好事都让一个人占尽了的道理?输不起就别比,比了就别怕输,输了就别找借口遮掩,这么点认输的魄力都没有,还好意思标榜自己是轩辕的第一美女,如若第一这么好称,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人人都能称第一了?” “我觉得这天下第一美女的位置就应该让摄政王妃来做,大家都长了眼睛和耳朵的,会看会听,摄政王妃才是名副其实的全才,她柳子娴算什么啊。” “什么天下第一美人,身份贵重的娴郡主,她也不过就是得了静太妃收养的一个孤女,听说啊,她的母亲还是个暗、娼呢,就是那静太妃,你们就没瞧见她盯着皇谱的眼神吗?我告诉你们啊,那是因为——她的名字确实不在那皇谱上。说是太妃,当真只是个虚名的。” “哎哟哟,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她们不赶紧的夹着尾巴做人,怎的还敢去挑战摄政王妃?当真是不怕死了?” “谁知道呢,这世上总归会有一些人没有自知之明……” 这些个议论越说到后面就越是难听,静太妃和柳子娴的脸色一阵阵的惨白,身子颤抖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轩辕明烈看了一眼轩辕夜阑,见他半点没有要帮静太妃和柳子娴的意思,便冷冷的道:“郡主柳子娴,携毒入宫,用心险恶,乱礼数,搅国宴,杖四十,褫夺郡主封号。” “静太妃教女不严,失责失职,罚俸禄一年,着其亲手抄写经书百遍,供奉与宗庙。” 柳子娴猛地瞪大了眼睛,褫夺封号?意思她以后再不是郡主了? “不!皇上,我没错,你不能这样罚我?我是郡主,是轩辕第一位异姓郡主,你不能这样对我?” 第146章隔了两世的拥抱 “朕是皇帝!九五之尊。”轩辕明烈勃然大怒:“轩辕境内,还有谁人是朕骂不得,罚不得,教训不得的?” “柳子娴,你若再敢多说一个字,朕摘了你的脑袋!” 柳子娴吓的身体一僵,跌坐在了地上。 静太妃没脸面对周围的嘲讽,干脆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也不知是真晕,还是装晕了。 柳子娴便扑在了静太妃的身上,一个劲儿的喊御医过来救命。 皇帝一挥手,御医和医女赶紧将她们两人都拖了下去。 宴会总算安静了下来,却也乏味了,无非就是继续吃吃喝喝,说些官面上的话。 又过了一会儿,轩辕明烈便让宴会继续进行,他与轩辕夜阑、褚国云帝去安静些的地方下下棋什么的了。 两国的皇帝和轩辕夜阑一走,这宴会上的气氛才算轻松自在起来。 马上就有一些个千金贵女迫不及待的走到凤云倾面前,要给凤云倾敬酒,恭喜她成了摄政王妃。 凤云倾少不得要喝一点酒。 过之易折的道理她懂,她刚刚才在与柳子娴的比试中大放光彩,这会儿自然不能拂了这些千金贵女的美意,她素来酒量倒也不错,只是几杯酒喝下肚子,难免也有些不舒服,便佯装醉了,要出去吹吹风散散酒劲儿。 离开喧闹的宴会场之前,凤云倾往褚夕颜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对方微微点了一下头,自己才先行离开了。 她走到一处相对僻静些的地方,在湖边站了一会儿,褚夕颜就来了。 “姐姐。 褚夕颜走到凤云倾的面前,眼里有着热切的期待:“我总算等到你了。” “能得夕颜公主喊本王妃一声姐姐,本王妃听着欢喜,只是,夕颜公主的话,本王妃仍有些不明白,不知夕颜公主可能为本王妃解惑?”凤云倾面无表情的望着褚夕颜,视线锁定在褚夕颜的眼睛上,连睫毛都没有眨一下。 对于这个轻易就能说出自己与妹妹一些往事的女子,她终究还是存着怀疑的。 这世上当真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她在高科技时代的那个妹妹,死去的时候还只有七岁,一个七岁的孩子,就算真的在这个世界长成了,又是怎样认出已经长大成人的她的?就只凭着那一副用水彩画法画的画? 事关妹妹,她自然是要仔细分辨的。 “姐姐,我就知道,若是见到了你,你一定会好好的分辨分辨我的身份的。” 褚夕颜笑着说:“我的姐姐最是聪慧,心思细腻,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善于查探人心……家族里的那些长辈就是看到了姐姐的天赋和能力,才逼着姐姐去学习,我却知道姐姐其实并不喜欢学那些东西,也并不想为那些人所利用,若非是我身子不好,姐姐为了我,又哪里会吃那些苦? 只可惜,我还是早早的就离开了姐姐,甚至没能等到姐姐回来与我见最后一面,自然也无缘见到姐姐长大后的模样。 可是姐姐,你知道的,我也有一样特殊的本领,认人看的从来都不是脸,而是一种感觉,我曾与姐姐说过,每个人天生都带着自己的那种感觉,不受年龄、身高、声音、长相的限制,是一种从思想中满眼出的特别的感觉。 我今日便是凭着这种感觉认出姐姐来的,起初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后来再见到姐姐画的那画,才确定了下来。” 凤云倾的心稍稍往上提了:她的妹妹云楚确实与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当时还笑话妹妹,怎么能相信那种无声无息无形状气味的感觉呢,不过…… “夕颜公主这是在与本王妃说故事吗?”凤云倾道:“那本王妃到底确实有些好奇夕颜公主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不如夕颜公主便与本王妃再说说看?” “好。”褚夕颜点头,接着道:“我本名叫云楚,记忆的开始是做了高科技时代古武世家的女儿,自小体弱多病,多亏姐姐诸多照顾,却还是烟花易逝,死在七岁那年,我记得那一年的玫瑰花开的很好,姐姐带我去玫瑰花园里画画,刻意给我画了一幅画。 我是病死的,也是吃药吃死的,家族里的人嫌我是个拖累,影响了他们将姐姐培养成家族的医毒圣手,就将我吃的药加大了剂量,等到我察觉时,已经是濒死之际。 死之前,我咬破了手指头,在地上上写下了一个“家”字,而后用自己的身体将之盖住,也不知道我姐姐后来有没有看到那个字。 再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我变成了另外一个女孩——药王谷的独小姐,爹爹是隐居避世的药王,这独小姐的名字与我是一样的,样貌却大不相同,自小也是体弱多病,一直靠药王用珍贵的药材吊着命,最后被药王新炼制成的一颗药丸送了命,于是,我便占了她的身体和身份。 药王为了救女儿透支了自己的身体,不到半月也就去了,药王谷,便剩下我与师兄华雪辰相依为命。 雪师兄本是华国皇室的贵子,却因生母早逝受到迫害,被歹人挟持,扔出了宫外,被药王所救,收为关门弟子,他待我极好,又生的俊美,风度翩翩,便是比起高科技时代那些惹得无数粉丝疯狂的男明星也是不差的,我在他的照顾下长大,时间久了,自然就对他生出了情爱。 可他性子冷情,满心只想回华国去复仇,我不忍他一人太过劳苦,便常在他左右帮他,直到,他为了获得某重臣的助力,要将我嫁给那重臣的公子,我自然是不愿意的,跑去质问他,就见得他与一千金小姐在一起,花前月下,情浓意浓。” 说到这里,褚夕颜的神情变得伤痛,眼泪无声的从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滚落出来:“姐姐,我亲眼看着雪师兄抱那女子进房……那一刻,我便心死了,后来,我本想悄悄的离开,却意外得知他有危险,他的政敌要杀他,我便又回去了,然后,死在了他的怀里。 我以为这一次我就死透了,谁知道老天竟又一次给了我重生的机会——我成了褚云逸的妹妹,褚国的长公主。想着自己总是悲惨的人生,褚云逸即位后,我便让他封我夕颜,是以,姐姐,我如今叫褚夕颜,字楚楚。” “你是我的姐姐云倾,纵使换了身体,换了血脉,可只要灵魂没换,我们就还是亲姐妹,不是吗?” “楚楚!”凤云倾终是忍不住抱住了褚夕颜:“你真是楚楚,姐姐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老天总算长了一次眼睛,让你我姐妹,隔了几世仍能重逢!楚楚,你可知,姐姐真的很想你。” “我也很想姐姐。”褚夕颜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这些年,我始终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的异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走了,也不知道活在这里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如今见到了姐姐,我整颗心便都能安定下来的,有姐姐在的地方,便是妹妹的家。我以后就待在姐姐身边,哪里都不去了。姐姐你说好不好?” “你是我妹妹,当然是要待在我身边的。”凤云倾连连的点头。 姐妹两个抱着哭了一会儿,才都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擦干了眼泪,坐在说话。 “姐姐,你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你怎么就成了摄政王妃了呢?轩辕的摄政王我瞧着倒是对你挺好的。”褚夕颜很关心的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凤云倾道:“你为什么要选轩辕珏做驸马?难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恶劣的人吗?” “自然知道,”褚夕颜道:“褚云逸送我嫁到轩辕来,就是想让我留在轩辕刺探情报,选轩辕珏做驸马,是轩辕珏与褚云逸做的交易。轩辕珏虽然被轩辕黄帝贬为了庶人,到底也曾是得了圣宠的皇子,更方便我行事。 姐姐,你或许不知道,褚云逸是一个野心很大的人,他早就给自己定了目标——要覆灭各国,一统天下!我这身份是他的亲妹妹,他“信任”我,才带我来了轩辕,也是我自己争取的,因着我知道他的信任不过就是浮于表面,在夺取权利的路上,我只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不过无妨,我如今已经到了轩辕,就能慢慢的摆脱他对我的掌控,原先,我是想在轩辕培养我自己的势力,就算不能与褚云逸对抗,能自保就行。 不过,他现在已经盯上了姐姐你,我就得加快步子,不能让他伤害你。那轩辕珏既然是欺负过姐姐的人,等我与他大婚了,再从他的身上将姐姐受的委屈都讨要回来!姐姐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凤云倾握住了褚夕颜的手:“楚楚,如果你不是我妹妹,只是褚国的夕颜公主,你选了轩辕珏做驸马,我只会在旁边坐看好戏,但你是我的亲妹妹,你的婚姻大事,就不能这样随便就决定了,轩辕珏根本就配不上你,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第147章你想与我谈和? “姐姐,不是我嫁给轩辕珏,”褚夕颜纠正了凤云倾话里面的错误:“我是褚国的长公主,身份贵重,轩辕珏现在就是个庶人,我到轩辕来,轩辕皇帝会给我修建公主府,那轩辕珏,算是我招上门的驸马,算是他嫁给我才对。 莫说他欺负过姐姐,就算没有欺负过姐姐,他那样只会在背后玩手段的阴损小人,我怎么可能会瞧得上,我告诉你,那叶雨桐在琴里面藏巫蛊小木人的事情就是褚云逸、轩辕珏还有江初雪一起策划的,就是为了害你!” 不知道凤云倾是她姐姐的时候,褚夕颜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在意褚云逸等人做的事情,甚至,还会适时的帮助他们,然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首先想要保护的是自己的姐姐。 “楚楚,我也活了三世,上一世,我虽没见过你,却与轩辕珏、江初雪、褚云逸那些人纠缠颇深,自然也是清楚他们那些人的本性的,我是你姐姐,理应保护好你,这件事,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只问你一句,若我对付褚云逸,你可会出手阻我?” 如今,褚夕颜的身体里流着的毕竟是褚国皇室的血。便是受了褚云逸的利用,可到底与褚云逸相处已久,若是心中对他不忍,也在情理之中。 “不会。”褚夕颜毫不犹豫的道:“我这身体虽是褚云逸的亲妹妹,然,她却是从小就养在宫外的,若非受尽了欺凌,原本又哪里会死去,我接受了原主的身体,也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欺凌,才靠着医毒之术步步强大,成为褚国真正的长公主。 褚国皇室对我只有利用,哪里会有什么亲情?我占了原主的身体,便也帮她惩治了那些仇人,而后,我就想办法让褚云逸带我到轩辕来,就是想远离褚国皇室,往后,能活的稍微自在些。姐姐,不管你想对付谁,我都不会阻你,我只会帮助你,保护你。” “我的妹妹,真的长大了。”凤云倾满是欣慰的说:“都能帮姐姐了,不过,姐姐暂时不需要你保护,我是姐姐,该是我保护你,不过,你现在有本事,那便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只是那轩辕珏,姐姐还是不支持你与他成亲,就算你受过情伤,也不该那婚姻大事儿当儿戏。” “我……”褚夕颜还想说什么。 凤云倾又堵住了她的话:“你若真的当我是你姐姐,你就要听我的。” 她太清楚轩辕珏的为人的,就算落败,就算他没什么大的才能,但若是论狠毒,轩辕珏绝对是行家。只要他在褚夕颜身边,褚夕颜就总是有被他害的危险的。 “我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褚夕颜道:“既然姐姐觉得这样不好,我不与轩辕珏成亲就是,只是这婚事却已经是褚国与轩辕谈好了的,若是我马上就反悔,却也是不好的,不若我就先让轩辕皇帝直接将原来的香王府改成我的公主府,我住进去,先收拾收拾那轩辕珏,再寻个好机会,再与他解除了婚约?” 凤云倾想了想,点头:“这样也好。” “我还有些话要与你说,然这宫里到底不是太安全的地方,待国宴散去,我且寻个好些的理由邀你出来,再好好说说你我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种种事情。” “好的,姐姐。”褚夕颜道:“不过今日宴会还会结束,我那皇兄怕是还留着手段对付你与轩辕的摄政王,然,具体是什么,我却是不知道的。” “无妨,我自己能解决,你顾好自己便可。切记,莫要让轩辕珏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凤云倾又不放心的交待。 褚夕颜点了点头。 两人看看时间不早了,出来太久了也会惹人怀疑,便一起站起了身,准备回到宴会场。 刚走出去几步,轩辕珏忽然就从一棵树后面走了出来。 从庶民又变成了贵族,他这位夕颜驸马少不了会被人围着敬一些酒,虽然他心里清楚,这杯酒,多是嘲讽的酒,可他却不得不喝。 但当他好不容易与那些人客套完,却发现凤云倾和褚夕颜都不在宴会上了。 他起了心思,就想出来找——当然是找凤云倾了。 可没想到一走出来,却简单凤云倾和褚夕颜在一起说着话,两人看起来还交谈愉快的模样,只是他离的远,听不清她们说的是什么,等他靠近一些,她们却已经说完了话。 凤云倾一见到轩辕珏,神情马上就冷了下来:“你在这里做什么?莫非是在偷听本王妃与夕颜公主谈话?” 她首先是起了防备的,但是想一想自己选的位置本来就很空旷,距离这些可以藏人的花草树木有一定的距离,就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轩辕珏想必也是没有听到什么的。 于是,她马上就凉凉的讽刺:“没想到曾经风光无比的三皇子如今还有了听人墙角的毛病。” “云倾,你……”轩辕珏的脸色黑了黑,道:“你何必这么讽刺本……本驸马。我知道你心里仍对我有怨,但是我都已经成现在这个样子了,那些个恩恩怨怨就不能一笔勾销了吗?” 当他亲眼见到凤云倾那些惊人的才艺后,他彻底的认识到自己犯了多么严重的错——当初糊涂至极,竟然放着凤云倾这样的明珠不要,却去捡了江初雪那种内里早就发臭的鱼目。 他悔的场子都青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凤云倾的名字已经写上了轩辕皇室的族谱,且是轩辕夜阑的那一页,而他的那一页却被生生的撕了去,他只能靠着褚国的公主才能继续保有如今的富贵。 ——至于脸和尊严,就算是彻底的没有了。 毕竟,褚国原本说好了公主是嫁到轩辕的,未曾想说着说着,就变成公主认了轩辕明烈为义父,成了轩辕、褚国两国的公主,而他也变成了招赘的驸马。 这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却不得不生生的吞下,因着除了靠着这位夕颜公主,再无一人有能力让他继续留在轩辕皇城了。 是以,这一刻,他即使再想向凤云倾表达自己的悔意,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一笔勾销?呵~”凤云倾讽笑了一声:“大概是不能了,轩辕珏,有些事,你以后也许会知道,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但不管你知道不知道,我今日可以当着夕颜公主的面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凤云倾与你轩辕珏,不是有怨,而是有仇,只有看着你各种不好了,我这心里才会舒坦。” “是以,你可一定要抱紧夕颜公主的大腿,最好以后就猫在公主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否则,再有个什么灾什么难的落到你身上,多数就是本王妃做的!” 凤云倾竟是如此直白的将自己要对付轩辕珏的意思表露出来了,那渗透森森阴冷的语气以及那她眼里那浅显易懂的恨意,都让轩辕珏感受到一阵阵的寒意。 原来凤云倾恨他,可这种恨怎么会这么浓烈这么冷?就好像是地狱里升腾起来的似的…… “云倾,你……”轩辕珏不自觉的缩了一下身体,然后皱着眉头,软了态度,道:“你就这么恨我吗?是,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可是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吧?若非江初雪有意抹黑你,勾、引我,我也不会……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 而且,从一开始,你喜欢人就不是我轩辕珏,你只是将我当成了九皇叔的替身。” “那也是你的母亲故意设计,让我误以为你就是自小与我交好的子华的。”凤云倾道:“轩辕珏,别总是想着将罪责都推到别人的身上去,不过,你这般与我说话,莫非是想与我谈和?” 没等轩辕珏回答,凤云倾却又马上道:“便是你想与我谈和,也是不可能的,因为这辈子,我凤云倾不可能和你谈和的。” 说着,她还转过头,对褚夕颜道:“夕颜公主,你道与本王妃一见如故,然你我若是做姐妹的话,你这位未来驸马可是不讨我欢喜的,保不齐往后我就伤了他,到时候,你不会心疼吧?” “无妨。”褚夕颜笑着道:“不过就是一个男人而已,今日我瞧着他好,便是他了,明日我瞧着他不好了,再多找几个别的男人便是,我们褚国的公主与你们轩辕的不同,若是不喜欢自己的驸马了,换掉或者随便养在哪个偏院里都是可以的。” 轩辕珏的脸色顿时就变的很难看了。 褚夕颜这意思,竟好像他轩辕珏只是她的一个暂时的消遣物? 然而,他却知道褚夕颜说的或许是事实,褚国地广人稀,男子又明显的多于女子,是以女子的地位并没有轩辕的女子地位低,便是民间的女子,都有休夫的权利,褚夕颜是褚国的长公主,能上战场能入朝堂,听说也是医毒双全的圣手,本事不低于男儿,自然就有挑选夫君的资格。 “夕颜公主,”轩辕珏闷闷的道:“可你也莫要忘了,你如今也是轩辕的公主的,你往后是要生活在轩辕的土地上的,一切规矩怕是要按照轩辕的来。” 凤云倾嘴角一勾,道:“轩辕珏,你说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夕颜公主刚到轩辕,怕是不太熟悉轩辕的规矩,自然是要满满的适应的,我这便去找皇上,让他准了夕颜公主三年之内,都能按照褚国的习惯生活。” 第148章本王瞧见你看了别的男子 至于三年之后,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了。 “凤云倾,你……你这是故意的。”轩辕珏怒道。 让褚夕颜按照褚国的习惯生活,那不是说要将他当成她的附属品?她想怎样对他就怎样对他? “自然是故意的,不故意,我做这事做什么?”凤云倾冷冷的道:“猎人终日逐雁,却没想到反被雁奴役吧?本王妃倒是觉得夕颜公主当真好性情,你往后嫁入了公主府,可要好好的伺候夕颜公主呢,若是让公主不欢喜了,本王妃可是会介绍别的青年才俊给公主的。” “你……”轩辕珏气极。 凤云倾却再没看他一眼,只对褚夕颜道:“公主,这里的空气不太好了,不如,我们回宴会再饮几杯?” “好!”褚夕颜点头,两个女子便一起离开了。 剩下轩辕珏站在原地,伸手过去,将一根带刺的花藤折成了几截,那尖锐的刺将他的手扎的鲜血直流,他死死的盯着凤云倾和褚夕颜远去的背影,几乎将一口牙齿咬碎。 却终究对那两人什么也做不了…… 凤云倾回到宴会,才发现褚云逸和轩辕夜阑已经回来了,只是皇帝不在席,大抵是累了或是处理别的事情去了,便知留了后妃继续主持宴会。 轩辕夜阑首先走了过来,扫了一眼褚夕颜,就将视线落到凤云倾的身上:“倾倾,方才去哪里了?” “觉得有些闷,便出去走了走,遇到了夕颜公主,小聊了一会儿,发觉公主性子真好,便认了公主做我的妹妹。”凤云倾解释。 轩辕夜阑便又多看了褚夕颜一眼,心里起了防备。 他的倾倾性子一向冷漠,这褚夕颜怎能一时半会儿的就得她这般欢喜?这个公主不简单! “既是累了,我们便回去吧!父亲也多喝了几杯,醉了,我让人将他送到我幼时住的宫殿里休息一晚,母亲跟着去照顾了,等到明日,他们再回府便是。”轩辕夜阑解释了这么两句,就搂着凤云倾的腰身,全然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大步走出了宴会场。 那些个官员都纷纷站起来,齐声高呼:“恭送摄政王、摄政王妃。”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景,褚云逸走到了褚夕颜的身边,冷淡淡的问:“方才做什么去了?怎的和凤云倾一起回了?” “便是去找这位摄政王妃去了,”褚夕颜道:“还认了她做姐姐呢。” “你竟有这本事?”褚云逸微微有些惊讶,心里也起了防备:“莫不是出卖了朕?” “是啊,便是出卖了皇兄呢!”褚夕颜道:“我与她道,你今晚定会对她下毒手,只是不知是怎样的安排,并与她道我自小养在宫外,受尽欺凌,与你感情不深,愿意帮她提供褚国的情报,使得她免遭受你的算计,她便信了我,左右我也不过是你手中的棋子,且这颗棋子往后是要留在轩辕皇城的,跑去依靠她,也在情理之中。” 褚云逸的心思极重,褚夕颜知道,若是编造理由和借口,他定然是不会相信的,还不如说“一些”的实话,也好消了他大半的怀疑,才好方便她日后行事。 “不止说了这些话吧?拿你的可怜博她的同情?”褚云逸勾了一下嘴角:“她可不是个随意会大发善心的人。” “是的,还与她说了今日叶雨桐所作所为,包括我选轩辕珏为驸马,都是你们商量好的,”褚夕颜道:“摄政王妃心性坚定,目标明确,铁石心肠,自然不会同情我,然,我主动靠近她,她也不会拒绝了。” “皇兄,”她转过头去,望着褚云逸的眼睛:“我倒是摄政王妃与你是一样的人,可以未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可以变所有可用之人为利用之人。” 褚云逸深深的看着褚夕颜,瞧着她眸眼清明,不似有丝毫虚假,笑了一声,道:“皇妹果真懂朕。” 想了想,他又道:“既是认了摄政王妃做姐姐,想是你以后在轩辕皇城也能好过些,只是,莫要忘了自己身上的责任,你那情郎,我回去便封他做前卫将军。” “多谢皇兄!”褚夕颜做欢喜状。 心里却一片冰冷。 情郎?其实是她最信任的合作者,扮演出来的情深意重,褚云逸却还以为控制了他就能让她乖乖听话?没那么容易。 可要说到情郎……却不知如今那人,在华国过的如何了,会不会也因她的死,有半点难过? 想到那让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人,褚夕颜眼里流露出真正的哀伤:“只是不知道,我要何时才能见到他,离开了这么久,他的脸,在他的脑子里,竟有些模糊了……” 褚云逸以为褚夕颜说的是被他控制住的那人,淡漠的道:“待你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朕会让你们见面的。” 一刻钟后,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坐在马车上,出了皇城。 “倾倾,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那褚夕颜,是怎么讨了你的欢心的?”轩辕夜阑问。 “她是我妹妹。”凤云倾道。 她觉得有必要将这件事情向轩辕夜阑交待清楚,否则以轩辕夜阑的脾性,定然会对褚夕颜做些什么的。 “亲妹妹。” “亲妹妹?”轩辕夜阑眉头微皱:“我知道的很清楚,你父亲与母亲,就生了你一个女儿,你哪里来的亲妹妹。” 凤云倾想了一下,决定从莫须有的师父开始说起:“子华,这世上,并无神龙此人,我这一身医术乃是天生。” 轩辕夜阑惊了一下:“何意?” “便是我自娘胎里出来,便带着上一世的记忆,是以,当我出生后,第一次瞧见你,才会对你笑,因着觉得你长的好看,却偏那般的狼狈,像个小花猫,呵呵~” 想起刚出生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轩辕夜阑时,凤云倾的脸上满是暖笑:“人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话是有大道理的,咱们头上的这片天,浩渺无涯,却并不是我上上世生活的那一片天,在那边,我是古医武世家的女儿,自小与医书毒经一起长大,后来死了,便带着记忆带来这里,成了凤家的小姐。 分明带着二十多年的记忆和一身的本事,偏要从婴儿开始重新长起,我心中自然郁闷,拼了命似的想要尽快的长大,是以,才会经常趁着照顾我的人睡着了,跑到院子里去练习。 也就是在那边,褚夕颜是我的亲妹妹,她是早产儿,生出来身体就不好,七岁便去世了,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但是她熟悉我,知道我绘画的方式,也知道那一曲《十面埋伏》是来自与那边的世界,便来与我相认。就是这般。” 轩辕夜阑沉默了许久,脸色有些不大好。 凤云倾顿时就有些忐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这事有些匪夷所思?你……不信吗?” “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轩辕夜阑道:“我查过神龙,动用了我所有的探子,确没有摸到半点踪迹,也怀疑过此人并不存在,可若是不存在,你这身医毒之术又是哪里来的?未曾想,竟是天生!” “这便是说……我幼时与你一起,你虽娇小,却委实是用一个成年人的眼光瞧我?” 想到自己那时还小,可凤云倾却已经…… 轩辕夜阑只觉得无比的郁闷。 “这……”凤云倾有些不太自然了,原来他是在尴尬这个。 “可你哪里就像是个小孩子了?”凤云倾赶紧找借口安慰轩辕夜阑:“你没及马背高,便能上得了战场,你瞧见我出生那会儿,其心性便已经连成年的人都及不上了,又是在别扭什么?” “本王哪里别扭了。”轩辕夜阑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张俊美如斯的脸上竟还浮起了丝丝的红晕。 “你……”凤云倾有些惊奇的看着他:“子华,你还会红脸呢,哈哈,真可爱。” 可!爱! 轩辕夜阑猛地靠过来,一只手撑在了车壁上,将凤云倾圈在车壁与自己的身体之间:“本王可爱?嗯?” “你……”凤云倾的心骤然跳的飞快:“你真的忽然就……”隔我这么近。 “那个……子华,你先……先退后一点,有点点热。” “热?等下会更热。”轩辕夜阑盯着凤云倾惊慌的模样,忽然起了想要捉弄她的心思。 “什么?”凤云倾瞪大了眼睛。 下一秒,男人的唇就压在了她的唇上。 只是轻点了一下,便压着她的耳朵问:“说,还有什么瞒着本王?” “这……唔~” 他根本没打算给她说话的时间,就再一次封住了她的唇。 这一次,却是狂风暴雨般的吞噬。 他霸道的攫住了她的唇瓣,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不至于弄疼她,却能让她感觉到他的情绪,并且,就在她想要抢夺一口空气的间隙,他就已经撬开了她的牙关,探入她的嘴里,将他的气息占满了她的感官! 直到她快要不能呼吸,他才稍稍松口,仁慈的许她喘息一口。 “我瞧见你在宴会上,看了轩辕珏三回,看了褚云逸五回,你与本王说说,本王该如何惩罚你?” 第149章鲜血和拼杀让他更有那方面感觉? “啊?你……你怎的连……”这都数的清楚? “本王怎的了?”轩辕夜阑伸手,用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凤云倾的下巴,将她的脸稍稍抬起:“本王不该盯着那些个胆敢觊觎本王妻子的男子了?还是,本王不能亲吻你了?” 凤云倾:…… 她怎的竟忘了,这男人在这方面是多么小气的一个人。 可是方才,他们不是还在说她上上世的事情? “今日过后,整个天下人都会知晓,你凤云倾已经与我轩辕夜阑绑在了一起,你是我的妻,婚礼不过就是个形式,若是你再不老实的与本王交待清楚,你猜,本王会不会在这马车里就处置了你?” 他说“处置”两个字的时候,眼里分明带着浅显易懂的灼灼火焰,是想用何种的“处置”方式,自然也是浅显易懂了。 凤云倾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烧:“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都告诉你,你莫要这般的看着我,我有些……怕了你。” 可她不知,女子这副柔弱害怕的模样,更能毁掉男人的理智。 轩辕夜阑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再一次被情与欲占满,毫不犹疑吻住了凤云倾的唇。 “怕什么?便是怕我这般的……疼爱你吗?” 都说男女之间,疼与爱是分不开的,他这一次来势更加的猛烈,像是已经不懂得:“克制”两字是什么意思了似的,不仅嘴上动了功夫,双手也顺势抱住了凤云倾。 宽厚的大掌隔着衣料,将手心里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上,她都觉得有些烫人。 她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这男人今日究竟是怎的了?莫非是真的想在马车里就将她给“办”了?可这马车还在行进中呢,外面的人都是武功高手,难免会不知道马车里正在发生什么。 若是她再不小心发出点什么声音来……天,那样的事情,光是想一想,都觉得羞耻。 她赶紧的伸手,想要推开轩辕夜阑。 好不容易得了一丝的空隙,忙道:“子华,不行,不能在这里,我们回去再……” 就在这时,行进中的马车忽然往前一挺,停了下来。 轩辕夜阑的眼眸瞬间变得清明,抱紧了凤云倾,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冷声问:”发生何事了?“ “摄政王,有人拦路。”烈风的声音传进来。 轩辕夜阑:“解决掉!” “是!” 马车外,刀剑声响起,不时的传进来一两声闷哼和惨叫。 轩辕夜阑却捧了凤云倾的脸:“倾倾,你方才与我说什么?回去再?再如何?” 凤云倾的脸一红:“我……我是说这里不太方便,你瞧,随时都会来一场围杀,不如我们今日回摄政王府,到时,我再与你仔细说说我这身医毒之术的由来以及我与褚夕颜之间的关系?” “你与我说,你那妹妹七岁便去世了,可她如今已然是可以嫁人的大姑娘了,你便这般确定,她还是她?又或是,她果真是她,不是旁人控制住了你妹妹,借着她的名义,来靠近你?” 他说的分明是再严肃不过的事情,神情也清冷认真,那只比女子还漂亮的手却轻佻的扯开了她腰间的系带,将她的外裳扯开,又将内裳的带子扯开,而后,手指贴上她的肌肤,轻轻柔柔的抚摸着。 这等淡漠与热烈,冷静与疯狂在他的身上完美的融合,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况,外面还在进行着一场生死搏杀。 “你猜,外面那些人是谁派来的?”轩辕夜阑用自己的指腹描绘着凤云倾精致的锁骨,如是的问。 “褚云逸。”凤云倾毫不犹豫的道。 那酥酥痒痒的感觉让她的声音也变了一个调:“褚夕颜与我说过,褚云逸会对付我们,想就是这场围杀了。” “比本王预想中的人数少了一点,不必本王亲自动手。”轩辕夜阑道:“你觉得是为何?” “定是楚楚回去与他说,已将他今日有行动的事情与我说了,褚云逸便消了重创你我的心思,仍这般做,只是为了消除我对楚楚的戒心,他以为,楚楚能成功的靠近我,是凭借着楚楚的计谋,却不知,若是我换了身体换了容颜换了声音,还有一人能认出我来,定然是我的亲妹妹。” “你这是在与我强调,你已经确信她是你妹妹?”轩辕夜阑忽然低头,咬在了凤云倾细嫩的脖子上。 “呀!”凤云倾下意识的惊呼了一声,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男人……分明是故意的。 难道拼杀和鲜血能让他更有那方面的情、欲? “是!她就是我妹妹,子华,楚楚的事,你便交给我来处理,可好?”凤云倾试探着和轩辕夜阑谈。 他却果断的将手往下,在她的肌肤间游走,而后,忽然包裹住某处:“可你方才说,若你换了身体换了容颜换了声音,便知她一人能认出你来,这话,本王心中,甚至不欢喜。” 凤云倾倒吸了一口冷气,赶紧纠错:“我……我方才说错了,除了我妹妹,还有你……你也能认出我来。你待我这般的好,想来也是不管我变成怎样的模样,你都能认出我来的。” 只是“想来”?到底还是差了一点距离。 轩辕夜阑的脸色沉了沉,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凤云倾:“你方才说,褚夕颜叫楚楚?” 同时,他抓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腰间放,那意思极为的明显,要让她亲手帮他去了腰封。 凤云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还是照做了:“是,我妹妹原来就叫云楚,她如今叫褚夕颜,字楚楚。” “叫楚楚啊~”轩辕夜阑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那或许是你自作多情了,她到轩辕来,想来也不是为了寻你。” “自然不是为了寻我,她也并不知我在轩辕,是凤府的女儿,是你的王妃……”等等,楚楚?这个小名儿她是不是在哪里听说过? 猛然间,凤云倾想起褚夕颜与她说的——先是重生为药王的女儿,而后才变成夕颜公主。 若是与药王谷有关,那么…… “子华,我且问你,秋楚笙师从何人?” 第150章除非我身死,绝不负你 轩辕夜阑嘴角一勾:“秋楚笙,原名华雪臣,师从药王谷楚药师。” “是他?!”凤云倾的脸色顿时大变:“他就是我妹妹上一世的那个师兄?让我妹妹丢了性命的那个臭男人?!” 妹妹的上一世与她的上一世又有些不同,她是回到了一切的悲剧都还没有发生之前,妹妹却是在为自己所爱的男人付出生命后,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 “应该就是他了。”轩辕夜阑道:“未曾想他刚刚说了要去寻楚楚,这楚楚竟就出现在了轩辕,这事儿还真是有些意思。” “不许你告诉他褚夕颜就是楚楚!”凤云倾的脸色一沉,抓住了轩辕夜阑“作恶”的那只手,大有“你若是不答应我,我便不让你与我亲近”的意思。 在知道秋楚笙伤害了她的妹妹之前,凤云倾还曾以为秋楚笙是个多么好的男子,毕竟秋楚笙性子温和,又是轩辕夜阑的好友,轩辕夜阑身边的人包括烈风在内,都一直与她说秋楚笙对他的亡妻有多好,她便也以为秋楚笙和他的亡妻之间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可是谁知道这根本就是一个痴情女子爱上渣男的悲情戏呢?尤其这饱受情伤,连姓名都丢了的痴情女还是她的亲妹妹! 为了权利舍弃爱人的男子最是自私薄情,那秋楚笙在她凤云倾这里从此便是仇人了! 轩辕夜阑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看着凤云倾:“瞧瞧你这副护犊子的模样,以后就打算将秋楚笙当仇人对待了?” “自然,”凤云倾冷冷的道:“他伤害了我妹妹!凡欺我亲人者,不问原因,不管对错,都是他有罪,他还没走吧?我回去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他!我给他下毒,我让他痛不欲生!” “倾倾,不是所有人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失去后才知贵重,这话原也没错,华雪辰自小便是宫斗的牺牲品,他的父亲本是一朝太子却遭人陷害,满门被灭,若非乳娘拿自己的孩子换了他一命,他也是早就没了的。 他在药王谷长大,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想要为父母报仇,拿回属于自己的权势地位这倒也无错。” “那为何又要利用我妹妹的感情,不就是想利用药王谷的势力帮他复仇吗?若是他不欢喜我妹妹,便要从一开始就果断的拒绝,不要给我妹妹一丝一毫的希望和机会,若是他给了我妹妹希望和机会,他又怎会无错? 他的仇要报,他的权势地位要拿回来,所以就要牺牲我妹妹的感情和性命?若是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请恕我不敢苟同!” 轩辕夜阑的眉头微微皱了皱,这女人,怎的忽然就生出尖锐的刺来了? “你这是钻的什么牛角尖,我原也不是这个意思。”轩辕夜阑道:“楚楚被雪臣的政敌杀死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最贵重的东西是什么?遂,报仇之后,他并未登上那个位置,而是将自己的皇弟送上了皇帝位,自己离开了华国,回到药王谷,葬了楚楚后,便改成秋楚笙,一心只做药王谷的传人。” “哦,还真是深情啊,”凤云倾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人死了才故作深情,骗自己而已!” 轩辕夜阑的心猛的沉了下去。 若是信那个上一世,那一世,他也是没有护住她,让她死的那么悲惨的。 那是不是代表她的心里,其实也是怨恨他的? 怨恨他在她生前对她残暴,死后故作深情? “倾倾!”他有些慌的抓紧了她的肩膀:“那我呢?那个我不记得的上一世,你死的那么悲惨,你与我老实说,你是不是也是怨我的?” “我怨你做什么?”凤云倾起初还有些疑惑,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遂道:“你又没利用我,我为什么要怨恨你?” “可是我不是对你……” “没错!”凤云倾忽然伸手,猛地推开了轩辕夜阑,他猝不及防,就真的被推开了,后背撞在了马车壁上,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上辈子对我也特别的不好,在那种事情上阴狠残暴也就算了,你还因为柳子娴和静太妃对我各种不信任,我告诉你哦,我这个人确实是特别记仇的一个人,你对我不好的事情,我都记的清清楚楚的,所以,这辈子你可要好好的对我,这世上,除了你,你就不能再对别的女子好了,否则,就算之前没有怨恨,以后也是会有的。” “唰!”的一声,是一个杀手试图靠近马车,轩辕夜阑的人情急之下追过来砍杀,一条鲜血飞溅在了车帘子上,凤云倾见状,忙抓住轩辕夜阑的手,将他拉了回来。 她知道,他其实很厌恶鲜血。 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顺势抱紧她,声音沉冷的道:“是!我知道了。”这辈子,除非我身死,否则绝不负你。 “褚夕颜选了轩辕珏做驸马,你又不让我告诉秋楚笙她就是楚楚的转世,你如此紧张你妹妹,便不担心轩辕珏对她不利?” 外面的刀剑声只有零零几声了,轩辕夜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又如是问凤云倾。 “楚楚有分寸的,”凤云倾道:“我也会帮助她的。” 轩辕夜阑:“我最近觉得身体不大好了,想是那热毒较之以前要更为难熬一些了,你要专心绣我们的婚服,我便让秋楚笙多给我瞧瞧吧。”这话里面的意思——他要将秋楚笙留下来。 留下来,自然就会有机会见到褚夕颜。 “你说,若是秋楚笙能像褚夕颜一眼就认出你那样,也认出了褚夕颜,你觉得如何?” 一眼就认出的深情,又如何不是真的深情? 作为秋楚笙的好友,轩辕夜阑到底还是存了一点私心,想要帮一帮秋楚笙的。 人啊,最难得到的便是自己的爱人,如果老天爷能再给一次机会,为何不紧紧的抓住? “那就要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凤云倾冷冷的道:“然而便是认出了又如何?我不会再把妹妹嫁给他的!” “那便到时候再说吧。”轩辕夜阑道。 外面的拼杀终是歇了。 “摄政王、王妃!”烈风的声音传进来,有些气息不稳:“刺客全部处置好了,留下了一个活口。” “今日王妃得了一件喜事,给他个痛快吧!”轩辕夜阑扬声道。 找回了妹妹,这是喜事。 就算不留活口,大家也都知道今日之事是谁人所为。 “是!主子仁慈。便属下这便给那人一个痛快!”烈风道,却又忽然发出些异响。 凤云倾忍不住将车帘子掀开了一角,只见烈风是用自己的剑支撑着地面保持身体的平衡的,他的身上,有好几处深长的伤口,身上满是血。 再看看别的人,也都是一身的伤口。 现场,异常的惨烈。 刺客的数量是自己人的五倍有余,且个个都是高手。 以一敌五,难怪打了这么久。 心念一动,医毒系统已经将治疗外伤的药拿出来了,凤云倾便从袖子里拿出两个大的药瓶,扔给了烈风:“红色药瓶,外用,白色药瓶,内服,三日后能大好。” “是!属下谢王妃赐药!”众人齐声道。 “你倒是好心。”轩辕夜阑道,脸上却带着一丝的欣慰。 他方才原本是想给烈风伤药的,却并没有行动。 这伤药由凤云倾来给,能让她在自己这些人的心中,更有地位。 往后若是他不在她身边,这些人保护她也能更尽心些。 凤云倾又扫了一眼那满地的血污和尸体,放下了车帘子,想起一事,便问轩辕夜阑:“你今晚让我父亲母亲住在宫里,可是早就知道褚云逸派了人来暗杀我们?” “算是。”轩辕夜阑回答。 褚云逸此人,颇为阴险狡诈,又总想着靠武力与他斗。 国宴上那些个小手段失败了,接下来要么就是明着向他挑战,要么就是暗里面的刺杀。 他和凤云倾出了皇城,自然就只剩下暗杀了。 正好,再让烈风等人锻炼锻炼,清闲安稳的日子过久了,就忘了命悬一线是什么滋味。 实战才是提升武艺的最佳办法! “秋楚笙曾炼制过一种药,能提升人的内力修为,只是那药极其难炼,他炼制了多年,才得了几颗,你回去之后,便与他要一颗,且看看你能不能将这药最最短的时间炼制出来?江州的旱情、青州的水患来势汹汹,怕是你生辰一过,你我就得起身前去治理,我已经让州府官员先做准备…… 只是褚云逸如今还在轩辕,若是我没猜错,他会与我们一起动身,江州之地,位于三国交界地带,他要从那边回褚国,也能说的过去。这一路上,他可以动作的地方会更多,若是身边人的武功都能再提升提升,自然会更好一些。” 凤云倾的脸色沉了沉,只要知道药的成分,倒是好炼制,只是,让她去找秋楚笙要那种药,岂非算她欠下秋楚笙的人情了? 第151章活着,受煎熬才好 不过,看到烈风等人如此拼死护主的份儿上,上辈子可能还是因着她的愚蠢无知,最终死在了战场上……她终究也是愧对了他们的。 若是能制成那样的药帮助帮助他们,也是她该做的事情。 这么一想,凤云倾答应了下来:“好吧,我回去便去见秋楚笙。” 马车继续往前进了,因着轩辕夜阑原本坐的那边的车帘子有了血污,轩辕夜阑便一直靠着这边坐。 他没有把方才那件事做下去,还亲自动手帮凤云倾将里外的衣裳都穿好了,腰带也系好了。 凤云倾看着男人低头做事的神情,那样的认真,动作轻柔而优雅,她便又瞧着有些发痴了。 心里一阵阵的暖意,又生出细腻的柔情来。她两世悲苦,莫非便只是因着未曾遇到这一人,未曾与他交心?都说他是残忍嗜血的活阎王,可在她面前,却温柔如斯。 人活在这世上,有温情,有牵挂,才算是活着的吧? 若至此一生,他便是她的羁绊与牵挂,那么妹妹的呢?定然不会是轩辕珏的,然,会是秋楚笙吗? 带着这么一种复杂的情绪,回了摄政王府后,凤云倾就去找了秋楚笙。 秋楚笙的房间里还有几个人,是摄政王府的大夫,他正在与他们交代一些事情。 “待摄政王与永安郡主大婚后,我便会离开轩辕皇城,这些药,你们都要记清楚它们每一种的用途,医毒本是一家,这药用对了,能救人性命,用错了,也能害人性命,医毒同根同源,便是此理。 这段时间你们跟着我学医,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在我这里学到的医毒之术,若是用来谋害自己人,我知道了定是不会轻饶的。 摄政王的身体,你们心里也多少清楚,给我好生照料着,我还会回来的,若是因着你们照料不当导致摄政王的身体亏损,我想不用我动手,你们也活不长。都知道了吗?” “是!秋神医。”几个大夫都忙着道:“我等一定将秋神医的话铭记于心。” “那便好,我这里还有一些医书,多是我行医的手记,虽当不得什么大的用途,处理某些疑难杂症也能做个参考,就留给你们了。” 警告鞭策过后,再给予一些好处,秋楚笙平日里看清温和好相处,却果然也是有些手段的。 凤云倾又站在门口听秋楚笙与那几个大夫说了一会儿话,待他们都说的差不多了,她才敲了三下门后,走了进去。 “见过王妃。”那几个大夫首先朝着凤云倾行礼。 “王妃过来了。”秋楚笙也微微弯腰。 “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些话要与秋公子说。”凤云倾道。 “是。”几个大夫一起退了出去。 “王妃请坐,”秋楚笙道:“王妃过来可是有事与我商议?” “你不必远行了,”凤云倾的语气很是冷漠:“我可以告诉你,你要的奇迹已经出现了,且,你要寻的人,便在轩辕,我今日遇到她了。” “什么?”秋楚笙愣了一下,随即大喜:“王妃,你是说你见过我的……楚楚了?” “楚楚她真的还活着?” “王妃,王妃你快告诉我,楚楚在哪里?她在哪里?我……我现在就去找她。” “我要去告诉她,我也是爱她的,为了她,我也是做什么都可以的……太好了,她还活着,这真是太好了,一定是老天爷听到了我的呼唤,一定是她也听到了我的呼唤,所以她回来了,我……我太高兴了。” “王妃,楚楚在哪里?” “你高兴的太早了,”凤云倾道:“我是知道楚楚在哪里,子华也知道了,但是我警告过子华了,不许告诉你,我自然就更不可能告诉你了。” “你……王妃,你这是何意?”秋楚笙有些不解。 “我最瞧不起的便是利用女子的感情来达成自己目的的男人!”凤云倾道:“从前都说你对亡妻好,我便以为你果真是个情深意重的好人,可是原来,你不过就是个为了自己的私欲置一个女子一腔爱意不顾的薄情郎,她都死了你才知道珍惜,晚了!” 秋楚笙顿时就沉默了。 脸上渐渐的布满了沉痛:“是,是我对不住楚楚,当初我一门心思都只想复仇,明知道她欢喜我,我既没有果断的绝了她的念想,也没能回报她半点温情,只为了靠着药王谷的势力满足我自己的私欲,是我利用了她的感情,我是个卑鄙的小人。” “承认自己卑鄙就好!”凤云倾道:“所以,别指望着我会告诉你她是谁,你若是有心想找,那就在轩辕皇城二十万人中慢慢的找吧!不过,我也可以提前告诉你,便是你找到了,我也不会同意你与她在一起的,有些伤害,一次就足够了。” 秋楚笙听出些异样,反问凤云倾:“王妃与楚楚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这是疑问,也是试探。 能让凤云倾忽然间这么讨厌他,定是因着她对楚楚的感情很好,或者感情有些特殊,如果她承认了,那么从这两点上去找,就能更容易找到楚楚了。 “你不用试探我,我也不会说,我只是来与你说这么几句话,原本连这么几句话都不想与你说的,然而子华护着你,要将你留下来,我不想与他吵架,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第二件事,子华道你曾炼制了几颗可以增加武功修为的药,还请你借我一颗,我想看看我能不能炼制出来类似的药,往后一段时日不怎么太平。” 秋楚笙又沉默了片刻,才道:“好!在下谢过王妃如实告诉我楚楚在轩辕皇城的事情,其实只要她还活着,就比什么都好。只要她在轩辕皇城,我总能再见到她的。” “那药丸,我这便拿给王妃。” 说着,他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儿,就拿出一白玉瓶交给了凤云倾:“里面就只有一颗了,王妃且拿去吧。” 凤云倾接过了白玉药瓶,转身就走。 走到了门口,却又转过身来:“秋公子为何要改名叫秋楚笙。” 秋楚笙想也没想便答了:“楚楚喜欢秋天,失去了她之后我才知晓,若是身边没了她,便是我得到了整个天下也是无用,我原想跟着她一起去了,可她临去之前不许我死,我活着,便是为她而活。” “那你就继续活着吧!”活着,受煎熬才好! 目送着凤云倾离开,秋楚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拍了一下手掌。 有他的暗卫无声无息的落下来,跪在地上:“主子,请下令。” “去查一下摄政王妃今日都见了哪些人,将名单拿来给我。” “是!”暗卫接下命令,又问:“可要知会摄政王。” “不必!”轩辕夜阑既然想办法说服了凤云倾让他留下,就不会阻了他去寻找楚楚。 只是他不太明白——他和楚楚之间的事情为何会让凤云倾如此愤恨,要说是同情楚楚被他伤害了,凤云倾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良善之人…… “重点查与摄政王妃关系亲厚之人。” —————— 这一晚,凤云倾是在摄政王府歇下的。 她将从秋楚笙那里得来的药丸子扔进了医毒系统,小蛋很快分析出来药物的成分,除了一种特殊的药物需要在这个世界采取,其他的药材医毒系统都有。 “子华,你可知四瓣碧根草是什么东西?哪里能采到?”凤云倾捏着那颗药丸子问正在查看青州、江州等地奏折的轩辕夜阑。 “这倒不是特别稀有的药材,”轩辕夜阑回答:“青州之地,便产四瓣碧根草,虽不常见,若是去寻,也能寻到一些。怎的?你需要这种药材?我让人去办?” “马上派人去获取,”凤云倾道:“这药丸子里别的珍稀药材,我都能找到用不完的替代品,但四瓣碧根草是这个世界才有的药材,我那边自然是找不到的,如今只要这一味药材,你能找到多少,我就能炼出多少颗药丸,许功效还会比秋楚笙这颗要更好一些。” 轩辕夜阑顿时一喜。四瓣碧根草他就是找不来数万棵,几千棵总是好找的,再想办法人工养植,便会取之不尽,那药丸子便也会取之不尽了? 那他不仅仅可以拿去让烈风等人用,他的军队都可以用了。 若是那样的话,那就是天大的惊喜! 随即,他又敏锐的发现了问题:“你说这个世界?那边找不到?这是什么意思?” “这个……”凤云倾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只好继续解释:“是这样,那边的世界比这个世界东西多一些,我随身带着一个靠思想意念便能操控制药炼毒的系统,我可以从里面拿实物出来,也可以将药材直接扔给系统让它炼制成药丸子再拿出来。” “嗯?”轩辕夜阑来了兴趣:“竟有这般神奇的东西?系统?是男是女,它莫非与你的身体融合在一起?” 这样,他就不欢喜了,竟有“人”不分日夜都和他的倾倾在一起? 想到这里,轩辕夜阑的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好像真的已经有了情敌似的:“你喊系统出来,本王倒是要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 第152章你还敢狡辩?掌嘴 轩辕夜阑喊的霸气,大有要和“系统”大战一场的架势。 “他不是个实实在在的物体。”凤云倾只好解释:“小蛋没有实体,是由人眼不可见的超微粒组成的,在我以前的那个世界,有许多东西都比这个世界的要高级的多,人的脑电波可以控制器物,肉眼可见的所有实在的物品也能化成超微粒子,通过特殊的传递方式,跨越时间和空间,再转化为实物,这种普遍称之为超微粒子能量转化……这些东西一时半会儿的我也与你解释不清楚。 你便这样理解——我这个系统小蛋,它是存在我思想和灵魂里的东西,大抵与你身上的宝剑一样,剑是你的御敌的武器,医毒系统小蛋就是我医毒之术的武器,只不过,你的剑不能与你交流,小蛋可以与我交流而已。” “他不是人?”轩辕夜阑确实听得有些惊奇,然凤云倾的比喻道也贴切,他多少能理解了。 “不是。”凤云倾答:“也没有性别,它与我交流的所有东西应该都是提前设定过的。” 轩辕夜阑的心情这才稍微好了一点,却又想到别的问题:“那你从那边的世界拿药材,那边便一点都不会察觉了?若是察觉了……那边的世界更高级一些,若是动了别的心思,我们这边岂非……”会面临一场灭世的灾难? 凤云倾蓦地惊住了,她好像从来也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于是,她赶紧的问医毒系统。 小蛋回答:主人,事实上,自从你第一次身死,家族里的人就试图将小蛋从你的遗体上剥离,但是没能成功,于是不得不放弃了小蛋,他们抹掉了小蛋存在的所有痕迹,小蛋就被独立了出来,这以后,您从小蛋这里得到的所有药材、器材都是小蛋从那边的世界自由拿取的,全都无迹可寻…… 说到这里,小蛋的声音有些低弱,可能它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点像是做贼。 毕竟,以它的能力,能将所有的实物转化为超微粒子,换句话说,只要是它想要的东西,都会原地消失,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凤云倾心中大喜,这样一来,所有的问题都解决了。 凤云倾:小蛋,那你会回到那个世界去吗?又或者,会有这样的通道让人过去吗? 若是有,说不定她和妹妹还能回去看看呢。 没有。小蛋回答,我的功能设置是固定的,没有将活人转化为超微粒子的功能,因为我本身就是与人的思想意念生活在一起的。 凤云倾:那这就是说,我想要枪支,你也能给我了? 小蛋:不能!我的模式是也是固定的,主人必须靠积分兑换。 凤云倾:你…… 果然是系统,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倾倾,你在想什么?”轩辕夜阑见凤云倾半天都没有说话,忍不住出声问她。 凤云倾反应过来,道:我方才在与医毒系统交流,它道拿那些个东西不会留下什么痕迹,然,有些无法轻易得到的武器,我也不能从它那里得到,我原是想要些厉害的武器的。 “嗯。”轩辕夜阑点头,又道:“不过你有这医毒系统的事情,不要再告诉任何人,以免惹人眼红,对你动了坏心思。”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神奇的东西,若是让诸如褚云逸那种人知道了,还不想方设法的掌控了凤云倾,威胁她做事? 幸好,幸好。她如今是在他的身边,也是他首先知道了她有这样东西。 “我又不傻,如何会告诉别人此事。”凤云倾笑道:“若非你我如今交心,我也未必会将此事告诉你,这毕竟是我最大的秘密了,告诉你了,我便没有秘密了,想想,都觉得自己有点亏呢,毕竟,你肯定有藏着秘密未曾告诉我的。” 轩辕夜阑想了想,道:“是,我还有秘密未曾告诉你,不过,我是觉得你如今还不够强大,提前知道那些事情,于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等到你武艺习成,有些事情,我会陆续告诉你的,有关于我的事情,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告诉你,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可好?” “好吧!”凤云倾大方的点了头。 与此同时,香王府。 轩辕明烈的速度很快,褚夕颜让褚云逸替她将要香王府作为公主府的意思与轩辕明烈说了后,轩辕明烈马上就应允了。 香王已经被贬为了庶人,这座香王府自然也该没有了的。 轩辕珏本是轩辕明烈最喜欢的皇子,这府邸自然是好的,轩辕珏如今又即将成为褚夕颜的驸马,改成公主府再合适不过了。 于是,轩辕明烈大笔一灰,亲自写下“夕颜公主府”五个大字,着人制成了牌匾,在褚夕颜和轩辕珏一起出宫的时候,那牌匾就在后面抬着。 为了让褚夕颜对自己的印象好一些,轩辕珏早早的派人知会了府里,江初雪只好强撑着小产后弱不禁风的身子,来到府门前等着。 晚间的风有些大,丫鬟给江初雪加了一片厚实的披风,她仍觉得有些冷,只站了片刻就站不稳了,便让人搬了椅子过来,坐着等。 褚夕颜却是知道轩辕珏派了人回去的,为了江初雪多等一会儿,她在街市上就下了马车,名曰:要逛轩辕的夜市。 轩辕珏只好在后面跟着。 她蹦蹦跳跳,玩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就买了很多的东西。 这倒是没什么,左右身为褚国的长公主,褚夕颜本来也有钱,今日轩辕明烈又给她送了很多的财物,她就算将一整条的街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可令轩辕珏无比恼火的是,她每每买一样的东西,却都高声道:“我是褚国的夕颜公主,也是轩辕的安平公主(轩辕明烈封的,安是安稳的意思,平是和平的意思,象征着轩辕、褚国两国的友好邦交。),我以后就住在这皇城里啦,我暂时选了一个驸马,就是轩辕珏,不过,依着我们褚国的规矩,公主是可以娶十个八个驸马的,若是你们知道谁家的公子优秀有才华的,可以介绍给本公主哦。” 这话说的直接又大胆,虽许多人都只是一笑置之,毕竟公主的婚事哪里是他们这些街边小民可以左右的,然而越来越多的人将讽刺鄙夷的目光投递到了轩辕珏的身上。 堂堂三皇子,先是沦落成为满是脂粉味儿的香王、一无所有的庶民,这会儿,又靠着别国的公主吃起了软饭,莫说还是个皇子,便是普通人家养出了这等不知羞耻的儿子,也是要断绝了关系,打出门去的。 轩辕珏的脸色黑沉沉的,恨不能上前去堵住了褚夕颜的嘴巴,却到底不敢这么快就得罪了褚夕颜,他还要靠着褚夕颜和褚云逸东山再起呢。 于是,他只能僵硬了一张脸,被迫接受那些异样的目光。 直到,竟有人朝他身上吐了一口口水。 他回过头去,却又不知是何人吐的,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了褚夕颜的衣袖:“公主,逛够了吧,我们回去吧!” 说这话的时候,轩辕珏的脸上还是挤出了一丝丝的笑意的。 他以为褚夕颜会多少给他一点面子。 谁知,褚夕颜却抬起手臂就挣脱了他的手:“你做什么?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 “轩辕珏,莫要忘了,你虽是本公主选定的驸马,却是你要嫁给本公主,而不是本公主要嫁给你!也莫要忘了,若不是本公主,你已经在被发配去江州的路上了,是以,本公主是你的恩人,你的主子,本公主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最好不要干涉! 本公主现在要逛街,你好生跟在后面就行了,瞎上前拽本公主的衣裳做什么? 你先把自己的位置给本公主摆正了。就算本公主可能会与你成亲,你也只是本公主的驸马之意,若是伺候不好本公主,看本公主怎么教训你!” 这样的话,就像是谁家的女子在教训小妾或是奴婢。 且,褚夕颜的声音很大,吸引的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轩辕珏的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夕颜公主,你别太过分。” “过分?”褚夕颜冷笑了一声:“未来驸马,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你与我皇兄之间的那些事,与本公主无关,烈帝许本公主用褚国的规矩来与你成亲,那你便是本公主的人,若是惹得本公主不高兴了,就不能好好的站在这里了!本公主也是医毒圣手,随便给你弄点什么毒,你就是死了,那也只需要本公主薄棺一副,将你埋了,呵呵……懂了吗?” 这个人,害过她的姐姐,她今日就是要当街给他难堪。 就是要让他知道,从此以后,他只能做她褚夕颜身后的一条狗!若是乖巧了,还有一点好处,若是不乖了,她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这时,梁蓝的囚车从街口过来,侍卫开了锣,众人都纷纷退到道路的两边,将手里一些脏东西往囚车扔。 囚车里的梁蓝本来都已经麻木了,眼睛忽然瞧见了站在路中央的轩辕珏,顿时又挣扎了起来…… 第153章你不过就是本公主身边的一条狗 珏儿,珏儿快救救母亲! 梁蓝瞪大的眼睛,张开满是污浊的嘴巴,用了最大的力气朝着轩辕珏的方向喊,连一点些微的声音都没能发出来,只从鼻孔里带出来一点气息的声音。 却有人趁着她张开嘴巴,将臭鸡蛋砸过去,将脏水泼过去,她的嘴里顿时一股子腐臭味儿,还呛进了她的喉管里,使得她胃里面又是一阵剧烈的翻涌,她想吐,可许久没有进食的她,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反而扯的全身痛苦不堪…… 轩辕珏看到眼前的一幕,第一反应却不是靠上去,而是猛地转过了身,想要离开。 这是他的母亲,曾经风光无限的皇后娘娘,如今却沦为万人唾骂的淫!娃!荡!妇!狼狈的连一条肮脏的老狗子都不如。 他几乎可以想象的到——只要自己靠上去那么一点点,那些难听的辱骂,难堪的唾弃和鄙视就会落到他的身上,是以,他当然选择马上的逃开。 “轩辕珏,你去哪里啊。”褚夕颜却没这么容易就放过了轩辕珏,上前几步就拦住了他的去路:“本公主还没逛够呢?你,继续陪本公主逛着。” “公主,我累了,我要回去歇息。”轩辕珏耐着性子,与褚夕颜说话。 褚夕颜却不依不饶:“本公主都还没累,你累什么?” “公主,”旁边的侍女小声的道:“那边关在囚车里示众的,是未来驸马的母亲呢。未来驸马想是不想瞧见自己母亲那般模样,才想要走开的。” “是吗?”褚夕颜却像是才知道梁蓝身份似的,朝那囚车看过去,嘴里还道:“原来那便是你的母亲啊。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了?真是很惨呢。” 轩辕珏以为褚夕颜都说梁蓝惨了,也就能理解他难堪的处境,马上就会和他离开了。 谁知道,褚夕颜下一句话却是:“这是犯了什么罪了?” 侍女马上回答:“公主,梁氏与内侍官私通,秽、乱、后、宫,混淆皇室血脉,且手段阴毒,多次残害烈帝子嗣,又阴谋毒害太子、设计摄政王妃、指使梁家谋反叛逆,身上的罪多的一张折子都写不完,是以,被判游街七日后,凌迟处死!” 侍女的声音很是洪亮,像是生怕褚夕颜和周围的人听不到似的。 “没错,公主,这个毒妇实在太阴险了,做了那么多的坏事,终于东窗事发,被太子和皇上抓了个正着,她这是罪有应得。” “夕颜公主,小人说句逾越的话,您选谁人做驸马都好,别选轩辕珏了,他本来就已经被贬为庶人了,又有这么个淫、恶、放、荡的母亲,谁知道心思坏是不坏?” “是啊是啊,公主,你年纪还小,欢喜谁人不好,这轩辕珏可是一身的丑事呢,他当年还设计让我们大家误会永安郡主不好,事实上,是她和江初雪那个白眼狼厮混在一起,珠胎暗结,伤了永安郡主的心。这样的人,哪里会是良配。” “公主,小人看得出,您是个好人,就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小人也想劝您一句,莫要和轩辕珏在一起了,他不是个好人,真的。” “那毒妇是那个样子,轩辕珏是不是轩辕皇室的血脉都难说呢,公主您选轩辕珏做驸马,实在太委屈了……” 一句比一句更刺痛轩辕珏的尊严的话落入他的耳中,他终于忍不住怒吼起来:“你们这些该死的贱民,胡说八道些什么?梁蓝生性放、荡,犯了大罪,那是梁蓝的罪,我也以有这样的母亲为耻,我早就断绝了与他的母子关系。 且受她的牵连,我已经被贬为了庶人,然这并不代表我便不是轩辕皇室的血脉,若我血脉不正,父……皇上早就将我杀了,哪里还轮到我成为公主未来的驸马?不是吗? 是以,闭上你们的嘴巴!莫要忘了,我轩辕珏就算再落魄,也还是比你们的地位高,比你们这些只配在街边卖东西的贱民金贵,再敢说我的坏话,仔细你们的皮和脑袋!” 轩辕珏这话才刚刚落音,抬起头就看见褚夕颜的手掌。 “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甩在了他的脸上。 “本公主看不是他们在胡说,是你在胡说!”褚夕颜冷冷的道:“你如今不过就是个庶人,地位哪里比他们高了?哪里比他们金贵了?本公主素来对百姓宽厚,这些人方才卖的那些个东西新奇可爱,本公主觉得他们很好,反倒是你——轩辕珏,你身为本公主的人,本公主都还未说话,谁允许你在这里大放厥词了?跪下!给百姓们道歉!” “什么?你说什么?”轩辕珏像是没听清褚夕颜说的话。 这褚国的公主竟要他当众下跪?他轩辕珏长这么大,何曾当众下过跪? 就只是因为他训斥了这些贱民几句? “你耳朵是聋了吗?本公主让你跪下来,给百姓道歉!”褚夕颜却毫不犹豫的又甩了轩辕珏一巴掌。并厉声道:“你若是还想成为公主府的驸马,就老老实实的道歉,做本公主的人,就该顾着本公主的名声,你如今当街辱骂百姓们,本公主往后哪里还有脸出来逛街? 你轩辕珏到底也曾是皇子,怎的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和道理都不明白吗?” 原来,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轩辕珏这么一想,心情稍微好了一点点。 褚夕颜刚到轩辕,想要在轩辕皇城留一点好名声这倒是也正常。 只是为什么要用训斥他轩辕珏的方式? 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更何况装着梁蓝的囚车马上就要过来了,他再不赶紧走,谁知道等下还会发生什么让他狼狈难堪的事情? 想到这里,轩辕珏只能硬着头皮,朝着周围的百姓随便弯了一下腰,僵硬的道:“是我不对,我如今也已经一无所有了,我不该骂人,我道……” “本公主让你跪下道歉!” 轩辕珏还没说完话,褚夕颜忽然发火,不知从哪里捏出两枚银针,毫不犹豫的刺向了轩辕珏膝盖处的穴道。 轩辕珏只觉得膝盖处一麻,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咚”的一声,生生的跪在了地上,疼的他嘴角只抽抽。 褚夕颜便在这时抬高了声音对众人道:“大家对本公主的好意,本公主都收到了,请大家放心,本公主对这轩辕珏倒也没有多欢喜,只是依着我褚国的规矩,驸马无非就是个男人,本公主也不止要这么一个男人,皇兄觉得轩辕珏不错,本公主也就娶了,养在府里也就是了,他往后成了本公主的人,不懂事了,本公主会好好的管教的。” “公主这么说,小人也就放心了。不过小人还是想再说一句,若是公主往后一点都不欢喜这轩辕珏了,就早早的休弃了,老人说的好,妻不贤,家之祸,如轩辕珏这样的人,若是日后起了什么坏心思,害了公主,可就不好了。” “褚国的规矩是与我们轩辕有所不同,公主本就是褚国的长公主,如今又做了我们轩辕的公主,多娶几个驸马,为公主开枝散叶,也是应该的。可是公主,莫非你不知道,轩辕珏是断了子嗣的?” “左右不过是一个男人,公主喜欢,养着几日也就是了,只是公主,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可要防备些,仔细被反咬了一口……” 这些话,似都是在关心褚夕颜,却实在是在踩压轩辕珏,打轩辕珏的脸,将轩辕珏贬的一文不值。 轩辕珏跪在地上,只觉得无比的愤恨与羞辱,却什么都做不了。 因着褚夕颜无比清楚的告诉他:“轩辕珏,今日本公主便对你小惩大诫,你若是不服气,不想做我公主府的人,倒也无妨,现在就离开,本公主想——押送你去江州的官差应该还等着你呢!” 不!他不想做回庶人,他不想被发配江州,他的脸都已经被踩在鞋底下了,他都已经付出这么大的牺牲了,怎么会甘心再回到一无所有的位置上去? 跪也就跪了,今日受到的羞辱,他轩辕珏总有一日会讨要回来的! 人群的议论声小了,褚夕颜才淡漠的扫了一眼轩辕珏,道:“起来吧!若还有下次,本公主可就没有这么容易饶了你了。” “是,公主。”轩辕珏彻底将自己摆在了卑微的位置上。 侍女这才上前,将银针从轩辕珏的膝盖处拿了下来,却并没有伸手去扶轩辕珏。他只能自己摇晃着站了起来。 “公主,现在,我们可以回府了吗?”轩辕珏咬着牙齿,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 “急什么啊,”褚夕颜嘴角一勾,笑得无比的狡猾:“囚车里的那人,怎么说也是生养你的母亲,你与她断了关系,可到底与你还是血脉相连的,本公主如今要与你成亲了,去与她说上几句话,也是应该。” 说着,没等轩辕珏说什么话,褚夕颜就已经提着裙摆,朝着囚车走了过去…… ------- 这么为姐姐出气的妹妹,好想要一打~忽然很喜欢褚夕颜的性格,这么可爱的妹子秋楚笙都伤害,简直不可饶恕!那么,大家想看秋楚笙与褚夕颜之间的故事吗?微信公众号“素素的窝”告诉我哦~ 第154章诛人诛心 “公主!”轩辕珏见褚夕颜已经走上了前。想要拦住已经来不及了,忙站在原地喊了她一声。 褚夕颜却像是根本就没听见轩辕珏的话似的,继续大步往前走。 眼见她就要走到那囚车边了,周围的人见她过去,也停止了往囚车扔污秽之物……轩辕珏实在不愿意过去面对梁蓝,遂一甩袖子,打算独自离开了。 褚夕颜的两个亲卫马上就拦住了他的去路,站在旁边的侍女也冷冷淡淡的道:“未来驸马,烈帝已经允许夕颜公主按照褚国的规矩生活,按照我们褚国的规矩,您现在是公主的未婚夫君,便要时时刻刻以公主为尊为重,公主还在这里,您是要去哪里?” “还不上前去,好生伺候着公主。仔细公主今日心情不好了,回去打你的板子!” “你……”轩辕珏恶狠狠的瞪了侍女一眼,侍女却只是微微弯腰,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 他只能再一次忍下所有的屈辱,僵硬着一张黑沉沉的脸,迈开比铁还沉重的脚步,朝前走去。 ——褚夕颜已经来到了囚车边。 ——自然没有靠的很近。 ——囚车周围都是百姓抛掷的污秽之物,散发着一股子恶臭,就算褚夕颜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是有些受不了的。 她扯出绣花的手帕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对囚车中的梁蓝道:“您就是轩辕的前皇后吧?轩辕珏的生母?实在抱歉,本公主要用这样的方式与您见面,实在是因着您这……味儿太重了些。您消受的起,本公主却是消受不起的。本公主来见你便是想告诉您一声,您的儿子轩辕珏过几日便要嫁给本公主了。” 什么……嫁? 梁蓝的眼里慢慢的惊讶和愤怒,她的儿子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可是嫁给一个女人是怎么回事?且这女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公主?哪里蹦出来的公主? 刚才,她是看见了自己的儿子跟在这女人的后面的,听周围人的议论似乎也不是些好话,可议论声远了,她的耳朵又被那些污秽的东西堵住了,没有听得太清楚…… 可这女人却还刻意跑过来,说要娶她的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您怎么不说话?”褚夕颜故作疑惑,随后,又恍然大悟般:“瞧瞧本公主这个脑子,本公主还未曾与你言明本公主的身份以及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呢。 ——是这样的,因着您做的那些个事情不太光彩,其中的部分事情轩辕珏又牵扯其中,轩辕珏被贬为了庶人,将要发配江州,是本公主让他免于被发配劳役的苦痛。 本公主乃是褚国的长公主褚夕颜,此次与皇兄一起来轩辕和谈,是为了两国友好邦交,未表示诚意,本公主往后会住在轩辕皇城,烈帝体贴,将原香王府赐给本公主做为公主府,并许本公主可以按照褚国的规矩,娶十个八个驸马回来伺候。 您的儿子轩辕珏虽断了子息,又恶迹斑斑,或许还生父还不明确……不过无妨,左右本公主以后也不止这一个驸马,也就不在意他在嫁给本公主以前的那些个事情,至于往后,做了本公主的人,本公主再好好管教便是,您说呢?” 梁蓝又张开的嘴巴,想要骂褚夕颜几句,她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沦落成了异国公主的裙下之臣?这比她自己做的那些个丑事暴露出来还让她震惊和着急。 这异国公主凭什么在她梁蓝面前如此的嚣张? 她一定是故意说这些话的,是为了给她下马威吗?还是想要借着她再羞辱羞辱她的儿子? 这公主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和她的儿子成亲的,她是想用踩压轩辕珏的方式在轩辕站稳脚跟吗? ——啊!贱人!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什么公主?本宫看你就是个贱人!本宫绝不同意你和珏儿成亲,你休想羞辱本宫的儿子! 梁蓝鼓着两只眼睛,射出阴冷仇恨的光,可是她再多的愤恨,也终究无法让任何人都听见。包括——虽然过来了,却站在褚夕颜身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的轩辕珏。 褚夕颜分明看懂了梁蓝的愤恨不甘心,却故意曲解:“您的意思是——要祝福本公主和未来驸马吗?您太客气了,本公主倒是也没想要您的祝福,毕竟您这游街过后就得凌迟了,自然是参加不了本公主和轩辕珏的婚礼了。 唉,说起来,您也是糊涂,明明一国之后当的好好的,只要不犯了大错,荣华富贵自然是会享受到老死的,可您偏偏要与人私通,私通也便罢了,偏还选了一个没有半点势力只能依附于您又不中用的男人,是以,您有今日这般的下场,也委实让人不知该说什么好。 罢了,本公主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您见过了本公主,就可以放心了——在本公主的管教下,您的儿子轩辕珏定然是不会有您如今这样的“待遇”的,因着他只要胆敢犯一点点的过错,本公主都会狠狠的责罚,断然不会让他走出公主府,跑到大街上来丢人的。” 这话,听着像是在宽慰梁蓝,可就是傻子都知道,这是将梁蓝贬的不能更低了。 如果梁蓝此时此刻能说话,能行动,她定是要跳起来,生生的将褚夕颜的嘴巴撕了的,可事实上,她却只能将眼睛瞪的更鼓,将牙齿咬出血来,将满腔的恨都憋在肚子里! “轩辕珏,不问候问候你的母亲吗?”褚夕颜根本就不在意梁蓝的恨。 一个将要悲惨死去的人,还能对她有什么威胁不成? 而她,还不想就这么放过了梁蓝和轩辕珏这对母子呢! “公主,我没有母亲!”轩辕珏捏紧了拳头,冷漠无情的道。 “你说什么?”褚夕颜转过头去,望着轩辕珏:“你怎的就没有母亲了?这梁蓝不就是你的母亲吗?” “轩辕珏,虽然你的父亲可能不太准确,但是母亲肯定是准确的,你的母亲生养了你,你却道自己没有母亲,岂不是会让她很伤心?” “本公主也是个重规矩的人,不欢喜自己的男人连亲生母亲都不认,你马上向你的母亲道歉!” “公主!她就是个罪犯!”轩辕珏冷冷的道:“她自己做出那样的丑事,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的母亲,我以她为耻,早就和她断绝了关系了,她是活是死,都和我没有半点的关系。” “还有,我真的是轩辕皇室的血脉,我绝对不可能是这淫、妇和别的男人的孩子,褚国的云帝如果没有确定这件事,也不会同意公主与我成亲的。皇室的血脉,到底还是尊贵些。” 轩辕珏已经不在意梁蓝听到这些话会不会难过了,他根本看不见梁蓝的苦痛,不管梁蓝能不能哭喊,能不能动,也不管梁蓝会有多愤恨,有多不甘,有多狼狈和屈辱……这样的母亲,没有比有更好,他自私的只想她早点去死,也好让自己能因着这样淫、荡恶毒的母亲少些难堪。 是以,他话里面的重点,一则是撇清与梁蓝之间的关系,二则是强调自己的血脉到底还是高贵的。 为了稍微的将自己抬高一点点,他还借用了褚云逸的名义。 如此这般,就是褚夕颜也不好再说什么。 “本公主倒是不知道,你能做到这么决绝,”褚夕颜道:“本公主还以为人人都如本公主这般,便是生母对自己再不好,终究还是存着一份感恩之心的,轩辕皇室的感情比公主想象中的要更为冷漠……罢了,你若执意不肯认自己的母亲,本公主也不能强迫于你,到底你是本公主的人,自然比这囚车里的罪犯要重要一点。” “那……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本公主今日也没了继续逛街的兴致,轩辕珏,你在前面引路,本公主回府了!” 诛人诛心,梁蓝落到这样的地步,唯一还存有的希望就是轩辕珏了吧?可轩辕珏实在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明知与梁蓝亲近不好,他就绝对不会再和梁蓝多亲近了,他说这些残忍无情的话,只会让梁蓝更加的绝望。 她也是打听了一下关于轩辕珏和姐姐凤云倾之前的事情的,如果不是这个毒妇设计,姐姐怎么会被轩辕珏这个渣男欺骗,白白的浪费了那么几年的光阴? 她自然不会让这毒妇好过。 就算这毒妇很快就会死了,她也要这毒妇在死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的煎熬! 真正的一无所有是带不走这世上的任何东西,也再无一人记着她。 “是,公主。”轩辕珏毫不犹豫的转过了身。 梁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褚夕颜一起离开,那双恨不能瞪出眼眶子的眼珠布满了血丝,身体僵硬的像是彻底变成了石头。 “还真够无情的啊,这轩辕珏,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对自己的亲生母亲都能这么残忍,啧啧,也就是夕颜公主大度,还能容他在身边伺候。也算他好运。” “以后,也不过就是个伺候人的奴才,身为男儿,如此卑躬屈膝的吃女人的软饭,他还真有脸了……” 第155章既然站不好,那就趴着 “梁蓝落到这种连亲儿子都不认她的下场,也是可怜。”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想她以前做过的那些罪,简直罄竹难书!” “说的没错,这样阴险恶毒的女人有这种下场,那都是她自作自受,她一点都不可怜。” “所以说这人啊还是要多做好事,善恶都有报,若是不报,那也只是时候未到,梁蓝的时候到了,也就受到惩罚了,那轩辕珏的恶报大抵是还没有到齐?” 周围人的议论又起来,轩辕珏心中窝着火无处发泄,也只能当自己没听见。 褚夕颜却脚步轻快的走在街道上,心情愉快,还不时的朝着周围的百姓投去一个温和的笑容,心里却在想着等会儿该用怎样的方式再从江初雪的身上帮姐姐凤云倾讨回点什么…… 远离了最热闹的人群后,又距离公主府(原香王府)还有一段路程,轩辕珏却忽然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来,表情有些不善的盯着褚夕颜:“夕颜公主,我和云帝之间的合作公主是知晓的吧?” 褚夕颜后退了半步,将自己与轩辕珏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远一点:“你想说什么?” “公主明知道我和云帝是合作的关系,却故意当街羞辱我,意欲何为?”轩辕珏咬着牙,脸上布满了愤怒:“如果不是顾及着公主的面子,我怎么会忍下……” “你在想什么?”褚夕颜打断了轩辕珏的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显易懂的讽刺:“是本公主说的话还不够的清楚吗?刚才本公主怎的了?本公主做的事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本公主最真实的意思。 难道你轩辕珏不是靠着本公主才从一个将要被发配去荒芜之地的庶民……不,罪民——翻身变回了贵族吗?难道你没有断了子息?没有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不闻不问?没有想要和本公主成亲了? 所以你现在是在质问本公主吗? 你觉得你自己有资格质问本公主? 轩辕珏,莫说你如今不过是一个身负重罪的庶人,便是你还是风光无限的三皇子,也不过就是一个生长在皇室的富贵公子而已,我褚夕颜却是褚国手握军政权的长公主,我褚国与轩辕的国力相当,你与我成亲,算是你高攀了! 你与我皇兄是合作的关系?你说错了吧?你知道什么是合作吗?——那便是双方实力相当,能相互利益的才算,可你……你现在有什么是我皇兄看得上的吗? ——莫要将自己的位置抬的太高了,你——不过就是帮着皇兄和我做事的奴才而已!若是事情做的好了,你想要的东西,皇兄自然会帮你去拿,可若是你办事不力,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想! ——你不会以为褚国是个慈善堂,我皇兄是个慈善家吧? 忘了你以前的身份和位置,你在本公主身边,就是伺候本公主的,就好像江初雪于你而言那样的,想想,她是个什么货色,你,在本公主眼里也就是那么一个样子的。 你给本公主记住了,本公主不怕你以后站起来了来对付本公主,只要你有那个本事,但是你现在既然是趴在本公主的脚边的,就给本公主好好的趴着!” “不过,你也没猜错,本公主就是故意踩压你的,本公主要在轩辕生活,不先让所有人知道本公主的厉害,本公主如何在轩辕站稳了脚跟?你身为本公主的人,牺牲一点也是应该的。 这样吧,等你与本公主成亲后,本公主会去向烈帝替你求情,让你有个身份重新站在朝堂上如何?” ——成亲?轩辕珏想得美!既然姐姐不同意,她自然不会真的和轩辕珏成亲的。 “真的!”轩辕珏果然信以为真,脸上浮起一抹欣喜:“公主说话算话?” “自然算话。”褚夕颜道:“不过,也看你的表现。” “是!”轩辕珏马上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如若公主果真能让我重返轩辕朝堂,莫说只是为了公主博个好名声牺牲些脸面和尊严,便是要我半条命我也是愿意的。” 如今就连位置最低的贱民都瞧不起他轩辕珏,觉得他轩辕珏已经是个废人了,觉得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再起来了,他就偏偏要站到朝堂上去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他轩辕珏还没有跌到爬不起来的程度的。 等到那时候,所有嘲笑过他的人,他都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那还啰嗦什么,快走!本公主累了,难不成,你想让本公主今日歇在大街上?”褚夕颜厉声道,将一个骄阳跋扈的公主形象演的比真的还真。 轩辕珏这一次却并没有半点不高兴,一边殷勤的在前面带路,一边对褚夕颜道:“公主,你踩压我无妨,但是我希望你能知晓,我轩辕珏以前就是运气差了些,都是被那个与人私通的毒妇和想靠着我得到荣华富贵的贱女人给蒙骗了,我并没有那么差的。” 他说的毒妇和贱女人是指梁蓝和江初雪。 褚夕颜只是轻“哦”了一声,明显不相信的模样。 轩辕珏又赶紧的道:“至于与凤云倾的事情,她自己都说了,那都是那个毒妇的计划,当时也是她逼着我去亲近凤府的,我当时连见都没见过凤云倾,怎么可能会欢喜她? 且后来也是她一直追着我,我并没有搭理她的,后来,江初雪故意的勾、引我,我正值血气方刚,哪里会忍得住?可是我保证,我和江初雪之间也仅仅就是那……那种关系,我对她没有多少男女之情的! ——也是在见到了公主后,我才知道什么是心动! 公主天生丽质,满腹才华,举世无双,又对珏有扶持之恩,珏对公主是一见倾情,再见倾心,三见……” “轩辕珏,”褚夕颜再一次打断了轩辕珏的话:“本公主可没有江初雪那般的肤浅,你若是果真倾慕本公主,也不必说这些好听的话,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即可,比如……” 说到这里,褚夕颜顿了一下,将纤细的手指指向不远的府门处:“你去帮本公主看看,那是谁人敢如此大胆的坐在我公主府门前?!” 第156章谁给谁下马威 轩辕珏如今只剩一只眼睛,这会儿隔的又有些远,他只能看到一团红影坐在那里。 当江初雪看出轩辕珏对凤云倾的心思后,也有了想法,知道凤云倾喜穿红衣,她今日便也刻意穿上了红衣。 她刚刚小产,面色苍白,穿上这红衣后反倒是衬托得整个人明亮了几分,遂骂了几句凤云倾果真有心机。 而后,就连丫鬟拿披风,她也是让拿了红色的披风。 自然是想要靠着这博轩辕珏的欢喜的。 ——经过了那些多的事情,她总算没有以前那么狂妄了,知道自己选择了轩辕珏就已经和轩辕珏绑定在了一起,如果不能先让轩辕珏对她放心,她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就算她还有别的想法——要找个合适的机会逃离了轩辕珏,然至少目前还做不到,她能好好的活下去,将自己的身体养好,不能让小产损了自己年轻靓丽的容颜和身子,才好再去图谋其他…… “那……好像是永安郡主?”轩辕珏道:“永安郡主最喜欢穿红衣。” 他以为那是凤云倾,自然是不愿意说凤云倾是“摄政王妃”的,即使凤云倾已经是了。 ——他还对凤云倾存有幻想,盼着自己哪天“东山再起”了,还能让凤云倾再次为他痴迷。 只是不知道凤云倾这时候出现在这里是个什么意思。 莫非是知道他马上就要和褚夕颜成亲了,她心中不愉快了,才刻意等在这里,想要挽回些什么?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他…… ——轩辕珏的心中又起了自以为是的臆想。 “永安郡主?”褚夕颜道:“便是摄政王妃吗?” 她心里清楚那肯定不会是凤云倾,却继续往前走了:“若是摄政王妃,倒是有资格坐在本公主的府门前的,本公主与摄政王妃一见如故,往后住在皇城,少不得要去打扰她呢,她过来,莫非是要给本公主贺喜的?” “想来是这样的。”轩辕珏道。 褚夕颜与凤云倾关系好,以后会经常见面吧?那他只需跟在褚夕颜身边,便能多见凤云倾了?那样的话,他就能有更多的机会与凤云倾叙叙旧,谈谈感情,说说…… 轩辕珏想的正美呢,褚夕颜却忽然站住了脚步,语气徒然变冷:“那是摄政王妃吗?” “是,是啊。”轩辕珏下意识的回答。 褚夕颜的侍女却道:“公主,那并不是摄政王妃,至于是何人,怕是未来驸马更清楚。” 轩辕珏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人他更清楚。 他再往前走了几步,定睛一看——那人竟果然不是凤云倾,而是——江初雪! “公主,这……”轩辕珏瞧清了江初雪的脸,心里顿时就产生了莫大的落差感。一点都没欣赏到江初雪穿红衣的美不说,只觉得江初雪坐在那里无比的碍眼。 ——他忘了是自己派人通知江初雪提前到府门口迎接的。 褚夕颜已经走上了前去。 江初雪当然也是看见轩辕珏等人过来了的,她虽没见过褚夕颜,但瞧一瞧褚夕颜身上穿的华服,也知道这就是公主了。 她却并没有上前迎接,而是等到褚夕颜到了面前,才柔柔弱弱的向褚夕颜道:“妾江初雪,见过公主姐姐,妾刚刚小产,身体虚弱不能站立,还请姐姐见谅。” 这已经算是很无礼了。 然,江初雪却并不认为这是无礼,轩辕珏去找褚国人商议合作的时候,她只知轩辕珏确是冲着夕颜公主去的,便以为褚国云帝会帮轩辕珏恢复了亲王的名誉,那夕颜公主自然就是要嫁入香王府为正妃的。 而她江初雪身为香王府的女人,又刚刚落了轩辕珏的一个孩子,身体不好,便是无礼一下,又有何不可?反倒是能提醒提醒夕颜公主,入了香王府,成了香王的女人,大家都是一样的。 她多少也能在夕颜公主面前有那么一点脸面。 但事实上,江初雪完完全全就想错了。 “妾?姐姐?”褚夕颜冷笑了一声:“如若本公主没记错,你江初雪,本就是香王府的奴婢吧?如果连轩辕珏都要做本公主的奴才了,你也就是我公主府的奴婢了,这见了主子不跪拜行礼,还敢大摇大摆的坐在我公主府门口妄图给本公主一个下马威是吗?” “你当本公主是个傻的?就凭你这贱东西,也配叫本公主姐姐?” “阿玉,将她那身碍眼的衣裳剥了,掌嘴!” “是,公主。”侍女恭敬的答了,马上招呼其他的侍女一起动手:“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公主的命令吗?赶紧将这下贱的脏东西拿了,好生惩罚!” 几个身手不错的侍女迅速的上前,直接把江初雪从那张椅子上拖了下来,一脚踹在她的膝盖骨上,她不得不“咚”的一声跪在了冰冷的青石板上。 她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身上的披风就已经被剥了去,冷风过来,让她不自觉颤抖起来!侍女却还在粗鲁的扯她的外衣。 她顿时就吓住了:“公主,您这是做什么?妾……妾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吗?” “公主,妾也是香王的女人,你不能这么对我。” “公主!是您想要给我下马威吧?您是要做香王府的正妃的,就算您不顾及王爷的脸面,也总该顾及自己的脸面,您不能让皇城里的人都议论您这个外来的公主是个妒妇,残忍狠毒的对付香王府的旧人吧?” 这里可是府门外,那些像苍蝇一样讨厌的贱民又围观过来了,她若是就这么被剥了衣裳,她以后还怎么见人? “公主,就算您也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是妾是无辜的啊,女人的清白最为重要,你不能脱我的衣裳,你不能这么羞辱我!” “刺拉!”一声,侍女已经将江初雪外裳扯破,她忙紧紧的拽住:“夕颜公主,你们褚国人竟是半点规矩都不讲的吗?莫要忘了,你以后是要住在香王府的,你这么做,就不怕香王将你休了吗?你……” “江初雪,你闭嘴!”轩辕珏恨不能把江初雪的嘴巴给堵住:“你这个贱人,不要胡说八道。” “本公主倒是不怕“香王将我休了。只是,你恐怕还没有搞清楚状况,”褚夕颜道:“阿玉,告诉这个蠢东西!” “是,公主!”阿玉点头。 转过身,站在江初雪的面前,冷冷的道:“不知所谓的奴婢!你是轩辕珏的人没错,可你不是早就知道,这世上已经没有香王了?轩辕珏不过一身负重罪的庶人,若非夕颜公主瞧上了他,许他做公主府的男人,到公主身边伺候,你以为他还能站在这里吗? 不是公主要嫁入什么香王府,而是香王府以后就是公主府了,轩辕珏是要嫁入公主府的,至于你这个轩辕珏的奴婢,自然也就是公主府的奴婢了。 原本,你这条贱命也是没有了的,可公主仁善,替你在烈帝面前求了情,往后,你的生死就掌控在公主的手里了,你不跪地谢恩,还敢在公主面前嚣张,还敢叫公主姐姐?你是嫌自己活的太长了吗?” “再说,有关于你忘恩负义,靠着凤家长大成人,却又背叛了整个凤家,与轩辕珏私相授受,珠胎暗结的事情就连我都知道,你竟然还有脸说“清白”二字?你不臊?我都替你臊!” “就你这么一个贱婢,公主心情不好了,随便打杀了,你都该谢公主罚的轻了,还敢暗指公主不懂规矩?真是竟过愚蠢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蠢的!” 阿玉说完,转过身就对褚夕颜道:“公主,以属下看,这个女人心思恶毒又不干净,留着作甚?不如让属下结果了她就好,也省的以后给公主惹麻烦和不愉快,公主觉得如何?” 江初雪脸面的灰白,什……什么? 褚云逸根本就没帮轩辕珏恢复亲王的位置,只是让轩辕珏和褚夕颜成亲,且,是轩辕珏嫁给褚夕颜?那岂不是说就连轩辕珏都成了褚夕颜的人?那她…… “公主,妾……不,奴婢,是奴婢!奴婢不知公主才是家里的主子,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了,公主饶命!” 江初雪挣脱了侍女的手,扑在地上就是几个响头。 该死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轩辕珏竟连这样的事情都能同意——身为男子,竟要嫁给一个异国的女子?也太不中用了! 害的她还以为自己翻身有望,还想先给褚夕颜一点难受。 这一步,她又走错了。 “知道错了?”褚夕颜闷哼了一声:“那你们就继续执行本公主刚才的命令!” “公主,公主且慢!”江初雪忙抬起头来,望着褚夕颜道:“公主,有一句话叫不知者不怪罪,奴婢听闻您宽厚仁善,你莫要和奴婢计较,您怎么罚奴婢都可以,但是可不可以进府了再罚?奴婢到底是个女人,怎能当街没了衣裳,您也是女人,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求您对奴婢也仁慈一点。” 第157章剥光,示众 “大胆,还敢跟公主谈条件,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阿玉冷喝了一声,示意几个侍女继续动手。 “等一下!”褚夕颜道。 江初雪以为事情有了转机,忙扯开了一丝笑容道:“奴婢就知道,夕颜公主是个心善之人。” “你的意思,若是本公主不饶你,便不仁慈了?便不是心善之人了?”褚夕颜看着江初雪,只觉得这个女人无比的不要脸。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跟她玩“道德绑架”这一套? 她都是三世为人了,虽说第一世死的时候才七岁,可是什么不知道?江初雪这种女人,那就是典型的绿、茶、婊!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公主心善……”江初雪赶紧摇头。 “你说的没错,本公主是心善,”褚夕颜道:“可本公主只对好人心善,至于你这种满肚子坏水的贱婢,你就不配做个人,还要什么衣裳?” “可你到现在还敢逆本公主的意思,本公主自然要对你更“好”一点了——阿玉,将她剥光了,让所有人都瞧一瞧她到底有没有清白,有没有羞耻这种东西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晴天霹雳,使得江初雪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说夕颜公主人美心善吗?为什么会这么狠? 她一直以为养尊处优的夕颜公主是个好糊弄好坑害的主儿的,可是褚夕颜本人为什么与她想象中的有这么大的差距? “刺拉!”侍女再次动手,动作更加的粗暴野蛮,布帛碎裂的声音不断的传入江初雪的耳中,她的外裳很快就被撕成了碎片,侍女又开始扯她的中衣,扯她的裤子,遇到厚实的布料,侍女还顺手扯了她受伤的簪子去划…… “不!不要!”江初雪终于惊慌起来,一边抓紧了自己的衣服不让侍女撕扯,一边大声的向褚夕颜哀求:“公主,夕颜公主,奴婢错了,奴婢真的知道错了,奴婢就是地上的泥巴,就是再下贱不过的东西,奴婢万万不该自以为是的对您不敬,奴婢就是个屁,奴婢这样下贱的东西实在配不上您这样惩罚。 求求您,您饶了奴婢吧,快让她们都住手,奴婢错了,奴婢知罪了,求您饶了奴婢这个下贱的东西,求您饶了奴婢,求您了!” 江初雪的眼里被逼出了泪,滚在她本就苍白的脸上,鬼一样的难看。 就是装可怜,也太过于惊悚了。 更何况,褚夕颜也根本不会理会她的“可怜”。 “好吵!”褚夕颜只是有些不欢喜的皱了皱眉头。 侍女赶紧拿已经撕扯下来的一块布,往江初雪的嘴巴里塞。 江初雪见褚夕颜不为所动,又趁着最后的机会,朝着轩辕珏哀求:“王爷……不是,驸马爷,求求您,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管怎么说,都还是您的女人啊,奴婢的脸可以不要,您的脸也不要了吗?您救救奴……唔唔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塞了满嘴吧的碎布,再也说不出哀求的话来。 轩辕珏心里对她厌恶到了极点,可是想想,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他轩辕珏的女人,若是在大街上被剥光了,让围观的贱民看光了身子,也等于是在打他的脸。 可褚夕颜一看就是还在气头上,他如若现在帮江初雪求情,褚夕颜不会将怒火发在他身上吧? 这么一想,轩辕珏又有些畏缩。 他犹豫了好一阵子,直到江初雪被脱的只剩下一件遮羞的肚兜儿和里裤了,他才匆匆对褚夕颜道:“公主,算了吧,别让这么一个肮脏的贱东西污了您的眼睛,再说我跟她确实也有那么几日的关系,待我们成亲后,若是有人拿今日的事情编排公主,岂不是对公主的名誉也有损害,这个贱婢,我会好好的教训她的!” “你这是还对这贱婢有情?”褚夕颜故意将脸色一沉:“是以才不许本公主惩治她?” “如若是这样,那本公主也没什么话好说,左右你我还未成亲,你还不是我公主府的人,你的奴婢自然也就还不是我公主府的奴婢,你要保下她,随你。” “只是,你也得想清楚了,本公主虽不会只娶你一个驸马,可本公主也是不允许自己的驸马对别的女子有心思的,你今日保了这贱婢,本公主明日早朝就要向两国的皇帝做个说明,不与你成亲的,你自然便会重新成为戴罪的庶人,要被发配江州,许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回到上京城了。” “这……”轩辕珏马上就迟疑了,再看一眼江初雪,他一咬牙,道:“那就请公主继续惩治这个贱婢吧!” “公主,我已然说过了,唯有公主才是我心中最美的女人,我又怎么会因为别的女人让公主心生不愉快的,这个贱婢连公主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的,我之所以说几句话那肯定不是为了帮着贱婢,我都是为了公主的名声着想的。” “不过,公主是性情中人,这贱婢胆敢以下犯上冲撞了公主,还在公主面前大放厥词,公主怎么惩治她都不为过。我以后也不会再碰这个贱婢的,她以前虽是我的侍妾,可我也不是以前的香王了,我以后都是公主的人,为公主马首是瞻,这个贱婢也就是公主府的贱婢! 别说公主只是想剥光了她的衣裳,就是公主想要让围观的这些人当场上了这贱婢,也是她最有应得的。” 江初雪听到这话,满满的愤恨与不甘。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千挑万挑的男人,竟然会这么残忍的对待她,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轩辕珏,似乎是想将他看清楚。 她挣扎的动作却越来越小,身下又流出血来,被侍女无情的剥光后,将那一条带血的白色里裤扔了出去……于是,她只能全身颤抖着匍匐在地上,以此来遮羞。 可地上却更为的寒冷。 她不用抬头都知道此时此刻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是怎样的,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 可是她不想死,她这样的人,就算是趴在地上活着,也绝对不会想要去死的…… 只是,轩辕珏竟然说她就是被围观的那些个(男)人当场上了,也是她罪有应得? 她有什么罪?她江初雪到底有什么罪?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她江初雪就是想要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她就是想要比别人都好,这有什么罪? 不过就是她竟然瞎了眼睛,错看了人,竟不知轩辕珏是这样的人,竟不知自己选择轩辕珏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会认输的,只要命还在,她江初雪总有一天还会起来的,她是女人,这个男人不行了,她还不能想方设法的去找别的男人吗?裸了身子又如何,能让更多的人看清楚,她江初雪这副身子有多美妙,有多诱、人…… 褚夕颜看着轩辕珏和江初雪,听着轩辕珏说的话,看着江初雪从挣扎到停止挣扎,从匍匐在地上到弓起身子…… 她只觉得自己的胃里面一阵阵的翻涌,恶心至极——这世上怎么会有如轩辕珏和江初雪这般恶心的男女?他们的思想简直阴暗至极! 厚颜无耻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恶劣,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脸活在这世上的? “轩辕珏,你还真够狠毒的,对自己的女人都能这么狠毒,你觉得本公主会相信你对本公主是好的吗?”褚夕颜神情一片的冷清:“本公主到底觉得,或许选你做驸马也确实不合适?要不然,本公主明日就去……” “不是这样的,公主,”轩辕珏赶紧道:“江初雪这个贱婢都是自作自受,她犯了天大的罪,我才会对她无情,可我对公主的心是天地可鉴的,公主万万不要因着这个贱人,就误解了我的一片真心。” “是吗?”褚夕颜眯了眯眼睛,她也知道刚刚才和轩辕珏有了婚约,马上就接触不太实际,首先褚云逸那里就说不过去。 于是,她闷闷的道:“你是真心还是黑心,时间和现实会告诉本公主的。” “这里,实在有些无趣。” “阿玉,让两个人在这里盯着,罚她跪足了一个时辰,再许她进府。” 一个时辰,足够让喜欢看热闹的人跑到这里来把江初雪的丑态都看的完完全全的了。 “来人,把牌匾换了!” 香王府的牌匾就这样被拿下来,砸在了轩辕珏的面前,那些抬着公主府牌匾的侍卫踩着香王府的牌匾过去,就像是一脚一脚的踩在轩辕珏的脸上…… 当公主府的牌匾稳稳当当的挂在了府门上,褚夕颜这才满意的迈步进了府中。 轩辕珏就像是听话的狗子一样跟在褚夕颜的身后,卑微至极…… 深夜,被打的血肉模糊的柳子娴被静太妃带回了摄政王府,此时,凤云倾正在和轩辕夜阑下棋,听到消息,凤云倾连眼皮子都没抬,就道:“她死了吗?” 第158章女人间的争斗和妒恨 “没有,只是受伤较重,是趴在软椅上让人抬回来的,人是清醒的,短时间内下地是不可能了。” 轩辕明烈亲口命令的“杖四十”是没人敢掺什么水分的。 那结结实实的杖责加在柳子娴的身上,她就是没死,十天半月也别想再到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面前蹦跶。 “子华,你信不信,柳子娴那样的人,只要没死,就不会善罢甘休?”凤云倾放下一枚棋子,淡漠的道,像是没带任何的情绪,可讽刺的意思和愤恨的意思却又那么浅显易懂。 “无关紧要的人罢了。”轩辕夜阑只有这八个字。 原本就是不值得他多费心思的人,如今又几次三番的想要害他的倾倾,他哪里还会对那两人有什么好感?! “你的棋艺不错,若是比棋艺,你也能胜。”轩辕夜阑转移了话题:“只是比我还差一点。” 凤云倾的表情顿时僵住,哪里只是差一点了——她今日与轩辕夜阑下多少局,就输了多少局,虽说每次都输的不那么难看,但是她严重怀疑这就是轩辕夜阑故意的。 “子华,我且问你,你每次与我爹爹下棋,是否放水了?” “放水?”轩辕夜阑有些不解,想了想,问:“可是指我刻意让他几子?” “正是,”凤云倾道:“你确定只是几子,我与我爹爹下棋,都是要让他几子的。” “让多少不重要,结果才重要。”轩辕夜阑淡淡的道:“他是你的父亲,自然也就是我的父亲,我让着他一些,他开心些,你也会欢喜些,这样是好的。” 凤云倾的心情确实好多了,她以为轩辕夜阑这样的人是不会对谁人柔软的,可是他为了她,却对她的父母很好。 犹豫了片刻,凤云倾还是将话题扯回了静太妃和柳子娴的身上:“子华,我有些怀疑,但还没有实证,想与你说一说,你要听吗?” 轩辕夜阑嘴角微勾:“你都说了想与我说一说了,我若是不听,岂不是辜负你一番心意。” “你说吧,我仔细听着。” “我……”凤云倾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且这证据定是不好找的,然若是不提前说说,若是未能有些防备着了什么算计就不好了。” “嗯,你说的,我都会重视。”轩辕夜阑随后拿起一颗棋子,正要往棋盘上放,就听到凤云倾道:“子华,你有没有想过,柳子娴的毒术是何人所授?我记得你的封地盛行的乃是医术,然柳子娴的毒术却极其的诡异霸道,虽说咱们只见识了她下两次毒,可那毒都不是寻常的毒药,且,手段隐秘,若非我有医毒系统,其实国宴上也难发现她做的手脚的。” 轩辕夜阑脸色微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既然柳子娴会毒术,且静太妃明显是知情的,那么,你认为静太妃会不会毒术?” 轩辕夜阑手下的动作一顿,那颗棋子便下错了地方。 凤云倾见状,直接喊雨煞过来,将棋局封存,下次再下了。 “子华,你看啊,柳子娴欢喜你,是以,她就会想方设法的对付我,因着你欢喜的人只有我,未曾多看她一眼,她万分不甘心,可若是……若是母亲身上的事情也与我们现在类似,那……” 凤云倾说的比较的婉转,但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对!她就是怀疑静太妃藏着一身毒术,怀疑先皇后的毒是静太妃下的。 先皇与先皇后本是伉俪情深,就算因为一些个后妃让先皇后心生郁闷,却远远不及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争宠来的更揪心。 当年是静太妃各种求了先皇后,先皇后才被迫答应将她带入宫中,可事实上,静太妃如今连轩辕皇族的族谱都没有登上去,就证明先皇对她并不欢喜,她心比天高却总被冷落,难免生出些阴暗的心思,因此妒恨上先皇后,下毒害先皇后,其实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因着先皇后仁善,一直对这个妹妹极好,临时死都惦记着这个妹妹,还拜托自己的儿子照顾这个妹妹,便无人将先皇后中毒的事情往静太妃身上想。 但没人想不代表就没有这个可能。 “子华,女人之间的争斗和记恨,远比你想象中的要更甚。自古后妃之间,便不缺因妒生恨,手段恶毒之人。” 轩辕夜阑沉默了良久,道:“我从未在意过静太妃,也从未怀疑过她,因着母亲临终之前与我说,她性子柔弱,直率,虽想要荣华富贵,却没有多少心机和手段,是以,让我照顾她,保她无灾,直至老死。母亲的话,我自然是相信了的。” “先皇后才是真正性子柔善的,她有大仁大义,瞧谁都觉得是好人,都觉得良心未泯,都觉得对那人宽厚包容一下,那人就会回归正途,她大度、隐忍,便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想要自己的夫君也允许了,她这样的人,哪里会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会算计自己呢? 可静太妃明知帝后情深,却非要入宫侍君,她在意过先皇后这个姐姐的心情吗?她果真有将先皇后当成过姐姐吗?还是只是自己攀附荣华富贵的高枝呢? 若是,她上了那棵树,却觉得那枝子碍了自己的路,子华,你认为她会不会将那枝子给——折断!” “倾倾!”轩辕夜阑猛地站了起来,脸色阴沉沉的,显然是动怒了。 有一物从他的衣袖中掉出来,砸在地面上,“啪”的一声摔碎了。 ——是那块先皇后最喜欢的血佩! 轩辕夜阑见玉佩摔碎了,顿时就慌了,忙蹲下身去捡。 这是先皇后留给他最深的念想了,他整个人都变的不好了,紧张到了凤云倾从未见过的程度。 他迅速的将玉佩的碎片抓在了手里,像是弄丢了最心爱之物的小孩,凤云倾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无助。 可是很快,他就皱紧了眉头,“噗”的吐出了一口血,而后,身体的温度迅速的升高,就连眼眸的颜色都起了极为明显的变化——这是他身上的火毒又复发了。 医毒系统不断的提出报警:主人,有毒有毒,有剧毒! “子华!”凤云倾忙上前去,拿了一颗解毒的药丸就往轩辕夜阑的嘴里喂:“快,你的热毒发作了,先吃一颗解毒丹。” 轩辕夜阑也没有犹豫就将那解毒丹吞了下去。 明明痛苦至极,他却还对凤云倾道:“倾倾,我摔碎了母亲留给我的玉佩,这玉佩是母亲的血染过的,它……” 他将那玉佩的碎片拿出来,却蓦地愣住了。 ——哪里还有什么血佩? 那玉佩的每一个碎片都变回了晶莹剔透的模样,像是从没有过那血丝一样的东西似的,可他的手心,却还有“血丝”和细小的“血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透到他的皮肉里去。 凤云倾也看见了。 她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 “小蛋,快查,这是什么!”因为太过着急,这话,她都喊了出来。 “你说什么?剧毒?” “什么毒?” “成分不知?你怎么能不知呢?” “与什么一致?与……” 热毒! 凤云倾猛地抓住了轩辕夜阑的手,拿出那把“寒魄”就划破了轩辕夜阑的手掌,她再轩辕夜阑的手掌划了一个“十”字,那血流了出来,赫然已经变成了黑紫色——这正是有了剧毒的证据。 轩辕夜阑自己动手,迅速的封住了自己几大穴道。 “再吃一颗解毒丹!”凤云倾急急的拿出药丸:“这是我自己炼制的,效果比之前还要好。” 轩辕夜阑也吃了。那热毒却还是没能被彻底的压制下去。 “来人,去请秋神医。”烈风见状,忙匆匆的去了。 “不行,秋楚笙也未必能压制住这毒,”凤云倾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又想到一人:“快!再请夕颜公主,就说我请她……请她赏月!” 今夜的月色确实不错。虽然这理由有些突兀。 “倾倾,你不必这般着急,我……我无事。”轩辕夜阑见凤云倾这么着急,那股子暴戾反而被他强行压制住了。 “然,我想你的猜测大抵要成真了,”轩辕夜阑又道:“这块玉佩,本有两块,几乎一模一样,母亲一块,静太妃一块,母亲去后,静太妃将这块玉佩交给我,说是母亲的遗物。” “这块玉佩或许不是母亲的,而是静太妃的?”凤云倾随口道。 “那母亲的那一块呢?” 是不是就是害死先皇后的元凶? 想到这里,凤云倾惊起一身的冷汗:“这玉佩到底是何人雕刻,何人送给母亲和静太妃的?” “便是母亲怀着我的那一年生辰,静太妃拿来的。”轩辕夜阑说这句话的时候,眼里满是阴森森的恨意,身上的气息似是从地狱里而来。 “竟是她!我寻了这么多年,想过很多可能的人,唯独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她,竟是……” “噗”怒及攻心,轩辕夜阑又忍不住吐了一口鲜血,这一次,那血也变成了黑红。 然后,他就在凤云倾惊慌失措的视线里,生生的晕了过去。 “子华!” 第159章薄情的人都说自己深情 轩辕夜阑这一次毒发的太快,秋楚笙赶过来后也束手无策,不过是继续放毒血,继续给他喂解毒丹,可是那么多珍稀的解毒丹喂进去,却并没有得到什么缓解。 直到褚夕颜匆匆的赶过来,认出了这种毒。 “这是赤血炎毒!昔年我父亲与毒王一起拜师于药谷老人,父亲一心学医识毒,毒王却专研究那些个阴损的毒物,且因着父亲多得了师父几句夸赞,便下毒害父亲,不给药王谷所容,药谷老人便将毒王驱逐出谷。 往后的许多年,毒王每年都会给一个人下一种剧毒,扔到药王谷让父亲医治,父亲自然不忍病人受苦,便总是想办法为病人解毒,自然,也总是能解开了毒王的毒。 直到最后一次,毒王自己来了,他说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就给自己下了这赤血炎毒,若是父亲解不了,便说明父亲不如他。 父亲花了数十昼夜,也未曾找到解毒的方法,毒王也便与世长辞了。 后来父亲始终过不了这个心坎,就继续研制赤血炎毒的解药,可直到他老人家也去世,都未能研制成功,便知炼制了十颗压制毒性的药丸。 摄政王如今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便将这十颗解毒丸都留下来,然,这一颗只能保十日,十颗也就是三月有余,若是到那时还寻不到解药,他……性命危矣!” “还有三个月,还好还好,”凤云倾道:“我知道该如何解读,然缺少药材,等子华醒来,我这便带着他去寻解药,什么事情都暂且放下,他若是……若是没了,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我凤云倾去做?” 也就是因着这件事,凤云倾彻底的意识到轩辕夜阑在自己心中的位置——竟是不知何时,他的安好比她的复仇更为重要了! 褚夕颜想了想,问:“姐姐,我听闻你设计了我皇兄,与皇兄要了许多的药材,其中可有替摄政王解毒的药材?若是有,你早些告诉我,我去想办法让皇兄早些给了你。” “好!”凤云倾点头,将那几种药材都与褚夕颜说了,并对她说:“你要小心,褚云逸多疑,莫要让他瞧出你与他已经不是同一战线的人了。” “姐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你到了摄政王府,褚云逸的探子定是会跟过来的,我已经让人在院子里摆了果点,也让人穿了我的衣裳,戴了人皮面具坐过去,你且去那边坐一坐,然后早些回去。” 凤云倾也是情急之下,才没能好好的思量就将褚夕颜请了过来,也幸好褚夕颜来了这么一趟,不然那热毒的新毒加上轩辕夜阑体内的陈毒一起发作,轩辕夜阑能不能挺过今晚都难说。 她护住了轩辕夜阑,自然也是要护住自己的妹妹的。 是以,再着急,她还是将这些事情做好了。 “姐姐考虑的很细心,我这便过去与“姐姐”一起坐坐。姐姐莫要太过于担心,好生照顾着摄政王便是。”褚夕颜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楚楚!我……我也去!”秋楚笙颤抖着声音道。 从褚夕颜一进来,他就觉得这个女子给他的感觉很是熟悉,当她说起药王谷的往事,他自然就认出了她——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心爱之人! 难怪凤云倾去参加了国宴回来便对他变了态度,还与他说那些话,原来楚楚如今竟成了褚国的夕颜公主! 可是,夕颜公主不是刚刚选了轩辕珏做驸马? 不!他的楚楚怎么能嫁给别的男人呢?他必须要马上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凤云倾抬起头看了秋楚笙和褚夕颜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她原本不想这么快让秋楚笙知道褚夕颜就是楚楚的,可是有些事就是这么的不可控制。他们还是见面了。 也罢!左右妹妹如今也长大了,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了,感情的问题,她自己也会处理。 褚夕颜回过头,轻飘飘的扫了秋楚笙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他跟着。 一刻钟后。 小花园里。 褚夕颜在桌旁坐下,与那个扮演“凤云倾”的女子点了一下头,才抬头望向仍站在那里满脸深情和惊喜模样的秋楚笙,淡漠的道:“华公子别来无恙。” 那扮演凤云倾的女子也是个聪明,见这情形,便知两人有话讲,于是道:“我去旁边花树那便剪几枝花。” 花树也在院子里,但是距离这边有些远,确保褚夕颜和秋楚笙说的话她听不到,又能让被放过来的探子瞧见她在场。 “好,你去吧!”褚夕颜道。 那女子便起了身,往花树那边去了。 “华公子坐吧,”褚夕颜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有些甜腻,遂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了回去。 她看似不甚在意,心底却早就起了滔天巨浪。 没想到,她竟然能在摄政王府见到华雪辰。 ——这个藏在她灵魂深处,只要想起来,就会让她无比疼痛的人,就这么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在这之前,她想过来轩辕可能会遇到他,毕竟药王谷距离轩辕皇城并不远,既然如今华国座上的皇帝并不是华雪辰,他回到药王谷也是可能的。出现在轩辕皇城也是可能的。 但是她却并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就重遇华雪辰,尤其,华雪辰如今还与自己的姐姐和轩辕夜阑关系不错。 “楚楚,我就知道是你,在这里,别人都道我是秋公子,就只有你会知道我是华雪辰。”褚夕颜的一声“华公子”,让秋楚笙更加确定褚夕颜的身份。 “你是我的楚楚,对不对?” “原来你成了秋公子,倒也无妨,只是个称呼而已,”褚夕颜毫不在意般道:“那么,还请秋公子说话注意些,本公主乃是褚国的夕颜公主,也是轩辕的安平公主,却不是你的什么楚楚。你既无官职,那便是庶民,见到本公主,莫要如此无礼!” 这疏离而冷漠的态度就像是一把刀子刺进了秋楚笙的心里,他有些震惊,有些疑惑,有些难受:“楚楚,你怎的……” “华公子,容本公主提醒你一句,楚楚已经死了,我叫夕颜,知否?”褚夕颜有些不耐烦的道:“若是你来找我,是想与我谈论谈论摄政王的毒,我很乐意与你谈论,但若是别的,我没有心情听。” “可是你分明就是我的楚楚,”秋楚笙上前一步,满脸愧疚和沉痛的对褚夕颜道:“楚楚,我知道你还在怪我当年为了权利放弃了你,可是自从你……离开我之后,我才知道,你,还是我在这世上最为重要的东西,若非你临去之前,不许我与你一起去,我早就……” “华公子,前尘往事一场空,本公主早就忘了,”褚夕颜的语气更冷:“一世一人,便是你信转世,信我是前世里的那人,那也是前世的事情了,我与那些生来便没有前世记忆的人的唯一不同——便是我记得那些生生死死,恩怨纠缠。 然这与如今的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已经是褚夕颜,就再不是云楚楚。自然,与云楚楚有关的人和事,就与褚夕颜无关。” 褚夕颜这意思浅显易懂——她已经不是云楚楚,怪不怪华雪辰也已经不重要了。 这样的拒绝比直接在秋楚笙的身上捅上几刀还要来的让他痛苦。 他想了念了那么久,如今人就在面前,就算换了躯壳换了容颜,却到底还是那一个人,可这个人,却再不会对他温柔,用满目的柔情的望着他,亲切甜蜜的喊他“雪臣师兄”了。 “那……这些年,你……过的好吗?”秋楚笙站在原地,半天才巴巴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很好!”褚夕颜道:“身为褚国的长公主,我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如今我又成了两国公主,烈帝还许我按照褚国的规矩,可以娶十个八个驸马回公主府伺候我,我怎么会过的不好呢? 从前啊,一叶障目,总觉得眼前看得到的,便是最好的,后来看的太多的风景,便觉得自己也是愚蠢,分明这世上的风景很好,这世上的人也多有趣味,却偏因着那一个薄情的伤碎了心,却是不该。 不过,往后华公子可以放心了,本公主绝对会按照褚国的规矩,将自己的婚姻生活经营的有生声色,十个八个驸马不够,那就二十个三十个,皇帝能三千后宫,我身为长公主,有数十驸马也不为过,然,本公主肯定不会纠缠华公子的,毕竟,本公主对华国的男子可没有什么好感。” “楚楚……”秋楚笙痛如心绞,她竟然宁愿要别的男人也不想要他了? “华公子,请称呼我夕颜公主,或者安平公主。”褚夕颜毫不客气的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没有了,慢走,不送!” “楚楚,你就是故意的想要气我是不是?”秋楚笙终于忍不住了,伸手就抱住了褚夕颜…… 第160章可是,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 “楚楚,我知道你怨我,怨我为了报仇拒绝了你的心意,也怨我为了权利要娶太师的女儿,虽然最后我并没有那样去做了,却让你彻底的离开我,我那时后悔莫及,却已经太迟了。如今老天垂怜,能让你我再次相遇,不管你是怨我还是恨我,不管你如今想要怎样的对待我,我都不会说半个“不”字的,我只求你不要当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 秋楚笙说的无比的深情,褚夕颜听来却只觉得有些讽刺。 她仍然清楚的记得,当她躺在华雪辰的怀里,快要死掉的时候,有人来问华雪辰,与那太师千金的婚礼还要不要继续举行,他说的是:“继续!” 他说她知道她怨他,是!她就是怨他。 不怨他没有回应自己的满腔痴情,不怨他为了权势地位舍弃了她,甚至不怨他为了复仇为了争取势力去与那太师的千金成亲,可她怨他即使在她死的最后一刻还要诛她的心! 从前以为爱一人,便可以肆无忌惮的去爱,可以不在意有没有回应,却是在痛彻心扉后才懂,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情,单相思太苦,苦到一个不小心就淹没了自己对爱情的全部信心,也太痛,痛到有过那么一次经历后,就再不敢去粗碰。 是以,当秋楚笙抱住了褚夕颜,褚夕颜出了本能的感觉到了痛意,她翻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秋楚笙的脸上,冷冰冰的道:“华公子,请你自重!” “莫要忘了,本公主乃是两国的公主,你如此无礼,便不怕本公主发火,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这个词语,自她重生到褚国长公主身上之后,她说了很多次,多到她都已经记不清了,只是落魄时,护着她的乳母,便是被碎尸万段,那以后,但凡是她讨厌的、又刺到了她底线的人,她都会采用这种方式来复仇! 老天爷重生给了一次生命,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让人幸福安稳的,她褚夕颜能有今天,也是踩着无数人的尸体和鲜血过来的。 就只是简单的一个拥抱,也让她仿佛被这世上最尖锐的利刺扎了一样,她整个人霎时间就变的阴冷异常。 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根银针,对着秋楚笙的要穴就扎了去,这架势,竟是真的想要了他的性命的! 秋楚笙忙躲闪开了:“楚楚,你……这是做什么?” “别碰我!”褚夕颜冷冷的道:“本公主最讨厌被人随便粗碰,再有下次,本公主就送你下地狱!” 秋楚笙满眼的震惊和沉痛,他以为,褚夕颜就算是对他冷漠些也只是因着怨他,只要他与她言明了心意,往后只在意她的欢喜,她便会回心转意。 可是如今看来,事情远远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竟是真的想要杀他!这是怨吗?这分明就是……恨! 她恨他? 得出这样的结论,竟是比直接杀了秋楚笙还要让他难受。 “你……你就如此的讨厌我?竟要……杀我?” 褚夕颜也愣了一下,她方才只是下意识的动作,毕竟,这些年,落到她身上的阴谋算计那么多,她若是一个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 第一世,她那么小就死了,第二世,又为华雪辰付出了所有,这一世,她只想为自己而活,也想知道她这么一条生命能不能如别人那样,活的光鲜亮丽,活的自在精彩。 而有人靠近她,自然都是带有目的的,这样的人,来一个,她杀一个,来两个,她杀一双。 可是,如今这人,是华雪辰呢! 她收回了银针,是华雪辰又如何,她如今是褚夕颜,华雪辰于她而言,不过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是!本公主讨厌任何胆敢靠近本公主的人!”褚夕颜恢复了冷漠:“不过,本公主的驸马除外,怎的?华公子果真想成为本公主的驸马,之一?” “楚楚,你明知道我……”秋楚笙着急的想要解释。 褚夕颜却打断了他的话:“华公子想说什么?想说你果真欢喜本公主了?是以想要本公主也娶了你做驸马吗?” “这倒是让本公主有些为难呢,毕竟,如今欢喜本公主的人实在太多,本公主总不能将每一个人都娶了做驸马吧?而你,给本公主留下的印象实在太差,都说薄情之人说深情委实可笑,本公主倒是没觉得有些可笑,只想问你一句,你如此做,对得起你曾经一心一意想要娶的那位太师千金吗?” 她说这话,是想劝秋楚笙莫要纠缠她,可秋楚笙却误会褚夕颜是还在意他和那太师千金的事情,遂赶紧道:“楚楚,我没有和那太师千金成亲,我如今连她叫什么,长了个什么模样都不知晓了,我当初之所以坚持要与她举行婚礼,是因为……”想让害你身死的凶手现身,为你报仇。 “因为什么本公主都不关心,”褚夕颜道:“当初你可是要死要活的都要娶人家,如今又舍弃了,本公主倒是有些同情那太师千金了,竟与我那愚蠢的前世一般,都中了你的毒,不过,本公主已经解毒了。 你若是不想做本公主的驸马之一,就请离开吧,看看时辰,本公主也差不多要回府了,本公主选的第一个驸马,可还在公主府等着本公主回去共度良宵呢!” 最后这句话,又将秋楚笙的心剜开,鲜血直流…… “楚楚,你该知道那轩辕珏的品行如何,你为何要选他做驸马?”秋楚笙急了。 轩辕珏是个什么德行,曾将凤云倾害的有多惨,他是知道的,之前听说褚国的夕颜公主选了轩辕珏做驸马,他还笑着夕颜公主是个眼瞎的,可没想到,夕颜公主竟然就是他的楚楚。 他怎么能允许楚楚和轩辕珏在一起。 更何况,楚楚还说,要去和轩辕珏共度良宵?难道她不知道轩辕珏已经做不成男人了,且,因着这样的病痛,轩辕珏的性情还大变,喜欢折磨人? “本公主选何人做驸马,自然与华公子无关吧?”褚夕颜道:“也不是华公子可以做的了主的。” “楚楚,你恨我,你想怎么样对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能和轩辕珏在一起,他不是个好人,她还是摄政王妃的仇人!”说到这里,秋楚笙像是找到了一点希望似的,赶紧对褚夕颜道:“我听到你喊摄政王妃姐姐,她也很信任你,连摄政王毒发这样不能让外人知晓的事情都请你过来了,你与摄政王妃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这个问题,褚夕颜倒是认真的答了:“我喊姐姐,自然就是我的姐姐。” “可你是褚国的公主,与凤家有什么关系?” “我三世为人,姐姐也是,身体只是个躯壳,血脉又算得了什么,她就是我的亲姐姐,这世上,唯一不会害我,不会舍弃我的亲姐姐!”提到凤云倾,褚夕颜的神情总算缓和了一点点。 三世?她还有他不知道的一世?秋楚笙愣了一下,随即道:“你知道摄政王妃是你的姐姐,就该知道轩辕珏是她最仇恨的人,你就更不应该与轩辕珏在一起。” “不过一个男人而已,我想玩玩,姐姐不会在意的。”褚夕颜只是淡淡的道。 “你……”秋楚笙无话可说了。 只能反复的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允许你和轩辕珏在一起的。” “可是,你有什么资格不允许呢?”褚夕颜站了起来,冷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秋楚笙赶紧跟上去:“你要回去见轩辕珏?那我跟你一起去。” 既然都找到她了,他当然不会再让她离开自己片刻。 “你要跟本公主回府?”褚夕颜又是一笑:“可是进了本公主的府,就是伺候本公主的男人了,你不想让轩辕珏伺候本公主,莫非是想自己爬上本公主的床榻?” “其实吧,你若是果真想跟着本公主,倒也可以,毕竟,你我也算是老熟人了,这么一点面子我是要给你的,只是你不能做大的,只能做小的,如何?” 这话,说的有些轻佻。褚夕颜以为骄傲如华雪辰,定然是不会答应的。 谁知,秋楚笙却道:“只要能跟着你,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褚夕颜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了。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真是没想到呢,你华雪辰还真想做本公主的驸马之一啊?” “是又如何!”秋楚笙道。 她如今对他这么冷漠,如果这才是靠近她的唯一办法,他就用着办法。 “那你今晚就跟本公主回府吧!”褚夕颜扔下一句话,就大步往前走。 可没走几步,就被秋楚笙打横抱了起来。 吓的她忙抓紧了秋楚笙的衣裳:“你做什么?” “我都要做你的驸马,之一了,担心你走路会累着,抱你走也是应该。”秋楚笙面不改色的道。 她就这么想要去和轩辕珏“共度良宵”?那他就让她知道知道,真正的良宵是怎样的! 第161章我不怕被算计,只要目的是拥有你 “你放本公主下来,本公主不怕累,本公主要自己走!” 褚夕颜有些慌,不断的挣扎起来。 可她挣扎的幅度越大,秋楚笙就抱的更紧。 “别动,仔细掉下去伤着自己。” 褚夕颜终于忍不住来了脾气:“华雪辰,你疯了是不是?如今摆出这么一副深情体贴的模样你恶不恶心?我连命都失去过,我还会怕受伤吗?,马上、立刻,放我下去!” “我不放,我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开你了!”秋楚笙坚定的道。 随即又压低了声音:“你若是不想褚云逸派过来的探子知道你的秘密,我劝你还是声音小些的好。” “你——卑鄙!”褚夕颜气的直咬牙。却到底低弱了声音。 “对,我卑鄙。”秋楚笙却承认了。 他卑鄙,以前对她卑鄙,是想拒绝她,推开她,舍弃她,如今又对她卑鄙,是想求得她的原谅,想靠近她,想重新拥有她。 轮回有生死,恩怨有重复,苍天安排,谁也没饶过。 直到进了马车,秋楚笙才将褚夕颜放了下来。 马车往公主府而去,褚夕颜好一会儿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说说吧,你如今在轩辕皇城做什么?”褚夕颜问:“你想做本公主的男人,本公主总得搞清楚你目前是做什么的吧?本公主如今也算是站在政治中心的人,若是不小心将政敌引入室害了自己怎么办?是吧?” “楚楚,我怎么可能会害你呢?”秋楚笙忙解释道:“轩辕和朝堂与我无关,我只是作为摄政王的好友,暂时居住在了摄政王府而已,就只是挂着“神医”虚名的普通大夫,对外的名字是秋楚笙。” 说到这里,秋楚笙的脸上浮起丝丝微笑:“楚楚,你还记得吗?你出生在秋季,后来师父收留我也是在秋季,你从师父的女儿变成徒弟,再变成我的小师妹也是在秋季,是以,我觉得这个秋……” “本公主倒是没想到,曾冷漠如斯的华雪辰竟也开始记起这种风花雪月的事情了,”褚夕颜打断了秋楚笙的话道:“然,我觉得你这个名字,难听极了。” 秋楚笙? 这是为了纪念她吗? 在她死了之后这么纪念?未免有些可笑! 秋楚笙愣了一下,有些失望。他还以为,楚楚听到这个名字多少能有些情绪波动的。 没想到她去如此的嫌恶。 “楚楚,你既然不欢喜这个名字,我以后便换回原来的名字了。”华雪辰是因为有了云楚楚才能是完整的华雪辰。 秋楚笙做的太久了,楚楚回来了,他也终于可以做回华雪辰了。 “随便你。”褚夕颜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马车一路到达了公主府。 华雪辰首先跳下了马车。(秋楚笙以后就叫华雪辰了!) 然后伸手,想要去扶褚夕颜,褚夕颜却推开了他的手,自己灵巧的跳下了马车。 而后,她看见等在府门口的人,眸眼微眯。 那是褚云逸的心腹。 “长公主,皇上已经在府里等候多时。”褚云逸的心腹走过来,向褚夕颜行礼之后,面无表情的道。 “退下吧,本公主知晓了。”褚夕颜挥了挥手。 那人却并未退下,而是又望着华雪辰,道:“长公主,请问这位是?” “呵~”华雪辰轻笑了一声:“怎的褚国长公主的事情,连一个奴才都能随便过问了?褚国的规矩还真是奇葩!这若是在我华国,对主子如此的无礼,直接拖下去,杖毙!” 那人微惊:“尊下何人?” “你不如先去向褚云逸通报一声,就道华国雪王向他问好。” “原来的是华国的雪王爷。”那人忙向华雪辰的行了礼,才对褚夕颜道:“长公主,属下告退。” 待那人走远后,褚夕颜道:“华国雪王爷,还真是威风,不过你难道不知这般亮明了身份,只会让人算计。” 那会算计之人,定然是褚云逸了。 华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雪王爷,又是轩辕摄政王的好友,是江湖神医,如今,还死皮白赖的要跟褚国的长公主回府,只凭着这几点,褚国的皇帝不拉拢不算计他是根本不可能的。 “楚楚这算是在为我担心吗?”华雪辰问,眼里带着些许期待。 “你想多了,”褚夕颜道:“本公主只是担心你尊佛太大,本公主的府邸太小,恐会摆不下!” “那倒无妨,我帮公主将府邸扩修一番即可,”华雪辰说完,又极其认真的补上一句:“楚楚,我不怕被谁人算计,只要我最终的目的是重新拥有你便可。” “那本公主觉得你定是在白日做梦!”褚夕颜冷冷的道。 担心他被人算计?她巴不得他多被人算计几次,也好让他倒些霉,偿还偿还她受过的苦痛。 “如今依然是深夜。最适合做梦的时候,我又为何不能做梦呢?”华雪辰抬起头望着夜空。 此时,月亮藏进了一片薄云里面,虽还有些清辉,较之之前却是暗淡了一些。他道:“以前我总是想,为何你会那么狠心,离开我之后,竟一次也不未曾到达我的梦里,如果知道你还活着,我心里真是高兴。” 褚夕颜听到他这么说,心微微缩了一下,没有接话。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凉凉冷冷的。都只管迈了脚步,往前走着。 如此走了约莫二十余步,褚云逸的心腹便又回来了。 “长公主,皇上请您先去东花厅议事。” “雪王爷,皇上知道您来拜访,亲自吩咐让人在西花厅准备了茶点,请您先过去用一点,稍微,皇上会亲自过来接待您。” 这是要将褚夕颜和华雪辰分开,目的,大概是想先从褚夕颜那里了解一些关于华雪辰的事情。 褚夕颜心里明镜儿似的,也不和华雪辰多说,就率先朝着东花厅走去。 当她走进东华厅,果然见到褚云逸等在那里,手里端着一杯茶,神情有些疲惫。 “皇妹来了,快过来坐。” “夕颜见过皇兄。”褚夕颜过去,按照褚国的规矩,乖乖的给褚云逸行了礼,方才坐下来:“不知皇兄深夜找夕颜,所为何事?” “朕是听闻你深夜去了摄政王妃,担心你的安全,这才过来看看你。”褚云逸首先摆出一副“好哥哥”的姿态。 “倒也没有什么不安全的,”褚夕颜道:“如今我是两国公主,便是摄政王妃再有心思,也断然不会在皇兄还在轩辕的日子里就对我做些什么,她今日,只是叫我去赏月。” “赏月?单纯的赏月?”褚云逸眯起了眼眸:“这摄政王妃倒真是好兴致,深更半夜的不瞬觉还拉着你一起胡闹。” “我倒是觉得不是胡闹。”褚夕颜将早就准备好的话搬了出来:“摄政王妃说是邀我赏月,怕只是担心我今晚带着轩辕珏回府,会和轩辕珏发生点什么事情,以至于让轩辕珏又有了势力与她对抗,她便火烧火燎似的拽我过去,而后,塞了一个男人给我。” “她还会塞男人给你?”褚云逸似乎来了兴趣,表情稍稍有些夸张。 “是,她把华国的雪王爷华雪辰介绍给了我,”褚夕颜道:“皇妹今日才知,原来大名鼎鼎的第一神医秋楚笙竟然就是华国的雪王爷,这华雪辰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乃是好友,风云起个选择在这个时候将他推到我面前来,怕是除了不想让我与轩辕珏关系亲厚,还有别的目的,只是我暂时还没有想到。” “嗯,朕认为像没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不如皇妹现在就与朕一起去见见那华雪辰,朕也帮皇妹相看相看,这华雪辰配不配得上做皇妹的驸马?” 褚云逸自然没有全然信了褚夕颜说的话,可他也暂时找不错褚夕颜话里面的错,毕竟褚夕颜说的,与身负重伤的暗探回报给他的,也差不多。 亲自见一见华雪辰,就很有必要了。 秋楚笙此人,他并未见过,因着是江湖中人,听说性子还比较的怪。 可华雪辰他早年却是见过的,还有过那么一两次小的合作,那时,华雪辰身边总是跟着一个痴情于他的小姑娘,听说就是那小姑娘的死,让华雪辰放弃了登上华国的皇帝位。 后来,华雪辰竟还与那小姑娘进行了冥婚。 这桩子奇事,许多人都听说过的。 那么,对亡妻那么情深意重的华雪辰,为何会跟着他的这皇妹回了府? 不是他这皇妹身上还有他不知晓的秘密,便是华雪辰与轩辕夜阑谈好了什么条件,要帮着轩辕夜阑对付他了? 想到这里,褚云逸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心中顿时一片惊讶。 他自己便是重生之人,不会这皇妹也是重生之人吧? 她这一身医毒之术,虽是自小就开始学习了,却比任何人都成长的快,莫非……她是从前跟在华雪辰身边的那小姑娘重生的? “皇妹,那雪王爷在华国可是位高权重之人,比轩辕珏那个废物强多了,他就这么跟你回了公主府,你便不怀疑?” “他道我与他的亡妻很像,且闺名都是楚楚。”褚夕颜面色平静的道:“不过,我倒是不觉得是真的,听闻他与摄政王妃关系甚好,我倒是怀疑他是受了摄政王妃之托,谁知道呢?左右他想来,又是这么个了不得的人物,我自然不会拒绝了他来,皇兄想见,我这便陪皇兄一起过去见见。” 第162章为何你一次也不肯入我梦中? 褚夕颜知道,褚云逸又开始怀疑她了。 当她还是药王的女儿时,她跟在华雪辰的身边,也是见过褚云逸一面的。 姐姐说过褚云逸是重活一世的人,那么他怀疑她也是重生之人便不足为奇。 然,这件事,她却不能承认。 承认了,就与褚云逸“不是一条心”了,她想留在轩辕皇城,想要脱离褚云逸掌控的目的怕就不那么好实现了。 是以,她只能道华雪辰是与姐姐关系好。因着秋楚笙与轩辕夜阑关系好,褚云逸是知晓的,这不能让他产生更多的想法,可华雪辰与摄政王妃关系好,就会让他多想了。 他从来都是多疑的人,觉得皇室贵族间的事情太多,就只有他自己一腔热血都洒在军事上才最纯粹。 果然,听到这话,褚云逸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笑了:“若是果真如此,朕倒是很欢喜看轩辕夜阑的好戏了。” 前世里凤云倾对轩辕珏一心痴迷,未曾欢喜上轩辕夜阑,若是老天爷安排的路轻易更改不得,那凤云倾与别的男子欢喜亲厚也并非是一点都不可能的事情。 他褚云逸连重生这样的事情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事情都不好去怀疑的? “轩辕的摄政王妃和华国的雪王爷,更有意思了!” 你才有意思,你丫的全家都有意思!——褚夕颜在心里骂了一句。 想想,又觉得不太对,她现在的身份也是褚云逸全家中的一员啊。 便又重新骂一句——丫的褚云逸,连这种事情都相信,还想看好戏?祝你以后被自己的女人戴上N顶绿帽! 面上,她温和优雅的对褚云逸道:“皇兄先请。” 褚云逸看了看褚夕颜,只见她眸眼清澈,态度温顺,并不像是说谎的模样,也只能暂时的打消了对她的怀疑。 西花厅。 “朕竟不知,天下第一神医秋楚笙便是华国雪王爷,若是早知晓,朕刚到轩辕,就去拜访雪王爷了。”几句礼貌的话过后,褚云逸如是道。 “云帝说笑了,本王哪里敢劳云帝亲自登门拜访,况,本王在野多年,在这轩辕皇城也没个像样的落脚之地,一直都是记住在好友家中,便是云帝知晓了,本王也不好招待云帝!不过,若是云帝有心,往后到可以在公主府来找本王,本王打算往后就在公主府住下了。” 华雪辰简单几句话,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雪王要住在公主府?”褚云逸露出有些“惊讶”的表情:“这是怎么一说?” “本王觉得云帝的妹妹夕颜公主极好,左右本王也是孑身一人,便决定将自己嫁入公主府,往后靠夕颜公主养着了,”华雪辰说的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还道:“不过既然是嫁,嫁妆本王肯定还是会带齐了的。” “这……”褚云逸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雪王这是当真看上了朕这皇妹。想要与朕的皇妹结下姻缘?” “本王坐在这里,不就是最好的说法吗?”华雪辰:“说起来,这也不是本王第一次与云帝见面了,昔年我华国内乱,本王也曾与云帝友好合作过,不知云帝可还记得,我那师妹?” “嗯,自然是还有印象的,”褚云逸道:“那云姑娘当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姑娘。” “是啊,当年我回到华国,一心想着复仇,想要登上高位,辜负了师妹对我的一番深情厚意,甚至害的她凄惨身死,却是在她去了我才幡然醒悟,人这一生,有人爱金钱,有人爱权利,有人爱名誉,可我华雪辰生来孤独,也唯有在药王谷的日子,与小师妹一起的日子才是真正自在愉悦的……” “雪王与师妹恩爱情深,甚至在师妹故去之后,雪王还与之冥婚,这件事,朕也是有所耳闻的,只是那时却并不知晓,原来云姑娘便是药王的千金。”褚云逸有些感概的道:“想想那时,还真是青春年少的好日子呢,不想就这么一眨眼,就过去了数年。” 华雪辰道:“是啊,我也曾陷入师妹之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一消沉就消沉了这么多年。直到,摄政王妃与我看了一张长公主的丹青。” 国宴将要结束的时候,褚云逸是让人将褚夕颜的丹青画像给了家里有适婚公子的贵族一些的,是想让褚夕颜多远几位驸马。 凤云倾也拿了一张丹青?还一回去就给华雪辰看了。 这明显是有预谋! “朕这皇妹都被朕惯坏了,不大懂规矩,若是冲撞了雪王,朕替皇妹道歉,雪王万万不要说嫁入公主府这样的玩笑话,”褚云逸故意这样试探:“雪王如何,朕是知晓的,朕这皇妹委实配不上雪王。” “云帝,本王并未与云帝开玩笑,”华雪辰“极为认真”的道:“想必云帝知晓今晚摄政王妃请了夕颜公主去摄政王府赏月,实不相瞒,是本王让摄政王妃将夕颜公主请过去的。” “哦?”褚云逸问:“雪王这是为何?” “自本王见了夕颜公主的丹青,瞧见那熟悉的眉眼,便知是故人回来了,”华雪辰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本王曾听玄术高人言,人有三魂七魄,若是少了魂魄,便心智不通(也就是傻子),夕颜公主与本王的师妹容颜有九分相似,本王不相信这是巧合,便拜托摄政王帮本王查了一下。 果然查得夕颜公主幼时心智不通,直到十岁才变成正常人,本王相信,小师妹与夕颜公主是同一人,或许小师妹便是长公主丢失的魂魄,小师妹身死后,这魂魄回到了长公主身上,长公主的心智也就成熟了。 否则,为何长公主也是出生在秋季,为何长公主的闺名也叫楚楚?为何长公主也可以轻松就习的一手医毒之术?为何长公主的容颜与给本王的感觉都那般的熟悉?” “原来,雪王是因着自己的小师妹才坚持要跟着本公主回府,”褚夕颜冷下了脸色道:“那可能要让雪王失望了——本公主便是本公主,不是你的什么小师妹!” “不不不!”华雪辰道:“长公主不知,人死之后下到黄泉,要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想是小师妹的魂魄喝了那孟婆汤才回到长公主身上,是以,长公主不记得本王,也并不奇怪,然,我对小师妹却是极为熟悉的,你定然就是她,你不记得没有关系,本王记得便好,本王以后的每一日,都会陪在你的身边,再不会舍弃你,再不会辜负你。” 最后几句话,华雪辰是望着褚夕颜道的,那眸眼里的深情,不加掩饰的显露出来。 他叹了一口气,道:“楚楚,我知道你怨恨我,但是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守护你的机会?” 褚夕颜知道褚云逸正在观察她和华雪辰,是以,她眼里无波无澜,嘴角却勾起一抹讽笑:“听起来,雪王还是个情圣?只可惜,本公主却是不信你这一套的,你堂堂天下第一神医,竟相信玄术?什么魂魄啊黄泉啊孟婆汤的,本公主觉得你大概是魔障了。 在摄政王府,你见了本公主就抱,本公主只当你有些轻浮,你坚持要跟着本公主回府,本公主也只当你是仰慕本公主,未曾想你这满腔的爱意都是为了你那亡故的小师妹? 那岂不是说——你将本公主当成了你那小师妹的替身? 雪王爷,你编造出来这么神奇的故事只是为了骗你自己吧?因着你那小师妹为了你丢了性命?你心中有愧疚,日夜难安?是以想要用这种方式来逃避自己良心上的谴责? 只可惜啊,这世上闺名叫楚楚的姑娘怕也不止本公主一个,可本公主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薄情的男子,都把人害死了,才在这里假惺惺的道深情,实在让本公主瞧你不起!” 说着,褚夕颜还转过身对褚云逸道:“皇兄,我不欢喜他,人轩辕珏对凤云倾不起都敢承认,他害死了人家姑娘却还想找我做替身,这样的男人,我不要!你将他赶走吧。” “楚楚!”华雪辰慌的站了起来:“你不欢喜我没有关系,可是你不能赶我走,你以前心智不通,你不记得我们之间的那些事情,等你记起来,你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感情有多深重。” “疯子,我看他就是个疯子,什么天下第一神医?什么华国雪王爷,就是个疯子!”褚夕颜皱了皱眉头,又对褚云逸道:“皇兄,我对此人没有兴趣了,想必轩辕珏还在等我,我先去找他了。” “不行!楚楚!你不许去找别的男人!”华雪辰忽然跳了起来,拦住了褚夕颜的去路,瞪大了眼睛冷冷的道:“你不许走,你忘了你爱的人是我没有关系,但是你休想再离开我,你……你是不是哪里痛?是不是心口处痛?” 他抱住了褚夕颜,惊慌的道:“没关系的,你低头看看,你这里没有血,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这里有九转还魂丹,你就是死了我也能将你从阎王殿里拉回来的,只要你不喝孟婆汤,你就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说着,华雪辰果真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碧玉的药瓶,将里面价值千金的九转还魂丹一下倒出来好几颗,抓起来就往褚夕颜的嘴里塞…… 第163章你何时变得如此卑鄙了 他知道楚楚是担心褚云逸知晓他们二人的关系,借尸还魂这种事情,说起来匪夷所思,可褚云逸未必不会这么去想,毕竟,褚云逸是重生之人。 可是以褚云逸的性子,若是知晓长公主体内的灵魂是他的楚楚,定然会对楚楚诸多设防。 楚楚既然道他是个疯子,他不如就扮演一个为爱魔障的疯子! 或许这样能消除了褚云逸对楚楚的怀疑? 褚夕颜却没想到华雪辰真的“疯了”,猝不及防的就被华雪辰塞进去一颗九转还魂丹,吓的她情急之下翻手就将两针带毒的银针扎在了华雪辰的手背上。 华雪辰吃痛,松了手,她忙退到了褚云逸的身后,伸手到嘴里,要将那吞下去的九转还魂丹催吐出来。 这九转还魂丹对将死之人有奇效,正常的健康人吃了,却会因为药效太猛烈而损伤身体。 “皇兄,我看他……他就是个疯子,我之前就觉得他哪里有些奇怪,原来他真的有病!” 那药丹吞进去了吐不出来,褚夕颜只好一狠心,拿刀子放血,这是最快化解药效的办法。 褚云逸瞧见褚夕颜放出来的血低落到地上,竟还冒着热气,宛如烧开的水一般,便确信华雪辰塞到褚夕颜嘴里的药丹果真是九转还魂丹了。 寻常的药丹可不会有这样的效果。 他再看一眼华雪辰的手背,早已经是黑紫的一片,人也晕了过去。便知道褚夕颜对华雪辰下的也是剧毒。 若是从前那个眼里心里都只有华雪辰的小姑娘,该不会对他这么狠毒的。 “夕颜,你真是胡闹!快拿解药来。”褚云逸这才高声道:“来人,快请大夫给公主治伤。” “不……不用了,皇兄,我自己就是大夫。”褚夕颜道:“至于解药,我可没有随身携带,这个疯子,我也不会给他解药,他不是神医吗?他自己解毒啊!” “夕颜,莫要任性,便是神医,人都晕过去了,如何给自己解毒?”褚云逸道:“你身上那些毒,朕是知道的,这种是剧毒,片刻就能要了人的性命,他是华国的雪王,又与轩辕摄政王夫妻关系深厚,你往后若想在轩辕过的安稳,便不能害了他,快告诉朕,哪里有解药?” 褚夕颜沉默了片刻,似是想通了,这才告诉褚云逸,自己的侍女手中有这种毒的解药。 褚云逸便让人将华雪辰抬下去解毒了。 不一会儿,见褚夕颜将九转还魂丹的药效化解掉了,又处理好了手上的伤口,褚云逸才道:“夕颜,朕观察,那华雪辰或许是真的将你当成了他亡故的妻子。” “皇兄,你竟相信这种莫须有的东西?”褚夕颜道:“你不觉得这就是一种臆想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一点都不相信人死之后会有什么轮回,那不过是些不甘心的人安慰自己的说法,我觉得人就这一辈子,活的好也罢,活的不好也罢,死了之后就是黄土一封,赤果果的来,赤果果的去,是以,活在当下就好,自己活的舒服就行。” “你这想法,未免玩物丧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玄术师的话或许也有对的。”褚云逸如是道。 “呵~”褚夕颜轻笑了一声,一副我就是不相信的模样:“皇兄,我就是个女子,我要那么大的志向做什么?男子是理性些好,女子却是感性些好,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就喜欢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这天下四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不好好享受一番,哪一天死了,岂不是会徒留遗憾?” 说到这里,褚夕颜还道:“那华雪辰生的倒是俊俏,可惜是个疯的,若是我将他留在身边,他一发起疯来就往我嘴里塞那药丸子怎么办?亏的今日塞的是九转还魂丹,若是明日塞的是毒药呢?皇兄,我万万不该将他带回府里面来的,你赶紧帮我想想办法,将他送回摄政王府去吧。” “朕倒是觉得,正因为华雪辰对你有些疯癫,你才更应该将他留在身边,”试探过后,褚云逸动了心思:“凤云倾将他送到你身边,想必是有所图谋的,可朕觉得这华雪辰或许能成为一把双刃剑,若是你能将对着我们的这一端抹平了,那么,我们就能利用他对付摄政王府。” 褚夕颜皱了皱眉头,有些“惊讶”的反问:“皇兄,你……你不会是想要我假扮是华雪辰的亡妻吧?” “是亡妻还魂。”褚云逸纠正。 “可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的亡妻啊。”褚夕颜连连摇头:“那已经是个死人了,谁知道以前是什么模样?这根本行不通的,再说,他是药王谷的传人,医毒之术在我之上,我和他……这简直就是与虎谋皮,不行!” “皇兄,你可是早就答应我了的,往后就让我过自己的日子,住在这轩辕皇城,娶几个驸马,只需帮你收集一些轩辕的情报就可以了的。你不能出尔反尔,让我和这么一个疯子在一起。” “那你就不想要你的董文博了?”褚云逸问。 “文博……”褚夕颜犹豫了:“不是,皇兄,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件事,我定然会将你交待我的事情做好,你也答应会让文博来轩辕和我在一起的,你不能拿文博威胁我吧?那华雪辰当真是个危险至极的人,我和他不可能在……” “若是你能将华雪辰收入囊中,让他帮我们对付轩辕夜阑,朕回到褚国便派董文博出使轩辕,来做你的驸马之一。” 褚夕颜沉默了。 似乎这个诱、惑当真对她很大似的。 “你也不必再过担心华雪辰会识破你,你不亲口承认自己是他的亡妻还魂便可,朕以前也是见过那个小姑娘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只是一心痴恋着华雪辰,你只需装作很欢喜他的模样便可以了,等到慢慢收服他的心,他对你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威胁了。” 褚云逸见褚夕颜有所“松动”,便又补上几句:“再说这人不也是你今晚自己带进府的?” “皇兄,我没有带他进府,是他自己非要跟过来的……”褚夕颜有些无奈的道:“算了,若是皇兄真的能让文博过来,我与那华雪辰相处一段时日也……未尝不可,但是皇兄,我得事先和你说好,若是华雪辰再发疯,我还是会给他下毒的。你是一国之君,说话,也不能有假,文博就是个柔弱的书生,虽有些头脑,却手无缚鸡之力,还请你早日让他来见我。” “如此,甚好。”褚云逸颇为高兴的道:“朕的皇妹,果然是最识时务的。” “只要皇兄时刻记得,我是与皇兄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便可。”褚夕颜补上这句话,像是生怕自己会牺牲在皇室的争斗算计下似的。 “夜深了,皇妹好生歇着,朕再去看看雪王便告辞了。”褚云逸站了起来。 “是,恭送皇兄。”褚夕颜也起身相送,态度温顺。 直到褚云逸的背影消失在了视线中,她的脸色才蓦地跨下来了。 ——总算,又一次骗过了褚云逸。 华雪辰跟过来,果然是个大麻烦! 他竟敢在褚云逸面前装疯?还给她塞九转还魂丹? 不对!他塞进自己嘴里不像是九转还魂丹,她吞进去了虽有些难受,却不及她以前偷吃这药丸的一半难受,药丹化开后,反而只觉得身轻如燕,肚腹里也无比的舒爽。 这似乎是对她的身体和武功修为都有好处的药丸…… 他喂她吃这个做什么?他那毒,解开了吗? 这么一想,褚夕颜的心情又有些不好了。 她走出西花厅,问身边的侍卫:“本公主今晚安歇的房间准备好了吗?本公主要单独一人住,让轩辕珏去江初雪那里。” “是,真实这般安排的,公主请这边走。”侍女恭敬的将褚夕颜带到了香王府的主卧。 就这么短的时间内,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焕然一新了,香炉里还燃烧着宁神的香,倒是让人心里面的那股子浮躁感消去了几分。 “都下去吧,本公主自己安歇便可。” 褚夕颜将所有人都支开了,她知道,若是华雪辰身上的毒解开了,他定会寻机会来找她的。 于是,她只脱了外裳,将烛火都熄灭了,就坐在黑暗里等着。 果真,不到一个时辰,东面的窗户被打开,一条人影矫捷的跳了进来。 外面还有月光,他的脸被月光晃了一下,正是华雪辰。 褚夕颜在暗处,见到他来,马上就移到了窗前,将一把锋利的匕首压在了华雪辰的脖子上:“别动!” “楚楚,是我。”华雪辰忙道,他还以为褚夕颜没有认出他来。 “我知道是你,”褚夕颜冷冷的道:“你深夜跑到本公主的房间里来,想做……”什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软,手上也没了力道,那把匕首被华雪辰轻而易举的的夺了去,她的身体也被迫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你……你给我下了药?” “华雪辰,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卑鄙了?” 华雪辰轻笑了一声,道:“是,我给你下了一点软筋散,提纯过的,就抹在我的衣裳上,你只需触碰一下便会中招。” “你如今这般的不乖,我自然是要用一点特殊的方式的。” “还当着褚云逸的面给我下剧毒?差点要了我半条命……” “不过无妨,只要你欢喜,我受点苦痛也甘之如饴。” “只是,你如今是长公主,又口口声声要选十个八个驸马的,之前还说要与轩辕珏一起共度良宵,我这便好好看看,你床榻上到底有没有男人,若是没有,我还得仔细的检查检查你……”说着,他就将褚夕颜打横抱起来,大步朝着床榻走去…… 第164章没人会永远在原地等 第164章没人会一直在原地等 “华雪辰,你真的疯了吗?你放开我。我命令你放开我。” 这下,褚夕颜是真的慌了,她怎么都没想到,记忆中虽对她冷漠却到底性子温和的华雪辰怎的变的这样野蛮了? 他……他不会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吧? 华雪辰却对褚夕颜说的话置若罔闻,直到来到了床榻边,他才将人放了上去。 “楚楚,我现在可不就是个疯子吗?连褚云逸都相信我只要见到你,就会疯了,你也想要我是个疯子,我自然就是个疯子了!” “华雪辰,那只是让褚云逸看的,你不要得寸进尺。”褚夕颜愤愤的道。 她不知道华雪辰如今心里是怎样的想法,但是她还是清楚华雪辰这个人的,他认定的事情,轻易不会更改,既然他是轩辕夜阑的好友,姐姐和轩辕夜阑都对他很信任,那么,他就不会在褚云逸的面前曝光她的秘密。 简单点说,他暂时不会站在褚云逸那边,成为她的敌人。 这一点,也可以从他配合她隐瞒身份可以看得出来。 但是她和他还有私仇啊。 “既然已经做了一次疯子了,以后自然也是要做下去的。”华雪辰坐在了褚夕颜的床上:“不过,我如今倒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不管你是褚夕颜还是云楚楚,你都只是褚夕颜就好,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也从来没有见过我,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追慕你的陌生人,甚至还让人憎恨和嫌恶。 我则认定你就是我的楚楚,对你死缠乱打,坚持要跟着你,容不得你对我视而不见,容不得你想要离开我去和别的男人好,但凡你不理睬我,我便会发疯……于是,我便可以不分昼夜的和你在一起,这样真好!” 好个大头鬼! 褚夕颜在心里骂了一句。 “华雪辰,你想做个疯子,本公主不拦你,可是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吧?”褚夕颜冷冷的道:“你的那些容不得,都不过是自己的事情,本公主想要怎么做就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管本公主!” “今日,本公主也不过是因为太累了,才没有让哪个男子来侍寝,你真当本公主会为了你守身如玉呢?那你知道褚云逸是用什么来威胁本公主帮他做事的吗?是本公主最欢喜的一个男子,董文博——褚国最年轻的丞相。” “文博是褚国排名第一的美男子,本公主对他一见钟情,早就私定终生了,待本公主在轩辕皇城得了一份安稳,就会想方设法的让文博来轩辕与本公主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这样的话落在华雪辰的耳中,如同刀子划在他的心上,他从未想过,曾每日都要与他道一声欢喜的女子终有一日会与他说,她对别的男子钟情,与别的男子私定了终生,并且要永远和别的男子在一起。 轩辕夜阑会关注天下事,董文博此人,他也是从轩辕夜阑那里听说过的,是最近几年,势头最盛的青年才俊,就连轩辕夜阑都称他是四国中少有的有才华之人。 而这个人,竟然是楚楚的……情郎? 华雪辰是真的慌了:“楚楚,你说的都是真的?” 若是轩辕珏,不过就是个废人,就算楚楚有些目的,也不可能会真的欢喜上他的,可若是董文博,就有些难说了。 “自然是真的!”难得见华雪辰如此紧张,褚夕颜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道:“文博温柔体贴,事无巨细,都会替本公主考虑,便是本公主何时来“小日子”,他都会记得清清楚楚的,提前让人给本公主准备好月事带子,反复嘱咐本公主身边的人要好好照顾本公主。如此贴心的男子,才是本公主最欢喜之人。不似这世上大多数的男子,为了自己的私欲,就可以牺牲身边的所有人,还道自己有多高尚。” 说到这里,褚夕颜稍微顿了一下,望向华雪辰,又道:“本公主如此说,雪王总该相信,本公主对你是真的一点念想都没有了吧? 从前本公主年轻不懂事,以为欢喜一个人便是一辈子的事情,却忘了没有回应的男女感情不过只有痛苦和疲惫,也不会有人会在原地一直一直的等,本公主撞过南墙了,知道头破血流是什么滋味,是以,本公主总算醒悟了,走出来了。 是以,雪王若是还想将本公主当成以前的那个傻姑娘,那本公主只能对雪王道一声——抱歉,你太小瞧本公主了!” “好了,这话说的也够清楚了,雪王还是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左右你想留在我公主府,我也不能阻了你,可往后向这样擅闯本公主的卧房,可就没有第二回了,否则,本公主一个没忍住,是真的会要了你的性命的,反正你欠本公主一条命,还了也是应该。” “不,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就欢喜上别的男人,我不相信。”华雪辰急了,双手抓住了褚夕颜的肩膀:“楚楚,你这么说就只是在气我是不是?” “你以为你是谁?本公主需要气你?”褚夕颜冷笑道:“快?华雪辰,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都转过一世了,算快吗?你不是我唯一的选择,至少这辈子肯定不是!而且我还告诉你,我早就和文博有了夫妻之实了,不然你以为我皇兄那样的人,为什么会相信我和文博是一对,为什么要利用文博来威胁我?” “你胡说!”华雪辰的脸色都变成了惨白,只是因着屋子里很暗,他的脸褚夕颜看不怎么清楚,但是他压抑的愤怒和痛苦,她却感受的清清楚楚的。 她的心情并没有因为报复了他而变的好,反而也带着沉甸甸的痛。 早知道这个人就是她的死穴,即便重活一世也还是。 然而,她是真的痛怕了,也打定了主意要舍弃他了。 “我怎么忘了,你华雪辰是怎样的人,你由来都只相信自己,只顾着自己的感受的,便是我说的再多,你也是不信的,那不如,你就亲自来检验一下好了——” 褚夕颜说到这里,忽然挣扎着坐了起来,将身体往前一压,凑到华雪辰的耳边吐出最残忍的一句话:“看我还是不是——处!” 而后,她马上推开,笑声在黑夜里响起,带着冷漠带着魅惑带着让华雪辰心碎的感觉:“本公主倒是也想知道知道,你华雪辰的房、中、术有没有文博和本公主其他的男人那么好呢?——不过,你可得好好的表现,若是不过关,便是你做了本公主的驸马,本公主往后也是不会招你侍寝了的。” 说着,她还主动抓住了华雪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带上:“雪王脱过女人的衣裳吗?来,从这里,先将腰封解开了……” 华雪辰却像是触及了特别滚烫的东西似的,猛地将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楚楚,你……你别这样。” 她怎么可以主要邀请男人去脱她的衣裳? 她怎么可以变的如此的轻浮? 她怎么可以将这种事情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 她怎么可以…… 华雪辰连连摇头道:“楚楚,你不必再骗我了,你这一招对我没用,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洁身自好的姑娘,你不会……” “不会?洁身自好?”褚夕颜又笑了起来:“哈哈哈,雪王觉得这是对本公主的赞美吗?可惜了,本公主却不这样认为,这世上对女子的要求本就比对男子严苛,你觉得本公主有如今的位置靠的只是身体里流的那一点皇室的血脉? 天家无情啊,本公主从一个心智不痛的傻子变成位高权重的长公主,不靠着被男人睡和睡男人,怎么可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到如今这样呢?雪王若是还以为本公主是什么清纯玉、女,那本公主只能说雪王太天真了!” 褚夕颜知道,世人眼中,她就是这样上位的,那不如便遂了世人的想法? 轰—— 华雪辰只觉得再沉重不过的惊雷残忍的在自己的头顶炸响,只一瞬间,就让他鲜血淋漓…… ——若是褚夕颜没有半点价值,褚云逸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坐了高位? ——若是褚夕颜没有付出比旁人更多的牺牲,褚云逸又怎么可能对她另眼相看? 可这牺牲,若是以这样的方式…… “楚楚!我……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没有早点知道你在褚国困难重重,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你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委屈,都是我的错,是我……”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这一刻,曾山崩于顶都面不改色的华雪辰却抱着褚夕颜哭的撕心裂肺。 这一次,褚夕颜并没有推开她,在华雪辰看不到的地方,她双目凄凉的望着黑漆漆的夜,面无表情。 还以为华雪辰听到她这样说的会嫌她脏,会骂她是个贱人呢? 当年,不过因着她治伤的时候脱了病人的衣裳,他不就骂她不知羞耻吗? 那以后,她小心翼翼的,连看都不敢再多看哪个男子一眼…… 未曾想今日他竟只说是他自己错。 这算是深情? 可他却终究信了她是靠着身子爬上高位的呢。 呵呵,真讽刺! 第165章他就是只阴毒的鬼 她的嘴角缓缓的勾起一抹苍白冰凉的弧度,继续出声刺痛华雪辰:“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有些痛苦和委屈,可是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甚至开始觉得享受起来——男人找女人,将女人当成廉价的附属品,欢喜的时候就宠着,不欢喜了就舍弃。如此反复无常的糟践。 那女人为何不能也如此的对待男人呢? 我褚夕颜,是褚国的位高权重的长公主,我为何就不能像男人玩弄女人一样的去玩弄男人呢?试问这世上真心者有几人?不过都是些一起荒唐、一起快活的男男女女罢了。 若是快活的同时,又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何乐不为?就比如当初雪王不就想靠着那太师的千金得一些势力,达成自己的目的吗?” 说到这里,褚夕颜歪了下嘴角,又凑到华雪辰的耳边道:“本公主告诉你,这世上的女子有千姿百态,其实男子也有呢,雪王如此对本公主念念不忘,莫不是今晚就想让本公主瞧瞧你在床榻上,是怎样的姿态?” “楚楚,你能不要这样吗?”华雪辰放开了褚夕颜,满脸沉痛的道。 “我如今便是这般的模样,如何不要?”褚夕颜笑道:“该认清现实的是雪王,你的那个楚楚早就死了,死在你的怀里,死在你追逐权利的路上,你都忘了吗?” “云楚楚啊,太蠢!本公主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成为她,雪王还是死心吧!” “如若雪王今夜不是来侍寝的,本公主要歇息了,你可以滚了。” 说完,褚夕颜就已经背对着华雪辰躺下了。 华雪辰终究什么也敢再做,什么也不敢再问,他将软经散的解药放在了褚夕颜的枕头上,像一瞬间就苍老了十岁,步子沉重而缓慢的移到门边,打开门,出去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褚夕颜眼里的泪才无声的滚了出来…… 如此尖锐的不满利刺的话,就如同一把双刃剑,既刺痛了华雪辰,也刺痛了她自己! 与此同时,江初雪的院子。 她整个人都被泡在浴桶里面,轩辕珏还抓着她的头发,不停的将她的头往水里按。 夜里很冷,桶里面都是冷水,她又不挂一丝,冷的全身都在颤抖,皮肤都被冻的乌青的。脸色惨白的像是随时都会死去,只好哀哀的求饶:“珏,珏求你……饶命,饶……” “怎么?怕死啊?”轩辕珏再一次毫不留情的将她按进水里面,直到她快要憋死才松手:“你这样的贱人,命硬的很,哪里会轻易的死了?” “都是因为你这不要脸的贱人,我才落到这样的地步,只能像狗一样去对褚夕颜摆尾乞怜,你竟还敢给我惹祸?无耻的贱东西,别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被脱光了还想勾引别的男人?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连红楼里的妓子都不如的贱货,也敢总是动别的心思? 你是不是忘了,你就是个天煞孤女,要不是当初我宠着你,你早就是被千万人糟践的烂货了,如今只伺候我一个人还敢这么不安份?我今天不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你还就不知道自己有多贱了!” “你给我记清楚了,你不配喊我的名字,你就是烂货,就是个贱婢,你是我的奴婢,以后再敢逾越,我就弄死你!” 他伸手,使劲的掐江初雪的皮肉,将她一身细嫩皮肉,掐的青青紫紫的。 江初雪不断的躲闪着,痛哭流涕:“奴婢错了,奴婢不敢在有任何别的心思,求求您饶了奴婢,好痛,求您饶了奴婢……” 轩辕珏听到江初雪求饶,心里的怒火却半点没消,他粗鲁的将江初雪拖了了浴桶,像拖死狗子一样的拖到桌子上,扯了桌上的桌布就将她压了桌面上,而后四下里看了看,大步走到正燃烧的蜡烛那里,将蜡烛拿了过来,滚烫的蜡烛的油都滴在了江初雪的身上。 江初雪痛的不断的挣扎,明明暗暗的烛火中,她只觉得轩辕珏的脸分外的扭曲狰狞,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缠着她不肯放过她,要她历经惨痛的折磨。 她想要逃走,她无比的后悔自己的选择——她到底是为什么会觉得轩辕珏是个能让自己荣华富贵的男人呢?这根本就是个疯狂的魔鬼! 可是她也更清楚的知道,以她目前的状况,她根本不可能从轩辕珏的手里跑掉。 她只能求饶,同时,痛苦的承受着。 可轩辕珏的折磨却像是无止境了似的。滴完了蜡烛的油,又拿尖锐的针扎她的手指,扎她的手和腿;用马鞭子抽她;用细竹枝打她;用刀子在她的皮肉伤写字;用随手拿起的一些东西捅她的身下处……若是她痛的晕过去了,他就会将她扔回冰冷的浴桶里刺激到清醒…… 任她求饶到嗓子哑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他还不肯罢手。 直到他自己也精疲力尽了,她才终于得到了解脱。 而此时,却已经是天将露白,两个人的身上都满是血污,这血,自然只是她一个人的。 “主子,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求你放……放奴婢一条活……活路。” 说完这句话,江初雪又晕了过去。 这一次,轩辕珏没有力气再将她扔进冷水里了,就只是抬起脚,踹了她一脚,瞧见她悲惨的模样,心里总算平衡了那么一点点。 他满腔的愤恨、憎恨和不甘,也只能发泄在江初雪的身上了…… 摄政王府。 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木格子窗照进屋子里的时候,轩辕夜阑也终于醒了过来。 他稍稍偏过了头,就瞧见了凤云倾趴在他的床边睡着了,脸上满是疲倦之色,他顿时有些心疼,这傻女人,是守了他一整晚吗? 他起了身,轻轻的将她抱上床,想让她再好好的睡一会儿。 凤云倾却猛地惊醒,抬起眼睛,有些迷茫了看了一眼轩辕夜阑,才没有挣扎,只赶紧问道:“子华,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可还有哪里难受。” 说着,她一边让医毒系统重新给轩辕夜阑检查,一边将手搭到了轩辕夜阑的手腕处。 不一会儿,她点了点头:“还好,那赤血炎毒已经被压制下去了。” “赤血炎毒?”轩辕夜阑问:“你知道这种毒药了?” “是!”凤云倾道:“楚楚认出来的,她道这是毒王临死之前炼制出来的至毒,药王耗费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未能配出解药,不过,她已经把药王配出来压制毒性的药丹都给了我,一颗可以保你十日,我们一共有十颗,不对,还剩下九颗,是以,我有三月的时间给你解毒。 子华,我决定了,我们今日便出发,什么事情都不管了,我们去找解毒要用的药材,等你的身体恢复健康了,再管别的事情,好不好?” 轩辕夜阑想了想,却摇了摇头:“还有三月,倾倾,我相信你的能力,三个月,足够你给我配置出解药了,现在有两件事,我一定要先办了。” “哪两件事?”凤云倾问。 轩辕夜阑:“你的生辰和母后的仇!” “我的生辰没有关系的,反正每年都是有的,日后再过也无妨,只是母亲的仇,你想怎么报?”如今,已经可以确定——先皇后的死,定然是与静太妃有关的,极有可能,就是她因妒生恨,对先皇后下的毒手。 如若真相果真就是这样的,那么,静太妃就是如江初雪一样的恩将仇报、狼心狗肺了。 不,她比江初雪更狠,至少江初雪与她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可静太妃却是先皇后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她这样害怀有身孕的先皇后,简直与畜生还狠毒! “我决定让他们搬院子。”轩辕夜阑道:“摄政王府里,有一处院子本是留给母亲住的,母亲去了,我便在那院子里放了母亲的牌位,以便我随时都能过去凭吊,我要让静太妃搬进那院子去住。我倒是要看看,她晚上会不会做噩梦!” “嗯。”凤云倾点头,人若是心虚了,确实会露出更多的马脚出来。 她一勾嘴角,道:“若是想让她早些做噩梦,倒是也不难。” “子华,我曾经听说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有女子杀了人,却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众人明知她的罪行,却无法给她定罪,于是,县官的师爷便想了一招,让人扮演那冤死的亡魂回来找那女子索命,女子一害怕,就什么都说了,自己亲口承认的事情,自然就是铁证如山了!——不如,我们也可以效仿一下这位师爷的做法?” “很好!”轩辕夜阑点头:“倾倾,那便辛苦你来扮母后?” “好,你现在就告诉我,先皇后是个怎样的模样,说话的语气如何,习惯如何,动作姿态如何?” “不急,你昨晚那么累,再睡会儿,等你休息好了,我再与你说也不迟,”轩辕夜阑道:“还有你的生辰,我早就准备好了,定然是要办的。” 凤云倾的心里一片温热,她知道轩辕夜阑有多想为先皇后报仇,可即便在这种时候,他依然会在意着她的感受,他是真的对她很在意。 那么,就算是为了他,她也一定要让那静太妃露出原形! 第166章他爱她,就要带着她一起去死 凤云倾心里惦记着轩辕夜阑的身体,想要早点解决了静太妃的事情好去找解毒的药材,又哪里睡的着,不过是闭着眼睛,各种焦躁。 直到,轩辕夜阑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她虽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面色平静,然气息各种不稳,轩辕夜阑自然是感觉的出来的。 “来人。”他朝着外面喊。 小竹赶紧进来了:“见过王爷。王爷有什么吩咐?” “你守着倾倾,让她安稳的睡一觉。”轩辕夜阑道:“若是她醒来要找本王,你便与她说,去书房找本王即可。” “是!”小竹道,恭敬的目送轩辕夜阑离开。 轩辕夜阑却是先来到了给先皇后准备的院子。 院子很大,种满了先皇后生前喜欢的花草树木。皆由专门的人精心打理,美丽、幽静、一尘不染。 轩辕夜阑穿过林间的路过去,曾照顾先皇后的宫女正在正厅里将供桌上的果子换上最新鲜的,见轩辕夜阑来了,放下手里的活儿,向他行礼:“王爷过来看娘娘了。” 她顺手拿了三炷香,递给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接过,将香点燃,对着先皇后的配位拜了三拜,插在了香炉里。 “母亲,孩儿又来看您了,您在那边过的还好吗?” “孩儿很快就能找到谋害您的真凶了,只是往后的几日,要扰一扰您的清净了。” “王爷,您……当真找到谋害娘娘的真凶了?是谁?您能不能告诉老奴?老奴定要将那阴毒的东西去大卸八块。” “桑姑姑。”轩辕夜阑望着已经两鬓发白的老宫女,道:“你是母后生前最信任的人,这些年,也一直是你在照顾这里,本王对你自然也是信任的,但凡是母亲信任的人,本王从前是都信任的,却忘了一句老话——这世上伤人最深的,不是敌人,而是亲近之人。” 能跟在皇后身边的人,自然是聪颖的,这桑姑姑一听轩辕夜阑这话,忙跪了下来。 “摄政王,奴婢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奴婢绝对不会谋害娘娘的。奴婢当年之所以没有跟着娘娘一起去,就是因为奴婢确信娘娘是被人害死的,奴婢就想着等摄政王哪天抓住真凶了,帮娘娘报仇,但若是……若是摄政王怀疑奴婢跟娘娘的过世有关,奴婢随时都能以死明志。” 说着,桑姑姑就拿出了随身带的毒药:“这毒药,奴婢带了多年了,原是想等娘娘的大仇得到,奴婢就下去见娘娘的,今日……” “桑姑姑,本王并未怀疑你,”轩辕夜阑上前一步,拦住了桑姑姑吞下毒药,还亲手将她扶了起来。 “母后一生良善,觉得世人都是良善的,不善的人,只是走了弯路,她信任的人多,然,她却与本王说过,她即便是不信任自己,也不会不信任桑姑姑,这份信任,却是连本王都得不到的,可见桑姑姑的忠诚,母后是肯定的。 本王如此与桑姑姑说话,并非是不信任桑姑姑,只是想请桑姑姑好生的回忆回忆,在母后信任的人之中,谁最有可能害母后。她是死了还是活着。还请桑姑姑只要心中有怀疑,都能说出来,即便是本王也不例外。” 桑姑姑的眼里顿时就滚出了热泪,为了先皇后对她的信任。 “王爷,娘娘过世后,奴婢怀疑过每一个人,活着的,死了的,可是有两个人,奴婢最是怀疑,心里却也觉得不大可能,又因没有任何的证据,是以,也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是哪两人?”轩辕夜阑问。 “其中一人是……是先帝!”桑姑姑迟疑一下,才道:“先帝与皇后娘娘恩爱情深,奴婢怀疑先帝不仅是质疑先帝后的感情,也是对先帝的大不敬,是要被诛九族的。 然,奴婢孤身一人,也不怕死。 奴婢觉得,正因为帝后情深,先帝才更有可能对娘娘下死手,先帝深爱娘娘,离不开娘娘,可那一年,御医想尽了办法,也治不好先帝的病,虽然瞒着,娘娘和奴婢知道,先帝活不长了,先帝不想一个人孤独的死去,要拉着娘娘一起去,也是可能的。” “况且,先帝若是想对娘娘如何,定然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奴婢这些人又哪里看的出来半点端倪?” 轩辕夜阑的神情沉了下去:“那……还有一人呢?” “便是娘娘生前极为看重的亲妹妹——静妃,现在是静太妃了。”桑姑姑道:“娘娘心善,总是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庇佑家里人,满足家里人的要求,即便这静太妃从前根本算不得是家里人,可就因为与娘娘有那么点血脉牵扯,静太妃求娘娘让她进宫的时候,娘娘答应了。 那时,正是娘娘与先帝感情最为深厚的时候,静太妃进了宫,自然就成了摆设,她便又多次在娘娘面前哭诉深宫寂寞,不得皇宠被人踩压、讽刺和耻笑。 可事实上,她是娘娘的妹妹,谁人又敢踩压她呢?要说讽刺和耻笑,后宫里的女人,哪个不会说几句风凉话?有许多次,先帝来了皇后宫里,娘娘还生生的赶先帝走,让他去静太妃的宫里。 奴婢便对娘娘说,静太妃此人心思极重,无论娘娘对她多好,她都未曾惦念过娘娘半点好。可娘娘却道静太妃身世可怜,她多照顾一切也是应该,况她与静太妃怎么说都是姐妹,她相信血脉里的亲情在,静太妃是不会害她的。 是以,即便娘娘后来病入膏肓,都还惦念着她若去了,静太妃在宫里会受人欺负,后来,更是让王爷长大后定要护着静太妃。 可是静太妃呢?娘娘病重后,她却一次都没能来看望娘娘,她忙着趁机一趟趟的往先帝那里跑,每每从先帝那里回来,还刻意让人将消息散布的整个后宫都知道,巴不得宫里面有人不知道她去了先帝那里……娘娘都快不行了啊,她还在娘娘的心上扎刀子,她有顾及过与娘娘的姐妹情吗? 想想静太妃过的那段愉快的日子,奴婢就觉得她很可疑!或许她一直都觉得皇后娘娘阻碍了她,是以,她想要对付娘娘,难道不可能吗?” 轩辕夜阑有些惊讶,他从未问过桑姑姑的想法,竟没想到桑姑姑的怀疑才是最接近真相的。静太妃无疑是害母后和他的人,可父皇呢?他对这件事是否知情?若是不知情,他为何在母后“病重”期间与静太妃诸多往来。 当年,他不就是因此才对父皇有很深的芥蒂吗? 可若是父皇明知静太妃在谋害母后,却故意不知,还配合,那他或许就真如桑姑姑猜测的这样,是想要母后和他一起去死,可他想永远和母后在一起,就可以让母后承受痛苦,留他轩辕夜阑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世上?这种爱,未免也太过于自私了吧? 轩辕夜阑的心情变得无比的不好了。 “桑姑姑,昨晚,本王不小心打碎了母后留给本王的那块血佩。”轩辕夜阑闷闷的道:“你还记得那块血佩吗?还是你当年亲手交给本王的。” 桑姑姑想了一下,道:“是,奴婢记得,那块玉佩也算是静太妃送给娘娘的唯一礼物了,玉是难得的好玉,还是在娘娘怀着王爷的时候送的,娘娘一直都视若珍宝,本是晶莹剔透的玉佩,后来沾了娘娘的血,就变成了血佩。” “可是来这里之前,找了很多块玉佩,泡在血水里,也未曾让玉佩染上半点血丝。” “且,因着那玉佩被摔碎了,本王的热毒复发,倾倾已经确定,那红并非是人血,而是毒,是昔年毒王临死之前炼制的最后一种剧毒——赤血炎毒。” “什么?”桑姑姑的大惊:“这……” 她转过身看了一眼先皇后的牌位,又激动的哭了起来:“娘娘,是她,就是她,就是她害了您和王爷,奴婢从前与您说,可是您心善没能多想,可是您现在听到了吗?就是那个毒妇,毒妇啊!” “娘娘,您等着,奴婢要去给您报仇!” 说着,桑姑姑疯了似的,连规矩都忘了,转身就往门口冲。 轩辕夜阑赶紧拦住了她:“桑姑姑,且慢。” “王爷,您莫要拦着奴婢,奴婢要去结果了那该死的毒妇,娘娘都去了那么多年,她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本王比你更想为母后报仇,”轩辕夜阑道:“然,如今我们没有证据,那玉佩摔碎后,赤血炎毒都钻到本王的身体中去了,时隔多年,她又怎么会承认?若不是杀了她,岂不是太过于便宜她了?本王要她的罪大白与天下,这些年,本王护她多深,就加十倍虐她多深。 她那样的人,又哪里配下去再脏了母后所在的地方? 况且,她隐藏的那么深,或许还有一身的毒术,若是桑姑姑你就这么过去,打草惊蛇,她再害了你怎么办?母后去了那么多年,还能与本王说说母后的,也就只剩下你了,本王自然是不想你再出事的。” 桑姑姑的情绪这才缓和一些:“那,王爷想要怎么做?” 轩辕夜阑眯起了眼眸:“桑姑姑,我们这样……” 第167章夜半鬼敲门 半个时辰后,轩辕夜阑带着桑姑姑来到了静太妃和柳子娴住的院子。 静太妃心里又燃起了希望,还以为是轩辕夜阑觉得凤云倾做的太过分了,刻意过来宽慰她和柳子娴的,那她自然就可以趁机提一些要求了。 “夜阑,姨母知道之前娴儿给你下那种药惹得你不高兴了,可是娴儿也是因为太过于在意你,你便是不欢喜她这种行为,如今,她也已经得到教训了,如今她趴在床榻上痛苦不堪,命都没了半条,这往后还会有哪个好人家愿意娶她? 姨母福薄,没有自己的子嗣,好不容易养大这么一个义女,却还是个不争气的。样样比不过人家不说,性子又被我娇惯坏了……可不管怎么说,娴儿也都是你的表妹啊。 她丢了郡主的尊号,又伤了皮肉,在国宴上丢了那么大的面子,人人都瞧她不起,自然,也就瞧姨母和你不起。咱们是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以,你不能真的不管娴儿的。” “静太妃想说什么?直接说吧!”轩辕夜阑冷漠的道,他没空跟着杀母仇人多啰嗦。 “夜阑,姨母的意思是,不如就让娴儿以后都住在府里吧。”静太妃道:“自然,你已经与外人说了,不欢喜给娴儿名分,那也无妨,只要你愿意让娴儿跟在你身边便可,名分那种东西,姨母求了大半辈子了都没能求上,也终于想明白了,这虚的到底是虚的,不要也罢。” 这是坚持要将柳子娴塞到轩辕夜阑的身边,即便是不给柳子娴名分也行。 自然,这并不是静太妃真正的想法,她还是始终认为轩辕夜阑对凤云倾也就是一时欢喜,等日子久了,也就淡了,到那时候,柳子娴也就有了机会了,若是,柳子娴还能为轩辕夜阑生个一儿半女的,到时候轩辕夜阑还能让自己的儿女也没有名分吗?儿女有了名分,柳子娴也就顺理成章的母凭子贵了。 静太妃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精细,然而别说是轩辕夜阑,就是桑姑姑也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 桑姑姑道:“静太妃,皇后娘娘还在世的时候便叮嘱过王爷,若是有了欢喜的姑娘,定要对那姑娘好,一人得一人心,与一人白首到老,便是这世间最美好最奢侈的事情,皇后娘娘与先帝没有做到的,若是王爷能做到,她便能含笑九泉。 如今静太妃却千方百计的想要让自己的义女到王爷身边破坏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岂非强人所难?” “你是谁?你凭什么在这里说教本太妃?”静太妃冷冷的盯着桑姑姑:“什么叫做本太妃千方百计的想要让自己的义女破坏夜阑的感情?本太妃是夜阑的姨母,这是在千方百计的帮夜阑开枝散叶!” “你承认你千方百计就好。”桑姑姑冷笑了一声:“当年你千方百计的将自己送到先帝的身边,如今又千方百计的将你养的女儿送到王爷的身边,可王爷不是皇后娘娘,王爷不会像皇后娘娘那样,对你百般纵容!” 静太妃的脸色变了变,指着桑姑姑道:“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不就是从前皇后身边的那个贱婢吗?你竟还活在这世上?” “哈~”她讽笑一声,继续道:“你不是口口声声道自己对皇后忠诚不二吗?皇后都死了那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呢?我看你的忠诚只是在放屁吧?” “奴婢自然有脸活在这世上,”桑姑姑道:“因为奴婢知道皇后娘娘是被人谋害的,不将那个凶手揪出来治罪,奴婢哪里敢下去向皇后娘娘交待?” 桑姑姑说这话的时候,轩辕夜阑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静太妃,果然见的静太妃的脸有一瞬的崩裂,眼皮子也跳了一下,虽时间很短,也也足以让他知道——静太妃心中有鬼。 “本王已经将话说的很清楚了,本王与柳子娴绝无可能,静太妃还是少费些心思的好,”轩辕夜阑沉声道:“今日本王过来,是因着桑姑姑道,母亲昨晚托梦给她,道她想念静太妃了,是以,本王决定让静太妃和柳子娴搬去母后所在的院子里住。” 静太妃顿时有些惊讶和抗拒:“你母后所在的院子?夜阑,你不会是在与姨母开玩笑吧?你母后不是在皇陵和先帝葬在一起了吗?又怎会在这摄政王府有院子。” “王爷在摄政王府给娘娘设了牌位,这些年娘娘也会时常回来看看。”桑姑姑道。 静太妃的心猛地沉了沉:时常回来看看?一个死人还能怎么回来?说的好像是真的似的,…… 等等,轩辕夜阑怎么会忽然来这一出,是他知道了什么吗? 不,应该不会的,她做事情那么小心翼翼,再加上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查的出来什么痕迹的。 那就是这姓桑的贱婢怀疑她,想要趁机对付她? 哼!一个贱婢而已,能翻起什么大浪。 “静太妃在想什么?莫不是不敢去和娘娘一起住吗?”桑姑姑故意激静太妃:“娘娘生前对静太妃可是极好,但凡是静太妃想要的,娘娘又有的,即便自己舍不得,也会给了静太妃,就连在弥留之际,都还在叮嘱王爷要护着静太妃! 娘娘对静太妃如此爱护。静太妃这么多年也未曾回到皇城,怎的?就不愿意见娘娘了?是不想?还是不敢?莫不是静太妃心里有……”鬼?! “你这贱婢,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仔细本太妃撕烂了你的嘴巴!”静太妃恶狠狠的骂了桑姑姑一句。 又对轩辕夜阑道:“夜阑,我哪里会不想念你母后呢,她是我的姐姐,我这一生,若是没有她的照拂,或许也早就死状悲惨了,之前没有去拜祭姐姐,也是不知道姐姐在府里有牌位,只是既然是属于姐姐的院子,我若是住进去,会不会扰了姐姐的清净?” “无妨,只要母后欢喜便可。”轩辕夜阑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便朝外喊:“来人,将静太妃和柳子娴的东西都搬过去。” 从这一日开始,静太妃和柳子娴就换到了有先皇后牌位的那处院子。 当天晚上,静太妃刚刚睡下,眼睛的余光忽然就瞧见一个影子从窗前飘过,刚开始的时候,她以为是外面竹枝被月光照了,落在窗户纸上的影子,可是不一会儿,那影子又飘了回来,竟成了人形模样! 有头,有头发,头发很长,披散在肩膀上,是个女……人? 可这是二层的小楼,她住的是二楼,且窗户外面没有任何可以站人的地方,那女人,难道能悬于半空之中? 静太妃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而后拢紧了自己的衣裳,壮着胆子往窗边走过去。 “砰”的一身,还没等她靠近,那本是紧闭着的窗户忽然就开了,很大的风从那边吹进来,阴冷阴冷的,使得静太妃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眼睛却睁不开。 好一会儿,风总算小了些的时候,她在往那窗外看去,顿时瞪大了眼睛,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只见一颗女人的头,倒悬在窗户上,两只散发着幽绿之光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嘴角却勾起一抹看起来很温和很温和的笑意。 “你……你是谁?你想对本太妃做什么?”静太妃吓的大声呵斥,想用自己的严厉,将那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吓退了。 “叩叩叩!”门外,就在这时,响起了三声扣门声。 静太妃再朝那窗户看过去,却什么都看不到了,仿佛方才那女人惨白的脸,幽绿的眼眸都只是她的幻觉。 她赶紧转过身,去开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却又吓的猛地后退的一大步。 “啊!” 门外竟也有一个女人,穿着长衣,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看上去分外的骇人。 “静太妃乱喊什么?”门外的女人说话了:“这大晚上的,若是惊扰了娘娘休息怎么办?” 这声音,有些熟悉? 静太妃的胆子便又大了些,再看过去,才发现门外的女人是桑姑姑。 ——她碰着一盏油灯,几乎捏着自己的下巴,只有脸上能照到一点光,其它的部分都没在黑暗里,简直就跟鬼一样! “你这贱婢,是不是有病?大晚上的不睡觉,披头散发的跑到本太妃这里来,你成心想吓本太妃是不是?”静太妃劈头盖脸的就骂起了桑姑姑。 桑姑姑却毫无情绪的道:“奴婢睡觉自然是要松散了头发的,若非静太妃的喊声太过尖锐,奴婢何必过来查看?” “你查看就查看,跑到窗户边吓本太妃做什么?本太妃看你就是居心不善!”静太妃恶狠狠的道。 “窗户边?”桑姑姑装作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那敞开的窗户,道:“静太妃,这里是二楼,那窗户外面没有站脚的地方,奴婢哪里有能力跑到那边去?不过,奴婢还是提醒静太妃一句,夜里,记得把窗户关紧了,娘娘这几年,有些调皮,夜半在外面走动,也是常有的事情,只是娘娘去了多年,样子自然不与活人一般了……” 第168章活着都斗不过她,死了行不行? 娘娘?指的就是先皇后吗? “你这贱婢,少在这里吓唬本太妃!要不是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本太妃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滚!” 静太妃本来是有些害怕的,被桑姑姑这么刻意一提醒,反倒是不怕了。 这肯定就是桑姑姑做的事情,大半夜的不睡觉,想通过吓唬她知道先皇后死亡的真相?这种手段未免也太过于幼稚了吧? 她不可能上当的。 桑姑姑却也没有反驳,只是有些古怪的看了静太妃一眼,就端着那盏油灯,离开了。 静太妃见她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才关上门,并锁好了门栓子。 可就在她准备转身的时候,却又感觉到身后一股子冷意,双肩竟还落了一道不轻的重量,像是有人将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的身体骤然僵住了:“什么人?” “呵~”一声女子的轻笑声过后,肩头的力量消失了。 静太妃猛地转过身,再一次,什么都没有看到。 “什么人胆敢在本太妃的屋子里装神弄鬼?出来!”静太妃大声的喊。 “呵~”又一声的轻笑在她的耳边响起,几乎就是贴着她的耳朵了,她还能感受到那声音带动气流,也带动她一阵战栗。 可她的身后,分明容不下一个活人站着啊! 方才还说某些手法幼稚的静太妃,却又一次将心悬了起来。 她有些慌,忙跑到桌边,将烛灯点燃了。 看到那明亮的光,她的心才稍稍安稳了一下,一抹额头上,竟也是冒出了一层冷汗的。 就在这时,那本来很小的烛火却忽然像是有了生命似的,一节一节的长高了,一层一层的增大了,而后,那烛火竟然变成了一个女人的脸——赫然就是先皇后生前的模样! “啊!啊啊啊!”静太妃再一次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呵,呵呵~多年不见,妹妹的胆子怎的变小了?”故去之人的声音,隔了很多年,又熟悉的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皇后?”静太妃的身子抖了一下,再看过去,果然,那烛火变成的脸也消失了。 屋子里连一丝风都没有了。 她再转身朝窗户看过去,那窗户竟又被关的紧紧的了,像是从未打开过。 可是她分明没有去关那窗户的…… 这下,静太妃的心越发的慌乱起来,她忙端起那盏烛火,四下里都照了照。 这屋子里的陈设其实很简单。 一张床榻,一张梳妆台,一张圆桌,四个圆凳,一张屏风,一个衣柜,烛火照过去,清清楚楚的,别说是藏个人,就是一直老鼠也藏不住。 那是谁在捉弄她?莫非真是——鬼?那人的鬼魂? 她的心惊了一下,一咬牙,低了声音问:“姐姐?姐姐是你吗?” 没有回应。 静太妃又问:“姐姐,你若是回来了?便出来见妹妹一面?妹妹这些年也是很想念你的,姐姐?你在哪里?” 还是没有回应。 静太妃的心便又安稳了一些,她拿着烛灯回到床榻边,先将烛灯放在桌子上,而后,才坐在了床榻上,拍了拍心口处道:“想是最近太疲惫了,竟产生了幻觉!” 她偏过头,正要躺下,却赫然发现自己的枕头上放着那一枚她无比熟悉的玉佩,且,那玉佩就在她的视线中落魄了,里面千千万万的毒丝竟朝着她飞了过去。 她吓的“扑通”一声跌到了床下,一抬头,却对上一副惨白惨白的骷颅,且那骷颅的骨头呈现出黑紫色,只有森森白骨的手爪伸过来,抓住了那些毒丝,毒丝就钻到了骷颅的骨头里,整个骷颅随之像火一样燃烧了起来,只是那火,却是绿色的! “妹妹,你真的想念姐姐吗?其实姐姐也是很想念你的,只是,姐姐不明白,你为何要下毒害死姐姐呢?这赤血炎毒真的将姐姐折磨的好惨,好惨啊~” 有皮肉开始在那骷颅的骨子上生长起来,却都是黑紫黑紫的颜色,生长的速度却很多,不一会儿,就长出了手,长出了脚,长出了腿和脸,然后长出五官,散发着阴冷绿光的眼睛,一个不小心,掉出来一颗眼珠,滚在了静太妃的脚边。 那没了眼球的眼眶里,血红的毒丝蔓延出来,一点点的变长,像是坚韧而柔软的丝线一般,不一会儿,就将整个房间都长满了,而后,那些仿佛有生命的血毒丝,就慢慢的缩小包裹圈,朝着静太妃包围过来! 她吓的脸上没了鲜活的颜色,趴在地上想要躲开,那些血毒丝却已经刺进了她的皮肉里…… “啊!”静太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她发现自己睡在床榻上,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她蓦地弹起来,掀开了锦被。 身上的衣裳好好的,身体也没有丝毫疼痛的感觉。 她忙撩开自己的衣裳看了一下,果然也没有任何的伤痕。 可是她身上的这衣裳,却已经让冷汗湿透了,她看向窗户,窗户关的紧紧的,再看向门,门也关的紧紧的,却并没有栓上门栓子…… 难道,昨晚上那么恐怖的一切,竟都只是一场噩梦? 什么样的梦,能有那么真实的感觉? 她还无比清楚的记得,先皇后的声音真的出现在了她的耳边,且,竟还提到了赤血炎毒! 先皇后是娇生惯养的千金贵女,十指不沾春阳水,吃的用的都是装在精致的盘子里,连蔬果是怎么来的都不清楚,就更别说识毒了,可她竟说出了赤血炎毒? 难道,真的是先皇后的鬼魂回来了? 不不不!这世上哪里来的鬼魂?肯定只是做噩梦了,该死的,都是因为桑姑姑那个贱婢故意暗示她,轩辕夜阑将她搬到这里来肯定也是有所图谋的。他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她都绝对不会上当的,绝对不会! 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后,静太妃喊了人进来伺候,她带过来的几个丫鬟都让轩辕夜阑上一次清除了,如今在身边伺候的是后面才买进来的,手脚还算勤快,用起来却一点都顺心。 比如,丫鬟一边给她梳头,一边神经兮兮的道:“太妃,您昨晚睡觉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没有!”静太妃毫不犹豫的道。 “可是奴婢听到了,”丫鬟道:“奴婢昨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奴婢害怕,就去门外看,结果看见一条人影子从您的房间外面飞走了,飞进了桑姑姑的房间,奴婢有些好奇,就悄悄的挪过去,然后听到桑姑姑在和一个人说话。 那人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裙,腰间还挂着一块血红血红的玉佩,笑起来阴冷阴冷的,还说多年不见,草儿的胆子小了很多……太妃,您……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静太妃的身体再再再次的僵住了。 草儿是她母亲生下她之后给她取的名字,她的母亲是个妓子,都说妓子的女儿如野草,那个女人就叫她草儿,这个称呼直到她被送到父亲身边才改了,就连她自己都几乎要忘了这个称呼,若是还有人记得……先皇后是知道的! 她猛地转过身,翻手就给了丫鬟一巴掌:“你这贱婢,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人影子鬼影子的,本太妃什么都没看到!” “说!你是不是那老贱婢派过来故意吓唬本太妃的?本太妃告诉你,本太妃行的正,坐的直,就你们那点小计俩,根本就算计不到本太妃!” 丫鬟猝不及防的被静太妃一巴掌打倒在地,捂着脸有些委屈的道:“静太妃娘娘,您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懂,奴婢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奴婢就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奇怪,想要提醒太妃娘娘以后晚上多注意些,奴婢的卖身契都捏在太妃娘娘的手里,奴婢哪里敢帮着别人做什么?” 静太妃皱起了眉头,心想:难道这丫鬟果真不是那老贱婢派过来的?说的倒也是,这丫鬟的卖身契在她手里捏着呢,还是死契,她若是不高兴了将这丫鬟打杀了都行,这丫鬟应该是没有胆子做这种事情的,那……她果真看见那“人影子”了? “你今晚不许睡觉!”静太妃冷冷的道:“就在本太妃的门前守着!” 丫鬟愣了一下,似是不明白静太妃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命令,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低头道:“是,太妃娘娘。” 这一整天,静太妃都是心神不宁的,不时的看看外面的天色,似乎是在等待黑夜的来临,又似乎是害怕黑夜的来临。 每过一段时间,她就给身边伺候的人下达一个命令。 诸如——“去,给本太妃卧房里多放几盏烛灯,本太妃晚些的时候要用。” 伺候她的人回答:“是!” ——“本太妃不欢喜外面这片竹林子,去找人给本太妃砍了!” 桑姑姑面无表情的道:“静太妃,这院子是皇后娘娘的,一草一木皆是王爷亲自为皇后娘娘准备的,太妃住在这里可以,不得动这里的任何东西。” “你……”静太妃气极:“你这老贱婢,给本太妃滚出去!” 桑姑姑微微弯腰:“是,奴婢告退。” ——“去外面,给本太妃买一条黑狗子来!本太妃要养狗!”据说,纯黑毛的狗能通灵,若是真有鬼魂靠近,这畜生会早早的开叫的…… 这一番的折腾下来,夜晚终于再次来临了…… 第169章与我斗,你还嫩了点 摄政王府主院。 “那静太妃,轻易就让姐姐吓晕了过去,胆子那么小,当年是怎么敢做出那样恶毒的事情来的?”小竹一边帮着凤云倾化惨白的死人妆,一边如是道。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心虚,自然会胆怯。”凤云倾淡淡的道:“今晚,我再给她加点猛料!” “也要注意安全,”轩辕夜阑道:“莫要忘了,她极有可能是毒王的徒弟。” 毒王自诩毒术天下无双,想是也会担心衣钵无人可传,收个徒弟传授自己的毒术,也是理所应当的,那静太妃后宫多年没有子嗣,或许就不是天生的,而是修炼毒术所致。 且,那赤血炎毒也是毒王炼制出来的剧毒。 “放心,我有秘密武器,只要她散毒,我肯定能分辨的出来的,我会及时的避开的。” “秘密武器?姐姐,你有什么秘密武器。”小竹好气的追问。 凤云倾看了她一眼,一脸高深莫测的道:“天机,不可泄露!” 医毒系统小蛋的事情,她只打算让轩辕夜阑一个人知道,一来是别的人她也不能全然的相信,二来,能信任的几个人,也唯有轩辕夜阑一个人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后仍能保持淡定,既不会起别的心思,也不会过多的担心。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吗?”凤云倾不肯说的东西,小竹都不会再问,她更关心今晚的“战绩”。 “今晚不用去那么早,”凤云倾却道:“你给我化完妆,就去歇着吧,我要等到凌晨,静太妃熬不住了的时候再过去。”她自己不太会化妆,才让小竹先来给她将妆扮上。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认为,经过了昨晚,静太妃肯定会有所准备——她定是在屋子里点了许多的烛火,还让人守在外面(尽管那人一定会是他们的人),她自己还会死死的撑着,瞪大了眼睛,绷紧了神经等着“先皇后”的鬼魂到来。 若是这个时候去吓她,说不定就会让她看出些端倪。 但是如果等到她熬的疲顿不堪,精神也随着虚弱,才更好让她相信这鬼魂是真实存在的! 另一边,静太妃果真如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猜想的一样,穿戴的整整齐齐的,带画了精致的妆容,戴上贵重的首饰,正精神抖搂的坐在椅子上,为了防止身后出现什么状况,她这把椅子,还是靠着墙放的,背后就是坚实的墙壁,让她觉得安心。 “哼!这世上哪儿有什么鬼魂?本太妃今日就是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在本太妃面前装神弄鬼!”静太妃的语气阴冷,自言自语。 她当然只能自言自语,昨晚“梦里”事她虽然怀疑,然这件事到底不能让别的人知道了。 为了让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她还在屋子里点了醒脑的香薰。 可是半个时辰过去,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别说是人影子,确实连鬼影子都没有。 她坐到腿脚发麻,又起来转了不知道多少圈,甚至大着胆子,去打开窗户往外看了好几遍。 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开始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只能一个劲儿的安慰自己。 “哼,本太妃就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魂。” “就算有,也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想吓唬本太妃,你们还嫩了点!” “本太妃行的正,坐的直,是真正金贵之人,自然有上天庇佑,哪里轮得到你们这些宵小之辈算计本太妃?” “定是知道本太妃在这里等着,怕了本太妃了,才不敢过来了吧?” “别说是人,就连鬼来了,本太妃也照样教训!” “什么也没有,根本就什么也没有,昨晚的,只是一场梦。” “但是本太妃不怕,本太妃什么都不怕,就算是在梦里,本太妃也半点不怕。” “先皇后有什么了不得的?不过就是个蠢货,以为她自己很善良很大方很好吗?那不过都是她内心恶毒的障眼法,否则,她为什么不说服先帝让我的名字登上皇族的族谱?她为什么不肯让先帝给我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她就是个虚伪做作的贱人!贱人!” “活着都斗不过我,死了还想吓唬我?没门儿!” 越这么自言自语着,静太妃的表情就越发的疯癫:“你来啊!你从地狱里爬回来见我啊!我今天就要看看,你敢不敢来!” 她转着圈,私下里看着,满屋子的烛火将这里照的亮如白昼,还是看不到半点让她可以与之对抗的“东西”。 她有些恼火,心里的恐慌消了大半,就又冲到门口,将那个丫鬟拖了进来,“啪”的一巴掌甩在丫鬟的脸上:“你这贱婢,不是说晚上会听到声音吗?你现在告诉本太妃,哪里有声音?哪里有?” “奴婢……许是奴婢听错了,”丫鬟挨了打,却也不敢反抗,只跪在地上,不断的认错:“太妃娘娘,想是奴婢有耳疾了,奴婢今晚确实还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也未曾见到别的什么东西,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胡乱说话,还请太妃娘娘恕罪。” 说着,丫鬟稍稍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静太妃,又迅速的低下去:“太妃娘娘,夜里凉,您只穿了这么一件红色的单衣,恐会伤了身子,若是您还不想睡,不如奴婢去拿外衣过来给您穿上?” 丫鬟不说,静太妃还不觉得冷,丫鬟这么一说,她就感觉有冰冷的寒意从后脊背上来,到了头顶,又像是一张网,罩住了她的全身,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等等,什么红色单衣,她今日穿的分明是白色的单衣好吗? 想到这里,静太妃猛地低下了头,就看见自己的衣裳确实变成了血一样绯红的颜色,而这红竟像是血一样可以流动一样,不断的变的浓,就连她的鼻端似乎都能嗅到那腥臭的血味儿。 “砰!”被关的紧紧的窗户再一次被很大的风吹开,阴冷冷的风进来,竟准确无误的将屋子里所有的烛火都吹灭了。 “啊!啊啊啊!有鬼,有鬼来了!”丫鬟惊恐的喊叫了起来。 静太妃原本还算淡定的,被丫鬟这么一喊,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屋子里是漆黑漆黑的,窗户外面也是漆黑漆黑的,只有那片竹林被风吹动,发出“沙沙沙”的响声,阴冷的风似乎已经将人包围了起来,黑暗中的未知充满了各种不安全,早已经疲惫不堪的静太妃这会儿强撑起所有的精神,厉声问:“谁!是谁在装神弄鬼?给本太妃滚出来,本太妃告诉你,本太妃不怕你,一点都不怕你!” “呵~”一声轻笑,就在耳边响起,刺激的静太妃的身体骤然僵住。 “妹妹盼着姐姐过来,姐姐过来了,妹妹却又是怎的不欢迎姐姐了呢?” 一瞬间,屋子里的烛火重新燃烧了起来,只是这一次,那些火焰却都是幽绿幽绿的。 “鬼火,这是鬼火,鬼来了,鬼真的来了。”丫鬟跳起来,把腿就想往外跑,门一推开,像是对上了一张惨白惨白的鬼脸,她指着那张脸,啊啊的大叫:“鬼……” 她吓的“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鬼大仙,奴婢从来没有做过坏事的,奴婢家里还有八十岁的奶奶和瘫痪在床的母亲要养,下面也还有一个幼弟嗷嗷待哺,求求您,您饶过了奴婢吧,奴婢一定会多给你烧香烧纸的,求您饶了奴婢……” 静太妃朝那门口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丫鬟不停的在磕头,将额头都磕出了血来…… “你这贱婢,你到底在做什么?什么鬼火?什么鬼大仙?不过是些小把戏,本太妃才不……”最后的一个“怕”字被静太妃生生的吞回了肚子里,因着,丫鬟就在这时候转过头来了。 她的脸变的没有一丝的血色,两只眼睛散发着幽绿的光,有黑色的血从她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她的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发出静太妃无比熟悉的声音:“妹妹,什么是小把戏?是指……你给长姐下毒这件事吗? 妹妹,你好狠的心啊,你送的玉佩,姐姐一直都贴心佩戴着,若非到了阎王殿里,阎王爷亲自与姐姐说,姐姐还不敢相信,这玉佩里竟然是藏着毒的,你害的姐姐好痛好惨呢。 你看看姐姐这张脸,都已经叫那赤血炎毒变成黑紫黑紫的了,你再看看姐姐这手……”丫鬟僵硬的伸出了手,衣袖扯开,上面竟然只剩下森森的白骨,而后,皮肉还是生长在上面,长了一半,却又开始掉落,那场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啊!”静太妃惊叫了一声,冲过来一脚就踹在了丫鬟的肚子上:“你去死,你这该死的贱人,本太妃不会怕你的,绝对不会怕你的,你去死!去死!” 就只是这么一脚,丫鬟还真让静太妃给踹到门外去了,身体就倒在地上,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来。风将她的裙子吹起来,盖住了她的脸,也看不见那条恐怖的手臂了。 静太妃等了半天,也没见那丫鬟再爬起来,心这才稍稍安稳了一点。 可就在这时,肩头却又落了重量,阴冷的女声在耳边说:“妹妹,姐姐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要怎么去死啊?嗯?” 第170章你的善良,都是愚蠢 静太妃猛地偏过头,就瞧见肩头放着一只森森的手爪,没有半点皮肉,却泛着黑紫。 她猛地伸手想要去拍打那只手爪,手伸到一半,却想起来若是自己碰到了那手爪,也是会中毒的。 是以,她忽然迅速的从自己的衣袖里拿出一副特制的手套套在了自己的手上,而后,更是朝将一瓶不知道什么东西,朝自己的身后一洒,而后迅速的逃开。 转过身,她看见一副人骨——一副像是有生命的人骨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融化的骨头,忽然抬头,望着静太妃笑了一声,掉下一颗牙:“妹妹,这是蚀骨粉?又加了毒?” “可惜啊,这副骨头,也不是姐姐的呢。” “你知道的,姐姐的遗体已经和皇上一起葬了呢。” 这话音刚落,那副人骨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的消失在了静太妃的眼前。 当白骨彻底的消失后,远处的床榻上,却坐了一个人……不,一只鬼。 那是先皇后的脸,穿着先皇后就寝时最喜欢的衣裳,手里还拿着那块藏着赤血炎毒的玉佩,玉佩已经破碎了,里面的毒丝钻了她的身体里,却又从她的身体里钻出来,像是以她的身体为生长源,长出了千千万万根毒丝,在她的身后肆虐的生长着,越来越长,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朝着她这边延伸的过来…… “赤血炎毒的滋味,妹妹亲自尝过吗?” “就像是有一把火,日夜不停的烧着你的五脏六腑,甚至烧着你的灵魂,将你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烧干,痛苦不堪,却又不得解脱……” “那是你活该!”静太妃恶狠狠的道:“谁让你不肯让皇上封我做贵妃?谁让你不肯说服皇上将我的名字写上皇室族谱?谁让你蠢!” “姐姐,你生来就占尽了好处,你是千金贵女,你是先帝亲点的皇后,你母仪天下,你雍容大方,你高高在上,贵不可言,可我呢,我只是个妓子的女儿,我做什么都要被你强压下一头,就连同是进宫做皇上的女人,你也能得到那么多的宠爱,我却只能在宫里寂寞孤独冷,我恨你!你这个虚伪的贱人,你就该悲惨的死去!” “可是姐姐对你不薄的。若非是我,你连家门都进不了,若非是我,你连宫门都踏不进去一步,若非是我,你在宫里多年,不可能活的那般安稳自在,若非是我,你也不会成为静太妃,我对你这么好,你却恩将仇报,趁着我怀着阑儿,竟对我们母子下这种剧毒?你才是最恶毒的人!” “是又怎么样?”静太妃恶狠狠的道:“不毒不狠怎么才能爬上高位?姐姐,你的善良,只是愚蠢!所以你死了,变成了一只鬼,我还活着,我还是这轩辕王朝的太妃娘娘!” “莫要忘了,你总会死的,如你这般心思恶毒的人,死后下地狱,过刀山,下油锅,是要历经百般酷刑,永不能超生的!” “你对我做的事情,我会让你活着偿还的!” 这话落了音,窗外又有狂风进来,静太妃睁不开,忙用袖子遮了一下,等到风平浪静。 屋子里竟又什么都没有了。 那些幽绿的烛火恢复了正常,窗户扔打开着,门也打开着,丫鬟就倒在门外,额头上还有血,屋子里仍阴冷冷的,但是似乎危险已经过去了。 静太妃虚软的跌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的道:“她回来了,她真的回来了,这世上真的有鬼魂,真的有……” 就这么一小会儿,她身上冒的冷汗,已经足够将她的衣裳都湿透,冷风再一吹,冷的她直打哆嗦。 她的身体和精心都极度的疲惫,自然也就没能察觉到那一丝丝钻进她鼻端的异香。 没有一点点的防备,她就晕倒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您醒醒。” 静太妃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昏昏沉沉的,直到听到有人喊她。 她才猛地睁开了眼睛,瞧见是那个丫鬟在喊她,她又迅速的坐了起来。 四下里一看,屋子里干干净净的,昨晚上点的那些蜡烛都已经燃烧殆尽,香炉的香薰也只剩下一点余烟,丫鬟的穿戴的很整齐,就站在自己的床榻边,最让她瞠目结舌的是——她昨晚明明瞧见丫鬟的额头都磕出血来了,可今日丫鬟的额头上白皙光洁,别说是血,连点青紫的痕迹都没有。 “太妃娘娘,您这是……怎的了?”丫鬟似乎什么也不知道,眼神清澈的道:“太妃娘娘恕罪,奴婢本也不想打扰太妃娘娘安睡,可这都快晌午的,太妃娘娘还沉睡着,奴婢只能将太妃娘娘喊醒了……太妃娘娘,您是不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不如奴婢去请个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静太妃一把揪住了丫鬟的衣裳:“你说,你额头上的伤哪里去了?” 昨晚上,她明明见到了先皇后的鬼魂的,这丫鬟也在其中,怎的今日却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难道又只是她做的噩梦? “什么伤?奴婢没有受伤啊?”丫鬟疑惑的道。 “昨天晚上,你忘了吗?本太妃和你一起遇到了鬼!你还向那鬼磕头求饶,说自己没做坏事,求她放了你的,将额头都磕破了。”静太妃死死的盯着丫鬟的脸,想看出点蛛丝马迹。 丫鬟却满脸迷茫的道:“什么鬼?娘娘,奴婢昨天晚上一直都守在门外,连半步都没敢移动,你也一直都在房间里睡的安安稳稳的……”丫鬟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奴婢也没有像鬼求饶,太妃娘娘,您看,奴婢哪里受伤了?” 说到这里,丫鬟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静太妃道:“太妃娘娘,莫不是您……听到了什么……”话说了一半,她似乎想起来自己因为乱说话挨过打,又赶紧闭上了嘴巴:“奴婢管好自己的嘴巴,什么也不说。” “太妃娘娘,奴婢昨天晚上确实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您的脸色不太好,这是……做噩梦了吧?不如奴婢先伺候您梳洗,您再去外面林子里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想是会好许多的。” 静太妃深深的看了看丫鬟,却始终没能从丫鬟的脸上看出些什么。 她心里清楚,这丫鬟未必真的对她真心,但因为丫鬟的死契捏在她的手上,丫鬟讨好她,对她好点也是理所应当。 只是,这丫鬟却总是让她不能放心…… “吃了!”静太妃想了想后,拿出一颗药丸子,递给了丫鬟。 “太妃娘娘,这是何物?”丫鬟好气的问。 “毒药!”静太妃冷冷的道:“本太妃来轩辕皇城之前,找毒师买的,你若是果真对本太妃忠诚,就吞了这毒药,解药一月一次,本太妃会给你的,若是你胆敢做出半点背叛本太妃的事情,没有解药,你就会七窍流血而死!” “太妃娘娘,奴婢不敢背叛太妃娘娘的。”丫鬟又跪下来,诚惶诚恐的道。 “那就吃了这毒药!”静太妃道:“否则,本太妃凭什么相信你?” 丫鬟犹豫了一下,只好伸出颤抖着的手,将那颗毒药接过来了,当着静太妃的面,吞到了自己的肚子里去。 “你昨晚,果真什么动静也没听到过?”静太妃又问,同时,揪住了丫鬟的头发,将她的脸拉到自己的眼前,用另一只手去使劲的揉捏丫鬟的额头,直到将丫鬟的额头都揉捏红了,也没有发现半点伤痕,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很复杂了。 果然没有伤?那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要怎么解释? 先皇后质问她恩将仇报,莫非都只是她自己在梦里想象出来的? “太妃娘娘,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想,定是太妃娘娘这几日太过于疲惫,等用过了午膳后,还是请个大夫过来给太妃娘娘瞧一瞧?” “这大夫院子里是有的,就是给柳小姐治伤的那一个,听闻大夫的医术不错,小姐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再过两日,或许就能下了床榻了呢。”丫鬟说的轻松,像是真的没有被鬼吓到似的。 静太妃再有怀疑,也只能选择信了丫鬟,并同意了丫鬟说的,请个大夫看看她的身体状况。 许是真的太过于疲惫了,才会噩梦连连? 用过了午膳后,大夫过来了,给静太妃把了脉,只说静太妃亏了气血,精神不济,需要好生歇息之类的废话。静太妃只好让大夫给她开了些安神类的药物。 她确实有一身的毒术,对医术却了解的很是浅薄,大夫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可是从这一日的晚上开始,静太妃就真的开始做起了噩梦——梦里皆是多年前宫里的一幕幕,她害死的那些后宫嫔妃,她算计先皇后的场景,甚至再远一点,是她还只有几岁大,便被毒王强掳到深山里,将她当作试毒的人,一次又一次的喂她吃各种各样的毒药,将她生生的泡在各种毒物里,后来,见她没死,又收她做了徒弟,让她去炼制毒药…… 毒药和鲜血,残忍和死亡充斥着她的梦境,她一次次惊醒,冷汗涔涔,魂不附体,精神越来越不好,竟像是得不到解脱了似的。 一直到凤云倾生辰这一日的到来…… 第171章只进不出 虽说如今世人都知道凤云倾是名副其实的轩辕摄政王妃了,可她和轩辕夜阑之间到底还差着一场婚礼,是以,凤云倾还是回到仁王府,这场生辰,自然也是在仁王府办的。 一大早,府里就热闹起来了,许多赶早来祝贺的官员及其家眷,连早餐都是在仁王府里吃的。凤成州和桑静香自然也不会在意多这么一点吃食,女儿长大成人了,过生辰他们高兴,也都是将府里的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上门的客人。 曾很有一些人想要试探凤家与摄政王府的关系到底有多亲密,也有人羡慕、妒忌凤云倾的人想要趁着某些场合算计算计凤云倾。 ——可是经过一场盛大的国宴,凤云倾与轩辕夜阑还未大婚,凤云倾的名字就已经登上了皇室族谱,众人哪里会不明白摄政王有多在意自己的王妃? ——那胆敢算计凤云倾、胆敢跟凤云倾挑战的叶雨桐、江初雪又有多惨,她们也都是睁着眼睛看的清清楚楚的了,谁又敢再动什么歪心思? 是以,这场生辰宴会,反而干净了许多,前来的宾客,多是只谈风花雪月,不谈阴谋诡计,就连一些不大好听的话都说的很好,宴会一派和谐,许多年轻的男女还趁着这机会,在仁王府的美景美食中谈情说爱起来。 快到晌午的时候,宴客厅的桌子旁都已经坐的满满的了,还有许多人宁愿站着,也不想离开。凤成州赶紧让人去外面的铺子里拿更多的桌椅过来,摆放在了外面的大院子里以及院子旁边的林子里,好酒好菜照样送上,自然也无人会嫌仁王府招待不周了。 褚夕颜将公主府的丫鬟都送了过来帮忙,轩辕夜阑也紧急调了府里的侍卫过来维持好秩序,也防止有人趁机做什么暗里面的手脚。 凤云倾的生辰宴会尤其变成了比国宴还盛大的宴会。 但还有许多的百姓不能进入府中的,都围在府门的外面看。 桑静香出来看了一趟后,就让人沿街也拜访了桌椅,或者允许所有的百姓可以将自己家里的桌椅拜访到街面上来,请了皇城里所有的酒楼的厨子为全城的百姓准备酒和饭菜,所有的开支都由仁王府报销。 为此,几乎全城的男女老少都聚集在了主街上,举杯畅饮,共同庆祝永安郡主生辰,并预祝永安郡主和摄政王大婚之喜……轩辕明烈听闻此事后,也出了宫。 沿街一直走到仁王府,全城的百姓都带着前所未有的热情和真诚高呼万岁,道他圣明,给轩辕教养了一个好郡主,兄友弟恭,给摄政王安排了一门好婚事。 虽说这“教养”和“安排”与轩辕明烈的关系不大,可他听着也很受用,后来还高兴的下了马车,与民同乐,又给自己的亲卫下了命令,定要维护要界面上的安稳,莫要出一点点的是事情…… 等轩辕明烈走进仁王府,褚云逸也刚好带着礼物进了府门。 “云帝给永安送了礼物?”轩辕明烈看着那些礼品箱子抬进仁王府,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朕今日却是空手来的,未曾准备礼物,与云帝这么一比,倒显得朕小气了。” “是朕用了点小心思,”褚云逸道:“这并非都是朕送给摄政王妃的礼物,其中很大的一部分,乃是朕之前输给摄政王妃的一些个药材,朕从万里之遥来到轩辕皇城,哪里能带那么多的好东西,可摄政王妃生辰,不拿点东西出来,又恐引起轩辕的误解,道朕不够慷慨,只好东拼西凑这么一些小东西,博摄政王妃一个开心而已。” “烈帝不管怎么说,都与凤小姐有父女名分,如今凤小姐嫁给摄政王,又成了烈帝的弟媳,长者为尊,烈帝便是空手而来,也是合规矩的,只是不知今日这盛况,烈帝要怎么看?听闻烈帝不喜奢华,这么些年过生辰,都是一切从简,连朝臣都不请,便只是与宫妃一起用一顿还算丰盛的晚膳?” 最后这几句话,颇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 可毕竟功高震主,乃是大忌,只要轩辕明烈的心稍稍有一点不舒爽,褚云逸就能在他的心里种上怀疑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种子。 轩辕明烈却只是笑笑,道:“朕之前册封永安,是觉得这个孩子委实难得,聪慧大方,敢爱敢恨,更有大才,朕的女儿少,亦没有一人能及得上永安一半,朕让她做朕的女儿,也是在占仁王夫妻的便宜。 还是夜阑有出息,直接将永安的名字写到我轩辕皇室的族谱上了,如永安这等奇女子,不管是做朕的女儿还是做朕的弟媳妇,只要是我轩辕皇室的人,朕就是占了大便宜,朕高兴的很。就比如,云帝输给了永安,不就得将褚国的这些个珍稀的药材往我轩辕送吗?” 这话说出来,顿时将褚云逸给噎住了。 轩辕明烈又道:“再说女儿家家的,也都是欢喜热闹的,生辰办的场面一些,有何不可?云帝若是也有这个本事,不如回褚国后也办这么一场,顺便看看你褚国的百姓,会不会如我轩辕这般真诚的给你庆祝生辰?” “哈哈哈~”轩辕明烈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大步跨进了仁王府的府门,那模样,像是比他自己过大寿还要开心愉快的多。 褚云逸的脸色阴沉沉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这轩辕明烈当真有这么心胸宽广? ——还是他刻意演出来的大度? ——世人都说轩辕的江山靠两个人撑,军事对外有轩辕夜阑,朝堂内政有轩辕明烈管,轩辕明烈叫“烈”,性子阴冷、刚烈、狂妄的却是轩辕夜阑。轩辕夜阑字“华”,坐在皇帝位置上的优雅王者却是轩辕明烈。 轩辕夜阑他是知道的,上一世,他直到死都对轩辕的皇位没有半点的想法,且,轩辕的皇帝位本就是他让给轩辕明烈的。 可是轩辕明烈能在皇帝的位置上坐的好,坐的稳,自然代表轩辕明烈是个有手腕魄力的皇帝,哪里是只要有仁善包容就可以的?帝王要懂得权利的制衡,可轩辕夜阑一直都这么狂妄,难道轩辕明烈就真的一点都不忌惮?不怀疑? 人在那个位置上待久了,就真的一点不担心这个位置被别人夺走? 身为轩辕的至尊,轩辕明烈就真的不介意百姓对轩辕夜阑比对他还要膜拜、信仰?真的不介意人们说他的皇帝位只是轩辕夜阑让给他的?道他其实不如轩辕夜阑? 帝王家怎么可能会有真正毫无芥蒂的兄弟感情? ——带着各种不解和不甘心,褚云逸收拾到自己的表情,也进了仁王府。 宴会也就随着轩辕明烈和褚云逸的到来到了最为热闹的时候。 当褚云逸将那么些珍惜的药材交给凤云倾的时候,前来参加宴会的一些个御医连眼睛都看直了,轩辕明烈想想自己空着手却到底有些不好意思,便当即赐了凤云倾一枚免死金牌,可以使用三次,且道只要轩辕王朝还在,这免死金牌便可以使用,也就是说,只要这免死金牌还能使用,凤云倾的子孙后代也能凭此金牌免死,即便是“谋朝篡位”都没关系。 如此一来,褚云逸对轩辕明烈的不解又加重了一层。 “姐姐,我这里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的,便也送你一株药草好了,只是我可就只有这么一株,与皇兄给的这么多却是没法比的。”褚夕颜说着这话,就送上了一个古朴的盒子:“上次妹妹受邀到摄政王府赏月,姐姐说起对一些个药材感兴趣,妹妹寻思着就这么一种是妹妹有的,便只好拿这药草给姐姐当生辰贺礼了,说起来,妹妹还有些舍不得呢。” 凤云倾让人接过了,笑着道:“那挺好,妹妹越是舍不得,我拿得越不手软,你送的,定是好东西。不过,我可没有更好的东西回赠给你呢。” “皇兄,你瞧见了吧,我就说姐姐贪心,对待好东西就像那貔貅吞财,只进不出的。”褚夕颜扯着褚云逸的袖子道。 于是,许多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众人都心想,这夕颜公主还真是好手段,这么快就成了凤云倾承认的妹妹了,要知道,就算是在正式的场合,也有许多人想要和凤云倾称姐妹都失败了的,其他人不说,就单是叶雨桐,江初雪、柳子娴三人,谁在凤云倾身上得到半点好处了? 看来,以后,对这夕颜公主,也得谨慎小心些。 吃吃喝喝了一阵,褚云逸收到了什么消息,就提前离席了,褚夕颜留了下来,继续陪凤云倾一起给前来祝贺的宾客回礼。 宴会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到了晚上,却再没有一个人提前离去,因着,大家都等着看轩辕夜阑会给凤云倾送什么礼物呢。 摄政王送的,那定然都是宝物,他们无缘拥有宝物,趁此机会开开眼,回去也能说上半辈子了…… ------ 下章要对付静太妃啦~~看文之余,别忘了收藏一个,评论一个,关注素素一个哈(公众号:素素的窝或微信号tyss6688) 第172章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这一次轩辕夜阑给凤云倾准备的礼物,却并不是什么稀世的珍宝。 夜幕降临后,在轩辕夜阑的安排下,所有的灯火都暂时被熄灭了。轩辕夜阑就站在凤云倾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温和的道:“开始吧!” 有数十人提着用布盖住的大笼子过来,那笼子隐隐的透着一点淡淡的光,众人纷纷窃窃私语,猜测那是什么东西。 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厚实的罩布被拿开,散发出蓝色光芒的大笼子顿时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倾倾,这笼子里的东西便是我今日为你准备的生辰礼物,”轩辕夜阑说着,又做了一个手势,让人将笼子打开了。 众人这才发现那些散发着唯美蓝色光芒的东西,竟然是活物。像是一种飞虫,一只只的从笼子里飞出来,千千万万只聚集在一起,将整个天地都装点的唯美至极。 “此为荧光蓝蝶,乃是南疆才有的一种蝶类,昼伏夜出,然并不多见,南疆人若是能捕获一两只,装在笼子里养着,便能用于夜晚照明。 有一年我到那里,得知军中的将士患病,便带人随大夫一起入深山寻草药同于为军中将士熬煮药汤,未曾却在山中迷了路,意外到了一处谷底,那时夜幕下来,整个谷中都是翩翩飞舞的荧光蓝蝶,美轮美奂,疑似梦中。 那时,我便想,让你也瞧一瞧这等美景,后来,我又带人重返那谷中,捕捉了这些荧光蓝蝶,精心饲养,死了一批,又生出好几批,总算能送你这么一场像样的蝶光美景。” 轩辕夜阑说完这话,数不清的荧光蓝蝶已经在仁王府的半空中翩翩起舞。所有宾客都啧啧称奇,那些贵妇和千金更是满心满眼的欢喜,随之而来的,也就是就凤云倾的羡慕了。 谁说这礼物比不上那些个稀罕宝物的? 这荧光蓝蝶,一只就已然少见了,更何况是这千千万万只,这不是仅仅靠着钱财就能得到的,还要充分的耐心去饲养,更何况这些荧光蓝蝶,是轩辕夜阑满怀着对凤云倾的爱慕之意饲养出来的。 且,懂医术的人知道,这荧光蓝蝶本身也是一种难得的药材,待冬雪下来,荧光蓝蝶自然死去,这药材也就等于到手了。 见到这样的美景,有一人为自己如此煞费苦心,凤云倾又哪里会不感动。 她望着这些翩翩飞舞的荧光蓝蝶,眼里溢满了欢喜和感动,随后,还带上了点点泪光。 此生此世,能得轩辕夜阑这一人,她便已然知心满足。 “子华,我好喜欢你送的这份礼物。”凤云倾好一会儿,才舍得将眼睛从美景上移开,转过身,望着轩辕夜阑道:“谢谢你。” “只要你欢喜便好。”轩辕夜阑牵起凤云倾的手:“能让你欢喜的事情,我都会去做,此一生,你是我唯一害怕失去的珍宝。” 相对偏僻的角落里,柳子娴坐在垫了十几层软布的椅子上,依然觉得身上的伤折磨的她痛苦不堪。她一直都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即使汗水湿透了她的里衣……她竭尽全力保持着还算端正的坐姿,就是不想让人瞧看她的笑话。 可是面前的荧光蓝蝶是那样的碍眼,被荧光蓝蝶围绕着的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看上去是那样的般配……不!他们般配什么? 凤云倾那样低贱的商女,凭什么就成了摄政王妃了?那个男人,本该是她柳子娴的。 ——贱人,且让你再风光一时,待我柳子娴寻到了机会,定要让你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黑暗中,柳子娴的眼睛淬着阴冷的毒光,将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只是大家都在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倒也无人注意到她。 而坐在她旁边的静太妃,却是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 她连着做了好几晚的噩梦,甚至开始有些害怕黑夜的来临,今日到仁王府来,身边的人多了,她的心里还稍稍安稳一些,困意便上来了。 这样一来,就算她再看不顺眼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只好暂时的先放下,一心只想趁着这样的机会睡一会儿,补补精神。 可就在这时,她的耳边却又响起了先皇后的声音:“妹妹,妹妹怎的这么快就想睡了?” 静太妃猛地惊醒,眼前,竟像是蒙上了一层鲜红的血。 “妹妹,姐姐这几日都没有找你,你有没有想念姐姐?” “唉~倒也不是姐姐不想来找你,只是阎王非要我回去与他说清楚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阎王说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三更之前,你就要为自己做过的恶事付出该有的代价了。我便是来接你下地狱的。” “你胡说!”静太妃忽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我怎么可能会死?我怎么可能会下地狱呢?我是轩辕的太妃,你们都死了,就只有我还活着,我是要活过百年的,你们这些贱人,不要再在我面前胡说八道!” “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呢,妹妹,姐姐说的可都是事实啊,你做了哪些事情,你心里是清楚的呢,就只是你给我下赤血炎毒这一样,我也要将你送进地狱。” “妹妹,难道你至今都不愿悔改吗?你害得我好苦,害得我那么悲惨的死去,害的我和我的孩子骨肉分离,害的我死后都带着剧毒,你就真的半点悔意都没有吗?” “妹妹,认罪吧!黑白无常马上就要来了,你活着不认罪,死了也是要认罪的,刀山、油锅都在等着你呢……” 先皇后的声音一直都在静太妃的耳边响着,后来直接就变成了重复的一句话——认罪吧,你是个罪人,你害得我好惨,你该下地狱的,下地狱,下地狱~ 这使得她再分不清这是在现实中还是梦中,她跳起来,忽然朝着被荧光蓝蝶包围的凤云倾而去。 今日,凤云倾深沉,却破天荒的弃了她最爱的红衣,穿着一条月白色的长裙,上面笼罩一袭淡紫色的啥一,一眼看过去尊贵优雅,她的长发随意的披散在肩膀,此时,脸却偏向了轩辕夜阑那一边,从静太妃的角度看过去,竟是与先皇后的侧面毫无二致的。 是以,静太妃便将她看成了是先皇后……的鬼魂又回来。 她起身的时候,就已经有人注意到她了,可因着今日太过于热闹,大家又忙着心上荧光蓝蝶,便也没空多看她,直到,她经过另外几位客人的桌边时,顺后拿走了丫鬟切果肉的刀子,刀尖就对着外面,疯了似的朝凤云倾冲过去…… “不!我才不会认罪!我才不要下地狱!” “姐姐!我说过的,我不怕你的,我一点都不怕你!” “你活着,我能给你下赤血炎毒,送你去死!你死了,我也要让你魂飞魄散!” “我就是害了你又怎么样?谁让你一直独占着皇上的宠爱?谁让你不肯说服皇上让我成为皇室的人?谁让你善良你蠢?” “你做人的时候都斗不过我,以为做鬼就能吓唬得了我了吗?还去阎王那里告状?想让我上刀山、下油锅?不可能的!我告诉你,你就算是个好人,也只能悲惨的死去,你的儿子也只能日日夜夜饱受赤血炎毒的痛苦,而我,就算是个祸害,也是要活万万年,享尽这世间的荣华富贵的!” “你还敢回来找我?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静太妃越说越大声,后来干脆用吼的,声音尖锐而阴冷,带着血淋淋的凶残。 一时之间,所有的宾客都听到静太妃说的那些话了,他们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议论起来:“天啊,你们听到静太妃说什么话了吗?她说她害死了谁?给谁下了毒?那什么……赤血炎毒?” “静太妃这是疯了吗?她拿刀子做什么?她好像是冲着永安郡主和摄政王去的,她这是想要刺杀永安郡主或者摄政王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真疯了吧?” “她喊着姐姐,她的姐姐,不就是先皇后吗?都说先皇后是病逝的,可是……好像另有内情?” “天啊天啊,先皇后难道竟然是被静太妃毒害的吗?这静太妃竟然还说先皇后……蠢?她还想杀……”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自然也听到静太妃说的话,两人的眼里都有些惊讶。 ——他们倒是没想到,静太妃竟然会神志不清到这种程度,敢拿着刀子过来? “倾倾,莫怕!”轩辕夜阑抱住了凤云倾,没等静太妃靠近,就一掌打过去,掌风直接将静太妃拍飞了。 静太妃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地上,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可是当她挣扎着爬起来,眼前又瞧见一层鲜红的血,等那血色散尽,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她严重,赫然变成了先帝与先皇后。 她又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指着凤云倾破口大骂:“贱人!你这只会蛊惑君心的贱人,你怎么还没死?你竟还敢在我面前和皇上秀恩爱?你才是这世上最狠毒的罪人,你抢我的男人,你活该被折磨致死……” 第173章丧心病狂 “静妃,你到底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先帝的声音又在静太妃的耳边响起。 “我没有胡说!”静太妃恶狠狠的道:“皇上,我对你一片痴情啊,你为什么就不肯多看我一眼呢?难道就因为我出生不好吗?可是我的出生也不是我能够决定的啊! 我如果也能像这个贱人一样,生出来就是千金小姐,就是嫡长女,而不是什么下贱妓子的女儿,我自然也会温柔善良,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诗词歌赋,样样都比别人强。 可是我终究没有这个命,我不是她,所以我只能自己去争自己去抢,你不是欢喜她吗?我就趁着她怀孕的时候,给她下毒,我得不到你,我不能生孩子,她也别想得到你,她也别想有健康的孩子!” 静太妃再爬起来的时候,头上的发钗掉了,发髻散开,在荧光蓝蝶照亮的那一点光明里,只能看到她脸上的阴毒和眼里的凶残,是那样的骇人,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狰狞、丑陋,是一个毒妇才有的形象。 “听说摄政王在府里给先皇后设了一个牌位,这几日,静太妃住进去了,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依我看,她这就是做了恶毒的事情,心虚了,先皇后定是被她所害!” “可先皇后对她极为照顾啊,我听说当初她要进宫,一个妓子的女儿,连自家的族谱都没有登上去,哪里有资格做先帝的妃子?可是先皇后为了达成她的要求,千方百计的在先帝面前说她的好话,这才使得先帝点了头,让她进宫做了美人。 后来,也是先皇后一直帮助她,把好些功劳都往她的头上推,她才封了妃。 只是即便这样,先帝也并不欢喜她,鲜少在她宫里留宿,便是偶尔迫于先皇后的面子去那么一两回,也是从未与她发生过什么关系,如此一来,她根本就不算是伺候过先帝的,名字又哪里有资格写上轩辕皇家的族谱?” “原来竟是这般,我还道为何这静太妃分明是先帝的宫妃,却怎的成了唯一一位连皇室族谱都登不上的人呢,原来她根本就没有伺候过先帝啊。可就算是这样,宫妃该有的待遇,她也是都有的吧?” “可不是吗?先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后宫谁人有她过的好啊,荣华富贵都让她享受了,偏还不用受什么苦累,虽说母族没承认她,先皇后仁善,却一直待她极好,甚至临去之前还交待摄政王定要好好的照顾她,还让摄政王长大成人后,要保她终老……” “那先皇后对她那般的好,她竟还妒恨先皇后,毒害先皇后,这不是恩将仇报吗?” “谁说不是呢?这事情若是真的,哪里就只能说是恩将仇报了?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禽兽不如!” “那你说她现在是怎么回事?怎的忽然就当众说出这些话来?莫不是真的疯了?” “我看有点像是精神太过意疲倦造成的臆想症,那桌的夫人不是说,静太妃连着做了好几日的噩梦了吗?这天黑了,心里有鬼的人就会发慌,我看她这是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以为还在梦里面,做什么都是可以的呢。” 人群的议论越来越多了,每一句却都是不利于静太妃的。柳子娴听到耳中,自然无比的着急。 她已经没了异姓郡主的头衔,也只能靠着静太妃才能得些身份和位置,若是静太妃再出了事儿,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她赶紧站了起来,忍受着莫大的痛苦跑到了静太妃的身边,一把拽住了静太妃的手臂:“母亲,您这是在胡说些什么啊,没有的事情,您这般说,便不怕别人真的信了,当您是害死先皇后的真凶吗? 女儿知道,这些年,您一直都惦念着先皇后,觉得先皇后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害的,是以您总是想象着那真凶毒害先皇后的过程,以至于想的多了,你自己都出不来了,竟将自己想象成那真凶了,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害得自己被别人误会的。” 柳子娴说谎的本事见涨,就这么几句话,就想把静太妃粉饰成是因为太在意先皇后的死因,以至于自己入戏太深,这样的解释虽说牵强,可也不是没有先例,更何况涉及到已然故去的先帝与先皇后,谁人又敢多作怀疑? 这本是柳子娴的一片好心(自然,也是私心,毕竟静太妃倒了,对她半点好处都没有。)可这些话落到已经“魔障”了的静太妃耳中,却忽然阴森森的惨笑了起来:“哈哈哈,你才是胡说呢?我告诉你,我就是毒死那个贱人的真凶! 你知道毒王吗?你们知道毒王吗?那是我师父,我三岁的时候就被师父抓上山,各种毒药都承受了一遍,没死,反而炼成了百毒不侵,师父说我命硬,体质是百年一遇的耐毒体质,便收我为徒,将他一身的毒术都传授给了我。 后来,我千方百计的找到父亲,想着靠一身毒术为家族做点贡献,也尝尝人上人的滋味儿,谁知道那老东西竟然不肯认我,还道他当年与我母亲发生关系,不过是小人算计。 是小人算计又如何?左右我已经生出来了,我是他的女儿,他不该对我好吗? 他不要我,倒是长姐那个蠢货收留了我,她是天仙,仁厚善良,我是臭虫,活该被人捏死。 可是我不甘心啊,同样是要做一世人的,我凭什么就不能成为她那样的人? 我就给父亲下毒,早早的送他下了地狱,府里所有看不起我的人,我都让他们去死!后来死的人多了,我干脆制造出一场疫病,消除所有的痕迹……你们知道吗?我是毒术很好的,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个人杀死,连骨头渣渣都不会剩下!” “母亲,别说了,别再说了,您喝多了,一定是喝多了,我们回去吧!”柳子娴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她知道再让静太妃继续的说下去,静太妃和她都死定了。她只好再次上前,抱住了静太妃,想要将静太妃强行的拖走。 可她本来就是受了杖刑的人,伤口不过刚刚结痂,本就痛的快受不住了,静太妃此时此刻又呈现疯癫的姿态,哪里听得进去柳子娴说一个字? 她一把就把柳子娴推倒在地,还上前,一脚踩在了柳子娴的肚子上:“你不相信我说的话?觉得我的毒术不行?那我就要让你看看,我的毒术到底行不行!” 说着,她扯下自己头上最后一根簪子,一用力掰断了,里面流出黑色毒水,滴落到了柳子娴的手上,皮肉瞬间就变成了黑紫色。 “母亲,母亲不要啊!”柳子娴惊恐的大喊:“不要给我下毒,我是柳子娴,我是你的女儿啊,你清醒一点,我是柳子娴。” “柳子娴?”静太妃似乎果真清醒了一点,可随后却道:“对,你是柳子娴,我想起来了,你母亲还大着肚子的时候,我就想着要得到你了,我因着被师父喂养了太多的毒药,自己又炼毒,不能生养,但总还是想要一个孩子傍身的。 他们都说你母亲肚子里是个公子,我信了。便找了许多人,一个一个的去勾搭你母亲,让她沦为暗、娼,再让你父亲看见,让她沦为贱妇,让她生下你之后就去死,然后,我再毒死你父亲,你就是我的了。 可是谁知道,你就不是个带把儿的!一个下贱的丫头,能有什么用?能帮我战胜那个贱人的儿子吗?我恨你!恨你怎的就只是个小贱人!若不是你这模样还算标致,我想着养大了多少能有点用处,我早就弄死你了。 你这些年,跟着我学毒术,不也弄死过那么多你看不顺眼的人吗?怎的?如今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连我的事都敢管了?你真以为你做了我的女儿就是贵女了? 滚!马上从我面前滚开!不要拦着我找那个贱人算账!否则,我就把你做的那些恶毒的事情全都放出去,让你沦为和你娘一样的贱东西!” 话音没落,静太妃已经一脚将柳子娴踢开了。 柳子娴的心彻底的沉了下去,她想不明白,静太妃怎的忽然就变成这样了,难道果真是因为在那院子住了几日,以为先皇后的鬼魂回来找她,所以被吓的疯了? 可是这老东西想找死,为什么还要拉着她柳子娴一起? ——柳子娴的心里也充满了阴冷的恶毒和恨意,可就算她想不明白,却也不用明白了,静太妃说出这些话来,只需要派人仔细查证一番,她的罪证就已经可以落实了。 今晚,静太妃注定要玩完了,而她柳子娴,却因为再承受不住伤痛和毒发,晕死了过去…… “哈哈哈,她死了,她死了,”静太妃见柳子娴晕过去了,又得意的笑了起来:“你们都看见了吧,这么快,这小贱人就死了?怎么样?我的毒术厉害吧?” “贱人,快放开皇上!”静太妃猛地转过身,又指着凤云倾威胁道:“否则,我也让你去死!” 第174章想怎么死?你选吧 “你要让我怎么死?”凤云倾冷冷的问。 看静太妃的模样,她都已经不用再刻意扮演先皇后的姿态,模仿先皇后的声音了。 ——当静太妃搬进放置着先皇后牌位的院子后,最开始的两日,她都到了静太妃的屋子里待一段时间,扮演成先皇后的模样吓唬她,后面几日,就只是每晚去一次。 趁着静太妃睡熟后,从医毒系统里拿着针剂,给静太妃注射一种特殊的药水,能让静太妃睡的很不安稳,一直做着噩梦直到天亮! 这种高科技社会的失魂药水,就算静太妃有再高超的毒术,也不可能察觉一丝半点。 如是几日后,静太妃的精神状态就已经变得很差很差了,她再利用今日的机会,让小蛋用升级后的功能,将她和轩辕夜阑提前模仿的先皇后和先帝的声音在静太妃的耳边放着。 而那些看起来非人力可以达到的诡异场面,自然也是小蛋的功劳。 人都会对未知的事情产生本能的恐惧,更何况静太妃本就心虚? ——静太妃很快就相信是先皇后的鬼魂真的找回来了,可先皇后就只是偶尔狰狞一下,表现出来的却仍是她记忆中的柔善模样,她便觉得自己连鬼魂都可以斗得过。 她害怕,但以为这种害怕也是能被自己消灭的,只要自己足够的狠毒! “怎么死?我给你下赤血炎毒啊!让你活活被折磨而死!”静太妃满目阴狠的道:“我的好姐姐,你忘了吗?我给你送了一块玉佩呢!谁能想的到,那两块稀世的玉佩里藏着这世间最毒的毒药呢。 赤血炎毒——是我师父毒王费尽了心血研制出来的毒药,他想要赢过药王,就自己吞了那毒药,去找药王了,药王果真无法解那毒,是以,他惨死在自己的毒药之下。 可他还在玉佩里藏了两份毒,无色无味的毒药,只有遇到了人血,才会变得红如晚霞,美丽一瞬,死的凄惨! 姐姐,原本我也是不想对你这么狠毒的,可谁让你总在我面前炫耀你和皇上的恩爱情深,不肯说服皇上将我的名字写到皇室族谱上,不肯让我真正尊贵的人,还第一个将怀孕的喜讯告诉我呢? 你越是开心愉快,我就越是难受啊! 所以,我要送你和你的孩子都去死,并且,在死之前还要饱受痛苦的折磨! 谁知道你那孩子命可真硬,在娘胎里中了毒,竟然还能活着被生下去,还生的那么健康。御医都检查出轩辕夜阑天生带毒了,我也只好找个替死鬼——让容妃认罪,并自尽而亡了。 这样你就相信了,可你却瞒着皇上自己也中毒的事情,只让御医去救治你的儿子,后来,又对外宣布轩辕夜阑的奇毒解开了,哈哈~骗鬼吧!赤血炎毒哪里有解药? 不过,姐姐,我倒是没有想到,你竟然会生生的撑着那么久才死,轩辕夜阑也是鲜少的天才,不及马背高就能上得了朝堂,去得了战场。 可是说什么你临死都惦念着我,交待轩辕夜阑定要护我终老,其实都是假的! 你根本就是知道轩辕夜阑若是解不了毒,也不可能安稳老死,你就是不想让他放弃希望,才故意留下这样的遗言,想要让他因为你的原因,努力的活着吧? 看,他是个多么孝顺的孩子,这些年,他一直都做的很好的呢。 可是,你没想到吧,你死之后,我又把另一块玉佩让他得到了,他以为是你留给他的遗物,也以为那玉佩的血丝是你的血染成的呢,哈哈,真是愚蠢至极,人的血哪儿那么容易染红玉石啊,那是我将师父留下来的赤血炎毒又在毒药里泡了好几月才变成那样的呢。 轩辕夜阑经常戴着那玉佩,身上的毒便会时不时的复发,我猜,他如今定然至少毒发十数次了,一次短三年寿命,想来,他是活不过二十五了。 所以,姐姐你就算回来找我又能怎么样呢?我不会死的,早早死去的,定然会是你的儿子,不过,你放心,在他死去之前,我定然会从他身上获取更多的好东西,等他死后,家里留下的那些财富,全不都会成为我的!” “你做梦!”轩辕夜阑冷冷的道:“本王瞧着静太妃是魔障了,去,打几桶冷水来,给本王泼醒她!” 同时,凤云倾也吩咐重新点灯。 当周围的一切都变的明亮起来,几桶冰冷的井水泼到了静太妃的身上,她总算清醒了过来。 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她想起来自己做的事情,说的话,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惨白的。 “怎么了?本太妃方才是怎么了?” “夜阑,你……你们怎么都怎么看着我?我做什么事情了吗?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有人算计我,有人想要害我,夜阑,皇帝,竟然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里给我下毒!我根本不知道我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这都是有人害我的。” 一切都已经发生了,静太妃竟然还想要矢口否认,她是当自己的演技很好,足以骗过所有的人,还是当这里所有的人都是傻子。 “下毒?”轩辕夜阑冷哼了一声:“最会下毒的人,不是你静太妃吗?毒王的关门弟子啊,你可真够厉害呢!” “你这样的蛇蝎毒妇,母后还在世的时候,竟然会将你视为亲妹妹,我轩辕,竟让你这样的毒蛇成了太妃,这是本王的过错!本王现在就纠正这过错。” “来人,静太妃谋害先皇后和先帝嫔妃,谋害本王,实为大奸大恶之徒,将她绑了,扔到大狱里去,待一切罪证清晰,再行处置!” 轩辕明烈随之加上一句:“摄政王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静太妃本就是轩辕夜阑要保的,否则当初她帮着别的皇子参与皇位的争夺失败后,她就已经被处置了,如今轩辕夜阑都要处置她,他自然是举双手同意的。 左右的侍卫上前,要抓静太妃,静太妃却连连后退:“不要绑我,我是轩辕的太妃娘娘,谁敢绑本太妃?本太妃已经说了,本太妃没有罪,是有人在害本太妃!” “是!”凤云倾抬高了声音道:“静太妃,今日这一场,本就是我和子华安排的,我和子华早就知道先皇后之死的真相了,这几日,让你与先皇后的牌位同住一院,就是为了让你心生暗鬼,露出马脚!如今众目睽睽之下,你的丑态已经被大家看的清清楚楚,你亲口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你隐藏了数十年的罪孽,该偿还了!” “先皇后待你千好万好,你却一心只想害她,事后还要怪她没有说服先帝让你成为皇室族人,你这样的人,真的只要名字写到了轩辕皇室的族谱上就可以了吗?你就一点野心都没有了,就不会再有什么恶毒的心思了吗? 静太妃,别自欺欺人了,我从来不认为,恶贯满盈的人应该得到原谅和救赎,你应该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该有的代价!静太妃,你的好日子,过去了!” 最后这句话,凤云倾说的狂妄而霸气。落在静太妃的耳中,只觉得像是千万块石头压在了她的身上。她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忽然意识到——这两个人,谁也不是先皇后。 事实上,她活了这么久,先皇后是唯一宽容她,让她占到了便宜的人。 谁也不是先皇后,先皇后已经被她毒死了,可除了先皇后,谁也瞧不起她,谁都知道她不是个好人,谁会想将她置于死地! “哈哈哈~”静太妃忽然发出一连串阴冷冷的笑,随后,整个人又呈现出一种疯癫的模样:“原来是你们做的,我就说这世上哪里来的什么鬼魂!” “你们的手段可真够高明的啊,竟然连我都骗过了,我还真以为姐姐回来找我来了呢,这还真是后生可畏啊!可就算你们知道是我毒死的先皇后又怎么样呢?她能活过来吗? 哈哈哈,凤云倾,你再有能耐又怎么样?轩辕夜阑身上的赤血炎毒,你能解吗?你不能解,你们敢生孩子吗?我没有后,姐姐也别想有后,就算你们定了我的罪,我也不过就是早一些死,有什么关系呢?但是你们的痛苦,还长着呢!哈哈哈哈~”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凤云倾道:“关于你说的这个赤血炎毒,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我很快就能给子华解毒,今日褚国云帝送来的这些药材,就有几样,是用来配置赤血炎毒的解药的,药王不能解的毒,我未必就不能解,你该知道,大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轩辕夜阑随即接话:“你放心,本王答应过母后,要保你终老,本王定会做到的,本王不会让你死,但会让你生不如死。你活着的每一日,都会受到让你连想都想象不到的痛苦折磨!” 第175章人要善良,也要有自保的能力 静太妃的身体顿时虚软的瘫在了地上,她嘴里不停的说:“你以为你这样说本太妃就怕了,本太妃不怕的,本太妃一点都不怕……” 可是至于到底怕不怕,从她颤抖的身体和声音却已经能听出来几分了。 大概,踏进轩辕皇城的那一刻,她是以为自己这次来就能将荣华富贵全都攥在手心里了吧?可是她没有想到,这一次,她走向的不是高位,而是覆灭! 凤云倾看着侍卫将静太妃拖走,她想起上一世,静太妃住进摄政王府后的日子过的多么的好,可那都是因为轩辕夜阑不知道她就是毒害先皇后的真凶。 轩辕夜阑曾与她说过,此生唯在意两件事——找到害死母亲的真凶和娶她为妻。 如今,这真凶已经找到了,那么剩下的那件事——她真的开始期待与他大婚的那一日了呢。 静太妃被带走后,柳子娴也随后被人抬了下去,先皇后的死定然与她无关了,可到底在她轩辕夜阑的封地多年,有没有做过别的事情还很难说,一切等她醒过来,再行审问。 众人见此情形,也都纷纷出声道:“没想到,这静太妃果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先皇后对她多好啊,她竟然使用那样恶毒的手段谋害了先皇后,如今事情败露,这就是罪有应得!” “没错,应该狠狠的惩罚她!将她千刀万剐了。” “我就没见过心思如此恶毒还如此不要脸的人,这静太妃一边谋害了先皇后,一边却还想着靠摄政王得到荣华富贵,这个女人也太可恶了吧?” “可不是吗?这就不能称之为是人了,连畜生都比她有良心些,她竟然还千方百计的想将自己养的女儿嫁给摄政王?谁知道她养的那女儿是不是和她一样,也是个恶毒的东西?” “那柳子娴就是个毒东西,你上次病了,没有参加国宴,你是没有瞧见,那柳子娴随便拿几种寻常见的香粉就能配置出来剧毒,太可怕了。” “啊,不会吧?我原本还以为那柳子娴模样生的不错,若是与摄政王无缘,便想试试看能不能给我家的三公子说成婚呢。” “别!你可别有这个心思了,赶紧的当你今儿这话都没说过,什么天下第一美女,温柔善良的天仙下凡,那都是她们自己吹捧宣扬出来的,就那么个毒东西,谁家里要了谁家里就会倒大霉的,你若是不趁早的消了这心思,祸害了你那三公子还只是轻的,保不齐你们全府都要跟着倒大霉的!” “听你这么一说,我哪里还敢啊。不过想一想,先皇后死的还真冤啊,她一心为这妹妹好,谁曾想到这妹妹却是费尽了心思只想她……不好呢?如此看来,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人是万万不可无的。” “说的对,人要善良,但也必须要有对待那些想要祸害我们的人的本事!” “只不知道摄政王会怎么对付静太妃了……其实我觉得,静太妃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又是毒王的徒弟,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个极大的安全隐患,摄政王就是真的将她千刀万剐了,那也不算违背什么道义的,这是为民除害,是吧?” “我也觉得静太妃该死,不过,摄政王心中自有考虑,这件事,他肯定会我们处置的要更为周全一些的,我们只需要知道,静太妃就算最终是老死的,死之前过程,定然也不会让她好受的。” “所以说人还是要存有善心善念,不能做坏事,万事皆有因果,好人才有好报,坏人早晚都只能吞下自己种下的恶果!” 凤云倾将众人的这些话听到耳中,便知道静太妃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一大半了。 如此将静太妃的罪行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就是要让大家都知道,即便是轩辕夜阑对静太妃残忍了,那也是静太妃恶毒、罪有应得,轩辕夜阑是没有违背先皇后的遗言的,他不管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她回过头看了看轩辕夜阑,明亮的烛光中,他的脸仍有一般隐藏在黑暗里,脸上没有半点情绪外露,眼睛望着静太妃被带走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云倾却知道,他越是表现的很平静,内心越是阴凉,于是,她主动过去,抱住了轩辕夜阑的手臂道:“子华,我们终于将害死母亲的凶手抓住了,你是不是很高兴,若是母亲泉下有知,定然会感到欣慰的,今晚便算了,明日,我再陪你一起去大狱里好好的审问凶手?” 轩辕夜阑回过头,瞧见凤云倾温暖的眼眸,顿时觉得没有那么冷了。 凤云倾来到他的身边后,他已经许久没有觉得冰冷了,今日,听到静太妃说那些话,才又觉得如临冰窖,若非顾及这样的场合,他极有可能会当场就先让静太妃受些苦痛的折磨。 就在刚刚,他也想马上追过去,让从静太妃的身上讨要些“利息”…… 凤云倾这一抱,让他的理智又回来了。 他的脸上稍稍缓和了一些,再次搂住了凤云倾的腰:“今日是你的生辰,我都听你的,只是到底是见了一点血,不大吉利。” “无妨,”凤云倾道:“今日要见血的,也不止这一件事,还有一人的事情,也该在今日做个了结了。”说着,凤云倾看了一眼轩辕珏和江初雪所在的位置,眼底腾起一层冷雾。 轩辕夜阑明白她的意思,那件事,也是这几日已经查的清清楚楚了的。 “累了吧?”他扶着凤云倾在旁边坐下来:“接下来的事,父亲母亲和我会处理好了,你是寿星,且坐在这里歇着,看着便是,好吗?” “好!”凤云倾微微笑了一下:“我看好好的看着,作恶多端的人,会是怎样的下场!” 凤成州和桑静香已经站了起来,走到中间的位置站定,凤成州便抬高了声音道:“承蒙诸位今日前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会,本王也想趁着今日,了却一件事情……” 稍微顿了一下,凤成州厉喝一声:“江初雪,你可知罪!” 第176章独风华而艳艳 江初雪如今是奴才的奴才,即便是仁王府的椅子很多,她也是没有资格坐的,一直都站在轩辕珏和褚夕颜的身后,她怕冷,穿的很是厚实,但也将她最好的衣服穿在身上了,别人都在欣赏荧光蓝蝶的时候,她却忙着趁轩辕珏没注意的时候,不停的朝一些少年公子抛媚眼儿。 自然是想随便勾搭上一两个公子也是好的,左右她如今跌的屁骨都翻过来趴着了,也不怕什么羞耻,只要能有人让她过上更好一些的日子,她都愿意去勾搭。 她心里已经不再仇恨凤云倾和凤家人了吗?——当然不可能! 她只是学的“乖巧”了,明白自己真的不算什么了,只有变的有权有势了,才能再重新嚣张起来…… 是以,她今晚便没有旁的坏心思了,只一心的想要勾搭男人,瞧见静太妃和柳子娴的惨样,也只在心里笑她们太蠢。 这不,就在她正和一位公子眉眼眼去的时候,忽然被点了名,她转过头来,望向凤成州,还有些懵。 “知罪?知什么罪?”江初雪有些疑惑的反问。 轩辕珏却腾地一下站起来,翻手就甩了江初雪一巴掌:“江初雪,你这该死的贱人,你又背着我和公主做什么坏事了?说!快说!” “我就说你怎么明明身子不舒服还非要跟着我和公主过来参加云倾的生辰宴会,原来竟是又存了坏心思!” “你这个女人,怎的如此的恶毒,当初我本是爱慕云倾的,可你却在我面前百般的献媚,讨好,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说云倾的坏话,也是我瞎了眼睛,识人不清,竟当真信了你的鬼话,以为云倾不好,你才是个好的,可是你如今都已经将我害到如斯地步了,竟还不肯收敛半点吗?” “江初雪,我真是后悔,怎的就栽在你这个恶毒的贱人身上了?你快说,你今晚又耍了什么诡计?” 凤成州都还没说江初雪有什么罪,轩辕珏反倒是先炸了毛。 他一直都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之间的亲密互动看在眼里,心底又是妒忌又是怨恨的,看看今日这史无前例的大场面,看看父皇对凤云倾的偏爱,再看看凤云倾就站在那里,美的像是九天之上的女神,独风华而艳艳的模样,看看所有人对轩辕夜阑找了个好妻子的称赞……他心里怎么可能会不泛酸、不生痛? 凤云倾,本该是他的妻子的啊。 即便是因着他的母亲用了点手段,让他扮演成轩辕夜阑的影子,让凤云倾错认了他,可若是那时候他没有和江初雪滚在一起,而是在凤云倾疯狂迷恋他的时候就娶了凤云倾为妻,他就定然不会是如今的模样了吧? 看看凤云倾,再看看江初雪,轩辕珏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丢了珍珠,捡了一粒老鼠屎,心里又憋闷了满满的怒火,这会儿一听见凤成州问江初雪知罪不知罪,他马上就认定江初雪是有罪的,并且将自己心中的不满,悉数都发到江初雪的身上。 倒也还算是聪明的做法,既能洗白一点自己,还能撇清自己,不管江初雪耍了什么阴谋诡计,左右与他轩辕珏无关。 “没有,我没有……”江初雪被轩辕珏一巴掌打下去,才意识到情况对自己不太好,赶紧的辩解:“奴婢没有……奴婢什么都没做。” “还不承认?”轩辕珏却又一把揪住了江初雪的衣襟:“你没做坏事仁王会问你知罪不知罪吗?嘴硬是吧?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打到你说为止!” 说着,轩辕珏又是一巴掌,甩在了江初雪的脸上。 “贱人!莫要忘了,你如今就是个贱婢,也就是本……也就是我心善,才没有对你下死手,你做的那些事情,就算是让你死一百次也是不够的,还敢不承认?你以为你不承认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轩辕珏就算再落魄,捏死你这个贱人的能力还是有的,说!你做了什么?快说!” 轩辕珏如今的身份很是尴尬,没了皇室的尊封,也不是庶民,做了褚夕颜的驸马,却又还没有正式成婚,怎么称呼自己都是个错,只好自称“我”,也只能用这样教训比自己更加卑贱的江初雪才满足那一点点可怜的优越感。 “可是……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奴婢今晚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真的什么都没有做的。”江初雪被打的泪水都流了出来。 这是她唯一没有动什么恶毒心思的一次了,怎的却反倒是被如此冤枉? “江初雪,你今晚确实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但是以前呢?”桑静香冷冷的道:“还记得江家的那场大火吗?还记得惨死在那场大火中的江氏满门吗?” 江初雪的身体骤然一僵,心悬了起来:桑静香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刻意提起江家的大火,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为什么还会被提起来,莫非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不!不可能的!当初知道那件事情的人,全都被她灭口了,没人再知道她做过什么的,他们一定只是再诈她的。 “仁王妃说什么?奴婢……奴婢听不明白。”江初雪缩了缩脖子,将自己的身体往后退:“奴婢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了?奴婢如今都已经很……很惨了,奴婢不敢做什么坏事,奴婢不敢……” 她再一次将自己扮演成受尽了苦难、柔弱可怜的模样:“奴婢只是个女子,没有尊贵的血脉,没有好的出生和命格,没有依靠…… 奴婢以前做的那些事,也只是想给自己谋一条出路,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安稳一点,可是奴婢的手段终究比不上一些人,奴婢失败了,后果很惨,奴婢也认了,奴婢就只剩下这一条贱命了,奴婢还能做什么呢? 并且,因着奴婢过去做的那些事情,奴婢都已经受到惩罚了,你们还想让奴婢怎么样呢?若是你们非要揪着奴婢过去那点错不肯放,要将奴婢往死里整,你们权大势大,奴婢还不是只能任你们宰割?” 江初雪说着说着,竟真的大哭了起来:“可是像奴婢这样的人,若是果真不为自己争取,谁又能保证能对奴婢一直好?人都是自私的,奴婢知道的。 是,我以前算计过凤云倾,可是我并没有成功啊,她如今不是已经是高高在上的永安郡主,尊贵无比的摄政王妃了吗?可我呢?我有什么?连脸和尊严都没有了呢。你们凤府,若是果真对我有半点情义,细细算一算,我也不过就是抢了凤云倾一个男人罢了。 她如今不是有更好的了? 你们怎么就不感谢我一下,怎么就不同情我一下,怎么竟不肯对我施舍你们的仁德、善心,怎么就不肯给我哪怕一点点的怜悯呢?” 江初雪哭的“撕心裂肺”的,好像她真的只是犯了一点小错,而凤府却对她过于残忍了。 只是抢了凤云倾的一个男人,凤云倾、凤府不该怪她,还应该感谢她,怜悯她?这话说的当真好轻松,好容易! 可是…… “江初雪,你不必再演了,你与云倾、轩辕珏之间是什么样子的你自己最清楚,你们的事情出了我凤府是什么态度也早就摆明了,倒没人怨过你抢了什么男人不男人的,不过,感谢你让云倾和我凤府看清了轩辕珏的为人,让云倾得以与摄政王这么好的男子永结同心,这一点,我凤府确实要感谢你。但我今天要让你认的罪却不是这一桩!” “那是什么?”江初雪满脸泪水的道:“我江初雪这辈子不就做了这么一件你们觉得是坏事的事吗?” “就只做了一件坏事?你就是这么认为的吗?那江少满门的命呢?”桑静香气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你敢说不是你做的吗?余思思!” 轰! 江初雪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在自己的头顶炸响了。 多少年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余思思? “余思思是谁?仁王妃,你该知道,话不可能乱说的,什么余思思?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江初雪明显慌了神色,嘴里却一个劲儿的否认。 “怎么?做了这么多年的江初雪,就忘记了真正的自己到底是谁了?”桑静香指着江初雪,怒气冲冲的对众人道:“诸位都知道,凤府当年收养她,是因为她与我多少有点血脉关系,是以后来即便她那样对我的倾儿,对我们凤家,我们也没有对她赶尽杀绝! 可直到这段时日我才知道,她根本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不仅没有,她害死谋杀我血亲全家的真凶!当年江家的那场大火,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一手酿造的。她不是江初雪,她叫余思思,她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和成州已经查到实实在在的证据,当初,便是她在江府的井水里下毒,毒死了江家所有的人后,就放火毁尸灭迹!而后,她就将自己扮演成江家唯一存活下来的小姐江初雪,跑到皇城里来投靠凤府……” 第177章别说是人,连鬼都不信 “胡说!这是胡说!这是污蔑!” 桑静香还没说完,“江初雪”就喊叫了起来:“仁王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竟然说我——我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是杀死江氏满门的真凶? 我竟然有本事只凭一己之力,就把江家灭门?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太可笑了吧? 是!我知道你们凤府如今有多么的讨厌我,巴不得我早点去死,且你们如今还权大势大,所以你们想要报复我了?可你们就算要将我往死里整,你们就是想要污蔑我,也要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啊,说这个,你们觉得有人会相信吗?怕是连傻子都会笑话吧?” 桑静香攥紧了拳头道:“所以,你这些年竟是完全忘了自己是余思思了吗?你是将全天下的人都当成了傻子,以为自己做过的事不可能暴露出来了吗?可惜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余思思,今日,我凤府便要撕下你的假脸皮!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到底有多恶毒,有多凶残!” “夫人,莫要生气,为了这种恶毒的东西,气伤了自己的身子,不值得。”凤成州见桑静香的情绪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上前一步,稍稍挡了挡她看江初雪的视线。作者威信:素素的窝,关注更多精彩内容,留言消息看到都会亲自回复的哦。 随后,他对江初雪道:“你自然也不是唯一的凶手,只不过,你的那些帮凶们,全都被你杀死了。你不承认?那便让本王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一遍吧!” “多年前,有山贼贼首姓马,强抢了许多民间女子入山,其中有一女子叫余欢,后来给贼首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余思思,然这贼首性情残暴,稍有不顺心之事,就会殴打自己身边的女人,余欢不堪受辱,又担心迟早会被贼首打死,就带着女儿余思思逃下了山。 辗转数月,母女两人沦为了乞丐,被江府好心施舍,从此便成为了江府的下人,如此几年之后,余思思每每瞧见江府的小姐江初雪锦衣玉食,而自己却不过只是个伺候人的奴婢,便心生妒恨,她刻意与江初雪交好,得知江初雪的母亲与轩辕皇城凤家的当家主母乃是亲姐妹,且凤家乃是轩辕的首富。她便动了心思,产生了一个疯狂又大胆的想法。 ——若是江初雪死了,由她来替代江初雪的身份,住到皇城凤家去,她是不是也能成为千金小姐,过上富贵的日子? 在江府,她是永远成不了千金小姐的,可是如若江府的所有人都不存在了,那么,便也没人知道真正的江初雪长什么模样了。 这样的想法简直太恶毒不过了,那是江府满门啊,可偏偏还真的得到了余欢的认同,母女两人悄悄托人买了毒药,趁着年关热闹的事情,投入到了酒水里,又将余下的药投入井中,如此一来,不管是喝酒的还是喝水的,就全部都会中毒! 果然,那一晚,江家大部分的人都中毒而亡,余下的少部分,也被余欢和她找的姘头残忍的杀死,时天雷大作,余思思便让余欢放火,将案发现场伪装成是被天火袭击而后覆灭的模样,而后,她穿上江初雪的衣裳,将全身都摸黑,与“照顾小姐的婆子”一起逃出了火场。 为了完成这样的计划,余思思一直都在模仿江初雪的动作行为,控制自己的饮食,将身型控制的和江初雪差不多,再加上江初雪平日里也不怎么出门,她又已经将脸抹黑了,是以,第二日见过她的人,也并不知道她不是江家小姐。 至于她来到了皇城后,我与夫人皆是从未见过初雪那个孩子的,自然也是认不出的,她拿出了信物,说起了自己的身份,又说起江家的那些个事情,没有出入,我夫妻二人便以为她果真是云倾的表妹,就收养了她。 可是谁能想到呢,这却是将一条毒蛇养在了家里!她不仅不是江家的女儿,她还是害死江家满门的真凶,小小年纪,就已经恶毒到杀人全家,她后来,为了让这秘密彻底的消失,竟还残忍的毒死了余欢——她自己的亲生母亲! 幸得她的残忍,让余欢都有些恐惧,便留了后手,将许多的事情都告诉了自己当初的那个姘头,也将一些证据都交了过去……” “不是这样的,你胡说!”江初雪(余思思)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全身不停的颤抖着。 她没有想到,凤成州竟真的将她做过的那些事情都查的清清楚楚的了。 对!她确实不是江初雪,她是余思思,就是个山贼的女儿,就是个卑贱的奴婢!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江初雪、凤云倾这些人一出生就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可是锦衣玉食,可以被人伺候,以后嫁人,也能挑好人家的公子,而她这样的奴婢,不过几岁大,主母就要给她和管家的儿子定娃娃亲?那管家的儿子,就是个口流涎水的傻子! 都是变了一世人,她余思思为什么就不能做江初雪、做凤云倾这样的千金小姐?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可既然老天爷没长眼睛,对她如此的不好,她当然就是要自己去争、去抢的。 江初雪从出生就过了好日子,死了也不算可惜了,以后的好日子,当然是由她代替她去享受,这才公平的不是吗? …… 可是那个该死的老东西,竟然还留了后手? 不!不行,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杀了江家满门,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余思思,就算江初雪如今也已经沦为了奴婢,她也是江初雪,她也还是有翻盘的可能的。 “什么余思思?我根本就不知道谁是余思思,谁是余欢,谁又是什么所谓的真凶!仁王爷,我知道您如今不仅钱多,而且势力很大,是以,你想要对付我,就编造出这么荒唐的故事来?可是难道您竟没有觉得这样的故事太过于离奇,莫说是人,连鬼都不会相信吗?” 她打死都不会承认做过这些事情的,只要她不承认,他们就算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江家的人都死绝了,她也已经长了这么大了,女大十八变,谁能说她不是江初雪?谁能! “余思思,你不必这么着急的否认,”桑静香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只望着江初雪(余思思),冷冷的道:“我们今日胆敢当真所有人的面揭穿你,自然是有证据的。你就算是不承认,在物证和认证的面前,你的罪行也会大白于天下!” “物证和认证?”江初雪(余思思)慌了一下,又咬牙道:“这不可能!” “别以为你们捏造出来一些所谓的物证人证就可以随便的污蔑我,我就是江初雪,根本不可能是什么余思思!” “我猜,你之所以敢这么说,是真的以为江家的人全部都死绝了吧?”桑静香道:“但是真的很可惜,江家还是有人的,并且这个人,是你绝对想不到的!” “谁?是谁?你有本事喊她出来跟我对质!” “初雪,出来吧!”桑静香转过身,朝着自己位置的屏风后面喊了一声。 所有人的视线都移了过去。 只见一穿着水蓝色裙裳、戴着面纱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先是上前,给众人行了礼:“民女江初雪,见过皇上、摄政王、仁王、仁王妃、永安郡主、夕颜公主以及诸位大人、夫人和小姐。” 而后,她就拿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当那张脸露出来,众人的眼里都有些惊讶——这张脸,竟与凤云倾有五分相似,与桑静香,有七分相似。 桑静香解释:“我们姐妹自小到大都长的极为的相似,那一年,这余思思找上门来,我未曾在她的眉眼中找到熟悉的感觉,还以为她是随了父亲的容貌,当年江家的那位公子,我也便只是看过一眼,记得并不太清楚。 可直到王爷费尽辛苦,把初雪这个孩子找了回来,我更加确认,我们凤家这些年,都让余思思这条毒蛇给骗了,这位,才是云倾的表妹,真正的江初雪。” 凤成州接着道:“摄政王的人也已经灭了那山贼的老窝,将那贼首押了过来,当年余欢后面找的那个男人也已经找到了。” 说着,凤成州道:“把他们都带上来!” 不一会儿,侍卫就将两个人带上来,跪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众人再一看,马上就发现江初雪和其中一个中年的男子长相颇为相似,想必就是那姓马的贼首了。 那贼首这会儿一个劲儿的求饶:“江家的灭门惨案真的不关小人的事,小人就是占个山头,抢几个女人上山生孩子,打劫打劫过路的富商,这叫劫富济贫,小人可从来都没有杀过人的!余欢这个贱人和她生的贱种做的事情,小人毫不知情,还请诸位贵人饶了小人这条狗命……” 另外的男子倒是一声不吭,只回过头看了一眼江初雪,就转回来,迅速的低下头,将身体匍匐在地上,颤抖着道:“认罪,小人认罪!当年江家的事情,是小人伙同余欢做的,所有热主意都是那个孩子出的,毒也是那个孩子投的,没死透的人都是小人和余欢一起拿刀子捅死了的……” 第178章杀人者,偿命 “但是江家的小姐,小人实在是下不下去手,那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女孩,小人就偷偷的将她藏在了井里,想着大火烧起来的时候,不至于连尸体都烧没了,只是没想到,江小姐竟果真命大,活了下来……” 说到这里,男人“咚咚咚”的给江初雪磕起头来:“江小姐,是小人对不起您,对不起江家满门,这些年,小人的内心饱受折磨,今日小人愿意将当年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也将余欢留下的所有罪证都交出来,小人死一万遍都不足以偿还江家的血债,江小姐想要怎么对小人,小人一句怨言都不会有……” 那贼首继续道:“打家劫舍,抢掳民女的事情,小人认罪,但是杀人全家的事情真的跟小人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余思思姓余,小人姓马,就算余思思长的跟小人有几分的相似,那也不能说她就一定是小人的种,当年余欢那贱人是跟小人睡过,可是她性子野,与山上的其他兄弟也是有来往的,谁知道这小贱人是谁的种呢? 后来余欢能躲过山里面的重重卡子带着孩子逃走,说不定也是有外援的,说不定就是她其他的男人。不过,这小贱人绝对不会是江家的孩子就是了,她刚出生的时候我看过的,她屁骨上有一块半月形的胎记的,不信,不信你们现在就将这小贱人的裤子扒下来看清楚!” 这就是余思思的亲生父亲,一个自私自利的贼子。 余思思的脸色变得惨白惨白的,看不出一丝丝的血色,她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情,竟然真的还能被暴露出来。江初雪竟没死?原来她的脸长的不像死去的余欢,竟然像她的亲生父亲?余欢竟然还留了后手? 她跌坐在地上,惶惶然不知所措,身体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 是害怕?对!就是害怕,但不是因着自己做过那么恶毒的事情而害怕,而是害怕这天大的罪过马上就压到她的身上,让她没了活路。 她的脑子迅速的转动起来,想着脱身之策。 凤成州又道:“想必在座的许多人都知道,因着这贼女冒充云倾的表妹来到我们凤家,凤家又养育了她多年,是以,今日,我凤家也是想借此机会,与这贼女做个了结。” 凤云倾接了话道:“轩辕的律法明文写着,杀人者偿命,若是连杀十人以上的大案,被害者家中尚有幸存者的,可由此幸存者亲自决定罪犯的死法,初雪表妹,你想让余思思怎么死,你且放心说吧!” “云倾表姐,我如今已经不叫江初雪了,那个天真的小女孩早就死了,我无颜活着的目的,就是要找杀我全家的凶手报仇,如今真凶已明,可否现在就让我先捅上这贼女几刀?就如同当年她残忍的捅杀我江家全家一样!” 江无颜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余思思,里面满是冰冷的恨意,若不是顾及这样的场合,她怕是早就冲过去,将余思思凌迟了。 余思思却猛地抬起头来,疯狂的大喊:“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出什么坏的主意!” “是,我承认我不是江初雪,我是余思思,我小的时候只是江家的小丫鬟,可是那时候我才多大,我就是个小女孩,我连杀鸡的力气都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我哪里有能力杀人呢? 你们怎么可以将杀人的大罪放在一个小姑娘的身上呢,我最多……最多就是听从了余欢的安排,冒充了江初雪,可是哪个女子没有点虚荣心?谁又不想过好日子?我也就只是占了江初雪的身份过了一段时间千金小姐的日子而已,而且我现在也已经……已经是这样了。你们就不能放过我吗?” 这话说的,好像她也是受害人似的。 江无颜冷笑了一声,道:“余思思,别在这里装可怜了,你从小就条毒蛇,长大了更恶毒,你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做人,也不配留在这个世上!就算那时候你只是个小女孩,我不也是小女孩吗?你为什么就狠心给我投毒?狠心杀我全家?” “余思思,不要再狡辩了,”凤云倾道:“就算你能将江家满门被杀的罪都推到你死去的母亲身上,可是你母亲是你亲手毒杀的呢!手上沾上了鲜血,是无论如何都洗不掉的。” “无颜,来,姐姐给你递刀子,我们姐妹俩先上去,一人捅这贼女两刀子再说。” 说着,凤云倾果真拿了一把刀子给江无颜,而后,她自己也站了起来:“烈风、雨煞,帮个忙,把余思思给我绑了。” “是!”烈风和雨煞齐声道,而后两人一起上前,轻而易举的就想余思思给抓住了。 余思思不断的挣扎了:“不是我!你们搞错了,冤枉,我没有杀人,我就只是占了江初雪的身份而已,她人都死了,我为什么不能顶替她?凤成州、桑静香,你们当初知道江家还有人活着的时候不是说感谢上天吗?我不是给了你们希望吗?我也是有功劳的,你们怎么可能这样对我? 我没有罪!你们不可以这样冤枉我!我做那些事情都是应该的,谁让老天爷不长眼,让我生成了山贼的女儿,让我过不上荣华富贵的好日子?人不为已,天诛地灭,我不过就是想为自己争一争,我有什么错?你们放开我,放开!” “太吵了!”凤云倾皱了一下眉头:“把她嘴巴堵了!” 雨煞利落的撕下余思思的一截衣裳,塞进了她的嘴巴里,烈风也用早就准备好的粗绳子,把余思思绑的结结实实的了。 凤云倾和江无颜一直走到了余思思的面前,道:“从前,我真的很讨厌江初雪这个名字,真以为我有这么一个狠毒自私、忘恩负义的表妹,如今只觉得这个名字都已经被这余思思给玷、污了!表妹改了名字倒也好,省的往后再被“江初雪”这个名字给连累了。 来,姐姐教你,从哪里下刀子,会让她更痛,流的血少,不会死的那么快,能让你将江家满门的仇,一刀一刀的,全都报回来!” 话音未落,凤云倾已经当着所有人的面,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无比利落的在余思思的身上捅了一刀。 灭门的血仇啊,江无颜如今是怎样的心情,她完全能感同身受的。 可既然是她的表妹,这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她自然是不能让大家觉得江无颜是个心狠手辣的女子,是以,她便一起来捅余思思,既能报自己的仇,也能让江无颜的报复显得不那么残忍。 “今日本是我的生辰,以前老人都说生辰不宜见血,我倒是觉得,只是不能让好人见了血,可若是恶人,哪天见血都是无妨,惩恶灭恶,不仅不会不吉利,还是大功德,诸位说,是与不是?” “永安郡主说的没错,江初雪……不对,是余思思,余思思这种恶妇留在这世上就是个大祸害,该杀,该死!” “她这么恶毒,就是捅她一百刀子,一千刀子,一万刀子都是应该,摄政王妃,江姑娘,快捅,不用手软!以后皇城少了这女人,说不定还会安稳些,这恶毒的贱人,方才还向我家老爷抛媚眼儿。” “没错,她抛了,我也瞧见了,她还想勾搭我家二公子,简直不要脸,一个恶毒的残花败柳,还端着阴暗龌龊的心思,她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郡主、江小姐,你们捅的时候也小心些,别让余思思这贱人的血脏了你们的衣裳……” ——这分明是一场带血的事情,可是忽然间,好像所有人都不怕血了似的,一边倒的支持凤云倾和江无颜快点捅余思思,多捅几刀子。 表现最夸张的,还数轩辕珏。 他叫喊起来:“原来你竟然叫余思思,你竟然如此的恶毒,我以前竟没有看清你,我竟然还一直让你在我身边伺候?这……这简直太可怕了!” “云倾,江小姐,杀了这贱人,马上杀了这贱人,莫要让她再为祸人间!” “仁王爷,仁王妃,我真得好好的感谢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查清楚了这贱人的真实身份,否则以这贱人的恶毒,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来害我了?” “好!好啊,弄死这贱人,将她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江初雪今日穿的是一件素色的衣裳,就是为了刻意表现她的柔弱可怜,这会儿见了血,倒是真的显得可怜了,却更让人觉得可恨! 如此只捅了几刀子,江初雪的裙裳就已经被鲜红的血染红了,她痛的浑身抽、搐,人也站立不稳,如果不是烈风和雨煞使劲拽着她,可能她早就倒在地上去了。 “原来你这样的人,流出来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江无颜的语气没有一丝的温度。 “好了,无颜,”凤云倾将手里的刀子扔掉了,又把江无颜手里的刀子也扔掉了:“出了气,今天先到这里,几刀子捅死了她,未免也太便宜她了,不如慢慢的跟她算账?” 第179章想起来了?那你的死期就到了 虽说这余思思是江家灭门惨案的重要疑犯,然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那会儿还是个小孩子,当众捅她几刀自然无事,可若是就这么将她捅死了,却到底也是有些不大合适的。至少,对于江无颜来说不合适。 江无颜抬了头来,看了凤云倾一眼,知道她这是关心她,遂罢了手,道:“好,都听云倾表姐的。” 余思思随后被侍卫拖走,扔进了牢狱之中,凤云倾怕她死的太快,还让人去给她治一治刀伤,派过去的大夫深知凤云倾的真实意思,只是草草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揉一把草药敷在血口子上止住了血保证她不会那么快死就行。 是以,这日深夜里,余思思就发起了高烧,烧的她昏昏沉沉的,竟走马观花般的去看了一趟前世的自己! 她看到凤云倾沦为了声名狼藉的女人,轩辕珏马上抛弃了凤云倾和她在一起了,并且,她不是轩辕珏的侍妾,轩辕珏封珏王,她是风光无限的珏王妃,十里花嫁,羡煞旁人。 轩辕珏封太子,她又成了天下女子争相讨好的太子妃,只需等皇上去了,太子登基,她就是位高权重的一国之母。 皇城里人人都道江初雪温柔善良,聪慧优雅,是天下女子的典范,那些曾经瞧不起她是天煞孤女的贵妇千金都千方百计的讨好她、奉承她。 ——而她最讨厌的凤云倾,她让轩辕珏与褚云逸暗里面合作,教唆凤云倾将轩辕夜阑调去边疆战场,而头,她就伙同轩辕珏一起趁机诬告凤家谋逆,还亲自过去看那一场大屠杀! ——她还用一个死囚替代了凤云倾,而将真正的凤云倾囚禁在一处地牢里,用尽了一切的手段去羞辱她,折磨她……直到想不出新的折磨花样来,才将奄奄一息的凤云倾扔到了饿殍遍野的江州荒原去任由着她自生自灭! 看到这里,余思思猛的惊醒了。 后面的事情怎么样,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赢了凤云倾的,自己是爬上了高位的,自己是过上了理想中的荣华富贵的日子的……那一世,她一点苦都没吃,她过的是那样的风光得意! 她在黑暗里醒过来,扯动全身的伤口痛的颤抖起来,心却狂热的跳动着——这是梦?还是真实存在的? 是真的,一定是真的,凤云倾一定是在某个特殊的场合也有了那一世的记忆,所以这一世凤云倾才有了那么大的改变。 她就说凤云倾是怎么知道她怀了轩辕珏的孩子的事情的?又是怎么哄的轩辕夜阑一直帮她的——竟是她早就知道那样的结局,才想尽了一切的办法去谋算! 凤云倾占了先机,自然事事都是凤云倾赢了。 可是既然她上一世能做到那样,就证明她还是有机会赢的,那是不是只要将这这些都告诉轩辕珏,让轩辕珏重新的振作起来,一切都还有可能逆转? 一定可以这样的,只要她告诉轩辕珏,他们在那一世有多么的恩爱,他就不会不管她的,他不是对她那么好——让她做了太子妃,并且府里面连一个旁的女人都没有吗? 想到这里,余思思激动了起来,她忍着莫大的痛苦爬到牢门边,开始大喊:“来人啊,我要见轩辕珏,我要马上见到轩辕珏,快让轩辕珏来见我!” 狱卒起初也不想搭理她,被她催的烦躁了,骂骂咧咧的走过来,一鞭子抽打在她的手上,将她抓着木柱子的手背都打出了一条赫然醒目的血痕。 “吵什么吵?都已经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敢大吵大叫的?” “你以为你自己还是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王府侍妾?呵~认清现实吧,你已经是个罪犯了,随时都可能会被凌迟处死,还敢吵闹着让我们帮你做事?省省力气吧!” “不是这样的,我不应该会变成这样的,你们让我见见轩辕珏,见了轩辕珏就会知道事情原本是个什么样子的,我又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余思思的忍着痛,将头上戴的簪子,手上戴的镯子全都退下来,递给了狱卒:“给你们,这些都给你们,你们只要帮我见到轩辕珏就行,好不好?我保证,如果你们能帮我将这件事情办妥,以后荣华富贵少不了你们的。” 两个狱卒对视了一眼,眼里划过一抹狡猾,其中的一个上前,将余思思给的东西都拿了,还估量了一下价值,才拿了一样给另外的一个狱卒,两人一起往外走了。 余思思以为他们是答应自己的要求了,还道:“让轩辕珏来的时候给我带干净的衣裳,再带好的伤药过来……” 狱卒没有回头,不约而同的勾起嘴角讽刺的笑。 待两人走到余思思看不到的地方,其中一人便问另一人:“这贼女给的东西倒是好东西,我们要不要帮她去公主府传个话,让那未来驸马来见她?” “你是不是傻?”另外一个狱卒道:“这贼女身上的罪有多重你不知道?她得罪的是什么人你也不知道?想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学我这样,好东西照拿,不办事儿。” “一个很快就会死掉的贼女还敢让我替她跑腿儿,她以为她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呸!” 那狱卒想了想,道:“你说的没错,谁知道摄政王妃什么时候就到牢里来惩治这毒女了,万一发现我们帮这贼女做事就糟了,那……就让她等着吧!” 余思思这一等,就等了两日,身上的伤口还是结痂,疼痒的厉害,她蜷缩在角落里,脏的看不出一点靓丽的模样,双眼无神的盯着在她面前跑来跑去的老鼠,嘴里不停的道:“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为什么不肯找轩辕珏来?我要见轩辕珏,见了轩辕珏,我就能成为太子妃了,我还没输,我还有翻盘的机会,只要让我见到轩辕珏,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的,轩辕珏,你快点来见我,轩辕珏……” 轩辕珏没来,他这会儿巴不得与余思思撇清关系,撇的越干净越好。 第三日的时候,江无颜来到了了牢里,见余思思好好的待在那里,心中的恨意冰冷,便又冲进去,将她拖出来,捆绑在木架子上,折磨到奄奄一息才回去。 只是她也听清了余思思说的那些话,觉得有些奇怪,便将这些话一个字不漏的转告了凤云倾。 凤云倾微微愣了一下,这余思思,竟是也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了? 那么,她的死期,也就正式的到了。 “无颜,我会让你最后杀死她,但是我们不能让这个贼女继续活着了,明日一早,我便去牢里一趟,待我与她清算过一些旧账后,你想让她怎么死,随便你选。”——凤云倾如是对江无颜道。 江无颜点头,算起来,这余思思也是她和凤云倾共同的敌人,让凤云倾先清算,最后交到她的手里,她自然可以接受。 翌日一大早,凤云倾便和江无颜一起来了牢狱之中。 狱卒和江无颜都先等在了外面,只有凤云倾一人先进去了。 余思思躺在草床上,有气无力的哼着痛,听到动静,赶紧挣扎着想要起来:“珏,是不是轩辕珏来了?”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是我来了。”凤云倾出声,语气冰凉:“我听说,你想起来一些事情。” “凤、云、倾!”余思思顿时激动了起来,努力的爬起来,又扑到了牢门边,惨白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无比阴毒的盯着凤云倾:“你这个该死的贱人,你为什么会来?” “自然是来看你的结局有多么的悲惨的,”凤云倾讽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儿做了,到牢狱来陪你聊天吗?” “我才没有悲惨的结局!”余思思咬牙切齿的道:“是!我都想起来了,要不是因为你这个贱人提前知道了一些事情,提前躲过了那些事情,我根本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我会是最贵的珏王妃,我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而你,只配做一个逆贼的女儿,被我囚禁在地牢,折辱取乐!” “凤云倾,你好卑鄙,我放我出去,你放我出去和珏说明一切,你有种就再和我比过一回,这一回,我保证输的很惨的人一定会是你凤云倾!” “看来,还真是想起来了呢?”凤云倾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那你就更应该知道,你余思思是我凤云倾不共戴天的仇人,我又怎么可能会放过你,还让你去找轩辕珏说明什么呢?” “余思思,你已经输了,输给了你的恶毒,输给了你的自私与阴狠,输了的人,就该好好的认输,而不是天真的以为还能重来一次,但是我告诉你,就算重来一万次,老天爷也还是会长眼睛的,你这种贼女,只配下地狱!” 上一世,她死的时候是那样的绝望,那样的仇恨,那样的不甘心,她总是也要让余思思尝一尝那般痛苦的滋味的…… 第180章让你痛苦到怀疑人生 凤云倾的话,像是一座冰冷的山,重重的压在了余思思的身上,让她好不容易起来的那一点希望又濒临粉碎,她瞪大了眼睛,恶狠狠的对凤云倾说:“凤云倾,你才是这世上最恶毒的人,你什么都有了,你自然觉得我这种什么都没有的人是该死的,可是这样的你和我又有什么不同呢? 你想要风光,想要荣华富贵,想要安稳愉快,你就将我害的这么惨,这和我想要爬上高位就设计你又有什么不同呢?” “自然是有不同的,”凤云倾道:“若非你心如蛇蝎,狠毒的灭我凤府满门,忘恩负义的毁了我,我又怎么会反过来对付你?余思思,我不善良,谁对我不好,我就会加倍的报复回去,但我也只会报复这个人,不会对别人全家下毒手,只是,对于你而言,你也只有孤身一人了。” “人都要为自己犯下的罪孽受到该有的惩罚的,过往的桩桩件件,你都逃不掉!”说着,凤云倾拿出那把削铁如泥的刀子将牢门上的锁打开了。 余思思下意识的就想要逃。 可是她受了重伤,力气早就消失殆尽,又哪里是凤云倾的对手? ——轻而易举的,凤云倾就将她抓了回来,眼睛眨都不眨,就下手稳、准、狠的挑断了她的手脚筋。 “既然都想的起来的了,那就该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如今这份痛,我还给你。”语音落下,凤云倾又是一刀子,残忍的刺进了余思思的眼睛里,将她的一只眼球直接刺瞎了。 “啊!我的手,我的脚,凤云倾,你好狠毒的心,你就是个魔鬼……啊,我的眼睛……” “省着点力气,”凤云倾面无表情的道:“让你喊痛的时候还多的是,着急什么?” 她用余思思的衣裳,将刀子上的血污擦了擦,又掏出一块自己的帕子,继续将刀子擦的干干净净了,才收起来,同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余思思:“你这种人,即使到了现在,也是一丝悔意都没有,那你又还有什么资格做人呢?” 她从衣袖中拿了一个药瓶子,将里面的药粉全都洒在了余思思的伤口上:“这是痛痒粉,功效和名字一样,让你的伤口不结痂的时候痛不欲生,结痂后又痒的让你怀疑人生。你伤口上的血肉会不断的生长,然后腐烂,然后又再次生长,如此周而复始,直到你咽下最后一口气为止。你与我说说,这是不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凤云倾,你敢……敢这样对待我?”余思思痛到连说话都断断续续了,却还是未曾舍下半分恶毒和妄想:“你明知道我是可以做王妃可以……做太子妃,可以做……一国……一国之母的,你还敢……还敢这样对我?凤云倾,我是有……有富贵命的,老天给我的富贵命,你抢夺了去,你也会遭……遭报应的!” “啊……好痛!凤云倾,你……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 “诅咒我死的人多了,若是被随随便便诅咒几句我就死了,我还怎么在这里,看你最后的惨相呢?”凤云倾弯下腰,盯着余思思的眼睛:“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今日,就是你最后的日子,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赶紧的说,我不介意你说,但你说的每一个字,都不会有人再在意丝毫。” “至于你想见的轩辕珏,你放心,我很快就会送他下地狱去见你的,你也别想着再靠勾搭上谁逃脱,过了今日,这世上将再无余思思此人!” 阴冷冷的语气,带着强大的威压,让余思思终于产生了恐惧。 原来,凤云倾今日竟然是来杀她的? 不,她还不想死,她才刚刚知道自己也是可以有大富贵的,她为什么要凄惨的死去? “我不要死,云倾,永安郡主,摄政王妃,你放过我好不好?”余思思忽然变了脸,开始哀求起凤云:“云倾,那一世对你残忍,我也是被逼的啊,我顶着江初雪的名字,就是个天煞孤女,我要不努力的为自己争取,谁知道你们凤府会不会随便给我安排一门不好的婚事,将我强嫁了过去,那样的话,我还能有好日子过吗?我所做的一切,不也只是为了过的好一点吗?我想过好日子又有什么错?” “不要再狡辩了,”凤云倾道:“你想过好日子这固然没错,可你不该拿别人的血和命来填!你灭我凤府满门,那已经是上一世的事情了,这一世你并没有得逞,但是你欠江家满门的,该好好偿还了。” 说完最后这句话,凤云倾就转过身,大步的往外面走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把没有威胁了的余思思交给江无颜处置。 走出牢门,凤云倾觉得自己呼吸到了新鲜甜美的空气。余思思就要死了,她死后,这个世上,也是会多些安稳和平吧!” 她忽然觉得过去也是自己太故意执着找轩辕珏、“江初雪”等人报仇,反正让这仇恨压在自己的身上无比的沉重,或许,她早就该换一种活法了?!” “云倾表姐,那个贼女如何了?”江无颜进去找余思思之前,问了凤云倾一句。 “还没死,”凤云倾道:“不过距离死也不远了,我挑了她的手脚筋,刺瞎了她的一目,余下的那一目,是留给你下手的,如今她在里面就是烂肉一堆,你也得小心着些,莫要让那堆烂肉恶心到了自己。” “好的,我知道了。”江无颜点头,而后攥紧自己手里的刀子,走进去到了余思思的面前。 她一把揪住了余思思的头发,将余思思整个人都拖了起来,刀子就压着她的脸说:“余思思,还记得你以前千方百计的想让我将衣裳点心送给你的时候说过的话吗? 你说你天生就是我的奴婢,只要我需要你,就算是赴汤蹈火你都会毫不眨眼的去做,从一个孩子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是多么的令人震惊啊,我那时,也是真的想要将你当成妹妹的,就在你给我江家下毒的那一日,我还劝说父亲母亲,要认下你做我的妹妹,做江家的二千金的。 可是谁知道,你却是端正要让江家满门都去死的恶毒心思。 那么,我如今便告诉你——我不要你赴汤蹈火,但是我要你悲惨至极的死去!让你下了地狱只能变成一只永不能轮回的鬼,在忘川河里灰飞烟灭到连渣渣都不剩下!”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的眼睛好看?能再勾搭上什么了?那你的眼睛我要了。”江无颜说着,刺瞎了余思思的另外一只眼睛。 “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的脸也很好看?能轻易的就让哪位公子为你楚楚可怜的外表所欺骗?对你动心?那你这张脸皮我也要了。”江无颜又面无表情的下刀子,将余思思的脸划的无比的丑陋。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舌、头很好,能将黑的都说成是白的,能将人骗的团团转?那你这舌头我也要了!”江无颜捞出了余思思嘴里的舌、头,割去了一大半。 “我看你的心和肺却是不好的,我且看看到底是不是狼心狗肺?”江无颜一刀子划破了余思思的肚子,瞧见哗哗流出来的一堆脏东西,眉头微皱,刀子“哐当”一声扔在了地上。 “现在,你就慢慢的享受死亡到来的感觉吧!” “杀了我,求你,给我个……个痛快!”余思思用剩下的小半截舌头,发出尖细尖细的声音,她实在太痛苦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终有一日会哀求谁人让自己早点死。 分明,就在刚刚,她还那么不想死。 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死比活着更好一些。 “我不会杀了你的,我要让你知道,在痛苦中和死神亲密接触,他却迟迟不肯带你走的感觉有多绝望,有多无助,余思思,这是你欠我的,欠我们江家的,你得还!” 血债只能用血还,死亡不是目的,煎熬的过程更重要。 就这么一点卑微的要求都不能得到满足,余思思的愤恨和不甘表露的是那样的明显,可是从那张狰狞丑陋的脸上表露出来,却不会得到谁人一丝一毫的心软。 她就在这样的痛苦中,一点点的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和煎熬,江无颜在旁边看着她,几乎将眼珠子都瞪出眼眶,直到身体里流出的血因不足以维持她的生命,她才算死透了。 几只老鼠从角落里爬出来,钻进了尸体的肚子里就撕扯死内脏来…… 江无颜只觉得无比的恶心,遂转过身,埋着沉重的步子,离开了牢狱,没有再回头多看一眼。 余欢死了,余欢的姘头被斩立决了,那个贼首自杀了,如今余思思也死了,江家的仇,终于报了,可她却茫然了,不知该做什么了。 “那便与我一起出发去江州吧?江州的旱情已经初现端倪,子华解毒的事情也刻不容缓,我们打算去江州等地一趟。”凤云倾如是对江无颜道。 江无颜犹豫了一下,却摇了摇头:“表姐,我还有一事,未曾与凤家说明,这些年,我虽未婚,却有一个孩子,是个公子,年关便四周岁了,是……一位大人物的血脉,未免连累凤家,我怕是不适合继续和你们在一起了。” 第181章夫妻远行,他要带上那个女人 “你有孩子?”凤云倾很是惊讶。 要知道,即使轩辕的民风再开放,女子未婚生子也是会让所有人诟病的大事情。 现在已经证实,江无颜才是她的表妹,虽说是日久才能看清人心,但只要现在江无颜并没有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她就应该帮一帮她。 “什么大人物?谁?”凤云倾问:“你能不能告诉我?” 江无颜摇了摇头:“我不能说,我也不想再提,那个人,我只当是已经死了。”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凤云倾又问。 “我还没有想好,”江无颜道:“这些年,我四处流浪着长大,后来遇到那个人,再到离开他,回来找到姨父派过去的人,到皇城来为江家报仇……我觉得这些事情就已经是我的一辈子了,我如今放不下的,也只有我的孩子了。 来皇城之前,我把孩子委托给邻里照看,我现在先回去将孩子接走,然后大概就是去哪里找一处地方住下来,了了过完余生就是了吧。” 这话里面,已经是满满的沧桑感了。 “若是你决定了,我会尊重你的意思,父亲母亲那边,我也会帮你说说,只是你还年轻,也还是要看得开些,莫要就此放弃了自己,你也说了你还有孩子,就算是为了孩子,也要让自己活的愉快一些,凡事都没有绝对,人不走到最后,都不知道结果是什么的。” 凤云倾如是安慰了江无颜几句。 其实就算是去江州带着江无颜,也未必方便,主要还是安全问题,此去阴谋算计绝对不会比在皇城里少了,她和轩辕夜阑还要治理水患和旱灾,还得去找解毒用的药材……要做的事情那么多,定然是没有办法照顾江无颜的。 是以,江无颜说要走,她自然也不拦着,说不定江无颜自己在一边还会安稳些,她与父亲母亲说明,给江无颜安排的好些,再多派些人明里暗里的保护着就好了。 “嗯,谢谢你。”江无颜道。 “你是我表妹,我为你多考虑一些,也是应该。”凤云倾望着江无颜,道:“只要你心里惦念着我们,我们自然也是惦记着你。” 凤云倾说的委婉,但意思到了——只要江无颜不学余思思忘恩负义,对凤家不利,也不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凤家就都会照顾她的。 “我记住了,”江无颜听懂了凤云倾说的话,很认真的道:“云倾表姐,你放心,就算只是看在血脉和你们这次帮我报家仇的份上,我也不会做对不起凤家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凤云倾点了点头,又道:“那你先回去,我还得去一趟摄政王府。” 一刻钟后,摄政王府。 凤云倾刚到府门口,就瞧见轩辕夜阑在府门内站着,那样子,一看就知道他是在等她,她心里暖了一下,快步的走过去。 “你的毒刚刚被压制住,还是要多歇息的比较好。”到了轩辕夜阑的跟前,凤云倾道:“你瞧瞧你,又穿的这么少,我记得我再三的嘱咐过你,便是体热,也不能将衣裳穿少了,已经进入冬季了,你若是贪凉,那热毒复发的可能性会更大,你这人,怎的不好好的听医嘱。” 轩辕夜阑伸手搂住了凤云倾的腰,带着她一起往府里面走,边走边道:“倾倾,你如今真是越发的小气了,我方才刚刚沐浴,下面的人告诉我你过来了,我自然想着先过来接你,我对你这般的好,你倒是怪起我来了。” “谁要你接了,我又不是第一次来摄政王府,莫非你还担心我寻不着路了?”凤云倾闷闷的道:“我看你这是嫌弃我与你多说了?我倒是也不想与你说这么多,左右身子是你自己的,若是你没了,正好方便我出去找一些个青年才俊……” 凤云倾这话还没说完,轩辕夜阑就停住了脚步,猛地转身,站在了她的前面,她猝不及防的,就撞进了他的怀里。 “你做什么?”撞的有点闷,凤云倾摸着自己的额头,有些不满的道。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轩辕夜阑的语气有些冷,脸色也跨下来,黑沉沉的,像是随时会来一场暴风雨。 “什么话?”凤云倾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惹毛了这冷阎王了。 可是最近他不是挺大度了?什么话都可以与他说了吗? “你少装傻,”轩辕夜阑道:“快说。” “好,我说,”凤云倾缩了缩脖子:“我是说,若是你没了,我就去找一些青年才俊给你抬棺材,把你好好的送到皇陵里安葬去,你这人那么爱干净,若是随便找一些下人来给你抬棺材,你会死不安宁的吧?” 原谅她怂了,就算她现在和轩辕夜阑的关系再好,轩辕夜阑在她的心中也是留了整整一世的阴冷残暴模样的,她是真的怕她动怒的。 轩辕夜阑知道凤云倾刚才不是这个意思,可既然她都示弱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道:“倾倾,我会活下来的,你相信你,你定能给我解毒,为了你,我也会活下来,死在你后面,不让你伤痛,不让你因为我的离开,变的孤独和无助,你也不必找什么青年才俊……旁的男子,多看一眼都不可以!” 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咬牙切齿的。 凤云倾微微一笑:“我有了你,旁的男子,也入不了我的眼啊。” 说着,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话,她还主动抱住了轩辕夜阑:“你要知道,不是人人都有你生的这般好看,都如你这般对我好的。” 轩辕夜阑的语气这才稍稍缓和一些:“这是自然。” 两人便又牵着手,继续往前走了。 “余思思死了。”凤云倾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件事与轩辕夜阑说一声:“她昔日做了那么多的事,我与无颜都和她有深仇大恨,便一起……” “好,我知道了。”轩辕夜阑打断了凤云倾的话,那些残忍的过程,他并不想知道,不是不满凤云倾那么多,只是不想让她再回忆一遍那阴冷的过程。 “离开皇城,我要带上柳子娴了。”轩辕夜阑却忽然出来这么一句话。 “谁?”凤云倾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柳子娴。”轩辕夜阑重复了一遍这个人名。 “为什么?”凤云倾的脸色刷的就变了。 第182章你有逆鳞?好巧,我也有 如今,静太妃大势已去,柳子娴不是该跟着静太妃一起倒霉狼狈吗?怎么轩辕夜阑竟然还要带着她一起走? “她也知道你身上的热毒要怎么解吗?”凤云倾觉得也就只有这个理由能说的过去了。 没等轩辕夜阑回答,她又道:“就算她知道该怎么解,那也肯定没有我的办法对你的身体更好,子华,我们不需要她!” 要说前世里柳子娴给她的,也就是那些算计和羞辱,如今柳子娴落到这样的地步,她倒是也没想对柳子娴赶尽杀绝,当然,这也不是因为凤云倾善良了心软了要放过柳子娴了,而是她觉得这个女人留着更能让静太妃难受。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一点都不喜欢多见到柳子娴,谁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又会出来什么阴谋诡计? 可轩辕夜阑竟然主动提要带上她? “不是为了给我解毒。”轩辕夜阑道。 他就知道凤云倾的反应肯定会很大的,只是,这件事……有些特殊。 “那是为什么?”凤云倾的心沉了沉,扯了一下嘴角,似乎很是随意的笑道:“总不会是你忽然看上她了,打算娶她了吧?” 要知道,柳子娴最想要嫁的人,可不就是轩辕夜阑了吗? 本来问这话也还轻松,但是刚问完,凤云倾的心就生起那么一丝丝的慌乱了——她以为轩辕夜阑对柳子娴是没有想法的,可是这一世的事情到底有些不一样了,柳子娴又是个诡计多端的女人,莫非是她去牢狱里结果余思思的这段时间,柳子娴又耍了什么手段? 想到这里,凤云倾又急急的补上几句:“我可告诉你,如若你对柳子娴有了心思,不管是侧妃还是侍妾暖榻,我和你都……”玩完! “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轩辕夜阑打断了凤云倾的话:“我带柳子娴是有别的事儿,你莫要想多了。” “是什么事,你告诉我。”凤云倾却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此事……”轩辕夜阑迟疑了一下:“你以后会知道的。” 他没有告诉她,这让凤云倾的心情顿时变得很糟糕。 她连自己重生的事情和医毒系统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可是他要带着仇人一起,却连是什么原因都不肯告诉她? 这是不信任她吗? 但是,她还是点了头:“好!” 话音落下,她推了推轩辕夜阑的手,往前紧走两步,拉开了和他之间的距离,才道:“我来找你,是想在走之前,帮轩辕烨把去除蛊虫的手术给做了,因着不知道此去要多久才能回来,我不在皇城里,若是他的蛊毒发作,怕是危及他的性命。” “我想若是他这段时间一直按照我开的方子调养身体,应该也是调养的差不多了的,你让人通知他做准备,今晚就在地下暗室里做。” 轩辕夜阑点了点,又问:“手术是什么?” “就是治疗。”凤云倾随手回答:“我管使用各种针管刀具治疗叫做外科手术,你有意见?” 轩辕夜阑听出来凤云倾的语气里带着不满,自然也知道她会不满,便没有再多问什么。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内,凤云倾就一直在忙。 忙着跟烈风交待这次离开皇城要带哪些必要的东西,忙着让人去把华雪辰和褚夕颜都请过来,教他们两人一些外科手术需要做的事情,因为那手术她一个人做起来比较的困难,需要住手协助完成,这两个人是最好的人选。 也忙着将那间地下暗室布置的尽可能明亮一些,坏境尽可能的干净一些,防止手术过程中不会因为灯光的问题出现失误,不会因为坏境不干净造成术后感染等。 轩辕夜阑一直就在旁边看着她做这些事情,可她却好像当他不存在了似的,一句话也没有对他说就算了,竟是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于是乎,轩辕夜阑深刻的认识到,他的倾倾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敢反对他做出的决定,难道还不能和他冷战吗?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视线跟着凤云倾跑来跑去的,心情变得很糟糕……却拿凤云倾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到忙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到了午膳的时间,华雪辰和褚夕颜留下来用膳,凤云倾也不知道是忽然没了眼力劲儿还是非要和轩辕夜阑闹别扭,竟生生的挤在了华雪辰和褚夕颜中间的位置坐着,并且一直都在和褚夕颜说着话。 华雪辰也只能和轩辕夜阑一起坐了冷板凳。 他心里也不怎么舒服,这几日,他虽一直都在褚夕颜的身边,白天寸步不移的跟着她,晚上就守在她的房间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她,可这样做并没有换的她一个笑脸。 没想到凤云倾能让她主动找他一起来摄政王府。他自然是想抓住这个机会与她亲近亲近的,比如,这种吃饭的时候,给她夹夹菜,盛盛汤就是好的。 可凤云倾竟然又抢走了他的位置和他想做的事情? 华雪辰闷闷的想着,转过头,瞧见轩辕夜阑不时的望一眼凤云倾,也是一副阴沉沉的臭脸,忽然来了一句:“怎的?摄政王又瞧上哪个小美人惹得王妃生气不搭理你了?” 他说这话纯粹是想笑一下轩辕夜阑,心里想着这个应该是最不可能的事情。 凤云倾却凉凉的抛过来三个字:“柳子娴。” 华雪辰顿时惊讶了:“谁?” 他转过头,看着轩辕夜阑:“这……不会吧?柳子娴不是已经……” “华雪辰,若是不想死,就闭上你的嘴巴!”轩辕夜阑冷冷的道。 华雪辰愣了一下,道:“我以前是无所谓死或不死的,但是现在有了楚楚,我自然是不想死的。不过,你要为了柳子娴和王妃闹别扭,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轩辕夜阑“啪”的一声将银筷拍在了桌面上,起身饶到凤云倾的身边:“你跟我走。” “我在吃饭。”凤云倾却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直接拒绝了轩辕夜阑。 “起身。”轩辕夜阑的脸又黑下去一分。 “不起!”凤云倾态度坚决:“我忙了一早晨加一上午了,我累,我饿,我要吃饭!” “来人!将王妃的饭菜拿到房间去。”轩辕夜阑直接命令下面的人做事。 “我不要去房间里吃,我就喜欢在这里用膳,坏境好,空气好,还有我妹妹。”凤云倾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轩辕夜阑在原地站了一下,上前一把将凤云倾拉了起来:“走!” 他真是不明白,他不就是没有将带上柳子娴的原因向她说清楚,她怎么就能和他冷战了?她若是果真想知道原因,他这就拉她去房间向她说明,可她这又是什么态度? “我说了我不走!”凤云倾使劲的挣脱了轩辕夜阑的手:“我说了我要吃饭、要在这里吃饭你没听明白吗?那我又说了一遍了你总该听明白了吧?” “倾倾,别闹。”轩辕夜阑也隐隐有些生气的征兆。 “我没闹!”凤云倾道:“再说我敢和你闹吗?你只要做个决定,就可以将随时都能置我于死地的我的仇人带在身边,我算什么?我凭什么和你闹?我有什么资格和你闹?” “你要带着她我都说好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难不成我还得去请求她和我们一起走?” “但是我也很不愉快,我讨厌那个人,我先消化下要和她一起走的感受不行吗?我先做好随时随地面对算计的准备不行吗?我现在不想搭理你这个试图让我和我的仇人相处的人不行吗?我很累我需要休息不行吗?我很饿,我需要吃饭不可以吗?我觉得委屈了我就想和我妹妹待在一起说说话排解排解不行吗?” 凤云倾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不止是轩辕夜阑,就连华雪辰都有些呆住了。 这是凤云倾?那个不管遇到任何的事情都不会任性了的凤云倾? 她这早上刚冷静的“处置”完余思思,怎的现在却变成了一个任性耍小脾气的女子? 就因为柳子娴? 这算是吃醋吗?不太像呢。 “你……”轩辕夜阑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跟我走,我告诉你带上柳子娴的原因。” “我不想知道了!”凤云倾也“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面上:“你不想让我吃饭?我不吃了还不行吗?我走还不行吗?” 说完,她果真转身就走:“我回仁王府行吧?” 她就是闹脾气了怎么的?天大地大,闹脾气的人多了,真当她凤云倾是个圣人,连脾气都没有了?她肚子里窝着火,怎么就不能发泄出来了? 只需轩辕夜阑喜怒无常,就不许她也炸一回了? “我何时说过不让你吃饭了?”轩辕夜阑赶紧上前抓住了凤云倾的手:“我是想……” “你想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吗?你的想法需要跟我说吗?”凤云倾翻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拍掉了轩辕夜阑的手:“轩辕夜阑,你有逆鳞,我有底线!” 第183章你愿意给,我就得要? 凤云倾忽然有点想哭。 三世为人,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坚强了,可这一刻心里却还是难受的酸痛不已。 就算她将前一世的事情都告诉了轩辕夜阑又怎么样?他就能明白当她被柳子娴那些人活生生折磨羞辱的痛苦了吗?他就能将她的仇人也当成他的了吗? 并不能! 所以,她并没有要求他一定要明白她要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可是他也不能将她的仇人带在身边吧? ——她在意的不是带上柳子娴会有多危险,而是在意轩辕夜阑的态度——他都已经做好决定了,才与她说出来,怎么个意思?通知吗? 知道也就罢了,她都说“好”了,只是心情很不好,不想搭理他,这样也不可以? “倾倾,你这是怎的了?”轩辕夜阑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就这么一件事,凤云倾的反应会这么大:“我知你不欢喜柳子娴,我也并未要你欢喜她,只是这件事……” “不!”凤云倾的语气徒然变得尖锐而冰凉:“我不是不欢喜柳子娴,我是恨她,你知道恨是什么吗?想想你对静太妃的感觉!” “我等会儿要给轩辕烨做手术,我需要平复一下我的情绪。” 说完这句话,凤云倾转身就走,头也不回。 轩辕夜阑也没有去追,而是扫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华雪辰一眼,第一次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爷莫要担心,王妃大抵只是心情不好了,耍耍小性子,过一会儿就会好了的。”华雪辰如是说了一句。 却换来褚夕颜一声冷讽:“哦,你们男人管不能接受与自己有血仇、且还对自己的夫君居心不轨的人叫耍小性子?那本公主今儿可算是开了眼了。” 华雪辰顿时噎住了,见褚夕颜脸色不对,赶紧解释:“楚楚,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几个意思?”褚夕颜反问:“华雪辰?本公主也没有特指你,你且放宽心,大抵这世上的男子多是觉得女子都是排在最末的,欢喜的时候,便哄着我们女子,不欢喜的时候,我们女子便得有多远滚多远? 可是二位王爷,人不是草木,草木无情,不能言语不能表达自己的悲欢喜乐,但是人可以,人是有感情的,有情绪,有脾气的,男子可以为了自己的诸多原因各种利益罔顾女子的感受,那又何必还做出一副深情模样惹人恶心?” 褚夕颜这话,更多的还是在讽刺华雪辰,然也一并将轩辕夜阑说了进去。 华雪辰是知道轩辕夜阑的性子的,谁人敢说教他?是以,他赶紧站起来,走到了褚夕颜的面前,作势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并对轩辕夜阑道:“夜阑,楚楚这都是在怨我,你莫要多想。” 今儿这事儿明显就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吵架了,若是轩辕夜阑一个不高兴了,拿褚夕颜开刀怎么办? 褚夕颜却并没有顺着华雪辰的意思,而是继续道:“姐姐性子冷,轻易不会信任任何人,委屈和愤怒都会憋着,若是实在憋不住了,那这事儿也就轻易不能了了。她如今自己先走,不过是因着不愿意与摄政王闹的太僵,自然也是因着我们这些小女子,不如摄政王权大势大。 不过,本公主这些时日端看摄政王与我姐姐,觉得摄政王想也是在意我姐姐了,那么,我倒是想问问,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原因,非得让摄政王不与姐姐商量一声,便决定要将姐姐的仇人带在身边了?” “楚楚,你莫要说了。”华雪辰见轩辕夜阑的神情更加的阴冷,直接就抓住了褚夕颜的手:“你是不是吃好了?吃好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走走,消消食?” “华雪辰,你放开!”褚夕颜腾的站起来,毫不犹豫的甩开了华雪辰的手:“本公主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在这里多嘴?” “别以为你跟着本公主赖在公主府了就可以过问本公主的事情了,今时不同往日,在本公主眼里,你与这世上的许多男人也并无半点不同。不,你这种有前科的还不如红楼里的公子!” 竟说他不如妓?! “楚楚,你……”华雪辰知道自己是被殃及了,褚夕颜只是为了维护凤云倾才说这么难听的话的,可他的眼睛触及褚夕颜脸上的嫌恶和冰冷,却半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怎的?你觉得委屈了?说不得了?”褚夕颜却又满是讽刺的道:“想说你到底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否则怎么会在我死了之后连皇位都不要了?怎么会和我办什么冥婚,给我立碑守孝? 感情么,我可以相信是有的,但是有用吗?在你更大的目的和追求面前,云楚楚又算得了什么?可既然你早早的做出了选择,云楚楚也只能变成一副尸骨烂在了黄土里,人死了喊神情,可笑不可笑? 记住,这世上所有的感情都是被一些自以为是的小事情冰冷的,这世上的人,都只会对自己在意的人有脾气!” 华雪辰愣了愣,忽然有些高兴的道:“楚楚,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有脾气就是心里还在意我的,是与不是?” 褚夕颜冷笑一声:“我说的是这世上的人,而我,只是这世上的一只鬼,是以,你觉得我是在意你还是不在意你?” “我……”华雪辰再次哑口无言。 “摄政王还没有回答本公主的话,”褚夕颜继续对轩辕夜阑道:“若是摄政王不想回答,倒也无妨,左右我一个外来的公主,过问摄政王的私事儿,也是有些不该。不过,姐姐该是告诉摄政王与我的关系了吧?摄政王觉得,若是我去姐姐面前多说几句话,姐姐会更相信我,还是摄政王?” 轩辕夜阑的脸色彻底的黑了。 褚夕颜的意思是——若是他不能说明为什么要带上柳子娴,她就会去凤云倾面前说他的坏话?这绝对是一种威胁! 他轩辕夜阑竟然被一个外来的公主给威胁了? “你便不怕本王将你扔回褚国?就不怕死?”轩辕夜阑冷冷的道。 “怕啊,”褚夕颜道:“然,本公主不是说了吗?我本来就是只鬼,死过一次了,若是摄政王真的对本公主动了杀心,本公主再死一次就是。只是,摄政王便不怕夫妻之间的小事情变成大事情,再走一回老路吗?摄政王当知道,这信任建议起来极难,崩塌起来却非常容易。” 关于上一世的事情,凤云倾简单告诉过褚夕颜一些。 轩辕夜阑沉默了。 凤云倾的心思有多敏感,他自然是清楚的,凤云倾也是与他说过,褚夕颜是她的亲妹妹,灵魂里的亲妹妹比血缘要来的更加的牢固,怎么都比这个给过她一世伤痛的男人能得到她的信任吧? 是他自我了。 他觉得如今她不再与他针锋相对,也不再总想着从他的身边逃离,还学会回应他的感情了,他就放心了,觉得她就是他的了,一些事情,他安排了,她就都会接受,却忘了她曾那么认真的与他说过,她想要尊重。 要带上她的仇人,他是不该连说都不与她说一声就做了决定。 这才多短的时间,他便不能明白她的心情了?还说要对她好一世? “夕颜公主,”轩辕夜阑道:“倾倾与本王道,你是她的妹妹,让本王莫要与你为难,本王却不信你半点目的都无,这段时日,一直都在查你,倒是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来,不过今日,你提醒了本王,明知惹怒本王后果难测,你为了倾倾好还是做了,本王就算相信你对倾倾是好的了,莫要动倾倾和凤家动歪心思,你想做的,本王不拦你!” 这算是承认褚夕颜这个妹妹了,凤云倾的妹妹,可不也是他轩辕夜阑的妹妹吗? “华雪辰,管好你女人的嘴,这种话,本王听一次就会记住,下不为例。”他会记住,不能因为安逸了,就削减了对自己心爱女人的好。 凤云倾坐在回仁王府的马车上,安静下来,心情也就没有那么不好了。 就那样与轩辕夜阑闹起来,她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大抵是这段时日,她已经习惯了轩辕夜阑的好,习惯了他事事为她考虑,习惯了他与上一世对她截然不同的态度,是以,她便也放松了下来,忘了他的专制和冰凉,忘了他是个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手段粗暴残忍的活阎王! 是她欢喜上了他,在意上了他,才会对他的要求更严格了?还是以为他可以给自己依靠了,所以自己就安逸了、柔软了? 不行!这世上,能靠得住人只有自己!她不能放任自己继续柔软下去。 否则,他对她好时,她能受着,他对她不好了,她便走不开了? ——轩辕夜阑不知道,便是因为他没有将带上柳子娴的原因与凤云倾先说清楚,凤云倾就收回了对他的依赖,而他要彻底的打开凤云倾的心门,又得多花一些时间和精力了…… 马车走到闹市区,忽然就停了下来,一个颠簸,打断了凤云倾心里那些乱七八道的想法,她眉头一皱,清冷的声音传出去:“出了什么事?” 第184章茶能静心,不能灭火 “王妃,是褚国云帝。”外面的侍卫回道。 褚云逸?又当街拦她一次?这一次,他想做什么? 凤云倾马上将自己调整成了“战斗”状态,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便掀开车帘子,出去了。 站在七八步远的地方,穿着常服笑得一脸狡猾的,可不正是褚云逸?! 凤云倾下了车,微微勾了下嘴角:“怎么,云帝又想请本王妃喝茶了?” 左前方不远处,还真是上次喝茶的茶楼。 “不知摄政王妃可愿意赏光?”褚云逸这一次表现的彬彬有礼。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其实也是有些资本的,他生的高大,模样又好,穿一身飘逸的衣袍,手里拿一把玉骨的折扇,往那里一站,倒真有些翩翩佳公子的姿态,以至于一些个不知道他身份的女子,还频频朝他送去秋波,更有甚者,将手帕子直接朝他扔了过去。 几个女子,瞧见他走向凤云倾,还那么温和的与凤云倾说话,还有些羡慕。 凤云倾只是凉凉的扫了褚云逸一眼,就道:“本王妃没空。”说罢,就准备回到马车上。 他就算是客客气气的先问她的意思,心里踹着的也不可能是好的想法,她自然拒绝。 “凤姑娘请留步。”褚云逸喊住了凤云倾,还变了个称呼。 “我今日是来给凤姑娘送礼物的,”褚云逸道:“我最近新得了一味药材——紫寒菇,若是凤姑娘能陪我去茶楼喝一杯干净清爽的茶,我愿意将这紫寒菇双手奉上。” 紫寒菇?那是什么东西? 凤云倾止了步子,用意念去问医毒系统。 小蛋却也不知道,只推测或许是能替代某些药材的珍稀品,能给轩辕夜阑解毒。 毕竟,轩辕夜阑那赤血炎毒是热毒,而这紫寒菇光听名字就知道是凉性的。 “好啊!一杯茶换一棵好药材,划算!”凤云倾重新转过身来,望着褚云逸,又轻笑了一声:“云帝不必刻意说明要喝干净的茶,我这刚从摄政王府过来,穿戴也简单,身上不曾带什么毒物。” 上一次,他在她这里栽了跟头,这是防着她呢。 褚云逸脸上的笑僵了一下,才重新舒展开来:“凤姑娘是女中豪杰,说话自然是算数的,请!” 须臾,两人上了茶楼,坐在雅间靠窗的位置上。 看着褚云逸不过在轩辕待了十数日,就能动作熟练的泡茶,凤云倾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这男人,倒是个好学的。 “在轩辕住了一段时日,朕倒是越发觉得这茶比酒要好了,这茶啊,能静心。”褚云逸坐的端正,神情高深莫测,又从温润的公子变成了腹黑的云帝。 “茶能静心,不能灭火。”凤云倾淡淡的道。 褚云逸心里自然燃烧着野心之火,岂是靠几杯茶水就能压住的? “不知云帝这一次邀请本王妃喝茶又意欲如何?”一个“又”字透露出凤云倾对褚云逸的不满。 “本王妃并不是个欢喜喝茶的人,云帝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早点将事情都说了,本王妃也好早点拿了那紫寒菇走人。” 这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好像与褚云逸一直喝茶是多么讨厌的事情似的。 褚云逸却并未生气,还是笑着道:“明日,朕便要取道青州和江州回褚国了,临行前,与凤姑娘道个别,还想问凤姑娘三个问题,请凤姑娘如实回答朕。” 褚云逸要回褚国去了? 也是,他在轩辕晃荡了这些时日,用的那些个算计都被她和轩辕夜阑给破解了(估计是轩辕夜阑破解的更多,只是没让她知道罢了。)他也该回去了。 只是,为什么要取道青州和江州? 还有,三个问题?是什么? “云帝可以试着问一问,至于回答不回答,看本王妃的心情。”凤云倾聪明的什么也没有答应。 褚云逸也点了头:“好。” “第一个问题,朕想知道轩辕夜阑是否当真中了毒王的赤血炎毒,若是不解,撑不到三十岁便会早逝?” “云帝这是两个问题,”凤云倾道:“云帝是想让本王妃回府子华是否中毒?还是是否会在三十岁之前死?” 褚云逸有些汗颜,他都采用委婉的说法了,这女人说起自己夫君“死”来竟是丝毫情绪都无? “回前面的问题吧。”褚云逸只能再做一次选择。 听说那毒霸道的很,若是不解,三十岁之前定会死了吧? “是!”凤云倾吐出一个字。 褚云逸望着她,半天,也没听她说第二个字,就皱了眉头道:“就这般?轩辕夜阑那毒……” “就这般?”凤云倾道:“云帝想知道子华是否中了赤血炎毒,本王妃回答,是,回答完毕。云帝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 褚云逸的脸色有些黑,这女人竟给他来这么一招“惜字如金”? 他还以为她会多说几句的…… “凤姑娘之前与朕要的那些药材中是否有给轩辕夜阑解毒用的药材?你真的有把握给轩辕夜阑解毒吗?” “这又是两个问题,”凤云倾道:“看来,云帝的算数未曾学的好,那本王妃便自己选一个回答了——有!” “有什么?”褚云逸下意识的追问,出了声,才意识到凤云倾说的是“有把握给轩辕夜阑解毒。” 她竟避重就轻,回答了后面那个。 “若是他日,朕与轩辕夜阑在战场相见,你手里有剑,能一剑刺死朕,你会杀了朕吗?” 褚云逸心里闷闷的,忽然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问完之后,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了,明明,他原本想问的,是更重要的事情的,可是怎么…… “我不喜欢杀人,”凤云倾道。 褚云逸的心顿时跳了一下:“你会对朕手下留情?” “不!”凤云倾道:“我只是不欢喜用兵器杀人,我想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大概会毒死你!” 手下留情这个词用在她和褚云逸之间合适吗?褚云逸对她只有利用和算计,哪里来的什么情,她对褚云逸就更不用说了,没有情,留什么情? “朕有一点后悔,”褚云逸的语气变得有些奇奇怪怪的:“凤姑娘,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凤云倾的心沉了一下,面上不动声色:“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朕做了一场大梦,梦见朕还不是褚国皇帝的时候便来过轩辕一回了,”褚云逸转过头去,望着窗外,似乎是在看下面热闹的人群,又似乎是在看别的东西。 “那时,你不欢喜轩辕夜阑,千方百计的想要从他的身边逃离,于是来到了我身边,想要我帮你。” “这样的故事倒是稀奇,”凤云倾平平静静的道:“那云帝帮了本王妃了吗?” “帮了!”褚云逸道:“朕嘲笑你痴傻,讽刺你不识粪土与金玉,却乐见你痴傻下去,乐见你疯狂的弃了那金玉去追逐粪土,如此,朕才能有机会,毁了那金玉。” 凤云倾垂下眼眸,藏起情绪,她听得懂,粪土,是指轩辕珏,金玉,自然便是轩辕夜阑了。 褚云逸却又道:“不,他不是金玉,他是一把神刃,无情却又多情,残忍却心怀苍生,朕与他比,终究还是狭隘了些,然,朕便是不服气,不服气输给他,也不服气苍天既生了朕,为何却又要生了他,是以,朕要用尽一些的手段去对付他,去打败他,去征服这整个天下!” “云帝的话,本王妃听懂了一点点,”凤云倾淡漠的道:“你说的那把神刃,便是子华吧?很高心你对本王妃的夫君有如此之高的评价,但是对于子华比你更好我很抱歉,你知道这世上不是什么人都能成为强者中的强者的,有的人……诸如云帝这种的,费劲了心思和手段,也未必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呢?云帝在梦中打败了子华吗?” “没有,”褚云逸道:“朕没能打败他,朕还死在了他的手里。” “可他也没赢,朕与他,因为你,两败俱伤!” “本王妃吗?”凤云倾藏在广袖中的手捏紧:“那本王妃的魅力可真大。” “是啊,凤姑娘的魅力真大,”褚云逸竟点了头,接着道:“也是个真正的聪明人,朕的那场梦做到最后,都不知凤姑娘除了痴于情爱,还藏着惊天的才华。朕自诩能轻易看透人心,却一看不透轩辕夜阑,二没看透凤姑娘。” “是以,即便大梦醒来,竟还是着了凤姑娘的道,竟亲手将自己死对手所需要的药材双手给凤姑娘奉上了,你说朕是不是有些傻?” “傻到不至于,”凤云倾嘴角上勾:“云帝是个守信用的人便是。” “是啊,朕是个守信用的人。” 守信用的将她要的药材都给了,那一世,也守信用的让轩辕夜阑离开轩辕皇城,与他在战场拼杀,却使得她在这皇城里孤立无援,凤家满门被屠,她悲惨的死去……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本只该再讽笑一句自作自受的,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负罪感,好像她最后的痛苦折辱,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而后她就像是从石砾变成了明珠,悬在他必经之路上,那条路,曾只有群雄逐鹿,王者天下…… 第185章朕有些后悔了…… “自朕知事起,便是东宫太子,父皇教朕刀剑骑射,母后教朕争强好胜,做的不好了,会罚,做的好了,便被要求做的更好,昔年,因着朕给妹妹过生辰误了练武的时辰,妹妹便被送往宫外,自生自灭……朕是一个没有感情,也不需要感情的人,只需行极致之事,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人,收割拦在朕必经之路上的人命,毁灭所有阻挠朕前进之人。” “嗯,所以呢?”凤云倾淡漠的问。 她有点疑惑了——褚云逸怎么忽然跟她说起这些话来了? 单纯的聊个天说说心里话?——褚云逸这种人,不能是这样的吧? 博同情?装可怜?——这更不可能了。 那这男人到底有什么别的目的? “嗯?”褚云逸愣了一下,被凤云倾一问,他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了,遂道:“无事,朕只是一时多了些以往没有的想法。” “朕在想,若是在那梦中,凤姑娘来找朕帮忙的时候,朕不曾嘲讽凤姑娘的痴傻疯狂,也不曾利用凤姑娘将轩辕夜阑逼到战场与朕拼杀,是不是就不会害得凤姑娘家破人亡、凄惨离世了?每每想到这里,朕心里便有些后悔。” “普天之下,如凤姑娘这般的奇女子,朕也只见过这么一个,可惜这一世,却让轩辕夜阑捷足先登了,可是梦里的那一世,朕分明也是有机会的呢。” “本王妃倒是没想到云帝也是个分不清虚实的人,”凤云倾笑笑,清清冷冷的道:“一场梦而已,云帝莫非竟当成了现实?” 没等褚云逸回答,凤云倾又道:“云帝当成现实不要紧,可是说出来本王妃便不欢喜了,什么叫做本王妃会家破人亡、凄惨离世?云帝身为一国之君,这么诅咒别人家不太好吧?” “是啊,若是人真能重活一世,那便是前来弥补悔恨和遗憾的,伤心事,莫提。”褚云逸竟也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多说。 只是稍微顿了顿,便又道:“凤姑娘在朕的面前,也不必总以摄政王妃的身份自居,当知有些伪装做的过了,便也会惹人怀疑,朕还年少时,太傅曾与朕说过一句话,凡发生过的事,皆会留下痕迹,瞧不见摸不着,不过是因着自己还不够聪明、不够细致,凤姑娘觉得这话如何?” 凤云倾的心骤然惊了惊。 褚云逸的意思,是再一次怀疑上她拥有前世的记忆了。 “嗯,”她不动声色的点头:“此话有些道理。” “凤姑娘,听闻你开始习武了,朕倒是期待着哪一日能与你切磋切磋。” “今日时辰不早了,凤姑娘想必也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便将这紫寒菇带回去吧,朕从前盼着轩辕夜阑早点去死,如此朕的对手便少了一个,如今却又觉得若是用卑劣的方式让他死了,朕许会觉得惭愧和寂寞,那便请凤姑娘回去告知轩辕夜阑,朕与他之间,终有一日,会在战场相见。” 这话,褚云逸便是不说,凤云倾也知道,只是他说出来,倒是让她觉得这人与前世比,倒是坦荡了几分。 凤云倾接过那特制的盒子,只打开了一条细缝,就感觉到一阵阴冷的气息从里面散发出来,使得她的身体一哆嗦,待到完全打开,便瞧见里面放着一棵深紫色的药菇,本是活物,却像是经过千万里沉淀的紫色玉石,紫的晶莹剔透不说,竟还带着一层淡淡的光华。 医毒系统不断的提醒有剧毒,却也鉴定是稀世的药材。 药毒同源,端看怎么用。 要解轩辕夜阑体内的赤血炎毒本也该以毒制毒。 “我虽不太明白云帝今日目的如何,不过云帝能送我这紫寒菇,还是要谢过云帝的,”凤云倾将盒子重新盖上,揣进了自己怀里。 “云帝乃是当世的枭雄,要做的事情自然无人能阻拦,能不能成功就看云帝的本事了。只是如云帝这般的人,我却是不敢多交往,毕竟您和善只有片刻,转身就有可能要了我的小命呢,您说是不是?” “也可,”褚云逸道:“朕确是不太友好之人,摄政王妃可千万要小心了。” “告辞!”凤云倾起了身,转身离开茶楼。 上了马车,她还是疑惑——褚云逸今日找她喝茶,就只是问几个问题送她一颗紫寒菇? 褚云逸坐在窗前,看着楼下凤云倾的马车离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的心腹也万分不解的问:“皇上,恕臣多言,那紫寒菇,可是皇上花了大代价才从风国得到的,为何轻易就送给了轩辕夜阑?如此岂不是能助轩辕夜阑早日解毒,与皇上的大业并不利?” “紫寒菇,朕并没有送给轩辕夜阑,朕给的人是凤云倾。”褚云逸道。 “这有何不同吗?”心腹追问:“凤云倾乃是轩辕夜阑的王妃,给了凤云倾不就是等于给了轩辕夜阑?” “是啊,她是他的王妃呢,到底是不能……”成为朕的皇后。 “大抵朕只是不想让她一直以为,朕只是个想要利用她的卑劣小人吧。” 这段时日,褚云逸看着是在轩辕皇城游山玩水,可其实每一日做的事情都不少,多数都是针对轩辕夜阑的,收效甚微,还有一部分全都放在了这凤云倾的身上,不想,却也总是屡屡受挫。 凤云倾,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呢? 又或者说,是怎样大的变故才能让一个单纯只痴于情爱的女人变化如此之大? 家破人亡、凄惨离世啊…… 她的伪装竟高明到连他都差点被骗过了! 可他却发现自己竟是欢喜她这样的改变的,生命中到底有多久没有出现过这么有趣的人了? 可惜了,她是轩辕夜阑的人。 “青州那边的事情,都准备好了吗?”敛了神情,褚云逸冷冷的问。 “是,都准备好了。”心腹回答:“这一次,定要让轩辕夜阑吃些苦头,待他解决青州江州之地的事情时,我褚军便能趁机……” 心腹的话说到一半,便被褚云逸打断了:“这是在轩辕。”隔墙有耳,慎言! “是!臣多嘴了。” —————— 凤云倾回到仁王府,小竹出来迎接。 “长姐怎的这时回来了?”小竹笑着道:“我还以为长姐要明日才会回家呢。” “我回来拿些东西,今晚有事要做,后日便要离开轩辕,有些事情,我得今日办了。”凤云倾与小竹一起往里走,又问:“父王和母妃在哪里?” “已经在长姐的院子里了,”小竹回答:“长姐要出远门,父王和母妃都不大放心,便想着多给长姐和摄政王准备一些路上要用的物品。长姐,你……你这次真的不肯带小竹一起去吗?” 凤云倾转过头看小竹,语气温和的与她道:“小竹,你如今已经是凤府的二小姐了,我本想着那日我生辰之时对外公布的,然那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只能让父王和母妃挑个好日子,认了你做女儿,将你写入族谱了,我这次走的匆忙,许多事情都未能妥善安排,这府里的事情,就要靠你了,如何能将你一起带走?” 在凤云倾的生辰之前,她就对凤成州和桑静香说了自己的意思,小竹忠诚可靠,激灵聪明,凤府子嗣少,若是他们能认了小竹做义女,她出了远门,也能放心些。 凤成州和桑静香当时就表示同意,小竹的好,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能多个女儿,自然也是极好。 只是凤成州却又告诉凤云倾,已经查出来江家灭门惨案的真相了,于是,认女儿的事情就只能先往后压,但宴席上,桑静香还是已经与一些个相熟的夫人们都说过了,多数人也便都知道小竹即将改名凤新竹,成为凤府的二小姐了。 不免有人道她运气好,能从一个伺候人的奴婢翻身成为千金小姐。可是谁又能像小竹那样,从一开始就将凤府当成自己唯一的家,能像真正的家人那样事事都替凤府考虑呢? “长姐,这些事我都知道,可是我也不放心长姐一个人在外面,小竹能有今日,都是长姐的大恩大德,若是长姐受了什么苦痛,小竹……” “好了,”凤云倾瞧着小竹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忙道:“我只是去一段时日,又不是不回来了,我知你敬我舍不得我担忧我,但是你需得好好的记住,你是我妹妹了,是凤家的人了,凤家如今在外面的名声太盛,稍有不慎可能就会惹来祸患,你留在皇城里,便是要替我照顾好父王和母妃,时刻留意那些居心不善的人有什么动静,这份责任并不轻松,莫要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是!小竹知道了。”小竹道:“我会仔细照顾家里面的。” “最重要的是,你定要格外的照顾好母亲,我一直都在帮母亲调养身子,如今已经调养好了,若是今年年关,母亲能有身孕,来年,就能给我们添个弟弟了。” 算算时间,母亲也快要有喜了。 上一世,余思思趁着母亲怀孕时动了手脚,所以幼弟生下来身子就不好,虽说如今余思思已经死了,可难保不会再出别的意外…… 第186章床榻上,什么问题都好解决 “长姐且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母亲的,”小竹道:“若是母亲有了身孕,我也会用我的命好好保护我们的弟弟的。” 凤新竹心里对凤云倾和整个凤家人都充满的感恩,她本就是受了凤家的恩德才成为了凤家的奴婢,本就是该用自己的一生报答这份恩德的,如今竟还有幸成为凤家人,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她也有家人了,自然是要用生命去守护好自己的家人的。 听到凤新竹说这话,凤云倾又想起上一世,小竹为了保护幼弟死的那么痛苦和凄惨。 她的心痛了一下,道:“小竹,你要保护好弟弟,保护好我们这个家,也要保护好你自己,你要记住,你的命,很金贵,谁也不能要了去,我还想着以后定要为你寻一好人家的公子,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安稳幸福的过一辈子呢。” 凤新竹的眼里有泪,原来章节都已经为她想了这么多了。 “是!我定会将长姐的教诲都记在心底。” 凤云倾点头,不再多说什么,两姐妹一起进了她的院子。 凤成州和桑静香果真在院子里等着她,身边还放了七八个包裹。 “倾儿,你这趟出远门,母亲知道定是凶险万分,可是摄政王身上的毒耽误不得,母亲自然也拦不得你,只能给你准备一些个防身用的东西,你……你可要万分的小心。” 桑静香才刚一说话,就哽咽了起来。 凤云倾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包裹,里面有各种刀子匕首防虫蚁的药粉等物品。 对她其实并无多大的用处,但她知道桑静香已经将能想到的防身物品都拿过来了。 “母亲,其实并没有多么的凶险,女儿身边有摄政王,还有那么多的侍卫,哪里就会轻易的出什么事情了,您这是太过于担心了。”凤云倾这样的安慰桑静香:“子华也与女儿说好了,就算是进山采药,他都会贴身跟着,估计到时候,就连一只蚊子,都叮不到女儿的。 皇城里权力纷争太多,富贵场上总是瞬息万变,我们凤府风光够了,就该沉寂下来了,而那江州之地,如今也已经是女儿的封地了,女儿此去,也是想着先去看看,提前安排一下,往后我们凤家就搬到封地那边去,往后百子千孙,世世代代传承下去,才更安稳。爹爹您说,是吧?” “嗯,”凤成州点头:“早几年,我便已经觉得这皇城里到底不是扎根的地方,除了皇家的根,谁家的根扎的深了点,定然是会被拔起来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此一朝的天子仁善,不代表下一朝的天子亦是如此,枝繁叶茂了,就该早些抽身而退。 唯有荒芜之地,才能成万年古木,想让我凤家后世安稳,是得早早的做出打算。 只是那时倾儿一心都扑在那轩辕珏的身上,我才没有多提离开轩辕皇城的事情,如今倾儿你心中有这样的想法,还为凤家谋得了一处安身立命之地,爹爹很是欣慰。凤家往后,便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江州虽然荒芜,却地处三国交界,群山峭崖,苍茫大海,数百年的兵祸都伤不到那处,若是不贪恋富贵权利,那本就是极好的地方,虽说景致差了点,却也北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南有深山密林,云山雾海,西有雪山,东有大海,只需好好经营,母亲,您定会欢喜上那地方的。” “听闻那山中有数十种奇花异草,其中一种名琅花,生的洁白如雪,飘香十里……” 桑静香顿时亮了眼睛:“果真。” 她是爱花之人,听到这些,自然被分辨了一些注意力去。 “自然是真的,待女儿安排好,母亲去看看便知。”凤云倾道,她这招用的好,桑静香心中便没有那般不安了,一家人又说了一些话,下人来报,轩辕夜阑过来了。 桑静香顿时打趣起了凤云倾:“倾儿,摄政王对你是真好,你这才刚回来,他便又过来了,你能嫁给摄政王,母亲为你高兴。” 凤云倾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才道:“父亲,母亲,他过来想是有事要与我说,您二位先回去?” “好!好好好!知道你们夫妻二人有私密的话要说,我和你爹爹这就不打扰了。”桑静香的眼里都是暧昧的笑,明显是误会了什么。 凤云倾也没有解释,只让凤新竹陪着凤成州和桑静香一起回去。 他们没走多久,轩辕夜阑就进了院子。 凤云倾忽然有些不自在,便开始打开那些包裹,查看里面都有那些东西。 她不说话,轩辕夜阑也觉得有些尴尬,便自己找了一个距离她最近的位置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刚知道,柳子娴不止是静太妃收养的女儿和跟着静太妃学了一些毒术,她还瞒着静太妃,拜了一个师父,那人,与我母族有些渊源,是以,这次我才要带她过去,将事情弄清楚。此事,未曾提前与你商议,是我不对,你莫要与我生气了,可好?” 凤云倾微微有些惊讶,柳子娴除了依靠着静太妃,竟还藏了一手? 轩辕夜阑的母族,那便是先皇后那一族——那个神秘莫测的隐世大家族? “哦。”她淡漠的应了一声:“那就带着吧。” 她在意的从一开始就不是轩辕夜阑带着柳子娴,而是他未曾顾及她的感受。 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来道歉,这算是向她妥协吗? 所以她就“莫要与他生气了”吗? 他到底还是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算了,左右都算是她矫情了,好吧? “你过来,就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凤云倾问。 “是。”轩辕夜阑点头,正要再说几句,又听到凤云倾说:“那我已经知道了,你可以先回去了。” 这态度,就差直接往外赶他走了。 轩辕夜阑更郁闷了,站起来,上前将凤云倾从座位上拉了起来,望着她,很认真的道:“倾倾,我不想与你之间有什么误会。你该知道,在我心里,除了你,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该吗? 没有更重要,也就是还有重要的,还有次要的? 凤云倾承认她现在就是在钻牛角尖,但她就是不想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好,我知道,我不生气了,不就是带上一个柳子娴吗?我要不欢喜她,大不了在走之前,我给她喂点毒药,将她毒哑了,就听不到她的声音了,将她毒瘫了,就不能在我面前乱晃。” 这只是随口一说,却也有试探之意。 谁知,轩辕夜阑毫不犹豫的道:“你想怎么做,都依你,只是别脏了你自己的手,你把毒药给我,我让人去办。” 凤云倾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轩辕夜阑,以为他只是为了哄她,瞧见他眼里的认真,又想起来这男人从不说虚话。心里那股子郁闷凭空就消散了许多。 这男人是什么意思?这会儿倒是什么都由着她了? “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轩辕夜阑有些无奈的将凤云倾的头按在了自己的怀里,语气里却充满了宠溺:“此事,是我未曾考虑到你的心情了,我向你道歉如何?” “但你也总该给我一些时间,过去的那么多年,我独断专行惯了,有些事情,没能做的那么细致,你的心思又那么敏感,若是我不小心让你不愉快了,你直接与我说,可好?” 凤云倾心里的那股子酸涩感觉顿时就又上来了。 他还知道自己没考虑到她的心情啊。 他还知道自己独断专行啊。 他还知道她就是不愉快了啊。 其实,她倒不是因为柳子娴会怎么样,而是从心底里觉得与他这样的人在一起,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闹什么矛盾,今日只是这么一件小事,那如若往后遇到更大的事情呢? 她是矫情了,可也是因为终究在意他,才会想的更多,也更加的不安。 “我未曾怪你,”凤云倾道:“不是真的怪你,只是,子华,你不觉得你我之间的关系并不那么牢固吗?我仔细想想,我与你相处的时日并不算长的,幼时的那些,只能是一场执念,却并不能稳固你我如今的感情,说到底,我们之间经历的太少了,少到我经常会觉得如今你对我的好,才更像是一场梦。 你的脾性偏冷,却在我这里温和,你是千万将士的领袖,却总站在我身后,像个侍卫一样的守着我的安稳,你心中自有天下苍生,而我,不过是一个有诸多毛病的小女子,我总觉得我与你之间,有许多东西都是有距离的。你能明白我的这种心情吗?” 轩辕夜阑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不明白。 他觉得凤云倾想的太多了些。 “没有什么距离是不能被消灭的,”轩辕夜阑道:“你与其胡思乱想,不如去做些实事,但不管你怎么想,你都是我的,我不会允许任何人将你从我的身边带走,包括你自己!” “我想是这段时日你和我都太忙,交流的少了些,不如今日就先补一次!” 这话音刚落,他忽然弯腰将凤云倾抱了起来,大步往内室走去…… 第187章升级的奖励,是避孕神器? 凤云倾愣了一下,回头看一眼轩辕夜阑过去的方向,才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顿时就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你放我下去,你这人怎么这样?” 她确定她刚才是在很严肃的和他谈论两人之间的问题,他怎么忽然就开始往那方面想了? 以为什么问题都能靠床榻解决? 再说,他已经是第二次中赤血炎毒了,哪里适合做那事儿? “你停下!子华,你停下!” “我原谅你了,我不生气了,你将我放下来。我不需要……交流,不需要!” “轩辕夜阑,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凤云倾各种抗议。 自然,这抗议无效,轩辕夜阑置若罔闻的将她抱到内室,放在了床榻上,就开始脱他自己的外袍。 见轩辕夜阑神情认真的不能再认真,一副一定要“上”了她的冷峻模样,凤云倾就是再气他,也只好赶紧将气全都散了,态度软下来,试图温和的谈判:“子华,我真的不生气了,你不就是没提前跟我商量吗?是吧?你现在都追过来给我道歉了,你能低下你骄傲的头颅给我这么个小女子道歉,很难得了,是吧?我原谅你了,我真的原谅你了,咱能别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吗? 不对不对,咱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对,已经解决了,这天儿凉,我这回来的匆忙,屋子里也没有燃碳炉子,您赶紧将衣裳穿好,别受了寒气才好。” 轩辕夜阑却已经将外袍脱下,优雅的一扬手,那上好的衣袍便在半空中划了个弧度,落在了旁边的木架上,他倾身上前,目光灼灼的盯着凤云倾:“倾倾忘了,本王中的乃是热毒,不惧寒气。” 他确实对她低头了,谁让她是他此生最心爱的人呢,可是说“头颅”怎的有一种康概就义的感觉? 她原谅他了?可他瞧着不大像呢! 这都对他用上“您”这种尊称了,那还是怕他,不是真的要将这件事的揭过去了。 “说起来,本王觉得这段时日确实冷落了倾倾,似是自上次轩辕珏那厮给倾倾下药之后,本王便未曾与倾倾亲近过了,想是倾倾心中不愉快了,才会胡思乱想的。这是本王的错,本王现在知错就改?” 说着,轩辕夜阑直接就压了过来。 “不不不!您没有错,摄政王您一点错都没有,”凤云倾赶紧伸手撑着轩辕夜阑的胸膛:“我不胡思乱想了,啥都不想了。” “嗨,我就是乍一听你要带上柳子娴那条毒蛇,我怕她咬人,没有别的意思,您多坚贞啊,您对我的感情简直热烈的能将人融化了,那个上一世,您不是为了给我报仇差点将所有能踹气的都灭了吗?我相信您,我真的相信您,您先起个身,咱冷静说话,冷静相处,如何?” 她不需要他亲近,尤其是这种亲近,不用想都知道时候定会很“惨”! “再说您这身上还带着毒呢,这种……嗯……这种运动对您的身体也不好的。” “我问过华雪辰了,他道阴阳相和更利于身体康健。”轩辕夜阑用一只大掌就将凤云倾的两只小爪子都抓的紧紧的了,另一只手伸到凤云倾的腰间,去扯她的腰带:“倾倾最近也辛苦了,我给你调养调养。” ——丫的华雪辰,没事瞎说什么屁话! 凤云倾差点骂出声来。 “可是,我不想……” “可是我想,”轩辕夜阑顺势将凤云倾的手压到她的头顶去了,高大的身子压下来,却又撑着一些力道,不至于让她承受太多的重量。 “倾倾,我想你。” 他嘴里的热气喷吐到她的脸上,使得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脸皮发起烧来。 “我不想你。” 轩辕夜阑:“华雪辰说,女儿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你说不想,就是想了,是否?”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华雪辰啊!丫的还想重新追求她妹妹,没门儿! “啊切!”摄政王府内,华雪辰猛地打了个喷嚏。 谁在骂他? “轩辕夜阑,你起开,我真的不想……唔~”她后半截的话,都被轩辕夜阑的吻逼回了肚子里。 这大白天的,连门都没关,他怎么说来就来? 凤云倾这会儿哪里还能想得起来有关于柳子娴事件的什么事儿,她满脑子都在想着该怎么拒绝轩辕夜阑的热情索要,偏这男人如今吻她越发的娴熟,那铺天盖地的柔情强压下来,将她的大脑都变成了一大片一大片的空白,她想想点什么,也半天没能连成线。 直到他稍稍松了口,开始动手拨她的衣裳。 “不行!”她再一次阻止他,终于想到一个或许无法让他决绝的理由:“你体内赤血炎毒未解,若是此番让我有孕,那毒素再传给孩子怎么办?想想你自己这些年……” 这话还没说完,凤云倾就发现轩辕夜阑的脸色彻底跨了下来,所有的暧昧一瞬间荡然无存,他的身体生生的僵住了,阴冷冷的气息直往外冒,那潜藏在她记忆深处的可怕感受再次上来,让她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她戳到他的痛处了! 他一出生,体内就带着赤血炎毒,这些年都是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的,她道他不懂她心中的恨,她又何尝体会过他的痛苦煎熬。 “我……我不是嫌弃你,子华,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 “你说的对!”轩辕夜阑猛地起了身,转过去,坐在了床边:“幸得之前你未有身孕,若是有了身孕,那便是我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他想起那个他不知道的前一世,他和凤云倾也是有孩子的,只是那孩子还没落地就已经生生的化成了一摊血水,可是听人说,孩子在母亲的肚腹之中也是有感知的,那他是不是中了毒,是不是已经能感受到赤血炎毒带给他的痛苦了? 见轩辕夜阑背对着她坐着,整个人忽然变得阴冷又悲伤,凤云倾便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她的心有些痛,主动抓住了他的手:“子华,我们会有孩子的,等我给你解了毒,你想要几个,我都给你生,好不好?” 轩辕夜阑的那份冷,瞬间就柔和了许多,她就算是生他的气,也还是要他的,愿意给他生孩子的。他又何必这么急于用这种方式逼她? 他重新转过身,将凤云倾拉起来,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倾倾,你很好,在我心里是最好。” “让我抱抱你,我什么也不做。” 他收紧手臂,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上凭空多了一物,忙拿起来一看,却是一四四方方的东西,表面光滑,带着一点点的凉意,四周锯齿般。 “倾倾,这是何物?怎的忽然便到了我手里?你的医毒系统给的?”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 凤云倾定睛一看,脸上的表情顿时就僵住了。 ——这不是避孕神器吗? 尊贵无比的摄政王手里拿着一枚避孕TT的这一幕,实在太……违和了。 “小蛋!你搞什么鬼?”凤云倾忍不住喊出了声来。 更神奇的是,小蛋的声音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现实中:“主人,我升级了,因为您将要给轩辕烨解蛊,轩辕烨日后会成为明君,拯救千千万万的百姓,所以,我的积分值三次达到了目标值,也就是说我连升了三级,现在,我可以跳出您的意识之外,与您对话,也能在您急需某物,且没来得及给我发送指令的时候,我直接给您准备好。当然,摄政王大人也能听到我说话了。” 凤云倾还是有些懵,这什么情况? 连升三级就可以跳出她的意识?那岂不是说这丫的医毒系统开始有了自己的意识以后不会百分百归她管了? 还能不根据她的指令就往外递东西?最关键的是小蛋递出来的还是避孕神器? 就在凤云倾还各种不能接受的时候,轩辕夜阑又问了一次:“医毒系统,这四四方方的东西是何物?” “摄政王大人,我叫小蛋,很开心为你解释,此物乃是避孕神器,戴上它什么毒啊药的病菌的通通不是问题,这是高科技改良产品,避孕概率能达成99.99%,您可以放心使用,主人不会怀孕的,您和主人也就不必担心您体内的赤血炎毒会影响到孩子了。” “小蛋!”凤云倾将脸一沉:“我现在想知道,你有了语言意识,是不是还会产生其他的意识,是不是还会生成物质形态?你丫的是不是能从我的意识里剥离出来,站在我面前?” “这个……主人……这个……我……”小蛋支支吾吾的,像是怕了凤云倾。 “说!”凤云倾火了。 她一直都以为小蛋就是个系统,就是经过人工设置出来的,可它都有了自己的意识了,那不就算是个活物了吗?成了活物了还部分昼夜的与她在一起,岂不是她所有的行为动作都要被它所知道,怎么有一种时刻被它监视着的感觉? “快说!你的最高级别是什么?” 第188章轻松一小颗,延时一整晚 轩辕夜阑也很快想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凤云倾之前与他说过,医毒系统是由人眼不可见的超微粒子组成,是存在她思想和灵魂里的东西,没有实体,不分性别,一切都是提前设置好的,可眼下看来,这医毒系统却好像有了变化? 那这东西自然就不适合继续存在于凤云倾的身上了,否则,岂不是就连他和她亲热的时候,还有个旁观的? 那样的事情,光是想想,轩辕夜阑都觉得无比的愤怒! “主人,您不要生气啊,”小蛋弱弱的道:“我说实话,之前,我也确实不知道我能变成这样的,我的某些能力是要升级觉醒了才能有,我现在知道的——就是再升三级,我确实就能化成实体,从您的思想和意识里脱离出来,最初的实体是一团雾气,然后由雾气凝聚成形态。大概也是可以变成……变成和您一样的人吧?我是这么推测的,最高级别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但是您放心,我对您是绝对忠诚的,不管我转化成什么样的形态,也始终是和您的意识连接在一起的,您可以随时选择关闭我,让我彻底的消失,这也是升级后有的功能之一。还有就是,我依然靠着您的医毒行为累计积分进行升级,您的生命若是终结了,意识消散,我也会一起消散,彻底的不复存在。” 凤云倾大概明白了——小蛋一旦与她的意识相连,就成为了她意识的一部分,随着她的消亡而消亡,只是它能从她的意识里分离出来,变成实体,但还是受她控制,只是有了自主的能力? “多少积分能让你再升三级,从我的身体里分离?”凤云倾问到最关键的问题。 “主人给轩辕烨解完蛊,或是与摄政王大人彻底交心,或是……毒死摄政王大人!”它真的很不想得罪轩辕夜阑,但是也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 轩辕烨是对这个世界而言很重要的人,所以只要给他解蛊,就能提前升级(当然,也是估算了解蛊人——既凤云倾的实力才能透支积分的。)这积分只是三分之一,如果解蛊成功,剩下的三分之二就能都有了,足够它再升三级。 至于轩辕夜阑…… “什么?毒死子华?”凤云倾大惊,自己追问了:“这是为什么?” “主人,您忘了轩辕烨说的话吗?如果您不和摄政王大人在一起,摄政王大人是会灭世的啊!您杀了他或是永远和他在一起,都能挽救无数人命的,这是天大的功德,让我升多少级都成的。”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心情郁闷起来:“看来,我这辈子都只能和你在一起了。” 心心相印,没有那么容易,她不离开他就成吧? 比起余下那两件事,给轩辕烨解蛊倒是简单的多了。 轩辕夜阑沉默了片刻,忽然道:“小蛋,此物,再拿十件!”他举起了手里的避孕神器。 待倾倾给轩辕烨解了毒,这医毒系统从倾倾的身体里分离了出去,他得拿点补偿! 凤云倾没想到轩辕夜阑最后竟然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故意的,这男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什么禁欲系男神,轩辕夜阑就是一欲、求、不、满、的、饿、狼! 可她能提出抗议吗?不能!她太清楚这男人的脾性了,若是她此时提出抗议,说不定他要的就不是十件,而是二十件,三十件,一百件了! 于是,她只能看着医毒系统将轩辕夜阑要的东西给他,看着他打开随身携带的——她给他绣的那个香囊,要里面有助于他身体健康的药花都倒出来,而后将那些东西一个一个的装进去。 有些鼓,他捏了捏,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愉快的将香囊收入了怀中。 再附上一句好评:“你这医毒系统,倒也不是全然无用的废物!” 凤云倾:…… 她想揍医毒系统和轩辕夜阑一顿可以吗? 医毒系统却很是激动的道:“摄政王大人,您很喜欢此类物品吧?我这里还有各种药丸子,轻松一小颗,延时一整晚,日用加夜用,七次八次随便上,绝对绿色无毒、无副作用……” “小蛋,你可以滚了!再不滚,我现在就灭了你。”凤云倾怒吼一声。 “是,主人。”小蛋赶紧麻溜儿的消了声。 虽然它觉得轩辕夜阑很厉害,它想在转化成实体之前与摄政王大人打好关系,但是主人还是主人,惹恼了主人小命不保! “呵~”轩辕夜阑笑了一声:“倾倾,我开始觉得,你说的那个世界也挺有趣的,若是有机会,我倒是想去瞧一瞧。” “有什么可瞧的,”凤云倾瞪了他一眼,自己先下了床,往前走去,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嘀咕一句:“拿那么多东西,也不怕纵、欲、伤、身!” 轩辕夜阑知道她说的是小蛋给的避孕神器,多吗?他不觉得啊,才十件而已。 他应该多要一些的…… —————— 晚膳,是在仁王府吃的,凤云倾只吃了半饱,就与轩辕夜阑一起,经由凤云倾闺房里的地下暗道去了摄政王府下面的暗室。 这条暗道,如今凤成州和桑静香也知道了,轩辕夜阑还告诉他们,若是他与凤云倾离开皇城之后,仁王府有什么大的祸患,他们可以通过这条暗道,去摄政王府避祸。 凤成州和桑静香这才知道,轩辕夜阑为了凤云倾,早就做了更多的事情,二人有些心惊,但想到轩辕夜阑都是对他们的女儿好,便又释怀了。只在心里想着,他们的女儿是修了多大的福气,才得了摄政王这般优秀的男子倾心以待?! 暗室里,数十颗夜明珠将此处照的连一根细微的头发丝丝都分辨的清楚,且光线相对温和,丝毫不亚于手术灯,凤云倾对此表示满意。 轩辕烨已经穿着单衣,躺在了石台上。 华雪辰和褚夕颜也已经做好了凤云倾交待好的所有准备工作。 凤云倾先走过来,与轩辕烨说了几句话:“我需要最后确认一遍,你是否愿意我为你去蛊?” “轩辕烨,我之前与你说过了,这蛊虫长在你的心脏里,我会先化开你胸口的皮肉,切开你的心,才能将蛊虫取出来,这过程中只要有一点点的差错,你的心就永远都不会跳动了,或许你就会死去,也可能再没有重来一世的机会。当然,如果去蛊,我有一半的把握,也只有一半!” “我知道,”轩辕烨道:“动手吧,我相信你。” “只是,你能不能给我用你说的那个局部麻醉,我不想睡,我想看着你给我去蛊。” 要问他怕不怕死,他当然是怕死,他现在就有些慌,只有看着她才觉得安稳。 他知道这样的要求可能会引起轩辕夜阑的怀疑,会让轩辕夜阑看穿他的心思,但他真的有可能会死啊,只此一次行不行? “局部麻醉的风险比全身麻醉的风险更大。你得保证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动分毫。你觉得你做得到吗?”凤云倾理解轩辕烨的心情,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不想没有作为就死去。 “我能做到的。”轩辕烨保证。 只要能看着她,天塌下来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即是如此,我便尊重你的选择。”凤云倾说着,打开了她带来的医药箱。 她要用的东西,都放在这医药箱里了,她可不想让华雪辰也知道她有医毒系统的事情。 她首先拿出了麻醉针剂,将轩辕烨局部麻醉了,确定麻醉成功后,她朝着给她当助手的华雪辰和褚夕颜点头:“可以开始了。” “先拿1号手术刀。” 华雪辰麻利的将刀子递了过去。 凤云倾拿在手里,毫不犹豫的划开了轩辕烨的皮肉。 外科手术,她还没有过失败的例子,当她站在手术台前,面对病人,她就是最专业的医者,全神贯注都在手术上,不会允许自己产生半点的失误。 她动作娴熟,迅速而准确的绕开致命点,开胸,找到那颗跳动的心脏,不断的向华雪辰伸手,要手术的器、具,手术刀、手术剪子、镊子等等。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的,连大声都没有出一声,也足够的淡定,没有因为眼前那匪夷所思且血淋淋的一幕而变了神色。 凤云倾的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也都被褚夕颜细心的擦去。 在这种密切的配合下,凤云倾成功的找到了那条寄生在轩辕烨心脏中的蛊虫,稍稍准备了一下后,用镊子一举将之夹了出来,扔进了早就准备好的火中烧死。 “好了,蛊虫已经去除,出血量也不算大,现在开始止血……” “这样就行了吗?”华雪辰忍不住问了一句。 “莫要掉以轻心。”凤云倾忙道:“楚楚,将药王谷的护心丸再给轩辕烨吞一颗,去除蛊虫,还只算成功了一半,还得保证接下来也不出任何的差错……” 就算顺利的缝合好了,也得看轩辕烨术后恢复的情况。 就在这时,医毒系统忽然又发出了警告:有毒,有毒,主人,还有毒! 第189章心思被他看穿了 凤云倾一惊。 还有毒?哪里有毒? 小蛋说:心脏中,主人,心脏中还有一条蛊虫,藏的更深,在出血点深处。并且,因着血液,那蛊虫已经开始苏醒。 出血点深处?那岂不是要将出血点划开才能…… “楚楚,再给轩辕烨吞三颗护心丸,一颗速效补血丸。”凤云倾的神情越发的冷静沉着。 又转过身,对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轩辕夜阑道:“子华,轩辕烨的身体底子还是不行,你过来,给他一些内力。” “落尘,不管多难受,先撑着!你说过的,你相信我。”她记起,他说过他字落尘,想让她如此称呼他,显得更亲近些。 “对,我相信你!”轩辕烨坚定的道。 他连命都交给了她,不相信她,又还能相信谁。 但是此刻,谁都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差错,然,凤云倾没说出来,谁也不会提一个字。 凤云倾将止血钳递回给华雪辰,又让他拿七号手术刀。 那是最细最薄的一把刀。 华雪辰递过去的时候,察觉到凤云倾的手竟也抖了一下。 “先准备好镊子,我马上会用到。”凤云倾提前将下一步要用的东西说明了。 她开始有些紧张,苏醒的蛊虫,如果不能再切开出血点的同时一次性取出来,那蛊虫就会往更深处钻,轩辕烨就算不会失血不亡,也会被那蛊虫折磨致死! 她有些紧张了。 这是手术大夫的大忌。 “云倾,我忘了告诉你,我在京郊的花海里埋了一批酒,这段时日你让我调养身体,都不许我喝酒,待我身体好起来,待你从江州回来,与我大醉一场,如何?” 轩辕烨看出了凤云倾的紧张,他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她也会紧张啊,那是不是代表,她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的?在意他的生死,也是在意的一种。 活着,他请她喝酒。 死了,她把他葬在那片花海里就好。 凤云倾抬起头看向轩辕烨,瞧见他带笑的脸,眼里溢满了信任和一丝丝从前她没在他眼前瞧见过的东西。 “倾倾,动手。”轩辕夜阑也朝着凤云倾点了一下头。 凤云倾的心总算又安稳了下来。 稍稍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又恢复了冷静到没有一丝情绪的模样。 她直接下刀子,只瞧见一点针尖大小的黑点,便朝华雪辰伸手:“镊子。” 华雪辰将最小号的镊子拿给她。 她咬了牙,刀子和镊子一起动作。 所有人都压住了呼吸,盯着那处地方,直到……那米粒大小的蛊虫被准确的夹住,不断的扭动着被扔进了烈火中烧成灰。 “呼~”褚夕颜松了一口气。 轩辕夜阑和华雪辰也松了一口气。 轩辕烨的额头上本能的冒出汗珠。 “落尘,莫要担心,很快就会没事的。”凤云倾抬起头,朝着轩辕烨笑了笑,又埋下头,处理起那出血点,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关胸,将一层层的皮肉缝合起来…… 她不知,她的这一笑,就此深深的刻在了轩辕烨的脑海中,许多年以后,轩辕烨仍然记得,老天爷让他重生,给了他第二次的生命,可这第三次的生命,却是凤云倾给的。 她的镇定和冷静,让他再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最危险的时候过去后,她还不忘给他一个有些苍白但无比温暖的笑。 那是他此后一生,只要想起来,就会充满希望和温暖的源泉,直到他寿终正寝,都未曾干涸。 又经过了一整个时辰,凤云倾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回去,她的指尖酸痛不已,就让褚夕颜将轩辕烨最后一层的皮肉缝合起来。 然后,她才宣布:“落尘,你现在可以闭上眼睛休息了,今晚,我会一直守在这里,只要你不发高烧,明天正午过后,你这条命,我保证能再活三十年!” “倾倾,我也在这里守着,但是你先上去沐浴。”轩辕夜阑道。 她刚刚出了一身大汗,定是将里层的衣裳都湿透了,这样穿在身上,也是容易生病的。 “好。”凤云倾点头,她刚刚其实也紧张的要命,这是她从医生涯,做的最紧张的一台手术了,毕竟,那不是一颗不会移动只等着她切除的肿瘤之类的,而是活物……好在,最紧张最危险的时候都过去了。 “楚楚,注意落尘的情况,我先上去一下,很快就会回来。”走之前,凤云倾还不忘再交待褚夕颜一句。 “姐姐放心。”褚夕颜道。 不到两刻钟,凤云倾就又回来了,先让医毒系统扫描检查了一遍轩辕烨,又亲自检查到一些细节,方才放心的坐在旁边守着了。 “这里有我和子华就行了,楚楚,你先回去歇着。明日,你还要与我和子华一起出发前往青州呢!” 这次去青州、江州之地,褚云逸借道回褚国,柳子娴与轩辕夜阑母族之人扯上了关系,需要带过去,褚夕颜说是要送送褚云逸,实际上也是怕褚云逸趁机做什么手脚,她想跟着帮帮凤云倾,华雪辰自然也不会离开褚夕颜。 如此一来,还真够“热闹”的! 想到接下来可能面临更多的危险,褚夕颜并没有坚持留下来,左右轩辕烨如何,也与她没什么大的关系,她如今在意的,只有凤云倾一人而已。遂起身离开了,华雪辰也就跟着她一起走了。 “倾倾,你累了吧,你先靠在我肩头眯一会儿,若是有事,我喊你?”轩辕夜阑瞧见凤云倾脸上的困倦之色,很是心疼的建议。 “也好。”凤云倾点头,靠在了轩辕夜阑的肩膀上。 轩辕夜阑却趁机动手,直接点了她的睡穴,而后,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让她睡的更舒服安稳一些。 “落尘,你皇婶救了你的命,有些心思,早些收起来吧。” 轩辕夜阑握住了凤云倾的小手,不轻不重的捏着,想用这种方式,缓解她方才做手术的酸痛。 他的语气很冷,冷的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似的。 轩辕烨愣了一下,眼眸里的光瞬间黯淡了下去。 ——轩辕夜阑果然看出了他对凤云倾的心思。 “九皇叔,我……” “不必解释,”轩辕夜阑道:“本王并非不能理解你与倾倾一起从本王并不知晓的那一世走来的心情,然,本王不认为倾倾会是你情感的寄托,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得便有失,你如今活的敞亮了,不属于自己的,就不该再觊觎!” “尤其是——你清楚本王的性子,别试图与本王为敌,包括——情敌。” 轩辕夜阑说的很直接,轩辕烨就是想装听不懂都不可能。 他能接受轩辕烨仰慕凤云倾,将凤云倾当成好友,当成亲人,却绝对不能接受轩辕烨将这份男女感情表露出来,与他争抢凤云倾的心。 “九皇叔说的是,是我……逾越了。”轩辕烨道:“云倾是我的皇婶,我往后定会铭记于心。” “能记一世便是最好,若是不能,就给本王好生藏好了你这份心思,莫要让倾倾看出来半点,否则,本王定不饶你。”轩辕夜阑冷冷的说完这话,瞧见轩辕烨满目的颓伤与苍白。犹豫了一下,又道:“落尘,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抱负的人,你父皇虽有治国的才能,却终究太过于仁善,你比他更好,你经历过生死,便能无所畏惧,这天下,终究是要一统的,本王希望最后守护好它的人,会是你。” 轩辕烨望向轩辕夜阑,又听到他说:“你不要学我,我是个俗人,只看重一些个小情感。” 俗人?九皇叔若是个俗人,这世上便没有不俗之人了。 只是,他终究不可能如九皇叔那样活的潇洒自在,因着,他没有九皇叔那样的能力。 他早就做出了选择,是要阻止这天下血流成河,是要守护好这万里河山万万年繁盛昌荣。 轩辕烨的眼眸重新坚定起来:“是!” “如今,你体内的蛊虫已去,尚有一些不足以威胁你性命的余毒,倾倾也会留下解毒丹,你按时服用便可痊愈,你需得记住,你的这副身子,是倾倾救回来的,往后的每一日,都要好生照顾,莫要让她再为你担忧。 此次,我与倾倾离开皇城,你要帮着你父皇将朝堂上下的事情处理妥善,也要时刻留意褚云逸留在皇城里的那些个探子,若是还能得空,便也照看照看仁王府,这是我私人请求你做的事情。” 轩辕烨点头,九皇叔私人的请求,他办好了,就等于得了九皇叔一个人情。 九皇叔的人情哪里是轻易就能得到的,是他赚了。 即便是,九皇叔不交待,他也会帮云倾照看好仁王府的。 与此同时,褚夕颜已经坐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 她刚上车,帘子就被掀开,华雪辰挤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褚夕颜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 外面不是有马吗?他骑马不就可以了? “楚楚,我好累啊,我就进来歇一小会儿。”华雪辰却故意做出一脸困倦的模样,挤到褚夕颜身边坐下,还想将头往褚夕颜的身上靠? 第190章往后余生,只为你而生 褚夕颜毫不犹豫的将华雪辰推开。 “华雪辰,你大概是想让本公主将你赶出公主府了吧?” 许是褚夕颜的力气大了点,华雪辰又没有设防,被她这么一推,身体就撞在了车壁上,“砰”的一声,有些疼,他夸张的喊了一声:“啊!” 褚夕颜顿时有些紧张,身体往前倾了倾。 华雪辰趁机做出一副痛苦模样:“好疼,楚楚,你谋杀亲夫呢!” 褚夕颜的脸色微沉,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活该!” “楚楚,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啊,”华雪辰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师父交待过,你要对我好的。” “师父在世的时候,最信任的人就是我了,他道你涉世未深,单纯善良,让我好好的守着你,莫要让你被别人欺负了,我得坚持执行师父的遗命,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的能放心。” “你……”褚夕颜恶狠狠的瞪着华雪辰:“雪王爷,您要点脸不?你还敢在我面前提我父亲?” “我父亲让你照顾我,你照顾的可真好,都将人照顾到坟墓里变成一副白骨了。” “现在还来说什么要坚持执行我父亲的遗命?亏的是他老人家已经下去了,如若还在这世上,你猜你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大卸八块了?” 对于药王,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给了她很多温暖和亲情的人,曾经的云楚楚一直都为有父亲而觉得骄傲和满足。 可对于褚夕颜来说,那也等于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华雪辰,本公主觉得您的脑子大抵是出了问题,以至于连人话都听不懂了,那本公主再说一遍——本公主这身体、身体里流出的血、这张脸、身处的坏境,身后的背景都是褚国的长公主褚夕颜,不是那个被你辜负致死的云楚楚,你想在本公主身上找她的影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还敢说莫要让她被别人欺负了,他不是欺负她最深的人吗? “滚出去!本公主不想和你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看见你,本公主只会觉得无比的不舒服!” 褚夕颜将手指往外一指,神情愤怒。 华雪辰只能灰溜溜的出了马车,却也并没有下去,倒是将车夫赶了下去,自己亲手给褚夕颜赶马车。 此时,已经是夜里了,今晚似乎比之前的夜晚都要冷的多,街面上冷冷清清的,瞧不见几个行人,风吹过来,刮在脸上,还有些发痛。 这也让华雪辰变的更清醒了些,也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 褚夕颜说的没错,他这几日不分昼夜的守着她,不时的在她的面前提起药王谷的事情,不就是在她身上找过去的影子? 可终究她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他想要过去,是因为过去她带给他的都是温暖和关爱,可事实上,他带给她的却只有冰凉和愤恨。 他不该跟她提过去的,他要做的是与她重新开始。 想到这里,华雪辰总算觉得自己和褚夕颜之间还有希望和可能了。 马车里,褚夕颜的心情也并不好。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做错了一件事——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让华雪辰跟着她的,如今这男人赖在她身边赶都赶不走,还时不时的总拿过去的事情刺激她,她真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刀子宰了他! 可是冷静下来细细的想一想,当她还是云楚楚的时候,也是她死乞白赖的非要欢喜华雪辰的,最后也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的为他而死的,她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也是自己的选择。 对他有怨恨可以,杀了他就没有必要了。 她一路想着一些个有的没的,心绪乱的很,直到马车停下来。 “颜颜,到了,下车吧!”华雪辰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温润柔和,带着低哑的磁性。 褚夕颜愣了一下,心微微一跳。 华雪辰又想做什么?怎的还对她换了个称呼? 她掀开帘子,弯腰出了马车,就瞧见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只修长的手,再抬头,是一袭青衣的华雪辰脸上那干净温和的笑。 “颜颜,来,慢点,别摔了。”他道,眉眼里,皆是柔情。 像是忽然就变了一个人,是她上一世情窦初开的梦里,那温润无双的模样。 她一时之间,竟有些恍惚。 他的手伸过来,触及她的指尖,微微的凉意让她蓦地惊了一下,猛地缩回自己的手。 “华雪辰,你又搞什么鬼?” “颜颜,你与我说,你永不可能再变成她了,我也想明白了,往事不可追,只待明日,不如,我们重新开始?”华雪辰的神情无比的认识:“便从今日开始?” “你好,公主殿下,我是华国雪王,公子辰。仰慕夕颜公主已久,不知公主可愿给在下一次机会?” “往后余生,雪臣愿只为公主而生。” 褚夕颜的心猛地跳了几下,像是某些被她深深埋藏里来的东西,又在蠢蠢欲动。 她的脸色却冷下来,沉默片刻,冷笑一声:“华国雪王,公子辰?呵~约莫是个脑子有病的。” 说着,她一把推开了华雪辰的手,自己跳下了车,急急的往里走。 “颜颜,你慢点,注意脚下。”华雪辰也不恼,紧步跟上了褚夕颜。 “颜颜,我想过了,不管你给不给我机会,我都会用尽所有办法争取你的心的,你会知道,在这世上,只有我华雪辰才是最能与你相配的人,你定会重新欢喜上我的,早晚而已。” 过去那么多年,他唯一漏算的,就只有楚楚而已,既然老天又给了他一次机会,将楚楚送回他的身边,他死都不会再放弃的! “是吗?”褚夕颜凉凉的吐出两个字,瞧见前方正朝这里走过来的轩辕珏,脚下的步子更快了,还抬高了声音喊道:“轩辕珏。” 轩辕珏的眼睛亮了亮,跑了过来:“公主这是去了哪里,累着了吧?我已经吩咐人准备了热水,不如公主先去沐浴?或者公主饿不饿?我让厨房准备宵夜给公主?” 他伸手就抓起褚夕颜的手,占据了华雪辰的位置,将华雪辰挤到一边去了…… 自轩辕夜阑回到皇城,轩辕烨就知道轩辕夜阑身边有一位医术高明的神医秋楚笙,可他并不知道这秋楚笙竟还是华国的雪王爷。 这可是一传奇的大人物——说是雪王幼时失踪,在民间长大成人,直到老华帝病重在床,才被寻回,不到一年,就迅速的在朝堂上站稳了脚跟,其后三年,更是让整个华国都认定他就是皇位的继承者。 后老华帝病逝,也确实将华国的江山交给了他,可是谁也没想到,他却因为自己心爱女子的去世而放弃了皇位,甘愿做一闲散的王爷。 可要说是闲散,却也未必,毕竟如今皇位上的那个皇帝,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这种情况,与轩辕有些类似,只是华雪辰是将军权也交了出去。 但是他身为皇室中人,能在短短几年之内就让华国为他独尊,可见其手腕和魄力都是非同小可的,自然就不能小觑了他。 只是轩辕珏却怎么都不能明白,这雪王怎的就和轩辕夜阑关系那般好,还非要跑来与他争抢褚夕颜呢? 果真是因着她们说的,褚夕颜的模样生的像是华雪辰的那个死去的爱人? ——不管华雪辰有什么目的,褚夕颜现在是他轩辕珏东山再起的希望,就算冒着得罪华雪辰的风险,他也要将褚夕颜的心拉到他的身上来。 褚夕颜看了一眼抓着她的轩辕珏的手,心中生气厌恶,本想直接甩开的,见华雪辰就在旁边看着,又改变了主意。 她不仅没有拒绝轩辕珏,还亲亲热热的靠在了轩辕珏的肩膀上,语气温和的道:“你有心了,方才倒是没觉得有多累,你这般一说,本公主还真觉得有些疲惫了,那就……先去沐浴吧。” “不如……你来伺候本公主沐浴?” 轩辕珏愣了一下,随即一阵狂喜:“公主的意思是……是……” 沐浴自然是要脱衣的,褚夕颜让他伺候她沐浴,岂不是要与他欢、好的意思? “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褚夕颜强压里胃里面的恶心感觉,接着道:“怎的?你不愿意伺候本公主吗?嫌本公主还未曾落实了你的名分?” “若是因着这个,你无需担心,本公主既然已经宣布要娶你做驸马了,自然不会食言,不过,你若是不愿意,本公主让别人来伺候本公主便是。” “不不不!我愿意的,”轩辕珏赶紧的道:“莫说只是伺候公主沐浴,便是公主今晚让珏侍、寝,珏亦是求之不得的。” “那便先沐浴,再侍寝如何?”褚夕颜稍稍抬高了音量,眼角的余光却朝着华雪辰瞥过去。 “是,是是是。”轩辕珏一连说了四个“是”,显然是激动极了。 “那还在等什么?本公主脚也乏了,走不动了,你抱本公主过去。”褚夕颜发现华雪辰竟只是站在原地,一点反应都没有?心里的火蹭蹭的冒上来,主动朝轩辕珏伸出了手…… 第191章男色误人啊 轩辕珏顿时激动极了。 他心里想着,等他和褚夕颜有了真正的关系,还怕不能将褚夕颜的心牢牢的抓住? 到时候借着褚夕颜重新回到轩辕朝堂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真的不能再成为皇子,他还不能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将那个本来就该属于他的位置抢回来吗? 皇帝对他不仁,连亲生儿子都不认,他自然也不会认皇帝是他的父亲,可他身体里流的本就是轩辕家的血,只要这天下还是姓轩辕的,又凭什么没有他的份儿? 等他重新回到政权中心,他还得想办法,将凤云倾也抢回来。那个女人本来也应该是他的,他不会就这么拱手让给了轩辕夜阑的…… ——这样想着,轩辕珏仿佛真的能看到自己君临天下,将一切都握在手里,所有人都对他唯命是从的一幕。 他得意的回过头看了华雪辰一眼,弯下腰去,准备将褚夕颜抱起来。 然而,他刚蹲下去一点,华雪辰忽然抬起一脚,踹在了他的屁骨上。 华雪辰用力很大,轩辕珏又没有料到他会踹他,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摔进了旁边的小鱼池里。 池子里的水并不深,养的几条红色的小鱼被砸飞,他的膝盖触及池底坚硬的石头,痛的他的嘴直咧咧,全身都湿透了,随之而来的冰冷也让他打起了寒颤。 “雪王,背后伤人,你也太过分了吧?”轩辕珏脸色发青,狼狈的从池子里往上爬:“我知道你也欢喜公主,但是先来后到的规矩你不会不懂吧?我可是公主未来的第一驸马,就算你也想进公主府,那也得排在我后面,我做大,你做小!你如此偷袭我,卑鄙!” 轩辕珏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本事,没法和华雪辰硬碰硬,但是骂人他还是可以的吧? 华雪辰却冲上前,又是一脚,将轩辕珏踹回了池子里,脸上带着丝毫都不掩饰的讽刺和轻蔑:“就凭你,也想做颜颜的驸马?有我在,你休想动她一根手指头!” 华雪辰本身也是武功极强的高手,说这话的时候,他心中气恼,手上也没听着,隔空几掌气力打过去,直接就将轩辕珏打晕在了池子里。 而后,他转过身,一把将褚夕颜抱了起来,足尖一点,就朝着褚夕颜的院子而去。 耳边的冷风呼呼的吹着,男人身上不断的散发出冰凉的气息,这使得褚夕颜感觉到了莫大的“危险”,她不断的挣扎着:“华雪辰,你疯了是不是,你放我下去,你快放我下去!” “你不是要沐浴吗?我这就带你去沐浴!”华雪辰道,吐字清晰,语气坚定,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 “你不是需要人伺候你沐浴,伺候你就寝?我来!” “可是我一点都不想要你伺候!”褚夕颜抓着他的手臂用力的掐:“华雪辰,你脑子是真的有病吧?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刚才明明是让轩辕珏伺候我的,什么时候说要你伺候了?你把他打伤了也就算了,竟然还想替代他?你以为你有资格替代他吗?” “我数一二三,你放我下去,否则我……我……我跟你没完!” “一。”褚夕颜开始数。 华雪辰丝毫没慌,足下的动作反而更快了。 “二。” 华雪辰只是冷笑了一声,手臂却收的更紧,抱着褚夕颜直接从屋顶越进院子,又迅速的往前,直接穿过寝室,到了后面私密的浴池。 “三……唔~” 这“三”刚起了个音,华雪辰就将褚夕颜放下了,却又马上用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强势的吻上了她娇嫩的唇瓣。 褚夕颜蓦地瞪大了眼睛,霎时间失去了反应了能力。 好一会儿,她才更用力的挣扎起来,双手不停的拍打着华雪辰的身体,发现这样没用,再次用力的掐他的皮肉。 明明她已经掐的很用力很用力了,她都能感觉到指间有了湿意,想是掐出了血来,可华雪辰却像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反而吻的越发的急切,狂风暴雨般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终于觉得有些怕了,赶紧的从自己的腰间捏出银针,就想往他身上扎。 这次,自然是无毒的银针,针尖上只抹了麻沸散,只想阻止他。 可他都已经吃过她的一次亏了,哪儿那么容易让她得手,那针就要扎进他穴道的时候,他停止了吻她,抓住她的手腕,往相反的方向一用力,那带着麻药的针尖就扎进了她的穴道。 她很快就不能动弹了。 “华雪辰!”褚夕颜咬牙切齿,充满了愤怒。 她怎么忘了,论身手,她一定不是华雪辰的对手。 “颜颜,你方才说要与我没完?”华雪辰伸手,将那几根银针拔出来,扔到了一边:“正好,我也是想跟你没完的。” “不过,你说我想替代轩辕珏?我觉得你说错了,轩辕珏算是什么东西,我需要替代他?” “颜颜,我想跟你好好相处的,既然你喜欢用这种方式来相处,虽对我来说有些难度,但我还是会做到让你满意为止。” 方式?什么方式?褚夕颜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但是很快她就明白了,因为华雪辰趁着她不能动弹,已经开始扯她的腰带了。 “颜颜,你上次问我有没有脱过女人的衣裳,我现在回答你,没有!”华雪辰道:“不过,你上次教了我,先从腰带开始脱,是吧?” 腰带虽然系的紧,但是只要将打的结扯开了,很容易就能解开。 褚夕颜只能看着自己的腰带被华雪辰脱下来,优雅的扔到了旁边。 “接下来,脱外衣?这个我会的,无非就是将系带解开,将手从袖子里扯出来,是吧?”一边说着,华雪辰又脱掉了褚夕颜的外衣。 “你住手!”褚夕颜总算反应过来了,脸色沉下来,冷冷的道:“华雪辰,我讨厌你,你不准再碰本公主,否则……” “否则,你跟我没完,我知道。”华雪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赖皮模样,继续毫不动摇的脱褚夕颜的衣裳,直到将她脱的只剩下一件肚兜和一条里裤。 四周有屏风遮挡,池子也是天然的温泉,但毕竟是冬季了,还是很冷的,有冷过来,褚夕颜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华雪辰发觉了,赶紧强迫自己将视线从她雪白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上挪开,并三两下的将自己的衣裳也脱掉,然后抱着她下了池子,将她脖子以下的部分都泡在了池水里。 岸上是冷的,池子里的水乍一下来却有些烫,褚夕颜脸上的表情直接龟裂,如果她此时此刻能动,她是很想一掌拍死华雪辰的。——就是要下来,好歹给点适应的时间吧? 不对,她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 “华雪辰!我警告你,你赶紧滚,本公主不需要你伺候,不需要!” 他……他不会真的想将她给……那个啥了吧? 那种事情只要想了想,她就……不能接受! “颜颜想要滚,我们等下再滚,先沐浴,好吗?”华雪辰的语气又变的温和了起来,嘴角甚至还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他当着褚夕颜的面,将已经紧贴在自己身上的最后一件里衣一点点的脱下,露出他结实的胸膛,然后,他倾身,将双手放在了褚夕颜的肩膀上:“颜颜,你之前道轩辕珏生的好,是以,你欢喜他,要让他给你做驸马,那我呢?我生的好不好看?” 他还记得当年他沐浴的时候,小丫头曾偷偷摸摸的过来看,被他发现后还道了一句“食、色、性、也!”他当时觉得这丫头大胆,说话不遮拦,还好生的教育了她一番。 如今,却多想她再毫无芥蒂的与他说话啊。 只是,她既然欢喜他的颜色,他不如就用美色来讨好她? 这一招,有些……不是他的风格,但是现在只要能让她对他稍微不那么抗拒一点点,他什么都能做。 事实上,这一招,对褚夕颜还是有效果的。 就算她很不想承认,可是当华雪辰脱了衣裳站在她的面前,她还是没能忍住的扫了他几眼。 这男人,看着瘦瘦弱弱的,身材还是很有料的,竟有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块腹肌?! 她的视线有些发烫。想起药王还在世的时候,多次告诫她和华雪辰,身为医者,首先要照看好自己的身体,几时晨起,几时入睡,一日之内要有多少运动,好生练功之类的。 那会儿,华雪辰不仅会严格按照药王说的去做,还经常会给自己加任务,山里采药是他去,下河捕鱼也是他去,砍柴劈柴是他来,切药磨药也是他来,他还会经常去悬崖上或是水面的木桩上练习轻功,经常还帮着下面的人挑水什么的…… 他这身材,就是那时练出来的? “颜颜,你在想什么?”见褚夕颜半天没有说话,且视线直直的盯着他的胸膛,华雪辰笑着问:“还是,看我看痴了?” “觉得我哪里生的让你满意?”他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是这里吗?” 第192章你看完了我,该换我看你了 温热的肌肤下,是他跳的飞快的心,分明只是用手触摸着,她却好像能听到那“咚咚咚”的声音,吓的她用力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 只可惜她方才中了自己的麻沸散,这会儿,用再大的力气,也只能勉强动一动指尖。 她只能用嘴巴愤愤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华雪辰,你是暴、露、狂吗?谁……谁要摸你,恶心死了,快放开我的手!” “恶心?”华雪辰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再次欺身上前:“不应该是动心吗?” 他将自己的嘴唇凑进褚夕颜的耳朵,带着磁性的低哑嗓音轻声的道:“颜颜,习武之人的听觉较于常人要更为敏锐一些,我怎么着也算是一流的高手了,我能……听见你此时此刻跳动的心!咚,咚咚,咚咚咚……越来越快了呢?” “你误会了,那不是为你而跳的,”褚夕颜咬牙否认。 男性的气息将她全身都包裹起来,她觉得连呼吸之间都是他,这让她觉得有些莫名的燥热。 “不是为我而跳的,那是为谁?”华雪辰说着,忽然伸出自己的舌,轻轻的吻了一下褚夕颜小巧的耳垂:“对!不是为我跳的,是为你辰哥哥跳的,是否?” 他抓住她偷看他沐浴的时候,她便“义正言辞”的道——她看的不是他,而是她的辰哥哥。 “轰!”褚夕颜只觉得全身的感官都被华雪辰这一特殊的吻都刺激的不知所措了。 他……他怎么可能吻她那里! “什么辰哥哥,华雪辰,你不用再耍什么花招,我不可能对你动心的,”好一会儿,褚夕颜才稳住了自己的情绪,语气又冷下来:“我欢喜上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欢喜上你的。” “对,我这会儿有些激动了,可这也是因为你是个男人,自从不再一叶障目后,我就觉得这世上男人的滋味多是不错的,是以,每每和男人相处,我都会激动一点点,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褚夕颜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办法才能让华雪辰“放过”她了,只好用最笨的这一个。 她知道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定是听不的她与“别的男人”做过的“那些事儿”,或许以此能让他早点走? “华雪辰,你不知道,我什么样的男人都试过了,温和型的,柔弱型的,勇猛型的,看脸的,看身材的,看房中的技术的……大抵我这种想法和行为其实和许多男人喜欢和不同的女人欢、好也是一样的,你说呢?” 说着,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已经是此中的老手了,褚夕颜甚至故意将视线落到了华雪辰仅剩的亵、裤上:“若是雪王当真想要伺候本公主,倒也不是不可以,不如,先将你裤子脱了,让本公主瞧瞧你的那宝贝讨不讨本公主欢喜?本公主见过的宝贝多了,若是看不上眼的,自然也不会……” 褚夕颜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就打住了。 因为,华雪辰竟果真将自己腰间的带子抽走,将那条遮羞的裤子利落的脱掉了,而她的视线就一直望着那处,自然就无可避免的瞧见了他的…… 她脸上的表情一僵,下意识的闭上了自己的双眼。 她以为听到她说这么“不要脸”的话了,他是会气的转身就走的,可是他怎么竟然还…… “真丑!简直丑的污了本公主的眼睛!本公主不欢喜,你快走!”褚夕颜只能从牙缝里憋出来这么一句。 可她看不见自己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丑点没关系,好用就行。”华雪辰道。 就在刚才,听褚夕颜说那些话的时候,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他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才克制住自己没有逃避开。 可是当他瞧见褚夕颜羞的满脸通红的模样,他的心里又起了怀疑——若她真有自己说的那样,脸怎么红成了这样? 她这是故意在激他?一定是了,他差一点就上了她的当! “颜颜,你已经瞧过我了,现在,就换我瞧你了。”她试过了他,他也想试试她,他始终不相信,连看他沐浴都会流鼻血的她,会真的开放到可以随随便便可任何一个男人…… 他伸出手,抓住了她肚兜的带子,手指在轻轻的颤抖着,甚至额头上还冒出了汗珠。 只是在这温汤池里,被热水和热气蒸着,流汗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华雪辰,你……”褚夕颜当然是想拒绝的,可是她刚一张口,就被华雪辰点了哑穴。 “颜颜,你不要说话。”他紧张的要命,怕再听到她说什么,会更加的紧张。 活在这个年纪,经历过大风大浪,挣扎过血与死,千军万马中拼杀过,大山压顶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他,却在一刻,紧张害怕的像个孩子。 褚夕颜再多的话都压在了肚子里,只能用一双大眼睛等着华雪辰,在心里恶狠狠的喊:华雪辰,你要敢碰我,我一定宰了你!你住手,快住手啊! 华雪辰听不到褚夕颜的心声,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他又想了一个办法——将自己的感受直接告诉褚夕颜。 “颜颜,我有点紧张。” “我以前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是指,我没有和任何的女人这样过,真的。” “我当然也不想和别的女人这样的,我只想和你。” “你不要说话,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你先把眼睛闭上,我很快就能帮你把衣裳都脱了……很快……” 褚夕颜想用快豆腐砸死自己。 他要脱她的衣裳,为什么还要说的这么直接? 他想和她……可她不想和他可以吗? 老天,你特么到底是不是在故意的玩儿我?你为什么要让这个男人再次出现在我面前,再来折磨我? 不过,他说——他没有和任何的女人这样过?怎样过?没有发生过男女关系?没有脱过女人的衣裳?那之前那个太师的女儿呢? ——就在褚夕颜的心绪又乱起来了的时候,华雪辰总算将她脖子上的系带给解开了,然后,他又靠过来一些,将双手伸到后面,去解她背后的系带——这就使得她整个人都被他抱在了怀里,两人的肌肤挨在了一起,差点让她抓狂。 也让他有些把持不住,身体的某处起了明显的变化。 ——这让他越发的紧张和难受,也让她越发的慌乱…… 就在这时,华雪辰和褚夕颜都敏锐的感觉到有人朝这边过来了。 华雪辰神情一冷,马上停下了所有的动作,伸手将褚夕颜和自己的里衣全都捞过来,裹在了褚夕颜的身上,觉得还是有些露,又抱住她,“哗”的一声越出了池子,抓住自己宽大的外袍,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连脖子和脸都不曾露在外面。 那人已经冲了过来。 竟是刚刚被华雪辰打晕在小鱼池的轩辕珏。 轩辕珏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衣裳还没没换,模样很是狼狈,瞧见华雪辰竟不挂一丝的抱着褚夕颜,脸色顿时就铁青一片。 ——虽说褚夕颜是什么都没露,可是华雪辰露到了这种程度,是不是他们之间已经发生过关系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晕过去多久,只是醒来就跑过来了。如果他晕过去的时间够久,也就足够华雪辰和褚夕颜…… 这样一想,轩辕珏更是气的浑身颤抖:“你……华雪辰!你好卑鄙!” “你竟然将我打晕了,强迫了公主,你简直就是禽兽!” “你快把公主放下,否则……否则我定是要找云帝来为公主做主,将你给废了!” “废了本王?你好大的口气!”华雪辰将褚夕颜抱的更紧:“轩辕珏,别以为自己是个废人了就有本事废了别人,想想你如今的模样——不过就是条想靠着女人继续富贵的恶狗! 你以为本王会将你放在眼里?哼!将你打晕是本王出手轻了,若非有人要留着你这条命,本王早就送你下地狱了!”——是凤云倾要留着轩辕珏的命继续折磨。 “轩辕珏,今日本王将话放在这里——夕颜公主是本王的女人,不想死,就给本王滚远点,莫要想着做夕颜公主的驸马,你没那个资格!” 说完,华雪辰就抱着褚夕颜进了房间,同时,落下一句命令:“将这条恶狗打出去,若是再让他进入此院,死罪!”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几个暗卫不知从哪里出来,齐齐的接了命令:“是,主子!” 轩辕珏也是有武功的人,可他还没来得及发出一点声音,就被这几个暗卫解决了,无声无声的拖出了院子。 ——倒不是这几个暗卫比华雪辰还厉害,只是华雪辰身为第一神医,身边的暗卫也是习了医毒之术的,高强的武功加上一点药粉,足够放倒顶尖的高手了,更何况轩辕珏这种连二流都算不上的。 进了房间,到了暖炉子边,华雪辰才将裹在褚夕颜身上的那些衣裳都脱掉。 “颜颜,你身上的衣裳都湿了,我帮你脱了,换上干净的。” 这会儿,华雪辰担心褚夕颜穿着湿衣裳会生病,倒是忘了紧张,可是当他将她脱的不挂一丝之后,视线落到她雪白的胴、体、上,他却又再次手足无措起来…… 第193章你,让我的眼睛不愉快了 “咕隆!” 褚夕颜看见华雪辰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随即,就听见一声再清晰不过的吞咽声。 她顿时羞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男人,要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 冷!我很冷!她只好努力的朝华雪辰做了个口型,希望他能看得懂。 华雪辰还真看懂了。 “颜颜,我……我马上找干净暖和的衣裳给你穿……穿上。” 他有些结巴了,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那美好的风景上移开。 并顺手解了褚夕颜的哑穴。 “华雪辰,我想杀了你!”得了言语自由,褚夕颜开口就骂:“你是想气死我吗?快去拿衣裳啊?” “不行你先把我放床上盖个被子行吧?冷死我了!”她用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的尴尬。 “嗯,好!”华雪辰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又将褚夕颜抱起来,往床榻而去。 可是两个人这会儿都不挂一丝了,这么一接触,都不自觉的僵住了身子,而后,肌肤上的温度同时上升……等终于到了床榻边,哪儿还能感觉到冷,都快要被对方的温度给烫出疤来了。 褚夕颜只觉得既尴尬又羞耻,好在华雪辰一直记着她说冷,没有做什么别的动作,将她放在床榻上后,就赶紧拉过被子给她裹住了。 “颜颜,你等一下,我现在去找你拿衣裳。” 美好的风景都被锦被遮挡住了,满怀的温香软玉也都被床榻抢走了,华雪辰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只能强迫自己转身去给褚夕颜找衣裳。 而藏在被子里的褚夕颜总算感觉安稳一点点了,可是一抬头,又看见华雪辰就赤果果的在她面前晃,尤其某处仍毫不自觉的高、举着,她顿时又觉得自己的眼睛下一刻就要长针眼了。 “华雪辰,你故意的是不是?你能不能穿条裤子再在我面前晃?以为自己真的长的很好看吗?” 穿裤子? 华雪辰有些发懵,低头一看,自己也有些尴尬了,忙急急的转过身:“好,我……我穿裤子。” 当他饶到屏风的后面,才发现自己在这地方哪儿有裤子啊,不得已,只好扯了悬挂在那里的布,围在了自己的身上,又去衣柜子里找到了褚夕颜的衣裳。 外衣,中衣,里裤,摸到那绣着花的肚兜时,他只觉得自己的指尖又发烫了,想起女人肌肤的柔滑细嫩,好不容易才压制下去的欲念,又开始复苏…… 万般无奈,他只能将那布再多围几圈,才不至于那么明显了。 “颜颜,我给你穿衣裳,还是给你解了麻沸散,你自己穿?”回到床榻边,将衣裳放下,华雪辰竟不敢再看褚夕颜了。 刚刚在温汤池里,他是真的想就和褚夕颜先发生点什么,也好让她对他的感觉,不再是怨恨,总是能多一点东西,情爱之事也算吧? 可是被轩辕珏一打断,他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不能就这么草草的要了她,这会伤害到她,而他不是发誓,再也不会伤害她了吗? 褚夕颜微微有些惊讶,她以为都到这份上了,华雪辰会不顾一切的疯狂下去呢。不是说男人在这种事情上,通常都是不能忍的? 可他却能忍住?莫不是……果真嫌弃她的“风、流、史”? 有一句话说的好,如果你对一个人的情感太过于深重,那么不论这份感情是好是坏,都是你在意他的最真实的证明。 褚夕颜如今就是这样的情况。 她怨恨华雪辰,千方百计的想要逃离他,刺痛他,却又因他可能对她有的“嫌弃”感到愤怒和不安。 大概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华雪辰怎么样,就只是单纯的不想看见他好了,却也见不得他不好了,这种反复纠结矛盾的心理是一把双刃剑,将她和他都刺的鲜血淋漓。 可只有痛着,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才能感觉到这个人还在自己的身边呢! “你可以滚了!”褚夕颜冷冷的道。 麻沸散而已,剂量也不大,再有一刻钟,自己就解开了。 “啊切!”华雪辰却忽然打了个喷嚏,这大冷的天,是很容易寒气入体的。 “滚回去穿衣服,瞧见你这副样子就让本公主恶心!”褚夕颜又抛出来一句。 语气仍是恶劣的很,然而,华雪辰却听出了她话里面的关心意味。 他马上反问:“颜颜,你这是在关心我?担心我受凉吗?” 褚夕颜愣了一下,她刚刚……好像是有点关心他,可是她为什么要关心他?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受到的伤痛还不够吗?真是脑子进水了。 “你想多了,”褚夕颜道:“我巴不得你早死!” “但是你死可以,别死在我面前,让我的眼睛不愉快了!” 她想用这样尖锐的方式提醒自己不要再对华雪辰有一丝一毫的动心。 华雪辰的眼眸黯淡下来,却并未生气,只是道:“那你好生歇着,我先去穿衣,很快就回来。” 说着,他就离开了,走之前,还帮褚夕颜将门窗都关好,并且,命令守在四周的暗卫,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不许任何人靠近褚夕颜的房间。 见华雪辰做这一番动作,褚夕颜微微有些心惊。 这公主府里,早就被褚云逸明里暗里的安插了很多人,具体有多少,连她都是不知道的,可是华雪辰还能将暗卫放过来,且,这些暗卫出现的时候,褚云逸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要么褚云逸和华雪辰达成了某种合作,褚云逸已经将她的院子交给华雪辰负责了。 要么,就是华雪辰人的将褚云逸的人全部灭杀替代了。 不管是第一种可能还是第二种可能,都证明华雪辰这些年并没有完全的回归江湖,只专心做一个行医治病的大夫,他有自己的势力,并且还很强大。 那他如此强势的要跟在她的身边,她就没有办法将他赶走了吗? 一时之间,褚夕颜的心情再一次变的无比的复杂…… 华雪辰住的地方就在隔壁的院子,他很快换好了衣裳,再走出来,却发现褚云逸已经坐在院里的石桌旁等着他了,他微微皱了一下眉,收起所有的情绪,走了过去。 “不知云帝到访,本王有失远迎了。” “无妨,是朕叨扰了,雪王请坐。”褚云逸笑着道。 他似乎总是笑着的,只是这笑,与他真实的情绪却隔着千山万水。 “朕是否该给雪王道一声喜?听闻雪王今日与夕颜那丫头成了好事?”褚云逸这话说的很是直接。 “有何不可吗?”华雪辰坐下来,语气肃冷的道:“颜颜本就是我的妻子,我与自己的妻子做什么,谁敢多嘴?” “雪王当真信借尸还魂?”褚云逸问。 “云帝可知人有前世今生?”华雪辰反问。 褚云逸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华雪辰会提到“前世今生”的事情,不过想想,也就明白了,轩辕烨和凤云倾都是重生之人,轩辕烨是轩辕夜阑扶持的,凤云倾是轩辕夜阑心爱的女人,华雪辰与这三人交好,知道些事情也不奇怪。 又笑了一声,褚云逸再问:“朕的妹妹当真是雪王的妻子?” 没等华雪辰回答,褚云逸又道:“雪王当知晓,朕与轩辕夜阑乃是对手,轩辕夜阑是个有大野心之人,他早晚都会对我褚国和你华国出手的,天下一统,霸着为王。你今日帮着他,便不怕他日他与你反目,最先灭了你华国?” 这话里面的意思,自然是怀疑华雪辰是因为要帮着轩辕夜阑对付他,才刻意的靠近褚夕颜的。 “云帝不必试探本王。”华雪辰淡淡的道:“本王可以告诉你,你当轩辕夜阑是你的对手,褚国就是轩辕的敌国,我华国不欲与轩辕为敌,也不愿与褚国或是风国为敌。因着我华国不会屈于天下霸主,但若是得遇明君,我华国便是举国臣服又有何不可?天下一统,国中无国,才是苍生福泽。” “至于云帝说的借尸还魂,我自然是信的,云帝都能成为云帝,我的妻子为何不能回来?这世上的人,大多数的天赋,都是前世的累积,云楚楚是药王的女儿,褚夕颜便能凭着灵魂里的累积习的一手医毒之术,她不记得我了,不代表她真的不是她。” “云帝,你若不是个疯子,我华雪辰就更不是!只是,颜颜既然是我的妻子,即便她现在身体里留着褚国皇室的血脉,本王也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她重新回到本王身边的,若是云帝愿意为这唯一的妹妹做点什么,还是少利用她为好。” 华雪辰不知道褚云逸来找他是想做什么,但是明日他就要回褚国了,还刻意选择和他们一起出发,并且借道青州和江州,就定然也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他不妨也将这话说的直接些,至于落到褚云逸的耳中会怎么想,那就是褚云逸的事情了。 褚云逸沉默了片刻,又扯开了脸上的笑:“知梧院里朕的人,是你杀的吧?” 第194章知有梧桐在,引得凤凰落 知梧院,就是褚夕颜现在住的院子,原本叫怜香居,是当初轩辕珏被封为香王后,一气之下,取了这么个名字。褚夕颜住进去之后,觉得院子里都是脂粉味儿,就将所有的物品和不知都换了一遍,院名也改成了知梧院。 “不过几个花拳绣腿的,倒是不必本王亲自动手。”华雪辰道。 想了想,又补上两句:“本王原以为那几个人是保护颜颜的,如此,便客气的请走就是,却原来只是云帝用来监视颜颜的,本王的妻子,该自由敞亮的活着,一些个居心不善的监视者,留他们一个全尸,也是看云帝的面子了——本王方才说过了,本王不欲与云帝为敌。” “雪王多心了,”褚云逸笑着道:“朕也并不想与雪王为敌,朕派过去的那几个人,倒也不能说是监视夕颜的,主要还是保护,这几年,夕颜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好像忽然间就从一个痴痴傻傻,柔弱怯懦的普通人变成了聪慧机灵、能当大任的长公主,朕也是担心她身后有有心人教导她做些什么,才派了人日夜守着她。 不过,如今雪王认定夕颜就是药王的女儿,是雪王的妻子,那她发生的事情也就说得过去了,雪王不欢喜了,朕往后不再派人过去便是。 只是,人活一世,就会遇到不同的人,做不同的事,有不同的归宿,即便夕颜果真就是雪王的妻子,她也已经重活一世,她不记得雪王了,既是全新的一个人,她有自己的家人,朕就是,她有自己的爱人,便是我褚国最年轻的丞相,能文,也能武,朕几日前答应了夕颜,回去就让他见人前卫将军。 夕颜还有自己的爱好,欢喜与美男子在一起,她也愿意为我褚国做些事情,因着她如今就是褚国的人,是褚国的长公主,身体里有褚国的血脉,与褚国不可分离。——雪王想让褚夕颜变成云楚楚,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是重生之人,自然信前世今生。 借尸还魂什么的,信也可,不信也可。 但褚夕颜的身为不可改变,华雪辰想要褚夕颜,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得到她的。 更何况如今的褚夕颜,也不是华雪辰想要,她就会和他在一起的。 不是还有一个董文博吗?当初,褚夕颜为了董文博,可是连命都差点没了呢。 “本王已经不想让褚夕颜变成云楚楚了,”华雪辰道:“她是褚夕颜,便做褚夕颜,科即便是褚夕颜,本王也有信心让他欢喜上本王,以后,眼里和心里也只有本王一人,到那时,云帝莫要从中作梗,不肯放人便可。” “瞧雪王说的,好像朕是个多么卑鄙的人,不允许自己的亲妹妹好似的。”褚云逸笑了一声:“雪王既然有信心,朕便拭目以待了。” 褚云逸说完这话,起了身,又补上一句:“青州的路不好走,雪王可要护好朕的妹妹了。” 这明显是一句提醒,表明褚云逸将要在青州做什么谋划,自然是不好的谋划。 只不知道他这具提醒,是还想拉拢华雪辰,还是带着那么一丝丝关心妹妹的原因。 “云帝的话,本王听到了。”华雪辰道。 褚云逸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华雪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眸光越发的深邃。 要说野心,这世上谁没有野心,不过是追求不一样罢了,褚云逸的野心是成为天下霸主,他的野心是重新得到楚楚,凤云倾的野心是报仇雪恨、守护家人一生安稳,轩辕夜阑的野心是苍生安稳、四海升平,轩辕珏的野心是重回回到政权中心……野心没有对错好坏之分,只要是自己想要的,千方百计都要得到的就是了。 华雪辰再次回到知梧院的时候,褚夕颜已经将衣裳穿的整整齐齐,坐在屋子里喝茶了。 “夜里还喝茶,对身体不好。”华雪辰过去,将她的茶杯抢走。 “你把褚云逸的人杀了?”褚夕颜抬起头,也问了华雪辰这个问题。 “嗯,杀了。”华雪辰点头,没有多解释。 “杀了他的人,再换成你的人?这对本公主而言有什么不同吗?”褚夕颜语气里有不满。 “他想利用我,我只想保护你。”华雪辰道:“颜颜,守着你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小心翼翼的。” “是吗?”褚夕颜冷笑一声:“难道你的人就不会把本公主做的事情告知于你吗?” 华雪辰沉默了,他给暗卫的命令确实是只要有关于褚夕颜的事情,事无巨细,一日一报。 想了想,华雪辰做出了退让:“颜颜,你若是不欢喜了,我就命令他们,除非你有危险,或是你主动找我,否则不必将你的事情都告知于我,可好?” 他一直都记得,他的楚楚是最崇尚自由的,她是山间的精灵,生来便不喜欢被世俗的规矩所束缚,当初知道他要回华国夺权的时候,她便闹了好几天。不想让他回去,最后他说要将她留在药王谷自己回华国,她才答应不闹了,还坚持要跟着他去。 可是当她带着愤恨与遗憾离去,睁开眼,却成了最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皇室中人,尤其还是在褚国那种由褚云逸占据着绝对位置的皇室中,一路走来,她受的苦痛和磨难,定然不是她轻松三言两语就能表达出来的。 她定是费劲了千辛万苦才终于能活的稍稍如意一点,如今,他是不该再让她觉得活在监视下。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不能反悔。”褚夕颜心中一喜。 若是褚云逸的人在安插不到她的身边,华雪辰的人又只负责保护她的安全不管她做什么,她自然有时间做自己的事情了…… “是,我说的,绝不反悔。”华雪辰心情也好了一些,看来,这一决定总算能得她一点欢心了。 “不如我们做一场交易?”褚夕颜觉得自己还可以争取更多的自由:“你不是不欢喜我和轩辕珏多亲密?我可以答应你,在与轩辕珏大婚之前,我不会再与他有什么了,但是你也得答应我,在这期间,你也不会再对我有什么心思。” 他如饿狼般盯着她的时候,她还真有些怕。 至于她和轩辕珏的大婚……这根本就是个幌子,不可能变成真的。只要华雪辰敢答应,这一辈子都别想再与她亲密,除非,他做个自食其言的小人! “好,我答应你。”华雪辰倒是没有多想,只要褚夕颜不与轩辕珏亲近了,便是件好事。 “不过,若是你主动亲近我,我还是不会拒绝的。”他及时的补漏。 “本公主会主动的亲近你?呵呵~你太自恋了!”褚夕颜一副这绝对不可能的模样。 “那达成合作后,你我便能从普通的合作者开始交好了吧?”华雪辰道:“比如,你应该是想帮着你姐姐给夜阑解毒的,那些个解毒的药材,你姐姐也是告诉过我,去了青州等地,你需的答应我,不可单独行动,便是要寻药材,我要和你一起去。” 褚夕颜想了想,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就答应了下来。 华雪辰顿时愉悦起来,这样一来,去青州等地的路上,以及寻找药材的过程中,他又能多和褚夕颜相处相处了。 当年他什么都不做都能得到这丫头的芳心,现在他要一心一意只要追回她,他相信自己早晚会成功的。 摄政王府,地下暗室。 凤云倾睡了一会儿后,就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睡在轩辕夜阑的怀里,这倒是无妨,也不是没有这么睡过,可是如今的情况不同,旁边还有一个轩辕烨呢。 她抬起头,看向石台上的轩辕烨。 好在,他已经睡着了。 “他的情况怎么样?有发烧的迹象吗?”她起身,问轩辕夜阑。 “没有。”轩辕夜阑道:“你给他的药该是有些昏睡的效果,他撑了一会儿后,就睡着了。” “嗯,”凤云倾点头:“确实有致人昏睡的效果,他做了这一场大手术,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想了想,她又补上几句:“天亮之后,我们就要出发了,但是他这几天还要静养,你交待信的过的御医看着点,我也留点特效药,我想一般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至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就看他自己了。” “嗯,”轩辕夜阑点头,又道:“倾倾,你现在还好吗?若是想等会儿再睡,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了。” “什么?”凤云倾一时没想起来了。 “给本王送了礼物的那……东西。”轩辕夜阑说的模糊。 凤云倾马上就听懂的,他说的是小蛋。 没错,小蛋之前可是说过,只要能成功的给轩辕烨做完手术,它就能再升三级,从她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的。 “走!”凤云倾站起身:“去你的房间还是我的房间?” “嗯?”轩辕夜阑的神情起了变化,倾倾这话听起来怎的如此……暧、昧? 第195章去你房间还是我房间? “我觉得大婚前还是去你的房间比较好?” 轩辕夜阑明知凤云倾不是那个意思,可是这话到底暧、昧了些,他便也起了打趣她的意思。 “好!”凤云倾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才意识到轩辕夜阑话里面的意思。 她脚下的步子顿了一下,回过头看了轩辕夜阑一眼:“我倒是不知道,摄政王什么时候竟多了些恶俗的趣味,也不怕有失了身份?” 轩辕夜阑一笑,上前牵起凤云倾的手:“与外人道,那是恶俗,与倾倾道,此为闺房之趣。” 说着,他竟还压低了声音道:“倾倾,若是你今晚不想睡,不如试试小蛋送的礼物?” 他说的是那避、孕、神、器! “那东西四四方方的,我倒是不知道该如何使用,但是倾倾你知道的吧?不如,你来教我用?” 凤云倾脸色一沉:“我不会!” 她用力的想要挣脱他的手,脚也迈了出去,谁知他却忽然用力的一拉扯,她的重心顿时产生了偏移,往他的方便一倒,被他压在了墙面上。 背后,是他的手臂,倒是没有直接接触冰冷坚硬的墙面,没能磕碰到哪里。 可一瞬间,就被他的气息和身影全部笼罩。 “不会?嗯?” “倾倾,你知道我不欢喜听你与我说假话的。” 这算什么假话?凤云倾欲哭无泪,好吧,她也许、可能是会的,不就是避、孕、套、吗?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实在不行,看说明书或者问小蛋都行的。 只是,她为什么要告诉他?他不知道这种事情说起来能羞死人的吗? 于是,她只能咬死了自己不会:“我哪儿有说假话?这东西,那是要和男人那个……啥的时候才可能用到,在你之前,我又没有别的男人,哪里有机会用到那个东西?” “莫非,你希望我还有别的男人?” “不希望!”轩辕夜阑的马上冷冷的道:“别的男人你想都不能想。” 他想了想,又道:“不会也无妨,稍后,我们一起试用。” 他的心情显然极好,说完这话,还在凤云倾的红唇上轻吻了一下,才拉着有些茫茫然的凤云倾,沿着暗道一路到了仁王府、凤云倾的闺房。 守在外面的人,是凤新竹。 “小竹,这里没事了,你先回去歇着。”凤云倾首先便对风云筑如是道。 “好的,长姐。”凤新竹也不多问,转身就离开了。 确认周围没有别的人会知道医毒系统的秘密后,凤云倾用道:“小蛋!” “主人,小蛋在。” 凤云倾:“你升级了?” 小蛋:“是的,主人,我已升级,随时听后您的命令。” 凤云倾:“你已经能从我的思想和意识里分离出来了吗?” 小蛋:“可以的,主人。” “那就出来吧!”凤云倾毫不犹豫的道,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小蛋到底能变成怎样一个模样了。 “等一下。”轩辕夜阑却道:“医毒系统,你从倾倾的思想和意识里分离是否会对倾倾有危害?” “摄政王大人,这个没有的。”小蛋道:“我是由各种超微粒子组成的,质量很小,便是彻底的从主人的思想和意识里分离出来,对主人而言,也是几不可查觉的。只是,在我分离之前,主人还需要对我进行几项设定。” “什么设定?你说。”凤云倾问。 “主人,世上的万事万物皆有阴阳,女属阴,男属阳,而后分雌雄,我若要以实体出现在这世上,自然也是要有自己的属性的。” 明白了,凤云倾点头,就是让她选小蛋以后会变成女的还是男的。 “若是你以为会升级为真实存在的活物,最终进化成与我和子华一样的人,那你还是属……”凤云倾将话说到一半,轩辕夜阑就接了过去:“属阴,以后化成雌性,最终形态可以为人,但永不得背叛你的主人凤云倾,如有背叛的心思,心思起,自爆而亡,灰飞烟灭!” 属性都让选了,其它的自然也能设定,这东西他也不知到底有多强大,早早的将它往善意、忠诚的方向设定,才是好的。 凤云倾觉得轩辕夜阑有些狠了,这是等于在小蛋和她之间建立了一个只有她单向受益的契约,而且是签订在灵魂意识里的,小蛋只能成为她的小蛋,连一点叛逆的心思都不能有,若是有了,便是死路一条。 不过她再仔细想想,小蛋这样的超高科技,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上,若是旁人得了,用去做些危害苍生的事情,就更加不好了。 “小蛋,若是你以后果真化人,只要你不背叛我,我是不会让你去做一些你不愿做的事情的。”凤云倾这样对小蛋说。 从她的思想和意识里分离出来的东西,又何尝不是属于她的一部分?倒是有些像是她的“孩子”,她自然会善待。 “小蛋明白的。”小蛋并没有丝毫气恼的意思。 事实上分离也是要主人同意才能分离,若是主人不同意,它也不能成为自由的实体。 “好!那就分离吧。”凤云倾下达了指令。 “请主人稍等片刻,小蛋马上进入分离,距离分离还有十秒,九秒,八秒,七秒……一秒……分离进行中……三、二、一!” 轩辕夜阑瞬也不瞬的盯着凤云倾,生怕这个过程再出一点点的差错。 很快,他就看见一道紫色的光从凤云倾的眉心处出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在凤云倾的眼前,凝聚成一颗紫珠,拇指大小,散发着柔和的光,珠子里云雾缭绕的、不断滚动着,包罗万象。 “小蛋?”凤云倾伸出手,尝试的喊了一声,那珠子主动的飞到了她的掌心里,带一点温和的热毒:“主人,我是小蛋。” “你之前不是说会化成雾气?怎的变成珠子了?” “我多升了一级。”小蛋道:“还有就是刚刚与主人分离的时候,小蛋瞧见摄政王大人的腰佩上坠着一枚珠子,圆圆润润的,甚是好看,小蛋觉得若是化成珠子,主人以后便也可以将小蛋带在身边了。” “如此,也好。”凤云倾点头,想着明儿一早就去打一副流苏穗子,将小蛋挂在自己的腰间,如此不知情的人,谁也不知道她身上这颗珠子有什么用处。 这样想着,凤云倾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有了那么多的积分,你不能光顾着自己升级吧?枪,有没有,拿一把出来!” 她只是随便一问,以为小蛋还是不会给的,没想到,这一次,小蛋很爽快的道:“有的有的,小蛋早就给主人准备好了,是掌心雷的套餐,一把掌心雷带八十八发子弹。” “只有一把?”她还想多拿一把,给轩辕夜阑也配一把呢。 “主人,暂时,只能兑换出来这一个套餐,若是您还要,小蛋觉得,您给摄政王大人解毒后,大概就能有足够多的积分了。” 凤云倾只好作罢。 “那,主人现在就要看看吗?”小蛋又问。 “不用了,等危险的时候再拿出来。”凤云倾看了轩辕夜阑一眼,又道:“小蛋,你先离开一会儿,去外面看看月色什么的。” 轩辕夜阑一脸深究的模样,她大概还需要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枪”了。 小蛋欢快的奔向自由的世界了。 果然,轩辕夜阑的下一句话就是:“倾倾,你与小蛋要的那个枪是何物?很重要?” “你可以当是一种暗器,”凤云倾想了想,说:“很强大的暗器,能在百米之外,击中敌人,送敌人下地狱!” “百步穿杨?” “差不多吧,只是这掌心雷的子弹比箭矢的杀伤力要更大,射、击的准了,敌人几乎不可能活命!而且它精致小巧,可以藏在掌心,所以别称掌心雷。” “这倒是可以弥补你如今武功上的不足。”轩辕夜阑觉得掌心雷是个不错的东西。 “是的,”凤云倾道:“等积分够了,我再让小蛋给你也兑换一把出来,得空的时候,我可以先教你怎么使用。比耗费功力要来的轻松些。” 轩辕夜阑点头,他此时倒不是很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我更想知道那四四方方的东西是如何用的,倾倾,我们来试试?” 凤云倾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这男人怎的还没忘记这茬? “子华,我……我好累了,今儿咱就不试了,明儿吧?好不好?” 为了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凤云倾还打了个哈欠,然后朝着床榻走去:“不如,你继续去暗室里看着轩辕烨,我先睡会儿,我真的好累了,不骗你,骗你我跟你姓……” ——反正我的名字已经上了皇室族谱,等于是姓了轩辕了。 凤云倾以为她这样说了,轩辕夜阑就会放过她了。 然而,她太、天、真、了! “无妨,”轩辕夜阑很“大方”的道:“你若是想睡了,你便先睡下,待我清楚那东西怎么用了,不需要你有什么动作,我自己出力便可……” 第196章他终于来了 他、自、己、出、力?! 这一刻,凤云倾不知道该给轩辕夜阑鼓掌还是该给他个巴掌! 他怎么能耍这种小手段?听不懂她不想跟他那个啥吗?以为她不动作被他那个啥就不会累了吗?能不这么无赖吗?能不能发发慈悲,放过她啊! ——自然,这个话,凤云倾是不敢直接说出来的。 ——她太清楚轩辕夜阑的性子了,若是明着说了,他非但不会放过她,还会使劲的“折腾”她,这男人在床榻上的强大和残暴,简直能让她的灵魂都颤抖起来。 可现在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子华,那个……轩辕烨还没有脱离危险期的,肯定是要人看着的,你还是去……” “与本王在一起的时候,总记挂着别的男人,就不怕本王生气?”轩辕夜阑的语气冷下来,像是真的很在意轩辕烨似的。 凤云倾只好道:“我哪里是记挂轩辕烨,你不是也瞧见我那手术做的很不容易的吗?我就是不想自己一番心血白费了,嗯,就是这样的,所以你还是……” “烈风和雨煞会盯着的。”轩辕夜阑一句话,断了凤云倾继续打这个注意的想法。 她愣了一下,才道:“那……烈风和雨煞盯着我是放……放心的。” “我睡了。”凤云倾只能推开轩辕夜阑,匆匆的走进内室,脱了鞋子就往被子里钻。 自然是没有脱衣裳的,还借着被子的掩护将自己衣裳上的带子打了好几个死结。 说不定等下轩辕夜阑一个善心大发,就放过她了呢?凤云倾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眼睛闭着紧紧的,假装自己很快就进入了熟睡状态。 事实上,轩辕夜阑也只是捉弄捉弄凤云倾,凤云倾给轩辕烨做手术前,他可能还会想和她发生点什么,但这之后,看到凤云倾那么辛苦,他怎么都不会忍心再“折腾”她的。 是以,他也只是脱了衣裳上了床,从她的身后抱住了她。温和的道:“倾倾,睡吧,我方才只是与你玩笑。” 真的放过她?凤云倾顿时放松了许多,却还是不那么放心,保持着一定的防备。 但是时间久了,轩辕夜阑仍没有什么动作,她才渐渐的轻松起来,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轩辕夜阑这才起身,帮她将外面的衣裳脱了,复又躺下去,将她搂在怀里睡了一个多时辰,就轻手轻脚的起了床,去看轩辕烨的情况。 药物的药性过去后,轩辕烨也醒了过来。 “倾倾说你这两日需要静养,你就待在这里养着吧,三五日之后,再出去也可。” “是,我都听皇叔的。”轩辕烨道:“只是明日,我便不能送你和……皇婶了。” “无妨。”轩辕夜阑道:“我离开之后,轩辕朝堂上的事情,你要妥善处理,你是我选定的人,也就是你父皇选定的人,我与你父皇是真正的兄弟,会一起看着你成长,但是如若你自己不争气,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继承者,挑不起这万里江山,自然也会有别的人来替代你,你需得明白。 这一点,我与你父皇不同,他更恪重血脉,但如若血脉至亲不能担此大任,我宁愿将河山托付于明君手中。家族的荣耀与富贵是明君的奖励,不是暴君肆意挥洒的资本。” 听了这话,轩辕烨心中油然起敬:“皇叔之言,落尘永世不忘。” 他一直都知道,轩辕夜阑心怀苍生,轩辕夜阑这样的人,只要还有一点寄托,都不会成魔,前世里,凤云倾的惨死,将他心里所有的光都毁掉了,他才变成了那般的模样。 今生今世,那盏光该一直亮在他的心头。 一念成魔,一念成神,是轩辕夜阑这种有大才华大本领的人的真实写照,他这样的平凡的人,只要坚持本心,将自己份内的事情做好,便无憾此生。 天亮之后,轩辕皇城的第一场雪忽然就落了下来,细细碎碎的雪花从空中纷纷扬扬坠落,不一会儿就将这数百年的皇城染上一层白。 桑静香拿来了厚实的披风给凤云倾披上,虽凤云倾早早的说了不让她送,她还是来了,凤成州和凤新竹也都来了。 “长姐,此去山高路远,你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凤新竹眼圈红红的,自然是舍不得凤云倾的。 凤云倾微笑着道:“放心,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小竹,你的认亲宴,我是不能参加了,我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凤府二小姐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我会好好努力的。”凤新竹郑重的点头。 “母亲,您今日的手倒是比以往暖和些了,想是这段日子调养的不错了,您以后要更……”话说到一半,凤云倾忽然打住了。 她方才抓着桑静香的手,想着顺便再给她号号脉,未曾想这一号,竟是滑脉? 妇人无病滑脉,可判定为妊娠! 母亲有喜了? 她忙又号了一遍,还是没错,赶紧让小蛋再诊断一下。 小蛋很快回复——桑静香确实有喜了,胎儿还不足一月,正处于早早孕期。 凤云倾顿时有些激动。 她的幼弟终于来了! “子华,你再等我一下,我还有一点事情忘了与父亲母亲说。”转过头,凤云倾对轩辕夜阑如是道。 没等他回来,就拉着桑静香的手往里走。 凤成州和凤新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赶紧的跟上。 到了府内,安静些的地方,凤云倾马上迫不及待的道:“母亲,您有身孕了。” “什么?我……” “你母亲果真有了身孕了?”凤成州先是一愣,随后大喜。 “是的!还不足一月,但是确诊无疑,”凤云倾道:“父亲,小竹,我今日离京,弟弟刚到了母亲的肚腹之中,你们需得万事小心,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便如当年女儿出生那般,尽可能的闭门谢客,直到母亲平安生产。” 她早知桑静香还会有身孕,许多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但忽然就查出来有喜,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是以,再三交代。 “若是母亲孕期有任何的问题,便请孟太医,孟太医是子华的人,可信。” “好!”凤成州点头。 “这是喜事,弟弟选择在这个时候来,是知道我会平安去,平安回,父亲母亲,莫要太担心我,照顾好自己,便可。”凤云倾觉得自己太紧张了,便又说了这么一句,宽慰自己,也宽慰凤成州等人。 一刻钟后,凤云倾重新出门,直接进了轩辕夜阑早就准备好的马车内。 这一趟出城的人很多。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马车走在最前面,前往青州、江州等地。 中间的是褚云逸的车队,带着与轩辕友好邦交的国书,回到褚国。 华雪辰和褚夕颜紧跟其后,说是给褚云逸送行,同时,也去青州、江州等地游玩。 轩辕珏跟在最后,他本来想留在皇城,凤云倾觉得他留在皇城还是会对凤家造成一定的危险,谁知道他会不会憋着什么恶毒的算计?是以,让褚夕颜用了点小手段,让他担心不跟过来驸马的位置就会被华雪辰抢走,是以,他还是跟了过来。 这样一安排,皇城的危险等于小了很多,但因着上一世凤府满门被灭就是再过一段时日了,凤云倾还是觉得很不安稳,出了皇城,还不时的撩开帘子往后看,放进来一些雪花,落在她的发丝和肩头。 “倾倾,你莫要太过于担心,我已经安排人保护好凤家了。”轩辕夜阑只好伸手,将凤云倾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你要相信我。” 此次离开皇城,凶多吉少,他本来可以带更多的人的,但因着凤云倾太过于担心凤家在皇城里的情况,他留下了很多人,且还婉转的与皇帝说明,不管凤家出什么事,哪怕是罪证确凿的叛国,都先保下,等他回来再处理。 ——凤云倾与他说过,上一世,凤家被灭的罪行就是谋逆。 “我相信你,”凤云倾道:“只是有时候人算不如天算,刚刚府门前,我给母亲号脉,发现母亲有喜了,如此,凤家所有人也算是到齐了,那一世他们死的那么冤枉那么悲惨,我总是担心做的再好,也怕是会争不过天命。” 原来,她之前有点慌,是因为查出岳母有喜了。 “我便不信天命,”轩辕夜阑道:“我只相信人定胜天!” “你看看,你不是说前世你我相处多不能安稳平和,如今,我们在一起,不是也挺好的吗?” 凤云倾望着轩辕夜阑,瞧见他眸眼里的认真,心安稳了一些。 是啊,前世里她总是被轩辕夜阑虐,现在却都是被他宠。 而且那些仇人没一个有前世那样的势力了。 “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出了皇城,便不要再想皇城的事情,前面的路上,有更多凶险的事情需得我们去解决,我身上的毒,也唯有你能解,嗯?” 凤云倾吐了一口浊气:“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你解毒。” 她没有那么善良,先保护好自己在乎的人才是首要。 第197章承天之命,隐世御龙 凤云倾虽这么说了,神情却还是没有彻底的放松下来,手又伸向车帘子。 轩辕夜阑见状,只好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一个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蓦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情况?这男人怎么忽然就……吻她了? 这一招,还真有效果,她马上就将那些担心的事情都忘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唇上的感官,来的那么清晰。 轩辕夜阑原本只是想以吻来阻止她胡思乱想,可触及到她的甜美后,却不想放开了。 蜻蜓点水的一吻很快被加深的温度,轩辕夜阑的手转而移到了凤云倾的腰间,将自己热烈的感情都传递给她。好一会儿,这缠、绵的一吻才结束。 两人都喘着粗气,他低哑的嗓音问:“心情还好吗?要不要再来?” 凤云倾的脸涨的通红,再来? “不……不来了。” 这男人是不能纵容的,万一那啥的兴致上来,就在这马车里将她给……那个啥了,她还怎么出去见人? “好,听你的。”轩辕夜阑盯着凤云倾的唇,有些意犹未尽:“你若是再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便与我说,我觉得这个办法真不错。于你我二人都有益处。” 凤云倾瞪了她一眼,皮这么一下他很开心吗? 轩辕夜阑笑了一声,他是真的开心呢! 先去青州,走的快,也得半月,这一趟来的人太多,估计得一月才能到了。 刚开始走的几日,队伍中所有人都比较的安静,谁也没闹出什么事儿来,直到第五日的晚上。 冀州和丰州的交界处,是很大山林,前后无城镇,只能在原野里安营扎寨,到了半夜,柳子娴那边就闹了起来。 侍卫匆匆来报,柳子娴的帐篷里进了蛇,她不慎中了蛇毒,危在旦夕。 时,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正在篝火边靠着火,说一些儿时的趣事儿,被这件事扰的一点兴致都没有了。 “中了蛇毒便请随行的大夫去治,找本王做什么?”轩辕夜阑的脸色沉下来,明显不欢喜了。 “柳姑娘不肯让大夫靠近,那蛇咬在……比较不方便的位置。”侍卫有些不自然的道。 轩辕夜阑皱了一下眉头:“那便请女大夫去治。” “摄政王,随行的没有女大夫,”侍卫道。 凤云倾想起来,随行的几个大夫都是男的,女子便只有褚夕颜和她是会医毒之术的。 “没有女大夫就让男大夫治,不愿意就让她等死!”轩辕夜阑有些不耐烦了。 不让男大夫靠近,却让他去,这是打的什么主意? ——想让他看了她的身子就对她负责吗? 这么幼稚的把戏也敢拿出来,真是讨厌! ——若不是那人传信一定要他将人带过去,他马上将柳子娴扔进林子里喂狼! “是!”那侍卫道:“柳姑娘也是这么说的,如果摄政王不肯去救她,她就等死。” “她还让属下将这样东西交给摄政王。” 说着,侍卫拿出了一颗石头,双手递给轩辕夜阑。 凤云倾看了一眼,就是山里面普通的石头,想必是柳子娴随手捡的,但轩辕夜阑见到那石头,眉头却皱了起来。 凤云倾心想:让轩辕夜阑将柳子娴带过去的那人与这石头有关,轩辕夜阑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答应了那人,就轻易不会食言,柳子娴让人拿这石头过来,就是提醒在轩辕夜阑——柳子娴可以死,然柳子娴死了,他就不好向那人交待了。 有些威胁的意思,却是有用的。 因为,轩辕夜阑真的犹豫了。 想到这里,凤云倾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道:“子华,我们就去看看吧!” 中了蛇毒?还被蛇咬在不方便的位置? 这手段做的也太明显了,说不定这么明显的手段后面就藏着更为阴损的招数呢。 无妨,柳子娴出手了,她便接招——她倒是要去看看,柳子娴这次又想做什么! 轩辕夜阑并不想去,主要还是怕他与柳子娴接触了,凤云倾会生气,但凤云倾都主动说了,他也就起了身。 柳子娴狡猾的很,他也得保护着凤云倾,别让那女人给算计了。 一刻钟后,柳子娴的帐篷内。 凤云倾先进了帐篷,刚掀开帘子,就瞧见柳子娴竟是躺在地上的,且,只穿了肚兜,连亵、裤都脱在了旁边,两条雪白的大腿就在外面晃着,看上去倒是分外的诱人,这是一点都不怕冷? 见她进来,柳子娴马上就恶狠狠的道:“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轩辕夜阑吗?”凤云倾并没有上前,就站在眼底,冷冷的盯着柳子娴:“都脱成这样了才被毒蛇咬了,可真是撩人呢,怎的,你想让轩辕夜阑进来看到你这副样子之后就娶你啊?这把戏也太幼稚了吧? 你以为你还是娴郡主呢?有身份有地位所以什么人都得围绕着你转呢?我说柳子娴你是不是蠢?别说你露点肉,就是你爬上了我们家摄政王的床榻,我们家摄政王也不会要你的,这种小手段,省省吧!” 凤云倾还不知道柳子娴有什么目的,只能先用明面上可以看到的东西来激她。 “你……凤云倾,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柳子娴破口大骂:“是不是你拦着夜阑不许他来看我?他要不来,我就等死,我若是死了,石玉会找你算账的,轩辕夜阑也会成为自毁诺言之人,到时候他的名声受损,都是你害的! 御龙家最不喜欢惹麻烦的人,你还没进门就给家主惹麻烦,你一定得不到御龙家的认可!我告诉你,只要御龙家不认可你,你就成不了轩辕夜阑真正的妻子!” 御龙家? 凤云倾想了想,先皇后嫁给先皇的时候用的是假名字,没有暴出她身后庞大的家族,虽众所周知先皇后母族神秘强大,除了那些滔天的财富倒是也没见这个家族走到世人的面前来。 柳子娴作为静太妃的养女,知道一点关于这个家族的情况倒是不奇怪的。 想来,这个家族的姓氏便是御龙了。 这个叫“石玉”的人是御龙家的?还是柳子娴的帮手? 轩辕夜阑除了是轩辕皇室的摄政王,还是御龙家的家主,与这石玉关系颇好,是以,才答应了石玉,要将柳子娴带过去。 ——凤云倾很快就将这事情分析清楚了。 “所以,你以为只要你活活等死,便能害我和子华了?”视线重新落到柳子娴的身上,凤云倾冷笑了一声:“可是就算你死了,究其原因,是咬你的那条毒蛇的错啊,怎么能算在我和子华的身上呢,这就是个意外,你运气不好,竟然在自己的帐篷里被蛇咬死了,我和子华最多与那叫石玉的人,说声抱歉了。怎么能算是自毁诺言呢?” 柳子娴的想法太主观了,她以为只要是她算计的,别人就得跟着她的想法走,可是若她果真死了,谁知道她的死因是什么?还不是由着活人随便来说? “你……你胡说,就是你害我的!”柳子娴的脸一黑,声音尖锐的道:“冬日里怎么可能会有毒蛇?这毒蛇定是你放进来咬我的,你将轩辕夜阑从我的身边抢走,又怕夜阑终有一日不再受你的蛊惑,会回头来找我,你就一不做二不休,想要害我性命!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连心和肝都是黑的,你一直都在害我,害我没了郡主的尊封,害我被表哥所厌弃,你就是想要我死,若是你再不肯让表哥过来,我死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还真是既不要脸,又不知悔改呢!”凤云倾干脆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望着地上的柳子娴:“连静太妃如今都不敢再以皇室的身份自居了,你这个既与轩辕皇室没有关系,也与御龙家没有关系的人,还敢一口一个“表哥”的喊本王妃的夫君,好啊,不是要以自己的死来算计我和子华吗?我就坐在这儿看着——看着你怎么死。” 凤云倾笃定了柳子娴不会真的自寻死路,她这样自私狠毒的女人,哪里舍得轻易的就死了呢。 再说柳子娴还会医毒之术呢,定是知道那毒蛇咬一口多长时间内是安全的,不如就等着安全期过去,再看她如何挣扎? “凤云倾,你……你简直太恶毒了,你竟然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去死?”柳子娴见凤云倾坐的端正安稳,心里开始有些慌了。 为了让轩辕夜阑心软,她是真的让毒蛇咬了自己的胸口的,半个时辰后就会毒发,到时候就算能解毒,也是会留下一点后遗症的,且危险很大。万一没抗住,真有可能会一命呜呼的。 她的想法是,若是轩辕夜阑来,自然可以说是轩辕夜阑看光了她的身子,要让轩辕夜阑负责了,最重要的是,她再次准备了香毒,比上次那种更为猛烈的,只要吸入一点点,就算是超一流的高手都马上不能自持,到那时,只要轩辕夜阑表现出与她亲密的动作,自然就赖不掉了。 然,她也想过来的人不是轩辕夜阑而是凤云倾,她给凤云倾也准备了一点东西…… 第198章你视她为女神,她觉得你卑贱 柳子娴的想法是——凤云倾的医毒之术或许并不在她之下,但这世上的毒有千百种,不同的人配置出来的毒也各有不同,想要解开,便是毒王,亦是要花费些时间和精力的。 凤云倾的毒术总不能比毒王还更厉害吧? 是以,她在自己的身上抹了剧毒,只要凤云倾上前触碰到她,就会中毒,只需一刻钟就会毒发身亡——她自然知道不能让凤云倾毒发身亡,如今轩辕夜阑满心满眼都是这个贱女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好利用凤云倾中毒,来要求轩辕夜阑给她立下承诺——将她的名字写到玉龙家的族谱上去。 娶她他不愿意,为了救凤云倾的命让她的名字上族谱总是容易接受一些的吧,他是家主,他一声命下就可以了。 凤云倾的名字虽写入了轩辕皇室的族谱,但是肯定没有写入御龙家的族谱的,只要她的名字先上了族谱,等她见到了石玉,就说是凤云倾插足她和轩辕夜阑的感情,石玉那个蠢货,肯定会站在她这一边的,到时候,她再在御龙家散布一些凤云倾的坏话,先臭了凤云倾的名声,让御龙家上下都瞧不起凤云倾,尤其是那几个死板的长老…… 等这些事情结束后,她再在所有人面前博好感,让大家觉得她柳子娴才是最适合做御龙家主母的人选,利用御龙家的人给轩辕夜阑施压,到时候就算不能先轩辕夜阑马上就娶她为妻,至少能光明正大的留在轩辕夜阑的身边,她再用些特殊的手段,不信不能将轩辕夜阑变成她柳子娴的男人! 凤云倾盯着柳子娴,见她的眼睛不时的眯一下,就知道这女人定是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她勾了下嘴角,冷冷的道:“柳子娴,你那蛇毒,需得在半个时辰之内解了,若是超过个半个时辰,就算解了也会留下后遗症呢,或者,直接死掉?” “算算……已经过了两刻钟了,不如再拖两刻钟,让本王妃好生看看这种蛇毒发作起来是怎样的反应?说起来,这种近距离的观察蛇毒发作,还真是个难得的机会呢。” 柳子娴心中一惊——凤云倾都未曾近身检查,怎会知道的这么清楚,难不成,她的医术之术果真已经超越了毒王,竟是看几眼就能知道情况? ——她不知道小蛋已经将她的扫描了好几遍了,就连肚子里有几颗小结石都告诉凤云倾了。 “不过……”凤云倾忽然改变了主意:“我想了想,既然你不想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等着看你自寻死路,我就大方一点,喊人过来吧!” “果真?”柳子娴眼睛一亮,她以为凤云倾说要喊人是喊轩辕夜阑过来。 “我没必要骗你,等着。”凤云倾说着,施施然起了身,往帐篷外面走。 她自然知道柳子娴误会她的意思了,但是没有关系,要的就是她误会。 放下帘子的时候,凤云倾眼角的余光还瞧见柳子娴扭啊扭的,似乎想将身上仅剩下的兜肚再扒下来一些…… 她讽笑一声,走了出去。 轩辕夜阑站的远远的,似乎一点都不关心帐篷里发生了什么。 那个之前向他们报告柳子娴情况的侍卫站在他的身边,却不时的看一眼帐篷,似乎很想知道里面的情况。 “柳子娴确实中了蛇毒,”凤云倾上了前,淡淡的道:“蛇已经不见了,咬在左胸口,蛇的齿印很明显,周围已经变成青紫,毒素开始蔓延,最多还有两刻钟,必死无疑。” 她这是客观的陈述柳子娴的情况。 那侍卫却脱口而出:“那赶紧救柳姑娘啊!” 凤云倾猛地回过头,眸光犀利的射向那侍卫:“你好像很关心柳子娴?” “永安郡主,属下……”侍卫脸上的表情一僵,低下头去,藏起了自己眼里的情绪。 这几日,都是他在保护着柳子娴,别人都说她不好,是个恶毒的女人,可是她对他却温柔体贴,总是与他说,她是冤枉的,是永安郡主为了得到摄政王故意坏她的名声,他原本也是不信的,可她望着他的时候,眼神是那样的清澈,她身为摄政王的表妹,摄政王却一次也没来看过她。 难道真的不是永安郡主从中作祟吗? 他虽不知柳子娴以前如何,可永安郡主以前的名声如何他却是听闻过的,那么欢喜轩辕珏的女人,转身就黏着摄政王不肯放,还对轩辕珏看都不再多看一眼,这么狠心绝情的女人,难道就是好的? 而且她刚刚怎么可能如此冷漠的说柳子娴还有两刻钟就必死无疑?什么……胸口,她一个女人,怎能肆无忌惮的将这话说的如此直接?简直不知羞! “子华,这是个新人吧?”凤云倾问轩辕夜阑。 “嗯。”轩辕夜阑点头:“烈风、雨煞带的人有别的事情做。” “若是你不满意,我便让人将他……”清理掉! 轩辕夜阑显然也发现这侍卫的心思不对了,想是被柳子娴的花言巧语给蛊惑了。 能选来走这一趟的,身手能力还算不错,但若是心眼不够清明,那么容易就被人利用,要来何用? “如此,不如将人交给我好好教教?”凤云倾扫了那侍卫一眼,打断轩辕夜阑的话,她知道轩辕夜阑的意思,但她今日心情好,愿意多给这人一次机会。 “我以为你已经解决了,还要去?”轩辕夜阑皱起眉头,有些不满了。 “若是不去,就辜负那位纯洁可怜的柳姑娘身中蛇毒,还费尽辛苦将自己给……”扒光了。 凤云倾意有所指。 “那你去吧,你要小心些,莫要被她骗了。”轩辕夜阑交待,看了那帐篷一眼,又道:“我稍后再走近些,有什么事儿,你便喊我。” “摄政王,柳姑娘没有骗人,永安郡主方才也说了,柳姑娘是真的中的蛇毒,她一心就想见您,您……”凤云倾都没有说话呢,那侍卫倒是急急的帮柳子娴说起话来了。 “你叫什么?”凤云倾问那侍卫。 侍卫很不愿回答的模样,但毕竟在主子面前,还是答了:“属下简山” “姓简,果真简单。”凤云倾轻笑了一声:“你既然关心柳姑娘,你便跟我一起来吧,她能不能得救,就看你的了。” 什么?看他的?侍卫不解,抬起头来看了凤云倾,却见凤云倾已经转身朝着帐篷走去,他忙跟了上去。 再掀开帘子进去,凤云倾一眼就看见白、花、花的身子,柳子娴还真够拼的,竟是连整个兜肚都扒下来扔在了一边,还故意将被蛇咬的那处赤果果的暴露在空气中。 见有人来,她将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好一个被蛇毒折腾的痛苦不堪的清白女子。 “好痛……夜阑,我就快要死了,夜……”她的声音在她抬起头看见那个侍卫的脸的一瞬间迅速的消了音。 “啊!”她惊呼了一声,忙用了很大的力气,将周围散落的衣裳扯过来,遮住了自己的身体。 可外裳被她扔的太远了,她就算捞,也只能,捞到兜肚和亵、裤,根本不足以将她遮挡的严实。 且,又过去了一点时间,蛇毒往她的心肺里蔓延,她这一番动作,更是加速了这蔓延,使得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柳姑娘,你没事吧!”那侍卫见状,竟不顾一切的跑上前,想要将柳子娴给扶起来。 侍卫的手刚触及柳子娴的肌肤,柳子娴就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下意识的训斥:“滚开!别动你的脏手碰本郡主!” 侍卫愣了一下,似乎不能相信柳子娴会这么嫌恶他。 却又听到柳子娴恶狠狠的对凤云倾道:“凤云倾,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要喊夜阑来救我吗?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找这么一个下贱的东西过来看光我的身子,你简直蛇蝎心肠!” 凤云倾并没有先回答柳子娴的话,而是转过身,目光清凉的盯着侍卫,道:“简山,听到了吗?你当这个女人是单纯善良无辜可怜的女神,她只当你是个下贱的东西呢?” “不……不是这样的,柳姑娘她只是太生气了,是属下唐突了,属下不该这么……”侍卫还想帮柳子娴说话,却忽然打住了,他感觉自己很不舒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皮肤里往身体里渗透,将他的身体控制住了,还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 有毒,有毒,侍卫身上有剧毒! ——医毒系统不断的提醒着。 凤云倾微微惊了惊,视线落到侍卫的手上,果真见得他的手,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黑紫。 小蛋,拿药!——凤云倾通过意识给小蛋下令。 同时,她匆匆走过去,到侍卫的面前的时候,手里就已经多了一枚万用的解毒丹。 “简山,你中了剧毒,张嘴!”凤云倾道。 侍卫却似乎已经丧失了张嘴了能力,于是,她蛮横的掰开了侍卫的嘴,将解毒丹塞进了他的嘴里,再一抬他的下巴,迫使那颗解毒丹滑进了他的喉管里…… 第199章你个不要脸的小婊砸 “呼!”侍卫这才喘过气来。 “见血封喉的剧毒啊!”凤云倾凉凉的道:“这可比那蛇毒要厉害多了。” 她说着,还拿出几根银针,迅速的护住了侍卫的心脉,一颗解毒丹,并不足以给侍卫解毒。 “行啊,柳子娴,手段不错!” 柳子娴见侍卫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便起了身,照样与柳子娴保持着安全距离:“柳子娴,你刚才说什么了?” “哦,我想起来了,你问我为什么没喊轩辕夜阑过来。” “我什么时候说要喊我的夫君过来瞧你这么居心叵测的女人了?你都已经将衣裳扒光了,这不是摆明了要让我的夫君瞧了你好赖上他吗?我凤云倾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上你的当?” “还在我这儿摆郡主的身份呢?你有吗?” “对了,这里倒是有一个傻子!”凤云倾指了一下侍卫,接着道:“你倒是将你以前那套装可怜扮纯情欺骗小男生的戏码又演了一遍,竟使得这傻子帮着你说话了,就是为了利用他将我和子华请过来吧?” “你在自己的肌肤上抹了剧毒,想做什么?害我还是害子华?然后趁机威胁趁机提要求?” “这如意算盘倒是打的不错的,可我和子华早就知道你是个什么德行,怎么可能会上你的当呢?子华连进来瞧你一眼都觉得是侮辱了自己的眼睛呢,要不是因为御龙家的那个人,你以为你还能跟我们同行?柳子娴,也就是我今日心情好,才过来与你玩玩。” “这毒的解药,拿出来给这傻子吃了吧,好歹被你利用了一场,别真的害死了人家,缺德!你说呢?” 凤云倾想,毒是柳子娴下的,那柳子娴肯定是有解药的。 侍卫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柳子娴:“柳姑娘,你真的……真的是在利用我,觉得我是个……”下贱的东西? “没有!我没有!”柳子娴马上就否认:“简侍卫,你别听这个恶毒的女人胡说八道,她连心肝都是黑的,她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你知道的,我表哥是多么英明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女人做那么多荒唐的事,身为皇室中人,竟只要她一个女人进摄政王府?怎么可能的,是吧? 就是她蛊惑了夜阑,她歹毒又邪恶,她就是个妒妇,她一心只想害我的,毒蛇,咬我的那条毒蛇,肯定就是她让人放过来的,她就是要我死的。 我不过就是个柔弱的女子,我哪里斗得过她,商女多狡诈啊,你不要相信她,你帮帮我,你快点帮我出去喊夜阑过来,让夜阑看清这个毒妇的真面目……” “柳子娴,你说这些话的时候,良心会不会疼啊,”凤云倾的嘴角挂着明显的讽刺:“还想让简山去喊子华进来看你的裸、体?你不要脸,这个傻子还要脸呢!无耻的人我凤云倾见得多了,像你柳子娴这么无耻的,还是让我惊讶了。” “你……”柳子娴气极,又“噗”的吐出了一口血来,这血的颜色已经变得更暗了。 侍卫顿时极了:“永安郡主,你不要这么说柳姑娘,就算是情敌,她都中毒了,你怎么能这么刺激她?” “呵~怜香惜玉啊?”凤云倾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望着那侍卫,摇了摇头:“说你傻,你还真傻!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自己就没长了眼睛看?” “来,睁大你的眼睛,瞧瞧地上这个女人身上的伤口,什么样的毒蛇能跳那么高往她的心口上咬?蛇可不是青蛙,那是在地上爬的!” 侍卫惊了一下,却没有看柳子娴的心口,只道:“之前,柳姑娘是要沐浴的,想是脱衣服的时候……” “哦?沐浴?”凤云倾又笑了一声:“那你再看看清楚,这帐篷里哪里有一滴水?她脱衣裳,难道还是躺着脱的?或者那毒蛇专等她脱光了再对准她心口咬,这毒蛇也是成了精了?” “这……”侍卫无话可说了。 “凤云倾,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柳子娴有些慌了,抬高了声音吼。 “怎的?只需你说话,不许我说了?”凤云倾道:“你说的便是真的便要得人信任,我说的便是妖言惑众了?柳子娴,你当这是吆喝呢,谁嗓门大谁就赢?” 凤云倾往前走了一步:“柳子娴,你身上不止有蛇毒,有害了这傻子的剧毒,还有媚、毒吧?媚、毒是对付子华的,剧毒是对付我的,你闹了这么一场,不管我和子华谁过来你都有算计,是吧? 你以为只要目的达到了,就算漏洞百出也没有关系的,就算别人都知道你用了手段也没有关系的,只要成功你就赢了,是与不是?” “你……”柳子娴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凤云倾怎么什么都知道? ——当然是小蛋扫描出来的了! “可惜了,对你,我和子华都是保持高度的警惕的,不管是媚、毒还是剧毒,都用不到子华和我身上,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哦——对,又过去一刻半钟了,还剩下最后半刻钟,你真的要等死吗?” 柳子娴的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 该死的,时间怎么过的这么快。 ------ 今天第四更啦,宝贝儿们快把你们的小手挥起来,小巴掌拍起来,挥的越久万更保持的越久,拍的越响情节越精彩,吼吼吼!! 还是要记得关注素素的V信-“素素的窝”不用打赏,加收藏就行,摇旗呐喊什么的最容易加更了哦。 ------ “凤云倾,你害死了我,御龙家不会放过你的。石玉不会放过你的。”柳子娴一着急,也只能咬牙切齿的骂凤云倾了。 “你以为你是谁?御龙家真的会保你?”凤云倾的语气越发的冰冷:“我猜你也不过就是蒙骗那个叫石玉的傻子,道本王妃不会得御龙家的欢喜,你柳子娴又能吗? 本王妃是上了轩辕皇室的族谱的摄政王妃,你是什么,你是一个谋害先皇后和子华的毒妇的义女,即便是花言巧语的骗过了一些蠢货,那些业已成为事实的真相只需抖落出来,你就死无葬身之地,还敢威胁算计我和子华?哼!做梦!” “不是要死吗?本王妃今日就在这里看着你死!本王妃倒是要好好看看清楚,你是怎么死透的!柳子娴,时间不等人,再不给你自己解毒,那蛇毒入了你的脏腑,可就晚了!” “凤云倾,你……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柳子娴全身都在颤抖,她恨,她不甘心,为什么她又没有成功,为什么凤云倾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凤云倾就能将她的路堵的死死的?为什么老天爷要派凤云倾这个贱人来坏她的好事?! “骂你自己吧,这样才真实。”凤云倾说着,又在之前那把椅子上坐下了,还拿出刀子来,修起自己的指甲:“你要坚持不肯给自己解毒,倒也无妨,等你死透了,我就让那个傻子侍卫将你拖出去烧了,省的你身上抹的毒,还祸害其他人。” “凤云倾,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柳子娴恨恨的说完这话,到底是怕了,挣扎着伸出手,抽出头发上的簪子,想是解毒蛇的药就藏在里面了。 凤云倾这时动了,快步过去,将她的簪子抢了就后退三步。 她受伤戴了手套,就算这簪子有毒也伤不着她。 柳子娴却慌了,那真是是解药,如果她再不吃下,是真的会有后遗症或者丧命的。 “凤云倾,你把解药还给我!”柳子娴瞪大了眼睛怒道。 “自己养了毒蛇咬自己再自己解毒,柳子娴,你够能折腾的啊!”凤云倾将那簪子打开一点,瞧见里面是药水,该是精心调配出来的。 “想要解药?可以?先把那傻子的解药拿出来,否则,我就把这解药倒了呢!”凤云倾说着,作势要将簪子里的药水倒掉。 “给,我给!”柳子娴忙将自己的兜肚扔给了那侍卫:“解药就缝在里面,撕开就能拿到!” “简山,撕开!”凤云倾道。 简山整个人却还是愣着的,像是仍不能相信让他第一次动心的女神真的是在骗他,是在利用他。 “简山!你想死吗?”凤云倾抬高了音量:“别忘了从你成为摄政王府的亲卫开始,你的命就不属于你自己,撕开,将解药吃下去!” 简山这才反应过来,颤抖着手将那兜肚撕开了,找到一枚药丸,吞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吃了解药了,”柳子娴忙将视线转回凤云倾的手上:“你现在可以将簪子给我了吧?” “急什么?”凤云倾勾起了嘴角的残忍:“半刻钟还没到呢。” “你……你说什么?”柳子娴根本没想到凤云倾会反悔。 “你……你不是说我把解药给这个蠢货了你就给我解药的吗?”她完全不能接受凤云倾的残忍。 “怎么?只许你骗人,便不许我骗你?”凤云倾道:“柳子娴,你今晚闹这么一场,耽误了我和子华相处的宝贵时间,总得付出点代价。”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最多,就是让你自作自受,留点后遗症。” “不过,”说到这里,风雨情稍稍顿了一下,扫一眼已经解毒的侍卫,接着道:“还有一点时间,你若能在这最后的时间里,杀了那傻子,我倒是可以按时的将簪子给你。” ------ 柳子娴会杀“傻子”侍卫吗?倾倾的好心能有好报吗?下章揭晓~ 第200章你眼瞎了?我给你洗洗? 凤云倾的话音刚落,柳子娴就连羞耻都顾不上了,伸手扯下自己的一只耳环,使劲一捏,那看起来像是玉珠子一样的坠饰竟然就变成了一些药粉,直接朝着侍卫的面门洒过去。 侍卫虽被柳子娴蒙骗了,该有的警惕性还是有的,下意识的就往旁边一个闪躲,柳子娴自然洒了个空。 因着她的动作幅度太大,她又“扑通”一声的摔在了地上,身上不挂一丝,毒瞬间侵入脏腑,吐出的血已经变成了黑紫色。 “铛!”的一声,凤云倾将那簪子扔在了柳子娴的面前。 而后,她也不再看柳子娴是如何毫无姿态的将那簪子打开,惊慌的吞下解药的。 “简山!出去吧!”凤云倾道,转身离开。 简山抬起头,看了柳子娴一眼,跟上了凤云倾。 “来人,今晚,将这帐篷给我守的死死的,若是里面那个女人再闹,就剁了她的手脚!”出了帐篷,凤云倾冷冷的下令。 出了这样的事情,轩辕夜阑早调了一些人过来了。 凤云倾的话音刚落,他便补上一句:“听王妃的命令行事!” “是!王妃!” 那简山却“咚”的一声跪在了凤云倾的身后:“属下心眼不清,误信了那柳子娴的话,还请摄政王和王妃责罚。” 如若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明白自己是被柳子娴给欺骗了利用了,他就真的是个傻子了。 凤云倾转身看向侍卫,觉得这人总算还有点救。 “你信了柳子娴的挑拨,觉得我凤云倾不是个好人,这无妨,左右我好或不好,只需我自己和在意我的知道便可,无关紧要的人,我没那个时间去解释。 可你身为摄政王府的亲卫,明知主子不欢喜的事情,还要去做,明知主子不欢喜的人,还要助纣为虐,甚至在主子已经明显表现出不愿意去解决的麻烦事后,你还想劝说主子去接受……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主子,还是我和子华是主子?” 简山的脸色刷的变了:“属下……属下知错。” “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凤云倾摇了摇头:“你还不够格做摄政王府的亲卫,再给你一次机会,从头开始。记住,别再用眼睛看人,得用心。” 轩辕夜阑皱了皱眉:“倾倾,出了训练营的人,不合格,死!” “简山!自刎谢……”罪吧! “子华!”凤云倾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抱住了轩辕夜阑的手臂:“我都说了给他一次机会了,你将人杀了,也想像那个柳子娴一样,让我落个不好的名声?” “倾倾,我不是这个意思,”轩辕夜阑忙解释:“这是亲卫的规矩。” “那就不做你的亲卫了,回炉重造后,这人送给我当个跑腿儿的吧!蠢点也无妨,”凤云倾说着,将头也靠在了轩辕夜阑的怀里:“好了,我累了,想睡觉,你抱我回去?” 她只是许久没见过这么单纯的人了,就想单纯的将人保下,往后看着这人,想着自己也曾有那么单纯不知人心险恶的时候。 凤云倾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轩辕夜阑自然不好再逆了她的意思,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你啊,就是心善,好!不杀!回头,我让烈风亲自训练训练……” 简山抬起头来,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眶有些发热。 他知道自己这次犯了大错,凤云倾一点没说错,他就算是受了柳子娴蒙骗,被柳子娴利用,也不该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的天职是无条件的服从主子的命令,而不是要求主子做什么事,按照训练营的规矩,他这样的,不仅是个死,还会死在可怕的惩罚中。 没想到王妃还会救他,而且因为王妃一句要用他,就能让他得烈风将军的亲自教导,这简直就是莫大的幸运。 ——今日的教训,他定会死死的记在心里,摄政王妃说的话,他亦永不会再忘。 ——凤云倾不知道,便是因着她这一次的仁善,就让这么一个单纯的少年在往后的日子里无所畏惧的成长为轩辕最耿直的大将军,他始终保持着初心,善于识人,在战场上立下无数功劳,亦凭着一己之力,将身怀六甲的她从死地之中救了出来……他这一世,都记得她的恩德,对她忠诚不二,至死方休! 轩辕夜阑抱着凤云倾走远了,凤云倾却又道:“子华,回篝火边再坐坐,我有一些事想问问你。” 这会儿又不想睡了? 轩辕夜阑更清楚了——凤云倾方才就是想要保住那侍卫。 叫简山? 轩辕夜阑的心情有些闷闷的,他一点都不欢喜凤云倾为别的男人着想,哪怕她只是瞧着那侍卫老实敦厚,想多给那侍卫一次机会。 但她现在要与他说的,应该不是那个侍卫的事情了。 那还是柳子娴的事情? 带着疑问,轩辕夜阑将凤云倾抱到了篝火边,却并没有允许她下去,而是让她坐在他的腿上,他继续抱着她的腰,让她舒舒服服的靠在自己的怀里。 “倾倾,你想和我说什么?说吧,我听着。” “你与我说说御龙家吧。”凤云倾平静的道:“柳子娴说,你是御龙家的家主,可就算我的名字写到了轩辕皇室的族谱上,如若没有写到御龙家的族谱上,便不能算是御龙家家主的妻子,是与不是?” 轩辕夜阑的眼睛眯了眯,柳子娴竟跟倾倾说了这个? 看来,石玉受柳子娴的蛊惑颇深,以至于让柳子娴知道了许多御龙家的事情。 “倾倾,你是我的妻子,与你的婚书,是我亲手写的,我可以不是轩辕的摄政王,可以不是御龙家的家主,但一定是你的夫君。” 御龙家的事情有些复杂,轩辕夜阑担心凤云倾会多想,是以,先将自己的态度摆明了。 凤云倾倒是没想到轩辕夜阑首先就会说的这么坚定和直接,心里涌起一股子暖意。 “嗯,我知道。”她是他不可分割的存在,她早接受了这样的事实,说是认命,更多的却是因着她如今是真的对轩辕夜阑有了感情。 只要他不背弃她,不抛弃她,她总不会离开他就是了。 “御龙家是我的母族,是有数百年积蕴的隐世家族,我的母亲是嫡系血脉,也是前一任的家主,母亲去世之后,家主之位,便由我继承。 家里的规矩多,主要是因着那些老古董思想太守旧,他们对于家族外的人很是排斥,当年我父皇都没能得到御龙家的那些长老的认可,自然,我父皇乃是一国之君,也无所谓得到他们的认可。 只是,这世上对女子的要求总是比男子要苛刻些了,家族里的那些人知道我选了你做妻子后,便蠢蠢欲动,或许是想迫使你也去参加家族的考验。” “家族的考验?具体指什么?”凤云倾问:“武功?管家的能力?还是别的什么?” “都有。”轩辕夜阑道:“主要还是武力。” 他紧接着解释:“我说的武力并不单单指武术,也指医毒之术,权术、以及玄术。” “玄术是什么?”凤云倾听到一个新鲜的词,马上提出了疑问。 “御龙家称之为玄术,承天家称之为仙术,无非是跳出生死之外的一些东西,那些老家伙无事可做,整日里想着修魂修灵修仙,想要与天同寿,万古长青。” 说到这里,轩辕夜阑又补上一句:“那红九卿便是承天家的家主,承天家族在风国,据说祖辈有人修成过仙术,一飞冲天,万事逍遥,是真是假,却无人能查。” “御龙家的那些玄术,我原本也是不在意的,然,既有前世今生,我倒是觉得或许能将手中的事情处理好了,我便带你回去,也去修一修那东西,看我能不能找到那一世的记忆。” “还是别……”凤云倾赶紧道:“你不会愿意想起那些事情的。” 前一世,她和他之间相处的可一点都不算愉快。 “不想那一世,便能提前约定好下一世也是好的,”轩辕夜阑却似乎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倾倾,你是我的,我只想生生世世都和你在一起。” “所以,柳子娴说我可能得不到御龙家的认可,这是真的。”有些过于玄幻的事情,还是先放在一边,凤云倾现在更关系御龙家的情况。 “我倒不是一定就要他们认可我,只是不认可我的话会给你带来麻烦吧?” “我凤云倾既然重活一世,就要变成强者,所有瞧不起的我的人,我都要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而且她上辈子连累了他,这辈子自然不想给他增加太多的麻烦和负担。 “是真的,”轩辕夜阑道:“然,我轩辕夜阑的妻子定然是这世上最好的,那些老家伙若是一时不能接受你,是他们眼瞎,到时,我们一起给他们洗洗眼睛就好。” 凤云倾望着轩辕夜阑黑亮的眸眼,她能说她就喜欢这男人这么夸自己吗? “那……那个石玉是何人?他和柳子娴的关系很好?和你的关系也好?”凤云倾又如是问。 第201章九皇叔也会脸红 “御龙石玉是大长老的嫡孙,御龙家的第一守护者,若是我回归御龙家,他算是我的左膀右臂,只是,我一向不欢喜别人给我充当手臂,对御龙家的感情也并不深厚。 但,我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随我一起去了,在一场大战中,他救了我一命,这份恩义,却是早晚要还的。是以,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向我开口,让我将柳子娴带回去,我便答应了。” “他就是柳子娴的师父?”凤云倾问。 “石玉是这么说的,”轩辕夜阑道:“但我觉得未必是,御龙家对外的规矩严格,不会允许家族中人擅自收徒,尤其是当年我外公出了一个私生女之后,四大长老都严厉的警告过自己那一系的人,女子不得外嫁,男子不得与外面的女子有任何的关系。 若是果真要与外通婚,外来的那人,需得通过御龙家的冲冲考验,私下定情的,从重处罚! 御龙石玉是个孝顺的,他应该轻易不会悖逆了家族的规矩,将御龙家的东西教给柳子娴,只是他能飞鸽传信与我,要保下柳子娴,想是与柳子娴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这件事情,也只能等我们将柳子娴带回御龙家,见了御龙石玉再说了。” “好的,我知道了。”凤云倾点头。 犹豫了一下,凤云倾还是简单的说了一下柳子娴的情况:“她将自己脱的不挂一丝,又在皮肤上抹了剧毒,我猜她要么便是想让你瞧了她的身子对她负责,要么便是希望我碰了她中了毒,她好趁机威胁你答应她的什么要求,这样的算计都是明面上的,她也不在意会不会被看穿,只想着最终目的达成就好了。 只是这目的到底也是没能达成的,她此时此刻定是满怀不甘与愤恨,若是将她带回御龙家,想是她还会道“冬日无蛇,定是我放毒蛇害她。”这种事情无所谓有没有证据,只要有人信了她,她就赢了。” 轩辕夜阑微微皱了皱眉头,沉默片刻:“来人!” 烈风快步过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你派人去通过御龙石玉,便说柳子娴带着一身毒想要往本王的床榻上爬,本王已经很生气了,让他赶快点来接人,五日之内未到,人我依然会给他送过去,然,死活不论。” 他没提凤云倾,将所有的事儿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以免那御龙石玉会对凤云倾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是,王爷!属下这就安排稳妥的人去通知。”烈风道。 他也很不欢喜带着柳子娴,那么一个大活人跟在车队里面,总让王妃娘娘心中不爽快就算了,他们还得时刻防着那女人出什么幺蛾子。 “这般处理,倾倾觉得可好?”轩辕夜阑问凤云倾。 “你觉得好便好吧。”凤云倾没有多说。 她对这处理满不满意并不重要,方才她去见柳子娴,若不是有小蛋随时提醒她,她许就真的中了柳子娴的毒,毒发的痛苦,难道能有人可以为她替吗? 这也是她保那侍卫一命的原因之一——至少因着侍卫的触碰,让那毒露了出来。 “林子里空气好,子华,你若是无事,又还不想睡,陪我去走走?一刻钟便可。”凤云倾看了一眼旁边的林子,想去里面坐一坐。 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安静些,这安营扎寨的地方,还是有些吵闹了。 “好!”轩辕夜阑拉着凤云倾起了身,他看得出她心情不是很好,就只是去附近走一走,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这还在南方,多是阔叶的林子,草木生的密,夜里并不好在林子里走路,但今晚有月色,从树枝的间隙中下来,林子里倒是没有那么黑暗了。 就只有她和轩辕夜阑两人,脚踩在枯叶上,手牵着手,安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凤云倾忽然觉得这种体验也挺美妙的,好像天地间所有的喧闹都消失了,有这些林木作为掩护,她和轩辕夜阑就能在这安静的空间里相处着。 这种感觉委实微妙,带着些暧、昧的温度,让人觉得安稳中充满了野趣。 凤云倾心想:难怪在高科技时代的时候,总听人说那些个小情侣都喜欢钻小树林子,原来是这种感觉。 可是在那一世,以及上一世,她都不敢想轩辕夜阑这样的人会和她一起做这样的事情。 但现在,他就在自己的身边,用他宽厚的大掌包容着她的,与她挨的很近,还稍稍的走在她的前面,替她扫清前面路上的一些枝枝蔓蔓。 就这一刻,她好像又有些确定——这个男人真的就是她凤云倾的,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她还是幸运的,能得他这样的男子陪伴在身边? 凤云倾的心里涌起暖意,也涌起丝丝甜蜜,她忽然出声:“子华。” “嗯?”轩辕夜阑马上回应:“怎的了?可是被什么东西勾着衣裳了?” 他俯下身,在凤云倾的周围查看。 凤云倾却趁机抱住了他的脖子。 轩辕夜阑愣了一下,又问:“有什么东西吓着你了?” 这林子里有些昏暗,野生动物也是不少的,有点小动物跑过去,吓着她了,也是正常。 凤云倾摇了摇头,而后语气温柔的道:“我……我只是觉得……有你真好。” “嗯?”轩辕夜阑似是没听清。 “我说,有你真好。”凤云倾说着,又收了收自己的双手:“我不想走了,你抱我走。” 也不等轩辕夜阑回答,她就将自己的身体直接挂在了轩辕夜阑的身上。 轩辕夜阑赶紧抱住了她。 这样像八爪鱼似的的动作,当真舒服? 不过,倾倾这是做什么?主动…… “倾倾,我可以理解为——你在主动诱、惑我吗?嗯?”轩辕夜阑低了声音道。 气氛瞬间就变的暧昧了起来。 “你邀请我到林子里来,莫不是想让我用那四四方方的东西?”轩辕夜阑又补上了一句。 “没有,”凤云倾听了这话,脸顿时红了起来,只是林子里看不清楚:“你胡说什么?我就是表达一下我此时此刻的感受,你怎么就想偏了?流、氓!” 她骂他“流、氓”?可是她知道不知道,她这与寻常大一样的声音里染上了七分媚惑,差点就让他把持不住了。 “流、氓?倾倾,你知道流、氓通常都会做什么吗?”轩辕夜阑轻笑了一声,道:“倾倾,这林子里安安静静的,附近也无人靠近,不如我们再往更深些的地方去一点,寻个好地儿,将你想让本王办的事儿办了?” 他言语里的意思浅显易懂,可是什么叫做“她想让他办的事儿”? “你误会了,我没有什么想让你……办的事儿。”凤云倾很不自在的道:“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吧!太晚了,我也想……”想睡觉了。 她这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轩辕夜阑的吻逼的吞了回去。 热情如火的一吻,使得两个人的温度都骤然升高,他将她抱的紧紧的,像是恨不能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唇齿之间的纠缠,香甜又刺激,唯有怀有情感的男女之间才能拥有的那种感觉将整个气氛都变的温暖而暧、昧。 凤云倾只觉得轩辕夜阑的这一吻比之前的那几次都要来的热烈,她轻而易举的就沉陷其中,无法拒绝,也不舍得拒绝,于是也更用力的抱紧了他,回吻回去。 她的回应却让轩辕夜阑更加的惊喜和激动,还让他逮住了机会,趁机撬开了她的齿贝,伸出她的口腔中,将里面的甜美都搜刮的干净净……直到她用尽力气,也抢不回一点空气,差点窒息,他才停下来。 两人都赶紧的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然后望一眼对方,黑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上是什么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亮闪闪的令人迷醉。 “呵~”凤云倾先笑了一声:“子华,有月光照在你脸上,我瞧见你脸红了。” 是为了缓解尴尬,轩辕夜阑却当了真。 “不许笑!”轩辕夜阑也有些不好意思,生平第一次,让他觉得做这种事有些羞,尤其这女人竟还打趣他? 他四下里看了一眼,忽然足尖一点,使出那绝妙的轻功,朝着不远处的古木跃去。 凤云倾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半空之中,吓的赶紧抱住了轩辕夜阑。 几个优雅的起落,轩辕夜阑已经跃出了林子,带着凤云倾立在了较高的树冠上。 月光下来,总算能将两个人的脸都看清楚了。 “好高!”凤云倾往下看了一眼,抓紧了轩辕夜阑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让自己站在更为安全的地方。 “怕什么?有我在,断不会让你跌落下去的。”轩辕夜阑将身子倾向凤云倾:“这棵树乃是百年的古木,倒是个好品种,柔韧性也不错,此处风景也好,关键是,不管你我在这上面做什么,都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是以,倾倾,莫要羞涩,你先告诉我,那个四四方方的东西到底如何使用,可好?” 第202章酒能助兴也能灭情 这不是轩辕夜阑第一次问凤云倾那东西要怎么用,但这一次,轩辕夜阑的语气无比的温柔、无比的认真,将凤云倾的心撩的痒痒的同时,也很表达了自己坚定的意思——这一次,他非用那东西不可。 可是这种问题,他能不要这么直接的问她吗? 她是回答“好”还是“不好”呢? ——回答“好”?那会不会显得她凤云倾不够矜持? ——回答“不好”?那他又显然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算了。 “我……我也不知道,”凤云倾只能硬着头皮,这样回答。 说完,又弱弱的补上一句:“不如……你问问系统?” “也好。”轩辕夜阑还一本正经的点了头。 “那个蛋,你出来一下。”轩辕夜阑声音不大不小的道。 紫珠从凤云倾的腰间浮起来,散发着淡淡的光华,清脆的声音响起:“摄政王大人,我在,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告诉本王,那东西怎么用!”轩辕夜阑的沉了沉脸色,神情却有些不自然了,他该是也知道这东西用起来不是那么好明说的。 于是,他马上又补了一句:“你到本王的耳边来说,轻声些,本王一人听见就行。” “好的,摄政王大人。”紫珠倒是乖巧,飞到轩辕夜阑的耳边,与他耳语了一阵。 然后,凤云倾惊讶的发现——摄政王大人是真的脸红了。 他生的俊美,五官端正立体,眉目如画,月光看起来,更是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惹人心动,诱人深陷,这么一脸红,又带上三分邪魅,莫说是女子看了会动心,便是男子说不定都要被他蛊惑了去。 妖孽! 凤云倾在心里低骂了声音,眼睛却还是移不开。 真好看啊,她的男人,怎么就这么养眼呢? 她看的有些痴了,竟没有发现轩辕夜阑已经挥手让紫珠小蛋远远的离开了。 “倾倾,子华好看吗?”他靠近了来问。 “好看,普天之下,我家子华最是好看。”凤云倾下意识的答了。 “嗯,不仅好看,也是好用的。”轩辕夜阑说着,已经将一只手撑在了树干上,防止凤云倾掉下去,嘴角渐渐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方才小蛋与我说,只需要将那东西的外包装撕开,将里面的胶、套拿出来,套在本王的……宝贝上就能用了,倒也简单,我们试试?” 凤云倾好像直接跌下去算了,他刚才还让小蛋悄悄的告诉他,怎么这会儿又说的这么直接? 轩辕夜阑又说话了:“倾倾,原本我想自己动手的,可是今晚咱们办事儿的地方有些特殊,我若是松了手,怕你会跌下去,是以,我把那东西交给你,稍后,待我宽衣解带,你帮我套上去,可好?” ——亲爱的,你怎么变成了这么磨人的九皇叔,让我晕过去吧,就不用面对你这么赤果果的一面了。 ——是你吗?轩辕夜阑?九皇叔?子华?你真的还是那个高冷禁欲系的男神吗? 您能不能一直在神探上待着,莫要下凡? ——凡人受不住你这样来的…… “倾倾,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哦,”轩辕夜阑说着,就将一个早就拿出来的避、孕、神器塞到了凤云倾的手里,还宽慰她道:“乖,放松些,别紧张。虽说这地方有些不太方便本王施展,但本王保证,这定然会成为一次美妙的回忆……” 话音未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再一次吻住了凤云倾的唇,另一只空着的手也没有清闲,准确无误的摸到了凤云倾的腰间,捏得那根系带。 正要扯开,林子里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轩辕夜阑!出来!你给朕出来!”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身体同时僵住了。 两人忙往下面的林子里看过去,就瞧见一条人影子用了轻功在下面各种乱窜。 这是——褚云逸?! “该死的!他来做什么?”轩辕夜阑忍不住骂了一声。 褚云逸这厮莫非是故意来坏他和倾倾的好事的? “轩辕夜阑,你藏起来作甚?快出来与朕决战!朕,不可能每一次都败在你手下的,你出来!”褚云逸又骂了起来,声音在安静的林子里无比的清晰,语气却有些不稳,像是喝多了酒,在耍酒疯。 可是他分明是带了剑的,正在对着那些花草树木一顿乱刺。 被褚云逸这么一搅合,太多的兴致也都没有了,轩辕夜阑都做不下去了,更何况是凤云倾?!她扯了扯轩辕夜阑的衣袖:“子华,不如……改天?云帝在下面呢。” 就算褚云逸没有发现在树下的他们,可他一直在下面吵着,哪里能得安静? “褚、云、逸!他想和本王决斗?本王成全他!”轩辕夜阑的脸色黑了下来,迅速的整理好自己和凤云倾的衣裳,抱着凤云倾风一般的下了古树。 “褚云逸,你发什么酒疯?”轩辕夜阑将凤云倾放在安全的地方,迎上前就是一掌打过去。 褚云逸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他一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险些摔倒,忙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云帝无事,跑到林子里来做什么?”轩辕夜阑冷冷的质问。 “你是何人?”褚云逸似乎真的醉的不清:“你竟胆敢行刺朕?朕告诉你,朕是褚国云帝,朕的铁蹄定会踏遍四国天下,只要灭了轩辕夜阑那厮,朕就是这天下的霸主!” “你是不是轩辕夜阑?你是轩辕夜阑,就与朕决斗!你是天才,练一年武功便能抵得上别人练十年、二十年,可朕也不差,勤能补拙,自朕重生之后,朕每一日都在勤苦练功,朕要超过你,要让你成为朕的手下败将,朕……” “扑通”一声,褚云逸摔倒在了旁边的草丛里,半天都没爬起来,也没了声音。 轩辕夜阑皱起了眉头,试探着喊:“褚云逸?” 小蛋的声音在凤云倾的意识里响起:酒精浓度很高,褚云逸醉了,醉了! 凤云倾有些惊讶:褚云逸竟然是真的喝醉了酒跑来这里来耍酒疯了?这不是褚云逸的风格啊。可小蛋都诊断过了,应该也是不会有错了。 呵,没想到,褚云逸还有这一面呢。 “子华!他该是醉倒了。”凤云倾走上前:“若不是真的醉了,他不会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和自己的野心暴露出来。” “不管他了,我们走吧,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喝的这么醉的,但是等会儿褚国的侍卫定会过来找他的。” 轩辕夜阑有些怀疑,但想想凤云倾说的话也有道理,且褚云逸无端端跑到林子里,谁知道有什么阴谋算计?还是先将倾倾送回营地去更安全。 这么一想,他就没有多话,只牵住了凤云倾的手,与她一起往林子外走去。 刚出了林子,就遇到褚国的士兵前来询问:“请问摄政王,可有见到我褚国的云帝?” “见到了,”轩辕夜阑也没有给褚云逸使绊子:“他喝醉了,躺在林子里睡了,你们去将他接出来吧。” “是!谢过摄政王。”侍卫道,便匆匆进了林子。 不一会儿,轩辕夜阑将凤云倾送到了帐中,看着她躺下歇息了,他走出来,眸眼眯起:“来人,去查一下,褚国云帝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一刻钟后,暗卫带回来消息:“主子,褚国的义亲王护发旧疾,于三日前过世了,那义亲王是云帝最后一位兄弟了,云帝情绪崩溃,大醉了一场,此时,褚国的侍卫已经将云帝接回了帐中,其他方面,并无异常。” 褚国义亲王?就是那个帮着褚云逸组建军队,扬言要让整个天下都姓褚的那个蛮子? 死的这么突然?是不是有诈? 另一边,褚国营地,云帝大帐。 随行的大夫给褚云逸号过了脉,喂了药和醒酒汤后,便退下了。 大帐里只剩下褚云逸一人了。 他忽然就坐了起来,眸眼清明,哪里有半点醉意? 只是到底挨了轩辕夜阑一掌,他的脸色还是有一些苍白。 ——当一直监视者轩辕夜阑那边动静的暗卫来报,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离开营地进了树林子,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子郁闷气,抱起酒坛子就喝了整整一坛子的酒,然后迅速的布置成自己因义亲王去世伤心醉酒的假象,冲进了那林子里去。 轩辕夜阑想挑个安静些的地儿和凤云倾亲热?他褚云逸就是要坏了他轩辕夜阑的好事儿! 不过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是那么聪明狡猾的人,在他们面前装醉,自然要真的有些醉,说些平日里都不可能说的话才好,是以,他才故意说了那些话。 ——就算他不暴露自己是重生之人,他们也知道不是吗?可他这么主动的一暴露出来,也终于能彻底的确定凤云倾果然也是重生之人了! 凤云倾果真是知道前世发生的一切的,是以,这一世,她选择顺从轩辕夜阑了? 可是,他怎么这么讨厌凤云倾顺从轩辕夜阑呢? 第203章屈尊降贵为她擦身 挨了轩辕夜阑一掌,知道了凤云倾的秘密,他亏了还是值了? 可今日的行为委实有些莽撞了,都已经做完了,他自己却还都有些懵。 为什么一定要去那林子里做这事儿呢?只是单纯的瞧不得轩辕夜阑好,或是想要确定凤云倾到底是不是重生之人? 说起来,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已经是夫妻了,甚至从上一世就是夫妻,做些亲密的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他怎的忽然就瞧不惯了? 莫非…… 想到那个可能,褚云逸觉得不可思议,他攥紧了拳头,沉下了眼眸,一晚未眠…… 凤云倾睡到半夜,有人进了她的帐篷,暗卫和小蛋都没有提出预警,来人是轩辕夜阑。 他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清冷的月光,也不知道前半夜忙什么事情去了。 外裳上带了一点露水,他先将之脱了,又走到屋子里暖炉处,将自己的身上烤的稍稍暖和了一些,才将炉子的那点火光盖住,走到床榻这边来。 “倾倾。”他轻柔的喊了一声。 “嗯。”凤云倾翻个了身,转过来面对着他:“有事找我?” 被窝里比较的暖和,她还不想起身,想等着轩辕夜阑说完了事儿再起。 “无事。”轩辕夜阑却道。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我那帐篷大了些,漏风,冷的很,你这里暖和,我到你这里来睡。”轩辕夜阑说的理所应当似的,语毕,又补上一句:“雪臣他们都歇下了,无人瞧见我过来,放心。” 一听这话,凤云倾的困倦须臾间消失的干干净净,怎么感觉好像他偷摸着跑到她的帐篷了来,要做些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情似的? “他们瞧不瞧见的有什么关系。”她嘀咕了这么一句。 轩辕夜阑马上道:“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左右你我名分已定,除了一场大婚仪式,你已然是我轩辕夜阑的妻子了,只是世俗人到底是以那场婚礼仪式来确定男女最终结成夫妻,你脸皮子薄,若是让人瞧见我在婚礼仪式前总与你睡在一起,你定然会不好意思。” 听听,这都是在为她考虑的。 “那你便不要过来啊。”凤云倾没好气的将这话说出口。 “你不想要我过来?”轩辕夜阑的反应很大,似乎是没想到凤云倾竟会“嫌弃”他过来。 他沉默了片刻,道:“那你若是不愿,我便回自己的帐篷去,冷点就冷点吧,我还扛得住。” 说着,他还真转了身。 “你……”凤云倾下意识的喊住了轩辕夜阑,怎的好像他若是回去了,便是她无情赶她回去挨冷受冻似的。 “你那帐篷平白无故的怎的会漏风?”她问。 “我亦不知,”轩辕夜阑平静的回答:“想是褚云逸今晚睡不着,便也瞧不得我好过,故意派了人做的手脚吧。” 褚云逸?故意让人将轩辕夜阑的帐篷破坏到漏风? ——褚云逸还会玩这么幼稚的小手段吗? 凤云倾将信将疑,可瞧着轩辕夜阑那严肃认真的模样,却又不好说些什么。 “那便不能将漏风的地方修复一下了吗?” “太晚了,”轩辕夜阑道:“本王也不是那般不近人情之人。” 言下之意,大晚上的将属下拖起来修复帐篷不太好。 可是外面不是还站着许多的侍卫和暗卫吗? “那你……还是就在我这里……睡吧。”凤云倾明知道轩辕夜阑多数是故意的,却也到底舍不得他去受冻。 她这帐篷里还有一张可供一人躺的软椅,不如,她去睡那里,将床让给他? “好!”轩辕夜阑等的就是这句话,至于软椅什么的,他自然完全当作没看见,凤云倾刚起了身,他已经脱完鞋上了床,并且,非常自然的将自己高大的身子压在了凤云倾的娇小的身子上。 “你……你做什么?”凤云倾惊呼。 男性的气息瞬时间将她包围起来,她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跳的飞快。 “你小声些。”轩辕夜阑道:“夜里还是很安静的,莫要让别人听到了。” 这……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子华,你是要睡……里……里面吗?那你……你过去吧。”凤云倾有些结巴,显然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倾倾,我瞧着你醒了,像是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我想将之前的事情办完,可好?”他熬了半夜,查来查去,也没查到褚云逸那边有什么异常情况,可是之前褚云逸忽然就醉酒跑去打搅他的好事还是让他无比的不爽。 那么愉快的事情做不成了,在帐篷里小补一下总还是要的。 先让她休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凤云倾的身子却骤然绷紧,可好?她能说不好吗? “我很累,我要睡觉。” ——“你已经睡过了。” “可是我还想睡。” ——“我听见你的心跳的很快,情绪亢奋,不是有困倦之意的表现。” “我……”亢奋个毛毛啊,她这是紧张,紧张好吗? ——“倾倾,外面很冷,我方才冻的手脚都僵了,需要你来给我暖暖身子,莫要拒绝我,可好?” “可……(不)好……唔……” 男人的吻狂风暴雨般而来,以绝对碾压的姿态将女人所有的不满和拒绝都覆灭,那颗紫珠直接被扔出了帐篷,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男人的低喘和女人压抑的吟、哦声……如此火热的情爱一直持续到天将露白,才停歇了下来…… 凤云倾累的连手指尖尖都没有半点力气了,瞧着轩辕夜阑手臂上的几处鲜明的齿印,红着脸将头偏向了一边。 这男人疯狂起来简直半点都不会节制,还总是想要刺激她喊出声来。这大晚上的,周围都是安安静静的,她还真的肆无忌惮的喊了,天亮之后,还要不要见人了? 也不知是他体内的热毒作祟还是他真的有那么热情,差点没把她直接给融了。 她不想发出很大的声音,情急之下就只好咬他了,他偏似乎不知痛似的任由着她咬。 “倾倾,你再睡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出去,拿些热水进来。” 轩辕夜阑说着,就穿上衣裳出去了。 一刻钟,他回来了,手里端着木盆,里面果然装满了热水。 凤云倾这会儿却已经累的睡过去了,他便又亲自动手,重新将她穿好的里衣扯开,用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身子。 这种事情他是第一次做,刚开始帕子上的水多了,还将凤云倾的衣裳沾湿了,他干脆将她的衣裳都脱下来,然后将帕子拧的再干一些,继续擦洗…… 事实上他擦第一遍的时候凤云倾就醒了,当她意识到轩辕夜阑竟然又将她脱的不挂一丝后,她下意识的就装起睡来。 却没想到他其实只是在给她擦身子,这使得她的心涌起莫大的暖意。 他是先皇后唯一的儿子,定是生下来就被众人围绕着伺候,后来做了轩辕的摄政王,御龙家的家主,这些个生活上的事情想来都不会亲力亲为,可今日却愿意屈尊降贵的为她擦洗身子,在他心里,是真的当她是很重要的人了吧? 这样一想,凤云倾的心里不由的起了一阵阵的甜蜜。 可是很快,她就尴尬了。 因着轩辕夜阑擦完了她的上身,竟又去擦洗她的下身去了,并且,竟连最私密的位置都没有放过。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颊火烧一样的羞臊。 “倾倾,放松些,将腿打开,马上就擦好了。”轩辕夜阑发现凤云倾醒了,语气认真的道。 这语气,是一丝的欲念都没带的。 “不……不用了,那里,我自己擦洗,你……你先出去。”凤云倾只好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同时,将自己的双腿并的更紧了些。 让他擦洗那地方,她哪儿还有脸见他? 轩辕夜阑原本觉得没什么的,这副身子,他哪儿都碰过了,擦洗擦洗,也是无妨。 可是如今听到凤云倾犹如蚊呐的声音,才意识她这是害羞了,复才意识到自己不知觉做的是有点多了,遂也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嗯,那……我便先出去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脚下的步子也有些不稳。 见轩辕夜阑已经出去了,凤云倾才赶紧的起来,将自己洗干净,然后穿上干净舒服的衣服,她看了一眼外面,天就快要亮了,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将帐篷里细细的收拾了一番,被子什么的也整理好,不想让别人看出她昨晚和轩辕夜阑有过亲密事的痕迹。 可纵使别人不知晓,那么火辣辣的一幕幕却终究印在了她自己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轩辕夜阑出帐篷的时候,并没有穿披风,他光顾着给凤云倾擦洗了,自己的仪容也只是稍稍整理了一下,是以,发丝还有些许凌乱,就遇见了褚云逸。 褚云逸还穿着昨日醉酒的那身衣裳,眼圈发黑,脸色不太好,身边连个侍卫都没带,就走到了这边的营地来。 轩辕夜阑瞧见了褚云逸,在原地站住:“云帝,来的太早了些吧?” ------ 晚上还有两更哦~~ 第204章看见他们亲密,他不开心了 “有事?”轩辕夜阑语气淡冷,神情不悦。 “倒也无什么重要之事,”褚云逸道:“朕昨天惊闻亲者离世,心中悲痛不已,无奈借酒消愁,未曾想却喝多了,刚刚才清醒过来,便听得下面的人道,朕之前冲进林子,坏了摄政王与永安郡主的好事?朕心中过意不去,便早早过来看看摄政王是否起了,也好当面向摄政王表达朕的歉意。” 说着,褚云逸还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处,以此来提醒轩辕夜阑昨晚拍了他一掌的事。 “云帝知道自己扰了本王的兴致便好,”轩辕夜阑道:“不过既然云帝都道了歉了,本王昨晚也给了云帝一点教训了,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只是,本王还有一点不明白,不知云帝能否解惑?” “摄政王请说。”褚云逸一副你问了我很愿意为你解惑的模样。 “云帝借酒浇愁,醉酒发疯,怎么偏偏就挑中了本王和王妃去的地方呢?要说云帝不是故意的,本王可一点都不信呢!” “这……”褚云逸笑道:“凑巧了,凑巧了。” “摄政王与永安郡主很快就要大婚了,来日方才,总不会怪朕一时扰了你们吧?” “本王纠正一下,”轩辕夜阑道:“本王与倾倾并非是很快就要大婚了,婚书已定,族谱上的名字也写上了,本王与倾倾已经是夫妻了,婚礼不过是个仪式,再说,云帝昨日也确只是一时扰了本王的兴致,本王后面也补上了,虽说少了那么一点野趣,然,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怎么都是爽快。” 别说女人才有直觉,男人有时候也是有的。 就比如轩辕夜阑其实还并不清楚褚云逸闹那么一场到底是个什么目的,但褚云逸刻意选在他和凤云倾亲热的时候搞破坏,他不由的多想一些了,为了防止褚云逸将心思放在凤云倾的身上,他当然是迫不及待的宣示自己的主权! 褚云逸的脸色还真的僵了一下,随即,才扯开了笑:“摄政王与永安郡主情意深重,羡煞旁人,朕……告辞了!” 没等轩辕夜阑再说什么,他就转身离开了。 往回走,却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轩辕夜阑身后的帐篷。 莫非,那里其实是凤云倾的帐篷?轩辕夜阑昨晚一直都和凤云倾在一起……睡在一起? 他的心忽然腾起一股子烦闷之气——该死的轩辕夜阑,就是个禽、兽!他昨晚都那么破坏了,轩辕夜阑竟然还是和凤云倾…… 越这么想着,褚云逸的心里就越是不舒服,回到了自己营帐后,他马上招来自己的亲卫:“青州那边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皇上,已经准备妥当了。”亲卫有些疑惑:“皇上之前问过一遍了……” “朕再问一遍不行吗?”褚云逸脸色一沉:“朕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质疑了?拖下去,杖责五十!” “青州的事情,定要万无一失,这一次,朕就算不能杀了轩辕夜阑,也要狠狠的重创他!” 褚云逸的心腹站在他的身后,想了想,还是对褚云逸道:“皇上,臣打探道,轩辕夜阑带上柳子娴的原因是因着御龙家的人在保柳子娴。 那柳子娴昨日让毒蛇咬了自己,脱了衣裳想要求得轩辕夜阑的怜惜,谁知道轩辕夜阑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倒是永安郡主进了她的帐篷,揭穿了她的阴谋和算计……” 褚云逸听了这话,心想:原来凤云倾是因着这件事闹的心情不愉快了才往那林子里去散散心的? “想说什么,说。” “皇上,不是有一句老话说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柳子娴能做的了静太妃的养女,后脚又能让玉龙家的人保她,想也是有些本事的,不如,臣去找她谈一谈,看看能不能利用她,给轩辕夜阑下几个套子?” “柳子娴?”褚云逸的眼睛眯了眯,考虑着这件事能不能行。 到达青州,最快也得再走半月,一路上,借着柳子娴的手,给轩辕夜阑那边添添堵,似乎也不错? “这件事,朕不知情!”褚云逸沉冷的道:“这件事,过几日再办。” 他是一国之君,不可能去和一个阴险恶毒的女子为伍。 如今凤云倾刚刚才解决了柳子娴,这时候凑上去,惹人怀疑。 “是!臣明白。”心腹点头,退了出去。 天亮之后,拔营启程。 柳子娴本是被人看着,走在最后面的,走了两个时辰后,下了一场小雨,队伍暂时在一个小村庄避了避雨,柳子娴就朝着轩辕夜阑这边来了。 她能想办法过来,近轩辕夜阑的身却是不能的,远远的就被人给拦住了。 于是她扯开了嗓子就喊:“摄政王!摄政王救命啊!有人要害我啊!” 凤云倾刚好进了百姓的屋子里,打点干净的水给轩辕夜阑喝。走回门边的时候,听到柳子娴喊话,便没有出来,只在门后站了,安静的听着。 ——她想看看柳子娴又想做什么,也想看看轩辕夜阑会怎么处理。 轩辕夜阑自然也听到了柳子娴的声音,往那边扫了一眼,本想直接让人赶走算了,却听到屋子里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后面,他微微愣了一下。 这是倾倾回来了。 回来了也不出来,是不想见柳子娴?还是想看看他对柳子娴是怎样的态度? 她对他不信任,他一直都知道,也不知道上一世的那个他到底给了她多少的伤害,让她如此的防备着他。 可她既然想要看,不如就让她看看好了。 “让她过来。”轩辕夜阑淡冷的下了令。 拦着柳子娴的人就将她放了进来。 凤云倾的手抓紧了水壶——轩辕夜阑还是见了柳子娴。 柳子娴这一次学乖了,没有上来就朝轩辕夜阑身上扑,她知道若是扑了,轩辕夜阑将他一脚踹飞的可能性会很大。 是以,她在距离轩辕夜阑还有五步远的地方就停下了,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瞬间滚下脸颊:“摄政王!我终于见到你了,你知道吗?我昨日……昨日差一点就被人害死了。” 轩辕夜阑并没有再看柳子娴,而是换了个更舒服些的姿势坐着,身子侧向门的位置。 “谁人害你?” “昨日晚些的时候,我觉得疲乏,脱了衣裳躺下,谁知道,忽然就有一条浑身碧青的毒蛇钻进了我的帐篷,咬了我一口,我顿时跌在地上,努力的想要爬起来也不能够,只好央求一个好心的侍卫去寻摄政王前来救我。 谁知道来的人却是永安郡主,她本就妒忌我与摄政王关系亲厚,此时见我中了蛇毒,无法反抗,竟污蔑我是贼喊捉贼,道那毒蛇是我自己放进来咬自己的,她惯会用毒,还在我身上洒了毒粉,又买通了一个侍卫一起陷害我…… 摄政王,我知道你不欢喜我,就算我再爱慕你,我也不敢再对你有什么别的心思了,可是永安郡主分明就是个蛇蝎毒妇啊!你不知道,她昨晚就在我的帐篷里,和那个侍卫眉来眼去的,我不想死,我求她救救我,她还故意拖延着时间才肯将解药给我,以至于我……我……” 说到这里,柳子娴忽然一咬牙,掀开了自己的衣袖,之间她的肌肤上赫然有了大片小片的青紫与烂皮,看上去很是惹人恶心。 “摄政王,你看到了吗?这都是凤云倾害的我,我知道你可能会不相信我,甚至以为是我在污蔑她,可是就算是个死我也要告诉你,她真的是个心思恶毒的坏女人,我不忍你一直被她蒙骗啊。” 听到这里,凤云倾只觉得无比的好笑,她昨日不是告诉柳子娴轩辕夜阑就在外面听着了吗?柳子娴怎么还有勇气跑过来胡言乱语,试图黑白颠倒? 轩辕夜阑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昨日虽没进柳子娴的帐篷,可是他记得清清有说过他就在外面的,柳子娴没信? 还敢跑到这里来污蔑他的倾倾? “柳子娴,本王的眼睛不瞎。”轩辕夜阑冷冷的道出这么一句。 他不瞎,知道凤云倾的好,也知道柳子娴的恶毒。 柳子娴愣了一下,她听出来轩辕夜阑话里面的意思了,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想再搏一搏。 “摄政王,你要相信我,我那么欢喜你,我不会骗你的,我……” “王爷!”雨煞从远处过来,扫了一眼地上的柳子娴,讽笑一声:“柳姑娘还真的跑到王爷面前来污蔑王妃了?真是好笑!” “王爷,今晨的时候,属下安排人过去看着她,她非缠着属下问昨晚王爷有没有见她,属下觉得王爷昨晚既然都只是站在她的帐篷外,许是不想见她的,是以,便告诉她昨晚王爷有事处理,不曾过去。谁知,她竟以为王爷不知晓她的那些个阴谋算计,还以腹痛为由,尿遁了,然后跑到这里还反咬王妃一口,当真是好不要脸!” 第205章没人能威胁本王 “什……什么?”柳子娴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 轩辕夜阑昨晚果真就在她的帐篷外?将她和凤云倾说的那些话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那雨煞为什么要告诉她说轩辕夜阑处理要事去了? “雨煞!你这个贱人,你害我?”柳子娴将手指向雨煞,身体颤抖着:“你竟帮着凤云倾那个贱人害我?” 雨煞皱着眉头:“我可没有害你,王妃也没有害你,你自己编排的戏,怎的却说别个人害你?” “可是你分明说摄政王处理要事去了。” “是!王爷是处置要事去了,”雨煞道:“处理完了可不就回来了,你这女人,阴损恶毒,王爷不放心王妃一个人进帐篷去对付你,自然会在外面守着,你不会以为只要王爷没有亲耳听到你说的那些话,就会任由着你污蔑王妃吧? 那你也太可笑了,王妃和王爷恩爱情深,王爷将王妃看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岂能容得了你一个外人随意几句就污蔑了去的?” 雨煞一直都不怎么多话,今日说这么多,也明显是在偏帮着凤云倾。 “你……你是凤云倾的人,你肯定已经被凤云倾给收买了,你就是想和凤云倾一起来害我,”都到了这个时候,柳子娴却还不肯罢休,她转过头,急急的对轩辕夜阑道:“摄政王,我欢喜你你是知道的,我不可能做出害你的事情的,这个雨煞不是你精心培养出来的心腹吗?她才跟了凤云倾多久啊就被凤云倾收买了,由此可见,凤云倾的手段是真的很恶毒很阴险的,你不要被他给骗了。” “雨煞,你被王妃给收买了?”轩辕夜阑只是抬起头,看了雨煞一眼,淡漠的问道。 雨煞微微弯腰:“王爷说过,属下以后负责保护王妃,属下自然是王妃的人。” “听到了吗?她自己都承认她和凤云倾是一伙的了。”柳子娴叫嚷起来:“就是凤云倾让她害我的,摄政王,表哥,我……” “柳子娴!”轩辕夜阑冷笑了一声:“昨日,本王就在你的帐外!” “还有,本王是不是早就警告过你,莫要再喊本王表哥?” “本王的王妃如何,本王自然清楚,不需要你在本王面前搬弄是非。雨煞说的没错,王妃就是本王的命,王妃做任何事都是本王的意思,懂了?” 柳子娴满脸的不可置信:“不……不……不是这样的,我没说说假话,说假话的人是凤云倾,都是凤云倾!” “铛!”的一声,是轩辕夜阑将身后一个侍卫的佩刀抽了出来,扔在了柳子娴的面前。 “柳子娴,你在自己的身上涂满了毒药,想要害倾倾中毒,又扒、光了自己的衣裳,试图污染本王的眼睛,本王未曾找你算账,你倒是跑到本王面前来了,那正好,接受惩罚吧!” 柳子娴吓的身体一哆嗦,瞧见那寒光闪闪的刀子,终于怂了:“不!你不能杀我,你答应了石玉,要带我回御龙家的,你不能食言!你不要忘了,石玉救过你的命,你得还他恩情,你不能杀了我。” 她竟以为轩辕夜阑是想要她的命。 “轩辕夜阑,你不能让我死了,我早就给石玉传了信了,说凤云倾想要害我,如果我死在了去御龙家的路上,那肯定就是凤云倾害死了我的,到时候石玉不会放过凤云倾的,凤云倾也休想在御龙家立足!” 这说辞,昨日她倒是与凤云倾说过一遍了。 “柳子娴,你这是在威胁本王?”轩辕夜阑的语气变得更加的冰凉:“你以为就凭你,有资格威胁本王?” “本王是答应过御龙石玉要将你带回去,可是本王并没有说是带一个活人回去还是一个死人回去,至于你传给御龙石玉的那封信,本王已经烧了,就连那只鸽子……你前日早上不是喝了个鸽子汤吗?就是那一只了。” “什么?”柳子娴瞪大了眼睛:“你……你竟然……轩辕夜阑,你竟对我如此的狠心。” “雨煞,她太吵了!倾倾去后面取水了,你去找她,要点药,毒哑了柳子娴的嗓子,省的她整日在本王面前胡言乱语。”轩辕夜阑满脸嫌恶的道。 这样说了,那个小女人总该出来了吧。 果然,轩辕夜阑的话音刚落,凤云倾就往前走了几步,出现在了门口。 她也没有掩饰自己在偷听,直接扔了一个小瓶子给雨煞:“这个就行!” 雨煞伸手接过,手法极快的先点了柳子娴的穴道,柳子娴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定住了。 “不行!轩辕夜阑你不能这么对我,石玉不会让你这么对我的,石玉……”柳子娴惊慌的道。 要毒哑了她的嗓子,那她还凭什么去利用御龙石玉来对付凤云倾?她准备了好多的计划,要利用御龙石玉一个一个实现的。 “咔擦”一声,雨煞卸了柳子娴的下巴,将凤云倾给的那瓶药水倒进了她的嘴里。 她很快痛苦的喊了起来,刚开始还是喊出几个字来,很快,就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了。 “再用那刀子,将她的手脚筋都给本王挑了!”轩辕夜阑再次下令:“那几个看管她不力的人,每人领二十军杖,在见到御龙石玉之前,本王不希望再看到这个女人出现在本王和王妃的面前!” “是,属下听令。”雨煞道。 紧接着,她手法极其利落的将柳子娴的手脚筋都挑断了,并让人将柳子娴拖了下去。 柳子娴一双眼睛,无比怨毒的盯着凤云倾,好像她受到这样的惩罚,真的都是凤云倾害的似的,可惜她就是想骂,也骂不出来了。 凤云倾倒是无所谓被柳子娴怨恨着,反正不管怎样,柳子娴都是怨恨她的,都会千方百计的想要对付她。 是以,她也只是冷眼看着柳子娴被拖下去,直到看不到了,才讽笑了一声,转过身,将水壶递给了轩辕夜阑:“喝水。这屋后有一天然的泉水井,水质干净,口感清甜,你先试试,若是喜欢,我们稍后倒是可以多打一些泉水走,只是这井水井是这家人精心打理的,留些钱财给他们吧,算是我们买的水,可好?” “好!都听你的。”轩辕夜阑伸手:“你先过来。” 凤云倾不知轩辕夜阑要做什么,还是上前几步,却被他一把抓住,用力一拽,就将她拽到了他的怀里。 “方才在门后可听过瘾了?”他道,语气里带着些揶揄意味。 凤云倾的脸色顿时有些不自然了,原来,早就被抓包了啊。 “哼!原来你方才都是做给我看的?”她故意板起脸来:“那是不是我方才若是没有偷听,你就会放过柳子娴,或者……相信柳子娴了?” 第206章有你在,我一切都好 “你何必钻这种牛角尖?”轩辕夜阑有些无奈道:“若是不知你站在那里听,我根本就不会让柳子娴过来,如今,她也无法在你面前胡言乱语了,你便不要生我的气了,可好?” 凤云倾闷闷的没有说话,柳子娴对她而言,就是痛苦的回忆,即便是柳子娴真的有可能变成圣母,她都不会认为柳子娴好,更何况柳子娴内心阴暗恶毒,与她不死不休。 是以,就算柳子娴被毒哑了嗓子、挑断了手脚筋,她也没有多少报复的快感。 且,因着她也不知道那个御龙石玉对轩辕夜阑来说到底有多重要,给的哑药也是可以解的,手脚筋挑断了,也不是不可以修复好的…… 见凤云倾依然不是很愉快的模样,轩辕夜阑忽然低头,在她的唇上亲啄了一口。 她的身子一震,下意识的道:“你做什么?” “本王倒是想做,就是怕你不愿,道本王白日宣、淫。”轩辕夜阑低哑着嗓音,凑到凤云倾的耳边道。 这话,自然也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可她一瞬间涨红的脸,却让周围瞧着她和轩辕夜阑亲密的侍卫们心中猜测出了一二——摄政王定是与王妃说了什么羞羞的事情。 可是,王爷、王妃,你们能不这么秀恩爱吗?考虑下属下等人都还单着好吗? —————— 又歇了一刻钟,地上的雨水也干了,队伍便再次启程了。 没想到这一日往后,前往青州的路上,竟全都是雨天了,虽说雨下的不大,且大多都是晚上下,白天还是可以继续走的,但雨水多了,即便是官道上,也遍布泥泞,好几次车轮子陷入泥坑,需得好几人才能拉的出来,如此一来,行程上就又耽误了——一连走了七八日,也不过是晴天天气的两三日路程。 青州那边已经开始有小范围的灾情了,州府官员的奏折被快马送到了轩辕夜阑的手里,轩辕夜阑的神情一日比一日严肃。 直到一日傍晚,轩辕夜阑终于做出了决定:“倾倾,青州的灾情似乎比多年前还要严重,我必须要提前赶过去了,否则,年关过了,大雨下来,便来不及了。” 凤云倾眉头一皱,他说的是他要提前赶过去?他要将她扔下? “我和你一起去!”想也没想,凤云倾就已经这样说了。 “不行!”轩辕夜阑直接拒绝:“如今雨路难行,再过两日,官道两边多山,还会引发山体滑坡和泥石流,我带人轻装简从的过去,你跟着大部队一起去,更安全一些,我把烈风和雨煞都留下保护你。” “不行!”凤云倾也马上摇头:“这条路上,我是你的大夫,我时刻都要和你在一起,骑马我会,下再大的雨我也能扛,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但若是你想将我扔下,这不可能!” “倾倾,我并没有将你扔下,你身子娇弱……” “我不娇弱!”轩辕夜阑还没说完,凤云倾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我不娇弱!你若是不肯带上我,就等你走了,我自己跟上。” 前世里,并没有青州、江州赈灾这件事,又或是其实也是有的,但是那会儿她在摄政王府里整日想着怎么逃离轩辕夜阑,轩辕夜阑也就没有亲自的前往,但既然有危险,她就要和他一起去。 前世今生,她欠他的太多了。 她压低了声音道:“子华,你知道的,我就是个孤独的亡魂,这世上我在意的人不多,这整个队伍中,你若是不在,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况且你如今的身子,是需要我时时看管着的,莫要与我说为了我的安全舒服之类的,舒服是留给死人的,我什么都不怕的!” 说到这里,她干脆伸出双手,紧紧的抱住了轩辕夜阑的胳膊:“你带不带我去?” 轩辕夜阑盯着凤云倾漂亮的眼眸,瞧见里面的坚定,好一会儿,才道:“好!我带你去,不管在哪里,我都带你一起去。” 这是他的女人啊,明知道前路危险辛苦,还是要与他在一起! ——轩辕夜阑的心仿佛一下就被填满了。 他对凤云倾好,可她心里设了防,总也不能全然的信任他,是以,他没盼着她能回报他多多少,可是她这样的选择又哪里是不信任他呢? 他若是不在,她便不愿意留下呢。 那是不是说,她已经将他看的很重要了呢? “烈风,去拿最大的雨衣来。”转过头,轩辕夜阑给烈风下了命令。 然后,他又对凤云倾道:“倾倾,你先去收拾一下,我也去安排一下,一刻钟后,我们出发。” “好。”凤云倾点头。 她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小蛋升级后,除了能及时的拿出医疗用品,还兼带储物的功能,放几套欢喜的衣裳什么的进去一点问题都没有,她等于什么都不用带。 一刻钟后,凤云倾本以为轩辕夜阑会给她一匹马让她来骑的,他却抱着她,一起上了马,然后穿上宽大的雨衣,将她整个人都护在了她的怀里。 外面冷风冷雨,全都被他的怀抱隔绝开了,这样的待遇,不仅不必坐在马车里差,她还觉得更踏实更安稳更甜美些。 “倾倾,马背上会有些颠簸,若是受不住了,便与我说,我们停下来休息。”轩辕夜阑还这样对凤云倾道。 “不!我很好,有你在,一切都很好。”凤云倾由衷的道,她望向前方,道:“子华,我们出发吧!” “驾!”轩辕夜阑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儿四蹄狂奔,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雨雾中。 此行,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走的急,只带了二十人,然个个都是一流的高手。 因着雨下的大,消息的刺探没有那么及时,褚云逸直到半个时辰后才知道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提前离开了车队,他的脸色顿时变了:“轩辕夜阑提前走了?人都走了半个时辰了你们才知道?” “一群废物!朕白养了你们这些废物!” “把朕的马牵过来,朕也要早日赶到青州!” “落英,你带几个人,马上去追过去,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不能让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朕之前到达青州!” 第207章林中深地,巨蟒现身 按照既定的行程,还要八九日才能到达青州,雨天延误行程,又得再多几日,是以,褚云逸之前并没有着急,他是打算等过了五六日,再悄悄的提前离开车队,率先到达青州,给轩辕夜阑设下一个大陷阱,就等着轩辕夜阑往里钻。 可若是轩辕夜阑提前到达青州,以轩辕夜阑的精明,难保他不会看出什么端倪来。 是以,褚云逸必须要赶在轩辕夜阑之前到达青州了。 —————— 轩辕夜阑以为凤云倾撑不住,很快就会喊休息的,然而一路上,凤云倾却一声都没吭,直跑到夜晚,雨停了,马受不住了,大家都停下来了,凤云倾才有些尴尬的对他说:“子华,我……身子有些发麻,你能不能抱我下去。” 在马背上颠簸,刚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只稍稍有些不适应,可是时间长了,大腿内侧不断的与马鞍摩擦着,很快就有些破皮,但是再疼,她也没有吭声,而是趁着轩辕夜阑没注意的时候,悄悄让小蛋去抹了点药膏。 小蛋如今是实体,抹药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若是让轩辕夜阑知道那紫珠子钻到她的裙子下给她的腿内侧伤药,定然是不欢喜的。 擦了药膏后,自然就没有那么疼了,可这一脸奔跑了近五个时辰,行到伸手不见五指了,才停下来,身体僵硬的发麻,也是正常现场。 “是不是受伤了?”轩辕夜阑顿时有些紧张,忙抱着凤云倾跃下了马背,正想给凤云倾检查一下,又想起自己少年时骑马,最先伤的地方……有些私密,脸色稍稍有些不自然。 而后,他下令:“你们几个,轮流守夜。” “烈风,扎帐篷。” “雨煞,你去寻些干净的水来,点火烧开,将倾倾带来的去寒解湿的药材扔在里面煮开,每人喝一碗,再给本王和倾倾送一碗过来。” “是!”烈风等人领命,纷纷去做事了。 不一会儿,帐篷就在相对干燥些的地方扎好了。 这样的帐篷,是随身能带走的,只能容得下两个人挨挨挤挤的待在里面,与之前那种什么都有的温暖大帐完全没得比。 “倾倾,条件简陋,委屈你了。”轩辕夜阑有些心疼的将凤云倾抱进帐篷里:“来,我看看,伤哪里了?是不是在腿上?里面?” “没有,”凤云倾见轩辕夜阑大有将她的裙子掀起来看个究竟的势头,赶紧阻止:“就只是有一点点的擦伤,我拿点药膏擦一擦,就好了,我倒是无妨,你一直都护着我,我还趁机睡了一会儿的。” 这个,轩辕夜阑倒是知道的,两个时辰前,她确实睡着了,他就将她护的更紧了些,稍稍放慢了一点速度,让她睡的安稳些。 “果真没事?” “果真没有,”凤云倾道:“我说过,我不是娇弱的小花。” “倒是你,你一路纵马过来,很累了吧?你躺下来歇息,我守着你?” 白日里睡了一觉,凤云倾此时倒是不怎么疲惫,如此夜晚,她便想着先修习修习内功。 “如此,也好。”轩辕夜阑答应了下来,就躺了下来,闭上眼睛。 这种情况下,他必定是不能全然的放松了休息了,但闭上眼睛,让精神稍稍休息下也是好的。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睡下了,嘴角勾了勾,盘膝而坐,开始修炼内功心法。 不知是因着轩辕夜阑在身边心里无比的安稳还是因着今晚坏境很安静,她的心也很平稳……总之这一次修习竟是前所未有的顺利,凤云倾冥神凝思,不一会儿就感觉一股令人浑身舒爽的气在自己的身体里游走。 她本就是高科技时代的医者,熟悉人体的构造,但这种感觉与当初认识人体骨骼、器官、血管、神经等肉眼可见的东西是不同的,就好像一阵风吹过脸,皮肤感受到了风的凉意,但事实上,风还从皮肤里穿过去,竟过血管,经过骨骼,经过心脏,将身体里的各个部分都过了一遍。 人、兽、鸟皆生于自然,而后成不同的固体形态,多数人认为这形态就是固定的,他们是凡人,极少数的人知道形态是可以改变的,人的力量是可以通过后天的修习不断变的强大的。 武功,由此而来。 内功心法在自己的体内走了十余圈,凤云倾睁开眼睛,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变了模样。从前她看花是花,看树是树,看人是人,这会儿,却觉得所有的一切可以变的更复杂,也可以变的更简单,她好像一瞬间就懂得了上乘内功心法的真谛——顺于自然,得万物之力。 凤云倾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轩辕夜阑,他睡的似乎很好。 她起身,没有刻意的放轻动作,自然也没有加重动作,就是很自然的走出了帐篷,而后她足尖一点,朝着旁边的树跃了上去。 竟不费吹灰之力,就轻盈盈的立于树冠之上了。 凤云倾顿时有些惊讶了,之前轩辕夜阑让她负重奔跑,只加快了她的速度,让她觉得脚下的步子轻快,也能跃起一些,却到底没有今日这般容易。 所以,是因为内功心法? 她学会轻功了? 凤云倾心中一喜,又朝着旁边的树跃过去——再次获得了成功,但这一次,因着她落下的时候,心思乱了一下,刚站稳,就觉得自己身体的重量往下压了,是以,差点将那树枝压断,差点跌下去。 她忙将心放空,再度跃起。 如此五六次之后,她领悟到了——心越平和,越不会出现猜错。 她学会了轻功,她本就会轻功,能像鸟儿一样,轻盈的飞起,不,鸟儿尚且要依托着翅膀,她不用,她只需将自己身上的力放在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凤云倾满心的欢喜,她觉得自己进步很大,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与轩辕夜阑分析轻功得成的喜悦,正要转身,却忽然发现前面的林子里,有一处光,微微闪烁。 “主人,主人,有毒,有毒草!能给摄政王的大人解毒的毒草。” 小蛋的声音想起,在安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什么?能给子华解毒的毒草? 凤云倾的脸上顿时浮起了喜色:“就在那里吗?” “就在那里的,主人,只是……”小蛋忽然又感觉到了什么,犹豫了。 “只是什么?有话快说。” “我扫描到那里有不明生物在休眠,”小蛋道:“或许是狼?不……好像体型比狼更大些,那是熊?也不像!” “不管是什么,不是在休眠吗?我悄悄的过去,采了毒草就走,如何?”凤云倾压低了声音道。 她觉得自己现在既然学会了轻功,那就轻功过去,轻功逃走。 给轩辕夜阑解毒的那些个药草,虽然都有人见过,市面上却没有可卖的,不是有多贵重,而是极其的稀少,寻找起来很困难,今晚运气好,能在这林子里就遇上一种,她怎么都要拿到手。 小蛋却还是犹豫:“要不然,等摄政王大人醒了再和他一起来采?或者等天亮了,能将周围的危险都瞧的更清楚了再来?” “不必了,一株毒草,我能拿到。”凤云倾沉下了脸色道:“就算有危险也无妨,子华曾与我说过,实战,才是提升武力值的最好方式!” 话音刚落,凤云倾已经朝着那一点微弱的红色光亮飞身而去。 几个起落,她已经来到了距离那毒草不足五步远的地方。 那毒草长在一块大石头的边上,全珠赤红,根茎很长,只有两片叶子,中间开出一朵红色的小花,发出光亮的,正是那小花。 小蛋,这么近,能将那毒草收入囊中了吧。——凤云倾用意识与小蛋对话。 小蛋说这附近有不明生物,不会就是专门守着那小花的吧,那还是让小蛋利用超微粒子的能力去拿那毒草比较好。 主人,能的!稍等。 小蛋的声音在凤云倾的脑海里响起,而后,凤云倾就瞧见那株药草从视线里消失了。 主人,拿到了,快走,我感觉那不明生物已经苏醒了。——小蛋的提醒有些急切。 凤云倾惊了一下,正要离开。 “嘶~”一声诡异的声音想起,黑暗里忽然就出现了一双血红的眼睛,眼珠竟足足有凤云倾的拳头大,而且散发出冰冷的红光,一瞬间,就将周围都照亮了。 凤云倾猛地瞪大了眼睛。 ——方才那毒草旁边的,竟不是石壁,而是一条蛇,一条超出她想象之外的巨蟒! 那毒草显然是这巨蟒的东西,此刻忽然不见了,巨蟒已经感觉到了,然后,将她当成了敌人。 “轰!” 原本盘旋着休眠的巨蟒忽然直起了身子,竟变得通体血红,那些光从它黑色的纹路边缘散发出来,将它整个身躯都暴露在了凤云倾的眼里。 它的身子竟是比凤云倾的腰还要粗,三角形的蛇、头更是足足大了凤云倾的头四倍有余。 凤云倾下意识的有些腿软。 这是什么蛇?怎么能这么大?而且显然还是条剧毒的蛇! 跑!主人,快跑! 第208章再恶心,你也得吃下去 小蛋的警示再次响起。 与此同时,那血红的巨蟒张开了嘴,里面红色的信子风一般的速度朝着凤云倾袭来,同时来的,还有血一样红的毒液。 凤云倾只能往旁边一闪。 倒是躲过了血红巨蟒的袭击,却没想到,旁边竟是一丛荆棘,尖锐的利刺在她的脸上拖过,一阵辣辣的疼痛感迅速的传遍她的全身。 但是此时此刻,她根本没空管这一点小痛,因为血红巨蟒已经过来了,它高高的抬起了身子,俯冲下来,张开大口,似乎是想直接将凤云倾吞如肚腹。 “小蛋,掌心雷!” 衣裳被荆棘勾住,就算是勉强的挣脱开也会拖慢时间,也许只是慢那么一点点,她就被血红巨蟒给吞了,此时唯一能救她的,只有枪。 子弹,与人闪躲的速度要快的多。 小蛋马上将枪交给了凤云倾,凤云倾极其熟练的打开保险,“砰”的一声,对准了血红巨蟒张开的嘴打过去。 “嘶~”血红巨蟒吃了痛,迅速的退了退。 却,只是受了一点小伤! 那子弹经由它的嘴进去,穿破了它的皮肉出来,竟也只是像人体破皮般给它造成轻度的伤痛。 却将惹恼了,蛇尾猛地扫过来,凤云倾根本躲闪不及,就被它箍在了中间,手里的枪,也被甩到了旁边草丛里去了…… ——这一声枪响,也将轩辕夜阑等人骤然惊醒。 烈风高声的问守夜的侍卫:“哪里来的动静?” “烈风将军,像是东边的林子里。” “是东边的林子里,我瞧见那里有光。” 轩辕夜阑伸手一摸,并没有摸到凤云倾,忙起了身,冲出帐篷:“倾倾呢?” “王妃?”烈风有些疑惑:“王妃不是和王爷在一起吗?” “她不在。”轩辕夜阑的视线往东边的林子里看过去。 “这不可能,属下并未察觉到有任何人离开营地。”烈风觉得不可思议。 轩辕夜阑只稍稍皱了一下眉,就道:“去找一下王妃。” 他自己已经飞身朝着东边的林子去了。 莫说是烈风没有察觉到凤云倾离开,就连他身边少了个人,他都没有察觉到。 他睡觉一向浅,别说是少了个人,就连蚊子飞过来,也都是知道的,可凤云倾什么时候离开了帐篷他竟然完全不知道?这是怎的了? 是他睡的太安稳了?还是有人对凤云倾不利? 带着这样的疑惑和紧张,轩辕夜阑用了最快的速度往林子里的那处光亮而去。 此时,血红巨蟒的力气不断的收紧再收紧,凤云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被压迫,甚至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强大的压力使得凤云倾憋出血来,蔓延到了口腔,又从嘴角溢出来。 血红巨蟒已经转过了头来,再一次张开了大嘴,这一次,不管是射毒液还是吞下凤云倾,都似乎是轻而易举的了。 “主人,主人你快想办法啊,它来了!来了!”小蛋急的喊出了声来:“主人,让我洒毒粉?” “洒!”凤云倾下了命令。 紫珠马上飞起来,吸引了血红巨蟒的注意力,又尽可能的靠近巨蟒,朝巨蟒的眼睛洒去一些毒粉。 这毒粉从上面洒,下面的凤云倾肯定也会中毒,这种杀敌自损的方式也是逼不得已的。 谁知,小蛋的洒的毒粉也不知是不够毒还是怎的,除了迷一下血红巨蟒的眼睛外,并没有别的用处,反而让血红巨蟒逮住机会,将小蛋一口吞了下去。 也就是这个动作,让凤云倾终于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她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将轩辕夜阑送给她的那把刀子拿了出来,此时,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了红卿九与她说过的话——“此刀名寒魄,乃是许多年都没有见过的珍宝了,看似与寻常的袖中刀无异,却可灭魔!” 凤云倾不太懂得灭魔是什么意思,但如若这世间果真有魔,那么这一场巨大的血蟒算不算?若是算,这刀子能不能杀死它?若是不算,魔都能灭了,难道还杀不死它? “兹噗”一声,刀子刺进了血红巨蟒的肉身。 凤云倾觉得一刀子可能刺不死,又将刀子拿出来,想要多刺一刀,可是她正要刺下去,血红巨蟒的身体却忽然软了下去。 “扑通!”血红巨蟒“嘶”的一声后,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凤云倾也随着摔在地上,身上还压着血红巨蟒的身子,沉重无比。 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血红巨蟒的身下爬出来,跪坐在地上,又赶紧喊话小蛋。 “主人,主人,我在这条蛇的身体里,”小蛋说:“你那刀子是个宝贝,你用那刀子划开这条蛇的皮肉,将我放出来,我自己……出不来。” 凤云倾过去,寻着小蛋声音的位置,下了刀子! ——轩辕夜阑急急的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令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凤云倾衣裳凌乱,脸上带血,神情却无比冷静的用那把寒魄划着巨蟒的皮肉,巨蟒身上红色的光一闪一闪的,随着血液的流失,黯淡了不少。 若不是他太清楚凤云倾的模样和身形了,他几乎不管相信,在那里的人就是凤云倾——面对如此血腥的场面,她竟能做到面不改色? 还有,这条巨蟒是她杀死的? 那她现在在做什么? 很快,轩辕夜阑就得到了答案,随着刀子的深入,散发着淡淡紫色光芒的珠子飞了起来。 “主人,我快要憋死了,”小蛋道:“这条蛇竟敢将我吞了!不过,主人你刚才好勇猛,如果不是你及时拿摄政王大人给的刀子刺死了这条蛇,你也会被它给吞了……咦,摄政王大人,你来了!” 凤云倾猛地转过头,果然看见轩辕夜阑站在不远处,她顿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刚刚,她差点死了呢! 但她忍不住,还给了轩辕夜阑一个微笑:“子华,我的掌心雷被这条血红的巨蟒扫到草丛里去了,你给我找一下。我先……收拾一下。” 说着,她就想要站起来,这一动,才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痛。 竟是连站起来都很困难。 她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有了表情,脸上又疼痛起来,忍不住痛呼了一声。 轩辕夜阑赶紧弯下腰,将那把掌心雷找到,然后跑上前,想要将凤云倾扶起来。 “别动!子华,你先别动我。”凤云倾赶紧道:“刚刚这条血红巨蟒将我紧紧的箍住了,我可能受了……内伤。” 轩辕夜阑的神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把寒魄给我。” 凤云倾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给他了。 知道他有洁癖,还刻意将刀子上的血在地上擦了几下才递给他。 轩辕夜阑将嘴抿成了一条线,也没有在意血红巨蟒是否污浊,他上了前,对准一个位置,利落的划开了血红巨蟒的皮肉。 凤云倾看了一眼,那是——蛇胆的位置。 果然,皮肉一划开,散发着红光的蛇胆就被轩辕夜阑掏了出来。 奇怪的是,这蛇胆一掏出来,这条血红巨蟒身上的红光就全部都消失。 那蛇胆倒是足有轩辕夜阑的手掌大,他转过身,将蛇胆送到了凤云倾的面前:“吃了!” “啊?”凤云倾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没听清轩辕夜阑说的话。 轩辕夜阑又耐心的重复了一遍:“这条毒蛇名烈火毒蟒,乃是有人用各种毒草精心豢养的是,然毒草有毒,这蛇胆却无毒,你吃了这蛇胆,不仅是百毒不侵,与武学修为亦能大有助益!” 凤云倾有些惊讶,这山里的毒蛇,竟还有人豢养?那人养这蛇,莫非就是为了这蛇胆?可这蛇已经被她杀了,那养蛇的人岂不是会找她的麻烦? 而且这蛇胆,这么大一块,虽没闻着什么腥味儿,可是生吃…… “可不可以不吃,有点……恶心。” “不能!”轩辕夜阑很严肃的道:“你受了伤,若是不吃这蛇胆,怕是许多日都不能起身了,不管多恶心,也得吃,这是为你好,乖,张嘴!” 凤云倾知道轩辕夜阑不会害她,而且自己此时此刻也确实爬不起来,若是因为耽误了轩辕夜阑去青州的行程……想到这里,她只好闭上眼,将嘴巴张大。 一团软绵绵带着温度的东西塞进了她的嘴里。 “不要咬,直接吞!”轩辕夜阑的声音又传来。 凤云倾只好放弃了下牙齿的动作,可是那么大的一团东西,直接吞,她真的吞不下去啊。 正为难着,轩辕夜阑忽然倾身过来,堵住了凤云倾的嘴,她一慌,下意识的就作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可是马上,那蛇胆,就堵在了她的喉咙里,胃里面一阵翻涌,她马上就想将之吐出来。 嘴却被轩辕夜阑紧紧的捂住了。 “倾倾,别怕!有点难受,很快就好了。”轩辕夜阑说着,将手掌放在凤云倾的后背,灌了一些霸道的内力进去。 那蛇胆,不知是因着这内力还是别的什么,不一会儿就像冰融成水一样的化开了,流淌到了凤云倾的四肢百骸。 此时,烈风才匆匆的过来:“王爷,四周都找过了,没有看到王……”妃。 “王妃,原来您在这里。” “这……这不是三长老的烈火毒蟒,怎会出现在这里?” 第209章唯有强者,才能无所畏惧 凤云倾已经在轩辕夜阑的帮助下,将这烈火毒蟒的蛇胆消化了,但是胃里面还是很不舒服。 她爬起来,用双手支撑着地面,一阵干呕。 自然是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但是她马上意识到,自己的身体竟一点都不疼了? 她尝试着站起来,也能毫无压力和痛苦的站起来了,刚才那么重的内伤,甚至是骨头的错位和脏腑的内伤好像都已经痊愈了?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方才这脸,是被那荆棘划破了皮的。 然这一摸,除了摸到些残血,只觉得脸上也光滑无比,竟是连皮肉伤也能瞬间愈合? 这都是那蛇胆的效果?这也太神奇了! “方才,本王找到王妃,这烈火毒蟒忽然窜出来,竟是要袭击本王,本王便用寒魄将之灭杀!”轩辕夜阑也站了起来,语气淡漠的道:“往后,不管谁人问起,知道该怎么说了吗?” 烈风愣了一下,随即道:“是!” “不过一条不通人性的毒蛇,养它的人不好生看管着,竟让它溜出御龙家也便罢了,还胆敢袭击家主,它该死!” “嗯,”轩辕夜阑道:“这蛇吃了许多珍惜的药草,它的血对习武之人也是有助益,你且让他们都过来,将这血分食了,将尸体烧干净。” “是!”烈风转身去了。 凤云倾也已经将烈风与轩辕夜阑说的话弄明白了:“这条烈火毒蟒是御龙家三长老养的宠物?不,药物?那三长老想着将蛇养大了要帮助自己修武,但是没想到被我给杀了,然后还吃了最为宝贵的蛇胆,而你,是为了那三长老和御龙家不怪罪于我才说蛇是你杀的?” “一条蛇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轩辕夜阑道。 这确实默认了凤云倾的猜测。 凤云倾顿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这还没见着御龙家族的真面目呢,就先吃了人家精心养大的蛇……胆。 “这烈火巨蟒出现在此地的原因我会去查,可倾倾你是怎么招惹到了它的?”轩辕夜阑问。尤其,还差点被这蛇给吞了。 ——若是凤云倾的能力差一点,真的死于毒蛇之腹,他大概就不只是挖了这条蛇的蛇胆了,他会把这条蛇和三长老全都剁成肉泥。 ——这么一想,轩辕夜阑的心就拧了起来,一个大步上前,不顾凤云倾身上的血污,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不是说要守着我歇息的,怎的悄悄离开?如此胡来,可知本王会担心?”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本王怎么办?便是毁了这整个天下,不是也不能让你再回来吗?” “凤云倾!本王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他说的是上一上,即便他对那些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如今却越发的相信那都是真实的发生的了,是以,他的语气霎时间就带上了浓烈的杀气、阴冷的煞气和悲戚的伤痛。 凤云倾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轩辕夜阑勒的很痛,一阵冷一阵热的,是受他身上的情绪和气息影响。 她忙道:“我没事,我不会有事的,你放心,上一世的事情不会发生的,我……我们都会好好的。” “我也没想到会招惹到这条烈火毒蟒,我之前不是一直在帐篷里修习内功心法,我感觉自己领悟了,就想出来试试,在林子里跳了几下,瞧见这边有一点光,小蛋扫描后,告诉我这里有给你解毒的毒草,我就想着采了毒草就走,谁知道这毒草旁边还守着这毒蟒呢。” “不过,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既拿到了给你解毒的毒草,我还吃了那蛇胆,估计能让我少修武好几年?” “不是好几年,是三十年。”轩辕夜阑闷闷的道,心里却有些暖。 原来,倾倾是为了给他找解毒的药材。 是的了,这烈火毒蟒本就是吃各种珍稀药材的,想是在这林子里寻到了一株,还未来得及吃下,就被倾倾采走了,这才动怒攻击了倾倾的。 “若是为了我如此冒险,就更不应该了。”轩辕夜阑冷了声音道:“倾倾,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能重活一世不容易,不许再为了任何人冒险,包括我。” 她能重活一世,让他再次拥有她,这是多大的幸运,若是这幸运被收回了,若是她再死在了他的前面……不,那样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想。 凤云倾的心里一阵阵的暖,他是多么的在意她的生死啊。 可是…… “子华,我比任何人都更珍惜我自己的命,”凤云倾道:“我这次来是要找齐药材给你解毒的,不是来送命的,刚才被烈火毒蟒缠住,虽有些痛苦,但我是很清醒的,我觉得我能对付这毒蟒。 之前,我本来也想喊你过来,这林子距离营地不远,我多开几枪,你自然会察觉,只是,我想要变成强者,就必须不断的实战中成长,若是连一条蛇都对付不了,往后如何对付一些个居心叵测的人? 但是今日,确是有些冒险了,我保证,往后再有这样的事情,我定然估量好自己的实力再出手,就像你一样,提前将所有的可能都算好了,就能无往不胜?” 最后这句话,颇有些恭维讨好的意思了。 轩辕夜阑的嘴角的凝重,这才稍稍散开了些许。 凤云倾说的没错,只有强者才能无所畏惧,他在她练武时,对她残忍,也是想让她尽快成长起来,毕竟,她终究是个独立的人,不能与他融合为一体,他自然也不能无时无刻的保护她。 分明,自己当初修武也吃尽了苦头,可是知道她要吃苦,他心里就疼的厉害。 但是疼,他也只能先将之放下,转而,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是自己从帐篷里离开的?” “是啊!”凤云倾道:“我觉得自己领悟了,就很自然的走出了帐篷,到外面试一试……”说到这里,凤云倾转过身,很开心的望着轩辕夜阑笑:“子华,我学会轻功了。你瞧!” 她足尖一点,身子就往后轻盈盈的飞跃了去。 不仅速度把握的刚刚好,且,不需要借助任何的支撑点,就能在半空之中如鸟儿一样飞起。 轩辕夜阑大吃一惊,这哪里是轻功,这是玄术才到达成的飞行术!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的轻功也不完全算是轻功,再厉害的轻功,都需要有依托,实际上,也就是跳跃的更高、更远,不需要依托便能飞身很长一段距离的,那便是融合了玄术的,所谓独门的绝妙的轻功,不过是参透了众人认知之外的一些东西。 当年,他修武的年纪小,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便告知了他诀窍,他后来才得以修习成功。 可凤云倾……莫非凤家的祖上也有什么高人不成? 还是,凤云倾的上上世,那个高科技时代的古医武世家有什么明堂? 小蛋帮她的? 想着,轩辕夜阑飞身上前,跟上了凤云倾。 凤云倾明显感觉到吞了那烈火毒蟒的蛇胆后,她这轻功越发的轻盈了,便是稍稍分分心,亦丝毫无损,三十年的功力啊,她这算是捡了大便宜了。 虽说后面可能会有些麻烦事,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船到桥头自然直! 凤呼呼的在耳边吹过,有些凉,心里却畅快极了。 待两人都落到营地,脚踩着地面,凤云倾就欢欢喜喜的对轩辕夜阑道:“子华,瞧见了吧?我学会了轻功。” “你与我说说,你是如何学会这……轻功的?”轩辕夜阑问。 “倒也没有什么诀窍。”凤云倾道:“便是知道,你在我身边歇息,我心中觉得安稳,什么都没多想,一心修习心法,有风从外面进来,吹到我的脸上,我忽然想到小蛋是由超微粒子构成的,它能化成实物与形式,那么,人,也是实物的一种,天下武学,也是各种形式,万物生于自然,得自然的力量,而各有不同,那么武学与力大抵也是如此。 若是我顺于自然之力,比如风,那么力与风到我想去的地方,我便也能去我想去的地方,我这么想,就这么试了,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万物自然之力! 轩辕夜阑真的惊讶了,他之前还以为凤云倾是有什么秘诀和得了什么帮助,未曾想这全都是她自己悟出来的,难怪她说了好几次“领悟”了。 “倾倾,你很聪明,很有天赋!”轩辕夜阑道:“我也有必要告诉你,你领悟出来的,并不是轻功,而是玄术之中的飞行术!玄,是超脱武学之外的力量,玄力越高,造物的本事就越大,承天和御龙家的那些人,千方百计的修习,人人都想成为造物主。可他们谁人也想不到,你,可以靠自己的领悟,修得玄力。” 凤云倾脸上的笑顿时收了回去。 这不是武学的轻功,却成了玄学的飞行术? 造物主?莫非就是像女蜗那样可以创造人和万物那样的主宰? 承天和御龙家的人竟是痴迷与此,难怪对权利、金钱、地位等种种世人追逐的东西都不曾动心,专心隐世修习了……所谓无欲无求,原是有更大的野心! ------ 马上中秋节了,小伙伴们,素素祝你们中秋快乐! 关于更新:因为素素要回去孝顺一下长辈,今晚,明晚和后晚是保底更新,周一回来继续加更。爱你们~ 第210章你想要一场怎样的婚礼 若是能修成造物主,随心所欲的创造人与万物,建造一个尊我为神的世界,那才是真正的至高无上,承天、御龙家的人,还真是目标远大。 “我倒是觉得,眼下的苍生都未曾顾好,就想成为造物主创世界,若是造物主那么好当,人类都要灭绝了!”凤云倾冷漠的道。 原本,她还对承天和御龙这两大神秘家族有些向往,可这样一来,她觉得那两大家族也不过如此,一点敬仰的感觉都没有了。 “他们那点本事,还成不了造物主。”轩辕夜阑道,似乎根本没将那两大家族修习玄术的事情放在眼里。 “不管是轻功还是玄术,这东西用来逃命倒是极好的。”凤云倾笑着道:“等我将它休息的更精妙一些,往后万一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危险了,我也能跑啊。” 若是一般人,估计这会儿就要送凤云倾三个字了——没出息。 轩辕夜阑也只是微笑着看着她,道:“对,有危险就跑,保住自己才最重要。” 不一会儿,烈风等人回来了。 “主子,那烈火毒蟒的血属下等人暂时用不完,便都装起来了,烈火毒蟒的尸体也已经妥善处理。” “嗯。”轩辕夜阑看了一眼天色。 这会儿,云层倒是散开了,有一点月色上来,林子里虽有层层的雾气,然,到底不是身后不见五指了。 “都休息好了?”轩辕夜阑道:“那就上路。” 烈火毒蟒的血能让人精力充肺,正好趁机再赶一赶路,早日赶到青州。 夜里赶路,更安静些,静的凤云倾只要稍稍往后靠,便能听到轩辕夜阑的心跳声,马儿往前跑着,难免有些无聊,跑了一段路,凤云倾主动和轩辕夜阑说话:“子华,这一去,我们大婚的衣裳怕是不能绣成我之前想要绣成的那样了。” “倾倾之前想要绣成什么样子呢?”轩辕夜阑问,声音被风吹的有些哑,他便往前靠了靠,贴着凤云倾的耳朵,呼出的气都喷吐在她的耳际,引发她一阵阵的颤栗。 凤云倾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想在你的衣裳上绣上些特别的花样,如今,怕是只能绣些简单的云纹了。” “云纹就很好,只要是你亲手绣的,我就很欢喜。”轩辕夜阑道,他想了想,又道:“倾倾,你如此关心我们的婚服,想要嫁给我,我心甚悦,不如你想一想,等我们回到皇城,那大婚仪式,你想要如何进行?” “这个,我早就有些想法了。” “嗯?说说看。” “等到了大婚的那一日,我定是很早就会被小竹喊起床,她会给我梳洗,我穿上我亲手缝制的嫁衣,等着你上门来迎亲。” “我不想全程都蒙在盖头里,我就直接用一层赤霞蒙在头上,既能蒙住我的脸,也能让我看清楚自己大婚的过程。” “我的夫君是轩辕乃至整个天下人人趋之若鹫的优秀男儿,他会骑着灵气十足的战马威武的出来在我的视线里,只要看一眼哪怕有些朦胧的场面,我就能确定这是我想要的婚礼,和我心爱的,想要嫁的人在一起,成为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然后呢?”轩辕夜阑问,听到凤云倾这么说,他觉得自己的心情都飞扬了起来。 她说,他是她心爱的,想要嫁的人呢。 优秀什么的都是别人说的,他一点都不在意,可她说他优秀,他便无比的欢喜。 “然后,”凤云倾接着说:“我就坐在花轿里,礼乐一路到达摄政王府,我让凤家的铺子都歇业,让他们都出来,沿街给一些孩童发糖果,发小红包。” “等到了摄政王府门口,你会下马,踢过轿门,亲手掀开帘子,牵起我的手,带着我跨进摄政王府的大门。” “我们从宾客间走过,收获许多的祝福,三拜天地,三拜父母,三拜彼此,谢天地有情,能让我重生一世,再与你在一起,谢父母恩德,孕育我的肉体,让我来到这人世间,体会一切美好,谢你能于千千万万人之中,选择了我,愿意与我共同走完这一辈子。” “如此姻缘礼成后,我还不想马上就被送入婚房,我想留下来,说一说我与你相识相知的过往,让所有人见证我们的幸福和喜悦,也让所有人都知道,从那一刻开始,你,轩辕夜阑,就是我凤云倾此生此世的夫君,就算是要做一个悍妇、妒妇,我也不许别的人将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这整个的过程,我还要请画师画下来,不用画的太大张,书册那么大就好,然后我就能将之做成一本册子,精心的珍藏起来,若是我们幸运,能一路到白头,到那时,我再拿出来看看,定然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还有,我要准备一束鲜花,在仪式结束后抛给未婚的男女,若是谁人能抢到这花,就能将我的幸福传递下去,很快获得属于他(她)的美好姻缘。” “还有还有,我还得准备一个信物,你和我都有的,大婚的仪式过后,我们都戴在身上,除非死亡,绝不拿下来……” “倾倾,我不知,你竟是想了这么多的,”轩辕夜阑将凤云倾抱的更紧了些:“我不知你竟是这般在意我,在意我们的大婚的,那个上一世,我不知道的那个上一世,我是不是太委屈你了?” 她追着轩辕珏跑的时候,他气的发疯,一心只想将她抓回来,囚禁在自己的身边,后来两人经历了这么多,她答应嫁给他,许多的事都顺着他,他以为这只是她采取的策略,可原来她也是想要和他过一辈子的,她也是承认和他一起是幸福的。 ——原来,他只要给她一点点的自由,一点点的宽容和体贴,她就会回报给他这么多的惊喜。 她依然没有全然的信任他,却愿意和他在一起,嫁给他,守着他,直到白头…… “倾倾,轩辕烨与我说,我们那一世,是没有大婚仪式的,是否?” 没有仪式,没有她欢喜的那些东西,他也没有给她自由和宽容,没有尊重她的心情,没有让她知道他才是幼时与她定下约定的小夫君,没有给她一点点机会,也就扼杀了自己的机会,难怪那一世,他们的结局那么悲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对不住她。 “轩辕烨说的这话倒是真的,”凤云倾道:“那一世,我光顾着怎么从你身边逃开,你也就光顾着将我一次次抓回去了,我想趁着大婚的时候逃,你自然不会给我资格机会,就只是将府里布置了一下,挂了一些红绸子,便宣布我是摄政王妃了。 事实上,你就是从花嫁船上将我绑回摄政王府后,你就没有再让我回过凤家,直到你去了战场,凤家被……” 提到那样的事情,凤云倾刚刚愉快的心情瞬间就变的冰冷了起来。 那以后的悲痛绝望,只要稍稍想一想,都还在她的灵魂里颤抖。 “不说了,我累了。” “倾倾,我……”轩辕夜阑正想对凤云倾说些什么,前去探路的人回来了:“王爷,前方遭遇塌方,将官道拦住了,过不去了。” “塌方?此处?”轩辕夜阑觉得有些惊讶:“此地百年内都未曾塌方,怎的忽然塌方了?可曾细查?” “这个……不曾。”报信的侍卫有些惭愧的道。 “那便去查!”轩辕夜阑沉下了脸色:“查塌方的原因,查塌方的四周有没有马蹄印,有没有脚印!” “是,王爷。”那两人赶紧回去查了。 凤云倾忙问轩辕夜阑:“这塌方莫非还能人为造成?” “自然能!”轩辕夜阑道:“我早知有人阻我去青州。” “褚云逸?”凤云倾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轩辕夜阑最大的敌手。 “或许是,或许不是,”轩辕夜阑道:“阻我之人,恐不止他一人,轩辕珏和皇兄其他几个儿子的母族也在去往青州的路上。” “轩辕珏的母族不是已经被处理了吗?”凤云倾有些不解:“其他几个皇子,好似还未成年?” “处理的也不过就是嫡系的那些人,皇兄仁善,不会将远亲都赶尽杀绝,未成年的皇子也是皇子,他们的母族,只要有心,就会早早的谋划,对于他们来说,我这个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是他们将皇子推上皇帝位的最大威胁,他们就算不敢明着与我为敌,不时的跳出来咬我一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只是……”轩辕夜阑将视线落到远处,清冷的月光下,林深山高…… “此次树木茂密,多生花岗石岩,却是去往青州的路上,不易发生塌方的地方,若是真有塌方,人为的可能性太大,可要人为造成塌方,却不是一两日便可以做的,除非,用什么特殊的方法。” 也就是说,这塌方一点都不简单!极有可能,塌方不是目的,而是另有阴谋。 ——凤云倾聪慧,很快就明白了轩辕夜阑的意思,神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要说造成塌方,放在高科技时代,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 ------ 前方高能!! 第211章发S也得挑人 火药! 唯有火药能炸开坚硬的山石,造成大面积的塌方。 可这个时代会有火药吗? 等等!! “风的味道变了。”凤云倾忽然皱了皱眉头,如是道。 若是旁的人,只会当凤云倾在说胡话。 风,怎么会有味道呢。 但轩辕夜阑却马上就凝重了神色,万物皆有灵,风又为何不能有味道呢? “警戒!”他低吼了一声,就将凤云倾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很快,他高强的修为便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 有杀手! 成半包围的方式而来,一共九人,踩叶无声,个个都是一流的高手。 “倾倾,有杀手来了,你稍后便跟在我身后。”轩辕夜阑这句话刚落音,一个黑色的物体便已很快的速度飞了过来。 不,不是一个,是十多个。 “暗器!”有侍卫大喊了一声,拿了剑想将那东西挡住,谁知,那东西竟“砰”的一声炸开了。 那侍卫被莫大的力量震的飞到了半空中,又重重的砸在地上,就已经晕了过去,血肉模糊。 “不好,是惊天雷!”轩辕夜阑神情一惊,忙搂住了凤云倾的腰,带着她一起迅速的闪躲开。 “轰!”他们原本站的地方,果然被那东西炸开了一个坑。 威力惊人。 竟然果真是火药!火雷! 这种冷兵器的时代怎么可能会出现杀伤力这么大的东西? 好在,这种惊天雷也只有这么十几枚,躲过去之后,也只有两人重了重伤,只是那些杀手紧跟而来,一出手,无一不是死招。 奇怪的是,这些杀手不知是有些眼瞎还是领了特殊的命令,全都只对付轩辕夜阑的那些侍卫,烈风也在内,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却不在此列。 难道有更厉害的高手在等着随时袭击轩辕夜阑和她?——凤云倾如是想。 却发现轩辕夜阑的神情竟放松了下来? 他四下里扫了一眼,而后冷冷的道:“现身吧!红九卿!” 凤云倾瞪大了眼睛——红——九卿?!不会就是之前那个试图睡了她的公子吧? 那红九卿的细胞能异常再生,寻常的刀剑,根本杀不死他,那时,他放过了她,她还答应帮他解毒呢,事实上,这段时间,她忘了为那件事情费心了。 这么长的时间,她也就是帮轩辕烨解了蛊毒,本来是要换心的,可是救一人,便要杀一人,凤云倾还是做不到为了救轩辕烨夺走别人的生命,哪怕是个死刑犯。 于是,她让小蛋反复的扫描,并一再的调养轩辕烨的身体,直到确定以轩辕烨的身体条件,可以支撑着做手术……将那蛊虫从轩辕烨原本的心脏中取出来。 如此也好,自己的心脏总也不会出现什么排异反应。 ——这已经是凤云倾做的很不容易的一次手术了。 红九卿的身上的那种毒,却要更麻烦一些,是以,她是想等给轩辕夜阑解毒后,再好好的研究。 可若是红九卿这就找过来了,她是要给人家交待一声的吧? 一抹红影出现在林子的上空,不过须臾,就到了跟前。 “轩辕夜阑,别来无恙。”红九卿从半空之中,轻盈盈的落到地面,站在距离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五步远的地方,一身红纱衣在风里扬起,雌雄莫辨的脸一半在月光中,一半在阴影中,薄唇微微勾起,噙着一抹不辩意味的笑,说是风华艳艳也毫不为过。 如此的男子,带着女性的阴柔,美的令人胆战心寒,身后的殊死拼杀,他似乎毫不在意,他似乎是从黑暗和杀戮里生出来,却又未曾沾惹了那等阴冷和腥臭。 “倾倾,别来无恙。” 就这么几个字,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脸色都变了。 轩辕夜阑自然是容不得旁人如此亲昵的称呼他心爱的妻子,凤云倾却听出了红九卿话里面的意思——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人情呢! “红九卿,说话注意些。”轩辕夜阑语气冰凉的道:“说吧,你出现在此地,意欲何为。” “有人花了大价钱,找到红楼办事,如今生意不好做,上门的人少了,能做一单是一单。”言下之意,他接下这单,是缺生意做了,而缺生意可不就是缺钱。 “承天家有点石成金之术,还会缺钱?”轩辕夜阑道:“你红九卿身为承天家的家主,果真将那一个江湖小楼当成自己安身立命之所了不成?” 未曾红九卿回答,轩辕夜阑又补上一句:“可是要本王的命,你有那个本事吗?” 一句话,言语里的威压和狂妄便显露出来,如山河日月一样的压向红九卿。 “点石成金之术,也不过是个障眼法,哪里能比得上真金白银?”红九卿只是不在意的道:“再说,承天家的那一堆老顽固,我躲还来不及,要钱的时候,从家里拿总是要受那些个规矩限制,不如自己做生意赚钱啊。” “唉,夜阑,你板着脸做甚?你瞧瞧你,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个又冷又臭的脾气,九卿何时说过要你的命了?你轩辕夜阑的命啊那是留给天下苍生的,九卿若是要了去,岂不是对不住天下苍生,万千生灵?再说九卿跟你是什么关系啊?我们都好了这么多年了,九卿哪里舍得要你的命呢!” 这话说到后面,竟还带上了几分委屈的意思,似乎是责怪轩辕夜阑将他的意思想茬了,误解了他。 凤云倾顿时就有些想歪了——红九卿这什么意思?怎么说话酸溜溜的?难道——红九卿喜欢轩辕夜阑?! 凤云倾的脑子里顿时就补出一出出无比火热的场面,两个同样俊美的男子,演绎一场生死大爱,各种缠绵悱恻,各种悲欢离合,各种…… 这么想着,她再看向轩辕夜阑和红九卿,忽然有一种自己不是当了他们之间的三儿的感觉。 “要发、骚,去别处!”轩辕夜阑的脸色更加黑沉沉:“明说吧,你到底意欲何为。” 凤云倾差点笑出声来 发!骚! 亏的轩辕夜阑说的出来,不过,这词用在此时此刻的红九卿身上,还真够贴切的! 红九卿一瞬间收回了自己的笑,面色阴冷如霜。 “轩辕默的母族花金十万两,买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断手断足,终生残废!” 轩辕默?凤云倾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个人,然后发现——轩辕默不是轩辕明烈最小的儿子,今年刚满三岁? 才三岁,他的母族就开始为了他算计上轩辕夜阑了? 还花了十万两黄金?觉得十万两请杀手就能扳倒轩辕夜阑? 好有——脑残的气质! 只是,红九卿你就这么将雇主的身份说出来真的好吗? 买轩辕夜阑终生残废她可以理解——无非就是不希望轩辕夜阑手里的权利越来越大,以后再算计起来会更难,(虽说这轩辕默的母族委实有些自私自利、目光短浅,竟丝毫不考虑轩辕没了轩辕夜阑,那褚云逸分分钟打过来怎么办?到时候别说将轩辕默推上皇帝位,就是轩辕默能不能成功的长大都不一定了。) 可是,他们还要她凤云倾终生残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凤云倾还能损害那个三岁小屁孩的利益了? “你觉得本王和本王的王妃就值区区十万两黄金?”轩辕夜阑只是淡漠的反问。 “轩辕的摄政王,御龙家的家主,四国首富的女儿,医毒双全的异世之心,随便一个身份,十万两黄金,太便宜了些,”红九卿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凤云倾,接着道:“是以,本尊只是最近闲的慌,带几个属下出来活动活动手脚……” “本尊自然不会让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断手断足,但这损失可得算在你们身上,五十万两黄金吧,本尊也好去跟雇主说,你们给的价钱高,生意没做成。” “不过,夜阑,若是你愿意与本尊打一架,分出个胜负来,这钱,你不仅可以不给,本尊再送你五十万两黄金,如何?” “你已经输了。”凤云倾忽然道。 “什么?”红九卿转过头,望向凤云倾。 “我说你已经输了,”凤云倾淡淡的解释:“你不觉得有些头晕?四肢无力?一、二、三、倒!” “扑通”一声,红九卿竟真的倒在了地上。 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动作的,就连倒下的姿态也是分外好看。 这一次,他的眼里有了真正的惊讶:“你……对本尊做了什么?” “给你下了点药。”凤云倾耐心的解释。 “如何下的,本尊竟一点都未曾察觉。” “通过风。”凤云倾给了一个有些玄幻的答案。 事实上,是小蛋动的手。 十步之内,小蛋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得将药或者毒下到目标的身上,更不要说红九卿此时与她之间的距离,不过五步远了。 “是什么药?竟能对本尊产生如此影响?”红九卿又追问:“本尊可是百毒不侵,不死不灭之体,倾倾上次见过的,不是吗?” 他喊她“倾倾”的语气与轩辕夜阑喊她的语气截然不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意味,让凤云倾的心微微发痒。 第212章若你死了,我就睡了你的女人 “便是能让你头晕目眩,四肢无力的药。”凤云倾道:“我自己配的,还没取名字呢,你是第一个用上它的人,不如,便叫醉红?或者醉九卿?” “醉九卿?好名字。”红九卿道,显然更满意后面这个名字:“如此说来,本尊倒是荣幸,能得摄政王妃亲自研制药来对付本尊,只是不知道倾倾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莫非是因着上次九卿亲自动手,脱了倾倾的衣裳,想要与倾倾红帐欢、好,偏倾倾是个不欢喜被压的,想要反过来压九卿,才刻意研制了能放倒九卿的药?” “你……”凤云倾的脸色顿时变了,这红九卿怎么如此恶劣?他分明就是故意当着轩辕夜阑的面,将之前那件事重新提起来,还说的这么暧、昧! “红九卿,你想多了,”轩辕夜阑猛地一把将凤云倾拉到了自己的怀里,冷冷的道:“本王的妻子自然只会想与本王在一起的,上次你帮着梁蓝和轩辕珏,算计本王的妻子,本王还未曾找你算账,你倒是主动提起来了?说吧,你是想断了后,还是自戳双目!” 那一次,红九卿竟然还脱了倾倾的衣裳?竟还想对他的倾倾做那等事情? 该死! 这……这么严重? 凤云倾觉得有些不妥,赶紧阻止轩辕夜阑:“子华,其实,他……他也没对我做什么事,我答应替他找解毒的办法,他就放过我了,说起来,是我欠了他人情。” “你欠他什么人情?”轩辕夜阑道:“他明知道你是我欢喜的人,还故意接梁蓝和轩辕珏的生意,还不惜自降身份,扮演红楼公子,他狡黠如狐,便是放过你,亦是权衡了利弊,奸恶之人中途罢了手便不是奸恶之人了?笑话!” “夜阑,你这话就说的不如倾倾的话说的好听了,圣人尚且说回头是岸,本尊中途罢手,怎的就不能算是人情了?不过,这件事,本尊还真有些后悔呢,”红九卿慢悠悠的道,似乎一点不觉得自己正面临着轩辕夜阑的怒火危机: “现在想起来,本尊抱着倾倾的时候,温香软玉的感觉当真美妙至极,尤其是倾倾的肌肤胜雪,细腻光滑,让人摸了一把,就想摸第二把。如此尤物,难怪就连夜阑你都入骨入髓,视若至宝。 不过,好东西要学会分享,倾倾如此美好,不如,你分我一半啊,一三五我来,二四六你来,还有一日你我一起上?” 凤云倾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气的! 她在心里大骂,该死的红九卿,你才是东西,你全家都是东西! 还一三五,二四六,简直无耻至极……等等! 这不是以周(星期)为单位的计算方式?这个世界有这种计算方式吗? 没有! 所以,红九卿是……穿越来的? 老乡? 这样的猜想,让凤云倾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一时之间,情绪变的极其的复杂。 轩辕夜阑已经忍不住动了手。 长剑出手,冲到红九卿的身边就是一阵剑光闪动。 等他停下来的时候,红九卿身上的那一身红纱衣,早就化成了千片万片,整个人都似乎变成了一句血肉模糊的尸体,断手断足不说,就连脸上的五官和两腿之间的命根子都被毁了。 这样的情景,实在骇人不已。 可红九卿却一声都没吭,那张破碎的嘴巴还在说:“砍的好,再砍,再砍。” 都这样了,还活着? 凤云倾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红九卿,而后,就看着这具破碎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起来,这个过程中,红九卿皱了眉头,想必还是有些疼痛的,但是不一会儿,他就重新变成了一个完整的人,鲜活的,肌肤光洁的,没有一丝一毫伤痕的一个人。 只是,这一次,却也是个赤、条、条的人。 ——衣裳已经被轩辕夜阑毁了的。 这样的一幕实在过于诡异,若不是已经见过一次了,凤云倾可能就惊呼出声了。 怎么可能真的有人能变成稀巴烂了还能恢复如初?这是一个人啊,又不是一个泥塑,坏了可以再重新捏一个。 可眼前的事实就这么发生着。 ——不管是断后和戳瞎双眼,对红九卿来说都只是很小的事情,坏了,他再自生一个不就好了? 出于医者的本能,凤云倾这一次是真的对红九卿的不死不灭之身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子华,别砍了,他不怕这个。”凤云倾上前,抓住了轩辕夜阑的衣裳。 同时把头偏向了一边,表示自己对地上这个裸、男很是嫌恶。 轩辕夜阑自然也知道红九卿不怕这个,他认识红九卿多年,因着红九卿总与他作对,且一张嘴巴委实无耻,他不止一次砍过红九卿,每次也都不过是发、泄一顿罢了。 红九卿的武学修为不如他,打不过他,他也弄不死红九卿。 “他是不怕这个,一个被族人毒药喂养成的不死之躯,活在这世上就是“神”一样的存在,怕什么生死苦痛?”轩辕夜阑凉凉的讽刺。 “轩辕夜阑!你杀死我啊!我等着你杀死我呢!你有本事,你现在就杀死我啊!” 红九卿的情绪总算变了,一双眼睛徒然变成了血红,经过一次再生,凤云倾下的药也被他化解的差不多了,他跳起来,就与轩辕夜阑缠打在了一起。 高手过招,凤云倾哪里看得清什么招式,只能见到刀光剑影不断来回,从地上打到空中,打到林子里,又打回空中,回到地上,红九卿的身体好几次“砰”的摔成一团肉泥,又恢复成人形,飞身追上轩辕夜阑,继续拼杀…… 半个时辰后,两人终于同时落在了地上。 红九卿自然又是面目全非、血肉模糊,轩辕夜阑也不轻松,衣袍好几处都碎裂了,渗出血来,发冠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发丝凌乱的散落,脸色也不太好,勉强用剑撑着,才不至于像红九卿那么狼狈的趴在地上。 ——这是凤云倾第一次见到轩辕夜阑被人打到毫无形象。 在她两世的印象中,他一直都是站在神坛上的男人,武功高深莫测,没有任何人能让他有丝毫的惊慌,自然也就无人能将他打败 可今日这般,便是赢了,也赢的挂了彩。 且,他应该不止是受了外伤,还有内伤! 凤云倾只扫了红九卿一眼,就冲到轩辕夜阑的身边,将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轩辕夜阑没有拒绝,一口吞了下去,才解释道:“倾倾,我无事,莫要担心,这个疯子,便只是想激我与他打架!” 那边,红九卿已经大笑了起来:“哈哈,痛快!这一架打的真痛快!” “轩辕夜阑,你不愿与本尊打架,本尊还不是如愿了?”恢复如初的红九卿伸手接过属下递过来的一件红袍,披上走了过来。 凤云倾也将轩辕夜阑扶了起来。 “如此说来,你果真将倾倾看的比你自己的命还重要呢,本尊今日不过随便几句言语,你便与本尊通通快快的打了一架,那往后,你可就要注意了,本尊很有可能会从倾倾这里下手哦。” “你敢!”轩辕夜阑的语气冷如寒冰:“不许你这么叫倾倾。” “不许啊?”红九卿抿了下嘴,无所谓的模样:“那就叫云云好了,一个意思,是吧?” “不许你打倾倾的主意,否则,本王灭了承天!”轩辕夜阑怒火中烧,将周围的温度都燃烧的抬高了好几度。 “灭了承天?好啊!本尊巴不得御龙家主你早日灭了承天呢!”红九卿笑嘻嘻的道:“好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算计你一回,瞧见你露出真情绪,也是难得,五十万两黄金不日送上,再送你一个消息——褚云逸在我这里买了些东西,准备对付你,你可要小心了。” “若是死了,我找不到人砍我了,大概会睡了云云,气的你连做鬼都不安宁!” 说着,红九卿就笑着飞身离开。 “前方的塌方是你做的吗?”轩辕夜阑追问了一句。 “姓褚,且人已经过去了。”空中红影消失,只余下一句话,远远的传过来。 ——塌方,是褚云逸做的,且,褚云逸已经跑到前面去了。 能造成塌方事故,褚云逸买的,大概就是惊天雷了。 凤云倾看着重新恢复了平静的营地,再看看那些侍卫,没有一个人死,但每一个人的状态都有些狼狈……她觉得自己很不能明白——红九卿此人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若这样的人与她和轩辕夜阑为敌,死穴在哪里? 若能能成为朋友,这样的朋友,也委实太奇葩了! “他最恨活着!”轩辕夜阑似乎能明白凤云倾在想什么似的,干脆拉着凤云倾坐下了,道:“如今红九卿这人盯上了你,你该对他多了解些了。” “你说。”凤云倾也很想知道多一些关于红九卿的事情,她对红九卿好奇,主要还是想通过了解搞清楚红九卿到底是不是高科技时代的老乡! 第213章他不是哥,他是叔 “他是承天家的嫡系,”轩辕夜阑想了想,找了个口子,开始说起红九卿:“承天家对玄术的痴迷丝毫不亚于御龙家,甚至更甚,并且,他们确实做出了一些成绩,诸如点石成金之术,返老还童之术,青春永驻之术,穿墙术,瞬息转移之术等等,却无一不是用极为阴损的方式达成的。 是以,承天家的人虽修成这些术术,却伤了阴阳平衡,亏损了自己的身体,导致短命,过去二百余年,承天家的人,即便是再强壮,亦没有超过四十岁的。” “四十岁也算是返老还童?青春永驻?”凤云倾提出质疑。 轩辕夜阑解释:“承天家的人早熟,几岁的孩童就与常人十余岁差不多,四十多岁算高寿,返老还童是回到常人四五岁的模样,青春永驻是回到十余岁的模样,自然,以及回去了,也过不了几年,就会死去。 是以,承天家的人薄情,人丁稀少,到了近几十年,承天家的人为了保命,自然就研究起了不老不死之术。 红九卿的父亲,是承天家真正的嫡系,与他的母亲成亲后第二年,就死于术术之下,好在死的时候,妻子已经怀孕。 红九卿的母亲怀着身孕,便被承天家多方逼迫——他们认为,嫡系血脉纯正,更能出术术奇迹,便部分日夜的关注着红母以及还是胎儿的红九卿的情况,红母心生恐惧,担心自己的孩子会被承天家的人所害,便多方谋划,趁着年关族人松懈之时,逃出了承天家。 她寻了一处小山村住下,只道夫君得了恶疾去世了,村民老实善良,纷纷接济她,保了她安稳的生下了孩子,她让孩子跟自己信,取名九卿,因着是九户乡民帮了她,再加上之前大夫诊断是个女孩,小字卿卿,也是动听。 后生的是男孩,红字九卿,却也不难听。 只是红母没想到,生下孩子的第二日,就被承天家族的人找到了,她抱着孩子想要再次逃跑,却不小心跌下了深崖,承天家的人用飞行术将孩子接了过去,却将她扔下生生的摔死。 这以后,红九卿就改名承天九卿,被带回了承天家。 红九卿两岁之前,过的还算愉快,可是两岁之后,承天家的人就发现他似乎三魂少了两魄,痴痴傻傻的不似正常的孩童,然根骨奇佳,身体亦比常人强壮的多,不管照顾他的人多么疏忽,他是被冻还是被晒,是被饿还是意外吃了毒,竟都一点小病都没有。 于是,承天家的人看到了希望,他们认定这是嫡系血脉的珍贵之处,有一位长老私下里喂了很厉害的毒给他,他也抗住了,那长老不仅没有受到任何的惩罚,其余的人还纷纷的效仿。 这以后的十余年,承天九卿都是终日与各种阴损之物、毒物以及各种术术在一起,不分昼夜,不曾停歇,而这十余年,他再没能吃过一粒米饭,一根面条,甚至是,一口干净的水,他吃的是——童子的血,处、子的骨,龟鳖的眼珠子、各种毒药等。 他活的越健康,承天家的人就越疯狂,他们已经不曾将他当成一个人,而是一个可以让他们健康的药,不老不死之身的希望,他们膜拜他,也用最阴毒的方式炮制他,直到有一日,他们认定承天九卿已经是个神来,于是,他们提出了想要分食神的肉,饮神之血,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变成承天九卿。 他们朝着他磕头,打着冠冕堂皇的借口——承天家的嫡系该为全族人而牺牲,牺牲他一人,换得承天家所有人的不死不灭。 可事实上,承天家便是子嗣单薄,也有数千人,不可能每人都能迟到承天九卿的血肉的,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将他放在血池里,让成千上万的嗜血虾去咬他,那些位高权重的人就吃他的血肉,其他人就吃血池里的嗜血虾、喝血池里的血水…… 那一年,承天九卿周岁十九,月圆之夜,周围围满了承天家的人,他却忽然睁开了血红的眼眸,神智恢复清明。 第一把刀子落在他身上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将那刀子刺进了那人的心脏。 他确实已经修成了不死不灭之身,他开始对承天家的人展开报复,为自己的母亲报仇,也为自己不被当成了人的这么多年报仇。 那时,他没有任何的武学修为,也不懂任何的术术,就只凭着一股子狠劲去屠杀承天家的人,然而,这就足够了,他伤了残了可以迅速的恢复过来,他们却不可以,一天杀不完,他就杀两天,一月杀不完,他就杀两月,一年杀不完,他就杀三年! 一个不死不灭的人,即便是倒下了,还能无数次的站起来,无数次的扑向那些所谓的高手。 不过,清醒之后,他变的很聪明,也不过用了三年,就杀光了所有的仇人,坐在了承天家主的位置,他仇恨承天的姓氏,便又改回了母姓。 同时,创建了一个属于自己的江湖门派——红楼。 可是,在家主的位置上坐了不过两年,他却开始研究怎么死去,红楼存在的最大目的,也是为了收集各种死法,要么解毒,要么去死,没有第三种选择。 用各种阴损之法修成的不死不灭之身,于这世间不容,便会一次次的反噬,他一月一次小的毒发,一年一次大的毒发,每月的毒发,会让他痛不欲生,每年的毒发,会放他变成三四岁的幼童,四肢无力,全身不断的流血,变成这世上最不能自控的废物。 他恨!他想死,却不管怎样都死不了。 一次意外,他与我打了一架,我将他砍成了一堆烂肉烂骨头,结果那一次,他竟躲过了变成孩童的噩梦,虽还会毒发,却到底能够掌控自己的身体,于是,他以后每年,都会在毒发之前,来激怒我,想让我与他打架,想让我多砍他几次。” 凤云倾听到这些,只觉得万分的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世上竟有人如此的仇恨活着,不死不灭之身,多少人心之向往,却让红九卿那般的痛苦,他……竟也有些可怜。” “当时我第一次见到他,医毒系统提醒我他体内带毒,我却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毒。” “嗯,”轩辕夜阑道:“红九卿此人,性情乖张,不按常理出牌,但他那毒未解开之前,他大抵也不会有别的心思,但是以后怎么样,就难说了。” “不是说不能解吗?”凤云倾道:“多砍几次就能减轻症状,这倒是稀奇,想来,这么多年,他也是想了很多的办法的?他有多大的年纪了啊。” 红九卿看着不过是二十余岁的少年公子呢。 “约莫与皇兄差不多的年纪吧。”轩辕夜阑道:“却也不是谁人砍他都行的,只有我拿着我的佩剑方才能行,他试过让别人砍他,也试过将我的剑拿过去,但都不能,具体为何,我与他至今都未能弄清楚……” 说到这里,轩辕夜阑却忽然像是想起来很重要的事情似的,猛地转过身,盯着凤云倾:“红九卿方才说,那一次,他脱了你的衣裳?可是真的?” 凤云倾的身体徒然僵住了,整个人都落在了轩辕夜阑的阴影里,心头不由的升腾起一股子寒冷——这件事,还真是真的。 她不能对他说谎吧? 可若是实话实说,以他的脾气,肯定会生气的吧? 他的怒火…… 一瞬间,她的记忆就回到了上一世,他无比残忍的对待她的一幕幕。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赶紧的解释:“这个……子华,我觉得他那时其实也就是想要试探试探我,言语动作上虽轻佻了一些,后来,到底也放过我了。我想他与你早早就认识,该不是对我感兴趣,是对摄政王妃感兴趣。” 言下之意——你可别迁怒我啊,说到底,我都是因为成了你的王妃才被红九卿惦记上的。 “而且,我当时还用寒魄刺他了,若是不然,我又哪里知道他是杀不死的呢。” ——你看,我还反抗了,而且反抗有效,未曾失去了清白…… 可是凤云倾这话说了许多,都没见轩辕夜阑有什么反应,她的心就悬了起来。 ——这男人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这不会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吧? ——他不会正在心里想着怎么惩罚她吧,诸如上一世那样,将她往死里做?或是扔在水里做? ——这里没有水,只有林子,那不会是要绑在树上狠命的做吧? ——只有前进没有后退的那种? ——只有开始,仿佛没有结束的那种? 这么一想,凤云倾连灵魂都恐慌了起来,她挪了挪自己的脚步,想要马上逃走。 如果,用她刚刚学会的那个什么飞行玄术,能不能跑过他啊? 轩辕夜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伸出手,一把将凤云倾拽进了自己的怀里,而后,紧紧的抱住了…… 第214章轩辕夜阑心里的秘密 “倾倾,抱歉,是我让你担惊受怕了。”轩辕夜阑抱着凤云倾,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轻声的道,声音微微有些黯哑,语气很是诚挚:“若不是我一定要将你留在我身边,或许你就不会面临许多次的危险了,说起来,也是我私心了。” 凤云倾顿时有些惊讶——轩辕夜阑不仅没有责怪她,还跟她道歉了? 这时,她又听到轩辕夜阑说:“我素来性子冷淡,轻易不愿与人言语、相处,我行我素惯了,又掌控着轩辕的军政大权,自然是没少得罪了一些眼皮子浅,心眼狭隘之人,更有一些政敌和内外敌手,我自是不怕他们做什么,可是你若是因此处于危险之中,我便不得不考虑要多做一些事情了。 很抱歉,你与我在一起,会很辛苦,然而,我离不开你,放你走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不会发生的,这算是我如今唯一的私人,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必须留在我身边,你最好愿意,若是不愿意,我也会想办法让你愿意的。——你且放心,那些胆敢对你动心思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看,这就是轩辕夜阑,明知那些事情没有那么轻易的就能解决了,可偏偏他就是如此的狂妄,像是丝毫没有将那些放在眼里,对凤云倾也是一无既往的霸道。 但,这才是轩辕夜阑啊。 前世里,他性子还要更为阴冷、狂霸一些,只当她是他的私人物品后,便容不得旁人再沾惹分毫,哪怕是谁人远远的看上她一眼,都能让他情绪失控。 可是这一世,他却从一开始就选择了尊重她,给她一定程度的自由,虽说一开始是她争取的,可后来的每一次,却都是他提前、主动做好的。 信任这种东西,本就是双方的,她先退了一小步,他就退了一大步,真要算起来,他待她的好比她待他的好要多很多。 如今知道这样的事情,竟也没有迁怒于她,只道是他让她担惊受怕了,这样的包容和宠爱当真让她的心暖暖的。 “子华,我知,我早知与你在一起,是不容易的,可既然我们此一生就不可能分离,有些事情自然不必多想,不管遇到任何的事情,好的事情,我们一起分享,坏的事情,我们一起承担就是,我凤云倾也不是温室里娇弱的小花,你且等着,我早晚会成长会一棵能与你比肩而立的大树!”凤云倾如是说着,眼里一片坚定。 大树吗?轩辕夜阑的微眯,倾倾,若是你能想起一切,莫说是大树了,便是这天地,也再困不住你…… ——那件事情,得抓紧了! “红九卿此人,若是不主动找你,莫要与之多做接触,”将某些心思强压下去,轩辕夜阑转而说了另外的事情:“他性子太偏激,若是主动找你,你便告知于我,我出面与他说话即可。” “啊?”凤云倾道:“可是,我确实已经答应了要帮他寻找解毒之法的。这答应了人家的事情,总不好不做的吧?” 她是真的对红九卿产生了兴趣,想要搞清楚他不死不灭的原因,就像是一个大夫面对疑难杂症时会想尽一切的办法去治疗,还因为红九卿说的那几句话,她想知道红九卿到底是不是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轩辕夜阑皱了皱眉头,明显有些不欢喜。 他沉默了一下,道:“如此,你也得知会我,或是带这雨煞等人在身边,确保自己的安全。” 他将一只手放在凤云倾的脖子上,另一只手轻柔的抚摸着凤云倾的脸,有些无奈的道:”倾倾,你非池中之物,总要翱翔于九天之上的,你想做什么,我不会阻你,可是我会担心你,你知道吗?我寻你不容易,九天尘埃里,一错过,就会是千万年。” 后面的半截话,凤云倾有些听不懂,但轩辕夜阑鲜少表露出这种带着一些……悲伤的深情来,这使得凤云倾没来由的有些心酸,她忙道:“子华,我不是说要与红九卿怎么样,只是我怀疑……我怀疑红九卿的灵魂可能并不是这个世上的。” “嗯?”轩辕夜阑的神情严肃起来:“为何如此怀疑?” “他之前说的那个一三五、二四六是我上上世——就是那个高科技时代的时间计算方式,一月有四周,一周有七日,周一到周五是工作的时间,周六到周日是休息的时间。 你不是说吗,他十余岁以前都是痴痴傻傻的,忽然从血池里清醒过来,才神智清明。 我们那里有一种说法,叫穿越,灵魂穿越到异世,补全一个人的魂魄,或是自己的魂魄完全的替换原主的,便是灵魂穿越。 若是灵魂穿成妇人胎儿,自生血肉身体,那就叫重生。 是以,上一世,我带着高科技时代的记忆重生在母亲的腹中,成为凤府的大小姐。而红九卿,我怀疑他是魂穿! 且,他之前说了一句“异世之心”什么的,我感觉他好像是知道我的来历的,若是如此,他是敌是友,尚不能分辨,是以,我便想,若是能多接触他几次,或许对他的了解便能更深一些?你……你觉得这样好……好不好?” 轩辕夜阑想要马上就回答“不好”,可是看到凤云倾期待的眼神,听到她如此小心翼翼的与他解释这些事情,他却又沉默了。 他方才自然也是听到红九卿说“异世之心”了,他以为是那个意思……可是原来,竟还有别的意思? 红九卿竟很有可能与倾倾是同一个地方来的? 这真是太危险太……让人恼火了。 倾倾与轩辕烨已经有了他不曾知道的上一世,便是因着那一世,轩辕烨瞧着倾倾就多了别样的心思,好像只有看到倾倾,轩辕烨在这世上才有寄托,才感觉自己是在活着似的。 那倾倾如今觉得红九卿可能与她是一样的人,那她是不是也会因此对红九卿有什么特别的心思?红九卿那人……可是比褚云逸要难缠多了! 不行!倾倾是他的,一直都是他轩辕夜阑的! 哪怕倾倾不会对红九卿产生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他也接受不了…… “倾倾,这件事我会去查,你就不要多管了。”轩辕夜阑说了这话,语气已经冰冷了下去。 “若是你想研究红九卿,等青州的水患,江州的旱情解决了,我去割他几块血肉下来,让你研究。”轩辕夜阑又补上这么几句,已然有些嗜血的意味了。 凤云倾知道自己若再坚持下去,定会惹恼了轩辕夜阑,只好暂时不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了。 她犹豫了一下,问轩辕夜阑:“那个……惊天雷,我其实也是知道怎么做,可能比红九卿这些的效果更好,你……想不想要?” 将高科技时代的火药带入这个世界,本是有些不合适,可既然红九卿、褚云逸都已经开始用了,轩辕夜阑没有,岂不是会吃亏? 她终究还是私心的偏向自家的男人的。 “你知道怎么做?”轩辕夜阑微微有些惊讶:“那东西,确是杀伤力极大的暗器,据说当初红九卿做出来这东西,也花费了很大的气力。” “那定是因着他本不是这方面的人才,不过是看过几个土办法,便只能依着记忆做一些东西出来。”凤云倾这么说。 这其实已经等于是认定红九卿与她之前的那个世界有关系了。 “少量的原材料,小蛋那里肯定能兑换出来,若是再多一些,我想在这世上找一找也是能找到的,只是……”说到这里,凤云倾有些犹豫了:“只是这东西做出来,若是用在战场上,或许能百战百胜,须得妥善保管,若是让心怀不轨之人得了去,怕是会给天下百姓带来灾难。” 火器弹药对上大刀长矛那绝对是压制性毁灭性的胜利! 凤云倾也不知道将这东西做出来是好还是坏。 她自然是信轩辕夜阑不会滥用火器,可若是让别的人知道了,就未必了。 但就在这时,她忽然又想起轩辕烨说的,上一世,轩辕夜阑用了很快的速度就将褚国灭了,后来又覆灭天下,为她陪葬……那如若那时,他也是认识红九卿的,他后来是不是跟红九卿做了交易,用了许多的惊天雷? 那是罪孽! 血染天下的罪孽! 老天让她和轩辕烨重活一世,就是为了改变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可她刚才还…… “子华,我……”能不能收回我刚刚说的话? 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怕你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那便不用,便是没有惊天雷,我轩辕夜阑上了战场,也是百战百胜的。”轩辕夜阑望着凤云倾道:“倾倾,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你谋得千千万万年的安稳,只要你愿意在这安稳下欢喜的活着。” 活着我的视线里,永远永远也不要再离开我! 凤云倾轻笑了一声:“子华,我怎么觉得今晚,时间在你嘴里忽然就变的浩无边际了?” “我倒是没想那么多,我觉得千千万万年太久,我这一世先与你好好的在一起便够了。” ------ 大家有没有猜到什么呢?其实子华和倾倾的身份都不简单哦,从一开始,子华缠上倾倾的时候就有埋下伏笔啦,现在才说出来哦,嘿嘿~动动脑子,觉得后面的故事会怎么发展呢? 第215章她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轩辕夜阑深邃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红九卿说前面的塌方是褚云逸做的,并且褚云逸已经过去了,这个消息属实吗?”凤云倾问轩辕夜阑。 “该是属实的。”轩辕夜阑道:“此事,他诓骗我们对他无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红九卿不会去做。 “那我们要怎么办?塌方造成道路拥堵,肯定是过不去了,疏通的话要花很多的时间,若是褚云逸有什么阴谋,我们早些过去阻止他会比较好的吧?不如,”凤云倾看了一眼两边的林子:“我们绕路?” “那便绕路吧!”轩辕夜阑点头。 “这四周的地形有人熟悉吗?知道怎么还能最快的穿过林子走到那边的官道上去吗?若是不熟悉,我们是不是找个老乡带个路?”凤云倾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用,”轩辕夜阑道:“我熟悉。” 这天下的每一处地形,他都是熟悉的。 凤云倾顿时有些惊讶,这种小地方都熟悉?她的夫君好……厉害! “那让烈风他们收拾一下,我们就走吧?”凤云倾说着,见轩辕夜阑点头了,就转身走向那些侍卫,有很多都受了伤,她就拿了药出来让他们自己用上,想了想,又给每人都分了一个小香包。 巴掌大的香包,用特殊的布料做成的,上面还绣着小花,袋口用红线系紧了,怎么看都像是姑娘家用的东西,是以,烈风这些大老爷们儿拿在手里,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妃,这个……香包就不用了,若是我们身上的血腥味儿重了,我们去前面的溪水里清洗一下就好了,这个香包,我们戴着,不太合适,再说主子就没告诉过您,这个香包……不能什么人都送的?” 香包寄情,王妃不知道没关系,他们可不能让王妃被王爷误会了啊。 这么好的王妃,他们本事不济被红楼的人伤了,能得到王妃亲自送药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呢。 凤云倾看了看众人尴尬的脸色,才意识她没先解释清楚就给了香包是有些不大合适。 “这并不是普通的香包,”她道:“这是各种药材做成的布包,里面的那些个药材能有效的仿制毒虫毒蚁叮咬和一些毒物的靠近,还能给人提神,增加夜晚的敏锐度。 我们马上就入林子里,夜晚进林子,危险性更大一些,我便拿了这些药香布袋给你们,自然,这药香布袋不是我做的,那是小……小丫鬟做的,凤家在皇城有药材铺,小丫鬟们做些布袋子装些药材卖给长期在外面跑的人,销路很好的。” 说到这里,为了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凤云倾还加上一句:“至于本王妃亲手做的东西,那自然是要送给你家主子的,你们就是想要,也得不到的。” 烈风等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原是这般,是属下等人误解王妃的意思了。” “王妃精心为属下等人准备这药香布袋,属下等人对王妃感激不尽。” 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平日里出任何,一些个小痛小样的自然没有放在心上,但小痛小样不代表就不难受啊,如今凤云倾这么贴心的为他们准备东西,防止他们收到毒虫叮咬和毒物伤害,委实让他们有些感动。忙将这药香布袋都挂在了自己的身上。 “拿来!”轩辕夜阑走过来,朝着凤云倾伸出了手。 “什么?”凤云倾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亲手给我做了?拿来。”轩辕夜阑方才站的明明有些远,这耳朵倒是挺尖的。 凤云倾这才反应过来,忙拿出一个刺绣精美的药香布袋放在了轩辕夜阑的手上。 烈风等人一看,顿时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身上挂的药香布袋是王妃刺绣的了。 瞧瞧主子手上的那个,用的料子就已经不是寻常布料了,那重工的刺绣,大气的款式,尤其系带上还坠着没有丝毫杂质的避毒珠,与他们身上那只有一朵可怜小花的药香布袋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王妃,诚不欺他们啊,他们的药香布袋肯定是小丫鬟做的,保不齐,还是学徒那种! 可是,再仔细看看,为毛雨煞的又颇为好看?那花也不是单独一朵,而是绣着一朵精致的曼珠沙华? ——好吧,这也想得通,雨煞是女孩子,爱漂亮些,不与她比较。 轩辕夜阑仔细的看了看那药香布袋,表示满意,却又问凤云倾:“你自己的呢?” “有,有的。”凤云倾赶紧拿出一个情侣款的药香布袋麻利的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轩辕夜阑这才愉快的将那药香布袋也戴上了。 “一刻钟后,出发。” 收拾那些个帐篷什么的,再派一个人回去给后面的大部队传命令,告诉他们这里塌方了,让他们将路面挖开,差不多了。 褚云逸早早的去了青州是吗? 轩辕夜阑嘴角一勾:“烈风,用御龙家的玄术传话青州,让他们留意褚云逸进城之后做什么,将他给本王看的死死的,特殊时期,若有纰漏,定不饶恕。” “是,主子!”烈风接了命令,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叠的小图片,每一张图片上都画着一只小鸟,形象极其的逼真。 轩辕夜阑从中间随便的抽出一张,捏在指间,忽然往空中一抛,那纸片上的画的鸟儿竟就真的扑棱棱的飞了起来,若不是那双眼睛散发这幽蓝的光,竟是与普通的鸟儿无异。 凤云倾看得颇为惊奇,轩辕夜阑之前说承天家有点石成金之术,那他这一招难道叫点画成鸟? 她望着那只鸟儿飞远,眼睛都有些发直,这就是玄术吗?好厉害的模样。 “若是想学,回头我教你。”轩辕夜阑见到凤云倾的模样,颇为宠溺的摸了一下她的头:“不是很难学,你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能学会。” 夸她聪明呢,要教她很厉害的玄术呢? 凤云倾的心里顿时美滋滋的了…… 准备妥当后,大家就从东边的林子往前走了,正是凤云倾之前杀过那烈火毒蟒的地方。 凤云倾的心里又有疑问了:“子华,我们怎的不走到那塌方之地,再行绕路?” “塌方在两山之间,皆是峭壁,人好走,马不行,过了林子,还需要马才能加快行程。”轩辕夜阑耐心的解释。 凤云倾顿时觉得自己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夜里赶路,山高林深,果真是漆黑的一片。凤云倾好几次没瞧清路,差点被藤蔓扳倒,都是轩辕夜阑及时的拉扯住了她,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说是不给他添麻烦的,但好像还是拖慢了大家的行程,于是,她跟小蛋要了一盏可以提着的灯,照着点路,才走了快些了。 因为这一举动,让烈风有些惊奇:“王妃,你的袖子里,怎么连灯也能藏住?这……有点大吧?” “你闭嘴!”轩辕夜阑瞪了烈风一眼:“本王将储物戒提前送给王妃了。” “主子?那是御龙家的至宝……”烈风的话说道一半,瞧见轩辕夜阑的神色,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储物戒,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类似小蛋有的那种储物功能一样吗? 轩辕夜阑已经贴着他的耳朵,与她说了:“便是能储存一些死物件,大抵能存下一座城吧,本王平日里懒得装运东西,便会戴着,给你了。” 话音刚落,凤云倾就感觉轩辕夜阑牵起了她的手,将一枚戒指套到了她的大拇指上。 她低头一看,这东西,外观像是一枚扑通的碧玉扳指,只是上面雕刻着一些极为细腻的花纹。 “这就是储物戒?”凤云倾小声的对轩辕夜阑道:“可是这不是御龙家的至宝吗?你给我做什么?”就为了掩饰小蛋的存在?这也太奢侈了。 “我有……那个就行了,这个你自己戴着方便一些的,你拿回去。” “我还有一个。”轩辕夜阑说着,抬起自己的手让凤云倾看的一下,正是他平日里戴的那个扳指:“这东西有一对,你那个是小一些的,刚好套在你的手上。以后不太重要的物件,就放在里面,也是可以。” 这种东西还一对一对的? “那……这个怎么用?” “心想事成。”轩辕夜阑道:“你学会了飞行术,便是入了玄术的大门,这使用的方法和你之前与我说过那些意念思想什么的差不多。” “如此,我便明白了。”凤云倾点头。 “倾倾,我背着你,你先看看那储物戒里我给你准备的一些东西。点算清楚了,以后想要什么,好往外拿。”轩辕夜阑说着,就已经走到凤云倾的面前,稍稍蹲下了身子。 凤云倾望着轩辕夜阑宽阔的后背,有些愣住了。 他要背她? 她想起前前世的时候,总有人说,如果一个男人愿意在你面前弯腰,愿意让你在他的背上放肆,他肯定是真的爱你的。 ------ 今天实在累趴,先更新一章,莫打莫打,明天给大家补 第216章我的就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凤云倾的心又暖了几分。 “倾倾,怎的发愣了?上来。”轩辕夜阑见凤云倾半天没有动静,回过头,催了一下。 凤云倾这才挪过去,小心的抱住了轩辕夜阑的脖子,将自己的身子贴在他的背上,稍稍往上跃了一下,他就顺势抱住了她的双腿。 “好了,现在,静下来心来,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吧。”轩辕夜阑说着,就大步往前走了。 事实上,凤云倾贴上来的时候,他也有些异样的感觉,毕竟,他从没有背过女子(小时候的凤云倾除外),这么一具娇软的凹凸有致的身子贴过来,差点让他有些把持不住。 定力什么的,只要面对他的倾倾,就总是失控。 凤云倾不知轩辕夜阑的心思,她已经运用意念进入到了轩辕夜阑给的储物戒中。 他说是一座城,她以为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道,竟真的是一座城。 且,不仅仅是面积,而是整整齐齐规划的过的城,足有皇城那么大,有山有水,有花有草,用金砖或者美玉砌成一个又一个储物室,没有顶,四四方方的,还分好了类别,每一个储物室上面都贴着牌子,苍劲有力的大字写着所储藏的物品,有金玉银器,布匹衣物,各种粮食,各类药材、各类生活用品等等,最让人惊赞的,是左边那是一座黄金山。 自然,这里面的东西是人为搬运进来的,也就不存在有什么废物,就连一根草,都是珍惜的品种,凤云倾走马观花的看完,心里只有一个字——豪! 她嫁的男人简直快要豪的没有边了! 但是,她好喜欢这种豪啊。 说是不能运死物进来,有些药草倒是直接的生长在地上,且长的很是茂盛。 大概,只是不能运活人活的动物什么的进来? 凤云倾在这储物戒里走走停停,并不知道外面的怎样了,也不知道轩辕夜阑一直都背着她,翻山越岭,直到顺利的穿过了塌方之地。 此时,天也亮了。 凤云倾才意识到自己在这储物戒里待的时间可能是长了一点,赶紧收了意识,睁开眼眸。 光有些晃眼睛,她又闭了一下,才重新睁开。 发现自己这会儿已经躺在了轩辕夜阑的膝盖上,他就坐在溪水边,大家应该是在这里修整。 “这……天亮了?” 她竟在储物戒里待了大半夜? “我怎么会……那么久?”关键是待那么久,她也才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唯一稍稍研究了一下的,也就只有那些药草了。 “无事,他们都以为你累了,睡着了。”轩辕夜阑问:“可看好了?” “那些东西都是我的了?”凤云倾决定确定一下,别空欢喜一场。 “自然是你的,”轩辕夜阑毫不迟疑的回答:“我的东西便都是你的,就连我,不也是你的吗?” 他今日心情不错,还有兴致打趣她。 “可是你给的东西太多了,我都才草草的看了一遍,天都亮了!”凤云倾此时的模样,颇有些小女儿家的模样。 她发现轩辕夜阑似乎总有给不完的东西,她以为他能拿出赤霞锦就很难得了,谁知他还有天丝,她以为他给的生日礼物足够丰厚了,他给的聘礼更多,她以为给了那么多的聘礼,他就没什么东西了,他自己也说差不多了,谁知道还有一个城的东西…… 这个男人,到底是累积了多少的东西?却都送给了她? “以后有的是时间看,”轩辕夜阑笑着说:“若是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便告诉我,那储物戒沾惹了我的气血,我也能进去,回头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去给你拿来,然后放在里面,让你慢慢的看?” “子华,你对我真好。”凤云倾很认真的说:“我以前怎么就瞎了眼睛,没有看到你的好呢?” 以前吗? ……也是好的吧? “你若是觉得对不住本尊,以后,便也要对本尊好一些,只对本尊一个人好,知否?” 凤云倾笑了:“好!”还用上了本尊了。 这是什么自称?跟红九卿似的,莫非是御龙家主的自称? 可是本尊本尊的,感觉好老哦…… 笑着笑着,凤云倾忽然感觉到周围有异样,忙对轩辕夜阑道:“子华,有人来了。杀气很重!” “嗯,我发现了。”轩辕夜阑点头,随即下令:“你们去处理一下,本王不要活口。” 是褚云逸的人,他们制造的塌方,就等在这附近,想着再拦一拦路。 他刻意在溪水边修整就是为了等这些人来。 “螂臂挡车,不自量力!” 刀剑声起,是身后烈风等人已经和褚云逸留下来的人拼杀在了一起。 昨晚才和红楼的人交过手,轩辕夜阑带的这些高手不仅没有变弱,反而身形更快,出招更稳更准更狠,不到一刻钟,对方二十余人,全部都斩杀,确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越战越勇,说的就是他们这种高手吧。 凤云倾看得激动,眼里满是崇拜。 如果,她能早日成为这样的高手…… “地上弄脏了,影响了王妃看风景的心情,你们将尸体拖到林子里去埋了。”轩辕夜阑扫了凤云倾一眼,语气有些阴冷的下达第二道命令。 那些侍卫包括烈风再内,都有些傻眼了。 啥?还得帮敌方清理尸体?这可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啊,一包化骨粉下去不就完事了吗? 王爷今日是不是嫌他们昨晚过林子太慢,或者见王妃睡着了,就说了一些不文雅的话,惹得王爷不高兴了,这是变相的惩罚他们呢? 不得不说,烈风你真相了,可是更主要的是——你们刚才战斗的姿势有点帅,引起了凤云倾的崇拜,可是倾倾的崇拜什么的,那本该是摄政王大人的专属! “莫要看了,他们那点花拳绣腿,还不值得你花功夫研究,若是想研究上乘武学,储物戒里有一处藏书室,里面有一半的书是修武的,挑你看得上眼的随便翻翻吧!” 摄政王这话说的漫不经心似的,他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这是——吃、醋、了!呢? ------ 今天实在累趴,先更新到这里,明儿加更! 第217章与阎王爷抢命 很快,众人重新上路,过了午后,却又遇上大雨倾盆而下,轩辕夜阑担心凤云倾淋在雨里会生病,凤云倾却坚持要继续走。 “子华,是我自己要跟着你们来的,我自然不能再拖慢了你们的行程,我是你的妻子,你能扛的,我也能扛。”凤云倾将身子缩进雨衣里,眸光坚定的道。 她穿的雨衣,是从小蛋那里兑换来的,按人头,给每人都兑换了一套,是高科技时代的产生,不仅能防雨,而且保暖性也很好,丝毫不笨重,比之前大家身上穿的好太多了。 这一次,倒是没人问凤云倾这些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了,他们相互称赞着凤家工匠的手艺有多好多好……凤云倾只当什么都没听到。 “那就继续前进。”轩辕夜阑挥手道。 这一路下去,却都是雨天,也遇到一些褚云逸的人阻挠,都被一一处理好了,可是还没到青州,路上就开始有逃难的灾民了。 有钱人拖家带口的逃,还能有马车和雨伞雨衣避着雨,穷苦人家只能在雨里挨淋,一脚水一脚稀泥巴的往前淌,这种阴冷的天气,一个不小心就会生了病,再加上没有干燥的地方生火,没有药汤治疗,沿途竟开始有了病重而死的尸骨。 “怎么会这般的严重?”凤云倾皱着眉头道:“在我的印象中,青州这次的水患是得到了及时的解决的,也没有听说过灾民流露失所,死伤无数的事情发生啊。” 难道是因为重活一世,有些事情终究还是会不一样的? “或许,这就是褚云逸的手段,”轩辕夜阑一个眼神过去,烈风心领神会的拿出化尸粉,将路边的死尸处理掉,这个季节,尸体虽不如春夏那般容易腐烂,滋生蚊虫和病菌,造成时疫,然潮湿多雨,却也是难说的。 “去找个靠谱的人过来问问,青州那边是什么情况。”凤云倾道。 “是!”雨煞领了命,走进了那些灾民之中。 不一会儿,就带回来一家人。 男人长的壮壮实实的,看模样颇为老实,妻子穿着的衣裳虽然是旧衣,倒是有几件像样的首饰,怀里抱着一个看起来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后面还跟着穿着蓑衣的三位老人。 这家人有一头驴子,驴子上放着沉重的包袱,也已经是不堪重负了。 那男人过来就问:“谁是大夫?快给我娘子看看。” 雨煞解释:“主子,这女子刚生产不久,身下见红,刚刚在那边差点晕过去了。” “来,我看看。”凤云倾上了前,身后号上女子的脉,又让小蛋扫描她的身体状况。 小蛋给出了结果,该女子刚刚生产,恶露未能及时的排除体外,下、身伤口裂开,有血崩的先兆! “快,将她移开干净温暖的地方去。”凤云倾对雨煞说,同时给了女子一颗药丸子:“你先将这颗药吃了,保命的!” 女子倒是没有什么防备之心,拿了药丸就要吃下。 那男子却抓住了她的手,问凤云倾:“这是什么药丸?你果真是大夫?你可别诓骗我们?”在他的印象中,多数大夫都是男子,且都年纪较大,女子多为医女或者只负责熬煮药汤之内的事情。 可面前的这女子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不说,模样还如此的年轻,果真是医术厉害的大夫? 男人的话刚落音,那女人的身子又是一晃,竟是直接朝后倒了去,只是母亲的本能,让她扔紧紧的抱着孩子。 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女子的身下裙子迅速的被血染红了…… “快,将人送到帐篷里去!”凤云倾也没空和那男子多解释了,马上上前,抢了那颗药丸掰开了女子的嘴巴让她吞咽下去,又迅速的拿出银针,扎入女子的几大要穴,同时一手撑着女子的身体,一手抱过了孩子,递给雨煞。 “不准碰我娘子和孩子!”那男人见凤云倾给女子塞药丸子的时候下手很重,竟是抬起女子的下巴迫使那颗药丸子滑进喉咙里,又见凤云倾竟然抢走了孩子交给别人,还以为凤云倾是要害他的妻子和孩子,顿时就想要阻止凤云倾,他冲过来,伸手就要去拽凤云倾。 轩辕夜阑直接一掌过去,将他逼的后退了好几步。 他没有用内力,且刻意的放轻了力道,还是使得那男人往后好远,“扑通”一声坐在了泥水里。 “我家女主子的药丸,千金难买,今日能救你夫人,那定是你祖上积了德,休得再打扰我家女主子救人!否则,你就等着给你夫人收尸吧!”烈风亮出了剑,冷冷的道。 那男人这才安静了一些,见侍卫们将女子抬入已经搭好的帐篷里了,他也赶紧的跟了过去。 “孟良,我看这位大人是真的在救芸儿,他们穿的雨衣虽然怪异了一些,可是出门能带着这么多厉害的护卫的。非富即贵,你说话仔细些,莫要冲撞了人家。” 后面的老人上前来,劝了劝男人。 那男人犹豫了一下,朝着轩辕夜阑拜了拜,道:“这位……公子,我方才也是太过于担心我娘子的病,这才……毕竟人心隔肚皮,我与你们萍水相逢,这灾荒之年,你们若是……” “不必解释。”轩辕夜阑语气冰冷的道:“今日倾倾救你了你夫人,你夫人的命就是倾倾的,她想如何便如何。若非你方才没有真的碰到倾倾,你的手,已经没了。” 这样疏离而阴冷的态度,让男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差点就跪下去。 心里却颇为不舒服:“你这是什么意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难道你夫人救人就是为了要别人的命吗?那我们……” “不救了是吗?”轩辕夜阑冷冷的反问。 没等男人回答,他已经下了命令:“烈风,去,让倾倾别救了,将人拖出来,还给他,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既是萍水相逢,何必浪费时间与精力去救人?人心到底隔肚皮,灾荒之年,轻易就听信留言,抛弃乡土之人,本就不值得救!” 他指着这条路上的灾民,冷笑一声:“青州乃是屯兵之地,当年筑堤建坝,将百姓皆移至高地,坝下所居,皆是我轩辕水军,便是洪峰到来,堤坝决口,还有水军将士用血肉之躯去挡,如今将士未退一步,他们却仓皇离乡,这是叛逃!百姓无罪,却也无情!轩辕立国数百年,若人人皆是如此,大厦早就倾塌!” 这话刚说完,轩辕夜阑又愤愤的补上一句:“实在寒我轩辕将士之心!寒我之心!” “去,马上将人拖出来!不救了!” 说到这里,轩辕夜阑竟是真的动了怒了。 “主子,这……”烈风看了一眼身后的帐篷,有些犹豫。 他能理解自家主子,当年青州水患,就是主子一手治理好的,已经保了这么多的安稳了,今年天灾,主子和王妃放弃挑好的大婚日子,不分昼夜的赶过来治理,谁知道还未靠近青州,就见得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却拖家带口逃走的人。 逃也就罢了,还逃的如此的狼狈,连生死病痛都不顾了,委实让人气愤。 可是真要不救了吗?主子最关心百姓疾苦,若是真的不救了,损了一条人命,让那刚出生的孩子就没了母亲,主子……会难受的吧? 主子如今身中剧毒,本就担着莫大的风险和苦痛,若是再…… “没听到本王说的话吗?去!”见烈风半天没有动静,轩辕夜阑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 本王?那男人马上注意到轩辕夜阑的称呼,大吃一惊。 什么王? 不管是什么王,都是轩辕的王爷啊! 他吓的“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小人该死,小人……” “子华,怎的又发脾气了?”好在这时,凤云倾已经结束了救治,匆匆走了过来,直接抓住了轩辕夜阑的手:“你着急归着急,他们不过是些小老百姓,将话说清楚就好,你这般乱发脾气,可是会将人吓坏了。” 轩辕夜阑身上散发的冰冷寒气这才收了回去。 雨小了许多,只有些细细的雨丝了,他便将头上的雨帽拿了下来,凉凉的扫了一眼地上跪的人,转过身,放缓了语气:“那妇人,如何了?” “她生产的时候造成了撕裂性的伤口,该是刚刚生产完就开始奔波或是在奔波途中生下的孩子,方才造成了血崩,好在出血量不是很大,我已经将她的病情控制住了,但是,再不能淋雨受寒或者奔波劳累了,就连亲自喂养孩子都不行了,否则,必死无疑!” “你们可听清了?”雨煞已经用一件干净暖和的衣裳将孩子包了起来,此时,也是冷冷的对那男人和那三个老人说:“女人生产,本就是和阎王爷抢命,抢赢了,能得一条新生命,若是输了,就得赔上自己的命,刚生产不好生在家里歇着,却狠心带着她和孩子在外面风吹雨淋的,她和孩子若是活不下来,那就是你们害的!” 第218章天水无根却有毒? “这……”那男人早已经被吓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 之前说话的那老人赶紧道:“是!这都是我们的错,实在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让芸儿和孩子背井离乡,冷风冷雨的奔波,可河里的水越长越高,好多人都说堤坝就要决口了,我们这几把老骨头死了不要紧,总还是要给家里留个后……若不是万般无奈,谁会愿意离开家乡,死在异地啊!” “青州的情况有这么严重吗?”凤云倾皱眉:“你们亲眼看到河水上涨?堤坝挡不住?” 烈风也道:“青州的堤坝,乃是当年摄政王率领数万的军队筑建起来的,哪里会有那么轻易就决口了?就算有心人破坏,不是还有驻留的水军和州府的官员在吗? 青州府的州长洛鸿川,乃是清正廉明,有大才能之人,当年摄政王还道他有宰相之才,将他留在青州为官,那是屈才了,前有堤坝,后有水军,州府官员也都是好官,你们到底有什么好怕的?” “大人有所不知,”那老人的神情变得有些伤痛:“洛大人已经于五日前,亡故了。” “什么?”轩辕夜阑一惊:“叔德亡故了?”叔德,是洛鸿川的字。 “是的,不止是洛大人,就连刘大人、张大人、赵主簿、周县长、郑县长,方县丞……青州、陌州、随州、洹州、成州五大共有一条大河的州县,一夜之间,死了二十七位官员,个个都是好官啊!” “后来有人说,今年的灾不止是河水涨的快,更要命的,是那河水都是有毒的。那些好官,整日里在堤坝上守着,受了河水的毒害,才死去的。” “大河里的水有没有毒小民不知道,但我们村上的井水里确实发现了毒,毒死了好几个人,我们村上的那口井,是与大河相连的,他们都说,这就是大河里过来的毒水,村子里就那么一口井,有毒的水不能喝,那就没有水喝了,没有水喝,也是个死,小民也是不想我们一家人都死绝了,这才答应了儿子,离开了村子……” “没有水喝?”雨煞道:“这天上落的水不是水吗?井水有毒,你们不会拿些器皿接雨水用吗?天水无根,本就是再干净不过的水了,你却道是因为没有水喝所以带着刚生产的儿媳妇和婴儿离开,这也太可笑了吧?” “简直就是多年前的河神要人一样的可笑!”想到多年前那荒唐愚昧的一幕幕,雨煞的眼里结了冰。 “可是有相书师说,这次天灾就是老天爷给的惩罚,河水有毒,井水有毒,天水也是有毒的,不过,他给我们熬煮了药汤,喝了药汤的人才能在雨水里走动,如若不喝,也会中毒而亡,小民就亲眼看见一个人没喝药汤,跑到雨里面,不到一刻钟,就死掉了,且全身乌紫,皮肉溃烂,死状极其的凄惨呢!” “河水、井水、天水都有毒?”轩辕夜阑冷哼了一声:“褚云逸,好大的手笔!” 凡是有水便有毒,这不是人为的又是什么?而这个让人有毒的人,除了褚云逸,还真是不做第二人选想了。 五日之前,那些官员都死了? 那定是褚国的杀手做的!难怪褚云逸要早早的跑到他们的前面去,竟是为了暗杀轩辕的官员! 他是以为这样,就能让青州大乱,而后,他再去江州闹一场,就能让轩辕大乱,而后,他好趁机出兵,跨过轩辕的边疆,成全他覆灭轩辕,称霸天下的野心吗? 如此阴损恶毒,将人命比草贱,将仁义道德全都舍弃之人,哪里还配得上做什么天下之主?! “老人家,我们正是要往青州去,我与你明说,你儿媳妇不能再往前走了,你的孙子也有病,母亲不能喂养他后,他定然是要日日都吃热食的,否则,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是一生病弱,他们娘俩唯一的活路就是与我们一起回青州,孩子我们的人会照看,我也会一路为你的儿媳妇救治…… 选择你们自己做——如若你们现在就要将人带走,我们亦不会阻拦,若是愿意与我们一起回青州,你们一家人给我们做个向导,多告诉我们一些你们知道的关于青州等地的事情,这救治我便不收你们钱财了,等到了青州,还会将你们妥善安置。 但,还有一点我也要说明,此次青州等地的灾祸并非天灾为主,而是人祸为主,我们去青州,便是去解决这些事情的,是以,与我们一起走,也是有风险的。这风险也未必就比你们继续往前走小了。” 那老人犹豫了一下,问:“夫人,小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您与……大人的身份?” 去解决青州的事情?这是多大的身份才能办的事情啊。 就这么十几个人,当真就能办了? 若是天灾,天灾不可挡,若是人祸,那做那些事情的人定然是穷凶极恶之人了。 “我姓凤,字云倾,(小字倾倾)我父亲封号“仁”。”凤云倾只说了自己的身份,轩辕夜阑的,他没说,她自然不会说。 但这已经足够了! “凤?仁?”地上的男子猛地抬起头:“富商凤家,德义仁王?您……您是永安郡主?那……” 他转过头,看向轩辕夜阑:“大人是……摄政王?” 永安郡主凤云倾婚配摄政王轩辕夜阑,这是连三岁小儿都知道的事情! 轩辕夜阑没看地上的男人,只淡漠的道:“起了吧,泥水里凉。” 没有否认,就是默认。 那男子顿时被吓呆了,哪里还敢起来,赶紧“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小人该死,小人不知是摄政王和王妃,方才还质疑王妃的医术,还对摄政王无礼,小人真真该死。” 那三个老人听了,也是赶紧的想要下跪。 轩辕夜阑做了个手势,烈风等人没让他们跪下去。 那老人更是连连说:“回去,小民一家人都跟着摄政王和王妃回青州去,摄政王就是小民们头顶的天,若是小民们连摄政王都不信了,这世上也就无人可信了,小民们这就回青州去,摄政王和王妃到了,青州就一定能保住,一定能保住的!老天爷都要给摄政王和王妃让路的!” 凤云倾有些惊讶,她和轩辕夜阑可信度有这么高?能让老天爷都让路? 主要,还是因为轩辕夜阑吧? 第219章这是血债,须得血偿 “那小人去将这消息告诉同村过来的人。”男人站了起来,似乎是想弥补自己刚刚犯下的错,便说了这样的话。 “孟良,你站住!”男人的父亲又道:“你还嫌给摄政王和王妃添的麻烦不够多吗?” 他走上前,压低了声音对孟良说:“难道你还没有听出来,王爷和王妃的意思,青州等地的水有毒那都是敌国的毒计,那我们这次回青州,面临的就不仅仅是天灾了,还有些别的。 王爷王妃肯带着我们一家人,那已经是我们家祖上积德了,若是人再多了些,就是给王爷王妃还有这些将军们添负担了。” 这老人,倒是个通透之人。 这也不是他自私,而是他能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等人又只有十几人就过来了,那定是没有跟着大部队走,如此,去青州也就不便大张旗鼓了,可若是将他们村上的人都喊上,那就等于是将轩辕夜阑等人的身份都说出去了。 况且,如若水中有毒果真是敌国所为,回去确实是有危险的,想来是他儿媳妇的情况不得不回去,王妃才愿意带上他们的,说是帮忙当个向导,可这青州之地,摄政王也不是第一回来,未必就需要向导了。 想的越多,老人越发觉得自己一家人应该回去,也应该尽可能的帮轩辕夜阑等人做一点事情,哪怕是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也好。 那叫孟良的男人显然没有自己父亲想的多,即使父亲已经解释过了,他还是一副迷茫的模样,但父亲说话是算数的,是以,他点了点头:“那……都听你们的,我……我去看看芸儿。” 转过身,他再也不敢直视凤云倾:“王妃娘娘,可……可以吗?” “去吧!”凤云倾道:“既然你们一家人心里都有数了,称呼我和子华,夫人和公子便可。” “是!夫人。” 稍稍休息了一下后,众人便继续往青州前进。 那老人知道的事情倒是很多,带着凤云倾、轩辕夜阑等人绕开了有许多逃难的灾民的大路,转而走小路回青州,不仅少了许多麻烦,而且节省了一半的路途。 走了约莫半日,凤云倾还是忍不住与轩辕夜阑说起“水有毒”的事情。 “子华,你说褚云逸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方法,竟然让与那河水相连的五大州府都染了毒?” “你怎么想的,说来听听。”轩辕夜阑却又将问题递回给了凤云倾。 “我觉得那井水定是有毒的,可河水和天水该是无毒的。”凤云倾道:“井水投毒容易,因为到底处于半封闭的情况,能在较短的时间内造成多人中毒,可也会随着活水的不断替换而将毒素稀缓,重新变成无毒。 可河水的水量很大,加之一直在下雨,洪流涌入,即便是下毒,也根本维持不了多长的时间,或许连一刻钟都不可能,如此,又如何能害人呢?至于天水就更加不可控制了。 是以,我猜测那些官员是死于褚国杀手的暗杀,而后,他们放出河水有毒的谣言,又在井水中下毒,害死了一些人,将这谣言传开,待百姓们不敢取河水和井水而用后,他们便派了一些人扮演成百姓容易相信的人,将百姓聚集在一起,提前在百姓的身上、聚集的场地、或是空气中用毒,如此体质较弱的人还来不及喝那所谓的药汤,就会中毒而死。 又或者“不喝药汤”而死去的人,本就已经被他们买通或者威胁了,这样一来,他们只需要在人群中演几场戏,就会造成人心恐慌,胆小的会拖家带口的逃离家乡,胆大的或许还会冲进州府或是军营,与朝廷的人产生冲突。 这时,褚云逸再让人冲中煽风点火,激发民怨,而民怨一旦起来,自然是人祸重于天灾,到时候五洲同乱,我们解决这边的事情已经是劳心劳力,过了年关,江州那边春雨不下来,就会开始进入大旱,就会出现更多的灾民难民,到那时局面不可控制,褚国便能趁此机会,再犯我轩辕边关,挑起战争!” “嗯,”轩辕夜阑点头道:“我的倾倾真聪明,与我想的差不多。” 凤云倾愣了一下,他夸她聪明,又说她想的与他想的差不多,所以,这到底是夸她聪明呢还是夸他自己聪明呢? “如此说来,我们只需要向百姓解释清楚,水无毒,便能避免百姓继续逃离?” “怕是已经晚了。”轩辕夜阑道:“人心安稳做起来很难,人心恐慌却极为容易。” 这话,凤云倾是表示认同的。 人心里的安全感,对他人和周围坏境的信任,都需要靠很多很多好的事情的累积才能慢慢的建立起来,可是伤害和痛苦却可以轻易的就造成,而后,就只剩下恐慌和怨恨了。 褚云逸之所以要跑到他们前面到达青州,就是为了安排这样的事情吧。 毕竟,若是他们走到前面,早些发现了他的阴谋,以轩辕夜阑的能力,自然能妥善的处理好。 可若是他褚云逸到了前面,便会不遗余力的将这件事的影响扩到最大。 ——想到这里,凤云倾心里还生出了惭愧——是不是因为她,让轩辕夜阑的行程慢了些,才造成褚云逸加快了计划,杀了那么多的人,又逼着数万百姓惊慌的背井离乡? “倾倾,不关你的事,”轩辕夜阑一眼就看出了凤云倾的心思:“便是不带着你,以我们的速度,也最多提前两天到,叔德等人却是五日前就去了的……” 他的眸光冰冷:“这是血债,我要让褚云逸血偿!” 轩辕夜阑一向爱才,洛叔德虽大了他一个辈分,却有大才,两人一见如故,继而成了忘年交,若不是青州的位置实在紧要,洛叔德又一心只想留在青州,守着家中老母亲,守住这泽天府地,他是真的要将洛叔德带回轩辕皇城,举荐给兄长,去做轩辕的相国,为天下百姓做更多的事情。 “那你现在有什么计划吗?”凤云倾感受到轩辕夜阑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主动上前,抓住了他的衣裳,语气温和的问。 第220章欢喜又酸苦 “再往前走,就进入澜江的水系,那水有没有毒,如今我们也只是猜测,还是要求个真相出来的,你且去验一验,如何?”轩辕夜阑如是道。 “好!”凤云倾点了头。 果然,再往前走了半个时辰,饶过林子,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浩浩荡荡的澜江。 雨已经停了,之前的危机暂时过去,但是空气中的湿度很大,头顶层层叠叠的云并没有散开,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又会下起来了。 这里还算是澜江的上游,那水面就已经扩宽了不止一倍,因着河中好远的地方还能看到大树的顶端,混黄的水从眼前过去,水流很急,打着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漩涡,河面卷着一些树木、杂渣,不时还有一些家畜的尸体漂浮着被河水带去远方。 “前面就是大河了。”带路的老人道,看他的神情,知道他还是有些怕靠近那河水的。 但他还是咬着牙道:“公子、夫人,可要小民下去取点水来?” “不必,我自己去便可。”凤云倾朝着轩辕夜阑看了一眼,就准备跃上前去。 轩辕夜阑忙一把抓住了她:“河边危险,我和你一起去。” “主子,属下去就好了。”烈风和雨煞同时说。 “无妨,”轩辕夜阑道:“那河水多是无毒的,本王和倾倾去去就回。” 就算是有毒,那么一点毒,倾倾须臾间就能解了。 两人便牵着手,轻盈盈的朝那江面掠过去…… 许多年后,当孟良年近古稀,仍在一次又一次的对自己的儿孙后代道:“你们不知,那时的摄政王和王妃,真真就像鸟儿一样,不需借助任何的支撑,就能轻盈盈的飞到大河之上,我觉得他们根本就不是凡人。” “不是凡人,那是什么人呢?” “是仙人,姿态、气质和那等不可思议的本事,人间啊见不着,只有天上的神仙才有的呢。” “那……那个摄政王和王妃后来怎么样了?他们现在去了哪里呢?” “……这个……我便不知道了,他们是神仙,应该已经回到天宫里去了吧?——不管他们在哪里,他们那样的好人,都是最应该获得幸福快乐的,来,和太爷爷一起,祝福他们吧……” 江面之上,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停在了一棵树的顶端,不让自己的鞋子和衣裳沾了水。 “如何?”凤云倾问。 “小蛋的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这河水,无毒!”凤云倾道:“小蛋顺便还探测了一下天气情况,这两日,这方圆数百里,都不会再下雨了。倒是让我们能多一些时间去处理难民的事情。” “不下雨,自然是好的。”轩辕夜阑的视线落到一处家畜的浮尸上,眉头皱起。 他是有洁癖的,凤云倾马上反应过来,道:“好了,搞清楚了,我们就回吧。” 轩辕夜阑伸手搂住了凤云倾的腰:“我抱你回去。” 倒不是担心她不能自己飞回去,只是方才那家畜的浮尸实在让他觉得恶心,抱着她,闻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气,能让他感觉好受一些。 待两人重新回到了岸边,凤云倾便首先对那老人道:“老人家,放心吧,那河水确认无毒,我们就从下面的浮桥上过去就行了,只是芸儿,要由烈风将军和极为副将军用轻功抬过去了,浮桥不稳,若是从上面走过去,摇摇晃晃的,恐会伤着她和孩子。她和孩子现在也不能出来吹了冷风。” 一路过来,为了方便那叫芸儿的女子养伤,凤云倾是仿照高科技社会的医用担架,用竹子、藤条,软和的棉布和一些防雨防潮的伞布做了一顶只能躺下芸儿一人的软轿,她就躺着,身边放着孩子,四周都用伞布遮挡了严实,只有在凤云倾给她治疗,吃饭喝水,以及她要行“方便”的时候,才将伞布打开一面。 如此一来,她便能处于一个相对平稳和温暖的坏境中,利于她产后恢复,也能让孩子和她都待在温暖干燥的地方,不会再生病。 老人感激的道:“都听夫人的安排,麻烦诸位将军了。” 浮桥就悬在水面上,河水偶尔溅起来,将桥面的木板打湿了,若是这河水果真有毒,走这浮桥过去,自然是要中毒的。 那孟良马上道:“我……我走最前面。” 他虽有些木讷,却是个实实在在孝顺又心善的人,心中想着若是那河水有毒,他先中了毒,后面的家人和凤云倾、轩辕夜阑等人自然就不会再往前走了。 如此,既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又能报答了凤云倾对自己妻子的救治之恩,倒也值得! “好,你先过去吧!”凤云倾道。 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那河水无毒,孟良等人也不会全然的信了,不如让他们自己去试试。心有怀疑没有关系,心是良善的就行了。 那孟良往后面的软轿不舍的看了一眼,就义无反顾般的下了坡,走到那浮桥上去。 浮桥有了人的重量,开始有些轻微的摇晃,孟良逼着眼睛踏出了第一步,而后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发现自己还活着,脚下有些积水,才又大着胆子往前走。如此走出去了十余步,脚下的步子便越来越轻快了,走到桥中间的时候,他回过了头,朝着岸上大喊:“没毒!夫人说的没错,这河水真的没有毒!” “没有毒,真的没有毒!”那老人顿时热泪盈眶,是欢喜,更多的却是酸痛。 都是敌国的阴谋啊,却让他一家老小背井离乡,在风里雨里奔波狼狈,差点就葬送了儿媳妇和新生孩子的性命! “回家,老婆子,都怪我们听信了那些人的话,都怪我都老糊涂了,竟然会让你们跟着我一起受苦受罪,我们现在就回家!” 谁知,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徒然的发生。 一支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冷箭,“嗖”的一声,直直的朝着浮桥上的孟良射了过去。 “孟良!小心!”老人惊呼。 第221章她的魅力和美与众不同 “兹噗”一声,箭头钻进了孟良胸口的皮肉里,血顿时就飞溅出来,他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胸前的冷箭,缓缓的转过身去,就看见许多许多的箭朝着他射过来,若是被这些箭射中,他将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之际,轩辕夜阑已经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到了孟良的面前,他一把拽住了孟良的手,将他往这边的岸上一扔,便有两个侍卫稳稳的将孟良接住了。 第一批的冷箭,已经被轩辕夜阑悉数折断,散落在他的周围,他眸眼眯起冰冷的光,望向浮桥的对面,那边,已经出来了二十余人。 褚云逸确实狡诈,竟连这条小路的浮桥处都埋伏了人,想要射杀了孟良给他一个下马威?做梦! “烈风,带人过去灭了他们!”风将轩辕夜阑宽大的衣袖吹起来,他的声音冷的没有一丝的温度! “是,主子!”烈风接了命令,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对方的人数,就对身后的人道:“你们五个人,跟我去!” 六个人握紧了手里的刀剑,几个跳跃,就到了对面,途中遇到的箭,自然都被砍断了,须臾之间,那边就已经隐隐有刀剑搏击的声音传过来。 江面上起了雾,看的不是很真切,但留在这边的人,主要是为了防守。 凤云倾已经让侍卫将孟良放平。 轩辕夜阑回来,见凤云倾已经将刀子将孟良中箭部位的衣裳划开了,忙问:“他怎么样?” “这是铁箭,你知道有多长吗?” 轩辕夜阑稍稍想了一下,便说出了这铁箭的长度,却又补上一句:“褚国出的这种铁箭,多有倒钩。” “倒钩!那就有些麻烦了!”凤云倾道:“若不是单纯的铁箭,按照你说的长度,这箭只是如了皮肉,还未伤及脏腑,将箭头拔出止血便可,然若是有倒刺,便不能使用蛮劲拔箭,否则,会造成很大的创伤面,到时候血流不止,他就会血尽而亡。” “能不能救?”轩辕夜阑沉声问。 “王妃娘娘,你救救小人!”孟良的脸上已经变得苍白:“小人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小人家中就只有小人一个,芸儿家中也只有她一个,上面三个老人,还有芸儿和孩子,若是……若是小人没了,他们活下去会很……很艰难的。 之前都是小人的错,总怀疑王妃娘娘您说的话,现在小人都知道了,青州的事情,都是敌国的阴谋,小人真的很后悔带着家人离开青州,可是,小人的家中真的不能……不能没有小人……” “好了,我知道,不知者无罪,你莫要说话了,我能救你,但你得配合,不要着急,不要慌张,将心态放平,好吗?”凤云倾如是对孟良说。 若是遇到旁的大夫,孟良必死无疑,毕竟在这种时候和这种条件下,遇到这么棘手的倒箭,且孟良的伤口一直都在不断的流血,便是医术再好的大夫,也是束手无策。 可是她不一样,她的灵魂来自高科技时代,是优秀的外科医生,且自带医毒系统,有成套的手术器具,唯一麻烦的,就是她没有助手,全部的手术及缝合,都只能由她一人完成。 这就要求她足够的专业,并且能在这么困难的环境下毫不出错的完成手术。 ——好在论专业,她也是足够的。 当初家族里的人逼迫她学了一身的医毒之术,就总是要求她跟着到处去救人,她必须克服重重的困难,将自己一个人当成四五个人用,渐渐的,也早就练出来非常条件下的救治技术。 只是隔了两世,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的情况,她还是得再小心一些。 “夫人,若是不能救……”那老人犹豫了一下,开口想要说些什么,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救回来,他就这一个儿子啊,可是这种情况下,如果救人很困难,敌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从什么地方冒出来,若是带给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危险很大,他为了大义宁愿牺牲自己的儿子! “老人家,我能救!”凤云倾知道老人心里的想法,转过头,给了老人一个“放心”的眼神。 许是她的话能给人很安稳的感觉,孟良和老人都没来由的相信了,不再多说什么。 凤云倾马上从医毒系统里拿出了麻醉针,打在了孟良的身上。 不一会儿,就起了效果,孟良瞪大了眼睛:“王妃娘娘,小人的身体不能……不能动弹了。” 他以为这是自己马上就要死掉了,猛地转过头,看向了软轿。 这一番折腾,软轿里的女子自然早就醒了,那伞布被拉开了一面,她就抱着孩子坐在那里,满眼泪水的望着躺在地上的孟良,脸上满是悲痛和恐慌。 “我给你用了麻沸散一类的药物,让你的身体局部麻醉了,所以你不能动弹了,不要担心,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是为了防止等下我给你处理箭头的时候,你因着疼痛乱动,再造成更大的创伤。”凤云倾一边解释,一边拿出薄一些的刀子,手法娴熟且利落的下了刀子,将孟良中间部分的皮肉割开。 “子华,稍后我将断刺的部分处理过后,喊你拔箭,你便将箭迅速的拔掉。”凤云倾检查的查看了一下孟良的伤口,发现比自己估算的情况还要好一些,心里稍稍轻松了一些,抽空转过头,对轩辕夜阑道。 这种时候,能与她默契打配合的,也就只有轩辕夜阑了。 “好!”人命关天,轩辕夜阑半点没有犹豫。 那三个老人和叫芸儿的女子看在眼里,心里满满都是感激。 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这样站在神坛上的人,竟然如此屈尊降贵的救孟良,他们却听信了敌国人的话,背井离乡,害惨了自己,真是太不应该了…… 凤云倾重新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孟良的伤口上,她换了一把更小的刀子,又拿了剪子,镊子就放在孟良的身上,方便随时拿取自己需要的工具。 她果真做到了将两只手当成四只手甚至八只手用,那么细的血管,她都能巧妙的绕开,将那些倒刺勾住的皮肉和血管一点点的挖出来,同时还要不断的止血,确定不会有更多的血流出来,阻挡了她处理倒刺,也确定出血量能让孟良暂时保持清醒。 清醒着自然会晕过去要好一些。 ——这不是轩辕夜阑第一次见凤云倾做手术,可是每一次看,却都让他觉得无比的温暖,不管她是给谁人做手术,她做表现出来的认真、专注、专业都是那样的动人,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和绝美,让他旁观着都生出骄傲和自豪。 这个女人是他轩辕夜阑的妻子呢。 他轩辕夜阑的妻子就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就是如此的优秀,她能上的了厅堂,也能上得了朝堂,她的聪慧能赚很多的钱,这一身的医毒之术也能救很多的人,温柔的时候让人沉醉,沉稳的时候连他也是要夸赞的……他的妻子就是这般的好,这世间的任何人不及她! “拔箭!” 轩辕夜阑正深情无比的望着凤云倾,凤云倾却是不知道的,时候到了,她出了声。 “好。”轩辕夜阑马上反应过来,话音刚落,他已经用力将那箭拔了出来。 还是有血喷溅出来,差一点就飞溅到了凤云倾的脸上,但轩辕夜阑及时的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挡住了,并迅速的将袖子拿开,没有挡着她看孟良伤口的视线。 她来不及对轩辕夜阑说声谢谢,就已经拿了针线,一边止血,一边迅速的缝合起来。 那些碎的不能再碎的皮肉,就在她的手中,很快变成了完整的,那样的能力,别说是普通的大夫,就算是第一神医秋楚笙(华雪辰)来,怕也是做不到的。 老人在旁边看的已经是满眼的震动和惊奇了,只在心里一个劲儿的感觉祖宗的保佑和累积的福德,否则,如何能让他们一家人遇到了摄政王和摄政王妃这样的贵人呢! 挖倒刺是个细活,缝合也是个细活,凤云倾却蹲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坚持了足足半个时辰(一个小时),直到烈风等人已经解决了浮桥那边的敌人,她才将那些细碎的肉都缝和完毕,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才将最外层的皮肉缝合起来,然后在上面撒上了药粉,用白色的纱布包扎起来。 这时,孟良身上的麻药药效也已经过去了,他能明显感觉到胸口处的疼痛,身体的本能却也告诉他,他已经得救了,不会死去了。 他忙起来,想要向凤云倾道谢。 才刚张开口,嘴里就被塞进了一颗药丸子。 “生血的药丹,吞下去,有助于术后恢复。”凤云倾道。 这一次,孟良毫不犹豫的就将药丸子吞了下去。 那三个老人先跪了下来:“夫人的大恩大德,小民一家感激不尽,若是这辈子不能报答,下辈子就是做牛做马、结草衔环也是要报答的……” ------- 今天的第一章更的稍稍早一点点,嘿嘿,晚上还会继续更新的哦~ 感谢“蔡金金金”的打赏,晚上为你加更一章,么么哒~ 第222章他们能做的事就只有等死 “几位老人家,快起来吧!”凤云倾道:“这一次,确实惊险,也确实是你们运气好,遇到的是我,否则,任何一个大夫过来,怕是都不能保住孟良的命了。” 凤云倾不是个一味谦虚的人,她救了孟良的命是真的,这条命,也只有她才能救得回来也是真的。 但她这么说,却也并不是真的想要这家人报答她,只是人心难测,便是轩辕夜阑曾对青州的百姓那般的好,还将轩辕的水军驻守青州又如何呢?这些百姓还不是会听信谣言做出伤害他们自己也伤害轩辕夜阑感情的事情? 人都是自私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小家做出错误的决定,她和轩辕夜阑可以帮他们纠正,但她也是自私的,她希望他们一家人背负了她和轩辕夜阑给的恩德,接下来的路上至少不要主动给她和轩辕夜阑惹麻烦。 “是!”老人道:“夫人医术天下无双,夫人和公子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人都铭记于心,我们定会小心谨慎,定不会再给夫人和公子惹麻烦,若是夫人和公子有用得着小人一家人的事情,小人一家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嗯。”凤云倾只是轻声应了一声,就起了身。 可因着蹲下的时间太长了,这骤然一站起来,还真有些腿麻和头晕。 轩辕夜阑眼明手快的抱住了她。 “倾倾,这是怎的了?” “无事,”凤云倾道:“蹲的久了,稍微有一点不适应,适应下就好了。” “那我抱你过浮桥。”轩辕夜阑话音刚落,就已经动手将凤云倾打横抱了起来。 凤云倾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想到刚刚给孟良做手术已经耗掉不少的时间了,天也马上就要黑了,她总不能再拖延大家在山里的时间,就没有拒绝了。 “烈风,桥上都检查好了吗?”轩辕夜阑又问烈风。 浮桥那边有人埋伏,那这浮桥是不是被做了手脚呢,这必须要检查一下。 “是!主子,都检查好了,”烈风道:“有几处地方不牢固了,属下等人已经将之重新绑好了。倒是没有人为的痕迹,想来褚云逸该不止是埋了这一条线,并且,也不打算阻止我们进入青州。” “那便走吧!”轩辕夜阑冷冷的道:“本王倒是要看看,在我轩辕的土地上,他褚云逸能做什么!” 青州,到底是轩辕的国土,且,虽靠近边疆,到底也不是边疆之域,褚云逸借道青州,还能总赖着不走不成? “另外,通知后面的那些人,连夜兼程,务必在十日之内,到达青州。” “是!主子。” “玄鸟还没飞回来?”轩辕夜阑又问了烈风。 烈风摇了摇头,那日放出的玄鸟,一点消息都没有。 “属下怀疑是被人给截住了,主子,能截住玄鸟的人,怕是身份也不简单。”他没有直接说可能是御龙家的人,但意思也差不多就是这个了。 “家里的那些人,安稳的日子过的太久了,就开始闹了。等青州、江州等地的事情做完,就回去摁死几个蛀虫。”轩辕夜阑放下了一句话,就抱着凤云倾,大步的上了前。 玄鸟不畏风雨,比风的速度还快,便是飞遍这个天下,来回也不过七八日,这一次的路程并不远,两日就该有一个来回,这次却迟迟没有飞回来,轩辕夜阑便也知道是出了一点什么事,若是玄鸟飞回来,洛叔德那些人的死讯他也能早些知道,现在,却变得更加的被动了。 过了浮桥,就是一股子浓郁的血腥味儿。 小蛋默默的告诉凤云倾,这边足有五十余人,烈风等人方才是以一敌六。 都说褚国的杀手和探子练的好,以一敌六自然也是不容易的。 于是,凤云倾转过头,对烈风等人说了一句:“辛苦了。” “属下份内之事。”烈风等人齐齐的回答。 烈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只是时间仓促,没能及时的处理好尸体和血腥味儿,让夫人受罪了。” “无妨。”凤云倾笑笑:“子华身上有竹香,倒是能将那股子血腥味掩去一些。” 她这么一说,轩辕夜阑微微皱起了眉头舒展开了。 他也是很讨厌这血腥味儿的,但自己身上的竹香能让他心爱的女人好受些,他便好像也好受了一些…… 往下这一段路,都是沿着澜江的岸边走的,有风过来,颇有些凉意,又多了一个伤患,虽扶着,走起来也不必之前那般的快了。赶路就成了正常的走路,一直走到夜幕下来,才到了周围的一个小村子。 这村子里的人,也都跑的差不多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年过半百的老人和伤残的人,伤残的人走不动,觉得逃离村子也是个死字,那些固执的老人则是不想死在他乡。 见到轩辕夜阑一行人过来,有个瘸了一脚腿的中年男子连连冲他们摇头,让他们不要进村子,村子里的水有毒,进去了是要死掉的,还不如趁着没有下雨,去外面的林子里躲一躲。 可一听他们是过了澜江上的浮桥走过来的,顿时就大为震惊:“那大河里的水不是有毒吗?你们……怎能完好无损的过来,莫不是吃了什么厉害的解毒丹?” “并没有什么厉害的解毒丹,大河的水有毒,那都是谣言。”烈风道:“你没有亲自去尝试过,又怎么会知道河水有毒呢?” “可是我们村上的水就是连同大河的水的,我们村上的水是毒的?” “你们村上用的是井水吧?”凤云倾问。 “是的,靠近大河的村子,都是打井用水,我们村上是一起打了一个大水井,就在那边。”中年男子指向已经被各种木头钉死的水井。 凤云倾往那边看了一眼,道:“这样,既然村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想必找个稍微干净暖和一点的房子也不难,便麻烦你帮我们找一处地方,安置好后面的刚刚生产的夫人、小孩和伤者,然后你把你们村子还留着的人都找过来,我且问问你们村上的情况,如何?”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们是……”中年男子问。 他也不是怀疑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等人,这个时候,能到村子里来的,都是不怕死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坏心思吧?再说他们这一穷二白的村子,也没有什么好动心思的啊。 “桃千,拿你的令牌给这位老乡看。”轩辕夜阑淡淡的吩咐。 桃千,已经是所有人中官职最低的了。 “是,主子!”桃千拿了自己的令牌出来,给那中年男子看,并道:“我等是官府中人,我家大人是负责此次青州灾情的朝廷命官……之一,这次到你们村子来,也是调查民情,你们无须惊慌,将所有人集合起来,大人和夫人会保护你们,你们将村子里的情况如实的告知大人和夫人便可。” 朝廷命官! 那中年男子顿时撑着自己的拐杖想要跪下来:“终于有朝廷来的官员到了,小民海清,见过诸位大人!” 这中年男子也是个读书人,认得桃千的那令牌,那是二等带刀侍卫,能得二等带刀侍卫保护的朝廷官员,那至少也是二等的。 “起了吧,按照夫人说的去办。”轩辕夜阑伸手扶了一下那中年男子。 “是,诸位大人跟小民这边走。” 一刻钟后,孟良一家人已经安排妥当了。 那叫海清的中年男人也已经将村子留下来的人都集中到了村口,这村子不大,念乡土的人却挺多的,虽无年轻人,数一数,却也有三十余人。 “今日这么晚了,还请大家过来,叨扰了,”烈风开口道:“然,这也是为了能更好的保护大家,让大家能够活下去。” “我家大人和夫人是负责青州灾情的官员,我们从轩辕皇城而来,还未靠近澜江水系,就已经见到数以万计的灾民在风雨里拖家带口的往无雨的江州一带“逃难”。问及逃难的原因,竟都是说因为水有毒,不仅澜江大河的水有毒,就连井水和天水也有毒,这实在有些骇人听闻了。 是以,我们一到澜江,就验过了澜江的水,事实证明,澜江的水并没有毒,澜江的边上,倒是埋伏了五十多名褚国的杀手,想要暗杀我们,阻止我们靠近青州等地,由此,我家大人和夫人认为,五洲的灾祸,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大河里的水没有毒?这怎么可能呢?我亲眼看见二牛到河水去取水,死在了河里的。” “对啊,三花也是去了河边一趟,回来就中毒而死了。” “老田家的三儿子,倒是喝了村子里的井水才死的。” “张家的儿媳妇,还没有去碰大河里的水,就只是在岸边走了走,就中毒了。” “我这一把老骨头,就等着什么时候中了毒死了,倒也干净……” 留下的这些村民纷纷议论了起来,没有人相信那大河里的水是无毒,他们的眼里只有死灰般的绝望,好像等死,就已经是他们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第223章知己知彼,知己在知彼前 “可是我们就是淌着澜江大河的水过来的!”烈风道:“我们一路往青州走,这里虽不是青州,却也进入了澜江的水系,你等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自然知道,这附近,只有那一座浮桥可以走,且,水位上涨,那浮桥是有积水的。” “这……”村民们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话。 “相信大家也很清楚,褚国一直以来都和轩辕敌对,新任褚国云帝更是暗藏野心,前些时日与轩辕缔结和平约定,不过是缓兵之计,但凡轩辕境内有了什么大事,褚国杀手和奸细都会无孔不入的挑起更大的矛盾,那澜江大河边既然埋伏了褚国的杀手,你们又怎知那几个死在河里河边的人不是那些杀手动的手脚呢? 澜江大河千百年都是这么流动的,若是果真有毒,那先人岂非早就死绝了?更何况,你们可曾见到河里有一条鱼的死尸浮起来,连鱼都毒不死,如何能毒死人?” “是啊,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的道理,我之前怎么就没有那般去想呢?” “那大河里倒是漂浮过一些牲畜的尸体,可是鱼的尸体确实未曾瞧见的……” “那照这么说,那大河里的水没有毒,都是褚国人的毒计?” “可是我是亲眼瞧见……” 这时,有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人站了出来,有些惭愧的道:“各位乡邻,不瞒你们说,我儿子走的那一天晚上我就觉得没有活路了,就去了澜江大河边,本来想跳河死了算了,又怕造成大家的恐慌,就舀了一瓢子水灌进了肚子里。 我回到家里,就一直在等死,只是,等了这么多时日,却也没死了我之前以为是我运气好,舀的那一瓢子刚好是没有毒的,可是如今听大人们这么一说,我觉得那大河里的水可能真的是没有毒的!” “真的没有毒啊。” “那我们这么长时间,都不敢喝大河里的水,实在渴的不行的时候,连自己的尿都喝,岂不是……很愚蠢?” “大河里的水如果没有毒,娃儿他们哪里还用得着背井离乡,跑到外面去躲祸……” “那……大河里的水都没有毒了,咱们村里的井水是不是也没有毒?” 有人问到了很关键的问题。 “井水有没有毒,我马上去验一下。”凤云倾说着,转身就对烈风等人道:“你们先去将水井上遮挡的东西拿掉。” “是,夫人。”烈风等人按照凤云倾的要求去做了,不一会儿,就将那些遮挡物全部都拿开了。水井很大,可以同时满足三四人一起取水。 “烈风,先不要动。”凤云倾走了过去,一直站在了井水边,就让小蛋检车井水。 不到一分钟,小蛋就给出了回答——主人,井水无毒,只是有些浑浊,想是因为大河水位上涨的原因。 “打一桶水上来。”凤云倾放了心,让烈风等人打水:“还是多打几桶上来。然后将这几桶水都提到那边去。” 几桶水一起被放到了众人的面前。 站在前面的几个人到底还是怕死,往后退了两步。 凤云倾为了让这些人相信水是无毒的,就用村民能相信的最简单的方法,将细长的银针放在了水中,不一会儿拿上来亮给众人看:“最简单的办法,便是银针试毒,若是银针变黑,则代表这水中有剧毒,可是大家看,这银针并没有变色。” “没有变色,银针真的没有变黑,这井水也没有毒!”所谓眼见为实,这样一来,那些村民总算看到了希望,纷纷都亮了两眼,一两个胆子大的还站在前面来看。 “能毒死一个人的毒那定然是剧毒,既然是剧毒,银针一般都试的出来,”凤云倾又道:“只是却不是所有的毒,都能用银针验出来,是以,我还会多用一些方法来验一下。” “烈风,将我们在山里捉住的猎物拿过来。” 刚刚经过林子的时候,烈风几人去山里转了转,得到了一些猎物,去的时候,凤云倾让他们尽可能的活捉,他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毕竟活的东西可没有死的东西方便携带,这会儿,就知道凤云倾要这些猎物做什么了。 很快,用绳子栓住的野鹿、野山羊,两三只野兔,五六只野鸡就被带了过来。 “将这井水喂给这些猎物喝下去。”凤云倾吩咐。 大家一起动手,将水给猎物灌了下去,然后就等着看猎物有什么反应。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那些猎物不仅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然而因为到了更为空旷些的地方,变的很是活泼。 凤云倾便笑着道:“好了,这些猎物喝了井水并没有中毒,证明这井水确实无毒,若是那位乡亲家中有大锅,且抬到村里这边来,烧了热水,我们今晚便将这些猎物都宰了饱餐一顿!” “有有有,我家里就有。”那瘸腿的中年男子道:“我相信大河里的水是没有毒,我们村上的井水也是没有毒的,那天水就更不可能有毒了,之前说有毒的那些人,肯定都是敌国的细作,那些天杀的细作,竟将我们村里的人害的这么惨。 大人,明天一早,我就去附近的村子里将敌国的阴谋都告诉他们,我就喝水给他们看,只要喝不死,我就一直喝下去,我一定要将这件事说出来,除非那些细作出来弄死我!” “对!我也去!我以前当过兵,还有幸跟过摄政王,虽然我只是个小兵,从来也没有见过摄政王的面,但是摄政王与我们说过,国家之事,匹夫有责,若不是变成了残废,我现在就守在澜江边上了,我不走,就是想等朝廷的人过来,看看我还能做些什么。”一个双手都没有残疾人如是道。 “当过兵?哪个营旗之下?”轩辕夜阑的目光落到那人的身上。 “海清营。”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海清是我弟弟。我退伍之后,家中生了幼弟,就给幼弟取名海清。” 轩辕夜阑点了点头,他的年纪看起来确实比那海清要大上七八岁。 这一对兄弟都成了残疾,可是骨子里的热血却还在沸腾。 “青原,你是海清营的副将军,认一认此人。” “是,主子!”侍卫里站出来一个人,看了一眼那断了双手的男子,马上道:“此人名海东,乃是营中火夫,七年前流沙河一战,拿着菜刀上了战场,作战勇猛,却被敌军大刀断了双手,营中给了他十两黄金,一路护送他回到了家乡,那年这附近闹山匪,他的幼弟刚出生就被山匪绑了票,送他的士兵将山匪悉数剿灭了,他弟弟就是在山匪手中伤了腿的……” 轩辕夜阑身边的每一个侍卫,都是军中的猛将,闲事与他一起回到轩辕皇城,平日里接受他的任务指派,同时在摄政王府训练新兵,跟着轩辕夜阑一起研读兵法,战时就回到军中,成为军中的将领。 青州水军有五大营,海青营是其中之一,青原作为海青营的副营长,海清营三万将士的名册及画像他都熟记于心,这也是轩辕夜阑对他们这些军中将领的最基本的要求。 熟悉自己的每一个士兵,熟悉他们的特长、性格、能力,才能在行军作战的时候,将他们放在最合适的位置上…… ——轩辕夜阑能百战百胜,靠的不仅仅是他的军事才华和谋略,更重要的是军队上下,不论职位高低,身份大小,都能团结一心,而这团结,靠的是平日里倾注的无数心血——知己知彼,知己在知彼之前! 那男人顿时瞪大了眼睛,他是知道海青营的副营长有叫青原的,但是海青营的副营长不止青原一人,青原却是最神秘的一人,只因他常年跟在摄政王身边,与营长一样,直接听命于摄政王。” 可是青原如今却是这位大人的侍卫,莫不是,这位大人就是……摄政王?! “既然是你的兵,他们兄弟明早去别的村上,你跟着去,务必要保护好他们的安全。”轩辕夜阑道。 “是,主子!”青原接了命令。 “他虽是退伍的兵,可重新帮着朝廷做事,去澄清水无毒,自然也是有功的,酬劳是要给的,既然退伍的时候是给的十两黄金,这次便也给十两黄金作为酬劳。” 十两黄金,已经是寻常百姓一辈子的用度了。 “这……这也太多了。”那海清憨憨的笑了,有钱他自然高兴。 海东拉了他一把:“既然是大人给的,我们便拿着。” 他跪下来:“谢大人和夫人体恤!” 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然曾严明的军中纪律让他知道——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没有说明身份,他就不要提起。 接下来,就是杀鹿宰羊,煮肉烤火,无比愉快的一晚了。 半夜的时候,凤云倾睡的迷迷糊糊,见轩辕夜阑在前头的屋里,问烈风几人:“都解决了吗?” 第224章是背祖忘宗,还是光宗耀祖? “还有一人没有解决。”烈风犹豫了一下,道:“那人……有些特殊。” “是谁?” “就是那个海清。” “什么?”凤云倾一下就惊的起来了:“烈风,你说那个海清怎的了?” 烈风往里屋望过去,就瞧见凤云倾已经披着衣裳站在了门口。 轩辕夜阑忙走过去,帮她将衣裳拢的紧一些:“倾倾,怎的起来了,这外间风大,夜里寒凉,衣裳要好好穿着。”说着,他又帮凤云倾将衣裳带子系紧。 “子华,方才你们在说什么事情,我可以知道吗?”凤云倾问,她隐约猜到,褚云逸守在江边的人都被灭杀了,他肯定会得到消息,或是除了江边的人,还留有后手,比如,这个最靠近澜江水系的村子里,就可能留着褚国的细作或是帮褚国做事的人。 今晚,轩辕夜阑带着人大大方方的住进来,晚上那些人就会有动作,到时候再趁机将他们悉数的处理掉——烈风半夜里奔忙,为的定然就是这件事。 只是,怎么却牵扯上那个海清了? 那海清是他们进村子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说起来也有些刻意,可是那人看着老实敦厚,又是个残缺之人,当初海东退伍,领了十两黄金,他们家该是这个村子的富有人家才对,不至于去帮敌国做事吧? “烈风,王妃想知道,你便与她说说。”轩辕夜阑牵着凤云倾的手,带着她到了火盆边坐着。 “是,王爷。”烈风道,随即,面向凤云倾:“王妃,今晚,王爷命属下等人将这村子里外埋着的暗桩子拔掉,属下已经处理了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褚国的人,然,还有第六个人,一直都在帮这五个人打掩护,虽然他做事很是小心谨慎,然,还是让属下发现的端倪,已经确定,那人就是海清……” 与此同时,海清和海东家里。 因着海东的抚恤金,海家确实成为了村子里最富有的人家,修缮了老屋,又盖了新屋,院子也扩大了一倍,屋子前面是个池塘,后面又靠山,位置是极好的,周围都是自家的地和林子,倒是和旁人隔开了一段距离,但也方便海清在黑夜里活动。 他往日都是从后山上翻院子进来的,他的屋子就在后院,兄长海东住在前院里,且兄长在军队里养出来的习惯——作息时间很是规律,睡的比较的早,自然也就不会发现他夜里都去做了什么。 可今晚不一样,海清心里清楚,轩辕夜阑、凤云倾的身份有多么的尊贵,他从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还能和战神王爷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在他的心中,轩辕夜阑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以前,他最大的愿意就是能远远的看上摄政王一眼,没曾想,这个愿望今日既然实现了,并且,摄政王亲口让副营长青原保护他和弟弟的安全,这让他激动的根本就睡不着。 他又想到明日他和弟弟就要和副营长青原一起上路了,青原是朝廷命官,自家弟弟说话又总是心直口快的,若是一个不小心惹得青原不开心的怎么办?他得好好的叮嘱叮嘱海清,让他明日里做事说话都注意主意分寸…… 这样想着,海东在自己的房中收拾了一下,就来到了后院中,可是敲门之后,却没有人应答,他有些疑惑的推开了弟弟的房门,才发现床上被褥里放着的竟然是一个枕头,弟弟海清并不在房中睡觉。 他的心顿时就悬了起来——这么晚了,弟弟一个瘸子,能到哪里去? 想是起夜了? 他就坐在了弟弟的床上,打算等弟弟回来。 可是等了半个多时辰,也没有得到海清回来,他心里就起了很不好的预感,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有些着急,这一着急,无意之中就碰到弟弟洗脸用的架子,谁知道那架子竟然是可以移动的,他将之转动了半圈,赫然发现弟弟的房中竟然有一间密室。 他走了进去。 里面放着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足足百两的黄金,一张褚国任命海清为先锋将军的任命书,上面还写着褚国皇帝褚云逸的名字,还有一枚官印,一套官府,周围的架子上,却放着许多的暗器,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瓶瓶罐罐上赫然写着“河水之毒”、“井水之毒”、“天水之毒”、“断肠散”、“七步毒”等,这些东西,竟全部都是毒药。 最让海东震惊的是,这墙上还有一张大图,全村人的名字和画像都在上面,那些之前在村民眼前死去的人,被一笔划掉,还标注了死亡的顺序——那些人的死,竟真的是一场蓄意谋杀,而主使这一切的人,竟是他以为目不识丁的弟弟!! ——他的弟弟是褚国细作!是个可耻可恶的叛国之徒!是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杀手?! 海东吓的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意外发现的真相就像一颗惊雷,在他的脑海里炸响,让他全身颤抖起来,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刚怎么去做。 直到好一阵子,他才反应过来——如今摄政王等人就住在村子里,弟弟这大晚上的不在屋子里睡觉,难不成是想对摄政王他们做些什么? 不行!他必须要去阻止这件事情! 海东从地上爬起来,惊慌的往外面跑。 刚跑出密实,就听到后院里有动静。 他站在窗边看了一眼,是海清一身黑衣,翻墙进来了。 他的脸色顿时变成了惨白——难道,海清已经得手了? 他用自己没有手掌的双臂,捧了一个大坛子,守在了门的后面。 海清刚走进来,他就将那大坛子狠狠的砸在了海清的头上。 猝不及防的海清直接就砸在了地上,晕了过去,海东便又冲过去,用脚用手用牙齿将海清给绑了起来。 等海清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结结实实的捆绑在地上,他的兄长海东也坐在地上,一双眼睛无比愤恨的盯着他,兄长的身后,那间密室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你绑我做什么?”海清尝试着挣扎了几下,也没有将自己身上的绳子挣脱开。 “我绑你做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大晚上都出去做什么了?”海东痛心疾首的文海清:“弟弟,你告诉大哥,那密室里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你果真是褚国的细作?” 海清的神情顿时就冷了下来,又看了一眼那密室,冷冷的回答:“既然你都看见了,还有什么好问的,不过,大哥,我可不是什么褚国的细作,我是褚国的先锋将军,我是有官职和官印的大将军!” “大将军?褚国的大将军?你也好意思说出口?”海东气的上前就踹了海清一眼:“你是轩辕人啊,海家祖祖辈辈都是轩辕的子民啊,你竟然会去做褚国的什么大将军,这是叛国,这是背祖忘宗你知道不知道?” “什么背祖忘宗?我这分明就是在光宗耀祖!”海清狡辩:“我是轩辕人,海家祖祖辈辈是轩辕人,可轩辕给了我什么?给了我们海家什么?我们祖祖辈辈就待在这么一个小村子里,就算有钱都没地儿花的小村子里,做最下等的小民! 大哥,你去当了兵,又得到了什么,不过是断了双手,连抚恤金都只拿了十两黄金,可是我只需要帮褚国做一件小事,我就能得到一百两的黄金,这不是更划算一些的吗? 大哥,今晚你既然都知道这些事情了,你帮我啊,你帮我将这些事情做完,褚国的皇帝说了,只要我能帮着他让五洲大乱,他就能趁机发兵,到时候覆灭了轩辕,我就是最大的功臣,别说是一个大将军,就算我想做宰相都会让我去做的!” “你想做宰相?你知道做宰相需要些什么能力吗?还想做褚国的宰相?难道你竟不知褚国明文规定,残缺人士,不得为官?” 这话,一下就激怒了海清,他恨恨的道:“是啊,我就是个残疾人,可如果不是因为你去当了兵,那些山匪怎么会以为我们家有钱,怎么会在我一出生的时候就抢走了我? 可是轩辕的士兵就连去救我都会迷路,都去去晚了,都要让我变成一辈子的瘸子! 是轩辕先对我不好,先对你不好,先对我们海家不好的,我为什么不能弃了轩辕,选择褚国?” “他们答应过我的,只要我表现优秀,就不会嫌弃我是个残疾人的,就会给我为官为相的机会的,他们都瞧得起我,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哼!我就知道,你一直以前都瞧不起我,从小到大,你们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明明都是残疾人,你可以做的事情我也不可以去做,不就是瞧不起我、嫌弃我吗?” “那我就偏偏要做一件大事出来让你们所有人都看看,就算我是个瘸子又怎么样?我能做大将军,我以前还能做宰相!” “你……你简直愚不可及!”海东气的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 ------ 今天的正常更新完了,晚上的更新就是加更的了哦,感谢“蔡金金金”的豪气打赏,爱你哦,么么哒~~ 第225章他连自己最心爱的女人都让给了他 褚国人怎么可能会要一个轩辕的残废去当一品的大官?这分明是褚国为了让海清帮他们做事,在故意的诓骗海清的! 他更加不知道海清竟然会对他,对父母,甚至对轩辕有如此深重的怨恨。 “海清,我怎么都没有想过,在你的心里,就是这样看待生养你的故国,就是这么看到我和父亲母亲的,你从小到大,腿有伤疾,又是幼弟,父亲母亲和我事事都做在了前面,不舍得你吃一点点的苦痛,可是你竟以为我们瞧不起你? 若是瞧不起你,什么家里最好的房子都会给你住?为什么家里有任何的好东西都会忘你的房里送?为什么就连我和莲儿两情相悦,只因为你想要娶她,我都会忍痛让给你? 你道是因为我去当兵我们家才被山匪惦记上,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我不去当兵,那些山匪一样会洗劫我们的村子,如果那一次,我没有及时的回来,我的那些兄弟们没有及时的剿灭那些山匪,受苦的人又岂只是你一人,那是整个村子都要被血洗的! 我和我的那些兄弟们赶去山匪窝点的时候,有两个兄弟为了救了,一个死了,一个残了一只眼睛,带着一身血才将你救回来,却发现你先天有残疾,那时父亲对母亲并不怎么好,是我担心父亲会因为母亲生了有残疾的你会迁怒母亲,才让兄弟们说是因为没有及时的赶到匪人的山寨,没有及时的救下你,才让你身体有了残疾。 可你竟因此将你残疾的事情怪罪在我的那些兄弟们的身上,怪罪轩辕对你不够好? 你活在轩辕的土地上,吃着轩辕的水,吃着轩辕的米,吃着轩辕将士万死守下来的安稳太平,却背祖忘宗,去当褚国的细作,去帮着我们的敌人肆意的杀害自己的同胞,杀害自己的乡亲,还自以为是的做着能当褚国宰相的富贵梦,海清,你不仅愚蠢到无可救药,更是不配为人! 对自己的国土没有半点忠诚,对自己的乡邻没有半点友爱,披着一张人皮,却干着禽、兽不如的事情,海清,不是轩辕对不住你,不是我海东对不住你,不是海家对不住你,不是这个穷乡僻壤对不住你,是你根本就不配做轩辕人,不配做我海家的人,不配做我海东的弟弟!” “我是当了兵,残了身体得了十两黄金,可就算是这十两黄金,试问四国天下,哪个国家的士兵退伍能有这么多的抚恤金?这里面不仅是国库拨下来的,还有摄政王的私库里出来的,我们轩辕的皇帝仁爱百姓,我们轩辕的摄政王为国为民,身为轩辕人,我只会觉得骄傲,只会恨自己能力不足不能帮国家做更多的事情。 我只恨我自己本事不济,早早的就残了身体,不能再继续上沙场杀敌,我从来不觉得国家对我不起,我赚的钱也都是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不会像你一样,去为了那些黄金,就变成一个可耻的刽子手……” 海东气的整个身体都颤抖起来,扯动了陈年的老伤,顿时一阵猛烈的咳嗽…… 海清却瞪大了眼睛,表情里满是不可置信:“不……不是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是天生的残疾?那些自私无能的轩辕士兵,怎么可能会为了救我死了残了?你们怎么可能是为了照顾我,才不许我做那些事情?你难道不是因为莲儿面目丑陋,才故意让我娶她,好羞辱我的吗?” “海清,不许你这么说莲儿,莲儿哪里丑陋了,她不过就是因为脸上有一处胎记,可是她是我们村最贤惠最心底善良的姑娘,她嫁给了你,你的吃穿住行,哪一样不是她负责的,她将父亲和母亲照顾的那么好,还给你生下了三个孩子,你怎么会觉得她嫁给你是在羞辱你?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肯再找个姑娘成亲,我最爱的姑娘都让给你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海清,你实在让我太痛心了,如果你不是我的亲弟弟,我今天就直接将你乱刀砍死!也好平了我这心头的愤恨和怒火! 你告诉我,你今天晚上到底做什么去了?你是不是对付摄政王他们去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坏事,你快说!” “我不信你的说,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我定然不是天生残疾,我不是!”海清却疯了似的大吼。 看来,他最介意的事情,还是这一件。 “是不是天生残疾,你随便找个大夫都能知道,”海东冷冷的道:“或者,你自己也看的出来,脱下了裤子,你的双腿分明就不是一样的大小的不是吗?虽说区别不是很大,你穿上了裤子藏起来,别的人也看不出来,可是你自己最清楚的不是吗? 什么样的外伤能让你的右腿比左腿瘦一些,又短一截?难道那些山匪还能将你腿上的肉削去一些,再将你的腿剁短了一截,还让那腿完好无损的长在你自己个儿的身上?那他们就该不是什么山匪了,是妖孽!” “你……”海清的身体僵住了,他知道海东说的话是事实,再简单的不过的事实,可是因为已经有了“既定的事实”,他从来都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的?”海清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一个劲儿的摇头:“这都不是真的,是你想要帮那个所谓的摄政王才编造出这些东西来害我的,我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的,我也不会告诉你我今晚到底去做什么了,等到明天早上,一切的事情都做好了,我立了大功,我就能带着父亲和母亲去褚国的。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父亲母亲莲儿和孩子们都没有往江州方向逃难,我安排他们跟着褚国的人走了,他们现在已经到了褚国,过上了富贵的好日子…… 大哥,你别再执迷不悟了,轩辕有什么好?那个摄政王有什么好?这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好?等这些事情结束了,你跟我走,等我当了褚国的宰相,我就举荐你也做个大官……” 海清的话还没有说完,海东就冲过去,狠狠的甩了他一巴掌:“你这个孽障,你竟然将海家的人都送到了褚国去?天啊,我们海家世世代代都是轩辕的忠诚的百姓,怎么会出来你这么一个孽障!” “不行,我得马上押着你去见摄政王,绝对不能让你害了他们!” 说着,海东果然将海清身上的绳子往自己的身上绕了几圈,就想将他往外拖。 “海东,你疯了是不是?你竟然要将我交给轩辕夜阑那个活阎王,我是你弟弟,我是你亲弟弟啊!” “就因为你是我亲弟弟,我才更要将你交出去,我不能让我们海家人死绝了,却连块埋骨的地都没有!你这孽障做下这么大的罪事,我是不可能姑息你的!” “叩叩叩!”就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三声清脆的扣门声。 海东和海清一起看过去,就瞧见烈风烈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大人,我……”海东看到了烈风,身体猛地僵住了,下一瞬,他却做了一个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他用自己没有手掌的手臂,死死的缠在了海清的身边,狠狠的道:“我知道你们迟早是会找到我的,轩辕的摄政王哪里会是寻常的人,你们肯定会知道我就是帮助褚国里应外合的细作,可是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想着我会向你们投降,放我走,否则,我就杀了海清!” 他竟然是想要将海清做的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的身上! 就这一刻,海清终于意识到,海东这个大哥是真的事事都照顾他的,叛国罪、杀人罪,细作罪,投毒罪……他犯下的每一条罪,都足够死三回,海东将这一切的事情都揽过去,这是要代替他去死。 海东那么热爱故土忠于国家的人,愿意为了让他活下去,不要那一身的清誉,去死! 他的心深深的被震撼了。 难道,大哥说的都是真的,他真的是天生的残疾?轩辕真的无愧于他?那他之前所做了一切……岂不是都成了愚蠢的笑话? 烈风也没想到海东会选择这么做,但是不管海东怎么做,所有的事情,不是海东想要揽过去就能揽过去的。 “出来吧,”烈风道:“主子和夫人已经在外面风里站了一刻钟了,从海清翻墙回来的那时候起。” 海东的脸色顿时又变了。 原来摄政王和王妃已经将他和海清所有的对话都听了去。 “摄政王,小人求求您,所有的过错都让小人来承担,您给小人这弟弟……留一条命啊!小人只有一人,没有任何的牵挂,可是小人的弟弟他有妻子有孩子,他……也是受了褚国细作的蛊惑和欺骗,才会去做那些愚不可及的事情的……” 须臾,刚到了院子里,海东就跪下来,替海清求情。 轩辕夜阑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海东,眼里有些失望。 前一刻,还以为海东果真是个忠诚的,可是现在,海东明知道海清罪大恶极,却因为海清是他的亲弟弟,就自私的想要保住海清的命,虽然他愿意替海清去死,可是那么多条人命,又岂是他这一条命就能填的平的? ----- 加更加更。 第226章自作自受,可怜可恨 “海清,你道你的兄长瞧不起你,如今,怎么想?”凤云倾也只是望向海清,语气淡漠的问:“能替你去死的兄长,你觉得果真对你不好吗?” 海清的脸色黑沉沉的僵了许久,才道:“他对我好又如何?他始终就是个愚忠的贱民,还道他是真心欢喜的莲儿的,真心欢喜为什么要将莲儿让给我?他就是个没有出息的窝囊废!他能有什么好? 他就只甘心当个无钱无势的贱民! 我和他不一样,我是有梦想的人,我是能做褚国的大将军,我还能做褚国的宰相……只不过,我做的事情漏了,哼!成者为王败者寇,我现在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完这话,海清犹豫了一下,又道:“至于这个窝囊废,他想替我去死,我就会愿意让他替我去死吗?他没有瞧不起我,可我瞧不起他,他一个贱民凭什么替我这个大将军,替我这个未来的宰相去死?” 这话的意思,到底还是想要保下海东的命的,算他还有一点点的良心。 凤云倾摇了摇头:“青原,把那人带过来吧。” 青原将一个捆绑的结结实实的褚国细作带了过来,问海清和海东:“这个人,你们兄弟两个可认识。” 海东看了一眼,道:“这是今年年初到我们村子里来的一个乞丐,他当时还带着一个长满毒疮的婆娘,那婆娘病死后,村里人觉得他可怜,就让他在村子里住了下来,平日里都是谁家里事情多了,就喊他过去帮个手,给他一点银钱或是一些吃食……” 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问:“他道他是湖州那边的人,莫不是说了假话,他其实……其实是敌国的细作?” “他确实是褚国的细作,”烈风道:“今日我处理了四个细作,这一个,是留下来的活口,海清,正是他供出了你。” “原来是你这个叛徒!”海清顿时激动起来,显然是对于这人背叛他很是愤怒。 这人却讽刺道:“什么背叛,我是褚国人,你是轩辕人,我供出你算什么背叛?” “你……你说什么?你竟敢这样说?我是褚国的大将军,你不过是我手下跑腿的,你竟然以下犯上?”海清气的脸色都变成了铁青。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竟还沉陷在他大将军和宰相的梦里出不来。 “什么以下犯上,你以为你真是褚国的大将军吗?”褚国的细作讽笑道:“要不是我们在这村子里藏身需要一个保护我们的人,就你这么一个残废,也配做我们褚国的大将军?我告诉你,那都是骗你的,蠢货!” “什……什么?”海清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褚国的细作:“你竟敢说我不配做褚国的大将军,我为褚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我甚至不惜杀了我的乡邻,我还有皇上亲自给的任职书,皇上说过了只要这次的事情成功了,会让我做褚国的宰相的!” “那都是我们骗你的,我褚国上下的官员,都不要残废的,要不是全村的人只有你最愚蠢,我们也不会选择你,你不过是个残废,却整日里做着大将军、宰相的梦,为了完成我们的计划,我们当然是想尽一切的办法骗你了! 那任职书是我写的,皇上的名字也是我签上去的,说你蠢你还真蠢,皇上哪里还用得着签字?都是盖国玺的好吗?你还真以为皇上会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都没有机会远远的见皇上一面,你一个连自己的国家的故土都不忠诚的叛徒,你凭什么以为自己能做高贵的人?我呸! 就你这种的叛国者,我都不耻!我们褚国又怎么会要一个轩辕的叛徒做我们褚国的人! 海清,从你背叛轩辕的时候开始,你就已经完了,哈哈哈……你竟然还想将自己的家人都送到我们褚国去过好日子,你不知道吧?你前脚将你的家人送出村子,我们后脚就将人都杀了,尸体就丢在外面的林子里,过了这么多的日子,估计早就让野狗子啃的尸骨无存了!” 海清和海东同时嘶吼出声:“你……你们竟然杀了他们?” “不杀了,难道真的要浪费我们的人力物力送他们去褚国过好日子?”那细作冷冷的道:“别这么看着我,对付像海清这种叛徒的家人,所有人都是这么做的,你们也别怪我们,要怪,只怪你们家里出了个叛徒,只怪你们太蠢,只怪你们运气不好,我们的计划没有成功…… 不过,我如实的告诉你们,如果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你们这些人,也是要被清除的,我褚国的云帝将是天命所归的天下霸主!哪里能容得下你们这种愚蠢又半点不忠诚的蛀虫存在?”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海清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轩辕夜阑道:“烈风,给他把绳子解开,再给他一把刀。” 烈风过去,将海清身上的绳子一剑划开,又扔给他一把从褚国细作身上搜到的刀子。 海清果真毫不犹豫的冲向细作,一刀子就捅进了细作的肚子里:“你这个恶毒的褚国人,你竟敢骗我,你竟敢杀我的家人,杀我的孩子,我捅死你。” 血从那细作的嘴里流出来,他却疯狂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就算你……你杀了我,我也为我的国家而死的,不像你……你永远都是轩辕的叛……叛徒,是你自己害……害死你的家人的,是你……你就是个愚蠢的……傻子,你活的连狗……狗都不如……哈哈哈……” 这细作对褚国倒是忠诚,临死了,还在喊口号:“褚国千秋霸业,终有一日会成功,褚国……云帝千秋万岁,万万岁!” 海清一刀一刀的捅进褚国细作的皮肉里,不一会儿,那细作就断了气,他却又疯狂的捅了好几刀,才停下来。 “愚不可及,可怜,可恨!”轩辕夜阑落下几个字,牵了凤云倾的手,离开了海家。 刚走出大门,就听到海东悲痛的哭喊声,是海清自尽而亡了。 死,是最好的解脱,可即便是死,却也不能让海家的人都活过来了。 凤云倾有些唏嘘:“原来人心的好,也可能被理解成坏的,其实我想,若是海清能早日将心里的怀疑和怨恨说出来,他或许就能知道自己天生残疾以及父母兄长都很在意他照顾他的真相了吧?可惜他从头到尾都将自己的心思藏了起来,没有及时的和家人沟通。” “倾倾,你是想说——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很重要?”轩辕夜阑道。 “是的。”凤云倾点头,她又想到自己那悲惨的上一世,不也是这样的情况吗?——若是她能早些尝试着和轩辕夜阑沟通,或者轩辕夜阑能早些告诉她,他才是她幼时的小夫君,并且一直都在惦记着她,娶她不是因为想要霸占她而是真的欢喜她……或许她和轩辕夜阑之间的误会就不会那么的深,她也不会做出将轩辕夜阑推上战场,却害死了自己一家人,害惨了自己…… 见凤云倾忽然不说话了,且神情冰冷而悲伤,轩辕夜阑就知道,她又想起那一世的事情了。 他伸出手,将凤云倾搂在了自己的怀里:“以前,是我不好,总是只随了自己的性子,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会与你商量,好吗?” 凤云倾牵了牵嘴角,点头:“嗯。我也会尽量那么去做。” 她说的是尽量,显然是仍没有完全的信任了他。 这样的认识让轩辕夜阑稍稍有些烦闷,却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这个村子现在是完全的,倾倾,我们再回去补补觉,往后,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或许明日,就又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们呢? “好的。”凤云倾道。 轩辕夜阑的怀抱很温暖,她干脆就将自己的身子窝进了他的怀里,让他拥着自己回去,同时和他说着一些话。 “明日,那海东还会去别的村子揭露褚国的阴谋吗?”凤云倾淡淡的问。 “或许会,或许不会。不管他去不去,烈风和青原都会将事情安排好的,无需担忧。” “不知道海清死之前,有没有后悔做了叛徒,有没有后悔给乡邻下毒,逼的乡邻们拖家带口的去外面奔波流浪……” “或许有,或许没有。不管有没有,那些已经离开的人,都要经历一些苦难才能再回到自己的家乡,太平盛世,都被他们活成了艰难,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是啊,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人的一生有那么多的选择,选择对了,就会顺风顺水,选择错了,就要恶果自吞……” 说到这里,凤云倾忽然停住了脚步,很认真的道:“子华,我曾选择错误,但这一辈子,每一个选择,我都会小心谨慎的去做。” “我倒是希望,有那么一日,你能告诉我,选择了我,就是你最正确的选择!”轩辕夜阑如是道。 第227章她下的毒,谁也解不开 “好,我会努力的。”凤云倾道。 轩辕夜阑:“嗯。”没有马上就表示不赞同,还会努力就好。 翌日一早,凤云倾梳洗完毕后,走出屋子,就看见那海东结结实实的跪在院子里,也不知道跪了多久。 轩辕夜阑坐在屋檐下喝茶,见凤云倾起了,起了身,走过来。先是检查了一下她的穿戴,觉得她穿的暖和,他满意了,才道:“雨煞给你煮了热粥,一直用小火温着,你且过上用上一点。” 凤云倾看了海东一眼,跟着轩辕夜阑一起坐了过去。 雨煞将热粥拿过来,里面还洒了野鸡肉的肉沫和青菜,看起来就让人食欲大开。 她端起碗来,小勺小勺的吃着。 就听到轩辕夜阑对海东道:“你已在院里跪了三个时辰,一句话却也不说,意欲何为?” “小民昨晚试图为弟弟脱罪,自知罪孽深重,小民愿意领死罪,只求摄政王能允许小民去林子里将家人的尸骨寻回来再领死罪。”海东满脸愧疚的道,语气却极其的诚恳和认真。 “海东,你家人的尸骨,昨晚,青原已经帮你寻回来了,”烈风道:“只是依然过去了许多的时日,尸骨定然是不完整的,只当是有总比没有强。” 海东猛地抬起头来,知道这定是轩辕夜阑的意思,又俯下身子,“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摄政王对小民家人的寻骨之恩,小民万死难报。” “你可以死,”轩辕夜阑语气清清冷冷的道:“也可以选择戴罪立功,继续去附近的村子里揭露褚国的阴谋,自己选。” 海东犹豫了一阵子,才道:“小民愿意戴罪立功。” 说完之后,似乎是怕大家误会他是贪生怕死,他又解释道:“小民的弟弟犯下叛国、谋逆的大罪,按照轩辕的律法,海家是要被株连九族的,如今海家只剩下小民一人,小民虽万死难以赎罪。 小民不是怕死,只是弟弟做下的错事因不可挽回,小民只愿活着为这件事情做一点弥补,小民愿意去五大洲揭露褚国的阴谋,只要小民没死,小民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找更多的人回到家乡,若是这件事解决了,小民自会以死谢罪!” 轩辕夜阑沉默了片刻,道:“去吧,去安葬你家人的遗骨,你弟弟昨晚意外坠楼而亡,你的家人又被褚国的细作残忍杀害,你一人外出总是不方便的,去村子里寻一个信得过又身体硬朗的人与你一同去。青原,还是会一路护送你们。” 这竟是要将海清叛国的事情压下来了,这是要护住海家的清誉,护住他海东的清誉了。 “海东……谢过摄政王。”海东感动的哭出了声来,又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才离开了。 凤云倾看着轩辕夜阑,心里却有些暖。 人人都说轩辕的摄政王轩辕夜阑性情阴冷,嗜血残暴,是个残忍无情的活阎王。可是她却越来越觉得,这个铁血的男人有一颗柔软慈悲的心。 他的柔软和慈悲多数的时候不是给了个人,而是给了大局给了更多的人。 只有真正能理解他的人,才会知道他这个人有多好吧。 这样一想,凤云倾又觉得自己总是防备着轩辕夜阑,有些不应该。同时,她更坚定了要尽快的给轩辕夜阑解毒,让他能健健康康活下去的信念。 于是,她对轩辕夜阑道:“子华,如今我们已经进入了澜江水系,我需要的要几种药草,也要开始去寻找了,之前意外得了一种,我想再往下,每进入可能会有药草的地方,我就去寻一寻,如此一来,怕是会拖慢你的行程,不如,我们从今日便兵分两路,你且加快速度赶往青州,我便在五大洲的范围内去寻找药草?” “不行!”谁知道,轩辕夜阑竟马上就拒绝了,并道:“青州这边的事情,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复杂一些,你与我分开,我不放心。” “可是你身上的赤血炎毒我们此行是一定要解开的,子华,我会小心一些的。”凤云倾有些着急了:“你也考虑考虑我的心情好吗?你的毒每拖一日,我就会多慌一些,那几种药草虽不珍贵,却极其的稀少,若是不能再你毒发之前寻到,我真的没有把握能救你的命。” “倾倾,你担心我?”轩辕夜阑的神情却变得缓和了一些:“紧张我?关系我?不想我死了?” “这不是废话吗?”凤云倾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担心你的身子,难不成我还盼着你死不成?” 这话说完,她的心里却微微一黯。 前世里,她可不是时时刻刻都盼着轩辕夜阑早死…… “我很高兴,你越来越在意我,”轩辕夜阑道:“但是和我分开,独自去寻找药草,我是不可能答应你的,青州的事情虽然复杂些,但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最多,我后面几日,便不睡觉了,早日将青州的水患解决掉,然后我们一起去寻找药草。” 青州,是轩辕的国土,还轮不到褚云逸在轩辕的国土上呼风唤雨! 凤云倾听出了轩辕夜阑话里面的意思,知道他是不会改变主意的,只好作罢。 吃过了早饭,大家再次启程,海东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辆马车,只是没有马。 两个侍卫将自己的马套了马车,将孟良等人移了进去。 自然是装不下所有人的,那两位还硬朗的老人也便和其他的侍卫一起骑马。 这又赶了一日,就到了五洲之一的随州。 只是平日里热热闹闹的州城,如今却是十巷九空。除了守城的士兵和一些走不动的百姓,留下来的人少之又少,即便是那些留下来的人,也不会到街面上来走动,都待在家里,将门窗紧闭。 但就在这样冷清萧条的街道上,州城排名第一的酒楼却开着门,里面飘出饭菜的香味,门口还有两个站岗的。 见到轩辕夜阑等人过来,那两个守卫马上上了前来:“请问,是轩辕摄政王和摄政王妃吗?” “是。”轩辕夜阑的脸色微沉:“云帝在此地?” “是!”守卫道:“我国云帝陛下已经在州城等候摄政王、摄政王妃好几日了,摄政王、摄政王妃,诸位将军,请!” 凤云倾的眸眼微微眯了一下,褚云逸竟然在这里?她还以为褚云逸会在青州等着呢。这随州城可是在相对开阔的平原中,除了澜江,没有大山可以隐蔽,若是褚云逸带的人很多,不方便隐藏吧? 所以,褚云逸是想告诉轩辕夜阑他没有带太多的人,还是有另有什么阴谋? 这样想着,凤云倾就对小蛋道:小蛋,将我在高科技时代研究出来的那种细菌毒准备好,见到了褚云逸,就给我用在他的身上!” 褚云逸制造了恐慌,杀了那么多好官,谋害轩辕的百姓,她凤云倾两世生于轩辕,长于轩辕,也是该为了轩辕向褚云逸讨要点利息了。 轩辕夜阑过来牵凤云倾的手,见她没有反应,心中便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走吧!”他道。 又补上一句:“褚云逸,不能死在轩辕。” 死?不!她凤云倾其实一点都不喜欢杀人,比起死,活着受折磨才是她对付自己敌人的手段! “放心。”她答了两个字,与轩辕夜阑一起,走进了酒楼。 褚云逸这一次也没矫情,就坐在一楼的大厅里,只是大厅里其它的桌椅都已经被撤走了,就只有他那一桌,那桌边也不是只有他一人,还坐着一个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里的人,连脸都用面具遮掩了起来,却不知道是何人。 见他们进来,褚云逸站了起来,哈哈笑着过来:“夜阑、云倾,你们总算是来了。” “听说你们提前离开了大部队,朕这是急赶慢赶的就往前跑,生怕来迟了一步,就错过见摄政王治水的风华了,谁知道,竟还是朕赶到了前头。来来来,快过来,朕已经备好了酒菜,就等着二位过来一起享用了。” 凤云倾见褚云逸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他一句:阴险、虚伪! “你准备的东西,你自己吃。”轩辕夜阑一点面子都没给了褚云逸,牵着凤云倾就准备往二楼去。 那黑衣黑袍的男人站了起来,向轩辕夜阑行了一礼:“家主,云帝盛情相邀,不好失礼吧?” 说着,他将脸上的面具拿了下来,倒是一张好看的脸,不过上了年纪,脸上有皱纹。 凤云倾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人称轩辕夜阑为家主,莫不是御龙家的人? 可他既然知道轩辕夜阑是家主,语气还这般的不客气,竟是有些说教轩辕夜阑的意思? 真是个不惹人欢喜的人! “黑长老,若是你觉得失礼,你坐下来,陪褚云逸吃饭即可,本尊没空。”轩辕夜阑连看都没有看那黑衣黑袍的人一眼,就冷冷的道,而后,继续带着凤云倾往前走。 凤云倾心想:这人穿着一身的黑,没想到还真是“黑长老”。 “家主,留步!” 第228章所谓世俗,所谓仙家 那黑长老竟还不肯让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走,还走了过来,拦在了他们的面前:“家主,用过膳之后,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家主商议,还请家主先用膳。” 轩辕夜阑抓着凤云倾的手微微收紧,显然是不悦了。 小蛋,已经给褚云逸下毒了吗?——凤云倾问。 小蛋答:还没有呢,主人,现在就下吗? 凤云倾:不,我改变主意了,将那细菌毒,下到这个黑长老的身上去!我讨厌他! 小蛋:是,主人,马上! ……主人,细菌毒已经植入黑长老的体内,约莫半个时辰后发作。 我觉得既然摄政王大人想先跟主人一起用完膳再找这个黑长老的麻烦,那我们就先让这个黑长老再蹦跶一下?他敢瞧不起主人,还敢骂主人,这会儿蹦跶的越欢腾,等会儿我们就好好的教训他? 凤云倾嘴角一勾:“很好。” “好什么?”轩辕夜阑问。 凤云倾才意识到自己不知觉将话说出了声,便道:“我觉得这酒楼设计的当真很好,想必这位建筑师是个能人,我喜欢这种建筑风格。” 轩辕夜阑就真的耐心的给凤云倾介绍起这酒楼和酒楼的建筑师来了:“这是御龙家在明面上的产业,轩辕的十大酒楼,都是御龙家的产业,随州的人虽不多,酿酒的技术却是极好,这家酒楼最特色的就是酒了,稍后倾倾可以尝一尝。 这酒楼最有名的一种酒名“千古”,酒和酒楼的设计都是御龙家的四长老-蓝长老做的,他是个比较有趣的人,以后我们回了御龙家,你可以去见见他。” “家主!”黑长老见轩辕夜阑一点都没有重视他,反而和凤云倾说起了那个一直和他相处不愉快的蓝长老,这让他有些恼火,不禁抬高了音量来提醒轩辕夜阑。 “嗯,”轩辕夜阑道:“既然如此,就让人将饭菜送到本家主和夫人的房间里来,等本家主和夫人用过膳了,本家主会让人通知你上来商议你说的事情的。” “家主,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位永安郡主的事情,”黑长老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莫要忘了,你是御龙家的家主,御龙家的家主夫人,不是谁人都可以做的,家主还未曾大婚,这永安郡主就不知羞耻的与家主住在一起,如此品行败坏之人,不配做我御龙家的家主夫人。” “御龙黑泽!”轩辕夜阑直接将凤云倾搂在了自己的怀中:“本尊是御龙家的家主,本尊记得很清楚,不需要黑长老提醒,然,也请黑长老记住了——本尊是御龙家的家主,本尊的夫人自然就是御龙家的家主夫人,若是御龙家的长老不想承认本尊的夫人,御龙家的长老阁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让开!”一瞬间,轩辕夜阑身上那强大的威压就如同滚滚天雷朝着黑长老压了过去,周围的温度瞬间低下去好几度。 饶是凤云倾在他的怀里,亦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那黑长老自然处于本能往旁边移开了一步。 于是,轩辕夜阑搂着凤云倾,上了二楼。 但凡御龙家的产业,都为家主准备了专有的房间,轩辕夜阑只需直接过去便可。 到了楼梯上,轩辕夜阑还淡漠的吩咐:“让人送一桌菜和一壶“千古”到本尊的房间。” 黑长老只能死死的盯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后背,气的要直痒痒。 褚云逸的眼里也布满的阴狠,还以为能利用御龙家的黑长老压一压轩辕夜阑,可是轩辕夜阑竟直接无视了他和黑长老?! 这段时日,他已经有数百人都折在了轩辕夜阑的手里。 五大洲的这一场暗里面的战役,他之前还信心满满的,这会儿,却开始有些担心了…… 这样一想,褚云逸就藏起了自己的算计,上前,笑着道:“朕曾听人说,御龙家的四大长老玄力莫测、地位尊贵,就是连家主都是要忌惮几分的,如今……呵呵,看来传言还是不能尽信的……” “黑长老莫要误会,朕绝不是说黑长老的地位不高,御龙家是世外的仙家,朕对长老也是敬仰有加的,朕一直都想和御龙家精诚合作,只可惜贵家主却偏偏看重世俗的官位,非要与朕为敌,唉,有些事情,朕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云帝说的没错,家主到底太年轻了,看重世俗的权与利,如果又受到那么一个女子的蛊惑,竟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我们御龙家的长老阁是要好好的约束约束家主的某些行为了。” 黑长老闷闷的坐回了桌边:“就单单说这个什么永安郡主,一个商贾的女儿,封了个郡主的称号,就想做我御龙家的家主夫人,这是做梦,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阴险狡诈的女人进我御龙家的大门的!” “许是仙家看待女子的目光与世俗不同,轩辕夜阑已然是世俗众人,朕自然也是世俗中人,是以,朕也觉得凤云倾是个不错的女子。”不知为何,黑长老说别的都无事,可是说凤云倾的坏话,就让他心中不舒服了。 是以,他竟毫不犹豫的就帮着凤云倾说话了。 黑长老愣了一下,望向褚云逸:“云帝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云帝也被那女子迷惑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褚云逸云淡风轻般道:“我等俗人,自然欢喜世俗中的男女情爱。” “既是如此,”黑长老的眼睛一转溜,接着道:“我与云帝之间的合作可以再加一个筹码,我很不满意那个女人做我们御龙家的家主夫人,我可以帮云帝得到她!作为回报,云帝必须将褚国境内的苍穹山给了御龙家,如何?” 褚云逸的眸眼一眯,苍穹山,不过是座名字好听些的荒山,御龙家要这座荒山做什么?莫非是那座山里还有什么宝贝? “苍穹山乃是我褚国境内极负盛名的名川,朕还曾多次到山中……朕实在很喜欢山中的风景,况苍穹山也是极为特殊的,朕还想着……不过,若是黑长老果真想要那山,朕……也可忍痛割爱,将那山让给黑长老,只是,既然是合作的筹码,总是要等事成之后才能拿吧?” 褚云逸故意将话说的含含糊糊的,而且做出一副很不想将那山让出去的表情。 “云帝也知道那山中有灵矿,可以用来修玄术?”黑长老反问。 褚云逸心中一惊,原来竟是有灵矿,闻说灵矿产出的灵石,对御龙、承天以及一些自行修玄术的人来说就是莫大的财富,没想到,他出国境内竟然也有灵矿! 难怪黑长老会惦记。 不过,这黑长老还真是个头脑简单的,他不过稍稍诈一诈,就将灵矿的事情说出来了。 如若御龙家果真能帮他辖制住轩辕夜阑,让他能将轩辕吞并了,那苍穹山他倒是可以给黑长老,当然,他会先把灵矿拿走一大半! 等他成为了天下的霸主,再受这些“世外仙家”的控制怎么办?他早就开始寻到根骨好的人,准备培养一批玄术师出来了…… 想到这里,褚云逸笑道:“这倒也不是朕先知道的,黑长老也知道,朕这次在承天家主那里买了许多的惊天雷,朕和承天的家主也……有一点交情。” 其实褚云逸仅仅是花重金买了红九卿的惊天雷,连红九卿的面都没见过,可是他此时故意这样说话,黑长老就会想当然的以为灵矿的事情是红九卿告诉他的,并且,会认为承天家族也是与褚国有合作的。 果然,黑长老的神情变了:“云帝是说红九卿?” “然也。”褚云逸道。 “云帝还是莫要与此人多往来,”黑长老急急的道:“云帝莫非不知道,那红九卿就是个魔!所谓的不死不灭之身,那都是用各种极为阴损的毒术和术法得来的,他就是个怪物,性情也是阴冷嗜血的,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更何况承天家族总是藏起来,都不在人前多走动。 家主红九卿建立了一个红楼,做的还是杀人的买卖! 承天家族根本就没有我们御龙家族光明磊落,云帝若是选择与承天家族合作,那么你我之间的合作也就不必再谈了,我御龙家不屑与承天家一起多管世俗的事情!” 褚云逸在心里冷笑:这会儿,倒开始装什么清高了?虚伪! 但他面上却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笑呵呵的道:“朕自然是更偏向于御龙家族,偏向于与黑长老合作的,只是朕本就是个世俗中人,不管是御龙家还是承天家,那些个玄术仙术……” 他没说他怕承天或是御龙的术法,意思却表达到了。 黑长老听着这话,还有些得意——看!褚国的皇帝,也是怕术法的。 “只要云帝是诚心与我合作,我御龙黑泽自然不会让云帝失望的,世俗的一切都是过眼浮云,在我们御龙家族的眼里,没有什么轩辕、褚国之分,也不关心谁与谁战争,谁能一统天下,成为霸主。 我想家主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轩辕人,才稍稍有些私心了,等我和御龙家的人一起劝劝他,他想明白了,便不会再与云帝为敌,剩下的事情,我御龙家也不会再管,若云帝果真能成为天下霸主,那也是云帝的本事。只是届时,云帝别忘了答应我的那些事情便可。” ------- 宝贝们,国庆快乐~七天长假,大家可以放肆的去浪了哦,也不要忘了每天来刷刷《九皇妃》国庆期间不断更哦~~ 第229章抬手之间,金鳞化龙 褚云逸顿时笑得如同一只狡黠无比的狐狸:“朕以为,此生唯一的对手便是轩辕夜阑,若是黑长老能劝说轩辕夜阑放弃做一个世俗中的摄政王,回到御龙家,专心于玄术仙道,也为我等世俗中人百年之后的去向指一条明路,朕可以保证,一旦朕做了这世俗中的天下之主,定将御龙家主奉作真正的神明!答应黑长老的那些事情,朕自然都会做到。” 他一口一个“世俗”,像是真的将御龙黑泽抬成世俗之外的仙家。 “如此,甚好!”御龙黑泽满意的点了点头。 褚云逸又道:“黑长老,这一桌的美食可都是朕精心让人准备的,却也不全是这家属于御龙家的酒楼的菜式,还有一半乃是褚国的特色美食,既然轩辕夜阑不肯来说,我们也莫要浪费了这等美食,请用,请用!” 御龙黑泽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菜喝酒。 楼上房间,桌上也摆了满桌子的酒菜,凤云倾查验过后,道:“无毒。” “无毒,却有术!”轩辕夜阑冷笑了一声,手掌从最中间的那一盘菜上扫过,凤云倾分明看到就这么一瞬间,有一道蓝色的浅光从轩辕夜阑的指间到了那菜上。 光芒闪过之后,那道色香味俱全的菜竟变成了一盘子不断蠕动的奶白色的蜂蛹。 大概,是有人刻意想用这东西来恶心凤云倾。 然而,凤云倾见到这东西,脸色却丝毫未变,只笑着问轩辕夜阑:“这是什么蜂。” 她是医毒双全的大夫,从那样惨烈的血腥和生死中挣扎出来,还会怕几只活的蜂蛹? 这东西高蛋白,大补吧?! “野王蜂。”轩辕夜阑道:“若是用香油炸酥了吃,倒是有些香脆,此蜂颇有灵性,于玄术修炼者倒是有些微的助益,可端这么一盘活物过来,呵~” “烈风!”他朝外喊了一声。 房门打开,烈风从外面进来:“在,家主有什么吩咐。” 轩辕夜阑的四大贴身亲卫,即便在御龙家也是特殊的存在,到了御龙家的地盘,自然称呼轩辕夜阑为家主。 “你且去看一看,后厨有多少活的蜂蛹,都拿过来。”轩辕夜阑下了一个让人有些费解的命令。 烈风没有多问,利落的去办事了。 不一会儿,一大盆的活蜂蛹被拿了过来。 “家主,活蜂蛹拿过来了,还需要属下做什么?”烈风恭恭敬敬的问。 “先放在旁边吧,你再去将酒楼里所有人都到带过来,再去让御龙黑泽也过来。”轩辕夜阑凉凉冷冷的吩咐。 “是。”烈风去了。 “倾倾,且用膳,御龙家的人胆敢恶心你,稍微,夫君帮你也恶心恶心他们。”轩辕夜阑说着,给凤云倾夹了一筷子的菜。 他的心情似乎还不错。 “好啊。”凤云倾笑了答了,安安静静的吃饭。 烈风做事最为全面,等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吃了半饱,才将人都带进来了。 御龙家的人不包括御龙黑泽一共有二十二人,都齐齐的跪在了房间里,轩辕夜阑也没有喊他们起来,只一边继续亲自帮凤云倾布菜,一边淡漠的道:“诸位还知道自己的姓氏吗?” 那些人愣了一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一起回答:“御龙。” “御龙?”轩辕夜阑用另外的筷子,将盘子里的活蜂蛹夹起来一只往那些人的面前一扔。 活蜂蛹落地的一瞬间,竟化成了一条威压十足的金龙,金龙抬头,忽然张开了大口朝着众人嘶吼一声。 “啊!”那些人个个都吓的腿脚发软,脸色惨白,明知道这是术法,却生怕那金龙会忽然变成真的,将他们吞吃入腹。 抬手之间化金龙,便是在御龙家,也只有家主才有这样的本事! “家主饶命!” 求饶声一片~ 轩辕夜阑这才冷冷的道:“本家主还以为,尔等已经改姓黑了呢!” 烈风见状,厉声喝问:“说,拿活蜂蛹过来,是谁的主意?” 那些人都低了头,没有人敢说一个字。 “既然不说,就自己吃了吧!”轩辕夜阑忽然站了起来,一挥袖,一道更加强盛的蓝色光扫向那些活蜂蛹,那些活蜂蛹像是长了无形的翅膀一样,平均的飞到了所有人的面前,化成他们心里最惧怕的那一种虫类。 所有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一丝血色都没有了。 “吃!快吃!”烈风盯着那些人:“尔等不是想让家主和家主夫人吃这些吗?身为御龙家的人,献给家主和家主夫人的东西若不是善意的,便是罪该万死!尔等是想死?还是吃了这东西?” “家……家主,这都是黑长老的命令,我等御龙家的人,不能不听长老的命令。”其中一人,壮着胆子道,还猛地抬起头,视线落在凤云倾的身上,语气里带着一丝丝的嫌弃:“黑长老说了,都是这个女人蛊惑了家主,一个满腹恶毒的花瓶而已,要给她一个教训。” “嗯?”轩辕夜阑看过去:“你道本家主的爱妻只是个满腹恶毒的花瓶?你想给本家主的爱妻一个教训?是以,你是帮着御龙黑泽来对付本家主和本家主的爱妻的了?” 没等那人回答,轩辕夜阑已经动了手:“如此,你也就不必姓御龙了。” 一道黑色的光从轩辕夜阑的手里打出去,落到那人的身上,竟化成了黑色的火焰,直接灼烧起那人,他瞪大了眼睛,发出无比凄惨的声音…… 其他人的额头上和后背早已经钻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将内里的衣裳都浸透了,尤其最靠近那人周围的三人,更是觉得那黑色的火随时都能烧在自己的身上来。 “家主……饶命……饶……”那人还没来得及将求饶的话说完,就已经倒在了地上,化成了一堆谁也不认识的黑灰。 “不错,黑的还算彻底。”轩辕夜阑还勾了勾嘴角,脸上浮起一点点的笑。 看到那一堆黑灰,其他的人都将俯下了身体,恨不能将四肢都贴在地上。 家主须臾间就将人杀了,是真的杀了,用的不是什么术法! 那火,莫非也是真的火? 可什么样的火是黑色的? 难不成是——地狱幽冥火? 第230章道貌岸然的渣滓最可恨 在御龙家族的藏书阁里,有一本被供奉起来的古籍,先人记载,天分九重九,下三天,中三天,上三天,再往上的那个九,便是九天神祇。 地有十八层八,一层过黄泉,二层阎王殿,三层四层过了奈何桥,走过忘川水,三途河边三生石,到达五层阎王殿,六层走轮回,七层八层成鬼成畜,九层十层不得往生,只能永远徘徊在地狱里,填补地狱的幽冥之气,十层往下便是大奸大恶之人得苦痛折磨的地方,越往下一层,罪孽最深重,惩罚和折磨越残酷。 及至十八层地狱,幽冥火永不止息的烧灼着罪恶的灵魂……剩下那个八,便是魂魄成灰,彻底消失在天地中,永灭! 古籍还记载,如今这天下,乃是下三天的地界,上面的天,是中三天的地,下边的地之下,便是地狱,若要修的幽冥火,便只能到下三天来修。 可若是普通的修炼者,便是只要近一近那幽冥火,都会被烧的魂飞魄散,莫要说能将这火掌控在手中了,只有真正能修成神仙之人,才能修成幽冥火。 毕竟,这是能将一个人的灵魂都能摧毁的能力! 家主若是已经修成的幽冥火,那便是最有可能修成神明,去往中三天,甚至上三天的人,御龙家数辈人修玄术,就是想能得一点点的仙道,然后就能真正掌控下三天,成为高一等级的主宰! “还有人不想姓御龙吗?又或是,想管一管本家主和夫人之间的事情吗?” 轩辕夜阑一边这样问着,一边继续语气温柔的对凤云倾说:“倾倾,不过是些不懂事的下人,我来处理,莫要让这些人影响到了你的胃口,这段时日,吃的不好,都清瘦了许多,我瞧着心疼,你多用一些,多少能补回来一些……” 那些人,都是御龙家放在外面的人,在御龙家族的地位较低,自然不是所有人都见过轩辕夜阑的,可他们也都知道家主性子阴冷,嗜血残暴,素日里从不言笑,还有一个“活阎王”的称号,是极不好相与的人物。 可是为什么,他们现在看到的家主对那女子如此温柔体贴? 是那女子真的有蛊惑人心的本事?还是家主对那女子动了真感情,这女子真的能成为御龙家的家主夫人,他们这些人的女主子? 这样的想法不止出现在一个人的脑子里,有人就动了心思。 “家主,家主夫人,这都是黑长老的意思,他本就是族里就喜欢管事的长老,且,他一直都想将自己孙女嫁给家主的,听说家主已经有了妻子,自然会很不高兴,也是他授意,让我们等家主和家主夫人到了,给家主夫人一个下马威的。”跪在最后一排的一个人如是道。 马上就有另一人附和:“是的,就是黑长老的意思,黑长老道家主夫人不过是个商女,定是一点术法都不懂的,且普通的女子多数矫情胆小,只要一盘子活蜂蛹,就足够家主看清这女子过于浅薄,配不上家主夫人的位置了。” “如此说来,你二人觉得自己无罪,不过是听了御龙黑泽的命令行事了?”轩辕夜阑问,语气里,听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是!”那两人犹豫了一下,一起回答。 “那……你们呢?”轩辕夜阑又问余下的人。 那些人却都将头埋的更低了,恨不能马上原地消失,好不再承受这莫大的压力。 没人回答,轩辕夜阑也并没有追问,而是继续和凤云倾一起吃饭。 直到,御龙黑泽的到来。 看到跪了一地的人,御龙黑泽进门之后,连礼都没有给轩辕夜阑行,就冷下了脸色道:“家主这是在做什么?” “黑长老,这些人用恶意的术法,将一盘活着的蜂蛹送到了家主和家主夫人的面前,想以此为难家主夫人,家主不过是在让他们认识认识自己的过错……”烈风如是道。 可是烈风还没有将话说完,御龙黑泽就打断了他,并恶狠狠的道:“什么过错,不过就是一盘活蜂蛹,连这点胆量都没有,还想做我们御龙家的女主子,如此娇气浅薄的女子,要来何用?” 说着,他又面向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道:“家主,我知道有些话您不爱听,但是作为御龙家的长老,对家主的行为有监管的职责,我还是要说——还请家主三四,就这么一个唯利是图,心思狡诈多端的女子,家主还是早些处置了比较好,莫要等到此女祸害了家主,家主才后悔莫及!” “另外,家主是御龙家的家主,就该以家族为重,而不是痴迷做一个世俗中的摄政王,却弃家族的事业不管,说起这件事,若不是当年先家主执意要嫁给轩辕的皇帝,家主如今也不至于这般的留恋俗世。 依我看,家主就应该马上和轩辕皇室脱离关系,不管这天下谁与谁战,谁能做谁的主,只需安心的回到御龙家,带领族人苦修玄术,以求御龙家族有人、有更多的人早日达到先人的高度……自然,这姓氏也是要赶紧改回来的。择日不如撞日,还请家主这几日就安排一下,随我一起回去……” “呵~”凤云倾实在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来。 御龙黑泽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说,被凤云倾这么一笑,顿时僵住了,冷冷的问:“你笑什么?” “觉得好笑,自然就笑了,”凤云倾放下了筷子,却只是与轩辕夜阑说话:“子华,我还以为静太妃和柳子娴已经是很自大无知的人了,没想到这里还有更自大的,难怪静太妃会养成那样的性子,敢情这种性子在御龙家不是特例啊!” 敢情是不管什么层次,都会有这样盲目的自大却还不自知的 她这话说的,可半点不客气,那御龙黑泽顿时就怒了:“你这粗鄙的世俗商女,竟敢如此辱骂本长老,本长老非要……” 御龙黑泽这话说到一半,忽然就觉得全身上下都极其的不舒服,像是一瞬间,来了千千万万只看不见摸不着的蚂蚁来不停的啃噬他的皮肉……不,不止是皮肉,那种痒痛一开始只浮于表面,可是须臾间,就已经渗透到了骨头里去,连不断流动的血液都沾上那种同样,极其的难受。 他马上就有些站不住了。 可是一想到这是在轩辕夜阑、御龙家的下人,尤其是他瞧不起的凤云倾面前,他只能捏紧了拳头忍耐着。 “你要如何?”凤云倾的模样却变得越发的轻松惬意,她知道,这是细菌度开始发作了。 那种毒,就算是忍耐力最强的人都没有办法忍受超过半小时,更何况御龙黑泽这种一直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只懂得享受的人? “黑长老是吧?我看的出,你很不欢喜我,可是没有关系,人无完人,我也不能要求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欢喜上我凤云倾,只不过我实在不能忍受一个与我素未谋面的人,第一次见到我,就这么赤果果的说我的坏话,我凤云倾虽然是个你瞧不上的柔弱女子,却也是有脾气的。 是以,我道是要好好的问问你,我到底是如何得罪了你?又如何辱骂了你?我可是一个“脏”字都没有说呢。” 他能忍,她就多的是时间和话题和他扯,左右她现在吃饱喝足,心情愉快,而他中了细菌毒,挨的时间越久,就会越痛苦。 “你……”御龙黑泽平日里在御龙家族被人尊重仰望的惯了,唯一能让他稍微低下头的人也只有轩辕夜阑,且就算是轩辕夜阑,在他的眼中也是年轻些的小一辈,他觉得自己也是能说教轩辕夜阑的,自然就从来没想到会有一个女子,敢当面取笑他,还敢跟他说这么不客气的话。 是以,他一时气的脸色发青,竟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凤云倾便又趁机道:“原本作为我夫君的母族,又是被世人传的神秘强大的御龙家族,我还存了一些尊仰和敬畏之心,未曾想第一次见面,黑长老就送了我一盘子活蜂蛹,这……这种算计实在比三岁的小儿都要来的幼稚,让我很难再将这种尊仰和敬畏进行下去。” “不过,黑长老的这种“盛情”我也是无法消受的,这种活东西,我虽然不怕,到底不忍心吃这么可爱的生灵,不如,就赏给黑长老吃了?” 她用了一个“赏”字,再一次不带一个“脏”字,将黑长老损的更加的彻底! 不是她自视过高,非要和御龙黑泽为敌,而是这御龙黑泽张口闭嘴的就道她和轩辕夜阑是世俗中人,好像他自己有多仙风道骨一样。 她虽不知真正的仙家长什么模样,因着那些神仙一样的人物,都只存在了传说中,可就算是那样的神仙,也多是有着美好品德的,又岂会如同御龙黑泽这般,明知道轩辕夜阑是守着轩辕江山的人,他却还要和褚云逸狼狈为奸,制造阴谋,迫害澜江水系五大洲的百姓? 心里没有仁善之人,便是修的再高的术法,亦不可能成为神,不过是注定要与魔鬼为伍的人,她凤云倾又何必尊重和顾忌?! 道貌岸然的渣滓最可恨!! 第231章御龙家主,深不可测 “你……你这个无耻至极的世俗女子,可恨至极!” 御龙黑泽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连用了两个“至极”,可见他是真的很愤怒! “定是你蛊惑了我御龙家的家主,让他留恋世俗的权利、名利和男女感情!” “你是想利用家主轩辕摄政王的身份,为你和你的家族充当世俗的庇护吧?果真是商人狡诈,可是家主就算是一时被你蒙蔽,早晚也会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的!你……你得意不了多久了。” “是吗?”凤云倾毫不在意的道:“原来在黑长老的眼里,你御龙家的家主就是一个连自己身边的女人是好是坏是不是能够胜任做他的妻子都分辨不清楚?就是能轻易被人蒙蔽,就只是一个留恋世俗权利、名利和男女感情之人! 可是你以为的高贵又是什么呢? 就只是修炼那些个玄术?整日里做着成仙的美梦?为了完成所谓御龙家的成仙路,就可以视千千万万的百姓于不顾,甚至于与褚国人合作,故意散布水中有毒的阴谋,逼着澜江水系五大洲的百姓去流浪…… 你们这种人就应该永远高贵永远活下去,这天下的百姓就该永远卑贱就该去死?可是,你们到底是凭什么就认定自己一定比那些百姓高贵呢?就因为姓“御龙”? 连最基本的仁德之心都没有的人,连最基本的尊重别人都做不到的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心觉得自己能得天之道,成仙成神?” “你这个无耻的商女,卑鄙的世俗女,你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挑拨本长老和家主之间的关系?”御龙黑泽气的一脚踢开了跪在自己前面的几个下人,就冲上前。 似乎是想马上就给凤云倾一点教训。 可是他刚从那些下人中冲过来,就“砰”的一声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 ——这实在是有些诡异的一幕——御龙黑泽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却在跑到一半的时候,被他自己的力道反弹,身子往后飞去,砸在了跪着的下人身上。 分明,凤云倾看到自己和那些跪着的下人中间还有什么东西,可是御龙黑泽就是撞上了,且,额头上还破了皮,渗出鲜红的血来。 “无形墙,家主,你竟然为了维护这个女人设置了无形壁墙术?你……你当真已经被这个一无是处的商女迷惑了心智吗?”御龙黑泽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盯着轩辕夜阑:“家主,你就真的任由着这个贱丫头在这里诋毁我,诋毁我、诋毁御龙家的人?” 自从他成为长老阁的长老后,就再也没有在人前被人讽刺、奚落,被如此的狼狈过。 凤云倾!都是因为凤云倾这个该死的贱丫头! “本家主的事情,何时真的轮到尔等插手了?”轩辕夜阑冷冷的道:“当初我御龙家的先人设立长老阁,不过是为了奖励有功于家族之人,也是为了推崇尊老敬老的仁义之道,便是后来的家主性子柔软一些,给了长老阁一些权力,长老阁就以为可以过问家主的私事了吗?” 事实上,在御龙家的历史上,也就是到了近三代的家主手里,才因为不怎么管家族里的那些个勾心斗角,才让长老阁更加的膨胀了,可如今御龙黑泽都已经膨胀到管他的私事了,还想做他的主,还伙同褚云逸人为的制造澜江水系五大洲人为灾祸,那么,他自然也就容不下这个人了。 “家主,这……”御龙黑泽的脸色变得更加的僵硬和黑沉。 轩辕夜阑这是对他说的话置若罔闻?还责怪他不该多管闲事的意思吗? 还透露出想要收回长老阁权利的意思? “家主,我这都是为了家主好。” “本家主眼不拙,心不瞎,是为了本家主好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利本家主分辨的清楚!御龙黑泽,本家主今日还愿意在这里与你说话,不过是看在你那一脉的人对御龙家有些贡献罢了,怎的?本家主不曾待在家族里,尔等就以为我轩辕夜阑这个家主只是挂着个虚名不成?” “家主,我……” “御龙黑泽!见了本家主不行跪拜大礼,如今又在本家主面前大放厥词,还质疑本家主选择妻子的眼光,你大胆!” 轩辕夜阑忽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着他站起,这屋子里明明没有风的,却忽然间狂风大作,直吹的包括御龙黑泽在内的那些人连眼睛都睁不开,强大的威压主要压在御龙黑泽的身上。 ——他根本就受不住。 “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收到了莫大的压迫,再加上那犹如千千万万只蚂蚁一直啃噬的痛苦,他终于忍不住,“噗”的吐出一口血来,竟还呈现出黑褐色! “家主!你为了这个……这个野丫头,要……要杀了……杀了我吗?” 御龙黑泽艰难的道,他怕他再不出声,真的会死在这里。 同时,他的心里终于产生的恐慌和惧怕。 ——他御龙黑泽之所以敢如此嚣张,就是因着他年轻的时候就已经是玄术天才,做了长老后,玄术和灵力也仅此于大长老之下,他以为自己足够的厉害了,更以为轩辕夜阑这么一个留恋世俗家主定然没有好好的修玄术和灵力,因着他并未听说过轩辕夜阑将玄术用在战场上。 当初也是因为前家主(先皇后)忽然就没了,御龙家嫡系轩辕夜阑是唯一的继承人,轩辕夜阑才做了家主的。 他确实觉得轩辕夜阑只有家主的空名,不仅不管家族里的事情,若是凭着世俗的武功,说不定还赢不了他,可是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轩辕夜阑随后捏来的玄术,便能让他头破血流,放出来的威压,便能让他如此的痛苦——原来,御龙家的家主轩辕夜阑,是真的深不可测! “杀你,无趣!”轩辕夜阑将那强大的威压撤了去:“只是,御龙家上下,确实都要好好的整治一下了,待本家主将青州、江州之事处理完毕,会带着夫人回御龙家的。” “而你,也用不着本家主动手,你对夫人如此无礼,便由夫人来给你一点教训便可。” “什么?家主,你竟要将我交给这个野……这个丫头?”御龙黑泽很阴冷的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御龙家的长老,家主将我一个长老交给一个小丫头?家主这是故意在折辱我!” “夫人的意思便是本家主的意思。”轩辕夜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一再的强调凤云倾就是他认定的妻子,就是御龙家的女主子,御龙黑泽都当没有听到,他又何必再与御龙黑泽多说,交给凤云倾便是最好。 倾倾不是已经在御龙黑泽身上动了手脚吗?他只需要看看自家的小女人是怎么整治御龙黑泽的就行了。 整死了都没有关系,若是整治的轻巧了,他再整治一次便是! “黑长老,你中了毒,还能说这么多话,忍的很辛苦吧?”凤云倾道:“还是,你觉得那毒的用量太轻了,不如,本夫人再给你加点量?” “你……你给本长老下毒?”御龙黑泽的视线这才落到了自己吐出口的那黑血上。 他中毒了!是的了,只有中毒会有这么难受! 可是他修玄修灵都让他能敏锐的感知周围一切的毒物的,且,他本身也是懂一点医术的,怎的竟一点都察觉出来自己被下了毒? “你是何时给本长老下的毒?”御龙黑泽一边冷冷的质问凤云倾,一边迅速的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脉上——可是,他给自己号了好一会儿的脉却一点都不知道毒在哪里。 他的脸色自然变的更加的不好了。 “你在哪里买的毒药?既然你都承认你给本长老下毒了,是不是该将解药拿来了。” “自然是本夫人自己配置的毒药了,”凤云倾毫不谦虚的道:“不瞒黑长老说,本夫人旁的爱好没有,对医毒还是略懂一些的,方才一见面你便说本夫人的坏话,本夫人这心情一个不好,就给你下一点毒,你刚刚是不是感觉到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很是痛苦?” “你……” “可是这会儿又似乎轻松了一点是不是?” “不过是一点毒而已,就算是你不将解药拿过来,本长老也能……啊!”御龙黑泽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那种痛苦又回来了,且,痛感和痒感都比之前更甚。 “来了。”凤云倾道:“本夫人忘了告诉黑长老了,那毒每间歇一次,就会发作的更加的痛苦,不过,听黑长老的意思,是不想要请本夫人给你解毒?” 没给御龙黑泽说话的机会,凤云倾又马上补上一句:“既是如此,本夫人这解药确实也珍贵的很,那便不给了吧!本夫人观乎黑长老也是个懂医术的,想必自己解毒就好了。” 说着,她的视线落到旁边那些人的身上,笑的如阳光下的花儿一样的灿烂:“那活的蜂蛹是大补之物,你们能送到本夫人的餐桌上来,想必是觉得这东西很好吃,那……你们都快吃啊!若是不够吃,这桌上还有一盘子呢!” ------ 今天只有一章,明天补上哦。 第232章你瞧不起我,还不是要求我 这样的热情,看上去一点恶意都没有,却杀伤力十足。 那些刚刚以为自己将因为御龙黑泽的到来而躲过一劫的人再一次面如死灰。 面前的活蜂蛹,在“术”的变化下,已经成了让他们觉得最恐惧最恶心的东西,或是腐肉里的蛆,或是恶心的毒虫,或是…… 凤云倾又道:“对了,方才你们二人道,想利用这活蜂蛹让本夫人恶心恶心的人是黑长老?”她抬起自己的一根手指,优雅十足的指向那两个人。 那两人顿时如临大敌! 凤云倾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方才“好心”将真正想要给她“一点教训”的御龙黑泽指认出来了,她非但不感谢他们,觉得他们有功劳,竟然还刻意将他们两人指出来,难道是想也“卖”了他们获得御龙黑泽的好感? 凤云倾望着这两人,将他们的情绪波动收入眼底,就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他们自然是想错了的,她凤云倾又岂是要利用他们博的御龙黑泽的好感?!只不过是,轻而易举就背叛的人,不管是对于御龙黑泽还是对于她和轩辕夜阑,都不会再信任和使用罢了。 只是,处置这么两个墙头草,她怕脏了自己的手,既然是已经帮着御龙黑泽做事的,自然就交给御龙黑泽去动手除掉便是最好。 御龙黑泽此时已经承受着那莫大的苦痛了,那样的苦痛实在太折磨人了,竟然是比最厉害的术法都要让他难受,他迅速的在脑子里用自己那浅薄的医毒知识去想这到底是什么毒,要怎么解开,却根本就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并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样的痛苦让他根本连思考都做不到了。 这时候,他忽然听说刚刚竟有人“出卖”了他,顿时就火冒三丈,颇有些狼狈的爬起来,冲到那两人的面前,一手一个揪住了那两人:“你们……胡说什么?竟敢……敢说本长老的……的坏话?是忘了自己……自己是谁的人了吗?” 御龙黑泽的眼里冒出冰冷的光,那有些浑浊的眼瞳,赫然已经变成了红色,浓郁的杀气围绕着他的周身,想要弄死这两人的意思已经显露无疑了。 那两人自然怕了,其中一人咬着牙,颤抖着身子道:“黑长老,这……这本来就是你的意思,是你不欢喜家主夫人,才让我们用活蜂蛹去恶心家主的夫人的,我……我可没有忘记自己是谁的人,我是御龙家的人,御龙!” 这话里面的意思就是说他也不是御龙黑泽的人。 另一人则将求救的目光投递到了轩辕夜阑的身上:“家……家主,救命,黑长老想要杀……” 一句话还没说完,御龙黑泽已经将手移到这两人的脖子上,“咔擦”一声,将两人的脖子扭断了。 这两人顿时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断了最后一丝余气,再也发不出半点的声音来。 “黑长老,虽说你是御龙家族的长老,可是当着家主的面草菅人命不好吧?”凤云倾又清冷冷的出声:“你这么做,莫非是在杀人灭口吗?” “你……你这个该死的贱丫头,你给本……本长老闭嘴!闭嘴!”御龙黑泽转过身,似乎是想扑向凤云倾的,可是刚转过身,又“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更加的狼狈。 “哦,”凤云倾道:“我方才忘了告诉黑长老了,我给您下的那毒,除了比较难受之外,还兼有能让骨头发软,能让力气消散的作用。” 细菌毒细菌毒,细菌在体内不断的蔓延、繁殖,分分钟就能破坏人体内的主要机能,若是拖延的时间稍微久一点,还能引起各种病变,最终要了人的性命! “这毒乃是我多年来潜心研制的,便是毒王再世,我也有这个自信他解不了,实在不是我狠毒,乃是我觉得只有这样的毒才配得上黑长老“高贵”的身份和世人传说中那般神秘强大的能力,毒王算什么?我凤云倾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子又算什么?您肯定是很快就能将这毒解开了,是吧?” 凤云倾故意这样说着,却将御龙黑泽的路堵的更死。 ——御龙黑泽不是自以为有多么多么的了不得吗?她正好让他自己解毒啊。 若是解不开,颜面尽失的人只能是御龙黑泽! “将活蜂蛹吃了的人就先出去吧!”凤云倾又扫了那些人一眼,说了这么一句话。 御龙黑泽足够可恶,她也能仗着轩辕夜阑的袒护和庇佑以及御龙黑泽已经中毒的事情嚣张嚣张,但是凡事都有个度,嚣张的差不多了,就该适可而止了。 毕竟,御龙黑泽总还是御龙家主的长老的,若是将御龙黑泽逼的太紧了,保不齐就会恶狠狠的咬她或者轩辕夜阑一口。 让这些人出去,权当给御龙黑泽留一点颜面好了,甭管御龙黑泽要不要,那些人中总会有人想的明白的,而越是身份不高的人,越能将有些东西传播的让人很满意呢! 而那些人听到了这样的话,顿时有一种又能活下来了的感觉,有的人悄悄的瞥了轩辕夜阑一眼,见他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心里就更确定这家主夫人是得了家主的认可和欢喜,不管做什么事情家主都不会反对的了。 于是,不管自己面前的那活蜂蛹有多么的难以入口,他们都将之拿了,闭上眼,吞了下去,然后手脚并用的出去了,生怕迟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再也不能活着出去了。 是以,很快,满屋子的人都去了一大半,地上,只剩下饱受毒药折磨的御龙黑泽和那两个“背叛者”的尸体了。 “黑长老,很痛苦吧?您怎么还不动手解毒?”凤云倾见人都出去了,又“笑嘻嘻”的对御龙黑泽道:“您不会是解不开我这小丫头下的毒吧?您不是很厉害的吗?不是心里觉得我这么个小丫头实在一点本事都没有,配不上进你御龙家的大门吗? 可是你身为御龙家权势大到连家主都敢蔑视的二长老,怎的连我这么一个小丫头下的毒都解不了?这有些让人……笑话吧?” “不过,若是您真的解不了,倒也无妨,您便承认自己之前说的话错了,便承认我这么个小丫头也是有强项的,也是能在某些方面赢了您这位强大的长老的,再客客气气的请我给你解毒,我也可以马上就将解药给你啊!” 凤云倾不停的在御龙黑泽的面前说着这类的话,就是为了刺激御龙黑泽,让他在身体苦痛的同时还要忍受精神上和情绪上的折磨,这样慢慢的来,一点一点的击垮御龙黑泽,让他对她有所忌惮,哪怕只是那么一丝丝的忌惮都是可以的。 ——对付像御龙黑泽这样丝毫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甚至还觉得自己无比的卑贱和无能的人,就要从第一次的时候就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否则,他以后只会变本加厉的瞧不起她,使用各种他自以为没什么,其实却卑劣狠毒的手段对付她! “你……你这个贱……贱丫头,想让本长老承认……承认你有资格进御龙……御龙家的门,你……做梦!” 他好像是真的解不开凤云倾下的毒,可是怎么会这样? 就这么一个在世俗中都算的上身份地位低下的商女,她怎么会配置这么厉害的毒?她又是什么时候,通过怎样的方式给他下的毒? 分明,他和她没有直接的接触的。 难不成这贱丫头竟然还会使用隔空术下毒? 可那种厉害的术,就连在御龙和承天家都没有几个人会的,他也不会。 凤云倾是怎么学会的?轩辕夜阑教给她的? 她根本就没有上了御龙家的族谱,轩辕夜阑怎能私自的将御龙家的术法教给她呢? ——可是想要让他御龙黑泽承认自己错了,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如这么一个贱丫头? ——不行!他御龙黑泽绝对不会承认的,他绝对不要向这么一个小丫头低头! 而且这毒他也不觉得是这么贱丫头配置的,定然是轩辕夜阑早早的就帮她准备好的了,甚至这毒,根本就是轩辕夜阑给他下的,不过是将事情让凤云倾说出来,就是为了显得凤云倾很厉害,能让他这个长老中招,能有资格做御龙家的家主夫人。 可是就这么贱丫头,到底凭什么做御龙家的家主夫人,凭什么忽然间就爬到所有人的头顶上去?他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御龙家的家主夫人就只有他的孙女才有资格做,他御龙黑泽从小就培养的孙女,不管是论样貌,论能力,还是论玄术灵力,那都是家族里的翘首,只有孙女才是当之无愧的家主夫人。 他会想尽一切的办法让轩辕夜阑从世俗中离开,回到御龙家族,他相信,只要轩辕夜阑见到了自己的孙女,就不会再多看凤云倾这个贱丫头一眼。 ——他御龙黑泽的孙女与这个该死的贱丫头比,那就是天上的仙女和地上的泥巴! 第233章本事不济,怨不得人 但,这毒到底要怎么解开?怎么会如此的痛苦难熬?若是不解开,他会不会死去? 若是他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不!轩辕夜阑不会让他死的,他是御龙家的二长老,他在御龙家族的位置很高的,若是就这么死了,轩辕夜阑定然会受到家族中人的讨伐——轩辕夜阑才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做对他自己不利的事情! 也许,只用再熬一小会儿,就能解脱了…… ——就在御龙黑泽这么想的时候,小蛋的声音忽然在凤云倾的脑海里响起。 主人主人,我又多了很多的积分,达到了可以升级的条件,你要给我升级吗? 凤云倾将视线从御龙黑泽的身上收回来,专心与小蛋用意识对话。 凤云倾:多的积分哪里来的? 小蛋:主人救了孟良一家人,孟良和芸儿得到的积分比较的少,但是因为他们的孩子将来会对这个世界有很大的贡献,所以得到了一大笔的积分。 随后,青原带着海东去其他的村子揭露褚国的阴谋已经初见成效,有约莫数百人相信水中无毒,开始引用水,这些人命等于保住了,这些人又自发的组织去更远的地方揭露褚国的阴谋,并且也有人离开家乡去寻找之前离开的人,劝说他们回乡,古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数百成千的人命,自然就能积攒更多的积分。 如今,主人给御龙黑泽下了毒,此人罪大恶极,我又拿到了一大笔透支的积分,若是御龙黑泽死了,我便能连升两级啦。 凤云倾想了一个问题:小蛋,透支的积分可以提前使用吗? 小蛋:是的 凤云倾:那若是透支的积分被使用了,可最终事实却并没有成功呢?比如,你透支了御龙黑泽死亡的积分,可御龙黑泽并没有死呢? 小蛋:会三倍罚分!然后等累积了别的积分归还,如若系统估算出在主人有生之年不能偿还积分,那么,小蛋就会自毁…… 说到这里,那颗紫色的主子稍稍抖了一下,似乎小蛋也是怕死的。 不过,没有关系的,主人你这么厉害,很快就能赚更多地积分回来的。我们现在就升级吧,升级了我会增加一个非常有用的新的功能。 凤云倾:什么新功能。 小蛋:我能听到十米之类,除了主人和摄政王大人以及一些特殊的人之外的所有人的心声。也就是传说中的读心术! ——事实上,它刚刚已经听到御龙黑泽心里想的那些东西了,简直太可恶太过分了,可是没有升级之前,它不能说,会有自毁的危险啊! 凤云倾顿时一喜,读心术,那岂不是能提前知道很多的事情了?果然是非常有用的功能 可是…… 如果不算上透支御龙黑泽死亡的积分,能升级吗?——凤云倾又如是问小蛋。 小蛋回答:这样的话,我能升一级,一级足够开始读心的功能,但是会有次数限制,每日只能用三次,每次只能读十分钟。 凤云倾想了想,道:那你先升一级吧!透支御龙黑泽死亡的积分暂时还不能用,御龙家族的事情很玄幻,子华没说太多,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个怎样的地方,我们不能将路走的太窄了。 小蛋:好的,升级中,主人请稍后。 小蛋,为什么你不能读我和子华的心声呢?凤云倾又问。 小蛋每开启一个新的功能,凤云倾都会问的清楚一些,避免在使用的过程中出现某些限制或者错误。 小蛋答:首先,主人是小蛋的主人,小蛋虽然与主人的意识相连,但是肯定不能左右主人的意识,不能提前知道主人想做什么,只能接受主人给的命令。 再者,轩辕夜阑是主人的夫君,主人都听摄政王大人的,小蛋也得听摄政王大人的,主要是……主人你已经和摄政王大人有过夫妻之实了,你们几乎是一体的,若是在那之前,小蛋说不定还能尝试着读一读摄政王大人的心声。 还有一个原因,摄政王大人实在太过于强大了,就算是小蛋,都能感受到他灵魂里的那种……主人,小蛋说不上来这种感觉,只是小蛋觉得,摄政王大人身上有秘密,与他的强大有关,他觉不仅仅只是轩辕的摄政王和御龙家族的家主,可是还是别的……或许以后摄政王大人自己会告诉主人的吧? 凤云倾顿时有些惊讶,轩辕夜阑不就是这样两个强大的身份吗?还有别的?别的什么? 总不能他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忽然哪一天就变成了神吧? 心里起了这么一个想法,凤云倾并没有在意,直接将之忽略了。 小蛋,升级成功了吗? 已经成功了!小蛋说,主人,我现在可以告诉你御龙黑泽在想什么了。 主人,御龙黑泽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他觉得是摄政王大人将御龙家的隔空术教给你了,或者那毒不是你下的而是摄政王大人下的,那毒也不是你配置的,而是摄政王大人到哪里找来的。 御龙黑泽不想承认自己解不开这个毒,也觉得以他在御龙家的位置,摄政王大人是不会让他死的。 他之所以极其的不喜欢你,不仅仅是他觉得你身份卑贱,只是世俗中的商女,还因为他一直以来精心培养着自己的孙女,想要让自己的孙女做御龙家族的家主夫人,他觉得只能他的孙女才配得上那个位置! 他还觉得只要摄政王大人回到御龙家族见到了他的孙女,就不会再喜欢你了。 ——说完这些,小蛋还无比鄙视的来了一句——就他那样的人,已经衰成狗,他的孙女能好的哪里去?竟然还道他的孙女不如主人,简直不知所谓! 凤云倾将眸眼一眯:既然御龙黑泽是这样的心思,那么…… “子华,”凤云倾转过了身,走到轩辕夜阑的身边,主动伸手抱住了轩辕夜阑的手臂:“其实瞧着黑长老如此痛苦的模样,我倒是真的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是个老人家呢,可是他都不要我给他解毒了,你说我怎么办呢?” “我忘了告诉他,这个毒,如果半个时辰之内不解开,很有可能就会变成歪嘴斜眼的残废,或者干脆一命呜呼了呢!” “子华,若是因为他自救不及时死掉了,这……不会怪我吧?” “自然不会怪你,”轩辕夜阑很配合的道:“是他自己本事不济!”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御龙家族的长老,若是就这么没了,家族里的一些事不会混乱吗?”凤云倾又问。 “御龙家本就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多数人都是潜心修炼的,长老阁也只是被恩养起来的,便是没了,又能如何?便是整个御龙家都没了,又能如何?”轩辕夜阑冷笑了一声:“比如御龙家,本尊更在意的是这个天下的安稳!为了天下的大安稳,死几个修炼玄术的人算什么?” 这竟是摆明了即便是御龙黑泽死了,他也不会在意。 他轩辕夜阑在意的从来就不是什么权利和位置,不管是轩辕的摄政王,还是御龙家的家主。 追溯到很早很早的时候,御龙家还不是一个家族,也就只有先人偶然得了一本仙书,修的玄术,累积财富,而后将好处给了许多的人,便有更多的人为了这样的好处到御龙家来,而后,成为了一个家族——说白了,这些人,其实都不是真正的御龙氏,而是在御龙氏这棵大树下修炼的人,没有了这些人,御龙氏还是御龙氏,可他们这些人离了御龙氏,却不再是他们现在的样子了。 所以,他轩辕夜阑还会担心一个长老死不死吗? “家主,你……你竟是真的……真的不在意我……我的生死吗?” “你祖上姓牛,最初是在如今属于轩辕的城里倒夜香的。”轩辕夜阑只冷漠的扔出来这么一句。 就这一句,比之前凤云倾说的那么多的话都更具有讽刺的意思,一瞬间,就让御龙黑泽的脸上抽走了最后一丝的血色。 是啊,他的祖上是在百年前才入了御龙氏的,曾经,可不就是在轩辕的土地上倒夜香的,是御龙氏给了他们尊重和荣耀……可是他如今是姓御龙的啊! “家主,我……我知错了。”御龙黑泽不得不低下了他自以为是的头颅。 “错了?哪里错了?”轩辕夜阑问。 御龙黑泽死死的咬住了牙齿,从牙缝里憋出一句话:“我不该过问……家主的……私事,您是御龙家的……家主,是我的……主子。” “还知道本尊是你的主子就好,那么,本尊的妻子自然也是你的主子,若是你再对倾倾有半点不敬,我轩辕夜阑今日就灭了你!” 轩辕夜阑冷冷的道:“记住,本尊首先姓轩辕,而后才姓御龙,然,不管是轩辕还是御龙,都是你的主子!本尊若是想让你今日死,你就看不见明天的日出!再敢逾越,杀无赦!” 第234章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御龙黑泽不甘心,极其的不甘心。 轩辕夜阑多年来都不管御龙家的事情,今日竟然拿他来彰显自己的威严? 就这么一个年轻人,到底凭什么? ——所以说,无耻又自私的人便是这般,分明是靠着别人才得到了一切,反而觉得那一切本该就是他的,但凡有人指出那些东西本不是他的,就不满了、不甘愿了、觉得别人凭什么、觉得别人有多么多么的可恨、可恶! 可是这个时候,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满,御龙黑泽也只能先忍下去。 那毒,实在快将他折磨的要疯掉了! “是,还请家主让……让她给我解……解毒。” 他用“她”来指代凤云倾,分明是仍不想承认凤云倾与轩辕夜阑的关系。 轩辕夜阑眸眼微沉,冷冷淡淡的道:“御龙黑泽,你对本家主无礼,你认了错,本家主瞧着你年事已高,便不与你计较,然,你对夫人无礼,夫人给你下了毒,你若先要解毒,便要去求夫人,本家主自然是不好开口帮你求情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凤云倾,又补上两句:“夫人要做的事情,便是本家主也得听从,是以,即便是能,本家主也不会帮你求情。” 不好求情,也不会求情,要求情(求饶),自己开口——这就是轩辕夜阑的态度! 御龙黑泽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家主,你……你和……分明是……是折辱本长老。” 竟还是要他向一个贱丫头求饶?不!他不愿意! “不愿意没有关系啊,”凤云倾笑笑道,视线清冷冷的落到御龙黑泽的身上,一副能透过他的皮囊看透他的心的模样:“其实呢,我也不想给你解毒,不瞒你说,我这种毒的解药,比这世上的任何一种解药都要来的珍贵(那是高科技时代的东西,这世上没有的,当然珍贵了),给了你一份,就会少一份,若是往后再想给谁人下毒,却又没有解药了,那人也就只能等死了呢!” “再说,我觉得黑长老用到的“折辱”两个字很不恰当,不如换成“自取其辱”啊,我凤云倾做人的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我与黑长老以前从未谋面,也就不存在什么恩恩怨怨,可是这第一次见面黑长老就算计我,讽刺我,贬低我,还故意拿活蜂蛹来恶心我,我又不是什么圣母,为什么要容忍你对我的不好,我却还愉快的给你解毒?” “况且,黑长老对我这么不欢喜,不就是觉得我凤云倾的出现占了御龙家家主夫人的位置,而那个位置,你是想推自己精心培养的孙女上去坐的吧?” 御龙黑泽徒然大惊,凤云倾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情?虽说这件事在御龙家也有人议论,知道他的心思,可是最多也是在暗里面议论议论,谁也不敢放在明面上来说,那么,凤云倾这么一个从未到过御龙家的野丫头怎么会知道的? 难道是轩辕夜阑告诉她的? ——御龙黑泽这样想着,小蛋就一边将他的想法读出来,一边告诉了凤云倾。 凤云倾马上偏过头问轩辕夜阑:“子华,你知道黑长老的孙女吗?” “他有孙女吗?”轩辕夜阑疑惑的皱了下没有,回忆一下:“嗯,想起来了,是有一个孙女。” “那他的孙女长什么样?好看吗?性子如何?比之我如何?”凤云倾似乎很感兴趣的追问。 “孙女是他的,我如何知道他的孙女长什么样?性子如何?”轩辕夜阑道:“倾倾这是要问什么,不妨直接问,在我心里,天有九重九,地有十八层八,中间无一个灵魂堵与倾倾相比!如此回答,倾倾可满意!” 凤云倾笑道:“满意,我自然是满意的,只怕是有人不满意,毕竟,在轩辕,想要做摄政王妃的女子入过江之鲫,在御龙家,想要做家主夫人的女子也不止一人吧?” 就是知道轩辕夜阑一定会肯定的回答,她才这么问的,可是问出之后,却也是有些担心轩辕夜阑的回答让她不如意的,到底还是他好,说的这么直接明白。 “可是天上地下,我轩辕夜阑想要的女子也唯有你一人而已,之前要与你大婚,我就曾对天下言,此生此世,都只要你一人入府,若是旁的女子胆敢踏入我们府中半步,杀无赦! 今日你既然还有担心,我不如再加上一句,御龙家家主也只愿娶你一人为妻,不纳妾,不要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但有雌性敢近我三步之内,我便让她血溅五步!” 凤云倾心里顿时涌起了一阵子暖意,男人的誓言便是不能全信了,可至少听起来,是多么的让人舒服和愉快。 是以,当她再看向御龙黑泽时,语气里也不免带上了一丝丝的得意:“黑长老,你可听清家主说的话了?你那孙女没有机会,若是不想她一朵鲜花早早的夭折,有些心思,还是趁早灭了会比较好!” “你……”御龙黑泽气的想骂人,更猛烈的毒发却再次到来,痛的他根本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只能一边承受着这莫大的痛苦,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诅咒凤云倾。 该死的贱丫头,竟敢再他的勉强如此的洋洋得意!果真是个善于蛊惑人心的妖孽,竟将轩辕夜阑哄的这么糊涂,可是想要让他放弃,根本就不可能!等着,他很快就要让这个贱丫头付出惨痛的代价! “嗯?我洋洋得意了吗?”凤云倾收起了脸上的笑意:“大概有点,谁让我的夫君待我好呢?不过,黑长老就算不想放弃又如何?就算非要推自己的孙女做破坏我与子华婚姻关系的小、三儿又如何?黑长老以为我凤云倾会怕吗?若是黑长老想要对付我,不管是明的还是暗里面的,我都等着!” 御龙黑泽听着凤云倾的话,这才发觉了她话里面的问题。 ——似乎她没说一句话,都是在回应他的想法? 她不会是知道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吧? 不!不会是这样的,御龙家族的古籍上说了,只有修炼成神仙的人,才能堪破凡俗之人心里的想法,他御龙黑泽是长老,不是凡俗之人,凤云倾也不可能是神仙,她就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贱丫头! “黑长老,你有时间腹议我?不如想想自己身上的毒要怎么办呢,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下的这毒就算是神仙都熬不过去的,过了半个时辰没解毒,就算能侥幸活命,也不介意变成残废,可是还会烧脑子呢,说的简单明白一点——就是你会变成傻子! 这样也好,若是你变成了傻子,御龙家族里就少了一个不欢喜我的人呢!” 细菌毒侵蚀到神经系统,御龙黑泽变成傻子的概率还是相当的大的! 什么?会变成傻子?那岂不是说会更加的…… “你……你给我解毒。”御龙黑泽终于梗着脖子,声音颤抖着开了口。 什么忘了说,这贱丫头一会儿又忘了说一会儿又忘了说的,分明就是故意折辱他,故意让他多承受一些痛苦! “为什么要我给你解毒啊,你自己不是会解吗?”凤云倾却一副关我什么事的模样。 “再说你让我给你解毒我就要给你解毒啊,你不欢喜我,对我充满了恶意,我还给你解毒?等你解毒了再来算计我?你以为我是傻的啊!” “你……我……”御龙黑泽气的全身颤抖起来,不愿承认自己是真的怕变成残废,变成没有自主意识的傻子,只好无比僵硬的道:“好,我承认这毒……很厉害,我……我解不开!你给我……给我解药!” 凤云倾一勾嘴角,浮起一抹冷魅的弧度:“嗯?这就承认自己解不开遮肚了?” “如此说来,御龙家的长老也不过如此嘛!” “那……以后说话可要注意些,莫要将牛皮吹破了,自己却补不回来!” “不过,我方才不止说过一次了,我这解药,很稀少,很贵重的,黑长老想要,也不能平白的就要了吧,到底是黑长老先对我有敌意的,这么轻易的就放过黑长老了,违背我做人的原则呢!” 至于这个做人的原则是什么,她方才也已经说过了——斩草除根! 那就是要让御龙黑泽死! “你……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御龙黑泽没想到他都开了口了,凤云倾竟还不肯给他解药。 他是辱骂了她,也让人给她准备了一盘子活蜂蛹,可是她给他下了这么厉害的毒,害的他受到这样的折磨,不应该扯平了吗?她竟还变本加厉的想要威胁他?这个贱丫头!!! “我想我和黑长老是做不成忘年交的,黑长老既然想要东西,自然就要有付出,”凤云倾淡漠的道:“不如,我给你一点提示,前段日子,褚国云帝在我不愿意不欢喜的情况下,要求我与他在茶楼里喝了一杯茶,我一个心情不好,就给他下了一点点的毒,最后,云帝是用五株雪山参,一株金丝草,三颗冰昙果,十瓶圣水,两支金铃花,五支琼花树的根茎以及雪地彩蛙来换的解药!” 第235章以血为引,立誓为契 什么? 褚国云帝也中过这贱丫头的毒招,还用了那些珍惜的药材换的解药? 那他中了这贱丫头的毒招,似乎也没有这么丢脸了,那云帝不也是个精明的人吗? ——这么一想,御龙黑泽的心里还平衡一些了。 这正是凤云倾提起坑褚云逸的事情想要达成的目的。 ——给御龙黑泽一个台阶下,也能多坑御龙黑泽几样东西。 “你……想要什么?”御龙黑泽已经倒在了地上,疼的他的身体都缩成了一团,更猛烈的毒发开始了。 他终于忍不住,毫无形象的哀嚎起来:“快……给我解药……给我!” “快给……我!好痛……啊~” “我要你承认我是御龙家的家主夫人,”凤云倾道:“并且,若有一日我到了御龙家,你的孙女,得给我做一个月的奴婢!” 她本来想让御龙黑泽答应永远不会让他的孙女破坏她和轩辕烨之前的感情的,但是想想,御龙黑泽多年来精心的培养他的孙女,就是想要将他的孙女推上家主夫人的位置,想必是不会在这件事情上松口,所以就改成了让他的孙女给她做奴婢了。 “并且,你还得答应,今日就返回御龙家,不得再插手轩辕和褚国之间的事情,更不得利用自己的玄术和御龙家的名义做任何有损轩辕,有损我夫君轩辕夜阑的事情。 如若你做不到,今日我便不会给你解药,我绝对能做到眼睁睁看着你死或者变成一个神智不清的傻子!” “你……你这个该死的……”御龙黑泽没想到凤云倾竟然会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他自然是不想答应的,可是轩辕夜阑却马上就道:“倾倾既然想要这般,那便这般吧!黑长老,立血契吧!” 血契也是玄术的一种,以血为引,立誓为契,如若违背,不仅自己死状悲惨,而且三族后人皆会应誓,因此,如若不是特殊的誓言,谁也不愿意立下血契! 轩辕夜阑却根本就没有给御龙黑泽犹豫的机会,一抬手,一道光打过去,御龙黑泽的掌心就滚出了血珠,只等他答应下来,血契就能结成。 “你可以不答应,”凤云倾道:“我倒是等得起,这桌子上的美食我还没有享用完毕,我可以再去用一些,或者,我还可以去内室卧榻上歇息……我可以有很多的事情做,不在意跟你耗着,直到你悲惨的死去,或者,成为傻子。 其实,我觉得成为傻子倒是也不错,你不是口口声声嫌弃世俗之事吗?正好不仅不用管世俗中事,就连御龙家的那些俗事,也都可以不管了,多好,你说是吧?” 御龙黑泽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更何况,那毒折磨的他也根本说不出几个字来。 凤云倾干脆不搭理他了,转过身拉着轩辕夜阑一起坐下来,语气温和的道:“子华,方才你尽帮着我布菜了,自己却没有吃多少,不如再用一点?” “好!”轩辕夜阑点了头。 两人便又其乐融融的吃起东西来。 御龙黑泽已经疼得开始在地上打滚,又生生的熬了半刻钟,他终于彻底忍不住了:“我……我答应,我立……血契,给我解毒,我要……解药……解药!” 凤云倾抬了抬眼眸,淡漠的道:“果真答应?” “答应!我答应!” “这可不是我和子华逼迫你的哦。”凤云倾又道。 “是,是,你们没……没有逼迫我,解药……我要解药,快……”御龙黑泽已经开始全身抽筋,身体扭曲到了一种正常时候无法做到的诡异程度,像是一个马上就会死去的佝偻人。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对小蛋道:小蛋,把解药拿出来。 是,主人。 小蛋将抗细菌毒的针剂拿了出来。 凤云倾捏在手里,起了身,走到距离御龙黑泽两步远的地方站定,对轩辕夜阑道:“子华,让他安静下来。” 轩辕夜阑一抬手,又是一道光过去,打在御龙黑泽重要的穴位上,御龙黑泽就不能再动弹了,自然也不存在有什么攻击力了。 凤云倾放心的过去,一针扎进了他的静脉血管里,将药剂推进去。 五分钟后,细菌毒被抑制住了,御龙黑泽恢复了正常。 却马上怒气冲冲的道:“你……便是用这种方式来威逼了本长老又如何?也就只会这种下作的手段了。” 凤云倾没有生气,只淡淡的道出一句:“哦,我忘了告诉黑长老,这细菌毒一旦种下,若要根治,约莫需要十年的时间,一年打这么一针,就能保你全年无恙……” 言下之意,至少十年的时间内,他若是敢对她做什么,她就不会给他解药了? 这该死的贱丫头,竟然还留了这样的后手?! “御龙黑泽,是你动手拦了本家主的信吧?”轩辕夜阑问。 “是!”御龙黑泽倒是没有遮掩的承认了:“家主,我知道这话你不欢喜听,但还是要说,御龙家要寻的是神仙道,是天道,轩辕,也不过就是先家主的执念,先家主已经为了这样的执念付出了生命的大家,莫非家主还要继续这种执念,也毁了你自己吗? 若是家主坚持这一切,是自己留恋世俗的权欲,也就罢了,若是为了这(贱)丫头……” 他才刚刚说了一个称呼,血契的力量就让他“啊”的一声痛呼出声,双手抱着脑袋蹲了下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竟还接着说了下去:“若是为了家主夫人,那我觉得是万万不可的。家主是做大事的人,又岂能因一妇人束缚了自己的手脚?这会寒了御龙先祖的心的。” ——被这贱丫头用毒控制着立下了血契,这简直就是他御龙黑泽这一辈子的奇耻大辱,可是就算他暂时的承认凤云倾是家主夫人了又如何?等轩辕夜阑见了他的孙女,欢喜上了他的孙女,自然就会舍弃了凤云倾,到时候,凤云倾还不是随便他怎么处置? ——到时候,他定要用最痛苦的刑罚折磨凤云倾,还怕凤云倾不能将所有的解药都交出来吗?” “本家主应该做什么事,本家主心中自然有考量,无需你多嘴,”轩辕夜阑道:“往后既然知道本家主不欢喜听的话便不要再说,你热衷神仙道,便自行去修炼即可,不管是这天下的事情还是御龙家族的事情,都不是你该管的事情!你现在,就开始履行血契的内容,回御龙家去吧。” “然,你此番帮着褚云逸与本家主为敌,不管你的心思是怎样的,你与本家主作对,这是事实,按照御龙家的家法,等同于谋逆!本家主和夫人今日都饶了你的死罪,活罪却是难饶的。 你往后再不是御龙家的二长老,你那一族,亦不再享受出入家主府的自由,回御龙家后,自己带着族人搬出去,而后去刑罚堂领七日雷火之罚吧!” “什……什么?”御龙黑泽瞪大了眼睛,似乎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会这样沉重的惩罚。 长老,是御龙家尊重的象征,家主府是御龙家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住在家主府和家主府周围,修炼玄术和灵力都会更容易一些,若是搬离了那里,他这一族的人,以后岂不是会不如别的族的人了? 尤其是那个总和他作对的四长老…… 况且,还要他领七日雷火之罚? 一日雷火之罚就会灭了十年的修炼,七日的,岂不是要将他这一身的修为全部散尽?! 想到这里,御龙黑泽顿时就想要反驳。 可是轩辕夜阑却又补上一句:“若是不想履行血契的内容或者不满本家主的责罚,倒也无妨,你且带着你的族人离开御龙家,非我御龙家的人,本家主自然不会多管。” “不!”御龙黑泽赶紧的道:“我……甘愿领罚!”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还请家主和……家主夫人允我明日一早再回御龙家。” 轩辕夜阑想不过一日晚上而已,这御龙黑泽总也闹不出别的什么大浪来,便道:“允了。” 御龙黑泽只能微微弯了下腰,退出了房间。 可是刚刚走到轩辕夜阑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眸里就不满了阴冷的恶毒。 ——他从来都没有受到过这样大的痛苦和折辱,这一切,都是因为凤云倾那个贱丫头。 他就算是承认了她是家主夫人又如何?就算要回御龙家了又如何?就算被她下了毒被迫立下了血契又如何? 在走之前,他就要让那贱丫头也付出惨痛的代价! 褚云逸不是对那贱丫头也有很大的兴趣吗?他可以不插手褚国和轩辕之间的事情,可是,他私人送给褚云逸一份鲜活的大礼总是不违背血契的内容的吧? 打定了某个阴暗的主意,御龙黑泽下了楼,径直往褚云逸所在的地方去了…… 夜里的时候,褚云逸忽然就离开了酒楼!! 第236章这一次,他的目的是她 轩辕夜阑一直都没有歇下,便是知晓褚云逸既然等在此处,就绝不是只想靠着御龙黑泽将他“劝”回去的。 ——倘若他轩辕夜阑是靠着家族里一个自大的长老几句劝说就会放弃整个轩辕,别说是褚云逸,这天下任何人都不会在意他,或将他当成对手,或将他当成朋友。 是以,褚云逸一定还会有别的计划。 莫非,今晚就要实施计划? “怎么离开的?”轩辕夜阑问将烈风告知于他的烈风:“走之前,有什么表现。” 烈风摇了摇头,道:“什么都没有,他离开的静悄悄的,并且还同时准备四辆一模一样的马车一起离开,分别往东南西北四个门去了,若不是我们的人一直都在留意他,也不知道他会离开的这么突然。 主子,我……我还没有打探出褚云逸是坐的那一辆马车离开的,你说,他这么偷偷摸摸的离开,会不会有诈?” “自然是有诈!”轩辕夜阑道:“他这是给我唱了一出戏,就看我能不能看出这出戏里的算计在哪里了。” “主子觉得褚云逸的算计在哪里?”烈风又问。 “倾倾觉得呢?”轩辕夜阑却又将问题抛给了凤云倾。 凤云倾已经进了内室,与轩辕夜阑和烈风之间隔着几重的纱幕,只能看到一道身影。 她稍稍想了想,清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往西门是回褚国的路,只是会更绕一些,褚云逸既然已经说了要借道青州和江州回褚国,又在澜江水系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想必是不可能悄悄的回褚国的,除非褚国国内发生了莫大的震荡,而这种可能目前不存在。 往东是我们来的路,褚云逸也不可能到了这里,再往回走。 那就只剩下往北和往南了。 往南是青州,往北是去江州一带的路,青州的事情他已经做到了这个份上,以他的性子,没那么容易就放弃的,自然也就不会提前去江州了。” “倾倾觉得褚云逸去了青州?”轩辕夜阑若有所思的道:“这个答案是不是太简单一些了?” “我也觉得简单了,”凤云倾道:“是以,我想如今就两个可能,第一,褚云逸觉得最简单的目的也是最不容易猜到的,因为有太多的人习惯将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他这人颇为自负,故意摆了迷魂阵,事实上却还是往最简单的目的去了——如此,他便是往南,去了青州,若是想知道他又搞什么鬼,我们连夜往青州方向去追便可。 第二,他煞费苦心的在随州等我们,如今我们并没有被算计到什么,他就这么轻易的离开了?未必吧!我猜,那四个方向的马车都是障眼法,他还在随州城,甚至,还在这家酒楼!” 说到,凤云倾又马上补上一句:“我觉得这两个可能,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若是后者,他为何要做出离开的假象呢?为何不大张旗鼓的离开,还悄悄的离开?”烈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因为黑长老,褚云逸大抵已经知道有人在盯着他的行动,大张旗鼓的离开太刻意了,他大抵以为静悄悄的“走”更能迷惑我们?” “似乎……有道理,那我们该怎么办?”烈风又问。 凤云倾道:“我是这么想的——我们也派些人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去,青州方向多走一些人,一方面能到前面打探打探情况,但不要走太远,也方便随时折回来。” 轩辕夜阑沉默了片刻,道:“本王带人去青州方向,有些人,正好趁这个机会联络联络,搞清楚五洲目前的真实情况。” “烈风,让人去余下三个方向跑一跑,你和雨煞留在随州城,保护好倾倾的安全,褚云逸的人不怕,本王离开之前,会先去找一趟御龙黑泽,将他的玄术暂时设下禁制,如此,就算他还想帮着褚云逸做出什么,你和雨煞也能压制住他。” “是!”烈风领了命,退了出去。 “倾倾,”轩辕夜阑掀开纱幕走了进去,见凤云倾已经躺在软塌上,只是身上的衣物并没有脱下,显然是只打算眯一会儿,今晚,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夜晚。 他有些心疼的上前,坐在了凤云倾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让你受苦了。” “无妨,”凤云倾温和的道:“你今晚,不是也难以安眠吗?我是你的妻子,与你一起面对这些事情,本就应该,你且安心去处理你的事情,无需担心我,我还有小蛋,实在武功不济,还有掌心雷,你知道那东西的杀伤力很强的,况且你不是还将烈风和雨煞留给我了吗?” 她知道他是不放心她,所以自己将这话先说了出来。 “你啊,”轩辕夜阑的心里涌点暖意:“如今是越发的能猜到我的心思了。” “子华,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凤云倾望着轩辕夜阑,见他的表情就是在等着她问的样子,就继续的说了下去:“我方才所见,你在玄术上的修为比那黑长老强得多,那为何你在与褚云逸交手的时候却未曾使用过玄术呢?或是,我们不可以利用玄术让青州的事情早日的明朗起来吗?” 这是捷径,效果肯定会更好的! 想到这里,凤云倾又想起上一世,轩辕夜阑与褚云逸一战,被褚云逸断了手臂的事情,褚云逸是个普通的人,武功本就不如轩辕夜阑,若轩辕夜阑再有玄术的加持,岂不是就更不容易被褚云逸得手?那褚云逸到底是如何断了他的手臂的? “凡修炼玄术和灵力之人,不能将之用再普通人的身上,否则就会遭受反噬,损伤自己的阳寿!且代价不能控制,是以,我不允许烈风等人擅自使用玄术和灵力。 而我身为御龙家的家主,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管玄术再强大,对没有修炼过玄术和灵力的普通人来说,亦是无用,这是天道的限制,且,这天下的事情,便用天下人的方式来解决就好。” ——有些话轩辕夜阑没说,所谓天道,也不过能现阶段的束缚住他,他如今的状况,是因为他不仅身体中毒,就连灵魂也受了重创,待他的灵魂修复完整,这天上地下,便无一人能阻他。 只是要做到那样,还是比较的遥远的,所以现阶段,还是先解决了青州、江州的事情,再将一些小的国家归入轩辕的版图,而后与褚云逸一战,让褚国成为历史,再与华国一起与统一风国……待这天下大一统,得享盛世太平,那些事情,他才能肆无忌惮的告诉凤云倾。 才能让她在安稳中放心的过她想要的生活,不管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世俗中人,还是回到本就属于她的位置上…… “这世上,果真有天道,有神仙道吗?”凤云倾有些惊讶。 鬼神之说,不管在她的哪一世,都只是传说,从未亲眼见过。 可是若无鬼神,她又是如何重生?如何换了身体,灵魂却不曾灭亡? “天地之间,自然是有规则的,只不过有些规则是被制定出来的,有些是冥冥之中生长出来的,天道如是。” 凤云倾点了点头,将这个问题暂且放下,看着轩辕夜阑离开,然后闭上了眼睛假寐,心里想着褚云逸到底有什么算计。 她想了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次,褚云逸的目的是她! 这件事,还要从御龙黑泽再次找到褚云逸谈条件的时候开始。 那时,褚云逸刚刚享受完一桌子美食,回到酒楼后院他订好的房间里。 这里是御龙家的地盘,因为他和御龙黑泽结盟,已经在除了酒楼给家主轩辕夜阑特备定制的那间房间外最舒服奢华的一个房间住了几日了。 他坐在桌边,心里想着是不是今晚就给轩辕夜阑制造更大的麻烦,然后趁机再将澜江水系五大洲的水搅的更浑浊一些,好方便他从中渔利。 谁知想着想着,他就想到此时此刻,凤云倾正和轩辕夜阑在一起,在一个房间里面,他们真的是在用膳吗?还是在做什么……亲密的事情?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顿时就变的异常的烦躁,他越来越觉得,凤云倾这个女人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大了,他一再的克制,却似乎越来越难以克制住了。 这个时候,御龙黑泽过来了。 褚云逸抬起头,瞧见御龙黑泽的脸色,就知道他没有在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那里讨到什么好处,遂轻笑了一声,道:“黑长老想必已经知道云倾的厉害。” “厉害什么?本长老就是不小心中了那贱……那丫头的毒!可若不是我御龙家的家主护着她,将那隔空术教给了她,就凭着她,哪里会有机会给本长老下毒?”御龙黑泽愤愤的道:“就连那毒,本长老也不信是那丫头配置出来的,家主身边不是常年跟着药王的那个大徒弟?那毒保不齐就是那人配置出来的,不过是给了那丫头,给她增加些光彩罢了。” 第237章褚云逸的心思露出水面 “这倒是黑长老多想了,”褚云逸道:“云倾的本事朕是亲身体会过的,医术上她或许不如华雪辰……便是那药王的大徒弟秋楚笙,可是毒术上她比之华雪辰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长老要知道,贵家主身中奇毒,华雪辰在他身边多年束手无策,然这毒云倾却言明可以解开,此番云倾跟着贵家主一起到青州之地来,可不仅仅是想时时刻刻和贵家主在一起的,她最主要的目的,是到这边的山中寻找药草,替贵家主解毒! 说到这件事,在轩辕皇城的时候,云倾就算计了朕一回,让朕把贵家主需要的好几种药材都双手给她奉上了。 如此多才聪慧的女子,若是做了御龙家的家主夫人,对贵家主来说,自然是大有助益的,是以,朕也想要得到她,然,若是她果真到了御龙家,以她和贵家主的性子,你们长老阁……呵呵,怕就真的会不复存在了,她和贵家主,可都是不欢喜被管束之人呢。” 御龙黑泽听到褚云逸这样说,心里顿时又多了想法。 轩辕夜阑身中奇毒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说起来这毒,还是从娘胎里(也就是先家主)那里带出来的,这么多年了,轩辕夜阑一直就拖着中毒的身子,也没能治愈,只是他虽中毒,却天生根骨奇佳,体魄康健,又在武术上无人能敌,才让人看不出半点虚弱的影子。 可既然是中毒,身体内部自然是会一点一点的被掏空的,若是这毒不能解,长此以往,留给轩辕夜阑的就只剩下一个字——死! 一个早晚都会死去的家主,自然不如他的先辈那样让人忌惮,是以,御龙家的长老和一些位置较高的人才会变得越来越胆大妄为。 而他御龙黑泽之所以精心培养自己的孙女,也就是想再轩辕夜阑死之前将孙女嫁给轩辕夜阑,若是能给轩辕夜阑留个后,这个“后”自然就是信任家主了,到那时候,他御龙黑泽自然会成为御龙家族最风光无限的人! 可是褚云逸现在却告诉他,凤云倾那个贱丫头竟然能给轩辕夜阑解毒? 不仅能解毒,解毒之后到了御龙家,还有可能会帮着轩辕夜阑一起将长老阁取消? 不对,他现在就已经不是御龙家族的二长老了,都是因为凤云倾那个贱丫头,轩辕夜阑不仅取消了他二长老的尊位,还要废除他一身的修为! 可是这些东西没了,只要他的孙女能上位,就还是可以回来的。 然,若是凤云倾进了御龙家的门,孙女上位的希望就会小很多,并且,他现在承认是他太轻敌了,凤云倾这个贱丫头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女人…… ——不能让凤云倾成为真正的家主夫人!不能让凤云倾进入御龙家,帮着轩辕夜阑一起将所有的权利都收回去!不能让凤云倾拦住了他孙女坐上家主位置的路! “云帝此话差矣!”打定了主意,御龙黑泽道:“我御龙家的家主不欢喜被管束,那是应该,他是尊贵的家主,是最有希望成为真神的强者,自然不必被任何人管束,我御龙家族上下,也一直都是以家主为尊,不曾做出半点逾越之事。 可凤云倾一个世俗之中的商女凭什么?她这不是不欢喜被管束,是野惯了,整日里在外面浪荡惯了,根本没有半点妇德可言,这样的女子凭什么做我御龙家的家主夫人? 再说我御龙家又不是世俗中那些贪权好利的家族,医术、毒术、经商那些在我御龙家看来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雕虫小技,我御龙家乃是与天同寿的家族,修的是玄术和神仙道!唯有灵力纯正,玄术强大之人才有资格入选家主夫人! 不过,既然云帝欢喜那凤云倾的好颜色,想要收入后宫做个暖榻的美人,我倒是愿意帮助云帝遂了这心愿。明日,我便要返回御龙家族了,不如就今晚,我助云帝先要了那凤云倾的身子?” 到这里,御龙黑泽才算是说出了自己来找褚云逸的真正目的。 他想的是,若是凤云倾被褚云逸睡过了,轩辕夜阑定然不会再要一个被别的男人用过的女人了,那凤云倾也就一定做不成御龙家的家主夫人了。 分明,他说的是再下三滥不过的事情,却偏偏还摆出一副这是为了帮助轩辕夜阑和褚云逸的面孔。 褚云逸一直努力克制的某种欲念,却仅仅因为御龙黑泽这样的一个提议就迅速的冲破的桎梏,像是忽然间就从一颗深埋的火种变成了熊熊燃烧起来的大火! ——得到她!得到那个女人! 上一世,他错过了她,这辈子,已经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他为什么不能得到她? 分明,她也曾亲近过他,与他合作,要置轩辕夜阑于死地,这辈子,她怎能去帮轩辕夜阑? 她就应该是他褚云逸的,她偏向轩辕夜阑肯定是以为他不会帮她。 可若是他早就知道她藏着惊天的才能,又哪里会不愿意帮助她? 是这样的了,在他和轩辕夜阑之间,她是先选了他的,就因为上一世他没有帮她,才让她改变了主意去顺从着轩辕夜阑,轩辕珏说的对,什么青梅竹马,定然都是编造出来的戏码。 再说什么样的青梅竹马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生出男女感情来? 轩辕夜阑分明是用再蹩脚不过的谎言欺骗了她。 若是他能得到她,并且向她保证,定会帮她,保护她,保护好她的家人,她或许可能真的会投入他的怀抱的吧? 毕竟,她曾经对轩辕夜阑是那样的痛恨和恐惧的…… ——得到她的身子,再得到她的心,将她彻底的变成他褚云逸的女人。 他不仅能拥有那样的一个奇女子,而且多了一个助益,少了一个强敌,他就定然不会再轻易的输给轩辕夜阑的。 轩辕夜阑,若没有凤云倾解毒,本就是活不太长的…… 越这么想着,褚云逸心里的那把火就烧的越发的旺盛,他甚至没能忍住喉咙的干哑,本能的滚动喉结,咽下了一口口水。 “黑长老打算如何的帮朕得到云倾?”褚云逸很直接的问。 “我自然有办法,云帝莫要忘了,我是玄术和灵力都很强大的人,”御龙黑泽有些得意的道。 说完,却又马上沉下脸色,接着道:“只是,不妨实话告诉云帝,因为我与云帝合作的事情,家主大动肝火,已经撤了我家族二长老的尊位,且,若要用玄术和灵力帮助云帝得到凤云倾,更是有损阴德的事情,失了阴德,就会损了阳寿,我今晚出手,至少会少五年的阳寿,这个代价,是很大的……” 御龙黑泽没有将这个话说完,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了——他想要更多的好处! 褚云逸思考了一下,道:“之前,朕答应仙长(御龙黑泽不再是御龙家的长老了,这称呼自然也得换一换。),若是能让贵家主远离世俗之争便将那灵山给了仙长,今时,仙长既然因着朕的事情受到了牵连,丢了尊位,又要损了阳寿,朕便也答应——只要仙长能帮助朕得到凤云倾,待朕将凤云倾带回褚国,做了朕的后宫之人,这灵山,便双手奉上。” 原来只是上楼一趟,御龙黑泽便连长老的尊位都丢了,这其中定然有凤云倾的功能,这更坚定了他要得到凤云倾的想法! 如此,用一座灵山去换一个凤云倾,也是值得的。 他可以现在就偷偷的派人回去,开始去挖掘那灵山,多少弄一些东西出来,再将那山给了御龙黑泽…… ——褚云逸将如意算盘打的响亮,御龙黑泽却显然不太满意。 “云帝,我已然说过了,我明日便要返回御龙家了,我们之前谈好的合作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我能帮你的,就是得到凤云倾,且,只有今晚一次机会,若是云帝不愿意接受,我可以保证,在家主的保护下,云帝这辈子都没可能得到凤云倾! 是以,如若云帝果真对那凤云倾有心思,便要拿出诚意来,将那苍穹山早日给了我,否则……” “仙长,并且是朕不够诚意,不想将灵山给了仙长,”褚云逸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模样:“只是朕如今身在轩辕,总是要回了褚国才能办这件事的,并且,知道这山中有灵矿的病不止仙长一人,朕也总得要处理妥当了,不然,仙长便是得了那灵山,往后用起来,却也是有麻烦的,仙长觉得呢?” 御龙黑泽皱了皱眉头,却跳不出褚云逸话里面的错来,只好咬牙道:“既然如此,我便先信云帝这一回,待云帝带着凤云倾离开我御龙家的家主,回到褚国后,再去拿苍穹山。” “如此,甚好!”褚云逸很高兴的点了头,面上一片真诚。 心里却讽笑一声——论那些玄术灵力的,他是不如御龙家、承天家的人,可那些所谓的仙家,也不过都是些自以为是的人,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这御龙黑泽早就成为了他的棋子却还不自知,真是愚蠢! 不过,御龙黑泽的愚蠢倒是方便了他…… “那……仙长,朕今晚该如何准备?”褚云逸又“虚心”且急切的问御龙黑泽。 御龙黑泽道:“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云帝,天黑之后,你便这般……” 第238章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安安静静的房间里,连暗卫都站的远远的,御龙黑泽和褚云逸皆压低了声音说话,除了他们二人,谁也不知道这谈话的内容。 很快,御龙黑泽就离开了褚云逸的房间,他的眼底弥漫着一层阴冷的算计,与他仙风道骨的外貌极为的不符,只是此时,没人瞧见就是了。 屋子里的褚云逸却开始激动的准备起来。 确定了要去做这件并不光彩的事情之后,他也终于弄清楚自己这段时日以来,总是因为凤云倾而心烦意乱的感觉是什么了——他对凤云倾有了感情。 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尽管,这种感情并不纯粹,比如还掺杂了他想利用凤云倾帮他做事,帮他对付轩辕夜阑,甚至是只要将凤云倾抢过来,就已经赢了轩辕夜阑一半的心思。 可是他并不在意这种不纯粹,在他看来,生在皇家,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就注定不会有什么纯粹的儿女私情,若是他褚云逸能成为天下的霸主,在他身边那个位置上的人本身就已经是莫大的尊荣了,不是吗? 凤云倾帮轩辕夜阑,不是也有这样的心思吗?否则,她为何不选个贩夫走卒嫁了呢? ——如褚云逸这样爱权欲胜过一切的人,他只会这样去想,哪怕他明确的知道自己对凤云倾有了从前他不屑一顾的男女之情,他也会在这上面加上无数的条件和算计。 他不知他的复杂算计与轩辕夜阑给凤云倾的全然炽情是大相径庭的东西,还以为全天下稍有能力的男人都是这样的心思。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晚就要采取行动,为了达成他想要的,他可以不择手段! —————— 凤云倾只眯了一小会儿,就清醒了。 她起了身,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心里想着褚云逸还没有在随州城里闹出动静来,难道竟是真的选择了那第一种可能——去了青州? 那子华也去了那个方向,会不会和褚云逸对上了? 从前,她不在意轩辕夜阑,便是他死了,也可能不会伤痛,可如今那个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心里,就算明知道他很强大,即便是对上褚云逸,他输的可能性也并不大,却还是免不了为他担心。 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睡不着,心也静不下来,凤云倾干脆研究起轩辕夜阑刻意为她找来的《地承志》来,这《地承志》还是先帝和先皇后时期,一位明明满腹才华,却甘愿辞了皇城里的好差事,走遍轩辕的山山水水,写成了一本书,书中记载了许许多多有趣的东西,自然也包含哪些山里有哪些奇花异草,有些夸张,却能大致有个参考的方向。 轩辕夜阑熟悉地形,但他不能时时刻刻的陪着她,凤云倾想过了,若是有机会,一些相对安全的地方,她还是可以去找找看,若是能运气好,早日找到解毒的药草,轩辕夜阑也能少受几日的苦痛。 这《地承志》便能帮她一些忙。 不知觉中,地承志便被凤云倾翻了一半,有一页她看的特别的仔细,因着这一页记载的一座山,就在随州的附近,说是这山中有一处冰凉透骨的寒潭,里面长了仙草,被伸长十八丈的金龙守着,旁人近不得半分,然若是在每天冬季最冷的那一日去到寒潭边,不仅能进入寒潭,瞧见仙草,且金龙也会温顺起来,并不会吞噬闯入者。 那仙草通体呈现出天空般的蓝色,上面结成一层细细绒绒的爽,叶子比兰花的叶片要更为狭窄一些,不开花,中间却长成汤圆大小的蓝紫色果子,十年生一颗,一颗生,则一颗落在寒潭中,再过十年,就长出新的仙草来…… 凤云倾并不确定这仙草是不是就是她要的那种药草,可这书中记载的如此详细,她仿佛都能瞧见那仙草安静生长在寒潭中的模样,她觉得,这定然不是空穴来风。 若是果真有这样的仙草,又呈现出蓝紫色,那定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稀毒草,毒草用于毒,便是毒草,用于医,便是仙草。 若是今晚过后无事,她得寻个机会去那山中瞧看瞧看…… 凤云倾看得入迷了,并未发觉窗外几道黑影,灵巧的闪过。 小蛋却发现了:主人,窗外有人! “谁人?”凤云倾猛地合上了《地承志》放入自己的怀中,警惕的朝外看过去。 是很厉害的高手,烈风将军和一个暗卫跟过去了。小蛋道。 “那便会无事。”凤云倾这么说着,心里却开始不安,就让小蛋将掌心雷交到了她的手里。她也不在床榻上待着了,只将床榻伪装成有人在安眠的模样,然后躲在了床的帷帐后面。 莫非,是褚云逸的计划,终于开始了吗? 他到底没有去青州方向,而是留在了这随州城里? 可是,褚云逸就算还在随州城里,派人到她这里来做什么? 将自己的身体完全的隐藏在黑暗中,凤云倾握紧手里的掌心雷,将保险栓打开,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可能会进来敌人的几个地方,同时在心中思考: 烈风和一个暗卫跟过去了,她身边就还有一个暗卫和雨煞,雨煞就在前面,那个暗卫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是该出现的时候肯定会出现的,她不用害怕,左右她身上也没有什么好处可以得到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前面的传来雨煞的一声惊呼:“你……” 随后就消了音,一点响动声都没有了。 凤云倾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让小蛋模拟她的声音,在十步远的另一个角落里喊了暗卫一声。 那暗卫却并没有出现! 小蛋就又喊了一声,这一声刚刚起来,关的紧紧的窗子就“砰”的一声被打开了,一道红色的光从窗外进来,朝着小蛋所在的地方打了过去。 下一瞬,凤云倾就听到那个角落里传来“咔擦咔擦”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迅速的结成寒冰。 她干净用意识与小蛋对话:小蛋,你怎么样?你是不是被那道光打中了。 小蛋回答:是的,主人,这也不知道是道什么光,竟将我给禁锢住了,我现在只能重新进行能量转化,才能回到你身边来。 能量转化中,请主人稍后…… 就在这时,那窗外便又翻身进来一条人影,接着一点浅淡的月光,凤云倾看清楚了,那人,赫然就是白日里刚刚被她和轩辕夜阑整治过的御龙黑泽。 御龙黑泽不到六十岁,在这个世上,也算是高龄了,然而因着他是修炼玄术和灵力之人,是以,也就是模样相对老一些,身手依然如正值壮年的年轻人一样的矫捷。 他径直朝着小蛋所在的那处角落里去了,同时,捏了一道玄火术,将屋子里的烛火点亮了。 “贱丫头,如今家主已经离开了,我且看你……”御龙黑泽得意的话说到一半,随着烛光的亮起,他看清楚了那角落——竟是没能束缚住凤云倾?! 就只有一团红光成笼子的模样,在那里小幅度的跳跃着,却别说困住人了,就连苍蝇和蛾子都没能困住一只! 御龙黑泽徒然一惊,方才,凤云倾不就在这里说话吗?她去了哪里? 难道,她竟还能逃脱他的禁锢术? 不会!这屋子里分明还有气息,虽然微弱,然…… 后面!她在他的后面! 他猛地转过身,就对上黑洞洞的枪口。 “御龙黑泽,你想对本夫人做什么?”凤云倾已经从刚刚藏身的角落里走了出来,将枪口正对着御龙黑泽的脑袋:“莫要忘了,你已经立下的血契,绝不会再帮着褚国对付轩辕,莫非,你想要违背自己的誓言?” “该死的贱丫头,原来你竟是藏了起来,果真好手段!”御龙黑泽阴冷冷的道:“我自然不会违背我的誓言,我今日要对付的人,只有你!” “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不配做我御龙家的家……”他想说凤云倾不配过御龙家的家主夫人,可是又怕这么说了会让他受到血契的牵制,于是改了口:“你不配待在轩辕夜阑的身边,我可以不帮着褚国对付轩辕,但我可以帮着褚国的云帝得到你!” “你这样勾三搭四的贱丫头,既然自己不知羞耻的勾搭了褚国的云帝,那我就送你一程,让你成为褚云逸的女人!” 凤云倾的心中顿时大惊,什么?御龙黑泽和褚云逸今晚的目的竟然是她? 她一直以为他们要针对的是轩辕夜阑的……可为什么是她? 褚云逸那样的人,何曾会在意什么男女感情?定然不是因为对她动了心思,否则,前世里她和褚云逸接触那么多,多少次共处一室,褚云逸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就是褚云逸想要通过得到她羞辱轩辕夜阑? 好卑劣、好下三滥的手段! “御龙黑泽,说你卑鄙,都侮辱了卑鄙这个词,你嘴里说的义正言辞的,却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对付我一个女人,无耻!”凤云倾的眼眸变的无比的冰冷:“可是,你以为我会乖乖的被你摆布吗?” 她紧扣着掌心雷的手动了,这一刻,是真的动了杀意! 第239章为了你,我费劲了心思 御龙黑泽却先与凤云倾动了。 一道红色的光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那颗打出的子弹就被挡在了这红光的屏障之外。 却也有更多的红光结成一个大笼子,将凤云倾罩在了里面,然后,她就发现她全身僵硬,完全动不了了。 她的脑子里顿时警铃大作。 ——这就是玄术吗?果真能将人压的死死的。 可是子华不是说修炼玄术之人,不能将玄术用于不会玄术之人的身上,否则就会折损阳寿? 她凤云倾可并不是修炼玄术之人。 那便是说,这御龙黑泽宁愿受阳寿折损的害处,也要用这么下作的手段来对付她! 就因为他不欢喜她,觉得她阻拦了他孙女当上家主夫人的路? “这是什么东西?”就在凤云倾在心里恶狠狠的骂御龙黑泽的时候,御龙黑泽也对凤云倾掌心雷里打出来的子弹感到震惊。 其实,他是觉得凤云倾肯定会玄术的,比如那隔空术,是以,他对会玄术的凤云倾用玄术,是不会折损自己的阳寿的。 可是当他用禁锢术将凤云倾困住了,他自然也就知道,凤云倾是真的不会玄术的。 她只是有很厉害的暗器,若不是他在放出禁锢术的同时又给自己设置的一道屏障,凤云倾打出来的这暗器,真的有可能让他的脑袋开花,当场灭亡! 他恼火的伸出手去触摸在颗子弹,心里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未曾想,刚触及那子弹,他的屏障竟然就破裂了,吓的他赶紧往旁边一躲,那子弹却还是迅速的钻进了他的手臂里,快的让他根本放不出第二道屏障。 他“啊”的惨叫了一声,承受那莫大的痛苦。 “你……你暗算我?!” “你说反了吧!”凤云倾身体不能动,却还是能说话的:“你深更半夜的跑到我的房间里来,是你暗算我才对! 御龙黑泽,你以为你将我困住了,就可以实现你阴暗的目的了吗?别做梦了! 我和子华早就猜到褚云逸今晚会行动,他离开不过是个障眼法,他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你御龙黑泽就不是做不成御龙家的长老了,而是你整个族人都要因为你的愚蠢和自私遭殃! 是以,我奉劝你最好马上放了我,然后离开,我还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否则……后果自负!” 事实上,凤云倾并不知道轩辕夜阑能不能知道自己这里出了事,然而,刚有的气势她要有。 御龙黑泽听到她的话,顿时有一些紧张,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只捂着受伤的手臂恶狠狠的道:“那又如何?烈风已经被我调开,雨煞和暗卫已经被我制住,我亲眼看着家主出的城门,便是他要回来,也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云帝将你变成他的女人了。到时候,你不清不白了,我且看看家主还会不会要你这贱丫头!” 说到这里,御龙黑泽就朝着外面喊:“云帝,你还在等什么?还不快进来。” 内室的帷幕被人掀开,褚云逸穿着一身明黄的常服,带着一束花进来了。 这样的季节,他还能找到如此鲜艳欲滴的花,倒是像费了些心思的。 御龙黑泽见他进来,恨恨的瞪了凤云倾一眼后,对褚云逸道:“云帝,这丫头我已经送到你面前了,怎么做你心中有数,我祝云帝今晚愉快。” “云帝也可放心,待我出去,便会在这房间外设下禁制,除非家主回来,否则,无人会破了这禁制,进来坏云帝的好事。” 说着祝福的话,心里却满是恶毒的算计,御龙黑泽无比阴狠的扫了凤云倾最后一眼,转身出去了。 帷幕被重新的放下,那红色笼子竟变成了数道红,钻进了凤云倾的身体里,然后,她可以被人靠近,却依然不能动弹。 褚云逸上了前,将这花递到凤云倾的面前,道:“云倾,你曾与朕道,你欢喜鲜花与自由,这季节外面没有鲜花,此花是朕让御龙黑泽用玄术催生开放的,你且瞧瞧,欢喜不欢喜?” 凤云倾的脸色沉下去,欢喜鲜花和自由,是她上一世与褚云逸说过的。 他果真已经确定过她也是重活一世的人了。 “褚云逸,你这是什么意思?”凤云倾冷冷的对褚云逸道:“我早知你今晚一定会行动,却不知你的目的竟然是我,我身上,有什么是你想要的。我想你这样的人,该不是真的是想要女人的吧?” “云倾为何觉得朕就不是真的想要女人了?”褚云逸道:“旁的女人朕自然不会欢喜,可是你是这么特别的女人,朕上一世没有看清楚你,错过了你,这一世,却是不想再错过了。 云倾,朕知道,你选择依附轩辕夜阑,也并非你的真心,你只是害怕自己离开了轩辕夜阑,家族和自己会受到迫害是不是? 若果真是这样,你完全可以放心,这一次,若是你依然能选择与朕合作,朕一定不会再向上一世那般不管你的,只要你答应离开轩辕夜阑,与朕在一起,朕可以马上就安排人去到轩辕皇城,将凤家接到褚国去……” “褚云逸!”凤云倾冷笑了一声,道:“既然你都已经将话说的这么明显了,我若是再不承认那一世的事情,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了——没错,我确实是从那一世重活过来的,因为知道那些事情造成的悲惨结局,所以此一世,我竭尽全力的想要改变一切……” “是以,轩辕夜阑道你与她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其实是他编造出来的故事,对吗?”褚云逸试探着问。 “这自然……”凤云倾道:“不是假的!” “若非我认错了人,便不会那般的欢喜轩辕珏而痛恨子华,我与子华上一世,不过是缺少了沟通与坦诚,是以,这一世一开始,我们便将这错误纠正过来了。” “褚云逸,这一世,我不会想要离开子华的,更不可能会和你合作而去做伤害他的事情,是以,从知道你也是重生之人开始,我便一直在与你周旋,你不是很清楚吗?” 褚云逸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的郁闷。 是真的,凤云倾与轩辕夜阑之间的感情竟然是真的!那她岂不是不会轻易的从了他了? “云倾,你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相信了吗?朕就会放弃得到你了吗?”褚云逸将那花放在了一边,语气泛着寒意:“那一世你藏了拙,朕也未曾识得你的好,可是你我都是重活一世的人,不是更应该互相帮助吗?更何况如今朕是真的……真的欢喜上了你,为了你,朕费劲了心思,甚至不惜在计划最关键的时候与御龙黑泽合作,想要抢先得到你,你便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想法,自然是有的,”凤云倾很平静的道:“只是,你所谓的得到,未免太过卑劣!且不说你们刻意将所有保护我的人都引开,要进来对我做你们想的那种龌龊的事情,便是你们用的这手段,就已经是下三滥的了。 上一世,我藏了拙,所以你瞧不上我,觉得我愚蠢,嘴上说着帮助我,其实也不过是利用我去对付子华,这一世你瞧见了我的一些能力,便更想利用我对付子华,你所谓的欢喜,不过也就是欢喜将我从子华身边抢走后所能得到的好处吧?” 褚云逸没想到凤云倾会看的这么明白,也说的这么直接,他的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了。 “云倾,当初也不是朕要找你合作的,是你先找上朕的,朕也并非不承认这一次找上你主要是看上了你的能力,可是朕确实也是真的对你动了感情的,只要你愿意跟了朕,待朕大业成,朕可以让你做皇后,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让你的母族无比荣耀!” 凤云倾没有说话,她只觉得很可笑,褚云逸到底是为什么觉得她会舍弃了轩辕夜阑而选择他? 就因为她上一世主动找他寻求合作了? 可是褚云逸见凤云倾没有说话,还以为她是在考虑自己说的话,便又道:“云倾,朕知晓你其实对轩辕夜阑没有那么深的感情,更何况上一世的时候他对你强娶豪夺,给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你心中根本没有办法介怀,你又何必强迫自己在他的面前低头? 说起来,朕才是最懂你的人,你喜欢自由,朕可以给你绝对的自由,朕可以让你与朕一起上战场,一起入朝堂,只要是你想要的,朕也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来到朕的身边,帮着朕一统了这个天下!” “褚云逸,你知道你与轩辕夜阑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凤云倾道。 褚云逸微微皱了一下没有:“是什么?” “便是你想要的是这天下的权利,你有的是成为天下霸主的野心,而我的夫君子华他想要的是这天下盛世太平,他有的是博爱天下的仁心。”凤云倾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勾起了一丝丝的笑容,看起来无比温和。 这让褚云逸的眼眸蓦地就沉了下去:“这么说,你是坚持不肯放弃轩辕夜阑了?” 第240章用毒威胁,乃是下下策 “这么说,如若我不肯放弃子华,云帝便要对我居心不善了?”凤云倾道。 褚云逸的神情越发的阴冷:“云倾,朕也不想用非正常的手段对你。” 言下之意,如果凤云倾不顺着他的意思,他确实会——居心不善。 “既然都说了是手段,哪里还有正常与不正常之分,”凤云倾笑了一声,道:“不过,我倒是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她这是在故意的拖延时间,等着轩辕夜阑回来。 如果可能,她还不想暴露出小蛋。 “朕并不想听你说那些事情,”褚云逸自然也知道凤云倾说这么多话是想做什么,便道:“如若你果真不想放弃轩辕夜阑,朕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你放弃了。” “你想知道你死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吗?”凤云倾却并没有将褚云逸说的话放在心上,她知道,她说的这个话题,褚云逸是一定会听下去的。 “你是不是一直都以为,只要你能再次与我合作,规避掉前世里那些失败的地方,你就能赢了轩辕夜阑,就能成为这天下的霸主?” “可是我若是告诉你,这一切都不过是你太天真呢?” “你死之后,子华回到我身边了,只是那时候我已经死了,是以,他认为你也是害死我的帮凶,就带着兵马前去,灭了你褚国,你知道他用了多长时间吗?不过短短数月!” “这不可能!”褚云逸不可置信的道:“我褚国兵强马壮,便是没有了我褚云逸,也未必就能很快就灭国!” “因为仇恨的力量强大到让人不可思议。”凤云倾道:“就比如我其实对云帝也有心又怨恨的,前世里你的目的实在单纯——单纯的只想利用我! 可若不是我接受了你的建议,将轩辕夜阑推到战场上去,我凤家也不至于被轩辕珏下毒手的时候,失了保护屏障,我的孩子或许也不会死,我也不会死的那样的悲惨。 是我犯了错,亲手将自己推向了不归之路,可你的功劳也不小! 是以,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选择与你合作,还会甘愿被你利用、帮着你来对付对我那么好的夫君,摧毁我自己的保护屏障呢?褚云逸,你不觉得经历了那么一世,我不对付你,就很不错了吗?” “原来你也是怨恨我的,”褚云逸道:“你怨恨我,是以故意说我褚国会被轩辕夜阑灭国?” “灭国是事实。”凤云倾冷冷的道。 “朕不相信!”褚云逸的情绪激动起来。 他现在做的所有的能力,都是为了能赢轩辕夜阑,为了能成为一统天下的霸主,可是凤云倾现在却告诉他——他根本就不可能赢了轩辕夜阑,轩辕夜阑还能在短短数月之内就灭了他褚国? 轩辕夜阑那么强大,那他做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你可以不相信。”凤云倾道:“我也没要求你相信,这只是事实。” 与此同时,凤云倾开始用意识与小蛋对话:小蛋,你还好吗? 主人,那玄术果真厉害,我在能量转化中受到了损耗,现在在自我修复之中,如果你有什么需要,还需要再等我五分钟。 凤云倾微微皱了下眉头,她之前还以为小蛋只要回到她身边了,就安全了,没想到还是受到了损害。 五分钟吗?看褚云逸的情绪,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拖得住。 “褚云逸,有时候我也觉得你很可怜,在我看来,你也不过是一个被权术困住的人罢了,”凤云倾又道:“你心心念念的想要一统天下,成为霸主,可是除此之外,你还剩下什么呢?连人类最珍贵的感情你都没有,想要一个女人还要通过卑劣的手段抢夺,你说你是不是真的很可怜?” “凤云倾!”褚云逸恼了,神情变得无比的凶狠:“你以为你这么说,朕就会放过你吗?” “朕不会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朕是天命之主,要不是因为轩辕夜阑一直阻挠朕,真早就一统天下了,朕承认轩辕夜阑的个人能力比朕要强一点,但那又如何呢?他有那样的能力却偏偏要做个伪君子,假装对天下之主的位置不感兴趣,既然他都不要,那朕为什么不能要?” “他不是御龙家的家主嘛?他却追寻他的天道,朕要这天下,这样才是最公平的,不是吗?可是他非要拦在朕的路上,朕自然是要对付他的,他在意什么,朕就要毁了什么。 他在意这澜江水系的百姓,朕就让这些百姓起来反抗他,他在意你,朕就要得到你!” 说到这里,褚云逸再也忍耐不住,猛地朝凤云倾扑了过来。 凤云倾不能动,被他抱住,全身的血液似乎一瞬间就变的冰冷了——她讨厌褚云逸亲近她! “褚云逸,你放开我!”凤云倾厉声道:“别忘了,我医毒双全,若是你胆敢碰我,我就给你下毒,让你死在这个房间里,再也出不去!那样的话,你的天下霸业,将再无半点可能!人死了,万事万物都会消散,你未必还能有一个下一世!” 用毒来威胁褚云逸,这是最下策。 然而事已至此,凤云倾也只能这样做了。 尽管,她现在还不能对褚云逸下毒。 褚云逸确实有所忌惮,毕竟,他已经在凤云倾的身上吃过一次亏了,并且那御龙黑泽也刚刚在凤云倾的手里吃了亏。 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连毒都拿出来威胁他了,凤云倾定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况且她现在动也不能动,怎么给他下毒? “凤云倾,别再挣扎了,朕今晚是一定要得到你的。” “你若是不想吃太多的苦痛,最好乖巧一些,别再故意用言语刺激朕,这并不能改变你马上就要成为朕的女人的事实!” “这,才是今晚最确定的事实!” 说着,褚云逸直接将凤云倾抱起来,大步走到床榻边,将人放了下去。 然后,他就站在床边,开始脱自己的衣裳。 小蛋,修复好了没有,可以动手了吗?——凤云倾有些怕了,只能赶紧的催促小蛋。 主人,就快好了,还有两分钟!——小蛋也很着急,它想,如果因为它修复慢了,导致主人被褚云逸给“欺负”了,摄政王大人回来定不会饶了它的。 可是,褚云逸脱衣服根本要不了两分钟。 小蛋一着急,又说了话:主人,还有一个办法能一秒修复。 什么办法?快说!——凤云倾道。 小蛋:提前透支御龙黑泽的死亡积分,不用来升级,全部都用来修复。 好!凤云倾只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同意了。 御龙黑泽伙同褚云逸这么算计她,为了她的清白,她什么都可以不顾了,御龙黑泽,一定要死!不管什么时候死,但一定要死! 叮!主人,我修复好了,现在怎么办?给褚云逸下什么毒?——小蛋如释重负的声音传递了过来。 凤云倾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褚云逸已经将衣裳都脱掉了,只剩下一条遮羞的里裤。 “褚云逸,你果真要对我做那种龌龊的事情吗?” “凤云倾,你以后会知道,朕欢喜你,你跟着朕,比跟着轩辕夜阑要好得多。”褚云逸说着,就要往凤云倾的身上扑。 小蛋,给他下立即生效的软经散。——凤云倾给小蛋下达的命令。 褚云逸顿时觉得自己的膝盖处猛地一软,身体竟忽然变得软绵无力,“咚”的一声,竟是直直的跪在了凤云倾的面前。 “这……这是怎么回事?”下一个瞬间,褚云逸的身体又猛地往地上倒了去,像是没有骨头的软螃蟹,趴在了地上,很是狼狈。 “我说过,若是你执意要对我居心不善,我就会给你下毒。”凤云倾依然全身僵硬不能动,只能转动眼睛看向褚云逸,冷冷的笑道:“这是我特制的软筋散,一经使用,即刻生效,云帝以为滋味如何?” “你不能动,如何还能给朕下毒?”褚云逸的眼里写满了不甘心。 就只差一步,只差一步他就能扑到凤云倾的身上,将她变成他的女人,狠狠的羞辱羞辱轩辕夜阑! 可还是失败了! 再一次,他败在凤云倾的手里? “你果真会御龙家的隔空术?”褚云逸道:“可是御龙黑泽与朕说过,即便是动用玄术,也需要继续力量,你不能动弹,怎么能使用隔空术?” “因为我是真的还不会御龙家的玄术!”凤云倾道:“云帝如今还不相信我用毒如神吗?风,空气,水,甚至是呼吸,都可以成为我下毒的方法,我还需要什么玄术?” 人,总是会对未知的事情感到惶恐,这个时候,她就是要让褚云逸感到无比的危险! “褚云逸,是你褚国的云帝,你不能死在轩辕的国土上,是以,你对我有了龌龊的心思,我不杀你,但是我也会让你付出代价!” 小蛋,再给他下毒,最能刺激人痛感的毒! 是,主人! “啊!”褚云逸很快感觉到了毒发的痛苦,这种痛苦刚开始只在皮肉上蔓延,让没有力气的他都努力的想要去皮肤上抓挠,可是很快,就渗透到了骨子里! 第241章找几个又老又丑的姑娘强了他 “啊,痛!好痛!”褚云逸也不想这么狼狈的痛呼出声,可这种疼痛根本让他受不住。 凤云倾只是冷眼看着,当然会痛了,这是她所有毒药中最痛的一种了,疼痛的等级甚至超过的妇人生产时的那种痛苦,褚云逸这种养尊处优的人,受得住才怪。 轩辕夜阑急匆匆赶回来,到达酒楼的时候遇到回来的烈风,烈风道他是去追凶手了,可至于是怎样的凶手,谁派出的凶手,他却说不出来。 只道那几个厉害的高手,轻功与他不相上下,他追出随州城外,那几人变分了方向逃走,最终,他也只追上其中一个,还服毒自尽了。 “不好,这是中了褚云逸的计!”烈风说完,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怎样的错误。 轩辕夜阑已经冲进了酒楼。 当他看见雨煞被禁锢术困住之后,心里的不安更扩大了,一抬手,解开了雨煞的禁锢,继续往里冲。 “砰!”的一声将门踹开,将御龙黑泽设下的禁制解除,却……听到褚云逸杀猪般的惨叫?! 他的心这才稍稍的安稳了一下,走进房中,首先寻到凤云倾好好的躺在床上,只是被禁锢术困住,不能动弹,褚云逸却只穿着一条里裤,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他的脸色黑沉下来,直接饶过了褚云逸上前,解开了凤云倾身上的禁锢术。 恢复了自由,凤云倾马上坐了起来,道:“子华,你回来了。” “放心,他们没能对我做什么。” “不过那个御龙黑泽,我刚刚才放过了他一回,他一转身就伙同褚云逸想要毁了我的清白,这个人,我早晚会杀了他,你莫要阻我!” 其实,凤云倾的心里也有些后怕,如若她没有秘密武器小蛋,今晚可能就真的让御龙黑泽和褚云逸得手了。若是没了清白,便是轩辕夜阑不嫌弃她,她自己也会心有芥蒂的。 轩辕夜阑这才明白,御龙黑泽和褚云逸今晚的目标竟然是凤云倾。 想要毁了凤云倾的清白?! 他的身上一瞬间就腾起冰冷的寒意:“云帝如今竟连这么卑劣的手段都用上了,趁着本王不在,竟想欺辱一个女子,如此不齿的行径,实在叫本王瞧看不起!” “轩辕夜……夜阑,你别……别站着说话不……不腰疼!什么好事都让你给……给占了,你自然……自然会说这般的……话!”褚云逸疼的厉害,但是输人不输气势,他还是咬紧了牙关,恶狠狠的道:“朕不在乎手段卑……卑劣不卑劣,只要最终的……目的达到了,朕就算赢……赢了!莫要忘了,成者为王!!” 他褚云逸就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又如何?只要最终目的能够达到,他从不介意过程中手段卑劣一些。 “但是这一次,你又败了!”轩辕夜阑阴冷冷的道:“而败者,连做草寇的机会都不会有!” 话音落,轩辕夜阑已经对烈风下了命令:“疏忽职守,稍后再惩罚你,先将褚云逸给本王扔出去!” “就这么扔!扔到酒楼的外面去!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作为一国之帝,如此觊觎本王的妻子,倒是知不知羞!” 随州到底是大城,便是因着褚云逸的阴谋离开了许多的人,却还是留下了一些人的,而留在风险里的人,除了那些普通的走不动的百姓,余下的便都是各方势力的人。 只要褚云逸被光裸着扔在酒楼的外面,褚云逸试图用卑劣的手段对付凤云倾,却被凤云倾用度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消息就会传遍这天下的每一个角落,褚云逸不是想当天下霸主吗? 这样的黑料,且看他褚云逸受不受得住!!! 烈风知道,自家主子这一次是真的恼了。 他默然的接了命令。将已经无法反抗的褚云逸往外拖。 “轩辕夜阑,你……你竟敢这样对……对朕,你竟要这样……这样侮辱朕,你……你也……” “带走!”轩辕夜阑直接隔空点了褚云逸的哑穴,让他一个字都骂不出来了。 却又补上一句:“再去挑几个留在城中的红楼姑娘,让云帝好好的享受享受!” 这个时候还留在城里的红楼姑娘,那都是年老色衰,面容丑陋的,褚云逸不是对他的倾倾动了龌龊的心思?他便让那几个丑陋衰老的姑娘去强了褚云逸!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多带几个人,守在门外,”轩辕夜阑道:“一定要等云帝满足了,再离开,别让往后云帝道我轩辕亏待了他!” 凤云倾刚刚还恨褚云逸恨的牙齿直痒痒,现在却忽然有些同情褚云逸了。 堂堂褚国的一国之君,要被几个又老又丑的红楼姑娘给强了,想想都很悲苦。 比她给褚云逸下点毒能让褚云逸受到的痛苦和羞辱厉害了。 果真还是轩辕夜阑的手段更狠辣! 凤云倾下了床,就往外走。 轩辕夜阑伸手将人捞了回来:“倾倾,你做什么去?” “我想去看看褚云逸被那几个又老又丑的红楼姑娘强……是怎样的反应,他想对付我,我自然是要瞧他出丑。”凤云倾道。 “不过是些污秽之事,有什么好瞧的。”轩辕夜阑的视线上下打量了凤云倾,确定她一点事情都没有,才道:“这一次,是我算错了,我没想到褚云逸的目的竟然会是你。” “不怪你,我也没有想到褚云逸的目的会是我,”凤云倾道:“我觉得上一世他没有对我起一点心思,这一世也就不会有,这件事情让我知道,我以后再不能局限于上一世的发生的那些事情了,重来了一世,总还是有些事情会不一样的,我要更加的小心。” 说着这里,凤云倾又将话题饶了回来:“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御龙黑泽?他竟不惜损了自己的阳寿也要用玄术对付我,实在可恶!” “那禁锢术,倒也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术法,若是你想学破解之法,我今晚就教给你。”轩辕夜阑想了想,觉得御龙家的人既然已经开始注意到凤云倾了,关于玄术这一块,她总得有些了解了。 “好吧,但是御龙黑泽……” “我稍后就带你去找他算账,毁了他一身的修为!”轩辕夜阑承诺。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去?”凤云倾发出了疑问。 “你今晚受了惊吓,我先安稳你。”轩辕夜阑说着,将凤云倾抱的更紧了。 凤云倾迷迷糊糊的就答应了他的安慰,却没想到他安慰的方式竟然是…… 第242章生生不息,是为永生蛊 ——轩辕夜阑直接将凤云倾打横抱了起来,就往床榻走去。 凤云倾这才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子华,你要……做什么?” “安慰你。”轩辕夜阑一本正经的说完,就将凤云倾放在了床榻上,然后倾身压了上去:“这房间里都是褚云逸那厮留下的污浊空气,床榻上也有,你身上也有一点,我们来清洗清洗。” 他的唇直接压在了凤云倾的唇上,身体力行的让她明白,他说的“安慰”是怎么一回事,“清洗”又是怎样一种清洗。 宽衣解带之际,轩辕夜阑还不忘喊一声:“小蛋,把东西拿出来。” 他将手掌伸出,小蛋就极具效率的将避、孕、神、器放在了他的掌心,而后自觉的滚出了房外。 “倾倾,说起来,这几日我们一直都在匆忙的赶路,倒是也未曾与你好好的沟通沟通,不如你现下与我说说,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想,自然是带着那一层让人无比羞涩的意思的。 被这男人这么火辣辣的盯着,问这么羞臊的问题,凤云倾哪里还记得什么褚云逸,什么御龙黑泽的?她心里只想着自己这夫君撩人的等级又往上涨了一级了。 “你我日夜都在一起,我想你作甚。”她只能假装不懂轩辕夜阑话里面的意思。 “是吗?”轩辕夜阑道:“可是我想你了,很想很想,想的骨头都疼了。” “若不是青州的事情太过紧急,莫说是日夜了,我时时刻刻都想和你在一起。” 凤云倾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这么酸的话,确定是轩辕夜阑本人说出来的? “我问你,我以前给你做了一件寝衣,上面以你的名字绣了一句话,你与我说说,是怎样的?”凤云倾忽然将自己的手撑在了轩辕夜阑与自己之间:“快说!” 轩辕夜阑有些疑惑,不明白凤云倾怎的忽然问起这个来了。 想了想,还是答了:“夜阑卧听风吹雨,铁马冰河入梦来,铁马是你,冰河也是你?” “呼~”凤云倾松了一口气:“还好,是本人。” “如何不是本人了?”轩辕夜阑问。 “你忽然说这些个话,我还以为是谁人用了玄术伪装成你呢!”凤云倾老实的回答了:“你的性子偏冷,何时,与谁人学的这般哄人的蜜语甜言了?” “呵~”轩辕夜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笑出了声来。 “大抵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不管任何时候都是甜蜜的,在甜蜜里待的久了,便连心中所思所想都变的甜蜜了?” 言下之意,他说的话都是心里的所思所想。 “这话倒是不酸了,只让人觉得很暖。” 果然越长的帅的男人说起情话来越让人无法拒绝。 在这种的温柔攻势下,凤云倾迷迷糊糊的就让轩辕夜阑将她“吃”了好几圈。 等到身上的男人终于满足,她哪里还有去找御龙黑泽算账的力气,直接就睡过去了。 沐浴什么的都是轩辕夜阑动手帮她去做的…… 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睁开眼睛,屋子里却只剩下她一个人了,身上的衣裳却已经被穿戴的整整齐齐,就连发髻都梳好了,人也被挪到了旁边的软塌上,再看向那床榻,上面的被褥什么的都已经被换掉了。 就连这屋子里的地毯都被换掉了。 凤云倾想了想就明白了,大抵是后来她睡过去之后,轩辕夜阑点了她的睡穴,让她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好觉,然后真正的将这屋子清理了一遍。 可是,他人去哪里了呢? 她起了身,站在镜子面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就出了门。 烈风和雨煞守在外面,站在笔直笔直的,脸色却有些苍白,腿肚子也有微微的发抖。 凤云倾有些奇怪的问了他二人一句:“烈风、雨煞,你们这是怎的了?脸色很差,要不然,我给你们瞧瞧?” “不用了。”烈风和雨煞竟是齐齐的跪下来,异口同声的道:“属下昨晚护卫王妃不力,甘愿领罚!” 领罚?那就是轩辕夜阑罚他们了。 她拿出两颗药丹来,递给两人:“领罚是应该的,罚过了,以后就要聪明些,将自己的能力再提升些,这药丹吃了吧,马上就能好受些。” “属下谢王妃赐药。”烈风和雨煞也没有拒绝,异口同声的道了谢,就将药丹接了,直接吞入了口中。 “子华呢?”凤云倾又问。 “在酒楼外面。” 凤云倾点了点头,下楼去了,烈风和雨煞都跟在了后面。 走出门,凤云倾发现这酒楼里所有御龙家的人都整整齐齐的跪在外面,且,今日竟是下雪了,地上积了一层,他们就穿着一件单衣,跪在那雪地上,冻的瑟瑟发抖。 而跪在最前面的,就是御龙黑泽。 他也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寝衣,然而这寝衣如今已经被血给染成了红色,他的身上不断的散发出黑色的光,像是活物一般,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之后又化成针重新扎进了他的身体里。 痛的他整个身体都缩成了一团,却动不了,也喊不出,看上起都觉得定是痛苦极了。 而褚云逸,则极其狼狈的坐在另一边,脸色却阴沉的像是再也不会笑了。 他身边虽有侍卫,身上也包裹比较的暖和,可是发丝凌乱,脸上还沾着女子的胭脂水粉,倒像是刚从欢乐窝里面钻出来的,只是他昨晚上享受的那种“欢乐”却也不是一般的人可以享受的。 不远处,还有一些已经断了气的死尸,有这酒楼里的人,也有两个又老又丑的女子,更多的是褚云逸的侍卫,想必是昨晚上那几个老女人“伺候”褚云逸的时候,他们想要过来救主,却被轩辕夜阑的人给拦住了,而本事不够的,自然就阵亡了。 轩辕夜阑,还真是说到做到,不仅让褚云逸为觊觎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也让御龙黑泽以及一些个帮凶痛苦不堪了…… 还有两个红楼的女子没有死,披着披风抱着暖炉子坐在台阶上,看年纪,估计得有五十往上了,还能往“死”里折腾褚云逸,也是够生猛了的。 将所有人的状况都扫视了一遍,凤云倾乖巧的坐在了轩辕夜阑的身边,顺手接过轩辕夜阑递过来的暖炉子抱着,而后看着那两个女人道:“云帝,这便是你昨晚上选的后妃?呵~云帝的口味,果然很……特别!” 谁知道,褚云逸就在这时,抬起头看向凤云倾,忽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姐姐……呜呜呜,她们……她们欺负我。” 啥? 褚云逸哭了?还叫她姐姐?还说那两个女人欺负他? 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褚云逸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模样了? “你叫谁姐姐呢?”凤云倾试探着问:“我?” 褚云逸忽然站了起来:“姐姐,我一看你就是好人,他们都是坏人,他们都想欺负我,还说我是什么褚国的皇帝,可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连我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只记得你,我只认识你。”说着,他还一瘸一拐的朝着凤云倾扑过来。 自然是没有成功的,半路就被轩辕夜阑毫不留情的一张拍飞。 砸在雪地里,晕了过去。 “他……怎的了?”凤云倾满脸疑惑的问轩辕夜阑。 “像是疯了,”轩辕夜阑淡漠的道:“早上的时候那个女人说他忽然吐出了黑血,血里面还有几条死去的虫子,而后,他就变的疯疯癫癫的了……倾倾,毒虫为蛊,你昨晚,是给他下了蛊吗?” “我没有,”凤云倾意识到这件事有些不同寻常了,解释道:“我昨晚只是给他下了软筋散和疼痛粉,并无其他,毒虫确实为蛊,但我从不饲养蛊虫,这蛊,自然也不是我下的,不过,也可能是昨晚上的毒,将这蛊给引发了,那毒蛊虫在哪里,拿来给我瞧一瞧。” 她还以为今天早上能看见褚云逸被几个又老又丑的红楼女人强迫之后无比苦痛和愤恨的模样呢,却没想到他竟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 “我褚国云帝变成这般模样,你们竟还不想承认?这是破坏两国刚刚建立起来的和平关系,若是你们今日不给我褚国一个说法,就莫要怪我褚国倾全国之力,为云帝讨要一个公道了!”褚云逸身边的侍卫恶狠狠的道。 凤云倾没搭理他,拿过轩辕夜阑让人递过来的盒子。盒子里放着那几条死去的毒蛊虫。 她马上就认出了这毒蛊虫了。 “此为永生蛊,种蛊之人用自己的鲜血饲养母蛊,而后将子蛊下在目标的身上,子蛊三年生卵,又三年卵破蛊出,在人体内自由生长三年后,再生虫卵,而后卵生蛊,如此下去,生生不息,是为永生。 这永生蛊有毒,但是毒性并不大,且此种蛊虫生性懒,生出后只是在人体里待着,若下蛊的时间短,也不过就是如同寄生虫一般,它的可怕之处在于这“永生”。 ——一个人的身体只有那么大,虫子越来越多,岂不是就成了装着虫子的器物,待到虫子将身体的五脏六腑都爬满了,这人,只会越来越干枯,就好像失去了所有的生机一样,最终的结果就是个死字!听说过一句话吗?——千里之提,毁于蚁穴,永生蛊毁掉褚云逸的身体,便与之类似!” ------ 褚云逸变身啦!软萌善良的褚云逸即将上线。 第243章货真价实的倒霉孩子 “你这毒妇!你竟给我褚国云帝下如此恶毒的蛊!”褚云逸的侍卫又叫嚷起来。 凤云倾这才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这位将军,你可以不懂蛊,既然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不要随便污蔑人好吗?这永生蛊,并不是很稀有的蛊,只不过是阴损一些,且种蛊之人要付出的代价很大,是以,轻易无人饲养这种蛊虫。 可是你去随便抓一个会蛊的人都知道,要下这种蛊,下蛊人与被下蛊人需得是血脉至亲,且,还得要求是三代以内的同一性别,说的简单一点,就是这个下蛊人不是褚云逸的父亲或者父辈的叔伯,就是与他平辈的他兄弟,或是他的下一辈他的儿子。 可褚云逸并未大婚,无子,褚国先帝已经葬入了皇陵,听闻也并无皇家叔伯,那就只能是他的兄弟了,你有空在这里污蔑我,污蔑轩辕对他下毒手,不如好好的想一想,他还在世的兄弟,谁最有可能对他下这种蛊?” 说完这话,凤云倾又仔细的看了一下那死去的蛊虫,补上几句:“这永生蛊还有一个很好辨认的地方,一代子蛊,虫生一圈花纹,二代蛊,生两圈花纹,以此类推,这几条蛊虫身有四条花纹,虫生十二年,一代生卵三年,二代生卵三年,三四五各三年生六代蛊虫,又是一个十二年,也就是说这永生蛊在褚云逸的体内已经存活了二十四年,褚云逸今年多少年岁了?” “他二十有七。”那侍卫很快就答了,连尊称都忘记说了。 凤云倾道:“那便是说,这永生蛊是褚云逸三岁左右被人下的,三岁就下的蛊,你道是我凤云倾动的手脚,我也太冤枉了吧?” 那侍卫脸皮再厚也觉得有些尴尬了。 “那也是因为你给我褚国云帝下了毒,才会引发他体内的永生蛊。”他想了想,又狡辩道。 “这事儿,你还得感谢我!”凤云倾道:“永生蛊与别的蛊虫不同,因着毒性极微,是以与一般的人体寄生虫极其的相似,嗯……人体的寄生虫,就是类似你幼时拉出来的那种长长的虫。是不能用任何的验毒方法验出来的。 可若是一直不知云帝体内有这永生蛊,他活不过四十岁就能让这些虫子彻底掏空了身体,直接枯死,人都要死了,还做什么逐鹿天下的霸主梦,你说是吧?” “不过,如今发现的早,倒是还有得救,只需要将他体内的永生蛊清楚干净,他就能多活几年了。” “那你就快给云帝解蛊啊。”那侍卫着急的道。 凤云倾嘴角一勾:“我为何要给你褚国的皇帝解蛊?他昨晚上伙同御龙家的人算计我,想要毁了我的清白,我给他下一点毒,只当是给他教训了,那毒能维持的时辰已经过去了,他如今与我何干?” 这褚云逸的侍卫也是思想奇特,竟想让她这么一个受害者给褚云逸这个凶手解蛊,虽说褚云逸“行凶”未遂,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他到底是有了那样的心思啊,她怎么可能还会好心的帮褚云逸解蛊? 她又不是圣母! “那你告诉我,这永生蛊要怎么解?”侍卫黑了脸,又着急的问。 凤云倾看了已经昏迷过去的褚云逸一眼,道:“看你这么忠心的份上,我告诉你,这永生蛊虽不是什么很稀有的蛊,但是虫生六代,要解,却是极其的困难了。 若是能准确的找到下蛊之人,倒是简单,直接将那人抓来,划开皮肤,将母蛊从那人的体内放出来,将所有的子蛊引出褚云逸的体外就行了。 自然,也可以直接将那下蛊之人杀死,人死了,母蛊也就死了,母蛊死了,子蛊也会全部死掉,不会有任何痛感,直接被褚云逸用代谢的方式排出体外就行了。” “可是,云帝并无兄弟还在世上。”那侍卫这时候倒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我也知道褚国的皇室除了褚云逸就只有褚夕颜了,可是,褚云逸的蛊在身上,下蛊之人就一定还活着,只不过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藏着呢,如今这永生蛊已经开始侵蚀褚云逸的身体了,这才刚刚被引发呢,他就疯癫了,记忆全失了,那就是蛊虫侵蚀到了神经系统了…… 哦,我说的话你可能会有一些不明白,那你只需要知道,那下蛊人只要再藏五年以上,褚云逸的身体就能被掏空一大半,到时候解不解蛊,他都是要死的……” 前世里,褚云逸是死在轩辕夜阑手里的,总还是死在了战场上,死的有尊严。 若是他知道他即使不被轩辕夜阑杀死,也会很快死在病榻上,估计也得气疯了…… ——她又有些同情褚云逸了,这人心比天高,可是三岁就被下了永生蛊啊! 货真价实的倒霉孩子。 “那可要如何是好?摄政王妃,除了找出下蛊人,就没有别的办法解蛊了吗?”这侍卫性子还真够单纯的,这会儿,竟对凤云倾用起了尊称,一脸诚恳的向她寻求解蛊之法了。 凤云倾这会儿倒是也不吝啬,很大方的告诉了褚云逸的侍卫:“我就有办法给他解蛊啊,你与你说,这世上,绝对只有我一人能在不损伤褚云逸的身体的前提下,将他体内的永生蛊解的干干净净。自然,如若他愿意承担身体亏损,我想华雪辰和褚夕颜都可以试一试的。” 说到这里,凤云倾还笑得有些得意。 她就是得意了,褚云逸在轩辕的地盘上弄出这么多的事情,害的她不能安安稳稳的去寻药材给轩辕夜阑解毒,他褚云逸就活该被永生蛊折磨! “你……”侍卫脸色彻底沉了下去,他也知道凤云倾不太可能无条件的给褚云逸解毒。 他只能试图和凤云倾与轩辕夜阑谈判:“摄政王、摄政王妃,你们有什么条件?” “我没有条件,也不想给褚云逸解蛊,子华,你呢?”凤云倾笑着问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淡漠的道:“带着你们云帝和你们的人回褚国找蛊医解蛊去吧!” 言下之意,他也不想给褚云逸解蛊,若是想要给褚云逸解蛊,就不要再在澜江水系继续搞阴谋,早点滚回去自己找人解蛊吧! 那侍卫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知道褚云逸的脾性,已经布好的网,怎么可能自己撕破? 只是现在云帝变成了这般模样,却是要怎么办? 他想了好久,觉得也只能送信给褚夕颜,让她尽快的赶到这边来,毕竟,褚夕颜是褚国的长公主,是云帝的亲妹妹,她应该救云帝的,不是吗? “摄政王妃见死不救,果真恶毒!”侍卫冷冷的甩出这么一句,就转过身,让人将褚云逸带回去歇息了。 凤云倾毫不在意,她才不会为了心胸狭窄之人让自己的心里不畅快呢。 她想的是——褚云逸忽然就变成这样了,那么褚云逸在澜江水系的阴谋还会继续下去吗?那些阴谋到底都会怎么展开呢? 不过,今日出了这些事情,倒是越乱越安稳,她是不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去山中寻一寻地承志中说的那种仙草? 她转过头问轩辕夜阑:“城中御龙家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嗯,都在了。”轩辕夜阑道,又冷冷的朝着跪在下面的人道:“还不快见过家主夫人!” 那些人,能说话的,纷纷都朝着凤云倾行了礼:“见过家主夫人。” 众人的声音加在一起很大,颇有些声势。 然而轩辕夜阑却半点都不满意:“本家主是未曾养着你们吗?声音如此之小,是也想如同御龙黑泽一般,被本家主重罚吗?” 烈风高声道:“不尊重、不认可家主夫人,便是不尊重、不认可御龙家主,轻者重罚,重者灭魂!” 灭魂,那是比废去一身修为更为可怕的惩罚,是要让这个人在这天地间彻底消失的。 “见过家主夫人!”这一次,声音无比的整齐,且极其的洪亮,甚至将地面都震动了。 所谓修玄术修灵力的世外“仙家”多数也是和普通的人一样,贪生怕死。 “子华,今日无别的事情了吧?”凤云倾又如是问轩辕夜阑。 “嗯,暂时没有了。”轩辕夜阑道。 “那便让这些人在这里跪着,你陪我去走走?下了雪,我想去四周走走看看,听闻随州的雪景,可是澜江水系的一绝。”凤云倾一副想要去游山玩水的模样。 轩辕夜阑却知道,她定是想趁机去山里寻一寻为他解毒的药草。 她想将御龙家的人留在这里,是怕御龙家的人再去给她寻药草设下阻拦。 左右修玄术的人,跪一跪,并不会怎么样。 “好,就让他们在这里跪着,我陪你去外面看看风景。”轩辕夜阑起了身,又对雨煞说:“再去拿一件厚实些的披风来。”倾倾身上穿的这件去山里的话还是单薄了下。 一刻钟后,凤云倾被轩辕夜阑裹的严严实实的,与他同骑一匹马,往山里出发了…… 第244章毒雾瘴气,林中奇遇 澜江水系一带,最广阔的是最下游的青州,而随州,则是山城,山势陡峭,山路难行,加上下了雪,更增添了许多的湿滑,只能骑马到山下,然后步行上山。 不过两人如今都是轻盈盈在山间御风而行,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困难,在各个山头转了几圈,倒是还没有之前那般冷了。 两人停下一棵松树下暂歇。 凤云倾有些不愉快的道:“《地承志》记载,那仙草便是在这一带了,且明确指出,仙草是生长在寒潭里的,可这地方莫说是潭了,就连山石缝隙里都不曾流出二两清泉来,这寒潭到底在哪里呢?” 轩辕夜阑想了一下,道:“《地承志》也是有人写出来的,多少带有主观的想法,或许是见到了什么自己从前没有见过的药草,便说成是仙草,为了吸引别人欢喜,就编造出金龙、寒潭……” 说到这里,轩辕夜阑忽然想起来什么,忽然道:“倾倾,你在这里稍等我一下,我站到属下去看一下,总觉得这地方的地形,也是有几分的熟悉的。” 凤云倾点了点头。 轩辕夜阑就飞身上了最高的一棵古树,细细的将周围的地形观察了一番后,他回到了凤云倾的身边:“倾倾,我知道那寒潭在哪里了。” “在哪里?”凤云倾惊喜的道。 轩辕夜阑问:“你可还记得我们刚刚从西边过来的时候,经过一片云雾之地,因着林子太深,便绕路走了?” “是的,有一处迷雾林。”凤云倾道:“以我的经验,那种林子通常都会多瘴气,瘴气有毒,是以,我才建议绕路走……莫非,那寒潭竟是在那迷雾林中?” “既有可能就在那处。”轩辕夜阑点头,又问:“你有对付那林中瘴气的办法吗?” “这个不难,只是麻烦些。”凤云倾说着,就问小蛋:“小蛋,我们还有积分可以兑换处防毒面具吗?” “主人,积分现在是负数。”小蛋有些无奈的道:“您忘了,被御龙黑泽的禁锢术制住的时候,我们把大量的积分都用于修复了,这个……您当时同意了的。” 别怪它啊,它也不是万能的。 “没有正规的防毒面具,倒也无妨,你且将我之前特制的那种避毒药丸拿出来。”她拿自己之前放进去的东西,自然是不需要任何的积分的。 小蛋麻利的将避毒药丸拿了出来。 凤云倾分给轩辕夜阑一颗,道:“这药丸不要吞下去,置于口中即可,药效可以持续一个时辰。” “嗯,一个时辰之内,我们出来。”轩辕夜阑说着,学凤云倾的样子,将药丸放在了嘴里。 这样一来,说话就没有那么舒服了,不过两人如今的默契越发的好了,便是不将话说的那么详细,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样直接往迷雾林而去,刚开始的时候,还能看到些周围的情况,能避开一些阻挡在前面的树藤之类的东西,可是随着两人越往深处走,毒雾瘴气就越发的浓郁了,很快连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都看的模模糊糊的。 凤云倾想了想,让小蛋拿了一个雾灯出来,透支的额度到顶了,防毒面具兑换不出来,一个小小的雾灯还是能兑换出来的。 黄色的雾灯拿在手里,总算是将周围一小片区域都照到了。 然后,凤云倾顿时就吓的身体一僵。 这周围的树木都是光秃秃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褐色,枝干上却盘旋着许多条毒物,毒蛇、毒蝙蝠、毒蝎子之类的,只是它们趴在那里几乎一动不动,像是在冬眠,并且模样和色彩也与外面看到的那些毒物与众不同,每种毒物的身上,甚至还自带一层淡淡的光,只是多为黑色和紫色,而这林子里的毒雾瘴气,更像是从这些毒物身上散发出来的。 轩辕夜阑下意识的就将凤云倾护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玄术在两人的周围设下了一道屏障,并对凤云倾道:“倾倾,无妨,不过是些带着微弱灵气的毒物,伤不到你的。我们继续往前走。” 自带灵气的毒物?便只是微弱的,对世人来说,也是极好的东西了吧?那写《地承志》的人也是个人才,跑到了这种地方来,竟还能活着出去! 可惜医毒系统还不能容纳这种带毒的活物,不然她将这些毒物抓回去仔细的研究研究,说不定还能以毒制药,得到更好的东西。 可若是放在储物戒里,又怕将里面变成这样的毒雾瘴气林了…… 这样想着,凤云倾虽有些想要这些带有灵气的毒物,还是决定算了,先寻到那寒潭仙草再说。 越往前面走,见到的毒物数量和品种竟然越多,最后都没出下脚了,只能硬着头皮踩着那些毒物柔软的皮肉过去,偶尔也会惊醒一些毒物,但它们并没有攻击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意思,只是稍稍抬了一下眼皮或者翻了个身,就又睡去了。 似乎即便是没有屏障,也不会被这些毒物所伤。 它们似乎是被下了梦魇,昏昏沉沉的并没有什么危害性,只是看上去让人胆战心惊,只要稍微勇敢些的人就能安安稳稳的从这些毒物的中间穿过去。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毒物渐渐的变少了,毒雾瘴气也越来越稀疏,很快就用不上小雾灯了,等到终于感受到一些风,竟还带上了甜淡的花香味,令人心中颇为舒爽。 前面,开始有光,越来越明亮。 “看来,我们将要走出毒物瘴气林了,”凤云倾道,脸上又是一喜:“子华,我听到水声了,寒潭定是就在前面了。” “只是,我并不觉得寒冷,反倒是有些热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想是因着这已经是山中深处,反倒是不如外面冷了。”轩辕夜阑说着,仔细的听着周围的动静:“我倒是觉得毒物少了,危险却更大了,倾倾,若是待会儿有什么情况,你要跟紧我。” “吼~”轩辕夜阑的话刚刚说完,就传来一声猛兽的叫声。 凤云倾一惊,与轩辕夜阑一起定睛看去,就瞧见右前方的石头后面,跳出来一只吊睛大虫,猛虎的模样,身上却无毛,只有奇特的黑紫色花纹,头上生着两只鹿角,双目如牛铃一般大,却绯红如血,只看一眼,便只觉得这定然是不该存在于这安稳世间的魔物! “血魔虎!”轩辕夜阑的脸色一沉:“我倒是不知,轩辕的山林中,竟开始有了魔兽了!难怪前面有那么多的毒物,便都是被魔兽吸引过来,想要借着魔兽成长,却沦为了魔兽的口粮!” “魔兽?”凤云倾有些疑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若是跑出这林子,外面的人如何抵当的住?” 然,再看看那血魔虎,它也只是站在那石头前一声一声的后脚,似乎只是在警告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不想让他们继续往前去,与那些毒物一样,并没有攻击他们的意思。 “这本是生长在地下的东西,自然不该出现在人世间,我方才已经仔细的瞧看过了,是有人在这里布下了一个大阵,这些魔兽,想必也是设阵之人带过来的,它们倒是逃不出去的,只是不知道那设阵之人是什么目的了,那人,又是否就在这阵中。” “倾倾,我们要更小心一些了。”轩辕夜阑说着,一甩袖袍,一道光打出去,到那血魔虎的面前时,已经化为了利刃,无情的划破血魔虎的脖子,无声无息就杀死了这足以吓坏世人的魔兽。 凤云倾看着那血魔虎倒下,身体化成黑泽色的光点,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一颗散发着红紫光的圆润珠子……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将魔兽杀死了? 凤云倾心中震惊之余,觉得自己与轩辕夜阑的距离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她大抵不管多努力,都不可能超越他了? 轩辕夜阑带着凤云倾过去,伸手将那颗圆润的红紫珠子拿了,扔进了送给凤云倾的储物戒中,并解释道:“倾倾,大凡身有灵气的魔兽,体内都会存在修炼魔核,若是你以后想要修炼玄术和灵力,这魔核炼化了之后,会有所助益,先收着吧。” 凤云倾不懂这种东西该怎么用,但既然轩辕夜阑说有用,她就收着,他总不会害她的。 两人再往前走,就走到了一片草地中,翠绿色的草像是被人为的修理过,整整齐齐的铺成了一大片,草地上盛开了五颜六色的花朵,空气中散发出一股子沁人心脾的甜香味儿,方才凤云倾嗅的花香,应该就是从这草地上被风带过去的。 “子华,你瞧,那是什么?”凤云倾忽然指着前面一奇特的生物,很是惊讶的问轩辕夜阑。 那东西生的如梅花鹿的模样,只是身形要比梅花鹿更为高大一些,却全身晶莹剔透,如玉般美丽动人,且身上自带七彩之光,颇似高科技时代玄幻故事里的那种九色灵鹿。 美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情愉快的,凤云倾也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那东西。 轩辕夜阑却一把就将她拉了回来:“倾倾,莫要看那鹿身上的彩光,那是梦魔鹿,外面那些毒物之所以都昏昏沉沉的睡着,想必便是受这梦魔鹿的影响。” 第245章迷蝶梦境 凤云倾马上将眼睛移开了。 都说越美丽的东西越危险,她怎么竟忘了?! “那鹿,也能杀了取那什么魔核吗?”凤云倾问。 既然是危险的东西,还是除去比较的好。 “梦魔鹿没有魔核,”轩辕夜阑继续给凤云倾普及她不知道的魔兽知识:“梦魔兽只有灵气,若是杀死,倒是可以直接将灵气收为己用,只是,杀了梦魔鹿,受梦魔鹿影响的那些毒物就会苏醒过来,到时候我们想要出去,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原是这般,”凤云倾点头:“那就不杀。” “但我们这样过去,不会受到那梦魔鹿的影响吗?” “你又怎知,你现在不是已经受到了梦魔鹿的影响呢?”轩辕夜阑忽然笑了一声,竟是与他之前的笑声完全不同的。 凤云倾顿时惊觉起来:“子华,你……这是怎的了?” “凤云倾,你来自异世,你该听说过庄周梦蝶的故事吧?”轩辕夜阑笑着道:“周庄做梦,梦见了蝴蝶,醒来之后却极为的困顿,到底是他梦见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了他?” “你不是轩辕夜阑,你是谁?”凤云倾的脸猛地沉了下去。 眼前的人,分明是轩辕夜阑的模样,也穿戴如轩辕夜阑毫无二致,可是轩辕夜阑不会像他这般笑得狡黠而邪魅。也不可能说出庄周梦蝶的故事。 所以,这个人绝对不是轩辕夜阑! 那他到底是谁? 凤云倾往后退了两步,满目防备的看着眼前的“轩辕夜阑”,心里将自己与轩辕夜阑进入迷雾林中后所有的动作的都想了一遍,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和轩辕夜阑分开过,心里就更加的紧张和着急了。 眼前的人,倒也没有继续用“轩辕夜阑”的模样了,他抬起广袖遮住了自己的脸,再放下来,就已经换了一个人,一张陌生却又带着几分熟悉的脸,连衣裳也换成的一身高科技术时代的男子常穿的西装。 凤云倾蓦地大惊,这个人,竟与高科技时代有关系? “你……你到底是谁?” “我是凤家的家主,”那人笑着道:“第一代的家主。我叫凤……” “倾倾!”一串血珠忽然从虚空中打过来,打到那人的身上,他须臾间就消散了,随后,凤云倾就被带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中。 “醒醒!睁开眼睛!”这才是轩辕夜阑的声音。 可是,她现在就是睁着眼睛的,怎么还能再睁开? 轩辕夜阑的声音又传递过来:“闭上眼睛,再睁开。” 凤云倾赶紧照做了。 再睁开眼睛,这才发现眼前哪里有什么鲜花草地,她根本就是站在冰层的上面,面前一只血色的兽已经倒在了地上,流出紫色的血将身下的冰层迅速的融化出一个的洞,它的身体沉下去,“咕噜”一声,莫入了水面以下。 “你刚刚受到梦魔鹿的影响,”轩辕夜阑拉着凤云倾的手,微微有些紧张的道:“我方才去杀那血魔虎了,你却往前走了,走进入了迷蝶梦境。” 凤云倾回头看看,身后果真还躺着已经死掉的血魔虎。 可方才血魔虎不是已经被轩辕夜阑杀了消失了?且,她还得到了魔核呢! 那再次出现的血魔虎又是什么? 凤云倾的心里再次的起了怀疑——不会这个轩辕夜阑也是假的吧? 她悄悄的用意识与小蛋对话:小蛋,我们现在身处的坏境是怎样的? 挺美的啊,小蛋回答:鲜花草地,还有很多蝴蝶在飞舞了,很漂亮的小蝴蝶,自带特效光,哈哈。 凤云倾的心顿时往下沉了,是的了,面前的这个“轩辕夜阑”说她走进了迷蝶梦境,可这里并没有蝴蝶啊。 小蛋还不是用眼睛看这个世界的,它看到的,应该才是真实的场景。 那子华在哪里?——凤云倾又如是问小蛋。 小蛋答:摄政王大人一直都在你身边,抱着你呢。 什么?轩辕夜阑一直都抱着她?可是她为什么看不到也感受不到? 凤云倾:他在做什么?情况有什么异样吗? 小蛋回答:额,这个我就有点看不懂了,大抵是在……召唤那寒潭金龙? 凤云倾心想:召唤寒潭金龙?那就是说寒潭已经在他们的面前了? ——那你悄悄告诉他,我被迫进入了一个什么迷蝶梦境,梦境里他已经出现两次了,但是我却感觉不到最真实的他。 主人,你……没事吧。——小蛋忙道。 暂时没事。凤云倾道。 不一会儿,小蛋的声音又传递过来:主人,摄政王大人知道了你的情况,他让你杀了面前的人。 “倾倾,你在想什么?”面前的“轩辕夜阑”同时一脸紧张的问凤云倾。 凤云倾稍微皱了皱眉头,平静的道:“我听说入了障的人,其实看的东西与自己的内心世界有很深的关系,我想起我方才瞧见的那人是谁了,那确实是古武世家凤家的第一代家主,叫凤植梧,听闻是个痴情人,种的梧桐在,引得凤凰来,就是不知道这份痴情,是痴情于情感,还是医武学了。” “还有你,前世里我对你的印象,便是你会当着我的面杀戮,流出的血将我的眼睛染红,我便对你多生恐惧之心,然,此一世,你待我却是好的,便是杀人,亦会将那些血腥污秽的东西处理干净,如何,又会让它们横尸在我的眼前?” “梦魔鹿!你的阴谋已经被我看穿了,去死吧!”凤云倾说着,忽然拿出寒魄,就朝着面前的“轩辕夜阑”刺过去。 红九卿说过,寒魄可灭魔。 “兹噗!”一声,刀子入了皮肉,流出鲜红的血来,“轩辕夜阑”不可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心口,然后抬起头来,无比震惊的瞪着凤云倾,眼眸里满是悲痛:“倾倾,你……你竟想要杀了我?你就这般讨厌我?上一世,你就害死了我,要不是你与褚云逸合作,又故意气我,让我一气之下扔下你去了战场,你我的结局怎么会那样的悲惨? 倾倾,这一世,我是想要好好的对你的,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弥补上一世的遗憾不好吗?可你……你竟还要亲手杀死我,你……你好狠的心。” “别再挣扎了,”凤云倾将刀子送的更深一些:“这只是我心中的某些想法,梦魔鹿,你可以读取到我心里的某些想法,可不代表你就是真实的轩辕夜阑!子华并不知他去战场之前,我还气了他那么一回!” 这话音刚落,“轩辕夜阑”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看到的那晶莹如玉的梦魔鹿。 此时,它的眼睛变成了莹莹的蓝色,落下泪来,颇似惹人怜爱的小媳妇,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疼。 凤云倾更加的恼火,都这样了,还想继续影响她? 梦魔鹿却在这时忽然说起了话来:“神君饶命。” 神君? 这竟是有高等意识的魔兽? “你能说话,有自己的思想?” “有。” “我为何要饶你性命?你方才分明试图将我拉入梦境中,对我图谋不轨。” “我亦是……受困于此……”梦魔鹿艰难的道:“若是神君能饶我一命,能将我带出这结界,我原你神君灵契,终生侍候在神君的身边。” 灵契又是什么东西?凤云倾这么想着。 “神君,结下灵契之后,小鹿就与神君同生共死,小鹿的所有能力,皆能为神君所用,小鹿并非是低等的魔兽,九重天中,带着上古之神印记的兽,亦所剩无几,小鹿也是意外才流落下三天。” 如此说来,这小鹿倒还真不普通,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带着上古之神以印记的兽,便不能称之为魔兽,而是神兽了吧。 “我如何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又如何知道你不是在继续的蛊惑我?况且,我很不喜欢你能读取我内心世界这种能力!” 小蛋也能读心,读的却是别人的心,可这小鹿竟能读取她的心事,虽不是全部,但若是留这小鹿在身边,岂不是要事事防备? “不……并非如此,”小鹿忙解释道:“如今,神君乃是在小鹿制造的迷蝶梦境中,才能被小鹿窥得几分心思,若是结下灵契,小鹿就短短不可能再窥的神君丝毫神思。并且,若是神君想要让小鹿死,随时都可能的。” 凤云倾稍微思考了一下,对小蛋说:你且问问子华,这梦魔鹿要与我结灵契,好道它是有上古神印的灵兽,是否属实。 小蛋:好的,主人。 ——主人,摄政王大人说,主人可以与梦魔鹿结灵契,这是有好处的事情,至于梦魔鹿倒是是魔兽还是灵兽,要等主人从迷蝶梦境中出来,让梦魔兽现真身才知道。 如此,我便知道了。凤云倾看向那小鹿:“如此,我便暂且饶你一命,你先与我结下灵契,我再将寒魄取回。” 寒魄还为到达这小鹿的心脏处,取回之后,它的性命便无忧。 “是!”小鹿乖巧的低下了头,态度真诚而谦卑,额间一道冰莹的蓝光,没入了凤云倾的左手掌心,一瞬间,凤云倾眼前就重新开朗起来…… 第246章紫浆细叶乌 她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现在的情况——被轩辕夜阑紧紧的抱在怀里,能感受到男人强有力的手臂勒住她的腰身,能感受到冰冷的风从面前寒潭里吹过来,冷的透骨。 而那晶莹剔透的小鹿此时倒是不像之前那般透明的,而是变的浑身雪白,不含一丝的杂质,但是身上和头顶的角都散发着莹蓝色的光,只是一闪一闪的,有时候会强烈一些,有时候会黯淡一些,颇似高科技时代的照明产品没电了的情况。 它的心脏处有一处伤口,只是并没有流出红色的血来,而是不断的往外散发白色光。 “倾倾,你没事吧?”轩辕夜阑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凤云倾。 “嗯,我没事。”凤云倾点头,又道:“我能帮你做什么?” “你已经帮了我了。”轩辕夜阑道:“这迷雾林和寒潭中,最高阶的兽便是寒潭里的金龙和这梦灵鹿了,我原先以为那金龙的品阶要更高一些,如今看来,倒是这梦灵鹿更高阶一些了,如今梦灵鹿被你收服,那金龙也该醒过来了。” 轩辕夜阑说灵鹿,也就是这小鹿果真不是普通的魔兽了。 “哗!”的一声响,寒潭里一条金光灿灿的龙在雾气的包围下破水而出。浓郁的灵气散发出来,即便是凤云倾这种没有修炼过玄术和灵力的人,也觉得通体舒畅。 那金龙张开了大口,本想直接冲过来吞噬了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谁知刚低下头,忽然就愣住了,然后,身体骤然间就缩小了数倍,变成一条不过手臂长的迷你小金龙,“嗖”的一声冲过来。 “尊上!” 它来的速度太快,且意图不明,轩辕夜阑自然一掌就将它拍飞了。 “咚。”的一声,小金龙就摔在了梦灵鹿的身上,并且压得梦灵鹿闷哼一声,想是极疼了。 却是小金龙先痛呼起来:“好痛!呜呜呜,尊上,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金,小金啊!” 它转过头,等着那梦灵鹿:“都是你这死鹿,害的我在这寒潭一梦千万年,如今尊上都找到我了,你再欺负我一个试试?” 梦灵鹿却也是委屈十足的道:“又不是我困住你的,再说我不是也被困住了吗?我要不织出迷蝶梦境,你能耐得住这下三天里千万年的寂寞吗?” “再说,你也别想着告状,我已经与神君结下了灵契,我如今也是有靠山的人了。”梦灵鹿说着,看向了凤云倾。 小金龙顿时将脑袋转过来,也看了看凤云倾,忽然,大笑起来:“小鹿,你灵气散了,连辨识仙凡的能力都没有了吗?什么神君,那女人分明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你好歹也曾是生命帝君花园里的看守神兽,竟然会选择与凡人结下灵契,你眼睛是瞎了吗?” 凤云倾皱了皱眉头,虽然她听不懂这小金龙与那梦灵兽说的那些内容,然而这小金龙瞧不起她的姿态却是极为明显的。 她顿时就不喜欢这小金龙了。 “喂!那条龙!”她不客气的喊:“是凡人又如何?你今日若不将寒潭里的仙草交出来,我就将你身上的鳞片全都扒光,再将你抽筋扒皮!” 她想,既然这小金龙对轩辕夜阑如此的恭敬,想必轩辕夜阑是能够制住它的,如此一来,她还怕这小金龙做什么? “你……你这个女人怎的如此的狠毒?”小金龙瞪了凤云倾一眼,看向轩辕夜阑:“尊上,您怎的会与这么粗鄙狠毒的女人在一起,这个女人委实……” “委实如何?”轩辕夜阑一记冰冷的眼刀子过去,那小金龙竟瞬间就怂了:“委屈有些特别,虽粗鄙狠毒了些,却也透着几分可爱率性,与尊上您很是……相配!” 凤云倾将鄙视甩回给了小金龙。果然强大就能让“龙”都变成狗腿? “这寒潭里有仙草吗?”凤云倾无奈的问。 “仙草没有,毒草倒是有一堆!”小金龙道:“还是上三天的毒草,叫做紫浆细叶乌,只需一棵,就能让人便体生寒,不过药效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对一些药师有用,听说能炼制克火性毒药的解毒丹。” 这样的解释,纯粹是看在轩辕夜阑的面子上。 凤云倾却眼睛一亮:既然能克制火性毒药,想必对子华的炎毒也是有用的。 于是,她好不客气的对小金龙说:“那些紫浆细叶乌,有多少我要多少,你去给我弄上去。” “毒草你都要?”小金龙一副“你果然很毒”的表情,却又憋着嘴巴说:“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啊。” “若是不听,就将你身上的鳞片全都扒光,再将你抽筋扒皮!”轩辕夜阑凉凉的将凤云倾之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小金龙顿时就不淡定了:“尊上,我是你的龙!你怎能为了这样一个……她就如此对我?” “本尊不记得你,想来并非你嘴里的尊上,”轩辕夜阑倒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然,本尊今日与倾倾一起来,便是为了这紫浆细叶乌,你若是不给,也便不必存活在这世上了。” 一瞬间,轩辕夜阑的身上就迸发出烈烈的杀气,拿出了之前凤云倾从褚云逸哪里得来的软剑,指向了小金龙。 只是那剑在褚云逸手上的时候只能算利器,到了轩辕夜阑手里竟就染上了光华,似乎变成了……神兵? “给,我给!尊上,我给我给!”没等轩辕夜阑的剑光到小金龙的身上,小金龙就再次认怂了。 并且歪着头道:“是小金忘了,尊上如今魂魄不全,不记得小金也是正常的,若尊上果真需要那紫浆细叶乌,小金这就去湖底将全部的紫浆细叶乌都采摘来便是。” 说着,小金就化作一道金光,再次钻入了湖底。 那小鹿这才弱弱的问凤云倾:“你……你当真只是凡人?” “我是凡人,”凤云倾回答的毫不犹豫:“怎的?你后悔与我灵契了?” “不过,这灵契一旦立下,便不能解开了吧?” “不不,我并未后悔,”小鹿忙到,又嘀咕了一句:“可是你身上分明一丝让我很熟悉的气息,怎么竟会是凡人呢?” 轩辕夜阑将这话听了去,脸色微微沉了沉,看向小鹿的伤口,忽然对凤云倾道:“倾倾,储物戒里有一处蓝色的储物地。你且去那里拿几颗灵力果出来,给这梦灵鹿服下,再取一滴你的血,滴到它的伤口处去,若任由着它体内的灵气消散,它很快就会死了。” 凤云倾看向小鹿,它身上的光越发的微弱了,忙点了头。 要知道,这小鹿身上的伤,还是她捅的,如今算得上是她的灵兽了,她自然得救,轩辕夜阑主动给了救治的办法,她照着做就行了。 她进入了储物戒的空间里,找到那处蓝色的储物地,打开那些看似古朴的箱子,才发现里面放着各种颜色的果子,轩辕夜阑没说让他拿哪种颜色的,可她瞧着那梦灵鹿是蓝色和白色,就挑了这两种颜色拿了出去。 一共拿了五颗,三颗白色的,一颗蓝色的。 那梦灵兽看着这灵力果,却连眼睛都直了:“这……这是生命之树上的结的七彩灵力果吗?” 没等谁回应它,它又激动的道:“好熟悉的气息,一定就是生命之树上结的七彩灵力果了,生命之树还能结出灵力果来,那神女定然是还未曾陨落的,我……” “梦灵鹿,”轩辕夜阑出言打断了梦灵鹿的自言自语,警告般道:“此处乃是下三天的人世间,有些事,便是你想,也莫要太期待,莫要太多嘴。” 所谓普通人是什么?他亦只是这时间的一个普通人。 梦灵兽愣了一下,明白了轩辕夜阑话里面的意思,神情似乎有些悲伤,而后恭恭敬敬的接过了那五个灵力果,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而后乖乖的让凤云倾将一滴血滴到它的伤口处。 尽管,它也不知道这滴血的作用是什么。 可是那血刚落到它的身上,伤口处往前消散的白光就消失了,然后它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愈合了起来……它惊讶的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抬起头看了看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像是明白了什么,低下头去,若有所思…… 小金龙就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带回来几十棵紫浆细叶乌,并无奈的解释道:“尊上,这紫浆细叶乌在这湖底长了很多很多年,已经长满了湖底,我还真不能将所有的都拔起来。” 凤云倾看着小金龙带回来的紫浆细叶乌,果真与那《地承志》记载的一般——生着比兰花还要细长的叶片,有的开着蓝色的花,有的结着红紫色的果,不管是叶片还是花朵又或是果子,上面都结成一层看上起很美丽的霜…… 她马上就对小蛋说:小蛋,快拿一棵去检测一下,这紫浆细叶乌对子华的炎毒是否有助益,能不能替换掉一些很麻烦的药材? 第247章你要努力,他在等你 然后,小金龙拿上来的紫浆细叶乌忽然就少了一棵。 小金龙和小鹿都是灵兽,对周围的环境自然会更加的敏感一些,东西少了,他们马上就知道了。 “尊上,有强敌来袭!”小金龙的身上金光四射,身体一下暴涨了数倍,在整个寒潭的上空查探起来,那灵鹿也站了起来,做出防备的姿态。 “强敌在哪里?”小鹿感应了半天也没感应出除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外,还有什么别的气息,毕竟他们长期的生活在这里,别说是多了强敌,就算多了一丝味道不同的风,他们都能感应出来的,可是如今却什么都感觉不到? 这是多么强大的敌人?! “尊上,小金找不到敌人的位置,还请尊上明示!”小金龙也只能向轩辕夜阑求助。 轩辕夜阑淡淡的道:“莫要大惊小怪,不过是倾倾的特殊能力罢了。” 什么?那女人还有这种神不知、鬼不觉就拿走东西的特殊能力?小金惊讶了。 凤云倾看起来,看着金龙:“我还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你身上的鳞片拔掉,你信不信?”小金龙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你……你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这女人果真这么厉害?连它的心思都能知道,这不太可能吧?试她一下? 女人,你长的真难看? “你也长的很难看!”凤云倾轻笑着出声。 “哎呀!你……”小金龙从半空中下来,就变成了迷你龙,围绕着凤云倾转:“可是你分明就是凡人之躯,你怎么会有这么了不得的能力?” “大抵是人的力量是无限可能的?”凤云倾这会儿倒不觉得这小金龙讨厌了,反而觉得它也有几分的可爱。 小蛋给出了回答:主人,紫浆细叶乌虽不是我们之前列好的药草,却可以同时替代三种药草的功效,很是有用。 凤云倾问清楚了是哪三种药草后,心中很是欢喜:这么说,我们如今也只差两种药草就可以为子华配置解药了? 小蛋:是的,主人! 凤云倾转过头,对轩辕夜阑道:“子华,这倒是个好消息,紫浆细叶乌对你体内的烈火炎毒有克制的作用,能替代三种解毒的药草,快让这小金龙再去多采一些,我放进储物戒里备用。” “尊上,你中了炎毒?”小金龙的样子很关心轩辕夜阑:“尊上如今也是凡人之躯,魂魄不全,那些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趁机给尊上下毒,当真是不知死活。” 说到这里,小金龙忽然想到一件事,问凤云倾:“这么说,尊上夫人能解尊上身上的毒?” 它忽然对凤云倾换了个称呼,倒是让凤云倾有些不自在了:“倒也不是什么厉害的毒,只是因为子华中毒时间已经很久了,且这些药草颇为稀少,所以寻起来麻烦一些。” 小金龙道:“金龙之血,可凝结成珠,能解百毒,要不然,我放点血出来,你看看有没有用?” “从前尊上高居神宫,四海八荒不曾有过敌手,又哪里会像如今这般,竟被区区炎毒所制,如若我的血能给尊上解毒,那就是小金莫大的荣幸。” 凤云倾想,从见到这小金龙开始,它已经说了很多次“尊上”了,并且每一次语气都很笃定,小蛋也说过轩辕夜阑还有更为神秘强大的身份……那么,大抵轩辕夜阑还真是一尊了不得的大神?是他上一世的事情了?不,上上世。 而上一世和这一世,他都只是与她一样的凡人,是轩辕的摄政王,再神秘点就是御龙家的家主了。 只是,任何事物的出现必然都会影响到结果,小金和小鹿的出现是不是代表着这一世的事情已经开始往她不知道的方向发展了? 这么一想,凤云倾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但是,对于小金龙的提议,她还是决定考虑一下。 毕竟天大地大,给轩辕夜阑解毒的事情最大! 小金龙都愿意献血了,她又为什么不试一下? 她看向了轩辕夜阑:“子华,金龙之血,果真能解百毒。” “是!”轩辕夜阑道:“但我亦不知是否能对赤血炎毒有效。你若是有想法,就让这金龙取一滴血,先检测一下。” 小金龙见轩辕夜阑说话了,毫不犹豫的撕咬下自己的一片龙鳞,一滴血流出来,凝结成一颗金光闪闪的珠子,从空中缓缓的过来,落到了凤云倾摊开了掌心。 却……直接没入了凤云倾的手心之中,被吸收掉了? “这……”凤云倾转了转自己的手掌,确实不见那颗龙血珠了,有些慌的看向轩辕夜阑:“它……它不见了。” 轩辕夜阑马上明白了凤云倾的意思,这龙血珠并没有被小蛋拿走,而是融入了凤云倾的身体中。 他忙伸出手,放在凤云倾的头顶,查看起她的身体状况。 凤云倾只觉得一阵极为舒爽的感觉走遍了自己的全身,让她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却一瞬间就坠入到了一处黑暗之地。 倒也不是完完全全的黑暗的,因为,她很快就看见了那颗龙血珠。 它像是一盏灯,将这黑暗之地照的稍微能看到一点点的轮廓,当她发现了它之后,它就像有了灵气一样,往前飞去,更像是在给她引路。 凤云倾觉得很奇怪,便一路追了过去,直到,龙血珠不再前行,而是直接悬浮在了凤云倾的头顶。 凤云倾正奇怪它怎么不动了,脚下忽然震动起来,她吓了一条,忙飞身跃起,就看见自己刚刚站的地方往上抬高了,像是竹笋冒出土面一样,抬起一能容下四五人站立的圆形石台。 不!那不是石台,因着那东西瞬间散发出极为刺目的光芒,她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先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防止被那强光刺伤。 待到强烈的光散了去,凤云倾才将放在眼前的手掌拿开。 赫然看见自己的下方,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图案,边缘是黑色的圆,中心一半是白色,一半是金色,中间还有七种颜色。 那龙血珠往下去,融入了那金色之中,而后,圆形的图案忽然就转动了起来。 一条人影逐渐凝结成形——是个女子,穿一身红色的衣裙,青丝飞扬,眉目如画,可是看那张脸,却与凤云倾有九成相似。 只是这个女子要更美一些,规避了凤云倾身上所有的缺点,美的连一丝瑕疵都没有,她忽然睁开双眸,七彩之光在她的眼眸里流转,随后,才变成乌黑。 “你来了。”她开口,声音熟悉的让凤云倾的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 “你……你是谁?”凤云倾问。 “我是你的神魂!”那女子道:“我是你本来的样子!” “红,为生命之血,橙,为生命之果,黄,是生灵之光,绿,是生命重生,青,为生灵之初,蓝,分生灵的纯与浊,紫,是生灵的沉淀,混沌生七彩,七彩合一为白,白生千千万万种生灵之色,而成千千万万的生命,而后生三魂七魄,以为凡人,凡人修灵,修神仙道,而成仙人,神人,凡人夭折,而成鬼人,凡人灵魂生杂,而成妖人,魔人。 生灵依善恶而成自己的命数,依着命数而存活,凡人有凡人的命数,神仙有神仙的命数,妖魔鬼怪皆有命数,命数耗尽,则灵魂灭,归于浩瀚虚无,唯有生命生生不息。 以我之血生血肉之躯,以我之魂生万千灵魂,我不死,则生灵不灭,我不灭,则生命永存。 凤云倾,我是生命,我就是你,你就是我,金龙之血将封印开启,你该去寻找生命最为纯净的七种颜色,合七为一,便能从混沌中重生……” 那女子说完这些话,身影就开始变浅。 可凤云倾根本就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赶紧追问:“什么重生?你的意思是我两世重生都是你做的吗?而我还要死一次,再重生吗?” “还是……我如今这般,不算重生?” “你说清楚再走。” “无需惊慌,我只是你归于混沌前,留下的神魂,封印开启,我将归于你身,答案你要自己去找,你是生命,是万千生灵之源,你会找的。” “他……也会帮你一起找的,你要努力,他还等着你回来……” 最后一个“来”字说完,那女子化作一道七彩之光,莫入了凤云倾的眉心。 “啊!”凤云倾吓的喊了一声,眼前一瞬间变的黑暗,而后,又渐渐的清明起来。 正对上轩辕夜阑无比紧张的脸。 “倾倾,你怎的了?可是又入了梦魇?” “不是我,不是我,”小鹿连连摇头:“我已经与主人结下灵契,我无法给主人织梦!” “也不是我,不是我,”小金龙也赶紧摇头:“我就是给了她一滴血,我虽终日与紫浆细叶乌在一起,可我的血真的没毒。” 凤云倾缓和了一下,意识才渐渐的回归。 “我……无事。”她道:“方才,这金龙之血凝结成的珠子带我去了一处封印之地,将一处封印开启了,我见到了一个自称为“生命神魂”的女人,可不等我多问,她就消失了,并且好像已经……” 凤云倾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头:“她化成一道光,钻进我身体里去了,子华,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第248章她似乎只是个……替身? 轩辕夜阑却瞬间就愣住了,忽然一甩袖袍,设下一道屏障,只将他和凤云倾罩在了里面,就连小蛋化形的紫珠,都被他扔了出去。 他的眼眸变的幽深,死死的盯着凤云倾,像是能用自己的眼光将凤云倾的脸盯穿。 许久许久。 久到凤云倾以为轩辕夜阑不会说话了的时候,他开了口:“她还说了什么?” 这样平静且严肃的轩辕夜阑让凤云倾心中不自觉的生起些紧张和慌乱,下意识的乖巧回答:“她说她是本来的我。” “还有呢?” “她说红,为生命之血,橙,为生命之果,黄,是生灵之光……”凤云倾将那女子说的那一大篇她不懂的东西一字不落的背了下来。 轩辕夜阑:“还有呢?” 凤云倾:“她说她不死,则生灵不灭,她不灭,则生命永存。” 轩辕夜阑:“还有呢?” 凤云倾:“她要我去找什么生命纯净的七彩之色,合七为一,就能从混沌中重生?” 轩辕夜阑:“还有呢?” 凤云倾:“她说我会找到的,还说……他也会帮我一起找的,她说我要努力,他在等我回来?” 轩辕夜阑“还有呢?” 凤云倾:“没有了。她说的就是这些了。子……子华,她是谁啊?她说的他又是谁?” 轩辕夜阑似乎并没有听到凤云倾的问话,他松开了抱着凤云倾的手,猛地转过身去,像是疯了似的道:“留下了神魂,原来还是留下了神魂的,呵~还知道回来,如此说来,还算是我误解了?” 凤云倾心里顿时就有了想法,那女子说的他不是指的就是轩辕夜阑吧! “子华,你……你果真认识她?” 那女子说什么“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可她凤云倾分明就是一个独立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变成别的什么人? 可若是轩辕夜阑是那女子口中的“他”,那么难道是轩辕夜阑在等那女子回来? 那她凤云倾又算什么? 这样一想,凤云倾的心里一下就变的无比的郁闷了。 “她到底是谁?”她追问轩辕夜阑,甚至拉住了轩辕夜阑的衣袖,转到他的前面去。 然后,她就发现轩辕夜阑的眼眶里竟然有了——泪光? “你……” 她从未见过轩辕夜阑流泪,这个男人,似乎强大到是没有眼泪的这种东西的,可今日,他却因为那一个虚无的影子有了泪? 凤云倾的心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给压住了,她几乎可以确定,那女子说的“他”就是轩辕夜阑了。原来,轩辕夜阑的心里还有别的女人,只是那个女人还没有回来? 那他这两世对她的好,难道只是因为她与那个女子长的很相似? 还是,她可以帮着那个女子重生? 细极思恐,凤云倾再看轩辕夜阑,竟是觉得他有些陌生了,她猛地后退了一步,低下了头:“你不用回答我了,我不想知道了。” 轩辕夜阑好一会儿,才稳定好自己的情绪,看了看凤云倾,道:“嗯,你以后会知道的。” 以后会知道?知道什么?知道她……是个替身? 她心痛的难以呼吸,却仍乖巧的道:“好,我知道了。” 可她心里却在想:还好,还没有彻底的困于他的温柔中,还好,她从一开始打定的主意,就只是与他在一起,而不是爱上他,将心也交给他。 若是他与那女子皆是强大的神灵,那么,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女子,活过这一世,就该死了,倒也不必想那么多。她总不可能再重活这么一世吧? ——凤云倾其实已经将轩辕夜阑放在了心里,否则她根本就不会想的这么多。只不过她还不太明白这样的猜疑是源于感情,而轩辕夜阑却也并未注意到她的变化。 他此时此刻也只是表面平静了下来,内心深处早就起了惊涛骇浪,他以为这是好的。 是以,他撤了屏障,恢复如常。 小金龙却马上过来问:“尊上,上神果真留下了神魂吗?上神她……” “莫要多问!”轩辕夜阑道。 小金龙迫于轩辕夜阑的威力,只好闭上了嘴巴,却还是不断的往凤云倾的身上瞟。 它就说嘛,尊上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今日真是个再好不过的日子了,尊上来了,上神的消息也有了,还有…… “倾倾,带上你的灵兽离开吧!”轩辕夜阑道:“这里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若是你想要外面那些毒物,待我们到了御龙家,我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我们再回来处理那些毒物。” “好!”凤云倾很是乖巧,轩辕夜阑说离开,她转身就走。 小蛋忙飞到了凤云倾的身边。 方才,它再屏障的外面,被小金龙和小鹿研究了好久。 那讨厌的小金龙,还将它给吞了,虽然很快又吐出来了,可是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还是跟着主人比较的安全。 只是,主人的情绪好像变得很不好了?刚才在那屏障里,主人和摄政王大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尊上,还有我……我也要出去!”小金龙见轩辕夜阑也要走了,赶紧的跟上。 轩辕夜阑却回过头,对它道:“你出不去。” “啊?”小金龙瞪大了眼睛,一副“这怎么可能”的模样。 “这小天地结界以本尊如今之力,并不能破开,”轩辕夜阑还是解释了几句:“本尊和倾倾能进来,是因着本尊与倾倾都是凡人之躯,不受这小天地结界的限制,能进来,自然也能出去,然,你是灵兽,你困于这小天地结界中,小天地结界不破,你便不能出去。” “可是小鹿,小鹿为何可以出去?”小金龙急了,忙追问。 “梦灵鹿与倾倾结下了灵契,倾倾是以凡人之躯,自然能带它出去。” 小金龙:“那我也要与尊上结下灵契。” “可本尊并非完全的凡人之躯,本尊还是御龙家的家主,修玄修灵,若是再与你灵契,莫说是带你出去,本尊自己也便出不去了。” 小金龙顿时伤心欲绝:该死的凡人之躯! 这是报复它刚才鄙视了凤云倾的凡人之躯吗? “尊上,您一定有其他的办法的,”小金龙摆出了可怜的模样:“您就想办法带小金出去把,小金困于这小天地结界都这么多年了,小金是您的龙啊,您就真的忍心小金被别个人的小天地结界困在这里了?” “她困住你,是为了你好,否则当年的浩劫,你与梦灵鹿都不可能活下来,这地方灵气充裕,梦灵鹿织梦,你在寒潭养伤,恢复灵魂与意识,那些低阶的魔兽吃被梦魇困住的毒物,再成为你的口粮,才让你得以恢复到如今的程度,你不感谢她,还责怪她困住了你?” 凤云倾的心又被刺痛了,她听得出来,轩辕夜阑解释这么多,都是因为困住小金龙和梦灵鹿的那个“她”就是她在那封印之地见到的那个女子。 他对那女子果真是情深意重呢! 竟是连一灵兽都不能埋怨那女子。 “尊上,小金就是想要出去,这地方太枯燥了。”小金低下了头,不敢再说那个“她”的坏话。 “再等一百年。”轩辕夜阑想了想,如是道:“你是灵兽,一百年的时间对你来说不过弹指间,一百年后,或者是我,或者是她,会破开结界,放你出来,届时,我们也该离开下三天了。” 小金龙这才开心起来:“是,尊上,那小金就再等一百年。” 凤云倾在心里默念:一百年,也就是说,这一百年的时间,都是她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 凡人的生命,却也未必有一百年。 如此说来,这一世,他还是做好了与她白头到老的准备的。 ——这样也好,她欠他一世,再还一世,便两清了…… 离开的时候,更简单一些,梦灵鹿直接带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走了另外一条没有毒物的路,是直接破开寒潭的水,然后从寒潭的底部,经由大山的山体之中,通向外面的路。 只是这山体中的路无比的曲折,如果不是梦灵鹿带领,也根本走不出来。 梦灵鹿道:“主人,我是您的灵兽,离开了小天地结界,我会化成你周围的一道白色的光,别人看不见,您需要我的时候,便唤我出来即可。” 凤云倾点了点头,看着梦灵鹿在眼前消失,与夕阳之光融为了一体,连她也分辨不清。 凤云倾这才想起来,转过头对轩辕夜阑道:“刚才小金龙的第一颗血珠没了,我也忘了再问他要一颗,说不定他的血真的有什么效果呢?” “嗯,”轩辕夜阑道:“你去了那封地之地后,它以为是自己的血出了问题,为了证明自己没做手脚,放了很多血,都化成珠子,被我放到储物戒里了,你随时可以去检验,若是有用,就用上,若是无用,金龙之血,对世间凡人,亦是可生死人肉白骨的好东西。” 生死人,肉白骨?那这等于是仙丹了啊! 凤云倾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那小金龙,倒是舍得。 下山也简单,直奔马儿的所在地即可,只是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没有想到,那儿早早的等了两人让他们很意外的人。 第249章仙者不惧死生,神者造生灵而共存 其中一人凤云倾自然是认识的——柳子娴!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又见到了柳子娴呢,只是,柳子娴之前分明已经是被挑断了手脚筋的,没想到再次见面,这女人竟又好好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似乎是脚筋已经长好了,但是手还是低垂着,也不曾开口说话,像是嗓子也没好。 然而她的气色倒是极好的,这么冷的天,长途奔波过来,不仅没有一点疲倦之色,看起来竟还丰润了一圈? 凤云倾打量着柳子娴的同时,柳子娴身边那身形高大的男子也在打量凤云倾。 只是凤云倾完全是平静的看着柳子娴,那男人却带着愤怒和鄙夷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扫视的凤云倾,并且,还满脸防备,将裹的暖缓和和的柳子娴拉到了自己的身后保护着。 “家主,这就是轩辕那位商女郡主?” 这话一出来,就让人很不舒服了。 而且,她人就站在他面前,他却不直接问她,反越过她去问轩辕夜阑,这不是故意的无视她吗? “这位……公子,请问你眼睛是有毛病吗?”凤云倾道:“还是你眼睛的属性瞧不见女人?可是你身后的那一个,也勉强算是女人吧?” 凤云倾其实已经猜到了,这个男子恐怕就是御龙家的那位第一守护者——御龙石玉了。 “本公子没有问你话,谁让你回答了?”男子冷冷的道:“果真是粗鄙不堪的商女!本公子不搭理你,你还凑上来问,不知羞耻!” “既然知道自己身份卑贱,就该安安分分的待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莫要玩那些个阴损恶毒的手段,试图攀权附贵!” “这位公子,请问你是对商女这个词有什么误解吗?”凤云倾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只是语气更为清冷了一些:“就算我是商女,我不偷不抢,凭着自己的本事赚钱养家,凭着自己的能力得到轩辕皇帝的肯定,册封我为异姓郡主,这有什么问题吗?” “我如何就身份卑贱了?我如何就没有待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了?我如何就阴损恶毒了、攀权附贵了?” “这位公子,饭可以随便吃,话不可以乱说,我看你也是个修玄修灵之人,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人,果真是高贵仁义的很呢!” “你……”男子的脸色猛地沉了下去:“阿娴说你伶牙俐齿,最善颠倒黑白,我今日算是见识你,你这种城府……” “御龙石玉!”轩辕夜阑语气凉凉的道:“住口,休得污蔑倾倾!” “家主,分明就是这女子不安好心。”这男子果然就是御龙石玉,他见轩辕夜阑出声维护凤云倾,顿时就急了:“你莫要相信这等狡诈之徒,阿娴都已经将这女子的情况与我说过了,不说别的,就凭着竟然对阿娴下这种毒手,就知道她有多么的可恶,你怎能与这种女子在一起呢?” 凤云倾忽然就有些不耐烦了。 看也不愿意多看御龙石玉一眼,只对轩辕夜阑道:“子华,御龙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品行吗?都以为自己随随便便就可以管别人跟谁人在一起吗?” “若果真都是这般,我一点去御龙家的兴趣都没有了,轩辕普通的老百姓都尚且知道你是摄政王,在你面前不能逾越了,可你身为御龙家主,却好像人人都可以过问你的私事,你不烦,我都觉得有些烦了。” “我不欢喜与这个人说话,我们走吧!” 说完,凤云倾果然转过身就要走。 到底也折腾了这么久,眼看天又要黑了,她有些困乏了,就算柳子娴又想做什么,明儿再对付…… 凤云倾想走,御龙石玉和柳子娴却显然不想让她走,他们日以继夜的赶到这里来,不就是为了找凤云倾“算账”的吗? “凤云倾!你不准走!”御龙石玉下意识的就要去抓凤云倾的手臂,想要以此阻止凤云倾离开。 凤云倾发现了他的意图,猛地后退了几步,让御龙石玉抓了个空。 “御龙石玉,你我男女有别,请自重!” 御龙石玉伸出的手顿时尴在了半空中,并且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不恰当,脸色黑了黑,缩回了自己的手:“你……你别胡说,我不可能对你这种女人……” “石玉公子,”凤云倾无奈换了个称呼,眸光清澈的望着御龙石玉:“我想请问您,我与您以前见过吗?” 御龙石玉是个性子简单的,这会儿凤云倾对他用上了尊称,并且看她的眼睛竟一丝杂质都没有,他顿时有些不自然了,如实作答:“我自然没有与你见过的。” “您从未与我见过,如何一见面就故意说我的坏话?岂不是有违君子之风?”凤云倾道:“死刑犯被判刑之前还得有个审案的过程呢?还得拿出人证物证来呢? 您这上来就光说我凤云倾的坏话了,您是亲眼看见我坏了,还是亲生经历过我对您使坏了?嗯? 如若仅仅因为一些个道听途说的言论,或者有人在您的耳边污蔑我,很抱歉,我并不会接受。 自然,你也不在意我接受不接受,是以反过来也一样,我也不在意您怎么看待我,如若不是因为“御龙”这两个字,不是因着我夫君曾与我道——您当年救过我夫君性命,我根本都不会愿意和您多说一个字。 石玉公子,您不是小孩子了,遇人遇事能不能带带脑子?实在没带脑子也不打紧,别什么都没搞清楚就乱咬人好吗? 您口口声声我这种女人,您真的知道我这种女人吗?您不知道,你我第一次见呢,不是吗?可是您这种人,实在令人讨厌!” 凤云倾说着,又看了一眼躲在御龙石玉身后,如毒蛇一般死死的盯着她的柳子娴,“呵”的讽笑了一声:“果真讨厌的人就像打不死的小强!” 御龙石玉直接愣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凤云倾足尖一点,轻盈盈的朝着远去掠了去。 且,见凤云倾竟越飞越高,不需要借助任何的依托一直往前去了,他蓦地瞪大了眼睛:“她……她……家主,你竟然将飞行术教给她了。” 轩辕夜阑却笑着道:“不!她不懂玄术。” 他刚刚是在想,“小强”是谁? “这不可能!”御龙石玉道。 “石玉,你看这世间万物,包括人,都太简单了些,”轩辕夜阑望着凤云倾,眼里都是骄傲。 “可曾听说过驭风?世间万物,皆为生灵,仙者不惧死生,神者,造生灵而共存!石玉,她就要回来了呢!” “她?”御龙石玉愣了一下,才听明白轩辕夜阑的话。脸上也浮起了惊喜之色:“尊上,她……她真的还能回来了,那我……” “有我在,天地在,可你会死,有她在,生命永存,你会活下来的。”轩辕夜阑说着只有御龙石玉才能听得懂的话。 御龙石玉心想:她就要回来了,那凤云倾自然就算不得是什么的。大抵尊上也只是觉得寂寞了些,才会与凤云倾在一起的吧?毕竟,他刚刚也发现,那凤云倾与她竟有九分相似。 若是她回来,尊上定然会很高兴的,毕竟尊上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他也会很高兴的,只是……他…… “尊上,我……”御龙石玉的脸上浮起了愧疚之色:“我私自将这些年修的灵气都给了阿娴,帮她修复好了脚筋,若是她回来,我也不知还能不能……对不起,我以为还要等很久很久的。” “你将你一身的灵力都给了柳子娴?”轩辕夜阑根本没想到御龙石玉竟然会为了柳子娴做到这个程度,顿时就恼了:“你知道你的灵气修来有多么的不容易吗?就为了这么一条毒蛇,你要毁了你自己?自寻死路吗?” 他以为将一个已经废了的柳子娴交给御龙石玉只当是还御龙石玉对他这凡人之躯的一次恩德,不想柳子娴竟然还有本事祸害御龙石玉,竟然骗得御龙石玉用一身的灵力为她修复那一点脚筋?! ——那么,这个女人也就没有存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轩辕夜阑的身上一瞬间就腾起了阴冷冷的杀气。 御龙石玉见状,忙将柳子娴抱住了:“尊上,您不可以杀阿娴!她不是毒蛇,她已经很惨了,而且她变成这样,都是那凤云倾害的,要不是凤云倾残忍的挑断了她的手脚筋,我也不会情急之下用灵力给她疗伤,这都要怪凤云倾!” 轩辕夜阑看着御龙石玉的样子,脸上只有满满的失望:“石玉,她的手脚筋是我让人挑断的,莫非我传递给你的信你没有仔细看吗?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给我下毒,试图爬上我的床榻,若不是因着你,你以为我会留她到今日?” “而你,虽救过我一次,可是莫要忘了你的命是她给的,你没有资格将你身上的任何东西给予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 御龙石玉顿时有些无地自容:“我……我也是真的以为还要等……”漫长的洪荒里,不管是轩辕夜阑还是他,都等了太久了啊。 “别找借口,”轩辕夜阑冷冷的道:“是教你找借口推脱将自己的责任和过错的?柳子娴吗?” “倾倾说的没错,你最好还是带带脑子,我给你最后两日时间!自己动手灭了这女人,将灵力拿回来,若是因为你让她不能早些回归,你就等着被她扔进混沌吧!” 御龙石玉于轩辕夜阑而言,也就只是那么一点凡人身的恩德,然而御龙石玉本身的身份还是特殊的,这种特殊与“她”有关,而只要是与“她”有关的事情,轩辕夜阑都会动情绪。 “马留给你,好自为之。” 说了这么多,轩辕夜阑觉得自己已经耗了够多的时间了,直接转身,朝着凤云倾离开的时候追了过去。 ------- ps:这几天的内容会相对玄幻一点点,这是为了搭建好整个故事的架构,如果不喜玄幻部分的小可爱,马上就会回到正常的世界中哈~ 这里稍微剧透一下,第一章,女主问男主,为什么是她,男主回答,因为,一直是她,其实就埋下了伏笔的哦,文中的这个“她”是女主的前世,只是女主现在并不知道,还以为是男主的真爱(事实也是。)以为自己是替身,所以带着这种误会,女主和男主会稍微有一点点的波折,而这个过程中,大家是希望红九卿趁机而入,还是希望褚云逸趁机而入呢?关注微信“素素的窝”告诉我哦,你们的意向是真的能左右故事的情节哦,么么哒! 第250章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 凤云倾并没有去了很远,她回过头看不见御龙石玉和柳子娴之后,就停止了驭风而行,让自己缓缓的落到一处山丘上,立在那里看着雪花落下,伸出手去,有些凉意,雪落融入了掌心的温度,化成了水。 她有些烦躁,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是个“替身”很烦躁,见了柳子娴和御龙石玉更烦躁。 说是不在意,可哪里又能做到真正的不在意? 不过是在心底一遍遍的安慰着自己,将那些委屈和苦闷都深埋起来,假装不存在而已。 人的感情啊,一旦系于一人身,明知道一生撑死不过百年,却终究会有生生世世的想法。 轩辕夜阑不是也那么认真的说过要生生世世都与她在一起吗?纵然她知道这不可能,却还是记住了他说这话时的模样。 可是好像一转眼,他就变成了等着别的女人回来的男人? 那个女人说她就是她,她猜想那个女子大概是她的前世,或者说是第一世? 那是神吧?天地混沌中生长出来的神,就如同高科技时代的女蜗一般,可是女蜗创造出千千万万的人,千千万万的生灵,又是谁人能说自己就是女娲呢?又是哪个生灵他敢说自己是女娲呢? 那“生命”亦如是。 凤云倾与“生命”终究是两个不同的人,可是轩辕夜阑等的人其实是“她”啊! 大抵是她身上带着“生命”的气息,是以,复活“生命”的责任就交给她了? 就类似于高科技时代玄幻电视里的那种女蜗后人? 可是她讨厌这种联系?她能不能拒绝?! 凤云倾苦笑了一声——应该是不能的,那一道神魂,不是已经钻到她的身体里去了,连小蛋也察觉不出丝毫的异样,想来是与她的灵魂融合在一起了。 忽然有一种身体被寄住了,只等她将那寄住者喂饱,然后她去死,那寄住者代替她,鲜活的存在这世上,与她喜欢的男人在永远在一起。 她真的很惶恐,可这种惶恐她能跟谁说? 就算那是百年后的事情,可是她也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轩辕夜阑追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苍茫的雪地中,凤云倾最高的丘陵上,孑然独立,雪花在她的身边落下,她今日穿的白披风与风雪一般的颜色,像是随时都能与这风雪融为一体,离他而去。 她好像有哪里变了?去了那封印之地后变的吗?为何变?她心里在想什么?是沾惹了“她”的气息?是以,也想如“她”一样,残忍的将他舍弃? 不! 轩辕夜阑忽然就慌了,忙飞身过去,直接就从身后抱住了凤云倾:“倾倾,你莫要离开我。” 凤云倾的身体一僵,离开吗? 她没想过离开。 她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将所有的酸涩滋味都强压了下去,语气轻快的道:“你哪里会许我离开你?” 不离开,和接受不被允许离开,是两个意思。 轩辕夜阑听出来这层意思了,将凤云倾抱的更紧,语气颇为阴冷:“对!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这话,竟有些孩子气。 “好。”凤云倾应了一声,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就问了轩辕夜阑别的问题:“那柳子娴的脚筋可是好了?御龙家修的灵力还能帮人修复好已经断掉的筋骨吗?” “能!”轩辕夜阑点头,并多说了几句:“以灵力,也能肉白骨,但只是对普通人而言,那一日,将刀子扔给柳子娴的时候,我在刀子上面动了手脚,后来,又让雨煞用那把去挑断柳子娴的手脚筋,普通的大夫医术再好,都不可能治得了她,一点点的灵力,也修复不好。 在我眼里,柳子娴已经是一个死人,我留着她,不过是为了让御龙石玉再见她几面,也算是还了御龙石玉对我的那一次恩,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御龙石玉竟然会傻到将自己一身的灵力都用来给柳子娴修复脚筋。 你知道那一身的灵气,他修炼的多少年吗?就为了柳子娴那一双脚? 若那人是个好的,我也不会动怒,可你我都知道柳子娴是怎样的,她怎么配得上得到石玉那一身的灵力,况且石玉身上的灵力是有大用处的,是要……” 话说一半,轩辕夜阑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还是激动了些,遂吐出了一口浊气,又道:“我已经给了御龙石玉两日的时候,让他灭了柳子娴,将灵力拿回来。” 凤云倾注意到轩辕夜阑说的是“灭”,而不是“杀”。 杀死人的躯壳,灭,就是毁灭人的灵魂了吧?! 可是…… “御龙石玉会灭了柳子娴吗?”她问。 她觉得不太可能。 “那就要看在他的心里,到底是柳子娴重要,还是给了他生命的那人更重要些了,左右他的事情,我提醒了,便与我无关,只要他不再犯到你我面前来便可!”轩辕夜阑说着,很自然的搂住了凤云倾的腰:“不说他们了,趁着还有天光,我们回去吧。” 还有夕阳,却又在下雪,这随州的雪景,本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可因为刚刚经历的一些事情,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没了看风景的消息,就这样回去了。 酒楼前,那些人倒仍乖乖的跪在那里,凤云倾一眼扫过去,没发现有少的。 正要与轩辕夜阑说说,让这些人全部都起来。楼上就传来褚云逸无比惊喜的声音:“姐姐!” “扑通”一声,褚云逸竟然直接翻过栏杆跳了下来,直直的摔在了地上,将积雪都砸的四下里飞溅开来。 因为永生蛊被激发,他暂时失去了内力,也记不得那些个武功的招式,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还是智力回到三四岁孩童的那一种。 他摔的五体朝地,连凤云倾都替他疼! 而他竟也果真就在那雪地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痛!好痛!逸儿好痛痛!” 凤云倾的表情再次僵住,还逸儿?褚云逸这是真的将自己当成孩童了? “姐姐,你快过来抱抱逸儿,真的好痛啊!” 见凤云倾没有动作,褚云逸又偏过头,望向了凤云倾,脸皱成一团,眼里挂着泪珠,纯净的没有一点点的杂质,再配上他那一张本就俊美的脸,竟让凤云倾……有些心软了。 可是他想让她抱他? 他那么大的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抱得动? 再说轩辕夜阑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去抱褚云逸的。 是以,凤云倾只能瞪褚云逸一眼,道:“我没那么大的力气抱你,你自己爬起来。” “可是痛!”褚云逸竟还不肯起来,眼里憋着的泪直接落了下来,还将自己的一只手抬起头:“出血血了。” 凤云倾一看,手肘处一片的红,可不是破皮出血了又是什么? 她还没有想法,脚下的步子就动了,往褚云逸那里走过去。 ——她能说对于小孩子,她是没有太大的免疫力的吗?尽管这褚云逸是一个超大号的“小孩子”! 轩辕夜阑刚刚在想事情——想怎么处理这些御龙家的人。 没想到刚一愣神,凤云倾竟然就放开他的手,跑到褚云逸那边去了? 他忙上前几步,将凤云倾拽了回来:“你在做什么?” “给褚云逸看看伤。”凤云倾下意识的如实回答。 “一点小伤而已,”轩辕夜阑黑了脸色:“再说谁让他自己蠢的从二楼上往下跳?” 他意识到了一种从没有遇到过的危机,这种像三岁孩童一般的褚云逸似乎比正常的褚云逸更能让凤云倾在意? 到底是上辈子的合作者? 这样一想,轩辕夜阑的心情就变的更加的郁闷,根本就想不起来叫御龙家的这些人起来,直接拽着凤云倾就往酒店里走,还凉凉的道:“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管褚云逸的事情做什么?你忘了他之前是怎么算计你了?况且,我们还不知道褚云逸到底在澜江水系布下了多少陷阱,策划了多少阴谋!” “他倒好,激发了一个永生蛊,就能像没事儿一样的装疯卖傻!可是谁知道他是不是就是真的傻的。” 凤云倾细细的想了一下,道:“据我的观察和诊断,再加上小蛋的检测,褚云逸的智力确实只有三四岁孩童那样的,他装的可能性比较的小。” “那又如何?”轩辕夜阑道:“那也是他自己能力不济,让他的敌人给他下了蛊了,关你什么事?你有关心褚云逸的时间,不如关心关心我,我受伤了。” 轩辕夜阑这么一说,凤云倾顿时就有些紧张:“子华,你受伤了?你伤在哪里了?” 就在凤云倾的视线中,轩辕夜阑缓缓的抬起自己一根手指,上面确实有一处血痕,很细小的血痕,渗出一滴血珠来。 ——这……这分明是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刚弄出来的。 凤云倾苦笑不得:“褚云逸中了永生蛊,你也中了永生蛊吗?你怎会如此的……”幼稚了? “你说什么?”轩辕夜阑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太过了些,脸上很不自在,他这是怎的了?不过瞧见凤云倾想要去给褚云逸看伤就做出这么……连自己都没有想到的小动作?! 凤云倾却终于后知后觉的想到轩辕夜阑做这种小动作的原因,她往前一布,更靠近轩辕夜阑,勾起嘴角问:“子华,你这是……吃醋了吗?” 第251章君休我便弃,亘古如是 “我不欢喜你对褚云逸好。”轩辕夜阑很认真的道:“我只欢喜你对我一人好。” 如此直白的表达他的独占欲。 凤云倾却下意识的在心里想:那你能只对我一人好吗? “你不愿意只对我一人好吗?”轩辕夜阑见凤云倾不说话,脸色就沉了下来,追问她。 “我自然不可能只对你一人好,”凤云倾下意识的回答,抬起头,对上轩辕夜阑那有些阴冷的眼眸,又补上一句:“我还得对我父亲、母亲、弟弟妹妹好。” 轩辕夜阑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倾倾,褚云逸此人,心中多的是算计,他如今是疯了,可是你能诊断出他什么时候疯,你能诊断出他什么时候清醒吗?若是你对他好了,可他明明清醒了却又刻意的装疯算计你呢?”轩辕夜阑道,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忧和关心:“倾倾,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知道你心里对我还有防备,可是你对别人也要多些防备,好吗?” 凤云倾细细的想了一下,轩辕夜阑也没有说错,疯子什么时候疯确实能诊断出来,可是精神类的问题本来就不好诊断出什么时候恢复…… 只是,他的担心却还是有些多余了吧。 “子华,小蛋现在已经有了读取人心的能力,当然我的和你的小蛋是读不到的,而且,我还有梦灵鹿,我可以在梦中知道任何人的真实想法,褚云逸如若果真恢复了,想在我面前伪装,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倾倾!你知道我说的不是关于褚云逸疯与不疯的事情,”轩辕夜阑有些不愉快了:“你非得就事论事吗?” “不就事论事要如何?”凤云倾下意识的反问。 这男人怎的忽然就变的脸了?这是生气了吗? 她怎么就惹他生气了?不就是回来的时候多看了褚云逸两眼,起了给褚云逸治伤的心思?也仅仅只是起了那样的心思,又没有付出实际的行动。 他怎么就看不惯了? 还是……他其实是开始看不惯她凤云倾了?因为他轩辕夜阑心里面真正的那个“她”要回来了?“她”才刚有了消息,他就给她脸色看? 什么她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只是很重要,不是唯一重要吧? 因为她身上肩负着将“她”带回来的重任,所以她在他心里还有了多一些的重量吧?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表达什么?让我离褚云逸远一点?那你直接说让我离褚云逸远一点不就好了,你发什么火。”凤云倾心里有委屈,难受的不能说出来,说出口的话自然也就带上了烦躁和怨气。 落在轩辕夜阑的耳中,却觉得她其实是想对褚云逸好的,只不过迫于他的压力,才放弃了……这让他更加的不快活。 “倾倾,我哪里就发火了,我的意思是……” “我累了,我要歇息。”凤云倾蓦地转过身,推开房门进去了。 他们刚刚已经站在房间外面了。 轩辕夜阑愣了一下,表情微微有些僵硬,正要跟过去,“砰!”的一声,是凤云倾从里面将门给关上了?! 他杵在原地,脸色彻底黑沉了下去。 为了疯了的褚云逸,她竟然将他关在了外面?她这是在闹什么? 他想要马上追进去问清楚,上前一步,忽然就顿住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竟然会开始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小事情与她计较? 她一向冷静自持,本也不是轻易就会与他闹小脾气的人,莫非,她生气不是因为褚云逸?那是……因为见到柳子娴又好好的站在她面前了,她心中不畅快,觉得都是因为他留下了柳子娴的性命,所以才生气了? 这倒是有可能的,毕竟她对柳子娴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更何况她说过上一世的时候,那柳子娴可是将她害的很惨。 况且今日,她也确实累了。 轩辕夜阑这样一想,心里的那股子无名怒火就消了许多,又想到凤云倾之所以千里迢迢的跟过来都是为了给他解毒,因为褚云逸起来的那么一点的烦闷也就很快就压了下去。 他决定先让凤云倾好好的歇息歇息,再与她说话,遂转过身去处理别的事情了。 可凤云倾其实并没有去歇息,她将门关上后,就站在门的后面。 这是她第一次冲轩辕夜阑发小脾气,上一世是不敢,这一世是以为两人相处和谐愉快了,一直没有什么矛盾,她就想看看轩辕夜阑的态度。 谁知道她等了一会儿,轩辕夜阑竟然……走了?走了! 是觉得“她”要回来了,所以不必这么将就她了吗? 凤云倾的心一瞬间就揪紧,变的很痛很痛。 曾听人说过,男女感情里,谁的感情更重,谁就更容易受到伤害。 她在意了,所以面对他的不在意,她伤了心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自己埋在这种伤心里?左右他有几分在意她,她就还几分给他,若是他不在意她了,她就罢了便是。 君休我便弃,亘古如是! 这么想着,凤云倾就将所有糟糕的情绪都压了下去,果真开始歇息去了。 小蛋感受到了凤云倾的情绪不好,却不知道她为什么不好,只能将之归于年轻小夫妻、小情侣闹点小矛盾了…… 凤云倾睡的并不好,不过歇了小半个时辰就醒了过来,可是她翻过身,睁开眼,就对上一双瞪的圆圆的眼睛。 吓的她猛的拥被坐起。 “褚云逸!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来做什么?” 这个男人怎么进来的? 凤云倾迅速的将屋子里扫了一大圈。 发现窗户是打开的。所以,褚云逸应该是翻窗户进来的。 “姐姐,你继续睡啊,”褚云逸笑得一脸天真无邪:“你睡觉的模样,甚是好看,瞧着让人的心情都愉快了起来,你继续睡啊,逸儿就在旁边看着。” 逸儿…… 凤云倾松了一口气,忘记这货已经失去了记忆和武功,变成三四岁的孩童了。 “你从那里进来的?”凤云倾指了指窗户。 “是的。”褚云逸乖巧的回答,还道:“窗户有些高,但是难不倒逸儿,逸儿拿了脚蹬。” 说到这里,他忽然拍了下脑门,就往窗户边跑。 凤云倾眉头一皱,问小蛋:他在想什么。 小蛋重复褚云逸的想法:糟糕!忘记关上窗子了,若是周青发现我不见了,找过来打扰我和姐姐说话怎么吧?不行不行,要赶紧的关上窗子。 重复完毕,小蛋还补上一句:主人,这褚云逸果真失去了心智,这正是三四岁孩童贪玩又担心被家长发现的心态呢!只是不知道他为何偏偏对主人产生了依赖心理。 凤云倾:关于这个,我也想不明白。按照我对褚云逸这个人的了解,他应该不是会依赖某个人的性格,他在意的人只有他自己,喜欢的东西只有权力。 小蛋:可是人是会受到周围坏境的影响而改变的吧?主人说过,上一世,褚云逸一直都过的顺风顺水的,成为了褚国的太子,然后跑到轩辕来想要对付摄政王大人,做好准备后,摄政王大人骗去战场,以为战胜了摄政王大人就能名扬天下,成为四海归心的霸主,只是最终还是死于摄政王大人的剑下…… 如此说来,褚云逸上一世的目标明确而单一,但这一世,他却对主人动了心思,想要的东西多了,或者说在他失去心智之前,他想要主人的心思战胜了想要天下的野心,如此一来,他反而就开始在意主人了? 凤云倾:倒是有这种可能。只是,我为什么要接受他对我动心思? 小蛋:这个……就看主人自己的意思了,不过,小蛋发现主人对小孩纸没有抵抗力哟~ 最后这句话,小蛋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然后就不再说话了。 凤云倾有些郁闷,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 “姐姐,逸儿饿了。”褚云逸已经走回来,可怜兮兮的望着凤云倾,道:“也不知道那个周青是怎么回事,他说我是朕,是褚国的皇帝,可是母后告诉过我,做了皇帝的人那就是万万人之上的,任何人都要听我的,那周青却管着我,什么事都不让我做,更过分的是——他既然说姐姐是坏人,是敌人,不让逸儿来找姐姐,简直太可恶了。 为了躲过周青的管束,逸儿可是想尽了办法才藏起来,藏了好久呢,逸儿什么都没吃,好饿好渴,姐姐,逸儿快要饿死了,快要渴死了,你快给逸儿一点吃食吧,好不好嘛。” 褚云逸顶着这么一张成、人的大脸,说出这种孩童耍赖撒娇的话,原本是很违和的,偏他眸眼清澈透亮,一丝杂质也无,撅着嘴巴的模样,到底让凤云倾狠不下心来。 算了,先给他吃点东西喝点水了再将人赶走吧! ——凤云倾如是想了想,就对褚云逸道:“桌上有茶水,你先过去用一点,我拿吃的给你。” 褚云逸在她房里,为了避嫌,她是不能出去要吃的,只好从储物空间里拿一点储存起来的食物了。 一刻钟后。 凤云倾坐在褚云逸的对面,亲眼瞧见褚云逸将满桌子的食物都吃了干干净净,遂放下了心底的怀疑,这人是真的被饿坏了? “褚云逸,吃好喝足了,你就……”凤云倾正想赶褚云逸走,外面的门被人推开了。 轩辕夜阑的身影压在了门口。 第252章我要狠狠的惩罚你 “你们在做什么!” 阴冷冷的声音飙高了好几个音量传递过来,让凤云倾和褚云逸都吓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两人齐齐的看向门口。 那统一而惊恐的表情,一瞬间就点燃了轩辕夜阑的怒火。 他一阵风似的过来,一把就拽住了凤云倾的手腕,将她拖进了自己的怀里。 动作,自然是前所未有的粗鲁。 凤云倾的头撞在他怀里,还有些疼,手腕上因为他过分加大的力道,更是觉得连骨头都要碎了。 “褚云逸,你怎么进来的?”轩辕夜阑阴冷冷的盯着褚云逸,像是恨不能马上将他灭成灰。 门窗紧闭,褚云逸却在他的房间里和他的妻子愉快的吃东西,愉快的说话? “我从窗户爬进来的。”褚云逸回答的倒是坦白。 “那窗户怎么是关上的?”轩辕夜阑追问,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凤云倾心里顿时就不舒服了:“子华,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和褚云逸在房间里做了什么?” “莫非没有吗?”轩辕夜阑回过头就瞪了凤云倾一眼,一如上一世,他每一次发火的时候的模样。 他的意思是褚云逸分明就进来和凤云倾一起吃吃喝喝了。 可凤云倾却听成是他怀疑她和褚云逸在房间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 “你放开我!”凤云倾恼了,使了劲想要挣脱轩辕夜阑的手:“你弄疼我了。” “你还知道疼?”轩辕夜阑此时此刻正在气头上,哪里会知道自己用力过度:“你和这么个危险的人在一起,还知道疼?” “轩辕夜阑!我和褚云逸在一起怎么了?”凤云倾明知道不能和轩辕夜阑吵,但她就是忍不住,她用力的甩开了轩辕夜阑的手,冷冷的说:“他现在就是个三四岁心智,况且我与他清清白白的,不过就是弄些吃的喝的,你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还是你其实从来都不觉得我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自己?从来都不觉得我可以变的强大起来,从来都只是将我当成你的附属品?还是因为在你的心里,我凤云倾从来就只是一道影子?” 那个“她”的影子! 轩辕夜阑皱紧了眉头,他没想到凤云倾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甚至就当着褚云逸的面连名带姓的喊他? “倾倾,你别闹好吗?我们现在说的是褚云逸。” “我知道你说的是褚云逸,”凤云倾道:“不然这房间里莫非还有第四个人的存在吗?” 她,轩辕夜阑,褚云逸,是三个人。 “可就算是褚云逸又怎么样?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和他坐在一起?” 她说的可还仅仅只是坐在一起呢。 他这么不许她与任何一个异性的男子亲近,那么他呢,他自己又做到了吗?难道是他需要她,她就得乖乖的按照他所有的要求去做,等哪一天他不需要她了,她就只能麻溜的滚蛋,还是孤独到谁人都不能靠的那一种? 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能肆无忌惮的掌控她的一切?! “轩辕夜阑,我很早之前就与你说过了,我不愿意被任何人控制一生,包括你,如果你将我留在你身边,只是为了管束我,剥夺我的喜好和自由,那么我一定会反抗,你越想要控制我,我就越会千方百计的离开你。” “你竟然会觉得我让你离褚云逸远一点是想控制你?”轩辕夜阑也终于动怒了:“你竟然会想要因为褚云逸离开我?” 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会离开他! “看来真是我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让你变得骄纵了,都敢为了别的男人跟我对抗了?”轩辕夜阑的身上腾起阴冷冷的气息,让凤云倾不自觉的缩了缩身体。 “凤云倾,我是答应过给你自由和空间,可是你也莫要忘了,我答应的前提是你保证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一人,如今你做到了吗?” “你……你什么意思?”那种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感让凤云倾下意识的就想逃走。 可是刚刚转过身,就被轩辕夜阑一把抓了回来。拖着就往床榻的走。 “我的意思就是——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的惩罚惩罚你,好让你明白,到底谁才是你的男人!谁才是你眼里心里都应该的有的那个人!” 轩辕夜阑说着,已经将凤云倾压在了床榻上,他一挥袖子,就将褚云逸直接从窗户扔了出去。 凤云倾只听见“砰”的一声响,整个世界就安静了下来。 她再偏过了头去看,就发现轩辕夜阑已经在这房间里设下了屏障,她看不到外面的一切,外面自然也不知道这里面发生的一切。 “刺拉”一声,他将她身上的衣裙直接撕破了。 动作却到底轻柔起来,没有再伤到她。 然后,小蛋化身的那颗紫珠又一次被他扔出了屏障外。 身体骤然变的凉了起来,凤云倾才意识到轩辕夜阑要对她做什么,她吓的用力挣扎起来:“轩辕夜阑,你疯了是不是?你放开我。” “不放!”轩辕夜阑冷冷的道:“我说过,我死都不可能放开你的。” 他不仅没放,竟然还用玄术将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化成了灰,直接就肌肤相亲了。 他低下头,炙热的吻落到了她的脸上,正要亲向她的唇时,被她一偏头,最后落到了她的脖子上,他干脆顺着脖子吻了下去。 “凤云倾,你最好记清楚了,你是我的,是我轩辕夜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在你的心里占着位置!”他说着这样的狠话,忽然就冲进了她的身体里,疼的她将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 她想起这一世刚刚重生,在那花嫁船里,他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难道挣扎了这么久,还是回到了原点。 这样想着,凤云倾的心里更生出委屈与愤怒,她咬着牙道:“轩辕夜阑,你这样对我,我会恨你的。” 一个“恨”字,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在了轩辕夜阑的心里。 他实在不明白,他一直以来都对她那么好,她想要的,他都会竭尽所能的给她,为什么她却还是要对他说出这个“恨”字。 难道她就不知道,为了她,他到底在这漫长的光阴中等待了多久?为什么她就不能明白,他真的不想再去下一个轮回里寻找她,不想再用这副残破的凡人之躯,感受不到她的存在,好不容易寻到了,又要担心自己到的太晚了,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别人,或是,某一个轮回的他,并不是她会欢喜的样子…… 她为什么一直都要对他狠心,一次又一次说要离开他,也是真的不止一次的将他舍弃? 从前她对他说,凡人有七情六欲,虽死生挣扎,到底活的热闹潇洒,不似神人,忍耐着千千万万年的寂寞,尤其是他,冷冷清清的,不曾有半点情绪,好生无趣。 后来,他也成了凡人之躯,受轮回之苦,有喜怒哀乐,却又不知去哪里寻她,告知于她,他懂了七情六欲,可这七情与六欲,却都只愿为她所生。 他花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终于寻到她,如今封印开启,总算能让她想起自己到底是谁,总算能让她知道他又是谁,她却还要与他说,要恨她? 这么容易就恨他吗? “那你就恨我吧!”他的语气更冷:“就算恨我,你也是我的,你是我找回来的,我找了你那么久,你得偿还!就算你不愿意,除非你死,除非我死,否则我们就是要纠缠在一起的,绝不分离,绝不!” 而他和她,都不可能真正的死亡。 凤云倾并没有听出轩辕夜阑压抑的伤痛,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也出不来。 找她?只是找她吗?找她这么一个替身,与他纠缠在一起?等她死了,他就可以和别的人双宿双飞了? “轩辕夜阑,我是答应过我会努力让自己心里眼里都只有你一人,可是你懂努力的意思吗?”两个人的感情是要两个人一起努力的,光她一个人努力,就算她眼里心里有他又如何?若并不是完全纯粹的两情相悦,她宁可不要。 她想,她大抵是钻了牛角尖,但她并不想出来,真正的男女感情,不就应该吹毛求疵吗?他能发火,用这种方式来强迫她,她为什么不能钻一钻牛角尖,为什么不能将放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信任和依赖再收回来。 ……凤云倾不记得这一场情事是怎么结束的,即使进去之后轩辕夜阑就恢复了温柔,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刺激她飞向情与欲的云端,然后她摔下来,晕了过去…… 她只知道再醒过来的时候,轩辕夜阑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受伤的手腕被包扎过了,身子也被清洗过了,换上了干净的衣裳,空气点了甜淡安眠的香,将某种气味冲淡了,小蛋安安静静的待在床边的矮几上,见她醒来,浮了起来闪动紫色的光。 “主人,你和摄政王大人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他跟我要了十个避、孕、神、器!” 第253章倾儿,你要将本尊的衣裳扯破了 “十个?” “不,十一个!”小蛋说:“你不知道吗?你俩大站了一天一晚,现在外面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摄政王大人简直太……太生、猛了!” 凤云倾的脸色微微僵了一下,竟然这么长时间?难怪她后来受不住都晕了过去了。 可是再想到轩辕夜阑发疯的原因和发疯时说的那些话,她的心就冷了下去…… “而且,摄政王大人从房间里出来后,就将御龙黑泽给灭了。”小蛋又道:“一招就弄死了御龙黑泽,简直不要太厉害了。” “你说什么?他把御龙黑泽杀了?”凤云倾震惊了,她知道,轩辕夜阑其实是没有打算杀御龙黑泽的,忽然就将人给杀了,难道也是因为发疯所致。 “不是杀,是灭,肉、体和灵魂都查无此人的意思。”小蛋纠正。 “为什么杀……灭了御龙黑泽?”凤云倾追问,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些不太好的感觉。 “这个……我也不知道,”小蛋道:“摄政王大人和主人你那个……那个啥之后,就生人莫近的撤了屏障出了门,那御龙黑泽却还找上来,可是人家话都还没开始说呢,摄政王大人就将人给灭了。” 凤云倾皱了下眉头:“然后呢?他人呢?” “他在隔壁房间,但是设下了另一道屏障,没人能进去。” 凤云倾沉默了半响:“好,我知道了。” 她起了身,觉得有些饿,便走出房门,想要喊雨煞准备一些吃的给她。 往前走了几步,却忽然瞥见门槛上有一处已经干涸了黑紫色痕迹,只是很小的一团,却偏让她觉得很是刺眼。 她的心不由得跳了一下,下意识的对小蛋道:去检测一下,那是什么血。 小蛋不知道凤云倾怎么忽然连已经干掉的血迹都要检测了,但还是乖乖的照做了,谁知道结果刚出来,它就惊呼了起来:主人,这……这血里面有赤血炎毒,很有可能……不,一定是摄政王大人吐的! 其实,当时摄政王大人灭了那御龙黑泽后,身子晃了几下才站稳,我还以为是和主人您……那个啥久了,虚了呢,然现在看来,想必灭掉御龙黑泽也是不那么容易的,摄政王大人用力过猛,毒……毒发了…… 小蛋的声音说到后面,都几乎听不到了。 凤云倾已经转过身,匆匆去了隔壁的房间…… 隔壁房间,守在门口的人是烈风。 “烈风,子华在里面的吧?开门,让我进去。”凤云倾有些着急的对烈风道。 她和轩辕夜阑,吵架归吵架,矛盾归矛盾,他那么强迫她,她心里也是又气又怨的,她可以不搭理他,与他冷战,但这是在两个人身体都好的情况下。 他若是果真“疯”到将自己体内的赤血炎毒激发了,她自然不可能不管他的。 “王妃,主子在里面,”烈风很是为难的道:“可是主子进去之间下了命令,任何人都不能去打扰他。” “这个人任何人,也包括我?”凤云倾问,声音明显冷了下去。 “这个……是,”烈风道:“主子还刻意强调了,尤其是王妃……不能进去。” 什么叫做尤其是她不能进去? 凤云倾的脸上一下就变了天:“他莫名其妙的发脾气,我还没有与他生气,他倒是跑的潇洒,发疯将御龙黑泽灭了也就罢了,左右那个人是个不好的,可他自己的身体他不清楚的吗?毒发了还瞒着,若是果真想早点死,何必再这般折腾?自己寻个安静点的地方去死就好了!” 凤云倾是很的气坏了,连这种“死啊死”的话都说出来了。 “王妃,你说什么?主子毒发了?”烈风一下就找准了凤云倾话里面的重点,紧张的追问:“这是真的。” “我几时说过假话?”凤云倾没好气的瞪了烈风一眼:“你快将门打开,如若他果真怪罪下来,左右我不会让你被他弄死的。” “王妃,属下不怕死,”烈风道:“可是这门……属下也打不开。主子设下了屏障,莫说是属下,便是这随州所有御龙家的人加在一起,怕是也打不开主子设下的屏障的,这可如何是好。” “他这是真的疯了!”凤云倾上前,用力的拍打起门页:“轩辕夜阑,你给我出来,你听到没有,快点开门!” “王妃,这样没有用的。”烈风道:“主子这一次设下的屏障是完全将他自己隔绝在里面的,里面听不到外面,外面也听不到里面,我还是第一次见主子设下这种屏障,便是昨日到今晨,主子设下的屏障亦是他可以感知外面的…… 我之前见主子脸色不好,还以为主子是与王妃吵架了,想要自己静一静,才设下了这道双向禁制的凭照,谁知道……王妃,您快点想一想,有没有什么办法,是可以让主子感知到外面的情况的,这样的话,或许主子会把屏障撤了。属下记得,之前主子刻意让雪王寻过一样东西,说是要和王妃建立联系的。” 凤云倾这才想到了那共鸣笛。 滴血认笛,心生共鸣。这共鸣笛自轩辕夜阑给了她之后,她就一直戴在脖子上,从未使用过。 她赶紧将共鸣笛拿了出来,吹响了它。 她还记得轩辕夜阑将这共鸣笛给她的时候说:“原本,我让秋楚笙寻了两只心蛊,想种在你我的身上,以后你在哪里,我便都能知晓,可是那心蛊一旦种下,便终生不能解开,且,对身体有损伤,我便将那两只蛊虫捏死了,再去寻了这共鸣笛来。 此笛滴血认主后,便只有你我能吹响它,吹响其中一只,另一只便会产生鸣音,这银缕柔软坚韧,剪不断、砍不烂、火烧不化,我用它来将共鸣笛穿起来戴在你身上,你须得时时刻刻戴着,便是睡觉,也不要拿下来。 往后,若是遇到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莫要逞强,找个机会吹响这共鸣笛,不管我身在何方,定会用最短的时间赶来救你,可记清了?” 她当时也曾为此感动,觉得他到底没有利用那心蛊彻底要了她的自由,而是给了她一些尊重,于是她愿意努力,想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得到改变。 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将这共鸣笛吹起来,却没想到其实不管她多么的努力,都只是在努力的让她看起来更像他喜欢的那个人。 这样想着,凤云倾觉得心里有些悲凉,就连共鸣笛的声音也都变的有些呜呜咽咽了。 屋内,一片狼藉。 素来爱干净的轩辕夜阑此时此刻却狼狈的趴在地上,动用全部的灵力去灭杀御龙黑泽,不仅耗损了他的功力,也让他被反噬,激发了体内的赤血炎毒。 他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是以匆匆的到了这房间里,设下双向禁制的屏障,只是担心自己毒发之后会做出什么更为疯狂的举动。 万一倾倾醒来后,更加的嫌恶和憎恨他怎么办?他怕自己会冲过去伤害她。 便不如什么都感知不到。 可他忘了拿抑制毒发的药进来,这毒发的痛苦,还真是……难受的很呢! 主要是这副凡人身躯受不住,僵硬着根本无法控制,而他最厌恶的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 直到,共鸣笛忽然呜呜咽咽的响起来。 他本来即将昏迷,却又马上惊醒。 这是……倾倾吹响了共鸣笛,她遇到危险了吗?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又一波毒发袭来,差点将他的意志力都击垮,他咬着牙,有了一个不得不做的想法——如果倾倾真的遇到了危险,他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救她,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放弃这具凡人身躯了! 将身躯与灵魂分离,他就能以轻盈的灵魂去救她,可如此一来,就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再不能实实在在的触及到她了,是以,他有些犹豫…… 门外。 凤云倾吹了一阵共鸣笛,烈风却冲着她摇了摇头:“王妃,屏障并没有接触,主子不会是晕过去了,听不到共鸣笛的声音吧?” “很有可能!”凤云倾点头,心里更加的焦急。 就在这时,一道红影忽然从远处直接掠了过来,凤云倾转过头去,看清了来人的脸,像是看到了莫大希望似的,忙上前,不管不顾的拽住了男人的衣袖:“红九卿!子华将自己关在屏障里面了,御龙家的双向禁制屏障,你会破吗?如果你会破,能不能麻烦你帮帮忙,将这屏障给破除了,他怕是毒发了,自己无力破除这屏障了,我得进去救他!” 凤云倾一口气说完了这些话,又怕红九卿不答应,赶紧的补上一句:“如果你能破除了这道屏障,我答应你三个要求,只要不太过分,我都会竭尽所能的帮你办到!” 红九卿的视线落到凤云倾的手上:“本尊的衣裳快要被你扯破了。” 凤云倾低头看了一眼,忙缩回了手。 “你对轩辕夜阑倒是动了真感情了……”红九卿的脸上浮起一抹不明的意味:“能答应我三个要求的话……好吧!本尊试试看。” 第254章本尊哪次来安了好心了? 红九卿上了前,伸手在面前一挥,轩辕夜阑设下的那道屏障就呈现在了凤云倾等人的面前。 似是一张厚实磨砂的玻璃,只是里面似光束流动,不断的结成更为细密的网。 “天网结界?”红九卿有些惊讶:“轩辕夜阑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居然用这么厉害的屏障困住了自己?” 他这样说着,还是动了手。 “砰!”的一声,红色的光化作利刃野蛮的砸在了这天网结界上,谁知道,不仅于一点都没将天网结界拉出口子来,反而还遭受莫大的反弹,直接将红九卿弹飞,身体退出了栏杆,浮于半空之中。 但这一下,却让屋里面正准备将自己身体与灵魂分离的轩辕夜阑给惊动了。 他蓦地住了手。 有人在破除他的天网结界? 这世上,有可能破出他的天网结界的,只有一个人。 ——红九卿来了! 那就再等一下。 门外。 红九卿稳住了身子,朝着凤云倾道:“本尊现在觉得,只要你三个要求太少了,你可知,破除这劳什子的结界,得耗费本尊多大的功力。” “你不是……”凤云倾想说“你不是不死不灭之躯”,但是忽然又想到,不死不灭这回事,与功力的关系是不是不大? 红九卿已经再次动手,双手在虚空中一抓,就出来两刀更加强烈的光刃。 “都让开!”他喊了一声。 凤云倾等人忙避开了。 “砰!砰!”两声巨响。“咔擦”一声,那天网结界总算出现了裂缝。 红九卿飞回来,又加上一道光刃:“破!” 一瞬间,整道屏障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红九卿却没能忍住,“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他扶着门页,嘴角一线血丝,笑的邪魅:“亏大了!” “你没事吧?”凤云倾想了想,从储物戒里拿出那龙血凝成的几颗珠子递给了红九卿:“你看看这个能不能帮你疗伤。” 龙血珠?红九卿看了一眼,有些惊讶。 凤云倾却只将珠子往他手里一塞,就推开门,冲进屋子里去了。 烈风也想跟进去,被红九卿伸手拦住:“捣什么乱?” “承天家主,王妃说,主子毒发了。” “他死不了,”红九卿将龙血珠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像吃糖丸子似的吃了:“毒发了,有倾儿救,倾儿救不了,谁也救不了。相比于去看你家主子,你不如看住本尊,本尊哪次来找你们,是安了好心的?” 烈风的脸色马上沉下去,手握紧了自己的剑柄。 说的也是,红九卿每一次都是来打架的,所以,他今日带的人在哪里? —————— 凤云倾直接无视那满屋的狼藉,跑到了轩辕夜阑的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奈何他太重,刚扶起来,两个人又一起跌倒了。只是倒下去的时候,轩辕夜阑忽然伸手抱住了凤云倾,没有让她摔疼。 “我……”他张开嘴,没来得及说话,一颗压制赤血炎毒的药丸就被塞进了嘴里,他只好先将药丸吞了下去。 “小蛋,给他检查一下,情况有多严重。然后把病情说出来。”凤云倾没有好脸色,只向小蛋下了指令,她就是想让轩辕夜阑亲耳听见发疯的后果。 “是,主人。”小蛋到底是凤云倾的小蛋,马上就明白了主人话里面的深意——尽可能的将病情往重了说。 “主人,检查完毕。摄政王大人这次毒发很严重,一颗药丸压制不住毒发,再来两颗。” 同时,它与凤云倾对话:主人,是真的有些严重,一颗确实不够,两颗差不多,三颗最保险。 凤云倾毫不犹豫的将药丸又塞了两颗给轩辕夜阑。 “再查!” 小蛋:“主人,您得稍等一下,药丸刚吞下去,药效还没到呢。” “药效到了马上查!” 小蛋:“是。”你是主人听你的。 五分钟后。 “主人,复查完毕,摄政王大人体内的赤血炎毒暂时被压制下去了,但是摄政王大人的身体亏损严重,三日……不,七日之内,不宜有剧烈运动,包括……嘿嘿,床榻上的那一种。” 相信主人是因为被折腾的有点伤腰,才让它将摄政王大人的情况说严重一点?那它这样说活,有没有奖励。 凤云倾的脸色却有些尴尬:小蛋!谁让你说这个了?! “死不了就行!”凤云倾说完,就站起了,直接走了。 轩辕夜阑那样对待她,救他是她应该,不代表她愿意原谅他,会搭理他。 轩辕夜阑伸了手,但伸迟了一点,只捞得凤云倾的一点衣袖,还从自己的手心划过去了。 他的眼眸顿时暗下来,想到自己之前将她的手腕掐出了淤青,且弄的那么疼,到底心里愧疚,没有马上追上去。 他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已经发生的情况。 凤云倾刚走出屋子,红九卿就开口:“小倾儿,本尊想到了第一个要求。” 凤云倾收起情绪:“你说。” 既然向人家承诺了,就不能不做到。 “你先与本尊来。”红九卿说着,忽然抓住了凤云倾的衣袖,飞身而起。 同时,他对屋子里喊:“轩辕夜阑,晚上给你将人送回来。” “小倾儿,站稳了。”飞到半空中,红九卿这么与凤云倾说。 凤云倾愣了一下,站稳,站哪里? “脚下!”红九卿看出了凤云倾的疑惑,提醒了一句。 凤云倾低头,赫然发现自己和红九卿此时此刻竟然是踩在一把宽剑上的。 “御剑飞行?”她有些惊喜。 “是啊!”红九卿道:“怎么样,像不像仙侠片儿里面的场景?” 仙侠片儿?凤云倾的心沉了沉,没有答话,只心想:红九卿果然也是高科技时代的人吗? “小倾儿,我跟你说实话,我以前吧,最羡慕就是仙侠片儿里那种凭着一把剑就能大杀四方、潇洒飞行的修仙者,尤其是男主角,随便放个大招就能灭杀一大片的人,走哪儿都有女神级别的美女朝他投怀送抱,我就想着那样的人生估计才算是真的人生,如今却觉得,真是无趣极了。主要还是……我没遇着女神级别的美女,哈哈!” “不过,”他忽然回过头:“今儿倒是有了一个!” “你说我吗?”凤云倾闷闷的说了一句:“我可不想当什么女神,我也……不是女主角。” “你怎么就不是女主角了?”红九卿将宽剑停在了云端,指着下面的大地道:“有轩辕夜阑在,你会是这片大陆唯一的女主角!”又抬手指向上方:“也将是这天地间的女主角!” “就算不是,我也会把你送上那个位置的,谁让咱是老乡呢!肥水不流外人田!” “什么?”凤云倾似乎没有听清红九卿的话,转过头,望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如问问我,为什么会知道你是穿越人士?”红九卿笑着说。 “为什么?”凤云倾顺着他的话问。 “因为,是我将你弄到这里来的啊!”红九卿颇为得意的道。 “这是……什么意思?”凤云倾震惊了。 “字面上的意思。”红九卿道。 他忽然坐下了,而随着他坐下,这剑身也变得更宽,完全能让人坐下舒舒服服的。 “小倾儿,你看这个世界,与我们之前所在的那个世界比如何?” 凤云倾想了想,回答:“并无太大的不同,不过是玄幻的东西多一些。” “我们曾在的那个世界,也并非没有所谓玄幻的东西,只不过你不曾接触而已,就像这个世界那些勤勤恳恳,忠君爱国的百姓,他们中也有只信君王,只信眼睛实实在在看到的东西,只信逻辑非常缜密的东西,不信鬼神,不信超乎自然之外的东西。” 没有见过不代表没有,他是这个意思,凤云倾无法反驳。 “天地生大混沌,混沌生上古神,生的好的成了人,生的不好的成了植物与飞禽走兽,而后人生心窍,好的心窍成神中神,坏的化成妖魔,死成鬼,不死不生成怪,而后于万万年光阴中去修行,懂得爱憎,懂得热闹与孤独。 贪念繁华热闹的去创造更多的生灵,喜欢安静的炼日月星河。这世界总是先有创造而后才会存在的,可一旦存在开始,总还是会产生矛盾的,分出优劣,分出好坏,分出高低,分出强弱,而后生长七情六欲,生出各自的脾性,人多了,就会出现战场,战场多了,这世界就会被撕裂。 大混沌被撕成了小混沌,小混沌又复制一遍这条路。 每一个世界,都是由此而来,是以你从一个世界到另外一个世界,并不会觉得有太大的不同。无非也就是哪里先进一些,哪里落后一些,哪里热闹一些,哪里冷情一些,哪里安稳一些,哪里乱一些,哪里有你喜欢的人,哪里没有。” “听起来有些道理,”凤云倾道:“可是,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我想跨越小混沌,跨越万万年的洪荒,和你这么坐在一起,告诉你,我,红九卿,是你的影子。” 第255章你别试图蛊惑我 “影子?”凤云倾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红九卿道:“就是告诉你,待在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所以,你也不用惦念着回去,就安安心心在这个世界上待下去,生老病死,自然回归。” “可是你说是你将我弄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你为什么将我从那个世界弄到这个世界上来?”凤云倾追问,问完之后,又补上一句:“别告诉我是你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太过于无聊,所以抓个老乡过来聊慰思乡之情,我没有那么蠢,不会信这种借口。” “当然不是这个原因了,”红九卿说:“你来到这个世界上,是有使命的,你给我吃了龙血珠,想必已经知道一点关于这个使命的事情了?” 凤云倾的心猛地冷了下去:“如此说来,我要做的,就是必须要复活那个女神,叫生命的那一个。” “是啊,就是她,她可是大混沌之初的创世之神啊,比小混沌里面的女娲、盘古、以及那个世界西方的上帝什么的厉害多了。” “为什么一定要复活她?”凤云倾追问:“是谁一定要复活她。” “唉,”红九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道:“很多人都想复活她吧,不过,在下三天里,大抵只有我和轩辕夜阑两个人了,我复活她,是想让她帮我解毒,我不想这么痛苦不堪却又不死不灭的活着,至于轩辕夜阑……” 说到这里,红九卿忽然停住了:“话说你不会是因为轩辕夜阑想要复活生命才和他闹了矛盾的吧?” 凤云倾脸色一僵:“这与你无关。” “你的表情可是已经将你出卖了。”红九卿毫不客气的指出。 他的眼眸微沉,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如此说来,那轩辕夜阑竟是脚踏两条船了?这简直就是渣男!”红九卿“咬牙切齿”的道:“如此用情不专的男人,你还嫁过去作甚,不如,你毁了婚,嫁给本尊?” 没等凤云倾回答,他又道:“嗯,我觉得这个主意当真不错,不管怎么样,我和你总算是从一个小世界里出来的吧,我们之间会有更多的共同话题,而且如果你在别的什么人身边,比如褚云逸的身边,那轩辕夜阑分分钟就能劈死他啊。 不那么野蛮的弄死褚云逸,那不过是因为那褚云逸是当初生命创造出来的第一个人,虽经历过了无数的轮回,却也曾在许多个轮回里让生命为他操过心,是以,但凡生命眼里特殊的人,轩辕夜阑都只会想着去战胜而不是灭杀。 你看你看,那轩辕夜阑分明就是对生命情深意重的嘛,所以你在他身上说不定很快就会受伤受痛的。 不如你到我身边来,我肯定能保护好你的,绝壁不会让你随随便便就被轩辕夜阑给劈死了。怎么样?你给个痛快话?” “你确定我在你身边,你就能保护好我?”凤云倾反问:“那就在不久前,是谁被轩辕夜阑砍的血肉模糊?” “……”红九卿稍稍有些尴尬,可是很快,他就反驳道:“可是我是杀不死,大不了多让他砍几回了。” “可你不是想让我给你解毒吗?”凤云倾戳穿了他:“如果我真能给你解毒,你也就不需要生命给你解毒了,让我想一想……你是不是觉得跟轩辕夜阑抢生命女神抢不过,所以才到我这里来打算盘?你觉得我就是那么随便的人吗?” 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凤云倾的语气里已经染上了霜。 “我可没有那样的想法,”红九卿道:“我与你说,生命是一定要回归的,因着这天地破了窟窿,非生命不能修补,所以那些人都盼着生命回归,轩辕夜阑因着对生命有情,自然是最喜欢她回归的那一个,可我不是啊,我对生啊死啊的并没有那般的在意。 在我看来,百般无趣的或者还不如死了呢,是个解脱,你说是吧?所以,我是很纯粹的人,你跟着我,那肯定比跟着轩辕夜阑那么一个揣着各种复杂心思的人好,对吧?” “你想多了。”凤云倾凉凉的道:“红九卿,我也没有忘记,你我第一次见面,你伪装成红楼公子想对我做什么,我对你的了解程度还没有对轩辕夜阑的了解程度深,老乡又如何,不知道有一种坑叫做熟人坑吗? 况且,我和轩辕夜阑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的解决,很抱歉,在你与他之间,我自然是更加相信他的。” 红九卿顿时有些不能接受般:“我把你弄到这个世界来,你一世没活明白,我还让你再活一世,你却更相信轩辕夜阑,为什么?” 凤云倾的心里防备更深了,竟然连重生的事情也是红九卿做的。 “那你将我弄到这个世界上来,又让我重生,又是为了什么呢?”凤云倾冷冷的道:“你还让褚云逸和轩辕烨也重生,借轩辕烨的口告诉我,要嫁给轩辕夜阑,要好好的顺着轩辕夜阑,又是为了什么?” “很明显,你知道我如果离开轩辕夜阑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可你却在这里诓骗我,你想做什么?还是你觉得我凤云倾足够愚蠢,可以被你们耍的团团转?” “红九卿,你做的事情和你说的话分明都是矛盾的!我不知道你到底动了什么心思,可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除非我死,否则,我与轩辕夜阑是不会分开的,我更加不可能和心思诡谲的你有什么纠缠。” “心思诡谲?”红九卿愣了一下,脸色沉下来:“你这么快就给本尊定了性了?” “你不想与本尊在一起?怕惹得轩辕夜阑不悦了?不痛快了,毁灭这世界了?” “哼!真要说起来,要不是本尊在这个世界住的熟悉了,轻易不想挪地方了,我可不在意这个世界会不会被毁灭,我不是轩辕夜阑,我没有那么多仁者善心,大不了这个世界没了,再去下一个世界就是,等本尊摆脱这副凡人身躯,本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嗯,那你去吧,好走不送!”凤云倾面无表情的道。 “你……”红九卿却又忽然变了一张脸:“倾儿,你怎能对本尊如此的无情?你忘了吗?本尊是你的影子,本尊自然是事事都盼着你好的。” 他说着,忽然倾身过来,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上似乎果真就有了深情脉脉:“倾儿,你是我带到这个世上来的,为了将你带过来,我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来,以至于上一世,我竟都没能看一眼你生了个什么模样,倒是这一世第一次与你初见,你便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不是老乡不重要,你对轩辕夜阑有多深的感情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待你如此好,你却这般的防备于我,如此冷酷无情,当真让我好生难受。” 他的语气一如假扮红楼公子时的温温和和,偏带着压抑般的悲伤与疼痛,竟然会使得凤云倾的心也跟着染上了一层哀伤。 她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她的情绪,竟然会这么快就受到红九卿的影响! 人心是只能自己控制,不能被别人控制的东西,可是红九卿不过三言两语,竟然就影响到了她的心情? “红九卿,你别试图蛊惑我!”凤云倾猛地往后退,却不慎退出了宽剑,身体往后一倒,直直的坠了下去,吓的她脸色一白,竟是忘了该怎么驭风而行了。 冷风呼呼的在她的耳边过,她瞪大了眼睛,就看见红九卿站了起来,就立在那宽剑之上,却也没有追下来,那高高在上、随时都能将她捏死的姿态,分明是那么惹人讨厌,可她却好像真的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落寞的悲伤…… 下一瞬,她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熟悉的气息将她的感官包围,是轩辕夜阑! 他强有力的手臂紧紧的圈住了她的腰,确认她无事后,飞身往上,立在了另一朵由水雾聚成了云朵上,与红九卿对峙:“红九卿,我与你说过,不许你动倾倾,你有什么,冲着我来。” “冲着你来?”红九卿摇着头说:“你就是个无趣的人,我冲着你来能做什么?” “再说,也不是我主动找倾儿的啊,那都是人家倾儿为了救你,已经答应了我三个条件的,我带她来看看风景,也是想先提一个条件的,谁知道这还没有开口呢,你就过来了,我说轩辕夜阑,你也太着急了一点吧?好像我真能把倾儿怎么样了似的。 要知道,我和倾儿是老乡,我对倾儿的了解程度可是比你多得多呢,我还能害她不成?” “红九卿,你少与我说这些话,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最好记清楚在这个世上存在的规则,我问你,你从异世重生到承天家族之前,你还做了什么事?迷雾森林里的金龙和梦灵鹿是不是你做的?” 第256章直男的逻辑气死人 去了一趟迷雾林,凤云倾到了封印之地,将封印开启。他其实也从小金龙那里知道了很多事情,比如,红九卿的真正身份。 若他只是这世上的人,便是承天家的家主,有些本领,最多也就只是这个世上的特殊,可是没想到,红九卿竟然也并不仅仅是普通的灵魂,竟然果真代替他去了一趟异世,将凤云倾带回来的人,并且,这个人还是…… 他遍寻他不着,还以为他已经不存在了呢。谁知道他瞒着他做了很多事情! 如此一来,他对红九卿的态度自然也就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真是该死! “倾儿,你瞧瞧这个人,”红九卿却没有搭理轩辕夜阑,反而对凤云倾道:“他分明就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能让他也带着重生的记忆,好让他记得上一世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故意这么绕弯子问,你说他这个人虚伪不虚伪?” “还是本尊坦诚,还是本尊对你最好了,你想想,我要真让他这一世一开始就带着上一世的记忆了,谁知道他是不是从一出生就开始打你的主意?又或是恨极了还没等你出生就让你胎死腹中了?他这个人,可是活阎王啊,嗜血阴冷,心狠手辣!” 红九卿这话说的自然没什么可靠的依据,偏他那语气极其的认真,眼眸里竟不曾带上丝毫的杂质,像是果真全心全意都只为了凤云倾考虑的,倒是让凤云倾垂下了眼皮,心想:是啊,若是轩辕夜阑一开始就带着上一世的记忆,知道她曾那样的背叛他,还不直接将她给撕了? 她死了,他惦念,那是忘记算账了,可如若她还活着,他果真不会找她算账吗? 毕竟,对他来说,她本来就只是一个替身,就算动了真感情,到底也不会真的有那么深厚吧? 轩辕夜阑并没有发觉凤云倾的情绪变化,他只是冷冷的盯着红九卿:“如此说来,那小金龙和梦灵鹿果真是你做的,你也能让我想起上一世的事情了?” “轩辕夜阑,你如今是凡人之躯,我也是凡人之躯啊,我哪里能帮你恢复上一世的记忆,”红九卿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不过,我悄悄告诉你啊,能让你想起一切的人只有你自己呢!或许,你体内那赤血炎毒解开之后,你自然而然的就想起来了呢。哈哈哈~” 红九卿发出一连串的笑声,分明就是在故意惹怒轩辕夜阑。 那得意的模样,莫说是轩辕夜阑了,就连凤云倾看了也觉得他委实有些——欠揍! 轩辕夜阑却并没有发火,而是对红九卿说:“倾倾答应你的那三个要求,我帮她做。” “这不行!”红九卿直接拒绝:“倾儿是倾儿,你是你,倾儿答应我的要求,自然是由倾儿做,你做算什么?本尊不接受!” “你……找死!”轩辕夜阑的脸上总算动了情绪。 谁知,红九卿道:“我找死又如何?有本事,你直接灭了我啊。我巴不得你灭了我呢。” 说完这话,红九卿又对凤云倾道:“倾儿,你听好了,我的第一个要求是,你得为我缝制一套衣裳,一套,不是单件,从里到外包括寝衣,一整套哦。我的尺寸你也不用量,我与轩辕夜阑的身材所差无几,你照着他的尺寸给我做就好了。” 他就是要凤云倾给他做衣裳,如此一来,每次凤云倾缝制这衣裳的时候,就能气的轩辕夜阑直跳脚,想想都觉得很痛快。 “不要给他做!”轩辕夜阑怒了,一道光刃朝着红九卿过去:“你当真以为我不敢灭了你吗?” 红九卿忙闪躲开了,“轰”的一声,那光刃直接将天撕开了一条口子,半个轩辕的人都望着天空:“闪电了?要变天了?快,先回家……” “轩辕夜阑,你是个聪明人,别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哦。”红九卿直接飞身离开,末了,还不忘扔下一句:“倾儿,来年春天,我要穿你做的衣裳,一整套,亲手做哦。” 红九卿走了,凤云倾也推开了轩辕夜阑,语气清冷而疏离的道:“没什么事儿了,就回吧!” 冷静下来后,她转过身,感受着风来的方向,让自己的身体轻盈盈的往下降落。 轩辕夜阑只好跟了上去。 “倾倾,你不要给红九卿做衣裳。”双脚触及坚实的地面,凤云倾不发一言的往前走,轩辕夜阑却又抓住了她的手,偏还是受伤的那一只。 “放手。”凤云倾道。 轩辕夜阑却捏的更紧:“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我不聋,”凤云倾的语气跟冷,还带上了一丝不耐烦:“疼!” 轩辕夜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当,忙放开凤云倾的手:“我……” “不必解释,”凤云倾道:“你做任何事,我都无条件接受。”但不代表我就愿意。 “倾倾,我之前是……太生气才对你……做出那样的事情,抱歉,我……”轩辕夜阑是诚心诚意的想要道歉的,而且这种道歉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让消除凤云倾心里的芥蒂。 “我说过了,你做任何事,我都接受,”凤云倾道:“就算不愿意,我也会接受,反正我这个人,柔弱好欺,哪里能反抗得了你……你们这个伸伸手就能将我捏死的强者,是吧?” 她说你们,也加上了红九卿,竟然要让她亲手做衣裳?凭什么? 可是她终究不能反抗,一是先答应了人家,二是她心里清楚,即使不是这样的事情,红九卿也能想出更奇葩的办法来——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就是红九卿和轩辕夜阑之间在斗法,她就是炮灰,是牺牲者! 她讨厌被这么算计、被牺牲的感觉,糟糕透了! “可是轩辕夜阑,我还想问问你,你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到底在生气什么?就仅仅是因为我给了一个失去心智的褚云逸几口吃的几口喝的?你就要把我当成妓、子一样想上就上,想强就强?你这不是在怀疑我吧?是怀疑你自己瞎了眼睛,怎么偏偏就看上了我这么不知羞耻的女人?” “还是……从一开始,你看上我,不过就是因为某些你不能说的原因?”比如那个“她”! “倾倾,你莫要胡闹。”轩辕夜阑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凤云倾为什么忽然就说起这么尖锐的话来了,她一向乖巧懂事,说话有分寸的。 “况且,我不是已经帮你灭了御龙黑泽吗?你便莫要与我生气了,可好?” 凤云倾的心却变得更冷了,她胡闹?还可好?这什么逻辑? “好吧,就算是我胡闹了,可是你灭不灭御龙黑泽关我什么事?我有让你去灭了他吗?你不过是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才想着用这种方式去弥补吧?可是最终的结果呢?你为了灭御龙黑泽引发了自己体内的赤血炎毒,你还给自己设下屏障,差点害死你自己。 为了救你,我还得答应红九卿三个要求,如果这样的结果就是你要的,就是你说的我在胡闹,我无话可说。” “但是子华,我觉得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你莫要再与我说话,我怕我惹不出发火,你又道我胡闹了!” 凤云倾说完,就继续的往前面走了。 这一次,轩辕夜阑却没有再追,他皱着眉头站在原地,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确实过了一些。 什么时候,他竟是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事实上,他那样对待凤云倾之后,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瞧见褚云逸可怜巴巴的蹲在门口,红着眼睛与他说,是他自己翻窗户进去找“姐姐”要吃的喝的,怕被自己的侍卫找到,才关紧了窗户。 他当时真的想将褚云逸捏死,可是捏死一个连心智都不过三四岁孩童的褚云逸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他只能喊来褚云逸的侍卫将人带走,而他下一个遇到的人,就是御龙黑泽了,想到御龙黑泽之前对凤云倾的大不敬,又想起凤云倾坚持早晚都要杀死他的。 他就将御龙黑泽给灭了。 可杀死一个人容易,灭掉一个身怀灵力的人,以他如今这副残破的凡人之躯,却并不容易,一个用力过度,自然就亏损了身体,还引发了自己体内的赤血炎毒,还差点连这副残破的身躯都丢了,当真是得不偿失…… 红九卿有一句话倒是没有说错——他轩辕夜阑何时做过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蠢事?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得尽快的调整好心态,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凤云倾往前走,进了酒楼,就瞧见柳子娴好好的桌前,桌子上摆满了美食,御龙石玉坐在旁边,殷勤的帮着她布菜,而她,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 轩辕夜阑不是说只给了御龙石玉两日的时间,让他亲手灭了柳子娴吗? 可是看看这情形,御龙石玉就差将柳子娴捂在口袋里小心保护着了,他能灭了柳子娴? 第257章醒醒吧少年 见凤云倾进来,御龙石玉和柳子娴也是同时的转过头来。 柳子娴手里的筷子夸张的掉到了地上,面色惊慌的躲到了御龙石玉的身后,抓住御龙石玉的衣袍,身体还不断的颤抖着,像是怕极了凤云倾。 凤云倾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柳子娴这又在演什么? ——小蛋,去听一下,柳子娴有什么心思。 ——是,主人。 小蛋:主人,柳子娴的想法是——想杀我?没那么容易,只要有御龙石玉在,我柳子娴就不会死,我已经让御龙石玉相信,我做那些错事,都是受你凤云倾的刺激,只要我表现的委屈、可怜,御龙石玉就一定会帮我讨回公道的,到时候,你唆使轩辕夜阑断我手脚筋,毒哑我的嗓子,我要你加倍还给我! 凤云倾牵了一下嘴角,原来,柳子娴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她转过身,上楼去了,左右轩辕夜阑说的两日时间还没有完全到,明天早上再说柳子娴的事情好了。 “凤小姐,你站住!”御龙石玉却喊住了凤云倾,冷冷的道:“先把解药交出来再走。” 主人,他想要的是毒哑了柳子娴嗓子的那种毒的解药。——小蛋如是告诉凤云倾。 凤云倾表示知道了。 却故意装糊涂:“石玉公子想要本王妃交出什么解药?” “你……你还没有与家主大婚呢,便以王妃自称,果真不知羞耻。”御龙石玉的语气里又有了讽刺的意味。 凤云倾只觉得这个人要不是太善变,就是被柳子娴洗脑洗的太彻底了。 之前她还怼过他,以为他多少能想明白一点点的事情,没曾想这么快就又回去了…… 而且他这么快就换了话题,这根本就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性子,说的好听点是随性、情商低,说的难听点就是蠢! “御龙石玉,你自己耳根子软,愚蠢好骗不要紧,别拉上本王妃好吗?”凤云倾清冷冷的道:“还有,你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什么人的事情都想主观的评判几句好吗?我与子华的婚事早就名副其实,婚书写了,皇室的族谱也上了,我们就是夫妻,不过差一个俗人眼中的仪式而已,你御龙石玉乃是跳出世俗之外的人,怎的竟然会比俗人还俗?!” “至于你说要本王妃交出什么解药,如果说的是毒哑柳子娴的解药,那么抱歉,那毒无解!” 说完,凤云倾就准备离开了。 御龙石玉却还不肯同意凤云倾离开:“既然你承认子娴身上的毒是你下的,你就应该给她解毒,我听闻你的医毒之术都不错,那就由你帮她解毒,也算是为你自己做过的恶毒的事情赔罪!” 凤云倾直接笑出了声来:“御龙石玉,你莫非是来搞笑的吗?” “你……你什么意思。”御龙石玉问。 凤云倾本来不想回答,可是眼角的余光瞧见轩辕夜阑进来了,她心里又烦闷起来,于是转过身,抬高了音量道:“说实话,我这个人虽然不太善良吧,对于没有脑子的弱智还是会抱以同情的态度的,你既然问的这么诚恳,我就不妨再与你说多几句。 首先,我承认毒哑柳子娴嗓子的毒药是出自我这里,可是你凭什么就觉得是我给她下的呢? 就算是我下的,我既然给她下了毒,我又为什么还要给她解毒? 不是我下的,我又凭什么要给她解毒? 我的医毒之术是不错,可是难道因为自己医毒之术不错,就得去帮助三翻四次对自己用阴谋算计的敌人?又或是只要有点医毒之术,就是无条件的去帮助所有的人,如此这般的话,那些个医师和毒师怕早就绝种了!毕竟,谁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还要被人说是应该、必须的事情呢!你说是吧?石玉公子?” “最后,对柳子娴这种无时无刻不想咬我们夫妻一口的毒蛇,我夫君已经说了,限你两日之内,将人处置了,莫要忘了,今晚子时,便是两日之期到底的时候,人都要魂飞魄散了,还解个什么毒?岂不是脱裤子放屁,多余其事吗?!” “你……你这个女人说话怎么这么粗鄙?”御龙石玉的关注重点再次奇葩跑偏。 “话糙理不糙的大哥!你想让别人当个好人,首先你自己或是你想要帮助的那个人得是个好人吧?若不是,那不是仁善,那是纵恶!” 柳子娴心想:该死的凤云倾,说话竟然越来越伶牙俐齿了,竟然还与御龙石玉说什么好人恶人,她从来信奉的就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再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凤云倾不肯给她解毒又怎么样?只要她能活着,让御龙石玉带她回御龙家族,到时候不信不能骗得人给她解了毒,给她修复好身体。 小蛋将柳子娴的心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凤云倾。 凤云倾便又笑了一声,接着对御龙石玉道:“不过,我看你对柳子娴这么好,难不成想用你自己的命填了她的填,然后将她送到御龙家去?莫要忘了,御龙家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你送这么一个女人去的话,就不怕她利用完你转身就去勾搭别的男人为她解毒、为她修复身体?然后继续去祸害别人吗?” 柳子娴愣了一下,为什么感觉凤云倾好像可以知道她的心思一样? 她猛地抓紧了御龙石玉,一个劲儿的摇头,眼里掉出泪水来,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御龙石玉见到柳子娴这副模样,哪里还能想到别的什么,马上就恶狠狠的对凤云倾道:“你不要污蔑子娴,子娴不是这种人。” “哦,她不是那种人,那她是哪种人?”凤云倾好笑的问,她倒是真有兴趣知道,柳子娴在御龙石玉心目中,到底是怎样的人。 “子娴美丽温柔,善良仁义,对任何人都很好,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人喜欢她了,家主也喜欢她,你才对她心生妒恨之心,故意坏她的清誉,损毁她的名声,想要她死,你才好高枕无忧的待在家主身边……凤云倾,你的心思都路人皆知了,你竟还有脸站在这里污蔑子娴?” “美丽温柔?”凤云倾的视线落到柳子娴的脸上:“她倒确实有几分姿色,顶着一张清纯无害的脸,也骗了不少人了,可是温柔么,呵呵,她对你温柔了吗?我方才瞧见的也不过是心安理得的享受你给的好吧? 在我眼里和心里,她都是恶毒!善良仁义更是与她一点都不沾边,她学医不过是为了掩藏自己制毒你知道吗?她的名声、清誉可不都是被她自己的恶毒给葬送的。 至于说子华喜欢她,这是她告诉你的吧?你有听到子华亲口说喜欢她吗?我的心思路人皆知了,是她的阴谋路人皆知,只有你这种随时随地都忘了带脑子的人才会觉得她好吧? 可你也不想一想,如果她果真对任何人都好,那她落魄了怎么偏偏选择抱你的大腿?还不是因为你是御龙家的人,还不是因为你身上有利可图吗?醒醒吧少年,别被人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最后将自己的脸都全部丢掉!” 柳子娴将头摇的更厉害了,还用手勾着御龙石玉的手臂,想要将他拉走。 那意思似乎是不要与凤云倾说什么。 那意思也好像是她因为凤云倾的话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那意思好像是担心御龙石玉也受到凤云倾的羞辱。 那意思好像与其在这里受羞辱不如赶紧离开。 自然,这“意思”都是御龙石玉理解的,在凤云倾看来,柳子娴也不过就是想以退为进,继续利用御龙石玉来对付她而已。 果然,御龙石玉一点都没看出柳子娴的坏心思不说,还转过头对柳子娴说:“子娴,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再转过头来,他已经看到了轩辕夜阑,竟拉着柳子娴上前,生生的跪在了轩辕夜阑的面前:“家主,我知道子娴以前做过一些的错事,可是她与我说过了,那都是因为她以前不懂事,一心的痴恋于您,如今她已经幡然醒悟,再也不会纠缠您了。 家主,子娴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她不是圣贤,不可能不犯下过错的,况且她变成这个样子,也已经受到惩罚了,我实在不忍心将她灭杀,还请家主宽容,再给她一次机会。” 轩辕夜阑看都没看柳子娴一眼,只是望着御龙石玉道:“这么说,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了?” “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好好活下去,只要家主能让凤小姐治好子娴的嗓子,并为她修复好身体,我愿意一死。” 这个话一说出来,别说是轩辕夜阑,就连凤云倾都有些惊讶了。 御龙石玉竟然真的会愿意为了柳子娴牺牲他自己?可他就连死也要提前给柳子娴谈好条件。 这样的深情厚意呢……可惜给错了人…… 轩辕夜阑也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石玉,你想舍了这一世的性命,去下一世吗?可是我告诉你,没有下一世了!” 第258章表面温柔纯善,内心阴狠恶毒 “你的命从来都不是你自己,你如此为了柳子娴牺牲,又有什么资格?” 轩辕夜阑道:“这么多年,因为生命的关系,我一直在纵容你,可你今日若是不能将柳子娴灭了,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御龙家的人,我也不会再当你与我和生命有什么关系,是以,你想清楚了,是要舍了柳子娴,还是舍了我和生命。” 凤云倾的心刺了一下——他终于还是将那个她说出来了。 “可你……你不也和凤云倾在一起了吗?”御龙石玉道:“你又对得起生命女神吗?” “呵!”轩辕夜阑冷笑了一声:“你以为我如你那般愚蠢吗?” “既然你一定要袒护柳子娴,那么,从这一刻开始,你便再不是我御龙家的人,便再与我和生命没有任何关系,如此,我要灭一条三翻四次毒计害我和倾倾的毒蛇,自然也就没有任何的限制,你可以阻拦我,端看你拦不拦得住!” 轩辕夜阑说完,扬起袖子就是一刀光刃,直接飞向柳子娴。 石玉见状,忙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道光刃。 一声清脆的响声,如同金玉之石摔在地上,让人的灵魂都为之一震。 凤云倾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莫名有些疼痛。 轩辕夜阑见状,忙去到她的身边,紧张的问:“倾倾,你没事吧?” “不知为何,心口有些疼痛。”凤云倾如实道。 轩辕夜阑忙将她拥入了怀里:“没事没事,很快就不会疼了。” 凤云倾却仍皱着眉头,给小蛋下了命令:检查一下我的身体状况。 几秒钟后,小蛋回复:主人,您的身体各项机能都很健康,并未检查出异常的情况。 那我为何忽然心口疼痛?——凤云倾追问。 这个……小蛋确实不知道。 过了好一会儿,凤云倾才缓和过来。 大抵是这几日太过于疲惫了——她如是想。 “我无事了,我先上楼去了。”凤云倾说着,推开了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却抓住了她的手没让她走。 “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什么事?” “需要借你的梦灵鹿一用。”轩辕夜阑回头看了一眼石玉,道:“从此刻起,这个人与你我再无任何的关系,但是,柳子娴我今日一定要灭,石玉既然死活护着,那便只能让他亲眼看到真相,梦灵鹿不仅仅能织梦,还能将凡人一切的过往化成一场大梦,让沉陷其中的人看到真正的真相。” “如此,石玉,你可敢入梦?”最后这句话,是对石玉说的。 石玉好不犹豫的道:“我有什么不敢的。只要家主……御龙家主能答应放过子娴这一次,别说是入梦,就是果真要了我的性命都是可以的。” “好,本家主可以放过柳子娴这一次,但是别人放不放过,本家主就不敢保证了。”轩辕夜阑讽笑了一次:“或许,最后是你自己亲手灭了她呢?” “这不可能!” “凡事没有绝对,”凤云倾接了话道:“再教你一条,不要将话说的太早。” 她明白轩辕夜阑要做什么了——利用梦灵鹿,将柳子娴做过的所有恶事都展现在石玉的面前,如果看过了这些石玉仍不肯处置了柳子娴,那么只要不是轩辕夜阑亲自动的手,谁动手杀死柳子娴也都是可以的。 柳子娴却有些慌了,她虽然不知道那梦灵鹿是什么,可是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脸上笃定的模样她知道这对她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想阻止石玉,可是她现在根本就不能开口说话。 而石玉却为了证明柳子娴就是他心目中那样温和善良的模样,竟是一点都没有在意柳子娴做的肢体动作。 凤云倾看着柳子娴的挣扎,倒是有了看好戏的兴致了。 “梦灵鹿!出来!” 轩辕夜阑已经挥手设置了屏障,将他自己、凤云倾、梦灵鹿、石玉和柳子娴都罩在了其中。梦灵鹿带着一身柔和的光,从到了柳子娴的身边。 柳子娴从未见过这等异兽,一时之间,倒是忘了反应,梦灵鹿身上的那些光,一瞬间就钻进了她的眉心里,一边读取她的生平,一边将她的过往织成一场大梦。 这个过程并不长,很快,梦灵鹿就转身到了石玉的面前,身上的光忽然变得无比的强烈(自然只是对石玉如此),石玉一瞬间就被这强烈的光拉入到了梦境中。 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掌挡住了强光,等到光过去,耳边听到人的声音,他才将手掌移开。 这是距离轩辕夜阑封地不远的树林里。 那一年,他听说轩辕夜阑从战场回到了封地,便离开了御龙家过来找轩辕夜阑商议要事,谁知道到了这处林子,却被御龙黑泽的手围住了。 那时,他刚好在和御龙黑泽的儿子争夺第一守护者的位置,他自然是不那么在意那个位置的,但他名义上的父亲在意,他也就去争一争,不想御龙黑泽那一族的人却想在外面对他下死手。 以一敌十他可以,可以一敌二十、三十、甚至一百人呢?他赢得可能性太小了。 但还是赢了,却是两败俱伤。灵力破碎不说,就连肉身就都砍的血肉模糊,他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就瞧见一身白衣的柳子娴守在他的身边,而他的伤口却全都被包扎好了,她温柔的与他说话,问他疼不疼,问他是哪里人士,提醒他这里天晚了会有野兽,并主动帮他寻了一处落脚之地,后面的足足一个月的时间里,更是日日亲手来照顾他,他就是这样迷恋上柳子娴的…… 尽管,她救的不过是他的凡人身躯,可是如她那般医者仁心、又美如天仙的姑娘,却是他从未见过的,他想,当年生命一心追求的美丽的爱,大抵就是如此了? “御龙石玉,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声冷喝,将石玉从回忆里拉回来,他以一个旁观者,看着当年的自己是如何以一人之力灭杀了御龙黑泽一族近百人。 直到,“他”浑身是血的将那些人全都化成了灰,自己也倒了下去…… 石玉的心猛地激动了起来,“他”倒下去了,那子娴就该来了,与子娴初见的一幕是那样的美好,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再看一次她当时的模样…… 却—— 马蹄声响,几个身穿战袍的男子从远而来,当先的那一人,竟然是——轩辕夜阑? “主子,前面有人,这空气里不同寻常的味道,像是……御龙家的人。”跟着轩辕夜阑身后的人如是道,是雨煞。 “去看一看。”轩辕夜阑停住了马。 “是,主子。”雨煞翻身下马背,上前查看了一番,又将“他”的身体翻过来,赫然惊讶:“主子,是御龙石玉!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来找主子的。” 烈风想了想,道:“御龙家在通过比试确定守护者的人选和位置,大长老想让石玉做第一守护者,黑长老却让推自己的儿子上去,想来被石玉杀掉人是御龙黑泽一族的人,能将石玉伤成这般模样,黑长老倒果真舍得下人。” 轩辕夜阑皱了一下眉头,拿出一颗流光溢满的珠子:“雨煞,将他的嘴巴掰开。” 雨煞照做了,轩辕夜阑就直接将那颗珠子扔进了御龙石玉的嘴里。 “主子,那是灵珠!”烈风还没来得及阻止,那珠子就已经进了御龙石玉的肚子。 “她的东西救她保下来的人,值了!”轩辕夜阑又扫了一眼御龙石玉,冷漠的道:“走吧!” “主子,不等石玉醒来吗?或许他果真找主子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烈风问,他大概是觉得轩辕夜阑把灵珠都给御龙石玉,不等御龙石玉醒来说明这件事,有些不太畅快。 “走吧!御龙家无非是那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遥城的战事急。”轩辕夜阑只落下这么一句话,就策马而去。 石玉看着这一幕,蓦地瞪大了眼睛。 当初,他灵力破碎,是真的觉得自己会魂飞魄散的,后来醒来见到柳子娴,他还以为是自己撑过那段破碎期的,后来灵力短时间内就被修复了,他也以为是自己的悟性变好了,可是原来是因为灵珠! 那是生命女神用来创造世人给世人炼心的灵珠啊。 石玉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处,在遇到柳子娴之前,他不懂男女之情,遇到柳子娴之后,他懂了,原来不全都是柳子娴太美,还因为灵珠本就是包含了世人最浩瀚无涯的感情! “快点!再快点!你怎么这么慢!要赶不上表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石玉朝着右方看过去,就瞧见一身白衣裳,精心打扮过的柳子娴坐在马上里,一只手掀开了车帘子,另一只手握着马鞭,狠毒的打在前面赶车的小丫鬟的身上。 石玉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这是子娴?她这是……去追轩辕夜阑的? 怎么会,当初他见到她,她不是说在山中采药的吗? 她怎么竟然还会用马鞭抽打赶车的小丫鬟? 第259章他傻的很可怜 此时,马车已经到了“他”的面前,马蹄差一点就将“他”踩了,那小丫鬟忙停了车。 “你怎么停车了?你这个该死的贱东西,是不是成心让本郡主赶不上表哥?” “不……不是,郡主,有……有人躺在路中央。”那丫鬟疼的满脸的苍白,却一点都不敢反抗,只唯唯诺诺的解释。 “人怎么了?醉鬼吧?直接碾过去,谁让他躺在路中央的!快点!”柳子娴又一马鞭子打在了丫鬟的身上,这一次的力气很大,那丫鬟没等坐稳,就被鞭子带到了地上去,摔在了“他”的面前。 “郡主,是石玉公子!”小丫鬟喊道。 “本郡主不管他是石玉公子还是玉石公子,你赶紧上来,继续赶车……”说到这里,柳子娴忽然顿住:“等等,哪个石玉公子?莫非是御龙家的那一个?” “是……是的,郡主。” “你怎么知道是他的。” “上次石玉公子到城中来的时候,奴婢曾远远的见过一面,那时郡主与摄政王说话去了,不曾注意到……” “本郡主知道了——原来是那个单纯的像猪一样的蠢货!”柳子娴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连人影子都看不到一个的路:“赶不上了。” 她的视线落到御龙石玉的身上:“都是这个该死的蠢货!他死了没有?” 小丫鬟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指,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回答柳子娴:“郡主,石玉公子还没死。” “没死?拦本郡主的去路竟然还没死?哼!”柳子娴残忍的道:“那就直接照着他的心窝子刺上几刀,送他下地狱!” “敢坏本郡主的好事,赏他全尸算是本郡主看在表哥的面子上了。” “郡主,不要!”小丫鬟忙护在了“他”的面前:“郡主,如玉求求您,您不要杀石玉公子,如玉这就将石玉公子挪到路边上,继续来赶马车。” 似乎怕自己说的话不足以抱住御龙石玉,小丫鬟又说:“而且郡主忘了吗?石玉公子是御龙家大长老家的公子,以后是要成为摄政王的左膀右臂的,郡主你既然欢喜摄政王,自然不能做这样的事情,若是以后让摄政王知道了……” 柳子娴想了想,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恶毒:“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看来本郡主今日不仅不能杀他,还要救他了。” “是,郡主的救命之恩,石玉公子一定会铭记于心的。”小丫鬟道。 “那你还不赶紧的拿了药去给他处理伤口?”柳子娴恶狠狠的道:“你不会是想要让本郡主亲自动手吧?本郡主以后是要做摄政王妃,要做御龙家主夫人的,这御龙石玉即便是大长老的儿子,也不过是个奴才,有什么资格让本郡主亲手给他处理伤口?” “是!奴婢马上拿药给石玉公子处理伤口,等石玉公子醒了,就说是郡主给他处理的。”小丫鬟像是生怕柳子娴反悔,忙到马车的后面拿了药和软布,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她的手法利落,一看就是经常做这种事情的。 很快,“他”的伤口就处理好了,柳子娴就在这个时候下了马车。 “如玉,都处理好了?”她笑,眼里满是恶毒。 “是,都处理好了,可以等石玉公子醒来了。”小丫鬟低着头,没看见柳子娴眼里的恶毒。 “那么……”柳子娴蹲下了身子:“你就可以去死了!”她忽然拿出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了如玉的心窝。 “本郡主瞧着你给御龙石玉包扎伤口那般的小心翼翼,原来你倾慕他啊,那你就替他去死啊!” 她将刀子拔出来,又狠狠一刀的刺下去:“就因为你这个贱丫头赶车那么慢,本郡主不能随表哥一起去战场了,就因为该死的御龙石玉拦在路上,本郡主的计划都被破坏了,要你一条贱命,便宜你了!” 如玉瞪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死不瞑目。 柳子娴却将刀子在她的衣裳上擦干净的血,然后将她的尸体拖到旁边扔了。然后整理好了衣裳,回到“他”的面前,安静的等待着。 不一会儿,“他”就醒了。 柳子娴马上拿着一朵药花过去,语气无比温和的问:“公子总算醒了……” “是你……救了我?”“他”问。 石玉冲了过去:“不,不是她,不是她救了你!不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自己全部的认知都被颠覆了,原来,他与柳子娴初见时的美好,都是柳子娴一手设计出来的,而且,这份设计之前,还有那么恶毒的咒骂和血淋淋的人命! 可不敢他怎么喊,“他”还是相信了柳子娴的话,并且,看柳子娴的眼神是那样的炙热。 石玉只能转过头去看柳子娴,这时的她真的很美,说话温柔,表情纯真,举手投足之间,优雅的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是他却已经知道这一切都是她伪装出来的。 但他什么也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柳子娴蒙骗,一步一步的走进柳子娴设计好的陷阱中,从此对她死心塌地、深信不疑。 这场大梦,却还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柳子娴坐下的每一件恶毒的事情,都被石玉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知悉,他看着她不断的起欺骗那些年轻公子的心,他看着她亲手布置对她好的传言,让人们通过口口相传,将她传成天下第一美人,天下一善良仁心的女医者。 可事实上,她不顾生命危险去治瘟疫的那个村子,那瘟疫根本就是她散布的——她将一只身带瘟毒的死老鼠扔进了那村子唯一的水井中…… 因为一个尚未及?的女子道她不如表面看起来那么好,就被她暗里面抓来,扔进了最下贱的红楼里,惨遭受蹂躏不说,还剁了那女子的手脚,将人装在花瓶里,送给有奇葩爱好的人…… 他看见她一次又一次的害人,也一次又一次的“救”人,救了人家的孩子,就要去害孩子娘亲的命,救了人家的长辈,就要夜晚去放火将一家人活活烧死,她自己再去“哭”到“肝肠寸断”…… 他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算计,容不得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容不得哪个年轻的公子不将她奉为女神! 渐渐的,石玉都将这样的事情看到麻木的时候,静太妃带着柳子娴去皇城了,因为听说轩辕夜阑没有知会她们一声就要娶王妃了,那个王妃还是商女的出身。 去的路上,她们找出一切恶毒和讽刺的话来恶意的诋毁凤云倾,又故意没有直接的进皇城,而是编造了一套谎言,让轩辕夜阑去接她们。 那个晚上,轩辕夜阑去了,柳子娴却给轩辕夜阑下了香毒,不知羞耻的想要爬上轩辕夜阑的床…… 而在这以后,柳子娴在皇城里做的那些事,包括在来青州的路上,她故意让毒蛇咬自己演的那一幕,全都展现在了石玉的面前,而这时,石玉心里哪里还对柳子娴有一点点的迷恋,早就变成了深重的愤怒! 原来,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没有说错,柳子娴真的只是一条表面柔善的毒蛇,她做过那么多罄竹难书的恶毒的事,一次又一次不知羞耻的想要爬上轩辕夜阑的床,想要靠着轩辕夜阑成就她的荣华富贵、长生不老! 就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恶毒东西,他石玉竟然还将她当成宝贝一样的捧着,甚至将自己一身的灵力都给了她,甚至还想为了让她活下去,牺牲自己的命。 她这样肮脏的东西,她这样肮脏的灵魂,活在这世上,简直就是在污染这世上的任何事物,任何! ……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起来,又一道强烈的光过来,石玉痛苦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曾对柳子娴满满的爱恋就只剩下冰冷的愤恨:“原来你从一开始就在算计我?是以,凤小姐说的才是对的,你走投无路之后给我写信,只是想靠着我翻身?只是觉得我蠢,容易被你瞒骗,能成为你实现下一个阴谋的垫脚石?柳子娴,你好恶毒的心!” “这样狠毒肮脏的你,根本就不配活在这世上,你……去死吧!” 石玉一把掐住了柳子娴的脖子,只轻松一扭,就将柳子娴的脖子拧断了。 柳子娴瞪大了一双眼睛,致死都不明白,为什么石玉忽然就对她下了死手,她不知只要做了坏事,就算掩藏的再好,也会留下痕迹,凡人看不到,可不代表就真的没人能看到! “烧了吧!”轩辕夜阑撤了屏障,对凤云倾道:“倾倾,我们走。” 凤云倾转身,上了楼,柳子娴这次应该是死的很彻底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她看见石玉用一种蓝色的火将柳子娴烧的魂飞魄散,然后,柳子娴的尸体就化成了五颜六色的光点,星星点点的回到了御龙石玉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有那么一瞬,她似乎瞧见御龙石玉的心脏是一颗……七彩的石头?! 第260章装饿?那就撑死你 再往前走一段路,凤云倾就看见褚云逸等在房间的门口,身后站着褚国的几个侍卫。 他沉着一张脸,见到凤云倾过来了,便冷冷的对那几个侍卫道:“你们先下去吧,朕要与摄政王和永安郡主商讨要事。” 这声音沉稳,冷漠,一如他未曾失去心智时的样子。 那几个侍卫恭恭敬敬的道:“是,臣等告退。” 凤云倾有些惊讶:褚云逸这么快就恢复正常了?他身上的永生蛊解了?如若解开了,那就是找到那下蛊人了?若是没有解开,那他的心智又怎么可能恢复了? 轩辕夜阑的视线也落到褚云逸的身上,眼里都是探究。 谁知,那几个侍卫刚刚离开,褚云逸转过身就对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笑得一脸的阳光灿烂:“姐姐,怎么样?逸儿刚才装的不错吧?” 装的? 凤云倾下意识的就让小蛋去读褚云逸的心思,小蛋给出答案,褚云逸确实是装的,他并没有恢复心智。 褚云逸已经献宝似的说了起来:“姐姐,逸儿很聪明吧?逸儿与姐姐说,逸儿这两日想了许久许久才想出了这样的主意,摆脱掉那些烦人的侍卫,可以来和姐姐玩哦!” “褚云逸,你又搞什么鬼?”轩辕夜阑皱起了眉头,就想动手将褚云逸扔开。 谁知,褚云逸却马上转过头,冲着他甜甜的一笑:“姐夫!搞鬼是什么意思啊?是在夸逸儿想的主意也不错吗?” 姐……夫? 轩辕夜阑的脸色一下就黑下来了,这褚云逸还真敢叫! “姐夫,你是不是还在生逸儿的气啊,”褚云逸却过来,抓住了轩辕夜阑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逸儿上次是真的饿坏了,才翻窗户进来找姐姐要吃的喝的的,知道你生气了,逸儿都罚自己一直饿到现在……” “咕噜”褚云逸的肚子还真的配合着他说的话“叫”了一声。 “姐夫,逸儿好饿,你请逸儿吃饭好不好?”褚云逸拉扯着轩辕夜阑的手,来回的摆动:“逸儿不贪吃的,你就给逸儿准备一碗米饭,再来一碗肉就好了。”——像是生怕轩辕夜阑不答应,褚云逸又迅速的补了这么一句。 “要吃饭找你的人去!”面对这样的褚云逸,轩辕夜阑竟也是真的不知道怎么说话了,但他肯定不愿意请褚云逸坐在他和凤云倾面前吃饭的,于是黑沉着一张脸,要将人赶走。 “他都饿成这样了,请他吃顿饭怎么了?”凤云倾却道:“还是,你仍在怀有我上次请他吃饭有什么问题?若果真如此,你不如就坐在旁边睁大了眼睛看着。” “姐姐,你不要和姐夫生气,如若觉得逸儿吃多了,给半碗米饭也是可以的,或者,逸儿也可以不吃肉……”褚云逸又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道。 “去!让人给云帝准备饭菜!不是饿了吗?那应该挺能吃的吧?嗯?”轩辕夜阑咬牙切齿的盯着褚云逸:“那等下准备的饭菜,你要全部都吃掉!” “你……”凤云倾想要发火,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将满腹的火气都憋闷着。 一刻钟后,房间里。 桌子上的食物摆的满满的,并且每一份都是超大的份量。 “吃吧!”轩辕夜阑拿了筷子拍在褚云逸的面前,就坐在了一旁。 他倒是想看看清楚,褚云逸到底是真的失去了心智还是假的失去了心智。 凤云倾虽觉得轩辕夜阑这么做实在有些幼稚,可是想想就知道他大抵还想通过这种方式试探试探褚云逸,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坐到了更远些的地方,从储物戒里拿出了布料和女红工具,开始缝制衣裳。 ——这衣裳,自然是依着轩辕夜阑的尺寸做,却是给红九卿做的。 是以,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内,轩辕夜阑的脸色算是黑了个彻底,一边是给他制造出各种麻烦,是他的对手和敌人,却因为失去了心智就肆无忌惮的坐在他的面前,吃他准备的东西,还被他心爱的女人袒护着的褚云逸,另一边他心爱的女人还要为别的男人缝制衣裳。 要不是他已经理智冷静一些了,保不齐就会再发一次大火。 可即使他不做那些个失去的理智的事情,却也觉得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不舒爽。 凤云倾可没有管轩辕夜阑心里舒爽不舒爽,对她来说,本来事情就已经足够的多了,却还要给红九卿做衣裳,尤其这做衣裳的原因还是因着她之前要救轩辕夜阑,而轩辕夜阑要被救确实他自己的错,再犯下这错之后还不顾及她的感受怀疑她质问她将她强……迫了无数遍! 越这样想着,凤云倾的心里就越不舒服,缝的布片也就没有那么规规整整的了。 桌子上,褚云逸却还在不停的吃着,分明他的肚子已经撑得很大了,却才吃掉了一半的食物,每每偷偷的瞥轩辕夜阑一眼,见轩辕夜阑一瞬不瞬的的盯着他,他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的吃下去。 直到…… “呕!” “咳……咳咳咳……呕!” 褚云逸终于因为吃的太多,胃特别的不舒服而将吃进去的食物吐了出来。 这一吐,就吐了好久,直到将他的胃酸都几乎吐出来,他才一屁骨坐在了地上,哭的好不伤心:“好难受,逸儿好难受!姐夫你坏,你让逸儿将这些全部都吃掉,逸儿以为吃掉了后面好多天就不用吃东西了,可是谁知道你根本就是在对逸儿使坏,逸儿吃不了这么多,吃不了……” 看着坐在那些脏污之物中间、哭的满脸都是泪水的褚云逸,轩辕夜阑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本王请你们出来将这个该死的褚云逸扔出去吗?” 暗卫、烈风等人齐齐的出现了,将褚云逸带出去,他不肯走,他们只好说是先带他去沐浴换衣裳的。 凤云倾忽然抬起头来:“洗干净了再送过来,我有话要问问他。” 见轩辕夜阑看过来,她补上一句:“青州的事。” ------ 唉,恋爱中的男人啊,也是幼稚滴…… 第261章褚云逸的礼物 两刻钟后,被清洗感情的褚云逸又回来了。 “大着肚子”回来的,他的衣袍本来就已经是很宽大了,偏他在肚子那处又藏着很大的东西,看起来,像极了即将临盆的孕、妇,显然是藏着很大的东西了。 凤云倾以为褚云逸拿来的东西是送给她的,谁知褚云逸进了门,却屁颠屁颠的跑到了轩辕夜阑的身边,极其狗腿、极其讨好的道:“姐夫姐夫,你就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拿了好东西给你来道歉了。” 说着,褚云逸还往后看了看,确定没有自己的人跟过来之后,才从衣袍里拿出了一个枕头。 从侧面看过去,那是一个玉石的枕头,外面裹着厚实绵软的套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用的东西,褚云逸又掏出一个小盒子,竟然是做女红用的针线盒。 他从里面找出剪刀,利落的将套子拆开了,露出里面的玉枕芯,竟然是那种千金难买的金丝墨玉,那些一条条的金丝有的浮于玉石的表面,有的在玉石的中央,是自然而成的独一无一的美。 褚云逸小心翼翼的将玉枕芯抱出来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蹲下了身子,在玉枕芯上这里敲敲,那里敲敲,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留心了一下,他在玉枕的五个面上连续敲了十九下,这十九下多数位置是不同的,但也有几处是相同的,随着褚云逸停下了手来,那玉枕忽然“咔擦”一声,碎开了几处裂缝,皆是沿着那金丝边。 ——若不是那一个不规则的形状稍稍往上凸起,凤云倾还真看不出那玉枕竟然还可以被敲打开?! 褚云逸已经小心翼翼的将那块不规则的玉石拿了起来,并道:“周青与我说,这是我最宝贝的东西了,我把它打开,把里面的东西都送给姐夫和姐姐好不好?那以后姐夫和姐姐都不许和逸儿生气,还要带着逸儿一起玩好不好?” 待褚云逸将那不规则的玉石放在了一旁,凤云倾也走了过来,发现这玉枕的里面竟然是空的。 也是不规则的形状,但是空间很大,放了一堆的东西,赫然醒目的就是褚国的传国玉玺以及皇帝印章。 褚云逸也是最先将传国玉玺拿出来塞到了轩辕夜阑的手上:“这个东西最大,想必是份量最重的,姐夫你先拿着啊。” 他看了看玉枕里的东西,又将皇帝印章拿出来往轩辕夜阑的手里递:“这个和这个大东西是用一种石头做成的,想必也很值钱,也给姐夫了。” 轩辕夜阑都拿在了手里,感受到这重量,他总算相信,褚云逸是真的失去心智了。 唯权利是图的褚云逸,竟然将褚国的传国玉玺和皇帝印章都给了他?要知道,这两样东西,绝对是褚云逸最看重之物!若是褚云逸心智还有一点点的正常,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姐夫,你……是不是觉得没地方放?”褚云逸见轩辕夜阑只是拿着那一大一小的“石头”不说话,就又从玉枕里拿了一张布帛铺在了桌面上,并对轩辕夜阑道:“姐夫姐夫,放这里可以,这东西挺重的。”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看了那布帛一眼,竟是一张精密的军事布防图,自然是褚国的。 轩辕夜阑倒是毫不客气的将那张军事布防图拿起来,仔细的看过了一遍。 “还有这个这个……”褚云逸又拿出一颗青色的珠子样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他献宝似的转过身,将这个“珠子”送到了凤云倾的手里:“姐姐,这个东西可是我出生的时候,嘴里吐出来的,褚国的国师说了,这是个好东西,虽然没人知道这个东西好在哪里,不过我与你说,若是生病了,将这个东西放在嘴里一整晚,第二天早上就能神清气爽了。” 谁知,这青色的“珠子”刚被褚云逸放在凤云倾的手心,忽然就光芒大盛,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在了凤云倾的手心,就像是……融进去了? 一瞬间,凤云倾又被拉到了那封印之地。 只见那枚青色的“珠子”化成一道青色的光落入了下方青色的格子里,封印的轮盘再次转动了起来,待到其彻底的停下来,青色的那一格变成了长亮的状态。 凤云倾瞪大了眼睛——这样就解开了那青色的封印? 褚云逸出生里嘴里就有的东西,竟然能解开生命女神的封印,这么说,褚云逸果然是与生命女神相关系的人,所以轩辕夜阑这么多年只会在战场上与他相见,却并不会想着利用超脱凡人之外的能力去对付褚云逸?! 她的心里却又郁闷起来——为什么就连褚云逸也是和那生命女神有关系的人? 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正常。 却对上褚云逸一张无辜慌乱的脸:“姐姐,我……我不知道那东西会到你的手心里面去……” “无妨,”凤云倾冷静下来,淡漠的道:“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不过,我问你,除了这些,你还有没有藏着别的好东西?”凤云倾将语气放的温和起来:“你看看,你是褚国的皇帝,可是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属于轩辕的,你……能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这里来,来了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吗?” 她承认,这样从失去了心智的褚云逸身上套取信息有些卑鄙,可褚云逸在澜江水系展开阴谋,逼的那么多百姓离开家乡,去外面颠肺流离就不卑鄙了? 褚云逸上一辈利用她就不卑鄙了? 褚云逸仔细的想了想,却有些无奈的道:“姐姐,我想不起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了?难道我不是来找姐姐的吗?我觉得我就是来找姐姐跟我回褚国的。 姐姐,我与你说,褚国的皇宫可美丽了,春天御花园里开一种淡紫色的花,一大片一大片的,特别的美丽,夏天可以去圣湖泛舟,圣湖的鱼又多又美味,在舟船上煮一锅清水,将鱼儿捞上来就下锅,尤其鲜美,秋天褚峰满山红叶,冬日暮雪寒梅……” 说到这里,褚云逸注意到凤云倾对这个并不感兴趣,他也就将后面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他很努力的想了想,弱弱的道:“我确实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在此地,但是我昨晚听见周青对其他的几个人道,要不要让李喜武提前动手,还有人对他道,青堤七号段的惊天雷已经埋好了,只等时机引爆,就能将澜江撕开一条大口子,让整个青州成为汪洋……” “褚云逸,你果真是要用惊天雷炸开青提,七号段,选的地方倒不可谓不高明!”轩辕夜阑“啪”的一声拍响了桌子,冷冷的盯着褚云逸,像是想将他直接给撕了。 褚云逸吓的身子缩了缩,往凤云倾的身后躲。 “姐……姐夫……你好凶!你……你好可怕……” “来人!”轩辕夜阑已经没有空答应褚云逸了,而是朝外喊了一声。 烈风进来:“王爷,有什么吩咐。” “你现在就带人赶去青州,将李喜武监视起来,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想办法弄清楚他为何叛国,与他联系的人是谁,能将这事情瞒的死死的,定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做到的,将所有与他有接触的人全部都监视起来。” “另,让冷霜和寒雪去青堤七号段小心查看惊天雷所在的位置,将之排除,并将那些惊天雷妥善收好,以留后用。” 烈风有些惊讶轩辕夜阑会下这样的命令给他。 那李喜武可是青州水军的副将军,是青州水军名副其实的统领,虽没有大将军全部的权利,握在手里的权利却也一点都不会轻了。 并且这人也是当年跟着主子一起从战场上几经生死下来的,再加上此人对于水上作战是有很大的才华的,后来主子才将他放在了青州水军。 可是如今,听主子的这意思,这李喜武竟然叛国了?那就是被褚云逸收买了?青堤七号段,乃是青州水军日常训练的地方,更是整个青州堤坝最为重要的地方,重兵屯守,褚云逸还能在地方安放惊天雷,那就定然是有人掩护的了,并且这个掩护的人,位置自然是不低的…… 轩辕夜阑却又站了起来,走到烈风的身边,低下头,对他耳语了几句。 无非是李喜武要控制,其他的人也不能不怀疑,毕竟,褚云逸说的话,轩辕夜阑并不会全然的相信,哪怕,褚云逸已经失去了心智。 “是!属下这就去办。”烈风瞥了褚云逸一眼,领了轩辕夜阑的命令去了。 轩辕夜阑回来,将那张图拿走了,将褚国的玉玺和皇帝印章都放回了玉枕里,将东西还给了褚云逸。 此时,褚云逸的贴身侍卫周青带着人赶了过来,见到那玉枕就放在桌上,但是却似乎还没有打开,上前就将那东西抱在了怀里:“云帝,您怎的将自己睡觉的枕头都抱到这里来了,莫不是想与姐姐一起睡觉吗?” 这话,自然是带上了挑拨离间的意思的。 第262章卑鄙的人却要求别人仁义 周青这几日一直在想方设法的阻止褚云逸亲近凤云倾,因着他担心褚云逸失去心智后会对凤云倾说一些褚国机密的事情,这一次发现褚云逸竟然将一直随身携带的玉枕抱过来之后,更是慌慌张张的就跑了过来。 云帝恢复记忆了竟然是假的! 他虽然不知道褚云逸在这玉枕里放了些什么东西,然这是褚云逸成为太子后就一直随身不离的东西,且这玉枕里面的机关极其的精巧,若是不按照正常的方式打开,里面的东西就会被直接的毁掉,又因这玉枕外形上开不出什么残缺,不知内有乾坤之人,便是仔细分辨,亦不会发觉什么。 总归是很重要的东西,或许还会关乎褚国国运,是以绝对不能让让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得到了里面的东西! ——将褚云逸的枕头抱在怀里后,周青便以为玉枕还不曾打开,遂安心了,心里却觉得褚云逸之所以将这玉枕拿来,定是受到了凤云倾的蛊惑,便故意说一些会引起轩辕夜阑误会的话。 若这话是褚云逸亲自说的,或许轩辕夜阑还会多少有些恼火,然,周青什么目的,轩辕夜阑却清楚的很,他轩辕夜阑还不至于连褚国的皇宫侍卫都对付不了。 “来的正好,将褚云逸带回去吧,这么弱智的人,就不要再放出来给别个人增添麻烦了,可懂?” “本王倒是建议周青侍卫不如直接将褚云逸送回褚国,国不可一日无君,褚云逸这种情况,不如早立新君的好,否则,说不定便会有一些个乱臣贼子听闻到了云帝失去心智的事情,在褚国发动内乱,到那个时候,你们怕是连自己的故国都回不去了呢!” 说到这里,轩辕夜阑的眼眸稍微眯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褚云逸让他轩辕的百姓离开故土,客死异乡,他若是让褚云逸彻底失去褚国…… “我褚国云帝如此这般,不过是一时中毒所致,我已经得到消息,我褚国的长公主殿下今晚便可抵达此地,长公主乃是医毒圣手,定然是可以为云帝解毒的。 都说摄政王是仁义治天下,即便是要论武力,也是正大光明公平对决,若是趁机用那些个阴损的手段,怕是会有损摄政王的品行。” 周青这番话,听起来硬朗,像是能让轩辕夜阑有所忌惮,事实上,却透漏了他的心虚。 要说用阴损的手段,那也是褚云逸先用的,自己先卑鄙无耻了,落了下风后就要求别人仁义公平,这委实有些可笑。 轩辕夜阑只是轻笑了一声,带着一点讽刺的意味:“你可以带着褚云逸走了,记住,看紧了,本王与王妃虽欢喜孩儿,到底还是受不住这么大的孩儿。” 周青的脸上顿时一阵尴尬,偏褚云逸还一点都不配合,转身就抱住了一旁的柱子:“被你发现了啊?发现了我也不回去,我就要和姐姐姐夫一起玩!你走!” “我是褚国的皇帝,就算我不记得了又如何?我都是你的主子,你敢不听我的话,我……灭你九族!” 周青的脸色顿时大变,“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云帝,君无戏言,不可随意说话。” “且,周青自幼便是个孤儿,当年得还是太子的云帝巡查褚国各州府的途中救下,随后便一直跟在云帝的身边,就连周青自己都不知道九族在哪里,云帝要如何灭了周青的九族?” “周青也并非一定要冒犯云帝君威,”周青又如是道:“只是云帝如今身中剧毒,周青身为云帝的贴身侍卫,职责在身,誓死也要保护好云帝的安全的,若是云帝想要周青的命,待长公主为云帝解了毒,云帝想的起来以前的事情,想要用何种方式要周青的命周青都绝无任何的怨言!” “呵,你倒是个忠诚护主的。”轩辕夜阑道了这么一声,便转过头看了一眼凤云倾。 凤云倾明白他的意思,倒也没有想要逆他的意思,就对褚云逸道:“你先回去吧,既然夕颜公主很快就到了,你回去收拾一下,等着她来了,看看能不能给你解毒也是可以的。” “只是,周青侍卫,本王妃也早就说过了,这世上,除了本王妃,不会再有任何人能在不损伤云帝身体的情况下给他解除永生蛊。你们不信,可以试试……” 周青和褚云逸都没有再说什么话就走了,只是褚云逸走的时候,脸上明显是不情不愿的。 另外一边。 自从轩辕夜阑的人接到命令要尽快赶到青州之后,就不分昼夜的开始赶路,褚云逸的人,褚夕颜华雪辰等人也只好加快了速度。 是以,这段时日一来,忙着赶路的褚夕颜也没有时间多搭理华雪辰,可是为了能让她少受些颠簸,华雪辰还是将一切都安排的好了,直到前方送来消息,不必直接到青州,先到随州都可以了,因为褚云逸、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在随州。 路程变短了,之前节省的时间就回来了,速度也能稍微慢下来,华雪辰也能有更多的时间与褚夕颜说说话。 进入澜江水系后,趁着所有人都修整的时候,华雪辰就亲自去山上猎了一只少见的彩色七宝鸡,这鸡自然不是普通的野鸡能比得上的,外观就已经五彩斑斓,很是美丽了,肉质也是又嫩又滑,用来炖汤,是滋补的上品。 华雪辰想着褚夕颜连日来奔波劳累,就炖了鸡汤准备给褚夕颜补补身体,他小心翼翼的守在了炖锅的旁边,鸡汤煮沸之后,他又加了许多珍稀的食用药草进去……直到将很大的一锅汤,炖成了香浓美味的小碗汤汁,他才将汤汁倒入保温的食盅里,又用厚实的棉布包了,妥妥的抱在自己的怀里,这才冒着细碎的小雪花,往褚夕颜那里去了。 谁知道刚走到褚夕颜那边,就见到一个满身狼狈的人,不顾侍卫的阻拦,非要往里面闯,嘴里还大喊着:“你们这些该死的侍卫,都给本驸马滚开,本驸马要见公主!连本驸马都不认识,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快放本驸马进去!” 华雪辰的身体徒然一震,这是——轩辕珏?! 他不是在皇城里,怎的竟然会到这里来了? 他们一直都在赶路,这轩辕珏竟然也能追到,显然这轩辕珏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的,可是轩辕珏这个时候来找夕颜做什么?莫非是有什么阴谋不成? 想到这里,华雪辰就大步走上了前,对那几个侍卫高声道:“什么情况?” “雪王!”那几个侍卫见到华雪辰,全都恭恭敬敬的过来行礼,他们自然都是知道华雪辰对褚夕颜的感情的,况且华雪辰不仅仅是华国最有份量的王爷,也是江湖人人敬仰的第一神医。 虽然他们并不明白为何华雪辰对褚夕颜那样的好,褚夕颜却一直只给华雪辰冷脸看。 “雪王,这个人说是夕颜公主的驸马,却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并且这脸和嗓子也都毁掉了一半,我等实在分辨不出他到底何人。”侍卫如是道。 华雪辰走过来几步,这才发现轩辕珏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毁掉了一半,像是被火烧的,想是没有仔细的治疗过,满是伤疤,并且,严重的部分,还带着脓包,方才说话的嗓子确实也有些嘶哑,若非他熟悉轩辕珏的声音,也是分辨不出的。 “华雪臣!”轩辕珏见到了华雪辰,眼里都是愤恨:“本驸马总算是找到你了,你这个凶手!” “什么?”华雪辰有些疑惑。 “肯定是你让人烧了本驸马和公主的府邸,你就是想要独占公主,才对本驸马下此毒手!要不是本驸马早有准备,早就被那大火烧死了,本驸马日夜兼程的赶过来,就是要告诉公主真相的,你这个恶毒的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轩辕珏叫嚣着,已经被烧毁一半的脸上布上恐怖的阴霾,看过去更像是一只在白日里游荡的恶鬼。 华雪辰心里却更加的疑惑了,轩辕珏的意思是有人在公主府(前香王府)放了火,想要烧死他被他侥幸的逃过后却怀疑是他华雪辰故意向他纵火?目的就是为了独占褚夕颜。 独占褚夕颜吗?他华雪辰自然是这么想的,他华雪辰寻了两世才寻到的心爱女人,怎么可能让给别的男人?自然是恨不能独他华雪辰一人所占,时时刻刻都与她在一起的。 可是轩辕珏么,他华雪辰还真没放在眼里,更不可能暗里面纵火去杀轩辕珏。 他本来想让侍卫放轩辕珏进去的,毕竟,轩辕珏怎么说也是与褚夕颜有那样的婚约的,至少目前还有,他现在不会阻拦褚夕颜做任何事,只会尊重褚夕颜的意思。 然,轩辕珏这一口一个“本驸马”的却也让他极其的不愉快了。 轩辕珏还没有和褚夕颜成亲呢,凭什么就可以称是褚夕颜的驸马了? 这么一想,华雪辰就冷下了脸色…… 第263章你在我心里只值一文 “你是何人?为何自称驸马?” 华雪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的道:“莫不是哪里跑来的乞丐疯子?竟还知道本王的名讳,想是在哪里听来的?” “这乞丐毁了脸,又神智不清,倒是也有几分可怜,然而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是他以前树敌太多,落到这地步,或许也是罪有应得。 可不管多可怜,乱说话总归还是不对的,就这么说自己是什么驸马,岂不是会坏了四国天下诸多公主的清誉?罢了,给他一碗热饭,将人打发走了吧!” 华雪辰扔下这么几句话,就越过侍卫继续往前走了。 轩辕珏愣了一下才明白华雪辰竟然是在装不认识他。 “华雪辰,你竟敢这么说?我是轩辕珏,我是两国公主的驸马,你竟敢说我是个乞丐?你……” 轩辕珏指着华雪辰的背影的大骂,还想冲过去直接质问华雪辰,却再次被侍卫拦住了。 而华雪辰像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见似的,脚步沉稳的往前走了。 褚夕颜在临时搭建好的帐篷里,正在查看两份书信,一份来自轩辕皇城,告知她公主府被人为纵火,将她的主院给烧毁了事情,另一份来自随州,说的是褚云逸中了永生蛊失去神智命在旦夕等她去救的事情。 公主府被毁倒是没什么,左右那也只能是个落脚地,烧没了轩辕皇帝肯定会处理的,只是这信中提到大火灭了之后轩辕珏就不知去向了,让她有些介意。 ——因着这次出来的匆忙,她还没有来得及对付轩辕珏呢,原本打算是等再回到皇城,就好好的让轩辕珏吃吃苦受受罪,谁让轩辕珏那么渣,那么伤害过姐姐呢!总该是要让轩辕珏受到更惨痛的惩罚才行,可轩辕珏竟然不见了? 不行,得想办法将人找回来才行…… 至于褚云逸,他那么精明的人,果真会不知道自己身中永生蛊?还会因为永生蛊忽然被引发而失去的神智?以她对褚云逸的了解,总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太像是是真的…… 听到有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褚夕颜以为是自己的人进来了,便随口问:“到随州还要多久?” 华雪辰想了一下,答了:“若是用完午膳就走,约莫天黑之前能够进城。” 褚夕颜猛地回过头,见来人是华雪辰,眉头皱了皱:“怎么是你?” 下一句:“你又来找我做什么?” 再下一句:“不管你来找本公主做什么,本公主现在没空,请你出去!” 这段时日,她一直都是这样,只要看到华雪辰,听到华雪辰的声音,她就会自动的长满一身尖锐的利刺,扎他,也扎她自己。 华雪辰并不在意褚夕颜对自己的冷漠和斥责,他将手里汤盅上的棉布拿掉,将汤盅的盖子打开,里面就溢出香味,闻起来令人食欲大动。 “好好好,我会出去的,但是颜颜,你得先用了午膳。”华雪辰说着,将汤盅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并道:“我知道这几日你都没有什么胃口,便去了一趟山中,运气倒是不错,碰上一只彩色七宝鸡出来觅食,便将之抓来炖了汤,你且用一些?” 去山中了? 褚夕颜往外看了一眼,外面还飘着雪花,再看一眼华雪辰也不过就是穿了件单薄的衣裳,他就穿着这衣裳去抓野味的?还是回来之后为了博得她的心软故意穿的这么单薄? ——这人心思那么重,谁知道又想做什么? 上一世他不也是这般对她温和体贴,骗得她对他满心欢喜,却转身就为了权利舍弃了她! 这样一想,褚夕颜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烦闷,上前就推了那桌子一把:“华雪辰,你不要再做这种假惺惺的事情了,本公主早就不是昔日的严冷香,也不再是只想跟在你身边的云楚楚了,不管你做什么,褚夕颜都绝对不可能再因为你的行为有丝毫的动容!” 桌子倾斜了,“啪”的一声,才刚刚放稳的汤盅就摔在了地上,那还有些滚烫的汤汁都泼洒在了华雪辰的脚背上,鸡肉和一些个珍稀的药材也洒了一地。 疼,自然是有些疼的。 华雪辰却一声都没吭。 褚夕颜也没想到自己用力过度,会将那汤盅直接给摔了,还伤到了华雪辰,她的脸色沉下来,迟疑了一下,眼里的担心一闪而过。 见华雪辰不说话,她又凉凉的讽刺:“怎么?你心疼了?不过就是一只五彩七宝鸡,昔年,我父亲不知道给我做了多少……” 话说到一半,褚夕颜就打住了,她让他不要回忆以前的事情,可是她此时此刻却又说起了药王。说起来,她这一世,最为温情的日子,也不过就是药王还在世的时候、她在药王谷的日子了。 她冷下脸来:“出去!本公主不想看见你!” “还不走?难不成你觉得本公主伤了你,还想让本公主赔偿你医药费?” “若是如此,倒也可以。” 说着,褚夕颜忽然走到旁边,各处翻找,找了好久,总算找出了一枚钱币,扔到了华雪辰的身上:“在本公主眼里,你就值这么一文钱!” 褚夕颜以为这么说了,华雪辰肯定会生气,然后离开,不会再纠缠他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 谁知,华雪辰只稍稍愣了一下,就弯下腰,将那一枚钱捡起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并笑道:“总算,我在颜颜的心中,还值一文钱,我以为早就一文都不值了呢!如今却很是欢喜。” “颜颜,你若是不爱吃这五彩七宝鸡,我便换别的给你吃,你想要吃什么,你与我说,我都会竭尽全力去办的。” “我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褚夕颜气的脸色泛青,指着门外就吼:“你给我滚出去!马上!立刻!” “好。”华雪辰道:“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做到。”哪怕是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他将地上汤盅的碎片一个不落的捡起来,这才出去了。 褚夕颜看着华雪辰走远,一屁骨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每一次与华雪辰说这些话,都像是在打一场费力的杖!虽说每一次都似乎是她赢了,可是到底心里难受!更像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又过了两刻钟,褚夕颜总算将情绪平复了下去,正要走出去,保护她的侍卫从门外进来,端着饭菜。 “见过公主殿下,前面摄政王的队伍有人过来说了,很快就启程,一路直达随州城,赶路太急,还请公主先用些午膳吧。” 褚夕颜看了那托盘一眼,上面有一碗白米饭,三道菜,一碗汤,便道:“好,先放下吧!” 侍卫就站在旁边,看着褚夕颜用膳。 不知道是不是华雪辰刺激了一下,她反倒是有些食欲了,不仅将那白米饭吃完了,菜也吃的七七八八,就连那碗汤,也喝了大半,只是喝汤的时候,她微微皱了下眉,问侍卫:“这是什么汤?怎的味道有些怪?” 那侍卫下意识的垂下了眼皮:“这……属下也不知道,大抵是一些个野物炖的汤?属下听闻澜江水系野物众多……” 褚夕颜也便没有再多问。左右不过一碗汤,味道虽然有些怪,但一点血腥味儿,不过大多鲜的野味也都是有这个味儿的…… 用完了膳,侍卫就端着托盘出去了,走的远一些的地方,他四下里看了一眼,小声喊:“雪王?” 华雪辰从一棵树后面转出来,脸色稍稍有些苍白:“公主吃了吗?” “吃了。” “没有起疑心吧?” “没有,只是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汤,属下与公主说,大抵是一些个野物炖的汤……” “如此,甚好!你且去吧。”华雪辰挥了挥手。 他自己却在原地站了许久,痴痴的望着褚夕颜所在的方向,不时的轻咳一声,咳嗽的时候,眉头微微的皱一下。 其实,上次他趁机给褚夕颜号了号脉,知道她的身体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好,想是做了皇室的长公主,这么些年滚爬过来,并不容易,便忽略了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他一直都想着要用什么的办法帮她补一补,却因为连日奔波,并没有付出实施,如今她恼怒他一句,倒是让他想出了好办法——就用他自己的血肉。 他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自小为了追求武功上的极致,也用了很多的珍贵的药材来温补自己的身子,当年药王还在世的时候,早就是将他当成儿子、当成女婿对待的,便什么样的好东西都会用在他的身上……如此一来,他的血肉确实是有很大的药效的。而又以心口处的血和肉最好…… 他决定了,往后,他便剜了自己心口的肉,放了心口的血,来给褚夕颜做药膳。 只要小心仔细一些,总不至于危及性命的,等到她的身体恢复了,他再多用些药材补回来便是。 只不过,为了以后这心口的血肉能持续药效,他怕是要日日喝药了…… 第264章打狗也要看主人 不一会儿,队伍就启程了,只是往前走了没多远,褚夕颜坐在马车里就听到有人喊:“公主!夕颜公主!我是轩辕珏,我是你的驸马!你们放开我,让我过去见公主,我要见公主,我是轩辕珏,轩辕珏!” “停车!”褚夕颜喊了一声。 马车缓慢的停了下来,她掀开了车帘子:“什么人在吵闹?” “公主,只是一个被毁了容的乞丐,”侍卫过来道:“他自称轩辕珏,说是公主的驸马,可是瞧起来疯疯癫癫的,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轩辕珏跑到这里来找她了? 褚夕颜有些惊讶。 “让那人过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见一见轩辕珏。 想来,若不是真的轩辕珏,也没人这么“辛苦”的跑来见她。 “是,公主。” 侍卫刚放开轩辕珏,他就拼了命似的往前跑,却因为跑的太着急,“扑通”一声摔在了褚夕颜的马车前,结结实实的一个“狗吃屎”,让褚夕颜看着都有些好笑。 他竟干脆就趴在地上不起来了,还哭了起来:“公主,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如若你不救我,我就要死在华雪辰那个奸佞小人的手里了!” 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的,若是美男,还能有几分的惹人心软,偏轩辕珏此人,在众人心目中的好形象早就没了,更何况他如今还毁了容,那脸上的伤疤还留着脓水,并且他这一身脏乱差有狼狈至极的模样,别说是心软,稍微有点洁癖的都只会想着将他扔出去了。 褚夕颜倒是也没有直接将人赶走,脸上也没有流露出多少嫌恶的表情,只是冷淡淡的问他:“你的意思是……华雪辰要杀你?” “是!”轩辕珏抬起头来:“就是他想要杀我!” “公主,你一定不要相信华雪辰那个奸佞小人说的话,他从头到尾都是轩辕夜阑的人,我觉得他根本就不是因为公主长的像他的亡妻才靠近公主的,就算我与秋楚笙接触的不多,我也知道他对自己的亡妻情深意重,根本没可能会移情别恋再欢喜上别的女子的。 公主不知道,有一次,便是因着有一人道秋楚笙的妻子定是个妒妇,死了都不肯给别的女子让路,那秋楚笙就下手,让那女子的全一族的女子都再去生育的能力。 他对自己亡妻的维护已经到了疯狂到不认一切的地步,又哪里会因为公主就忽然改变了心意? 自然,我不是道公主没有魅力,只是华雪辰那人就是个疯子,他做江湖中人的时候,就只偏帮着轩辕夜阑,用回了华国王爷的身份,就马上说欢喜公主了,那一定是阴谋! 否则,为什么他会那么在意我?公主一离开皇城,他就迫不及待的放火烧了主院,想要将我烧死在里面,他就是担心我与公主成亲后,会帮着公主认清他的为人, 还有,我午间的时候好不容易追上了公主,想要向公主揭露他纵火杀人的真相,想要请公主做惩罚他,他分明就瞧见了我,认出了我,却故意装作不认识我,道我是个失了心智的疯子,还让侍卫将我赶走!公主,他分明就是不安好心的。” “哦,是这样。”褚夕颜抬起眼睛,看着已经赶过来的华雪辰,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是这样吗?华雪辰?” 华雪辰在原地站住了,满眼嫌恶的扫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轩辕珏,淡淡的道:“就这么一条丧家之犬,本王对他动手?岂非是脏了本王的手?” “你……”轩辕珏自然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可是再想想他如今的处境,他也没有什么可以胜过华雪辰的,他只能捏紧了拳头,恶狠狠的道:“华雪辰,我知晓如今我轩辕珏不再是轩辕的皇家贵子,而你却是华国的实权王爷,你瞧不上我。 可是我与夕颜公主是有婚约的,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我与夕颜公主很快就会成亲,你如此的侮辱我,便等同于是在侮辱夕颜公主……啊!” 轩辕珏还有说完话,就被华雪辰一脚踹过去。 “就凭你这么一个东西,也敢代表本王的颜颜?” “哼!要不是凤云倾拦着不许本王结果了你,本王早让人将你乱刀剁死了,哪里还会让你顶着这么一张让人恶心的脸来恶心本王和颜颜?” “还敢到颜颜面前来告状,道本王放火想要烧死你?可你不是说那火烧的是颜颜的主院吗?你跑到主院去做什么?” “我……”轩辕珏的脸色变了变,他怎么可能承认他回到那主院,是觉得轩辕珏和华雪辰都离开了皇城后,他觉得他至少又是那府邸里最大的主子了,才到那主院里去过过仍尊贵的梦,自然,躺在褚夕颜躺过的床榻上,他也想了别的。 诸如,要怎么让褚夕颜像凤云倾以前那样的迷恋上他,又诸如,等他重新回到贵族圈里,他要做哪些事情去报复凤云倾等…… “我是每日都会过去盯着那些个丫鬟家奴打扫院子和房间,自然公主的床榻都是我亲手清理的,我都是希望公主不管什么时候回家,都能是整整洁洁的,那天晚上,也是太累了,才不小心睡着了,谁知道,你这个奸佞小人竟然要对我下毒手。”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本王要杀你?”华雪辰有些不耐烦了。 “我……我是没有物证证明是你做的,可是公主府的男人除了我就是你了,你肯定是想要独占公主才对我下毒手的。”轩辕珏如是道。 “男人?”华雪辰讽笑了一声:“轩辕珏,你还算男人吗?” 谁不知道,轩辕珏早就断了子息,甚至连做男人的能力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这么厚的脸皮,还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我……我怎么就不算是男人了?”轩辕珏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我是有一点小疾,可公主是医毒圣手,公主既然选择了我做驸马,就定然会治好我的。我以后还要和公主生好多孩儿的。”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褚夕颜终于开口了…… “轩辕珏,你的隐疾,本公主治不好。本公主是医毒圣手没错,可是对于男人的那种病,本公主可不会也不想去治,然本公主可以告诉你,你那病,拖了这么多的时日,东西早就坏了,这世上,无人能治得好你的病,包括本公主,包括华雪辰,包括凤云倾,是以,你还想做男人的心愿怕是不能了。” “不过,你有一句话说的没错,打狗还要看主人——你在本公主面前,做一条听话乖巧的狗子还是可以的,自然,本公主的狗子,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打的!” 说到这里,褚夕颜转过头,盯着华雪辰:“说说吧,雪王为何要纵火杀本公主的狗?” 她这么问,就是相信轩辕珏说的话了,可他也已经将意思表达的清楚了——他根本就不屑对轩辕珏下手。 是以,她宁愿选择相信轩辕珏也不愿意相信他了? 想到这里,华雪辰的心里自然是有些难受的,他知道褚夕颜认定的事情解释也无用,但是他还是开口道:“我华雪辰还没有卑鄙到对这么一个废物下手。” “哦,废物,”褚夕颜冷冷的道:“是啊,你华雪辰做什么事情是没有目的的,总归是有价值的人才会去接近,为了达成自己的目标,就可以不择手段呢。” 就好像,明明不是因为男女感情,他也可以去成亲一样,婚姻可以成为他达到政治目的的捷径,为了那个目的,他可以牺牲一切。 当年,他不就对她说过,她这样只会拖累他的废物,不要再缠着他的吗? “颜颜,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你怎样对我都好,有些人,还是防备一些吧。”华雪辰只是说了这么伤情的人,就转身离开了。 褚夕颜藏在广袖里的手握成了拳头,只能将所有的气都撒在轩辕珏的身上:“来人,拿个笼子过来,将本公主的狗关起来!” 侍卫过来,并没有听懂褚夕颜的意思,还问:“公主殿下,请问狗在哪里?我等……未曾带笼子过来。” “他!”褚夕颜指着轩辕珏,很烦躁的道:“将他带下去。” “没有笼子,你们不会到了随州再去找一个吗?” “是!”侍卫只要将轩辕珏拖了下去。 轩辕珏瞪大了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褚夕颜竟然会真的要将他当成一条狗对待? 他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见褚夕颜,是想要对付了华雪辰,讨好了褚夕颜,再靠着褚夕颜重新爬上高位的,不是来当狗的! 可直到被拖远了,他才明白自己是被嫌弃了,因为他被毁容了吗? 华雪辰!该死的华雪辰,那火一定是华雪辰的人放的。 华雪辰,你等着,这件事,我轩辕珏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就这么一个小插曲后,队伍继续往前走,果然在黄昏的时候,顺利的进入了随州城。 周青早早的就等在城门口,见到褚夕颜的马车过来,骑着马就过来了…… 第265章对本王的女人不敬的代价 “夕颜公主。” 到了褚夕颜的马车前面,还没等褚夕颜的马车完全的停下,周青就不顾一切的跳上了马车,将马夫扔了出去,然后自己驾车马车往前急行。 褚夕颜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车就已经快速的前进起来,她忙抓住了车壁,沉声问:“阿莫,又出了什么情况?” “夕颜公主,臣是周青,”周青头也没回的道:“云帝用过了午膳之后,毒发了,此时情况不乐观,臣这就带着公主去给云帝解毒!” “停车!”华雪辰冲过来,人来没到,掌风就已经袭上了周青的命门。 周青只好赶紧的避让开,但还是迟了,那一掌虽然没有直接将周青拍飞,却也打在了他的肩胛骨上,只听得“咔擦”一声,骨头碎裂。 周青闷哼了一声,身体砸在了地上,挣扎了好几下,才咬着牙,忍着莫大的痛苦站起来。 “你想做什么?在本王的眼皮子下,也敢带走本王的颜颜?找死!” 此时此刻,华雪辰是真的怒了,整个人身上散发出来都是阴冷的气息,有几个侍卫见周青被他拍飞了,想上前来帮周青,却都还没靠近周青就被华雪辰扔的更远。 隔空拍飞! 不仅仅是褚国的人,还有轩辕夜阑的人和轩辕珏、褚夕颜都没有见过华雪辰出手这么狠辣过! 褚夕颜更是看的震惊,她知道华雪辰的武功不错,可是作为药王唯一的徒弟,他更擅长用医毒对付敌人和对手,是以就连她身为药王的女儿时,亦没有见过他真正的出手。 未曾想今日却因为周青着急带她去见褚云逸,他却出手了。 是以为她有危险? 褚夕颜的心忽然就有了一丝丝的柔软。 他似乎是真的在意她的了? 周青吐出了一口血,才道:“雪王,云帝中了蛊毒,方才毒发了,作为臣子,我也是担心云帝的身体状况才着急请了夕颜公主前去救治的……” “那是你和褚云逸的事情,与本王的颜颜何干?”华雪辰过来,站在了褚夕颜的身前:“再说你说“请”,便是再未曾与公主商议,取得公主同意的情况下直接夺了马车将人挟持走吗?” “莫要忘了,颜颜是你们褚国的长公主,为君,而你是个臣子,你见到颜颜,不曾向她行跪拜之礼,还做出如此犯上的举动,到底是欺负颜颜良善,还是当本王眼睛瞎了瞧不见你对颜颜的无礼?!” 周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合适。 许是因为在褚云逸的身边太久了,让他觉得除了褚云逸他不需要再去对别的皇室中人敬仰了,如今被华雪辰这么一说,他总算想起来褚夕颜也是主子了。 “是,此事是臣犯上了,臣有罪,请长公主殿下降罪!”周青在褚夕颜和华雪辰的面前低下了头。 “周青,本王知道你是褚云逸最信任的心腹,可是本王告诉你,若是褚国再敢有人对颜颜丝毫无礼,只想着利用颜颜的医毒之术做些什么,却不愿给她真正的自由和尊贵,本王一点也不介意与轩辕一起,灭了你褚国!将整个褚国都送给颜颜做嫁妆!” 自然是嫁给他的嫁妆! “雪王说这话未免有些过分了吧?”周青咬牙道:“夕颜公主乃是我褚国的长公主,我褚国自然会尊敬公主,若是公主哪一日出嫁,这嫁妆褚国自然会备着,但我褚国岂是那般容易就让外人给毁了的?雪王也莫要忘了,华国的国力本就不如我褚国。” “你说的,不过是十年前的华国,你们褚国满满的野心都盯着轩辕,想要对轩辕出手,真的知道华国如今是个什么模样了吗?” 当年,他要华国的权利,不过是为了雪耻,可真的掌控了权利,才知百姓疾苦,要的是国富强兵,这些年,他虽在江湖,却一直都有帮着华国逐步强盛,华国并没有和轩辕结盟,但是华雪辰和轩辕夜阑结盟也等同于华国、轩辕是一体的了。 褚国如若真的要与轩辕开战,华国并不是隔岸观火,势必要帮着轩辕的,到那时候,别说褚国根本不可能打败轩辕,轩辕和华国还会一起将褚国覆灭! “更何况,本王如今说的也并非是华国、轩辕、褚国之间的事情,本王说的是——任何人都不许对本王的颜颜无礼,都不许做出逼迫、欺压颜颜的事情,否则,本王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他冷哼了一声:“今日不过废你一条手臂,便宜你了。” 方才这周青上来就“挟持”了褚夕颜走,若非华雪辰动手的时候看清了他是褚云逸的心腹,早就毫不留情的将人给杀了,如今在这世上,华雪辰最在意的人就是褚夕颜了,谁也不能将褚夕颜置于危险之中! “你……你说什么?你废了……”周青瞪大了眼睛,丝毫不敢相信自己的手臂就这么被废了。 他是感觉到莫大的疼痛,可是他以为最多就是骨头碎裂,是可以承诺重新长好的,这条手臂可是右手,他拿剑的右手! “自然是废了!”华雪辰冷冷的道:“你让颜颜受到了惊吓,又对颜颜犯上不敬,留你性命不过是因为你到底还算是个忠心之人,本王用了九成的力,你的肩胛骨粉碎,经脉断裂,这辈子都不可能复元!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周青因为褚云逸对他的颜颜不敬,他就要让周青再也不能待在褚云逸的身边。 贴身侍卫吗?连剑都不能再拿的废人,还能做什么侍卫! 周青的脸色白了白,知道华雪辰说的不是假话,也第一次知道这世上除了褚云逸一直忌惮的轩辕夜阑,也还是有人能对褚云逸以及褚云逸身边的人下狠手下死手的……过去,是他太轻狂了,他后悔了,但已经迟了…… 沉默了片刻,周青对褚夕颜道:“长公主殿下,臣有罪,臣领罪,然云帝确实命在旦夕,长公主不管是应君臣之礼或是兄妹之情,都请莫要再犹豫,定要赶紧前去救治云帝。” 第266章对她,他比喜欢多一点 褚夕颜伸手,将华雪辰推开了,迟疑了一下,又对华雪辰道:“你……给本公主赶马车。” 周青说的没错,不管是君臣还是兄妹,她都是要救褚云逸的。 “你也坐上车。”褚夕颜又对周青道:“你一路与本公主说说皇兄的情况。” “是!”周青自然也不会提让褚夕颜或是华雪辰给他止止痛什么的。 华雪辰坐在了架势马车的位置,周青就坐在了他的旁边,只占了一个小位置,靠近马车车厢,将褚云逸的情况细细的与褚夕颜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皇兄自小就被人下了永生蛊,只是刚刚被发现?”褚夕颜问周青。 “轩辕的摄政王妃是这么说的,她还说这世上,除了她没有人能在确保不损伤云帝身体的前提下解了永生蛊,这话未免有些轻狂。”周青道:“但长公主殿下乃是医毒圣手,定能救云帝脱离险境。”他这是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褚夕颜的身上。 “本公主告诉你,就算没有给皇兄诊断过,本公主也知道那永生蛊定然是已经根深蒂固,是不好解开的,云倾姐姐并非轻狂,而且这世上除了她,确实没有人能在不损伤皇兄身体的前提下解了永生蛊,本公主倒是会解,想来他也会。” 她指了指华雪辰,接着道:“然,我与他要解永生蛊,都只能先放血,再想办法将蛊虫引出来,可永生蛊不比其他蛊虫只有一只两只,而是千千万万只,要将蛊虫全部引出,不仅会严重的亏损皇兄的身体,而且也不是一次“血引”就可以做到的。” “这……”周青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他一直以为凤云倾是说了大话,或是故意将接触永生蛊说的困难一些,好趁机提要求,是以,他也一直都坚信只要褚夕颜到了,就能给云帝解蛊。 为此,他虽然不曾对凤云倾不好,却也并没有什么好,早知道事情是这样的,他就是每日里腆着脸皮去求凤云倾,也得求得凤云倾给云帝解毒的啊。 “长公主殿下,您和……华神医真的都不能轻松的解开了那永生蛊吗?”周青到底还是有些不死心:“可是,如若你与华神医都不能那般轻松了解开了永生蛊,为何轩辕的摄政王妃却可以?” “论医,可能华雪辰要更强一点。”褚夕颜道:“论毒、蛊之类,却是云倾姐姐更强一些,且,云倾还有些特殊的本事,而本公主,不管医毒,都肯定及不上云倾姐姐和华雪辰的,本公主如此说,你可听懂了?” “那要怎么办?”周青顿时急了:“云帝还有大业未完成,如若因为这永生蛊亏损了身体……” “这是褚云逸的事情,莫要牵扯上本王与颜颜。”华雪辰转过头,冷冷一个眼刀子过去,周青也只好暂时闭上了嘴巴。 明知道周青着急,华雪辰却故意将车子赶的很慢。 褚云逸毒发了又如何?关他什么事?他可不能颠簸到自己心爱的女子了。 原本两刻钟就能走到的路程,生生被华雪辰磨成了半个时辰,好在酒楼也总算是到了。 在褚夕颜和华雪辰到达之前,凤云倾倒是给了褚云逸一颗压制永生蛊的药丸子,他人也醒过来了,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凤云倾觉得有些奇怪,便问小蛋:褚云逸在想什么? 小蛋:主人,他恢复神智了,正在回忆失去神智的这段时日都做了些什么,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可思议,也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失去神智后会那般的亲近你……他有了答案了,他觉得这大概就是男女感情? ……他觉得这种感觉还不错,觉得是除了追求天下霸主外另一个大的目标。 ……他现在有些难受,觉得为什么没有在上一世的就拥有你。这一世也来的迟了,让你成为了摄政王大人的妻子。 ……他想要将你从摄政王大人的身边抢走。 ……他后悔失去的神智的时候将玉枕的秘密告诉你和摄政王大人了,他想起来摄政王大人把褚国的军事防御图拿走了。 ……他知道摄政王大人和你都已经知道他在青州的计划了。 ……他有些崩溃,有些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了 ……他决定不再继续青州的计划,但是也不放弃,就看摄政王大人能不能将他的计划都毁了。 ……他开始有了别的计划,打算等解完永生蛊,就悄悄的将你掳到褚国的,一来可以满足自己的意愿,二来还能趁机的威胁摄政王大人…… ……他不后悔在失去神智的时候亲近你,他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你。 ……不,他觉得对你的感情比喜欢更多一点,应该是爱上你了,他决定不择手段的将你从摄政王大人手里抢走! ……抢走抢走抢走,他现在一直都在心里念着这两个字——抢走! 凤云倾的情绪顿时变得复杂了起来:好了,我知道了。 她望着褚云逸,褚云逸只是眯起眼睛,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绪,脸上也并没有多少变化,可原来心里想的竟然是那些事情。 褚云逸竟然会真的……爱上她了? 褚夕颜和华雪辰就在这个时候进来了。 “姐姐!”褚夕颜首先朝着凤云倾笑了笑,才上了前,给褚云逸行礼:“皇兄,周青说你中了蛊毒,现下感觉如何?” “死不了。”褚云逸这才收起了所有的心思,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华雪辰,才将视线落到了褚夕颜的身边:“皇妹一路赶过来,辛苦了。” “无妨,我给皇兄把把脉吧。”褚夕颜道。 “好!”褚夕颜点头。 轩辕夜阑趁机拉着凤云倾一起离开了。 到了走廊上,轩辕夜阑问凤云倾:“褚夕颜能给褚云逸解蛊吗?” “能!”凤云倾肯定的道:“只是会亏损他的身体而已。”她低了音量,用只有轩辕夜阑能听到的声音道:“除了小蛋利用高科技社会的特殊方法将那些蛊虫全部杀死,然后随着新陈代谢排出体外,没人能在不损伤褚云逸的身体的前提下为他彻底解蛊,这一点,我之前就说过了的。 是以,即便是我妹妹或者华雪辰能救褚云逸,也只能采用“血引”的方式清除那些永生蛊,那就不是一两次就能清除的完的了,而且一旦清除开始,永生蛊受到刺激,会以数倍甚至数十倍的速度生长起来,如若不能在一月之内将蛊虫清除干净,就会直接危及生命。 可人的气血哪里能在一月的时间内就连续多次恢复过来?是以这蛊若是不用我的方式去解,褚云逸解这一次的蛊,至少需要五年才能完全的恢复,前三年,还会丧失全部的武功,这还是基于他的身体本来就比较强壮且能撑过去的前提下。不然,他的恢复期还得往后延长,或是直接在解蛊的过程中死掉!” 说到这里,凤云倾还“啧啧”了两声,道:“那个给褚云逸下永生蛊的人倒是真够狠了,褚云逸如果撑不过去死了,他得死,褚云逸身上的永生蛊解了,他还得死,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要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去对付褚云逸啊!” “褚国皇室本就凉薄,只有权欲,没有人欲。”轩辕夜阑只淡漠的道了这么一句。 “我让小蛋检测了龙血珠,发现那东西虽没有直接替代我们需要的那些药材的作用,然,却可以在解毒后调理一下你的身体。如此,就还差几种药材。”凤云倾转移了话题:“左右你现在也知道褚云逸想做什么,不如你便去处理青州的事情,我去寻找药材?我看了地承志,澜江水系有许多原始的林子,去那边去碰碰运气,如何?” “不如何!”轩辕夜阑的语气微冷:“除了和我一起去,你哪里都不能去。” “你……”凤云倾顿时有些气恼:“我这都是为了早日给你解毒!” “褚云逸都不怕死,本王会怕死吗?”轩辕夜阑道。 “你能不能不要什么都和褚云逸比?”凤云倾有些无奈:“你往日不是瞧不上褚云逸吗?如今十句话有九句话不离褚云逸是怎么一个意思,你爱上他了?” 最后这几个字,并不是玩笑话,凤云倾也没有调侃轩辕夜阑的心思,是以明显是她的气话。 谁知,轩辕夜阑还真的想了想,道:“他爱上你了。” 凤云倾愣了一下,轩辕夜阑竟然也察觉出褚云逸对她的感情了? “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继续冷静一下,你不要和我说话。”她转身就走。 再继续和轩辕夜阑说话,她大抵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轩辕夜阑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绕过楼阁的转角,褚云逸却发现石玉结结实实的跪在那里,见到了凤云倾,更是连朝着凤云倾磕了三个响头。 凤云倾顿时惊讶了,这石玉又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忽然之间就从各种鄙视、唾弃她,变成……这是敬仰她的表情? 第267章他的初恋要回来了 “夫人,从前是我瞎了眼睛,没有瞧清柳子娴那颗阴险恶毒的心,还多次因为柳子娴对夫人无礼,我有罪,请夫人降罪!” 磕过头之后,石玉立起上半身来,无比认真的道。 凤云倾看他的样子不似有假,心里猜测他大抵是亲眼看到柳子娴的真实一面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总算是明白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不能只听谁人的一面之词了。 “从前瞎过没关系,以后莫要再瞎就是了。”对石玉,凤云倾自然也只有这么一句话。 “夫人这是原谅我了吗?”石玉竟忽然就有些哽咽了。 一个大男人,又没有像之前褚云逸一样失去了神智,就这么红了眼圈,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还真让凤云倾不知道所措。 “那个……就算是我原谅你了吧,你先起来吧,起来。”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自然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什么痕迹,可是石玉与她无仇无怨,关系也并不亲厚,她没必要与石玉多计较。 石玉起了身,又从怀里拿出一个散发着淡淡华光的盒子:“夫人,多年来,我一直都在等您,这盒子里的灵钥,便是我收集的,虽只有三颗,然夫人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以后都会跟在夫人的身边,帮助夫人将所有的封印都解开,迎接夫人真正回归的!” 说着,石玉将那盒子打开了,里面三颗珠子模样的东西分别散发出黄色,绿色和紫色三种颜色,并且在盒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就浮起来,化成了一道光,没入凤云倾的眉心。 凤云倾自然又又又被拉入到了那封印之地,并清楚的看到与那三枚珠子相关的封印竟然都解开了,如此一来,那生命女神的七道封印,就已经解开了四道。 不,是五道! 随后,又有一道光过来,没入了红色的封印中,红色,赤子之心为红,是生命之血的颜色。 凤云倾的头骤然间疼痛起来,像是忽然间要裂开了似的,她不由的抱住了自己的头,痛苦的蹲了下去,挣扎中,她分明逼紧了双眼,却仿佛仍能看到一些东西。 那是一片浩荡茫茫之地,抬头,是浓雾深锁,低头,亦是浓雾深锁,那种雾,灰蒙蒙的,却并不让觉得压抑,反而带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身体的一部分,像是所有的力量和满足都会从这浓雾中得到,那瞧看不清的远处,还会不时的有一些七彩的光在窜动,像是那光本就是有灵魂的东西。 到底还是太单调了一些,四面都是这样的浓雾,看的多人,便会让人心中孤独。 于是,那些七彩的光便聚在了一起,从浓雾中化形出来——是一个女人,融合那七彩之光,反而变的神圣洁白,身上穿的也是一袭素白的衣裙,没有什么款式,就像是那雾制成的华裳,会随着她的走动而变化着。 她睁开明亮的眼眸,初时有些迷茫,在原地坐了许久,看着自己的身子,四肢,抓一团雾气又松开……这样不知待了多久后,她站了起来,晃动着修长的腿,用一双光裸着的脚迈开了第一步,她的脸上有了表情,或许那应该是笑? 她在浓雾中奔跑起来,俏丽的身姿在雾气中时隐时现。 而后,她在这浓雾中遇见了另外的两个人,一个浑身晶莹剔透,另一个结实冷硬,他们也能走动,却不似她生的灵活。 那以后的很长时间,她就和他们待在一起了。 后来他们渐渐的从雾气中得到更多的供养,变成了和她一样的人。 不……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她柔软,他们冷硬,她会有很多很多的情绪,他们没有。 她给他们取了名字,一个叫水,一个叫石。 水生溪流生湖泊生江河而后汇聚成无边无际的大海,而石生尘埃生沙土生丘陵而后成高山,这水越来越深,山越来越高,那浓密的雾气渐渐被分开,呈现出一派荒芜苍凉的景象。 那女子看的悲伤,便向水借了一样东西,又像山借了一样东西,用自己七彩的灵魂,创造出了缤纷,水里生出生灵,土里长出生灵,尘埃化成生灵的形态,水成为生灵存活的根本。 她用红给予生灵之血,用橙来让生灵自己结果而后传承…… 这样过了许多年以后,抬头是天,低头是地,天地之间有山有水有花草树木…… 终究,还是寂寞了些,就只有她,有水,有山这么三个人,那两个还是冷到了极点的。 而她喜欢热闹,想要更多的“人”与她一起欣赏这天地间的绝美景色。 于是,她还是造人。 与她一样一样的人,也与水和石一样一样的人。 她造出了第一个人——一,那人几乎与水和石在身体构造上没有半点不同,只有外貌上的区别,以及,她想要那个人拥有的一些别的东西,她称之为情感…… 那人转过头来,她看清了那张脸—— 很熟悉的一张脸! “褚、云、逸!” 凤云倾咬着牙,喊出了声来。 再睁开了眼,她终于从封印之地离开,头也不疼痛了,只一身汗,湿透了衣裳和额头的发。 她的视线落到石玉的身上,他的右手还拿着尖刀,心口处破出一个洞,流了许多的血出来,可以看到里面那颗心,竟果真是传说中的七彩玲珑心。 轩辕夜阑正在给他疗伤,四周还设下了结界。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轩辕夜阑将一些灵气灌到石玉的身上去,可石玉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好转。 “夫人,石玉要回混沌休眠了,若是您归来,记得去混沌之地看石玉。你偏爱这人世间,可石玉却总是分辨不清你说的那些情感都是什么的,总是将坏的当成好的,将好的误解成坏的,那或许是石玉并不适合待在这里,当年天地浩劫,山崩海倾,石神永寂,我作为石神之心,乃是因着您才化成生灵,这千千万万的世间,可以没有石玉,却不能没有你。 我等了这么多年,总算能将你盼回来,这些年修的全部灵力,用在凡人身上虽只能修复一些简单的经脉,却可以开启你的封印,我且回到混沌之地,等你回归便可。” 说完,石玉的身体就变的僵硬了,似乎他整个人都被石化了,很快变成了一尊石刻像的模样,然后化成尘埃,从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眼前消失了。 “他……死了?”凤云倾瞪大了眼睛,有些无法接受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竟然会变成尘埃消失。 “他是上古之神“石”的七彩玲珑心,自然不会死,只是回到神界之上的混沌中去了。你以后还能再见到他的。”轩辕夜阑道。 石玉的离开,让他也有些伤感。 石玉虽不会死,却终究要去混沌中再重新修炼千千万万年,哪一天能重新化形,这是谁也不知道的事情。到底也是被他放在御龙家,与他一起经历过那么多轮回的人呢,就这么离开了…… 他之前还责怪过石玉为了柳子娴那样的凡人,将一身的带着神之力的灵力送出去了,可是说起来,石玉的灵力有一部分是生命给的,更多的却是他自己修炼的,他要还生命的恩,每轮回一世就做好了要用命去还的代价,这一世真的实现了,代价却是自己要休眠难醒了…… 凤云倾的心里有些泛堵,明知道石玉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生命,可是她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上古之神,创造了万千生灵的生命女神,给的恩定然都是大恩,需要付出生命的大恩大德。 石玉是,她……也是吗? 她是不是也是因为生命,才来到这世上,所以生命回归的那一日,便是她凤云倾消失的那一日呢? 可石玉尚能回到混沌中去,她又能去哪里呢? 或许就此消失于这世间,就好像从来没有过她这个人存在一样? “生命女神的封印已经开启了五道,只剩下橙色封印和蓝色封印尚未开启了,她的神魂之前还让我去找,我看根本就不用我去找,这些个能解除封印的力量都会主动的跑到我身边来的,呵呵……”凤云倾如是道,声音如常,语气却颇有些酸酸涩涩的。 轩辕夜阑却并没有听出来她的不越快,反而道:“如此,不也挺好的吗?” 凤云倾的心被扎了一下:“是啊,挺好的。”对你而言,可以再见到她,是挺好的吧。 “我去给红九卿做衣裳了。”她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似乎是故意与他闹别扭。 轩辕夜阑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沉默片刻,却什么话都没说。 凤云倾已经转身离开,她走的很慢,以为轩辕夜阑多少会说什么,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的心里就更加的郁闷和难受了起来,封印解开的这么快,就是轩辕夜阑也始料未及吧? 所以,他现在已经开始盼着她早点去死,换生命女神回来,以至于连其他男人的醋都不想吃了? 那么,他允诺她的这一辈子,还能实现吗? 第268章朕许你褚国皇后之位 进了房间,凤云倾果然拿起缝制了一半的衣裳继续缝制起来,轩辕夜阑在旁边坐了一会儿后,烈风进来,急急的与他说了几句什么话,凤云倾恍恍惚惚的,也没有注意去听,就见到他起身和烈风一起离开了。 再然后,褚云逸和褚夕颜就来了。 “朕可以放弃做天下霸主,只要轩辕夜阑和轩辕烨还在这世上,褚国便不再与轩辕为敌,之前答应你——要让凤家到褚国去做皇商,并且,我还能帮你找给轩辕夜阑解毒的药材。” 褚云逸开口就是这么几句话。 凤云倾放下了手里的衣裳,抬起头来,盯着褚云逸,清清冷冷的道:“云帝果真是恢复神智了。 这是知道自己之前受蛊毒控制的时候做了一些“傻事”?不仅自己说出了在澜江水系的阴谋,还被子华拿走了褚国的军事防御图,明白自己短时间内已经不可能对轩辕做什么,是以便选择以退为进,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 这个话,听起来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了。 褚云逸听起来自然不欢喜:“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他的脸色很不好,眼眸里似乎还带上了一丝丝的沉痛。好像凤云倾果真误解了他的意思一般。 凤云倾牵了下嘴角:“怎的?本王妃如是想云帝是不对的了?莫非云帝当真愿意无条件的做到自己说的这三件事儿?” 褚云逸被噎了一下,才道:“朕只有一个条件,你与轩辕夜阑分开,与朕一起到褚国去,做朕的皇后。朕也可以保证,朕的后宫,除了你之外,再无别的女子!” 这一点,倒是让凤云倾稍稍有些意外,没想到褚云逸竟然想要让她去做他的皇后。 可是,他想要她,她就得乖乖的跟着他走吗? 做梦! “呵~”凤云倾冷笑了一声:“果然不是无条件的。” “可是云帝如此不觉得卑鄙无耻吗?我凤云倾已经是嫁了人的女人了,自然是要忠贞于自己的夫君的,云帝自己思想恶劣想要破坏别人的婚姻家庭没有关系,左右你人品不好,也与本王妃没有关系,可是拜托云帝不要将本王妃也列为与你一样的人好吗?我凤云倾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对自己的婚姻、家庭还是忠诚的。” “轩辕夜阑有什么好的?让你对他如此的死心塌地?”褚云逸黑了脸色,很不甘心的道。 “你褚云逸又有什么好的?”凤云倾反问。 褚云逸愣了一下,道:“凡是轩辕夜阑能给你的,朕都能给你。” “既然轩辕夜阑能给我,我为何要舍近求远选择你?”凤云倾勾起嘴角带一点讽刺的笑:“况且,我也并不认为你褚云逸有哪里比我夫君好,论颜值,你不如我夫君,论武力,你亦不如我夫君,论谋略才华,你还不如我夫君,听闻你曾对天长怒,道老天爷既然生了你褚云逸,为何还要生出轩辕夜阑?如此,你其实也是承认你自己不如我夫君的,今日,却又为何好意思道我夫君能给的,你都能给呢?” “你……”褚云逸没想到凤云倾会将这些事情说的这么直白,脸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了,但他仍然不想就这样放弃了。 “那……你要怎样,才能答应我的条件?跟我去褚国?” “我怎样都不会答应你的条件,跟你去褚国的。”凤云倾道:“或许你以为我凤云倾是只要谁人开的条件足够打动我,我便会去选择你,但这仅仅是你以为,而我选择轩辕夜阑,却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做我的靠山,还因为我与子华之间是有感情的。 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云帝大抵是不懂?人都说情比金坚,那是因着人的情感是最为珍贵复杂的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或许这情感能收到财富权欲的影响而发生改变,但是如果本身我就不缺那些,想要让我改变,自然也就不可能的了,你说是吗?云帝?” 褚云逸皱起了眉头:“你道你与轩辕夜阑之间有感情,可你既然能对轩辕夜阑有感情,为何不能对我也有感情?分明我与你要更为亲近一些不是吗?上一世的时候,你还主动与我联系合作,让我帮你离开轩辕夜阑的,你都忘了吗?” 也不知褚云逸是怎么一回事,这会儿,竟然当着褚夕颜的面,将上一世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褚夕颜马上作出疑惑模样:“皇兄,你说什么?” “与你无关,你先坐在一边去。”褚云逸回头扫了褚夕颜一眼,眼里满是凌厉的警告。 褚夕颜只能假装不敢多问,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去。 “原来云帝以为我上一世与你合作了那么几回,便是对你亲近了,”凤云倾淡漠的道:“那云帝还真是误会了。” 既然褚云逸都不介意当着褚夕颜的面说起上一世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介意当着自己“亲妹妹”的面说了。 “你自己都说了上一世你我之间也不过就是合作,合作而已,自然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了,如此又如何能算得上是亲近了?更何况,我至今没有忘记,你上一世是怎样的利用我想要灭杀了轩辕夜阑,结果就因为轩辕夜阑上了战场,我失去了庇佑,害的凤家满门被灭,我也在江州荒野悲惨的死去呢。 诚然,害死凤家人是我凤云倾的愚蠢,可当初你分明也是在暗中与轩辕珏合作的,你分明知道轩辕珏是怎样的人,知道我那样反抗轩辕夜阑却把狗屎一样的轩辕珏当成宝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你不仅没有提醒我,还无所不用极其的利用我。 云帝,当初我一味的只想逃离轩辕夜阑,只觉得哪怕去给轩辕珏做一个妾室都好,未必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我面前说轩辕夜阑有多么的嗜血阴冷残暴,轩辕珏又有多么的仁义君子吧? 你利用我,毁了我,如今却道是你与我要更为亲近些,如此颠倒黑白,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径未免有些太……无耻了吧?” 褚云逸的脸色更加的黑沉,他知道凤云倾说的都是真的,他其实也很后悔没有在上一世的时候就看出凤云倾真正的本事,可是这能完全的怪他吗?难道就不能怪她隐藏的太好了? 只是,她都已经将话说的这么尖锐了,想必是不能通过条件谈判让她乖乖的跟着自己去褚国了,那么,也只有…… “云倾,如若你一定要这般与朕说话,朕也没有别的办法改变你如今的心意,然,朕相信你终究有一日会想明白,轩辕夜阑那人,并非是你的良人,你终究有一日会知道朕才是最适合你的人的。 ……既然你不肯与朕一起去褚国,那么,只要你答应在不损伤朕的身体的前提下,给朕解除了永生蛊,朕上面说的那三个条件,朕仍会做到。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你该知道这样对你的好处是很大的。” 以一己之力,让褚国、轩辕两国和平友好的相处,轩辕上下还不对凤云倾感恩戴德? “呵呵,”凤云倾轻笑了两声,道:“如此说来,本王妃还得感谢云帝给本王妃得到这好处的机会了?” 褚云逸的脸色微微缓和:“你知道朕也是为你好便可。” “可是云帝的这种好,本王妃却并不想要呢!”凤云倾冷笑道:“云帝还真是精于算计,一边说着为本王妃好,说本王妃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一边又想将本王妃当成傻子耍,云帝还真是让人难以信任!” “可是说起来,云帝此番在澜江水系的阴谋马上就要完蛋了,还得尽快的赶回褚国去重新做军事部署,否则轩辕夜阑一个不仁义攻打了过去,灭了褚国,那也是有极大的胜算的。 况且云帝还身中永生蛊,若是本王妃不愿意给云帝解蛊,便是长公主或者是华国的雪王来用“血引”之法给云帝解毒,云帝的身体至少也需要五年才能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可是五年后是怎样的天下局面,谁又知道呢?” “如此,云帝还想要继续蒙骗本王妃,想从本王妃自己挖取好处,却又不愿意付出代价吗?云帝才莫要忘了,我凤云倾这一世足够冷硬无情,有多少锋芒就会露出多少锋芒,绝对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的算计与利用,所有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心思,奉劝云帝还是省省吧!” 眼下之意,你若是能好好的与我谈条件,我满意了,保不齐还能出手救你,若是不能,你也别想能骗得了我半分,从我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任何的东西。 褚云逸藏在袖袍里的手顿时就紧握成拳,他来以为凤云倾多少会因为他的话有一点点的退让的,谁知道凤云倾不仅没有退让,反而每一句都带着冰冷的威胁和淡漠的不屑一顾。 他褚云逸果真差到连她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忌惮了吗? 可他分明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她也多次流露出对他的敬畏的……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沉默了半响,褚云逸终究还是将满腹的愤怒都强压了下去,如是问凤云倾。 -------- 断更写完结,到时候会一起放上来。约莫两万字左右完结,总字数80万字左右,有关于文的情况大家可以关注微公:素素的窝,或ytss6688留言给我,看到都会回复哦。 第269章各退一步,图谋以后 凤云倾勾了一下嘴角:“这样才对,你想让本王妃给你解蛊毒,这条件得本王妃提,而不是你提。” 一句话让一向唯我独尊的褚云逸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却没有马上就走,而是等着看凤云倾到底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想要让本王妃给云帝解蛊毒,倒也不是不可以,云帝方才说的那三个条件,就算是本王妃一个条件好了,对于这个条件,云帝既然提出来,想必是手里已经有什么解毒的宝物了吧?不如先告诉了本王妃,是何物?” “冰参。”褚云逸道:“便是产自海冰深海里的冰参。对于这种药材,云倾该是知道的,那寒冰海里,不是有着特殊能力的人根本就不能下水,那些能下水的“寒冰水鬼”也不是人人都能到深海里去的,是以这冰参绝对算得上是药材里的稀世珍宝了。 而轩辕夜阑中的乃是赤血炎毒,你之前也算计我,让我拿了一些寒性的药材,想来这寒冰深海冰参也是能替代某些解毒的药材的,是否?” “是!”凤云倾倒是没有否认:“云帝将这冰参拿过来了吗?” “拿来了。”既然是要来和凤云倾提条件的,褚云逸自然不会不做准备。 他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特制的盒子,将之递给了凤云倾:“这便是深海冰参。” 凤云倾将那盒子打开,才发现盒子里面还有一层盒子,外面这一层盒子是暖玉制成的,压制了里面的冰参的寒气,可是才打开里面盒子的一条细缝,那冷冷的寒冰之气就散发出来,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好东西。 “这深海冰参还是我褚国皇室经过了好几代人传下来的至宝,如今朕用它来请你解蛊毒,这份诚意你总该相信了吧?” “好吧!那这冰参本王妃就收下了。”凤云倾不客气的当着褚云逸和褚夕颜的面将那冰参放入了储物戒里。 “那么,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云帝的那三个条件了,第二个条件……上一世你褚云逸利用我、算计我,虽主要是我愚蠢,然,到底也与你褚云逸有关系,你让我家破人亡,没有亲人,我细细想了想,我也该让你没有亲人可以依靠。 不过,你褚国皇室如今与你有血缘关系的,除了那位给你下永生蛊的,大抵就只剩下这位长公主褚夕颜了……也好处理,我不杀她,你宣布与她断绝了关系,让她改了姓,来给我做妹妹就好了,我家里人少,多个人也热闹些,然断绝了关系后,这就是我凤家的人了,与云帝和褚国都没有关系了,云帝可以去给褚国的长公主设一衣冠冢,只当褚夕颜已经死了,如何?” “你要与朕抢妹妹?”褚云逸有些怀疑了:“你要朕的妹妹做什么?” “不做什么,”凤云倾回答的毫不犹豫:“便是不想看到你有妹妹。” 她的眼眸里一片清澈,瞧不出任何的算计,好像她真的只是想抢了褚云逸的妹妹,让他变成孤家寡人。 褚云逸没有马上回答,只问:“这算是第二个条件,那你的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种蛊!”凤云倾道:“我给你解了永生蛊,便要再给你种下一道蛊,这蛊虫名为“暖”,是我亲自培养出来的一种引人为善的蛊,也便是说,种下了此类蛊虫,你以后便只能有温暖仁善的念头和行为,若是反其道而行之,这蛊虫就会撕咬你的五脏六腑,让你痛苦不堪,早早死亡,然,若是温暖向善,这蛊虫就会安安稳稳的待在你的身体里。 “暖”可以活五十年,五十年以后,它会自己死掉,变成一味极其珍贵的药材,温补你的身体,保你活过百岁,五十年的仁善——得健康长寿,十年为恶——得不得好死。” 褚云逸震惊了:“这世上竟还有这等的蛊虫?” 为恶自然是为善要简单的多,可为恶十年就要不得好死,为善五十年,才能健康长寿。 “别个人或许没有,然我凤云倾这里,常常会发生很多想不到的事情。” “如若答应了你的条件,朕这一生都不能再对轩辕动手,你……你倒是真的很会轩辕夜阑着想!”褚云逸妒忌了,深深的妒忌了,为什么不是他先得到了凤云倾的心,为什么不是他拥有凤云倾这么聪慧优秀的女子? 他就知道,上一次那痒毒他都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得到解药,他想要不损伤身体解除蛊毒,凤云倾是不会轻易的答应的。 可是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来,这是要将他的野心彻底的灭杀掉,她真的以为他褚云逸是怕死的吗? “你觉得朕有可能答应你的条件吗?”褚云逸冷了声音,如是问凤云倾。 “若是以前,自然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凤云倾道:“然而时至今日,你想要对付轩辕,让澜江水系先乱起来,再去江州制造混乱,然后趁机让褚国的军队进入轩辕,侵占轩辕的计划已经失败的一大半,你褚国的防御图被子华拿走了,你又刚刚收到两个特别不好的消息。 其一,你在轩辕精心培养多年的细作据点被一一的拔除,其二,华国停止了与褚国的商贸往来,禁止华国任何人向褚国卖粮食、布匹、马匹、木料等褚国必备的物品。 这前一个消息,让你失去了眼睛了解轩辕的情况,后一个消息么。 呵呵,你多年来野心勃勃,一心想要侵入轩辕,是以自你成为褚国的太子后,就开始大力的发展褚国的军事力量,直至你成了褚国的皇帝,甚至全民皆兵,军队上的开支大了,要人多了,商户和种植的人自然减少,而华国却是生产大国,是以,这些年,褚国一大半的粮食、布匹等都依赖于华国,一旦华国禁止将这些东西卖给褚国,你褚国连吃饭穿衣都成问题,哪里还能再来动侵占轩辕的想法呢? 褚云逸,你现在一定是很愤怒很不甘心的,你以为这一次可以将轩辕变成褚国的国土了,可事实上,你一味冒进不过是将褚国变成了一只强大的纸老虎,看上去威风凛凛,事实上如若不能速战速决的解决掉你为自己设定的对手,褚国根本就耗不起。而你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便是有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先偃旗息鼓了吧?” 这一次,褚云逸是彻底的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凤云倾只是笑笑:“我不过也就是知道的比你以为我知道的多一些而已。” ——谁让你此时此刻心里那么复杂,想那么多事情了,你想的什么,小蛋可全部都告诉我了。 “是以,在这些事情的前提下,如若你的蛊毒解了,并且于身体无恙,你约莫需要二十年来让褚国变成真正强大的国家,如若你的蛊毒解除的方式亏损了身体,既得再往上加十年或者更长的时间……这样一来,你所谓的在子华和轩辕烨在世期间褚国不会打轩辕的主意就有些可笑了。 这可不是在为轩辕争取时间,而是在为你自己争取时间,谁知道现在轩辕对褚国出兵,你褚国是不是就从这世上被抹掉了呢?你说是吗?褚国云帝?” 自己的真实想法被戳穿,褚云逸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 凤云倾接着道:“是以,与其说你的第一个条件中的第一点是对轩辕好,不如说是对褚国好,是吗?” 褚云逸无话可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凤云倾也没等他有什么回答,就接着道:“不过,都已经是事实的事情,本王妃倒是也不至于与云帝计较,如此,只要云帝答应本王妃这三个条件,本王妃马上就可以给云帝解毒,绝无二话!” 褚云逸动了心思了:褚夕颜虽然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他将人派到轩辕,本来就没打算再将人带回褚国去,本以为两三年就能解决了轩辕,如今看来得多花一些个时间了,左右也是外放的丫头,断绝关系倒是无妨,只要她喜欢的男人还捏在自己的手里,不怕她不会继续帮着褚国做事。只是种蛊!五十年如一日的行善积德?他怕是做不到的,他哪里会是那等一心只想做好事的人? “若是云帝实在不想做五十年的好事,本王妃也可以再退一步,做个二十年也是可以的,“暖”的品阶也不止一种,也可以用低阶的,只是这低阶的蛊虫,就只能限制云帝,不能给云帝带来好处了,云帝的身体看着届时,内里怎么样云帝自己也清楚,如若不好生温补,想活百年怕是不能够的,活个六十年还是差不多。” 这等于直接说褚云逸只有六十多岁的寿命了,他如今二十多岁,也就是还有四十年左右的时间。 如若褚国需要二十年来变的强大,也就剩下二十年再来满足他的野心了…… 二十年……够不够? 褚云逸陷入了沉默之中…… 第270章褚国长公主,薨了 凤云倾见褚云逸迟迟没有说话,便又道:“若是云帝犹豫,倒也无妨,便让长公主出手,用“血引”之法为云帝解蛊,其实用这“血引”之法还更为划算一些,毕竟云帝只要不死,最少废五年,最多废十年,而本王妃这“暖蛊”却会压制云帝至少二十年。只是不知道云帝能不能接受自己变成至少五年的废人……对了,刚开始的三年是武功尽失,瘫痪在床,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的哦?” 最后这句话,凤云倾绝对是故意说的,还带着满满看热闹的意味。 她似乎是真的很想知道一向自尊自傲的褚云逸会不会选择变成那样的一个废人。 褚云逸的脸色黑沉了下来:“你这是在对朕用激将法吗?” “其实不是,”凤云倾道:“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云帝会怎么选择?不过我心里更希望云帝选择“血引”之法,毕竟,废的人又不是我或者我夫君,可是上一世我死的时候,却是真的瘫在那里,连整理一下自己的遗容都做不到的,我倒是真的很想让云帝体会体会那样的感觉。 并且,云帝废了,我和我夫君才好趁机灭了褚国啊,毕竟,上一世的时候褚国就是被我夫君给灭了的,想来是天道使然,褚国就该从这个世上消失?” “朕答应你的条件。”褚云逸马上道。 “凤云倾,朕从来没有畏惧过死,也没有怕过轩辕夜阑,然这一次因为朕中了永生蛊,意外让轩辕夜阑得去了褚国的军事防御图,朕不得不承认这对于褚国来说确实落了下风,然只要朕还在,褚国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让轩辕夜阑灭了的。 朕可以答应你的三个条件,换你给朕解毒,然你也得保证,这解蛊之法,真的不会损伤朕的身体。” “这是自然,”凤云倾道:“我这人做事一向清楚明白,你付出了代价,该得到的东西就不会缩了水分。” “如此,就先请云帝写下与长公主断绝关系的国书吧!理由是云帝要用自己的亲妹妹来还自己解蛊。” “我不同意!”褚夕颜出了声,她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出声了。 “凤云倾,亏得我以前觉得你性子好,还想与你深交,可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未免卑鄙,你这分明就是不仅要让本公主没了母国依靠,却还要皇兄背上为了一己之私舍弃亲妹妹的骂名。这等阴谋你竟然还说的这般好听,你太……” “长公主,”凤云倾淡漠的望向配合她的褚夕颜,道:“你说的没错,本王妃就是这个意思,不过这可不是阴谋,这算是……阳谋,本王妃今日也可以与你说个分明,若非是华国的雪王爷欢喜你,今日本王妃向云帝提出的就不是与你断了关系让你来做我凤家的女儿了,而是直接赐你一杯毒酒,本王妃虽不善妒,对于敌国的、且医毒双全的长公主还是不那么放心的。 说到底,你想与本王妃做姐妹,又何尝不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在轩辕的皇城难以站稳脚跟,才故意与本王妃交好的呢?本王妃不傻,能看穿你皇兄的算计,自然也能看穿你的。” 原来是为了华雪辰……褚云逸心想:如若果真是为了华雪辰,那这件事情就更加没问题了,华雪辰与轩辕夜阑交好,凤云倾想要帮着华雪辰得到褚夕颜也是正常的。 “夕颜!”褚云逸转过头对褚夕颜道:“你以后也莫要叫朕皇兄了,为了保护好褚国,朕今日不得不与你断绝了关系,你是褚国的长公主,为褚国做了很多的事情,然,在送朕返回褚国的路上,忽发恶疾去世了,从今以后,褚国再无长公主褚夕颜,两国公主自然也就不复存在,至于你以后要做凤家的女儿还是谁家的女儿,都与朕没有丝毫的关系了。 对了,还有你自己选的那位未来驸马,你自己处理了吧! 夕颜,你也莫要怨恨朕,这么多年,朕与你的关系本来就很淡薄,为了褚国,朕也迫你做了许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便当是最后帮朕一回,以后,你便自由了。” 褚云逸这么说,似乎只是为了劝说褚夕颜接受要与他断绝关系的事情。 “皇兄,可你我到底是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褚夕颜作势有些难过:“你果真要宣告我死亡,以后都不会再见我了吗?那……如若褚国的长公主忘了,与长公主有关系的那些人呢?” 褚夕颜故意提及的,还是褚云逸以为握在手里的那个人。 褚云逸道:“我褚国既然无长公主了,与长公主有关系的人朕自然会善待。” 只说善待,没说要将这些人也抹去,就是不会“处理”了,然也不会轻易的放弃的意思。 褚夕颜垂下了眼皮——褚云逸这就是还觉得自己能继续捏着她的弱点的意思。 “好的,我知道了。”褚夕颜垂下了眼皮,做出乖巧隐忍的模样,也不多问。 凤云倾已经拿了纸笔出来,让褚云逸写下承诺文书,既然答应了,总不能不留下点什么的。 褚云逸显然也知道今日凤云倾会提出条件要求他写这样的东西,还带了自己的私印过来。 正要动笔,凤云倾却又用手掌拦住了他:“云帝莫急!” “本王妃说,云帝按照本王妃说的写便好。” “另外,还要劳烦长公主去寻周青,将云帝睡觉的那玉枕抱来,这等重要之物,用皇帝的私印可不成,本王妃要的是褚国的国玺印。” 褚云逸猛地捏紧了拳头,他还以为自己能在文书上做做手脚呢,凤云倾还真不是一般的精明。不行,离开的时候,说什么都要将凤云倾带走…… 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褚云逸的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闷闷的对褚夕颜道:“你去帮朕把玉枕抱来吧?” 都怪他之前神智不清楚的时候将玉枕的秘密曝光给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了,现下想说那玉枕里没有褚国的国玺都不行…… 这么一番折腾后,轩辕夜阑也过来了,与凤云倾一起亲眼盯着褚云逸将褚国的国玺盖在了文书上。 刚盖好,轩辕夜阑便将那文书抽走,递给了身旁的雨煞:“马上找人去抄录,印章部分请画师模仿上去,给本王贴遍天下的每一座城池!” 这一招,更狠!这是要让所有人都来作证,来限制褚云逸对轩辕动手了。 褚云逸的脸色有些难看:“轩辕夜阑,朕不是因你才罢手的。若非天意刁难,若非你运气好,得了凤云倾这样的奇女子,朕未必会输给你。” “输了便是输了,何必多说?”轩辕夜阑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褚云逸气到半死。 褚云逸只能冷冷的道:“如此,云倾,你该给朕解除蛊毒了。” 他现下身体就很不舒服,隐隐察觉到那些蛊虫又开始动作,好像要再一次毒发了…… “好!”凤云倾也不啰嗦,直接拿住麻醉针加强效的安眠扎在了褚云逸的身上。 ——自然是不会让褚云逸知道这蛊到底是怎么解的。 要解蛊也容易,小蛋能将万事万物化成超微粒子转移,这蛊虫自然也算是其中的一种,是以只要小蛋仔细些,将褚云逸体内所有的蛊虫都进行能量转化、转移便可。 接下来的半小时后,轩辕夜阑、凤云倾、褚夕颜、华雪辰就头皮发麻的听到火盆不断的发出“啪啪”的响声,那是蛊虫被扔进去烧死的声音。 半小时后,蛊虫清理完毕,又过了半小时,褚云逸醒了过来。 “朕的蛊毒解了?” “解了。”凤云倾点头。 “未曾损伤朕的身体?” “未曾。”凤云倾又点头。 “为何朕觉得体虚泛力,竟是无法坐起来?” “麻沸散的药效刚过,且,那些蛊虫虽与你有害,这么些年也是与你的身体长在一起的,全都清理掉了,你稍微有些不适应,也是正常。莫非,你如今倒是觉得那些蛊虫清除的不好了?那……再给你放回去?”这个,自然只是在开玩笑。 褚云逸马上道:“不要!蛊虫解了就行了。” “周青,扶朕回去歇息。”他可不想再变成供养蛊虫的器皿! 当晚,青州的人传回来消息,已经摸清楚了被褚云逸收买的都是哪些人,埋震天雷的位置也搞清楚了,那些震天雷都已经被拆除妥善安置了。 但背叛轩辕的人却并不是李喜武,而是另外一位位高权重的人,叫安书恒。 此人乃是青州水军的军师,主要负责江防和战船建造、维护等职责,原本也是热血忠诚之人,不过因为文人多重孝,褚国人将他的老母亲抓去了褚国,并以此威胁他,他便背弃了轩辕。 不算大奸大恶,却于国不容。 轩辕夜阑知道后,沉默了半晌,道:“褚云逸倒果真算得上是个对手,失去神智了,还给本王指一个错误的方向!且由着他再安稳几年好了。” “通知下去,安书恒秘密解决,再派人去褚国将他的老母亲接回来,对他的老母亲道,他是为国牺牲……” 轩辕夜阑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凤云倾和褚夕颜一起离开了房间,去见轩辕珏。 第271章你是哪里的孤魂野鬼 “姐姐,那一纸文书并不能让褚云逸与我彻底断了关系,他还以为手里捏着我的把柄的呢。”走到没人的地方,褚夕颜如是对凤云倾道。 她以为凤云倾是想用那一纸文书让她免于褚云逸的算计,自然,对于凤云倾的维护她心里是感动的,到底是自己的亲姐姐呢。 “嗯,我知道,只是这件事咱们得一步步来。”凤云倾道:“有了那纸文书,褚云逸就再不能光明正大的要求你做什么,毕竟,褚国的长公主褚夕颜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凤云倾站住了脚:“既然褚夕颜很快就要死了,不如,你换回本来的名字如何?” 褚夕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啊,褚夕颜也要死了,我又得换一个身份了。” “我活了三世,第一世,我是你的妹妹,第二世,我是严冷香,第三世,我是褚夕颜,如今褚夕颜死了,我……不如还叫云楚楚?” “叫云楚吧,凤云楚,小字楚楚。”凤云倾笑笑:“我保证,这一次换身份,是最温暖的一次。” “我相信。”褚夕颜道:“我要回到姐姐身边了呢!那以后,我便叫凤云楚了,只是我要做凤家的女儿,是不是该回去与姐姐凤家的父母说一声。” “嗯,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们回去就说,他们是很好的父母,会接受你的,只是家里已经有一位二小姐了,就要委屈你做三小姐了。自然,也没有公主之尊了。” “我不在意这个,”凤云楚(以前褚夕颜就叫凤云楚了,总算换回了真正喜欢的名字哈。)道:“只要能和姐姐成为真正的家人,能自由的支配自己的生活,过上自己想要的日子,我就很满足了。” “你想要过的日子,有没有想要包括华雪辰呢?”凤云倾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事实上,刚才在房间里,小蛋告诉她华雪辰要用自己的心头血给妹妹调养身体的时候,她是震惊的,当时华雪辰的心里想的就是妹妹以后不是褚国的公主了,他就要尽快的将妹妹的身体调养好,然后争取让妹妹原谅他,就算不原谅,他这一辈子也不会放弃…… 小蛋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告诉了她,她总算相信华雪辰对妹妹是真的有感情的。 身体不好,有很多的方法可以去调养,华雪辰却选择对妹妹最快速最有效,却对他自己损伤最大的一种,可见他是真的悔改了,想要用一切来挽回,哪怕是自己的命。 说到底,当年他身为皇子被害得那么惨,有了能力后想要回到华国去复仇也在情理之中,就是在感情之事的处理上太不成熟了,而当年,她妹妹想来也是第一次那么喜欢一个人,做事也决绝了一些,如今两人又重逢,如若还能在一起,会不会也是好的呢? 毕竟,她也早就看出来,妹妹对华雪辰的感情并没有放下,说是怨恨了,又何尝不是欢喜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他……”凤云楚沉默了。 面对自己的亲姐姐,她到底不会向对外人那样,直接说她不想要和华雪辰在一起或是对华雪辰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他以前想要娶别的女人,让我死不瞑目。”凤云楚这样回答。 “可是最终,他也并没有娶别的女人,反而打算为了死去的严冷香,孑然一身。” “那她为何又来找我?”凤云楚咬了咬自己的牙齿,有些愤愤然。 “那是因为你是你,若你不是你,他又何必来找?”这话有些饶,但凤云楚明白是什么意思。 “姐姐,你这么说,难道是刚认下我,便又想要将我推出去吗?”凤云楚说的有些委屈,其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凤云倾。 “我自然是不想将你推出去的,”凤云倾道:“可是我能给你亲情,到底不能给你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我们好不容易能有重来的人生,我只希望这世间的每一种美好你都能拥有。” “姐姐,我知道了。” “嗯,”凤云倾点头:“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华雪辰未必是浪子,我也不是要劝你与他好,感情问题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盼着你莫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选择,若是能给自己多一次机会的时候,便跟着心的方向去走就好了,好不好?” “好,好的。”凤云楚点头:“我知道姐姐这都是为了我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你能这样想,我便放心了。”凤云倾说着,继续与凤云楚一起往轩辕珏所在的地方走去。 上一世留下的人,也就剩下轩辕珏一人了,她原本是想着回到轩辕皇城再去了结轩辕珏的,不想他竟还跟着过来了,正好,澜江水系的事情一结束,就将他带到江州荒野里去,她也要让轩辕珏深切的感受变成废人后在江州荒原活活等死的那种痛苦和绝望! 走到后面的大院子里,刚过了门,就听见轩辕珏的沙哑着声音大喊大叫:“你们……你们竟然给我吃已经馊了的饭菜,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褚国、轩辕两国公主的未来驸马,你们这些下贱的小民怎能如此对待本驸马?还不快将本驸马放出来,给本驸马准备好吃的好喝的,给本驸马……” 没等他喊完,凤云倾已经冷冷的讽刺出声:“都落到这种地步了,还想摆公主驸马的威风呢?轩辕珏,你还真是只让人生厌的臭虫!” 凤云倾的声音让轩辕珏猛地将头转了过来,看清来人确实是凤云倾后,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整理一下自己——他是以为自己这副“尊容”还能引得凤云倾欢喜? 不过很快,他就从凤云倾再一声讽笑里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你笑什么?”他的声音更加沙哑难听,眸光也变得阴冷:“凤云倾,将我害的这么惨,你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笑?你就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你如今这般模样,不过都是罪有应得,我为何要良心不安?”凤云倾只觉得无比的好笑:“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自己仍是高高在上的权贵,还以为自己能重新光鲜起来吧?” 没等轩辕珏回答,她又毫不留情的道:“别再做美梦了,我告诉你轩辕珏,你已经烂进泥巴里去了,你没有任何再爬起来的可能了,而我最终的目的,就是要让你痛苦悲惨的死去,你没有再来一次的可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凤云倾已经毫不掩饰对轩辕珏的厌恶与恨意了。 轩辕珏有些震惊,毕竟他一直都以为只要自己重新爬回那个高贵的位置,还是能再回头追求追求凤云倾的,哪怕凤云倾已经和轩辕夜阑恩爱情深了。 可是此时此刻,凤云倾眼里的嫌恶和恨意他看得真真切切的,心里一阵阵的发寒:“你……你为何……会变成这样?” “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凤云倾走近轩辕珏。 轩辕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也不知道凤云楚在哪里找的笼子,一看就是结结实实的,凭轩辕珏如今的本事,别说没有能力逃离这笼子,就算能逃离出来,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所以她很放心的靠近了轩辕珏。 “你是不是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何你会如此的倒霉,所有的阴谋都会失败,所有美梦都会破灭,能给你助益的人会舍弃你、背弃你,甚至翻过来算计你,而你却离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越来越远,而后,你从最得皇帝信任的皇子沦为了如今连普通平民都不如的废人?” 瞧见轩辕珏瞪大的眼睛,凤云倾又往前逼近一步:“你是不是想破了脑袋都想要知道,问题到底是出在了哪里?你可能觉得是因为你选择的女人天生带煞?又或是因为你的母亲不忠不洁?又或是老天爷对你亏待,你运气不好?又或者其他许许多多的的原因的……但你一定没有想到有自己的原因吧?”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轩辕珏忽然想到了什么:“莫非,这一切都是你……是你……”他伸出手指,有些颤抖的指向凤云倾:“你……你到底是谁?你不是凤云倾是不是?” 他想起自己也曾怀疑过凤云倾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凤云倾的。 那个凤云倾一心痴迷于他,哪里会懂得什么医毒?哪里会一次又一次的让他吃亏受挫,哪里会那么决绝的舍弃他去选择轩辕夜阑? 也曾听人说这世上是有借尸还魂之类的诡异事情发生的,可是到底因为这事儿荒唐,他没有信了,如今,再见到凤云倾,他却将这话说了出来。 “你……你是不是哪里的孤魂野鬼?”除了换了一个人,他实在想不出凤云倾变化如此之大,如此对他不屑一顾的理由了。 “孤魂野鬼?”凤云倾微微顿了一下,眼盯着轩辕珏,勾起了嘴角一抹邪魅冰冷的弧度:“轩辕珏,你终于想到这一点了!” 第272章你做下的恶终究会还在你身上 “不过,孤魂野鬼倒是还不至于,我风云倾还是凤云倾,只不过已经是将你彻底看透的凤云倾了。”凤云倾冷冷的说完这句话,忽然道出一句:“梦灵鹿,让他瞧瞧那些事情吧!” 她让梦灵鹿以她知道的所有上一世的事情给轩辕珏织就一场梦,让他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她凤云倾与他轩辕珏之间有着怎样的血海深仇! 轩辕珏被拉入到那一场梦境中去,最先回到的自然是繁华热闹的轩辕皇城,皇城内河上吹着喜乐的送嫁队伍被轩辕夜阑拦住,他听到轩辕夜阑喊出船里扮成新娘子的凤云倾,而又,那船就暧、昧的摇晃了起来,他猛地朝前面冲过去,想要阻止。 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就穿了过去,一场大梦中,不是梦中人,自然也无法阻止梦中事物的发展。 但是随后发生的事情却并不是他这一世的了解到的模样。 此事之后,凤云倾在叶雨桐的算计下声名狼藉,他回来之后担心轩辕夜阑的存在会影响到自己登上高位的计划,便去摄政王府找凤云倾,凤云倾并没有冷声的拒绝和讽刺他,反而泪水连连的要跟着她走,却被轩辕夜阑当场撞破。 凤云倾自然是没有走成,他也被轩辕夜阑教训了一顿,再不能踏入摄政王府半步。 这以后,他顺利的娶了“江初雪”为妃,不久之后又封了太子,与母后一起将原本的太子的轩辕烨折磨成了废人,又一次次利用凤云倾将整个凤家的财富都抓在了手里。 随后,他还给父皇下了慢性的毒药,又担心被轩辕夜阑发觉,或是轩辕夜阑以后会和他抢皇位,于是他接受了“江初雪”的建议,与来轩辕和谈的褚国太子褚云逸合作,算计凤云倾,并利用凤云倾将轩辕夜阑推去了战场,随后,他和“江初雪”便趁机将凤家的满门都灭了,又将凤云倾抓起来,关进地牢里,每日折磨不说,还将凤云倾肚子里轩辕夜阑的孩子生生的打成了一团血水…… 随后,他还将再没有丁点利用价值的凤云倾和轩辕烨都扔到了饥荒爆发的江州,任由着他们在荒野里自生自灭! ——如若一切都到这里就结束,这一世的轩辕珏最多也就觉得自己上一世没有发现凤云倾的能力就那么对待,稍稍有些过分了些。 然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身为皇家之子,手段不狠毒,如何能爬上那个至尊的位置?! 他甚至还在心里想,原来,自己也是真的可以做太子的,原来,自己也是真的可能成为皇帝的…… 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恐惧到连灵魂都颤抖。 褚云逸竟然被轩辕夜阑灭杀了,轩辕夜阑竟然从战场上安安稳稳的回来了,而得知自己的王妃死的那般的悲惨,知道自己的孩子死的那般的悲惨,从来只是挂着“活阎王”之名的轩辕夜阑变成了真正的活阎王,他的眼里只剩下仇恨与杀戮,整个轩辕皇室的人,都被他灭杀,自然也包括了他轩辕珏。 而他的死法…… 强烈的光晃动着的轩辕珏的眼睛,他在最恐惧的时候从梦境里出来,浑身仍不断的颤抖着,那张被火灼伤过的脸变得更加的丑陋不堪,罪恶的灵魂遭遇最惨痛的对待也会生出极端的绝望和害怕。 “这是看到了吧?嗯?”凤云倾的情绪平静下来,像看一个死人一样的看着轩辕珏:“知道我为什么要送你下地狱里吧?” “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轩辕珏忽然疯了似的,一双手抓住了笼柱子,向凤云楚喊起救命来:“公主,公主你快要救救我,我知道你是欢喜我的,你一定是真正欢喜我的,你不知道,凤云倾和我有血海深仇,她想要杀死我,她已经和轩辕夜阑一起了,她的手段一定比轩辕夜阑还要狠毒的,我不要那样去死,我不要!” “夕颜公主你救救我,只要你救救我,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可以给你做男人,做侍卫,做奴才,做牛做马,做什么都可以了,你快救救我。” 他怕死,真的怕死,尤其是那么悲惨的失去。 原来人是有前世今生的,前世里他都已经快要登上皇帝的位置上,却还是被轩辕夜阑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弄死,轩辕夜阑太可怕了,轩辕夜阑就是来自地狱里的死神,而他这样的凡人怎么可能斗得过?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和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作对的,他不该还想着留在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视线里的,他甚至不应该来到这里的,他得求求褚夕颜,得让褚夕颜放他走,他得走的远远的,好死不如赖活着,更何况他一定会被凤云倾折磨的生不如死的! 难怪凤云倾从一开始就那样冷漠的对他,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回来找他报仇来了,她太可怕了,他再也不会对她有半点的觊觎之心了,他如今只要逃的远远的…… 凤云楚只是满脸讥讽的看着轩辕珏:“忘了告诉你了,褚国的长公主已经薨了,我如今是凤家的女儿凤云楚,云倾是我的亲姐姐,是以,你觉得我是会帮着你还是会帮我自己的姐姐?” “什么?”轩辕珏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什么褚国的长公主薨了?你不是还好好的站在这里吗?你……不会的,我是两国公主的未来驸马,公主不可能薨的,公主若是没了,我怎么办?” “夕颜公主,你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是不是凤云倾威胁你了,你是褚国的长公主,你身后有整个褚国,你不要怕凤云倾啊。” “轩辕珏,就算褚国的长公主还在,你也不可能成为长公主的驸马的,你以为就凭着你这么一个连男人都做不了的废物,当真能爬上我的床?”凤云楚冷冷的道:“就你这么恶心的东西,我也不过就是想要将你放在身边,帮着姐姐一起折磨你而已,谁让你曾狼心狗肥的伤害过我姐姐呢?我原本还想了许多的方法来教训你的,不过想想,对付你这样的人,还是莫要脏了我的手。” 说着,凤云楚转过身对凤云倾道:“姐姐,这个渣滓就交给你处置了,你想要怎么样对她,我帮你?” “他的声音太难听了,我们先将他的声音抹了吧!”凤云倾轻飘飘的道:“说起来,重活这一世,我的脾性是真的不好的,尤其是不愿听一些讨厌人的声音,所以都开始有些习惯在他们死之前,先阻止他们嘴里喷粪了。” 这话,说的直接又粗鲁,然而却带着阴冷冷的寒意,落在轩辕珏的耳中,却吓的他后退了好几步,身体又抵在了笼子上:“你……你竟然和凤云倾是一伙的。” 他说的是凤云倾。 “你不是褚国的长公主吗?你怎么会和凤云倾……” “轩辕珏,你既然已经知道人有前世今生,又如何还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凤云楚道,直接上前,将能让人致哑的药丸子扔进了轩辕珏的嘴里:“姐姐,这次试试我的药,看看能不能有你做出来的那种哑药的效果?”——完全就是将轩辕珏当成了试药人。 “好!”凤云倾点头。 又对轩辕珏道:“你放心,我现在还不会杀了你,一步步夺走你最在意的东西,我心里的恨也不过平了一半,等离开澜江水系,我会带着你去江州,江州的荒原才是你这辈子最后应该待的地方!并且,要送你去那里,可也不止我一人,莫要忘了,你上辈子残忍对待过的还有轩辕烨!好好的回忆回忆你方才在前世梦境里看到的那些,你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轩辕烨的,这些,可都是你即将要承受的。” “杀了我,杀了……啊……啊啊啊……”轩辕珏方才怕死,可如果他是要那样的死去,他宁愿速死,只是这话他才喊了一半,就已经喊不出话来了,只能发出恐惧的单音。 他开始用头撞笼子,“砰砰砰”的直响。 凤云倾抬起袖子就洒了一把毒粉,他的身体直接变的虚软无力,只能瘫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了。 “等死吧!”凤云倾扔下这么三个字,与凤云楚一起离开了。 这一日的事情多了些,凤云倾面无表情,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轩辕夜阑将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完毕后回到房间,就见她坐在那里,闷闷的喝着白开水。 “褚云逸已经离开了,”轩辕夜阑在凤云倾的面前坐下:“经由青州、崇州直接回褚国,不再从江州那边绕路了。” “他是担心你得了褚国的军事防御图会对褚国下手,自然要早些回褚国做准备了。” 凤云倾想了想,问轩辕夜阑:“褚云逸走了,我们怎么办?还去青州吗?” “去!”轩辕夜阑道:“你之前与我提到,可以将澜江水系的水往江州等地引,原先我还觉得有些不切实际,可是烈风与我道,转移那些震天雷的时候,不慎将一箱子震天雷引燃了,那些个震天雷一起将那一处炸出了巨大的坑,下面尽是些坚硬的石块,竟也炸的粉碎了。如此,倒是有可能实施你那个计划,将青鸣山炸了,平了旁边的河道,再重开一条河道,将河水往江州之地引过去,只是……光有那些震天雷却还是不够用的。若是不与红九卿合作,倾倾,咱们就得自制一批震天雷了。” “好!”凤云倾点头:“我把炸药的配方再处理一下,咱们就能制造出烈性炸药,再利用小蛋提纯,但事后重量体积缩小,效果增大,方便携带,也不会那般的引人注意,等河道开通,就再不提这烈性炸药之事,可好?” “嗯,我也是这般想的,这等容易破坏安稳之物,用在需要的地方便可。下三天不能让这种东西泛滥了。”轩辕夜阑道:“你且安心,你说的这烈性炸药的配方当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我也只会让最信任的人去接触。” “如此,甚好。”凤云倾说了这么四个字,就又端起水杯喝水。 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的有些沉闷了。 “倾倾,”轩辕夜阑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明日一早,我们便启程去青州,然后从青州开始,一路引水往江州……” “我得提前去江州。”凤云倾忽然打断了轩辕夜阑的话,并解释道:“就算有烈性炸药,要从青州开河道,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办得到的,我预测最少也需要是三个月,可是你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我必须要想办法早些给你解毒,越早越好。 我从褚云逸那里得了一味替代药材,如今也只差一种的,然那一种,只有江州那一带才能寻得到。是以,我要提前去江州,你留下来。” 这一次,凤云倾没问轩辕夜阑能不能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要去的,不仅仅是为了你,我也觉得这段时日你我之间出了一些事情,我心里郁结,我需要时间去冷静,去想想清楚。” “你想离开我?”轩辕夜阑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跨了下来。 “不会,除非我死,绝不离开你。”凤云倾道:“然,你也该给我一点时间,我有些累。更何况你这毒越早解开越好,解开之后,还得再调养一阵子身体才能恢复,我还想着等你的身体调养好后,我们生个孩儿……” 上一世,那是还没来到这个世上就化成了血水的孩儿到底是凤云倾心里最深的隐痛。 最后这句话,让轩辕夜阑动容了。 他想了好一会儿,道:“好!你可以去江州之地,我让雨煞跟着你……让烈风也过去……我每隔三五日便会过去找你。” 澜江水系与江州隔的并不近,寻常的路程是要走至少一月有余,然轩辕夜阑定然有别的办法。 凤云倾点头答应了下来,她知道轩辕夜阑能答应让她单独先走,已经不容易了,遂没有再提别的要求,只道:“你让华雪辰留下来照看你的身体,我也会说服我妹妹留下来。有他们在,你有什么情况,也能有人解决,我也放心一些。” 轩辕夜阑起了身,过来将凤云倾抱紧:“好,我知道了。” 他心里自然是舍不得凤云倾离开的,可是正如凤云倾所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多了,他们也都要好好的冷静冷静,而且有些事情,他得提前做好了,以后才能安安稳稳的与她在一起。 等到这一世过去,或许也就该回到中三天、上三天,甚至神界去了…… 另一边。 凤云楚也回到了安歇的房间,心里想着凤云倾之间与她说的话,却难以平静,褚云逸带着褚国的人都走了,换了一个侍卫来给她送晚饭,照样有一碗浓香的汤。 不知怎的,那汤分明是色香味俱全的,可是她喝在嘴里就是感觉不好,侍卫也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只是看着她喝完了汤,就将碗筷盘子都收走了。 她心里闷的很,侍卫刚走,她就跟着出了门。 谁知走到走廊转角的时候,就听到了熟悉的男声问那侍卫:“她喝了吗?” “喝了。”侍卫回答:“只是雪王,属下不明白,您这样用自己的心头血给公主调养身体,却又为何不与公主言明,属下看的出,您与公主之间还是有感情的,若是您与公主言明,或许……” “若是言明了,她便不会再喝这汤了,”华雪辰道:“她还怨着我,是不肯接受我给她的任何好的,如今我还能给她的,也只有这么一点好了,只要她好好的,知道不知道又有何妨。 ……你以后也莫要与她多说,帮本王看着她将汤都喝掉就好了……还有,她已经不是褚国的长公主的,以后莫要叫她长公主,叫凤三小姐便可。” “是!”侍卫还是不解,却也没有再问什么就离开了。 华雪辰站在原地,轻轻的笑声:“凤三小姐,凤云楚,真好,我的楚楚啊,还是回来了……” 他猛地咳嗽了两声,手“啪”的一声撑在了旁边的墙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然后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的下了楼去。 直到他的脚步声远去了,凤云楚才往前走了几步,她攥紧了拳头,脸上是满满的不可置信。 她便说她怎么总觉得那汤有些奇奇怪怪的,里面竟然是加了华雪辰的心头血? 是的了,昔年药王给他用了许多的好药材,以至于他的血液都能治疗百病,自然也是能拿来用药的,而心口处的血,药效最好。 他知道她的身体亏损严重,竟想出了这样的捷径来帮她补? 若只是随便在手上划上两刀,放一点血,她可能也会觉得无关痛痒,可华雪辰取的是心头的血啊,即便他的体魄再好,那心头血也必须小心的放,稍微多放一点点就会有性命之危,而且这心头血一旦放了,他自己就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补回来…… 她一直都怀疑他对她的感情,觉得他舍弃过她一次,感情就不纯粹了,那现在呢? ——凤云楚捂着自己的心,疼的厉害。 她恨他怨他,却原来也惦记着他也还是会担心他。 她咬了咬牙,心里落下了一个决定,往前走去。 华雪辰这一次放的血多了些,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房间,就已经很虚弱了,忙翻出几颗药丸子,生生吞咽了下去,又掀开衣裳,重新给伤口上药。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门口有人进来了。以为只是自己的人,就并没有收拾那些治伤的药,只是将衣裳掩住了。 “何事?”他问。 却,并没有得到回答,他的心忽然沉了一下,抬起头来,赫然瞧见凤云楚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双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他。 他顿时有些慌,下意识的伸手将桌子上放的那些药瓶、纱布都拿了起来,同时有些结结巴巴的道:“楚楚,你……你怎么来了?” “你找我有……有什么事?这个我……我刚给一个侍卫看了伤,我收拾……收拾一下。” “是吗?”凤云楚忽然笑了一声,听起来怪怪的:“哪个侍卫啊,这么金贵,都要劳烦我们的第一神医亲自动手看伤了?” 她一步步走上前,直到几乎与华雪辰贴着身子了,才伸出手将他手里的药瓶拿走,打开闻了一下,又笑一声:“都舍得用这么金贵的药了,华神医还真够大方呢!” 这样的凤云楚让华雪辰不知道该如何的接话。 “你……你找我到底有何事?”华雪辰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如是问凤云楚。 “无事,我便不能来找你了?”凤云倾望着华雪辰:“不是你与我道,想要与我重新开始,怎的?我主动来找你,你却不欢喜了吗?原来你说的话,又是骗我的?” “没有!我没有骗你。”华雪辰没怎么听明白凤云楚话里面的意思,只是赶紧解释:“楚楚,你来找我,我怎么会不欢喜呢,只是我这……你不如去旁边稍等一下下,我马上穿好衣裳,可好!” “不好!”风云楚话音未落,忽然就朝着华雪辰的心口处拍了一掌。 华雪辰自然没有对凤云楚设防,被她一掌拍在伤口处,痛的闷哼了一声,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扑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血迅速染红了他白色的中衣…… 凤云楚盯着那一抹血红,逼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望着华雪辰,唇瓣亲启:“疼吗?” “楚楚,我……”他隐隐意识到凤云楚可能已经知道他拿心头血给她调养身体的事情了。却又还不能完全的确定,只好暂时的保持沉默,在心里想着对应之策。 “怎么?能说善变的雪王就这么哑巴了?”凤云楚道:“还是,你又在想该怎么骗我了?不解释解释你是怎么受伤的吗?不解释解释你为何要对我做那么可恶的事情吗?” 见华雪辰还是闷不吭声,凤云楚的音量拔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华雪辰!你凭什么可以在伤害我、舍弃我之后,还如此无耻的骗我喝你的血?你以为我喝了你的血,就会跟你再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了吗?” 第273章我不敢死,怕我死了没人对你好 华雪辰的心沉了下去——她到底还是知道他用心头血给她调养身体的事情了。 “楚楚,我确实想要再与你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华雪辰很认真的道:“可我没有想要用这种方式,我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我发现你的身体亏损的厉害,而这是最快速让你恢复的办法,楚楚,我爱你,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凤云楚的心被刺了一下,在她对华雪辰的了解里,他这人还是比较含蓄的,这么直白的说出“我爱你”,到底也是不容易的,可他却说的毫不遮掩。 她只觉得心口处一阵阵的酸痛,如若这个话,他早一些说多好,她或许早就和他幸福的在一起了,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好几个了,又哪里还会再经历一世的痛苦煎熬? “果真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凤云楚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盯着华雪辰的眼睛。 “这是自然。”华雪辰道:“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竭尽全力的帮你达成。” “那你就去死吧!”凤云楚道。 “你说什么?”华雪辰像是没有听清凤云楚的话。 “我说,”凤云楚一字一顿:“想让我原谅你,你、就、去、死!你死了我就原谅你,再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如何?” 华雪辰的神情严肃起来,许久没有说话。 凤云楚顿时面带讽刺:“怎么?舍不得死了?” “你对我的爱果然只是说说而已。” “我不想死,”华雪辰道:“不是怕死,是怕我死了之后没有人再如我这般对你好,若是我死之后,你再被谁人欺负了,还有谁能舍了自己的命保护你?若是我死之后,你再不好好珍重自己的身子,还有谁能想尽一切的办法为你调养?” “你……”凤云楚不想承认自己是被打动了,但眼里滚下的泪珠骗不了人。 华雪辰慌了,忙上前抱住她:“楚楚,你别哭啊,我……我保证除了让我死,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你这么怕死!做什么还要往自己的心头捅刀子?”凤云楚推开了华雪辰,一把扯开他的衣裳,瞧见那一块血肉模糊,又气的再拍他一掌。 华雪辰痛呼一声,却并没有后退。 “痛吗?”凤云楚问。没等华雪辰回答,她又恶狠狠的道:“痛死你活该!” 华雪辰这时候总算反应过来,凤云楚这是想要原谅他的意思吗? 他欣喜若狂,脑子活络起来,马上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捂着自己的心口,一阵猛烈的咳嗽后往后几步,推到了软榻上,然后放着自己的身体往下倒:“好痛,我……好痛……” 凤云楚见状,忙上前扶住他:“辰哥哥,你怎么样?” 华雪辰顺势抱住她,两人一起倒在了软塌上,他望着她,眼里满是惊喜:“楚楚,你终于又唤我辰哥哥了,你心里还有我的,是不是?” “谁心里有你!”凤云楚将头偏向了一边,不肯承认:“我不过就是怕你死了,华国会找我麻烦,我现在都不是褚国的公主了,一介平民而已,你们华国想要对付我岂不是会很容易。” “不会的,”华雪辰道:“我不会轻易死的,我欠了你那么多的债,我得用我这一辈子慢慢的还,万一我不小心死在你前面,我也会提前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他俯下身子,将她抱了满怀:“楚楚,我们已经错过了那么多的时间了,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凤云楚的眼睛又有些泛酸,是啊,她和他之间真的已经错过了很多很多的时间呢,如今还能在一起,当真是上天怜悯,很不容易了,她是想原谅他的,可是想到以前的那些事情,到底还是意难平。 “想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说,不管多少条件,我都答应,”华雪辰道,又马上补上一句:“除了让我离开你或者现在就去死。” 凤云楚:“第一,不许再取自己的心头血给我入药,你可以准备别的药膳给我,我会吃的。” 华雪辰:“好。” 凤云楚:“第二,没有得到我的允许和同意,不许在擅自做与我有关的任何事情。” 华雪辰:“好。” 凤云楚:“第三,你想和我在一起,就不许再有任何别的女人。” 华雪辰:“女儿算吗?” 凤云楚:“不算。” 华雪辰:“好。” 凤云楚:“……谁要给你生女儿!你想的美!你先好好听着。” 华雪辰:“是!” 凤云楚:“第四,不许你再为了华国的任何事舍弃我。” 华雪辰:“好。” 凤云楚:“第五,我如今认回了姐姐,以后就是凤家的女儿了,褚国都能允许凤家去褚国经商,华国也要可以。” 华雪辰:“好,我去安排,让凤家成为华国的皇商。” 凤云楚:“第六,我不打算嫁人,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你得入赘,我以后要和姐姐住在一起。” 这个条件说完,凤云楚瞧了华雪辰一眼,以他的骄傲,这就是在刁难他。 华雪辰:“我可以入赘凤家,但是你想和你姐姐住在一起,夜阑怕是不会同意,他会欢喜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别个人霸占,哪怕是兄弟姐妹。” 凤云楚:“那就和姐姐住邻居,反正就是这么一个意思。” 华雪辰:“好!” 凤云楚:“以后我说的话,做的事情,全部都是对的,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 华雪辰:“好。” 凤云楚:“你要喜欢我喜欢的,厌恶我厌恶的,我想要的,你要努力帮我去获取,我不愿意的,你不许强迫我。” 华雪辰:“好。” 凤云楚:“那……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骗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得是真心的,要觉得这世上只有我是最好的,我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往南,你不能往北,我让你坐下,你不能蹲着……总之,我的所有的话,你都要答应。” 华雪辰:“好。还有吗?” 凤云楚:“暂时没有了,我想到随时补充。” ——早知道要和华雪辰谈条件,她得提前将一切都想好的,如今这样与他相处,她脑子本来就乱哄哄的,哪里能想到更多的东西? “你可以慢慢的想,”华雪辰道:“想到一条就告诉我一条,我会严格按照你说的去执行,如何?” 只要啊,他心爱的女子愿意回到他的身边,愿意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起身!”凤云楚没有反对,就算是默认了。 她推了推华雪辰的肩膀:“快点,起身!” “我不!”华雪辰却忽然像小孩子似的耍起了赖皮来:“不……能起来,很痛!我觉得我快要晕……” 这话还没说完,华雪辰就被凤云楚一掌拍到了旁边,他“噗”的吐出了一口血,这回,是真的承受不住,痛的嘴角直抽抽,差点晕了。 好在凤云楚及时的往他嘴里扔了一颗保命的药丸,又利落的将他的衣裳扒了,开始小心的给他治伤,瞧的凤云楚那么认真的模样,就这么一点点疼早就被他忘记了,他看了一眼窗外,分明今日是个阴天,他却也觉得阳光明媚了。 一切,就从这一日,开始好了? 会越来越好的吧…… 翌日一大早。 凤云倾收拾好自己的一切东西,就准备动身直接往江州去了。 走出去,凤云倾却发现门外停着一辆很奇特的马车,那车厢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玉石一般的细润,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前面一匹马也并不是活的,然,坐在赶车位置上的人却是——红九卿! 红九卿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袍,似乎这才是最适合他的颜色,他就坐在那里,转过头来望着凤云倾笑:“倾儿,见到本尊很惊讶吗?” “本尊的衣裳你做好了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凤云倾问。 是问红九卿也是问轩辕夜阑。 “承天家的“追风逐日车”是利用法术御风而行,可日行千里,你坐这马车去江州,五日可达。”轩辕夜阑解释了一句,声音闷闷的,显然也是不满意让凤云倾跟着红九卿一起去的。 可是如今御龙家的那些人已经开始盯上凤云倾了,即便是让雨煞和烈风都跟着去保护凤云倾,轩辕夜阑也是不放心的,红九卿第二个要求便是要凤云倾与他相处一月,并且也承诺了不会对凤云倾有逾越的行为,轩辕夜阑暂时只能选择相信红九卿了,毕竟红九卿的身份是…… “倾儿,你陪本尊去玩一个月,就算你只欠本尊一个承诺了,如何?”红九卿也将这件事说了。 凤云倾看了一眼红九卿,又看了一眼轩辕夜阑,心里大概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也就不再多言,大大方方的上了那辆车,她还有些好奇,这车,要怎么行进呢? “轩辕夜阑,别忘了你答应本尊的事情!”红九卿对轩辕夜阑说了这么一句,才伸手拍了拍那马儿:“走吧!” 那马儿忽然间就活了过来,撒开四蹄,开始跑起来,越来越快,须臾间就从轩辕夜阑的眼前消失了。 车内的凤云倾等人却半点没有察觉到颠簸。 不一会儿,红九卿便进了马车,见凤云倾只是坐在旁边,雨煞和烈风坐在另一边,倒是将主座留给了他,他邪魅的一笑,过去坐下了。 “倾儿,本尊这马车如何?”红九卿笑道。 “还行。”凤云倾道。 红九卿又道:“你瞧,本尊的好东西可是比轩辕夜阑那个家伙多多了,要不然,你就与他和离,与本尊在一起如何?” 凤云倾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如何。” “好歹咱是老乡,你拒绝的这么干脆,还真是一点面子都没给我啊。”红九卿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你不需要面子,你说吧,你到底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凤云倾道:“我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但是你能不能不与我绕圈子?你直接说你想要什么?我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做到?” 雨煞和烈风听到凤云倾对红九卿这么说,对视了一眼,两人一起去了马车的外面。 “我说了,你就会信吗?”红九卿笑得意味不明:“我以为你很不信任我呢。” “……至少,没有比信任轩辕夜阑更信任我。”他又补上这么一句。 “你可以说,信不信我会选择。”凤云倾也只是这样说。 “果真是聪明至极的女人,难怪轩辕夜阑一直对你情深不移。”红九卿像是在感叹什么,随后,他道:“凤云倾,如若我告诉你,只要是轩辕夜阑有的,我都想要呢?” “你与轩辕夜阑有仇吗?”凤云倾问。 “这个……还真没有。”红九卿回答:“我只是不喜欢他是他,我是我,而不能成为他。”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凤云倾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无法成为他,他就是他,你就是你……不过,你为什么会想要成为他呢?做自己不是更好吗?至少,我就不会希望我成为谁,比如,你们都知道的那一位生命女神!” 昨日里那么劝过凤云楚以后,凤云倾自己也想了很多,她觉得总这么与轩辕夜阑闹着别扭也不是一回事儿,关于那个生命,她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搞清楚,不如旁敲侧击的问问红九卿? “生命么?”红九卿眯起了眼眸:“我倒是不欢喜生命的,她创造了形式各样的生灵,却偏将我扔在阴暗里,我不仅不欢喜她,我还讨厌她!倾儿,你是不是也很讨厌她? 你一定是讨厌她的,因为你喜欢轩辕夜阑,可轩辕夜阑却一心只想让生命回归……你看,比起轩辕夜阑,我又多了一个优点,我不会脚踏两条船呢!” “我并不认为子华是脚踏两条船。”凤云倾道:“毕竟我在的时候,生命就不会出现,她对于我和子华而言,就只是一个死人,至于我死之后她出现不出现,与我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不是吗?” 这个话,更多的,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你果真这么想?”红九卿问。 “我只能这么想。”凤云倾回答。 红九卿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你倒是个明白了……唉,罢了,你既然想问我,不如我便将我的第三个条件说了,若是你能达到,这些事情,我也不介意告诉你。” “你说。” “你之前答应过会替我解毒的,我现在不想让你为我解毒了,我只想让你研究研究,怎么让我去死。”红九卿道:“自然,我说的死,只是肉体的消亡,我的灵魂困在这不死不灭的肉体中,就像是坐牢一样,让我实在郁闷,若是你能想办法解决了这件事,并且承诺以后会给我自由,灵魂上的自由,你想知道的一切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 凤云倾垂下了眼眸:小蛋,有办法吗? 小蛋:主人,如若不要身体,有办法的,只是又要将我们的积分用光了,如若主人确定暂时我们不需要做别的事情,有百分只九十九的把握能做到。 百分之九十九,那就是可以做到。 “如果肉体消亡,我如何让你实现对我的承诺?” “我可以先做你的影子,然后修炼,很快就能重新修得肉体,脱离出来。”红九卿道。 做她的影子?凤云倾有些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 红九卿又解释:“你也不过太过惊讶,我的本体本就是夜阑的影子,后来是借了生命创造生灵的机缘,才修的实体,千万年来,我一直都在和夜阑做比较,凭什么他从一开始就能是上古之神,而且睁开眼睛就只是他的影子呢?最近倒是想明白了,就像你说的,他是他,我是我,我何必想着去变成他?若我能成为独立的一个人,我又何必在意本体是什么,他的本体是水,我的本体是影子,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如就要个自由好了! 只是若是能舍了肉身,我也只能从本体开始修炼,可我不想做他的影子了,若是做做你的影子,倒是可以接受。” “可是我本来不是也应该有影子吗?”凤云倾提出了疑问。 “那不一样,你这副肉体凡胎的影子是修不成实体的,等现在的你没了,生命回来,那不是也与你无关了吗?” “说的也是,”凤云倾点了点头。 又道:“帮你解毒我确实还不行,但是你想要舍弃这肉体我倒是可以做到,但我也知道子华为何要让你送我去江州,怕是前面的路上不太平,若是这个时候就让你“死”了,对我岂不是不利?不如,我们先把这件事约定下来,等我给子华解除赤血炎毒后,再来做这件事?” 红九卿想了想,有些伤感:“你到底还是不信任我的……也罢,就照你说的这样吧!” —————— 第三日的午后,“追风逐日车”将凤云倾送到了目的地。 正在江州。 凤云倾只稍稍歇了歇,就去荒原里寻找那最后一味解毒的药材了,这一日,却并未寻到。 她自然也不气馁,第二日天将明要去出发去寻找。 每一日回来,她都能感觉到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儿,也有好几次寻找药材的时候,身后有打斗的声音,她知道这是要对她下手的那些人,多半是御龙家族的人,也有些潜在的仇人或者敌人,左右有烈风、雨煞和红九卿在,都会帮她处理好。 一直寻到第九日,她已经开始有些焦急的时候,总算是在一处峭壁上发现了那一株药草,她兴奋的飞身上去将药草采摘了下来,谁知因为太过于兴奋,差点摔下来。 幸得有人及时的接住了她。 她抬起头,对上熟悉的眼眸,顿时笑的灿烂:“子华,你来了,我刚找到最后一种药草,正好,我们今晚就可以解毒了。” “好!”还带着些疲倦之色的轩辕夜阑也露出了笑容。 澜江水系到江州的河道已经开凿了一段了,流落在外的百姓也纷纷返回了故乡,那边的事情处理的也差不多了,他这才赶过来见凤云倾。 分别了十余日,还真是想念,谁知道一来就瞧见她从崖壁上往下摔,当真让他担心了一把。 明知道她不会真的摔伤,他还是飞身上去抱住了她。 回去的路上,轩辕夜阑一路都是抱着凤云倾的,凤云倾也走累了,便由着她了,她已经将那最后一种药草拿去给小蛋,开始炼制解药了。 江州等地已经是凤云倾的封地了,郡主府自然就建在了江州城内。 皇帝是从宣布凤云倾是郡主后,就已经让工部的官员过来督建了的,只是如今还未曾完全的建好,凤云倾便住在了之前的官衙里,这几日下面的官员递上来的那些麻烦事都交给烈风和雨煞去解决了,凤云倾只专心寻找药草便可。 回到住处,小蛋也已经将解药做成了半成品,接下来最为重要的部分,还是得凤云倾亲自来。 凤云倾给轩辕夜阑准备了一大桶的水,放了很多的药材进去,让他先泡在里面,并嘱咐烈风每隔一段时间往里面加热水,这才去一旁配置解药。 等到解药配置好,凤云倾才进了内室,拿给轩辕夜阑服下。 “子华,这解药一次拔除你体内的陈毒,过程会有些痛苦,你忍一忍。” “嗯。”轩辕夜阑点头,那解药吞了下去。 果然,那种冰、火、两重天的折磨让他整个人都疼的缩成了一团。 “倾倾,你先出去!我饿了……你且去给我准备一些吃食。”他到底不想让凤云倾看到他过于狼狈的模样。 “好的。”凤云倾自然是明白轩辕夜阑的,转身就走。 却并没有走远,出了门以后就和烈风、雨煞等人一起站在了走廊外。 听着里面的动静,她也觉得有些揪心……这么一站,就是半个时辰,知道几乎没有声音传出来了,她才对烈风道:“烈风,进去看看吧,我去厨房给子华炖一点温补的药膳。” “是。”烈风推门进去了。 凤云倾进了厨房没多久,红九卿就来了。 “夜阑的毒解了吧?”他问。 “嗯,能解,”凤云倾道:“拔除主要的毒之后,余毒慢慢清除便好。” “所以,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以开始做了?” “嗯,可以了。”凤云倾点头:“你想什么时候开始。” 第274章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现在就开始如何?” 现在?凤云倾有些犹豫,想了想,却没有拒绝:“也可以。” 反正,不用她亲自动手,让小蛋来就好了。 小蛋,先压制他体内细胞新生。——凤云倾给小蛋下了这样的命令。 好的,主人。 压制中…… 压制成功!主人,你现在可以在他身上划几刀,然后让他告诉你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不然,等他真的成为了你的影子,谁知道还能不能说话? 跟着凤云倾久了,小蛋也变得精明了起来。 凤云倾: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红九卿,你现在可以用刀子刺伤自己,看看伤口还能不能愈合。” “这么快?”红九卿有些惊讶:“你好像什么都没做。” “我有秘密武器,”凤云倾只是淡淡的解释一句:“你试试。” “好!”红九卿毫不犹豫的拿了旁边的切菜的刀子,往自己的手上就是狠狠一把,骨头都几乎被他砍断,凤云倾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一幕,还是有些血腥…… 红九卿盯着自己伤口,有些疼,准确来说,疼痛感比以前要更加的强烈。 一分钟过去了,伤口没有愈合,五分钟过去了,伤口依然没有愈合……一刻钟过去了,伤口还是没有愈合!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眸有些发酸:“我……我的伤口不能自已愈合了?我能拜托掉这副该死的身体了?” “还不能!”凤云倾道:“现在只是压制了你体内迅速新生的细胞,想要彻底的毁掉了这副身体,还需要花很长的时间和力气,只是,你的身体没了,你要怎么告诉我我想知道的那些事情呢?我的诚意已经拿出来了,你的呢?” 红九卿愣了一下,随后收拾好自己激动的情绪:“你想问我什么,你问,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生命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凤云倾直接问最重点的事情。 “生命就是你,你就是生命!”红九卿道:“你一直都是生命,天地浩劫来临的时候,你用自己上古之神的身体庇佑了你自己创造出来的万千生灵,而后灵魂破碎,为了让自己不会彻底的灭亡,你给自己设下了封印,忘记了自己就是生命,随后,你在小天地重新生成肉体,灵魂的碎片在新生的肉体中一点一点的拼合在一起,愈合成完整的灵魂。 千万年后,我首先感应到你的存在,将你的灵魂拉回来,待你灵魂上的封印全部解除,你会想起一切的事情。” 这样的解释,凤云倾是极其的震惊的:“你的意思是我……和生命就是一个人,我并不是生命的替身,比如她的什么头发啊,血液啊化成的?” “原来你一直以为自己是生命的替身啊?”红九卿有些好笑:“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你在小天地构成的那个世界里看多了玄幻吧你?” 凤云倾满脸郁闷,这真是闹了很大的笑话了,她还一直以为她和生命是两个人,可原来她只是失去了记忆的生命?那就是说,轩辕夜阑从头到尾喜欢的人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子华知道我就是生命?”她又问。 “他自然是知道的,这世上,就只有他和我能在你灵魂愈合的第一时间就找到你,因为他熟悉你所有的气息,而你,是他的影子,自然也是熟悉你的,只是他为了帮你愈合灵魂,付出了很多,每一世,他都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强大,然后将所有的灵力都送去修补你的神魂,他自己倒是越来越虚弱,也正是因为他本体虚弱,我才能从他的身体里分离出来,经过了千千万万年,与他一般的强大。” 说到这里,红九卿“啧啧”了两声,接着道:“说起来,夜阑对你还真是真爱,想当年,他那么喜欢你,你却觉得他这个人性子太冷,后来天地浩劫的时候,他想和你一起承担的,你却舍下了他,自己去寻死,我还以为他会怨恨你呢,不想这千千万万年,他只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让你回归,不过,你也要小心了,这千千万万年的寂寞与等待,等你真正回归的那一天,我估摸着夜阑会找你算总账,嘿嘿!” 红九卿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凤云倾心想,难怪轩辕夜阑总是会反反复复的与她说,不许她离开…… 是她误会他了,还以为他只是将她当成了生命的替身,还以为他对她不好,如果她真的只是失去了记忆的生命,那么,是她先抛弃了他呢。 凤云倾心里有些愧疚,但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红九卿,只能先将这些愧疚压下来,接着提问题…… 又半个时辰后,凤云倾总算问清楚所有的事情,却已经是泪流满面,原来,从来薄情的人只是她,轩辕夜阑从始至终却都是深情于她的。 “我知道了,答应你的事情,现在就做。”她哽咽着对红九卿道:“只是你还得告诉我,你成为我的影子后,对子华有没有什么影响。” “有啊!”红九卿望着凤云倾,心里也有些酸痛:“就是你每次和夜阑亲热的时候,本尊都能看见呗,嘿嘿!只有有光就会有影子,你知道的。” 从前,他也不太大能理解夜阑为了能让生命归来,于千千万万年的光阴里虚耗自己的那种感情,如今,好像有那么一点明白了,他,好像也有些舍不得这个聪慧又坚强的女人了呢? 他不喜欢生命,可是好像喜欢上了凤云倾? 那么,做一做她的影子,似乎也是好的。 “你放心,不该让影子出来的时候我是不会让你出来的。”凤云倾当然不会满足红九卿的恶趣味,便如是道。 “哦,那你可以试试。”红九卿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那……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好!”凤云倾点了头,并对小蛋道:开始吧! 而后,红九卿就亲眼看着自己的手脚从视线里消失。 直到整个身体都消失,他马上抓住机会将自己的灵魂脱离了起来。 “哈哈,我自由了。” “是的,你自由了。你原本那个身体化成的那些超微粒子还会缓慢的增长,不过没有关系,我倒是可以将之化成山石,用来做澜江水系到江州的河道也是好的。” “如此,也好!”红九卿道:“身体消失了,我的修为马上就要散掉,而后成为你的影子……” “红九卿,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哼!你做梦!你休想成为倾倾的影子!” 轩辕夜阑忽然出现,在红九卿即将化成凤云倾的影子的时候一掌将他的灵魂拍远,并且自掌心打出来一道七彩的光,刚巧这个时候,草丛里出来一条蛇,轩辕夜阑就将红九卿的灵魂拍到那条蛇身上去了。 那蛇很快就立起来说话:“夜阑!你竟然让本尊做蛇?” “让你做蛇便宜你了,好生去山中修炼吧,千年之后,你也就能化成人形!”轩辕夜阑挥挥袖袍,将那条蛇送走了。 解毒之后,许多的事情他也想起来了,包括上一世的事情,这影子可没少给他制造麻烦的事情,不过看在红九卿将他心爱的女人的灵魂从异世的小天地中拉回来,他也就不和红九卿计较了。 这千千万万年,见不到心爱的人,也唯有影子与他作伴。 “倾倾。”解决了红九卿,轩辕夜阑转过身来,紧紧的将凤云倾抱住了:“我想起上一世发生的全部的事情了,对不起,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痛苦和折磨,还有我们的孩子,我……” 从前他只是单纯的听轩辕烨说起那个上一世,便是痛也没有那般的切身体会,可是当他真的拥有的那回忆后,他才知道自己上一世竟然对凤云倾那样的残忍无情,可她这一世还能选择他,留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好的事情。 “你……想起来了?”凤云倾有些惊讶,又想起红九卿说过,轩辕夜阑也是受制于残破的凡人身体,体内的毒解开后,也就会想起一切的事情。 “那些事情,都过去了,说起来,我也有错。不瞒你说,我之前还以为你是把我当成了生命的替身呢。”凤云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替身?你为何会这么想?”轩辕夜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 凤云倾道:“这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已经明白,这世上,你是对我最好的人,以后,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的,或许,还不止这一辈子,是不是?” “是。”轩辕夜阑道:“我会等你回归,我们永远在一起。” 他说的永远,就是真的永远了。 于是,一切的误会,都在这一日解除了,凤云倾终于能毫无芥蒂的与轩辕夜阑在一起了。 三个月后,澜江水系到江州的河道开通,澜江水系的洪涝和江州等地的旱灾得到了彻底的解决。 已经成为废人的轩辕珏,用了十余日爬到新开的河道边,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翻身坠入了湍急的河水中,变成了河底的一副白骨,最后的一刻,他心里还有没有怨恨,有没有深深的后悔,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意了…… 五个月后,轩辕夜阑、凤云倾、华雪辰、凤云楚回到了轩辕皇城,次月,摄政王正式与自己的王妃凤云倾举行了大婚庆典。那是一场特别新奇的婚礼,据说一切都是按照摄政王妃的意思来举办的,让全城的女子都为之羡慕。 轩辕皇帝宣布国庆十日,为摄政王夫妇贺喜。 三月后,皇帝册封凤府三小姐凤云楚为安宁郡主,与华国的雪王华雪辰成亲。 同月,摄政王妃有喜,七彩的祥云在摄政王府七日不散,众人都道那小王爷又是个祥瑞有福之人,皇帝大喜,赐名轩辕瑞,那孩儿尚在肚腹之中,就得以继承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封地,自然是一声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 又过了一年,皇帝病重,将皇位传给了太子轩辕烨,太子选了凤府的二小姐凤新竹为妻,新皇登基后,又封皇后,凤家成为了谁也撼动不了的皇亲国戚。凤成州和桑静香却在这一年宣布离开轩辕皇城,与轩辕夜阑、凤云倾一起,到了凤云倾的封地江州养老,家里的生意,都扔给了华雪辰,谁让他是入赘的女婿呢。 江湖的第一神医很快又成为了四国天下的第一富商。 十年后,华王病逝,并没有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儿女,而是宣布华国自此以后,与轩辕合并。 五十年后,褚云逸病重,要求在临死之前,再见凤云倾一面。凤云倾并没有去,让自己的儿子轩辕瑞过去了,带回了褚国的国玺和皇帝书——褚云逸竟然也心甘情愿的将褚国的国土并入轩辕。同时,带回叶雨桐凄惨一生,死状悲惨的消息。 凤云倾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在院子里给新种下的药草浇水,只是淡漠的“哦”的一声,没有太多的反应……可是这天晚上,轩辕夜阑却搬去书房睡了,理由,凤云倾收下了轩辕瑞带回来的褚云逸亲手雕刻的一支乌木簪子。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轩辕夜阑又主动滚回来了,并且自这一日后的整整三年里,他都爱上了雕刻木头簪子,以至于凤云倾一日换两支都换不过来,最后彻底忘记了褚云逸送的那一支…… 而后,江家原本的女儿江初雪带着最后一个国家的国君来到轩辕和谈,与轩辕定下约定,百年之后,能者一统这天下。 这一约定直到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八十余岁的时候才落定。 轩辕烨伤了身体,虽在凤云倾的调养下也活到了七十多岁,却到底没有子嗣,最终,只能是轩辕瑞登上了皇帝位,而轩辕瑞的皇后,却是江初雪的女儿,这天下,终究还是在轩辕瑞的手里得到了彻底的统一。 也就是自轩辕瑞登上皇帝位的这一年开始,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失踪了。 有人说,他们是寻了一处好山好水的地方隐居去了。 还有人说,他们已经羽化成仙,去了另一个世界。 天有九重九,这天下也不过是下三界的天下,如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这样的人物,本来就只是到下三届来历劫的,如今渡劫成功,自然是回到更高一级的世界里去了。 然,这世上,却永远流传着关于他们的故事,一生一世只一人,携手白头不相离! 第275章打算 不过玩笑归玩笑,轩辕夜阑方才倒真是把凤云倾给吓到了。这会儿得知他没事,自然是不愿意的。 于是方才还一脸担忧紧张的风云倾瞬间收起了脸上的所有神情,连带着语气也故意冷淡了几分。 “轩辕夜阑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情也就罢了。若是以后你还敢再拿自己的安危来骗我,看我还会不会理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生气得从轩辕夜阑的怀里跳了出来,作势就要往外面走去。 轩辕夜阑好不容易将人哄过来,哪能就这么让她离开? 于是在凤云倾站起来的时候便急忙伸手又将她拉了回来:“云倾你别生气了,我这不是都已经答应你下次不会了吗?” 他当然知道自己身体状况在凤云倾眼中只怕是高于一切,要不然也不会想到用这个借口哄她过来。 不过这次的确是他一时忽略了,只想着自己心里有些吃醋,却忘记了考虑云倾的感受。所以哪怕知道怀中的小女人不过只是故作冷漠,他也只当做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真心实意地答应哄着她。 凤云倾向来吃软不吃硬,更何况是在轩辕夜阑面前。若非是不满意他这样用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其实这点小事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她是打定主意要让轩辕夜阑长长记性,于是态度愣是一点儿都没有软下来。 对方见此,也十分配合地没有拆穿她的想法,反而态度极好地哄着她。 只不过这个“哄”,对于轩辕夜阑来说多半是有些困难的。想他在遇到凤云倾之前何曾说过软话,更别提去学习那些讨好女子的甜言蜜语了。 于是那些软话翻来覆去也没能哄好凤云倾后,轩辕夜阑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竟开始孩子气般开始耍赖。 “云倾,我保证,以后定不会再用这些事情来惹你担忧,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同方才相比起来,他这会儿的语气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寻求原谅。 凤云倾何其了解他,一听就知道这事儿绝对没这么简单。于是只是微微挑了挑眉,并没有急着接话。 果不其然,轩辕夜阑的下一句话就是:“若你不肯放过我这一次,那我肯定会把这事一直记在心里,茶不思饭不想的。消瘦下去之后,心疼的还不是只有你。” 凤云倾再也绷不住脸色了,哭笑不得地回头瞪了他一眼。 “你这都是跟谁学的。要是被煞雨烈风听见瞧去了,你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哪有像他这样,只会用自己的身体康健威胁别人的?真真是傻到了极点。 但是没办法,谁让这个大傻子是她的人呢。这般毫无防备又无顾忌的姿态,也只会在她的面前显露出来。 不得不说,轩辕夜阑耍赖的这番话非但没有“威胁”到凤云倾,反而还在某方面取悦了她。 这下子,本就只是假装出来的冷漠可就再也维持不住了。 “行了行了,你就直说吧,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夜阑很少会做这么孩子气的事情,更何况现在好好的,这种情绪来得未免有些太过莫名其妙。 察觉到凤云倾的态度放软,轩辕夜阑十分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左右是自己的爱妻,现在人又在自己怀里,他哪有什么顾忌? 原本放在凤云倾腰肢上的大手立马就有些不老实了。偏偏他的脸上却是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听煞雨说,你一大早就跑去见那轩辕钰了。那种渣滓,随便让个人去处理了就是,你亲自过去做什么?” 语气还算正常,就是从里到外都隐隐透着一股酸气,让人实在无法忽视。 凤云倾一把打掉身上往上爬的那只手,没好气地哼哼道:“我为什么亲自过去你还能不知道?这种人渣就得自己亲手解决才足够解气。这你都吃醋?” 她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低头瞥了一眼仍有些不甘心的那只手,语气颇为无奈:“你安分点吧,自己的身体自己还不清楚吗?如今赤血炎毒越来越严重,在将其解掉之前,房事……还是最好别想了。” 绕是身为医者对这些事情并不忌讳,但凤云倾到底还是个女子。在说到那两个字的时候,脸颊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几分。 她就实在想不明白了,这人表面上看起来冷冷清清不可接近,怎么自己嫁给他后,却成天都在想着这些事情? 轩辕夜阑看似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不高兴你和那轩辕钰待在一起。毕竟再怎么说,你们之间的渊源也不浅。” 他一边说着,到底还是依着她的话念念不舍地将手放回原位。 凤云倾知道他一直记着前世轩辕钰做的那些恶心事。就算如今已经重头来过,但那些事情总归是曾经发生过的,不管是轩辕夜阑还是她自己,都实在没办法当做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等到轩辕钰身死魂消之后,往事就只能是往事,如同过往云烟一般再也捉摸不住。 凤云倾心里已经有了别的打算,于是也没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过多口舌,而是同轩辕夜阑说起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近日江洲那边的消息接连不断地传来,情况很不乐观。我决定亲自过去一趟,只有亲眼看到灾情的情形,我才能着手处理那边的事情。” “而且你身上的赤血炎毒也的确不能再拖下去了。如今我手里的药材已经差不多准备齐全,最后一味重要的药材正好生长在江洲地界。旁人只怕认不得。” 凤云倾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江洲这趟她是非去不可。 但二人总是聚少离多,哪怕轩辕夜阑心里明白她说的都没错,但私心还是想要让她多在自己身边待一待。 “江洲那么多府衙官吏,朝堂养着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至于药材,不如将图纸画出来交与煞雨烈风他们去寻就是,你何须非要亲自跑这一趟?” 第276章临行准备 凤云倾摇了摇头:“若是那边的官吏可以解决这次的灾情,便不会这般接连不断地将消息递到我这里了。” 江洲是她的封地,上上下下的大小官吏更是早就被她清扫过一遍,能够留下来的几乎都是正直又有能力的人。 开仓放粮之类的事情早就做过了,各种应对方法也用了不计其数。然而这次灾情来得气势汹汹,面积广大,甚至隐隐有爆发瘟疫的趋势。 若是再不抓紧时间想办法制止,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再说起最后一味药材,凤云倾的态度更是不容拒绝。 “这世间可入药的药材千千万万,再加上其他各类奇花异草。煞雨烈风都不是医者出身,我也没法将药材的模样原原本本地刻印在纸上。若是他们认错了,或是不懂手法破坏了药效,你这毒要等到何时才能解?” 更何况解赤血炎毒需要的药材至少上百种,以她和轩辕夜阑的势力,却仍到现在才终于得到这最后一味药材的踪迹,足以说明这药材有多珍贵。 凤云倾不想因为任何完全可以避免的意外,而错过这株好不容易才碰到的药材。 见她如此,轩辕夜阑也明白自己这是说不动她了。只得问道:“那你打算何时动身?” “此处距离江洲尚有一定距离,我手上没有什么可日行千里的法器,只得尽早动身。以江洲的情况,我最多后日便要出门了。” 中间空出来的那一天,还是凤云倾想着如今轩辕夜阑的身子不好,打算趁着这天给他多做些压制赤血炎毒和调养身体的药丸。 轩辕夜阑多了解她,多半也能猜出她的打算。心里感动不已,但嘴上却未明说。 他动了动嘴角,正要叮嘱她这一路上万事小心些,却不想听她下一句便是:“先前我还打算差人把轩辕钰丢去江洲来着,既然眼下我也要过去,便由一并带过去吧!” 轩辕夜阑刚刚扬起一点的嘴角立刻便又落下去了。 他心中暗暗咬牙,那轩辕钰都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怎么却还这般阴魂不散地在他耳边晃荡! 那些叮嘱的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凤云倾察觉到他的神色之后,只以为他是不高兴自己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但她这趟是必须要去的,利害关系她方才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于是想了想,最后只能放柔了声音哄道:“我会尽快处理好那边的事情。你留在这里好好调养身体,等我带着最后一味药材回来。” 轩辕夜阑点点头,脸色虽然依旧不虞,但却缓和了不少,至少没有像凤云倾所担心的那样非要陪着她一起前去。 “我知道。江洲那边如今乱成一团,我让煞雨跟着你一起去,也安全些。” 凤云倾没有拒绝。 煞雨一身功夫了得。跟在她身旁,能让轩辕夜阑安心,也可以为她省下不少事。 若是她当真一人前去,只怕少不得要被等在那边的一堆烂摊子弄得焦头烂额。 去江洲的事情就这样被定下来。 待凤云倾去药房给轩辕夜阑准备药丸之后,后者将煞雨和烈风叫了过去,给二人交代了凤云倾将要去江洲的事情。 末了,又再三叮嘱煞雨一定要保护好她。 看着煞雨领命过后退下去准备马车和行李,烈风回头看着自家主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出口来:“王爷,您这般放心不下,为何不与王妃一同前去?” 他当然知道轩辕夜阑眼下并不适合舟车劳顿。这句话也并非是个提议,而只是单纯的疑问罢了。 按照王爷的性子,他不该这般平静地同意才对。 烈风问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这个问题真让轩辕夜阑改了主意跟着凤云倾同行。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却见自家主子一改方才有些肃然的脸色,忽然勾唇一笑:“本王自然是要一同前去的,只不过是要比云倾迟上那么一步罢了。” 既然方面提出同行云倾肯定不会同意,那他便索性答应得干脆些,反正回头都是要暗暗跟着去的。 如今江洲乱成一团,就算凤云倾没有出行耍派头的习惯,但需要提前准备的东西还是太多了。 煞雨忙前忙后地收拾东西,烈风也在悄然替轩辕夜阑准备,自然没功夫帮他。于是前者只得叫了前院的几个侍卫一起,收拾了整整两个马车的东西。 一车是换洗衣物和行李,另一车,则是凤云倾吩咐下来必须要准备的各种药材。 准备的动静不小,也没有刻意要瞒着谁,自然很快就传进了凤云楚的耳朵里。 她匆忙赶过来的时候,凤云倾正在药房中挑选药材。 见凤云楚过来了,她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倒像是早就猜到对方过来的目的似的,轻笑着问道:“这般急匆匆的做什么,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姐姐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这是姐姐说过的话。” 凤云楚看起来并不像是前来劝阻的,居然还有心情接下她的话开玩笑。 不过很明显,她也是为了江洲一事前来。 “听说姐姐要去江洲那边了,能不能带上我一起?虽说医术比不得你,但好歹能帮上一点忙。” 虽然并未言明,但在各种灾情中最需要医术的地方,只有灾情过后随时可能爆发的瘟疫。 自从脱离褚国长公主的身份之后,凤云楚有了很多时间和自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其实很多时候,她更愿意跟在姐姐身旁。 这次之所以提出想要跟着凤云倾一同去江洲,除了心里剩下的善良以外,也同样是因为这一点。 凤云倾有心想要让凤云楚敞开心扉,别只愿缩在自己身旁。但这次江洲的确有很大的隐患,万一真的爆发瘟疫了,楚楚的医术能帮上忙是一回事,可她更担心她受伤。 凤云倾思索了片刻,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抬头时余光却瞥见药房门口有片略显熟悉的衣角。而且看起来,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有一会儿了。 第277章发现秘密 心头血何其珍贵,取用之时更是得格外小心。但哪怕是再好的手法,也没法弥补此法对身体的损害。 华雪辰对江洲的事情估计还不如凤云楚上心。他此时出现在药房外,想来只是要过来取些补气血的药丸和纱布的。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正好就碰上了这样一幕。 原本还没想好的凤云倾猜到他的身份,忽然勾唇一笑,微不可查的了然在眼中划过。 只不过她并没有说出这件事,而是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点音量对凤云楚道:“你说得没错,江洲虽然有些乱,却正是急需要大夫的时候。我还有一日才会出发,楚楚你可以趁着时间回去收拾收拾东西,与我一同前往。” 她说得这么大声,简直就是故意在说给外面那人听。 然而凤云楚此时正背对着房门,并不知道药房外面还站着个人。 见姐姐同意自己一同跟着去了,自然是面露喜色,二话不说就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至于门外不慎听到两人对话的华雪辰,早在凤云楚转身出门之前就已经慌忙离开了。 从凤云倾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从窗口看到他的身影。 向来从容不迫的男人,眼下竟像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连脚步都有些错乱了。 但凤云倾却压根没有半点要前去将人叫住的意思,因为她方才本来就是故意的。 华雪辰和凤云楚的事情已经拖得太久了。 这两人之间心有芥蒂,却又一方一直躲闪,一方不懂得积极强势一点去追击。 若是凤云楚心冷一点也罢,可偏偏她心里明明就是还有华雪辰的位置的。 凤云倾作为她的姐姐,哪怕早就知道自己不宜插手,但也总不好放任不管。 眼下自己马上就要前往江洲,凤云倾觉得,在临走之时,她有必要使些手段逼这两人一把。 她的想法还是很好的。本来也以为会十分顺利。 可谁知华雪辰回去之后在自己房中焦灼地晃了半晌,眼看着十分着急,却没有半点想要直接去凤云楚面前挽留的意思。 凤云倾叫了个暗卫观察着两边的情况,得到反馈之后,忍不住啧了一声。 “真是个木头。” 此时轩辕夜阑正在同她商议去江洲最适合的路线,闻言便抬起头来:“怎么了?” 凤云倾长叹一口气,抬头望天:“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有人在感情这方面比你还像木头。” 轩辕夜阑一听便知道她说的是华雪辰。只不过他还尚未弄清楚这事儿怎么就和自己扯上关系了,便又听见凤云倾又添了一句:“果然还是得我出手。” 虽然她方才就已经使了点手段了。 轩辕夜阑默了。 行吧,想来这里面应该也没他的事了,那还是别去刨根问底了。 “楚楚,你一会儿帮我去小库房里取些药材来。这一路上估计蛇虫鼠蚁不少,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凤云倾这样告诉凤云楚的时候,后者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哪里不对劲,直接一口应下了。 毕竟江洲气候潮湿,近来又恰逢天灾,的确需要格外注意一些。 至于凤云倾口中所说的小库房,严格来说也不算库房,而是她平时专门用来存放药材的地方。 药房太小,她搜集的药材又太多,只得另外找个地方来放。有时候做多了什么瓶瓶罐罐的药丸之类的,也会往里丢。 凤云楚自然是知道这么个地方的,倒是不远。只不过她想要走到那边去,就必须得经过华雪辰的房间。 再说华雪辰这边。 从之前凤云倾答应带凤云楚去江洲的时候,他就急切不已。舍不得放凤云楚离开,却又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借口让人留下。 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最后没找凤云楚也没找凤云倾,反而暗自下了决定,要在二人离开之前尽量将凤云楚的身子调养到最好的程度。 而这调养的方子凤云倾已经给楚楚开了,余下唯一加快进程的,自然只有他的心头血。 凤云楚从华雪辰的院子外面走过去的时候,一直垂着眼眸,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很显然并不想在这里碰到华雪辰。 然而就在她刚刚走过院门,很快就要越过去的时候,却忽然从里面传出一阵惊呼。声音虽然不大,却十分清楚地落入凤云楚的耳中。 “主子!您……您何必呢。云小姐她压根什么都不知道,您又何苦这般糟践自己的身子?” 那人的声音不太耳熟,想来应该是华雪辰新放到身旁的暗卫。但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云小姐”,凤云楚却敢肯定,那是说的自己。 原本匆匆的脚步不自觉地放缓,然后停了下来。 她朝着院中紧闭的房门看去,但什么都看不到。再稍稍走近一些,才能听见华雪辰虚弱带着颤的声音跟着之前的人传出来。 “用我的血去给她调养身子,我自己愿意,你也不必再说什么。再者明日她便要一并前往江洲,我没法照顾,自然应该提前将她养好一些。” 华雪辰这会儿是真的虚弱得不行,就连声音听起来都有些有气无力的。然而就算如此,他还是甘之如饴。 “云倾说得对,这是我该受的。只有楚楚的身体康健,我才有那个脸去重新追求她。” 那个暗卫不吭声了。 大概也是知道自己劝不住华雪辰。 而凤云楚也再没心思听下去。 此时的她满脑子都是华雪辰虚弱的声音,以及房中两人的对话。如同一记闷锤,猛然敲击在了她的心上。 华雪辰说,他用血给她调养? 什么血。 自然是心头血! 若非心头血,哪怕姐姐给的药再好,她这早就损了底子的身子怎么可能会好得这么快。而华雪辰,也绝对没可能变成这样一副久病之人的模样! 难怪、难怪这两日送来的药她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又偏偏哪都说不出来。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人躲在暗中暗暗做了这么多! 第278章一生弥补 华雪辰丝毫不知他心心念念的人此刻就站在一门之隔的地方。 看着桌上盛着猩红液体的玉碗,他松了口气,这才让协助他的那名暗卫将取血用的匕首等东西撤下去。而他自己,则将放在一旁的金疮药和纱布拿起来,给自己上药。 能被华雪辰用上的金疮药自然不是凡品,虽然比不得凤云倾手上做出来的,但止血倒是很快。 他一边裹着纱布,一边对暗卫吩咐道:“今日有些过度,我便不过去了。你将这些血……” 正说着,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从外狠狠推开。 华雪辰正是虚弱的时候,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便听一声气急的女声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谁要喝你的血!” “华雪辰,我凤云楚不是嗜血的怪物,也用不着你费尽心思来这般讨好!” 声音极其熟悉,是华雪辰在梦里也从来不曾忘记的人。 华雪辰看向来人,原本就已经苍白的脸色瞬间更加苍白了:“楚、楚楚,你怎么来了……” 凤云楚看似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到华雪辰尚未包扎完毕的心口时,却在霎时间红了眼眶。 “华雪辰,你别管我为什么在这里。我只告诉你,当初你将我伤成那般惨烈模样,如今用一点儿鲜血就想把此事平息,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她的语气实在有些凶狠,哪怕红了眼眶,却仍旧叫人听不出来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原本取了不少心头血还云淡风轻的华雪辰见此,终于没法再维持那副淡然的模样了。 他急忙向前走了几步,因为元气大伤的缘故,中途还踉跄了几下。 “我不是、咳咳,不是这样想的。我没想用这点东西就让你原谅我,我只是……” 华雪辰以为凤云楚误会了,有些语无伦次地想要解释,可一时半会儿却又不知到底该从何说起。 欲言又止的暗卫早在刚才就已经识趣地退了下去,如今房中只有两人在。 凤云楚看着眼前明显想要触碰自己,却不知顾忌到什么又收回手的男人,心里忽然一软。 终于忍不住主动上前一步,带着轻微哽咽的声音道:“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既然伤了我,就要弥补我。这辈子你都别想赖掉!” 她的语气似乎比刚才更加凶狠了一点,但华雪辰愣了一下之后,眼中却满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楚楚刚才说……一辈子? 他绝对绝对没有听错! 明明上一刻还惊慌失措的男人,此刻终于笑逐颜开,赶紧急切地应下:“好!我一定、一定会尽我所能去弥补。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都会紧跟着你!” 凤云楚嗔了他一眼:“谁要你紧跟。别乱动,伤口都裂开了!” …… 华雪辰的院子,凤云倾自然是让人一直都紧盯着的。听到那边一切都是按着她的计划进行的,她便将人撤回来了,不再过去打扰。 早在决定推着二人一把的时候,凤云倾便已经有了准备。因此当凤云楚吞吞吐吐十分不好意思地来找她,告诉她自己不去江洲,想要留下的时候,凤云倾毫不意外,直接就同意了。 见此,凤云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有些诧异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华雪辰在做的事情?” 除此之外,肯定还时时刻刻关注着自己那边的情况,不然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惊讶! 凤云倾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地承认下来。 “纵使华雪辰之前有些事情做得不太好,但总归是迷途知返,如今对你又是一片真心。我知道你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索性便帮你们一把。不然就算他豁去性命,与我又有何干?” “楚楚,这一世我很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 她说得语重心长,也同样算是把话同凤云楚说开了。 毕竟两人是亲姐妹,她的小动作是为了他们好,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但若是此时略过日后再提时,因为这些事情生了嫌隙可不好。 凤云楚当然无话可说,心中只剩感动。 嘴唇蠕动半晌,最后却只能带着莹莹泪光抱着凤云倾说了句谢谢。 前去江洲的车队不大,看起来却也不小。 除了凤云倾所乘坐的马车之外,还有一辆运送药材的车、一辆押送轩辕钰的囚车。与之随行的,七八个亲卫由煞雨领队,还另有一队功夫十分不错的侍卫。 总的来说,也不算太过瞩目。 凤云倾要去江洲的事情只有身旁亲近之人知晓,时辰又实在是太早,因此前来送行的人并不算多。 凤云楚一点儿没有隐瞒自己和华雪辰关系的意思,同他并肩站在众人的最前方,为凤云倾送行。 而后者不准痕迹地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看到轩辕夜阑的身影。心知他这是还在因为自己独自前往江洲和顺路押送轩辕钰的事情闹别扭,只暗暗叹了口气,倒是没有开口多问。 凤云楚拉着凤云倾的手,眼中满是不舍。 “姐姐,漂亮的场面话我就不说了。此去江洲必定一路不会太平,你千万要小心保重,到了那边立刻给我写信。我肯定会很快回信的。” 她说的很快回信,多半指的是用华雪辰的鸽子。 不管是轩辕夜阑还是华雪辰,都养得有专用的信鸽。此类信鸽受过特殊训练,比寻常的信鸽飞得更高更远,信件不易被击落。 实话实说,用这些的信鸽来给姐妹二人递些家长里短的书信,着实是有些委屈它们了。但鸽子的主人乐意,旁人自然也不能说什么。 先前凤云倾倒是还没想到这一茬,左右不是什么难事,既然被凤云楚提起了,便一口答应下来。 车队很快便出发了。 目送马车消失在自己视线之中,凤云楚这才发现方才姐姐离开的时候,轩辕夜阑居然不在。 她不由有些气愤,不由拽着华雪辰去了边的主院寻找,却被侍卫告知轩辕夜阑此刻并不在府中。 不仅他不在,就连烈风都没了身影。 第279章同行 “王爷,属下方才已经向煞雨告知了我们的存在。那咱们现在要跟紧一些吗?” “不必,远远地看着就行。” 轩辕夜阑靠在马车内的软枕上假寐,回答了烈风的话,好心情地解释了一句:“云倾性子谨慎,跟太近了容易被发现。你多注意着些。” 眼下才刚刚出发,距离江洲还很遥远。若是在这时候被发现了,惹云倾生气不说,只怕他会被后者直接请回去。 烈风自然回答说好。 轩辕夜阑掀开小窗帘子朝外望去,只能远远地瞧见前方车队若隐若现的尾巴,更别提他心心念念的那道人影。 沉静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不耐。 马车目标太大。 若不是因为眼下赤血炎毒已经深入骨髓,临近爆发的边缘,他的身子实在不适合长时间使用隐匿之法。轩辕夜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使用这种笨重缓慢的代步工具的。 不过这其中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马车低调又朴素,加之轩辕夜阑的及时提点和烈风本身就很厉害的藏匿之法。暗中跟了两三日,愣是没让凤云倾注意乃至怀疑到这辆马车。 又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只要这两人不露面,她也绝对不会把马车里那人的身份往轩辕夜阑身上去想。 “行了,大家都停下来歇一歇吧!眼下天色已晚,以咱们的速度想来是到不了下个城镇的,不如就地安营扎寨,好生休整一晚!” 凤云倾刻意提高了音量,好让队伍首尾的侍卫们全都能够听到。 而紧随而来的,自然就是一阵欢呼。 这一路已经走了将近一半的路程,随着越来越靠近江洲,前方灾情的惨重也逐渐开始显露出来。哪怕还隔着老远的距离,路边也开始稀稀落落地能看见几个衣衫褴褛的难民。 凤云倾心中凝重,有意在可行的时间内让随行的人都多休息些时候。毕竟等真正到了江洲,只怕所有人都会忙到脚不沾地。 跟来的众人功夫都不错,今日走了一天又都在啃冷冰冰的干粮。凤云倾想了想,破格允许几个侍卫出去抓鱼打猎。而她自己,则是踱步朝着后方的囚车走去。 轩辕钰的手脚皆被废,又被灌下药性强烈的哑药,早就成了废得不能再废了。 这一路上凤云倾没怎么理会他,只吩咐下去叫人不要让他饿死了。可那一日凤云倾风轻云淡说他死有余辜的时候,让人废了他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早就将轩辕钰吓得肝胆俱裂。 此时见她过来了,轩辕钰像是看到什么骇人之物一般,拼命朝着囚车最角落里缩去,嘴里不断发出“啊、啊”的声音。 看他的模样,简直叫得撕心裂肺,但却偏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凤云倾看着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冷冷嗤笑一声。正要说些什么,变故却在此刻陡然发生! 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窜出,十分迅速地在众人之间穿行而过,然后直直朝着那关押在囚车中的轩辕钰而去! 此人速度很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凤云倾什么都没看清。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囚车的栏杆被破开,而里面的轩辕钰被人一把拽了出去。 那突然出现的神秘人只停下来偏头看了已经将他团团围住的侍卫们一眼。 而这一眼,也让凤云倾和一旁的煞雨发现,此人身披斗篷,脸上戴了一张白色面具,上面没有任何花纹。但这面具却将这位不速之客的面容遮了个一干二净,什么都看不见。 最为重要的是,虽然刚才并没有看清,但可以确定的是,此人使用的身法绝对不是凤云倾或者雨煞所见过的任何一种身法。 原本以为此人来势汹汹,敢直接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带走轩辕钰,那必然免不了一场恶战。 雨煞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拼死保护凤云倾的准备,可谁知那一身黑的人却半点恋战的意思都没有,直接转身就走,试图从侍卫最少的一个角落突围出去。 以他方才的身法来看,这群侍卫必然是挡不住的。 凤云倾急忙高喝一声:“哪里走!” 同时赶紧把怀中一个小瓷瓶丢了出去。 瓷瓶被那人轻易躲过,落到地上炸裂成数道碎片。里面的粉末瞬间铺了一地,还有些许沾到了那个黑衣人的衣角上。 但这显然不是毒药。因此雨煞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抓着轩辕钰的衣领将其带着离开。 他回头去看凤云倾:“王妃,那人跑了。我们……” 他的意思本来是想说眼下这里并不安全,要不然还是连夜赶路离开算了。可谁知凤云倾却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冷笑一声:“谁说他跑掉了?” 说完,她素手一翻,不知从哪取出一只白白胖胖的四不像的小虫子。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刹那,那只小虫子立刻就兴奋起来,在凤云倾的手中昂着头左摇右晃。 凤云倾另一只手用指尖点了它一下,然后将虫子转向黑衣人离开的方向,沉声道:“看那边。” 也不知她做了什么手脚,方才还摇头晃脑分不清方向的小虫子,此刻忽然就像是清明起来。虽说还是异常兴奋,但这次却是一直指向同一个方向。 “他身上沾了我的药香,甩不掉的。我去追他,你们留下!” 凤云倾说完,不等雨煞开口,直接捏着就虫子追了上去。 敢让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抢走,倒是她低估了轩辕钰。倒是不论如何,轩辕钰必须死! 凤云倾的速度也不慢,至少在她这般愤怒地用尽全力下,雨煞是追不上的。 后者待在原地急切地思虑片刻,赶紧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去迎紧跟在后面的轩辕夜阑。 对于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凤云倾丝毫不知。 她寻着香气一路追进了一片树林里。之前那道人影还没见到,却忽然觉得周围不知何时似乎起了雾。 而且雾气还越来越浓烈,逐渐朝她围拢过来,一点点迷了她的眼睛。 第280章幻境 “你也不瞧瞧自己是副什么尊容,也配得上我轩辕钰?” “凤云倾,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钰哥哥明明都不喜欢你,却还要上赶着去勾引他!” “凤云倾,你个煞星。你早该死的,哪来的脸活着……” 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争先恐后地挤进凤云倾的耳中。 那些声音有男有女,分别来自不同的人。但是无一例外的,所有人都对她抱有极大的恶意。 那些恶意层层叠叠地叠加在一起,像是组成了一张密密麻麻的巨大的网,朝着迷雾中心的凤云倾铺天盖地挤压而来。 她甚至可以看见迷雾之中越来越多的那些人影。 那是轩辕钰、那是江映雪,那是上一世,凤家众多无辜惨死之人! 在浓重的迷雾中,凤云倾根本看不清他们任何一个人的面容。但是无一例外的,他们的口中都不断叫着凤云倾的名字,一边张牙舞爪地朝着她一点点围拢过来。 凤云倾被团团黑影围在中间,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起来,藏在记忆之中一直没法忘记的那些事情,重新浮现出来。 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幕幕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场景,她忽然开始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重活了一世,还是如今身处的这一世只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如今梦醒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滴答、滴答——” 忽然有水滴声传进凤云倾的耳中。 她有些恍惚地低头看向自己脚下,入目所及只见一片猩红。 再回头望去,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所有的尸体,对于她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眼熟。 “凤云倾,凤家所有人都因你而死,为何你这罪魁祸首却还偏偏好生活着?” 一声模糊的质问不知从何处传来。声音忽远忽近,隐隐带了些蛊惑。 然而本该受到幻境哄骗、处于失神状态的凤云倾,却在此时忽然一个激灵,眼眸瞬间恢复了清明。 她看着因她醒来而变得开始扭曲的四周,眸中的冷意只多不少。然而话出口之时,却带了明显的嘲讽。 “只有懦弱的废物才会一直沉浸于过去的伤痛。我重活一世,足够强大,足以手刃仇人。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还会对我有用?” 其实除了周围正在不断消失的幻影,她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影子。 可偏偏就在她这番话出口之后,也不知是不是那制造幻境的人也无心再浪费时间了,原本还只是缓缓消失的幻境瞬间崩塌。而凤云倾眼前的迷雾,也在这个时候终于彻底散去。 凤云倾心底松了口气。还来不及打量自己如今到底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一抬眼,便见有道人影忽然窜出来,落在了她的前方。 是之前闯进车队救走轩辕钰的那人。 他仍旧穿着一身黑色斗篷,脸被那张白色面具遮得严严实实的。 可是不知为何,凤云倾却总觉得,这个“人”,此刻正在紧紧注视着她。 “你很不错。” 一个听不出年龄的男声出现在凤云倾耳边,却又仿佛是从四周不知哪一处的树林里传来的。 总之,不是出自她面前与她对视的这个“人”的口中。 “真是没有想到,如今下三界居然也会出现这般人才。这倒是有些有趣了。” 那道声音说到这里,很显然带了几分感兴趣的口吻。 然而他的话落在凤云倾的耳中,却是一点都不如他出口时那般轻松。 后者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警惕地瞪着周围,沉声道:“阁下既然这般感兴趣,又何必躲在暗处不见身影。不如现身一见?” 然而,没有人回答她。 四周空空荡荡的,只有风吹树叶的簌簌声。 若不是面前那个带着面具,不知道到底是否算人“黑衣人”,凤云倾甚至都无法确定方才的幻境和那个声音到底有没有出现过。 她皱了皱眉。 正要抬手去碰那个“黑衣人”,却不想她的指尖还没碰到对方,那个黑衣人便忽然碎裂开来,然后如细沙一般瞬间消散了。 整个过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 没有任何血肉飞溅的场景,就连地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但它就是凭空消失了。 凤云倾这才终于能够确定,那个不知从上头哪一界来的人是真的离开了。 有呼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像是在叫着她的名字。 凤云倾赶紧收拾好心里的震撼和各种猜想,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她的心里忍不住有些好奇。自己应该还没出来多大会儿,煞雨和侍卫们又没有可以寻味追人的蛊虫,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到了附近? “王爷,我们带来的所有人都已经派出去了,但还是没有找到王妃的踪迹。” 烈风凝重着脸色,把眼下的情况禀报给俨然已经露面的轩辕夜阑。 煞雨站在一旁,闻言满是自责:“都怪我,若是我快些把王妃拦住就好了!” 昨夜下了雨,林中潮湿,他的鞋子上满是泥泞,看起来也是与众多侍卫一起找了许久才回来的。 轩辕夜阑虽然浑身上下皆是冷冽之气,但也不是随意迁怒属下的人。听罢便道:“不关你事。但真的看不出救走轩辕钰那人是何等来头?” 他与凤云倾的车队只隔了一小段距离,也就是在进入这边的山脚下后才因为树林的缘故暂时瞧不见彼此。可谁知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这个问题其实雨煞早就已经回答过了。但轩辕夜阑还是要一再询问,避免他有什么忽略的线索没能想起来。 然而雨煞却只能低着头,又重复了一遍:“属下不知。” “我知道那人从何而来。” 一道清亮的女声从不远处的树林背后传来,留在此处的人纷纷朝着那边看去。 只见他们寻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凤云倾,此刻正从林中快步走出来。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狼狈模样,也不见丝毫血迹。看起来就像只是离开去洗了把脸一样,比他们之前所预想的情况好了不知道多少。 第281章抵达江洲 看到凤云倾平安回来,所有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轩辕夜阑更是直接大步上前,把人拉着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受伤之后,他眼中的紧张之色这才终于消散下去。 “你去哪里了?我们在此找了整整两天两夜,却怎么也瞧不见你的身影。” 他手底下的人他清楚。 虽说这山脚下的树林不小,可不管是范围还是距离,都绝对没有一点落下的地方。除非凤云倾追着那人跑出去很远,不然没道理找不到她。 听到他的话,凤云倾也惊了惊:“我离开了这么久?可我一直都在不远处的树林里,方才就是听到寻我的声音回来的。” 在幻境里感觉不到外界的时间流逝。若不是轩辕夜阑的这番话,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不过才离开了一刻钟的时间! 闻言,煞雨和烈风脸色皆是一变,齐齐道:“想必是有人设了阵法在此,我们的人虽然警惕,却并未防备这个方面,这才总也找不到王妃真实所在的位置。” 他们说完,便请二位主子赶紧离开此处,避免还有什么其他的危机。 但凤云倾这会儿却不着急走了。 “那人的目标应当只是轩辕钰。我能追上去应该也是他没有想到的,所以匆忙布了幻阵,最后连秘法形成的傀儡都没要就走了。” 她说着,话锋一转,狠狠地瞪了一眼轩辕夜阑:“倒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出现得这般迅速。” 凤云倾当然知道他这是担心自己,这才不得不现身。但若不是从出门开始就一路跟着,他又哪会来得这么快? 紧张的气氛散去之后,余下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 煞雨和烈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在彼此眼中看到一抹笑意之后,便十分知趣地结伴去林中把仍在寻人的侍卫们叫回来。 嗯,虽说难得看到自家王爷吃瘪很有趣,可如果被恼羞成怒的王爷迁怒到,那可就一点儿也不有趣了。他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属下都走了,这块地儿就剩两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轩辕夜阑最先败下阵来,干咳了一声,略有些心虚地别开视线:“我这不是担心你么。江洲那么远,眼下又正是一片混乱的时候,万一有人伤着你怎么办。再万一,又出现现在这次的事情……” 一提起这个,他就忍不住后怕。 怕自己当真没有跟来,怕救走轩辕钰那人对凤云倾怀有歹念。 在刀山火海面前也面不改色的轩辕夜阑,总归还是有会让他害怕的事情。 凤云倾见他脸色不太好,赶紧将他拉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同时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腕上给他检查。 果不其然,原本就在爆发边缘的赤血炎毒此刻竟有了蠢蠢欲动的趋势。但凡再迟上几个时辰,只怕就算是凤云倾也没法压制回转。 自己的身体如何,轩辕夜阑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 之前因为担心凤云倾,在得到雨煞的消息之后,他不顾自身的毒便提气朝着前者消失的方向追去。 然而他没有凤云倾手中那只追踪药香的蛊虫,虽然追出去老远,可也不知道方向到底对没对,没能寻到人,最后只得返回来将侍卫们都派了出去。 本来已经催发了毒性,又生生熬了两天两夜。得亏轩辕夜阑自己底子好,早些时候又有凤云倾劳心费力地给他用尽方法压制调养。不然就单单是被引发的这点毒素,后果都不堪设想。 轩辕夜阑见凤云倾脸色沉沉,知道她这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便赶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这次也是一时情急,不会再有下次了。对了,你方才说你已经猜到那人的来头,不如说与我听听?” 他这转移话题的意图实在太过明显,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凤云倾本来就打算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于是嗔了他一眼后,她便开了口。 “其实我也不能十分确定。只是追过去时不自觉陷入那人布下的幻境,那种手段我从未见过。后又听他提起‘下三界’,这才觉得事有蹊跷。” 对于其中的过程,她一点都没有提及。 不过就算她不说,轩辕夜阑多半也能猜出她在幻境里都看到了些什么。左右不过是那些糟糕透顶的记忆。 两人不约而同地当做忽略了这一点,又低声讨论了些其他的,最后依旧没能猜出那救走轩辕钰的人的身份。只有轩辕夜阑幽幽叹了句:“连不该来的人都来了这里。看样子,这天总算是要变了!” 煞雨和烈风都是亲信,二人有很多事情都是交给他们去做的,关于这一点自然是没有瞒着他们。 只是那神秘人身份确定不下来,又暂时对他们没有什么恶意,反倒是江洲的事情迫在眉睫。 他们也实在顾不上牢牢抓着那个神秘人不放,飞鸽传了轩辕夜阑的一封亲笔书信回去让人着手调查之后,便重新整理好车队,加快脚步去了江洲。 只不过凤云倾不知道的是,事关下三界之外,轩辕夜阑担心自己手中人无法触及那人的身份,便想起了御龙家的势力。但考虑到她向来与御龙家的那群老古董不对付,这才没人将这事儿告诉她。 至于方才从烈风手中放飞的那只信鸽,便是飞往御龙家的方向。 没了一辆押着轩辕钰的囚车,车队行进的速度只快不慢。不过又过了短短几天的功夫,凤云倾的马车便缓缓驶进了江洲地界。 “不对劲。” 这才刚进城门,凤云倾掀开马车帘子看过外面的景象之后,却忽然眉头紧皱。 倒不是因为江洲城内的灾情比她原先想象的要严重。与之相反的,城中百姓纵然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脸上却丝毫没有绝望和死气,也不如历年其他受到天灾的地界那般尸横遍野。 甚至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竟还有人有多余的力气与身旁的同伴谈笑风生。 无论是哪一种表现,都与凤云倾最开始收到的书信有了不少出入! 第282章情况有异 雨煞有些不解:“如今江洲城内一无动乱、二无疫病,百姓们看起来也并不是十分绝望,这难道不该是一种好的现象吗?” 与二位主子不同,他和烈风是骑马跟在马车旁边的。因此一路走来,他们的视线并无遮挡,比里面的两人看得更多。 但这次不等凤云倾开口解释,烈风边先回答了他的话。 “从表面上看起来,这或许真是一件好事。可恕我直言,天灾人祸对于百姓来说,自古从来都是一派惨烈。哪怕官府用最快最有效的速度挽回损失、安置百姓,也从未听说哪一次会像现在这样,出现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他说着,或许觉得自己的话还不足以向雨煞指出问题所在,于是便问道:“你觉得,每次发生这种严重天灾的时候,朝廷最担心的事情是什么?” 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雨煞甚至都不需要细想,便回答他:“掌权者最关心的,自然是百姓发生暴动。” 他说完,脑中忽然有一点灵光闪过,急忙接着自己的话惊讶道:“你的意思是,这些百姓表现得太过安静乐观了?” 烈风露出一个“还不算太傻”的表情,点了点头。 凤云倾一直在马车里听着二人的对话,直到这个时候,才终于又开了口:“江洲之前传递到我手里的消息你们都知道,若非不是实在处理不了了,想必也不会那般着急地上报到我这里来。” 她的话音略微顿了顿,似乎又看了一眼外面街道上的情况,这才接着道:“然而如今我们所看到的,却和那些书信上传来的消息大相径庭。”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几人自然都已经发现了这其中的问题。 一时间,气氛忽然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从方才开始便没有说话的轩辕夜阑开了口,替凤云倾做了决定:“在城里找处客栈住下,暂时不去官府那边。” 凤云倾先前并没有告知江洲这边的知府她要亲自过来。而江洲一带难民众多,就算如今看起来还算平静,但那知府此时应该也分不出心神来特意关注他们的动静,想来暂时还是不会惊动的。 于是乎,一行人就在城中一个环境不错、还在勉强经营的一个客栈中住了下来。 好在这一路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随行侍卫早在出发时便换了寻常衣物,马车也十分朴素。除了一行人人数太多让店家疑惑之外,倒也不算惹人注目。 因为心里一直惦记着外头的不对劲,在稍作休整之后,凤云倾便决定出门去看看。轩辕夜阑当然是决定跟着她一同前去。 雨煞和烈风本想跟着保护二人,但江洲城之大,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看完的。于是便被打发去了其他地方,让他们暗中探查如今江洲城的大体情况。 因为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容貌都太出众,二人特意向客栈的老板买了两套旧衣物,又由凤云倾着手用药膏调整了容貌,这才总算出了门。 两人在脏乱的街道上缓缓漫步,看着周围的情况忍不住叹息连连。 “先前在马车上看到时还不觉得,如今下来走在其中,我才发觉,其实百姓们哪里有我们所看到的那般轻松。不管因为什么让他们坚定信念撑到现在,灾情带来的破坏也是无法抹去的。” 从字面上了解,和真正亲眼看到,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江洲繁华的时候,凤云倾见过,何曾像现在这般唉声叹气,死气沉沉! “人祸尚且可以避免,但天灾躲不过。” 轩辕夜阑声音平淡。 并非是他没有同情心,而是他不会因为一些完全躲不开的事情去为难自己。 凤云倾不是死脑筋,自然能够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并肩行了一段距离,正想着要从哪里入手调查这里的不对劲,却忽然听到从旁边传来一阵嘈杂的交谈声。 “今天的兑换应该快开始了,大家快过去!” “快一点、快一点,去晚了吃的可能就没了!” 似乎另外又有几人附和着说了些什么,但很快就被杂乱的脚步声掩盖过去了,根本听不清楚。 眼看着一群人从自己面前急匆匆地跑过去,凤云倾心中疑惑,赶紧拦下最后那名因抱着孩子慢了一步的妇人。 她假装自己也是城池附近的村民,对着那妇人问道:“大娘,我是从别处逃难来的,对城里不怎么了解。我看方才那群人急急忙忙的,是要到哪里去啊?” 她问得乖巧,哪怕被遮住了真实容貌,那双眼睛也实在令人喜爱得紧。 大概是因为那妇人自己也有孩子,哪怕被凤云倾拦下来了,她也不怎么生气,反而打量了她两眼之后,便挤出一个笑来。 “你是从外面来的?那你可算是来对地方啦!眼下江洲的天灾那些个大人们束手无策,还好有圣女及时站出来,给咱们派发馒头。只要每天上交一点点血给圣女祈福,总归不会饿死!” 提起那位神秘的圣女,妇人就笑逐颜开,眼里满是感激崇敬。像是打定主意要同这个外来人好好赞扬圣女一番,向凤云倾说了好些圣女的好话。 最后还不忘轻轻拍着怀中瘦弱的婴孩叹道:“圣女可真是大好人,要不是她,我早就饿死了,又哪来的奶水喂给孩子!” 她说完,看了眼方才那些人跑去的方向,忽然急切道:“哎呀,我得快些赶过去了。慢了可就没吃的了!” 眼看着那道孱弱的身影消失在街道拐角,凤云倾这才回头看向轩辕夜阑。 巧的是,后者此时也正看着她。 四目相对,谁都看懂了对方眼中的若有所思。 “过去看看!” 城中的百姓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的,压根儿就不需要两人再去询问别人。 而那些百姓又满眼都只有即将派发的馒头,哪还会注意自己身旁的是谁? 直到顺着步履匆匆的人群挤到一座气派的宅邸面前停下,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目光已经变得冰冷下来。 第283章城中古怪 入目所及,是两个有些简陋的摊子,看起来像是匆忙之间支撑起来的。 从人群的缝隙中望去,只见一边的摊子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白花花的一片,几乎要把那些饥肠辘辘的百姓的眼睛都给晃花了。 至于另一个摊子,看起来可就没有这么寻常味了。那个桌子上头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那些都是前来换馒头的百姓们上交的血液。 而且这还只是冰山一角,是条件稍好一些的百姓拿过来的。 至于剩下的大多数什么都拿不出的百姓,那个圣女手下的人则另外准备了匕首和大木盆。前来以血换馒头的百姓只需要把自己的血放进去,就可以去旁边的摊子上认领馒头了。 ——这些自然都是听周围的人叽叽喳喳然后推测出来的。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不动声色地挤到靠前方的位置,然后十分清楚地看到,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那足有半臂深的大木盆里的鲜血,竟然就已经铺满了整个盆底! 凤云倾粗略估算了下,发现这里居然已经聚集了江洲城至少三分之一的百姓。按这样的速度算下去,那个圣女眼下只怕已经收集了不少血液! 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上那块裹了一层金边儿、在太阳底下折射着耀眼光芒的匾额,上面“江洲知府”四个大字莫名显得有些格外刺眼。 轩辕夜阑看出她那半眯着的眼里透露出一丝怒气,悄然伸手将她垂在身侧的手握住,压低声音道:“事情还未明了,不宜打草惊蛇。” 凤云倾深吸一口气,将那点怒气悉数压下去,这才点头回答:“我知道。” 二人不动声色地又从拥挤的人群中溜出来,整个过程都被杂乱的人群遮掩着,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不对劲。 等行至无人处,凤云倾这才终于回头望向那人头攒动的地方,语气隐隐有些冰冷:“这人血换馒头的事情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道怎么无人告知,原来竟是堂堂知府与其勾结在一起!” 这是她的封地,是她管辖的地界! 早先那一次大清扫之后,她原以为官府受贿不顾百姓的现象应该已经消停得差不多了。可谁知如今竟比之前还要严重几分! 这一次轩辕夜阑没再拦着她,也皱着眉头回忆着这边与凤云倾的书信往来:“江洲地界大,又物产丰饶。就算知府按照你的安排一开始就开仓放粮,算到这个时候也不可能吃得完。” 可如今他们人在江洲,却看到官府一口锅没支,一碗米没施。反而是有歹人,明目张胆地在江洲府衙的大门前,哄骗百姓用血来交换食物! 或许可以再把事情想得糟糕一点。 如今江洲各处粮食紧缺,馒头远不如稀粥来得节省。究竟是那位所谓的圣女出手大方,还是那些馒头,本就是知府库房里,早该发放到百姓手中的那一份口粮? 这样的猜想未免太过,即便江洲不是凤云倾的封地,只怕她也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呢? 这外面人多眼杂,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回客栈再仔细商量。 雨煞和烈风先他们一步回来。也不知道在外面都看到了什么,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几人进了房间,轩辕夜阑这才瞥了他们两眼,开口询问:“有什么发现?” 烈风皱着眉头想了想,似乎有些无从说起。还是雨煞先他一步整理好思绪,把他们出去这一趟所看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圣女让百姓们以血换食物的举动太大,雨煞和烈风自然也被引过去了。 不过碍于那边的百姓人数太多,他们又在半路瞧见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混在其中的身影,便索性临时改了方向,去了另一边探查。 “……那所谓的圣女蛊惑百姓以血换食,属下本就觉得十分古怪,却也没敢轻举妄动。谁知路过一条巷子里时,竟见到有逃难的夫妇将尚未足月的孩子杀死放血,只为能够去那边多换几口吃食……” 当时雨煞和烈风两人赶到的时候,那孩子已经奄奄一息,救不回来了。 而那对夫妻手无寸铁,用来给孩子割喉的竟是路边捡到的一片碎瓦。孩子的脖颈血肉模糊,足以看出到底受了多大的折磨。 绕是见惯了各种酷刑的两人,也着实被当时的场面给震惊了。 直到眼下雨煞把看到的事情复述出来的时候,眼底仍旧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 这样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说完之后,众人皆是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神色有些沉沉。 也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凤云倾最先幽幽叹了口气,不知到底是在安慰雨煞二人,还是在劝说自己。 “自古以来,天灾避无可避。当百姓们吃掉最后一颗粮食的时候、陷入绝境的时候,易子而食也并不是什么难见到的事情。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圣女带来的影响,居然会有这么大……” 就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百姓们在每日献血的情况下,已经逐渐有人被误导陷入了疯狂。 古时候易子而食好歹还是父母不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手,而方才雨煞和烈风看到的…… 凤云倾越想越深,轩辕夜阑见此赶紧打断她:“别多想。这是天灾人祸,却不是你的错。” 因为这句话,凤云倾本来有些痛苦的眼中,忽然恢复了一片清明。 也不知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有人在江洲城周围布下了阵法,不会伤害人,但却很容易影响人的心性。” 献血、换食。短短时间内,百姓们因为粮食变得这般疯狂,偏偏还丝毫没有人觉得不对劲,多半就是因为这个阵法的缘故。 而最有可能享受那阵法带来的利益的,眼下只有那位神秘的圣女。 轩辕夜阑见此,当机立断:“既如此,明日我们做好准备之后再去试探一番。” 第284章圣水 既然说是试探,自然不可能再像昨日一样混在人群中远远地看一眼就走。 早在昨日凤云倾了解到城中竟有人提倡以血换食的时候,便已经旁敲侧击地从那个怀抱婴孩的妇人和之后遇到的百姓口中问出了献血时需要的要求。 只不过当时不管是谁都是满口赞扬,简直将那位圣女当做了真正的神仙下凡。凤云倾耐心等了好久,才终于听他们说了一句“圣女菩萨心肠,哪会有什么要求”。 然后又从他们的口中得知,原来百姓们的鲜血不仅可以换到吃食,原来还能得到圣女让人派发出来的“圣水”。 据说那圣水功效神奇,可治百病。因此这才有人分明手中的食物已经够吃,却还要争先恐后地跑去给圣女献血。 这样一来,试探的目的就不仅仅只是好奇那位圣女了。身为医者,凤云倾对那种神奇的圣水也十分感兴趣。 轩辕夜阑让烈风连夜出城去林中抓回来了野鸡,取了血放着,顺便在这城中吃了顿野味儿。 原本是想用猪血的,毕竟不用废这么多功夫。只是如今江洲城最缺的就是粮食,就算真的还留有家禽活猪,也只可能是在那江洲知府内。 为了不惹人注目,二人还和昨天一样,没让任何人跟着。 从客栈出发的时候,雨煞望着二人手中捧着的瓷碗,还是忍不住问出口来:“真的不会被认出来吗?” 鸡血的气味和人血不一样,虽说凤云倾已经做过手脚让人分辨不出,但他还是有些担心。 毕竟对方至今为止还未露过面,身份未知、目的未知,却又偏偏有能力在整个江洲城布下那样怪异的阵法。 “光是凭借看和闻,没人能够发现我动的手脚。不过药效只是遮掩,万一那人将血收上去之后要另作他用,那我可就没有其他法子了。” 凤云倾耸耸肩,一脸无辜的模样,眼底却泛着锐利的冷意。 若那位圣女只是有异癖爱喝人血也就罢了。但若是想将这么多的人血换做他用,想必她和夜阑今日送去的鸡血足够破坏或者拖延她的目的了。 凤云倾已经做好了最坏的猜想。 倒是轩辕夜阑回想着昨日见到的混乱情况,吩咐烈风二人道:“今日前去献血的人应该只多不少。你们在暗处跟着,别离得太远了。” 眼下他身上的赤血炎毒还未解开,若不慎被人发现身份不对,他一个人护不住凤云倾。 二人自然连忙点头应下。 因为今日是要去那圣女下属的眼皮子底下晃悠了,凤云倾将她和轩辕夜阑的妆容改得格外惨了些。尤其她的脸上,还使了点小把戏,画上了道不长不短的恐怖伤痕。 这样一来,他们二人带着这么大两碗血前去的目的也就十分明显了。除了食物,还想用圣水祛除脸上的疤痕。 整个过程十分顺利,所有担心的意外都没有发生。 那负责收血的下属压根儿没想到会有人敢在血液里动手脚。将食物和圣水发给凤云倾的时候,还装模作样地关心了那道疤痕一番,然后又借着自己的话把圣女和圣水狠狠夸了一遍。 底下原本混乱的百姓见此,竟不约而同地安静了几分,纷纷跟着他喊了几句口号。 无非就是些什么“圣女菩萨转世”、“圣女万福”之类的话语,但百姓们眼底的炽热和敬畏,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眼下城中情况不明,轩辕夜阑又因为赤血炎毒行动十分受阻,凤云倾不敢轻举妄动。 望向江洲知府的眸光闪了闪,她到底还是带着鸡血换来的东西暂时离开了。 一回到客栈,凤云倾便迫不及待地将带回来的东西进行检查。 轩辕夜阑卸去那一身伪装之后便一直守着她,见她收了手,这才开口问道:“结果如何?” 凤云倾将手中的东西放下,眉目间显然略略松了口气:“馒头没有问题,可以放心吃。影响城中百姓的,多半是那份圣水和江洲城的阵法。” 今日百姓们犹如中邪般崇拜圣女的场景着实是把凤云倾惊了一惊。 她原本还担心是不是因为那圣女在发放给百姓的食物中动了什么手脚,不过如今以她得到的结果来看,那多半是圣水影响了百姓们的认知和心性,然后那本来就强烈的敬畏崇拜被阵法无限放大。 这才终于出现了犹如中邪一般的惊人场景。 轩辕夜阑自然知道她剩下还没说出来的意思。于是点点头,看向桌上摆放着的那杯“圣水”。 “那这杯圣水有没有什么问题?” 凤云倾皱着眉头,神色略微有些古怪:“圣水……看起来暂时没有什么问题。” 这也正是她疑惑的地方。 哪怕那个圣女在圣水里下毒种蛊,她可能会觉得这很正常。然而如今她得出来的结论是这杯圣水就是单纯的白水,反而让她觉得很不对劲。 烈风猜测道:“圣水的功效我们也只是听说,还都是从那些极其崇拜圣女的百姓口中传出来的。是真是假还无法确定。” “会不会圣水本来就只是普通白水,只是因为经过了圣女的手,又有她的下属在外以圣水的名义误导百姓,所以这才让人误以为那真的就是神水?”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过,多半是邪教为了发展信徒扩大势力所用。他们利用百姓们敬畏鬼神的心理,将自己塑造成天神转世、菩萨下凡。 而眼下江洲城里的情况,也有许多地方能和与之吻合。 但凤云倾却并不认同烈风的想法。 “据那些百姓说,圣水能祛百病、解百毒,能使有缘之人从此根骨奇佳,成为修仙者。这样的传闻太过夸张,又偏偏传得沸沸扬扬。若是没有足够的依据,百姓们可不会轻易相信。” 世人愚笨,但有时候又十分聪明。 凤云倾可不会以为,只是随随便便的一句空口白话,就可以使那些百姓深信不疑。 在她到来之前,这江洲城里一定发生过什么离奇古怪的。 第285章奇怪的男人 “这圣水,谁也不许碰。” 凤云倾吩咐下去,便和轩辕夜阑离开了。 夜已深,大家都跟着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辛苦了一天,除了值岗的人,剩下的自然早早的放他们休息了。 要知道,江洲城如今乱得很,明日更不知会遇见什么事。 可是这帮大老爷们在一起,哪能睡得那么快,三五成群聚一起,喝着烧酒。 “要我说,咱们主子们软蛋,就一杯水,碰都不让碰。我铁牛可不信那个邪。”喝了点酒,铁牛口出狂言道。 “可得了吧,就你,长得挺壮实,遇见事也就嘴能耐。” 铁牛被下了面子,老脸涨的通红。 酒过三巡,大家上了如厕后,便都睡下了。 偏偏这铁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那帮狗杂种看不起他,他就偏要做给他们看,到时候,他们都得喊他牛爷! 铁牛也是仗着几分酒劲,便是摸到了柴房。 此时的柴房,根本无人守着。毕竟这圣水众人避之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人来偷。 更何况,这整个宅子,都是自己人。 临到跟前,望着那杯圣水,铁牛也有些心虚,一来是怕这水真的有邪性,二来呢,又怕违背凤云倾的命令,对不起主子。 想了想,铁牛便选择离开。 可就在他要转身的时候,那水仿佛有魔力,在像铁牛招手。 而铁牛,也控制不住得缓缓走向了圣水,一饮而尽。 “圣女……真美……” 铁牛的声音有些癫狂,不由惊动了值守的人。众人赶过去,发现是铁牛,不由十分无语。 “铁牛,你大半夜不睡觉,来柴房做什么,怕不是喝得找不到茅房吧?哈哈哈哈哈……” 铁牛对那人的嘲讽满腔愤怒,直接动起手来,“你竟然如此对待圣女的信徒,你该去死!” 众人愣了一下,什么,圣女的信徒。 有那眼尖的看到桌上空了的瓷杯,大叫不好,“快通知主子!”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已经睡下,听见烈风的禀告,急忙穿好衣服出来。 等他们赶到柴房时,铁牛已经被五花大绑,可是嘴里还是叫嚣着“圣女……”。 “杀了他!” 轩辕夜阑眸色晦暗,毫不留情的开口。这样不服从命令的属下,不配存活在世上。 “等一等,他是该死,可既然他服用了圣水,还不如先让我们研究一下,他的身体变化。” 凤云倾阻止了轩辕夜阑,虽然她也很气怒手下犯如此低级的错误,不过她更感兴趣,到底是什么导致这个人仿佛被控制了一样。 如果查不到原因,怕是要有大的灾难。 “把他绑在这里,方才与他有亲密接触的人,也需要在单独的房间里隔离,随时观察是否有异样出现。烈风,你处理。” 凤云倾知道,制服铁牛的几个人很无辜,可她怕这个症状会感染,还是小心为好。 “是。”烈风领命。 一路上,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心情都很沉重,这圣水的效果,比他们想象中更严重。 第二日,轩辕夜阑和风云倾在打扮成乞丐模样,可即使脸上抹灰,身着破衣,还是难掩他们身上的气度。 幸亏,来的人太多,没有人会注意到两个乞丐。 这次,只有他们两个人亲自前去,毕竟目标太多,容易暴露。如果有问题,他们就放出信号,烈风在外面接应。 这日的情况与往日相同,人们疯狂得献出鲜血给圣女,已然着魔。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朝台上看去,早就有人组织起来,一个个的接过百姓手中的鲜血,然后给他们分发着圣水和粮食。 只是奇怪的是,今日的圣女,竟然不是他们昨日看见的那个姑娘。 他们之前看到的圣女至少长相空灵,颇有圣女之风。可是今日的这个…… 实在是不堪入目。 如果不是百姓们中了圣水的毒,迷惑了心智,怕是他们也不会相信,眼前肥头大耳的女子竟然是圣女。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视一眼,默契得绕过人群,走到府衙的后院。 这里没有人,安静的很。 俩人身起身落,便是到了府衙里面。刚刚落地,就让他们惊讶不已。 “这假山上面的绿植竟然都镶嵌着珊瑚,不知道内里该有多么富丽堂皇,江洲百姓苦不堪言,这江洲知府竟然如此纸醉金迷。”凤云倾不由啧啧,语气嘲讽。 “哼!” 轩辕夜阑没有多说,但凤云倾知道,这江洲知府必死无疑。 知府后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路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也是奇怪的很。 凤云倾认真感知了一下,确定了方向。他们来到一个偌大的院子里,还没走进,就听见里面一些女人们的声音。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外面看到,里面的女人竟然都穿着圣女的衣服,不过大多长相也不是多么的出众。 这说明,这些女人根本不是圣女,而是有人让她们装成圣女罢了。 不过,为了谨慎起见,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没有贸然行动,而且认真得听他们之间的谈话。 “你们说,王先生今夜会宠幸谁呢?”其中一个女人很是痴迷的开口。 “当然是香儿了,香儿那么美,真是羡慕香儿。” 王先生,不就是那个又矮又一面龟样,每日在府衙门口组织秩序的那个老男人吗。 想到那个男人的长相,就是不吐,也得吃不下去饭。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竟然这般受圣女欢迎,也太不正常了。 “这些所谓的圣女们是不是也被控制了?可是,她们思维很清晰。”凤云倾压低声音问道。 轩辕夜阑也有些疑惑。 就在这时,草丛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圣女们不会武功自然听不到,可这一切,可没有逃出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耳朵。 不过瞬间,轩辕夜阑便将草丛中的男人拽了出来。就在轩辕夜阑要灭口时,那个男人却双手爆头得喊到,“大哥饶命,我是江洲人,是来找人的。”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视一眼,这个男人思维清晰,也不宣传圣女,说明并未服用过圣水。 江洲没有服用过圣水的百姓,可不多了。 第286章你们是什么人 这好不容易才碰到个正常人,虽说这人行踪鬼鬼祟祟的,比较可疑,但眼下他们同在别人的府中,算是都各怀心思。 两人抓着那名男子挪到一处偏僻的角落。 确定周围不会有人过来之后,凤云倾这才双手环胸看向那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何人,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本不想回答,一抬头却看见轩辕夜阑揉了揉手腕,冷冰冰的脸上神色有些不善,怎么看都像是随时要动手的前兆。 原本已经蹦到嗓子眼的话,他被全部咽了下去,转而咽了口唾沫,放低姿态老老实实地回了话:“小的名叫周全,是这江洲城中的百姓。此番贸然闯进来,是来、是来寻人的。” 凤云倾“哦”了一声,饶有兴致地问道:“那你不妨说说,是打算要寻何人?” 她可没忘记这里是江洲府衙的后院儿,寻常百姓会这么斗胆?这周全到底要寻什么人,才会这般冒险跑到这里来? 既然开了口,周全倒也不隐瞒了,这次回答也是坦坦荡荡:“不瞒您说,小的是来找圣女的。” 听见他的话,轩辕夜阑冷哼一声,语气之中颇有几分不屑:“原以为好歹遇到个聪明人,谁知也是个被谣言蒙骗了的。怎么,莫非你也信奉那所谓圣女,特地跑到这里面来讨要圣水了?” 周全赶紧连连摇头:“大人您说什么呢!小的要真想要那圣水,在外头排队等着就好了,冒险跑进来干嘛?” “我之所以这般冒失,是因为我发现先前看到的圣女与跟我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十分相像。只是那姑娘却在一年前无故失踪,至今尚未找到。我……我从小便爱慕她,所以想溜进来看得清楚些,看看她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人。” 周全刚开口时还紧张得不行,但一说到青梅竹马,就不可控制地红了半张脸。 看来这种青梅竹马的故事,总是最容易打动人的。 凤云倾本来对那满院子的“圣女”就满心疑惑,这周全说话不似作伪,此人面相看起来也十分憨厚,便对他道:“既然如此,那方才那一众‘圣女’想必你也看见了吧?” “我们也是觉得此处有些不大对劲,圣女身份又十分蹊跷,这才潜进来的。既然眼下我们的目标大致相同,那我们便顺手帮你一把。” 周全闻言,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他下意识有些忌惮地看向轩辕夜阑,却见后者冷傲地点点头,算是同意了凤云倾的说法。 “那就多谢二位了!” 周全兴匆匆地道了谢,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也适时收起了刚才那一身的敌意。 双方看起来都对这次临时的合作十分满意。然而,甫一转身,双方眼中却是如出一辙的冷漠。 也是,在这种混乱的情形之下,要是谁对一个半路冒出来的陌生人心生信任,那才真的是脑子进水了! 虽然周全功夫不行,但他来得比轩辕夜阑二人要早,倒是把这府中的情况给摸得差不多了。 这次由他带路,一通七拐八拐后,很快便带着二人停在一个房间的窗外。 “她就住在这里?” 凤云倾偏头看了看一旁的窗户,有些奇怪他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毕竟从这里一眼望过去,这一排的窗户都长得一模一样,应当是那些假圣女全部都住在这里。 不过他们既然都已经跟过来了,答应的事情总还是要做的。 此处人多眼杂,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人突然闯进来。凤云倾稍微使了点手段,等到轩辕夜阑再进去抓人的时候,里面的女子没发出一点儿声响。 如今江洲一带灾情严重,很多百姓流离失所。江洲城内情况虽然好些,却也有零零散散的破旧房屋无人居住。 三人带着那个穿着圣女服饰的女子,急忙从江洲府衙后院退出。奔出一段距离之后,随意找了一个旧院子钻了进去。 这本来只是为了暂时找个地方停下确认女子身份,可谁知进去歇了口气之后,周全却忽然满眼惊讶地抬起头:“咱们怎么跑到香儿原来的家里来了!” 方才出来的路上他就已经说过,香儿小时候曾搬家过一次,不过只是从巷尾搬到巷口,倒也不算很远。 听到他的话,凤云倾有些意外地挑挑眉头,似乎也觉得这事儿可真是太巧了。 不过她关注的重点却并不是这里是谁的家,而是周全口中对这名女子的称呼。 “她就是香儿?” 周全语气有些激动地回答:“是,香儿的本名叫陈兰香。一年多前她刚失踪的时候,我们几家邻居没日没夜地找了好几天,也报了官府,最后却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没想到如今,却反而在官府里找到人了!” 凤云倾没有理会他的话,倒是轩辕夜阑明白她的意思,替她说了出来。 “如果这真是香儿的话,那我们就要抓紧时间确认她的身份了。” 他指着被放在院中的女子,看着凤云倾给她喂下迷药的解药,然后同周全说道:“别顾着回忆往事。先前在府衙的时候想必你也听见了,那个王管家今晚就会去找香儿。府衙的人很快就会发现她不见了。” 与无关之人说话,他向来懒得拐弯抹角。 周全一听,浑身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 正好此时那香儿发出一声嘤咛悠悠转醒,他哪还顾得上其他,赶紧扑过去与人相认。 时隔一年多,青梅竹马终于再次相见,这本该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可谁知那香儿却忽然发出一声尖叫,整个人都往后退了几分,目光警惕地看着院中几人。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倒也不怪她,毕竟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做了伪装,这会儿还没卸下呢。 只是她认不出周全,这可就有些古怪了。 要么是周全从一开始就骗了他们,要么,就是他认错了人。 或许还有另一种可能…… 凤云倾打断自己的猜想,没再继续猜想下去,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巡视。 第287章跟踪而来 香儿的话显然也把周全给吓了一跳。 看着对方对他那般警惕,他努力放缓自己的态度,对着香儿说道:“我是不会认错人的。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左肩上有一块不起眼的疤痕,是我们小时候顽皮去打枣的时候,你不小心摔到小坡下留下的。” 他的话一出,香儿的态度马上就有些迟疑了,一脸狐疑地盯着他:“我的肩上的确有个疤,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明明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那疤痕的位置较为隐秘,除了极其亲密的人以外,外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的。也没人会拿这种事情到处说。 周全急得团团转,看起来想要冲上去摇晃香儿,却又因为怕吓到她而不敢乱动。 “怎么会不认识呢?我是阿全啊,我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 周全又赶紧说了好些两人小时候的事情,还都是专挑有迹可循的来说。哪怕香儿对他再陌生,这样一番下来,态度也软化了不少。 凤云倾一直注意着这边,见此便适时将自己对于“圣女”的疑惑问了出来。 这时候的香儿虽然还未完全信任周全说的话,但她的心里却觉得,或许自己应该帮助这几个人。因为凤云倾要问的,也是她心中存疑的地方。 于是乎,凤云倾在问,她在答,没一会儿竟说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院中那些圣女?我也不知道她们都是从哪里来的。但听口音,应该是来自于许多不同的地方,不只是江州一带。” “圣水不是我们做的,这些东西都是王先生在管。我也不清楚它有什么功效。” “我们这些女孩子大概有十多个。按照王先生的吩咐,只要每日穿上圣女的服饰,在府衙分发吃食的时候,去外头站着就好了。” …… 香儿毕竟不是最重要的圣女,换个角度来看,她也只是受害者。因此,能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但,经过这番谈话,凤云倾也能大致猜到,只怕那江州知府内的十多名少女都是被那个王先生用了手段掳来的。 而且,为了让她们听话,还用了某种秘法抹去了她们过往的记忆。 与此同时,江州府衙的后院已经乱了起来。 提前过去准备服侍香儿沐浴更衣的侍女发现她不见之后,立刻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王先生。后者勃然大怒,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 但即便怒火中烧,他也没有调动江洲府中的官兵,也不知是怕太过嚣张会把这件事情传到凤云倾的耳中,还是有别的打算。 小院这边,凤云倾已经把目前想要问的所有问题都问了一遍。得来的消息虽然不多,但比起他们之前漫无目的的调查,已经好了不知多少。 至于更重要的一些问题,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意义。香儿并不知道。 而眼下,那周全与香儿又起了争执。 前者想让香儿跟着他离开,可后者却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他,想要再回府衙里去。 就在这争执不下的当口,本就摇摇欲坠的木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 屋内几人循声看去,只见那肥头大耳的王先生,竟然就站在门外。 大概因为方才踹门太用力了,他脸上的肥肉还带着抖动的细纹,配上那一脸阴沉沉的怒容,反而显得有些滑稽可笑。 周全和香儿脸上皆露出惊慌的神色,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却是不约而同地微眯起眼睛,眸中跃动着危险的光芒。 先不提那王先生站到门外时,居然能瞒过轩辕夜阑的感知。就按照时间来算,这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里,应该是刚发现香儿失踪就一路追到了这里来。 而且途中没有犹豫,也没有走岔路。 香儿身上被留了追踪的东西! 凤云倾面色又冷了几分。 香儿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带回来的,然而这一路上,她都没发现前者身上有哪里不对劲,这实在是不能忍! 眼看着王先生放了两句狠话就直接冲进来,凤云倾冷笑一声,阻止了轩辕夜阑迎敌的打算。 “你先别动手,我去会会他!” 话音一落,她脚尖一点,便轻飘飘地落过去同那王先生对峙在一起。 轩辕夜阑见此,收回方才已经踏出去的步子,转而警惕地盯着院中打斗的两人。 虽说他脸上的神色依旧有些冷凝,但藏在袖中的手臂却肌肉紧绷。但凡凤云倾有半点落了下风的架势,他立刻就会上前介入其中,将对面那肥头大耳的玩意儿打进泥里去。 不过好在,想象中的危险并没有发生。 凤云倾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试探对方的实力,下手的时候,手中的力道稍微收敛了几分,并没有尽全力,但也小心翼翼着。 因为,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王先生虽说长得丑陋,身材看起来又不像是个本事高强的人,一身功夫一点也不俗。 仗着武功能和凤云倾打个平手也就罢了,居然还能使出一手幻术! 若非凤云倾前几日才刚从一场堪称天衣无缝的幻境之中闯出来,只怕在这毫无防备之下,还真要中了他的道。 你来我往地打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眼看那个王先生已经面露焦急,再使不出什么新的招数了。凤云倾估计他应该没什么底牌了,便懒得再和他磨蹭,攻势一下变得凌厉起来。 “碰!” 一声沉闷的响声在院中响起,无人洒扫的地上尘土飞扬。 一片飞尘之中,依稀可以看到有坨肥肉正脸朝下的趴在地上,同时从口中传出阵阵痛呼之声。 王先生败了。 凤云倾没有再下狠手,灵光一闪,一个计策从她的脑海中划过。 她朝香儿使了个眼色,也不管对方到底能明白多少,便让轩辕夜阑带着周全赶紧一同离开这里。 几人去散得十分迅速,眨眼不见人影。 待几人离开之后,香儿这才像是终于回过神一般,赶紧提着裙摆朝王先生落下的地方跑去。 满脸急切。 第288章配合 “你们放开我!” 周全奋力挣扎着,却不想他挣扎了一路没能挣脱开,这会儿倒是一下就成功了。 在双脚落地的时候,他明显愣了一下,继而回过神来,却是怒目看向将他带离小院的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你们帮我找到香儿我很感激。可你们要走自己走也就算了,为什么要把香儿一个人留在那里?为什么要把我也带走?” 他看起来很是愤怒。 若不是因为轩辕夜阑的速度太快,眼下几人已经离那处小院很远了,只怕他立刻就会转身跑回去找那香儿。 一片好心不被认可,凤云倾倒也不生气。只不过她也实在懒得一点点同这人解释。 “香儿身上不知被下了什么东西,不管我们带她跑到哪里,那个王先生永远都能不费力气找到她。如果不先想办法把那个东西弄掉,她就永远只能是王先生手下的圣女。” “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找到?” 丢下这么几句话,凤云倾果断转身,拉着轩辕夜阑的手就打算离开。 临走之前,她冷冷地看了周全一眼,到底还是留下一句忠告。 “不管你是要回去找人还是做什么,现在没人会拦着你。但我要提醒你,香儿没有记忆,府衙也不是那么好进的。你能有一次侥幸已是不易,很难再有第二次。” 周全行事虽然有些莽撞,但看起来也不像是个傻子。如今江州城内已经成了这般荒唐的模样,凤云倾这句话,也是希望不会再增添没必要的伤亡。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之后周全会如何选择,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随后,二人悄然回到客栈,彼时,香儿也已经一路搀扶着王先生回到了府衙的后院里。 王杨上了药后,阴沉着一张脸坐上了上首。 他眯着本来就小的眼睛,从那点儿缝隙中透露出阴狠的恶毒光芒。 “香儿啊香儿,我倒是小看你了。老子每天给你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倒好,居然伙同外人想着要逃跑!” 说着,他像是气到了极点一样,抬手间狠狠地拍了桌案一下。上好的木料,瞬间出现了裂痕,似乎随时散架。 颔首在下方的香儿被吓的一个机灵,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栗了下。 但她心思灵巧,是一众圣女中极为聪明的,再加上今晚同那几人,不,准确地说是同那个叫做周全的男人见面且聊了一番之后,她更是心生疑虑,有了自己的想法。 至少在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自己还得帮他们隐瞒着! 念及此,香儿“扑通”一声跪下来,声音带着几分惊恐,眼泪说来就来。 “先生明鉴!香儿对天发誓,绝对不认识那群人。他们都是自己闯进来的,还对我使了迷药。等我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那处旧宅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头思考着,还有哪些消息是自己可以说出来自保的。 顷刻间,还不等王先生追问,她便已经将前者想要知道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 “在我还没完全清醒的时候,曾听他们说了一两句。他们似乎是因为见圣女貌美,又瞧着圣水备受推崇,以为圣水为圣女所制,这才动了别样的心思。想着直接掳一个圣女回去,这样就能源源不断的有圣水了。” “可王先生您是知道的,香儿哪儿会做什么圣水呀!那些圣水可都是由您握着秘方。原本我还在担心这事儿被他们发现之后会不会被恼羞成怒地羞辱,还好您及时赶到了!” 香儿说得声泪俱下,仿佛她口中所说之事真的发生过一样。 王杨本就对这群动过手脚的圣女分外放心,这会儿听她一说,就连最后的那点儿怀疑也都烟消云散了。 他从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语气十分不屑:“那人还算有点本事。我原本还以为是哪处派人来查了,原来不过是几个觊觎圣水的宵小之辈!看来府衙里的防卫要加强了!” 王杨立刻就把这事儿吩咐下去。等底下的人领命离开之后,他又想起自己被人打进泥里的事情,总觉得丢了大面子。 瞧见香儿这会儿还规规矩矩地跪在底下,梨花带雨的模样实在惹人怜惜,王杨的心里头忍不住就一阵痒痒。 只可惜,此刻他身上大大小小不少伤处,还不小心中了点无关紧要的毒,就算有心思品尝,这几日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好生休养着。 王杨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佯声道: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回你房间去!今日要不是你在那里碍手碍脚的,老子早就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了,怎么可能还会把人放跑?去去去,别碍我的眼!” 香儿惯会察言观色,知道王杨这是不打算追究了,闻言,她松了一口气,应诺了声。 恍恍惚惚的回到房间之后,香儿才忽然惊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沾了一身冷汗。 但是…… 香儿捂着自己的心口,目光若有所思,又似乎坚定无比。 “他腰间那个香囊,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 夜已过半,明月高悬。 轩辕夜阑等人下榻的客栈中,一间客房里点着蜡烛,烛火摇曳。 轩辕夜阑已经卸下了夜行的伪装,只穿着里衣披了件外衫,坐在桌前与凤云倾商讨着先前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那王先生居然留了一手,我们此行算是打草惊蛇了。你与他交手的时候,可有什么发现?” 凤云倾略略回忆了一下,肃了脸色道:“此人品行虽然不行,但那一身不俗的功夫却不是假的。甚至在我和他交手的时候,他居然还能随手掐出一两个幻境来。虽说有些粗鄙,但绝非常人所能。” 她说着,略微叹息一声:“临走时,碍于王先生还有意识,我也没同那香儿仔细说。不过我见她对周全腰间的那个香囊十分在意,与我们细说的时候也不像是抗拒的样子,想来应该是不会再受那王先生任意摆布了。” 第289章起疑 不管是轩辕夜阑还是凤云倾,五感都何其灵敏。在场之人,除了周全,香儿那点小动作自然谁也没瞒过。 只不过,轩辕夜阑对凤云倾这话却不怎么在意,他思忖着眼下面临的情况,继而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调查的动作都应该加快了。前有天灾横在眼前,后有宵小迫害百姓。江州的百姓经不起这番折腾,也等不了那么久。” 倒不是他不信任香儿,只是与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比起来,那王先生显然是有些手段的。 香儿能找到机会自己跑出来最好。如若不能,便只能等着他们调查清楚这一摊子事,再去解救那群女子了。 风云倾略微思忖了下,不禁又回忆起王杨那恶心又猥琐的目光,以及先前在府衙后院里头听来的话,她敲了敲桌子道:“以那王先生的身手和做派来说,实在不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他给我的感觉更像是执行命令的人。或者换一种说法,比起一座府邸的主人,他更像是主人手底下狐假虎威的管家。” 闻言,轩辕夜阑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的心里也有了这一番判断,和风云倾所想如出一辙,那王先生的行为做派,也就这样了。 只是,不入流的走狗尚有这般本事,那操控一切的幕后之人,实力无疑是更加的可怕! 此事终究还是急不得。 如今已经确定江州之事的根源,是出自江州府衙之内,调查也总算是有了方向。 二人原以为香儿这件事情只能暂且搁下了,却不想,在天亮之后,派出去紧盯府衙的侍卫却忽然回来了一人,身后还带了一个百姓。 “此人从昨夜起就在府衙后院的院墙外晃荡,几次险些被里面的人发现。属下见他精神模样是正常的,似乎有所图谋,便擅自将人带回来了。” 轩辕夜阑抬眸望去,不巧看见了一张略微有些眼熟的脸。 这人,正是昨夜相遇的周全。 “这么巧,没想到又见面了。” 凤云倾挑挑眉头,并不怪罪那名侍卫的自作主张,挥挥手便让人下去了。 等侍卫离开之后,她继而开口道: “如何?我说过的,侥幸的一次机会而已。昨晚香儿被发现之后,今天起府衙的护卫只多不少,你不会再有机会进去了。” 说话的时候,她自信打量了下周全,周全衣服没变,眼眶微陷,带着黑眼圈,显然,他一夜未眠,甚至很可能他一整夜都在府衙之外徘徊。 此刻的周全,身上的锐气已经蹉去了不少,风云倾的话,并没有令他动容,反而眼神闪过了一丝愠色。 “我做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昨天,你们明明有机会可以直接带着香儿离开的,可是你们……” 话说到一半,周全停顿了下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有那份自知之明,这两人身份非同一般,身手也很犀利,自己轻易地得罪不起,而且毕竟只是萍水相逢,对方并没有戕害自己。 说到底,对方刚把香儿带出来的时候,他的内心已经很是感激了。 周晨的语气有些冲,一直缄口不言的轩辕夜阑不禁开了口。 只见他的目光冷冷地从周全身上扫过,语气之中隐隐带着几分威胁:“若你这么喜欢和她在一起,本王不介意让人直接把你丢进去。” 他这这个自称,已经算是直接挑明身份了。 任周全再恼怒,这会儿也被吓得一愣。 烈风见此,便十分自觉的走上前来,向他介绍两位主子的身份。 “摄政王与摄政王妃在此,你还不赶紧下跪行礼?” “王、王爷和王妃?” 周全下意识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直到烈风咳了一声,他才终于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匆忙跪下行了个礼。 “我昨日便与你说过了,香儿身上还有古怪。就算带她离开,也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被找到,带走也是徒劳,甚至会带来不好的后果。” 轩辕夜阑冷哼一声,凤云倾也并没有急着让他起来。她平静地重复了一遍昨日离开时说的话,语气稍有放缓。 “你们都是江州的百姓,我们绝对不会不管你们。但是也请你耐心一点,等我们把事情全部调查清楚。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办法切断香儿和王先生之间的联系,才知道要怎么拯救其他江州的百姓。”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这一招,凤云倾平日真的很少使用。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周全动容了,他其实知道自己刚才是一时口快,更多是因为自己无可奈何的缘故。即便是再入府衙,他也没机会带香儿离开。 先前不知道两人的身份也就罢了,如今两位身份尊贵的贵人坐在他的面前,周全哪里还敢说个不字? 这不是无奈的妥协,而是对于上位者的一种信任。 他们是真正的掌权者,说出来的话,理所当然的让人觉得信服。 出于各方面的着想,周全暂时也在这间客栈里面住下了,总算没再日夜去府衙外面晃荡。 江州知府后院内。 “圣女,今日的香丸奴婢就放在这儿了。” “知道了,我一会儿再吃,你先下去吧。” 香儿笑着对婢女点点头,看起来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两样。 对方丝毫没有起疑,将手中的东西放下就离开了。 只是房门刚被关上,香儿脸上的微笑就渐渐消失了。 她起身小心翼翼地在门缝和窗口看了看,确定周围没人之后,拿起婢女方才送来的药丸,深深埋进了屋内的花盆理。 埋好之后,她还不忘收拾了一下土面,让人不会轻易答应她动过盆中的土。 其实,香儿也不确定自己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只是昨日那名女子没有说错,她的确没有之前的记忆。 王先生对她们说这是因为她们自愿加入成为圣女,因此洗去了从前种种俗世记忆。可如今发现了端倪之后,她却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她有种预感,真相离自己并不远。 第290章被发现了 就算失去记忆,香儿也比同一批的圣女要更机灵几分。同样的,她的胆子也要比其她圣女大上许多。 这香丸,是她们每日都要吃下的东西。 王杨说这是能够维持她们美貌和圣洁的好东西,其余一个字也没多说。如今在香儿看来,只怕这东西多半就是抹去她记忆的罪魁祸首。 人的心里一旦记挂着某样东西,就会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香儿努力回想自己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但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她想了想,找出笔墨纸砚,尝试着将昨日见过的那只眼熟的香囊给画下来。 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无比逼真,简直是一模一样的香囊,跃然于纸面,香儿自己看了都有些惊讶。 恍惚之间,她的脑海似乎隐约出现了一个画面: 一个男人,衣着普通,却高风亮节,做一身教书先生的打扮,正一笔一划地教自家女儿练习画技。 虽然看不太清楚男人的面容,但香儿知道,这应该就是她以前的记忆。那个男人,是她的父亲,自己以前是学过画画的。 此时距离每日服用香丸的固定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想必是药效得不到维持,已经开始一点点消散了。 香儿心中大喜,同时却又觉得这过于嘲讽。 这香丸药效霸道,却有着这般致命的缺陷。但凡她们中的任何一人晚吃些时候,就能发现这其中的问题。可她们却一心把王杨的话当成圣意,每日都在按时服用。 香儿面上神色复杂,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敲门声骤然响起:“圣女,您在里面吗?” 听声音,是之前来送香丸的婢女去而复返。 香儿吓了一跳,赶紧将画好的宣纸藏起来,这才提高声音问那婢女:“我在。今日的香丸不是已经送来了吗,还有什么事?” 话音一落,香儿便自知自己有些说漏嘴了。 这名婢女,乃是跟在王杨身边,专门负责伺候后者的起居,以及每日给她们送香丸的。或者说,她是监视香儿的也不为过。 不过好在,那奴婢没有察觉出来,也丝毫没有起疑,而且在门外恭恭敬敬地道:“先生说今宿要在您这里过夜,奴婢特地前来通知您做好准备。” 香儿心头猛地一跳:“先生昨日不是受伤了么?他此时应该好好卧床休息才是,何须对香儿这般疼爱。”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婢女有问必答:“昨夜回去后,先生从药箱中翻出些好药。用过之后,这会儿已经好了大半。圣女不必心有负担,开开心心准备迎接先生就是。” 要传达的话已经传到了,婢女话音落下,便独自离开,徒留香儿在房中急得团团转。 她是知道王杨手里有些效果神奇的好东西的,但却不知里面竟还有如此高级的伤药。那她这会儿该怎么办,直接逃跑吗? 不不,她跑不了的。 王杨昨夜连夜加强了府衙的守卫,兴许她连外头大院的院门都跑不出去就会被捉回来。 好歹也在这里住了有一段时间了,又日日听从王杨的吩咐,香儿比谁都清楚,想要凭她自己从这里跑出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点上烛火将自己方才画了香囊的宣纸烧了个一干二净。 王杨经常会找圣女共度良宵,这件事情在府衙和一众圣女之中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不过如今整个江州府衙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圣女们又被洗脑,对他尊崇不已,竟没有一人会觉得这事儿有多么不对劲。 这无形之中让色胆包天的王杨越发猖狂起来。 这不,天色才刚刚暗下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到了香儿这里。誓要把昨天没能吃到嘴的娇花给吃干抹净。 香儿内心紧张,却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脸上的笑容看起来与其它时候没什么两样。 “先生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用过晚膳了没,不如香儿给您下厨炒几个小菜下酒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迫不及待地就要往外走。 可王杨昨夜没能如愿,本就心急得很,火烧火燎的,哪还顾得上吃吃喝喝半天不能进入主题? 香儿才刚刚站起身,他便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直接将人给拉到怀里来,馋笑道:“还吃什么下酒菜,珍馐美味摆在这儿呢,先生我当然要好好尝尝!” 他自以为把情话说得漂亮,却不曾想香儿已经看破他的真面目,早就不再像以往那样一心尊崇他了。 “先生!” 香儿疾呼一声,可王杨抱得太紧,她根本挣脱不开,只得出了下下策。 “我、我月事来了,实在是,实在是不方便。” 说话的时候,她压根儿不敢去看王杨的脸色,深怕被后者从自己眼中发现端倪。 果不其然,王杨手上动作一顿,眯起眼睛盯着她:“月事?这么巧?” 香儿察觉到他的语气不善,可既然话都已经说出来了,眼下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得硬着头皮点头:“是,就是昨晚上来的,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月英姐姐。” 月英,正是负责送香丸的那个婢女。 王杨沉吟了下,目光如炬的盯着香儿,老奸巨猾如他,很快就发现了香儿的惴惴不安。 “你不愿伺候我?” 香儿吓得浑身一抖,答案不言而喻。 “哼!” 王杨从鼻中重重发出一声冷哼,抬手就把香儿推到地上,自己则站了起来。 所有圣女住的房间都是一模一样的,王杨打量起香儿的房间,就如同看自己的住所那般熟悉。仔细的打量了几眼,很快,他便发现了烛台下残留的一点灰烬,以及花盆之中明显别翻动过却做了掩饰的泥土。 香儿眼睁睁看着他朝那盆花走去,心中分明急切得不得了,却根本没有办法阻止。 “这是什么?” 一颗沾满泥土的药丸被丢到香儿面前,王杨的语气中充满了恼怒。 一时间,香儿噤若寒蝉,她绞尽脑汁,却也说说不出话来。 第291章示众的女人 其实,香儿说不说都已经没有任何差别了。 王杨气得浑身肥肉都在抖,直接一脚把那颗已经脏了的香丸碾成碎沫。 “老子就说你从昨晚回来之后就有些魂不守舍的,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和那些宵小勾结起来了!那边烛台下的灰烬,是不是你和他们暗中通信的证据?” 怒吼之下,香儿身子一颤,慌忙应道:“不是……”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房中响起。 王杨压根儿就没打算再听香儿辩解。 这一巴掌,王杨用了很大的力气,香儿的身体都摊了下去,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更是流出了血迹。 看到这一幕,王杨心头的火气总算是勉强消下去一点儿。 他看着狼狈地倒在地上的香儿,眼里哪里还有刚来时候的喜爱和疼惜? “我不管你发现了什么端倪,又或者想起些什么。既然你这么想要出去,老子就如你所愿!” 王杨恶狠狠地说完,立刻就叫了人进来。 “来人,把她身上的圣女服饰给扒了,先捆起来关到柴房里去!” 闻言,门外就有两个王杨的亲信走了进来,直接向着香儿走去。 香儿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凶神恶煞地朝着自己走来,她想逃,却根本没有地方可逃。 “不、不要!” 今晚在江州府衙内发生的事情,外界没有任何人知道。 然而,第二日百姓们照常前去交换馒头和圣水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府衙门口支了架子,上头五花大绑地吊着一个人。 “王爷、王妃,出事了!” 雨煞急匆匆地上了楼,一进门,张口就是这样一句话。 到了江州之后,在城中打探消息的任务全都交到他的手里,可像今日这样慌忙火急的模样倒还是头一次。 轩辕夜阑只觉有些不妙,便让他赶紧将事情说出来。 “江州府衙那边,一大早就绑了个姑娘出来。那姑娘,是直接被人吊起来的,就在府衙门口,也不知那王先生都和城中百姓们说了什么,竟没有一个人上前理论!” 雨煞得到消息的时候,自己都惊了。 他从来不知道居然还有人能有这种本事,把百姓们蛊惑成了没有感情、只知道盲目跟随的狂热之徒。 “对了,昨日带回来的那个周全不知怎么了,方才属下上来的时候,他跟疯了一样,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了。” 雨煞并不知周全是个什么来头,因此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然而凤云倾一听,却和轩辕夜阑对视一眼,口中喊到:“坏了!” 若是说方才听雨煞的描述,他们还没猜出来那被吊出来的女子是谁,那此刻周全的反应,就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是香儿! 应该是香儿回去之后露出马脚,不慎被那个王先生发现了! 轩辕夜阑当机立断,和凤云倾一起站起身来,吩咐道::“我们先去看看,你和烈风留在客栈,暂时都不要出去了。” 这话自然是对着雨煞说的。 后者点头应下,再回过神来时,房中却已经不见两位主子的身影了。 他忍不住挠了挠头:“江州发生的事情才刚有眉目,这还没到开始反击的时候吧!那女子到底是什么身份,怎的让主子这般着急?” 他想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下楼去找烈风传达轩辕夜阑的命令去了。 只是雨煞哪里知道,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并非只是单纯地关心香儿的安危,更是怕那周全一时冲动直接冲上去救人。 那样的话,搞不好又要多出一条人命来! 而且,若是对方审问一番,周全未必承受得住对方的审问手段,威逼利诱下,兴许一脑热就什么都说了。 他们至今还未暴露身份,就连出门调查都是做了伪装的。若是因为这点小事直接暴露了,之后再想要调查,那事情就变得更加难上加难! 凤云倾的想法从来都很清楚:人要救,但绝对不会是现在! 周全先他们一步出门,据雨煞说,他应当是一路狂奔过去的。 出门之后,轩辕夜阑丝毫不含糊,直接指了客栈右方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走那边,应该能赶上!” 那小巷子里面是条死胡同,但只要能翻过去,前往府衙的距离就能一下缩短四分之一。 不过一个死胡同而已,自然难不倒凤云倾。至于轩辕夜阑,在抵达江州之前,凤云倾就用沿途采摘的药材给他做了点新的压制赤血炎毒的药丸。 吃下之后,只要不是拼尽全力的打斗,一般跃墙头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诸位都过来看看啊!昨日有暴徒胆大包天竟敢企图入府将圣女抢走,我们拼尽全力总算保护圣女不受伤害。虽然因此放走了那些暴徒,但到底还是留下一个。” “对,没错,就是吊着的这个!” 有人站在府衙门口,对着底下越来越多的百姓们慷慨陈词。而王杨此刻也站在他的身旁,脸上满是对那些所谓“暴徒”的痛恨。 香儿回去之后用来搪塞他的理由,这会儿竟成了他们迫害她的借口! 按理来说,香儿之前也曾按着顺序在府衙门口露过面,百姓再次看到她,怎么也应当对她有点印象才是。 然而府衙之内圣女众多,都是统一的服饰又有面纱挡着。如今除去服饰,底下那群义愤填膺的百姓,竟没有一个人认出他们口中的“奸人、恶徒”,就是先前被他们当成活菩萨的圣女之一。 周全从客栈里冲出来后,就一路狂奔到了这里。此时一见上头被绑着浑身狼狈的女子果真是香儿,整个人怒发冲冠,没有半点理智,立刻就要冲上前去救人。 然而,他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踏出去两步,这时候却忽然从一旁蹿出一道人影,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向着人群之后带去。 “放开……我!”周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抓住,顿时疾呼出声。 不过,他的话音落下时,人已经被带到了后方。 第292章可怕的信仰 暗自嘀咕了这么一句话,见目的已经达成,风云倾目光一冷,将注意力再次集中到眼前的这些人身上。 如今王杨手上的人质没了,周围也没有无辜的百姓。她和轩辕夜阑懒得再和他们周旋,手上不再留情。 佯装出来的游斗局势,瞬间变成了一边倒的碾压! 不消片刻,那些被洗脑的衙役,倒地了一大半。 风云倾的目光,转向了面色阴沉的王杨身上,恍惚间,她看到后者抬手做了个吊诡的小动作。 霎时间,异象陡生,风云倾只觉眼前一晃,周遭的光亮似乎在这一瞬间消失了大半。 “云倾!” 轩辕夜阑惊觉不对,直接丢下手上抓着的衙役,二话不说就飞身扑过来。 好在二人之间的距离本就很近,他的身手又非常敏捷,就这么一刹那的功夫,她抓住了风云倾的手。 只是,待二人回过神来后,陡然发现,他们现在居然正身处一片漆黑的树林之中。 这里的漆黑,指的不是林中光线有多么昏暗。而是这片一望无际的森林,不管是枝叶还是树干,本身就是深沉的黑。更别说,目光所及的每棵树的枝叶都是从未见过的茂盛,直接将他们头顶上方的天空给遮挡得严严实实。 黑的深沉。 在这样静谧过头又格外压抑的环境下,人的内心很容易就会被击溃。 但这只是对普通人而言。 不管是轩辕夜阑还是凤云倾,他们心里都明明白白地知道,眼前看到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一场幻境。 而只要是幻境,那就一定有办法能够破解。 “方才我见那王先生有所动作,这应该是他的手笔。” 凤云倾把自己看到的一幕告诉了轩辕夜阑,而后又同他说道:“你先别出手,幻境交给我。” 刚才是轩辕夜阑出手护她,这会儿总该她出手了。 轩辕夜阑知道她这是在为自己的身体着想,于是也不勉强,抓着她的手往旁边退了一点儿,安静看着她。 想要破解幻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推动整个阵法的阵眼所在。 阵眼往往都是存在于阵法之中的,但也会有些许例外。比如某些需要随时控制的阵法,阵眼反而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一切的源头都在控制之人的手上。 而眼下这个…… 凤云倾缓缓闭上双眼,身上的神力轻轻放出去一点,在一片迷雾中很容易就找到了王杨所在的位置。 不仅找到了,甚至她还能够清楚地看见,王杨之所以能操控这般精妙的幻境,全都是因为他右手上正在幽幽发着绿光的一枚翡翠扳指。 凤云倾透过幻境造成的雾气往外看,见此便又是带着几分不屑“嗤”了一声:“需要靠着媒介才可以施放的幻境,居然也敢出来拿丢人现眼!” 她话音刚落,紧闭的双目间神色一凝,一道强劲的念力立刻就从她的眉心飞射出去。 “咔哒!” 随着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碎成两半的翡翠扳指从王杨的手上砸到脚下的青石板上,碎裂得更加厉害了。 没了承载的媒介,幻境自然被破开。 然而比起自己的手段被识破,更令王杨在意和愤怒的,显然是另外一件事。 只见他满脸惊恐地蹲下身,伸出手试图将那一地的扳指碎片重新拢起来。发现这只是徒劳之后,他陡然抬头恶狠狠地瞪向凤云倾,眼中的滔天怒火似乎恨不得将她扒皮剔骨! 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刚见到凤云倾时的垂涎和贪婪,整个儿就是把凤云倾当做是杀父弑母的仇人一般! “你竟然敢毁坏我的神物!你该死!” 王杨咬牙切齿的语气,让凤云倾忍不住挑了挑眉头。 她语气不屑道:“毁了你的扳指又如何?你做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你早已经犯了死罪!” 闻言,王杨才有所醒悟过来,他愤恨归愤恨,但是眼前这一男一女的本事很大,自己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先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念及此,王杨也不多说,一把扯下腰间的一块形状奇特的玉佩,握住之后反手便一巴掌拍在自己胸前,玉佩应声而碎。 “不好,他要跑!” 凤云倾一眼看出他的意图,赶紧要上前去阻止,而身旁轩辕夜阑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步! 然而,还是晚了。 在玉佩碎裂的一瞬间,一缕黑烟从裂缝中缓缓渗透出来,眨眼便将王杨整个儿包裹住。两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黑烟带着王杨的狞笑着从他们眼前消失:“你们给我等着!我主人神力通天,他一定会让你们好过的!”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地上东倒西歪的一众衙役何曾见到过这种惊人的场景?若不是被凤云倾击碎的那枚翡翠扳指的碎片还在地上躺着,他们简直都要以为这是一场梦了。 等他们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这才发现那气度非凡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虽说没能成功抓到王杨,不过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江州城内的所有事情都是由他一手主导的,他口中的那个主人并不在这里。 既然眼前最大的罪魁祸首都已经逃窜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没有立刻回到客栈去,而是直接原路返回了江洲知府的大门前。 因为先前那一闹,百姓们一哄而散,这会儿倒是又不死心地重新聚拢起来了。 凤云倾冲轩辕夜阑挑了挑眉头,口中啧啧道:“这可好了,都不用再另外派人去将他们聚集起来了。这大概就是那个王先生的最后一点儿用处了!” 来到江州以后,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么轻快的语气说话。 轩辕夜阑侧眸看她,眼里既专注又温柔,连带着一向向下抿着的唇角也轻轻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是啊,还算他有点用处。” 他说完,沉吟了下,一转话锋提醒道:“不过王杨虽然逃了,他之前对百姓们做的手脚却是不能抵消的。不管你说了什么,他们都不一定会信服。” 眼下圣女在百姓眼中如同神女,除非出现个更加神秘厉害的人,否则就只剩下直截了当戳穿圣女谎言这一条路。 第293章因果报应 眼下,并无它法。 众人的目光凝视在风云倾身上,她将这件事的真相给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如轩辕夜阑所猜测的一样,听到凤云倾的一番话后,底下的百姓们压根儿就不信,甚至还因为她诋毁了自己信仰的圣女而勃然大怒。 他们一边歌颂着圣女给他们分发粮食和圣水等事情,一边恶狠狠地将凤云倾一行人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 这些都是普通百姓,总不可能像打压王杨那样直接出手。凤云倾觉得头疼,扭头看向轩辕夜阑,道:“嗯,你说得对。” 失去理智后的百姓,简直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风云倾正正思忖着如何诉说“圣女”只是一场阴谋,一个人影,走到了她的身边。抬头一看,居然是之前混乱中被救走的香儿去而复返了。 香儿对上了风云倾的双眼,面上露出了一丝感激之色,点了下头后,她面向百姓,道: “诸位,听我说。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圣女,我们这些女子全都是被王杨从各处拐卖来的。他洗了我们的记忆,逼迫我们为他做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安好心!” 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遭遇,香儿说得义愤填膺。可底下的百姓们却根本不信她的话。 “王先生说你和要抢走圣女的人是一伙的,你的话信不得!” “就是!圣女们菩萨心肠,圣水更是效果非凡,我们才不信你的鬼话!” 一声接一声的质疑,从百姓之中传来,没有一个人会愿意相信香儿的话。 凤云倾悄悄问她:“里面那些姑娘能否出来替你作证?” 香儿摇头:“我们方才溜进去看过了,也把事情真相说了一遍。可香丸药效还在,至少得有两日,她们才能回忆起所有往事。” 两人正说着,底下嘈杂的百姓中间忽然有声音传来,让香儿拿出证据证明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周围百姓一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于是纷纷附和。 香儿拿不出证据,只能急切地道:“圣水里藏有能够蛊惑人心的东西,如果你们坚决不喝圣水,两日过后就能清醒过来!” 但依旧没人相信,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王杨已经逃走,江洲知府和王杨一丘之貉,重罪自然是逃不过的,眼下怕是畏也罪潜逃了。 看来,只能把时间当成解药了,风云倾等人入府,闭绝百姓。 轩辕夜阑接手了江洲府衙内的一应事宜,清点了粮仓内的粮食之后,开始着手安排城建和百姓的生活。 有王杨收买人心的人血馒头在,江洲城内的伤亡比想象中要好很多。他派了人去周遭修缮房屋、接应过往的难民,城中则开仓放粮,让百姓们依旧能够填饱肚子。 百姓们已经忘了计较他们诋毁圣女的事情了,有粮食能够填饱肚子就行,谁还管它是从谁的手中放出来的。 只是王杨逃走之后,整个江州城没人会做圣水,百姓自然再也喝不到一滴。 短短两日的时间,不仅府衙内的那些圣女找回了自己以前的记忆,城中百姓更是猛然惊醒,纷纷唾骂起那逃窜的江洲知府和王杨来。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发现了躲在一处旧院子里的知府。 “根据她们所说的地方,派人一个个把人护送回去。” 府衙内,轩辕夜阑正在同凤云倾安置被王杨拐来的那些姑娘们,刚把命令吩咐下去,便见雨煞从门外进来。 “王爷,有人找到江州知府了!您下令封锁城门之后他出不去,便找了个破旧的小院儿藏着。属下去看的时候,那小院儿里的包袱里面满是金银,想必他还想着逃出去后依旧能够锦衣玉食。” 这一点本就在意料之中,轩辕夜阑并不惊讶,只问:“人现在在何处?” 雨煞格外小心眼儿,特地没把人带回来,闻言便嘿嘿一笑:“还在那小院儿里被一群百姓围着追打呢!属下这就带您过去。” 几人到的时候,百姓们心头的怒火依旧还没发泄完,他们便也没有管,只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等到那知府已经被打去了半条命,他们这才出面让百姓们停下手。 轩辕夜阑踱步出去,看着趴在地上犹如一条死狗的江州知府,丝毫不觉得他有多可怜。因为这是罪有应得。 “陈贺,抬起你的头来,仔细看看我是谁。” 冷冰冰的声线砸在知府耳中,哪怕他不认得这个声音,也能感知到上位者的威严。 他颤巍巍地抬起头,下一刻,眼睛陡然瞪大! “你……你!王、王爷!” 他这话实在是有些语无伦次,宛若被吓破胆了。很显然,他认出了轩辕夜阑的身份。 凤云倾看着他不住往后退的模样,只觉得这江州知府简直和那满脸肥肉褶子的王杨一样令人作呕。 轩辕夜阑不愿让她脏了手,便要了雨煞腰间的长剑亲自上前,目光看向那知府,如同看着一只蝼蚁一般:“你伙同王杨狼狈为奸,杀了你都算是便宜你了。” 说完,手起剑落,谁都没看清他到底做了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陈贺已经抱着自己的手脚在地上来回打滚,惨叫连连。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他手腕脚腕处皆是鲜血淋漓,轩辕夜阑直接把他的手脚筋给挑断了! 可是这样残忍又血腥的一幕,非但没人去指责轩辕夜阑,甚至还有人带头叫了一声好。 这种迫害百姓的渣滓,活该落得这般下场! 江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往年也算一个十分令人垂涎的地方。轩辕夜阑从周遭的小官里提了个品行不错的上来,在江州的情况稳定下来之后,便将知府的位置交给了他。 至此,江州一行总算到了尾声。 至于那个已经成为废人沦为乞丐的知府,只怕城中没有任何一个百姓会不认识他。他的家眷早在事发之时就慌忙逃走,连金银细软都没带上几分,可见是有多么急切。 他一个人在城中只能靠乞讨苟活,偏偏之前做的坏事太多,不仅人人见了他都要跑上来将他狠揍一顿,甚至就连小孩子都给他编了童谣笑话他。 这可真是恶有恶报,天道好轮回! 第294章引诱 轩辕夜阑一行人并没有急着离开江州一带,他们此行的目的,本就不仅仅为了江州灾情而来。 从城中出来之后,他们一边按照凤云倾的描述寻找药材,一边也在悄然打探关于那味药材的消息。 只是那药材实在太过难找,几次底下的人传来消息,最后凤云倾过去一看,却都不是她要入药的那味。 看着叹气的凤云倾,轩辕夜阑捏着她的柔夷安慰道:“既然就在这附近,那总会找到的。别着急。” 后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道我这么着急都是为了谁? 虽然这么想着,面上,她却叹息了一声道:“此行变数太多,我总感觉有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你身上的赤血炎毒一天不解决,我就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轩辕夜阑明白她的顾虑,但还是被她这毫不掩饰的担忧暖了心田。 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门外有急切的脚步传来,紧接着烈风敲门走进来,一脸溢于言表的喜悦。 “王爷,有消息了!” “属下和雨煞在周遭打听,今日终于得到消息。说距离此处不远有个山庄,庄主素来爱收集奇花异草,琉璃仙草便是他早些年所得!” 琉璃仙草,正是治疗轩辕夜阑所需要的最后一味药材。 这可是个好消息,就连凤云倾的眼中都闪过一抹喜色。然而本该最关心此事的轩辕夜阑,却是略微皱了眉头。 “太奇怪了。” 凤云倾没听清:“什么?” “这个消息来得太奇怪了,简直就像是有人故意送到我们眼皮子底下来的一样。” 轩辕夜阑没有被即将能解毒的喜悦迷了双眼,依旧谨慎无比。 “再者,我们派人出去打听的时候并没有明说仙草的名字,然而烈风听来的消息却是明确说出了药材名字。这实在是太过巧合,让我不得不怀疑。” 他这样一说,另外两人也跟着冷静下来,发现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烈风迟疑着问道:“那咱们还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 凤云倾只思考了一瞬,立刻便做出决断。 对方敢放出这样的消息,不出意外应该是手里真有筹码。既然药材都已经摆在那里了,那想办法将其拿下不就是了。 轩辕夜阑没有反对,依着凤云倾的话,让烈风下去做准备了。 一行人本就距离山庄不远,稍稍加快速度之后,很快就到了山庄脚下。 只是赶路的这两日,凤云倾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事只怕真如轩辕夜阑所言,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轩辕夜阑身中赤血炎毒的事情知道的人本就不多,而能够知道他们所缺的最后一味药材到底是什么的,就只有一个褚云逸了。 可褚云逸明明已经被她中下心蛊,只要动了坏心思,立刻就会有性命之危,根本做不得坏事,更别说对他们重新动了心思。 他敢这般胆大包天地做下这些事情,除非是有人已经替他解了身上的心蛊,让他能够无所顾忌地去做想做的事情。而那个能够解开心蛊又不会危及褚云逸性命的人,能力必定在她之上。 这就是让人纠结的地方。 凤云倾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整个下三界的人,在医术蛊毒上,不会再有谁比她更厉害。 “在想什么?” 耳边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凤云倾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倒也没有瞒着他。 “我想到了当初那个中三界的人。” “这次的消息和褚云逸脱不了干系,他身上的蛊毒多半已经被解开了。能够在我的手底下抢人,对方能力必定不低,甚至极有可能在我之上。” 话已至此,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倘若真是她所猜想的这样的话,那说明中三界的人只怕已经和云帝联手了。双方都站在他们的对立面,没有一点儿可以谈判的余地。 这对于他们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这对于轩辕夜阑来说,却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迟早都是要对上的,如今不过是提前一点罢了。” 三界之间有屏障,就算中三界的人打破了屏障来到这里,也不见得真的就可以随心所欲了。和云帝联手,显然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这是避无可避的事。 见他如此,凤云倾也就不再多说。正好马车已经到了山庄底下的树林中,他们需要下车步行,这个话题便算是暂且搁下了。 树林枝繁叶茂,遮挡了大半天光。一行人走在其中,只觉得周身似乎有些阴冷。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不知从何处传出一阵嘶吼的声音。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十步之外,竟不知何时蹿出一只模样狰狞的野兽,此时张着血盆大口看着他们,仿佛在看一道珍馐美味。 “那是什么?” “怪、怪物啊!” 还没有开始交手,胆小一些的侍卫直接就丢盔弃甲而逃。然而没等他们跑出去多远,居然又有另一只一模一样的怪物出现在他们眼前。 看着周围吓得四处逃窜的侍卫们,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不约而同地冷了脸。 烈风和雨煞握紧长剑挡在二人身前,高声问:“王爷,这是什么东西?” “是幻境。” 二人一同回答了他。 对于这些东西,凤云倾如今也算是摸到了些门道,二话不说就和轩辕夜阑联手寻找起阵眼来。 两人都是天骄之子,本就比常人厉害很多,再加之凤云倾身上还有神力加持。不多时,便已经找到了阵眼所在。 “碰!” 一声巨响,一棵双人合抱的大树被轩辕夜阑一剑劈开,藏在里头的一尊石佛像也被劈成了粉末。 幻境应声而破。 凤云倾看向山庄所在的方向,冷了声音道:“阁下既然引诱我们前来,又何须弄出这些无用的东西浪费时间?不如出来与我们正面对上一对,也总好过躲在背后见不得人!” 没人回答。 但山庄的主人明显听见了。 之后的路上,再没有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们很顺利的到了山庄前。 山庄占了一整个山头,光从外面看,就觉得气派无比。可诡异的是,山庄大门却无人看守,此刻正大咧咧地开着,似乎正在邀请他们进入。 第295章圣使 看着不远处的那座山庄,凤云倾一行人顿了顿脚步,有些犹豫了。 根据他们得知的消息,确实是这里没错,可是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山庄跟他们想象的相去甚远,有些令人难以置信。 停顿了下,他们一齐朝山庄走了过去,走到大门前,凤云倾随着轩辕夜阑看到了那扇朱红大门之后的情景。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气派的宅子,其奢华程度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这世上恐怕只有皇家园林能与之相媲美了吧。 一行人又往里走了几步,进到山庄里面,这山庄一眼望不到头,亭台楼阁不在少数,高高低低的楼阁错落着,不远处依稀可见一处秀丽的花园,花园中百花齐放,很是美艳,花园四周环绕着假山,设计很是巧妙。 他们面前便是一座高楼,从外望去,能看到大厅里面的景象,连里面的面壁都是用镀金的细木装饰,一派金碧辉煌的气象,好不奢华,寻常的人家就算家财万贯也不敢这么装饰,这无疑是在挑战皇家的权威。 凤云倾感觉周遭气温骤降,而后便见轩辕夜阑冷着脸,一张脸臭的不行,他凌厉的目光落在了烈风的身上,似要将他盯出个窟窿似的。 烈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禁不住打了个激灵,慌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王爷恕罪,属下失职,竟然不知江州何时出现了这样的一个山庄。” 他垂着脑袋紧张地等着轩辕夜阑出声,可是他等了一会儿都没听到声响,他疑惑地抬起头,正欲开口询问,便见轩辕夜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烈风有些疑惑,扭头环视了四周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周遭一个人都没有啊。 空气静了许久,突然一道阴森森的男声打破了沉寂,将烈风着实吓了一跳。 “来者皆是客,请入大厅吧。” 这声音很清晰,仿佛那说话的人就在他们身边一般,可是他们旁边分明什么人都没有。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他们双目所及之处都看不到任何人的踪迹,可见此人是用内力传音的。 这不得不让他们提高了警惕,传音之人虽然人不在这里,却让他们感觉声音就在耳边,可想而知这个人的内力有多强大。 既然对方开口了,他们便带着属下小心地往里走去,进去之后,就看见边上的座椅上有一个穿着女人衣服的男人坐在那儿一针一线地绣着花儿,很是奇怪,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可不正是王杨! 王杨那个小人见到他们便一脸的不怀好意,他瞟了他们一眼,而后凑到绣花男子的耳边说:“圣使,就是这些人破坏了您的大计,您可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不然可要叫人轻看了。” 闻言,男人笑了一下,斥责道:“你啊,真是见识浅薄。” 男人此言一出,王杨觉得失了面子,他的脸僵了僵,心头一股火腾地升起,却是敢怒不敢言。 若不是打不过他,王杨早就将他打个千百回了! 实在无法,王杨只能忍气吞声,讷讷地站在一旁不再吭声。 过了一会儿,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轩辕夜阑,凤云倾。”男人手上绣花的动作未停,嘴上叫出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名字,“两位大驾光临可是为了那仙草的?” “是。”二人齐声回答。 男人扭头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你们回去吧,仙草我是不会给你们的。” 凤云倾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是他放出风来引他们过来的吗。 “阁下此言何解?你放出风来引我等前来,会这么轻易就让我们回去?”轩辕夜阑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既然已经寻到了这里,那今日这仙草他必须取回去。 那个男人微微蹙眉,面上有些许不耐烦,怒道:“让你们走你们就走,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本圣使本来想弄死你们的,但是没想到你们比我想象中的强,我才不和你们打,费劲,识相点赶紧走!” “哼。”轩辕夜阑冷哼一声,“那可由不得你,你害江州百姓那么惨,得留命。” 其实,在树林中遇到幻境之时,轩辕夜阑与风云倾心中就已经有所想,异象频出在江州,这恐怕和王杨不无联系,眼下王杨出现在这里,更加验证他们的想法。 圣使?装神弄鬼! 撇开仙草不说,王杨背后的人出来了,他们怎肯就此作罢! 男人眉心一跳,轩辕夜阑的话惹恼了他。 他的眼神瞬间凶狠,恶狠狠地看着他们,咬牙切齿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你们生路你们不走,那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说完,他手中的绣花针以极快的速度射出,紧接着便又是好几根接连射出,根根致命,轩辕夜阑眼疾手快,一个闪身躲开了他的攻击。 男人射出的绣花针都被躲开了,之后便见轩辕夜阑一行人齐刷刷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男人心火腾起,一下又取出了数十根绣花针,朝他们射去。 眼见着凤云倾躲闪不及,就要被绣花针射中。 “小心!”轩辕夜阑惊呼,而后一把将凤云倾拉到了自己身后。 他手上的动作极快,挥剑挡住了迎面射来的绣花针,好在有惊无险。 这男人竟敢对凤云倾动手! 轩辕夜阑眸光一冷,手上一使劲儿,所有的绣花针便都调转了个方向,那密密麻麻的绣花针就失控了一般朝那男人射了回去。 绣花针的速度比先前快了几倍,若是被射中非得被扎成刺猬不可。 男人见情况不妙,慌忙扛起一旁的一块桌子挡在身前,挡住了射回来的绣花针。 没将那男人射中,轩辕夜阑心中的怒火难消,他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只是,他正想让烈风上去将那男人擒住之际,耳边便传来了凤云倾的惊呼。 “丧尸!”凤云倾震惊地看向山庄门口,只见大批的丧尸正从门口涌入,很是骇人。 其他人闻声朝四周望去,果然瞧见一堆丧尸出现在了山庄里面。 丧尸们个个红着眼,流着口水,一步一步地朝他们逼近,看他们像看美味的食物一般,恨不得能将他们生吞活剥了。 “这可怎么办啊?”看到这么一大堆的丧尸,有人便乱了阵脚,控制不住地往后退去,面上满是惊恐之色。 “大家别慌。”就在这时,一道声音响起。+ 第296章把他捆起来 凤云倾定了定心神,提高了音量,“大家小心别被咬了,打他们的头。” 她知道,丧尸是杀不死的,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 他们的弱点在头部,只有攻击他们的头部才能将他们击倒。 轩辕夜阑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王妃的话都听到了吧,对准他们的头打!不过是一些没有意识的丧尸,没多久的功夫便能清理了。” 那些属下们原本心里还十分惊恐,听了这话瞬间有底了。 “兄弟们,杀啊!”烈风带头喊道,众人受了鼓舞,而后纷纷拔出佩剑,朝丧尸砍去。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加入了战斗,丧尸的数量有点多,虽然知道了他们的弱点在哪里,但是清理起来还是颇为费力的。 众人与丧尸搏斗着,还得时刻注意着不被丧尸咬到。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丧尸头部中剑倒地,一时间山庄里变得一片狼藉,脏污之物弄得到处都是,丧尸满地,到处散发着恶臭。 轩辕夜阑不忍心凤云倾做这些,便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停下来。 “剩下的这些就让我们来清理吧,你去旁边歇着。” 他的声音极其霸道,令人无法抗拒。 凤云倾心暖暖的,便也不和他犟,她倒不是想要休息,而是她要防着在场还有个重要的敌人。 走到一旁,风云倾抬眼向着方才那个绣花的男人看去,这一看,不禁眉目一挑。 顷刻间,那个男人居然不见了踪迹,速度可真快,只有王杨正轻手轻脚地想往外溜。 凤云倾眼睛微眯,王杨这个小人,一肚子坏水儿,可不能再让他给逃了! 如此想着,凤云倾几步上前,一把抓住了王杨的肩。 “想走?” 王杨本想着圣使帮自己报仇,没想到圣使走的这么快,连自己也不顾了。他心里受到了惊吓,被风云倾这么一抓,几乎是下意识的反手就朝凤云倾打了过来。 不过,风云倾反应够快,躲避开来,依旧抓着王杨。 王杨本来逃走心切,但这下恼了,他下手一下重过一下,直接和风云倾打了起来。 很快,丧尸被清理地差不多了,轩辕夜阑扭头一看,正瞧见王杨与凤云倾打了起来。 他面色一沉,一个飞身过来,势大力沉的一脚就将王杨踹翻在了地上。 “哎呦。”王杨屁股着地,忍不住痛呼出声,感觉自己骨头都要散架了。 他正想起身,一把明晃晃的剑就已经架在他的脖子上,吓得他一动都不敢再动,话都说不利索了。 “别……别啊,咱有话好好说,别打打杀杀的。” 王杨说着,便小心翼翼地抬手想用手指将脖子上的剑悄悄推开。 不过他这个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轩辕夜阑的剑可没有那么容易推开。 轩辕夜阑手上一用力,剑锋又朝王杨的脖子靠近了几分,顿时,王杨那肥硕的脖子上便有一丝血迹渗出,吓得他额头冷汗直冒。 “哎哟喂……爷啊,手下留情啊,小的知道错了。” 王杨不断哀嚎着求饶,却又颤颤巍巍的不敢有大动作,生怕说话的时候,被剑割伤。 只怕那剑再进去些,他的脖子就要断了。 轩辕夜阑想起方才他欺负凤云倾的场面,火气就又上来了,一气之下就想挥剑把他结果了。 凤云倾看出了他的意图,担心他真的把王杨杀了,忙上前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 “先别杀他,留着他还有用处呢。”现在那个绣花的男人已经找不到了,只抓到了个王杨,方才听王杨叫他圣使,想必这王杨定然知道些什么,从他嘴里套些话也不错。 听她这么说,轩辕夜阑有些不情愿,他的怒气还没消,就让他这么放过王杨,他属实不乐意。 对于他来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都没有风云倾重要。 不过,轩辕夜阑虽不情愿,但凤云倾都这么说了,为了大局着想,他再不情愿也只能先收回了剑。 “哼,算你走运,暂且先留你一条小命。” 王杨脖子上没了剑架着,整个脖子都轻了许多,他瞬间松了口气,“多谢爷,多谢爷。” 只是他胳膊支着地正想爬起来时,却又被凤云倾的剑鞘给堵了回去,他摔疼了的屁股又一下跌坐了回去。 王杨脸一皱。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有什么事好歹也让我先站起来再说呀,这地上怪凉的。” “你可以起来,不过,你如果不老实的话,我不介意让你一辈子都起不来!” 凤云倾威胁了一声,这才收回了剑鞘,让他站了起来。 “是,是——”王杨站稳了身子,唯唯诺诺地答着。 不过,他那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却不老实地朝旁边瞟着,寻找着适合逃跑的方向。 笑话,他作奸犯科,将江州百姓玩弄鼓掌,鸡飞狗跳,落在这些人的手中,能有好果子吃? 他眼尖,很快,他仗着对这处山庄的熟悉,注意到一个方向没有人,十分适合逃跑。 王杨打定了主意,等会有机会趁轩辕夜阑与其他人都不注意,就从那逃走。 殊不知,轩辕夜阑嘴角冷撇,王杨什么心思,他洞若观火,既然他能一剑制住对方,又轻易放下剑,就不担心他能翻起什么浪花。 “烈风。”轩辕夜阑冷着一张脸,十分吓人。 听到他的召唤,烈风赶忙走了过来,“属下在。” “去寻条绳子来,将王杨捆了。”轩辕夜阑吩咐道。 闻言,烈风瞅了眼王杨,方才他虽在一旁处理丧尸,这边的动静倒也有注意到一些。 若放在以往,这王杨早就没命了,而现在轩辕夜阑只叫他将王杨捆起来,已经十分仁慈了。 这山庄那么大,东西想必十分齐全,想来找条绳子应该不难。 “属下这就去办。”烈风说完,转身就找绳子去了,他在山庄里转了转,没多久就寻来了一条绳子,而后将绳子取回,把王杨紧紧地捆了起来。 第297章诡异的花 王杨垂头丧气,不再挣扎,连圣使都逃跑了,这些人又岂是思维简单之辈。 他们的武艺皆在他之上,人又那么多,他想逃简直比登天还难,若还想保命,怕是只得配合他们。 看着被捆成一团的王杨,凤云倾心里有些暗爽,这人真是活该,对轩辕夜阑此举她很是满意。 “我问你,方才在此处绣花的那个男人是什么人?我听你叫他圣使,而江州有圣女,看来你们的组织层次分明啊,圣使是什么地位?” 王杨此刻有如待宰的羔羊,自然是有什么答什么,半点都不敢马虎。 “这……小的是江州人,加入了圣教,方才那位便是圣教的圣使了,是我在圣教中接触过的最高级别的了,至于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负责分发圣水的小喽啰。” 凤云倾半信半疑地看着他,“分发圣水?那这个圣水要怎么制作?” “这个……”王杨面色有些为难,犹豫了会儿。 轩辕夜阑见状直接拔出了佩剑再次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快说,否则就削了你的脑袋。” “我我我说!我说还不行吗!”王杨吓得眼都直了,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胆都快吓破了。 “说!”轩辕夜阑厉声喝道,手中的剑又近了几分。 王杨都快哭了,“别动手!制作圣水的药在我怀里呢。” 轩辕夜阑收了剑,从他的怀里掏出药包,递给了凤云倾。 凤云倾接过药包,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这味道有点奇怪,她一时也闻不出这里头都有些什么东西。 “先将他押下去吧,好生伺候着,留着他还有用处。” 凤云倾如此说着,轩辕夜阑朝烈风使了个眼色,烈风即刻会意,便将王杨押了下去。 “如何?”将王杨押下去后,轩辕夜阑走上前来,询问凤云倾。 闻言,凤云倾摇了摇头,“这药的味道有些古怪,我一时半会也分不清这里头都有什么,我们还是先清理了这些丧尸吧,这座山庄建造的如此气派,绝不是临时居所,一定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嗯。”轩辕夜阑点头,便命属下去清理丧尸。 他们看着属下将丧尸都堆在了一起,这里面有些丧尸虽然没有被打头,但也都丧失了攻击的能力。 丧尸都被堆在一起之后,凤云倾又命人去取来了一些油浇在了丧尸的身上,点燃了一支火把,一把火将它们烧了个干净。 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大火,凤云倾叹了口气,“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制作丧尸的源头,否则我们处理了这一次,就还会有下一次,这些丧尸本来都是人,是活生生的生命,被害了不说,变成丧尸,还要遭殃其他老百姓。” “你说的没错。”轩辕夜阑表示赞同,“制作丧尸的幕后主使心狠手辣,诡计多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制作丧尸祸害百姓,这样的人我们绝对不能再放任他们胡作非为!” 大火燃烧了许久,才将丧尸的尸体给烧尽了,只剩下一地的残灰。 “烈风,将这里收拾一下吧。” 轩辕夜阑的命令一下,烈风即刻便带着人手脚麻利地将焚烧后的残灰清理了个干净。 收拾好之后,所有人都整齐排列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这山庄诡异无比,大家四处转转,仔细搜查,有什么蛛丝马迹立马报告。”凤云倾吩咐了一声。 众人应声散开,三三两两去搜查起来,只留了两个人看守着王杨。 他们的搜索,主要是抄着山庄更深处去搜,这山庄很大,但一个人影都没有,很多地方都已经落了灰,看来很少有人来。 过了一会儿,他们走到了先前看到的那处花园,起初并没有觉得有哪里奇怪,但是往里又走了一段,凤云倾发现一处花圃中种着一大片花。 她觉得有些古怪,便凑得近了些去看。 那些花很美,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美得有些诡异,让人不由得觉得心里发紧。 凑得近了,花香扑鼻而来,这个味道她觉得很是熟悉,好像前不久刚闻到过一样。 她努力回忆了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王杨的那个药包,打开药包嗅了嗅,又对比了下眼前的花香,发现这些花的香味跟药包里面制作圣水的药味道很是相似。 “你看,这花香的味道跟这药的味道很是相似,应该就是制作圣水的材料了。”凤云倾看着轩辕夜阑。 闻言,轩辕夜阑从她手中接过药包闻了闻,又对比了下花圃中那些诡异的花的味道,确实很是相似。 “来人啊,将这些花全部销毁。”他一声令下,烈风即刻便要带着人销毁花圃。 “诶,慢着。”凤云倾赶紧阻止了他们。 轩辕夜阑疑惑地看着她。 凤云倾解释道:“先留下几株以备不时之需,再销毁其它的,否则现在全部销毁了,日后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可就再找不到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轩辕夜阑宠溺地看着她,而后朝烈风使了个眼色。 “王妃说的都听到了吗?还不照做。” 烈风看到他那个宠溺的眼神,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害怕被轩辕夜阑发现他吃不了兜着走,赶紧命人去找来花盆挖了几株花留了下来。 一切都处理妥当了,烈风便取来了火把,将整个花圃尽数烧毁了。 凤云倾有些惋惜,这些花还挺好看的,若非是害人的玩意,留着倒也赏心悦目,只可惜,害人的东西终究是留不得。 “既然我们能找到这些害人的花,那就说明这山庄确实不简单,不如今日我们就先留在这山庄里,让烈风再带人去将山庄里里外外搜一遍,以免遗留下其他祸害江州百姓的东西。” 轩辕夜阑说的也正是凤云倾想说的。 “你说的对,这一次我们要清就得清个彻底,否则等我们走后,受苦的只会是江州的百姓。” 按照轩辕夜阑的意思,烈风又带着人将山庄翻了个彻底,将山庄的每个角落都给搜了一遍。 第298章背后隐藏的人 列风带着人去搜索了山庄,不过多时,便来禀报。 “主子,属下并未发现可以解毒的草药,倒是在山庄后头看到了一片神奇的水源,所以,特地过来跟您禀报。” “神奇的水源?何处神奇?”凤云倾微微蹙眉,对于没有仙草的消息,还是有些遗憾。 毕竟,他们来到此处的目的,正是为了仙草。碰到圣使和王杨,捕捉到圣教的冰山一角,只是一个意外收获。 “这个湖,我觉得这个水的味道挺奇特,像是……像是那些硝药才会有的味道。”烈风想了半天,才找到了合适的词语形容。 “带我去看看。”闻言,凤云倾当即拍板,便和轩辕夜阑一起随着烈风去看。 这山庄是那圣使的地盘,还建在如此隐秘的地方,自然是藏着什么秘密。 要知道江州饥荒闹得太离奇了,江州土地肥沃如此肥沃,怎么会平白无故的闹饥荒? 若说这一切与圣教无关,怕是谁都不会信的。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走进那边山庄后的水源,果然闻道硝药的味道。 “硝药才会有的味道……” 凤云倾念着这话,眉头不由紧皱,难道说,这些湖水里面,其实是含有酸的。 若是酸性太大,定然会对周围环境产生影响。若是整个江州的土地都混入了这种液体,又怎么能长庄稼。 凭空猜想毕竟无用,还是得拿事实说话。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想到了一处,吩咐下去,“去取水样。” 底下的人听见轩辕夜阑的吩咐,连忙跑到湖边,准备用一个瓷杯过去取水,望着他这副模样,立马让凤云倾开口制止。 古代人哪里知道酸性液体的可怕之处。 “不行,咱们不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还是让我先来吧。” 说完,她立马将内力注入其中,整个湖里头的水,顿时倾斜而下,从湖中就这么喷涌了出来,立马就滴落在了一旁的土地上。 不过是片刻功夫,土地上的杂草竟真变得枯竭了。而这一切,也都证实了凤云倾的猜想,湖水中存在大量具有酸性的腐蚀性药物。 在场的人都没接触过这种事情,这个变化让大家伙纷纷感到恐惧。 尤其是刚刚说话打算要去取水的那个属下,吓得话都不敢说了。他心中不由对凤云倾生出来一份感激。 一旁的轩辕夜阑也不由蹙了蹙眉,严肃地开口道:“烈风,你去查查,看看是不是江州所有地里头都有这样的情况!” “是!属下这就去!” 烈风脚程很快,不过一日功夫,就已经查遍了整个江州所有的地方。 “和主子们所预料的一模一样,整个江州的土地确实都被掺入了这种水质,这才导致天地里颗粒无收。” 听完烈风的禀告,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无仅有的凝重。 这还只是江州,若是整片大陆都被投放了这种液体,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真是恶毒,不除圣教,本王一日难安。”轩辕夜阑发了好大的脾气。 凤云倾也是生气的,那圣教简直毫无人性。而且他们的新奇手段,也确实是多的很。 “圣教自然要除,我就怕他们和中三界有关。” 轩辕夜阑不是没有想到这些,中三界的文明和能力都高于他们,到时候,他们就是举国之力也不一定能扳倒对方。 到时候,就是整个下三界毁灭性的灾难。 “把咱们在江州的人集合一下,这处湖泊大概就是污染的源头,先阻隔了,再寻找干净的水源将污染的土地每日都灌溉一遍,稀释土中的腐蚀性。最后,再派人去京都把那些个治理农田的地医们找来看看,让他们拿出个解决办法来。”轩辕夜阑吩咐。 闻言,凤云倾淡淡蹙眉,虽然这些办法暂时解决不了根本,也只能先这样。 “云倾,你有没有特别的感觉?我总感觉我们被人织了一张偌大的网,让我们一步步的落入别人的圈套。” 凤云倾不说话,但她怎么会没有同感。 最近发生的事情,他们都太被动了。 “别想那么多了,既然线索已经断了。你如今毒还未解,先休息一下,我们终归有办法的。” 凤云倾将担心收到心里,劝轩辕夜阑去休息。她本来就不想轩辕夜阑来,不想他不仅跟来了,还因为一系列的事每天劳碌。 她很怕,他会吃不消。 “好。”轩辕夜阑笑着答应。 可是…… 轩辕夜阑突然皱了皱眉,开始用密声传音和凤云倾说话。 他传话传的极为隐匿,看着他这模样,连一旁的烈风都心知一定是有事情发生,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小心。 “你发现什么了?”凤云倾用密音问道。 “我觉得,咱们在这,一言一行都受到了别人的监听,可我并没有听到陌生人的呼吸声。” “监听?”凤云倾淡淡蹙眉。 若真是有人在,以她的能力不会发现不了。若是连她都能骗过,那背后的人该是如何强大。 更何况,强大的人怎么会干监听这样不光彩的事来。 “没错。”轩辕夜阑点了点头,他的直觉不会出错。 凤云倾放开了全部的神识,百里内的事物和声音仿若都出现在眼前。 果然,她听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呼吸声,那声音极其的轻,若不是放开了全部神识,她都没有注意到。 难道是,之前逃掉的圣使? 察觉到外头的蹊跷,凤云倾给了轩辕夜阑一个眼神,开口道,“我都没注意,衣服都弄脏了,先回去换一下。” 这个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面显得甚为突兀,自然,也会被背后之人听见。 “好。”轩辕夜阑点了点头,自然明白凤云倾的用意。 这时候,凤云倾很是自然的离开。 果然,随着凤云倾的离开,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的慢慢跟进。 凤云倾十分警觉,一直与对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轩辕夜阑也看到了! 他很确定,确实有人在跟踪与监听着他们,而且那人还极其会隐忍。否则的话,以他和凤云倾的警惕性,不能才将其发现。 可在凤云倾离开后,轩辕夜阑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更有些后悔放凤云倾独自行动。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凤云倾的本事,他还是信得过的。 偏偏,他很不安心。 看着远处凤云倾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他的眼前,轩辕夜阑只希望她能顺利的揪出那个背后的人。 第299章一封信 一等出去,凤云倾捕捉痕迹的看了看四周,却发现没有任何人的身影,她微微皱眉。 难道对方已经有所察觉了?不过,怎会有人速度如此之快! 自己出来之时,分明是感觉到背后有人的,但是自己并没走远,等于就这么点距离,现在,自己孤身一人,正是对方下手的好时机,却没有了对方的气息。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是分身? 不好! 凤云倾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可能这就是一招诱敌深入,他们可能早就看出来轩辕夜阑与自己的传音,将计就计,故意给自己引诱的机会,自己是引诱对方,同时,对方也是引诱自己。 念及此,不待风云倾有什么动作,忽然间,就听到周围传来了一阵悦耳的琴音。 那琴音抑扬顿挫,倒也颇有高山流水之意,只不过听着听着,却又一些异样。 一般来说,声音都是有源头的,但是,这阵琴音,显得十分的空灵,根本就无迹可寻,仿佛在东,又仿佛在西,纵然风云倾耳聪目明,意识过人,一时间,也没有听出它的源头来自于哪里。 凤云倾的嘴角开始上扬,有点意思,她有些期待这次的对手了。 “阁下何人,既然目的已达,别藏着了,现身一见吧。” 话音落下,但对方却没有现身,琴声依旧,这一幕显得十分的诡异。 凤云倾来不再作多想,虚晃一招,放下迷雾转身就要离去。 既然,是引诱,是计中计,那自己就将计就计到底,看对方能隐藏到什么时候。 不觉间,风云倾已经走了有些距离了,奇怪的是,却听到琴音愈发的清亮起来,一阵回旋之下,直击入人耳,凤云倾听着,只觉着愈发的嘈杂,不知道应该道何言。 顷刻之后,最后一个琴音落尾,耳边萦绕着琴音的凤云倾,也就这样轰然倒地,猝不及防的昏倒了过去。 原来,当琴音响起的刹那,风云倾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蓦然,一个黑色的人影现身,望着自己面前的凤云倾,淡淡一笑,最终一把就这样捞过面前的凤云倾,消失在了一片苍茫当中。 这会,轩辕夜阑一个人坐在大厅当中,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按理说,风云倾刚才佯装回去,但是并不会走远,只要有丁点的发现,就会折返到自己这边,可是现在,却依旧没有看到凤云倾的影子,让他整个人心下突然生了一丝丝的疑惑,不由得皱了皱眉。 不会是什么意外了吧? 霎时间,一向沉稳如山的轩辕夜阑,着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几乎是没有做多想,身子已经飘然而出,向着风云倾离去的方向追去。 轩辕夜阑一边追,脑海里一边仔细地思索着这件事,背后隐秘之人,非同小可,自己偷摸摸传话给凤云倾,可能也是他们早早的就已经算计好了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心里面的想法,很可能对方也了然于胸。 想到这里,轩辕夜阑不作迟疑,大喊了一声,吩咐烈风,让他招呼山庄内的自己一方带来的人马,一同出去寻觅风云倾。 如果因为这件事,风云倾出了什么意外,轩辕夜阑,无论如何,也没法原谅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刻,对轩辕夜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现在距离自己出山庄,已经有一个时辰左右,自己寻找的范围已经很大,风云倾肯定出去诱敌,肯定不会超过这个距离范围,可是,他半点风云倾的痕迹都没有看到。 终究是大意了! 无限的自责与苦恼涌上心头。 这时候,烈风来到了轩辕夜阑的身边,告诉他,有个马夫说是有话要跟轩辕夜阑说。 轩辕夜阑赶紧让他把人给领过来。 轩辕夜阑本以为是有风云倾的下落了,可见到的却是马夫一个人急匆匆而来,不由得又陷入了失望。 “主子,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轩辕夜阑立马抓过他问道:“什么消息?” “这,这……属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突然有封信飞了过来。” 说着,马夫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轩辕夜阑不做多言,当即就把他手上的信给拿了过来。 轩辕夜阑打开信封,上头是熟悉而又有力的字迹,上头赫赫一句话:我知道凤云倾的消息! 信的末尾署名,洋洋洒洒的写着“木渊”两个字,看到这两个字,不由得让轩辕夜阑身体一震,连大脑在那一刹那,都有些忙麻木了。 这一看,就是御龙家族的人派人送过来的,信上署名的“木渊”二字,正是御龙家族里最新继任的新长老。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几个字,让轩辕夜阑整个人眉头紧锁,显然,风云倾的失踪,跟御龙家族有关。 这封信,有示威的意思,也有引诱自己的意思,对方到底意在何为? 而且,此处是圣教的山庄,对方出现在此,难道这一系列的事情,也与他们有关? 第300章未来的夫婿 木渊! 轩辕夜阑双眸迸发出滔天的怒意,信纸被他捏成了一团。 若是凤云倾有个三长两短,他绝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烈风,速去备马,随本王去一趟御龙家族,本王倒要看看这木渊要耍什么花招。” “是,属下这就去办。” 烈风领命而去,很快便备好了快马。 御龙家族目的明显,自己找不到风云倾的,只能前往。不过,御龙家族所在之地距离此地有些远,轩辕夜阑担心凤云倾的安危,是以他们二人快马加鞭,没日没夜地朝御龙家族赶去。 轩辕夜阑本就中了毒,再加上长时间赶路,在途中险些两眼一翻摔下马去。 “王爷,这样下去不行,您的身子会撑不住的,要不咱们停下来找个客栈歇歇吧。” 烈风一脸的担忧,生怕轩辕夜阑出事。 但是轩辕夜阑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虽然他已经被体内的毒折磨得额上冷汗直冒,却依旧咬牙坚持着。 现在凤云倾的下落不明,他没有心思耽搁! “继续赶路。”轩辕夜阑咬着牙,强撑着坐直了身子。 “王爷!”烈风苦劝,奈何轩辕夜阑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说再多都没有用。 没有办法,烈风只能听从了轩辕夜阑的意见,继续赶路。 一路上虽然有些坎坷,但好在有烈风的照看,轩辕夜阑还是撑下来了。 当他们到达御龙家族,轩辕夜阑已经疲惫万分,他下马时险些没站稳,还好烈风眼疾手快,赶紧冲过去搀住了他,这才不至于跌倒出丑。 不多时,御龙家族便来人了。 “摄政王,您终于来了,我们长老已经等您许久了。”那小童子虽看着年纪不大,却是一副很老道的模样,说话也老神在在的。 小童子侧着身子,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 轩辕夜阑抬步往里走,烈风担心他的身体情况,就想扶着他跟他一起进去。 不料他才走了两步就被那小童子给拦下了。 “这位公子请留步,我们长老只请了摄政王一人,你不便入内。” 闻言,烈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睁大眼睛看清楚,这是我家王爷,我身为他的下属,为何不能进?” 小童子敛眸,语气淡淡,并不打算过多的解释,“规矩就是规矩,还请公子莫要让小的为难。” “我——”烈风还想再说什么,轩辕夜阑抬手拦住了他。 “好了烈风,无需多说,本王一人进去即可,你在外头候着。” 烈风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可是王爷您的——” “无碍。”轩辕夜阑打断了他。 他知道烈风想说什么,不过,他虽然中了毒,却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人时刻搀扶的地步。 轩辕夜阑松开了烈风的手,对小童子道:“走吧,带本王去见你们长老。” 烈风虽还是不大放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在外头等候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跟着小童子进了御龙家族,走进大厅,便见那里已经坐了许多的人,都是御龙家族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主位上坐着的正是木渊。 “木渊长老,本王已经如约而至,您也该兑现承诺,告知皇妃的下落了。” 闻言,木渊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不急,老夫先介绍你认识一个人。” 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来,朝里屋唤道:“灵儿,出来吧。” 轩辕夜阑不悦地蹙起眉,他顺着木渊的目光看过去,便见一个小姑娘从里屋走了出来。 灵儿长得十分出色,娥眉粉黛,姿色天然,眼睛就跟她的名字一眼,充满了灵性,让人看了一眼,忍不住想看第二眼。她含羞带怯地偷偷瞟了轩辕夜阑几眼,之后便不敢再去看他。 听闻木渊长老要替她物色未来的夫婿,她便事先躲在了里屋偷偷看他,轩辕夜阑长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昂,她很是满意。 “灵儿见过夜阑哥哥。”。 只是轩辕夜阑在看到灵儿的时候,不为所动,面色也不好看,“木渊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阴沉着一张脸质问道。 木渊长老也不恼,不紧不慢道:“夜阑啊,老夫思虑了许久,还是觉得那凤云倾不配嫁入我们御龙家族,她的血统不纯净,今日只要你当着在场众多族人的面把她休了,老夫便告诉你她的下落。” “不可能。”轩辕夜阑半点没有犹豫,“云倾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本王这一生唯一爱的人,休妻绝无可能!” 见轩辕夜阑如此冥顽不灵,木渊长老怒了,“哼,若是不休妻,你这辈子都休想再找到凤云倾!” 木渊长老在气头上,殊不知这句话也彻底点燃了轩辕夜阑的怒火。 他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特别是拿他的女人来威胁他。 “那长老就别怪本王不顾同族情面了!”轩辕夜阑眸光一冷,直接拔出剑来,剑锋凌厉地朝木渊刺去。 一旁的灵儿看到这一幕,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她没想到,轩辕夜阑竟然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 木渊因为震惊,双目瞪得如铜铃一般,他虽然上了年纪,但功夫却也是数一数二的。 他举起手中的木杖,挡下了轩辕夜阑的剑。 “夜阑,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对老夫动手,看来今日不给你点教训,你就不知道老夫的厉害!” 木渊放出狠话,而后手上用力一推,将轩辕夜阑的剑推开,紧接着便主动出击,朝轩辕夜阑攻去。 轩辕夜阑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中了毒,但对付一个木渊还是绰绰有余。 几个回合下来,谁都不占上风,木渊已有些累了,而轩辕夜阑因为体内的毒也有些吃不消,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若再打下去只怕会两败俱伤。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下子。”他之前只觉得轩辕夜阑中看不中用,实则没有多大的本事,今日跟他交过手后,木渊再不敢小瞧了他。 见木渊有休战之意,轩辕夜阑也不便再战,便收起了剑。 “若长老不想再与本王交手,那便请告知云倾的下落。” “老夫可以告诉你凤云倾的下落。”木渊终于松了口,“不过——” 他沉吟了片刻,又道:“不过,你得答应老夫的要求。” 第301章御龙地图 木渊长老将站在一旁的灵儿拉了过来。 灵儿乖巧地站在那里,其实她从看到轩辕夜阑的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上他了,木渊长老说要将她嫁给他,她心里是极其欢喜的。 可是后来,轩辕夜阑竟然为了那个叫凤云倾的贱女人和木渊长老大打出手,宁可死也不愿意娶她,她气不打一处来。 也不知道那个叫凤云倾的贱女人给轩辕夜阑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他这般地死心塌地。 哼,等着瞧,她一定要让轩辕夜阑心甘情愿地娶了她,休了那个凤云倾! “灵儿是黑泽长老的孙女,她的血统是最为纯净的,与其娶那血统不纯的凤云倾,还不如娶我们本家族的女儿。”木渊长老着实喜欢灵儿这丫头,在他心里,只有灵儿才配得上轩辕夜阑。 “长老,您说什么呢,云倾姐姐能让夜阑哥哥如此喜欢,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虽然心里对凤云倾充满了鄙夷,但灵儿表面上还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木渊长老就喜欢她这样的性子,“灵儿,你不懂这人世间的险恶,总把人想得太好,这凤云倾可不一定有你说的那么好。” “不会的。”灵儿咧嘴笑道,“像夜阑哥哥这么出色的人,眼光定然不会差,灵儿相信夜阑哥哥的判断不会有错的。” “呵呵你啊。”木渊长老也忍不住被她逗笑了。 轩辕夜阑见木渊长老还是不死心,心底不由得有些厌恶,奈何现在他还没得到凤云倾的消息,他得想个办法从木渊长老口中套到凤云倾的下落。 “不如这样。”轩辕夜阑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云倾与灵儿姑娘比上一比,若灵儿姑娘能比过云倾,那本王便同意长老的提议。” 他这话虽听着像是妥协了,实则是想引那木渊长老放了凤云倾,且不说灵儿打不打得赢凤云倾,就算真的打赢了他也可以不认账。 更何况,他对凤云倾有信心,她肯定会赢。 不过,木渊长老并不吃他的这一套。 “你不用耍小聪明了,老夫不会上你的当放凤云倾出来的。”他一脸看穿一切的模样。 正当轩辕夜阑要失去耐心时,一直站在一旁的灵儿却突然站了出来。 “长老,求您看在灵儿的面子上,就放了云倾姐姐吧。”她说着就要朝木渊长老跪了下来。 见状,木渊长老赶忙拉住她。 “这可使不得,灵儿你快起来,你没必要为了一个血统不纯净的女人来求老夫。” 灵儿站直了身子,眼睛蒙着一层水雾,看着快哭了,“可是,你不放了云倾姐姐,夜阑哥哥就会难过的,灵儿不想看到夜阑哥哥难过。” 她说着,顺手摸了下眼角的泪珠,而后有意无意地朝轩辕夜阑的方向瞟了一眼。 见她如此,木渊长老忍不住叹气,“唉,灵儿啊,你就是太善良了,不忍心看他人受伤害,你怎么不多为自己想想呢。” 灵儿一脸委屈地垂着脑袋。 她就是为了自己着想才来替那凤云倾求的情,方才那轩辕夜阑能为了凤云倾和木渊长老大打出手,若是在她的求情之下,凤云倾能被放出来,那轩辕夜阑定会十分感激她,说不定就会娶了她了。 “长老,灵儿不想去考虑那么多,只要夜阑哥哥和云倾姐姐能开心快乐,灵儿便也开心了,求求长老,您就放了云倾姐姐吧。” 说着,她膝盖一弯直接跪倒在地上,紧接着就要磕头。 “诶!使不得!”木渊长老赶紧又将她拉了起来。 待灵儿站起身来,木渊长老这才叹气道:“不是老夫不肯放她呀,现如今就算老夫肯放她出来,也是无能为力了。” 他此言一出,轩辕夜阑便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担心凤云倾的安危,他的语气有些冲。 木渊长老淡淡瞟了他一眼,“你可知御龙地图?” 听他提前,轩辕夜阑才回忆起来。 御龙地图为御龙家族所独有,那是一处秘境,里面险象环生,被关入御龙地图之中的人,除非能凭借自己的力量从里面打破秘境,否则是出不来的。 莫非—— 一个想法在轩辕夜阑的脑中浮起,他猛地看向木渊长老,眼底有震怒。 而木渊长老的话也证实了他的猜测。 “不错,凤云倾被老夫关进了御龙地图之中,除非她能够打破秘境,才能从里面出来,谁都救不了她。” 听木渊长老这么说,看来这凤云倾是出不来了,灵儿也只好装样子作罢。 其实她早就知道凤云倾的下落,才会为她求情。 出不来最好,横竖她也替凤云倾求过情了,轩辕夜阑会记得她的好的,凤云倾最好再也别出来了,这样她就可以跟轩辕夜阑在一起了。 灵儿美滋滋地想着,轩辕夜阑心里却并不好受。 看来木渊长老是笃定了凤云倾无法打破秘境,无法从御龙地图里面逃出来,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放了凤云倾,想将她一辈子关在那秘境之中,到死为止! 轩辕夜阑心疼不已,若不是还要从木渊长老手中拿到御龙地图,他恨不得立刻将木渊长老给千刀万剐了。 强行压制下心底的怒气,轩辕夜阑才又办法开口说话。 “地图在哪?”虽然已经尽力在控制自己了,但是他的声音还是微微发着颤。 木渊长老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儿,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怀里的地图。 “你要做什么?”他警惕地看着轩辕夜阑,殊不知自己下意识的动作已经告诉了轩辕夜阑御龙地图的所在。 轩辕夜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护住的地方,趁木渊长老还没缓过神来,他一个飞身上前,抢过了御龙地图。 木渊长老想去护住地图的,可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地图落到了轩辕夜阑的手里,他一拿到地图,就毫不犹豫地启动地图进到了地图里面。 “夜阑!”木渊长老厉声喊道,他气炸了,可是哪里还有轩辕夜阑的影子。 “疯了!疯了!他这就是去找死啊!” 第302章图中机缘 冷……好冷…… 天上的乌云还没散去,闪电几乎划破了半片天空,随着一道道震耳欲聋的雷声狠狠劈在周围。 凤云倾扶着身旁已经被劈去一般的石头,漂亮的眉目间满是疲惫。 从她进来开始,天上酝酿的雷云就没有散开过。紫色闪光的天雷更是没日没夜的往下落。她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只得在这一片空荡荡的地面上不住躲闪。 这里面的时间似乎与外界流逝不同。甚至她都不知道已经过去多久了,抬眼只能看见满目疮痍。 这么久的时间,哪怕凤云倾的身上有神力傍身,也实在是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此时还有瓢泼大雨随着闪电落到地上来,将她浑身上下都浇透了。 体内的灵力所剩无几,凤云倾的手脚冰凉,甚至隐隐有筋疲力尽的架势。 她的心中不由的升起一片悲凉。 从进入这个秘境开始,她就一刻不停的寻找出路。可直到现在为止,她仍旧被困在这个刚落下的地方,甚至连这个雷区都没能走出去。 眼看着头顶的雷云又开始聚集,可是凤云倾能够动用的灵力已经见底了。就算把它们全用上,也不见得能躲过下一道惊雷。 她艰难地抬头瞥了眼阴沉沉的天空,似自言自语一般自嘲一笑:“真是没想到,我凤云倾这一路走来,不管何人何事都没能阻挡住我,如今却会折损在这一方小小的秘境之中。” 只是可惜啊……她舍不得轩辕夜阑。 他身上的毒还没解开,在御龙家族还备受牵制。在外,还有褚云逸和中三界的人虎视眈眈。 这叫她如何能够放心得下? “轰隆!” 那道天雷终于酝酿好了,立马就要直直往下劈! 凤云倾全神贯注,调动起周身最后一点灵力,想着拼尽全力也要躲过去。 然而就在天雷从雷云之中冲出来的时候,那层层的乌云却突然之间散开了。速度之快,连带着本来已经冒出头的天雷也紧跟着散去。 久违的日光从云缝中照射下来,如同曙光一般,带来一丝暖洋洋的气息,把凤云倾身上的寒冷一点点驱散。 这样的天气转变来得太过突然,甚至连一点转换的时间都没有。凤云倾不由得满心疑惑。 但现在显然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雷云好不容易散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不会重新聚集起来。她得抓紧这个时间去寻找出路才是。 进入御龙地图之后,凤云倾落脚的地点是一片平原。离得近一点的只有一片树林以及一座山峰。她要是想找到出路,唯一的选择就是越过树林,前往山峰上去。 时间紧迫,凤云倾也丝毫不耽搁,立刻就动身前去。 不过在穿过那片树林的时候,她被一棵树吸引了目光。 倒不是因为那棵树有多么流光溢彩,而是因为那树上结的一颗火红的果子太过夺目,其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灵力也着实吸引人。 因为有神力在,在赶路过来的时候,凤云倾身上的灵力已经恢复了小半。此时分出一缕去探查过后,她更是惊喜地发现,那拳头大的果子竟蕴藏了十分惊人的灵力。 不过这毕竟还是在别人的秘境之内,还是和她十分不对盘的木渊长老把她关进来的。有之前的雷区在,对于别的东西,凤云倾难免多了几分小心谨慎。 “小蛋,帮我查一查前面那颗果子是个什么来头?” 她叫出许久沉静许久的小蛋。毕竟对于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小蛋所记载的总要比她看过的详细得多。 不过小蛋能够探查的范围有限,凤云倾不得不谨慎地走近了些,这才终于在脑海中听到了回答。 “鲜艳似火,一枝独秀。主人,是古书上曾记载过的赤朱果。一树只能结出一颗,整棵树攒了几十年的灵力都凝聚在了那一颗小小的果子里。” “是好东西。” 这一点不消小蛋说,凤云倾也十分清楚。 秘境之中危险重重,但伴随着危险的,这也是各种各样的宝物和机遇。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才没走出多远,这样的好东西就让她碰上了。 木渊那老家伙把自己丢进来的时候,估计想的是利用地图内的险境把她杀死。却怎么也没想到,秘境的险境也会出现纰漏,更不会想到她不仅没死,还能得到奇遇。 难得一见的好东西就摆在眼前,不拿白不拿。这也算是木渊给她赔礼道歉的礼物了。 打定主意,凤云倾舔了舔唇,却没有直接上前去采摘,反而在附近找了个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主人,那颗赤朱果你不要吗?” 小蛋疑惑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凤云倾笑了一声,一边整理着身上的狼狈,一边耐心解释道:“秘境之所以是秘境,就是因为极少有人探寻,机缘奇多。而像这样难得一见的仙品药材,能够成功长到接近成熟,必定是有什么东西在一直守着它。” “如今果子还没有成熟,那东西未必会出来。我眼下状态并不好,若贸然前去,也不知到底能不能打得过。再等等吧。”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小蛋听不太明白。不过既然是主人说的话,那它肯定是不会反驳的。 凤云倾进来的时间实在是很巧。她不过在藏身的石头后待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晨刚过,赤朱果上橙红的颜色骤然浓郁起来,眼看着马上就要熟透了。 就在这一刻,周围的大地突然一阵震颤,一只巨大的黑色蜈蚣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 凤云倾急忙探头看去。 只见那只蜈蚣少说也有两三人高,同体黑色泛红,显然毒性非凡。更重要的是,蜈蚣身上那密密麻麻正在空气中不断挥舞的虫脚十分尖锐,看得人头皮发麻。 多半是凤云倾探头的动作被它察觉到了,这东西扭头看了一眼,确认赤朱果周围再无其他生物存在之后,立刻就朝着凤云倾所在之处狠狠冲击过来! 那气势汹汹的模样,若是换做身手普通的侍卫,只怕都不一定能躲过去。 第303章搏斗 然而凤云倾是谁? 她的身手不仅几乎拔尖,更有神力傍身。 在蜈蚣冲过来的刹那,她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就足尖一点,轻飘飘地落到蜈蚣的攻击范围外。 她目光紧紧盯着那只体型硕大的百足虫,唇边扬起一抹笑:“等了一晚上,总算是出现了!” 她等了整整一晚上,若是这只蜈蚣再不出来,只怕她就要冒险直接上去摘那颗赤朱果了。毕竟在秘境外面还有人在等着她,她可没这么多的时间耗。 蜈蚣看起来少说也活了数十年之久,俨然已经生出灵智。虽说还不能听懂凤云倾的话,但看到这个渺小的人类竟能躲开自己的攻击,当下便怒了。 带着剧毒的唾沫和尖锐的百足毫不停歇地向凤云倾冲来。甚至因为身躯太过庞大,那上百对虫足甚至像是无处不在一般。 凤云倾原本还算是游刃有余,可她很快就发现,这蜈蚣活了这么久,吃过秘境中不少天材地宝,竟已经毫不畏惧她手上洒出的用来对付蛇虫的药粉了! 她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她最大的仰仗就是手上的药粉。有药粉的效果在,她至少能有七八成把握能够杀死这只蜈蚣。可谁能想到这蜈蚣的运气居然能这么好,吃过那么多药性奇特的珍贵药材! 药效强劲的药粉她不是不会做,可偏偏手上没有材料,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凤云倾随身带有软剑在,这会儿也摸出来了,想也不想就找准机会朝着蜈蚣身上砍去。 结果可想而知。那一身坚甲不仅没留下一丝裂纹,甚至还把凤云倾握剑的整只手都给震麻了。 趁着躲闪的功夫,凤云倾几乎是大喊出声:“小蛋,帮我找出它的弱点!” 时间紧迫,小蛋观察得显然要比她仔细得多。凤云倾这会儿的选择没错。 小蛋自然是以自己主人的安慰为主,效率特别快:“普通刀剑已经砍不破这蜈蚣的外壳,就连最为薄弱的肚子也不一定能割破。主人,你不是有柄玄铁所铸的匕首吗,用那个!” “行!” 凤云倾无条件相信小蛋,应了一声之后,立刻取出那柄泛着寒光的匕首。借着又一次躲避攻击的机会,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险险滑入蜈蚣的肚皮下方。 “吱!” 看似稳占上风的蜈蚣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再仔细一看,竟是凤云倾滑过去的时候,借力用那把匕首在蜈蚣的肚皮上划出长长的一道伤口。刀柄都直接没入其中,可见下手有多狠。 然而这还没完,她压根儿就没打算一道伤口了事。 成功破开蜈蚣的肚皮之后,凤云倾紧握匕首,另一只手紧紧扒住伤口的边缘,紧接着整个人都钻了进去! 肚子上的伤口和异物带来的剧痛让蜈蚣忍不住在地上疯狂翻滚起来,甚至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看到东西就往上撞,试图以此来缓解那要人命的剧痛。 可凤云倾却似乎根本不受外界影响,抓紧蜈蚣的各处内脏一点点前进,很快就逼近了心脏所在。 “再见咯。” 随着一声轻笑,蜈蚣跳动的心脏骤然炸裂开来,里边儿的血液倒流。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蜈蚣已经惨叫着倒在地上。 眼下四下无人,小蛋自然充当了呐喊助威的角色,在凤云倾的脑海中疯狂呐喊:“主人威武!” 可眼下着情况,后者哪顾得上它? 顺着口子进入蜈蚣体内实在是下下策。那浓郁的血腥气熏得凤云倾捂住口鼻都来不及,更别说什么回答的心思了。 只不过,在临走之前,她将匕首拔出来的时候,手中的匕首似乎碰到了个有些坚硬的东西,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是什么?” 凤云倾顺手用匕首把那东西挑出来,只见入手之物只有指头大小,同体晶莹墨绿,似乎藏?满了浓郁的灵气。 不消她吩咐,小蛋便自己探查了一道,然后叫嚷道:“是蜈蚣凝聚出来的兽丹。好东西,好东西!” 既然是好东西,凤云倾自然是不会客气的。正好这兽丹灵气也十分虫足,也不枉她费心费力地斩杀那只蜈蚣。 拼了一把,得到一颗赤朱果和兽丹,凤云倾心里还是很满意的。只不过因为进蜈蚣的体内走了一遭,她现在浑身上下实在是脏得可以,只怕得先找个地方好好洗漱一番了。 小蛋现在已经越来越会揣摩自家主人的心思了,见她低头盯着自己的指尖看,便朝她叫道:“主人,那边有流水的声音。” 有人指路,凤云倾自然不会推辞,收好赤朱果和兽丹之后便朝着小蛋所说的方向走去。没走出多远,果不其然瞧见了一汪清澈十足的山泉。 到底是个女子,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之后,凤云倾立刻便去了衣裳入水洗漱。然而刚下水,她便又有了新的发现。 她看着漫过自己胸前的泉水,有些出乎意外的呆愣:“这水……” 像是不确定一般,她又赶紧掬起一捧水仔细探查。谁知竟发现这汪清泉的确只是普通的水,但其中却蕴含的灵气却十分惊人。 难怪她方才下水时便觉得这水十分舒服,原来竟是如此! 凤云倾心头一喜,急忙裹上干净的衣裳就要更加仔细地探查一番。结果发现这汪清泉的灵气似乎和泉眼有关,因为神识越往中心处去,灵气就会变得越发浓郁。 四下无人,凤云倾只得和小蛋分享内心的喜悦:“小蛋,我好像又捡到宝贝了!” 虽然带不走灵泉,但倘若那中心的宝物已经与方才那只蜈蚣的兽丹一样凝出一点的话,对她来说也是十分不错了。 左右现在已经在山脚下了,凤云倾也不着急,二话不说便前往灵泉中间查看。 这一看,还真让她眼前一亮,看到了十分不错的东西。 ——只见那汪灵泉的正中央,也就是泉眼的位置,竟埋着一块灵石。灵石只露出一半,看起来约有巴掌大,但上头的灵气却浓郁得惊人,直接让这汪普普通通的山泉整个儿都染上了灵气! 第304章重聚 无主的宝物就摆在眼前,那就没有不拿的道理。 凤云倾这会儿本来就已经接近泉眼了,正是方便取走灵石的位置。 既然这灵石周围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什么守护的东西出来,她也就放心了几分,当即便伸手去摸索灵石。 然而谁知,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就在凤云倾的指尖触碰到那块灵石的一刹那,整个泉眼处突然狂风大作,吹得整个灵泉的水面都随之激荡,甚至转眼就在灵泉之上吹起了水龙卷! 这场变故来得实在太过突然,就犹如之前陡然转晴的雷区一般,快到凤云倾都反应不过来。 这灵泉中心除了灵石所在的一个小丘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着力的地方,凤云倾避无可避。但她发现这一点后,非但没有想办法去抵挡那来势汹汹的水龙卷,反而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道,想要尽快把那块灵石取出来。 眼看着水龙卷越来越近,凤云倾双目死死地盯着手下晃动的灵石,心中咬牙催促。 快一点,就差一点儿了! 在她的努力之下,终于,灵石出土。然而水龙卷也在这一刻,终于到了凤云倾的背后! 眼看着她下一刻就要被那汹涌的水龙卷毫不犹豫地卷进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何处蹿出一根金色长绳,明明只有拇指粗细,却坚韧似铁。 还不等凤云倾反应过来,那长绳便不由分说卷上她的腰身,眨眼将她从水龙卷的逼迫中扯了出来。 等脚下踩上结实的地面时,凤云倾眨眨眼,看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满是惊喜。 “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出口,她自己就先反应过来了。 难怪先前那片雷区的雷云突然散去,估计就是因为那时候轩辕夜阑进来了。御龙地图作为御龙家的至宝,懂得排外,自然不会认不出本家子弟。 还不等轩辕夜阑开口回答,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异响。他们急忙把视线转过去,却见那差点吞噬凤云倾的水龙卷不知何时已经平息下去了,而方才还灵力充沛波光粼粼的泉水此刻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 不过几息功夫,本来可以淹没凤云倾胸口的山泉所在之处,只剩下硬邦邦的泥土,竟连土里的水分都蒸发殆尽了! 轩辕夜阑微微瞪大了眼:“这是……” “应该是我把泉眼中那块灵石取走了的缘故。” 凤云倾伸出手,那块莹润如玉且灵力浓郁的灵石就静静躺在她的手中。 “只是没想到,这眼泉水被灵石用自身灵力养了这么久,居然已经和后者联系在一起。我拿走灵石,却毁了这池好泉水。” 凤云倾难免有些可惜,但却一点儿也不后悔。 若非这块灵石于她而言有更大的用处,兴许她也不至于在方才那样的险境之中还抓着不放。自然而然的,也就是非取不可了。 轩辕夜阑不知她心中所想,以为她是泉水惋惜不已,便安慰道:“御龙地图很大,这样相似的地方虽然并不多见,但也不是没有。不必可惜这一处。” “你还说呢,你怎么会进来的?” 凤云倾瞪了他一眼,但眼中却没有半点怒气,有的只是感动和心疼:“这秘境里处处都是危险。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清除,本来应该好好待在外面的,你怎么这么傻!” “若你待在外面,说不定还能想想办法把地图重新打开,带我出去。如今我们两个都进来了,又要怎么出去?” 她并不是真的因为这个问题责怪他,怪的而是他不顾自身安危孤身一人跑进来。 轩辕夜阑何其了解她,闻言只是轻轻一笑,伸手去拉她的手。 “我这一路走来,发现这个地方虽说危险多,但奇遇也多。更何况这里因为常年无人踏足,灵气比外界浓郁得多,倒是个适合修炼的好地方。” 他垂着眼眸,深深地看着凤云倾,说出来口的话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真的带了几分认真。 “正好这里只有我们两人,没有任何需要烦恼的事情。若是能够在这里与世无争地待上一辈子,似乎也还不错。” “你可真会苦中作乐。” 凤云倾嗔道:“这话说说也就罢了,外面还有一大摊子事儿等着我们去处理呢。就算真想要过归隐田园的生活,也得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之后。” 他们的身份摆在这里,注定不能随随便便就甩手离开。如果他们一声不吭就走了,那关心他们的人怎么办,那追随他们的人又该怎么办? 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轩辕夜阑没有接话。 而凤云倾则是直接把她冒险取来的灵石递到他的眼前:“你看看这是什么。” 后者诚实摇头:“没见过,但应该是好东西。” “当然是好东西了,不然我得那么大劲儿取它干嘛。” 凤云倾直接顺手把灵石塞进轩辕夜阑的怀里,把自己的想法和他说了:“水主生命。虽然我摸不清这石头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但却能感觉到它散发出来的灵力包裹着生命的气息。对你的身体应该有好处。” 轩辕夜阑愣了愣,没想到她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拿到这块石头,竟然是为他取的! 漂亮深沉的眼眸颤了颤,眼睑垂下的一刻,他把凤云倾也拥到了怀里。牢牢禁锢着她,却又小心翼翼,仿佛怀抱着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抱歉,因为我连累了你。” 凤云倾一愣,随即反手一拳锤在他的胸膛上:“你说什么傻话呢?这事儿是木渊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一手策划,和你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也多亏他舍得拿出这样的至宝对付我,让我在这里头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估计是顾及到轩辕夜阑的身体,她这一拳压根儿没使什么力气。落在后者身上,反而像是在挠痒痒一样。 “说起来,其实我们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单独待过了。这样安安静静的,只有两个人。” 轩辕夜阑幽幽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感慨。 “再者,就算我进来了也没什么问题,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有事的。我相信你。” 第305章吞食 凤云倾感动的同时,也有些担忧。 这灵石虽稀有,但它当中蕴含了多少能量却是无从得知的。 “要不,你还是把灵石先取出来吧。”凤云倾犹豫了一会儿对轩辕夜阑道。 凤云倾蹙眉,这压迫感令她十分难受,轩辕夜阑的毒还没解,她担心会对轩辕夜阑的身体造成伤害,便拉着他停了下来。 “怎么了?”轩辕夜阑有些疑惑,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凤云倾没有马上回答,似还在犹豫什么,轩辕夜阑便也不再多问。 “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说着,他伸手就要掏出怀里的灵石。 “等一下。”就在他伸手掏灵石时,凤云倾突然拉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 轩辕夜阑疑惑地看着她。 凤云倾沉思了片刻后提议,“要不我们还是先把它留下来吧,我总感觉这块灵石还有很多秘密没有被发现。” 听她如此提议,轩辕夜阑摇了摇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罢。”凤云倾叹了口气,“这个问题我们晚些时候再研究吧,灵石先给我保管。” “嗯。”轩辕夜阑将怀中的灵石掏出,递给了凤云倾。 凤云倾将灵石收好,她注意到灵泉旁的树下有块大石头,便拉着轩辕夜阑过去坐下歇歇脚。 坐下后,凤云倾正捶着腿,突然一股味道扑鼻而来,她觉得有些奇怪,就仔细闻了闻。 “你闻。”她突然拉住轩辕夜阑的胳膊,让他也集中注意力去闻一下。 她这么说了之后,轩辕夜阑才注意到这个味道,他细细地闻了闻,觉得这味道有些熟悉。 “这好像是……果实成熟的味道?”轩辕夜阑只是觉得有些像,并不确定。 不过他这么一说,凤云倾也觉得有些像。 可是他们一路过来,并没有看到有果子啊。 凤云倾想起了他们身后的那棵树,她站起身来,抬头朝树上看去,果然看到两个朱红的果子正悬挂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如果没注意的话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夜阑,你看。”凤云倾指着树上两个朱红的果子。 轩辕夜阑朝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在看到那两个果子时,他脸上难掩惊讶之色。 “小蛋和我说,这就是赤朱果。” “不错,这确实是赤朱果。”轩辕夜阑应着,心中无比的震撼。 他没想到世人苦寻不得的赤朱果,竟然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几千年前,赤朱果早就已经在这片大陆上消失了,没想到这御龙地图之中的秘境竟然会有这样的好东西。” 轩辕夜阑正慨叹着,一旁的凤云倾已经飞身上树,将两个赤朱果摘了下来。 她面上洋溢着灿烂的笑,一脸捡到宝贝了的样子。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等它熟透了就烂了,还不如摘下来吃,正好有两个,我们一人一个。” 说着,她将其中一个丢给了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接过赤朱果,凤云倾便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见她吃得开心,轩辕夜阑心情也好了许多,他没有多想,便也将手中的果子吃了下去。 吃完赤朱果后,两人的脸都明显变红了,凤云倾只感觉体内有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她试着运了运内力,发现自己的内力提升了不少。 凤云倾惊喜地看着自己的掌心,“轩辕夜阑,我的内力提升了不少,这赤朱果竟然有这样的奇效!” 她顾着开心了,而后想起了轩辕夜阑,催促着他赶紧也试试自己的内力。 “你也赶紧试试,看内力是否精进了。” 轩辕夜阑不紧不慢地催动了内力,确实如凤云倾所说,他吃了赤朱果后就觉得特别舒服,身子暖暖的,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着,内力也提升了。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因为中毒身体不适,现在也感觉好了许多。 “我的内力也提升了,而且,我体内的毒似乎得到了抑制。” 凤云倾一听,忙拉过轩辕夜阑的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把了把他的脉,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毒素被抑制了。 没想到赤朱果还有解毒的功效。 “唉,早知道刚刚就把两个果子都给你吃了,说不定你吃了毒就解了。”凤云倾后悔死了,相对于提升内力来说,她更想替轩辕夜阑解毒。 轩辕夜阑见她懊恼不已,便安慰她,“没事的,这秘境中的宝贝那么多,我们再找找,说不定还能再找到更好的解毒之物。” 凤云倾知道他是在安慰她,虽然还是很惋惜,但如今这赤朱果她已经吃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说的对,这秘境还有那么多宝贝呢,我就不信解不了你身上的毒。”凤云倾给自己鼓了鼓劲儿,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 “对,我们继续往前走,肯定会有新发现的。”轩辕夜阑说着,就拉着凤云倾朝前走去。 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没有问凤云倾。 “云倾,你可还记得你是怎么进到御龙家族这秘境之中的?” 听轩辕夜阑突然这么问,凤云倾看着他,她回忆了一下,发现脑中关于这块的记忆很是模糊。 “我不知道。”她摇了摇头,“我只记得我晕了过去,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看来这木渊长老耍的还是阴的。 轩辕夜阑在心中暗骂。 “你会被关在这个秘境里,完全是因为御龙家族的长老木渊,那帮老贼,若不是顾虑到你的安危,在外面的时候我早就已经将他们千刀万剐了!” 轩辕夜阑能这么说,凤云倾很感动,不过她觉得木渊也没有特别的坏。 “你别这么说。”凤云倾劝道,“虽然木渊长老这个人有些狂妄自大,容易目中无人,总觉得御龙家族的血统更为纯净高贵,只要我凭自己的实力从这个秘境中逃出去,将他们打败,他们也就不会再说些什么了。” 她说的也确实挺有道理的,轩辕夜阑很赞同她的观点。 不过…… 这个仇他还是要报的,谁也不能欺负到凤云倾的头上。 第306章山巅 “而且,现如今世界格局较为混乱,你身为御龙家族的一份子,御龙家族势力不弱,他们自然也能够为你所用。” 凤云倾说的没错,这些道理轩辕夜阑心里也明白。 不过木渊长老这么对待凤云倾,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他一定要给木渊一个教训。 “你说的对,等我们出去之后,谅木渊那个老贼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他若是再多话,我可不管什么势力不势力,我非得拔了他的舌头!” 凤云倾拗不过他,真是拿他没办法,也难为他能处处都替她着想。 “好了,到那时,不用等你拔了他的舌头,我就已经将他打得满地求饶了。” 轩辕夜阑就喜欢她这股自信的劲儿。 “那我们得赶紧找找出去的办法了。”他们总这么被困着也不是个办法,这里终究不是现实世界,他们不能在这儿停留太久。 他说的凤云倾也想到了,她环视了一圈四周,若有所思道:“无论是多大的秘境,只要是一方空间,定然是有进出的通道的。” 说着,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前面的一座山上。 直觉告诉她,那座山似乎不大一样。 她扯了扯轩辕夜阑的袖子,指着前面那座山,“你看那座山,它那么高,感觉是跟天连在一起的一样,我们爬上去看看究竟吧?说不定能有意外的收获呢。”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轩辕夜阑看到了她说的那座山,果然如她所说的一样,那座山高耸入云,与天相接,可能真的像凤云倾说的那样,也说不定,它会与出口有关。 “走,我们爬上去看看。”轩辕夜阑拉着凤云倾的手,毅然地朝那座山走了过去。 不过,这一路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容易。 他们才走了没多久,危险就来了,这座山远看没有什么,没想到山上藏着那么多的凶兽。 现在,在下三界的大陆上基本已经看不到凶兽了,没想到在这片大陆居然还有那么多的凶兽。 不过好在这些凶兽都是低阶级的,他们对付起来不算太难。 除了凶兽,还有各类大大小小的妖物,虽然都不难对付,但是一路下来也是挺费力的。 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除掉妖物和凶兽之后,可以得到它们的妖丹和晶体,一路下来,妖丹和晶体他们得到了不少。 好不容易爬到了山顶上,可是他们却失望了。 这山顶上什么都没有,他们站在山顶上,仿佛站在云层中一般,抬手就能触摸到云层。 而且这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静的可怕,更是连一点生物都没有,很是奇怪。 这座山是这个秘境的最高点,他们往下看时,整片秘境尽收眼底。 在这山上他们还发现了一座宅子,既然都已经到了山顶,他们自然是得进去一探究竟的。 进了宅子里面,有一潭湖水,湖边有一座凉亭,凉亭的中间有一个石桌,石桌的桌面上缺了一块,凤云倾看那个形状有些眼熟。 她仔细想了想,发现那个形状跟她此前发现的那块灵石很是相似。 凤云倾抱着试试的心态,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灵石,将灵石放进了那个缺口之中。 果然,她将灵石放上去之后,正好能对上,一时间,整个秘诀大放异彩,而后竟然连整座山都消失了。 他们突然置身在了一片森林之中,这片森林跟他们往常见到的很不一样,这里头的食物全都是放大版的。 在他们身旁有一颗颗的果树,果树上结有果子,但是这些果子都大得吓人。 就比如凤云倾面前的一株葡萄藤,那上面的葡萄大得能有人的脑袋那么大。 而且,更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这些果子不仅个头大,还个个都灵力充沛。 但是他们不敢轻易去触碰这些果子,因为他们还没有弄清楚他们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 他们会置身于这片森林,完全是因为方才放入石桌的那块灵石。 他们不知道,那块灵石是将他们从一方空间切换到了另一方空间,还是这片森林其实根本就是幻境! 这些也都只是他们的猜测,具体如何他们现在也不知晓,但无论结果怎样,他们现在也只能继续朝前走下去。 走了一段路,凤云倾越发觉得这些散发着灵力的大果子太过诱人了,就这么错过着实可惜,虽然现在不能立即使用,但她总能摘下来放到她的私人空间里吧。 如此想着,凤云倾便停下了脚步,轩辕夜阑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他站在原地,只见凤云倾迈着小碎步朝一旁的果子小跑了过去,随后她便飞身爬到了树上,伸出手去摘树上的果子。 “轩辕夜阑,快来帮我摘果子。”她在树上喊着。 听到她的呼唤,轩辕夜阑紧接着也飞身上了树。 可就在他们伸手摘果子的时候,森林里突然窜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蛇。 两人大惊,不得不停下了手上摘果子的动作,拔出腰间的佩剑,对付那堆突然出现的蛇。 那些蛇来势汹汹,全都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不断靠近,他们挥剑朝蛇砍去,一剑下去便有许多条蛇断成了两截。 好在这些蛇虽多,但都是小蛇,对他们没有多大的威胁,就是清理起来费力了些。 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这些小蛇给清理掉,本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凤云倾仍不死心,她又尝试着去摘树上的果子。 可是当她再次触碰到果子的时候,他们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而后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了一条超级大的蟒蛇。 “小心!”轩辕夜阑惊呼,而后将凤云倾扯了过来。 他们两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一个没稳住,从树上掉了下来。 轩辕夜阑稳稳地接住了她,这才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这条蟒蛇比先前那些小蛇凶猛多了,它长着血盆大口,扑上来就要将他们二人吞吃入腹。 他们再不敢轻敌,双双拔剑朝蟒蛇砍过去。 第308章宝物认主 和枫叶林一样,眼下他们身处的地方除了灵石碎末顶替的飞雪还是飞雪,一眼望去只有白茫茫一片,压根儿无处可躲也无处可去。 那只雪豹看起来已经饿了许久了,就连眼睛都隐隐冒着绿光。它的目光死死盯着这两个不慎闯入它地盘的两个人类,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他们了。 但很巧,轩辕夜阑也压根儿没打算就这样放过它。 有了之前枫叶林的经验,他不打算放过任何有可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存在。 两人一豹瞬间缠斗在一起。 但因为他们之间实在是太默契了,雪豹左顾右盼根本躲不开。没过一会儿,从一开始就处于下风的雪豹再也坚持不住,被轩辕夜阑一巴掌狠狠打到了厚厚的雪地里! 就在雪豹呜咽着将要咽气的时候,轩辕夜阑两人的眼前又是一阵变幻。等到眼前的场景重新稳定下来,他们定睛一看,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之前山顶的那处神秘宅院之中。 凤云倾惊讶地朝着周围看了看,确定自己的确没认错之后,对方才经历过的一切大概有了点猜想。 轩辕夜阑同她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共同的想法。 “我们方才走过的两个场景已经很明显了,应该是秋冬两季。而我们需要经历的,是四季轮回。” “只是以目前得到的情况来看,就算解除了当季的危机,也只能顺利进入下个季节,找不出破解的办法来,如果一直往复轮回,我们则会被生生累死。” 轩辕夜阑的声音难得带了些许犹豫,但所说与凤云倾所想分毫不差,后者十分赞同地点点头。 不过自己心中猜想是一回事,当这个想法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才更加容易发现问题。 凤云倾把轩辕夜阑的话放在心中反复咀嚼之后,视线不经意间落到桌角边她亲手放入的灵石上,心中忽然灵光一闪。 她伸手抓着轩辕夜阑的衣袖,定了定心神,这才终于说出自己心头那个有些惊人的猜想。 “夜阑,你说……会不会从一开始我们就被骗了?” 后者有些疑惑,尾音微微扬起:“嗯?” 这次凤云倾的声音笃定了些,对他道:“石头骗了人。我们一路走来的那些场景,其实都只是一场变幻多端的幻境。既然是幻境,又怎么可能找得出打破四季轮回的办法呢?” 幻境,是最不讲道理和逻辑的东西。 轩辕夜阑显然也被她这番大胆的说辞惊了一惊,不过他很快便把这番话放在心中咀嚼一遍,发现这个可能性居然很大。 他把所有选择和决定的权力放在了凤云倾的手上,是满心信任:“那现在准备怎么做?” “拼一把,打碎它。” 凤云倾把已经放入桌角的灵石重新拿到手里,然而这次却是将它换了个地方放着,方便他们动手。 打破幻境的办法是找出阵眼,眼下他们身处幻境之外,那么只要打破这个制造幻境的源头就行了。 灵石坚韧,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两人商量好一同动手,用尽全力打出灵光绚烂的一击! “咔嚓——” 秘境之外,木渊长老因为轩辕夜阑二话不说冲进御龙地图的事情有些急切,正翻来覆去地揣摩着地图,却又不敢亲自进去。 可谁知就在他抚摸地图的时候,原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御龙地图竟突然出现裂痕,裂痕中隐隐有灵气与金光一同泄露出来。 木渊大惊,但很快又反应过来,知道这多半是地图里面的人成功通过考验,从危机四伏的御龙地图里闯出来了。 这下他更加感到不可思议了,看着手中出现越来越多裂痕的御龙地图深色复杂。 以他所知道的,进去御龙地图的人,从来就没谁重新出来过。甚至就连里面的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这样危机重重的秘境宝物,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居然会真的有人能从里面闯出来! 御龙地图的裂缝中金光大作,有两个光团从中飞出来,稳稳落到一旁的地面上。木渊再一仔细一看,这成功闯出地图秘境的,不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还能是谁? 随着二人出来,原本握在木渊长老手中的御龙地图忽然分散化成了点点金光。那金光在后者热切的注视之下,一闪一闪地飞到凤云倾面前,在她手中重新凝聚成了一块巴掌大的晶莹的石头。 且只有刚刚才闯出秘境的人才知道,这石头竟与秘境中他们最后击碎的那块灵石一模一样! 只不过不同的是,眼下这块石头算是本体,而且已经主动认了凤云倾为主。 这可是个好东西。 在石头入手的一瞬间,凤云倾下意识放出灵力去探查里面的情况。然后她被小小的惊到了。 不为其他,只因那灵石里边儿,竟直接把那四季版图收纳进去了。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珍贵的灵植仙草,各种灵果果树更是数都数不尽。只要等到它们成熟,不管凤云倾想要什么样的药材都是应有尽有。 至此,凤云倾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手中这块灵石已经成了一件堪称一方小世界的空间宝物。甚至以后若是遇到什么实在躲不掉的危险,她还可以直接进去里面避难。 这样的奇遇,只怕旁人想都不敢想! 木渊长老在一旁亲眼见了御龙地图认主的场景,心中敬佩凤云倾竟能有如此实力胆魄的同时,自然而然也有些妒恨。 御龙地图沉寂多年,没人会想到它居然会是这么有灵性的一件圣器。更想不到它居然会主动认一个外族女子为主。 看着那令人眼红的空间宝物,木渊长老这会儿也是豁出去不要老脸了,对着凤云倾就是硬邦邦的一句:“既然你已经通过考验,就快把我族圣器还回来吧!毕竟是我御龙一族的至宝,怎能落在外人手中。” 瞧,说得多么冠冕堂皇。然而凤云倾却偏偏不吃这套。 她一改方才的凝重,整个人都懒散下来,把玩着手中的灵石,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长老这话可就不对了。地图是我闯过的,主是它自己认的,我能拿到凭的是自己的本事。既然这前前后后与你没有半点儿关系,又如何有叫我归还一说?” 她这话简直叫人挑不出半点儿错处。 木渊思来想去的确找不到可以反驳的地方,最后只能指着凤云倾的鼻子骂道:“你……你无耻!” 第309章比试 随便木渊怎么说,凤云倾都不痛不痒。 这灵石本就是她凭自己的实力得到的,也已认她为主,断不可能再将它交给别人。 木渊这回算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他本来想将凤云倾一辈子困在御龙地图当中的,却没想到凤云倾能从里面出来,还得到了灵石。 “究竟是谁无耻呢?这灵石是我自己得来的,既然它已经认我为主,那便是我的东西了,长老又岂有强要的道理。” 凤云倾这番话将木渊气得不轻,可是她句句在理,木渊根本无从辩驳。 “今日,你必须留下这灵石。” 木渊坚决道,而后看向轩辕夜阑,“夜阑,你也必须休了她,给灵儿一个交代!” 灵儿?凤云倾瞟了一眼木渊身旁的那个小姑娘,心下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灵儿见提到了她,忙羞涩地低下了头。 木渊此人一直执着于御龙家族的血统问题,想必这位灵儿姑娘就是他眼中拥有着纯正血统的人选了。 虽然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这木渊好歹也是御龙家族的长老,轩辕夜阑日后还要倚仗御龙家族,凤云倾不好让他脸上太难看,就给各自找了个台阶下。 “这样,既然长老有意见,那不如我与长老比试一番,若我赢了长老便不再过问灵石之事,也不再提让夜阑休妻一事。” 木渊此人心高气傲,他恐怕从来就没有将凤云倾放在眼里过。 如凤云倾所想的那般,木渊轻蔑地笑了笑,他觉得凤云倾简直是自不量力,竟然会觉得自己跟他比试会有胜算。 不过他堂堂长老,若是真与之比试,实在是太掉价了。倒不如借此机会,让轩辕夜阑看看灵儿的能力。 木渊长老深吸一口气,对着凤云倾开口:“你身为外族人,强行嫁给夜阑本就备受争议,如今又拿走我族至宝,族中不会有人服气。这样,你和灵儿当面比试一场。只要你能赢,老夫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听到他这故作大方的一番话,凤云倾简直都要气笑了。 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 什么强行嫁给夜阑,什么又叫她擅自拿走至宝?那御龙地图不是他亲自送到自己手里的么? 凤云倾嘲讽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原本与她并肩的轩辕夜阑已经上前一步,直接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看向木渊的目光也十分冷冽。 “本王的王妃何须在意旁人的口舌?我爱云倾,我认可她就足够了。先前我提出比试,是你自己拒绝的,眼下又凭什么要求她参加?” “木渊,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娶她是本王求来的,你也没资格过问!” 一番话,把自己的态度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对方,毫无转圜的余地。 也许是轩辕夜阑在御龙族中很少会对人这么不留情面,木渊长老一脸不可置信,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气得一张老脸通红,最后却半句话都没憋出来。 凤云倾忍着笑意看他说得辛苦,到底还是记得御龙族和轩辕夜阑之间的关系。她拍了拍身前之人的手,算是在安慰他。 “没事的,不过是场小比试而已。我既然已经站在你的身旁,当然要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别再说什么配不配的话。” 说罢,她分了一点目光到木渊长老身上,问:“比试我接受,什么时候?” 这两人一个比一个无视他的举动更是让木渊长老憋了一肚子气,恶狠狠地扔下一句“一个时辰后”,就甩袖出去安排此事了。 凤云倾要和灵儿比试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御龙族,但凡手头上没事的族人都往比试台的方向赶来。 还没到比试开始的时间呢,比试台底下就已经围满了整整一圈儿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更是从刚才开始就没停下来过。不过当然大多都是嘲讽凤云倾不自量力的声音。 灵儿和凤云倾从比试台两边相继上了台。木渊长老身为这次比试的发起人,理所当然也是负责维序的那人。 虽说他厌恶凤云倾,甚至私心里也因为御龙地图的事希望她出点事。不过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他说出来的比试规则也还算公正合理。 得知要和凤云倾比试,灵儿还特地换了一身灵动轻便的衣裳,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全力以赴了。 ——虽然她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云倾姐姐,请赐教吧!” 灵儿娇娇俏俏地对凤云倾一笑,看起来可爱又动人,引得台下众人一阵赞叹。 但对于这种有两副面孔的女人,凤云倾打过交道的不在少数,也懒得浪费时间去和她们周旋。 于是灵儿的话刚递过来,她就勾唇一笑,抬手将耳畔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状似无意一般点了点自己头上的一个发饰,回答道:“当然。” 两个女人对轩辕夜阑都是志在必得的决心,动起手来自然不会手软。相互试探过后,便用上了十足的力气,誓要赢下这场比试。 灵儿能受到御龙族这么多人乃至两位长老的宠爱,除了身材样貌之外,天赋自然也是十分不错的。 只可惜她从小便在各种呵护中长大,空有一身本领却无处可使,顶多也就在比试台上过两招,压根儿没什么实战经验。 而凤云倾本就要比她多几分本事,经历也要丰富得多。眼下两人放在一起,到底谁更胜一筹,旁人一眼就能分清。 这才不过交手五六个来回,灵儿就已经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但却还是被凤云倾压了一头,眼看马上就要输了这场比试。 怎么办,怎么办…… 灵儿心里十分焦急,绞尽脑汁想要破开这个僵局。 没有谁会比她更加重视这场比试。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只怕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机会走进轩辕夜阑的眼里了。 再一次被凤云倾打退,灵儿在比试台边缘险险稳住身形,咬牙看了眼自己的指尖,眼中的恨意一闪而过:“我不能输!” 这话在她的唇齿间被咬碎,没有任何人听见。 她眼中闪过狠毒,抬手抹了一把自己唇边溢出的血丝,莹润的指甲在唇上刮过。 第310章诬陷下毒 凤云倾立在十步之外,微微挑了挑眉。 “姐姐果然好身手。再来!” 灵儿一副倔强不服输的模样夸了凤云倾一句,然后立即又起一招朝她攻来! 然而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台下众人只见本来气势汹汹的灵儿突然身形顿住,手中一个不稳,长剑“哐当”一下掉到地上,紧接着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 她踉跄两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满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凤云倾:“你……你竟然给我下毒?” 变故发生太快,灵儿立刻又是这样一句质问。在场所有人一愣之后,看着她那一张煞白的俏脸,立刻变得义愤填膺起来。 “卑鄙小人!不过只是一场比试而已,有必要用这种阴毒的手段吗!”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居然还敢动手,是不是太不把我们御龙族放在眼里了?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夜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蛇蝎女人!” 场面正如灵儿所预料的一样,完全就是一面倒的讨伐。所有人都在叫嚣着要让凤云倾给出一个交代。 她忍着体内的剧痛依旧委屈地看向凤云倾,眼中却已经勾出得逞的笑意。 木渊长老看重灵儿,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当然是不肯放过罪魁祸首的。正好借这个机会让轩辕夜阑把她给休了,然后娶灵儿为妻,保证御龙家族血统的纯正。 木渊立刻就要出手拿下凤云倾,却被身侧的轩辕夜阑拦下。 “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不客气啦。”木渊说过这话,便是越过轩辕夜阑,将权杖指向凤云倾。 凤云倾率拔出了剑,飞身到了室外空旷的地方。 轩辕夜阑刚要相助,却被凤云倾叫住。 轩辕夜阑知道,她是想要木渊心服口服。 其他人纷纷跟出去看热闹,灵儿也扶着胸口不肯走,她倒想看看这个凤云倾有几斤几两,竟然不知死活胆敢跟木渊长老比试。 反倒是轩辕夜阑没有一点担忧之色,他相信倾倾。 灵儿瞥见他这个样子心下暗喜,轩辕夜阑看着一点都不为凤云倾担心,看来也没有多喜欢她,只要她努力加把劲儿,凤云倾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她正想着,那边凤云倾与木渊已经开始了比试。 所有人都抱着看好戏的态度去看的,他们都觉得凤云倾肯定不是木渊的对手,要求与木渊比试她无疑是在自取其辱。 然而,凤云倾的表现却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只见她手中的剑极为迅速,纵使是木渊长老应对起来都有些吃力,不知不觉间,他的额上竟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凤云倾看出了他的疲态,一刻也未曾放松,她乘胜追击一阵猛攻,木渊渐渐不敌,很快便败下阵来。 直到凤云倾的剑架在木渊的脖子上时,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败了。 木渊的身子控制不住地打着颤,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权杖“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不仅是木渊,一旁的围观群众也显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灵儿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再次看向轩辕夜阑时,便见他面上已经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宠溺。 看到这里,灵儿双眼冒火,她嫉妒地快要发狂了。 “你可服了?”凤云倾问道。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众目睽睽,木渊想赖也赖不了。 “我输了。”他泄了气一般道,“老夫可以不再提灵石之事,但这并不代表,我要放过你这个下毒的凶手。” 凤云倾将剑收起,将一物扔了出去。 “下毒?你还是好好看看这个吧。” 这话说完,只见天空中将方才两人时的景象还原,众人赫然看到是灵儿自己下的毒。 “不,不是,这是凤云倾搞出来的幻象,你们不要信心她。”灵儿做梦也没想到,她方才的小动作都被记录下来,开始疯狂的否认。 “是不是幻象,只要查验过你指甲中是否残留毒药就可以一清二楚。” 灵儿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得将手藏了起来,木渊看到这里,若再不明白怕就是傻子了。 “灵儿,你……” 责怪的话说不出口,再怎样,灵儿也是木渊从小看到大的孩子。 “夜阑,灵儿毕竟是黑泽长老唯一的孙女,你饶她一次,我肯定狠狠地教育他。”木渊此时哪有方才的士气,语气甚至有些恳求。 “哼!木渊长老,念在我们同族,这件事我可以不再计较。可若有下次,谁再敢打本王皇妃的主意,不管是谁,我都让他下地狱!” 轩辕夜阑留下这句话,便要与凤云倾便带着人马离开御龙家族。 灵儿见他们要走便着急了,若是他们就这么走了,日后她再想见到轩辕夜阑就难了。 她情急之下,便借口不舒服,先行下去。 木渊口中虽说要责罚灵儿,但听她说不舒服,便立刻让她下去了。 灵儿回到房中,先给自己解了毒,便乔装打扮一番,偷偷混入轩辕夜阑的人马。 起先她藏的比较隐蔽,加上也不大引人注目,并没有人发现她,天快黑了的时候,轩辕夜阑便令所有人停下安营扎寨。 灵儿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便随便帮着旁边的人搬点东西。 凤云倾正坐在一棵树下歇脚,恰巧瞧见一个瘦弱的人影走过去。 虽然只看到了一个背影,但那个背影瘦弱的完全不像一个士兵,倒更像一个小姑娘。 凤云倾起了疑,走上前去,一把握住了那个人的肩膀。 在她的手碰到那个人的肩膀时,她能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僵了僵,随后就想逃。 凤云倾哪里会给她逃跑的机会,她手上一用力,将她的肩膀捏的死死的,随后一个用力将她转过身来。 在看到灵儿那张熟悉的脸时,她并没有觉得有多意外,反而有些意料之中。 “灵儿姑娘。”凤云倾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轩辕夜阑看到这边的动静便走了过来。 第311章失去清白 “出了什么事?”轩辕夜阑问道。 凤云倾扭头瞟了他一眼,而后朝灵儿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轩辕夜阑朝那个方向看去,在看到灵儿时,他也愣住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轩辕夜阑瞧见她身上的那身士兵的衣服,看来她是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混进队伍里去了。 而灵儿起初不说话,在看到轩辕夜阑时突然鼻子一酸,眼眶一红,眼泪就“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夜阑哥哥,你别赶我走,灵儿只想跟在你身边陪着你,只要你愿意将我留下来,为奴为婢我也甘愿。” 她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随后更是直接在他们面前跪了下来。 灵儿本以为如此轩辕夜阑便会动容,没想到他们两个全部都无动于衷,轩辕夜阑脸上更是没有半点表情。 “扔回去!”轩辕夜阑说完便唤来了烈风,让他带着两个下属一起将灵儿送回御龙山庄。 灵儿虽然不情愿,但是人家已经下了逐客令,她怎么好没皮没脸地赖在那里。 在轩辕夜阑的安排下,灵儿被连夜送回了御龙山庄。 她觉得这件事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轩辕夜阑不仅没有将她留下还将她赶了回来,让她颜面尽失。 木渊在看到灵儿的时候仍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因为此前赶路时比较快,灵儿混在士兵队伍中,身上弄得有些狼狈,脸蛋脏脏的,衣服也有些凌乱。 “灵儿,你怎么弄成这样了?为何是他们将你送回来的?” 听见木渊的问话,灵儿脑子转了转,心生一计。 随即她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长老,您可得替我做主呀,夜阑哥哥将我掳走后强要了我,被云倾姐姐知道以后,她竟然将我赶了回来。” “什么!”木渊听了震怒,眼底的火光都快冒出来了,“这个混账东西!简直太不像话了!欺负了你还不娶你,还要将你赶回来!” “这个凤云倾也真是的,一点也不知道大度为何物!枉为正妻!你放心,老夫定会为你讨回个公道!” 木渊说完,即刻便派出人马去将轩辕夜阑他们追了回来。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没想到木渊会因为他们将灵儿赶回去一事发这么大的火,以至于连夜派人将他们唤回去。 既然有问题,那不如一次去解决个干净,省的日后多事。 他们让其他人在原地待命,他们二人随着木渊派来的人一起返回了御龙家族。 谁知道一进门,木渊就直接冲了过来,给了轩辕夜阑一棍子。 凤云倾不高兴了,将轩辕夜阑护着,“木渊长老,你这是何意?” “何意?”木渊气冲冲的,而后怒指着轩辕夜阑,“你今日必须娶了灵儿,将她纳为平妻,与凤云倾平起平坐!” 他此言一出,凤云倾便心生不悦,不仅是因为木渊说话的态度,还因为他出尔反尔,不讲信用。 “长老为何言而无信?此前比试时你已经答应了我,不再提此事的,为何现在又突然变卦了?” 闻言,木渊冷哼了一声,“哼,那是之前,现如今灵儿已经被夜阑玷污了清白,那夜阑自是要娶了她的,怎么能凭空污了人家清白!” 木渊越说越气愤,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愣住了。 “笑话!”轩辕夜阑冷嘲道,“我跟灵儿什么都没有!长老休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轩辕夜阑不承认,木渊听了就不乐意了,“你还不承认!我们御龙家族的女儿,岂是能让人随便欺负了的!” 他火气一上来,挥起权杖就朝轩辕夜阑打了过来。 轩辕夜阑没有做过的事情他如何能认,自然是不能等着挨打的。 他跟木渊大打出手,他此刻体内的毒已经解了大半了,内力也有了很大的提升,木渊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木渊原本还十分有底气,但是他明显发现,这次与轩辕夜阑打起来费力了许多,与上次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这次是他先动的手,若是就这么收手,他的脸上也太没有面子了。 架不住面子的问题,木渊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和他继续打了下去。 凤云倾站在一旁观战,一点都没有出手帮轩辕夜阑的打算。 倒是灵儿看得心急如焚,跑过来抓住她的胳膊猛晃,“云倾姐姐,你快去帮帮忙呀,快让他们别打了,万一伤到了可怎么办。” 凤云倾被她晃得一阵心烦,手上一使劲儿,从她手里抽回了胳膊。 “慌什么,静静看着他们打就是了。”反正轩辕夜阑也吃不了亏,她为什么要自讨没趣。 灵儿见凤云倾仍旧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眼底闪过一丝怨毒,若不是她打不过凤云倾,这个女人早就在她手里死上千百回了! 她收回目光,而后又扭头去看轩辕夜阑和木渊。 “夜阑哥哥,木渊长老,你们快别打了!”她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模样,一片真心真是感人肺腑。 或许旁人还能被她感动到,凤云倾听了只觉得一阵恶寒,犯恶心。 她叫夜阑也就罢了,还夜阑哥哥,这也就罢了,还得叫她姐姐,她可没有这么个做作的妹妹。 既然她这么着急,又这么想有人帮忙,那不如就让她自己去帮忙吧。 一个坏主意浮上了凤云倾的脑海,她唇角微扬,而后在没有人注意到的时候,悄悄来到了灵儿的身后。 凤云倾伸出手,用力一推,灵儿完全没有防备,被这么一推后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前冲了过去,一下子就扑到了轩辕夜阑和木渊两个人中间。 木渊一看见她,震惊之际连忙收手,而轩辕夜阑不甚在意,并没有收回自己的手掌,只是稍稍减了点内力,随后一掌稳稳地打在了灵儿身上。 灵儿受了一掌,瞬间飞了出去,而后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今日胜负已分,还望长老莫要再纠缠不休。”轩辕夜阑收了手,拉上凤云倾头也不回地走了。 木渊很是气愤,奈何他打不过人家。 他上前将灵儿从地上扶起来,“灵儿你放心,老夫我就算是上天入地,我也一定要将那臭小子给你抓回来!” 第312章不死心的木渊 有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再次从御龙族的地界出来的时候,轩辕夜阑格外谨慎了些。让雨煞和烈风将队伍中的人仔仔细细地清点过一遍之后,这才吩咐下去加快速度离开了这里。 只是等到他们离开之后,整支队伍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却接连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陷阱和阻拦。 虽说这些手段在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眼中都不过只是些瞧不上眼的小把戏,很轻易就能够破解。但把戏多了,任谁都会觉得很烦。 轩辕夜阑早在前几次的交手中就认出,前来阻拦自己的这些人是从御龙族而来,于是便在再一次从陷阱中走出来后,直接把这次布置陷阱的几人抓住了。 他看着被捆起来神色不安的几人,并不眼熟,因此语气也十分淡漠:“你们回去告诉木渊,以前的事本王可以不与他追究,但若他仍旧这般不知好歹地来打扰本王,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御龙族的长老不是只有他一个,想要坐上长老之位的人,也绝不在少数。御龙一族需要的是明智果断,能够带领大家前进的人,不是因为私心极度偏袒的老顽固。” 他极少对外人说这么长的一段话,更是头一回对本族长老用上堪称威胁的语气。 话音才刚落,底下那几人就被他这样凉薄又极具胁迫性的话语,惊得险些掉了下巴。 只是眼下他们都在对方手上,以对方的身份和实力,似乎也的确有资本能说出这样的大话。 几人都不过是族中没什么话语权的小辈,又早在上次的比试上,看透了灵儿的真面目,这次出来阻拦对方也不过只是奉命行事。 眼看着轩辕夜阑并没有故意为难他们的意思,只是让他们回去把话带到。几人哪里还敢推脱,立马点头答应下来。 不过几句话的事情,轩辕夜阑依言放几个小辈离开之后,他们果然成功把话带到了木渊长老面前。 不过他们到底还是没有轩辕夜阑那样的胆子,说出来的话都是经过再三斟酌考虑过的。饶是如此,也足以把木渊长老气个半死。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木渊额上的青筋都在狠狠跳动,就差没找个人来出气了。 他回头看见那回来报信的几人还直立立地戳在这里,更是语气不善地呵斥道:“都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被人抓住然后灰溜溜地放回来难道很光彩吗,还不赶紧去抓紧修炼!” 几个小辈一个激灵,道了一声“是”,然后如释重负一般赶紧溜出去了。 等到人都离开之后,木渊长老仍旧因为轩辕夜阑的那番威胁气得在房中踱来踱去,简直是又气又烦躁。正当他无计可施的时候,余光停在房中一副丹顶鹤画像上,忽然脑中有个名字闪过。 木渊赶紧从墙上暗格中取出之前那位大人给他的用来传递消息的信纸。 将自己的请求简明扼要地写上去之后,木渊长老把信纸叠成纸鹤模样,轻轻往空中一抛。那纸鹤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扑闪着翅膀很快消失了。 看着纸鹤消失,木渊长老的心情非但没跟着转好,反而变得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那信纸被大人施了秘法,是一定能够将他的消息带到的。只是自己的请求到底会不会被答应,就连木渊自己心里头都没底。 纸鹤很快就回来了。 木渊长老赶紧将书信展开,满是褶皱的脸上这才终于重新又笑了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惊喜夹杂在笑容里面。 那位大人居然答应了他的请求! 而且他还十分明确地在回信中承诺,他会亲自出马,然后悄无声息地带走凤云倾。而且这一次并不算在木渊长老请求他的次数内,因此也不需要收取任何报酬和代价。 这样的机会何其难得,更何况还是那位大人亲自出马! 木渊长老怎么可能会拒绝这样的大好机会。当即便又放了一只纸鹤,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凤云倾的所有消息全都告诉对方之后,又询问有没有什么是自己可以搭把手的。不过这样的请求当然没被那位神秘的大人所采纳。 至于那之后的事情,就不是木渊长老能够插手的了。 只是只要一想到那碍眼的凤云倾终于快要消失了,他的脸上就忍不住带上了几缕得意之色。连带着就连方才轩辕夜阑用来威胁他的事情似乎都暂时忘记了。 当然了,这件事情除了木渊长老自己之外,御龙族中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那位神秘的大人准备如何行动、什么时候行动暂且不提。而那已经被盯上的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却还对这边的事情一无所知。 眼下他们的队伍已经行到了一座名为江城的城池外面。就算手底下的人还不怎么疲惫,他们的干粮也不够多了。 轩辕夜阑抬头看了看天色,然后抬高声音吩咐道:“眼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正好这里有座城池,大家进去休整一番,该补充干粮的记得抓紧时间补充!” 底下的人纷纷应是,就算忘记了,这些小事也大可交给烈风和雨煞去做。轩辕夜阑乐得清闲。 此处距离江州一带比较遥远,那边的灾情没有蔓延到这边来,因此城中还是欣欣向荣的一片繁华景象。 不管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没有用身份压人的习惯,因此便和其他出入江城的百姓一起等待城门口士兵们的检查。 不过这一等,却让他们听到了几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词汇。 “听说了吗?再过几日,圣教的圣女们就要到江城这边来了。听说她们人美心善,发放的圣水更是包治百病,效果神奇。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赶紧看到她们了!” “听说了听说了。我弟妹娘家有个病弱的小孩儿,据大夫说只怕活不过十岁。他们就盼着圣教的圣女们过来之后,去求几瓶圣水来给孩子喂下试试呢!” 两人的声音不小,这么一说,周围原本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百姓也有了兴趣,急忙上前去追问。 第313章埋伏 进城检查一般都特别慢,一群百姓反正等着也是无聊,便在那边就这件事情议论得热火朝天。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所说的所有话语,全都落入了身后的一行人耳中。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暗暗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神色。 有了江州整整一城犹如中邪一般的百姓摆在前面,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圣教警惕得很。没听到的时候也就罢了,眼下消息都已经传到眼前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于是乎,好不容易过了拥挤的城门之后,整支队伍进入江城,轩辕夜阑却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让他们下去准备干粮。 而是不动声色地说道:“已经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多半也都累了。正好江城如此繁华,便停下来歇两天,放松放松吧。” 底下的侍卫们立刻面露喜色,纷纷朝轩辕夜阑道谢。然而只有雨煞和烈风,眸中带了点不明所以,还隐隐有些担忧。 因为自家王爷是个什么性格,他们再清楚不过。除了在王妃面前会一再妥协之外,是绝不可能临时改变主意的。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什么询问的好时机,再者他们也实在不好过问,还是等着主子吩咐好了。 “先找个客栈落脚吧。” 轩辕夜阑提了一句,烈风便十分自觉地去找客栈了。 但谁知这江城不仅繁华,来来往往的行人还不少。烈风一连问了好几家,这才总算找到个比较空闲的客栈。 一行人鱼贯而入,要了几桌好酒好菜。 轩辕夜阑从不亏待自己手底下的人。 虽说只是因为听到了圣教要来的消息,为了防止江城百姓重蹈江州的覆辙,才特意在此停留几天。但既然都已经停下来了,他说的借口自然也不会只是骗人的。 特意停留下来的理由,轩辕夜阑方才已经找机会给烈风和雨煞说过了,并且让他们在接下来的时间内格外注意城中的动静。 二人都算是他的心腹,各方面的能力自然也都是底下侍卫中的翘楚。得知眼下的情况之后,也打算在吃完饭之后就立刻出去先打探一番。 眼下圣教还没真正到来,几人都认为这一次他们能够提前做好准备,能赶在圣教祸害城中百姓之前先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他们还没来得及真正有所动作,变故就先发生了。 店家的手艺不错,菜肴色香味俱全,酒也都是好酒。一众侍卫吃吃喝喝,不自觉就放松了警惕。 然而就在他们吃得正高兴的时候,不知是谁的酒杯打碎了。原本坐在周围的几桌客人忽然凶相毕露,举刀便向这边劈来! 离得近些的几个侍卫反应慢了半拍,当场被削下一条手臂,鲜血喷射出去老远。 看着周围突然暴起的一群人,不止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就连烈风和雨煞也很快便明白过来。难怪只有这家客栈有空闲的房间,这些人根本就是专程在这里等着他们,也不知埋伏了多久! 由于变故来得太突然,侍卫们又完全不够警惕,没能在第一时间护着二位主子撤出去。等到他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那群刺客团团包围住了。 烈风似乎暗暗骂了一声。也不知到底是在骂手底下的人太没警惕心,还是骂眼前这批来路不明的刺客。 但不管怎样,他和雨煞还是手持长剑一左一右挡在两位主子身前。 “人太多了。王爷王妃,你们小心!” 烈风话音未落,周围的人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轩辕夜阑眸光冰冷,只来得及叮嘱一句:“你们也注意些,这些人……” 他的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绕到后方想要偷袭的一个刺客打断了。 不用别人出手,轩辕夜阑自己一掌把人打退,把凤云倾护到自己身后。 不过也不用他把话说完了。同那些刺客交手过后,烈风已然察觉这些人似乎不同以往的刺客,功夫要高上许多不说,使出来的身法更是他们从未见过的!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看了两眼,目光不约而同皆是一沉。 这样的诡异的身法和厉害的身手,是中三界的人! 就在这时,凤云倾目光从那些人手中的刀剑上扫过,出声提点了众人一句:“小心他们的武器,手上抹了剑血封喉的剧毒。这种混乱的场面,我来不及救人!” 她的语气急切,实在不像是说笑。 众人心中又是一凝。偏偏刺客的手段层出不穷,竟然还随身带有不少暗器。这些人显然是有备而来! 眼看着局面逐渐呈现一面倒的趋势。凤云倾刚要咬牙直接用药把在场的人一并弄倒,大不了之后再去把自己这边的人一个个救回来。就在这个时候,客栈二楼忽然飞出一人加入战局。 那男子气度非凡,一身武功也是十分厉害。 本来轩辕夜阑这边的人只是刚出现颓势,有了他的加入,瞬间力挽狂澜。 刺客们见势不妙,也毫不恋战,甚至就连受伤的同伴都没有去管,直接抽身走人。他们的速度太快,一群受伤的侍卫根本追不上。 烈风捂着肩上的伤口,脸色有些难看:“王爷,留下的那些活口全都服毒自尽了。” “无碍。” 轩辕夜阑知道从那些人口中问不出什么东西,倒也没有强求。反倒是对突然出现的这个男子心生警惕。 对方出现的太过突兀了! 男子名叫南宫离,性格十分自来熟。他自称自己正在游走江湖,行至此处想停下来看看江城风光,没找到正好碰上了这样的事。 “我看那伙儿人临走时心有不甘的模样,想必很有可能还会回来。正好我也无事可做,不如暂时跟着你们吧?” 轩辕夜阑眉头一皱,立刻就要拒绝。但凤云倾却把他给拦了下来。 “此人本事不错,若是让他跟着,我们算是多了一名虎将。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让人好好查一查他的底细。” 中三界的人虎视眈眈,他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发展势力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轩辕夜阑知道她的想法,思虑再三,到底还是答应一把,把这事儿交给烈风去办了。 只是,或许因为南宫离对凤云倾的态度实在是太热情了些,对于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的南宫离,他着实给不出什么好脸色。 第314章有问题 “这样,两位可以到在下的山庄小住一阵子,在下不才,在此地颇有些人脉与势力,二位住在在下的山庄里,也可以避免被圣教的人发现。” 南宫离仿佛没有看出轩辕夜阑的敌意,向他们发出了邀请。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犹豫了片刻,觉得这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就答应了他。 来到南宫离的山庄之后,他们着实被眼前的景观给吓到了。 南宫离的山庄非常的奢华,看着完全不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心生疑惑,凤云倾便半开玩笑似的问他,“南宫兄家大业大,连山庄都如此气派,也不知是什么生意如此赚钱,云倾能否向你请教一二?” 闻言,南宫离笑了笑。 “哦,其实也没什么。”他淡淡道,“不过是普通的绸缎生意罢了,姑娘家嘛,总是爱买些鲜艳漂亮的衣服,买的人多了赚的自然也就多了。” 南宫离似乎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解释,于是便想了个办法,扯开了话题。 “云倾姑娘若是喜欢,在下便让底下的人去给姑娘多裁剪几套衣服来,像你这样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家,总是穿着男人的衣服像什么话?” 他这话听着是好意,不过轩辕夜阑一听,整张脸瞬间黑了下来,脸色臭臭的。 “这个就不劳南宫兄费心了。” 南宫离看着他突然阴沉下来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这是在下要送给云倾姑娘的,不是给兄台的,要拒绝也是云倾姑娘拒绝,兄台的想法可没办法代表云倾姑娘的想法。” 轩辕夜阑本就有些不高兴了,南宫离这么一说,他的火气更大了,脸色越来越臭。 凤云倾看着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的,感觉空气中有一股火药味,生怕他们再这样下去会打起来,赶紧拉住了轩辕夜阑。 她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胡闹了。 轩辕夜阑霸道惯了,向来容不得别人忤逆自己的想法,如今凤云倾竟然为了一个外人来忤逆他,这让他心里很是不爽。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仍有些不依不饶,又使劲儿扯了扯他的袖子,发现没有用,她干脆狠下心来,一把拧住了他胳膊上的肉。 轩辕夜阑吃疼的倒吸了一口气,不敢置信地瞪着凤云倾,这个女人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为了另一个男人这样对他。 这样还不够,拧完轩辕夜阑之后,凤云倾松了手,还不忘瞪了轩辕夜阑一眼。 轩辕夜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那里。 “南宫兄,实在不好意思,他的脾气就是这样子,有些古怪,那就多谢南宫兄的好意了。” 凤云倾也不过是一个正常的女子,别的女子喜欢的东西她自然也喜欢,更何况是许多漂亮的衣服。 既然有人愿意送给她,她又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轩辕夜阑见凤云倾竟然接受了南宫离的衣服,气不打一处来,冷着一张脸扭过头去,再也没搭理凤云倾。 虽然轩辕夜阑看着很不爽,但是凤云倾还是挺高兴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南宫离说话算话,即刻就叫来了人,替凤云倾量了一下尺寸,然后便吩咐下去,令底下的人按照这个尺寸去剪裁几身衣裳。 这些都忙完之后,时候也不早了。 “在下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也是时候该用膳了,一会儿请二位移步前厅,在下让下人备膳,二位就先到前厅休息一会儿。” 忙活了许久,凤云倾也确实有些饿了,就同意了南宫离的提议。 “多谢南宫兄的款待” 说完,南宫离便带着他们两个去了前厅。 南宫离让他们两个先坐着休息一下,他去膳房跟大厨嘱咐一些事情。 他走后,凤云倾便把前厅里面的下人也都遣了出去。 待其他人都走后,轩辕夜阑坐在椅子上,还气哼哼的,不怎么搭理凤云倾,似乎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瞧见他这个小气的样子,凤云倾有些哭笑不得。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她走过去,在轩辕夜阑的旁边坐了下来。 闻言,轩辕夜阑还是没有转头看她,他将头扭向另一边,气哼哼道:“你还过来干什么?还不跟着你的南宫庄主一起走,省得在这边看我的脸色。” 凤云倾只觉得空气中遍布了一股浓浓的醋酸味,她不过就是收了南宫离的一些衣服,他就气成了这个样子。 “好了。”凤云倾尝试着去哄他,“别生气了,不过就是一些衣服,你不喜欢,我不穿就是了。” 她这么一说,轩辕夜阑心里才好受了些,扭过头来瞟了她一眼。 轩辕夜阑没好气道:“要我说,这南宫离绝对有问题,我们必须得多防着他一点。” 凤云倾笑看着他,看来,他还没有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还知道南宫离有问题。 “这个我也知道。”其实凤云倾也早就觉得南宫离有问题了,何至于这么巧合,让自己等人碰到这么热情的人,只是现在时机还没有到,他们还不能揭穿他。 “答应来这山庄也不过是看看对方什么意图,现在我们还不能让他发现我们在怀疑他,必须先取得他的信任,日后才方便行事。” 轩辕夜阑方才还吃着飞醋,此刻听到凤云倾这么说,这才收敛了一点,脸色才没有像刚才那么臭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和他太亲近。” 轩辕夜阑的话里话外,还是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醋劲。 “这都什么时候了。”凤云倾嗔道,“你就知道吃醋,凡事要以大局为重,知不知道?” 她这么一说,轩辕夜阑又板下脸来。 “不知道。”他很故意地说,而后伸出手,一把将凤云倾揽了过来,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凤云倾挣扎了几下没挣开,“哎呀你干嘛,等一下有人进来了怎么办。” 可是不管她怎么挣扎,轩辕夜阑都不松手。 “我才不管,本王就不许你跟别的男子太亲近,你是本王的皇妃,理应恪守本分,时时刻刻与其他男子保持距离。” 他这话蛮横又霸道,凤云倾有些无语,但却又觉得很是可爱。 第315章舞女 凤云倾好不容易将他哄好,让他松开了手,安安分分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轩辕夜阑虽然在自己的位置上坐端正了,但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显然还和凤云倾怄着气。 等他坐好后没多久,南宫离从后厨回来了。 他瞧见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两个人的样子,愣了一下,这才继续走了过去。 “真是抱歉,让二位久等了。”南宫离满怀歉意道,而后走过来,在凤云倾身旁坐了下来。 只是在他刚坐下的时候,就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直直的朝他射了过来,十分渗人。 他有些心慌,随后朝那道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轩辕夜阑恶狠狠的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看到轩辕夜阑这个样子,南宫离不由得打了个冷战,他再迟钝,这会儿也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什么。 南宫离在轩辕夜阑的目光注视下,自觉的挪了个位置,跟凤云倾拉开了距离。 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了,谁曾想,轩辕夜阑在南宫离挪开位置后,直接坐到了他们两个中间,将他们两个隔了开。 这一顿操作,南宫离都愣住了。 看着这样的轩辕夜阑,凤云倾想笑,但又觉得不合时宜,硬生生憋住了。 南宫离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来缓解尴尬。 “在下方才已经吩咐后厨,命他们准备膳食了,晚膳很快就会端上来,在那之前,咱们先欣赏一些歌舞吧。” “如此甚好,那就劳烦南宫兄安排一下了。” 既然凤云倾都没说什么,轩辕夜阑也就未再多言,算是默许了。 南宫离沉吟了片刻,又道:“反正今日这大厅也算宽敞,不如让你们手底下的那些兄弟也一起进来用膳吧,正好一起观舞。” 没有让烈风他们进来,主要是担心身为主人的南宫离会有意见,既然现在南宫离主动提出来了,那他们也没有理由拒绝。 “多谢南宫兄,黄山先替底下的兄弟谢过了。”轩辕夜阑客套道。 南宫离摆了摆手,“兄台这说的是什么话?来者皆是客,快让你们底下的兄弟都进来吧,我让人去摆碗筷。” 他说完,轩辕夜阑便唤了烈风进来,让他去将底下的兄弟都叫了进来。 其实南宫离突然这么殷勤,他心里觉得很是古怪,不过现在他还看不出他心里在盘算什么,倒不如先将计就计。 不出一会儿,烈风就将人都喊了进来,所有人都在大厅里面坐好了。 见他们都进来了,南宫离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笑,而后唤了人进来,命他去传唤舞女,让舞女准备献舞。 南宫离手底下的人立刻会意,他出去之后没多久,就进来了一群舞女。 那些舞女个个貌美如花,身姿窈窕,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四肢柔弱无骨,在场的男子,几乎都失去了抵抗力。 随着琴师的琴声响起,舞女们翩翩起舞,一时间大厅上如百花齐放一般,轩辕夜阑的手下都看花了眼。 他们嗅着那一股淡淡的芳香,欣赏着美妙的歌舞,眼前又有一个个貌美的女子,他们瞬间就被迷得七荤八素的,身子骨都软了下来。 “来,在下敬各位一杯。”南宫离率先举起了手中的酒杯。 所有人都举起酒杯,与他共饮。 待所有人都喝完一杯后,南宫离又满上了酒,举起酒杯面向轩辕夜阑与凤云倾。 “这杯在下敬二位。”说完他就仰头一饮而尽。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二人紧接着也将杯中的酒饮尽了。 “今日还要多谢南宫兄的盛情款待,黄山无以为谢,只能再敬南宫兄一杯,表达在下的谢意。” 轩辕夜阑说完,又紧接着满饮了一杯。 酒过三巡,在场众人都有了些醉意,歌舞也结束了,那些秀色可餐的舞女一个个低垂着头,静静地站在一旁。 “我与几位一见如故,若兄台愿意,在下可以将这些舞女全部送与兄台。” 他这话一出,凤云倾瞬间打了个激灵。 轩辕夜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多谢南宫兄好意,在下心领了,这些美人南宫兄就留下自己享用吧。” 南宫离还想再说些什么,凤云倾突然站了起来,一下子倒在了轩辕夜阑的身上。 “我头有些晕了,你快扶我回去。”她整个人晕乎乎的,醉醺醺的趴在轩辕夜阑的肩上。 轩辕夜阑赶紧将她扶住,还没等南宫离开口,他扭头看向他,“实在不好意思,南宫兄,云倾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 之后,也不等南宫离答复,他就扶着凤云倾走了。 离开前厅后,凤云倾立刻清醒了过来。 她把脑袋从轩辕夜阑的肩上拿开,而后站稳了身子。 待她站稳,轩辕夜阑就问她,“你有没有发现什么?” 凤云倾看向他,“我发现那些舞女全部都是内力深厚的高手,而且我们带出来的人意志坚定,不可能这么快就会被迷惑的。” “方才那个舞有迷人心智的作用,当初我就是被魔音迷了心智才晕倒的,这个南宫离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凤云倾说的这些轩辕夜阑也发现了,而且南宫离还故意让他们把所有的属下都叫进去欣赏歌舞,就是为了迷惑他们的心智。 现在其他人都被迷得七荤八素的,是指望不上了。 既然南宫离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那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尽快摸清这里的底细。 趁现在南宫离还没有怀疑,他们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去探查一下山庄里面的情况。 经过他们一路上的观察,他们发现这个山庄里面的人都是高手,若是稍有不慎,必然会被他们发现。 因此,他们行动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打草惊蛇,惊动了南宫离,那时他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第316章夜探圣教 此处山庄,跟江州城外的山庄,十分的相似,都是无比的奢华。圣教在他们心中的阴影太重,让他们内心深处的意识里,就联系在了一起。 搞不好,这南宫离就和圣教有关,救助自己等人,不过是一场戏。 不过,他们将山庄上上下下逛了个遍,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未免被人发现引起怀疑,他们正准备回去,在经过南宫离的书房时,他们停了下来。 书房里头定然会放一些比较有用的东西,他们猜想,这里兴许会有一些收获,便决定进去看看。 进到书房内,他们在里头大致查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就在他们想要放弃的时候,轩辕夜阑在一个暗格里发现了一堆信。 这些信看着很是古怪,直觉告诉他们,这些信肯定有问题。 轩辕夜阑将那些信都打开摊在桌面上,指尖触碰到信纸上时,有种粗糙的感觉,跟正常的纸完全不同。 信纸都摊开在他们眼前,可是他们却一个字都看不懂,因为里面都是些奇怪的文字,不属于下三界。 里头文字歪七扭八的,他们观察了好久,还是看不出这是什么文字。 “小蛋。”凤云倾唤道,“你快帮我看看这是什么文字。” 她差点就把小蛋给忘记了,问问小蛋,它或许会比较清楚一些。 听到声音,小蛋从系统中钻了出来,仔细瞧了瞧那些信上的字,然后道:“这个我见过,这是中三届楚国的文字。” 楚国的文字?难怪他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 能让南宫离大费周章用楚国文字记载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此地不宜久留,他们正想将信都收起来,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知道大事不妙,赶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那些信件都放回了原处,然后退出书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不过南宫离的速度极快,他们才出去不久,就看见南宫离从远处急急地赶来,到底还是被他碰上了。 凤云倾靠在轩辕夜阑的身上,装出一副酒醉的样子,“喝,我们再喝一杯!” 她嘴里念念有词,看着确实像是酒醉未醒。 南宫离来到他们的面前,目光瞟了一眼不远处书房的方向。 “二位为何在此处?”他虽未明说,但明显有了些怀疑。 面对他的疑问,轩辕夜阑十分镇定,淡淡道:“云倾喝醉了,我陪她到这里吹吹风。” 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明显没有打消南宫离的疑虑。 “云姑娘酒量可是不行,才喝了这么些酒,就醉成了这样。” 轩辕夜阑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神态从容,“实在抱歉,影响南宫庄主雅兴了,若无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将话说完,轩辕夜阑便没再搭理他。 告别了南宫离,轩辕夜阑就扶着凤云倾离开了。 南宫离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们这么快就要露出马脚了,他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一路上,轩辕夜阑二人畅通无阻,南宫离并没有派人来阻拦。 不过照刚才的情况来看,南宫离定然起了怀疑,他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等到夜色渐渐的深了,他们换上夜行衣,偷偷潜出了山庄。 为今之计,他们必须尽快弄清楚圣教的底细,抓住圣使。 他们二人趁着夜色,偷偷潜入了圣教。 夜里只有几个守夜的人,看着内力并不深厚。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对换了下眼色,达成了共识,而后两个人配合,共同出手,将那几个人绑了起来。 直到被绑了,那几个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见资质平庸,根本不足为惧。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一个男子紧张地看着他们,他手脚都被绑住了,动弹不得,额上冷汗都冒出来了。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蒙着面,冷眼看着他们。 “你们圣使在哪里?老实交代,否则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轩辕夜阑也懒得拐弯抹角,直接威胁道。 听他问起圣使,那些人有些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们不知道啊。”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人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我们只是在圣教里面打杂的,根本就见不到圣使,更不用说知道圣使在哪儿了。” 轩辕夜阑只当他在说谎,拔剑架在了那个人的脖子上,眸光瞬间狠了下来。 “再给你一个机会,说是不说!” 当被他的剑架在脖子上时,那个人吓得浑身哆嗦起来,连连求饶,“饶命啊大爷,小的句句属实,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圣使在哪里啊。” 紧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我们只是圣教最底层的小透明,见不到圣使的,您大人有大量,就放了我们吧。” 轩辕夜阑手中的剑在月光的映衬下散发出淡淡的冷光,他眸光一凛,正想动手砍下那人的头颅。 凤云倾看他们不像在说谎的样子,就拉住了轩辕夜阑的手,同他道:“我见他们似乎真不知情,不如先将他们押回去,再细细审问。” 闻言,轩辕夜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个人的小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他收回了剑,将那几个人的嘴都堵了起来,防止他们大声喧哗将其他人引过来。 既然凤云倾都发话了,那就依她所言,暂时先将这些人押回去,再慢慢审问。 就算他们不知道圣使的下落,横竖他们都是圣教的人,总能问出点有用的东西。 将人都押上安置好后,轩辕夜阑让烈风派人看着他们,随后又偷偷回了山庄。 只是他们不知道,从他们离开山庄的那一刻开始,南宫离就已经知道了,他并未声张,而是悄悄派了人跟在了他们后面。 等他们回到山庄之后,南宫离派出去的人也跟着回来了。 “他们去了哪里?”南宫离俯视着跪在自己眼前的手下。 “回主上,他们去了圣教,还抓了几个人回来。” 那个人如实禀报,而后又抬头看了南宫离一眼,试探地问他,“主上,要不要属下派人去将他们给处理了?” 南宫离瞥了他一眼,冷声道:“不用,随他们去吧,谅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第317章再现丧尸 南宫离命人在暗中时刻盯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动向,他们一有什么动静就立刻向他禀报。 既然他们想玩,南宫离也不介意陪他们玩一玩。 只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了,若是玩到一半了就坚持不住了,那他可是会很失望的。 南宫离想想就觉得兴奋,心下已经有了打算。 第二日一大早,南宫离就派了人去请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一起共用早膳。 如他意料之中一般,两人应邀前来。 “南宫兄。”凤云倾拱手向他问了声好,而轩辕夜阑只是点头示意了一下。 “二位来得正好,快请入座吧,在下还命下人准备了点醒酒汤,黄山兄和云姑娘多喝一点,才不至于头疼。” 南宫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热情地招待他们,还主动帮凤云倾搬开了椅子。 他看了轩辕夜阑一眼,见轩辕夜阑臭着一张脸看他,就知道这个醋王又吃醋了。 南宫离干笑了两声,示意轩辕夜阑自便。 等南宫离回自己的位置上坐好之后,轩辕夜阑这才走了过来,把凤云倾拉过去坐在了他的椅子上,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南宫离拉开的那把椅子上。 凤云倾不由扶额,轩辕夜阑这个超级大醋王,真是走到哪里酸到哪里,这万年老陈醋的味道都快淹没整座山庄了。 这还不够,凤云倾眼睁睁地看着他端起了自己眼前的那碗醒酒汤,舀起一勺就要往她嘴里送,完全没有顾虑到旁边还有个南宫离。 “呃……那个,我自己来吧。”她抬手想从他手里接过碗勺,谁料轩辕夜阑手一侧,避开了她。 而后就听到他用很是欠扁的语气道:“你一夜宿醉,还未完全清醒,我怕你端不稳,还是我来吧。” 说完这话,他就直接将一勺汤送进了凤云倾嘴里。 南宫离尴尬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亲亲我我地喂汤,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两个人简直欺人太甚!身为庄主的他还坐在那儿呢,居然还这么旁若无人地秀恩爱。 好不容易熬到轩辕夜阑把醒酒汤喂完了,凤云倾面上微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南宫离命下人端上早膳,与他们一起用了早膳。 用完膳,南宫离便提议,“二位到山庄里来之后,在下还未尽过地主之谊,实在是招待不周,今日就让在下带二位逛逛我这山庄吧,就当作向二位赔礼了。” 昨晚虽然搜查了一番,但是没有特别的发现,今日白天,他们正愁着没有理由在这个山庄逛上一圈呢,没想到南宫离反倒主动提出来了。 “南宫兄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未免太见外了,你肯在百忙之中抽空陪我们逛逛山庄,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凤云倾同意了他的提议,轩辕夜阑也没有意见,凤云倾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 谈妥之后,南宫离命下人收拾碗筷,自己则带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离开了。 这个山庄很大,全部逛一圈下来估计要很久。 南宫离走在前面,他们就在后面跟着。 每到一个地方,南宫离都会热情地跟他们介绍。 走了有一段路之后,他们前面不远处的一个下人突然抽搐起来,紧接着吐血倒地。 他们都被吓了一跳,南宫离叫人赶紧上前去看看。 那个人还没过去,就看到前面倒地的下人突然又自己站了起来,变得面目狰狞,朝他们猛扑了过来。 “大家小心!”南宫离大喊,轩辕夜阑已经拉着凤云倾躲到了一旁,避开了攻击。 凤云倾皱眉,神色凝重地看着那个下人,“这个人看着与丧尸一样,好好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了丧尸呢?” 还没等她想出个结论,那个丧尸就又开始朝他们扑了过来。 “先将他制服。”轩辕夜阑说着就拔出了剑。 凤云倾紧接着也拔出剑,帮忙制服那个丧尸。 好在只有一个,他们对付起来也不难,很快就将他制服,捆了起来。 丧尸被制服后,南宫离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来人啊,将这东西绑回去。”他叫来了几个下人,合力将丧尸押了下去。 丧尸送走后,南宫离感激地看着他们两个,“黄山兄,云姑娘,多亏了有你们出手相助,否则在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事一桩,只是这丧尸为何又会凭空出现了,若不尽快查明原因,只怕百姓会遭殃。”凤云倾有些担忧。 丧尸的危害极大,一旦扩散,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如我们先去查看一下方才那个丧尸。”轩辕夜阑觉得还是得从刚刚的丧尸身上入手,才有可能找到原因。 不过那个丧尸刚刚已经被南宫离命人押下去了。 听轩辕夜阑这么一说,南宫离立刻道:“黄山兄说的对,两位这边请,在下带你们去关押丧尸之处。”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而后走在了前面。 丧尸被他关在了柴房里,他们还没到就听到了丧尸挣扎嘶吼的声音,很是渗人。 进入柴房,那个丧尸恶狠狠地瞪着他们,那个眼神似要将他们都吃了一般。 丧尸此刻被绑着,南宫离便显得没有那么害怕了,他缓缓伸出手想去触碰一下丧尸。 凤云倾看见了,赶忙拉住了他,“南宫兄小心,千万别去触碰他,若是不小心被咬到了,也会被同化成丧尸的!” “啊!”南宫离似受了惊吓一般,赶紧缩回了手,“原来是这样,多亏了云姑娘你,否则在下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凤云倾解释道:“丧尸都是这样的,而且他们是打不死的,若是被普通老百姓遇到了,恐怕在劫难逃了。” 南宫离心有余悸似的拍着胸口,万分感激地看着凤云倾,“还好云姑娘方才拉了在下一把,姑娘的大恩大德,在下日后定当报答。” 这件事对凤云倾来说不算什么,她摆了摆手,“小事一桩,报答就不用了。” 若是她再跟其他男子有什么牵扯,只怕轩辕夜阑的醋缸都要打翻了。 果不其然,当她瞟向轩辕夜阑的时候,他的脸已经臭的不行了,要是她再跟南宫离扯下去,她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第318章被算计 随后,风云倾以南宫离的安全为由,将南宫离以及他的人给支了出去。 这么蹩脚的理由,南宫离居然接受了,不过,风云倾和轩辕夜阑一时间也懒得在意这些,反正双方都是各怀鬼胎,只是没捅破最后一层纸而已。 南宫离虽然并不怎么奢靡享受,但也绝不会委屈自己。哪怕就是厨房边上用来堆放柴火的柴房,也比好些人家的整个厨房都要宽。 因此此时站下两人加一只丧尸并不拥挤。 上一次碰到的这些东西他们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但这一回,他们确实十分清楚的知道,眼前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怪物,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硬生生地从活人被练成了丧尸。 他的死因,多半就是他变成丧尸的原因。 凤云倾从那个丧尸身上取下一点毛发和血肉,用一种特殊的手段提炼出来,最后得到了如同黑炭一般的东西。 从表面上并不能看出那是什么,于是两人仔细闻了一下。发现那东西并不臭,反而是之前他们拿到过的圣水的味道。 除此之外,空气中还隐隐浮动着一种很淡的花香味。 那花香闻着有点奇怪,想来并不是常见的花草。不过具体是什么,他们暂时还无法下结论。 “虽然并不能确定这是用了哪种草药,不过花香味既然这么久都还未散去,想来这花草就算不是主药材,也是不可或缺的一味。” 凤云倾低声的对轩辕夜阑说着,把那点黑糊糊的东西装进一个小瓷瓶里,留着之后观察。而一旁的轩辕夜阑一边点点头,一边十分自然地取出手帕给她擦手。 前者一愣,而后没忍住笑了。不过眼下正事还摆在面前,她还是很快就收敛好了自己的情绪,干咳两声,这才又肃起神色话锋一转说下去。 “方才我取丧尸肉提炼的时候,发现此人掌心已经被他自己抓破。想来变成丧尸的时候,他应当是痛苦万分,但又似乎有一瞬间的清醒。” “抓到那种血肉模糊的程度,想来那种痛苦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自然,也不会有人这么想不开跑去受苦受难。而且既然话都已经说到这儿了,我心里倒是另外有个猜想。” 凤云倾说到这里,话音稍微顿了一下。想了想,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圣水与这人变成丧尸的关系暂且不说,但这人在变成丧尸之前,一定是喝过圣水的。那此人变成丧尸会不会就是受了圣水蛊惑?毕竟圣水操纵人心的可怕程度,早在江州的时候你我就已经见过了。” 这种可能极大,而且后果不堪设想。 轩辕夜阑原本还有些淡漠的神色也跟着严肃起来,看着那只被五花大绑的丧尸,就连语气都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我们一定要尽早把这件事情查清楚,若是能找到源头以及破解的办法就更好了。” 不是他太过自负。而是时间太过紧迫,逼迫他们的动作不得不再快一点。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不是常人,也都清楚丧尸这种东西,在正常情况下,往往都是由一些埋了数百年的尸体才有渺茫的几率变成。眼下这种活人炼尸的情况,残忍归残忍,但却十分迅速。 他们都不知道那幕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野心又有多大。倘若就这么不管不顾,只怕很快整片大陆的百姓都会遭殃。到了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这些道理,夫妻二人都没同任何人说,只藏在心里。 从柴房出来之后,外面的骄阳热烈明媚,照得人颇有些睁不开眼睛。二人刚从昏暗的柴房出来,则更是被光线狠狠晃了一下。 凤云倾下意识抬手挡在眼前,却不想她刚有所动作,余光却在刺眼的光线中瞥见身旁的人似乎跟着光线晃动一下,几乎快要摔倒。 伸出去的手赶紧半路转了方向,转而扶住他。 入手温度显然不对,烫得惊人,就跟全身血液都沸腾了一样。凤云倾急忙压低了声音问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轩辕夜阑的毒原本都已经祛除大半了,早就过了当初在江州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憋屈日子,没道理会因为一点过于绚烂的光线险些摔倒。还更别提手下这滚烫的温度。 听见她的询问,轩辕夜阑摇摇头,抿着唇没有说话。 凤云倾很快反应过来,只怕真是他体内的赤血炎毒出了什么问题。这样的话题显然不适合在这种空旷的厨房小院儿中说,于是她也不再追问,赶紧将人一路扶回房间。 “毒素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一路走过来,凤云倾已经把轩辕夜阑的脉象摸得清清楚楚,脸上的神色比方才谈及丧尸还要更加严重。 她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一路走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压根儿就没碰过任何有可能引发赤血炎毒的东西,轩辕夜阑怎么会突然发作? 这个问题,凤云倾并没有隐瞒,而是直接开口问了出来。 “这次毒发突然,且来势汹汹,只差一点儿就彻底爆发了。若不是因为当初在御龙地图的秘境里,你我分食的那颗赤朱果,只怕这次将有性命之忧!” 二人何其亲密。凤云倾同他说话没有顾忌,便将这其中的凶险说得十分清楚。 赤朱果何其难得,下三界外界从未见过,就连御龙地图那般的至宝里,也才堪堪生长出不超过一只手的数量。 对方在种下引子的时候,只怕根本没想到他们会吃过这样的好东西。所以这才轩辕夜阑在不自觉中招之后,这才没有彻底引发赤血炎毒。 既然没能得手,那这样一来,那人可就算是打草惊蛇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凤云倾道:“接下来一定要小心南宫离送来的东西,尤其是饭食。” 轩辕夜阑没问她为什么怀疑南宫离,只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二人本就已经对南宫离起了疑心,而眼下这一出,则更让他们肯定,南宫离也是从中三界来的人。 毕竟目前方便对轩辕夜阑动手的,就只有他一个,还别说他这般了解赤血炎毒,明确知道这种毒需要什么来诱发。 第319章替代品 赤血炎毒本就十分难解。 之前凤云倾做了那般大的努力,费心费力收集了数百种药材,才终于让轩辕夜阑体内的赤血炎毒逐渐安静下来,让他的身体能够好受一些。 但再怎么调养,毒素一日不除,他的身体只会就这么一点点亏空下去,直至再也承受不住赤血炎毒,等待它彻底爆发。 凤云倾之前已经为轩辕夜阑压制过数次赤血炎毒了,但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艰难重重。甚至就连她的双手都在颤抖,不知到底是怕真的出事,还是单纯只是累的。 至于为什么会这般棘手。 一方面是这次赤血炎毒发作得气势汹汹,与全面爆发只有一线之隔。 而另外一方面,则是轩辕夜阑的身体到底不是铁做的。一次又一次的毒素折磨之下,若非他自己身体底子好,又有凤云倾用药给他精心养着,只怕他的身体早就崩溃了。 凤云倾已经许久没有动用过自己的银针了,轩辕夜阑这一回毒发,她将一整套银针用上了大半,几乎把人扎成了个刺猬。 但就算这样还是不够,凤云倾不得不用了秘法,费尽心力才终于把轩辕夜阑体内躁动的赤血炎毒重新压制回去。 等到收回针的时候,她的额上全是冷汗,唇色也苍白得吓人。但她一点儿也没提秘法的事,只对轩辕夜阑笑了笑:“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煎药。” 用那秘法救人,对她的身体亏损也不小。她无意留在这儿让他担心。 但一直注视着她的轩辕夜阑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一点?他不由分说将人拉住,唇角微抿,似乎有些自责。 “留下休息,煎药的事情让烈风雨煞他们去做。” 他说完,话音顿了顿,然后才说道:“云倾,其实你没必要动用秘法的。这毒陪了我这么久,也发作过不知多少次了。我都习惯了,堪堪压下去就好。” 二人之间没有秘密,云倾的手段他都清楚。但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会这般自责和心疼。 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明明可以做六分的事,她却努力做到了十分。 “如今最后一味仙草还没找到,毒素能够压下多少,自然就要压下多少。” 凤云倾这算是回答了他的话。 既然已经被他察觉到了,她也不出去了。乖乖留在这里,写了煎药方子给了烈风,让他照着上面写的去办。 这次赤血炎毒发作得快,也十分吓人。但轩辕夜阑刚出现不适,凤云倾就直接把毒又压了回去,前者倒是没怎么受苦。 不过凤云倾支着下巴出神,却并不是真在休息。 她在心里估算着轩辕夜阑的身体状况,以及最后那味仙草的药性、分量。最后灵光一闪,从记忆里揪出不知多久以前看过的某个孤本的一页。 对了!还有样东西,兴许可以替代仙草。 凤云倾睁开眼睛,里面有一丝喜色一闪而过。 她当时仔细看过孤本,上面说那东西也是药材,是和天山雪莲一样,长在常年不化的天山雪顶上。它和雪莲模样相同,但花瓣却是泛着金色光芒,药效比起天山雪莲来,厉害强劲了不知多少倍。 凤云倾对药材素来在意敏感,但她在那之前从未见过其他医书上有提到过雪莲王。反而是在一些残破的孤本、神话传说里听过。 可活死人肉白骨的雪莲王,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还是另说。 但仙草毫无消息,轩辕夜阑的身体又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不管那是不是真的,她总要亲眼看过才能得出结论! 打定主意,凤云倾将自己的真实打算瞒下,对身旁的人道:“夜阑,我要出趟远门。走之前会把给你调养身体的方子留下,你注意些,别让外人经手。” 这意思,显然是不打算带他一起。 毒素刚被重新压制,轩辕夜阑有些头痛,正闭眼假寐。一听她的话,立刻就睁开眼眸,深邃的黑眸注视着她。 眼下这种情况,不用凤云倾亲口说,他大概也能猜到她是打算要做什么。于是想也不想便拒绝道:“若是为了赤血炎毒,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云倾,我不可能让你为了我去冒险。” 赤血炎毒有多棘手,从他至今没能彻底解开就能看出。仙草没有消息,他的云倾只可能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法子替代。只是她将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然她不可能瞒着自己准备孤身前往。 轩辕夜阑了解凤云倾的性子,原本也只是试探性地劝说一下,想着要是劝说不了便直接用些小手段把人留下来。 可谁知凤云倾迟疑过后,却为难地点点头,像是真的听进去他的话一样:“既然你看出来了,那我也不瞒你。等到你身体好些之后,一起去吧。” 她答应得太过爽快,轩辕夜阑有些狐疑。但毒素发作带来的疲惫已经让他没法保持更多的警惕了。 等到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身旁不见凤云倾的身影,他这才惊觉不对。 毒素重新被压制,轩辕夜阑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摄政王。凤云倾的医术很好,除了身体内部脆弱,他现在仿佛和几日之前无异。 烈风被叫进来,轩辕夜阑眯眼看了他两眼,忽然问道:“她去哪了?” 他昨天一直很警惕。要想下药让他沉睡,凤云倾的药只能下在给他调养身体的药里。 烈风早在将来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为什么找自己,于是跪在地上一句辩解的话都没说,只沉沉道:“属下……也不知王妃要去往何处。” “混账!” 轩辕夜阑从刚才就压抑着的怒气一下爆发,直接一脚踹到他的身上。 “你都不知王妃要去的地方是哪里,居然就敢帮她走?在你的眼里,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他说着,似乎觉得这一脚不足以发泄心头的怒气,紧接着又一把掐住烈风的脖子把他提起来。 后者丝毫没有反抗,只是涨红着一张脸,一字一句艰难的说道:“王爷王妃都是属下的主子。” 他把凤云倾离开前留下的话重复了一遍:“王爷,您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下一次的毒发了。他再过一段时间赤血炎毒还没解开,就会直接要了您的命啊!”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冒着触怒王爷的危险去帮助王妃。 轩辕夜阑方才下手根本没有留情,只要他的手再收紧一些,立马就能拧断烈风的脖子。 只是这样一番话之后,他到底还是没下死手。重重地冷哼一声,最后还是把人松开了。 第320章天山雪莲 此时,天山角下。 明明是冰寒天气,凤云倾仍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停下脚步原地休息了一会儿,又深一脚浅一脚的踏进雪里,行走起来。 天山雪莲本就稀少得要命,还只千年开一次。 每次出世,天山雪莲都会引起一片腥风血雨,各大势力纷纷出手,各地能人异士甘之如饴,连普天之下最势庞的皇室都会重金悬赏这小小的金色花朵。 白皑皑的大地似乎没有尽头,延绵到天的另一边,凤云倾小心翼翼地掩盖掉后头的脚印,循着一处处染红了白雪的痕迹行走。 血迹想必就是各大势力人手发生的碰撞。 凤云倾没有天山雪莲所在之处的地图,天山角的广阔也不容许她一寸一寸的搜寻,但这些势力或多或少有啊!她跟着这些血迹,定会有些收货的。 ………… “你确定你没带错路?” “地图上就是这么画的!鬼知道为何千辛万苦走到这还不见那山峰踪影!” 说话的几人都是所在势力万里挑一的人才,在干掉无数竞争对手才来到这里,甚至为了减轻累赘,残忍杀害了患伤的同伴,一行十几人现如今只剩下了三个,实属不易。 在三人没有注意的地方,凤云倾屏息凝神躲在松树后,身上一袭白衣与周围皑皑景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你们别急,天山雪莲哪是这么好找的?很有可能被人运用秘术影藏起来了。” “对!我在古籍上看到过,有的宝物自带玄妙磁场,不走到特定位置看不见的!” 言罢,几人分开寻找起来。 凤云倾略一思忖——听这几人交谈,他们定是拿有地图,且还寻到了天山雪莲所在之处。 拿出一小片路上拾来的薄冰,凤云倾微微眯起眸子,朝着与剩余两人离得较远的那人飞速弹去。 “噗呲——” 一声破空之响,小小的薄冰没入那人咽喉,那人愣了一愣,突然瞪大了眼,眼白上翻,艰难转了个身,颤抖着伸手指向凤云倾藏身的那片局域,便沉沉向后倒去。 “有人!” 剩下的两人后知而后觉的反应过来,一个飞奔接住倒地的身影,一个向凤云倾冲来。 凤云倾敛下神情,后退一步,转身朝松树茂密的地方钻去。 “女人?” 那人微怔,又赶忙回神追去。 仗着身材娇小,凤云倾甩开后面那人十几米远,见其追得更加起劲,凤云倾勾唇一笑,脚步竟是慢了下来,脚一歪,还摔了一跤。 男人大喜,只当前边那小女人是体力不支了,便埋头奋力地加速了几步,再抬头时却不见了前头的小女人。 男人心里大惊,脚步慢慢减缓。 却还不待他想明白,背后就遭到了重击。连带着还未彻底消散的惯性,整个人往前砸去,硕大的身影抵着积雪滑出去老远,脑袋前头都积了一堆白雪。 男人懵得愣了身,但长期的培养还是让他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作势就要起身,待他起来定让那小妮子不得好死! “啊——” 冰冷的空气中溅入一注注热腾腾的血,男人惨叫一声,手臂青筋暴起,双手用力伸展着五个指头,最终整个人痉挛几下,没了气。 凤云倾拔出插在男人左胸的刀,伤口顿时涌出一股一股的血,染红了这片苍白。 后面响起枝叶拨动的声音,凤云倾不着痕迹地往后撇了一眼,侧身钻入一棵松树后头,淡然地擦着刀上血迹。 剩余的男人听到同伴的喊叫声匆忙赶来,却只看到了地上逐渐冰凉的尸体。 他面色悲痛的走上前去给那男人整理仪容,但独独没有探查他的鼻息。 破空声再次响起,可男人似乎脑后也长了眼睛一般,倏地一抖身子,两根指头便稳稳抓住了薄冰。 “你就是用这东西杀死我兄弟的?” 见被识破,凤云倾不再躲藏,幽幽从树后站出。 男人看见这连杀他两兄弟的是个女人,也是一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自顾自说开了口。 “你一定很好奇我是怎么识破你的吧?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二弟,又将老三杀死,我能不戒心一点吗?” “靠近老三就为了引你出手而已!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 “若你能缴械投降,脱下衣裳侍奉好爷,我就饶你一命,把你举荐给老大。” 男人油腻的舔了舔嘴唇,面上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的长长刀疤也随着男人的笑抖动起来,张了张嘴,又道: “放心,老大也是个惜才之……” 一道飞刀飞过,男人面色一僵堪堪擦着脸避开。 他一改面容,眼里浸满怒气,手却不着痕迹地摸上别在身后的刀。 这个女人异常危险。 只是他还没做出下一步举动,就见眼前的女人朝他努了努嘴。 男人顿时警戒起来,这女人难不成还有什么同伙? 可半晌了还无动静,只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末了,还瞧见那凶狠的女人提着同伴的大刀一脸邪恶笑容冲向他…… 早在他到来之前,凤云倾就将此地洒满了迷药。 凤云倾搜刮着为首这人的尸体,拍了拍手站起身,已然拿到了那副地图。 虽是解决了三人,凤云倾只略微有些狼狈,白裙上丝毫没有沾染一滴血迹。 环顾四周,她突然僵住了身子,眯着眼细细打量身前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山峰。 耳中回响起初见三人时说过的话,凤云倾波澜不惊的脸出现了丝丝喜色,了然往山峰走去。 可愈是靠近,气温便愈冷。 凤云倾不禁打了个冷颤,绕着小山峰转了一圈,终于看见最高处有一朵金色小花,在皑皑雪景中霍霍生辉。 凤云倾控制不住喜悦,但也没放松警惕,拿出包里的攀登工具。 铁钩被高高甩到空中,挂去了一个凸起上。 凤云倾用力拽拽,见其拴稳了便拽着绳子向上爬去。 脸被粗糙的岩石划破,眼看着距天山雪莲越来越近,岩石缝隙里却突然窜出一条小蛇。 第321章神秘老者 蛇仅有指头粗,但色彩极其丰富,顺着麻绳窜到凤云倾手上,大张着嘴,锋利的牙齿折射出森森白光。 能在这严寒之地生存的蛇定然不一般,凤云倾飞快抽出小刀劈了过去,只削掉小蛇一截尾巴,自己倒因腾出一只手差点摔下去。 凤云倾两脚借了踩住一小个凸起,才稳住身形,趁小蛇痛苦缩卷时再一刀剁去,稳稳剁在小蛇七寸。 凤云倾深呼吸几口气,调整好气息,继续向上爬去。 指尖仅仅距离天山雪莲几寸远,凤云倾再度向上,这时,金色小花竟脱落下来,被一根金线牵引着,落入一老人手里。 老人站在一个洞前,距她好几米远,身着单薄的麻布衣衫,丝毫感觉不到冷一般,发鬓虽然花白,但眼眸犀利,不见耄耋之姿。 “你是何人,来采这天山雪莲做甚?” 一抹淡淡的药香顺着风钻进凤云倾鼻子里。沧桑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白雪间,凤云倾心里一惊,她竟没发现这山峰之上还有一个山洞。 “在下名唤凤云倾。” 凤云倾思忖这老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她身边,还这么轻而易举的拿到天山雪莲,定然是个隐居高人,便如实道来。 “天山雪莲能救我夫君的病,望您割爱在下。” 老人眯了眯眼, “天山雪莲可以给你,不过需要你答应我个要去。” 凤云倾微微皱眉,思及方才已然耗尽全力,当下更是吊在悬崖边稍一失手就万劫不复, “好。” 老人挑了挑眉,似乎也意外凤云倾的选择,开口道:“你跟过来。” 凤云倾侧身艰难跨过几步,踏入洞穴。 走了几步边看见前方一片光亮,凤云倾紧随老人穿过了洞穴。 凤云倾眯着眼以适应强光,待她清楚环视这一片时被眼前之景深深震撼到。 只见这里春意盎然,百花齐放,赫然一副世外桃源之景,不远处还有几间简单的,供老人居住的小茅屋。 刚刚那山洞宛若结界般,隔绝了外头的严寒与这里的璀璨。 “老夫术法到了瓶颈,年纪也大了。” 老人领着凤云倾走入世外桃源,漫步花草间。 “一身绝学也不想给它断了传承。” 两人走到小茅屋前。 “观你这丫头心性和能力都不错,能仅仅用从树枝上折下来的冰块杀人,能在三个训练有加的壮汉手下毫不吃亏,能临危不乱的面对剧毒蛇王……” 老人打开小茅屋的门,转头看向凤云倾, “作老夫的传人,可好?” 凤云倾没有说话,跟着老人走进屋来。 老人也不脑,笑眯眯的等着她做决定。 看着这一屋子的书,凤云倾皱着眉摇了摇头,“我夫君没几日就毒发了,我得赶回去救他。” 老人仍笑眯眯的,说出的话却不尽人意,“这可不行,看完这些才能走,不然老夫可不会将天山雪莲交给你,你即使回去了也救不下人。” 凤云倾双眸染上寒意,这老头纵是再厉害的高人,也不能将她堵在这,就算抢也得把天山雪莲抢来! “得罪了!” 言尽,凤云倾手指悄然夹上了几根银针,飞速冲上前去,右手好似灵活的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扎向老人几处能昏睡过去的大穴。 老人右脚后退小半步,身体微微一侧,就避过了凤云倾的雷霆一击。 凤云倾丝毫没有减缓冲出的步伐,一只脚踩上前面的药柜,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另一只脚就迅雷不及掩耳地踢向老人后脖颈的睡穴。 老人蹲下身子捡起掉落的一粒药丸,看似险之又险地再次避过凤云倾一击。 老人站起身,凤云倾亦刚好落在地上,老人转过头,依然笑眯眯看着凤云倾。 两人对视,皆不发一言。 “怎么不继续动手了,难不成你等着我毒发生亡啊?” 老人咀嚼着什么,淡淡问道。 心里一惊,面色却是不变,凤云倾再次打量起老人来,早在第一次发出攻击时,凤云倾就往空气中神不知鬼不觉的散入迷香,往后每一击都会加重愈发加重,按理说老人早该睡死过去了。 更何况这是凤云倾特质的,目前只她一个有抗体的迷香。 “你这迷香倒是新奇,若非老夫有解百毒之丸,还真差点着了你的道。不错,真是不错!”老人大笑起来,“看来老夫没看错人。” 凤云倾愣怔,又听他道, “你攻了三招,招招老夫都接了下来,那你可发现了老夫出的招?” 凤云倾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回忆起初见老人时的药香,脑海里不断分解着药香的成分。 “巨炎草!” 没一会儿,凤云倾就想出了这药香的怪异之处。 巨炎草本身没毒,若与另一位药引服用则会迸发出新的毒素,而那药香中,恰恰混杂着这两种草药。 老人满意的点了点头,递给凤云倾一颗解毒丸,“别老想着逃出去,好好学,能打赢老夫了再说。” 凤云倾有些丧气,看着老人的背影走出门外,走到一个书架前随手抽了一本就看了起来。 随着一本本书翻越完毕,凤云倾越看越心惊,她发现这里竟是书都有! 而且无论是修仙的法术还是医术,毒术,很多都不属于这片大陆的认知内容。 每一部书都是各个领域的佼佼者,精妙无比,是只要拿出去都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存在,但在这个地方,像这样的书却堆满了整个房间! 凤云倾心里大惊,埋头看了起来。 超强的记忆里让她将每本书的每个字都牢牢记在脑海里,凤云倾翻动的越来越快,完全进入了状态。 不知不觉间,她已然看完了一个书架的内容。 许多以前半知不懂的知识此刻都在另一个角度得到很好的诠释,这里的书不同于大陆上任何一种体裁形式,似乎开辟出另一种全新的认知。 房间里的光线逐渐暗了下去,凤云倾点上烛光仍然看得起劲。 在窗台后天,老人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眼里满是欣慰。 第322章术法大增 凤云倾将看完的书叠在眼前,很快便叠成了一座小山。 她感觉自己学了好久好久,可是她仍旧不知疲倦地在继续往下学。 窗外微风瑟瑟,拂过树叶,带起细微的声响,给这静谧的空间带来一丝生的气息。 她感觉自己体内的内力暗流涌动,随着她学习的东西越来越多,内力变化也越来越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将那些内容全部都学完了。 凤云倾有些激动,她运气催动了内力,只见一股浑厚的内力从她掌心源源不断的涌出。 她自己也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到了,这才没多久,她的内力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喜悦的同时,她突然想起自己好像花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去学习,她太投入了,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凤云倾猛的看向窗外,却意外的发现天还没黑。 一时间她有些错愕,她明明觉得时间过了很久,怎么天却还没黑呢? 不远处的老人见她学成,很是欣慰。 “丫头,既然你已经学成了,那就去替老夫做一顿饭吧。” 老人用手捋着胡子,笑盈盈的看着凤云倾。 若换做以前,凤云倾肯定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因为他,她才能习得这一身的本事。 不过就是做饭而已,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她还是能够满足他的。 凤云倾洗了洗手,到厨房去给老人做了一顿家常小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是普通人家常吃的。 她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桌,老人坐在桌前,静静的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饭菜,眼前似蒙上了一层迷雾。 他不知在思考些什么,拿起筷子尝了几口,片刻之后,便听到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老夫已经几千年没有吃过东西了,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吃到这样的美味佳肴,就算是死,老夫也值得了。” 他会这样说,完全出乎凤云倾的意料,特别是在得知老人已经几千年没有吃过东西的时候,她感到非常震惊。 “别瞎说,您还精神着呢,师傅,您哪有那么容易死。” 听到从她口中唤出了一声师傅,老人很欣慰。 “先前让你拜师,你万般不愿,如今倒是十分爽快地喊出来了,还算你这个小丫头有良心,知道叫我一声师傅。” 凤云倾怕饭菜放久了,凉了就不好吃了,于是便取来筷子,往老人的碗里夹了些菜。 “好了,先别说那么多,快吃吧,一会凉掉了就不好吃了。” 老人静静看着自己碗里的饭菜,眉头深锁,浓浓的心事已经写在了脸上。 过了片刻,他抬起头来,看向凤云倾,语气沉重道:“没有用了,老夫的日子已经到了,这日子多一天不多,少一天不少。” 凤云倾停下了夹菜的动作,她觉得老人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 其实,她心中也还是有许多的疑问没有解开。 “我觉得很奇怪。”凤云倾思考了片刻,这才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这一天的时间为什么这么久呢?我将所有的书籍上的内容都学完了,饭菜也做完了,天都还没黑。” 闻言,老人呵呵笑着捋了捋胡子,解释道:“这是因为老夫替你将时间都锁住了,其实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将近几个月的时间了,但是实际上在外面的世界,也才过了一天而已。” 听他说完,凤云倾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她一直觉得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可是天却一直没黑,现在总算知道原因了。 虽然在这一点上,老人欺骗了她,但是他的初衷是好的。 若不是他帮忙锁住了时间,几个月的时间过去,轩辕夜阑早就没救了。 如今她只用了外界一天的时间,就学习了那么多新的东西,实在是非常值得的一件事。 “多谢师傅。”凤云倾由衷的感谢道。 虽然很感激老人,但是她也不能再多逗留了,轩辕夜阑还等着她的天山雪莲救命呢。 “如今我已经按照师傅的要求将书都翻阅完毕了,饭菜也已经做了,师傅可否将天山雪莲赠于我了?” 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总算切回了正题。 老人还算说话算话,他缓缓的起身,回到他的房间,从房间的暗格里,取出了那朵金色的小花。 他将天山雪莲递到凤云倾的手里,“这就是你要的天山雪莲,拿上它,赶紧离开这里吧,以后都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凤云倾接过天山雪莲,这确实就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一朵没有错。 其实,老人这个人感觉还挺好的,他并没有为难她,还教了她本事,凤云倾不忍将他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师傅,不然你就跟我一起出去吧,出去享受一下人间的繁荣。”她说这话是认真的,老人对她有恩,她理应报答。 老人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时间快要锁不住了。 “老夫我就不出去了,我还有我自己的使命,虽然我的大限将至,但是我的使命尚未完成。” 说完,他指了指外头的天,“你看,天快黑了,你必须在天完全黑透之前离开这里,否则我之前锁住的时间就会失效,你就救不了你想要救的人了。” 凤云倾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天果然黑了许多,老人没有理由骗她,看来她必须得抓紧时间离开这里了。 她最后在确定了一遍,“师傅,你确定不同我一起离开吗?” 老人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他非常坚定道:“你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老夫我有了你也算是有传人了,放心吧,日后若是有机会,你还会回到这里的。” 语毕,他顿了顿,又改口道:“不,你一定会再回到这里的,希望到时候老夫我还活着。” 凤云倾拗不过老人,眼看着天就要黑透了,她拿着天山雪莲,向老人拜别。 “师傅在上,徒儿就先离开了,日后徒儿一定还会再回来的,还望师傅保重身体,等徒儿回来。” 第323章蝶恋花 凤云倾从结界里面出来之后,整个山还是白茫茫的一片,还是先前她所见到的天山的样子。 出来之后,凤云倾又回忆了一下老人说的话。 她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老人说她肯定还会再回到这里的。 不过她知道,老人说的肯定是没有错的。 但不管命运如何安排,为今之计,是要先将天山雪莲带回去,救轩辕夜阑。 凤云倾怀揣着天山雪莲,在雪地上一步一步的走着。 那雪莲周身散发出一股极为香甜的味道,能飘出好远。 凤云倾将它用布紧紧的包裹着,尽量让它的味道淡一点,可是这样还是解决不了问题。 她走到中途的时候,就被一只雪妖拦住了去路。 想来是雪莲的味道太香了,吸引了雪妖的注意。 看着眼前的雪妖,凤云倾不由得捏了一把冷汗。 拦在她前面的那只雪妖是七阶的妖兽,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高阶级的妖兽。 凤云倾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将天山雪莲收好,而后,就看见雪妖凶神恶煞的朝她扑了过来。 她运起内力,直接击出一掌,应对雪妖。 本以为自己不是雪妖的对手,可是她没想到,她这一掌出去,雪妖直接被她给打飞了。 凤云倾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手,原来她的功力已经精进到这种地步了吗?连原本她打不过的七阶妖兽,现在对付起来都轻而易举。 那雪妖显然不服气,重新爬了起来,再次朝她扑过来。 这一次,凤云倾不再给它喘息的机会,几招之后就将它制服了。 速度之快,连凤云倾自己都觉得震惊。 她身体各方面能力都提升了很多,虽然她知道自己提升了,但没想到会提升这么多。 凤云倾回头瞅了一眼结界的方向,她的师傅真的是个很好的师傅。 她转身面对着那个方向,朝着空中大喊:“师傅,不管怎么样,我有空就会回来看您的。” 说完,她就下山去了。 凤云倾回到山庄时,轩辕夜阑竟然还在忙前忙后的处理各种事情,看得她火冒三丈。 谁知,轩辕夜阑在看到她之后,竟然装作没看到,理都不理她,继续忙自己的事情。 烈风在一旁看得干着急,也顾不上会被轩辕夜阑责骂了,开口向凤云倾求助。 “娘娘,您快劝劝王爷吧,王爷体内的毒已经快压制不住了,却事事都要亲力亲为,属下担心他的身子会撑不住啊。” 他这边刚说完,轩辕夜阑就一个眼刀射了过来。 “烈风,再多嘴,本王就把你赶去和丧尸待在一起。” 在轩辕夜阑的威逼之下,烈风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再不敢吭声。 凤云倾已经将天山雪莲制作成了药丸,她将药丸取出,好好的同他讲。 “这个是我用天山雪莲制作成的药丸,你赶紧吃下去,毒就可以解了。” 说着,她将手里的药丸递到了轩辕夜阑的面前。 轩辕夜阑淡淡扫了药丸一眼,并没有接过来,而是继续装没看见。 凤云倾脾气上来了,“诶你怎么回事啊?你这都快毒发身亡了,给你取回来药丸你还这个态度。” 轩辕夜阑没有看她,嘴上阴阳怪气的说着,“某些人啊,就是要给她点教训,不然以后再做危险的事情就不听我的话了。” 他说着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可是他弄到一半,凤云倾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轩辕夜阑及时反应了过来,去应对凤云倾,然而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 凤云倾的内力要比之前深厚了许多,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没几招就被凤云倾给制服了。 他被严严实实的捆了起来,动弹不得,凤云倾如愿的将药丸给他喂了下去,不容他反抗。 好不容易将药丸喂下去了,凤云倾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说说你,我为了取那个金色的天山雪莲,有多不容易,你还敢闹脾气不吃,真的是找揍!” 轩辕夜阑现在也顾不上药丸的事情了,凤云倾突然突飞猛进的内力令他感到很是惊讶。 “你的术法为什么突然精进了那么多?” 凤云倾才离开那么短的一段时间,怎么可能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获得如此高的修为。 听到他这么问,凤云倾有些得意,就把老人的事情告诉了他。 得知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之后,轩辕夜阑惊讶之余,不得不感叹,这个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一位老人,真不愧为世外高人。 如果有机会,他也很想见一见这位高人。 凤云倾讲完自己这一路上的经历之后,就问起了南宫离的事情。 她不在的这段时间,不知道南宫离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我还未同他摊牌。”听到她问起南宫离,轩辕夜阑如是道。 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同他摊牌的时候。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南宫离与圣使不同,相较于圣使,南宫离在圣教中的地位或许还要更高。”说起这些的时候,轩辕夜阑紧蹙着眉头。 听他这么说,凤云倾大体了解了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这样看来,事情确实是有些棘手,但也不全然是一件坏事,或许他们还可以利用起来。 “我们小心一些,多与他接触接触,或许可以了解到更多关于圣使的事情。” 凤云倾思考了片刻,她觉得这样是可行的,毕竟现在没有人比南宫离更了解圣使了。 轩辕夜阑点了点头,很是赞同她的说法。 要了解圣教,他们就必须要做到物尽其用。 随后,他将凤云倾拉了过来。 “你过来,我们一起看一个草药。” 凤云倾走过去,发现他所说的草药,就是此前他们在山庄里面见过的那种。 轩辕夜阑跟她解释道:“这种草药名唤蝶恋花,经过研究之后我发现,丧尸就是因为这种草药产生的。” 凤云倾细细端详了一下那些草药。 “让我看看,说不定我还能看出点什么。”她在师傅那里学到了许多新的东西,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 第324章探查 初阳越上天空,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进院里。 凤云倾懒懒散散的推开房门,半倚着门框深吸了几口气。 “烈风。” 一道人影悄然出现,烈风恭恭敬敬作了下手,静静等待凤云倾安排。 “你去将马车准备好,明日我与轩辕夜阑要去拜访知府大人。要用” “是。” 烈风领命,乘着初晨的最后一抹昏暗离开了凤云倾视野。 凤云倾悠哉悠哉朝轩辕夜阑寝房走去,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照着她脸上微小的寒毛,整个人如同被渡了一层金边。 “咚咚——” 敲响轩辕夜阑的房门,凤云倾微眯着眼,等待门开。 轩辕夜阑打开房门,阳光照射进屋子里。 尽管刚醒过来,他的衣衫还是一丝不挂的穿得整整齐齐,凤云倾却心细的瞧见他衣领上微小的褶皱。 与其说凤云倾心细,不如讲是她将轩辕夜阑每一寸都牢记在脑海里了。 眼眸微弯,凤云倾挑唇一笑。 “先吃早膳还是先去看那片东西。” 轩辕夜阑下意识的想答个什么,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张开嘴愣了愣后静静答道,“命人准备早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凤云倾眼里的笑意更璀璨了些。 凤云倾命膳食厅将事物抬来院里,稍微等了一会儿,昂贵的原木桌上已然摆满了膳食。 轩辕夜阑低垂着头,修长的睫毛打下一小片阴影。他静静的将凤云倾爱吃的菜摆在她前,动作行如流水自然无比,好似本该就这么做般。 凤云倾愣怔了下,嚼着菜,“你打算怎么潜进去。” 轩辕夜阑拿起旁边的罗锦擦了擦手,“好好吃饭。” 凤云倾吃了个半饱,与轩辕夜阑商量好对策后各换了身轻便色单的衣衫,追着早风出了门。 两人好似普通人家的夫妇般,也不急,一路走走逛逛来到市中央最热闹的地方,路边摆满了菜摊子,百姓接踵而至。 市场大妈的吆喝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许多小厮行走其中,挑挑拣拣,为了二三两钱争破了喉咙。 两人这会捡起个西红柿看看,那会又拿了棵灵菜瞧瞧,看似没有目,可兜兜转转走到了一个醉倒在街角旮旯里的醉汉前。 “那小妖精在哪?啊?你倒是说啊?” 凤云倾怒目瞪着轩辕夜阑,张口便一声猛喝。 “我说了我和她没什么!” 轩辕夜阑抽了抽嘴角,眼里带着两分宠溺,喝道。 “你接着骗,等我找到她家看你还怎么骗!” 轩辕夜阑“气急败坏”的拉住她,又说不出话来。 醉汉朦朦胧胧的还未彻底清醒,视野里就砸入几块成色极好的银子。 这……这抵得上他半年的身家了! 醉汉脑子还没清醒,身体颤抖着爬过去,手就摸上了那银子。 才仅仅是靠近,他就感到呼吸一阵舒畅,耳朵里好像传来那个女人的声音,只听她道: “喂,你去帮我找那小妖精,这颗银子就赠予你了。” 醉汉似乎连话都不会说了,只在酒精与利益的驱使下呆愣愣的捧着银子生怕被人抢走般,不住的点头。 “你好好听,没做到这银子我会收回的哦。”凤云倾开口。 醉汉一听,心肝都颤了颤,手里的银子握得紧了紧,硬是从浆糊似的脑里挤出一分清醒,牢牢将凤云倾的这些话记在脑海里—— “她躲去了一户人家……那人家有高高的朱红大门,门上悬着攘金大匾,匾上提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有好几支花会从灰色的厚墙探出来……” 醉汉只感觉那声音云里雾里,但每一个字都牢牢击打在他的心窝上,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这说得不就是知州府? “那是这最最宏伟的,你只用找到它,想尽一切办法闹得越大越好……你放心,这样的富贵人家最好面子的,你这么一闹,他们定然会交出那个小妖精,更何况——” 凤云倾拉低声音,继续说道:“大庭广众下他们不敢随随便便就杀了你的,生命也能得到保障。但若闹得不够大就不好说了,他们见人少,会直接把你就地砍了的!” 醉汉听得一愣一愣的,凤云倾的话好似有魔力般,尽数钻进他耳朵里面,情绪也随着凤云倾的语调时而紧张时而舒缓,许多原先不曾想到了危险被点了出来,还悉心的提醒了他得闹大点。 醉汉心里完完全全信服了去,把银子往兜里一揣,跌跌撞撞都奔向了远处。 这边,凤云倾与轩辕夜阑对视一笑,拐入一个拐角,提前去到知州府背后的寂静小巷,屏息凝神地蹲守于此。 两个森严的侍卫守在小门口,不过不出一会儿,前头看不见的地方出了骚乱,不知道有多严重,但杂乱的声音都传到了后巷里。 两个侍卫交换了下眼神,其中一个进入小门,另一个对着前面伸头极力眺望。 趁这空档,轩辕夜阑伸手一捞,勾住凤云倾的腰,纵身一跃,便飞进了知州府大院。 留下的那小侍卫只感觉刚刚转头没注意的地方好像蹿过去一个黑影,皱着眉抓起身旁长枪便寻过去。 竹丛抖动,侍卫屏息凝神,紧紧抓着长枪刚欲刺出,只是还未动手,一只白猫忽然窜出,侍卫惊了一惊,提着长枪又走开了。 竹丛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假山后头,凤云倾窝在轩辕夜阑两臂间,两人相隔不足一尺,呼吸缠绵到了一起。 侍卫走远后,想轩辕夜阑缓缓起身,凤云倾也拍了拍衣裳,宛若没事人一般。 两人朝知州府深处走着,大部分侍卫都被引到了前门,在避过少量侍卫时,凤云倾两人竟一路畅通来到另一边的假山口前。 拨开上面用来掩饰的杂草,凤云倾两人飞快倾身进去。 妖艳到极致的蝶恋花形成一片花海,宛若着火了一般,整个空间都弥漫起怪味,诡异得紧。 轩辕夜阑看着蝶恋花沉声道:“普通的蝶恋花根本没这么红,这些东西就是丧尸源头?” 凤云倾紧皱着眉沉思,“应该不是,这花虽然不属于下三界,但它也仅仅只是发出些怪味而已。” 半人高的蝶恋花海间有一条幽深小道,轩辕夜阑自然的牵起凤云倾的手,往前探去。 他们仔细观察着这一茱茱蝶恋花,凤云倾甚至隔着衣袖摘了一朵,取了一片花瓣细细闻着。 半晌,两人无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瞧到了无奈,倒是很远的地方传来些脚步声,并且脚步声由远及近,明显是有人过来了。 第325章奇虫 轩辕夜阑抿了抿唇,刚想带着凤云倾遁去,却见眼前的女人入神般盯着他身后某一处蝶恋花。 轩辕夜阑也转头看去,在那蝶恋花的花朵与花杆的结合处,一只小虫子不安分的趴在那,从它原本的动作来看,似乎还是打算爬到轩辕夜阑身上似的。 伸出手来,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刚想捻上那白白胖胖散发恶臭的小虫,却被另一只手抓住。 凤云倾紧紧盯着小虫,道:“问题大概就这它了,怪味也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千万别用手。” 轩辕夜阑心中疑惑,“不用手用什么。” 凤云倾从身上一抓,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巴掌大的,手腕粗的小瓶,小瓶材质异常特殊,轩辕夜阑竟是从未见过。 紧接着,凤云倾又摸出两条末端被链接在一起的铁片,快准狠地捏向小虫,小虫在两个铁片中不断挣扎,凤云倾都差点捏不住。 细看之下,小虫腹部有一片暗红,随着它的挣扎,腹部暗红变得越来越深,还散发出暗紫色的烟雾状气体。 凤云倾一惊,迅速把小虫收入瓶中,紧紧地拧好了瓶盖。 凤云倾捏着袖子不住挥舞,直到空气中的暗紫色烟雾散去,若是刚刚直接用手拿,定第一时间被那暗紫色的气体沾上。 再看一眼瓶子,瓶子内部已然全部成了暗紫色,虫子趴在最底部,让人看不真切。 一旁的轩辕夜阑一脸好奇,脚步声越来越近,轩辕夜阑悄然变了脸色。 “路上跟你讲。” 凤云倾只来得及讲出这一句,就被轩辕夜阑搂住腰肢,不着痕迹的遁去。 知州府不远处静静停着一小只低调的马车,凤云倾与轩辕夜阑已然坐去了上头。 “那铁片叫作镊子,瓶子是名唤塑胶的东西做的,很软,可以弯折,这些都是我在天山角跟那个老人学的。” 凤云倾一边端详着瓶子,一边把天山角的事娓娓道来,却隐瞒了她本知道这些事物的事实。 她的声音不大,却听得轩辕夜阑时不时有两分心惊。 凤云倾另一只撑在马车座位上的手忽然被轩辕夜阑的大手抓住,一扯,整个人便愣愣的碰在轩辕夜阑有些坚硬的胸膛上。 耳边的温热的呼吸,凤云倾只听到一声, “辛苦你了。” 甜意漫上心尖,凤云倾微微一笑。 回到房中,凤云倾派人捉来老鼠做实验。 “嘭——” 一只小老鼠眼白上翻,四肢抽搐地倒在地上,死因只是闻了瓶中那暗紫色气体。 凤云倾暗自心惊,轩辕夜阑又递上另一只老鼠。 深吸一口气,凤云倾这次直接将老鼠与肉虫罩在一起。 只见那老鼠似乎特别惧怕这只小虫,小虫得慢慢爬近它。老鼠起初还慌张得在那一偶寻找出路,随着虫子的靠近,它直接放弃了抵抗,微微发颤地缩卷在角落里。 虫子缓缓地挤进老鼠娇小粉嫩的耳朵,竟是直接钻进了老鼠大脑,老鼠痉挛几下,直接死了去。 可对于虫子来说,老鼠的死亡似乎并不能让它满意,只见那老鼠宛若提线木偶般,极其不协调的重新站起来,僵硬得绕着边缘行走,似乎在找出口似的。 这东西果然是丧尸源头! 两人心里大惊,拿开罩子,直接控制住了老鼠。 老鼠不断尖叫挣扎,凤云倾一刀精准切下老鼠脑袋,又用镊子再次夹住了虫子。 轩辕夜阑接过,还不待虫子放出气体,直接将其劈成了两半。 虫子一滴血没冒,两截身子在桌上不断蠕动,竟隐隐有……分裂成两个个体的趋势! 另一截没有暗红色的还缓缓从端口蔓延出暗红色痕迹。 凤云倾愣怔一下,轩辕夜阑直接擦了根火柴点过去,凤云倾也飞快反应过来,烧向另一只虫子。 虫子还没反应过来就遭到炽热的侵袭,不断扭动着身子,只听一阵噼里啪啦响,虫子不断缩小,肉乎乎的身体冒出黑烟,烧焦了去。 凤云倾用木棍戳戳,那虫子直接化成了一摊灰烬。 “烈风。” 嘴唇轻张,凤云倾一唤,不知从哪个阴影处闪出一个人影。 “马车备好了吗?” 烈风掉头示意。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坐上马车,不过这一回与他们来时的不同,豪华大气丝毫不见先前那辆的低调。 侍卫配足,马车缓缓向知州府行去。 路上行人纷纷侧目,在路两旁看着这车驶走。 知州还在悠闲的喝着茶,身边几个卖相不错,穿的极少的女人给他捶着肩膀和腿,其中一个还捻了一颗葡萄喂给知州。 一个下人忽然慌忙的闯进来,不待知州允诺,就急急禀报道: “大人不好了!九王爷和他的王妃来了!” 知州刚想骂这不长眼的奴才,不待开口就听到这一句爆料,还没咽下去的水一口气喷了出来,呛得咳个不停。 身边的女人急忙又是端水又是舒背,却被缓过来的知州给大喝一声:“知州府养不起你们吗,连件遮得住身子的衣服都没有?” 女人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看我做什么,赶快回去换!”知州大喊,若让王爷皇妃看到他如此荒淫该如何是好。 末了,看着远去的一众人,又不放心补充了一句,“换好衣服就别出来晃了,老老实实待你们院里!” 知州亦去换了身官服,奈何这官服多日不穿,已然小了以至于他勒的慌。 来不及找其他的,知州就挂上笑脸迎出门外,刚巧王爷皇妃乘坐的马车华丽丽驶到门前。 知州将两人迎入门内。 “知州大人为何将遍地都是的蝶恋花宝贝一样种在院中最深处?” 不待知州客套两声,就听王爷这般问道,知州心里便是一惊,惊讶两人是如何知道的,可他又不敢问,便老老实实如实道来。 原是他一个新的来到小妾尤其爱蝶恋花,他就建了这处花海。 凤云倾静静站在一边观察,最后发觉知州真未说谎。 “那便烧了吧。”轩辕夜阑顿了顿,“全城的。” 知州冷汗直冒生怕得罪了这位爷,不住点头。 第326章丧尸暴动 轩辕夜阑亲自下令,绕是知府心中有再不解再不情愿,他也不敢开口说一个“不”字。 更何况前者直接把对他的不放心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每一处的蝶恋花丛,都派了人跟着府衙里的衙役一同前去,直到烧成灰烬才会前往下一个地方。 而进入知府府邸之后没多久,被派去捉拿唆使知府种下蝶恋花的那个小妾的烈风也回来了。只是他的脸色有些凝重:“王爷,属下无能,让那个小妾逃了!” “属下奉命前去拿人,正好撞见她想逃,便赶紧追上去。可就在属下将人抓住,要把她留下的时候。那小妾竟身形一抖,掉下一张人皮面具,变成了个好像男子的模样,属下没有看清。而他自己则金蝉脱壳,留下衣裳和人皮逃走了。” 烈风把带回来的东西交给两人,脸上满是懊恼。 凤云倾仔细检查过后,这才开口:“这上头的气息……跟之前那些圣水的气息是差不多的,而且人皮做不到这么逼真,能把男人变女人。幻化之术,是中三界的东西,不得不承认,中三界的能力确实在我们之上。” 不过这个人大概学艺不精,只能靠外物辅助。 听她这么一说,烈风更加懊恼了。但眼下城中事情还有很多需要处理,而那小妾又已经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哪怕轩辕夜阑心里再急切,也只能皱着眉吩咐他派人继续搜查。 而凤云倾也是让他先不要着急,说城中百姓的安危更加重要,然后把能让蝶恋花绝迹的药粉拿出来,吩咐道:“派人去把这些药粉洒到城中各处去,必须要确保每个角落都沾到药粉。” “另外,药粉落到水中会稀释的。城门外那片湖我同你们一起去,用另外的东西配合药粉放进去。” 那片湖周围满是花草,把药放到水里,倒是可以省去不少力气。 她要跟去,轩辕夜阑不放心,自然也是要一起的。于是一行人一起行动。 只是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南宫离的山庄里面,柴房里那只本已经奄奄一息的丧尸忽然眼中红光一闪,仿佛回光返照一般,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嘶吼。 与此同时,藏在城池各处还未被发现的丧尸也如同被什么东西唤醒了一般,同样眼中一缕红光闪过,不约而同发出怒吼。 “啊——救命啊!” “这是什么怪物,大家快跑啊!”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岸边传来,其中隐约夹杂着几声古怪瘆人的嘶吼。 那种嘶吼声,轩辕夜阑夫妻俩再熟悉不过。于是他们急忙回头看向城门那边。 只见岸边的城门方向奔逃出来不少百姓,面色惨白、语无伦次,只记得不停叫着救命。除此之外,身上还有不少血迹。 ——被丧尸咬到抓到都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同化,这些多半都是他们同伴的血。 “不好,只怕城中又出事了!” 凤云倾眉目一凝,立刻就要让人把船停靠到岸边去。 “不用,此处距离岸边不远,我可以过去。” 轩辕夜阑说着,直接一手揽住她的腰,扭头吩咐烈风雨煞二人:“烈风跟我们来,雨煞赶紧带人守住城门,别让那些怪物和受伤的百姓跑出去了!” 二人立即领命,一同用轻功自船上踏水而来,在城门前分头行动。 一行人发现得及时,几乎是在城中百姓发出尖叫的第一时间就赶回来了。可那些丧尸出现得实在太过突然,动作又十分迅速,城中百姓还是被咬伤了不少。人数统计出来之后,更是让众人狠狠心痛一把。 就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城中不慎被咬的百姓足有十余人。 眼下凤云倾尚未找到解除丧尸毒素的办法,这十余人的性命没人能救下。 不能救,那便只能杀了。 丧尸的可怕百姓们早在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他们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因此这十余人中至少有半数绝望地认命,只希望凤云倾能够好生安置他们的家人。而余下的那些,则是痛哭流涕地乞求轩辕夜阑能够放过他们。 “那怪物的厉害你们方才已经看到了。就算本王放过你们,不出一个时辰,你们也会同样失去理智,去袭击你们的家人朋友。” “为了其他百姓的安危,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本王与王妃自会安置好你们的家人。” 轩辕夜阑鲜少会解释这么多,可见要下令斩杀这些百姓,也让他有些不好受。 将该说的话都说完之后,他有些不忍地阖上眼眸,沉声下令:“动手吧。” 一阵刀剑出鞘的清脆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惨叫。 百姓的鲜血流了一地。明明谁都不忍,可为了顾全大局,他们不得不这么做。 这些人的尸身和轩辕夜阑安排的抚恤金一起送到那些人的家中。之后的情况如何,是由烈风去安排的,他和凤云倾并不知道。 城中的丧尸暴动得太过突然,让二人明确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决定去一趟南宫离的山庄。 至于方才暴动的那些丧尸,则被人抓起来,稍后就会小心翼翼地一同送到这边的柴房里面。 二人很顺利便见到了仍旧关押在柴房中的丧尸。 和他们之前从城中离开的时候一样,这只丧尸和城中那些丧尸一样,在短暂的暴动过后,又失去了行动力,回归了之前那样奄奄一息的模样。 这样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的反常迹象,哪能瞒得住轩辕夜阑。只见他略微一沉吟,心中便有了猜测:“只怕是背后有人在控制这些东西。” 凤云倾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二人简单商议了两句,又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却仍旧没能等到丧尸再次暴动。 他们意识到,应该是他们这次压制得太快,打草惊蛇了。只怕那个幕后之人短时间内都不会再轻易操纵这些丧尸们了。 “……所以,这就是属下需要打扮成这样的原因?” 烈风难得对这二位主子黑了脸,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桃红衣裙,只觉得十分别扭。 凤云倾压抑的心情在这会儿才终于好转了些,安抚道:“这不是我们已经露过面,不再适合前去。而余下的人中,就数你武功最好嘛!那间柴房已经让人加固过,丧尸跑不出来的。到时候你躲在隔壁院子里仔细听着动静就行。” 而轩辕夜阑更为直接,语气很是肯定:“此事非你不可。” 烈风无奈,又十分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只得不情不愿地穿着那身衣服,顶着凤云倾给他画的妆容硬着头皮出门去了。 第327章又见圣使 也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丧尸每晚都会躁动一阵。 烈风一连蹲了好几天,发现那群丧尸暴动之时,都会不知从哪传来一阵琴声。那琴声忽远忽近,又加上他是在隔壁院中,就更加无法分辨是从何而来的了。 他想了想,索性取出自己早些时候得到的一块留音石,把引起丧尸躁动的那段琴音印刻下来,然后拿回去给二位主子过目了。 眼下就数丧尸的事情最为重要。因此留音石送到的第一时间,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就直接打开听了一遍。 轩辕夜阑或许还没发现什么,但凤云倾却只觉得那琴音似乎有些过分耳熟。 她脑中突然有个片段闪过,然后心中一惊,暗道这琴声竟和当初那个将她迷晕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不,不是几乎,这一定就是那个人! 凤云倾对此十分肯定。 大事当前,她顾不得隐瞒什么,直接把这弹琴之人的身份告诉了轩辕夜阑。然后又道:“种种迹象摆在面前。若我所猜想得不错,只怕御龙族中有长老已经开始和圣教合作了。” 御龙族不是个小族,会犯蠢的长老们,凤云倾严重怀疑那个总瞧不起她、想抢她夫君塞给别人的木渊。不过这事儿她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也就没有提到人名。 但既然事关御龙族,轩辕夜阑自然是不能坐视不理的。 只见他半眯着眼眸,指尖一下一下点在桌面上,语气隐隐带着几分不耐和危险:“那群老家伙真是越来越胆大妄为了。当真以为自己成了长老,就没人能够管他了么?” “看样子,我得抽个时间再回去一趟,把族中势力好好清洗一遍了。” 若换做以前,轩辕夜阑对御龙族其实是没什么兴趣的。不管是哪个长老在其中争权夺势也好,左右他自己在外培养着势力,倒也不眼馋这一块儿。 但千不该万不该,是那个不知死活的蠢东西不该把整个御龙族的未来当做儿戏,更不该动到他的头上来! 凤云倾当然知道他心里有多恼怒,只是眼下这样的情况,他们实在走不开。于是只能握着他的手安抚:“此事不急,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再说。” 既然已经确定那操纵丧尸的幕后之人每晚都会去引诱丧尸,夫妻二人也没有闲着,当即便与烈风一同去了柴房旁的院子中蹲守。 到了夜深时候,一阵琴声陡然响起。 几人对视一眼,只觉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直接飞身跃上墙头,冲进厨房大院儿中。 听到有人闯入,立刻就有个身影从充满丧尸低吼的柴房里跑出来,十分迅速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一看就是要逃跑。 琴声早在几人动身之时就戛然而止,但此时已经没人再去留意这件事情了。反正丧尸跑不出去,他们便想也不想地去追那个身影了。 那人也不知是什么身份,像是很熟悉城中布置的样子。绕是轩辕夜阑几人的速度都要快他一点儿,却仍是在跑出去很远之后,才终于把人堵住。 那人不得已停下,转身恶狠狠地瞪着几人。 而在看清他容貌的时候,烈风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凤云倾则是轻轻呵了一声,冷冷道:“我当是什么人,原来是张熟脸。怎么,你在圣教待不下去了,终于不惜男扮女装出来骗老男人的银子了么?” 圣教做出来的那些事情实在丧尽天良,更何况眼前这个圣使本来也十分恶心人。凤云倾对他生不起丝毫好感。 话音落下之后,她似乎嫌这样的冷嘲热讽还不够,遂开口又问了一句:“我倒是很好奇,你装成娇滴滴的女子跟知府恩爱撒娇的感觉如何?” 那知府虽称不上肥头大耳面目丑陋,但仅仅只是勉强能看得过去而已。还更别说两人都是男人。 一提起这件事情,圣使就气得额上青筋都爆起来了,忍无可忍冲她吼道:“死女人,你给我闭嘴!” 他说着,也顾不得自己还被三个人包围着,直接冲向凤云倾所在的方向。 轩辕夜阑和烈风本想将人拦下,然而他们才刚有动作,凤云倾就开口让他们停下了。 “都别出手,我来会会他!” 之前和这圣使交手她几乎没有胜算,如今终于一身本事有了大长进,在同一个人身上才能看出她到底进步了多少。 轩辕夜阑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果然停下脚步,不过手上酝酿的招式却并未散去,保持着随时出手的状态。烈风见他都不动了,便也跟着停下,时刻警惕着周围的情况。 凤云倾丝毫没有留手,同那圣使交手了三两招,又把他逃跑的手段打断,十分轻松便将人制服了。 直到被丢到角落的时候,圣使还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不……不可能!这才不过多久,你的灵力和本事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增长!” “想知道?” 凤云倾俯身看着他,“那你先回答我,每晚引起丧尸躁动的琴声,是不是你弹的?” 听到她这句话,原本还有几分失神的圣使立刻精神起来,毫不迟疑承认道:“当然是我!如何,琴声是不是很美?” 凤云倾一脚把他踹到地上,眼底有几分怒气:“你撒谎!还不赶紧交代清楚,弹琴的人到底是谁?” 那个人,能晕倒她,绝对不简单!定然不是眼前的圣使。 “怎么着,见我不是个翩翩公子,失望了?” 圣使不顾自己身上满身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对着轩辕夜阑道:“小子,你可看清楚了。这种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迟早都会红杏出墙的!” “嗤——” 他的笑声随着利刃刺入皮肉的声音戛然而止。 看着没入胸口的剑柄,圣使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一张嘴,就只剩下满口血沫。 轩辕夜阑冷冷地看着他:“你留有后手逃跑,但我们未必给你这个机会。反正留下你也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如直接送你上黄泉路吧。” 早在江洲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这些人的逃命手段了。自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将人放走。 圣使瞪大了眼睛,鲜血一口一口地往外吐:“你……够狠!下三界能有你这样的人物,也是了不得……” …… 婢女恭恭敬敬将一块破碎的玉牌送给南宫离过目:“大人,俢鸿圣使的玉牌碎了。” 后者闻言,脸上并不见伤心的神色。只是语调上扬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然后道:“让人去把尸体收回来厚葬吧。好歹也是圣使身份,哪能这般暴尸荒野。” 第328章分别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一番大动作,全城的人都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得知此事的南宫离竟然殷勤的去同他们请安。 看到南宫离的时候,凤云倾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他竟然还敢找上门来。 倒是南宫离像是个没事人一样,一如往常一般同他们说话,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让人完全看不出半点破绽。 “没想到二位竟然是当朝的王爷和皇妃娘娘,恭喜二位成功除掉圣教的圣使。” 他脸上带笑,说这话时竟然一点都不违和。 凤云倾有些惊讶,若是她没猜错,南宫离也是中三界的人,弄不好圣教更是与他有关,竟然恭喜他们除掉了自己本教的圣使,真是善于伪装。 看来,南宫离这么做,是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继续和他们装傻了。 既然如此,他们也不戳穿他,配合他演戏。 “多谢南宫兄,我们能这么快除掉圣使,这其中少不了南宫兄的帮忙,说起来还得感谢南宫兄的鼎力相助呢。”凤云倾继续和他称兄道弟,说着客套话。 她这边和南宫离搭着话,另一边,轩辕夜阑见了,又开始不高兴了。 轩辕夜阑冷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满。 凤云倾早就习惯了他这样,并未去搭理他。 而南宫离也权当没听见,赔笑道:“在下好不容易能结识像二位这样厉害的人物,不知在下是否有机会,能跟着二位一起一展宏图?” 他这话一说完,凤云倾倒是着实愣了片刻,没想到南宫离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先别提什么一展宏图,南宫离身为中三界的人,跟在他们后头,这不就是赤裸裸的间谍吗? 他们可不傻,为了查清圣教,他们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怎么可能还留这么大一个祸害在身边。 凤云倾正想拒绝他,却被轩辕夜阑抢了先。 “不了。”他果断地拒绝了南宫离,“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带着南宫兄不方便。” 他本来就看南宫离很不爽了,结果这家伙还要求跟在他们身边,简直是得寸进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他不可能答应。 这个结果在南宫离的预料之中,他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就是想逗一逗轩辕夜阑,看看他的反应,并未真的打算跟在他们身边。 不过跟他们接触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倒是觉得凤云倾挺有意思的,这就要和她分开了,他反倒有些舍不得了。 “无妨,既然二位不方便,在下也不强求。”说着,他看向凤云倾,目光灼灼。 凤云倾被他盯得有些发慌,南宫离看着她的这个眼神,她是越发的看不透了。 紧接着,南宫离说的话让她觉得越发的奇怪了。 “就要分别了,在下有些不舍,备了些薄礼给皇妃娘娘,还望娘娘不要嫌弃。” 凤云倾没想到南宫离还给她准备了礼物,她感觉自己跟南宫离也没有特别熟,熟到分别了还要为她准备礼物。 她下意识地看了眼轩辕夜阑的反应,只见他板着一张脸,看着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南宫离击了两下掌,便有侍女捧着一堆布料送了进来。 凤云倾定睛看去,那些布料光是看着就觉得价值不菲,都是极为罕见的珍贵布料,颜色很艳很好看,一看就是女性会喜欢的东西。 不得不说,这个南宫离还挺会揣度她的心思,知道女人家会喜欢什么东西。 只不过,这些东西她是不可能用在身上的。 “这些布料都是送给娘娘的,娘娘生的那么漂亮,不该穿得那么暗淡,应该多穿些颜色鲜艳的漂亮衣服,才衬得上娘娘你。” 轩辕夜阑本来就不大高兴了,南宫离又故意这么说,一时间,他的脸色更差了。 他人还在这里呢,南宫离就敢当着他的面勾引他的皇妃吗?身为他的皇妃,什么样的东西没见过,又怎么会稀罕这些东西。 尤其还是送贴身用的布料。 轩辕夜阑心里如此想着,紧接着耳边就传来了凤云倾的声音。 “这些都是送给我的吗?”凤云倾的声音带着几分惊喜,感觉很喜欢那些布料的样子。 轩辕夜阑瞬间被打脸了一般,脸色唰的一下黑了下来,紧紧的盯着他们两个人。 “是的娘娘,这些你都可以带走。”南宫离将布料端到凤云倾面前,“这些布料是在下托波斯的友人带回来的,很少有人有,娘娘可还满意?” 凤云倾看着那些布料,佯装很是满意。 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满意,多谢南宫兄的好意。” 也不管轩辕夜阑会不会同反对,凤云倾就自作主张,命人将那些布料都收了下去。 轩辕夜阑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终于是看不下去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下起了逐客令。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离开了,南宫庄主请自便。” 他的态度很是冷漠,巴不得南宫离赶紧离开。 南宫离面上有些挂不住,便也不再多留,让人放下布料,而后辞别了他们,就离开了。 他走后,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也收拾了下东西,出发离开了。 在离开的路上,他们坐在马车里,凤云倾忍不住叹气。 “如今线索已经断了,不知道圣教下一个目标会选在哪里。” 凤云倾叹了口气,她现在完全没有了头绪,心里乱糟糟的,车窗外吹来的阵阵凉风也不能让她的心平复下来。 听到她这么说,轩辕夜阑瞟了她一眼,看着她头疼的样子,心中窃喜。 还算她有良心,没有被南宫离送的那些布料迷了心窍,还知道自己有正事要办。否则的话,他不介意晚上好好收拾她。 想到这里,轩辕夜阑很是欣慰,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其实他早就有了对策,只是还没有跟凤云倾讲,他看着凤云倾和南宫离说话的样子就来气。 “别急,线索没有断。”他淡淡道,十分镇定的看向凤云倾。 闻言,凤云倾愣了愣,一时间感觉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有点不敢确定。 第329章蛊虫 轩辕夜阑见她愣在那里,抬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愣着干什么?我方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感觉到额头真真实实传来的痛感,凤云倾才确定这是真的,而不是她出现了幻听。 她心下大喜,一把抓住了轩辕夜阑的袖子,急切的问道:“是什么线索?你是不是已经想好对策了?” 轩辕夜阑轻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其实这件事情还可以去找木渊,此前帮助木渊劫走你的那个人,和弹琴控制丧尸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木渊完全有可能和圣教有合作,我们可以从他的身上入手,继续调查圣教。” 凤云倾知道轩辕夜阑说的没错,木渊就是他们调查圣教的一个突破口,只是涉及到御龙族,她才没有提出。 如今轩辕夜阑想要亲手处理此事,凤云倾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们走了许久的路,途中在一个客栈歇脚,一停下来,轩辕夜阑就忍不住要对南宫离送给凤云倾的布料出手了。 凤云倾看到轩辕夜阑命人将布料全部都端了出来,还有些纳闷。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疑惑的看着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斜睨了她一眼,不怀好气地冷哼道:“做什么?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不拿去烧了,真给你留着做衣裳啊。” 他的这番话醋意满满,凤云倾知道,这是他的醋坛子又打翻了。 凤云倾知道自己拗不过他,很是惋惜的看了眼那些布料。 听南宫离说,这些布料是从波斯进口的,很是珍贵,一般人恐怕连见都没见过,真是可惜了。 轩辕夜阑见她依依不舍的盯着那些布料,醋劲儿越发大了。 “快点,动作都麻利点,将那些布料端出去,点把火都烧了。”他连连催促道,好像那些布料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一样。 端着布料的丫鬟也有些为难的看了眼手中的布料,这些布料是她们这样的普通人这一辈子都无法拥有的,而轩辕夜阑竟然说烧就烧了。 虽然觉得很浪费很不舍,但是她们做下人的,哪里能不听主子的话?主子吩咐什么,她们也只能照做了。 几个丫鬟按照轩辕夜阑的吩咐,将布料都端了出去。 客栈的掌柜的是个有眼力见的,早早的就替他们备好了柴火,方便他们烧布料。 这件事情本来吩咐下人去做就可以了,轩辕夜阑偏偏要拉着凤云倾一起去看。 凤云倾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这个男人真是太小气了,别的男人送她的东西,他要烧毁也就罢了,还得拉着她亲眼看着那些东西被烧毁。 她又在心里暗暗的将轩辕夜阑骂了几遍,这才觉得解气。 客栈的掌柜拿来了火把,用火把将提前准备好的柴火点燃,几个丫鬟这都将手中端着的布料放了进去。 布料被放置在火中,没多久就被点燃了,一时间火光冲天,很是壮观。 不过,片刻过后,凤云倾发现了一些异样。 那些布料在燃烧时,似乎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凤云倾定睛朝火光里看去,这一看她吓了一跳,火中竟然有一些虫子在挣扎着。 虫子的身体被大火灼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空气中飘着一股蛋白质被灼烧的味道,很是难闻。 那些虫子在挣扎了一阵子之后,终于是葬身在了火海之中。 不同于凤云倾的惊讶,轩辕夜阑反而很镇定的,在旁边看着,似乎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些布料里面有虫子。 凤云倾之前还觉得轩辕夜阑的反应有点太过了,不喜欢南宫离送的这些布料,扔掉就好了,还要多此一举,把它们给烧了。 现在她终于知道,轩辕夜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些布料里面有蛊虫?” 凤云倾看着轩辕夜阑,紧紧的盯着他,等着他的答复。 闻言,轩辕夜阑才扭头看向她,“是,早在南宫离将布料拿出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出来了,谁知你还十分欣喜的将布料收下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轩辕夜阑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傲娇,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女人真没脑子啊,藏着虫子的布料也收,真是没出息,跟没见过好东西似的。 凤云倾看着他这副傲娇的样子就来气,懒得和他争论,她转过头去,想看看还有没有没被烧掉的虫子。 刚好还有几只奄奄一息的虫子还坚持着,她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蛊虫不同于下三界的蛊,看着像是中三界的蛊虫。 她马上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轩辕夜阑。 “夜阑,你快看,这些虫子根本不是下三界的,而是中三界的,看来,这个南宫离是中三界的人。” 听到她的声音,轩辕夜阑走过来看了看,发现正如她所说的那样,这些蛊虫来自中三界。 而后,他冷哼道:“南宫离真是卑鄙啊,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真是无耻。” 言语中尽是对南宫离的鄙夷。 不过,凤云倾却不赞同他的说法。 “南宫离不是这样的人。”凤云倾十分肯定道,“他知道你醋劲大,这些布料是绝对不可能穿到我的身上的,有很大的可能会被你烧掉,南宫离就是笃定了这一点,才会在布料里放那么多蛊虫。” 凤云倾在进行理性的分析,而轩辕夜阑听她提起了别的男人,还在为别的男人做辩护,他的心情就非常不爽。 “你就那么相信他?万一这些布料真的穿到你的身上了呢?到时你中蛊了,他是不是就又有理由接近你了?” 轩辕夜阑这么说的头头是道的,也确实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好像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不过,一个醋劲上头的男人所说的话,难免有失偏颇,凤云倾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观点。 “有你这个醋王在,他就算接近了我又能怎样?别想那么多,他其实只是不想隐瞒我们,他是中三界人的身份罢了。” 其实轩辕夜阑知道凤云倾说的是对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仍旧气哼哼的。 凤云倾真是拿他没办法了。 第330章木渊的关系 “我们想想,回到御龙族如何逼问木渊同圣教的关系吧。” 伸手揉了揉凤云倾的脑袋,轩辕夜阑漫不经心的开口,实则为了转移话题。 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一直提别的男人。 两人重回御龙族,镇守玄关的族人见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两人,便是直接放了行。 只是态度,却不似之前恭敬。 轩辕夜阑挑挑眉,并未说个什么,领着身旁的凤云便走了进去。 走走逛逛,经过询问得知木渊在桌室把长老召集到一起开会。 还未接近厚重大门,远远的便听见木渊极尽压抑却还是不算小的声音—— “我这都是为了御龙族好啊!可请长老们好好思忖思忖再做决定!” 木渊的声音上覆着一层灵力,只有房间里的几个长老听得见,不过这些小手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不是问题。 厚重的大门缓缓推开,沉重的“嘎吱”声响宛若浓墨给寂静的房间添上一笔。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一高一瘦站在房门口,身后的光线给两人渡上一层金边。 房间里的长老们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朝轩辕夜阑恭恭敬敬行了个礼。 木渊本就站在桌子前,两手撑在木桌上,见是两人心里一惊,飞快掩去神情,双鬓的白发随着他挂上的笑脸颤抖了两下。 “族长,你怎么来了?” 木渊自始至终都没看凤云倾一眼,极其不待见似的。 轩辕夜阑盛气逼人的眉毛微微往中心靠拢,直直问道:“大长老的眼睛莫非是不好了?” 木渊一怔,又挂上笑脸,“木渊愚钝,不知道你所说是何意?” 轩辕夜阑没有回话,只一把将凤云倾拉过来,长老们瞪大了眼,满堂寂静。 凤云倾只感觉撞上了坚硬的什么,一股沉香钻进鼻子。 木渊见到凤云倾,极其不情愿,错着牙唤了一声,“皇妃贵驾,在下有失远迎。” 木渊还没从屈辱中回神,心灵又遭到重击——如今再见凤云倾,哪里能有什么好脸色。 “轩辕夜阑来此只为问问长老,您同圣族什么关系?” 众长老一惊,这厮刚刚不还跟他们商策着为了御龙族的发展打通上三界中三界下三界吗,怎的同圣族扯上关系了? 要知道江州的饥荒还有丧尸可都是圣教搞出来的,虽然他们不在世俗界,但也有所耳闻。 毕竟做出此等人神共愤之事,圣教就是他们下三界共同的敌人。 木渊慌乱了一下,他们是如何知道的?他们竟然知道了! 不着痕迹地咽了口吐沫,木渊迅速隐去眼里的慌乱,笑问:“族长在说什么,圣教那种组织,我怎么可以与他们有染指。” “是吗?”轩辕夜阑挑了挑眉,怀中凤云倾微不可查地轻笑了一声——想不到这木渊可真是能演的。 木渊脸上顿时摆出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族长可是怀疑我同圣教勾结?竟是这般不信任我!” “呵,”轩辕夜阑气笑,“木渊啊木渊,你到底是糊涂了!” 凤云倾默默站在轩辕夜阑身边,不吭声也不动一步,用行动诠释着,她永远与他站在一起。 房间里不断浸入轩辕夜阑一字一顿的声音,“圣教那是中三界的,你与他们平日里做些什么勾当你心里清楚。” “你可就当真有恃无恐到做出这种事,以为我不会罢免你长老的席位吗?” 房间里的长老们听得此事,一时间皆惊得说不出话来。 木渊心里咯噔一下,又瞬间释然。 索性说开也好,这御龙族也该换天了。 于是木渊彻底露出来真面目,阴阴笑道:“是,我是勾结了圣教,可那又怎样?” 木渊顿了顿,继续开口“你不愿意学幽冥火,可不代表我不愿学!更何况我最近已经突破!” “我为何不打通中三界与下三界的联系呢?只要我学成了——就可以让御龙族一统下三界、中三界、上三界的九方天地了啊!” 轩辕夜阑抿了抿嘴,“我看你可真是疯了。” 平淡的话语传进木渊耳朵里,却像是长针般刺着他的心。 木渊突然冲向轩辕夜阑,手里已然凝聚出还未成型,微弱的幽冥火,嘴角的笑容裂到最大,发疯似的大喊: “我没疯!是你!是你毁了御龙族!” 长老们大张着嘴,看向这平日他们敬重的大长老。 今日接收的信息太多,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知是谁率先反应过来,连忙释放灵力,遁成一道厚厚的罩子拦在轩辕夜阑前。 纵是他们再糊涂,也清楚明白木渊勾结圣族,背叛了他们的族长,背叛了他们整个御龙族! 此时此刻,房屋外。 御龙族族人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影像。 这影像是凤云倾留下的后手,一块她自己拿着,拍下屋内木渊的可憎面目,一块就放在族中心人最多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播放出屋内的情景。 一开始就寥寥几个人注意到,御龙族人从开始的疑惑到看见木渊背叛的不可置信,到最后的愤懑难平。 现如今录影石已围起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亏得这影像升至高空,足够大,每个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最后木渊还攻击轩辕夜阑,众御龙族怒,不管不顾的奔向桌室。 “罢免木渊!当众斩首!” 众人喊声滔天,一道接一道,如潮水般涌入桌室内。 可他们都脚步却被阻拦在桌室外头,木渊早布置了结界,若非轩辕夜阑同凤云倾实力强横,他们也进不去。 房里,木渊做着最后的,也是最狠辣的攻击。 满身的修为最后只淬炼出这一小点微弱且冗杂的幽冥火,这是禁忌,也是绝对的实力。 幽冥火艰难聚成一道利刃,狠狠刺出,竟是生生穿透了那堵厚厚的灵力墙。 一时间,竟无人能敌。 凤云倾一惊,没想到木渊在短时间内强大这么多。她迅速出手击向幽冥火,可像是石子落入大海般,凤云倾的全力一击被幽冥火吞掉,只使其更加微弱了几分。 再次出手,凤云倾侧身同几位长老劈向木渊。 虚弱至极的木渊堪堪避过致命心口,最终在距心口处不足一寸的地方落下猛烈的一击。 木渊猛咳一口乌血,可幽冥火却丝毫不受影响。 第331章木渊逃走 木渊笑得灿烂,似乎什么都不顾,只想看幽冥火吞噬掉轩辕夜阑。 凤云倾心里咯噔一下,快速转身朝轩辕夜阑奔去,却见那缕微弱却令人感到危险的火花在轩辕夜阑心口堪堪停住,凭空化为一点点星光,竟是慢慢消散了去。 木渊瞪大了眼,轩辕夜阑也暗自惊了一惊,他本还飞速计算着应对方法和硬挨下这击的伤害。 木渊再次吐出一口血,同被凤云倾攻击到的不同,这是被气的。 凤云倾与几位长老的攻击愈发猛烈,轩辕夜阑找准时机一剑刺向木渊胸口。 木渊惊叫着倒下,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却还紧皱着眉头。 “这……还有什么问题吗?” 迅速从杀死大长老的复杂情绪中回神,几位长老见两人如此,不敢懈怠,问道。 “他还没死。” 轩辕夜阑一语惊得长老们再次看向木渊尸体,只见尸体逐渐融化,化为一滩血水,里头还蠕动着好些小虫。 长老们面面相觑,又听凤云倾道:“该干嘛干嘛吧,人已经跑了。”她顿了顿,“这遁术倒还挺新奇。” “是,族长和皇妃现在可随我们出去?”经过这番较量,长老们清楚了解到眼前女人的灵力又精进许多,不可得罪。态度亦是放好了许多,将其当成族长夫人对待。 两人点头默许。 桌室的门再次被打开,轩辕夜阑看着外头一众御龙族人,饶有兴致看向凤云倾,“这回学聪明了。” 凤云倾拍掉轩辕夜阑伸向她脑袋的手,掩着笑意睨了轩辕夜阑一眼。 几个长老安抚着族人,在众人面前郑重宣告此后御龙族不再有木渊这个人。 二长老看着门前站在一起毫无违和感的两人,沉思良久咳了咳,待众人静下来后便是提议:“族长同凤姑娘如此恩爱,不如在御龙族内部举行场大婚,如何?” 众人惊了一两秒,纷纷赞同。 先前凤云倾表现出来的胆识与能力,以及危难时对他们族长的在意,完全让御龙族人接受了这个女主人。 凤云倾一愣,扭头看向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悄然在宽大的袖子地下牵住凤云倾的手,低头看着凤云倾,朗声道:“极好。” 平日严肃的桌室前漫满了欢声笑语,谁都没注意到角落里一双布满仇恨的眼睛。 灵儿铁铁的捏住拳头,恶狠狠地拿着小刀一下又一下刮着旁边的树。 “族长夫人长得真好看,能力又强。”旁边一族人看着前头的两人羡慕道。 灵儿将小刀往后收了收,刮着身后的墙,眼里满是妒火,“是啊,真是好看。”好看到我想把它刮花,一刀接一刀,一下又一下…… 等众人散去,灵儿身后的墙已然沟壑纵横惨不忍睹…… 这几日御龙族异常热闹,各个地方都在张罗着,许多族人自愿去领红花红布,挂在自家门前。 一眼望去,竟给御龙族徒添了些烟火气。 灵儿为了不引人注目,亦是与姐妹领回一匹红布,在门前布置着。 “诶灵儿,你以前不是喜欢族长吗?怎的现在还张罗起这些了?”姐妹调笑道。 “族长那样的人哪是我能肖想的?我早就看清楚啦!” 灵儿笑着调笑回去,手指却攥紧了红布,用力到指尖泛白的手指轻微颤抖着。 “听说这几日司服阁正在赶做凤姑娘的衣服,前些天我去找那的姐妹,偶然间撇到一眼,可经验了。” 姐妹们一如既往的话唠着,却听得灵儿心头一惊。 “这婚服制作极其不易,用好多种千金难买的材料布匹制作的,现在就将要完工了。” 灵儿动作缓缓慢下来,静静听着姐妹的八卦,不再言语。 “诶你知不知道,这衣服最最珍贵的一样材料竟然需要……” “我有点事,一会儿回来!” 灵儿打断姐妹的话,搁下一句就匆忙进了屋直奔里屋,她揣了把剪刀装进怀里,左右看看,见路上没人,赶忙出了门。 灵儿七拐八绕,埋头行走,时不时抬起头飞快扫一眼周围,慢慢接近了司服阁。 司服阁后门半开着,灵儿心中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悄然拉开门便一个侧身闪进去。 可她将将闪到一半,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灵儿?你来这做什么?” 灵儿浑身一激灵,头都没转,飞快跑进司服阁,奔跑途中还差点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灵儿的身影在视野里越来越小,身后的人疑惑地站了一会儿,直到看不见灵儿身影,才转身走开。 一阵风吹过,木门上一颗不起眼的小钉子挂着的木料背风吹得忽上忽下,却始终没掉下来,先前亦是从这得来的阻力,让灵儿差点摔跤。 灵儿急急跑进司服阁,看着一间间屋子略微有些犯难。 这司服阁管的可是整个御龙族族人的服饰。 忽然,灵儿想到什么般直直奔向最大的一间屋子,猛的打开门。 长裙摆摆,上头镶嵌着颗颗宝石,开门瞬间照射过来的光在上头转了个弯,放出华丽丽的光泽,闪得灵儿眯了眯眼。 灵儿关上门,长裙布料还在散发着淡淡莹光,霍霍生辉。走进还能看见裙摆摇曳,似乎流水一般,悠悠地缓慢摇荡着。 爱惜地摸着顺滑的裙摆,灵儿忽然面色发狠,“既然我得不到,那就毁掉吧!” “呸!”灵儿一口吐沫吐在了裙摆上,顿时那一片就丧失了莹莹光芒,“这样的裙子只配得上我,那姓凤的贱人算什么!凭什么能穿那么好看的裙子,能得到夜阑哥哥的偏爱!” 从怀里摸出剪刀,灵儿猛的一刀剪下一只袖摆。 “凭什么!凭什么!” 剪刀飞舞,伴着“咔嚓,咔嚓”的声音,灵儿剪得愈发力大,被剪坏的地方不再发出光芒。 “夜阑哥哥一定是我的!” 月挂疏桐,轩辕夜阑同凤云倾躺在一处花海上,看着头顶的月亮,轩辕夜阑忽的抱住凤云倾,“等大婚后,你就是我的了。” 凤云倾大笑,却也没挣开轩辕夜阑的怀抱,“肉麻死了,你赶紧放开。” 这时候烈风来报。 轩辕夜阑的身子忽然僵了僵,凤云倾从他怀中挣脱。察觉到烈风支支吾吾的,情绪有些不对,面色也严肃起来,轻声问:“怎么了?” “王爷,皇妃的婚服……被剪了。” 第332章痛打灵儿 这事好查,很快便查到毁坏婚服的人是灵儿。 灵儿许是事先听到了风声,知道自己做的事情败露了,就想逃跑。 凤云倾猜到了她会跑,早早地就派了人去抓她,灵儿还没来得及跑,就已经被五花大绑绑到了凤云倾的面前。 为了惩治灵儿,凤云倾特意叫来了全部的族人,将灵儿丢在正中间,接受全族人目光的洗礼。 灵儿被五花大绑的丢在地上,她在地上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却怎么都挣不开。 她好歹也是黑泽长老的孙女,拥有着御龙家族最纯净的血统,怎么能被如此对待?她觉得凤云倾是在羞辱她! “凤云倾!你快放了我!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我可是黑泽长老的孙女!”灵儿大声喊着,还是止不住的挣扎。 其他族人站在一旁看她,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她。 他们议论的声音传到了灵儿的耳朵里,她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她知道,他们肯定在说自己。 这么一想,灵儿越发羞愤难当,看着凤云倾的目光似要杀了她一般。 这一切都是因为凤云倾!都是因为她,自己才会落得这样狼狈的下场。 凤云倾看向灵儿,平静地和她对视着,一点都没有被她的目光影响到。 “黑泽长老的孙女又如何?”凤云倾轻嗤,看着她的时候有些鄙夷。 “不管你是谁的孙女,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听到凤云倾这么说,灵儿想起自己破坏了凤云倾新衣的事情,有些心虚,打算来个死不承认。 “呵,什么行为?我什么都没有做,你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将我绑来,到底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怕我将夜阑哥哥抢走,才这样故意刁难我!” 她说的一脸的理直气壮,如果不是事情都已经查清楚了,恐怕连凤云倾都要相信了。 不过事实就是事实,不论灵儿再怎么狡辩,都改变不了她毁了凤云倾新衣的事实。 凤云倾将她绑来,本来就是想让她接受刑罚的,可不是让她来狡辩的。 她取来了早就准备好的鞭子,二话不说,狠狠的抽在了灵儿的身上。 “啊!”灵儿吃痛的大叫,嘶喊道:“凤云倾,你是疯了吗?你居然敢打我!” 她的话音刚落,紧接着第二鞭又落了下来,每一下都打得她皮开肉绽的,可见凤云倾的力道之大。 一旁的族人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个都不敢吭声。 看来这次凤云倾是真的动怒了,灵儿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动凤云倾的新衣,简直是自讨苦吃啊! 凤云倾一下重过一下,她的内力深厚,正常人根本挨不了她几下,几鞭过后,原本还张牙舞爪的灵儿已经变得奄奄一息,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身上遍布着一条条的血痕,鞭子甚至打到了脸上,将她打得鼻青脸肿的,状况很是惨烈。 看着灵儿这副狼狈的样子,凤云倾别提有多解气了。 “我凤云倾的眼里向来容不得沙子,再让我知道有谁胆敢勾引我相公,这就是下场。” 这句话是说给灵儿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在场所有的族人听的,用这个方法,想来可以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话说完,手上的动作却仍未停下,且依旧是一下重过一下,眼见着灵儿已经虚弱的趴在了地上,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凤云倾下手没个轻重,一旁的族人看着很是担忧,这次的事情虽然是灵儿咎由自取,但她好歹也是黑泽长老的孙女,万一被打死了可如何是好? 因为担心出意外,为了灵儿的小命着想,就有族人去给轩辕夜阑通风报信,让他赶紧过来看看。 轩辕夜阑听说了这件事情,即刻便赶往了现场。 灵儿瞧见轩辕夜阑的时候,眼底腾起了希望,她心想,凤云倾将她打得这么惨,轩辕夜阑肯定会责怪她的。 如此想着,她便顶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脸,泪眼朦胧的看向轩辕夜阑,委屈的唤他:“夜阑哥哥,你快救救灵儿吧。” 她的声音凄惨无比,而后她一脸怨毒的看向凤云倾,“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我绑来打了一顿,还将我打成了这个样子,夜阑哥哥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轩辕夜阑听到声音,淡淡的瞟了她一眼,随后便没有再去看她,反而径直的朝凤云倾走了过去。 等他走到凤云倾跟前,灵儿本以为他是要为她讨回一个公道了,却没想到,轩辕夜阑拉起了凤云倾的手,一脸的关切。 “你的手怎么样?疼不疼?”他的声音很是温柔,跟对待别人完全不一样,这个样子是灵儿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她整个人直接愣在了那里,一时间没办法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事。 不应该是这样的呀,凤云倾如此跋扈,还将她绑来,打成了这个样子,轩辕夜阑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关心她手疼不疼? 灵儿的心里不平衡了,她哽着声音,哭喊道:“夜阑哥哥,你应该问我的呀,我被她打成了这个样子,你是看不见吗?” 她的声音传来,轩辕夜阑禁不住皱眉,像听到了什么杂音似的,一脸的不悦,压根连理都懒得理她。 他拉起凤云倾的手,轻轻吹了吹气,然后从她的手中将鞭子接了过来。 “以后这种事情让底下的人来就可以了,你无需亲力亲为,万一伤到了自己怎么办?” 说完,他这才冷着脸转头看向灵儿,“你不尊敬皇妃,就是不尊敬本王,先进地牢饿上三天,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听话了再说。” 轩辕夜阑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直直的打在了灵儿的脑海里。 她一脸怔愣的看着轩辕夜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夜阑哥哥你在说什么?明明是我被她打了,你怎么罚我不罚她呢!这不公平!” 灵儿凄厉的喊着,可是没有人听她的话,她很快就被无情的拖了下去,关进了地牢。 第333章婚礼延后 御龙族准备大婚的方式与凡间不大一样,很是特别。 在大婚之前,御龙族的长老们会合力召唤来众多的喜鹊,让喜鹊搭建成一座雄伟壮观的鹊桥,以此来恭贺新人,新婚大喜。 另外,除了鹊桥之外,长老们还会将自己的一部分灵力灌入两个仙桃当中,两个新人,一人一个,使用仙桃之后,对修为大有裨益。 虽然凤云倾的修为已经够高了,但是当她听说了这些之后,还是挺开心的。 这仙桃对修为极有好处,哪有人会嫌自己的修为太高呢,不管来几个仙桃,她都不会嫌多,越多越好。 最让她意外的是鹊桥,这是在凡间从来没有过的,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觉得很是新奇,突然就特别期待婚礼当天了。 他们的大婚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御龙族全体上下每日都进进出出的,无一不在替他们的大婚忙碌。 眼看着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御龙族上下都洋溢着浓郁的喜庆气息。 可是,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平静。 这一日,烈风急匆匆的从外头赶来,单膝跪倒在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面前。 “启禀王爷,灵儿姑娘跑了。”烈风禀报道。 而这个时候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正在为大婚的事情做准备,听到烈风所言,他们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得到消息时,凤云倾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很期待自己和轩辕夜阑的大婚,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一直在为这件事情尽心尽力的准备着。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应该好好关在地牢里的灵儿又出来惹事了。 凤云倾只觉得很是烦躁,什么时候出事不好,偏偏在他们快大婚的时候出事,真是扫兴。 看来灵儿是还没有被她打够,下次再抓到她,她非得将她扒掉一层皮。 轩辕夜阑暂时放下了手头上的事情,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清楚一点。” 对于这件事,轩辕夜阑也有些不高兴,不过是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些人连一个小丫头都看不住? 而且,灵儿好好的被关在地牢里,御龙族的地牢里守卫极其森严,以灵儿的本事,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跑掉了。 烈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如实禀报给了轩辕夜阑:“王爷,据说是灵儿姑娘打伤了看守地牢的人,拿到了钥匙,这才得以逃脱了。” 就凭灵儿,还能打伤地牢看守? 正常情况下,灵儿若想从地牢中逃跑,是绝无可能的。 不过轩辕夜阑也没太放在心上,灵儿的本事他还是清楚的,她对他们还构不成威胁。 如今她既然可以打伤看守地牢的人,成功逃脱,指不定是有人故意放水,这才让她逃得如此轻松。 “烈风,你去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人故意放水,才让灵儿逃了。” 烈风瞬间就明白轩辕夜阑的意思了。 以灵儿的本事,自己逃脱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人协助。 但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放水放走了灵儿,那这个人也万万不能留了。 轩辕夜阑身边的人在精不在多,能留在他身边的人,都必须保证绝对的忠诚,他不需要一个不忠诚的人在身边。 烈风领命离去了,他走了之后,轩辕夜阑便与凤云倾继续准备大婚的事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轩辕夜阑对这件事情并不在意的样子,凤云倾也是如此,这对于他们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 之前的那么多风风雨雨都经历过来了,还有什么小风小浪是他们承受不了的。 她起初惊讶于灵儿居然能从层层把守的地牢中逃脱,并为此感到烦躁,但却并未将她放在心上。 凤云倾只是烦躁于在她大婚即将到来之际,灵儿还给他们惹事。 不然就以灵儿那蠢笨的样子,就算她从地牢逃脱了,谅她也翻不起多大的水花来。 此后,烈风将当日看守地牢的人都一一排查了一遍,并未查到故意放水之人,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他们渐渐的就将这件事情给淡忘了,等他们大婚之后再去将灵儿抓回来也不迟。 可是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他们的预料,大婚前一天,轩辕烨突然来信。 这一封信,打破了他们长久以来的宁静。 他已经许久没有消息了,这个时候来信,令人颇有些意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轩辕烨在信中说,云帝背信弃义,突然发兵攻打轩辕王朝,而且他还勾结了中三界的人一起来对付他们。 华国和他们轩辕本来都快要顶不住了,幸亏这个时候有一位名叫南宫离的神人相助,他们才化解了此次的危机,否则肯定要亡国了。 都到了快要亡国的地步,看来云帝这次是下了狠劲儿的。 只是云帝为了对抗轩辕王朝,竟然和中三界的人勾结,真是疯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原本欢欢喜喜的准备大婚,突然收到轩辕烨这样的一封信,瞬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尤其看到信中提到南宫离的名字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不约而同的浮上他们的心头。 他们与南宫离接触了那么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南宫离是圣教中人,圣教的底细,他们至今都还没有摸清楚,而且他还是中三界的人,云帝与中三界勾结一事,绝对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这个南宫离,他也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人,更不可能大发善心,突然帮助轩辕王朝和华国抵抗云帝。 这其中一定有阴谋!南宫离一定在谋划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怕只怕轩辕烨心思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错把敌人当恩人,到时候引狼入室,一发不可收拾。 轩辕烨不可能是南宫离的对手,轩辕夜阑与凤云倾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推后婚期,赶回皇城。 如今大敌当前,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保住轩辕王朝更重要的了。 第334章又见褚云逸 因为之前的种种事情,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行踪早已暴露,有多方人马都时刻紧盯着他们。如今从御龙族的地界上出来,各种麻烦就没停下来过。 “王爷,尸体已经全部处理好了。没有发现任何标志性的物品或印记,看来派他们来的人十分谨慎。” 烈风口中的处理,其实也不过是把那些刺客的尸身检查一遍,然后丢到一起罢了。毕竟是来取他们性命的人,没人会这么好心还要帮他们收尸。 这样的禀报早在轩辕夜阑的意料之中。 早在交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察觉到,这批人和前几次的身手有些不同,多半是为了试探他的实力而来。能杀最好,若是不能杀了他,也方便那方势力做好决定。 那十来具尸体就在不远处,凤云倾正在那边让人给尸山洒上化尸水。 轩辕夜阑看了一眼,目光触及她的时候,才会带点难得的温柔。只是再开口的时候,他的嗓音依旧淡漠:“继续行进吧。距离皇城至少还有一半路程,别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是。” 队伍继续前进。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行至一处十分适合埋伏的树林之时,烈风下令让队伍警惕。 果不其然,他们才刚刚踏进树林,周围赫然冲出一群人来。 这些人与之前那些刺客明显不同。他们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没有轻易出手,更丝毫没有试探。 而站在刺客前方的带队之人,则是让认识他的人都略微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看着眼前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凤云倾冷了脸,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冷了好几度:“褚云逸,你不好好皇宫里休养生息,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褚云逸的目光近乎贪婪地在凤云倾脸上扫了好几眼,听见她的质问,这才哈哈笑道:“自然是为了拿下他轩辕夜阑而来!” 此话一出,本就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起来。哪怕是有一点儿细小的动静,只怕两边的人都要立刻拔剑。 早在之前,夫妻二人就已经猜到褚云逸多半已经同中三界的人交手,又加上他们本就不对付,因此听见云帝的话,两个当事人反而没什么大的反应。 只是有一点,凤云倾还是想要弄清楚。 “当初给你解毒的时候,我分明另外给你种下心蛊,让你无法在做任何大奸大恶、背信弃义的事情。可如今你分明已经违背了当初的誓言,为何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问出这番话的时候,凤云倾的语气并没有多么气愤。因为早在褚云逸和中三界的人合作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这人不肯安分了。之所以再问这么一句,她是想知道自己的心蛊到底怎么了。 说起这件事情,云帝适时露出一抹满不在乎的笑容:“你说那个小玩意儿?那只蛊虫只能限制我才下三界的动作,若是由中三界的人把它解开,自然就没什么难度了。” 他这话说得轻松,也算直接承认了自己和中三界合作的事。 “果然。” 凤云倾眉头一皱,忍不住质问道:“褚云逸,中三界的人把下三界的人当做蝼蚁。你身为堂堂云帝,却成了这般背信弃义的小人,甚至为了对付我们和他们合作。如此行径,可对得起下三界的子民们?” 然而云帝丝毫没有被他说动,反而不屑的嗤笑一声:“合作?不过各有所需罢了。总有一天,中三界和下三界会合并在一起,一并臣服在我的脚下!” 很显然,哪怕是中三界的人,也没有足以令云帝臣服的能力。有再多的合作,也都只是表面而已。 褚云逸此次带来的人马不少,至少跟他们身后的人比起来,要多了至少一倍有余。 从方才碰面开始,轩辕夜阑这已经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奈何对方是早早就在这里等着他们,无论是地形还是人少,他们都已经处于劣势。 而且很显然,在和中三界达成合作的时候,云帝没少在对方手里捞到好处。多日不见,他那一身的灵力已经比之前涨了不少。同样的,也给了他足够的信心。 在轩辕夜阑还没开口的时候,褚云逸目光忽然落到他的身上,像是十分不屑。 “云倾,如今的我已今非昔比。你与其跟着这个优柔寡断的家伙,不如回过头来看看我。他能给的,他能做到的,未必我就不能。甚至能比他做的更好。” 他显然还想再说什么,但立马就被凤云倾打断了。 “你做梦。” 红唇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而这个时候,轩辕夜阑也懒得再忍受这人了。反正最后都要动手,不如现在就开打。 “聒噪!” 他配合自家妻子得出结论,然后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去。云帝见此,自然也不再多说废话,立刻见招拆招。 他原本还想着,要把轩辕夜阑狠狠打到尘埃里去,要让凤云倾好好好好看看如今的他到底有多厉害。然而任凭他用上全力,却只能堪堪压过对方一头,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打赢。 而比他更加震惊的,是正与他对打的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分明褚云逸之前无论如何都打不过轩辕夜阑,没想到他和中三界的人联手之后,竟有这般大的长进! 凤云倾见此,也顾不得其他,赶紧飞身加入战局。 有了她的加入,轩辕夜阑的压力果然减轻不少。不多时,本来还有些不稳的局面终于扭转不说,还被凤云倾彻底压下来。 直到被一巴掌打到树上的时候,褚云逸都还没能缓过神来。 他捂着闷痛的胸口,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凤云倾:“你的灵力,怎么会增长这么多?” 后者微微抬起下巴,带了几分蔑视看着他:“怎么,莫非就只许你一人变强么?不过我与你可不同,我这是凭借机遇和自己的努力,没做半点儿背信弃义的事。” “有意思。” 褚云逸突然笑了起来,抬手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迹之后,对着凤云倾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战场上等着你们!” 第335章回到皇城 褚云逸这人做事向来果断。知道自己这趟只能是无功而返,便毫不迟疑,放下这句狠话之后立刻带着几乎没有动过的兵马撤退了。 毕竟这些人手顶多只能阻拦轩辕夜阑手底下的那些兵。但只要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其中任何一个人脱离出去,立刻就能以一己之力除去他们,压根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原本是将筹码都压在自己身上的。可如今一交手才发现,不仅轩辕夜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甚至就连凤云倾的灵力都远超于他。这让他如何去争! 在逃跑的路上,褚云逸面色有些阴沉。 他不过短短一段时间没有派人监视他们,到底错过了多少有用的情报! …… 褚云逸逃走了,但夫妻二人谁都没有打算去追。 一来身为堂堂云帝,褚云逸保命的手段肯定不少,就算他们去追,也不一定能将人留下。二来,据说边境地带局势紧张,他们必须抓紧时间赶回皇城,不然耽误了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许是云帝埋伏人的动静太大了,在接下来的半截路途,再没人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来埋伏刺杀轩辕夜阑等人。没了阻碍,一行人十分顺利便回到皇城。 在抵达皇城的时候,出乎意料,他们看见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在看到凤云倾的身影的时候,凤云楚笑着地跑过去,一头扎进她的怀中。 在凤云倾的面前,她永远都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凤云倾抱着许久不见的妹妹,惊喜之余,也是难免有些惊讶:“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此时华雪辰也已经走了过来,闻言便解释道:“边境动荡,华国与轩辕国的势力已经聚集在一起,打算联手对抗外敌。我和楚楚前些日子便已经来了皇城。” 这一路上送到轩辕夜阑手里的情报就没断过,对于各方势力的调动情况更是一清二楚。关于这一点,凤云倾也是看信中提到过一两句的。 因此,比这件事情更让她好奇的是这两人如今的相处模式。毕竟刚才还没有走近的时候,这两人似乎是并肩站在一起的,距离十分近。 再联想到离开之前他们的状态…… 她的目光在抱着自己手臂的凤云楚和华雪辰身上来回扫动,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你们这是……” 语气略带迟疑。 不懂她继续问下去,凤云楚便微微红了脸,然后立刻抱怨道:“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本来我和大傻子的婚期千挑万选才定下,甚至就连喜服都已经做好了。如今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害得我们不得不把婚期延后。” 华雪辰也跟着红了耳朵尖,同时皱了眉头,显然对这场动荡有些不满:“楚楚好不容易才答应了我,正打算给你们送去消息的。没想到如今倒是在这里同你们碰面了。” 小女孩儿的心思总是带着别扭,他死缠烂打好不容易才让人答应嫁给他。眼看马上都要到婚期了,却不得不停下延后。 这种事情不管放在谁的身上,只怕都会被气炸。像华雪辰这样的,脾气已经算是很好了。 只不过听完他们的话之后,凤云倾却有些哭笑不得。 凤云倾和华雪辰看见她笑,还没弄懂她在笑什么,一转头却发现轩辕夜阑不知什么时候黑了脸。在两人齐齐看过来,便冷冷地开口道:“我们的情况与你们差不多。” 二人原本还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略微一愣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凤云楚没忍住笑了出来。 华雪辰沉默片刻,安慰道:“那可不正好了。若是两边的婚期都照常举行的话,只怕时间太紧,我们都来不及参加对方的大婚。” 轩辕夜阑没有说话。不过凤云倾一想,觉得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于是又反过来安慰凤云楚:“华雪辰说得没错。左右我们的婚期都已经延迟了,等到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留下来,亲自为你们举行大婚典礼。” 她这话一出,凤云楚心里的那点儿憋屈立刻就烟消云散了,立刻点头答应下来。 当说起城内的情况时,华雪辰想起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脸上带了几分感慨。 “云帝的攻势越发迅猛,前些日子险些突破防线直捣皇城。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幸好有位名叫南宫离的有才之士挺身而出,以一己之力将整个战局扭转。” “轩辕烨看此人身手了得,所用的手段也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便起了收下这个人才的心思。他念着南宫离此番功绩不小,便直接将其封为国师,很是重用。” 此等人才如何难得,就算换做是他也会忍不住想要重用。只是他却不得不说,轩辕烨到底还是太过草率了些,甚至都没有仔细调查对方的来头,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人奉为座上宾了。 他说话的时候,话语之中毫不掩饰对那南宫离的赞赏,但眉宇间却似乎并不怎么赞同轩辕烨的举动。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早在他说出那人的名字的时候就已经微微变了脸色。此时再一见他这样的神色,便对视一眼,由轩辕夜阑抬手布下一道透明的屏障。 这屏障不会阻挡视线,旁人依旧可以看见他们,只不过接下来他们所说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再泄露出去。 华雪辰和凤云楚见此,明白他这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忍不住停下脚步,等着他们开口。 凤云倾斟酌了一道,这才严肃着神色道:“你们最好不要太信任南宫离了。此人身份立场不明,但却可以肯定是中三界来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谁都摸不清他到底想要什么。” 要是知晓对方明确的目的还好,至少还能有所防备。但像南宫离这样的,表面上看起来无欲无求,才是最难防的。 轩辕夜阑在一旁赞同她所说的话,然后简明概要地把当初南宫离往凤云倾衣服里放蛊虫的事情说了一遍。 第336章不对劲的轩辕烨 听完他们的述说,不管是华雪辰还是凤云楚,两人的心情都难免有些沉重。 哪怕他们之前也觉得轩辕烨对南宫离太没有警惕心了,但也不得不承认,南宫离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们向来欣赏人才。如今突然被告知这样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肯定难以接受。 最后还是华雪辰最先消化这个消息,冷静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找个机会跟轩辕烨说一声吧。” 没人反对他。 轩辕烨作为如今轩辕国的掌权者,判断失误是难免的。有用的消息,他们也不能瞒着他。 凤云楚有意跳过这个话题,粘着凤云倾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又奔波了一路,肯定已经累了吧。咱们也别站在这里了,先进城再说。” 本就是轩辕烨给二人传去的消息,如今他们到了皇城,他自然立马就知道了。 如今华国和轩辕国联手,华雪辰和凤云楚自然是住在皇宫里的。只不过轩辕国的内务他们不便插手,于是便十分识趣地在进入皇宫之后与两人分开了。 在几人分开之前,凤云楚还拉着凤云倾的手舍不得放开。 就在后者好笑的想要开口打趣她的时候,她却忽然凑近了几分,压低了声音在凤云倾的耳旁说道:“姐姐,一会儿见了轩辕烨后,你多注意一些。这个皇帝近几日似乎有些不太对,尤其是有人在他面前贬低南宫离的时候。” 她之前看到过的,有几个大臣因为不满南宫离一下坐上国师之位,联名上书抱怨自己的不满。结果轩辕烨非但把他们的奏折撕成了碎片,甚至还把几个老臣痛批了一顿,罚了他们各一个月的俸禄才肯罢休。 她直觉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太对,但因为对轩辕烨并不怎么了解,不知道此人之前的性情如何,因此也说不出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听见她的话,凤云倾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几人这才终于分开。轩辕夜阑夫妇在太监的带领下径直去了轩辕烨的御书房。 看到二人回来,轩辕烨也是高兴,甚至亲自到了书房门口等着亲自迎接他们。 简单询问了一会儿两人路上的情况,待轩辕夜阑问起皇城的状况时,轩辕烨便不假思索地把话题引到南宫离的身上去了。 他所说的内容和刚才在城外时华雪辰所说的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他的话语之中各种各样夸赞的词语太多,让人一下就能听出他到底有多重视这个人才。 轩辕烨的神色实在是太激动了,简直就差把南宫离这个国师当做仙人来供奉。 凤云倾见他如此,又想起方才凤云楚提醒她的话,便尽量用委婉的语气开了口。 “陛下,你太信任南宫离了。他的本事明明这么高强,但在之前却偏偏没人听过他的名号。如今中三界与下三界的屏障已经形同虚设,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他很有可能是从中三界来的人吗?” 就连轩辕夜阑也道:“云倾说得没错。你太不够谨慎了,小心驶得万年船。” 他们的语气并不怎么唐突,也没有说十分针对南宫离。反而更像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提醒他。 然而轩辕烨闻言却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刺耳的话语一样,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就连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十足的火药味儿。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南宫离的功绩有目共睹,他保住了我们的皇城,保护了成千上万的百姓!你们怎么能这么污蔑他?” 他的神色比刚才更加激动,只不过这次纯粹是被气的。甚至在说话的时候,他仿佛差一点就要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直接用手指着两人的鼻子痛骂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忍不住皱眉对视一眼,眼中的疑虑如出一辙。 眼前轩辕烨的状态,实在是太不对劲了! 之前的轩辕烨性子小心谨慎不说,至少是能听得进旁人的劝说的。哪怕是再难听的话,他也顶多只是皱皱眉头,并不放在心上。又何曾像现在这样性情大变,仿佛一个疯子一般气得指手画脚。 他们无法确定是不是南宫离对轩辕烨动了什么手脚,因此也不敢轻举妄动。 凤云倾没再重复自己方才说的话,而是决定先顺着轩辕烨的意思改口说下去,把人稳住再说。 “陛下,你也不用这么着急。方才所说也不过只是我们的一个提议罢了。毕竟眼下正是非常时期,总要比平时加倍小心才是。” 说说,她的话音顿了顿,似乎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此外,南宫离之前的功绩我们都已经听说过了,的确是十分了不得的一件大功劳。若是他的身份没有问题的话,我们也该恭喜陛下收揽了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是自然。” 听见他们顺着自己的话去夸南宫离,轩辕烨的脸色总算好了不少。但因为凤云倾方才那番话,刚见到两人归来的喜悦此刻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你们一路赶回来,舟车劳累,想必也已经累了吧。朕已经为你们安排好了住处,你们先下去洗漱休息一番,等再晚些的时候,再一同商议眼下的情况吧!” 他的语气并不强硬,但显然已经是下逐客令了。 凤云倾并不执着于劝他,因此也并没有说什么,十分顺从地同轩辕夜阑一起告退了。 只是他们才刚刚走到御书房门口,便听到里边的轩辕烨对着伺候的太监吩咐道:“去把南宫离国师叫来,朕要让他陪朕喝酒下棋!” 语气甚至还有点急不可耐。 二人心下一沉。 因为想着事情,他们的步子不自觉地放慢了些,却没想到在宫门口正好碰到了刚刚进宫的南宫离。 对方大大方方地承受他们的目光,像是丝毫不在意被他们发现自己的身份一样,甚至还对凤云倾十分温和地笑了一下。 察觉到有道凌厉的视线落到自己身上,南宫离也半点不示弱,反而抬头直视回去,眼中神色莫名。 “皇妃,我们又见面了。” 第337章轩辕烨设宴 南宫离人畜无害地朝凤云倾笑着,凤云倾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迷惑了轩辕烨,竟然还敢如此嚣张,真当他们轩辕王朝无人了吗! 轩辕夜阑看到南宫离看着凤云倾笑,一股怒火腾上心头,眼看着就要站起身朝南宫离杀过去。 凤云倾赶紧拉住了他,这才没有让他冲过去。 她紧紧拉着他的袖子,控制住不让他再冲出去,凑到他耳边,轻声劝说道:“别冲动,现在还不是跟他撕破脸的时候,以大局为重。” 轩辕夜阑攥紧了拳头,眼底怒火久久未消。 他在凤云倾的控制下,虽然忍住了冲上去暴揍南宫离的冲动,却也一刻都无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我们出宫。”他阴沉着一张脸,脸上写满了不爽,径直走在了前面。 凤云倾也不想再面对南宫离了,她赶紧跟了上去,同他一起出宫。 南宫离看着轩辕夜阑那铁青的脸色,面上浮现出了得逞的笑。 看着他们两人离去的背影,他的眼底闪过一丝胜券在握的自信之色。 “呵,轩辕夜阑,我们之间的较量还在后头呢,我倒要看你还能目中无人到几时。”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出了宫,烈风已经备好马车等在宫门外了。 他们上了马车,车夫便驾车朝着王府的方向去了。 马车里,轩辕夜阑仍旧黑着一张脸,心底的怒火久久不能平息。 凤云倾知道他气不过,叹了口气,拉过他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夜阑,你不要那么急躁,我想轩辕烨不会那么轻易地就被南宫离迷惑的,我们还是得为了轩辕烨的安全考虑,暂时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闻言,轩辕夜阑看向她,用力回握住她的手。 “我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无可奈何地叹气道,随后又想起了南宫离,他的目光瞬间转狠,“只是,南宫离这个小人实在是太过分了!居然使用这样下作的手段来控制轩辕烨的心智!” 他说着,火气又上来了,恨不得再掉头杀回皇宫去,将南宫离拖出来打一顿。 凤云倾轻拍了拍他的背,替他顺气。 “我知道你气不过,先忍下这一时,咱们后面再慢慢收拾南宫离。” 在凤云倾的安抚下,轩辕夜阑的火气才慢慢降了下来,果然还是只有凤云倾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几日后,烈风带回了皇宫里传来的消息。 “王爷,皇上邀请您和娘娘前去宫中赴宴。” 烈风递上手中的请柬,轩辕夜阑打开随意扫了一眼。 轩辕烨为了欢迎轩辕夜阑回来,准备设宴款待他和凤云倾。 “呵。”轩辕夜阑冷笑,“难为他还记得我,还为我准备这样一场盛大的宫宴。” 这样大的宫宴,如今身为国师的南宫离必定会到场,轩辕夜阑并不想看到南宫离。 他随手将请柬丢在了一旁的桌上,“烈风,替我去回禀皇上,本王身子不适,恐怕无福享受皇上的宫宴。” “是。”烈风正要领命离去。 “慢着!”是凤云倾的声音。 烈风停下了脚步看向凤云倾,凤云倾走到轩辕夜阑的身边。 “不要急着去推掉宴会,这场宴会也不见得是坏事,我们不如就去赴宴,宴会当天到场的大臣肯定很多,我知道你不想看见南宫离,但是既然他会到场,正好我们也可以趁机看看他在轩辕烨心里究竟占有多重的位置。” 轩辕夜阑也有想到过这一点,但是还是控制不住对南宫离的厌恶。 终究他还是拗不过凤云倾,便顺着她的意思,接受了轩辕烨宴席的邀约。 轩辕烨设宴当天,凤云倾带着轩辕夜阑准时赴宴。 “微臣见过王爷、皇妃娘娘。”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大臣,大臣们向他们行了礼,他们也都一一回礼。 这么多大臣都到了,他们却始终没有看到南宫离的影子。 凤云倾觉得有些奇怪,按道理来说,这样的场合,南宫离没道理不来。 不过,没看到南宫离,轩辕夜阑的脸色倒是缓和了不少。 拉着他,他们二人与一众大臣一起进入了宴会大厅,大厅内已经摆好了桌椅,桌上摆放着许多新鲜的水果。 大臣们相互寒暄着落了座,与大臣们都见过礼后,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也落了座。 轩辕夜阑的地位仅在轩辕烨之下,他的座位就在轩辕烨的右手边,而凤云倾身为他的皇妃,她的座位就紧挨着他。 只不过今天有些奇怪,轩辕烨的左手边也设了座,不知道是为何人所设。 不仅是凤云倾觉得奇怪,底下的大臣也都议论纷纷。 待所有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他们才看到一个人缓缓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新任国师南宫离! 大臣们的目光都落在了南宫离的身上。 南宫离来晚了,臣子的位置已经坐满了,现在他是要坐在哪里? 就在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南宫离一步步地往大厅内走着,一直走到与轩辕夜阑目光齐平之处,他才停了下来。 他转过身,朝轩辕夜阑笑笑,而后拱手向他行礼。 “微臣见过王爷、皇妃娘娘。” 轩辕夜阑眉心跳了跳,多亏了凤云倾拉着,他才能控制住自己。 “国师多礼了,只是这儿似乎已经没有国师的位置了。”他咬着牙道,冷冷地看着南宫离。 闻言,南宫离只是轻笑了下。 “王爷多虑了,微臣有位置。”他说着,转身指了指轩辕夜阑对面的位置,“这不就是微臣的位置么。” 说完,他别有深意地冲轩辕夜阑笑了下,而后旁若无人地朝那个位置走过去,面不改色地坐了下去。 在他坐下去的那一刻,底下大臣一片哗然,大臣们皆面露难色,皱着一张脸,接连摇头叹息。 还有几个大臣情绪有些激动地在讨论着什么。 不止是大臣,凤云倾也惊到了,那个位置,可是与轩辕夜阑齐平的位置! 南宫离不过是国师,一个臣子,如何能与王爷平起平坐?这简直太荒唐了! 再看轩辕夜阑的脸色,已经黑得发臭了,可以想象他现在心里的心情有多复杂。 这件事,南宫离做的太过了。 第338章对皇族大不敬 “皇上驾到!”这时候,轩辕烨手底下的总管太监唱道。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迎接下,轩辕烨进了大厅,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臣们向轩辕烨行礼,包括南宫离,独独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定定地坐在位置上,动也不动。 轩辕烨也不介意,他能够登上皇位还是靠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呢。 “众卿平身。” 他的话音落后,众大臣才又重新在位置上坐好了。 大臣们坐下后不久,就有一个老大臣突然站了起来谏言。 “陛下,请容老臣直言,国师不适合坐在与王爷齐平的位置上,这是对皇族的大不敬,同时也是对王爷的大不敬啊!” 老大臣说完,很快就有一应大臣接连站起来谏言。 他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劝谏轩辕烨不能让南宫离坐在和轩辕夜阑齐平发位置上。 在大臣们的心中,轩辕夜阑与凤云倾的能力远在轩辕烨之上,之所以是轩辕烨坐在这个皇位上,不过是轩辕夜阑不想坐,让给他的而已。 “皇上,您能坐到现在的这个位置上,王爷功不可没,做人不能忘本啊!”刚刚的那个老大臣又不怕死道。 他这下直接将轩辕烨给激怒了。 “大胆!”轩辕烨重重拍了下桌子,因为暴怒额上的青筋暴起,“你们这些迂腐的老头,不仅中伤了朕的国师,还要挑拨皇兄与朕的关系,究竟是何居心!” 他说着,竟还从一旁的带刀侍卫那里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举起剑就要朝一直谏言的老大臣刺去。 凤云倾一惊,轩辕烨性格一向温和,何时这般残暴了。 她赶紧上前去拦住了轩辕烨,这才没出人命。 “皇上息怒,他们都是些老迂腐,这个位置怎么坐不都一样吗。” 轩辕烨原本在气头上,被凤云倾拉住后,他才恢复了点理智,没那么冲动了。 “来人啊,快点将人带下去。”凤云倾大声喊道,朝一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 侍卫会意,赶紧将老大臣带了下去,其他的大臣见状也都不敢再吭声,纷纷缩了回去,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好。 凤云倾安抚好轩辕烨,这才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她和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他们立刻便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 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照刚才的情况来看,轩辕烨的心智已经被迷惑得有些严重了,若是他们再不想办法,过些日子,恐怕连他们都解决不了了。 接下来,他们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安然无事地与众位大臣一起享用了宫宴,欣赏了轩辕烨特地准备的歌舞。 今夜,有些事情他们必须要去弄清楚了。 宴席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宴席上都喝了些酒,此刻面上微红,眼见着人都散了,轩辕烨也要离席之际,轩辕夜阑拦住了他。 “皇上,为兄与云倾酒喝得有些多了,今夜就留在宫里过夜,不回去了。” 闻言,轩辕烨面露喜色,轩辕夜阑留在宫里,他自然是愿意的。 “好啊,皇兄愿意留在宫里再好不过了,别说是住一个晚上了,你们多留几日都没问题,多在宫里住上几日,宫里也能热闹些。” 他笑了笑,而后又一屁股坐了下来,突然又不想走了,拉着南宫离继续喝起酒来。 “来,国师,陪朕再喝几杯。”他拉过南宫离,将自己的酒杯满上。 南宫离今晚也喝了不少酒,不过他却没有几分醉意。 他顺着轩辕烨的意思,陪他继续喝酒。 南宫离状似无意地瞟了轩辕夜阑一眼,眼神似有些挑衅之意。 在和轩辕烨干了一杯之后,南宫离又满上了酒杯,敬轩辕夜阑,“来,微臣敬王爷一杯,皇上还没喝尽兴,王爷可不能临阵脱逃了啊。” 轩辕夜阑轻嗤了一声,而后举起桌上的酒杯,“国师这说的是什么话,皇上还没走,本王自然是不会先走的,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他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你少喝点。”凤云倾忍不住在他耳边轻声道。 她担心他万一喝醉了,他们晚上就不好行动了。 “你放心。”轩辕夜阑侧眸看了她一眼,“这点酒还醉不倒我,不会影响到晚上的行动。” 有他这句话,凤云倾才稍稍放心了些。 也不知道他们又喝了多久,天色实在晚了,凤云倾觉得不能让他们再这么喝下去了。 “皇上,时候也不早了,得早些休息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听了她的话,轩辕烨醉眼朦胧地瞟了眼外头,见外头黑漆漆一片,大臣早都已经走光了,夜色确实已经深了。 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好吧,皇兄你就先和皇嫂走吧。”他醉醺醺地说着,而后打了个酒嗝。 凤云倾拉起轩辕夜阑准备要走,却见南宫离仍旧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觉得有些奇怪,动作就慢了些,而后就瞧见轩辕烨竟一把拉住了南宫离的手,脸上笑嘻嘻的。 “国师,朕还没喝尽兴,你随朕回寝宫,再同朕一起喝上个三百回合,咱们一起把酒言欢啊。” 轩辕烨明显有了些醉意,而南宫离看着还是清醒的。 不过他没有拒绝轩辕烨的邀请。 “好。”他顺从地点头,答应了轩辕烨的要求。 这让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很是意外,但是他们不便久留,两人装作醉酒的模样,互相搀扶着出了宫宴大厅。 在他们走后,轩辕烨也拉着南宫离起了身,带着他朝着自己的寝宫去了。 出了宫宴大厅之后,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也就不再装醉了。 “夜阑,我们去皇上寝宫看看吧。”凤云倾看着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也正有此意,他倒要看看,轩辕烨和南宫离到底在寝宫里做些什么。 他们两个人打定好主意,就双双隐入了夜色之中,悄悄朝着轩辕烨寝宫的方向去了。 第339章威胁 来到轩辕烨寝宫外,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发现,寝宫外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很是怪异。 突然,一阵琴声缓缓从寝宫中传出,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很另类。 他们两人觉得很奇怪,南宫离去轩辕烨的寝宫为什么要支开其他人,寝宫里还传出这样诡异的琴声。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对视了一眼,他们飞身而上,贴近轩辕烨寝宫的宫墙,那琴声更清晰了。 这琴声…… 不正是当初控制丧尸的琴音?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彼此对视一眼,说不定南宫离就是用这个迷惑了轩辕烨的心智。 如此想着,他们直接破门而入,宫门被踹开传来了一声巨响,紧接着琴声戛然而止。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闯入里间时,轩辕烨已经沉沉地睡着了,还时不时地打着呼,只有南宫离坐在一旁。 南宫离的身前摆着一把琴,显然方才在此处弹琴的就是他。 此前控制丧尸的琴声与这个一样,看来就是南宫离控制了那些丧尸。 听见动静,南宫离抬眸看向突然闯入的两个不速之客,显得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起身向他们见礼。 “微臣见过王爷、娘娘,这么晚了,王爷和娘娘不好好回去歇着,跑到皇上的寝宫来做什么?” 他这是明知故问,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装傻。 “本王是皇上的皇兄,什么时候来找他还轮不到国师来过问。”轩辕夜阑看着南宫离的时候充满了敌意。 南宫离这个人居心不良,他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还有。”轩辕夜阑顿了顿,目光落在了南宫离身前的那把琴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闻言,南宫离看了眼身前的琴,“哦,这个啊,臣是在为皇上疗伤,皇上之前受伤了,用琴声治疗颇有奇效。” 凤云倾还是头一次听说琴声还能给人疗伤的,既然疗伤那么简单就能做到了,那还要大夫做什么。 对于南宫离的回答,轩辕夜阑满是鄙夷,他倒是将好话都说尽了,说得事事都是在为轩辕烨着想似的。 “是吗?那倒是本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国师尽心尽力替皇上疗伤,本王还恶意揣度国师的用心,真是对不住国师。” 他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语气充满了嘲讽。 南宫离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嘲讽之意,并未往心里去,以轩辕夜阑的性子,他能忍住不对他动手就已经很好了。 凤云倾朝南宫离的方向走去,而后在琴的前面停下,伸手抚了抚琴弦。 “只是,这琴声除了疗伤之外,恐怕还有迷人心智的作用吧?”凤云倾抬眸,正好对上南宫离的双眼。 南宫离不闪不躲,无所畏惧地与她对视。 他弯了弯唇角,轻笑了下,也不打算再和他们拐弯抹角了。 “没错,这琴声确实能迷惑人的心智,只不过,迷惑皇上的心智实在是迫不得已,在下想跟二位做一笔交易。” 为了这一刻,南宫离筹划了那么久,如今终于肯卸下伪装了。 轩辕夜阑冷着脸看向他,不用问他都知道南宫离打的是什么主意。 南宫离知道瞒不过轩辕夜阑,也就直说了。 他扫了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一眼,而后道:“在下无意与二位作对,实乃情势所迫。” “二位也已经知道了,在下是中三界的人,中三界好不容易打通了通往下三界的通道,在下自然是要好好利用,一展宏图!” 听了他所言,轩辕夜阑冷哼,对此不屑一顾,“哼,你想让本王帮忙?” “王爷是个聪明人。”南宫离笑了。 轩辕夜阑冷笑,“你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帮你们中三界的人,要知道,我们也处在对立方。” 南宫离面上露出自信的笑容,而后他从袖口中取出了一幅地图,将地图展开摊在了桌上,引轩辕夜阑与凤云倾过去看。 他们二人对视了一眼,而后随着南宫离走了过去。 粗略扫了一眼地图,地图上所绘制的地方都是他们十分陌生的,没有见过的地方。 南宫离来自中三界,这地图上绘制的想来就是中三界了。 接下来南宫离的话也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二位请看,这便是我们中三界的版图。”他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而后开始向他们一一介绍起来。 “中三界总共分三国,分别是圣国、辰国以及铮国。” 南宫离分别指着地图上的三个地方说道。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大概记住了中三界三国的位置。 “这又与你的计划有什么关系?”虽然凤云倾大体猜到了南宫离要干什么,但对他的具体计划还不是很清楚。 闻言,南宫离收起桌上的地图,将它放回袖口。 “我要统一下三界。”南宫离终于说出了他的野心。 他的这个回答在轩辕夜阑的预料之中,自从第一眼见到南宫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不过,他身为下三界轩辕王朝的王爷,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帮助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去对付自己的国家,南宫离简直是痴心妄想。 “不可能,本王劝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轩辕夜阑态度强硬。 如果让南宫离统一了下三界,那这天下将永无宁日。 南宫离也不急,“王爷先别急着拒绝,先听在下把话说完。” “还说什么?”凤云倾打断了他,“我们二人皆是下三界的人,你要统治下三界,居然来找我们帮忙,你不觉得太好笑了吗?” “不。”南宫离接着她的话道,“你们恐怕不知道,圣国与铮国势同水火,势不两立,而如今铮国帮助的就是诸国,轩辕王朝想必很需要在下的帮助,在下可以先帮你们打败诸国,挫败铮国的势力。” 他这么一说,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说到底,南宫离之所以现在帮他们,不过也是因为自己的利益罢了。 说实话,如果有了南宫离的帮助,那他们对抗诸国确实会省去不少的力气。 “那打败诸国之后呢?你又将如何?”凤云倾心里很清楚,与南宫离此人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被他反咬一口。 第340章与南宫离合作 还未等南宫离回答,就听到轩辕夜阑冷哼了声。 “打败诸国之后,国师只怕会反过来对付我们吧。” 南宫离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轩辕王朝这么大的一块肥肉,他怎么可能会舍得放过。 闻言,南宫离敛眸轻笑,随后重新在琴前的椅子上坐下,手状似无意地拨动了一下琴弦。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爷。”他一点想隐瞒的意思都没有。 说话间,他的手指动了起来,又开始弹起先前弹得那首曲子。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同时皱起眉头,不约而同地看向轩辕烨。 只见轩辕烨在琴声响起之后就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神空洞地目视着前方,看着像失了魂一样。 “南宫离,你对他做了什么?”轩辕夜阑低吼道,他一下冲了过去,抬手就要毁掉南宫离身前的那把琴。 南宫离反应迅速,将琴抱到了一旁,躲开了轩辕夜阑的攻击。 “王爷可得想清楚了再动手!”他提高了音量,威胁道,“皇上如今已经被我控制了心智,若是这把琴毁了,皇上的心智可就再也恢复不了了。” 听了他的话,轩辕夜阑伸出的手瞬间僵在了半空中,凤云倾也出手拉住了他,冲他摇了摇头。 他攥紧了拳头,明明南宫离就在眼前,他却不能动他。 “你到底想做什么。”轩辕夜阑隐忍着怒意,若是放在以前,南宫离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见自己的威胁起到了效果,南宫离手一顿,止住了琴声。 琴声一止,轩辕烨便又重新躺回了床上。 凤云倾赶忙上去替轩辕烨检查了一下,确定他没事之后才放了心。 南宫离单手抱着琴,扫了眼轩辕烨,“放心吧,他没事,他只是睡着了而已,但是若你们不配合的话,我也不确定他会怎么样。” 虽然心有不甘,但为了轩辕烨的安危,轩辕夜阑也只能先顺着南宫离的意来了。 “说吧,你想要本王做什么?” 见他终于松了口,南宫离满意了。 “很简单。”他将手中的琴放下,“只要你配合我一起对抗诸国,在成功击溃诸国之后,我就解开对轩辕烨的控制,咱们之间的恩怨也在那之后再一起算。” 南宫离的意思轩辕夜阑懂了,此举虽然会帮助南宫离壮大他的势力,但对轩辕王朝来说也并非全无好处,可以说是对双方都有利。 轩辕夜阑本来不屑和南宫离合作,但如今碍于轩辕烨的关系,他也只能答应了南宫离。 “好,本王答应你,若到时候你没有信守承诺,本王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南宫离全然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爽快!”他心情大好,“王爷放心,在下说到做到,希望王爷也能记住自己说的话,全力配合在下,一举拿下诸国。” 轩辕夜阑冷哼一声,没再搭理他。 就算答应了跟南宫离合作,他还是不会改变对他这个人的看法。 既然他们已经达成了交易,谅他也不敢对轩辕烨怎么样。 “云倾,我们走。”轩辕夜阑唤道,而后拉上凤云倾就离开了。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给过南宫离一个好脸色。 南宫离看着他们离开,高傲如轩辕夜阑,内力再高,本事再大又如何,还不是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一路上,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谁都没有说话。 凤云倾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就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如果不是因为轩辕烨,南宫离根本威胁不了轩辕夜阑,他就是看准了轩辕夜阑对轩辕烨的重视吧。 回寝宫之后,凤云倾一夜无眠,轩辕夜阑躺在旁边虽然没有动静,但是她知道,他肯定也没有睡着。 第二日一早,轩辕夜阑早起上朝,他带上了凤云倾一起,正好可以带着她一起出宫。 他们到的时候大臣们早就到了,而昨晚被南宫离控制了神志不清的轩辕烨竟然也一早就坐在了龙椅上。 与昨晚不同,今天的他看起来还是挺正常的。 凤云倾看了一眼南宫离,南宫离察觉到她的目光,也看向了她,向她点头示意了下。 看来南宫离还算守信,轩辕烨虽然还没有解除控制,多少是恢复了点心智了。 “众卿可有事要上奏?”轩辕烨问道,扫了眼底下的大臣。 大臣们个个低垂着头,没有一个人吭声,轩辕烨又扫了一圈,还是没有人说话。 他正想宣布退朝,南宫离突然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微臣有事要说。” 南宫离一出来,轩辕烨又重新在龙椅上坐好了,看向他。 “国师有何事?”轩辕烨有些疑惑,他记得南宫离这几日似乎没什么事。 “微臣惭愧。”他躬身向轩辕烨鞠了一躬,“今日微臣必须要向王爷与娘娘道歉,请求他们的原谅。” 说完他转过身朝向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深深鞠了一躬。 “昨日宴席上的事情,微臣想向王爷与娘娘道个歉,微臣此前都生活在村野,不懂皇族的规矩,不知道那个位置与王爷齐平,微臣是不能坐的,事后得知之后,微臣追悔莫及,还希望二位莫要与臣计较。” 南宫离这番慷慨陈词之后,又是向他们深深鞠了一躬。 他上演这么一出,方才静悄悄的大臣们又都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这国师看来也并不是太专横。” “是啊,国师还主动像王爷认错,看来是真不知道宫里的规矩。”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国师再厉害也是人,俗话说的好,不知者无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 大臣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朝堂上瞬间嘈杂了起来,吵得轩辕烨头疼。 “安静!”轩辕烨提高了音量,大臣们听见都不敢吭声了。 四周都安静下来之后,轩辕烨才又看向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不知皇兄与皇嫂对此事有何看法?国师既然已经诚恳认错了,你们就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吧。” 连轩辕烨都在帮忙说话,他们又能说什么呢。 “皇上严重了,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事,臣从未放在心上,云倾也是。” 轩辕夜阑从容道,一旁的凤云倾始终保持着大方得体的微笑,看着确实像是从来就不曾在意一样。 只有他们自己心里知道,他们有多想撕破南宫离的嘴脸。 “太好了!”轩辕烨很是开心,“这样就对了,日后皇兄与国师可得互帮互助才好。” 闻言,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只是保持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第341章诸国来犯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大臣们无事上奏,轩辕烨便准备退朝离开。 这时,宫外便急匆匆地冲进了一个士兵。 因为跑得太快了,他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身上脏兮兮的,铠甲上混合着泥土和已经发黑的血迹,整个人显得很是狼狈。 “陛下,诸国再次发兵骚扰我国边境,他们前来偷袭,弟兄们没有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伤惨重啊!”士兵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大臣们都有些不忍看。 轩辕烨见他这样也很是痛心,他的眼眶发红,身子因为愤怒有些微颤。 “岂有此理!诸国简直欺人太甚!此仇不报,云帝当真以为我们轩辕王朝无人了吗?” 底下大臣们也是神色凝重,议论纷纷。 “陛下,臣以为我们必须趁着这次机会重创诸国,给他们一个教训,否则诸国便会以为我国势弱,更加无所忌惮,届时,遭殃的可就是我们边境的百姓啊!” 一个大臣出列,条条是道地说着,轩辕烨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其他爱卿呢?可还有不同的意见?” 他扫了一眼底下的大臣,大臣们相互之间交换了下眼色,随后又有一个大臣出列,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启禀陛下,臣认为我们应当同诸国议和,一旦战事爆发,必定劳民伤财,老百姓苦不堪言,这对战亡士兵的家属也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若非到万不得已的地步,臣建议还是不要轻易发起战事,让百姓过个安稳的日子。” 他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主战的大臣就不乐意的,接连跳出来反驳他。 “一味地求和,只会让对方轻看了我们!这一次我们可以用物品去交换来短暂的和平,那下一次呢?诸国物资短缺时,便又会来骚扰我国,我们哪来的那么多物资给他们!”主战的大臣愤愤不平,气得胡须都在发抖。 主和的大臣不甘示弱,“只要我们双方事先谈好条件,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若是诸国再无理取闹,那咱们再打也不迟啊!总得先为百姓的生计考虑!” “你这就是懦夫!” “你说谁呢?” “……” 两方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轩辕烨见情势不对,及时喊停。 “好了,都安静下来。”轩辕烨的声音传来,大臣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悻悻地收了手,只是还是互相看不顺眼,眼睛瞅都不瞅对方。 大臣们倒是提出了不少意见,轩辕烨见南宫离和轩辕夜阑夫妻二人始终都没有开口,就看向了他们。 “方才诸位爱卿都提出了对此事的意见,不知国师与皇兄有何高见?” 被点了名,南宫离与轩辕夜阑互相瞟了一眼。 “还请王爷先说。”南宫离做了个“请”的姿势。 轩辕夜阑不喜欢那套客套的把戏,既然南宫离让他先说,那他就先说了。 “主战。”他几个字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此话一出,方才主战的大臣们就又沸腾了起来。 “看吧,我就说了要出战!连王爷都这么说!” “是啊,诸国那帮杂碎不打太不解气了!” “……” 眼见着大臣们又要吵起来了,轩辕烨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他们才又止住了。 轩辕烨瞪了大臣们一眼,而后看向轩辕夜阑的时候面色瞬间缓和了下来。 “皇兄这么说,可有什么依据?” 毕竟出兵不是一件小事,一旦决策失误,诸国军队乘胜追击直捣皇城,极有可能会危及整个轩辕王朝。 轩辕夜阑抬眸看他,“不为别的,就为了我们以后的安稳日子,诸国都必须除掉,否则像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是个例。” “没错。”凤云倾附和,“诸国近来越发猖狂,云帝此人野心勃勃,与他议和是行不通的,为了长远的发展着想,此战必打!” 自从知道诸云逸合作了铮国,她就知道,云帝非灭不可。 轩辕烨已经清楚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想法了,他又看向南宫离,最后再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那国师可有什么看法?” 闻言,南宫离拱手,“臣的想法与王爷和娘娘一样,臣建议出战。” 在这个事情上,他们的意见倒是很一致,这让轩辕烨很欣慰。 “不过——”南宫离又继续道。 “不过什么?”轩辕烨看他,有些疑惑。 南宫离抬眸,直视着轩辕烨,目光坚定,“不过,这一战必须由臣与王爷还有皇妃娘娘共同领兵,才更有胜算。” 轩辕烨面上一喜,觉得南宫离的这个提议甚好。 在轩辕王朝,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本事都是有目共睹的,而南宫离也深受他的信赖,有他们共同领兵,轩辕烨很放心。 “好!”轩辕烨很爽快地就答应了,“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由国师与皇兄皇嫂一起共同领兵攻打诸国。”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对此并没有表达异议,算是默许了。 轩辕烨见他们没有反对,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毕竟他们夫妻早就不问世俗事了。 之后,他又征求了一遍大臣的意见,国师和王爷都已经发话了,大臣们也都不敢有意见了。 轩辕烨宣布下朝,在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临近出宫之前,轩辕烨追上了他们。 “皇兄,皇嫂。”轩辕烨在后头唤道。 听到他的声音,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才停下脚步来,站在原地等着他。 不一会儿轩辕烨便追了上来,看着他们二人犹豫了片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轩辕夜阑知道他有话要说。 “有话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 轩辕烨叹了口气,“今日之事是朕对不起你们,平日里已经很麻烦你们了,这次还得劳烦你们上战场。” 见轩辕烨这样,轩辕夜阑多少有些欣慰,他能这么想,他们做的这些事就是值得的。 “无碍,我们都是一家人,轩辕王朝的事情也是我们的事情,你只需要在宫里,处理好政务,其它的我们来就可以了。” 轩辕烨有些感动,眼眶红红的。 他拉住轩辕夜阑的手,发自内心道:“谢谢你,皇兄。” 凤云倾看着他们,目光不自觉地柔和了许多。 第342章践行 发兵攻打诸国的事情定了下来,轩辕烨命底下的人办了场盛大的宴席替他们三人践行。 宴席当日,整个皇宫里的人都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各种事宜。 轩辕烨这次算是下了血本了,许多皇室平时都很少吃的美味珍馐,这次竟然都准备上了。 熊掌、鹿茸、烤全羊,甚至还有专门用蟹黄做成的蟹黄膏,里面的馅料全是纯蟹黄做成的,这些东西每一样单是食材就够普通老百姓吃好久了,可见轩辕烨对这次战事有多看重。 除此之外,轩辕烨还特地从宫外请来了有名的舞姬献舞助兴。 这些舞姬都是京城里鼎鼎有名的,就算有钱都不一定能请得到,也就只有皇上才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宴席即将开始,美食都一一上了桌,那一片的美味看了就能让人大饱眼福,更不用说享用了。 大臣们相互寒暄着入了座,而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与上回一样,依旧坐在轩辕烨下排右手边,只是南宫离的位置较上次又往下挪了挪,大臣们见了都夸他有分寸,知进退。 待所有人都入了座,轩辕烨就宣布宴席开始了。 总管太监命人去传唤舞姬献舞,宴席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轩辕烨举起酒杯,对着要出征的三人道:“朕敬你们三位一杯,为了轩辕王朝,你们能为了大义选择出征,朕很感激,先干为敬。” 说完,轩辕烨仰头就将杯中酒饮尽。 底下三个人见状,随即也将自己手中的酒饮下。 “皇上太客气了,身为臣子,这都是臣应该做的,为了轩辕王朝,臣理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南宫离还是那么会说话。 他的这番话听在轩辕烨耳中极为受用,轩辕烨一开心,当下又赏了他许多的金银珠宝。 轩辕夜阑已经见惯不惯了,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饮酒。 酒过三巡之后,宴席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轩辕烨命人将大臣们都送回了家,同时还嘱咐要出征的众人好好休息,毕竟第二日一早就要出发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在皇宫里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全军整装待发,南宫离与轩辕夜阑都穿上了盔甲,连凤云倾都将长发束起,铁甲在身。 所有军队都已经准备完毕,集体待命。 轩辕烨站在城门口,静静的看着他们,心里有些不舍,要跟他们嘱咐了许多,这才送别了他们。 “全军出发!”轩辕夜阑一声令下,随后挥鞭驾马,走在了最前面。 得到了他的命令,其他人也纷纷挥起手中的马鞭,跟上了他。 一时间众马奔腾,尘土飞扬。 轩辕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消失在了漫漫黄沙之中。 凤云倾对铮国一点都不了解,想着南宫离是中三界的人,他对铮国的了解应该会比较深,就策马靠近他,与他并行。 “本宫有些事想问问国师。” 闻声,南宫离扭头看向她,他皱了皱眉,对凤云倾的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 “娘娘若是不介意,可以像之前那样唤我南宫兄,无需这么见外。” 他既然这么坚持,凤云倾也不和他争。 “南宫兄,我想向你多了解一些铮国的事情,此前只听你说,铮国与诸国勾结,但我对铮国都没有多少了解。” 他们身处下三界,对中三界一无所知,可以说他们对中三界的了解,基本来自于南宫离。 铮国如今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南宫离便也尽心尽力的替她讲解。 “这么说吧,铮国在中三界是最为残暴的一个国家,我们圣国擅长幻术,而铮国每个人都武力高强,还善于豢养凶兽,着实难对付。” 听南宫离这么一说,铮国确实没有那么好对付。 与擅长幻术的圣国比起来,铮国明显要更有优势一些,毕竟两个国家要是真正打起来,幻术显然处于劣势。 而铮国就不一样了,他们武力高强的勇士和凶兽,都是他们国家强有力的后盾。 想必这也是南宫离来寻求他们的帮助的一个主要原因吧。 之后他们又聊了许多,与南宫离深入交谈之后,凤云倾发现自己此前存在很多对他的偏见。 轩辕夜阑独自走在前头,时不时的就能听到身后南宫离和凤云倾交谈传来的笑声。 他强忍着没有回头去看,没想到身后的两人越聊越欢,将他气得不行。 等到全军安营扎寨,轩辕夜阑再要去找凤云倾,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士兵们搭好了帐篷,轩辕夜阑就躲进了帐篷里,独自生着闷气。 他越想越来气,凤云倾现在指不定和南宫离躲在哪个角落里呢。 “烈风!”他强行压抑着心底的怒火,朝帐篷外喊道。 烈风听到他的声音,赶紧跑了进来。 一看到轩辕夜阑阴沉着的脸色,他的脚步顿了顿,片刻后才犹豫着靠近。 “王爷,您找属下有什么事吗?” 闻言,轩辕夜阑的目光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直的射向他,将烈风吓了一跳。 “本王有急事,你速速去将皇妃找回来。”他的声音里面隐藏着一股浓浓的怒火。 烈风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轩辕夜阑这么生气。 他不敢多问,赶紧领命前去寻找凤云倾。 最后烈风是在离军营不远处的一处小溪边找到了凤云倾和南宫离,他们二人正洗着马,边洗边说着什么,一阵笑声传来,似乎交谈得十分融洽。 见到这个情形,烈风似乎明白轩辕夜阑为何火气那么大了。 他走上前去,向那二人行礼。 “属下见过皇妃娘娘,国师。” 凤云倾看到烈风有些诧异。 “烈风,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烈风支支吾吾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时不时的瞟南宫离一眼。 看到他这样,凤云倾瞬间明白了。 “南宫兄,看来我得先回去了。”凤云倾有些抱歉的看着南宫离。 “无妨。”南宫离倒也大度,“既然王爷已经派人来寻了,那你就先回去吧。” 凤云倾同南宫离道了别,就牵着马随烈风回去了。 第343章醋意爆发 凤云倾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就看见轩辕夜阑黑着一张脸,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他的眼神当中似有愤怒,有哀怨,还有各种复杂的情绪。 凤云倾看见他这个样子,简直哭笑不得。 她朝轩辕夜阑走了过去,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被他伸手一拽,整个人跌坐在了他的怀中。 轩辕夜阑见她进来的时候面上带笑,心情似乎很不错的样子,心头不由得腾起一股醋意。 “你跟南宫离都聊了些什么?聊的这么开心,都舍不得回来了是吗?” 轩辕夜阑一脸的酸样,凤云倾感觉都能闻到醋味了,她忍不住想逗他。 “确实是挺开心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洋溢着满满的笑容。 她这个样子,看的轩辕夜阑心中越发不平衡了。 偏偏凤云倾还不知死活,还要继续往下说。 “之前怎么没发现,原来南宫离知道的东西这么多,还特别有谋略,难怪皇上会选他当国师,真是慧眼识珠。这样的人,怕是在中三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 她一个劲儿的夸南宫离,她越夸,轩辕夜阑眼中的火就越盛。 这个女人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的面前夸别的男人,真当她的男人是死的? “这么说,你是觉得他比我更厉害了?”轩辕夜阑死死地盯住她,似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 凤云倾觉得脊背凉凉的,被他这么盯着,她突然有些心里发慌,开始后悔刚刚不应该这么逗他了。 意识到大事不妙,凤云倾嘿嘿讪笑着,试图岔开话题,“诶,我刚才好像见烈风拿了一样什么东西,好像挺有趣的,我得去看看。” 她说着就想从轩辕夜阑的怀里挣脱出来,不过显然她还是太天真了。 轩辕夜阑将她禁锢得死死的,不管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她抬头一看,轩辕夜阑的双眸犹如一汪寒潭一般,就这么紧紧的盯着她。 凤云倾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一时间有些失神。 她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感觉唇上一痛,再定睛一看,轩辕夜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俯下头,准确的咬住了她的唇。 没错,他是用咬的! 被他咬的有些痛了,凤云倾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反手将她的两个手腕都控制住,令她动弹不得。 这还不算,紧接着轩辕夜阑就将手探入了她的领口中,开始胡作非为。 一阵酥痒的感觉传来,凤云倾慌了,外头还有那么多人呢,他现在在这里胡来,让人听见了怎么办? 如此想着,凤云倾使劲挣脱了手,想阻止他继续胡闹。 轩辕夜阑不依,凤云倾没办法,就反咬了他的唇一下。 他吃痛,松口的瞬间,凤云倾才得以喘息。 “你快别闹了。”凤云倾小声道,她的面上微红,有些心虚的瞟了眼帐篷门帘的地方。 瞧见她这个样子,轩辕夜阑心里明了,坏坏的笑了下,凑到她的耳边,轻轻吐气,“我偏不。” 说完,他毫无预兆地将凤云倾打横抱起。 凤云倾受到了惊吓,惊呼出声,害怕被外面的人听见,她又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紧接着她就被轩辕夜阑整个人丢到了床上,随后那个醋王就倾身而下,将她整个人压住。 凤云倾阻止不了他,身上的衣物不知何时被他给全数褪下了,丢了一地。 男人火热的唇吻过了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带起阵阵颤栗。 她已经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了,可是轩辕夜阑看见她隐忍的样子,仿佛是故意的更加卖力了。 凤云倾忍无可忍,终于溃不成军。 烈风与其他士兵在帐篷外,听着里头传出来的声音,一个个脸都涨的通红。 轩辕夜阑绝对是故意的,动静搞得这么大,是个人都能听得见,更何况是他这种内力强的,那更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烈风不由得感慨,轩辕夜阑的醋劲真的是太大了,凤云倾不过是与南宫离去说了会儿话,就激发了他强烈的占有欲。 如今的这一出,想必就是要演给南宫离看的吧。 可是他这也太过分了!要给南宫离一个下马威,也不一定要用这种办法呀。 军营里头没有女人,他可让他们这帮弟兄怎么办? 烈风心里发愁,可是又不能擅离职守,只能继续在帐篷外站岗。 南宫离虽然没有在帐篷外,但是他的内力深厚,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他一只手里抱着琴,另一只手拿着一壶酒,远远的走过来,站到了烈风身前。 “走,我们去喝酒。”南宫离向烈风发出邀请。 闻言,烈风抬头看他,随后摇头拒绝了。 “我不去,我的职责就是守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南宫离笑了,随后有意瞟了眼帐篷的方向。 “你呆在这里听着不难受吗?” 烈风不语,只是闷闷的坐在那里,对南宫离不予理睬。 他对南宫离还是十分谨慎,不会轻易接受南宫离的邀约。 南宫离心里清楚,就也不勉强,随他去了。 他在烈风的身旁坐了下来,状似无意般问道:“你们王爷和皇妃是怎么认识的?” 一听他的这个问题,烈风瞬间警铃大作,没好气道:“这个就不劳国师操心了,还有,我们王爷和皇妃娘娘的感情很好,谁也插不进去,国师还是别想了。” 南宫离笑了笑,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会有什么样的属下,这个烈风对轩辕夜阑很是忠心。 轩辕夜阑也值得这样的属下! 他将琴安置好,随后揭开酒封,独自坐在那里弹琴来,一边谈还一边喝酒。 原本他问烈风的时候,心里没有别的意思,但是听烈风这么一说,他心里反而还真的有些不舒服。 至于是哪里不舒服,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帐篷里面的声音仍旧持续不断的传出来,南宫离听着心里一阵发堵,只能心烦意乱的拨动着琴弦,再喝上几口酒,才让自己的心情舒服一点。 第344章到达边关 休息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轩辕夜阑就下令启程,继续前进。 折腾了一夜,轩辕夜阑还一副精神满满的样子,反倒是凤云倾,腰酸背痛的,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简直苦不堪言。 南宫离看出了她的疲倦,将自己的水袋递给了她。 凤云倾很是感激,正想接过,突然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 她打了个寒战,顺着那道目光看过去,果然看见轩辕夜阑正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 想起昨天晚上的遭遇,凤云倾咽了口唾沫,很识趣的缩回了手。 “谢谢你南宫兄,我现在不渴,你自己留着就好。”她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不再搭理南宫离。 南宫离递水袋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他朝轩辕夜阑的方向看了一眼。 轩辕夜阑对上他的眼,眸光中带有警告的意味,若是方才凤云倾接过了他的水袋,轩辕夜阑恐怕早就已经冲过来了。 南宫离无奈的笑笑,摇了摇头。 他将水袋收起,一路上没有再去找凤云倾。 轩辕夜阑见他老实了,脸色才好转了许多。 接下来一路他们相安无事,很快便到达了边关。 他们这次来边关,带来了许多的物资。 镇守边关的孙将军看到他们的到来,顿时热泪盈眶,亲自出城迎接。 看到轩辕夜阑,孙将军更是腿一软,直接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王爷!”孙将军哭喊,“臣苦守了许久,眼看着物资都要耗尽了,您终于来了!” 轩辕夜阑赶紧伸手将他扶了起来,“孙将军快快请起,本王担不起如此大礼,你是轩辕王朝的栋梁之才,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了。” 孙将军在轩辕夜阑的搀扶下才站起身来,随后看到了他一旁的凤云倾。 “皇妃娘娘。”孙将军向凤云倾问好。 凤云倾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 跟凤云倾打过招呼之后,孙将军才注意到旁边的南宫离。 他有些疑惑的盯着南宫离看,“这位是?” 闻言,其他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孙将军常年镇守边关,所以不认识南宫离。 “这位是南宫离,是皇上新任命的国师,也是来助我们一臂之力的。”凤云倾向他介绍道。 听了凤云倾所言,孙将军才恍然大悟般。 他兴致勃勃地上下打量了南宫离一番,慨叹道:“臣听闻皇上新任命了一个国师,还在想新国师是什么样的,没想到今日就见到了。” 南宫离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两声,以此来缓解尴尬。 孙将军是武将,神经比较大条,看不出来他的异样,听见他咳嗽了,还以为他是着凉了。 “哎呀,国师可是在来的路上着凉了?快随臣进去,臣命人给你准备一碗姜汤。” 说着他就要拉着南宫离往里走。 南宫离赶紧解释道:“不用了,孙将军,这下没有着凉,方才咳嗽只是意外,不用麻烦了。” 孙将军脚步顿了顿,扭过头来,有些迟疑的看着他。 “你确定?”他不是很相信。 南宫离坚定地点了几下头,孙将军这才没有继续揪着不放。 轩辕夜阑命人将他们带来的物资卸下,而后又吩咐厨房去准备一桌酒菜,叫来所有的蒋灵敏,跟他们一起好好吃顿饭。 看到那一桌丰盛的饭菜时,将领们受宠若惊,起初都不敢入座,个个摇着手推拒。 “王爷,这使不得,我等无功不受禄,实在是受不起王爷这般款待啊!”孙将军为难地看着那一桌的酒菜。 另外几个将领也是面有难色,似乎有话要说。 轩辕夜阑看着他们支支吾吾的样子,就直接问他们。 “诸位可是有什么难事?” 闻言,将领们对看了一眼,这才有人说出了心里的话。 “王爷,实不相瞒,这些日子若不是有众多守城的弟兄随我们一起忍饥挨饿,共渡难关,我们根本等不到王爷的支援,我们不能不顾底下的那些弟兄们,在这里独享大餐,我们心里过意不去!” 他方才说完,旁边的几人就跟着附和。 不仅轩辕夜阑感到意外,凤云倾和南宫离也是同样的。 在这个时候,将领们心里还能想着底下的士兵,实在是难能可贵,轩辕夜阑颇为触动。 “你们放心吧。”轩辕夜阑目光坚定道,“你们吃的,你们手底下的士兵们也都有,一个都不会落下。” 闻言,将领们都惊喜地看着他,随后便都要跪地谢恩。 他们三人赶紧将将领们扶起。 “各位将军今日只管吃喝,不用拘泥于这些虚礼了,待吃完了这一顿,我们明日便要上阵杀敌了!”凤云倾扶起将领们,一边道。 “娘娘说的对!”孙将军突然来了劲儿,“弟兄们好好吃了这一顿,明日我们便上战场,浴血奋战!势要将诸国那些卑鄙小人赶回他们的窝里去!” 一时间,众位将领热血沸腾。 “孙将军说的对,为了轩辕王朝,我们抛头颅洒热血都在所不惜!” “喝!” 众人心情大好,纷纷满上酒杯,喝了个痛快。 第二日,便是与诸国对战的日子。 两军对战,两国的最高将领都走在军队的最前方,轩辕王朝是轩辕夜阑夫妇与南宫离三人,而诸国走在最前方的是云帝诸云逸。 诸云逸看见凤云倾的时候有些意外,随后带有几分轻蔑之意,瞟了轩辕夜阑一眼。 他语带嘲讽,眼睛直视着轩辕夜阑,话却是对凤云倾说的,“云倾,轩辕夜阑打仗都要带着你,害你受累,你还不如跟着朕,朕带着你一统天下!” 诸云逸这么说,无疑是在挑战轩辕夜阑的底线。 “你做梦!”凤云倾想也没想就骂道,“你勾结中三界的铮国,对不起整个下三界的百姓,简直是丧心病狂!” 听到“丧心病狂”四个字,诸云逸愣了一下,而后有些癫狂地笑了。 “那又如何?”他挑了下眉,对凤云倾口中所说的他的罪行毫无忏悔之意,“只要能一统天下,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第345章开战 现在的诸云逸脑子里只有一统天下,百姓的性命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不用跟他废话了。”南宫离双目微眯,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说再多他都听不进去的,直接开战吧。” 诸国军队中有些面孔他再熟悉不过了,那些都是铮国的武士。 铮国是他们圣国最大的敌人,而诸云逸帮助铮国处处与他们作对,南宫离早就想除掉他了。 风沙卷过,带起沙地上的阵阵黄土,弥漫在空气中。 轩辕夜阑面上表情虽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周身明显腾起了一股杀气,眼神凌厉。 如果他的眼神可以杀人,那诸云逸恐怕早就已经死无全尸了。 “开战吧。”轩辕夜阑的声音在寂静的沙场上扩散开来,两军都躁动起来。 诸国那边最先有了动静,只见一名强壮的士兵策马上前,停在了诸云逸的身旁。 “陛下,就让我先去会会他们吧!” 铮大强是铮国数一数二的武士,他的武力值诸云逸还是很有信心的。 “好!”诸云逸一口答应了他,“朕今日就让你去打这个头阵,好好表现,挫挫他们的威风!” “陛下放心!”铮大强信心满满,用力拍了拍胸脯,“轩辕王朝那些窝囊废,我一个都没看在眼里。” 说完,他调转马头骑到两军中间,对着轩辕夜阑叫嚣起来。 “嘿!对面的,赶紧派人出来应战啊!” 轩辕王朝的战旗迎风舞动着,一如将士们的士气,士兵们见铮大强如此狂妄,争抢着想去教训他。 南宫离率先策马上前,“我有办法对付他。” 闻言,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同时看向他。 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南宫离就不会这么说。 “万事小心。”轩辕夜阑算是应允了。 微风轻拂着南宫离的面,他回过头来,看了轩辕夜阑一眼,笑了笑,“有我出马,绝对丢不了人。” “驾——” 他挥起马鞭,策马应战。 当他停下来时,铮大强看到是南宫离,有些不可思议。 铮大强一个翻身跳下了马,他的脚沾地时,瞬间一阵地动山摇,四周马的嘶叫声此起彼伏。 马儿受了惊,众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马安抚好。 铮大强对这个效果很是满意,他一步一步地朝南宫离靠近,每走一步,大地都要抖上三抖。 他最终停在了南宫离马前,吆喝道:“你们圣国是没人了吗?竟然让教主亲自出战!不知道的,还以为圣国只有你一个人呢!” 铮大强的话音刚落,诸国军队就传来了一阵阵的笑声。 而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却是眉头深锁。 他们只知道南宫离是圣教中人,在圣教中的地位还不低,却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圣教的教主! 听到笑声之后的铮大强越发得意了,“你别忘了,我虽然灵力不如你,但是我的怪力是你们魔音的克星,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识相点自己认输算了,免得一会死得太难看。” 闻言,南宫离唇角微弯,轻蔑地笑笑。 “哼,是吗。”面对铮大强的威胁,南宫离没有一点惧色。 他抬手,将放在马背上的琴解开,抱在了手中。 看到南宫离竟拿出了琴,诸云逸也忍不住笑了。 南宫离的琴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就是一把乐器,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就凭这把琴,他就想打败天生怪力的铮国武士? 诸云逸看向南宫离,很是瞧不起他,“喂,你还是算了吧,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这是在战场上,可不是在酒楼里,你卖唱也得看场合。” 他这话一出,诸国军队又传出了打雷一般的笑声。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神色凝重,不由得也开始有些紧张。 方才那铮大强每走一步都会地动山摇,南宫离要对付他着实不容易。 不过南宫离自己倒是十分镇定,对方军队传来的嘲笑声他都听见了,这些人都会为他们的无知而付出代价的。 他翻身下马,将琴平稳地放在地上,席地而坐,抬手准备开始抚琴。 在众目睽睽之下,南宫离拨动琴弦,一阵阵琴声就如锋利的兵器一般朝铮大强攻去。 铮大强此时并未将南宫离放在眼里,他狠狠地剁了下脚,一时间地动山摇,两边的军队人仰马翻,连远处的山都经不住轰然倒地,化作一堆碎石。 可是南宫离却纹丝不动,依然平稳地坐在那里弹琴,随着他的琴声越来越急,铮大强只觉得心口撕裂般地难受。 他心下急躁,又难受得紧,大跨步上前一拳就要朝南宫离捶过去。 南宫离反应迅速,在他的拳头挥过来之前,他一个旋身,抱着琴换了个位置,手中的动作一刻也不曾停下。 “不,这不可能!”铮大强不可置信地看着南宫离,随后他的脑子传来一阵强烈的痛感,他双手紧紧抱住脑袋,痛苦不堪。 他厉声质问南宫离,“为什么?为什么我的怪力对你完全不起作用!为什么你的魔音会让我这么难受!” 铮大强双手抱头仍旧无法缓解疼痛,他疼得满地打滚,又是一阵地动山摇。 “呵。”南宫离冷笑,“你很想知道吗?可惜了,你只能下辈子知道了。” 他的语调转狠,而后琴声越来越快,铮大强只感觉自己体内气血上涌,疼得他整个人都快裂开了,而琴声还是没停,甚至还有更快的趋势。 “我错了,我错了!饶了我吧!”铮大强的眼中淌出了鲜血,随后耳朵、鼻孔也都不断有血淌出。 他开始求饶,不过南宫离可没打算放过他。 南宫离拨动琴弦的手指越发快了,在琴声达到高潮时,南宫离的手一顿,琴声戛然而止。 “啊——”铮大强凄厉的叫声响彻天际,在这之后,他便没了声音。 他整个人仰躺在那里,七窍流血,眼睛瞪得大大的,面上是一副极为惊恐的表情。 琴声停止了,众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待诸云逸回过神来,他离开命人上前去探了探铮大强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第346章南宫离的身份 诸云逸不可置信地看着铮大强的尸体。 铮国的武士各个骁勇善战,天生神力,战斗能力极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被杀了呢? 思及此,他一脸警惕地看向南宫离。 这个人简直太可怕了,只凭一把琴,他就能杀人于无形,今日之战恐怕打不下去了! 多方考量之下,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诸云逸选择了退兵。 “全军撤退!”他下达了命令。 诸国的士兵听到他的指令,纷纷准备撤退。 倒是铮国的那些武士不乐意了,他们意见颇大,不肯服从命令撤退。 “我们的兄弟还在那里呢!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他惨死在我们的面前,你不去帮他报仇,反而还要我们撤退?” 诸云逸看着这一个个的大块头,原本看他们时他心中还挺欢喜,如今越看越厌恶。 这些武士空有蛮力,一个都没有脑子,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想着去送死。 诸云逸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跟他们讲。 “你们方才也看到了,在琴声的攻击下,铮大强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你们要怎么报仇?还是你们有谁比铮大强厉害的?” 在这批武士里面,铮大强算是最为厉害实力最强的一个了,所以他才会如此有信心地请求打头阵,诸云逸也是因为这样才同意让他上场。 听了他的话,那些武士都不说话了,虽然很不甘心,但是他们没有人比铮大强厉害。 铮大强比他们厉害都死得那么惨。 “好,那这次就先听你的,等下次我们再回来找他们报仇!” 铮国的武士不再坚持留下,诸云逸也松了口气,他率先策马离开了沙场。 孙将军看到诸国的军队都撤了,顿时急眼了。 “王爷,他们都跑了,我们不追吗?” 轩辕夜阑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必。” 经过这一战之后,至少在短时间内诸国不会再来骚扰他们了。 现在,他们眼前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想到这里,轩辕夜阑的目光落在了南宫离的身上。 南宫离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他知道轩辕夜阑心里在想什么。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凤云倾,发现凤云倾也正在看他。 本想过些时日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们的,没想到铮大强直接揭开了他的身份,如今瞒是瞒不住了。 回到城里后,轩辕夜阑将南宫离单独叫了过来。 南宫离到的时候,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已经在等着他了。 “你是不是圣教的教主。”凤云倾用的不是询问的语气,而是肯定的语气。 南宫离没有去看她,他不想看到她此刻看着他是一种什么样的神色。 “是。”他缓缓点头,承认了。 虽然他们已经从铮大强的口中得知了,如今又听南宫离亲口承认,凤云倾心里还是感觉有些没办法接受。 轩辕夜阑站起身,一拳猝不及防地打在了南宫离的脸上。 南宫离没有防备,生生挨了他一拳,他震惊地看着轩辕夜阑。 “你疯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轩辕夜阑又上前一步,拎起了他的衣领。 “你试图控制轩辕国人,用尽各种丧尽天良的手段,你们圣国人难道都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百姓的吗?” 若不是和南宫离有约定在先,轩辕夜阑早就杀了他了。 闻言,南宫离沉默了,他自知理亏,轩辕夜阑恨他也是应该的。 片刻过后,他讷讷地开口,“随便你们想怎么打我骂我都行,我那时候一方面是为了想引起你们的注意,但更多的是苦衷。” 凤云倾无法接受他这样的回答。 “是什么样的苦衷,让你视轩辕国人的性命如草芥?” 南宫离撇开了头,他咬了咬唇,“这个我不能说。” 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回头来,“不过我保证,我已经收集到了足够多的鲜血,以后我再也不会那么做了!” 他扫视了他们二人几眼,却没有人回复他。 凤云倾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算南宫离以后不会再做那些事了,但之前他对轩辕国百姓造成的伤害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南宫离见他们两个还是不说话,就又道:“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练尸之术,这样就算士兵战死了,也还是可以继续为你们效力。” 轩辕夜阑的眸光黯了黯,而后手一松,放开了南宫离。 南宫离还以为他对自己的提议感兴趣,正想接着说自己进一步的计划,却被轩辕夜阑打断了。 “我们不需要什么练尸之术。”他十分果断地拒绝了南宫离。 南宫离一脸错愕地看着他。 “为什么?”他反问,“有了练尸之术,轩辕王朝的军力就会强上百倍,这样别的国家就不敢轻易发起战争了。” “哼。”轩辕夜阑冷哼,从神色上看来似乎很不高兴。 “本王的士兵,死后只会让他们入土为安,你这些恶毒的东西,还是自己留着吧,我们不需要。” 说完,轩辕夜阑就背过了身去,不再看他。 南宫离愣住了,他又转头看向凤云倾。 看到凤云倾的脸色时,他整个人僵住了。 和轩辕夜阑一样,凤云倾看着也很不高兴。 说起来很奇怪,南宫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他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云倾,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他不死心,仍旧想听凤云倾亲口说出她的想法。 凤云倾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而后也侧开了眸子。 “等这些事情了了,我们就终止合作吧,你和我们根本就不是一类人,之所以会走到一起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就不用我多说了。” 她的态度突然冷了下来,跟之前判若两人,给南宫离心里造成了巨大的落差。 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明明之前还跟他相谈甚欢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可以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好,我知道了。” 南宫离垂下眸子,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第347章偷袭 南宫离刚刚从轩辕夜阑那里出来,整个人像丢了魂儿似的。 他失神地走着,感觉眼前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进去。 “国师。”过路的士兵向他行礼。 南宫离没有搭理他们,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着。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地动山摇,士兵们险些没站稳。 走在前面的南宫离原本失魂落魄的,被这么一晃差点摔倒,还好他反应够快,及时扶住了一旁的墙壁,这才稳住了身形。 这情形有点奇怪,南宫离也顾不上想别的了,赶忙上前去查看。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察觉到动静也跑了出来,难道是那些铮国武士又回来报复了? “吼!”突然空中传来了一声兽吼,一只凶兽突然越过高墙,跳进了院子里。 “啊!是凶兽!”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听到声音,所有人瞬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南宫离以最快的速度回屋取来了琴,魔音响起之际,凶兽的反应明显慢了许多。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即刻拔剑应战,但是剑砍在凶兽身上的时候却如同砍在铜墙铁壁上一样。 他们的剑因为重击凶兽发出巨响,可是凶兽却纹丝未动,一点皮都没有擦破。 这些凶兽明显来自于中三界的铮国,而如今诸国与铮国勾结,他们刚刚战败落荒而逃,肯定不甘心。 派这些凶兽前来偷袭,定然是诸国的杰作! “卑鄙!”凤云倾忍不住怒骂,一边抵御着凶兽的进攻。 在下三界,无论哪一国要出兵攻打谁,都要提前相告,像诸国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偷袭,无疑是小人之举。 士兵们取来了长枪,试图插入凶兽的身体里,可是这凶兽的皮特别的硬,刀枪不入,根本拿它没有办法。 在这个时候,南宫离的琴音戛然而止。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震惊地朝他的方向看去,就见他收了琴,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了魔音控制的凶兽越发凶猛了,他们抵抗起来非常吃力,凶兽一脚下去,便有几个士兵丧了命。 他们死伤惨重,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偏偏那些凶兽还是一点都没受到损伤,它们根本就打不死。 是不是知道这些凶兽打不死,所以南宫离不想白费力气了,丢下他们逃跑了?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些凶兽。 这些凶兽打不死,无论他们的灵力多高都没有用,再这样下去的话,他们的死伤会越来越多,渐渐的他们的体力也会被耗尽,最终命丧于此。 “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凤云倾艰难地喊着,现场一片混乱,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很疲惫了。 轩辕夜阑全力对抗着凶兽,他的额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汗,他也感觉很吃力了。 实在不行的话,他们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保留实力,弃城撤退了。 另一边,孙将军仍带着士兵奋力抵抗着,他们身上布满了血痕,大大小小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明明已经快撑不住了,却还在强撑着。 轩辕夜阑一脸严肃地看着士兵们,“撤退吧。” 他闭了闭眼,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凤云倾看向他,眼底有震惊,但是她知道,轩辕夜阑会下这样的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她看向那些还在顽强抵抗的士兵,眼眶不自觉地泛红了。 轩辕夜阑正要下令撤退,凶兽却突然像受了什么外力袭击一般,痛苦地嘶吼起来。 所有人都很奇怪,刚刚还刀枪不入的凶兽为何现在会露出这么痛苦的表情。 他们看到有一种奇怪的粉末飘下,洒在了凶兽的身上,凶兽碰到那粉末的时候就痛苦不已,它们的皮肤被金色粉末腐蚀,散发出一股焦臭的味道。 哪里来的金色粉末? 所有人都朝粉末洒下的方向看去,只见南宫离浮在半空中,那些金色的粉末就是从他手中的袋子里面撒出来了。 “南宫离?”轩辕夜阑没想到会是南宫离。 原来他刚才不是逃走了,而是去想办法了。 托南宫离的福,那些凶兽受了伤,嘶吼着乱窜了几下,然后再也忍不住,全部都落荒而逃了。 凶兽赶跑了,但是也落得了一地的狼藉。 地面上到处可见士兵们的血迹,还有不幸身亡的士兵的尸体,可谓是触目惊心。 孙将军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眶红红的,看着那些年轻士兵的尸体,他心痛不已。 他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一旁有人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 看着这样的一副场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心里也不大好受。 南宫离从半空中落下来,脚沾地的那一刻有些踉跄,好不容易才站稳了。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走了过去,在他身前停了下来。 南宫离这次救了他们所有的人,想起他们此前与南宫离的争执,他们说的话难听了些,难免有些愧疚。 “多谢。”轩辕夜阑此时眼中已经没有了鄙夷的神色,而是由衷的感谢他。 凤云倾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南宫兄,先前是我们说话太重了,多谢你不计前嫌,出手相救。” 闻言,南宫离摆了摆手,“没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他的脸色惨白,看起来很不对劲。 “你没事吧?”轩辕夜阑也看出了他的情况不对,不由得蹙起了眉。 南宫离淡淡瞟了他一眼,自嘲似的扯了扯嘴角。 “我能有什么事。”说着,他摇晃着身子就要离开。 可是他才走了没几步,眼前突然一阵晕眩,身子也站不稳了,他在一阵耳鸣声中,听到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喊他。 南宫离感觉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而后喉中涌起一股腥甜,呕了一大口血出来。 耳边是凤云倾的惊呼,“血!他吐血了!” 轩辕夜阑沉着脸,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扛起南宫离,将他送回了他的房中。 第348章南宫离晕倒 轩辕夜阑命人找来了大夫替南宫离诊治,而凤云倾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的血上。 南宫离的血和别人的不一样,普通人的血都是红色的,而他的是金色,这个颜色与他刚刚撒出来的粉末是一个颜色。 如今南宫离还在昏迷,她只能将心底的疑问先暂且压下,等他清醒过来了再询问。 将南宫离安置好后,他们二人就出去善后了。 回到院子里,他们便看见孙将军还情绪崩溃的跪在那里,痛哭不止。 旁边的人怎么安慰都没有用。 轩辕夜阑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 “孙将军,他们都是为国捐躯,死的光荣,将他们好好安葬吧,待本王回京,一定上报皇上,对他们加以封赏。” 闻言,孙将军泪流满面的扭头看他,而后朝他重重地磕了几个头。 “王爷,属下替弟兄们谢过王爷!” 他的力道很大,磕的头都破了。 轩辕夜阑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将军无需这样,这都是本王分内的事,将军还是快些让人将此地的狼藉收拾一下,好好安置一下弟兄们吧。” 孙将军被他扶着站了起来,这才忍痛止住了泪。 轩辕夜阑说的对,他得先将弟兄们安置好,不能让他们曝尸荒野。 有了目标之后,孙将军这才振作起来,赶紧吩咐手下收拾残局。 他又命人将受伤的士兵扶下去疗伤,剩下的人留下处理已故士兵的尸体。 轩辕夜阑命人去采购了几副上好的棺木,将那些士兵的尸体都收殓了起来,替他们选了块风水较好的墓地风光下葬。 他们这边死伤惨重,心情自然是好不到哪里去的,军营里所有人都沉着一张脸,笑容全无。 而诸国那边,诸云逸也高兴不到哪里去。 他本以为派出凶兽,打轩辕王朝一个措手不及,肯定能大大的挫败他们的锐气。 这些凶兽刀枪不入,是打不死的,轩辕夜阑他们就算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凶兽居然狼狈的逃了回来。 没错!是狼狈的逃了回来! 看到这一幕,诸云逸快气炸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几头凶兽居然也会败给轩辕夜阑那群人。 诸云逸气不过,当下就跑去找那几个铮国人。 在他们的帮助下,诸国已经连续输了两场战事,他诸云逸的脸都快被丢尽了。 他找到那几个铮国人的时候,他们还在很开心的喝酒赌博,仿佛此前信誓旦旦的说,要为铮大强报仇的人不是他们。 诸云逸越看越气,快步走过去,一把抱起他们的酒坛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几个人听到声响,都转过头来看他,面对诸云逸突如其来的怒火,他们也很是莫名其妙,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云帝,你这是什么意思?”当中一个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怒视着诸云逸。 “呵。”诸云逸冷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说,是谁跟我说那些凶兽必胜无疑的?你们自己去看看!那几头畜生现在是个什么样子!” 听他说起凶兽,那几个人似乎明白了他这么生气是因为什么,但是他们不同意诸云逸的说法。 那些凶兽是他们铮国的有力武器,无论是什么战事,只要带上凶兽,他们就不会败。 所以,他们觉得诸云逸是在故意找茬,心里越发气愤了。 “我们好心将凶兽借给你,结果你反倒是这个态度!这就是你们诸国的待客之道吗?” 诸云逸没个好脸色,“你们还是先去看看那几头畜生再说吧。” 那几个铮国人心中气愤,他们不信凶兽会出什么事,愤愤地前去凶兽所在之地,等着打脸诸云逸。 可是当他们看到凶兽的时候,他们也傻眼了。 原本精神焕发的几头凶兽,如今变得萎靡不振,一只只都耷拉着脑袋,很是狼狈。 而原本它们的毛发都特别漂亮,可是如今,它们的毛发稀稀疏疏的,身上还腐蚀了好几块,看起来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他们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朝后退了几步,在鼻子前挥了挥手散味。 “看到了吧?”诸云逸怒指着那些凶兽,“你们不是说这些畜生是你们铮国的不败战神吗?让人家打成这个样子,朕的脸都被你们给丢尽了!” 那几个武士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几眼,自知理亏,便不再说话。 但是这件事着实奇怪,这么多年来,他们利用凶兽打赢了不少战事,从来没有出错过,怎么这次输得这么惨? 而且凶兽的皮肤刀枪不入,普通人根本伤不了它们,灵力再高都没用,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将它们的皮肤腐蚀至此? 铮国武士们心中充满着疑惑,发誓一定要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 而另一边,在轩辕夜阑的安排下,牺牲的那些士兵已经被风光下葬了。 他还派了人前去那些士兵家里慰问,给他们的家属带点银两去,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而南宫离在大夫的医治下,也慢慢恢复了意识。 听到南宫离醒来的消息,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即刻赶了过去。 南宫离没有想到,自己醒来之后就能看到他们两个人。 回想起此前与他们争论的画面,他的心里就有些发堵,不想说话。 “你们怎么来了?”他将头扭开不去看他们。 凤云倾还记挂着那金色的血的事情,看着南宫离还是很苍白的脸色,她越发觉得自己心里的猜测是对的。 “那些金色的粉末,是不是你的血?”她直接问出了口。 闻言,南宫离愣了一下,随后笑了。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他轻叹了口气,便不再隐瞒。 听到他承认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蹙起了眉。 他们没想到,南宫离能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又再次想起之前他们对南宫离说过的话,越发觉得过意不去了。 “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那些金色的粉末看起来,似乎并不只是他的血。 第349章关系缓和 南宫离沉默了片刻,随后扭过头来,看着她。 原本我的确不需要用这么伤害自己的方法,可是这次铮国下了血本,派出来的全部都是母兽。 凤云倾不解,“母兽又如何?有什么区别吗?” 他们下三界的人,对凶兽知之甚少,自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南宫离四处巡视了一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此前还没用完的药粉。 他抬手指了指药粉所在的方向。 “你能帮我把它拿过来吗?” 听他这么说,凤云倾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那个袋子。 她只觉得那个袋子有些眼熟,回忆了一下,发现了就是之前南宫离拿着撒金色粉末的袋子。 虽然不知道南宫离要做什么,她还是按照他的意思,走过去拿起袋子,将它取回来,递给了南宫离。 南宫离接过袋子,将袋口打开,随后将手伸进去,掏了一把粉末出来。 他将手举到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面前,让他们仔细观察他手中的药粉。 “你们看,这药粉通体金黄,那是因为其中掺杂了我的血液所致,但是其实这里面并不全是我的血。”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走近了看,他们伸手捻了一把粉末,凑到鼻子底下细细闻了闻。 “是药材的味道。”轩辕夜阑说道。 “没错。”南宫离将手里的粉末放回了袋子里,随后将袋口系紧,放到了床侧。 随后南宫离向他们解释道,“这粉末是我用自己的心头血和草药炼制而成的,原本这药粉只需用草药炼制就可以了,但是它只能用来对付雄兽,对母兽一点作用都没有。”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原本还有些不解,听完南宫离所言,他们似乎明白了。 想必这母兽比雄兽还要来得更厉害,所以普通的药粉已经对付不了它们了。 可是为什么南宫离的血可以对付母兽? “既然那母兽那么厉害,无坚不摧,刀枪不入,为什么你的血可以让它们这么痛苦,甚至还能腐蚀进它们的皮肤。” 听到凤云倾的问话,南宫离并不感到意外。 她既然能猜到这金色的粉末是他的鲜血所制作而成的,就必然会有此疑问。 南宫离抬手,目光定定的看着自己的血管,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许久过后,他才缓缓道:“我之所以能成为圣教的教主,那是因为我生来就与别人不同,我的血是圣国十分珍贵的存在,它能治百毒,但是若是母兽碰到了,对它们来说却是足以致命的。”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有些震惊,他们原以为南宫离能成为圣教的教主,是因为他的才华,没想到居然还有这层关系。 “所以是有人发现了你的血能对付母兽,所以才将你扶上了教主的位置?” 凤云倾说出了心中的猜想,对此,南宫离并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 屋内瞬间陷入的沉默,他们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南宫离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某些人利用的工具罢了。 跟他们说了一会儿的话,南宫离的面色又开始有些发白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便没有再继续往下问他。 该问的他们已经都问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还是先让南宫离养好身体要紧。 门外有人敲了敲门,是前来送药的丫鬟。 那丫鬟进来之后,凤云倾就从她手上将药接过,然后就让她出去了。 丫鬟走了之后,凤云倾端着药碗,坐到了南宫离的床侧,作势要喂他。 轩辕夜阑见状瞪大了双目,几个快步走上去,夺过了她手中的药碗。 凤云倾有些错愕,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药碗已经不在她手里了。 她紧蹙着眉头,扭头看向轩辕夜阑。 “你这是在做什么?” 轩辕夜阑不紧不慢地舀了一勺药,放到嘴边吹了吹,神情十分淡定从容。 “本王要给国师喂药,爱妃没看见吗?” 随后,他又凑上前来,故意将凤云倾挤开,自己坐到了床侧,伸手要去喂南宫离。 南宫离总觉得怪怪的,心里膈应的慌,也不让他喂了,直接撑着身体自己坐起来,从他手中接过了药碗。 “还是我自己来吧,我还没有虚弱到需要人喂药的地步。” 他说完,将碗凑到嘴边,一口就将它喝完了。 南宫离喝完了药,凤云倾将药碗收起,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你好好休息,先将身子养好,军营里的事有我们就足够了,轩辕王朝不能没有国师。” 走之前,轩辕夜阑突然留下这样一番话,倒是令南宫离挺意外的。 对比起之前轩辕夜阑一看到他就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突然这样,南宫离反倒有些不习惯。 “多谢王爷关心,在下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本以为这样他们就会走了,不过轩辕夜阑还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凤云倾拍了拍他的手臂,“想什么呢?还不走吗?” 轩辕夜阑扭头看她,“先等一下。” 他说完就又重新坐回床侧,坐在南宫离身后,而后运起内力,缓缓朝南宫离背上推去。 凤云倾都惊到了,高冷如轩辕夜阑,居然还会为南宫离疗伤。 轩辕夜阑传送了点内力给南宫离,这才起身准备离开。 南宫离谢过了他,他们二人便走了。 从南宫离那里出来之后,轩辕夜阑突发感慨。 “这个南宫离,倒也算得上是一个人才。” 凤云倾没有想到他会突然这么说,不过想想也正常,这几天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对南宫离的态度也有了改观。 “是啊。”她附和道,“他挺有才华的,也很有能力,若是将他的才华用在正途上,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说到这里,她还忍不住叹了口气。 “只可惜他不是轩辕人,等我们结束合作之后,注定是要站到对立面的。” 对此,凤云倾感到十分惋惜。 听到凤云倾夸赞南宫离,轩辕夜阑就有些不高兴了。 他抗议道:“我能夸赞他,但是你不行。” 听到他这个酸溜溜的语气,凤云倾就知道他又是吃醋了,但笑不语。 第350章失踪 也不知是不是近来战事连连,战场之上血腥气太重,皇城之中夜夜乌云蔽月,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夜晚明亮的月亮了。 也同样因为战事突然爆发,边境形势越发严峻,皇城的百姓们人心惶惶。以往最繁华时几乎夜夜灯火通明的皇城,如今黄昏刚过便只能见到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甚至就连赌坊酒馆也不例外。 然而今晚的皇城,却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夜色降临之后,早早潜入城中的一些身影从各个角落蹿出来,很快便组成一支十来人的小队。 仗着自己高于城中守卫军的武功,他们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先在一条阴暗僻静的小巷里碰了个头,把先前得到的命令再重申一遍。 “就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得手立刻撤退,别节外生枝,都记住了吗?” 余下那些刺客神色肃穆,齐齐压低声音回答:“记住了!” 训话那人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让他们开始行动:“很好。既然都记住了,那现在就去。若是任务圆满完成,主人自然重重有赏!” 他说着,手一挥,原本聚集在一起的黑衣人便齐齐散开,朝着各自先前划分好的目标地点飞身而去。 看着众人的身影转瞬便消失在夜色之中,此人不由舔了舔唇,似乎已经看到任务完成之后主人赏赐下来的大笔大笔的金银财宝。 白日里过度紧张过后,朝中大臣们回到府中总是很容易疲倦的。 反正皇城戒备森严,他们府中又有来来回回巡逻的府兵。想来战火一直都在皇城之外熊熊燃烧,总归还碰不到这城池里面来,因此他们在各自的府中睡得十分沉稳。 然而谁也不会想到,就算战火还未波及,火星却是四处零落的。就因为这样不够警惕的心态,会让他们狠狠长一次记性。 夜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坏事做尽的好时候。在谁都没有察觉到的时候,几个大臣的府邸院墙上,悄然跃进了几个身影。 清晨,依旧是气氛紧张的一天。 之前南宫离的出手让这场延绵险峻的战事终于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然而还不等皇宫中的众人松口气,今日一早的早朝,竟有数位大臣缺席。 轩辕烨还没来得及派人前去府中问罪,这些大臣的家眷便先一步来了皇宫。 原本他们都是独自从各自府中出来的,结果到皇宫大门下马车时正好碰见,顺嘴问了一句,竟发现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于是原本平日并不怎么走动的这些家眷便像是找到了同伴一般,干脆结伴进了皇宫,一同求见圣上。 “陛下,臣妇贸然进宫,是为了寻找我家老爷的行踪而来。您也知道近来战事紧张,别说官家了,就连老百姓也不敢随意出门走动。可今日一早,臣妇找遍了家中,却没能找到老爷的行踪。” 说话的女人穿着一身诰命服,想来应该是这群家眷中身带品阶且品阶最高的那个。自然而然的,众人碰头之后,便是由她来做这个领头人。 她的话音刚落,跟在后面的那些女人也都急忙附和起来,一人一句,几乎要让人听不清了。但轩辕烨仔细分辨过后,却发现他们所说的内容都是一样的。 “我家老爷也是。明明昨儿晚上还好好的,也没听他说要去哪儿。结果清早起来,人就不见了踪影!” “臣妇的相公也……” 战事吃紧,男儿多上了战场。此刻在御书房中跪了一地的,全都是那些失踪大臣的妻子。 哭哭啼啼说了半天,直吵得人脑仁儿疼。 轩辕烨一看这七八个女眷身上至少半数都是诰命服饰,只是因为品阶的缘故花纹有所不同。 轩辕国法严苛,能被封诰命赐服饰的女子少之又少。挤在御书房的这些女人,资历威望甚至可能比如今朝中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还要高。 他不好说重话,甚至都不能开口斥责她们,于是只能好生宽慰了两句,然后仔细询问起事情经过。 在询问之前,他还特意让人去请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过来。 所有人的描述都差不多。唯一怪异的地方就在于,那些老臣都是从自己家中凭空消失的。甚至在失踪的当天晚上,他们还和自己的妻子躺在同一张床上! 凤云倾赶来之后,听了轩辕烨问出来的结果,二话不说便挑了两位夫人检查。果不其然,在她们身上发现了迷药的痕迹。 但这种事情,说出来带来的影响太大了。她只能隐瞒下来,然后对着那些诰命夫人柔声道:“夫人们都先回去吧。诸位大人是国之栋梁,陛下定当用尽全力寻找,早日将人带回来。” 大家都是女人,总要好说话一些,更何况还有陛下和王爷在上头坐镇。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女眷们也不好再要求什么,只得抹着眼泪离开了。 从方才凤云倾劝说女眷离开开始,另外二人便已经知道她有所发现。不过直到这会儿人都已经离开了,轩辕烨这才终于能开口询问。 凤云倾把迷药的事一说,然后道:“应该是有人半夜潜入了各位大人府中,在迷药的掩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了。” “既然登堂入室却并未伤及人命,想来那些被带走的大臣并未有性命之忧。而且对方这般大的动静,没有丝毫要掩饰的意思,像是根本不怕被人发现。所以应该也不是想要贿赂策反那些大臣。” 轩辕夜阑接过她的话分析了一番。说到这里,忽然话音顿了顿,看向轩辕烨:“被带走的大臣一共有八位,无一人手握重权。救或不救,全看陛下的意思。” 他的声音淡漠,与平常并无什么不同。 眼下局势恶劣,有精力有实力这样做的,他已经大概能猜到是谁了。 二人的话已经说得足够清楚,轩辕烨只需要做出决断就好。但尽管如此,还是已经足够令他头痛不已。 他揉了揉眉心,努力打起精神,叹了口气道:“那些失踪的大臣,手中虽无重权,但却都是朝中资历最老的一批臣子,在朝中威望不低。非救不可啊!” 第351章做戏 轩辕烨与轩辕夜阑他们商讨了一下对策,看要如何才能将那些老臣救回来。 人肯定是诸云逸劫走的,诸云逸这么做肯定有目的,想要他放人,就必须前去与他谈判。 他们商量好对策之后,就写了一封书信,命人给诸云逸送了过去。 彼时诸国军营内,诸云逸正在自己的帐篷里,轩辕国的这封书信,他已经等候多时了。 他们的动作要比他预计的还要慢些,他就等着他们发现老臣被劫走了来找他谈判了。 “来人啊。”诸云逸心情大好,将外头的士兵喊了进来,“去给轩辕烨传个话,让他们派个人来当面跟朕谈。” 士兵领了命令,即刻便赶往轩辕国传话去了。 轩辕烨那边一得到消息,立即通知了轩辕夜阑夫妻与南宫离,传他们来继续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他们来之后,轩辕烨就将诸云逸送来的回信递了过去。 “这个诸云逸简直是得寸进尺,竟然还要求我们派人去和他当面谈!”轩辕烨气哼哼的。 轩辕夜阑接过那封信,粗略瞟了一眼,并未觉得有什么。 诸云逸掳走大臣,本来就是想以他们为筹码来要挟轩辕王朝,会得寸进尺很正常。 “就让本王与云倾去吧。”轩辕夜阑提议。 轩辕烨也觉得,这件事情由他们两个去处理最为稳妥了。 毕竟轩辕夜阑与凤云倾的实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他们与诸云逸交手数次,对他也更加了解。 “皇兄和皇嫂肯屈尊走这一趟,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轩辕烨面上洋溢着喜悦之情。 对此,南宫离也没有异议。 “确实,这件事情王爷与皇妃去最合适,不过二位要小心,那诸云逸为人狡诈,不要中了他的圈套。” “多谢南宫兄提醒。”凤云倾对他表达了谢意。 之后他们又详细规划了一番,第二日他们二人才出发去诸国军营。 诸云逸听说轩辕王朝派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来,有些不大高兴。 要派就派凤云倾一人来就可以了,非得带上轩辕夜阑那个碍眼的。 诸云逸命人去将他们带进了自己的帐篷,随后又让人将从那些大臣那儿搜来的官服整整齐齐摆放在他旁边。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进入帐篷里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那些官服。 “哼,卑鄙小人,净会干这些龌龊事,勾结中三界。”轩辕夜阑冷哼道,万分鄙夷地看着诸云逸。 诸云逸起身,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你们不也是勾结了中三界?又有什么资格来说朕。”他与轩辕夜阑对视着,眼中似有火花迸出。 凤云倾不喜欢他这样看着轩辕夜阑,将他推开了些,“我们这是反击!而不是像你一样,只会搞偷袭!” 诸云逸没料到她会推自己,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他默了片刻,轻笑出声,“我们现在说这些没有用,不如我们来做笔交易吧?” 凤云倾这才想起那些大臣们还在他的手里,暗骂自己太过鲁莽了。 “什么交易?”轩辕夜阑淡漠地看着他。 扯了那么多,终于是进入正题了。 “很简单。”诸云逸也不和他们拐弯抹角,直言道:“我将你们轩辕国的那些老臣都放了,然后我们合作吞并华国如何?” 闻言,轩辕夜阑与凤云倾恍然大悟。 原来诸云逸打的是华国的主意。 诸国虽比华国强一些,但攻打华国仍有些吃力,若是能得到轩辕国的帮助,将会事半功倍。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对视了一眼。 “我们回去商量一下。”凤云倾面上似有难色。 这不是一件小事,诸云逸料想他们肯定没有那么快答应,就同意了。 “那你们可得好好考虑清楚了,若是时间拖得太久,朕可不保证那些老东西能活命。” 从诸国军营出来后,他们二人就赶回了轩辕国军营。 回到军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飞鸽传书给远在华国的华国太子华雪辰和凤云楚,让他们前来一起商讨对策。 华雪辰和凤云楚收到消息,觉得事情十分紧急,就快马加鞭赶了过去。 诸云逸的探子来报,华国太子和凤云楚在几日后进入了轩辕国军营,之后就传出了他们被囚禁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诸云逸心情舒畅,看来轩辕夜阑他们是决定跟他合作了。 而轩辕国军营那边,在接到华雪辰和凤云楚之后,轩辕夜阑就命人封锁了城门,封闭了消息。 将他们二人迎进会客厅之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就将他们的计划跟他们说了。 “没想到这云帝竟然这么卑鄙,掳走大臣来要挟你们,竟还想对华国下黑手!”华雪辰对此感到愤愤不平。 凤云楚一脸愁容,“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你们不跟他合作,他只怕不会放了那些大臣吧。” 那些大臣对轩辕国来说是必不可少的,轩辕烨不可能不救他们。 但是若是要让他们华国做牺牲,华雪辰也是绝对不会愿意的。 凤云倾看向他们,“接下来,我们要一起演一场戏,让诸云逸觉得我们同意了跟他合作,取得他的信任,从而打他个措手不及。” 她如是说着,接下来将他们具体的计划告知了华雪辰和凤云楚。 华雪辰觉得她的计划可行,诸国狼子野心,若不及早除去,恐怕会留下隐患。 他们答应了与轩辕国合作,共同出演一场戏,并放出他们被轩辕国囚禁的消息。 诸云逸听说了十分高兴,据说因为这件事,凤云倾还和她的妹妹凤云楚大吵了一架。 铮国也听说了这个消息,赶忙派武士来询问诸云逸。 诸云逸怕有诈,就让铮国再等等,他们静观其变。 既然轩辕国那边已经将华国太子囚禁了起来,那他们接下来定要有所表示,方可彰显诚意。 果不其然,不久之后,轩辕国那边就传来了消息,称皇妃凤云倾明日要给他敬献一份大礼。 第352章进献华国太子 第二日,诸云逸早早的就等在城楼上了。 “报,轩辕国皇妃凤云倾求见。”士兵来报,诸云逸勾了勾唇角。 他已经等候多时了,凤云倾到底还是来了。 “让她上来吧。”诸云逸吩咐道,那个士兵领命而去。 片刻之后,他便看见凤云倾从城楼下爬了上来,她的手里还押着一个人。 诸云逸细细的看了看那个人,可不正是华国太子华雪辰。 凤云倾绑着华国太子华雪辰一步步的走了上来,爬上了城楼。 待她离的近了,诸云逸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怎么?突然又想通了?” 凤云倾停下脚步,没好气的看着他,“少废话。” 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想用这样的法子。 她押着华雪辰站在离诸云逸不远的地方,与他进行谈判。 “这是我的诚意。”凤云倾说着瞟了一眼华雪辰,“有他在手里,华国不攻自破。” 对于她的这份大礼,诸云逸显然很满意。 他几步上前来,就要接过华雪辰。 凤云倾眼疾手快,拉了下华雪辰的胳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侧了个身子挡在他的面前。 她面带警告的看着诸云逸,“既然想要华国太子,云帝是否该放了我们轩辕的老臣了?” 见状,诸云逸悻悻地收了手,笑了笑,“不急,反正最终我们也要分割华国,不如先将太子交给我们也是一样的。” 凤云倾就知道,诸云逸这只狐狸没有那么好糊弄。 她思考了片刻,决定退一步,以退为进,先确认老臣们是否安全再说。 “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华雪辰是生是死,我们不在乎,但是我们必须先看到那些老臣们。” 凤云倾的要求也还算合情理,并不过分。 诸云逸思虑的片刻,觉得给她看一看那些老臣们也没有什么。就唤来了几个士兵。 “陛下。”士兵们向他行礼。 诸云逸扭头看向他们,“你们去将轩辕的那些老臣带上来,给她瞅瞅。”他不紧不慢的吩咐道。 “是。”士兵们领了命,随后便下去了。 不出片刻,凤云倾的耳边就传来了沉重的铁链声,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见那些士兵就押着一群老臣回来了。 老臣们身上穿着囚服,手脚上都带着沉重的铁链,步履蹒跚。 他们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披在脑袋上,里头还夹杂着几根稻草,显得很是狼狈。 好在他们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伤,虽然是受了不少的苦,还好没有受到刑罚。 待他们走上前来,靠的近了些,就看到了不远处的凤云倾。 老臣们一看到凤云倾,就激动的想要扑上来。 “皇妃娘娘!你快救救我们啊!” 他们激动的迈开步子,朝前快走了几步。 因为太激动了,导致他们的动作幅度比较大,行动间带动手上的铁链,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凤云倾皱起眉头,步子下意识地往前迈了一步,片刻之后又缩回去了。 不行,她现在必须得控制住自己,不能鲁莽行事,否则他们的计划就没办法实施了。 老臣们被士兵押的死死的,他们还没有走两步,身上的铁链就已经被士兵紧紧拽住,而后又将他们拽了回去,让他们一步都不得离开。 凤云倾攥了攥双拳,压制住了自己心底的怒火,看向诸云逸。 “还望云帝可以善待这些老臣们,不要让他们有事。” 闻言,诸云逸淡淡扫了眼那些老臣,“这有什么?不过是多养了几张嘴而已,对朕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他说着话,随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凤云倾的身上。 “怎么样?皇妃娘娘,如今人你也已经看到了,他们都很好,除了脏了点,可是一点苦都没吃。” 而后,他看向华雪辰,“你现在可以将他交给朕了吧?” 凤云倾敛眸,看了眼华雪辰,心下有些不忍。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制定好了计划,那就必须严格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实施,否则他们之前做的努力就都功亏一篑了。 她细细想了想,便将心狠了下来,随后将华雪辰往前一推,推到了诸云逸那里。 诸云逸一把牢牢的抓住了华雪辰,将他控制在手里。 “好了,人交给你了,希望你能说话算话,善待我轩辕的老臣。” 诸云逸即刻命人将华雪辰控制住,几个士兵将他看押起来。 对于现在的这个结果,他很是满意。 看到华雪辰,就好像看着华国的宝藏一样,诸云逸的心情大好,对凤云倾的态度也好了许多。 “那是自然,我你还不了解吗?答应你的事情,我绝对会做到的。” 他这话听在凤云倾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很是讽刺。 在诸云逸的眼里,从来就只有江山,她可不敢承认,自己了解他。 凤云倾在原地站了片刻,而后状似无意的扫了华雪辰一眼。 华雪辰和她对视了一眼,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凤云倾这才放下心来,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诸云逸回头看着华雪辰,越看越喜欢,随后命押着华雪辰的那几个士兵将他押回了帐篷里。 到了诸云逸的帐篷里,华雪辰显得十分的镇定,仿佛此刻被绑着的人不是他。 “华国太子。”诸云逸从帐篷外走了进来,上下打量着华雪辰。 华雪辰扭开头,高昂起下巴不去看他。 见他这个样子,诸云逸更是来了兴致。 “哟?还挺有骨气的。”他走了过来,伸手一把捏住了华雪辰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 华雪辰奋力抵抗,但还是被他强行掰过了脑袋,只能气愤的看着他。 “华国的宝藏在哪?”诸云逸紧紧的盯着他,直接问道。 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华国宝藏的下落,一刻也不想耽搁。 闻言,华雪辰冷笑了一下,而后啐了他一口。 诸云逸没有防备,被啐了一脸,他猛的闭上眼睛,心底怒火腾的升了起来。 为了从华雪辰口中套到宝藏的消息,他还是忍了下来。 第354章又有何事 诸国军营沦陷了,诸云逸与铮国武士只能狼狈离开了,躲避轩辕国军队的追捕。 好不容易躲开了,他们才稍稍有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一停下来,铮国武士就阴阳怪气地埋汰起诸云逸。 “云帝可真是了不起,粮仓都能让人动了手脚,搞得所有人腹泻不止,还能让华国太子逃脱,给敌军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说到这里,铮国武士犹不解气,继续道:“就云帝这样,还妄图一统天下,简直是痴人说梦!” 诸云逸被偷袭狼狈而逃,本来心里就已经很不爽了,铮国武士还这样阴阳怪气的数落他,他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你们这会儿倒是出来说风凉话了,出事的时候去哪了!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败了你们也别想好过!” 他此言一出,铮国武士都急眼了。 诸云逸敢这么跟他们说话,一点都不敬重他们! “云帝,你最好对我们客气点!不然就凭你们诸国这群窝囊废,如何打得过轩辕国和圣国,到时候惨败可别拖累我们铮国的威名!” 铮国的这些武士简直是狂妄至极,骄傲自大,眼睛里从来看不起任何人,对诸云逸也是一样。 他们这样夸大铮国,诸云逸想起此前的两次惨败经历,就觉得来气,越看这几个铮国武士越不顺眼,看向他们的眼神也就越发鄙夷。 铮国武士一个个环抱着双臂,由于他们个头都比较高,此刻就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诸国人。 “窝囊废?”诸云逸冷哼,“你们还是先搞清楚,到底谁才是窝囊废,此前也不知道是谁在南宫离的琴音下毫无抵抗之力的,那些凶兽败得有多惨,你们还没忘吧?” 这是铮国武士一直都不肯承认的事实,此刻被戳到了痛处,他们恼羞成怒。 “那只是意外!”他们一动怒,一个跺脚就地动山摇的,“若再来一次,我们定要让那些轩辕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诸云逸听多了他们的大话,这些话他听得都已经麻木了,他已经受够了。 “别说大话了,此次轩辕来偷袭,你们不还是狼狈逃窜,我们诸国不需要没有用的盟友,趁着这次,我们解除合作吧。” 这个决定是诸云逸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的,他日日养着铮国的这些大块头,他们喝的酒吃的肉是诸国士兵的几倍,关键还一点用处都没有。 铮国武士没想到诸云逸会提出解除合作,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诸国只有仰仗着他们攻打轩辕国才能有胜算,不敢轻易得罪他们。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们不乐意了。 “那不行!”铮国武士抗议道,“我们出了那么多的力,什么都没得到,如果你非要这样,那我们就去找轩辕国合作!” 他们会说出这样的话,诸云逸只觉得可笑至极。“你们还真是没脑子啊。”诸云逸嘲讽道,上下打量了一眼他们健壮的身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说的就是你们,你们也不想想,你们铮国现在与轩辕国的关系跟诸国比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未必会同意与你们合作。” “你!”如果不是吃了那些粮食食物中毒了,铮国的这几个武士早就和他们打起来了。 奈何他们现在四肢无力,空有一身肌肉,无法与之对抗。 诸云逸既然说了要解除合作,他们一身傲气,留是不可能留下来了。 “你们别后悔!”铮国武士放下狠话,转身离开了。 看着铮国武士渐渐远去,诸云逸没有挽留,反而还觉得松了口气。 就算他们去了轩辕国,轩辕国也不会和他们合作的,诸云逸很了解他们。 铮国武士走后,诸云逸便带着诸国的士兵撤回了边关的一座城池内,暂且休养生息。 待他们的元气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再进行谋划,看何时进行倒戈一击。 这次轩辕国竟然如此算计他,令他始料未及,不过,他一定会让他们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与诸云逸决裂之后,铮国武士越想越生气。 他们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有效的,可以打击诸国的方法,就是去找轩辕国合作。 一旦轩辕国与他们合作,那打败诸国就是必然的事情,这么好的事,他们不相信轩辕国不会动心。 到那时候,他们一定要让诸云逸跪在他们面前磕头认错,方解他们心头之恨。 如此打定了主意,铮国武士们就朝着轩辕国军营的方向而去。 轩辕国军队大败诸国军队之后,占领了诸国的那块领地,并派了人在那里镇守。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返回轩辕国军营,第二日,就听到了下属来报,铮国武士正在朝他们军营的方向前进。 “只有铮国武士?没有诸国的军队吗?”轩辕夜阑看向来报的士兵。 士兵摇了摇头,“据探子来报,前来的只有几个铮国的武士,并未看见诸国的人。” 这倒是有意思,之前铮国和诸国无论是哪一场战事,都是形影不离,共同出战,如今铮国武士却独自前来。 轩辕夜阑觉得此事有些奇怪,就带着凤云倾出去查看了一番。 铮国武士到了他们的军营外,就开始叫嚣着要见轩辕夜阑。 果然如士兵所汇报的那样,前来的只有铮国的武士,并不见诸国的军队。 他们在军营外不肯走,轩辕夜阑便命人去传唤了一个进来,让他作为代表,进来谈话。 那个铮国的武士被带进了轩辕夜阑的帐篷里,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端坐着,看着他。 “你们铮国的武士此次前来又有何事?莫不是又要来找茬的?”凤云倾挑眉,反正她觉得只要看见铮国的武士就没有好事。 虽然还是有点不服气,但是他们这次是来寻求合作的,所以铮国武士的气焰也收敛了许多,只是看着仍有些高傲。 “我们这次不是来找茬的。”他粗犷的嗓音在帐篷里响起,“这次来是要跟你们合作的。” 第353章里应外合 诸云逸抬手将脸随便一抹,而后再次睁开眼睛。 他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这才又继续看向华雪辰。 “你落在朕的手里,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的,朕劝你识相点,老实交代宝藏的下落,免得受皮肉之苦。” 诸云逸尽量心平气和的跟他讲,不过华雪辰一点都不买他的帐。 “你还是别费心思了,我是不会说的。”华雪辰态度十分坚定,不说就是不说。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诸云逸因为隐忍着怒火,导致额上青筋绽出。 华雪辰看到了他额上爆出的青筋,心里有些得意,他的脚是自由的,并没有被捆起来。 他眼珠子转了转,脑中就有了个主意, 随后他趁着诸云逸不注意,抬起脚,猛的朝诸云逸的脚上踩了下去。 “呃……”诸云逸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华雪辰竟然如此放肆,不老实交代宝藏的下落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踩他的脚。 他的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一把将华雪辰推开,卯足了劲,狠狠的扇了他一耳光。 华雪辰被他打的头一歪,耳朵嗡嗡的叫了许久。 他的脸上瞬间红了一片,留下了一个大大的五指印。 “你说还是不说?”诸云逸已经快失去耐心了。 不料华雪辰还是死死地咬紧了牙关,关于宝藏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有透露。 诸云逸彻底失去了耐心,不想再继续这么跟他耗下去了。 “来人啊!”他大喊一声,守在帐篷外的士兵就冲了进来。 “属下们在。”士兵们停在诸云逸身前待命。 诸云逸抬手指向华雪辰,咬着牙一字一句道:“将他关进水牢里。” “是。”士兵们得了命令,随即就要押着华雪辰去水牢。 华雪辰被押下去之前,诸云逸恶狠狠的警告他。 “朕劝你不要耍什么鬼花样,不然朕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对于他的警告,华雪辰没有任何的反应,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诸云逸着实被他气到了,冷哼了一声,“带下去!” 士兵们也能明显感觉到了诸云逸的怒气,他们不敢耽搁,即刻就押着人下去了。 将华雪辰关到了水牢里面,诸云逸还不消气,令人取来了刑具,天天对他用刑。 华雪辰被绑在水牢的十字架上,由几个狱卒轮流看守,并轮流对他用刑。 他们取来了一根很粗的鞭子,用来鞭打华雪辰。 上头吩咐了,不能让华雪辰好受,必须得让他长长记性,打到他肯说出华国宝藏的下落为止。 “啊——” 水牢里面时不时的传出华雪辰的叫声,在一顿鞭打之下,他被打得皮开肉绽的。 他的身体泡在水里,鲜血流出来,跟水融为一体。 泡在水里的时间久了,他的伤口都已经有些发白了。 也不知道被打了多久,华雪辰被打到吐血,那几个狱卒就有些怕了。 诸云逸虽然令他们对华雪辰用刑,但是他也说了,不能把人打死了。 这打的也差不多了,都把人打吐血了,这要是再继续打下去,万一出了人命,宝藏的线索断了,诸云逸可就要他们的命了。 狱卒们仔细盘算了一下,觉得不是很划算,就停了手,让华雪辰得以有个喘息的机会。 待他休息一阵子之后,狱卒们觉得他休息的差不多了,正打算继续用刑,却发现他整个人半死不活的耷拉着脑袋。 他们拍了他一下,华雪辰也没有半点反应。 吓得狱卒赶紧看了看他的鼻息,还好还有呼吸,看来人只是暂时晕过去了,不过继续用刑是不可能了。 狱卒们乐得清闲,便将鞭子收了起来,放过了华雪辰。 到了夜里,狱卒们都趴在桌上睡着了,传来了呼噜声。 华雪辰缓缓的抬起头,确定他们都睡了,这才行动了起来。 白天狱卒们对他用刑的时候,他偷偷从一个狱卒腰间顺走了一把钥匙,紧紧的攥在了手里,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他用内力挣脱了捆在他身上的绳子,打开牢门,逃了出去。 还好凤云倾有先见之明,事先给他吃下了不会伤及内力的药,他才有办法在经过一顿刑罚之后挣脱绳子。 他在来的时候悄悄地留意了一下这里的地形,确定了诸国粮仓所在的位置。 趁着夜色,他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寻找到了诸国的粮仓。 粮仓外有几个士兵把守着,他们斜靠在帐篷上,眯着眼睛打着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 华雪辰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待靠的近了些,动作极快地闪身上前,将那几个士兵打晕了过去。 解决了那几个士兵,他从一个士兵的腰间找到了粮仓的钥匙,取下钥匙将粮仓的门打开。 粮仓里面存放着很多粮食,是诸国军营里面所有人的口粮,可以说,只要从这些粮食上面下手,就没有一个诸国士兵能够跑得掉。 华雪辰趁着这个机会在粮食里面加了点料,确保每一袋粮食都加了之后他才又悄悄地溜回了水牢,装作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第二日看守粮仓的士兵清醒过来时,只觉得脖子有些酸疼,他们只当是落枕了,并没有过多地去怀疑。 然而,在他们吃过早饭之后,却接连出现了腹痛的症状,随着肚子阵痛不止,越来越多的人还开始呕吐了起来。 诸云逸也没能幸免,他额上冷汗涔涔,紧捂着肚子,就算这样也没能缓解疼痛。 “真是见鬼了!”他忍不住怒骂,“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还不快去查清楚!” 他的手下被他这么一骂,一刻也不敢耽搁,忍着腹痛去调查食物中毒的原因。 就在这个时候,城外传来急报,轩辕夜阑率领军队突袭。 “赶紧关紧城门!”诸云逸紧拧着眉头。 那个士兵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陛下,城门已经被华国太子打开了。” 听到这个消息,诸云逸瞬间傻了,“谁放他出来的?” 没有人回答他。 现在纠结这个事情已经没有用了,大敌当前,诸云逸只能选择逃跑。 第355章投奔轩辕国 合作?轩辕夜阑抬眸看向他,不免有些疑惑。 他们这才打败诸国军队,铮国武士就来寻求合作,不是跟诸云逸闹掰了,就是他们想合伙算计轩辕国。 如此想着,他就想试探一下铮国的武士。 沉思了片刻,他才开口。 “这本王就不懂了。”轩辕夜阑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你们之前不是跟诸国合作对付轩辕的吗?为何现在,反而又来寻求与轩辕合作,你们可别忘了,我们是敌对关系。” 听他提起诸国,铮国武士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随后他又想起诸云逸说的那些话,心中就越发气愤难平。 诸云逸不过就是区区一个下三界的人,他们愿意跟他合作,算是抬举他了,谁曾想,那诸云逸竟然如此不识趣,还敢顶撞他们,真是不知好歹。 如此想着,铮国武士愤愤道:“诸云逸那个小人背信弃义,一言不合就要与我国解除合作,如此出尔反尔,我国自然是不会再与他们合作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细细听着,试图分辨他们话中的真假。 他们听完之后就觉得,铮国武士的这个说法倒是有几分说服力。 此前铮国帮着诸国打的战事全部都以失败告终,诸云逸如此要强的人,面子上肯定挂不住,两国难免要产生矛盾。 他跟铮国合作,为的就是可以打赢轩辕国,可是铮国武士屡战屡败,诸云逸怎能不气。 解除合作极有可能,不过也不排除他们背水一战,合伙演戏的可能。 最终他们思虑了许久,为了保险起见,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铮国武士见他思考了那么久,担心他会拒绝,赶忙又劝说道:“王爷可要想清楚了,机会只有一次,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紧紧的盯着轩辕夜阑的双眼,极力的想说服他。 见轩辕夜阑不为所动,他又继续道:“与我们铮国合作,你们轩辕国绝对能增加不少实力,到时候拿下诸国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凤云倾在一旁听着,原来这些铮国武士打的是这个主意。 但是看他们这副高傲自大的样子,还是不能让他们太过得意,免得目中无人,不受控制。 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能轻易地答应他们。 “这件事情关系甚大,我们需要与皇上还有国师共同商量一下,再给你们答复。” 凤云倾这么说主要是想先稳住他们,同时也不要让他们觉得轩辕迫切的想要跟他们合作,让他们稍稍有一点危机感。 铮国武士见她没有直接拒绝,便觉得有希望。 这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换了谁能不动心呢?除非他们轩辕国的人都是傻子。 这样一想,他的心里就更得意了。 轩辕夜阑觉得凤云倾做的很好,接下来,他们要将这些铮国武士先行安顿下来,再做打算。 “这样,本王先命人给几位准备住处,请问先在这里住下,待我们商讨完毕,再决定是否合作。”他认真的看着他们。 闻言,铮国武士觉得他们不管再怎么讨论,都不外乎一个结果,刚好他们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就同意先住下了。 轩辕夜阑命人将军营外的铮国武士也一并都带进来之后,又命人将他们带了下去,安顿了下来。 此后又派人去找来了南宫离,将这件事情和他说了一下。 “此事可行。”南宫离听了他的阐述,思考了之后说,“有了铮国的助力,我们对付诸国就会轻松许多。”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铮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跟他们合作无异与虎谋皮,利用他们打败诸国之后,我们再收拾他们。” 轩辕夜阑很同意南宫离的想法。 他和南宫离想的一样,铮国这次可以解除跟诸国的合作,来找轩辕,下次就可以解除跟轩辕的合作,去和别人共同对付轩辕。 所以,和铮国合作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倒是可以先利用他们对付诸国,先除掉诸云逸。 他们三人达成了共识,第二日就又去将铮国的武士找了过来,进行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铮国武士听到轩辕夜阑要找他们,一个个都信心满满,就等着他们同意合作了。 一进帐篷,他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轩辕国王爷,考虑的怎么样?到底能不能行?给个准话!” 虽然依然静静的看着他们,默了默。 “我们可以合作。”他们站定了,轩辕夜阑就开口说道。 闻言,铮国武士面上一喜。 “不过——” 铮国武士还没来得及高兴,轩辕夜阑突然话锋一转,卖起了关子。 “不过什么?”铮国武士都是急性子,他一直不说,他们就着急地追问。 轩辕夜阑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卖够了关子,他继续道:“不过,你们得拿出点诚意来,先拿下云帝的人头,我们再谈合作。” 听到轩辕夜阑的要求,铮国武士瞬间松了一口气。 他们还以为轩辕夜阑要说什么呢,原来只是取云帝的人头,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们铮国实力强大,区区一个诸云逸,他们还不放在心上。 正好此前诸云逸与他们有矛盾,正好借这个机会给他一点教训,取下他的项上人头,让轩辕国看看他们的诚意。 如此想着,铮国武士二话不说,就答应了轩辕夜阑的要求。 “这个你放心,不过是云帝的人头,对我们而言轻而易举,我们这就去取来他的人头,让你们看看我们的诚意。” 将话撂下之后,铮国的武士就先后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相视而笑。 他们承认,铮国武士的实力确实是强大,但是他们太没有脑子了,就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他们就上当了。 不过这样也好,替他们省去了不少的麻烦,就让铮国和诸国他们狗咬狗吧,等他们斗了个两败俱伤,轩辕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第355章投奔轩辕国 离开轩辕国军营之后,铮国武士就去召唤来了他们养的那些凶兽。 之前那一战之后,这些凶兽好好调理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 上次轩辕国是因为有南宫离相助才能这么轻易地击退凶兽,这次诸云逸没有南宫离相助,定然无法抵挡凶兽的进攻。 从他们出去之后,轩辕夜阑就派了人在暗中一路跟着他们,一有情况随时传递消息回来。 听说铮国武士动用了凶兽,他们也大为震惊。 看来这次铮国武士是动真格的了,诸云逸面对这些中三界的凶兽,不死恐怕也得脱一层皮了。 诸国那边,诸云逸才刚刚调理好生息,得以喘了口气的功夫,前线的士兵就来报,铮国的武士带着一群凶兽杀过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诸云逸整个人僵了僵,一时间没办法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他死死盯着那个士兵,一脸的不可置信。 士兵只能将话再重复一遍,“回禀陛下,铮国武士已经带着凶兽杀过来了,我们的探子回来之后说,他们是从轩辕国的军营出来的。” 诸云逸这次听清楚了,瞬间觉得有些头大。 之所以与铮国解除合作,是因为他笃定了轩辕国不会和铮国合作,没想到轩辕夜阑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竟然真的跟铮国合作了。 现在这一出,想必是铮国的那些傻子要像轩辕国示诚,拿他们开刀了。 眼见着铮国的凶兽就要杀过来了,诸云逸没有了退路,只能选择应战。 诸云逸召集了目前为止所能召集的所有兵马,前来抵抗铮国的进攻。 到诸国城门下的时候,铮国武士有些激动。 没想到他们和诸云逸这么快就又见面了,之前诸云逸对他们不屑一顾,还跟他们解除合作,真是愚蠢至极。 现在倒好,整个诸国都沦为了刀俎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诸云逸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看着铮国武士和凶兽越来越近,紧紧的握了握手中的剑。 “云帝小儿!”铮国武士在城楼下放肆大喊,随后便是一阵笑声响起。 听到他们这样称呼自己,诸云逸脸色铁青,恨不能立刻就将他们千刀万剐。 与铮国合作绝对是他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个选择。 “你们真是愚蠢至极,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我们两国在这边打个两败俱伤,轩辕国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你们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诸云逸实在生气,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打这场仗,因为这一仗一旦打起来,就算不分出胜负,也会两败俱伤。 到时候他们两边都伤亡惨重,正好给了轩辕国可乘之机,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希望铮国的那些傻子可以将他的话听进去,然而他还是想太多了。 那些武士头脑的简单程度超乎了他的想象,他们觉得诸云逸是怕了,怕输给他们,才故意这样说。 “别再说这些废话了,我们不会相信的,你若是不敢应战就直说,直接投降,我们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铮国武士很是嚣张,一步都不肯退。 诸云逸眸子微眯,瞬间沉默了。 看来今天的这场仗非打不可了,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弟兄们,杀啊!” 诸云逸一声令下,诸国的士兵瞬间倾巢而出,朝铮国的武士和凶兽冲了过去。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混乱,那些凶兽刀枪不入,战斗力极强,诸国士兵死伤惨重。 但诸国士兵胜在人多,铮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方激烈的打在了一起,一时间血流成河,场面惨不忍睹,真的是落得了个两败俱伤。 铮国武士没想到诸国的兵力那么强,看来他们之前是小看诸国了,就算这些凶兽还撑不住,他们也已经撑不住了。 诸云逸的人头是拿不到了,还是先保命要紧。 反正他们也已经向诸国出兵了,该有的诚意也有了,轩辕国也没办法说什么。 如此想着,铮国武士就退了兵,带上凶兽走了。 诸国虽然未败,但也很是吃力,好不容易铮国退了兵,他们损失惨重,也无力再去追击了。 轩辕国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铮国武士撤退之后,就一路朝着轩辕国的方向来了。 轩辕夜阑早早的就出去等着他们了,他命人加强防守,务必将铮国的武士拦住,不能让他们进入军营。 铮国武士到轩辕国军营外却被拦了下来,他们看向轩辕夜阑。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去攻打了诸国,有没有诚意,你们也该看到了吧!”铮国武士不满道。 闻言,轩辕夜阑冷哼了一声。 “你们的诚意本王看到了,但是我们轩辕国是绝对不会跟你们合作的,你们还是趁早死心吧,识相点,赶紧滚回你们中三界去,要是敢再来,我们就直接杀了。” 听到轩辕夜阑的话,铮国武士满眼震惊,他们突然想起诸云逸的话,他说的竟然是真的。 “你!你居然利用我们!”铮国武士的手都在发抖,气的不行。 轩辕夜阑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利用了你们又如何?你们自己蠢,要让我们利用,赶紧走!” 铮国武士气急,正想让凶兽进攻轩辕,却见轩辕夜阑抬起手,手中多了个袋子,他从袋子里掏出了一把金色的粉末,在铮国武士眼前撒了下去。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那东西,那是母兽的克星,有它在,他们根本就拿轩辕国没办法。 而他们刚刚经过一场大战,早就已经筋疲力尽了。 铮国武士没办法,只能策马离去。 没想到他们在下三界遇到了对手,看来只能先回中三界了。 他们走之后,轩辕夜阑派烈风跟了上去。 烈风跟着铮国武士过了大洋,他发现下三界与中三界之间的通道在北海之边。 他悄悄跟在后面,就看见铮国武士带着凶兽进入通道,返回了中三界。 烈风不能再继续往前跟了,就准备返回轩辕,前去复命。 第356章两败俱伤 烈风正准备离开,突然铮国人发现了后面有动静,猛地回过头来。 “谁!”他们大喝一声,随后发现了正要离开的烈风。 烈风身子一僵,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他转身就要跑,但是已经来不及了,铮国人一发现他就立刻扭头围了上来,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让他无处可逃。 烈风警惕地看着他们,额上因为紧张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一个人对抗这么多的铮国武士,恐怕在劫难逃了。 铮国武士凶神恶煞地盯着他,面上十分不悦。 “这个通道是我们中三界通往下三界的唯一通道,一直以来都是个秘密,活人是不可能知道的,既然这个秘密已经被你发现了,那你就别想活着回去了。” 他们说着就又向前迈了一步,向烈风逼近。 烈风神经一紧,即刻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准备与他们对抗。 铮国武士大喝一声,随后集体朝烈风扑了过来。 他们的力道极大,动辄就是地动山摇,如今他们动了真格,每走一步都使出了最大的力气,烈风站都站不稳。 面对着不断挥过来的铁拳,烈风吃力地躲避着,时不时地拿佩剑进行防守,就是这样还是难免会被击中。 铮国武士的铁拳落在身上烈风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碎了,他硬撑着扛了下来,但是他知道自己快扛不住了。 ?他一边抵抗着铮国武士的攻击,一边寻找着可以逃脱的缺口。 终于,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艰苦斗争之后,他寻找到了一个突破口,一刻也不敢耽搁,即刻就冲出了重围。 冲出铮国武士的包围圈之后,烈风不敢回头,拼了命地往前跑去,他受了极重的内伤,胸口感觉快撕裂了一般,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身后一阵地动山摇,他知道,铮国的武士一直对他紧追不舍,他只要稍稍停下一步,都有可能即刻命丧他们的拳脚之下。 长时间的剧烈奔跑之下,烈风已经很疲惫了,他感觉自己的眼前灰蒙蒙的一片,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晕倒一样。 铮国武士却还是精力十分旺盛的样子,对他紧追不舍,一点也不感觉到疲倦。 就在烈风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的时候,他的脚下突然一空,他下意识地收回了脚,一个旋身才险险地站稳了脚跟。 当看到身下的万丈悬崖时,烈风的脑子瞬间清醒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缓过劲儿来,即刻便准备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可是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后路都已经被铮国武士堵住了。 烈风退无可退,迎接他的只有身后的那万丈深渊。 与其落到铮国武士的手里被羞辱折磨致死,他宁愿落入这万丈深渊之中,哪怕摔得粉身碎骨,他也无所畏惧。 如此一想,烈风心里就想通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身体往后一仰,整个人就直直的朝身后的悬崖落了下去。 他掉落的速度极快,耳边是风急速呼啸过的声音。 他已经做好准备,迎接那掉落在地面上的剧烈痛感,然而,他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 只听到“扑通”一声,他只看见水花高高的溅起,而后他整个人就被海水包围了。 烈风挣扎了几下,这才将头浮出了水面。 原来这悬崖底下竟是一片宽阔的海洋,他尝试着想游到海边去,但是水流太急了,他根本无法靠岸。 水势这么急,他是否还能活着回去还是一个问题,他必须想办法将知道的消息传回去。 抬起头之间,他看到一群海鸟在头顶盘旋着,就将它们召唤了过来。 他有着可以与海鸟沟通的能力,他将重要的信息传达给了海鸟,让海鸟帮他将这些信息传递了出去。 轩辕夜阑在各个地方都有自己隐藏的势力,烈风让海鸟将消息传递到这些地方去,他们就会将得到的消息传递给轩辕夜阑了。 海鸟的飞行速度很快,所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各地方的势力收到消息之后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出发前去给轩辕夜阑传递消息。 轩辕夜阑同时收到各势力传回来的消息,还全部都是烈风通过海鸟传递的。 凤云倾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件事情不对,烈风完全可以自己回来传递消息,为何还要这么麻烦,通过海鸟将消息传递回来,他可能已经出事了。” 不仅仅是她这么想,轩辕夜阑也是这么认为的。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派人前去搜索。”轩辕夜阑说着,即刻传下命令。 他命令各个势力的掌权人,即刻派人从各个方位去海上搜索烈风的下落。 既然消息是通过海鸟传递回来的,那么烈风有极大的可能已经落入了海中。 由于海水湍急,他无法上岸,才想到了这个方法。 各大势力的掌权人得到了命令,立刻就出发前去寻找烈风。 诸云逸一直派人盯着轩辕国这边的动向,一得到消息,他就即刻派出了一队人,将轩辕国其中一支势力拦截了下来。 他将那些人全部押了回去,严刑逼供之下,终于知道轩辕夜阑要派他们去干什么了。 原来是烈风下落不明,轩辕夜阑才这么急着派人去找他。 没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侍卫,轩辕夜阑也这样紧张,若是他能够提前找到烈风,也就相当于他的手中多了一块筹码。 虽然不确定利用烈风是否能够威胁到轩辕夜阑,但是他不试试又怎么能知道呢? 如此想着,诸云逸即刻召集属下,令他们到海上去全力搜索烈风,务必赶在诸云逸之前将烈风带回来。 他的属下领命前去,一刻也不敢耽搁。 因为诸云逸下了死命令,这是他们不能在轩辕夜阑的人之前找到烈风将他带回来,那么他们也就不用回来了。 轩辕夜阑派出了各个势力的人,人数众多,找到的几率也比较大,所以诸国的士兵都不敢松懈,夜以继日的前进。 第358章不怀好意 诸国的士兵乔装打扮成了普通的老百姓。 他们分成几批人,分别坐船各个方向进行搜寻。 由于搜索的目标一样,途中难免会遇到轩辕国的人。 虽然他们已经乔装打扮的很仔细了,但是还是很难瞒过轩辕国人的眼睛。 被轩辕国人认出来之后,气氛一瞬间就剑拔弩张起来,知道他们不怀好意,轩辕国人也不和他们客气,直接就刀剑相向。 两国人混战在了一起,谁也没有讨到好处去,弄得狼狈不堪。 后来想一想,这样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还不如先停手,赶紧先去完成任务,之后再来进行较量也不迟。 如此想着,他们便都先停了手,互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继续前进。 不过他们跑了好多的地方,都没有看到烈风的踪影。 这海十分宽广,水流也很急,烈风可能早就已经不知道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有可能已经被卷入了海底,吞入了鱼腹。 不过这只是猜想,在没有将这片海域全部搜寻一遍的时候,他们不敢妄下结论,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搜寻。 而彼时在海上的一个角落里,烈风不知道自己已经随水漂流了多久,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泡得冰冰凉凉的,意识也已经有些不清醒了。 看来他这一次真的要葬身在这里了。 烈风有些绝望,可是又无可奈何,大概这就是命吧。 正在他想放弃挣扎的时候,他似乎远远的瞧见有一艘小船向这个方向驶了过来。 他眼前一亮,瞬间又精神起来,定睛朝那个方向仔细看去,果然发现了一艘船。 烈风瞬间燃起了希望,冲着那个方向大声呼救。 “救命啊!这边有人!救救我!” 那边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而后直直的朝他的方向过来了。 等船靠近了,烈风发现船上有一个农村妇女,正皱着眉看他。 “小伙子,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多危险啊。”那个妇女关切的问道。 烈风随便解释了几句,糊弄过去。 “我不小心从悬崖上掉了下来,落入海中,被海水冲到了这个地方,求大娘救救我。” 听他这么说,那农村妇女赶紧伸手将他拉上了船。 烈风身上都是水,将水弄得到处都是。 他有些抱歉道:“实在不好意思大娘,将你的船弄湿了。” 那农村妇女挥了挥手,“嗨,这有什么,在海上走,船哪里有不湿的,你不用在意。” 说着,她从自己的行囊中掏出了一块布,递给了烈风。 “小伙子,你浑身都湿透了,赶紧拿这块布擦一擦吧,免得一会儿着凉了。” 烈风很感激的接过了她手中的布,离开海水之后,他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意识也更加清醒了些。 他拿布将身上擦了擦,这才感觉清爽多了。 “多谢大娘。”他将布还给了农村妇女。 他这才想起来,似乎有些奇怪,像这样的农村妇女,怎么会一个人独自出现在这荒无人烟的海上呢。 “对了,大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你一个妇道人家,独自出海多危险啊。” 那农村妇女似乎愣了一下,而后有些不自在的笑笑。 “我丈夫过世的早,家里没了支柱,我就只能自己出海来捕些鱼拿去卖,贴补家用。” 说完她就扭开头去,拿手擦了擦眼睛。 烈风以为自己提到了她的伤心事,害她难过了,赶紧道歉。 “对不起,大娘,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伤心事的。” 闻言,那农村妇女又擦了擦眼睛,这才又回过头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没事,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不提也罢。”说着她又重新洒下网,等着鱼儿上钩。 烈风赶紧起身帮忙,农村妇女很是感激,就在一旁帮他打下手。 突然鱼网一沉,烈风就知道是有鱼儿上钩了。 他用力一拉,就拉了不少的鱼上来,农村妇女高兴坏了,赶紧手忙脚乱的将那些鱼都捡进了鱼桶里。 “还是小伙子你厉害,一下子就捕到了这么多的鱼,这些鱼拿去全部卖掉,够我们家吃好久了。” 她脸上带着笑,全然是一副朴实农村妇女的样子,烈风渐渐的就对她放下了戒心。 可能是他想太多了,在这样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又怎么可能会有人特地寻来这里算计他呢。 他暗嘲了自己一把,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开始帮农村妇女,将鱼捡起来。 他捞到的鱼挺多的,多到鱼桶都装不下了。 农村妇女就将剩下的鱼用鱼网都网住,然后划着船往回走去。 烈风看她划船划得太辛苦,就主动要帮忙。 “大娘,还是我来划吧,你也累了,赶紧坐旁边休息休息。” 闻言,农村妇女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怎么好意思?” 她擦了擦汗,手上仍在不停的划着船。 烈风二话不说,就从她手上夺过了船桨,不容她反对。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救了我的性命,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说完,他就继续划起了桨,朝岸边的方向行去。 农村妇女也不和他犟,就由着他去了。 她在一旁坐下,转了转眼珠子,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就又从一旁的行囊中找到了水壶。 她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水壶,而后将壶嘴打开,朝烈风靠近了些许。 “小伙子,你在海里漂了这么久,又帮了大娘这么多忙,肯定渴了吧,大娘这里有点水,你赶紧先喝几口。” 说着,她就将手里的水壶递到了烈风嘴边。 烈风正划着船,农村妇女直接将水壶递到他嘴边,他正好有些渴了,就也没有拒绝。 他张开嘴,“咕咚咕咚”地大口喝了几口,喉咙里火烧一般的感觉才没有了。 “谢……”他刚想说谢谢大娘,可是他的眼前突然一阵晕眩。 烈风一个没站稳,在船上跌坐了下来。 他手抚着脑袋,有些困惑,当他又看向农村妇女时,看到对方面上不怀好意的笑,他就瞬间明白了。 第359章嫉妒 烈风只觉得头痛欲裂,渐渐恢复了意识。 他眼皮有些厚重,缓缓睁开双眼,微弱的光线照射进他的眼中,他一时有些不适应。 眼睛还未完全睁开的时候,他隐隐觉得眼前有一个人影,却看不清楚。 待他完全将眼睛睁开,看清了眼前的人,大为震惊。 站在他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云帝。 他下意识的想挣扎,却发现自己周身都被锁链困住了。 在他的挣扎之下,锁链发出“哗哗”的脆响。 烈风拼命想挣开,催动内力使出全身的力气,那锁链却还是纹丝未动。 诸云逸静静的看着他挣扎,一点也不担心他会挣脱。 等烈风挣扎的累了,他才慢悠悠的开口。 “别白费力气了。”诸云逸提醒道,“这锁链是千年玄铁制成,坚硬无比,是不可能打开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经历过华雪辰这件事,他这次长了心,不会再用普通的绳索去捆人了。 吃过的亏,他绝对不会再吃第二次。 听到他说这是千年玄铁,烈风挣扎的动作这才停了下来。 千年玄铁是这世上最硬的东西,除非有钥匙,不然他耗尽内力都挣扎不开。 “你说,若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知道你在朕手里,会有什么反应呢?” 诸云逸有些得意地看着烈风,他们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吧。 闻言,烈风目光凶狠地看向他,若不是他现在被锁链困住了,他早就冲上去一拳打过去了。 “你别想拿我威胁他们!” 诸云逸看着烈风一副想打他却又打不到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来人,将朕写好的信拿上来。”他命令道,不出片刻就有人将一封信拿了上来。 诸云逸缓缓展开信纸,将那封信拿到烈风眼前,让他看上面的内容。 上面大致的意思就是要让凤云倾独自来换走烈风,不然烈风就会性命不保。 “你卑鄙!”烈风看完信后怒骂,心里急得不行。 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诸云逸向来对凤云倾别有用心,如果凤云倾来了,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卑鄙?”诸云逸笑了,“朕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无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达到朕的目的,那就是好的。” 烈风气得浑身发抖,双拳紧攥,因为怒气导致他额上青筋爆出。 他不想因为他而连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与其那样,还不如他先了结了自己。 如今他全身上下都被捆住了,想自杀,唯有咬舌自尽。 诸云逸见他突然不说话了,也不出声,只是紧闭着嘴巴,头上冷汗直冒。 他觉得有点奇怪,直到看到烈风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才猛然惊觉烈风要做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诸云逸快步上前,一把点住了烈风的穴位,让他动弹不得,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 “哼。”诸云逸冷哼,“想死?那可没有那么容易,你还有利用价值呢,朕怎么可以那么轻易的就让你死了。” 说着他转过身又吩咐刚才送信的那个人,“你,去给朕取一块布条来。” “是。”那个人转身离去,不久之后,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多了一条布条。 诸云逸接过布条,将它团成了一团,而后点开烈风的穴位,速度极快的将布条塞进了他的嘴巴里,防止他再咬舌自尽。 为了以防万一,诸云逸还派了人时刻看守着他,避免他自杀。 随后,他将信件又装好,派人送了出去。 凤云倾收到诸云逸的信,便与轩辕夜阑商量了一番。 诸云逸要求轩辕国归还之前侵占的城池,并给他们一些粮食和金银,让他们休养生息,这样才肯放了烈风。 关键他还提了一个要求,必须要凤云倾独自前去,他才肯放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去吧,谅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凤云倾知道诸云逸对她的心思,不过她也不是吃素的,诸云逸要是敢乱来,她也不会让他好过。 轩辕夜阑黑着一张脸,对此他表示反对。 “不行!”他态度坚定道,“诸云逸此人诡计多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诸云逸觊觎凤云倾很久了,如今又特地提出了要求让凤云清独自前往,轩辕夜阑就对他越发忌惮了。 不过凤云倾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她试图说服轩辕夜阑。 “这有什么?你忘了,我的灵力比他高上许多,他不是我的对手,他要是敢耍什么诡计,我就要了他的命。” 轩辕夜阑知道凤云倾的灵力高强,但还是不大乐意。 只要想起要让凤云倾和诸云逸单独见面,他心里就十分不痛快。 但是拗不过凤云倾一直坚持,他不得不同意了。 诸国的那座城池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还回去对轩辕国不痛不痒,诸云逸要粮食和金银,为了烈风,给他也就是了。 他们商量好之后,凤云倾就带着粮食和金银前往诸国,和诸云逸谈判。 诸云逸听说她来了,就热情的接待了她。 不过凤云倾并不想跟他有太多的牵扯,她只想尽快救出烈风,返回轩辕。 “你要的粮食和金银我都给你带来了,城池也可以还给你,烈风在哪里?”凤云倾看到诸云逸就直接问道。 “别急呀,先进来坐会儿,喝杯茶再说。”说着诸云逸就将凤云倾引进了客厅,命人去沏茶来。 凤云倾只是在客厅坐下,并不碰到茶水,她怕那茶水有问题。 见她不碰茶水,诸云逸心下了然,也不说破。 他突然叹了一口气,感慨道:“也是我自己命不好,不如轩辕夜阑幸运,能娶到你为妻,他就是因为娶到了你,才能得到这么多。” 凤云倾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些,不过她并不认同诸云逸的说法。 “他能够娶到我,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幸运,而是因为他值得。”而且只有他值得。 听到凤云倾这么说,诸云逸不由得有些嫉妒轩辕夜阑,为什么凤云倾喜欢的人不是他呢? 第360章狮子大开口 诸云逸笑笑不说话,他兀自将自己杯里的茶饮尽。 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之后,他才叫来手底下的人。 “去将烈风带上来吧。”他诸云逸也算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既然轩辕国已经答应归还城池,也带来了粮食和金银,不过区区一个烈风,放了也就放了。 烈风被捆绑着押了上来,他的嘴仍被布条堵住。 看到凤云倾的时候,烈风很是激动,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 诸国士兵将他丢下之后就离开了。 凤云倾看到他,走上前来替他将身上的绳子解开,取下了他口中的布条。 烈风一解脱束缚,立刻跪在地上,头重重地磕了下去。 “属下罪该万死,拖累了皇妃娘娘,属下这就以死谢罪。” 他说完就要冲过去夺诸云逸的佩剑,凤云倾及时将他拦了下来。 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悦,斥责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烈风红着眼框,羞愤不已,“属下犯下大错,实在没有颜面苟活于世,只能以死谢罪了!” 他这个直肠子,凤云倾真是拿他没有办法。 “我们用了那么多的粮食和金银才将你换回来,结果你倒好,一死百了,那我们的功夫不是白费了?” 被凤云倾这么一说,烈风顿时语塞。 他只顾着气愤了,倒是忘了诸云逸提出的交换条件,因为他,轩辕国归还了之前占领的诸国城池,还送了许多粮食和金银。 诸云逸简直是狮子大开口!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居然要拿这么多东西来换他。 但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非但没有放弃他,反而答应了诸云逸的无理要求,花费那么大的代价去和诸云逸交换。 想到这儿,方才还一心寻死的烈风瞬间泄了气,整个人软了下来,他现在也没有脸去死了。 诸云逸还算爽快,收了凤云倾带来的粮食和金银,收回城池之后就将烈风放回去了。 “真不舍得放你离开啊。”他们离开时,诸云逸看着凤云倾,有些不舍。 这样的女人,如果能为他所有该有多好。 凤云倾一点都不想理他,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云帝可别这么说,我们还没那么深的交情。” 诸云逸已经料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笑了笑。 “朕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与你见面了,希望我们能尽快再相见。”他的语气中带有几分暧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凤云倾看。 没等凤云倾收拾他,烈风就已经冲上前去,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无法再说话。 “我警告你,对我们皇妃客气点,否则我烈风今日就算将这条命赔在这里,我也要跟你没完没了!” 诸云逸定定地站着,一点也不慌张。 在烈风扼住他的咽喉时,外头的士兵就已经冲了进来,拔出腰间佩剑,将烈风团团围住。 看来经过这次的事情,这烈风对凤云倾倒是越发忠心了。 凤云倾见情况不对,低声喝道:“烈风,快松手!” 烈风闻声仍倔强地捏着诸云逸的脖子,诸云逸挑衅地看着他,他越发气愤了。 见他仍不松手,凤云倾只能伸手上前将他的手掰开,让他松开了诸云逸。 “还不快向云帝赔礼。”诸云逸恢复自由之后,凤云倾就向烈风使了个眼色说道。 烈风不情不愿的,若不是凤云倾强行掰开了他的手,他可能已经跟诸云逸拼个鱼死网破了。 但是他不想再给凤云倾添麻烦了,就老老实实地低头认了错。 “对不起云帝,是我太鲁莽了。” 诸云逸揉了揉脖子,扭了扭头放松了下。 他看了眼凤云倾,这才道:“无碍,看在你们皇妃娘娘的面子上,这次朕就不与你计较,若再有下次,朕定斩不饶。” 事情解决之后,凤云倾就带着烈风离开了诸国。 回到轩辕国的时候,烈风面见轩辕夜阑,直接就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王爷,属下该死,让王爷和娘娘费心了!” 轩辕夜阑看着他,相较于烈风,他显得平静了许多。 “起来吧。”他淡淡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人回来就好。” 说着,他起身上前将烈风扶起来,“皇上准备了接风宴,差不多该出发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轩辕夜阑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将这件事情一笔带过了,烈风很是感动。 他承诺道:“王爷放心,日后烈风定当誓死效忠王爷和娘娘,以此报答二位的救命之恩。” 闻言,轩辕夜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你有这个心就好了。” 说完之后,烈风站直了身子,随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前去赴宴。 接风宴上歌舞已经开始了,大臣们都在位置上坐着,轩辕烨在主座上,南宫离正向他敬酒。 看到轩辕夜阑他们三人走了进来,轩辕烨赶紧招呼他们入了座。 他们入座之后,轩辕烨就举起酒杯敬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此次与诸国大战,皇兄与皇嫂功不可没,朕敬二位一杯。”他说完,即刻就将杯中的酒饮尽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回敬了他。 大殿之上,舞姬曼妙的舞姿深入每个大臣的心里,她们舞得美妙至极,宛如瑶池仙子坠入凡间一般。 在其他人都专注于观赏歌舞的时候,南宫离满上了酒杯,向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敬酒。 “臣也敬王爷与皇妃一杯,这一路上多亏有二位相助,臣才能圆满完成任务。” 南宫离这话说得着实客气,“国师这说的是哪里的话,若不是国师想出办法对付那些凶兽,我们也无法打败诸国,国师功不可没,我们也应当敬国师一杯。” 凤云倾说着,与轩辕夜阑一同举起酒杯敬南宫离。 他们互相客套了几句,就饮尽了杯中的酒。 如今经过这么多次战役之后,事情也已经告一段落了,诸国和轩辕国暂时止战,近期之内他们应该可以轻松一些了。 至少不用再担心诸国来犯了,而铮国的武士也已经被赶回了中三界。 也就是说,南宫离与他们约定的事情,也已经完成了。 第361章泄露 宴席进行到一半,轩辕夜阑突然起身来到南宫离的身旁,将他叫了出去。 南宫离跟他一起走出去,凤云倾见状也跟了出去。 到了外面,站定之后,轩辕夜阑突然严肃了起来。 “南宫兄,如今战事已经结束了,我们之前约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你也是时候该兑现承诺,替皇上解毒了。” 这件事情还是很紧要的,轩辕烨身上的毒一直未解,轩辕夜阑也不放心。 南宫离也明白,一开始轩辕夜阑会跟他合作,主要就是为了替轩辕烨解毒。 他轻轻笑了笑,向他保证道:“你放心,皇上的毒我会帮他解的,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也算是朋友了,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的。” 凤云倾相信南宫离说的,这些日子和他相处以来,她发现他人并不坏,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好朋友。”凤云倾勾了勾唇角,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南宫离回她一笑,而后煞有介事地瞅了轩辕夜阑一眼。 “云倾你还是赶紧将手拿开吧,若是放着久了,我怕一会某人吃起醋来,我的肩膀都要断了。” 凤云倾顺着他的目光朝轩辕夜阑看过去,发现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放在南宫离肩上的那只手,像是要把它吃了一样。 她哭笑不得,他们跟南宫离那么熟了,轩辕夜阑还是控制不住会吃他的醋,真的是拿他没办法啊。 未免轩辕夜阑一会爆发,也为了不让南宫离为难,凤云倾收回了手。 “走吧,我们进去吧,大臣们都还在里头呢,我们出来太久不好。”凤云倾提醒道。 她率先走在了前面,而后轩辕夜阑和南宫离赶紧跟了上去。 他们刚进去,轩辕烨就拉住了南宫离,要与他喝酒。 南宫离已经说好了要为轩辕烨解毒,就趁机提议。 “皇上,这歌舞大家欣赏得也罚了,不如让臣来给各位弹奏一曲吧。” 既然他当初是用琴音下的毒,如今要解毒自然也只能通过弹琴来解。 轩辕烨觉得他的这个提议甚好,即刻命人去将他的琴搬了过来,然后将大殿上的舞姬都遣了下去,静静地等着南宫离弹奏。 “国师准备好了就快快开始吧,国师的琴声是朕听过的最好听的,朕已经等不及想听国师弹奏了。”轩辕烨兴致勃勃地等着。 南宫离走过去,在琴前坐定,众目睽睽之下,他双手轻抬,轻轻拨动琴弦,开始缓缓弹奏起来。 他这次的琴音与之前的都不同,这次他所弹奏的琴曲听在耳中很是舒服,让人如坠仙境,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不知不觉间就沉醉了。 大臣们都缓缓闭上了双眼,如痴如醉地欣赏着琴曲,轩辕烨更是一脸的享受。 只有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是清醒着的,这琴曲对他们不起作用。 他们知道,这是南宫离在替轩辕烨解毒了。 一首曲子似乎弹了许久,久到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快睡着了。 就在凤云倾昏昏欲睡的时候,琴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惊醒。 她睁大双眼看向周围的人,发现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轩辕烨也清醒了过来,他愣了一会儿,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待他反应过来,他就鼓起了掌。 “好,国师弹得不错,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他一脸的欢喜,只是双眼较之前而言多了几分清明。 看来南宫离没有骗他们,轩辕烨的毒已经解了,只是解了毒之后的他,似乎还是对南宫离很是信任,只是没有那么疯狂了。 也罢,只要轩辕烨的毒解了那就万事大吉了。 宴席结束之后,轩辕烨喝醉了,轩辕夜阑命宫人将他送了回去,而后便也打算带着凤云倾离开了。 其他大臣都走光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正要走,南宫离叫住了他们。 他们二人疑惑地看着南宫离,他们的合作已经结束了,南宫离此刻叫住他们又是因为什么? “南宫兄还有什么事吗?”轩辕夜阑挑眉看他。 南宫离走上前来,在他们的面前站定。 他面上有些担忧的神色,严肃地看着他们二人。 “我们的合作还没有结束。”他缓缓道。 对面的两人疑惑地看着他。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凤云倾有些不解,事情不是都已经告一段落了吗。 诸国暂时不会出兵了,铮国也已经被赶回了中三界,那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 南宫离知道他们不解,就细细地跟他们解释。 “我在中三界留有眼线,那边的消息我这边都会知道。”说完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刚刚从大厅里面走出来的烈风身上。 烈风满脸疑惑地停了下来,不知道南宫离为什么会突然看向自己。 南宫离接着道:“此前烈风跟着铮国人到了北海之边,发现了中三界与下三界之间的通道,这件事情现在已经被铮国人知道了。” 听完南宫离所说的,在场另外三人的神色也都凝重了起来。 “若是如此,那事情就有些麻烦了。”轩辕夜阑也开始有些担忧。 铮国人心眼极小,而那个通道是他们一直想要保密的。 “之前发现了那个通道的人,无一例外,都已经被铮国人赶尽杀绝了。”南宫离很严肃地说着,他说的都是事实,一点都没在开玩笑。 闻言,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烈风。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他们会对烈风赶尽杀绝?”凤云倾看着他问道。 而南宫离却是摇了摇头,“不。” 他说着也再次看向烈风,“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烈风回到轩辕国了,也就代表着已经不止烈风一个人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可能会选择极端的做法。” 南宫离说到这里,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基本就已经猜到他说的极端做法是什么了。 烈风回到轩辕国之后,具体有哪些人知道这个秘密已经是无法估量的了,所以,铮国很可能会对整个轩辕国赶尽杀绝。 第362章剿灭 轩辕夜阑见南宫离还是一脸的愁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南宫兄还有什么疑虑吗?”看他表情,似乎事情还十分棘手。 听到他问了,南宫离这才抬眼看他。 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紧的皱着,担忧道:“铮国人为了守住通道的秘密,此时此刻可能已经出发了,他们只要换一下衣服乔装改扮,从外貌上根本认不出来,若是混进普通百姓中,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就糟糕了。” 南宫离的担心不无道理,如果真的像他所说的这样,让他们不得不提前提防,做好准备,在铮国人行动之前就将他们一网打尽。 凤云倾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也开始紧张起来。 “那难道没有办法可以辨认出哪些是铮国人吗?”如果他们当真是混入了普通老百姓当中,那要找出他们,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南宫离想了想,片刻之后才道:“也不是没有办法,你们也知道,铮国人与其他人都不大一样,他们身体之所以特别强壮,是因为他们比别人多了几根筋骨,这些多出来的筋骨,只要在水晶石的照射下,就会显现出来。” 他这么一说,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拿着水晶石去将他们一个个找出来?” 南宫离点头,随后又道:“不过普通的水晶石没有这个功效,我一会儿写一张单子,你们按照上面写的去寻找调料,再用调料调制出来特制的水晶石。” “那就有劳南宫兄了。”轩辕夜阑拱手道。 南宫离点了点头,随后就去寻来了纸笔,在纸上写下了所需要的调料。 他写好后,轩辕夜阑即刻就命人去寻找调料,将调料找齐之后,就让手下的人开始赶制水晶石。 由于人手足够,水晶石制作的很顺利,不出一日,就调制好了第一批水晶石。 制作好之后,轩辕夜阑就找来南宫离,让他查看一下这些水晶石制作的对不对。 南宫离仔细查验了一遍制作好的水晶石,确定它们可以准确地辨认出铮国人之后,轩辕夜阑才让底下的人继续赶制。 而已经制作好的那批水晶石,就被轩辕夜阑分发到了各个势力的手中,让他们抓紧时间,在最短的时间内对自己的分管区域进行筛查,找出潜藏在人群中的铮国人。 一旦他们找到铮国人,就要立即来汇报。 轩辕夜阑底下各个势力的人一收到水晶石,就立刻对自己管辖区域内的所有百姓进行排查,拿起水晶石,一个个照过去。 果不其然,水晶石才刚刚分发下去没多久,各个势力的掌权人就纷纷来汇报,他们各自的管辖区域内都发现了铮国人。 这令轩辕夜阑他们感到很是意外,没想到铮国人的速度这么快,而且他们还是分散行动,居然这么多个地方都有。 看来他们极有可能已经分散到了轩辕国各处,正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对轩辕国人下手。 真要等到那个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 是以,轩辕夜阑果断下令,吩咐底下各个势力的掌权人,一旦发现铮国人的踪迹,就地格杀。 各个掌权人得到了命令,立即开始执行,他们的动作极大,一回到各自的管辖区,就封闭了各自辖区的出口,将所有人都封闭在城中。 铮国人发现情况不对,想要逃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全部都被围困在城中,而且是分散行动,势单力薄,一经发现,就被轩辕国人全数围剿。 轩辕夜阑底下的人行动迅速,捷报频传,很快就将潜藏在轩辕国内的铮国人一网打尽。 得到消息之后,轩辕夜阑大喜,大力犒赏了底下的各个掌权人,以资鼓励。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远在中三界,代表着铮国各个武士将军的命柱一一熄灭,铮国国君大惊,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熄灭的那些命柱,全部都是他派往下三界的,如今这些命柱全部都灭了,只能说明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派出去的那些人,全部都被杀害了。 因为震惊和愤怒,铮国国君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短时间内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铮国的武士个个身强体壮,威力无比,只要他们一起出手,根本就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们,又怎么会被一锅端了? 铮国国君越想越气,那一条条生命都是他们铮国铁铮铮的汉子,居然有人敢动他们! “来人啊!”铮国国君怒喝一声。 外头即刻有士兵跑了进来,全数跪倒在地上,听候指令。 “国君请吩咐。”士兵们齐声道。 这些日子以来,国君都好好的,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这次居然如此生气,看来这个天是要变了。 士兵们静静地跪在地上,一句话都不敢说,等着国君开口。 铮国国君沉默了半晌,而后颤着声音道:“所有人整装待命,准备出兵下三界,替我们铮国惨死的武士讨回公道。” 听到他这句话,底下的士兵都愣住了。 他们纷纷抬起头来,这才看见国君身旁那些熄灭了的命柱,全部大惊失色。 他们也感到特别的震惊,去往下三界的那些人,其中也有他们的弟兄、伙伴,而那些人就这么惨死在了下三界。 士兵们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着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下三界那帮小人简直欺人太甚!居然如此对待我们的弟兄们,要是让我们知道是谁残害了我们的弟兄,我们一定要叫他们碎尸万段!给我们的弟兄们偿命!” 一个士兵说完,其他士兵纷纷跟着附和。 “对!让他们偿命!”士兵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国君看着士兵们高涨的士气,心下很是宽慰。 “大家都是好样的!今晚朕要在宫里大摆宴席,大家好好吃一顿,明日一早我们就启程出发,讨伐下三界!” 国君说完,底下全是一片欢呼声。 铮国国君正襟危坐,双眸危险地眯了起来,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残害他的子民。 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363章离别 彼时,轩辕国。 南宫离看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郑重开口,”今铮国事情已了,我已经打算暂时离开这里,回三界复命。“ 虽然不舍,南宫离也知,他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轩辕夜阑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凤云倾,二人对视一眼,显然预料之中。 对于两人的默契,南宫离见此心中有些无语,自己都要走了,这两人还强行喂了他一波狗粮。 ”南宫兄你这边离去,路上切记注意安全。“轩辕夜阑抱拳。 南宫离点了点头,向着二人拱了拱手:”有缘再见。” 有缘再见,只怕再见时,已然是仇人, 凤云倾看着南宫离一人向城外走去,心中有些怅然,这次几人共度难关,也算是有些情谊,便是叫住了他。 ”我送你一下吧,也不知道以后是否再有机会这样心平气和的交谈。“ 轩辕夜阑见凤云倾想去送南宫离,心中有些吃味,连忙接话,”那我也一起送送南宫兄!“ 同为男人,南宫离的心思轩辕夜阑多少也有些许了解,自然不想让他与凤云倾单独相处。 南宫离见凤云倾不舍,心中大喜,立刻同意。 ”好,那我们就最后在一起走上这么一程。“ 天色昏暗,前边的落日余晖照着几人的背影,渐渐拉长,几人很默契的没有出声,想要享受几人最后的一点宁静。 来到城外已经暮色昏沉,南宫离看着血红色的斜阳,率先打破了沉默。 ”二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何况咱们几人,不如就此分开吧,虽然不知下次再见会是何时,但是我希望到时候咱们还能找个地方痛快的喝上几杯。“ 轩辕夜阑闻言嘴角也有了笑容: ”好,承南宫兄吉言,到时候定要痛饮几杯。“ 凤云倾叹了口气,喝酒恐怕就是故人离别时最后的期望,她抬起头看着南宫离,“南宫兄多多保重,不论下次见面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你在我心里都是值得尊敬的。” 能够得到敌人的敬佩是一种荣耀,南宫离脸上有些笑意: “二位也是,就不多说,珍重,告辞!” 南宫离踏着斜阳中的血色,便向着远方走去。 轩辕夜阑抓住凤云倾的手,一起看着南宫离的背影,开口道,“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你啊。”凤云倾很是嫌弃得看了轩辕夜阑一眼,才继续开口。 “如今,我想回天山一趟,中三界和下三界相同终究不是长久之事,我想问问师父有没有办法将两界之间的通道封上,这样就可以省下很多事端。” 轩辕夜阑自然知道封上通道的重要性,但是让凤云倾自己去,他还是放心不下。 “我陪你一起去吧,你自己一个人我也没法安心况而且这边之事已了,剩下的事就让烨儿去做吧,他也该历练历练。” 凤云倾点了点头,“好,我们去和皇上说一下。还有楚楚他们,怕是婚事又要拖了。” 轩辕夜阑拉着凤云倾向着宫中走去,轩辕烨正在城中忙政事,见到二人来找,忙起身迎了过去。 轩辕夜阑拍了拍轩辕烨的肩膀,直奔主题,“国家大事,还是要辛苦你了。我和云倾要探查封闭中三界来往下三界的通道,这就准备启程离开了。为兄相信,你会成为一名好的国君。” 轩辕烨看了看二人,有些犹豫,更多的是不舍。 凤云倾看出来他是有话要说,笑着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我们有什么不能说的。” 轩辕烨叹了口气,躬身拜了一下二人:“如今群臣都要为朕选妃,这还是朕登基以来的第一次大选,我想请哥嫂为我把关。” 如今轩辕夜阑已经不理世俗事,自然不会插手轩辕国的国事。偏偏这是轩辕烨的第一次大选,算是国事,倒也是家事。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没有答话,便知他现在应该比较纠结。 三界之事事关众生安危,而弟弟的第一次大选也非常重要,两边对他而言都是无法割舍。 凤云倾知道他方才答应了陪她去天山,如今无法开口,便看着轩辕夜阑的脸,柔声说道:长兄为父,烨儿的婚姻大事怎么能少了兄长在,也不差这几天,咱们等到大选之后再走吧。” 轩辕夜阑点了点头,凤云倾都这样说了,他还能说些什么。 况且皇家最忌讳内外勾连,偏偏想要把子女送进皇家们的官员不计其数,选妃和朝廷的稳定更是息息相关。 若是他不在这里做主,那帮老臣不一定逼轩辕烨成什么样子。 见轩辕夜阑点头,轩辕烨闻言松了口气,要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不在这里,到时候说不定会吃多大的亏。他,还是想娶个合心意的女子。 “多谢兄长和嫂子。”轩辕烨道谢。 “自家人不必说这些。”轩辕夜阑点点头,便搂着凤云倾走了出去。 既然答应了轩辕烨要管这事,自然不是做做样子。 凤云倾一回去,便着人和礼部问话,让他将那些秀女带来,她先过一番眼。 礼部见凤云倾要过问此时,哪里敢不办。 不过一会儿,那些秀女便站成了两排,低垂着头,等着凤云倾点评。 凤云倾也不着急,将案前的白玉瓷杯轻轻拿起,将茶叶吹向一旁,显然并不急着问话。 秀女们心中怀着疑虑,依旧站在那里,不敢多说一句。 谁人不知皇妃的本事,哪里敢得罪。 就在这时,其实一个姑娘福了福身子,上前走去。 “臣女木楠儿拜见皇妃。” “哦?” 听得悦耳的声音,一直低头喝茶的凤云倾抬了抬头,见面前之人庄重大方,打扮得体,对她印象还是不错。 “我并未叫你们说话,你这般,是嫌我怠慢你了?” 凤云倾不冷不热的开口,底下人倒吸一口气的同时,更多的则是幸灾乐祸。 果然,皇妃就是为了磨练他们性子的。 一般人听见凤云倾这样说话,怕是早就吓到了。偏偏眼前的女子并未惊慌,而且福了福身子,解释道,“我见皇妃一直在吹茶,臣女有个方法可以既保留茶香,还能饮用时不被茶叶所恼,斗胆告知皇妃,为您解忧。” 凤云倾自然不是真的想要喝茶,不过是观察她们的反应。如今听得此言,倒是惊喜。 第364章木楠儿 凤云倾来了兴致,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木楠儿。 “既然如此,那你倒是与本宫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从茶水中过滤掉茶叶,又保留茶香?” 一般人被皇妃这样紧紧的盯着,定然会感觉到有些慌乱,这木楠儿却与众不同。 她非但一点也不感到慌张,反而还落落大方的回答了凤云倾的问题。 “回皇妃娘娘。”木楠儿恭敬的福了福身子,而后缓缓道来。 “是这样的,臣女闲来无事的时候发明了一样东西,叫做滤网,这滤网可以过滤掉茶水中的茶叶,又不会影响茶水的香气,很是好用。” 听木楠儿说她还会自己发明东西,凤云倾对她的好感就多了几分。 “哦?”她饶有兴致的挑眉看她,“没想到楠儿姑娘这样心灵手巧,不知本宫何时有幸,能见一见你口中的滤网。” 听到凤云倾这样说,一旁的那些秀女们都惊到了。 她们看向木楠儿的眼神,不由得带了几分怨毒。 没想到,这个小贱人倒是有几分本事,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皇妃的垂青。 木楠儿知道自己此举必然会引起他人的妒忌,可就算如此,她仍旧不骄不躁。 她端庄从容地回答凤云倾,“若是皇妃娘娘喜欢,臣女下回便做一个送来给娘娘。” 凤云倾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这木楠儿胆子倒是挺大的,且心细如发,倒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再看看其他人,瞧见她的时候无一不是唯唯诺诺的,太过小家子气。 如此想着,她就拿起一旁的册子翻看了几眼,而后找到了木楠儿的信息。 原来这木楠儿是礼部尚书的女儿,怪不得礼数如此周到,让人无可挑剔。 再看看她的家庭背景,她母家亲族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家世在这些秀女当中是数一数二的,人更是没话说。 寻个机会,她可以跟轩辕夜阑提上一提,让轩辕烨选她做皇后或贵妃,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相信有木楠儿在一旁辅佐轩辕烨,一定会对他有所帮助。 再加上木楠儿亲族的助力,朝中其他大臣也不敢太过放肆。 这些秀女她瞧得也差不多了,其他人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虽然对于她对木楠儿另眼相看一事颇有些微词,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 凤云倾放下手中的册子,又扫了她们一眼。 “好了,你们本宫也都瞧见过了,今日就先到此为止,你们都先回去吧。” 她也没有兴趣再留着这些人了,剩下的这些人是去是留,就看轩辕烨自己的意思了。 “是。”秀女们齐齐福身,而后转身就朝外面走去。 遣走她们之后,凤云倾便也起身准备离开。 她没有注意到,在众多秀女当中,有一个人始终低着头,隐藏在人群之中。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灵儿。 在她的眼中恨意十分明显,特别是在看到凤云倾的时候,她真想冲上去杀了她。 不过灵儿自己心里也清楚,她打不过凤云倾,所以不能跟她硬来。 既然她没办法嫁给轩辕夜阑,那她就要想办法嫁给轩辕烨,她要让轩辕王朝鸡犬不宁,不得安生。 回到储秀宫之后,其他秀女都累了,各自回了自己的寝室。 灵儿瞧见没人之后,偷偷溜了出来,追上了刚刚送他们回来的那个小太监。 “公公,请等一下。”她迈着小碎步追了上去,手里还攥着一个小袋子。 那个小太监一脸疑惑的转过身来看着她,“小主有何事?” 灵儿在他面前停下来,而后将手里攥着的那个小袋子塞进了小太监的手里。 “这是我的一点小心意,公公就收下吧。” 小太监有些疑惑,而后他打开袋口看了看,瞧见里面放着一些金叶子,他的眼睛亮了亮,而后赶紧将袋口拉紧,将袋子收了起来。 灵儿就知道,谁都拒绝不了金钱的诱惑。 随后她压低了声音,悄悄道:“还请公公透露一下皇上的行踪。” 她是刚刚入宫的秀女,此刻询问皇上的行踪,想要做什么小太监心里很清楚。 不过俗话说得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既然他已经收了人家的好处,那就只能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她。 小太监偷偷向四周瞟了几眼,确定周围没人,才凑在她耳边道:“皇上每日夜里都会到御书房不远处的一个凉亭内看书,小主届时可以去那儿碰碰运气。” 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灵儿心里已经暗暗有了盘算。 既然轩辕于每日夜里都会去那凉亭,只要她精心准备一番,拿下他必然不成问题。 灵儿信心满满,随后就转身回了储秀宫,开始为自己下一步的计划做准备。 当日夜里,灵儿盛装打扮了一番,随后来到了小太监口中所说的那个凉亭。 果然如他所言,灵儿到时,轩辕烨已经在凉亭中。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鱼饲料,蹲在湖边假装喂鱼,而后装作脚下一滑,整个人跌落湖中。 “啊!”灵儿惊呼,而后就听见“扑通”一声,湖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她就在水中扑腾起来。 “救命啊!”她不断挣扎着将头浮出水面。 在凉亭中看书的轩辕烨也被惊到了,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书,朝声源处看去,就看见一个人掉入了水中。 “来人啊,赶紧去救人!”他蹙紧了眉头,赶紧朝湖边跑去。 他手底下的侍卫听到命令一刻也不敢耽搁,赶紧下去将人捞了上来。 灵儿出水的那一刻,月光正好洒在她的身上,她今晚穿了一身特别漂亮的裙子,就算是落水了也是极美的。 在月光的照射下,她仿佛是从月宫中下来的仙子一般。 轩辕烨不由看得呆了,呆呆的看了她好半晌。 瞧见他这个样子,灵儿心里窃笑,不过面上却是装出一副羞涩的模样。 将她救起来之后,轩辕烨就挥手让那些侍卫都退下去了,此刻湖边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第365章设计 灵儿羞涩地扭过身子,不去看他。 “哎呀,你这人干嘛呀,干嘛这样盯着人家看?”她低垂着脑袋,一副娇羞的模样。 她这么一说轩辕烨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而后收回了目光。 “不好意思,刚才朕……真是无礼了。” 轩辕烨本想下意识的说朕,随后转念一想,又立刻改了口。 “无碍。”灵儿稍稍转回了头,但还是垂着脑袋,没有去看他,“方才多亏公子出手相救。” “这都是应该的,换做别人也会如此的。” 两个人客套了几句,轩辕烨才想起来问她。 “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灵儿抬起头来,状似尴尬的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觉得白天的食物吃不了,有些太浪费了,我见此处环境优美,待在这里很舒适,就将它们拿来这里喂鱼。” 环境优美倒是真的,轩辕烨之所以每天晚上都来这里读书,也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很安静,他很喜欢这里。 “你叫什么名字?”轩辕烨突然对她来了兴趣,很想知道她的身份。 一切都在按照灵儿想象中的方向发展,她按捺住心底的喜悦,淡定从容道:“我叫上官婉儿,是上官大人家的侄女儿。”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可以用这个上官婉儿的身份入宫。 也是这个上官婉儿自己傻,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放弃了入宫的机会。 选秀迫在眉睫,各家都将自己的女儿送进了宫里,若是自家的女儿被皇上选上,一旦获得恩宠,那可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上官大人劝说了好久,上官婉儿都不同意,正巧被灵儿碰上了,灵儿主动提出可以代替上官婉儿入宫,上官大人实在没了办法,这才同意了她的提议。 还好轩辕烨并没有见过上官婉儿的模样,是以灵儿才可以这么顺利。 对于上官婉儿这个名字,轩辕烨有些印象,这次入宫选秀的秀女当中就有她。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轩辕烨笑着看她。 灵儿听到他这么问,就知道他对自己绝对是有意思了。 她做出一副迷蒙的样子,摇了摇头。 “不知道。”她拿手支着下巴,仔细打量了他一番,而后随意猜测道:“难道你是宫中的伴读?” 闻言,轩辕烨笑了。 “为何觉得我是伴读?”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她,一刻都不舍得移开。 灵儿装出一副以为自己猜对了的样子,“怎么样?被我猜对了吧!” 她一脸高兴,而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近日听宫里的公公说,选了许多大人进宫来做伴读,而你又恰好在此时出现,我就猜想你大概就是进宫来伴读的。” 轩辕烨看着她一脸天真的笑,只觉得她十分可爱,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那你可就猜错了,我不是伴读。”他突然想逗逗她。 他这么一说,灵儿又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 “不是伴读?那难道你是御医?”她说着又上下打量了轩辕烨一眼,“可是你看着也不像御医。” 她思考了片刻,而后突然恍然大悟一样。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御前侍卫!”这次她的语气十分笃定,“因为你方才能指使那些侍卫下水救我,他们会听你的,那你肯定就是御前侍卫,官比他们大。” 轩辕烨被她逗乐了,“对,我就是御前侍卫。” “我猜对了!”灵儿开心的拍着手,全然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轩辕烨看着她眉眼微弯,心动不已,一时间不由得看得呆了。 他们两个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轩辕烨突然想起,她好像没有告诉自己,她是进宫来干嘛的。 虽然他心里清楚她是这批选秀的秀女,但还是想知道,在他这个“御前侍卫”和皇上之间,她会如何选择。 “我还不知道你进宫是来做什么的?”他突然这么问她。 灵儿愣了一下,左右权衡之后,她觉得还是要对他说实话。 “我是入宫来选秀的。”她说话的时候,脸瞬间耷拉了下来,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而后,她又突然抬起头看着轩辕烨,像是在向他解释一样,“不过我并不想被选上,明日我选秀的时候,一定会尽量将自己打扮的丑一些,显得不突出,这样我就不会被选上了。” 听到她这样说,又看着她脸上那个紧张的样子,轩辕烨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觉得,这就是他想要找的妃子,他对灵儿很中意,灵儿的性格脾气也都好,他很满意。 眼看着天色有些不早了,灵儿刚刚落了水,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湿的,夜晚的冷风吹过来,她有些瑟瑟发抖。 轩辕烨看着实在不忍心,就将自己的外袍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把这个穿上,免得着凉了。” 灵儿伸手拢了拢外袍,感激的看着他,“多谢公子。” 这边四下里无人,轩辕烨担心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安全,就主动说要送她回去。 “天色已经晚了,就让我送你回去吧。” 灵儿闻言,面上先是一喜,而后又是一脸惊恐的样子,“这不好吧,万一被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轩辕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御前侍卫”,没想到灵儿竟然能考虑的这么周全,还如此有分寸,他对她越发有好感了。 为了避免让她担忧,他向她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我会挑没有人的地方走的,宫里我熟悉,不会有人看到。” 轩辕烨保证之后,灵儿这才点了头。 虽然她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心里却是十分高兴的。 不枉费她精心筹划了这么长时间,轩辕烨总算上套了,以他的这个性格,明日选秀的时候必定会选她。 在茫茫夜色中,轩辕烨和灵儿一同走在宫里的青石小路上,夜里很静,他们谁都没有说话。 灵儿唇角微弯,已经在心里筹划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第366章选妃 轩辕烨特意选了一条十分僻静的道路,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遇到。 他一路将灵儿送到了储秀宫外,为免碰到储秀宫的人,在距离储秀宫还有一段路的时候,他就停下了。 “婉儿姑娘,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快些进去吧。” 灵儿有些娇羞得点了点头,而后将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递给了轩辕烨。 “这外袍就先还给你吧,储秀宫中耳目众多,我穿着陌生男子的外袍回去,难免会被人说闲话,今日之恩婉儿改日定当报答。” 轩辕烨觉得灵儿说的有道理,就接过了外袍。 他面上带着笑容,笑容中有着些许温柔,“那我就等你来报答我了。” 灵儿面上红了红,而后转身就跑了。 轩辕烨笑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心情大好,随后也返回了自己的寝宫。 他一回到寝宫,就收到了轩辕夜阑的来信。 轩辕夜阑在信中说,他觉得秀女木楠儿十分不错,可以选她做皇后。 看到这里,轩辕烨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他现在心中最中意的人选是上官婉儿,并不是什么木楠儿。 可是此前是他自己提议让兄嫂帮忙把关的,如今便不好悖逆轩辕夜阑的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让这个木楠儿当皇后又如何,他可以纳上官婉儿为妃,到时多宠爱婉儿一些便好, 轩辕烨就这么打定了主意。 到了大选的日子,灵儿通过易容术,将自己打扮得平淡无奇,如此一来,就应验了她对轩辕烨说过的话,还可以避免被轩辕夜阑和凤云卿认出来。 在大殿之上,轩辕烨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一众秀女当中找到了灵儿。 看到她将自己易容成那副样子,他就觉得有些好笑。 为了避免不被选上,她还真是费尽了功夫,若不是她的身形没变,他都差点没认出她来。 他又巡视了一圈,通过名牌找到了轩辕夜阑所提到的木楠儿。 轩辕烨取过玉如意,走到了木楠儿的面前,将那柄玉如意递到了她的手中。 一旁的秀女看到这个情形,都很是嫉妒。 那柄玉如意是皇后身份的象征,轩辕烨既然将玉如意给了木楠儿,那就是钦定了她为皇后的人选。 灵儿看到这一幕,气愤地咬紧了牙关。 没想到她费了这么大的功夫,到头来轩辕烨还是选了其他人做皇后。 木楠儿接过了玉如意,可是她发现,轩辕烨只是单纯的将玉如意递给了她,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她知道了轩辕烨不喜欢她,心里难免有些失落,垂下了眸子。 而轩辕烨在将玉如意递给她之后,继而又走到了另一个人的面前。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易容过后的灵儿。 灵儿看见轩辕烨停在了自己的跟前,缓缓抬起头来看他,在看到他时,她装作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轩辕烨朝她笑了笑,而后将花刺给了她,选她做了妃子。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他是刻意选了上官婉儿,他又从其他的秀女当中随便选了一个,留了下来。 剩下的那些秀女,自然都被遣送了回去。 虽然没能当成皇后,灵儿有些郁闷,但是好歹她成功留下来了。 这个木楠儿看起来也不是特别难对付,轩辕烨会选她做皇后,想必和凤云倾有关系。 那日凤云倾召见秀女,木楠儿可谓在凤云倾面前出尽了风头。 不过这都没有关系,日后只要她争得了圣宠,皇后之位还不是她的囊中之物,木楠儿算是什么东西。 如此想着,灵儿心里就好受了许多。 至于剩下的那一个,明显就是轩辕烨随便选出来,应付了事的,她根本就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皇上,皇妃命奴才来将三位新娘娘接过去训话,教她们一些宫中的规矩。” 轩辕烨选好之后,就有一个太监上来传话。 古语有云,长嫂如母,凤云倾教育宫中的嫔妃是合情合理的。 难得凤云倾肯帮他,轩辕烨对此并没有异议。 “既然是皇妃的意思,那你就将人带去吧,替朕谢过她。” 小太监点头称是。 “三位新娘娘,跟奴才这边走。”说着他就走在前面领路。 灵儿走在最后头,她回过头来依依不舍的看了轩辕烨一眼。 轩辕烨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安心。 灵儿冲他笑了笑,这才跟着小太监走了。 此行是要去见凤云倾的,灵儿除了心底的恨意之外,还有些紧张。 她担心会被凤云倾识破自己的易容术,一会儿到了地方,她得站的离凤云倾远一些,这样才不至于会被识破。 小太监将他们送到之后就离开了,灵儿按照自己此前盘算的那样,站在了离凤云倾最远的地方。 凤云倾只是粗略的扫了她们一眼,见除了木楠儿之外,另外的两个长相都相对比较普通,她便觉得是轩辕烨随便选来的,并没有太过留意。 她站起身来,在她们面前缓缓踱步,“既然你们已经被皇上选中,日后就是这宫里的主子,那就定然要遵守这宫中的规矩,好好侍奉皇上。” 说着她顿了顿,又继续道:“做好你们该做的事,相互之间应和睦相处,别就知道争风吃醋,搞得整个后宫鸡犬不宁。更不得摄政,自古后妃不得干政,如有发现,那便是砍头的大罪,你们都明白了吗?” 她对面的三人都低垂着脑袋,仔仔细细的听着。 “是,妾身都听明白了。”她们齐声回答。 凤云倾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余的他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些秀女都是大户人家里出来的,该学的规矩想必她们在家里也都学过了。 指不定她们的宫规知道的比她还要多呢。 “本宫也没有别的事要交代了,你们记得恪守本分,勿要越矩就是了,都回去吧。” 她说完,三人向她福了福身,就先后走出去了。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上官婉儿经过她面前的时候,她竟然觉得有些眼熟。 她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可是她明明没见过。 凤云倾沉思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或许人有相似,是她想多了。 第367章大婚 选妃结束之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任务就结束了。 轩辕烨命人给他们准备了谢礼,亲自登门拜谢。 他知道金银那些对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来说,没有什么意义,所以就给他们准备了些路上方便携带的干粮之类的东西。 “你有心了。”轩辕夜阑看着轩辕烨准备的那些东西,拍了拍他的肩。 轩辕烨笑了笑,“兄嫂确定不再在宫里多住几日吗?” 他们两个在帮他把完关之后就要离开了,轩辕烨还有些不舍。 “不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办。”轩辕夜阑回绝了他的好意。 他们去意已决,轩辕烨便也不再说什么。 凤云倾看着他们兄弟两个,“好了,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日后还会再见的。” 闻言,轩辕夜阑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嫂子说的对,我们只是暂时分开罢了。” 轩辕烨点了点头,“兄嫂一路要小心,若需要帮忙尽管跟弟弟我开口。” 轩辕夜阑点头,而后又嘱咐了几句。 “如今你已经是能够独挡一面的一国之君了,一定要善待百姓,勤政为民,做个明君。” 这样也不枉费他将皇位让给了他。 听着轩辕夜阑的嘱咐,轩辕烨保证道:“皇兄放心吧,我一定会做个好君主的。” 有了轩辕烨的保证,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就能放心离开了。 轩辕烨亲自去送他们离开了,之后他就开始着手准备大婚的事宜。 皇宫里众人瞬间忙碌了起来,因为轩辕烨除了选了一个皇后之外,还选了两个妃子,要准备的东西也更多了。 大婚当日,轩辕烨按照礼制与木楠儿一起完成了祭天大典,正式册封她为皇后。 木楠儿身着凤冠霞帔,坐在皇后专属的凤辇之上,风光地嫁入了皇宫中。 而另外两位妃子,因为不是正妻,仅仅只是用花轿抬入了各自的寝宫之中。 灵儿听着远处祭天大典上传来的喜乐,敲敲打打的,十分热闹,足可见封后之礼有多隆重。 与之比起来,她这一顶小花轿就显得寒酸了许多。 她气得绞紧了手中的帕子,眼中满是对木楠儿的嫉妒与怨毒。 从小到大,她用的都是御龙族里最好的,更是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从来没有人敢亏待她。 如今她与木楠儿的待遇天差地别,叫她如何甘心! 那个位置,只能是属于她灵儿的,木楠儿霸占着的后位,她早晚叫她吐出来! 灵儿如此想着,轿子已经抬到了她的寝宫中,没有新郎,没有喜婆,只有轩辕烨分配给她的小丫鬟,将她从花轿里头扶了出来。 被丫鬟扶到喜房中后,灵儿就将她赶了出去,而后气冲冲地将头上的喜帕扯了下来。 反正这种日子,轩辕烨定然会歇在木楠儿那里的。 而另一边,祭天大典结束之后,木楠儿也被送回了寝宫。 她头上一直盖着喜帕,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侧等着轩辕烨的到来。 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轩辕烨,她开始觉得有些奇怪。 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萍儿。”木楠儿试探性地叫道。 萍儿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小一直服侍她的,此刻就侯在一旁。 “皇后娘娘,奴婢在。”萍儿赶紧走上前来。 木楠儿这才感觉没有那么安静了。 “你帮本宫出去外头看看,看宴席结束了没有,皇上怎么还未回来。” 正常情况下,这么久了宴席也该结束了呀,难道是大臣们拉着轩辕烨喝酒了吗? “诶,奴婢这就去。”萍儿应道,而后木楠儿就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跑步声。 跑步声渐渐地远了,木楠儿的心也稍稍平静了些。 不过她还是没来由地有些心慌,总感觉会发生些什么。 她坐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静地等萍儿回来。 她不知道的是,宴席结束之后,轩辕烨就径直去了灵儿那里。 木楠儿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属意的皇后人选,他无法改变,只能按照规矩为她举办了封后大典,与她共同祭天。 但是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一点都不喜欢木楠儿,他喜欢的只有灵儿。 彼时灵儿正在气头上,就把头上的喜帕扯掉了,不久之后丫鬟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婉妃娘娘,您快些将盖头盖好坐回去,皇上来了!” 丫鬟明显是得到消息之后就赶紧跑回来了,还有些气喘。 灵儿闻言,赶紧从地上将喜帕捡起来,盖在了头上,而后回到床侧坐好。 她刚坐好,轩辕烨就从外头进来了。 “婉儿,婉儿。”还没进门的时候就听到了他的声音。 “皇上?”灵儿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之情,又有些不可置信,随后自嘲道:“许是我太过想念皇上了,竟然出现了幻听。” 她的话一说完,眼前就是一亮。 是轩辕烨将她的盖头揭开了。 灵儿一脸惊讶地看着轩辕烨,又惊又喜道:“竟然真的是皇上!” 轩辕烨的身上带着些酒气,他的面上微红,深情款款地看着灵儿,“婉儿,朕来找你了。” 说完,他一把抱住了灵儿,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灵儿有些厌恶,但是又不能抗拒,她回抱住轩辕烨,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皇上你怎么会来婉儿这里,你今晚不是应该歇在皇后娘娘那里吗?” 听到她这么说,轩辕烨身子顿了顿,而后松开了她,双手握住她的肩,凝视着她的双眸,认真道:“朕不喜欢她,朕喜欢的人只有你,婉儿,你明白吗?” 轩辕烨这么说,灵儿心里很是得意,面上却是一副十分感动的表情,同样深情款款地回望着轩辕烨。 “皇上,有你这句话,婉儿就知足了。” 灵儿这么懂事,轩辕烨很是感动,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加倍地对她好! 他拉着灵儿起身,“走,我们去喝合卺酒,喝了合卺酒,你就是朕名副其实的妻了。” 灵儿看着不远处的酒壶,眸光一沉,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第368章下毒 轩辕烨拉着灵儿坐在了桌旁,将桌上的两个酒杯倒满酒。 就在他要拿起酒杯递给灵儿的时候,被灵儿拦住了。 灵儿拿手一挡,趁他不注意,将事先藏在指甲盖内的药粉混入了他的那杯酒当中。 轩辕烨一脸困惑地看着她。 “皇上如此厚待婉儿,理应婉儿给皇上递酒。”说着,她端起加了毒的那杯酒,递给了轩辕烨。 轩辕烨听她这么说还很高兴,满心欢喜地接过了酒杯。 随后,灵儿又端起了另一杯酒,柔情似水地注视着轩辕烨。 轩辕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地,不知不觉地就和她一起饮下了交杯酒。 看着轩辕烨将那杯酒全部喝下去之后,灵儿才满意了。 她给轩辕烨下的毒是一种慢性毒,具有迷惑人心的作用。 随着轩辕烨中毒越来越深,毒素会深入他的肺腑,他也会渐渐地失去自我意识,完全沦为她的傀儡,那时她说什么,他就会去做什么。 想到她控制轩辕烨后,就可以对付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了,她就止不住地开心。 他们二人喝完合卺酒就吹熄蜡烛歇下了,木楠儿却还在苦苦等着。 萍儿出去打探到了消息就赶紧跑回去给木楠儿报信了。 木楠儿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萍儿回来了。 还没等萍儿开口,她就焦急地问她,“萍儿,如何了?皇上还被大臣们拖着吗?” 萍儿听到她的问话,突然顿住了,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她到的时候,宴席早已经结束了,大臣们也都已经出宫回府了,她拦住了在那里打扫的一个小太监,问了之后才知道。 原来皇上宴席一结束之后就直接去了婉妃那里,提都没提皇后娘娘一句。 “娘娘。”萍儿犹豫着开了口,有些为难地唤道 木楠儿听她支支吾吾地,心里咯噔了一下,心里已经隐隐有预感了。 她稍稍做好了心理准备,叹了口气,让萍儿继续往下说。 “萍儿,有什么你就直接说吧,不用顾虑本宫。” 萍儿有些心疼她,愤愤不平道:“娘娘,今日是您封后的大日子,就算那两位娘娘同时入宫,可皇上也不应该丢下您去了婉妃娘娘那里呀!” 原来这就是萍儿刚刚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的事情。 知道了事实真相之后,木楠儿便也没有了期待,有些泄气地将盖头掀开。 “也罢,皇上要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们不应该过问。” 萍儿替她觉得不值,嘟囔着嘴,有些生气。 “娘娘,您如今可是皇后啊,怎么能随便让人欺负了去!” 木楠儿被她逗笑了,怎么萍儿反而比她还生气。 她拉过萍儿的手,跟她讲这其中的道理。 “正因为本宫如今是皇后,作为一国之母,后宫的典范,才更应该大度,要做出皇后的样子来。” 虽然木楠儿自己都这么说,萍儿还是有些愤愤不平,扁着个嘴,“可是……” 她沉默了片刻,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兴冲冲道:“要不我们写封信给皇妃娘娘吧。” 萍儿一提出她的想法,就立刻被木楠儿打住了。 她微蹙着眉头,有些严肃道:“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以后莫要再提。” 木楠儿突然那么严肃,萍儿有些怂了,但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嘟囔着,“为什么呀?皇妃娘娘那么疼爱您,给她写信,她一定会帮助您的。” 见她还是不死心,木楠儿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瓜子。 “皇妃娘娘事情那么多,她还有自己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就不要为了这些小事去麻烦她了。” 萍儿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既然木楠儿都这么坚持了,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就此作罢。 待夜深人静的时候,木楠儿了无睡意,起身打开窗户,独自看着窗外凉凉的月色,心中怅然。 其实轩辕烨去了婉妃那里,她心中怎能不委屈,可是父亲自小就教导她,凡事要识大体,顾大局。 如今她身为一国之母,本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又怎么敢奢求更多。 她一个人独自在窗台上坐着,就这么静静的坐了许久,最终一夜无眠。 而凤云倾离开皇宫之后就去了天山,她一直想找个机会回去找她的师傅,好不容易得了空,她就赶紧出发前往天山。 她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去寻找,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之前遇到她师傅的那个地方。 这个地方似乎有什么迷阵,困住了她,不让她发现他师傅所在之处。 凤云倾又来回转了几圈,发现仍旧是如此,她想了想办法,而后尝试着催动灵力,打破这个迷阵。 果然,在她催动灵力之后,困住她的迷阵就被破开了,她面前的道路一下清楚了许多。 凤云倾心下一喜,而后顺着眼前的道路寻去,很快就找到了她师傅的住处。 “师傅!”凤云倾高兴的喊道,可是没有人回应她。 她觉得奇怪,就跑进去,里里外外找了几遍,可是都没有找到她师傅的踪影。 正觉得奇怪的时候,她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个花瓶,那似乎是一个机关。 紧接着,她的眼前就出现了她师傅的投影,投影里的他还和之前一样,栩栩如生,仿佛他就站在凤云倾面前一样。 一开始凤云倾没有反应过来那是投影,高兴的冲了过去。 “师傅,原来你在这里。”她跑过去想抱抱他,可是却扑了个空。 凤云倾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又回过头来看向她的师傅,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那个投影转了个身,慈祥的看着她。 “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 那个投影虽然不是真人,但是却有真情实感,t可以感知到凤云倾。 只见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着凤云倾。 “徒儿,师傅终究还是没有突破自己的期限,老夫大限将至,如今已经离开了。” 他的声音回荡在凤云倾的耳边,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第369章上古四神器 凤云倾的脑子一片空白,不肯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是事实。 她下意识的摇着脑袋,声音突然哽咽了。 “不,师傅,你在骗我,这不是真的!” 她的眼眶红红的,而后伸出手来,想去触碰他,直到她的手指穿过投影,她才有些接受了这个事实。 老人家看见她这个样子,有些不忍心,却也无可奈何。 “这就是天命,天命不可违,为师只能顺应天命。” 凤云倾缓缓的垂下了手,师傅说的她心里也清楚,她也无力去改变,“我知道了,师傅。” 老人见她情绪好了一些,心里才放心了。 “为师知道你会回来的,所以就事先留下了投影,待你回来的时候,自然会触发机关,我也好跟你交代一些事情。” 说着,老人抬手指了指着屋里的东西。 “现在,为师要将这屋里的东西全部都送给你,这些东西对你今后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帮助。” 凤云倾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老人在这间屋子里面放了很多的东西,包括一些灵草、典籍之类的,多不胜数,确实对她很有帮助。 可是……凤云倾有些为难。 她看向老人,“徒儿多谢师傅的好意,可是这些东西这么多,徒儿没办法带走呀。” 这个问题老人早就想到过了,他只是呵呵轻笑了两下,而后将手一挥,嘴里念着些什么,然后整个屋子就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不出片刻,屋子就开始缩小。 凤云倾震惊地看着自己所处的那间屋子慢慢变小,最后小到只剩下一点点,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老人的手中。 这一切不过在倾刻间,她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老人手中的屋子。 “师傅,您是怎么做到的?” 老人笑着捋了捋胡子,向她解释道:“其实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方空间,可以随意放大缩小,方便携带,你想带去哪里都可以。” 随后,他将手中的小屋子递给了凤云倾。 凤云倾小心的将它接了过来,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它。 而后她又听到老人说,“这一方空间只有用力诀才能收起来,为师将力诀传授给你,日后你就能自由使用这些东西了。” 凤云倾很喜欢这个东西,她跟着老人一起学习力诀,她本身悟性就极高,灵力又强,很快就掌握了诀窍,将那一方空间收了起来。 她将空间收起后,很高兴的抬起头,却发现老人一脸的愁容,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师傅,您还有什么事情未了吗?徒儿可以帮您完成未了的心愿。” 今天的老人似乎心里多了很多事情。 他满面愁容,惆怅地摇头叹息,“天下将要大变了,在不久的将来,整个下三界可能会迎来毁灭性的灾难,而这一切的契机,就在你的身上。” 说着他将目光落在了凤云倾的身上,对她充满了期望。 “我?”凤云倾指了指自己,一头雾水。 “师傅为何会这样说?若当真天下大乱,以我一己之力,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她不明白老人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老人这次却异常的坚定。 “不,你可以。”他直视着凤云倾,目光清明,“或许你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投影突然闪了一闪,老人的身影变得透明了。 他低头看了下自己越发透明的身体,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看来为师争取到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不能再与你说更多了,为师希望你能够拯救这个世界。” 说着,投影又闪了几下。 凤云倾突然有些慌乱,心里萌生了不舍。 “师傅。”她红着眼眶喊道,虽然她不舍得他离开,可是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尽自己所能拯救这个世界的。” 有了凤云倾的保证,老人欣慰的笑了,他也终于可以放心的离开了。 之后投影又快速的闪了几下,不过片刻,老人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了凤云倾的面前。 凤云倾有些失落的站在那里,忍不住流下泪来。 回想起和师傅相处的时光,一幕幕仍历历在目,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凤云倾擦干了眼泪,想起了老人刚刚说过的话,虽然他并没有说要如何拯救这个世界,但是他留下了一方空间。 在那一方空间里面,说不定会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如此想着,凤云倾催动力诀,打开了那个空间,一瞬间,她只感觉众多的书籍灵草,以及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东西都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开始翻阅起各种书籍,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终于,在她的不懈努力之下找到了一本书,上面写着一些关于下三界的记载。 书上写着,对于下三界而言,上三界就是天,若是天塌了,就会对下三界引发毁灭性的灾难,而若是要补天,就必须要集齐上古的四件神器。 凤云倾将书籍都收了起来,而后在脑海里搜寻上古四件神器的信息,却没有结果。 她担心轩辕夜阑在外头等太久,就先将空间收了起来,出去与他会合。 与轩辕夜阑会合后,凤云倾就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轩辕夜晚也不知道上古四件神器的下落。 凤云倾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四神器中的昆仑扇。 她又拼命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了。 当初他们在御龙地图里面时,她曾经见过一个扇子,长的和昆仑扇一模一样。 可是那个扇子却是悬崖边上的一座建筑,是石头做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昆仑扇。 凤云倾有些泄气,她告诉了轩辕夜阑。 不过轩辕夜阑和她的想法不一样,他觉得那座建筑并不是偶然,既然它的形状和昆仑扇一样,说不定御龙族和昆仑扇有着什么联系。 也有可能昆仑扇现在就在御龙族里面,只是他们不知道。 他们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不管如何,他们都要回御龙族去一探究竟。 第370章重回御龙族 凤云倾不想其他人闯进这里破坏她师傅曾经待过的地方,所以在走之前又用灵力恢复了这里原有的迷阵。 就算她师傅走后这里已经是荒芜一片,她也不想让人打扰他的亡灵。 做好这一切,确保无人可以发现这里之后,他们才放心离开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就骑上快马,赶往御龙族。 重回御龙族之后,御龙族众人都特别欣喜,开始准备设宴为他们接风洗尘。 他们二人此次回来主要是为了昆仑扇的,就让他们别折腾了。 凤云倾唤来了御龙族的众位长老们。 长老们一头雾水,不知道凤云倾为何突然召唤他们前来。 “皇妃娘娘。”长老们恭敬地向她行礼。 凤云倾赶紧起身将他们扶了起来,“长老们快快请起,云倾受不住诸位如此大礼。” 在她的搀扶之下,长老们才站了起来。 长老们很是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娘娘今日如此急切地唤老夫们前来有什么事情吗?” 他们推拒了族里要给他们设宴的建议,如今又急匆匆地喊长老们过来,定然是有什么要紧事的。 寻找昆仑扇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凤云倾便直接问了。 “诸位长老,不知族里可有一把扇子?” 她的话一出口,长老们面面相觑,不是很理解凤云倾说的是什么扇子。 “扇子倒是有不少,就是不知娘娘问的是什么扇子?” 凤云倾想了想,她嘴上说不清楚,便去寻来了纸笔,在纸上将之前见过的那把扇子的形状画了出来。 她将画好的扇子摊开放到长老们面前。 长老们细细观摩了一会儿,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这扇子看着似乎是一件神器。”一个长老突然发现了什么。 凤云倾大喜,瞬间有了希望。 “没错,这就是上古四大神器之一的昆仑扇,长老可曾在哪里见过?” 昆仑扇?白胡子长老捋着胡子想了想,片刻后还是摇了摇头。 “老夫确实曾经听说过昆仑扇,但是也只是在传说中听过,并未真正见过,至于这御龙族当中是否真的有这把扇子,娘娘问我们也没用。” 他说完,一旁的长老们都跟着附和道:“是啊,若是神器,我等是无法接触到的,御龙族中重要的物件都是由黑泽长老和木渊长老保管的,如今木渊长老叛逃,黑泽长老已死,族中也就无人知晓了。” 凤云倾有些泄气地垂下手,御龙族中已经无人知道,这可如何是好? 突然她的脑海中闪过了一个人的身影,她突然有了法子。 “长老们,灵儿在哪里?灵儿是黑泽长老的孙女,她说不定会知道一些什么。” “这……”长老们有些为难,互相看了一眼。 随后才坦白道:“实不相瞒,灵儿在前些日子已经逃走了,我们现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什么?灵儿逃走了? 凤云倾皱紧了眉头,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既然长老们什么都不知情,她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送走长老们之后,轩辕夜阑才从里间走了出来,刚才他们所说的,他都已经听到了。 凤云倾扭头看向他,“夜阑,灵儿逃走之后,御龙族里面就再也无人知道昆仑山是否在御龙族了,不过,我总觉得昆仑扇一定与御龙族存在着某种联系。” “嗯。”轩辕夜阑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既然那御龙地图当中有一座扇形建筑,说不定那里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没错,现在他们知道的线索就只有那一座扇形建筑,不管他们猜测的对不对,都应该去一探究竟。 凤云倾沉思了片刻,而后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我们再进去一次御龙地图吧。”她直直的看着轩辕夜阑,态度很坚定,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轩辕夜阑先是不说话,他垂下头,在原地来回踱步。 凤云倾以为他要反对,就抢在他开口之前接着道:“如今灵儿行踪不明,若是不再进去一次御龙地图的话,我们的线索就断了。” 听她说完,轩辕夜阑顿住了脚步,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寻人没有那么容易,特别是一个不想让我们找到的人,灵儿一事暂且先搁置一旁,她还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来。” 他顿了顿,随后将自己沉思的时候所担忧之事说了出来。 “我并不是反对再次进入御龙地图,只是这御龙地图凶险万分,若是我们在地图里面时,地图被有心之人夺去,那我们就危险了。” 轩辕夜阑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凤云倾一想起她师傅说过的那些话,就一刻也不想耽搁。 她师傅说过,下三界将会迎来毁灭性的灾难,这灾难也不知何时会到来,所以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集齐上古四大神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做准备。 “不管再难,我都要去尝试一下,这是师傅交代给我的任务,我必须完成。”凤云倾只要打定了主意,就算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轩辕夜阑知道凤云倾的意思了,不管她做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陪着她。 “知道了。”轩辕夜阑淡淡道,“那就再进一次御龙地图吧,我会命烈风时刻将地图带在身边,保护着地图,如此便可无后顾之忧了。” 凤云倾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甘愿选择去冒险的,她很是感动。 “夜阑,谢谢你愿意帮助我。”她拉住轩辕夜阑的手,因为感动,红了眼眶。 轩辕夜阑轻笑了下,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十分宠溺。 “小傻瓜,跟我还说什么谢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而且寻找上古四大神器是为了拯救下三界,身为下三界的一员,寻找昆仑扇,我义不容辞。” 他说完,一把将凤云倾搂进了怀里。 他们一路走来,经历过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历经千难万险才走到了一起,他是不会丢下她单独行动的。 凤云倾靠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十分安心。 第371章来犯 御龙地图虽然归凤云倾做主,但此刻在长老那里保管着,他们两个商量好之后,就去找长老拿来了地图。 长老们听说他们要重新进入御龙地图,皆大惊失色,纷纷劝阻。 “王爷,娘娘,万万不可呀!这御龙地图中凶险万分,一不留神就有可能会发生意外,你们上一次能够顺利出来,也可能只是因为运气比较好罢了,万不可再冒险了呀!” 他们一个个皱着一张老脸,说什么都不肯让他们再进御龙地图。 “我们心意已决,长老们就无需再劝了。”轩辕夜阑取过御龙地图,将地图递到了烈风的手中。 看到他这样,长老们就更急了。 “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呀!” 凤云倾觉得长老们是将事情想得太复杂了,就宽慰道:“长老们无需太过担忧,我们只是进去寻一样东西,寻到了我们就出来了,此前进去的时候,我们已经知道了出来的方法,不会被困在里面的。” 烈风也是这样觉得的,对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本事,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所以他也就帮着凤云倾说服那些老长老。 他从轩辕夜阑手中接过御龙地图,将御龙地图攥在手里,“我们娘娘说的对,王爷和娘娘本事那么大,这对他们来说就是小意思,长老们只需和我一同保护好御龙地图就可以了。” 现在连烈风也这么说了,烈风是轩辕夜阑的侍卫,他对轩辕夜阑的了解,自然比他们这些长老要深的多。 是以,长老们这才没再说什么,由着他们去了。 烈风将御龙地图展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视了一眼,而后手牵着手一同进入了御龙地图。 他们进去之后,烈风就将御龙地图收好了,而后让长老们守护好御龙族。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再次进入了秘境中,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进入秘境的时候,铮国国君也通过通道来到了下三界。 铮国国君踏入下三界的土地时,只感觉自己胸腔中的怒火越发的旺盛了。 在来到下三界之前,他已经弄清楚了,究竟是谁杀害了铮国派往下三界的武士。 在铮国有一面镜子,是只有国君才有权利看的,那是铮国的国宝,通过那个镜子可以看到每个铮国人的死亡回放。 在所有派往下三界的铮国武士的命柱都熄灭之后,他就前去查看了死亡回放。 在镜子里头,他将所有事情经过都看得一清二楚,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他们与南宫离合作,杀害了所有的铮国武士。 铮国国君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胆敢如此对待他铮国的武士,他势要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 在那之后,他就派人去调查了他们三个人的所在之处,南宫离暂时还没有下落,而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此刻就在御龙族当中。 铮国国君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即刻就带着铮国的大将们,以及一众士兵,一起攻上了御龙族。 御龙族的长老们听从烈风的吩咐,好好守卫着御龙族,御龙族这些时日以来都没有出过什么事。 本以为这次也是一样,他们只要在外头好好守着,等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出来就可以了。 可是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二人进去之后不久,御龙族派出去的探子就送来急报。 铮国国君已经带领着大量的军队,攻上来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秘境中,御龙族的众人又怎么会是铮国武士的对手。 长老们和烈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都傻眼了,特别是那些长老们,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阵仗,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叫他们如何应对? 烈风站在一旁,看几个长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铮国武士身强体壮,个个都天生神力,我们又如何能抵挡得了?” 长老们急成了一团,烈风虽然也觉得很头疼,但是他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 “还请诸位长老镇定下来,组织族中的各位同仁,一同抵御外敌,只要能撑到王爷和娘娘出来,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听到烈风这么说,长老们才稍稍平静了些。 铮国的军队已经要攻上来了,他们也没有了退路,若是不奋起抵抗,恐怕也只有等死的份。 长老们狠了狠心,既然是这样,那倒不如跟他们拼了! 下定决心之后,长老们便振作了起来。 他们有序的做好了分工,而后带领着手下的人奋力抵抗,拼尽全力也要守护好御龙族。 可是铮国武士太过强悍,他们根本就抵挡不住这么多铮国武士的攻击。 铮国国君看到他们这么顽强地抵抗,嘴边藏不住嘲讽的笑。 “不过是一群蝼蚁,竟还妄想着与朕作抵抗。” 他如此说着,而后下达命令,命底下的士兵们加大了攻击的力度。 御龙族众人本就有些坚持不住了,如今铮国又加大了力度,他们就更加吃力了。 在铮国士兵的猛烈攻击之下,御龙族死伤惨重,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了。 长老们痛心的看着族人的鲜血染红了大地,一个又一个的族人倒在了地上,他们没了办法,只能下令全体撤退,转攻为守。 御龙族所有人都只能退守到御龙族的护法大阵当中,只等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从御龙地图当中出来,助他们解脱困境。 无论何时何地,烈风都死死的护着御龙地图,不让任何人靠近它半分。 不过他也开始觉得有些棘手了,他将御龙地图紧紧的护在胸口,与御龙族的人一同抵抗外敌。 他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个护法大阵顶多只能再撑三天,就再也撑不住了。 铮国国君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攻打御龙族,极有可能与他们之前杀尽了铮国武士有关,才导致铮国国君大怒。 也不知道轩辕夜阑和凤云清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若是三天内他们不出来,整个御龙族也就完了。 第374章吸食人血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此时人已经在御龙地图。 按着上次的记忆,两人再次来到和昆仑扇相似的那座山,轩辕夜阑跟凤云倾对视一眼,凤云倾开口,“无论如何,这次一定取得到昆仑扇,此时下三界与中三界的战事迫在眉睫,有了昆仑扇,胜算就多了一分。” 轩辕夜阑也知道昆仑山的重要性,但凡事不能强求。 寂静空旷的秘境,突然回荡起陌生的声音,空旷又遥远。 “我知道你们的来意,虽然你是我的主人,但我也没有办法,能否取得昆仑扇,就要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轩辕夜阑凤云倾两人对视一眼,眸光都带着疑惑,“谁在说话?”凤云倾轻喝一声,随着警惕起来。 轩辕夜阑周身气势凌厉,眼眸变的阴冷,敏锐的看向四周。 一声轻笑,带着些许嘲讽,“我都说了,你是我的主人,还不知道我是谁?” 凤云倾原本疑惑,此时却变的非常惊讶,“你会说话?” 轩辕夜阑却一副了然的模样,毕竟是上古神器,说话也不足为奇。 “此次能否成功,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话音越来越远,慢慢的消失不见。 凤云倾对昆仑扇是势在必得,眼里划过坚定的光芒。 一声巨响,眼前的山却裂开一条缝隙,凤云倾轩辕夜阑有些震惊,缝隙越来越大,很快眼前出现一座辉煌的宫殿。 整座宫殿飞阁流丹,气势雄伟。 轩辕夜阑拉起凤云倾的手,两人踏步进入宫殿内。 进入宫殿入眼就是前方金漆宝座,斜插在上面的昆仑扇,上面镶嵌着翡翠,雕刻着飞龙,巧夺天工。 晶莹剔透的翡翠,就像黑夜里的星星,散发出那种气势磅礴的力量,不容忽视。 凤云倾一喜,“昆仑扇。” 说着人就要上前,但被轩辕夜阑拉住,凤云倾疑惑的转眸,男人开口,“我来。” 这种法器,都有很大的杀伤力。 凤云倾没反驳,轩辕夜阑一步步的走过去,俊脸微沉,小心谨慎。 当轩辕夜阑伸出手,就感觉有种强大的力量吸引着他,眉头皱了皱,手上的力道加重。 昆仑扇文丝未动,轩辕夜阑好看的眼眸眯了眯,再次用了一分力,但结果还是一样。 凤云倾见状,快步走到跟前,“我帮你。”说着,手已经落在轩辕夜阑的大手上,两人合力。 那种要将人吸食的力量,越来越重。两人面色凝重,对视一眼,轩辕夜阑微一点头,两人同时松开手,却被那股力量将人弹飞了出去。 “倾倾。”轩辕夜阑语气里带了几分担心,一个翻身从地上起来,奔向凤云倾。 “我没事。”凤云倾被男人扶起,脸色微白。 轩辕夜阑神色凝重,“这是上古神器,不是那么轻易就被人取走,你退后些,小心伤到。” 昆仑扇的威力,不容小觑,刚刚那股隐晦的力量,更加让人不安。 凤云倾一把拉住轩辕夜阑,“是不是有什么机关,或许我们没弄明白,你这样贸然前去,很危险。” “放心吧。”轩辕夜阑语气坚定,安抚的看了一眼她。 凤云倾乖乖的退后,“你小心。”语气掩饰不住的担忧之色,眸光凝重的落在昆仑扇上。 轩辕夜阑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不变,还没等有动作,就被那股强大的吸力,吸了过去。 轩辕夜阑脸色阴沉,目光透着犀利,清晰可见的红色鲜血,从他的身体而出,源源不断的吸入到昆仑扇里。 若隐若现的血丝,慢慢的呈现在昆仑扇上。 凤云倾惊呼一声,上前,却被轩辕夜阑制止,“别过来。”她的脚步停顿,眸光带着担忧。 “为什么会这样,昆仑扇不是上古法器吗,怎么会吸食人血?”凤云倾不解,温怒的注视着昆仑扇。 轩辕夜阑墨色长眉微拧,眼前的昆仑扇是他们轩辕族的圣物,这样做一定有原因。 时间转瞬即逝,轩辕夜阑俊脸苍白,唇瓣也毫无血色,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会晕倒,而昆仑扇里的血液还没注满。 凤云倾脸上划过晦暗,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再继续下去,轩辕夜阑必死无疑。 拿起随时携带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破,血流如注。 一道精光大现,昆仑扇有所感觉,直接落入凤云倾的手上。 轩辕夜阑人有身体一晃,脸色非常苍白,风云倾看着手里的昆仑扇,惊讶不已。 快步走到轩辕夜阑眼前,搀扶住摇摇欲坠的身子,“你没事吧?” 轩辕夜阑语气虚弱,“我没事,现在昆仑扇已经到手,马上离开这里。” 这里是秘境,长时间呆在这里,对人体会有所损坏。 “恩。”凤云倾轻嗯一声,轩辕夜阑失血过多,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她的身上。 凤云倾眉头紧皱,搀扶着他就要往外走。 眼前却出现一道人影,两人顿时一愣,目光同时看过去,带着警惕。 眼前一个精神健硕的老前辈,一双慈善的眼睛炯炯有神。 轩辕夜阑若有所思,取出昆仑扇就出现幻影,看来老前辈一定跟他御龙族有关。 老前辈开口,“这把昆仑扇,送给有大义的后辈,现在你们夫妻情深,已经得到认可。” 轩辕夜阑视线看向凤云倾,这个女人,是他这辈子的唯一,虚弱的脸,眉宇间带了几分柔和。更加认证了他的想法。 凤云倾隐隐明白老前辈话里的深意,让她心头微震。 老前辈的视线看向凤云倾,脸上带着满意之色,“你也经过考验,得到了我族人的认可。” 听闻他的话,轩辕夜阑嘴角划过一抹笑,垂目望着搀扶自己的女人。 凤云倾眸光闪着晶莹的亮光,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老前辈的意思是?” 轩辕夜阑嘴角虚弱的勾了勾,“傻瓜,现在他们已经承认,你御龙族媳妇的身份了。” 凤云倾目露激动之色,“真的吗,前辈?”确定了自己心头的想法,一时有些不相信。 老前辈哈哈大笑,目光带着慈祥,“快出去吧,这里不宜久留。” 第375章精麦 彼时,御龙族外。 这种等待的滋味非常煎熬,凤云楚坐在软榻上,一副焦虑的样子看向外面。 很快外边传来脚步,有士兵的声音传进来,“太子殿下。” 很快身材修长的华雪辰,从帐外进来。 见状的凤云楚急忙起身迎了上去,“怎么样,可有什么进展?” 大军在这里埋伏好几天,竟然连御龙族的城门都没进去。 对方依旧摇了摇头。 华雪辰俊脸划过一抹黯然,无奈的开口,“楚楚,你别想太多,现在你怀有身孕,不宜忧心过滤,这样对胎儿不好。” 凤云楚闻言,已经明白了一切,脸色暗了几分,眉宇间染上愁容,“我怎么能不急,姐姐被困在里边,是生是死都一无所获,铮国又虎视眈眈,我真的很担心姐姐。” 华雪辰长臂一伸,将人搂进怀里,安慰道,“放心,只要我们有机会进入城内,得知里边的情形,跟他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打退铮国的。” 凤云楚豁然抬眸,“我们可以扮作普通的百姓,都城脚下打探一下,也许有机会进入城内。” 凤云楚的话一出,就遭到华雪辰的反驳,“不可。” 凤云楚充满希翼的眼睛,一下就灰败下来,“为何不可,我们可以从那些铮国的士兵口中打探一下,御龙族到底什么情况。” 华雪辰脸色一下变的阴沉,“这样太危险,我绝不允许你做危险的事。” 被发现,就会被直接斩首。 耐不住凤云楚的再三央求下,华雪辰还是同意她的做法。 很快,两个中年男女,从军营里出来。 凤云楚脸上暗淡无光,没有了昔日的光彩艳丽,旁边的华雪辰一身粗布衣衫,跟昔日的太子毫无关系。 两人手臂上都挎着篮子,里边装着满满的水果,两人对视一眼,直奔守城士兵。 “什么人?”士兵见两人直奔他们而来,大喝一声。 华雪辰讪笑两声,“这位大哥,我们是附近的村民,这是自家园里结的果子,我跟老伴特意送来给你们尝尝。” “是啊,非常新鲜的,你们快吃。”凤云楚脸上露出一抹违和的笑,拿出一个果子递给了士兵。 士兵相互看了一眼,眼前水灵而又色泽鲜艳的水果,烈日炎炎,确实有想让人吃的冲动。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一个块状物品,直接放入口中吞吃下去。 凤云楚跟华雪辰相视一看,如果他们么猜错,他们吃的就是灵石,这样怪异的举动,不禁另华雪辰两人疑惑。 随后,士兵都纷纷吃起来果子,而且吃的很开心。 一连几日,华雪辰跟凤云楚都准时出现,给铮国士兵送美酒,美食,很快他们就混入了他们的队伍当中。 凤云楚是个女人,进入他们的军营里,直接进入厨房帮忙,而华雪辰却跟士兵打成一片,同进同出。 夜黑如墨,军营里静悄悄一片,只有一个帐篷亮着灯光。 “这可是我家那口子亲手做的,这是她的拿手菜,你们快尝尝。”华雪辰一脸讨好的笑,对着桌前的几个铮国士兵道。 几人见桌子上的菜式,而且满帐篷的香气,早就忍不住想要品尝了。 华雪辰堂堂华国太子,此时竟做着如此低俗的事,“快,动筷子,如果觉得好吃,明天给几位大哥继续做。” 吞食完灵石后,几个人开始吃起来。 “几位,白天那么辛苦,我特意给你们准备了几坛好酒。”华雪辰给他们倒好酒,眼里划过一抹异色的光。 士兵闻着酒香,纷纷举杯喝光了酒杯里的酒。 “我早就想加入铮国的部队,看看你们多英勇,将御龙族打的措手不及,连城门都不敢出,我羡慕不已。”华雪辰说着,再次将几人的酒杯倒满。 “如果不是认识几位,恐怕我连你们的军营在哪都不知道,更何况,跟你们在一起喝酒,这是三生有幸。” 好酒好菜,几杯酒下肚,听着恭维的话,士兵都有些晕晕沉沉的,听闻华雪辰的话,脸上都带着飘飘然的感觉。 “那也要看看我们是谁,可是实力雄厚的铮国,区区御龙算什么,早晚我们要统一天下。”有个士兵脸上带着酒后的潮红。 华雪辰脸色一沉,很快恢复了笑脸,“当然,铮国那么强大,让诸国都羡慕的同时又惧怕,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另一个士兵一昂头将酒喝下肚,酒杯砰的一声落下,“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下三界的人都是吸食灵石,而我们铮国是直接吃的。” 华雪辰一愣,眸光闪过异色,刚才那个士兵继续道,语气带着得意,“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直接吃食的,而且需要加入一种精麦。” 华雪辰若有所思,试探的开口,“竟然还有这种精麦,不知可否让我见识见识。” 他的话一出,几个士兵都纷纷侧头看向他,华雪辰感觉不妙,脸上继续笑着,“我只是羡慕几位而已,一时没忍住,想要一睹精麦的真容,竟然有这么大的能力。” “哎,你怕什么?”一个士兵开口,我告诉你在哪,你可不许说出去。” 士兵的手臂搭在华雪辰的肩膀上,轻声对他说出了一个位置,人就昏昏欲睡趴在桌子上,其他几人也慢慢的睡过去。 这么烈的酒,他们能喝下这么多,感叹铮国士兵的身强体壮。 华雪辰不敢停留,凤云楚还在这里,他更不敢松懈,急忙出了帐篷。 凤云楚在帐外等了一个时辰,心惊胆战,终于见到人出来,急忙上前。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华雪辰拉起凤云楚的手,直奔铮国存放精麦的地方,在军营最后方的一个仓库里。 破旧的仓库,任谁都不会想到,竟然存放这么重要的东西。 周围寂静无声,连个把守的人都没有,没有任何阻拦,华雪辰就将仓库点燃。 两人悄无声声,趁着黑夜偷溜出铮国军营。 天光大亮,当铮国国君知道存放精麦的仓库被烧,大发雷霆,差点直接气死。 第373章有孕 就在一干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有人再度站了出来,抛开情义客观冷静地说道:“与其争论是非对错,倒不如说些实际点的。能不能帮?该要怎么帮?能帮上多少?这些远比虚无缥缈的道义更关键吧。” 这话一出,像是一颗扔进水里激起一片涟漪的的石子,原本寂静下来的殿内再度沸腾起来。 最先反驳华雪辰的那位老大臣像是找到了什么关窍,连忙说道:“铮国兵强马壮,不是我们能够撼动的。中三界底蕴雄厚,我们须得量力而行啊。” 这话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毕竟中三界和下三界的差距明明白白地摆在所有人面前,是再客观不过的事实。 原本颇有争议的话题竟然逐渐趋向一致,之前说着援助御龙族的大臣们的纷纷偃旗息鼓,面露迟疑。 眼看形势不对,凤云楚紧张地抓住华雪辰的手,一双秋水眼眸里泛上雾气,无声地向华雪辰求助着。 华雪辰握了握她的手,目光看向左边静默无声的一众武将们,斟酌着说道:“徐大将军,这点你怎么看?” 朝廷上向来都是文人唇枪舌战的战场,只有需要打仗的时候才会有武将说话的一席之地,不然平常时候他们大多数都只是沉默寡言的站在一旁,听着文臣们你来我往地争论不休。 之前文臣们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看架势一时半会儿争不出个所以然来,华雪辰也有一定把握说服众人,可是涉及兵力,还是需要武将来说才更有权重。 徐大将军征战沙场多年,掌管着华国的所有兵力部署,在这件事上,没有人比他更有话语权,就连皇帝都将目光看向了他。 徐大将军沉吟片刻,仔细思虑过后,十分慎重地说道:“华国的兵力确实不能够和铮国相比,中三界的实力并非我们能够企及,如非必要,最好不要同他们硬碰硬。” 有了这话,那些文臣们更是坚决反对援助御龙族,甚至把兴衰存亡都搬了出来,几乎给坚持出手相助的华雪辰扣上祸国殃民的帽子。 但华雪辰却不着急,只是平静至极的看着徐大将军,等着对方把话说完。 这回徐大将军思索的时间更久了,他拨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将周围的喧闹声都隔绝在外,这位身经百战的将领身上此时透露出无言的厚重。 半晌,徐大将军才抬起头来,继续说道:“并非不能行。” 他往前走了两步,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再次开口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了:“铮国的确兵力强壮,但毕竟是长途奔袭,想必不会携带过多的辎重。而且面对御龙族,自认强悍的铮国必然会有轻视之感,他们会觉得区区一个御龙族,不值得他们严阵以待,所以铮国派出的兵力不会太多。” 徐大将军面色沉静,说出来的话也分量十足:“能帮,但若是能够智取,就最好不要硬碰。” 他说话掷地有声,比一众文臣七嘴八舌的争执来得有用得多,华雪辰看了眼哑口无言的众人,转头对皇帝行了个礼,态度不言而喻。 援助御龙族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华雪辰和凤云楚将大婚的事情推后,准备一同前往御龙族。 就在出发前一天,在华雪辰和一干武将商量该怎么解救御龙族的时候,下人匆匆忙忙来报,说凤云楚忽然晕倒了。 华雪辰吓了一跳,顾不得其他,急忙赶过去,正好碰到太医在给凤云楚诊脉。 为了御龙族的事,凤云楚这几日寝食难安,因此脸色有些苍白,看得华雪辰心疼不已。 太医把脉的时间有些久,华雪辰心急如焚,忍不住问道:“太医,她到底怎么样了?” 老太医收回手,华雪辰又要问,却听太医笑着说道:“恭喜太子殿下,太子妃这是有喜了!” 华雪辰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什么?真的吗?” 太医摸了摸山羊胡子,乐呵呵地说道:“自然是真的,恭喜殿下了。只不过太子妃这几日劳心劳神,精力不济导致昏迷,不妨事,仔细养着就好。” 太医开了滋养的药方,又领了一份打赏,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华雪辰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手轻轻放在凤云楚的腹部,喃喃道:“我要有孩子了?” 待凤云楚醒过来后,看到的就是华雪辰喜上眉梢的神色,她想要坐起来,华雪辰却体贴地扶着她起身,嘴里还一个劲的念叨着小心点。 她一头雾水,茫然地看着华雪辰。 华雪辰笑着说道:“楚楚,太医说你有孕了。” 凤云楚愣了愣,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肚子,脑子里一片混沌。 华雪辰抱住她,怜爱地说道:“楚楚,你现在怀着孩子,受不得累,就别去御龙族了,我会尽快回来陪你的。” 凤云楚回过神来,旋即摇头:“不,我要去。” 她不放心华雪辰一个人去,同时也不放心凤云倾那边的情况。 华雪辰面露难色,劝了好半天,可凤云楚已经打定了主意,华雪辰无奈之下只得同意她一起去,但是再三叮嘱要事事小心。 第二天一早,华雪辰和凤云楚带着整顿好的人马出发前往御龙族。 为了照顾凤云楚的身体,华雪辰有意放慢行程,不想让凤云楚太过负累。 可凤云楚心里着急,一直催促赶路,他也就不好故意拖延了。 到了御龙族后,华雪辰发现周围山村都被人占领了,远远的就能看见铮国的战旗竖立其中,想来御龙族的人都退守到了受族大阵里。 未免打草惊蛇,他们一行人没有太过靠近,在树林里暂且驻扎下来。 华雪辰带着一队人去打探情况,发现御龙族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和里面的人传递消息,只能束手无策地守在外围,急得团团转。 幸亏,也算有个好消息。 铮国的人马一时间也破不开守族大阵,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暂且还是安全的。 第376章危机 “肯定是御龙族干的!” 话音刚落,一道森冷的眸光猛地截断珠帘横扫而来,刹那间,不容分说的暴戾之气铺天盖地的兜头罩下。 前来禀报的侍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腾而起,一个恍惚,已然跪倒在地。 似乎是很满意对方在自己威压之下的窘迫,铮国国君先是不屑的的哼了一声,才不紧不慢的吩咐道:“全军听令!随朕一起,踏平御龙族!” “陛下三思!”一位老将匆忙出列,面色凝重道,“御龙族虽列数下三界,可是基业甚久,族中势力盘根错节,着实不容小觑。我等远道而来,车马劳顿,此时开战,恐怕并不是最好的战机。” 铮国国君虽然有些自负,倒也不至于盲目,慎重道:“大将军所言在理,此间种种朕并非没有忖度过,只是御龙族人狡诈阴险,假以时日,恐生变故,何况前些日子他们用那些下作的手段毁了我族灵石,缺乏灵石服用,时间越久,战况对我族而言就越发的不利,所以,实在不宜再拖下去了。” 将军闻言,也不便再劝,只能恭恭敬敬的上前请命:“我等愿为陛下鞍前马后,誓死捍卫我铮国荣耀!” “铮国有此良臣勇将,何愁不能荡平下三界?”铮国国君抚掌而笑,旋即眸色一厉,长剑瞬间出鞘。 “那便从这护城大阵开始吧!” 与此同时,御龙族城门紧闭,城门之上尽是行色匆匆的巡逻将士。 城中心的大阵阵眼中,烈风和族中各位长老尽数到齐,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的盯着阵眼,面上皆是破釜沉舟的决绝。 终于,地面猛地一震,紧接着整个大阵都开始疯狂的摇晃了起来,一圈圈灵力不断的向四方逸散而去,护城阵的光华瞬间便黯淡了下去。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铮国的灵力居然如此强大! 眼看着六神无主的神色接二连三的浮现在一众长老的脸上,烈风只好咬牙喝道:“各位长老,现前有所得罪的地方,烈风在此赔罪了,只是眼下御龙族依然是生死一线,还请各位长老大人有大量,暂时摒弃前嫌,与在下联手共渡难关,待此间事了,烈风一定择日再次登门谢罪。” 众长老都是老成精的,知道有个台阶便一并下了,于是纷纷催动灵力,一并注入阵眼。 刹那间,两股巨大的灵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空气中蓦然响起一道闷雷般的巨响,毁灭般的灵力余波横扫而去,列阵四方的一众长老自然不能幸免,狼狈不堪的被冲出了十几丈远。 而灵力耗损最多的烈风更是受创严重,一口鲜血再也遏制不住的喷洒而出。 护城大阵,破了。 长老们一看势头不对,纷纷向四方脱身而去。 烈风草草的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摸了摸怀中的御龙地图,当机立断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绝对不能让铮国的人拿到地图! 烈风随侍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已久,耳濡目染之下,各种藏书古籍甚多,所以他一早便想好了藏地图的地方。 于是他直奔自己寝室,将地图塞进了一本古籍的夹层,然后将其丢入了一众藏书中,再小心翼翼的抹掉翻弄的痕迹。 还没等他缓口气,便听到“砰”的一声,整个门板瞬间四分,一个颀长的影子印了上来。 烈风见状,不由的出言讽刺:“一国之君,竟如鸡鸣狗盗的宵小之徒一般破门而入,当真是好风采。” 铮国国君面色一沉,一把便扼住了他的脖颈,五指毫不留情狠狠的收紧! “好利的一张巧嘴,希望一会在回答朕的问题上,你也能这般巧舌如簧,无所不言。” 烈风被掐的面色紫涨,额角青筋爆出,仍是咬紧了牙关哼都没哼一声。 铮国国君看着他濒死的模样,骨子里的暴虐被彻底点燃了,愈发的兴致盎然道:“你不说也没用,朕知道你的底细,朕在死亡回放时看过你的样子,你就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侍卫,说!他们两个现在在什么地方?” 烈风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还不说?”铮国国君笑出了声,“骨头硬?呵,朕最喜欢骨头硬的人,这样,当朕把你的硬骨头一寸寸捏碎的时候,那才有趣。” 音方逝,扼紧烈风咽喉的那只手力道暂缓,只是不待他缓口气,另一只手便捏住了他的指骨,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捏! 十指连心,感受异常明显,饶是视死如归的烈风也不禁痛出了一身冷汗。 “受不住了?”铮国国君言语轻柔,却已然捏住了他另一根指骨,“不急,你还有九根手指,熬过这一轮,我们再从脚趾开始。” “咯吱!”第二根手指再度碎裂。 “我说!”烈风眸光涣散,仿佛痛的恍惚了一般。 “哦?”铮国国君兴致缺缺的放开了他的手指,向前靠近了些。 然后下一刻,一道劲风突然袭来! 铮国国君躲闪不及,猝不及防的被击中了面门,温热的触感袭来,他才察觉到——竟是一口唾液。 “哈哈哈哈……”烈风被铮国国君下意识的扔了出去,被摔的口吐鲜血,可是他却像是疯了一般狂笑,“能得见铮国国君如此狼狈之相,也算是此生不虚。” 然后他便闭了眼:“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我并不知道王爷和王妃此刻身在何方,所以你不如杀了我。” 铮国国君面色铁青,当机便起了杀心:“那阵便成全你!” 然而,过了好一会,预料中的痛感却并没有袭来,耳畔反倒是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在本王的地盘上伤我的侍卫,铮国国君真是好大的君威!” 烈风猛地睁眼,果然见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喃喃出声:“王爷,王妃……” 轩辕夜阑将他扶到一侧,沉声道:“辛苦了,我先帮你调息一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了。” “好一出主仆情深啊,”铮国国君方才与轩辕夜阑对过一掌,此刻已然有些气血翻腾,只是他城府极深,并未让人瞧出异样,只是阴阳怪气道,“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寻死,朕自然会成全你们!” 第377章脱险 话音未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已然响起。 “陛下,是地狱没错,不过不是我们的,而是你的吧。” 不待轩辕夜阑开口,凤云倾便缓步向前,不屑的看了铮国国君一眼。 “牙尖嘴利!朕就先拔了你的舌头,看你还敢不敢口出狂言!”铮国国君眸色一寒,猝不及防的率先出手。 “对付我一个弱女子竟然也要偷袭?”凤云倾嗤笑了一声,踩着灵巧的步伐闪身避过,猛地沉了声音,“只是,我看起来像是很好欺负的样子吗?” 铮国国君还来不及觉察出她的弦外之意,便看到一道幽灵般的影子突然窜到了自己的一个死角,还不待他有所防备,一股巨大的灵力突然席卷而来。 “混蛋!”铮国国君忍无可忍的爆出一声怒喝,但是这完全在预计范围外的灵力却是避无可避,只能仓惶应对。 本来铮国国君的灵力比凤云倾还要强出很多,这个正面交锋却被完全碾压了,狼狈不堪的被冲出十几丈远。 当然,不是铮国国君太蠢,而是凤云倾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毕竟哪有人一上来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灵力耗干净的? 凤云倾一击得手,却没有半分放松,她心知铮国国君灵力深厚,没这么容易被杀死,所以分毫不敢掉以轻心,仍旧死死的盯住铮国国君倒下的方向。 果然,随着“砰”的一身巨响,一块硕大的石块从滚滚烟尘中飞出,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浴血的人影冲了出来。 亲眼见证铮国国君从衣冠楚楚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轩辕夜阑也忍不住闷笑出声,冲着凤云倾宠溺一笑:“云倾,干得漂亮。” 铮国国君愈发的愤怒,双目赤红理智全失的怒吼道:“朕一定要杀了你这个贱人!” 方才那一击几乎把凤云倾身上的灵力抽了个干净,所以此刻的她其实并不好过,所以她果断踩着灵活的步伐躲闪着铮国国君狂怒之下的攻击,完全不与他正面交锋。 几个回合下来,铮国国君简直要气疯了,按照他的实力,杀死凤云倾本来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眼下却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再这样下去,没准会被她生生耗死啊! 念头一转,铮国国君便开始作出一副灵力不支的疲惫模样,追击凤云倾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终于,他猛地开口道:“慢着,这样打下去几天几夜也分不出结果,不如我们打个赌,如果你赢了,朕就自裁谢罪!” 凤云倾面露犹疑道:“赌什么?” 铮国国君接道:“你同朕对一掌,各自倾尽全力,活下来的人,便是赢家。” “不行,”凤云倾犹豫了一会,还是拒绝道,“你灵力高出太多,我根本没多少胜算,何必自寻死路?” 铮国国君将她的挣扎之色尽收眼底,声色俱厉的威胁道:“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的算计,不就是把朕生生耗死吗?眼下轩辕夜阑正在为烈风调息,没办法分神,如果朕在此时选择灵气自爆,死的可是你们三个!一命换三命,朕也算死的其所了,只是这笔买卖,你肯不肯做了?” “我赌!” 一涉及到轩辕夜阑的性命,凤云倾果然上钩了。 铮国国君不屑的冷笑一声,同时调动全身灵力,打算一击将凤云倾毙于掌下! 然而,在他全身灌注积蓄灵力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他身后突然华光大盛,而他周身的灵力突然前赴后继的不受控制的向身后涌去! 铮国国君蓦然大惊,迅速收了灵力向身后望去。 然而下一秒,他便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当然,眼前这人长身玉立,锦扇翩翩,不但不能说是鬼甚至可以夸一声谪仙人,可是,这人却是本该替烈风疗伤的轩辕夜阑! “你们设计朕!昆仑扇!你怎么会有神物?”铮国国君不敢置信的质问出声。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蠢?”凤云倾不屑的嘲讽出声。 轩辕夜阑将凤云倾护在怀里,一针见血道:“你都能得到灵石,本王拥有神器,有什么奇怪的?” 铮国国君被他戳中了死穴,心知没有灵力的自己不能坚持太久,对方又有神器在手,今日之局,显然是满盘皆输了。 性命交关,他也顾不得面子,只好虚晃一招,仓皇撤退:“轩辕夜阑!凤云倾!总有一天朕会把你们碎尸万段!”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视一眼,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两个可不是被吓大的。 “族长万岁!” 一声之后便是一片,越来越多的御龙族人开始齐声称颂。 眼见铮国大军撤去,御龙族的人劫后余生,更加发自内心的敬佩二人。 “恭喜王爷王妃得到神物昆仑扇!”烈风经过一番治疗,已然没什么大碍,于是满面喜色的前来祝贺二人。 轩辕夜阑将场面的功夫作罢,才柔声问凤云倾:“云倾,准备好了吗?” 凤云倾经过一阵调息,先前耗损的灵力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于是报之一笑:“当然。” 得到她肯定的回复后,轩辕夜阑便与她十指相扣,一并站到了破损的护城大阵面前。 两人灵力高强,又加上昆仑山在手,没过多久,护城阵便重新笼罩了整个城镇。 一干长老看着光华流转的护城阵,禁不住喜上眉梢,顿时连声称赞道:“族长和夫人实乃人中龙凤,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轩辕夜阑连忙抱拳还礼:“此番若不是各位长老舍生忘死,怕是今日便是我御龙族覆灭之日,那在下便是千古罪人,长老盛誉,实在是受之有愧。” 众长老见他并不居功,愈发看他顺眼了起来。 眼见气氛一片融洽,二人对视一眼,轩辕夜阑便提高了声音道:“原本击退铮国,是件大喜事,可是眼下另有一件祸事迫于眉睫,本王不得不在此刻坏了大家的兴致了。” 众长老此刻十分的信赖他,于是诚恳的望着他齐声道:“恳请族长示下!” “中三界下三界通道被打开了。”轩辕夜阑沉声道,“所以,虽然我们击退了一个铮国,可是前方或许还有很多个铮国在等着我们。” 长老们闻言,瞬间便明白了言外之意,果断请命道:“我等愿意随族长和夫人一起,誓死守卫下三界!” 身后的族人随之也跪了下去,齐声道:“誓死守卫下三界!” 第378章看你们有没有本事 轩辕夜阑搀扶着凤云倾,刚刚跟铮国君主的一战,凤云倾倾尽所有灵力,此时身体有些虚弱。 刚刚走到山脚下,一道劲风袭来,轩辕夜阑扶着凤云倾,身子一侧,堪堪躲过袭击。 但凤云倾手里的昆仑扇,一个不防就脱手而出,落到眼前人的手中。 白衣男子看着手里的昆仑扇,不愧是神器,拿在手里那种震撼感,都是普通法器无法比拟的。 轩辕夜阑脸色阴沉,沉声开口,“这是我御龙族的神器,还请阁下交还于我。” 白衣男子视线落在昆仑扇上,一闪而逝的亮色,不屑的晲了一眼轩辕夜阑两人,“你们不配拥有此等神物,就由我代替保管吧。” 轩辕夜阑神情微冷,“我们素未相识,不知哪里得罪了阁下,更不要口出狂言,将昆仑扇还给我们,我们各自相安无事。” 自己族的神器,竟然被人耻笑不配拥有,对轩辕夜阑来说,是奇耻大辱。 风云倾双眸微眯,眼前人明显就是为了昆仑扇来的,恐怕多说无益。 现在就算没有这个男子,也不知有多少人,对昆仑扇虎视眈眈? 而白衣男子却没有要归还的意思,直接将昆仑扇别在腰间,眼里那种鄙夷之色更浓。“想要,就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狂妄的语气,另轩辕夜阑冷喝一声,“狂妄之徒。”说着,人就向白衣男子而去。 两道身影很快打斗到一起,凤云倾神情焦急,视线紧紧跟随两人变幻莫测的动作,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 转眼,轩辕夜阑处于下风,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男子嘴角却露出一丝笑,笑容里的嘲讽毫不掩饰。 凤云倾上前,刚刚一用力,心口闷疼的厉害,脸色越发苍白,轩辕夜阑见状,“倾倾你没事吧?” 凤云倾懊恼,只能退到一旁,“我无妨,不用管我。” 轩辕夜阑只能收回心思,一心应对白衣男子。 见二人伉俪情深的模样,白衣男子邪魅一笑,“没时间陪你玩了,告辞。”他还有重要的事,说完一个闪身,人就已经消失在眼前。 轩辕夜阑沉着脸,压抑心里的怒火,看着男子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 无论对方用意何在,现在凤云倾身体虚弱,轩辕夜阑不会为了昆仑扇,将她一个人扔下。 昆仑扇,他也一定要夺回来,那是代表御龙族的尊严。 “这人功力实属上乘,眼下我们该怎么做?”凤云倾手捂着心口的位置,看着白衣男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人明显在意昆仑扇,虽说这扇子是神器,但刚刚男人眼里的神色,不似得到宝物那种贪婪的目光,而是欣喜的感觉,另凤云倾有些不解。 “烈风,马上去查。”轩辕夜阑冷声吩咐。 “是,王爷。”烈风已无大碍,悄无声息的落下,很快人影又消失在眼前。 “这人明显不是华国人,一定在附近落脚,你身体不适,我们先下山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从长计议。”刚刚交手,那人的武功很奇怪,轩辕夜阑一时想不起,到底是出自哪国。 两人直接下山,找了一家客栈,刚刚安顿好,房门就被敲响。 “王爷,已经查到了,那人就住在城西的客栈。”烈风推门而入,向轩辕夜阑汇报。 轩辕夜阑的眸光阴冷下来,“先不要打草惊蛇,将整个客栈包围,不许放走任何一个人。” “是,王爷。”烈风马上出去办事。 夜幕降临,稀疏的星光落下。 客栈被包围起来,围的水泄不通,就连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轩辕夜阑凤云倾为首,轩辕夜阑高大的身形微转,“任何人不许出去,否则……”眼里划过一抹杀意。 “是,王爷。”烈风重重点头,知道昆仑扇的重要性 漆黑的夜,四周寂静无声。 轩辕夜阑跟凤云倾小心翼翼,鼻息间都是谨慎凝重的呼吸。 刚刚走到客栈窗户外,就听见里传来很随意的声音,“阁下不知来此何事?不如进来说话。” 轩辕夜阑眼眸微眯,对方的功力已经达到巅峰造级,凤云倾心里一惊,两人对视一眼,既来之则安之,既然被发现也没必要躲躲藏藏,大大方方两人推门进房间。 “大半夜不睡觉,来爬人家的窗户不好吧?”脚步刚踏进房间,男子的声音再次传来。 白天的那个白衣男子,坐在桌前倒着茶水,神色惬意。 话落,周围传出脚步声,一群黑衣人将轩辕夜阑跟凤云倾围了起来。 轩辕夜阑轻晲了一眼身后的人,“阁下既然知道我们会来,那来意就不用我说明了。” 白衣男子轻挑眉头,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恕在下不知,不如坐下喝杯茶,我们慢慢聊。” 男子伸手,做个请的手势。 轩辕夜阑语气听不出情绪,“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白衣男子再次抬手,向后一挥,刚刚包围的人都腿了下去。 “两位请吧。”男子凤眸含笑,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轩辕夜阑拉着凤云倾坐下,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凤云倾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脸上还是很随意的样子,接过水杯。 轩辕夜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轻抿了一口。“怎么样才能将昆仑扇还给我们?” 男子‘啧啧’两声,“御龙族的人,真是另人刮目相看,大半夜不睡觉,来听人家的墙角吗?” 轩辕夜阑眼里一闪而逝的异色,语气淡然,“我们大半夜爬窗户是不好,而你抢人家东西,又好到哪里?” 男子脸色微沉,看着他们两人轻描淡写的模样,心里生出一丝怒气,“你们换个条件,只要不是昆仑扇,任何东西,只要我能做到,都会满足二位。” 这时,‘咳咳’几声咳嗽声从里间传出来,“相公,怎么了?” 凤云倾有些疑惑,视线看向里间,感觉刚才的这个声音非常熟悉。 轩辕夜阑眸光看向凤云倾,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 第379章把扇子交出来 一白衣女子从里间出来,边走边咳嗽,脸颊绯红,“是有客人吗?” “娘子,你怎么出来了,这里的气候你不适应,天气过热,屋里有冰块,你咳的这么厉害,快回去休息。”白衣男子急忙起身,刚才还调笑的脸,此时一片严肃。 人已经搀扶上女人,眼里都是心疼之色。 凤云倾感觉这个声音非常熟悉,此时看到眼前的人,更加不可置信,“表妹?” 闻言的江无颜抬眼看过去,见到眼前的凤云倾跟轩辕夜阑,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表姐。” 快步过去,走到凤云倾跟前,凤云倾起身,两人很自然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眼里都带着惊喜之色。 一转眼,多年过去,两人脸上都没有了当年的青涩。 “你们认识?”白衣男子视线在几人之间扫视,眼里也写满了疑惑。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江无颜纳闷,自己来到这里,还没想过联系亲人,他们怎么就在一起了? “是他抢了我们御龙族至宝,昆仑扇,所以我们才会出现在这。”凤云倾赶紧回道,暗自摇了摇头。 刚刚男子叫江无颜娘子,还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江无颜听闻,本带着绯红的脸,此时有些愤怒之色,伸手一巴掌打在白衣男子的肩头,“把扇子交出来。” 她这一动作,惊的轩辕夜阑错愕的看向两人,凤云倾心里的疑惑,好像渐渐有了答案。 白衣男子面带委屈之色,“我本来想着你最近身体不好,这里气候干热,可以用昆仑扇给你扇风驱寒避暑。” 轩辕夜阑嘴角抽了抽,竟然用神器给他老婆扇风避暑,可谓是天下第一人! 凤云倾眼里露出满意之色,对于这个老婆奴,她此时有些欣赏。 “那也不能抢别人的东西啊,赶紧交出来。”江无颜洋装生气,对白衣男子轻喝一声,娇嗔的瞪了一眼男子。 白衣男子有些不满,他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在外人面前,被老婆这样训斥,何况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宝物,怎么能轻易的交出去? 见自家娘子微沉的脸,白衣男子怂了下来,不甘不愿的将昆仑扇交了出来。 “既然我娘子开口,那我就还给你们。” 轩辕夜阑将扇子夺过,而且神色带着挑衅的意味,让你刚刚那么得意,死活不给。 白衣男子被轩辕夜阑的动作气到,怒瞪着眼睛,但碍于江无颜在场,也只能忍下。 “表姐,这是我的相公。”江无颜将白衣男子拉了过来,对着男子道,“这就是跟你提起的表姐。” 白衣男子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他们真的是亲戚,尴尬不已,但视线看向轩辕夜阑时,却怒气冲冲的样子。 轩辕夜阑却非常得意,这样算来,自己岂不是他的表姐夫了,挑了挑眉回视北辰弘。 “这么多年你到底去了哪里,他就是你孩子的父亲?”凤云倾一直拉着江无颜的手,亲切无比。 江无颜看向白衣男子,眼里划过一抹娇羞之色,对凤云倾点了点头。 “我是她的相公,辰国国君,北辰弘。”白衣男子自己介绍道。 轩辕夜阑跟凤云倾眼里都闪过惊讶,凤云倾开口,“你是中三界的人?” 凤云倾看了一眼轩辕夜阑,他眼里也是了然之色。 江无颜跟北辰弘的孩子已经那么大,那就是那么多年前,中三界跟下三界之间就有通道了。 北辰弘跟江无颜的视线都看向凤云倾两人,凤云倾并没有打算隐瞒,毕竟大家都是亲戚,将事情和盘托出。 “铮国跟诸国连手,想要攻打轩辕国,目的就是要统一诸国,我们想要将中三界跟下三界之间的通道关上。”凤云倾神色凝重,“关于通道的事,不知你知道多少?” 如果眼前的人有办法,那他们就不用徒劳,以后也免去各国跟铮国联手对付他们。 轩辕夜阑神色认真,目光落在北辰弘的身上,他是中三界之人,也许会知道些什么。 “那个通道一直都是存在的,但很少的人才能打开,只有三国的国主才可将其打开,但不知为何,有人将通道打开,并且打破了限制,才会导致如今任何人都可在通道来去自如。” 北辰弘眉头微皱,“我也觉得此事非常奇怪,才带着我娘子来到此处,想要调查一番。” 北辰弘的目光落在江无颜身上,眸光满满都是心疼之色,“但没想到,这里的气候她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所以我才会想到去偷你们的昆仑扇。” 江无颜绯红的脸露出尴尬之色,刚要开口说话,一口凉气入喉,又开始咳嗽起来。 “娘子。”北辰弘一声惊呼,人大步来到跟前,大手轻拍着江无颜的后背,眉宇间竟是心疼,“你没事吧,你身体不好,去里边休息吧。” 凤云倾眉头微皱,就算再弱的身子,也不能咳的这么严重,原本江无颜就是下三界的人,怎么会不适应这里的气候? 待江无颜咳嗽缓和下来,脸色更加的红起来,摇摇头拒绝,“不用,我还没那么脆弱,我要跟表姐好好的聊聊,我们已经多年未见。” “你身体重要,我们以后聊天的时候多了,不急于一时。”凤云倾目光落在江无颜的身上,越发觉得奇怪。 江无颜拒绝,紧紧拉着凤云倾的手,继续听他们讨论。 轩辕夜阑神色冷了下来,“竟然有人想要让中三界跟下三界大乱,到底是何人,想要坐收渔翁之力?” 凤云倾脸上划过黯然,如果真如北辰弘所说,那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如论是何人,我们都要阻止,如若不然,天下不知会乱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是那其他两国的国主?”江无颜轻咳一声,拿帕子擦拭了一下嘴角,轻声道。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变的凝着,江无颜的话也不无可能,能打开中三界跟下三界之间的通道,想要一统天下,也不无可能。 第380章不敢轻举妄动 江无颜拉着凤云倾的手,直接进入里间,一晃许久未见,姐妹俩有很多话要说。 “一别数年,你当初离开说要回老家,如今怎么?”凤云倾疑惑开口。 当年江无颜离开去接孩子,她怎么都劝不住,如今怎么跟北辰弘走到了一起? 江无颜双眸看向窗外漆黑的夜,透过眸光像看到当年的事一般。 “当年我到老家才知道,尘儿已经被接走,那时我才知道,北辰弘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他来找我。” 凤云倾了然,“只要他对你好,你过的幸福,什么都不重要了。” 江无颜有些羞涩的点了点头,眼里是浓浓的幸福之色。 凉爽舒适的房间,江无颜的脸色依然不好,偶尔还会咳嗽两声,凤云倾开口,“我给你把把脉,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 江无颜笑笑,“没事的表姐,你不用担心。”从她来到这里,就一直这样的状态。 不是她不相信凤云倾的医术,而是觉得没必要,自己没那么娇气,都怪北辰宏,大惊小怪的。 凤云倾还是拉起她的手腕,手指已经落在脉搏处,手一搭上就已经知道了病症。 见凤云倾神色认真,江无颜脸色划过一抹疑惑,“表姐,是不是我真的有什么问题?” 凤云倾摇了摇头,“这是哪个大夫给你看的病,哪里是什么风热病?” “怎么,北辰弘不知道?”凤云倾突然意识到什么,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人。 江无颜抚摸了一下平坦的小腹,压下眼里的情绪,“不知。表姐先别将事情告诉北辰弘,他此次来这里事关重大,我不想他因为我,而耽误他调查事情。” 两界的通道,关乎所有人的性命,江无颜还知道孰轻孰重。 凤云倾点头,可还是有些担忧,“我不会告诉他,但你自己也要注意,我会给你开些调理的药,这里的气候对你身体不利,加上一路劳累胎并不是很稳,万不可掉以轻心。” “好,谢谢你表姐。”江无颜握住凤云倾的手,凤云倾却淡然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是姐妹。” “这么多年不见,你一切可好?”江无颜问道,双眸闪着亮光,心里期盼着她们姐妹都能幸福。 凤云倾的眼里划过异色,想想这些年发生的事,心里苦涩。 但很快,脸上就露出笑,现在她跟轩辕夜阑已经幸福的在一起,没什么比这更开心的事。 江无颜无需多问,她眼里那种幸福之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彼时,战败的铮国国君落荒而逃,此时已找到了落脚之地。 身为一国之君,哪里受过这等委屈,浑身都透着寒气。 “说。”铮国国君冷喝一声,视线扫过地上汇报的人。 “陛下,已经查到轩辕夜阑两人的踪迹。”士兵低头禀告,感受着头上阵阵冷风,不由一颤。“此时他们正在城西的客栈,只是……北辰国主也在。” 铮国国君眸光微凛,“哦,他们怎么会在一起?”他非常意外,如果真是如此,那他铮国想要吞灭御龙族,岂不是更难? “属下怕被发现,暂时只能查到这么多,其余的……”侍卫掀眸,偷偷的了看一眼暴戾的国君。 “先下去吧。”铮国国军一甩衣袖,一股寒风袭来,士兵不敢停留,急忙退了出去。 铮国国君狭长的眸子猛然一缩,眼里尽是阴鸷和恨意。 很快,铮国国君一袭霸气凛然的黑袍,被一身破旧的衣裳代替,混迹在老百姓中。 “陛下,他们一行人一直在客栈里没出来,我们的人在外守着,请陛下明示?”侍卫也换上百姓的服饰,轻声在铮国国君面前汇报。 周围来来往往的百姓很多,没人注意到客栈前,那道阴冷的目光。 铮国国君目光凌厉,“不要轻举妄动,有任何事随时向我报告。” “是,陛下。”侍卫回道。 “我们的精麦已经被烧毁,灵石匮乏,眼下重要的事,多收集一些精麦,如若不然。”铮国国军瞳孔微眯了一下,没有灵石,他怎么对付这些绊脚石。 现在北辰弘的出现,更是打断了他所有的计划,他不敢轻举妄动。 一行人,沿途收集制作灵石的精麦,那边却对轩辕夜阑等人的行踪,了如指掌。 烧毁精麦的华雪辰凤云楚几天后,才在御龙族得知,轩辕夜阑跟凤云倾两人,得到神器昆仑扇,已经冲出了包围。 两人扑了个空,只能下山找他们。 “楚楚,你身体可好,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喝杯茶歇歇脚。”华雪辰心疼的看着身旁的女人。 凤云楚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她担心凤云倾,一路没停歇,直接走到山脚下。 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确实口干舌燥,“好,那我们去喝点茶水,在继续找他们。” 华雪辰点了点头,两人向茶水铺子走去。 “老板,来两碗凉茶。”华雪辰扶着凤云倾坐在凉亭里,对旁边忙着的老板喊了一声。 跟在华雪辰身后的侍卫,纷纷坐在旁边的桌子,目光时刻关注着华雪辰这边。 “来了。”老板话落,人就端着茶壶走了过来。 “二位,您的茶。”老板各自倒了一碗,转身向旁边的侍卫走去。 “不知姐姐他们怎么样了,我们喝完茶快些去找他们。”凤云楚语气带着担忧,敛眸喝了一口茶水,那种口干舌燥的感觉瞬间得到缓解。 “放心吧,他们能冲出铮国的包围,眼下也不会有事的,你别太过担心,小心着身子。”华雪辰眸光看向凤云楚,她现在怀有身孕,这样优思过滤,会影响胎儿的。 凤云楚怕华雪辰担心,压下眼里的情绪,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没事。” 角落的桌子上,一道阴冷的目光紧紧的盯着这边,这不是烧毁他们精麦的人嘛。 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人趁着凤云楚和华雪辰不注意,偷偷的离开,前往铮国国君处禀报。 第381章落入圈套 “哦?所以那个女人称凤云倾姐姐?”听到属下来报的消息,铮国国君不由嘴唇上扬,发出狞笑。 碍于北辰弘,本以为计划会被搁浅。 谁知,竟有猎物主动送上门来。利用他们让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直接现身,才是再好不过。 …… 自从凤云楚有了身孕,华雪辰对她的宠爱愈发过分,生怕她有什么闪失,一边又想方设法地给她补身子。 前几日华雪辰派人打探消息,得知龙腾山庄的参鸡汤颇负盛名,是大补之物,对有了身孕的女子效果尤其的好,就想着抽时间带凤云楚去龙腾山庄转转,尝尝那传闻中的参鸡汤,为凤云楚补补身子。 是夜,华雪辰直接带凤云楚上了马车,不知要去哪里。 “楚楚,几日车马劳顿,也不知何时能赶上你姐姐他们,不如先休息一下。” 凤云楚还是满心疑惑,华雪辰把她揽在怀里。 马车平稳得很,华雪辰为了照顾凤云楚,又在马车里面铺了几层软垫,比起宫中床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又有华雪辰在身边,凤云楚没多久就睡熟了。 凤云楚睡醒的时候,已经出了城,即刻便到龙腾山庄。 两人都穿了便服,装作普通富贵人家出行,着实不张扬,却不知暗中早有人在盯着他们。 暗中那人见他们进了龙腾山庄,转身赶往客栈报告。 接待华雪辰和凤云楚的是龙腾山庄的公子,听闻了他们的来意倒是对华雪辰对凤云楚的爱护颇为赞许,允了他们在山庄中留宿几日。 山庄中一个亭子下,一只信鸽落在一个面目颇为和善的中年男人肩上,男人取出信鸽腿上的纸条。 纸条上赫然写着“落网”二字。 与他对弈的华服女人面色不变,目光依然留在棋局上。 “何人?” “铮国皇室。” “何事?” “今日有客,铮国国君问我们要人。” “铮国皇室手倒是越来越长了。” 女人轻笑,一子落下,算是赢了,男人要去厨房,她也不跟着,慢悠悠地收拾着棋子。 龙腾山庄的公子在正厅里陪着凤云楚和华雪辰,见两人举止优雅,不像寻常富人,猜测他们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因此与华雪辰相谈甚欢。 日薄西山,到了用饭的时间。 听闻龙腾山庄的庄主长得并不出众,他便是凭一手好厨艺赢得了那倾城绝色的庄主夫人一颗芳心,那参鸡汤也是当年庄主夫人生了儿子之后身体虚弱,庄主特意做来为她补身体的,没料到效果太好,意料之外的出了名。 华雪辰和凤云楚被奉为上宾,庄主地为两人介绍参鸡汤,亲自为两人各盛了一碗。 “快尝尝,这参鸡汤是我听说两位小友来了亲自下厨炖的,我这人没啥特长,也就做菜还能拿的出手了。” 看两人喝完了,才继续为两人介绍其他颇有特色的菜。 华雪辰和凤云楚毫无防备,参鸡汤的味道确实不负盛名,没多久两人就倒在了饭桌上。 “我还挺喜欢这小子,你看每年来山庄尝你这参鸡汤的有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是真心想为自己的爱人补身子?他俩喝你这鸡汤,你算是值了。” 庄主夫人从门外走进来,巧笑嫣然,一双桃花眼看向庄主,庄主却只能沉默。他能为他的妻子反抗皇室,但为了他们欣赏的一对陌生夫妻,让他们一家人得罪一国皇室,实在是不值得。 铮国国君派来的人搜了两人的身,轻松地翻出了华雪辰和凤云楚的身份牌,交到随后赶到的铮国国君手中。 铮国国君拿到两张身份牌,大笑。 “华国的小子,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 也不再追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不放,心里的打着一手好算盘,华雪辰和凤云楚在他手里,轩辕国和华国还不是都任他拿捏。 “庄主,这二人身份特殊,先关进庄上水牢中吧,我倒是想尝尝这闻名天下的参鸡汤。”铮国国君的心情不要再好。 庄主本就是铮国在下三界安插的暗庄,如今国君发话,哪里敢不从。 凤云楚没有什么胃口,所以方才鸡汤食用的也少,所以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 她迷糊中听见有人在说要把他们关进水牢,奈何手脚被绑着,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趁看守的人不注意偷偷观察周围。 突然,闻得外面有喜鹊在叫。 山庄中的人当这是什么喜庆的预兆,巴不得它多叫一会儿,多围着自己的屋子转几圈。 对凤云楚来说更是如此。 她自幼便对鸟兽之道颇为喜爱,可与鸟雀交流,这喜鹊就成了她脱困的关键。 她现在只希望凤云倾不忙,能赶来帮她们。 “庄主这算是立了功吧,皇上一高兴,赏山庄点儿,咱也跟着沾光啊。” 守门的是个新来山庄做事的,看龙腾山庄的庄主与铮国皇室来往密切,以为自己攀上了大腿,兴致勃勃地跟一起守门的说话。 另一个人是庄上的老人了,知道的事情多一点,根本不想理他,凤云楚却听到了心里:难怪那庄主要害他们,原来是跟铮国的狗皇帝勾结在一块儿了。 远处有脚步声靠近,三四个人的样子。 “开门,带着两个人去水牢。” “是,这就给您开门。” 凤云楚闭上眼睛装睡,被两个人抬着,她能听见上空喜鹊扑棱翅膀的声音,只要没进水牢,就还有机会。 真正的机会却是,龙腾山庄的水牢太久没用过,铁门生了一层厚厚的锈,抬着凤云楚和和华雪辰的几个人都去帮忙了,两个“昏迷”的人被丢在角落里。 凤云楚轻声唤那只喜鹊,小家伙就在这时落在凤云楚身边,凤云楚让它去找凤云倾救她们,喜鹊颇通人性,飞走了。 华雪辰在凤云楚的后面清醒,得知这一切是铮国国君的圈套后,牙根痒痒。 “楚楚,没受伤吧?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无碍,只希望喜鹊能找到姐姐便好。”凤云楚一脸愁云的开口。 华雪辰仔细打量了凤云楚,见她没受伤,心里松了一口气。否则,他不知该如何愧疚。 第382章放回 夜悄然来临,窗外弦月如钩,几许繁星陪伴闪烁着的冷月。 一声清脆如银铃般的叫声,一道娇小的黑影落入房间,打破几人的议论。 轩辕夜阑手臂一挥,小喜鹊落入他的大掌中,如星星般的双眼咕噜咕噜转动,嘴里不知‘喳喳’的在叫着什么。 轩辕夜阑眉头微皱,也许是对方派来的,想要打探他们的事,手上的力道重了一分。 “等等。”凤云倾急忙起身,走到轩辕夜阑面前,将小喜鹊解救出来,好看的秀眉微蹙。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凤云倾眸子渐渐浮现出担忧之色。 小喜鹊又叽叽喳喳的叫了几声,一扑腾就从窗子里飞了出去。 凤云倾脸色大变,“楚楚出事了。”刚才小喜鹊的话,如雷轰顶。 “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是在华国,到底怎么了?”轩辕夜阑语气微沉,难道华国发生了兵变? 江无颜脸色也不好,凤云楚的事她也知道一些,现在不是马上跟华国太子大婚,怎么又发生了变故? 视线焦急的看向凤云倾,手里的帕子被绞在一起。 凤云倾将喜鹊说的事,跟他们说了一遍,“我现在要去救她,不然以铮国国君的暴戾,不知要怎么对她们。” 凤云倾焦急不已,脸色都白了许多。 他们两人马上大婚,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一定跟她跟轩辕夜阑受困于御龙城有关。 “倾倾,切莫心急。”轩辕夜阑拉住了她的手,黑泽的眸子氤氲着疑惑,“现在事情还没到无法转圜的余地,铮国国君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出去,我们要小心行事才可。” 凤云倾一时心急,听闻轩辕夜阑的话,略微思索片刻,情绪缓和了许多。 铮国野心勃勃,是不会轻易放弃争霸天下就决心。 “那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楚楚跟华雪辰被无辜牵连,我们袖手旁观吗?”楚楚是她的至亲,就算是舍弃她的一条命,也不想楚楚受到牵连。 “表姐,姐夫说的对,不是我们不去救楚楚,而是要有周详的计划,如若不然,会落入铮国人的圈套。” 江无颜轻咳一声,吃了两副凤云倾开的药,身体有所好转,脸色好了许多。 “区区铮国国君,何足挂齿?”北辰弘靠在椅子上,声音慵懒,带着无尽的鄙夷。 中三界中的人,能与他匹肩的人屈指可数,何况是一个小小的铮国国主? 轩辕夜阑眸光幽冷,凤云倾担忧的眸子,闪着晶莹的水雾,转眸看过去。 江无颜感觉到空气中,充斥着让人压抑的气氛,不满的瞪了一眼北辰弘,“有话不能好好说?” 北辰弘被娘子怼的一噎,俊脸划过一丝尴尬,轻轻咳了一声,“事情交给我,放心吧,我会亲自将人带回来的。” 那种自信满满的模样,让轩辕夜阑有些气恼,但事情非常严峻,他还知道孰轻孰重。 “你真的有把握?”江无颜拉住他的衣袖,眉宇间带着愁容。 北辰弘眯了眯眼,黑眸看着尽在咫尺的面容,嘴角勾了勾,语气安慰道,“娘子放心,量他铮国也不敢跟中三界为敌。” 下三界跟中三界,原本就存在阶级问题,铮国就算再厉害,也不敢轻视中三界的人。 更何况,他辰国国君,外界传言可不是浪得虚名。 江无颜微微点头,转眸看向凤云倾,“表姐,我相公说他有办法,就真的能将人救出来,他是不会骗我的。” 两人伉俪情深,另人羡慕,凤云倾点了点头,心放下了一些,“那就谢谢你们了。” 身旁男人的大手,抓起她的手,包裹在其中,凤云倾转眸,对上男人幽深的眸子,仿佛漩涡一般,直接将人吸食进去。 彼时,铮国大营。 铮国国君浏览完手里的信件,一把将其甩开,纸张化作片片碎片,狭长阴鸷的眸子,浮出湛湛寒意。 “北辰弘。”铮国国君整个人透着阴沉冰冷的气息,信件里的话历历在目。 北辰弘要带轩辕夜阑跟凤云倾一起,来拜访他,目的显而易见。 铮国国君能想象的到,北辰弘那狂傲不可一世的姿态,恨不得将那碎片的信纸,看做是北辰弘。 在狂暴狠戾的他,也惧怕北辰弘中三界的人,只能打掉了牙合着血咽下去。 “来人啊。”一声暴怒,很快账外有人进来。 见人进来,铮国国君冷声吩咐,“将华国太子两人带来,本君要好好的招待他们。” 狰狞的笑布满脸,眼里流露出嗜血的光芒。 “是,陛下。”士兵很快出去。 华雪辰伤痕累累,衣衫破烂,被士兵直接拎了进来,凤云楚跟在旁边,脚步有些虚浮,眼里含着恨意,怒视着上方的铮国国君。 铮国国君嘴角勾着阴冷的笑,见两人这幅模样,心里别提多得意,就算是将人救回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有本事就冲我来,休想拿我们引诱御龙族的人,做那种卑鄙小人的事,算什么本事?”华雪辰狼狈不堪,跟昔日光彩照人的太子,简直判若两人。 凤云楚也满目敌意,搀扶着摇摇欲坠的男人。 她心里清楚,一定是姐姐那边有了什么动静,不然这个暴戾狠毒的男人,怎么会突然见他们。 一声冷嗤,铮国国君浑厚的声音,传遍整个营帐,“成王败寇,华国太子这么自负,还不是落在本君的手上。” 华雪辰眼里一闪而过的怒火,冷幽幽的看着前方,并没有半点惧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多说无益。” “本君不但不会杀你们,还要亲自将你们送回去,这几日亏待了二位,我已经备了膳食,吃过之后就送你们回去。”铮国国君一声令下,很快飘香的饭菜就鱼贯而入。 华雪辰诧异,浑身戒备起来。 “放心,如果想杀你们轻而易举,何必多此一举,不过是给对方面子罢了。” 他的话让华雪辰打消了一些顾虑,华雪辰跟凤云楚对视一眼,依旧没有吃。 倒是小看他们了。 铮国国君给护送两人回去的将领一个眼神,对方立刻领会其意。 第383章归来 自打凤云楚同华雪辰落入铮国国君手中,凤云倾的整颗心便悬在了半空。 她深知铮国国君卑鄙残暴,自然指望不上他能讲什么道义,所以一见二人归来,便赶忙上前拉住了凤云楚问东问西:“楚楚,铮国国君没有为难你们吧?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面说着,一面便伸手向她身上探查而去,只是还不等碰到人,便被一侧的华雪辰不动声色的隔开了。 将人搂到怀里了,还不情不愿的开口:“没什么,楚楚挺好的。” 凤云楚面上一烫,忍不住拧了他腰间的软肉一把,又狠狠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华雪辰一声不吭的受了,只是当凤云楚伸手推他的时候,却宛如脚底生根一般,死赖着不动了。 凤云楚无奈,只能任由他抱着,不好意思的看向凤云倾:“别理他,我们真的没事。” “那就好,”凤云倾拍拍胸口,总算长舒了一口气,又看到两人这幅如胶似漆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你们感情这么好,连我都要嫉妒了。” “姐姐!”凤云楚愈发羞赧了。 几人这么一闹,连日来的风波便像是凭空消散了一般,一时间,所有人都沉浸在了久别重逢的温馨中。 突然,凤云楚脸色一沉,语调也不再轻松:“姐姐,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凤云倾被她突如其来的严肃吓了一跳,也正襟危坐的回道:“知无不言。” 凤云楚咬紧了下唇,声音也开始颤抖:“你是不是,答应了铮国国君什么条件,所以他才答应放过我们的?” 此言一出,华雪辰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若真是如此,他们两个可就是罪人了。 “噗嗤!” 孰料,凤云倾闻言竟是直接笑出了声,甚至还有几分无奈道:“你就因为这个吓成这幅模样了?” 凤云楚见她不肯直言,愈发的慌乱了起来,急急道:“姐姐,不管你答应了什么,通通不能作数!我自己闯下的祸我必须自己扛!” 眼见真的把人吓到了,凤云倾连忙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瞧瞧这是谁?” 言毕便侧身让开,扬声道:“无颜,你快过来吧。” 凤云楚先前便留意到她身后有人,只是没瞧清容颜,现下听她喊了一声“无颜”时,便生生愣住了。 江无颜闻言,便顺势站了出来,婉转一笑,落落大方道:“二位好久不见。” 凤云楚愈发惊讶,眼前这人的言行举止,衣饰妆容同记忆里的那个江无颜完全没有半点相似,禁不住呆愣当场,木木的问道:“你是江无颜?你真的是江无颜?” 一侧的凤云倾连忙上前来为她解惑:“当然是无颜了,只是人家现在可是辰国的皇后,自然是同从前不一样了,你们二人此次能够平安归来,应该多多感谢人家,铮国正是畏惧辰国,不敢树此强敌,才肯做了这个顺水人情放过你们的。” 凤云楚和华雪辰闻言连忙道谢。 江无颜却只是一笑,不甚在意道:“举手之劳罢了,二位不必放在心上。” 凤云倾适时的开口:“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泥礼数,你们一路奔波,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他们一早便在那边备下了洗尘宴,再耽误下去,饭菜都要凉了,我们赶紧过去吧。” 久别重逢,大家都兴致颇高,北辰弘瞧见喜于形色的江无颜,越发的开怀,于是斟满了酒,遥遥一敬道:“说起来,还真是不打不相识,若是没有先前的波折,我娘子怕是也不能这么容易的找回家人,我们夫妻二人亦不会有今日光景,各位大恩,犹如再造,我辰国之人最讲恩义,今后若是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这杯酒,我就先敬各位了!” 言毕一饮而尽。 “陛下爽快!”轩辕夜阑朗声称赞,也随之一饮而尽。 紧接着在场众人依次效仿,只有凤云楚面露难色,看着眼前的酒杯,颇有些犹豫不决。 一侧的华雪辰注意到她的窘况,连忙将她手中的酒取走道:“这杯酒,我替她喝。” 凤云倾先前就觉得二人的氛围有异,见此情况,心中的疑惑愈发的浓重,于是试探道:“太子殿下倒也不必这般娇惯她,楚楚有多少酒量我这个做姐姐的心里还是有数的,一杯薄酒而已,不碍事。” 华雪辰闻言果然眉头一皱,有几分不悦道:“楚楚如今有孕在身,实在不宜饮酒,何况,做丈夫的心疼自己的妻子,本就是应当应分的事,何来‘娇惯’一说?” “快别说了!”眼看着气氛僵化,凤云楚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警告了几句。 孰料,凤云倾闻言竟是展颜一笑:“还望太子殿下记住今日所言,倘若他日楚楚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姐姐的,可是不会放过你。” 华雪辰一惊,这才醒悟自己被摆了一道,不过心知对方是为了凤云楚,也不生气,当即便坚定的回道:“王妃放心,此生此世,我必会好好待楚楚,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凤云楚慌忙去捂他的嘴:“你乱讲什么啊?何必发这么重的誓啊!” “我还嫌轻了呢!”瞧见自己妹妹这幅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样,凤云倾简直气得牙痒,几乎要忍不住上手去揪她的耳朵,“长本事了是吧你,这么大的事不跟我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姐姐啊?” 凤云楚一边躲一边心虚道:“我这不是忘了嘛,姐姐你别生气了。” 华雪辰见状,忍不住把人往自己身后护,凤云倾看到这一幕愈发的生气了,下意识的就要继续捉着人闹,只是还不等她有下一步动作,就被人搂住腰带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好好坐着,这么多人呢,像什么样子。”轩辕夜阑清了清嗓子,貌似一本正经道。 凤云倾和凤云楚对视一眼,齐齐无语望苍天。 几人这么一闹,宴会的气氛愈发的热烈了起来。 待酒过半酣,轩辕夜阑突然道:“原本能与陛下相识,已是幸事,本不该再做他求,只是眼下的确有件难事,我等倾尽全力亦是以卵击石,所以,不得不向陛下开这个口了。” 第384章异样 北辰弘闻言竟是毫不意外,竟是朗声笑道:“是通道和铮国的事吧。” 轩辕夜阑应道:“陛下明鉴。” “我帮你们。”北辰弘痛快应下,又道,“先别急着谢,听我说完。” 轩辕夜阑只得道:“洗耳恭听。” “原本这件事,我们中三界的责任比你们要大,眼下这个担子落在你们身上,本就是我们的不是,所以不是你们欠我们,是我们该谢谢你们。” 北辰弘一口气说完,又懒散的笑了笑:“不过,我向来不是有大仁义的人,若是先前,未尝不会作壁上观袖手事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先前你们对我娘子有恩,这份恩情我原本便是该报的,再者,轩辕兄如此直言以待,当真是光明磊落的好男儿,我欣赏兄台,愿意交你这个朋友,所以,于情于理,这个忙我帮定了。” 轩辕夜阑亦报之一笑:“多谢陛下青眼,我的荣幸。” “说了不用谢,”北辰弘又哼道,“何况我早就看铮国国君不顺眼了,那样一个卑鄙小人居然还能跻身中三界,实在是中三界之耻,权当清理门户了。” 一行人又是一阵大笑,尽兴而归。 入夜之后,原本沉睡的凤云楚却突然起身,而且小心翼翼的没有惊动华雪辰。 然而,若是有人此时与她面对面,一定能发现她此刻双眼无神,宛如行尸走肉一般僵硬的的起身动作。 她先是轻手轻脚的走到几案前,然后写下一个字条,随后出门找到信鸽,将字条绑好将鸽子放飞。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又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面无表情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楚楚?你怎么还不睡?”凤云倾的声音突然响起,人也随之进前。 然而,凤云楚像是没听到一般,并不理会她,仍旧自顾自个的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凤云倾没得到回话,也没在意,只当她是太累了,于是自然的拉了她的手,一触之下便是一惊,于是奇怪道:“你怎么穿这么少出来如厕?受风寒了怎么办?都是要当娘亲的人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 凤云楚还是没理会她,也没有甩开她的手,就这样牵着她一并回房。 凤云倾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也不再说什么。 路不长,很快便走到了房门前,因为顾忌华雪辰,凤云倾也不好再送,只能目送她回房,决定第二天再问清楚。 怀着心事的凤云倾一夜无眠,第二天天一亮便找凤云楚询问这件事。 孰料,凤云楚竟是一脸疑惑道:“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了?我昨晚回房之后就一直未曾出门,一直睡到天亮啊。” 凤云倾一惊,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不过她也没有声张,只是轻轻笑道:“兴许是看错了吧,对了,昨天事情匆忙,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的情况,这些日子你怀着身孕在外奔波,总归需要调养,今日得闲,刚好替你诊下脉。” 凤云楚不疑有他,依言便伸了手。 凤云倾细细替她把过脉,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样,于是只好替她开了些安神养胎的药便作罢。 入夜之后,凤云倾算着时间,将轩辕夜阑叫醒了。 轩辕夜阑还未彻底醒转,顺手便将人一并带上了床榻,在她的玉颈上蹭了蹭,又在额上落上轻柔的一吻,才带着鼻音闷闷道:“怎么还不睡?” 凤云倾被他下意识的举动撩的的脸红心跳,有些语无伦次的解释道:“你别,别闹,我有事跟你说,我白天,去见楚楚了……” “哦?”轩辕夜阑意味深长的应了声,眉宇间浮现了几丝坏笑,“所以呢?看到别人有孩子了,自己也想要一个?嗯?” 声音愈来愈低沉,像是陈年老酒开了坛,低醇的熏人欲醉。 “想什么楚楚,我们的孩子,一定比他们的可爱。” 凤云倾被他一番软语温存勾的有些晕眩,忽觉颈上一痛,已然被那人深深的印了上去,环在腰间的那只手也押上了系带,她暗骂一声美色误人,旋即便果断的将人推开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没个正形!” 轩辕夜阑本来有点不爽,但是瞧见她脸色凝重,便端正了神色询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凤云倾便将凤云楚的事告诉了他,然后又道:“我昨晚确定看到了楚楚,怕她出事,我便同她一同回房,所以一定没有认错人,可是楚楚竟然对这件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太奇怪了点,我怕楚楚害怕,便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我替楚楚诊脉,可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白天的时候还以为兴许是因为楚楚有身孕以后身体虚弱,所以有些轻微的梦游之症,回来之后越想越不对,如果是我想多了也就罢了,怕就怕铮国国君在楚楚身上作什么手脚,那就糟了。” “我也觉得,铮国国君那么轻易的答应放他们回来有古怪,他一向心机深沉手段卑鄙,暗中下黑手也不足为奇,”轩辕夜阑点头认同道,“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凤云倾调皮的眨眨眼:“今夜就劳烦王爷同我一起去做一回梁上君子了。” “不是吧?”轩辕夜阑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看一看凌乱的锦塌,怀里的娇妻,又瞧了瞧窗外黑沉沉的夜幕,心里颇不是滋味。 十分奇怪自己是怎么从春宵一刻沦落到去别人墙头吹冷风的。 凤云倾却不肯留给他时间感慨,拉着他便向外走去:“好了好了,别磨蹭了,再耽误下去就要错过楚楚出门了,那今晚我们就白忙活了。” 轩辕夜阑一边顺从的任由她拉着,一边不依不饶的讨价还价:“本王的一世英名可就毁在今日了,王妃打算怎么补偿我?” 凤云倾心道,你不说我不说,还能有谁能知道今天晚上的事,可是嘴上还是顺毛哄了回去:“好了好了,等楚楚的事了解了,你想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一言为定!”目的达成的轩辕夜阑顿时神情气爽了起来,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凤云倾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感觉轩辕夜阑身后好像长了条尾巴,还在疯狂的摇动呢? 第385章失火 两人正说话间,只见凤云楚屋子的门一动,她从里面走了出来。 凤云倾连忙示意轩辕夜阑不要出声,在背后盯着她的动作。 凤云楚踏着小步,表情木然的走了出来。 之前轩辕夜阑还不信,这大半夜穿着睡服就出来,哪里是正常女子做出的事来。 这时,一只白色的鸽子落到凤云楚的手中,她麻利得拿下套在鸽子脚上的纸条,又将新的纸条绑好。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便将鸽子放飞,转而又进入房中。 直到凤云楚关好房门,两人才从树木的背后走了出来。 “刷!” 凤云倾随手捡起一颗石子,瞄准鸽子一扔。 咕咕咕! 鸽子惨叫了几声,扑腾了几下,掉落下来。凤云倾把鸽子捡起,将上面的纸拿下来,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 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居然详细介绍了他们这些人一天在干什么。 凤云倾明白,这是对方从他们的点滴生活中,来寻找他们的弱点。 “夜阑,你相信楚楚会背叛我们吗?”凤云倾抬头看着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视线轻扫纸上,有些不可思议,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 “不相信。你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 凤云倾点头,的确,若楚楚是清醒的,怕是杀了她都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他们定是做了什么手脚!”凤云倾有些担忧,好看的眼眸顿时颜色。 为了不打草惊蛇,凤云倾将纸重新放回到鸽子腿上。那鸽子受了惊吓,楚云倾一放,鸽子便腾空而飞,不见了踪影。 凤云倾皱着眉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担心的东西。 轩辕夜阑将她的情绪看在眼里,“倾倾,既来之则安之。” 月光下,他的脸柔和了不少,眉眼如画,写满了对她的担心。 凤云倾知道很多事不是她能控制的,轻轻叹息,“楚楚如今有孕,我怕她出事,毕竟是因为我们。” “身为下三界的人,谁又能独善其身,不要自责。” 轩辕夜阑的话就像晨起的初阳,治愈着凤云倾的内心。 “我们现去找北辰弘打探一下,他许是知道楚楚的问题。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凤云倾提议。 “好。” 轩辕夜阑两人很快就到了北辰弘住的客栈。 此时,北辰弘正坐在床边,温柔似水,手一下一下的拍打在江无颜的身上。 江无颜此时睡熟了,北辰弘看着她熟睡中不断抖动的卷翘睫毛,笑了。 多少日,他夫人都没有睡这么好了。 想到这里,北辰弘手下的动作又轻了轻,他深怕自己动作稍微重了,就把她给吵醒。 “国君,轩辕王爷有要事求见!”侍卫进来贵在地上低头禀告,不敢抬头。 北辰弘皱着眉头,心想,他来干什么? “嘘!小声一点?没看见我皇后睡着了?你跟他说,不见!”他用手指比住嘴,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王爷说这件事很重要,跟铮国有关系……”侍卫立马放低了声音。 此时北辰弘已经没有耐心,深怕床上的美人儿被吵醒,挥挥手。 “行了!行了!你出去,就说我一会儿就出来。” “是。” 侍卫眉心冷汗,无奈退了一下去,他才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坐在客厅里面,她一下一下的用手指敲着桌面,眉心紧缩。 见她急了,轩辕夜阑抓住她的手,发现她手心都是汗,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干。 眼看着香炉里面的香都烧去一半,也没有见北辰弘出来。 两人知道,北辰弘这是不打算见他们了。 轩辕夜阑冷声开口,质问刚才禀报的侍卫:“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让你禀告国君吗?” “回王爷,已经禀报国君了,他一会儿就出来,您稍安勿躁。”侍卫吓得跪下来,这个男人的气场也太吓人了。 话音刚落,凤云倾就看见北辰弘畏畏缩缩的,携手携脚,如同做贼一般走了出来。 若是平时,他们肯定暗自偷笑。 看到了两人直勾勾盯着自己,他立即挺直腰杆,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你们两个这么晚了,找我有何事?” 凤云倾也知深夜来访不对,抱拳开口,“抱歉打扰皇上了,这么晚过来,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和陛下商量。” “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找我吗?差点影响颜儿休息。” 凤云倾知道江无颜的身体状况,深知自己鲁莽了。若非事情紧急,她也不会这般,就当她要开口之时,突然外面传来叫喊声。 “走水了!” 三个人一脸惊愕,尤其北辰弘的脸色格外难看。 底下人不可能有如此疏漏,除非是,有人故意纵火。 北辰弘皱着眉,急忙出去查看情况。 刚刚走到门口,又一侍卫进门跪下来,额头冷汗,衣服烧得发黑,脸上一团黑炭,眉毛都烧掉了一半,“陛下,客栈着火了!您快逃啊!” 话音刚落,火势已经迅速蔓延,上面的纸更是被烧得一干二净。 天花板的木头突然从头顶而落朝着凤云倾落下,轩辕夜阑反应敏捷,把她拉到怀里,“倾倾!小心!” 侍卫大声说道,“陛下!快点走吧!再不走,就要来不及了!” “不行,皇后还在里面!”北辰弘冲进房间。 北辰弘是不决定吵醒江无颜的,谁料想发生了这么一出。 进了房间,江无颜已经穿戴好,正准备出去看看情况。 “颜儿,你醒了。”北辰弘的声音有些急迫。 “嗯,先救火,其他一会再说。” 江无颜一向拎得清轻重缓急,北辰弘乖乖跟在江无颜身后赶到了着火的地方。 此时,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已经指挥着人灭火了。 看见江无颜和北辰弘来,凤云倾眉头轻皱,把目光投向江无颜。 “这火太过蹊跷,我觉得跟楚楚的异常有关系。” “楚楚,她怎么了?”江无颜听到凤云楚出了事,不由开口询问。 “这个等等再说,先看看这火是什么情况。” 且不说凤云楚的事,今日走水,就很值得追究。 北辰弘承包了整个客栈,整个客栈里都是北辰弘的人,但跟来的都是死侍,不可能出事。 除非……客栈老板! 第386章摄魂术 保护客栈的是北辰弘的人,如今出了这种事,实在是明晃晃地打北辰弘的脸。 北辰弘脸色不悦的下令派人彻查。 火光惹眼,北辰弘的侍卫办事效率很高,不难查出火是从厨房开始烧起来的,很快就把客栈的老板和几个伙计抓住,押到北辰弘面前跪下。 客栈老板只是个小生意人,开几年店有人来挑事也不会像北辰弘这群人一样,又是暗卫又是刀光剑影,今天的事对老板刺激太大,他早就吓破了胆。 “大人饶命,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今天这火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关我的事,大人明鉴。” 北辰弘坐在客栈老板面前,客栈老板只能看见北辰弘靴子上精美的花纹。 他不傻,早就看出这群人非富即贵,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贪图一时的便宜,给自己惹上了麻烦。 北辰弘当然不相信,一家有年头的客栈,一直没出过什么事,偏偏他们在这里的时候着了场大火。 “不说实话是么?不想说也可以,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你看这……” 北辰弘的侍卫把客栈的老板娘带上来,老板脸上的惊恐已经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绝望。 “大人,大人我说,是昨日有位姑娘,给我一笔银子,让我做的,小的没见过世面,被钱财迷了眼。小的知道错了,大人您宽宏大量,原谅小的,不是,小的万死不辞,您放过贱内,她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北辰弘没耐心听下去,直接转身离开,临走也不避着他们。 “处理了。” 而在北辰弘还没开始审问客栈老板时,凤云倾就瞥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没多做考虑就追了上去,追到了客栈的后院。 凤云楚表情麻木,行走的动作有些机械,走到吃水的井旁边停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包不知名的药尽数倒入井水中,动作麻利,与刚刚判若两人,实在是太过奇异。 要阻止凤云楚已经来不及了,凤云倾直接按住了凤云楚,又担心她腹中的胎儿,不敢用力。 “楚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凤云楚茫然地看着凤云倾,那分明是看陌生人的眼神,还没说话,华雪辰就到了。 华雪辰看见凤云倾压着凤云楚,分明是想对他的楚楚做什么,连忙出声制止。 “住手!” 凤云楚神情未变,扭过头来看华雪辰,在目光触及华雪辰的一刻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凤云倾趁机给凤云楚把脉,竟然没有一点异常,连腹中的胎儿都是健康得很。 不是毒,不是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定要赶紧找北辰弘问问清楚。 凤云倾抬步要走,却被华雪辰脸色不悦的拦住。。 “王妃是楚楚的姐姐,就算是想指导楚楚功法,也不该对楚楚这么粗暴啊。”这话,说的委婉,实则是为凤云楚争口了。 “你误会了,方才楚楚在水中下毒。” 这回答把华雪辰说得人都傻了,不敢相信。 凤云倾一两句也说不清,只交代华雪辰照顾好凤云楚,轩辕夜阑更是懒得解释,一句话都没跟华雪辰说。 客栈已经被烧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间简陋的房屋,勉强可以让他们休整一下。 “颜儿,你没事吧?” 北辰弘看见江无颜脸色不好看,十分担心。 江无颜摇摇头。 北辰弘自然是不相信的,转身就带江无颜回房间继续休息。 凤云倾不敢确定凤云楚今晚还会不会再出来做什么,今夜发生了太多,注定无眠,干脆直接在树下的石桌旁坐下,轩辕夜阑知道她担心凤云楚出事,一把将凤云倾拉入怀中,低头在她耳畔轻语。 “倾倾,听我说,凤云楚会没事的。” 凤云倾第一世被当作家族的工具,第二世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漠视她的亲人,又受人蒙蔽害了凤家上下,这一世她好不容易感受到了来自家人的温暖,她才明白家人是什么,她不想她的家人受到一点伤害。 “她是我妹妹。” 轩辕夜阑不乐意了,惩罚性地咬住了凤云倾的耳垂。 “我知道,你妹妹也是我妹妹。但是你不能一直在她身边保护她,你要试着相信华雪辰。” “如果华雪辰能保护好楚楚,楚楚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 凤云倾是真的因为凤云楚的事情在着急,少有的开始不讲道理。 轩辕夜阑居然觉得她现在这样很可爱, 北辰弘手下还有不少人在追查此事,轩辕夜阑知道凤云倾不放心,也派烈风跟着探查。 凤云倾说了不少好话,她才肯安安静静休息一下。 缩在轩辕夜阑怀里,凤云倾玩弄着轩辕夜阑的衣角,越想越觉得是不是丢了点什么东西,越想越觉得不安。 犹豫良久,凤云倾还是决定去找北辰弘。 门口的侍卫今晚已经见过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心里止不住叫苦,又不得不去上报给北辰弘。 北辰弘听了果然又不耐烦地训斥那侍卫,江无颜还未睡,听见侍卫的话,心里知道如果不是有要紧的事,凤云倾不会半夜无缘无故来找北辰弘。给了北辰弘一个眼神,就往外走。 北辰弘不敢再抱怨,乖乖跟在江无颜后面。 凤云倾看见了江无颜和跟在后面的北辰弘,迫不及待地开口。 “表妹,你有没有发现楚楚最近很奇怪?” “楚楚怎么了?”江无颜听见凤云倾的话,神情郑重起来。 “走水之前楚楚不仅与人通信,信上详细记录了我们的行动,更是,在水中下毒。” “怎么会?这不像是楚楚能做出来的事啊,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江无颜有些惊讶。 “我甚至怀疑那到底是不是楚楚,所以才来问一问你们。”凤云倾也道奇怪,摇了摇头。 听了凤云倾的描述,几乎没有多少考虑,北辰弘就明白了凤云楚的情况。 “你妹妹中了摄魂术。” 凤云倾了然,难怪她一点都察觉不出来,非毒非蛊,而是术。 “中了摄魂术会怎么样?”术法是中三界的东西,凤云倾了解的不多。 “摄魂术会让人的灵魂沉睡,分出一个只听从于施术人命令的灵魂,这个灵魂会慢慢蚕食被施术的人原本的灵魂,最后让她彻底变成傀儡。” 分出另一个灵魂…… 凤云倾听闻,忙是赶回去,直奔凤云楚的房间。 第387章约见 凤云倾到房中时,便见到凤云楚睡梦中突然蹙紧了眉头,额上冷汗直冒。 “不要,不要……”她在梦中呓语着,头不停转动,像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凤云倾见状忙上前去拉住了她的手,轻拍她的手背安抚道:“没事的,姐姐在这儿。” “不要……啊!”凤云楚剧烈挣扎了几下,而后突然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她惊魂未定地坐在床上大口喘着气,眼睛瞪得大大地直视着前方,半晌没有缓过劲儿来。 凤云倾在她身旁坐下,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楚楚,放松点。” 听到她的声音,凤云楚才慢慢回过神,她扭过头看向凤云倾,而后一把抓住她的手,焦急地问她。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我的孩子出事了?” 她的身子微颤,眼底尽是恐慌的神色。 凤云倾还以为她梦到了什么,醒来是这副样子,原来是在担心孩子。 她搂过凤云楚,抱了抱她让她不至于这么慌乱,“不是的,孩子没事,大夫来看过了,你只是因为客栈着火了,吸了太多的烟罢了。” 有了凤云倾的安抚,凤云楚这才平静了许多。 华雪辰担心凤云楚醒来后会饿肚子,就去让厨房熬了些粥上来,他一回来,就看到凤云楚醒了。 “楚楚!”华雪辰惊喜地冲了进来。 凤云楚看到他也很是开心,她松开了和凤云倾抱在一起的手,而后将飞奔而来的华雪辰拥入怀中。 “太好了,楚楚你终于醒了。”华雪辰紧紧地搂着她,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 看他激动成这样,这次换凤云楚宽慰他了。 “好了,我只不过是吸了些烟进去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华雪辰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是啊,还好你没事。” 说到这儿,凤云楚突然觉得有些奇怪。 从她醒来后就一直觉得很疲惫,提不起劲儿来,她以往身强体健,从来没有这样过。 “雪辰,不知为何,我醒来后总感觉自己身子弱了许多,只是吸了些烟而已,身体怎么会这么疲惫。” 凤云楚松开手,疑惑地看着华雪辰。 闻言,华雪辰握住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想必是你怀有身孕的缘故吧,多休息些时日应该就会好了。” 凤云倾担心凤云楚再继续往深了想,就赶紧接着华雪辰的话,“是啊楚楚,你这才刚醒过来,身子弱是正常的,快别想那么多了,再躺下歇歇吧。” 本来凤云楚心里还有些疑虑的,但是凤云倾和华雪辰都这么说,她也就慢慢打消了自己的疑虑, 或许只是她想太多了吧。 华雪辰扶着凤云楚慢慢躺下,又替她盖好被子,让她再睡会儿。 凤云楚本来就还有些疲惫,躺下之后不久又睡了过去。 她睡着之后,凤云倾和华雪辰才出了屋子。 轩辕夜阑一直在外头侯着,看到他们出来了,这才迎上前去。 “如何了?”他看着出来的二人。 华雪辰和凤云倾脸上都是担忧的神色,二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摇头叹息。 “楚楚现在的情况还好,但是这迷魂术一日不解,我们就一日不能安心,时间久了恐对她腹中的胎儿有影响。”凤云倾说话的时候眉头都是蹙着的。 她所说的也正是华雪辰所担忧的,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替凤云楚解开迷魂术。 “既是如此,那我们便去找那铮国国君,跟他谈判,让他替云楚解蛊。”轩辕夜阑觉得应该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既然这迷魂术是铮国国君下的,那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去找他。 闻言,华雪辰的眉头拧得更紧了,“那铮国国君不会轻易答应的,他的手上好不容易握有筹码,必然狮子大开口。” 华雪辰的担忧不无道理,不过这点问题轩辕夜阑还不放在心上。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铮国国君无非是想从他们这里得到些好处,谈得拢给他也无妨,若是谈不拢,那只能兵戎相见了。 “那我们就去约见铮国国君。”凤云倾觉得轩辕夜阑说的对,他们必须主动去找铮国国君,以确保楚楚的安危。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这么说了,华雪辰便也打消了疑虑。 “好,那便如此吧,只要能解开楚楚身上的迷魂术,怎样都行。” 华雪辰面上的表情异常地坚定,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 他们商量好之后,轩辕夜阑便叫来了烈风,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他,让他带去给铮国国君。 铮国国君想必早就料到了他们会约见自己,烈风的信一送到,他就立刻给了回信。 铮国国君同意见面,不过他要求见面地点必须在铮国的领地之内,且他们三人必须孤身前往,不得带侍卫以及兵器。 得知铮国国君的这个要求,华雪辰便觉得很是不妥。 “他这简直是欺人太甚,那是他们的地盘,我们进去了,无疑是送羊入虎口,还不是任他们宰割!”华雪辰愤愤不平。 轩辕夜阑捏着信纸的手紧了紧,他倒是没有像华雪辰有那么大的反应。 “无碍。”片刻之后,只听到他淡淡的说道。 而后他扭头看向华雪辰,面上没有一丝担忧之色。 “纵然我们不带兵器孤身前往,以本王和云倾的灵力,铮国国君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去,此行可往。” 他说这话的时候很有信心,一点都没有把铮国国君放在眼里。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本事,华雪辰也是知道的,既然轩辕夜阑都这么说了,那他就是有十足的把握,华雪辰选择相信他。 “好!”他高声道,而后朝他们两个人拱手鞠躬行礼,“既然如此,便仰仗二位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视了一眼,他们相视而笑,朝彼此点了点头。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冥冥之中早已形成了一种默契,只需一个眼神,他们便已知道对方心中所想。 “烈风,备马。”轩辕夜阑一声令下,烈风就即刻去备好了快马。 第388章谈判 轩辕夜阑一行三人骑上快马,直直地朝着铮国的领地而去。 他们如铮国国君所说的那样,三个人独自前往,身上未带任何兵器。 铮国国君一早就派出了探子,在半路上打探,探子看到他们之后就即刻赶回领地,向铮国国君汇报。 听了探子带回来的消息,铮国国君很是满意,甚至产生了一种压了轩辕夜阑一头的快感。 在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外头的人来报,轩辕夜阑他们三人到了。 “带他们进来。”铮国国君说着,转身走回了主座,端端正正地坐下,营造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样子。 在铮国士兵的带领下,轩辕夜阑三人缓缓走了进来,在大殿中央停下。 铮国国君带有几分蔑视地看着他们,“几位好胆色,竟真的敢孤身前来,你们就不怕朕杀了你们吗?” 他这话说完的时候带着几分凶狠,不过明显没有吓到他们几个。 听到他此言,轩辕夜阑冷哼了一声,“没什么好怕的,既然我们已经来了,国君就提出你的条件吧,你要如何才肯解开云楚的迷魂术?” 铮国国君理了理衣摆,又坐正了些。 “想让朕解开迷魂术不难,但是你们杀了我们铮国那么多人,这笔账可没有那么轻易就能算了,若想救凤云楚,华国与轩辕国必须各割一座城池给铮国。” 听到这里,华雪辰就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铮国国君果然是狮子大开口,一开口就想要两座城池。 不过,铮国国君想要的还不止于此。 只见他顿了顿之后,又继续开口道:“除此之外,你们两国须得臣服于铮国,以铮国马首是瞻,每年向铮国进贡,武器、马匹、金银、珠宝、绸缎一样都不能少。” 华雪辰本来就因为他说要两座城池而郁郁寡欢,铮国国君竟然又提出了这么多无理的要求,华雪辰再也忍不住了。 “你这是打劫吧?先是要城池,而后又要我们两国臣服于你,还得年年进贡,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闻言,铮国国君瞟了他一眼,轻嗤道:“有没有这么好的事情,朕说了算,就看你们还想不想救凤云楚了。” 华雪辰气不过,正想继续跟他理论,这时轩辕夜阑抬手拦住了他,示意他别冲动。 轩辕夜阑既然出面了,华雪辰只能先忍着了。 “国君的要求也不是不可。”轩辕夜阑看向铮国国君,“不过,在这之前国君得先解开云楚身上的迷魂术,迷魂术一解,城池与贡品我们立刻奉上。” 他的话一说完,铮国国君满面怒容,猛地拍了一下扶手,而后站起身来。 “你们这是痴心妄想!做什么白日梦呢?现如今主动权在朕的手中,你们是来求朕的,怎么样应该是由朕说了算,城池和贡品一日不到,凤云楚的迷魂术就一日都别想解!” 铮国国君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再加上他说话口气很冲,轩辕夜阑蹙紧了眉头,眼底也有怒火在熊熊燃起。 “看来国君是不打算好好与我们谈了。”凤云倾冷冷地看着他。 她的掌心悄悄运起了灵力,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铮国国君看向她,一脸的不屑,“有什么可谈的?你们既然来了这里,就得遵守这里的规矩,朕是这里的君主,凡事朕说了算,别不识好歹!” 他一脸凶神恶煞的,一点都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说时迟那时快,凤云倾只感觉身旁有一个身影一闪而过,而后便看到轩辕夜阑已经站在了铮国国君的身前,一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身上。 铮国国君躲避不及,生生挨了一掌,心底的怒火更甚。 “来人啊!”他大声朝殿外喊道,而后就涌进来一波士兵,将轩辕夜阑三人团团围住,“给朕杀!一个不留!” 他说完,那些士兵就纷纷扬剑朝他们砍了过去。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看着那些士兵,眼睛眨都不眨,两个人合力,没过多久那些士兵就全部倒地,动弹不得。 铮国国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躺了一地的士兵,看来他还是小瞧他们了。 不过,他们解决的士兵只是一小部分,紧接着又有大批的士兵源源不断的从外头涌进,将他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铮国国君得意地看着他们,“你们再有本事又如何?朕就不信你们的力气没有用尽之时。” 话说完,他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华雪辰身上,脸上露出诡异的笑。 看来是时候给他们点惊喜了。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正全力对付着那些士兵,一旁的华雪辰却像是突然失了魂一样,双眼无神,眼神空洞地呆站着。 站了片刻之后,他缓缓弯下身子,从倒地的士兵身旁捡起了一把剑,而后直直地朝凤云倾刺了过去。 “小心!”是轩辕夜阑先发现了他。 他惊呼一声,而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凤云倾拉了过来,险险的躲过了华雪辰手中的剑。 躲过一劫之后,凤云倾有些惊魂未定的看着华雪辰,他的这个样子很是奇怪。 凤云倾又看了铮国国君一眼,看到他脸上那不怀好意的笑,她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卑鄙!你竟然对雪辰也下了迷魂术!”凤云倾不由得怒骂。 眼见着华雪辰的剑又要刺过来了,轩辕夜阑正要出手,却有一人先他一步,拦住了华雪辰。 他扭头看去,是北辰弘。 铮国国君不悦地看着北辰弘,“怎么,你是想帮他们吗?朕已经给足你面子了!” 北辰弘将华雪辰手中的剑夺下,而后看向他。 “不是,迷魂术就是小儿科,我还没有放在眼里,今日来找你是有别的事要问你。” 而后他回头看向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朝他们使了个眼色,“你们赶紧先带着人离开吧,省得留在这里碍事。” 轩辕夜阑会意,在华雪辰又要扑上来之际,先将他打晕了。 有北辰弘挡着,他们很顺利地就离开了。 他们走后,北辰弘才又转过身来,看向铮国国君,现在是他们之间的较量了。 第389章灵力发誓 狭小的空间,充斥着两道不同的气息,北辰弘一身霸气凛然的轻晲着铮国国君。 而对方却阴鸷的看着北辰弘,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那种想置他于死地的神色,一闪而过。 “下三界中三界之间的通道,是不是你打开的,你想让万民处于水深火热当中,完成你一统天下的野心?”北辰弘姿态慵懒,凤眸微眯释放着丝丝冷意。 那种危险而带有轻蔑的神色,另铮国国君暴怒,但实力不允许,只能忍气吞声,“不是我。” 北辰弘一声轻笑,嘲讽至极,“你敢以性命发誓吗?” 铮国国君猛然抬头,阴冷暴怒的视线看向北辰弘,北辰弘却挑了挑眉,“怎么,你堂堂一国之君,既然满口谎言,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怕老天惩罚于你?” 铮国国君咽下那口浊气,忍着五脏六腑被生生撕裂的疼痛,“好,我发誓。” 他们拥有灵力,而且位居中三界,用灵力发誓,一旦违背誓言,是真的会死的。 铮国国君发过誓,北辰弘心里划过异色,看来事情真与他无关,嘴角勾了勾。 反之,铮国国君却一脸黑色,眼里流露出一抹狠戾之色,很快被他隐藏好。 北辰弘自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劝你还是先暂时放弃攻打下三界的念头,现在通道打开,其人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让两界发生战乱,他想要坐收渔翁之利。” 铮国已经挑起跟御龙族的战争,已经一步步向那人的计划进行着。 铮国国君眼睛微转,北辰弘的声音继续响起,“我们可以合力,将打开下三界跟中三界通道的人找到,将其封印,到时就会平息战乱。” 如果通道真的被封印,他还怎么攻打下三界,怎么做到一统天下,铮国国君眼里一闪而逝的异色。 略沉思了片刻,铮国国君道,“好,我答应你,跟你们一起寻找打开通道之人,将其封印,也放弃攻打下三界。” 铮国国君的话掷地有声,让人深信不疑。 北辰弘精锐的眸子扫视过来,而铮国国君却满脸的真诚之色,继续开口,“现在我就将华国太子他们的迷魂术解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见他态度诚恳,北辰弘得意的一笑,量他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北辰弘带铮国国君来到华雪辰的房间,凤云倾一脸的怒色,恨不得直接杀了铮国国君。 轩辕夜阑神色微凛,手拉过紧紧攥在一起的小手,跟她对视一眼,摇了摇头,感觉到她身上的怒火平息了一些,视线才看向进来的人。 “他已经同意我的说法,跟我们协力找出开通通道之人,也不会在攻打下三界,现在是来给他们解蛊的。” 北辰弘从始至终,语气带着傲慢,根本没将铮国国君放在眼里。 轩辕夜阑眉头微皱,脸上的神色看不出情绪。 凤云倾疑惑的开口,“此话当真?” 不管他攻不攻打下三界,眼下解了楚楚他们身上的蛊毒,才是重要的。 “当然是真的。”北辰弘轻描淡写的模样,直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铮国国君剑眉微凛,就算再如何掩饰,也掩盖不了他狂野的性子,只能低头将情绪压下去。 直接走到床边,催动灵力慢慢的将蛊毒逼出来。 没有蛊毒影响的华雪辰凤云楚,很快醒了过来。 夜黑如墨,铮国国君站在夜空下,一张脸如同地狱的撒旦一边,浑身透着阴鸷和恨意,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回到房间,铮国国君一袭霸气凛然的龙袍,浑身透着无尽的冷意,连下边跪着的重臣,都不敢抬头。 一掀衣袖,人已经坐在龙椅上。 “马上散出消息,辰国国君北辰弘,被下三界的人陷害,人已经死在下三界。”铮国国君狭长的眸子,眼角微微扬起,冷幽幽的扫视众臣一眼。 下面的人都非常诧异,辰国的强大,中三界都是有目共睹的,怎么轻易就被下三界的人给杀了? “陛下,”有人觐言,“这样做对我国会不会不利?” 如果北辰弘得知此消息,定然不会放过铮国,这样只会给铮国带来危险。 “有什么不利,嗯?”铮国国君尾音上扬,浑身透着冰冷的气息,仿佛将刚才的人冻上。 那人急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说一句。 很快中三界就已传开,北辰弘已经死了的消息。 辰国皇室动荡,大臣手足无措,百姓慌乱不已,如果此时别国来攻打辰国,辰国就成了展板上的鱼肉,只能认人宰割。 “丞相,您到是想个办法啊,再这样下去我们辰国就要亡了。”另一个大臣一脸的焦急,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心疼。 如今铮国已经发起了战争,若是平时,倒是不为所惧,毕竟辰国的实力远远在铮国之上。 可如今,辰国国君遇难,人心惶惶,根本就不是铮国的对手。 老丞相焦虑不已,苍老的脸挂着愁容,“我们是辰国子民,无论如何都要守住皇城,不能让他国掠夺了去。” 老丞相苍老而又有力的声音响起,“各大武将听令,马上随我出去迎战,誓死保卫辰国国土。” 各个身穿铠甲战衣的武将头领,动作威武霸气,举起手中的银抢,气势恢宏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 “誓死保卫辰国国土。” “誓死保卫辰国国土。” 众将士在老丞相的带领下,来到城门口迎战。 铮国国君看到年迈的老丞相出来,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北辰弘已经死了,你们还要继续挣扎下去吗?” 老丞相满脸怒气,一双浑浊而又精锐的眸子,视线扫射过去,“没想到铮国国主竟然是个会散播谣言,而且趁人之危的小人。” 铮国国君挑了挑眉,满不在意的看着老丞相,想到辰国肥沃的土地,马上就要收入囊中,很耐心的听老丞相说完。 “多说无益,受死吧,这样你们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国君了。”铮国国君一挥手,大军就已经冲了上去。 第390章辰国被攻 彼时,下三界。 清幽的月光照进客房,一行人用过晚餐,还没来得及散去,就见轩辕夜阑凤云倾担忧的神色。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凤云楚此时身体已无大碍,目光看向凤云倾和轩辕夜阑。 他们脸上担忧之色,进入落入她的眼中。 江无颜闻言,目光也落在凤云倾的脸上,有些不解。 凤云倾轻叹一声,疑惑的开口,“我总感觉铮国国君,不是那么轻易妥协的人,背后一定在蓄谋什么?” 轩辕夜阑眸光清冷,若有所思。 “那样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夺得天下的人,怎么会三言两语就被劝服?” 华雪辰眸光微眯,也在考虑凤云倾他们的话。 屋里的气氛一下变的很紧张,几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铮国国君那样的人,不得不妨。 一声轻响,拉回几人的注意,都纷纷看过去。 北辰弘修长干净的手指,正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语气漫不经心,“你们别杞人忧天,量他也没那个胆子骗我,辰国的强大不是吹嘘,就算他有别的想法,也要看他敢不敢。” 北辰弘那种狂妄自大的模样,另轩辕夜阑非常不满,但此时也不是争吵的时候,毕竟铮国国君没还没做出什么。 为了安抚凤云倾,江无颜走到她面前,拉了拉她的手,“表姐,别想太多,我相公说的也不无道理,铮国国君再怎么也要顾忌辰国的势力。” 南宫离也曾说过,辰国是中三界最强大的国家,凤云倾点了点头,表示明了。 这时候,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几人视线纷纷看去,只见一个侍卫匆匆进来禀报。 一种不好的预感,充斥着几人的心。 “陛下,铮国已经对我辰国发起战争,现已有三座城池失守。” “什么?”北辰弘大怒,人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双幽深的眸子充满了怒火。 他小小的铮国怎么敢! 轩辕夜阑跟凤云倾相视一眼,他们的猜测果然没错。 “铮国国君回去散播谣言,说陛下已经死在下三界,趁机攻打辰国,辰国群龙无首,老丞相已经顶不住了。”侍卫感受着自家陛下的冷气,抖了一下身子,急忙将探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北辰弘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狭长的黑眸猛然一缩,眼里一片寒凉萧瑟。 “铮国,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北辰弘恨不得将铮国国君扒皮抽筋,才解心头之恨。 江无颜听闻汇报,一张小脸苍白的很,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相公。” 清软的声音落在北辰弘的心上,刚才那股怒火已经消散了许多,转眸,双眼的赤红还为褪下,来到江无颜面前,“娘子,吓到你了吧。” 江无颜心疼的看着北辰弘,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马上启程回辰国,我要让铮国付出代价。”北辰弘双眸看向后边,对侍卫道,“马上吩咐下去,立刻启程回国。” “是,陛下。”侍卫领命离开。 “铮国国君已经露出他的狼子野心,想要天下太平,这次一定要取了他的性命,替百姓除了这个祸害。”轩辕夜阑语气幽冷,目光透着坚定。 铮国国君目的是想要吞并各国,统一天下,御龙族就是个例子,战争一旦打响,不知有多少老百姓要跟着受苦。 “表姐,就在这跟你告别了。”江无颜虽然不舍凤云倾,但辰国是自己现在的家国,有相公有孩子,不得不割舍一些东西。 凤云倾看了一眼轩辕夜阑,两人已经心有灵犀,男人只是对她点了点头。 “无颜,铮国攻打辰国并不是你们个人之事,我跟你表姐夫,还有整个轩辕国和御龙族都会相助,一起铲除那个祸害。” 人的野心会越来越大,辰国被吞并,铮国不会心满意足,接下来就会再次向别的国家挑起战争。 北辰弘听闻凤云倾的话,猛然转眸看过来,心里懊恼自己的自负,也感激他们要出手帮助。 “表姐,谢谢你们。”江无颜眼里含着泪水,感激的看向凤云倾。 “我们是亲人,更何况,这是关乎天下苍生的问题,我们不能坐视不管。”凤云倾安慰。 “丧尽天良的东西,我们也要一起,一起将那个狗东西杀了,才能平我心头之恨。”华雪辰听见凤云倾他们要去中三界,他也想跟着。 铮国国君对付自己还能容忍,竟然对楚楚下毒手,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谢谢你们的出手相助。”北辰弘一抱拳,诚恳的对几人深深一鞠躬,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傲。 闻言华雪辰的话,凤云倾脸上却露出不赞同之色。 “我劝你还是带着楚楚回去,毕竟她有了身孕,刚刚恢复过来,再这样舟车劳顿,恐怕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江无颜虽然也有孕,但辰国毕竟是自己的家国。 华雪辰一时疏忽,竟然忘记了楚楚的情况,视线看向凤云楚。凤云楚不想跟姐姐分开,急忙开口,“姐姐,我没事,我会小心的,就让我们一起去吧。” “你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我们都离开,下三界谁来守护?”凤云倾看向华雪辰,“铮国野心勃勃,这件事你一定要带到轩辕国,告诉轩辕烨,让他早做准备。” “你姐姐说的对,下三界还不知道这件事,这是关乎天下苍生的事,你们的任务确实重大。”轩辕夜阑开口,平淡的视线看向眼前的人。 凤云楚想到百姓们,微微低垂眼帘,“放心吧姐姐,我们一定将事情告知轩辕国,也会守好下三界,我等你回来。” 凤云倾点了点头,“我会回来的。”两姐妹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华雪辰很想亲自对付铮国国君,但凤云楚有孕,更是关乎天下百姓的性命,他不得不同意。 辰国的侍卫训练有素,很快就进来汇报,队伍整装待发,一行人连夜赶往辰国。 北辰弘和凤云倾等人则是先人一步,他们拥有灵力,速度自然超越凡人。 如今,什么事也比不过稳定人心。 第391章中三界的鄙夷 大部队动作虽然快,但也很快被拉下。 北辰弘怀里抱着江无颜,轩辕夜阑凤云倾各自运用灵力,几人很快就飞到了北海之滨,中三界跟下三界的交界之处。 一处巨大的湖面,波涛汹涌,掀起阵阵狂澜,一眼望不到边,轩辕夜阑跟凤云倾都有些吃惊。 北辰弘将江无颜耳边凌乱的碎发,掖到而后,江无颜有些羞涩的低下头。 见她神色如常,北辰弘收起担忧的视线,看向旁边的两人,“这里就是两界的通道,原本是片平静的湖水,现在通道被打开,湖水汹涌澎湃,只有将其封印,才会让这里恢复平静。” “那我们要怎么过去?”凤云倾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视线看向汹涌的湖水。 “我自有办法。”北辰弘回道。 凤云倾疑惑,视线看向轩辕夜阑,而男人神色严肃,视线一直落在北辰弘的身上。 “表姐,我们很快就会过去,你放心吧。”江无颜一脸温和的笑意,已经跟北辰弘出入下三界,当然也知道其中的缘故。 话音刚落,只见北辰弘发动灵力,就感觉一种力量将几人推着前进,凤云倾惊讶不已,人被轩辕夜阑抱在怀中,很快到达另一个位面。 脚下依然是波涛汹涌的湖水,仿佛要将他们吞噬一般。 一落地,轩辕夜阑跟凤云倾都有相同的感觉,一种无形的力量,源源不断的涌进身体里。 两人都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原本匮乏的灵力,此时却非常充沛。 现在是两界的交界处,灵力都如此强大,这就是中三界跟下三界的区别。 刚刚落地,北辰弘便手里一道灵力乍现,嘴里念念有词,“尊从召唤之神的契约,打开空间的通道,神龙,快快现身。” 汹涌的湖水很快出现一个漩涡,海水以惊人的速度像两边翻滚,从而卷起狂澜,使海浪更加的汹涌澎湃,涛声震天。 湖水里出现金光闪闪,仿若一轮金色的太阳,洒下无数金色光辉。 神龙张牙舞爪,把原本黑色的夜空,变成一个金光灿灿的世界。 凤云倾惊讶不已,目光透着喜色,视线一直落在神龙身上,更加感叹世间的神奇。 轩辕夜阑也眸光微眯,静静的观察着一切。 下三界,确实与之差距过大。 一声震天龙吟响彻整片天,金龙在天空中盘旋,很快就俯冲下来,停在北辰弘的面前。 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另凤云倾更加的欣喜,真想上前抚摸一下。 “现在我们可以过去了。”北辰弘转眸,跟轩辕夜阑的视线交汇,此时的北辰弘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傲,对轩辕夜阑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轩辕夜阑转眸,对凤云倾点了点头,几人向金龙走去。 当凤云倾真正坐在金龙的背上,被金龙带着翱翔在天际,那种感觉更加美妙。 很快,金龙带着他们来到辰国国都。 云雾缭绕,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朦胧的雾气很快退去,几根巨柱巍峨耸立,上面有金色的盘龙图案,仿佛蠢蠢欲动。 几人很快进入皇宫,大臣们见北辰弘平安归来,都惊讶不已。 “皇上,您回来了,老臣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老丞相老泪纵横,激动的对北辰弘道。 现在城池在他手里,一连失去三座,再这样下去,老丞相都要承受不住。 更加不愿相信,铮国国君说的,北辰弘已死。 “皇上。”重臣都纷纷跪了下来,泪流满面。 北辰弘搀扶着江无颜,直接坐在高位上,目光才看向地上跪着的重臣,“各位请起,铮国对辰国做的事,我会加倍还给他。” 北辰弘浑身透着阴冷之色,坚定开口。 铮国国君竟然言而无信,那就不要怪他不念及情面,中三界不需要这样的无耻之徒。 铮国的百姓,更不需要他这样的国君。 重臣都激动不已,纷纷再跪。 老丞相擦了一把糊满脸的泪水,言道,“皇上,现在我们失去三座城池,接下来想要收复失地,恐怕没那么容易。” 那些武将都英勇的很,但在铮国国君那个狡猾的老狐狸面前,还是自愧不如。 才会落得节节败退,连失几座城池。 北辰弘神色一凛,“我会御驾亲征,亲手将那些丢失的城池收复回来。” 话一出,底下的人又是一片动荡。 “皇上,不可,您不能这样做,万一有个闪失,辰国就彻底被毁灭了。”老丞相率先开口,底下的几个长老,也都跟着附和。 “丞相说的对,您不可亲自出征。” “就是听到您已经死了的消息,众将士才会人心惶惶,被铮国钻了空子,现在您回来了,士兵们一定会重震士气,将铮国打个措手不及,根本不用您亲自出征。” 之前的辰国,就向一盘散沙,现在北辰弘安然无恙的回来,对士兵就是最大的鼓舞。 “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议。”北辰弘一锤定音,下面的人没有人再敢议论。 轩辕夜阑凤云倾从来到这里,就一直未曾开口说话,看着如此团结的君臣,对北辰弘的治国之术,还是挺佩服的。 “我给大家介绍两个人,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们这次一定会大获全胜。”北辰弘视线看向轩辕夜阑凤云倾。 众大臣的视线才看向轩辕夜阑两人,刚刚见北辰弘回来,太过高兴,竟然忽略了他带回来的人。 “这位是御龙族的族长,轩辕夜阑,他身边的是凤云倾,是……”北辰弘的话还没等说完,大臣就有人发出质疑的声音。 “他们是下三界的人,能有什么本事,怎么可以插手我们中三界的事?” “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竟然敢跑到这里来,真以为自己有什么本事不成?” 这些质疑声出奇的统一。 在他们的眼中,轩辕夜阑跟凤云倾都是下等人,根本不配跟他们的皇上在一起。 鄙夷之声,如数落进耳中。 轩辕夜阑脸色微沉,眸光凌厉了几分,看向这些自恃清高的中三界的人。 凤云倾脸色也不好看。 一时间,北辰弘有些尴尬,不知江无颜知道此事后,会不会扒了他的皮。 第392章比试 北辰弘面上稍显尴尬,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拉到一旁,凑近他们悄声说话。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国家等级分类太过严重,所有人阶级意识分明,在我国国人的眼中,是最看不起下三界中人的。”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本来心中还存着疑惑,听了北辰弘这话,所有的疑惑瞬间都得到了解释。 难怪北辰弘会那么高傲,他生长在辰国,又是一国之君,生来就是最高等级的人了,自然是不会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同样的,丞相身居高位,地位也是不低,难怪会看不起他们。 凤云倾心下有了个主意,她不喜欢被人看轻的感觉,她要让这些人知道,下三界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如此想着,凤云倾转过身,毫不畏惧地看向丞相。 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丞相颇有些意外,从来没有下三界的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敢问丞相,为何下三界的人就是低贱的?”她的目光凌厉,在气势上一点都不输丞相,无形中给人带来了一种压迫感。 丞相眉心一跳,他没想到凤云倾敢这么直接问他。 他也感觉到了来自凤云倾的压迫感,不过他是绝对不会被一个低贱的下三界女人给威慑住的,若是让人知道了,他哪还有脸当这个丞相。 丞相定了定心神,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又强势了几分,声音浑厚有力,“这还用问吗?下三界的人,无论是学识还是灵力,都不能与我们相提并论,这样的人,不是低贱是什么?” 他一说完,其他大臣纷纷跟着附和,皆表示很是赞同他的想法。 在他们的意识里面,下三界人本身就是低贱的代名词。 轩辕夜阑斜眼看她,便见她唇角微扬,那是他熟悉的自信的笑。 只这一眼,他就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了。 他并不打算插手,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看好戏。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比比丞相所说的本事。”凤云倾此言一出,底下先是静了片刻,而后便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更有大臣直接指着凤云倾,调笑道:“快别说大话了,你一个姑娘家,还是回家绣花去吧。” 他说完之后,笑声更大了。 凤云倾轻笑了一下,完全没有将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丞相心里倒是舒坦了许多,也没有感觉到先前那么强烈的压迫感了。 “王妃也看到了,大家都觉得你不行,你还是别逞能了。”丞相觉得凤云倾也只是在说大话而已,一个妇道人家能有多大的本事。 不过他没料到凤云倾那么能坚持,在面对一众大臣的嘲笑之后仍然不死心。 “丞相大人话不要说得太早,既然丞相觉得下三界人学识和灵力都不如你们,如今战事连连,学识我们战后再比,我们先比灵力。” 凤云倾这番话一出口,底下的嘲笑声再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丞相冷哼一声,“王妃真是不自量力啊,你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觉得我们辰国无人了呢。” 大臣们又是一阵狂笑,凤云倾扫了他们一眼,“且不管我是不是不自量力,就问你们敢不敢同我比试,若是我赢了,你们在场所有人都必须给我道歉。” 见凤云倾仍不死心,丞相的胜负心也上来了。 “好!”他一口答应了凤云倾,“不过王妃若是输了,那就立刻滚回下三界。” 凤云倾脸上始终带着自信的笑,一刻都不曾怯场。 倒是北辰弘有些不放心,他担心凤云倾不敌,到时两边闹的太僵。 他走过来凑近凤云倾的耳朵,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朕给你找个台阶下,不至于太丢人。” 他觉得自己是好意,不料凤云倾直接当做没有听到他的话。 “一言为定,若是我输了,不用你们说我也绝不多留。” 北辰弘抚额,这次他也没有办法了。 大臣们再度哄笑起来,凤云倾扫了他们一眼,她的目光落在了其中笑得最大声的那个身上。 那人看着是个武将,长得五大三粗的,看穿着应该是个将军。 他正仰头大笑着,凤云倾双眸微眯,毫无预兆地飞身过去,和他打在了一起。 武将没有防备,被打得措手不及,他反应过来后慌忙应对,渐渐进入了状态。 他原本有些轻视凤云倾,所以并没有使出全力,可是接了几招之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很是吃力,这迫使他不得不使出了全力。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方才他们那样放肆嘲笑的女人,灵力居然如此深厚,他就算使出了全力也觉得吃力。 凤云倾察觉到了他的吃力,唇角一扬,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 武将的实力虽然略逊色于凤云倾,但他好歹也是一国将军,实力也是不弱的,两人打得越来越激烈了。 一旁的大臣都看得呆了,凤云倾的表现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连丞相也紧张地攥紧了双拳,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盯着他们。 两个人对招了应该有几百下,武将已经尽力了,这才不至于一上来就输给凤云倾,撑了那么久之后,他开始有些支撑不住了。 在凤云倾依旧猛烈的攻势之下,他开始节节败退,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在他们心目中形象高大武艺高强的将军,如今在面对凤云倾这个下三界女子时竟然也是稍加逊色。 他们终于知道凤云倾哪来的底气说刚才那些话了。 终于,在过了几百招之后,武将终于不敌,败下阵来。 不过他看起来倒没有很气愤的样子,反而很高兴。 “哈哈哈!”他畅意地仰天大笑,“痛快!真是痛快!好久没有打的这么尽兴过了!” 说完他看向凤云倾,恭恭敬敬地拱手道:“王妃灵力了得,我阿蒙甘拜下风。” 其他大臣都傻眼了,面面相觑地看着彼此。 北辰弘见他们没有一点要道歉的样子,厉声喝道:“愿赌服输,还不道歉!” 丞相一脸的不情愿,但是他话已经说出去了,反悔也来不及了。 第393章江无颜的身份 在北辰弘的目视之下,丞相带领着一众大臣,恭恭敬敬地向凤云倾道了歉。 凤云倾心里舒坦了,走起路来也轻快了许多。 轩辕夜阑宠溺的看着她,颇为自豪,一把拉过了她的手,让她站在自己的身边。 事情告一段落了,大臣们没有了别的事情,北辰弘就让他们先退下。 大臣们走的时候,面上仍带着不悦的神色。 凤云倾知道,丞相他们服软只是暂时的,因为打赌赌输了,不得已才向她道歉。 其实他们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阶级意识并没有那么容易打破,想要让大臣们真正承认他们的实力,还得靠打胜仗。 大臣们走之后,北辰弘有些惭愧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让二位见笑了,这些老顽固就是这样,认定的死理怎么样都改不过来,朕日后一定会多多教训他们。” 与北辰弘不一样,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反倒并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情,他们的实力摆在这里,总有一天能让辰国的这些大臣们真正信服。 “北辰兄不必太过在意,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该讨论如何才能打胜仗,如今战事连连,打了胜仗之后,这些大臣们自然不敢再说些什么。” 轩辕夜阑的话倒是将北辰弘点醒了,他差点就忘了正事。 眼前他们就有一场仗要打,还是先考虑如何将这场仗打赢才是。 “对于接下来的这场战役,二位有什么建议吗?” 北辰弘对他们二人越发信任了,特别是经过刚才那件事之后,他对面前的两个人的印象更是大有改观。 “若是想打胜仗,你就必须得御驾亲征。”凤云倾直言不讳。 轩辕夜阑和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没错,云倾说的对,御驾亲征可以鼓舞士气,大大提高战胜的几率。” 北辰弘也不是一个扭捏的人,不过就是上阵杀敌,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所以他爽快地采纳了他们的建议,“好,那就如二位所说的,朕御驾亲征,定要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北辰弘心情大好,即刻就命人去准备祭祀大典,举行仪式,准备出征。 祭祀大典之上,所有将士与大臣全数到齐,北辰弘命人准备了最烈的酒。 司仪为他们举行了出征仪式,仪式结束之后,宫人替在场所有的人满上了面前的大碗。 北辰弘率先举起自己的那碗酒,敬向在场的所有人。 “今日大家不醉不归,喝个痛快,来日在战场上,势要让敌军有来无回!喝!”他一声厉喝,而后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喝!”士兵们被他鼓舞了,纷纷跟着厉声喝道,一口饮尽了碗中的酒。 而后北辰弘又倒满了一碗,敬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凤云倾举起碗正要将酒饮下,不料轩辕夜阑突然伸手将她拦了下来,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碗。 看着自己突然空空的手,凤云倾一脸懵的看着他。 只见轩辕夜阑不紧不慢地跟北辰弘说,“这酒太烈了,内子喝不得,就由本王来替她喝。” 他将话说完,不过片刻,就已经将碗里的酒都喝了下去,喝完了凤云倾的那碗,紧接着又将自己的那碗饮尽。 “好!王爷真是痛快!我们继续喝!”北辰弘来了兴致,手中的烈酒,一碗接一碗。 现场的气氛被带动了起来,将士们和大臣们都痛快的饮着酒。 而在另一边,铮国国君收到了密探送来的密信,得知了北辰弘回来的消息。 他将密信揉作了一团,脸上充满阴鸷,令人不敢靠近。 没想到,北辰弘居然回来的这么快,看来他得开始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虽然他现在奈何不了北辰弘,但是他可以从他的皇后身上入手呀。 听说,北辰弘与自己的皇后鹣鲽情深,感情甚笃,他倒要看看,在自己的皇后与江山之间,北辰弘会作何选择。 在他面前的桌上,放着另外一叠信纸,那全部都是他让密探去打探来的,关于辰国皇后江无颜的消息。 看完了那些密信,他都要被北辰弘感动到了,没想到堂堂的辰国国君,为了一个女子,竟然罔顾辰国的等级制度,替她伪造身份。 铮国国君叫来了自己的属下,命他们吩咐潜伏在辰国的暗桩,将有关于江无颜的消息传回辰国,务必要让这个消息传得人尽皆知。 做完这一切之后,铮国国君心里止不住地兴奋。 在阶级意识如此坚固的辰国,不知道国民听到了皇后的这个消息,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北辰弘肯定也想不到,他精心策划的这一切,有一天会被曝光,公之于众吧。 铮国的暗桩接到了铮国国君的命令,即刻就开始执行,他们将江无颜是下三界人的这个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很快,这个消息在辰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们原以为江无颜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后代,却没想到她竟然是低贱的下三界人,要他们尊一个下三界人为国母,他们是万万做不到的。 一时之间辰国上下都乱了套,百姓们躁动了起来,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里,大臣们得知了这个消息,也皆是大惊失色。 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江无颜会是这样的一个身份。 可是如今北辰弘已然出征,宫里只有他们这些老臣们留守,在这个档口又出现了这种事情,真是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 事情愈演愈烈,百姓们的怨言甚嚣尘上,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甚至有比较激进的百姓聚集到了宫门口,他们的手里提着一筐筐的烂白菜,被士兵们烂在宫门外。 “江无颜滚出辰国!”百姓们叫喊着,不顾士兵阻挠,不停地朝着宫门里面扔烂白菜。 场面乱成了一团,闹事的百姓越来越多,守门的士兵眼看着就要抵挡不住了。 丞相得知了这个消息,赶紧赶到了宫门口,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他也是满面愁容。 在百姓们的推挤之下,宫门口的士兵节节败退,很快百姓们就要冲进宫里来了。 第394章跌入谷底 丞相见场面快压制不住了,担心百姓冲进皇宫里面来,造成恐慌。 “来人啊。”丞相板着一张脸,一脸的严肃。 随后便有一名士兵走了过来,听候他的差遣。 北辰弘在临走之前,将宫内的大小事务全权委托给了丞相,以及宫内士兵的调遣权,就是为了防止有意外情况的发生。 “丞相。”士兵向他行礼。 丞相指了指宫门口的那些百姓,“你们带些人过去,将那些百姓全都赶回去,别让他们在宫门口闹事,若是有反抗的直接动手,不用跟他们客气。” 士兵看了眼宫门口的方向,那边的情况确实有点糟糕。 “是。”士兵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一队人朝宫门口赶去。 在那一队士兵赶到之后,宫门口的情况才得到了缓解,百姓们丢烂白菜的手也缩了回去,不敢再放肆。 不过他们心底还是存有侥幸心理,笃定那些士兵不敢动他们。 “怎么的?你们还想对我们动手不成?赶紧叫江无颜出来,让她滚出中三界,否则我们今日就不走了!” 有一人起了头,其他人也跟着来了劲儿,胆子越发大了。 “就是,让江无颜滚出中三界!” “江无颜滚出中三界!” “……” 百姓们又开始闹了起来,士兵们只能遵从丞相的吩咐,对他们动用了武力,将他们强行赶走。 本以为这些士兵不敢动手,当士兵们动手时,百姓们都慌了,这才收敛了许多,都担心自己被打伤,一个跑得比一个快。 但是这也间接加深了他们对北辰弘的怨言,北辰弘身为辰国的国君,竟然让一个下三界的低贱女子当皇后糊弄辰国的国民,他们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士兵们动用武力之后,百姓们很快就散去了,只留下宫门口的满地狼藉。 丞相面色阴沉着,让几个宫人前去将宫门口的烂白菜都收拾了,这才转身离去了。 这事若放在之前,他是定然不可能管的。 但是现在北辰弘正在外领兵作战,将宫内的事情都交给了他,北辰弘对江无颜的感情他是知道的,他很爱自己的皇后,是以丞相这才帮忙镇压闹事的百姓。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江无颜是下三界人,他绝对不可能同意让她成为皇后。 丞相一边朝江无颜的寝宫走去,一边吩咐底下的人。 “你们传下命令去,今日的事情所有人都必须守口如瓶,不能透露出一星半点,若有违抗定斩不赦!” 战事在即,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江无颜在北辰弘心里占有极重的位置,若是这件事让北辰弘知道了,他担心北辰弘会不管不顾地赶回来。 而且,让军中的士兵知道这件事也不是一件明智之举,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必定会扰乱军心,让士兵们丧失斗志。 底下的人领命去办事了,丞相就继续朝着江无颜的寝宫而去。 江无颜一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情,她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她是下三界人的事情一经传出,宫里除了她的丫鬟小桃之外,所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发生了变化,他们的目光中都带着鄙夷的神色,对她也不如以往那样恭敬了。 小桃从外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边跑边嚷嚷着,“娘娘,丞相大人来了。” 她远远地就看到丞相正朝这边走过来,就赶紧回来给江无颜报信了。 江无颜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只能坦然面对了。 她站起身来,提前走到宫门口,准备迎接丞相。 丞相进来时,就看到江无颜已经站在了宫门口。 “丞相大人。”江无颜向他问了声好。 丞相阴沉沉地看着她,只要一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下三界的人,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压根看都不想多看她一眼。 最终,他气哼哼地开口道:“今日臣前来,是想跟皇后娘娘说一些事情。” 就算他不说,江无颜也知道他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丞相大人说的,是本宫身份的事情吧。”她坦然地看着丞相。 听到她自己主动承认了,丞相心底的气这才顺了些,不过依然没有好气。 “娘娘知道就好,臣希望娘娘能够明白辰国现在的处境,皇上现如今在外御驾亲征,正是不能分神的时候,臣已经命人封锁了消息,还望娘娘也能守口如瓶,不要跟皇上说三道四的。” 这个不用丞相说,江无颜也会这么做的。 丞相不想看见她,在说完这些之后他就离开了。 接下来江无颜在宫中的日子可想而知。 在所有宫人的眼里,她从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一下子变成了最低贱的下三界人,仿佛从顶峰一下跌到了谷底。 宫里人开始不按时按量给她提供物资,江无颜的日子开始变得拮据起来,缺衣少食的。 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顿顿吃不饱,天天穿不暖,小桃看了干着急,偏偏江无颜自己还不当回事。 “娘娘,他们怎么能这么对您!再怎么说您也还是皇后娘娘呀,这些人也太势利了!”小桃急得跺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江无颜对着手心哈了一口热气,给自己暖了暖手。 “小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等皇上回来就好了,不碍事的。”江无颜倒是看得很开。 看着她这样挨饿受冻的模样,小桃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冒险去替她偷了一些炭火回来。 江无颜看到小桃偷回来的炭火,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去偷这些东西,就不怕连累到自己吗。” 小桃一边听着她的话,一边替她烧着炭火,“不怕,当年若不是皇后娘娘救了奴婢,奴婢哪里还有生路。” 她烧好了炭火,将炭盆搬到了江无颜的身旁,让她暖暖身子。 有了这盆炭火,江无颜这才觉得身子好受了许多。 小桃看着炭火出了会儿神,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也不能次次都去偷。 “娘娘,要不奴婢将此事告诉皇上吧!”她这话一出,立马被江无颜否决了。 “胡闹!”江无颜怒视着她,“如今陛下在外征战,怎能让他为了这些事情分心。” 被她斥责之后,小桃就不说话了,但是她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让北辰弘知道这件事情。 第395章丧失理智 彼时,北辰弘正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军营中议事,外头突然进来一个士兵递上了一封信。 北辰弘将信展开,看完信上的内容,勃然大怒。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在了地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怒道:“岂有此理!朕不在宫里的这些日子,那些狗奴才居然敢欺负朕的皇后!” 闻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视了一眼。 凤云倾走过去,将地上的纸团捡了起来,将信纸展开,和轩辕夜阑都看了上面的内容。 看完之后,他们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难怪北辰弘会如此生气,辰国的这些人真的太过目无王法了,居然连皇后都敢欺负。 不过现在大战在即,可千万不能在这个关口上出差错。 他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北辰弘,生怕他太过冲动,北辰红对江无颜的感情极深,绝对不会忍心让她受欺负。 果然,北辰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行!这个仗不打了!朕要回宫去,将那些狗奴才都抓起来,全部乱棍打死!” 他说着就要朝帐篷外冲去,轩辕夜阑眼疾手快,赶紧拉住了他。 “北辰兄,一切以大局为重,如今战事即将爆发,我们万不可在这个时候离开。” 凤云倾也走了过来,跟着劝道:“是啊,夜阑说的对,若是现在半路返回,那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他们两个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可是北辰弘现在已经乱了心智,他们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了。 只见北辰弘一把甩开了轩辕夜阑的手,他的情绪已经有点不受控了。 “朕才不管什么大局!如今朕的皇后正在宫里受苦,她的腹中还有胎儿,朕如何能冷静?” 轩辕夜阑的脸沉了下来,他知道,只要一碰上江无颜的事情,北辰弘就会丧失理智。 不过现在这件事情还不能传出去,若是在整个军营里面传开,势必会扰乱军心,打击将士们的士气。 眼见着北辰弘又要冲出去了,轩辕夜阑快步上前,一下就将他打晕了。 “云倾,去拿一条绳子来。”轩辕夜阑扶着昏迷的北辰弘,看向一旁的凤云倾。 凤云倾会意,即刻去找来了一条麻绳,两个人合力将北辰弘捆了起来。 将他捆紧之后,轩辕夜阑扛起北辰弘,将他放上了马车,一起前往边境。 当北辰弘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在马车上了,他正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身子被牢牢的捆住了。 他挣扎了几下,身上的绳索纹丝未动,一点都挣脱不开。 见此情形,他看向一旁的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将朕放开,朕要回去!” 轩辕夜阑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轻嗤道:“回去?你要回去干嘛?回去告诉所有人,江无颜是祸国的妖后吗?” 他此言一出,北辰弘愣了愣,挣扎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紧接着,凤云倾也开始数落他。 “你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还是如此不冷静?如今我们战事在即,你若是这个时候回去,岂不是害得皇后担上妖后祸国的名号。” 凤云倾说完,便见北辰弘冷静了许多。 她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无颜,但是你这样做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我们赶紧打完仗才是正事。” 北辰弘沉默了,他低垂着头,整个人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说的是对的,可是现在不应战,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完全是他无法预料的。 “可是……”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迟疑的开了口,“朕实在是放心不下她。” 如今这个情况,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很是无奈,毕竟这也是人之常情,怪不得北辰弘。 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又继续道:“辰国的阶级意识太强了,当初朕就是担心她会受人欺负,才替她造了个假身份,谁知现在,这个身份被戳穿了,辰国的百姓们得知这个消息定然是不乐意的。” 辰国的阶级意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清楚,辰国的人向来看不起下三界的人,更何况是让下三界的人做他们的皇后。 这个消息爆出来之后,那些人指不定还要怎么折腾江无颜呢。 “再怎么说,她也是你的皇后,那些人不敢造次吧?”凤云倾觉得,就算江无颜的身份是下三界人,但是她现在是辰国的皇后,地位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 北辰弘听了她此言,却是摇了摇头。 “没有用的,阶级意识在他们的心里根深蒂固,只要朕不在,他们就不会把颜儿当回事,所以朕才会这么忧心。”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沉默了,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这场仗也是非打不可的。 “难道北辰兄现在还想中途返回吗?”在沉默了许久之后,轩辕夜阑直直的看着他,声音冷冰冰的。 闻言,北辰弘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了许多。 “不,朕已经想通了,之前也确实是朕太过冲动了,没有好好考虑清楚,现在回去对颜儿来说也不是件好事。” 说着,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更何况,如今我们已经到达了边境,外头那么多士兵,这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必然会丧失军心。” 听到他这么说,轩辕夜阑的脸色才缓和了一些。 “你能这么想,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他正想掀开车帘下车,又被北辰弘拦住了。 北辰弘犹豫了下,而后看向了凤云倾。 “朕有个不情之情,颜儿如今怀有身孕,她一个人朕实在不放心,能否请王妃帮忙回去照看她。” 凤云倾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与其让北辰弘整日忧心,魂不守舍,倒不如让她跑这一趟。 “好,我答应你,你们只管放心打仗,无颜那边有我。” 她答应的倒是爽快,轩辕夜阑却是不高兴了。 这代表着他们两个要暂时分开了。 “如此便多谢了。”北辰弘向她拱手致谢。 第396章被困迷阵 从始至终,轩辕夜阑都冷着个脸,他坐在那边一声都不吭。 凤云倾看出了轩辕夜阑的不悦,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好了,我就是提前回去而已,你们快些打仗,等你们打赢胜仗回来,我替你们准备庆功宴。” 轩辕夜阑虽然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但是他知道还是要以大局为重,现在最要紧的是让北辰弘定下心来。 有凤云倾回去照顾着江无颜,就能保证她不会被宫里的那些人欺负,北辰弘便不会分心了。 “你路上小心。”轩辕夜阑终于松了口,还是妥协了。 凤云倾点了点头,“放心吧,我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吗。” 打定主意之后,他们三人就一起下了马车,轩辕夜阑和北辰弘在前方准备领兵作战,吸引着士兵的注意力。 而凤云倾则趁着这个时机溜到了军队后头,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 她骑着快马,赶了半天的路,就觉得有些累了。 正好途中路过了一个客栈,她就停了下来,到客栈中歇歇脚。 凤云倾到客栈里面坐下,小二沏来了一壶茶水,她刚倒了一杯,耳边就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她喝茶的动作顿了顿,举着茶杯,手还停在半空中。 没想到,在这荒郊野岭里的客栈还能听到魔音。 她勾唇笑了笑,“出来吧。” 说完,她将杯中的茶水饮尽。 等她放下茶杯的时候,意料中的人却并没有现身。 凤云倾不由得蹙起了眉,这个南宫离,如今倒搞得神神秘秘的。 她站起身来想要寻找声源处,却怎么都听不真切,无法断定这个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别闹了南宫兄,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说完她环视了一遍四周,还是没有看到人。 凤云倾正觉得纳闷,头却突然疼了起来,那魔音突然变了调子,似乎还加了内力,令凤云倾难受至极。 她只觉得头痛欲裂,而后便是头晕目眩,没过多久就被震晕了。 凤云倾晕倒在地上之后,就有几个人走进了客栈,将她抬走了。 那些人将她送上了马车,马车朝着另外的一个方向驶去。 凤云倾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很久的梦,她只觉得眼前似乎被一道强光照射着,让她很是难受,她挣扎着想醒来,这才渐渐恢复了意识。 她醒来的时候,窗外的日光正好照射在她的脸上,难怪她会觉得那么难受。 日光太过刺眼了,她稍稍挪开了头,避开了日光,眼睛这才得以睁开,看清眼前的情形。 她此刻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面,这里看起来似乎是一处别院。 还没等到她下床,屋外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便看到几个丫鬟推开门走了进来。 丫鬟们端来了一些食物,将食物放在了桌上。 凤云倾想用灵力控制住她们,可是她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灵力居然用不了了。 看来应该是在她昏迷的时候被下药了,这才导致灵力被药物压制,无法使用。 她不得不放弃了使用灵力的想法,抬头看向面前的这几个丫鬟。 “南宫离在哪里?”凤云倾死死地盯着丫鬟们的脸,追问道。 可是丫鬟们就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一个个沉着一张脸,垂着脑袋站在一旁,没有人回答她。 凤云倾火气一上来,直接将桌上的食物都扫到了地上。 “我问你们话呢,都聋了吗?”她又提高了一些音量,丫鬟们还是无动于衷。 她们都不说话,默默地弯下腰,将凤云倾扫到地上的食物都捡起来,然后就离开了。 凤云倾无奈了,既然问不出什么,那她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令她意外的是,她的屋外居然没有人守着,或许她可以翻墙逃离这里。 如此想着,她沿着屋外的小路朝前走去,不多时,就走到了一个满是鲜花的地方,想来就是这座别院的后花园了。 这些花虽美,不过她现在可没有观赏的心情。 凤云倾继续朝着后花园的深处走去,只是她越往里走,就越是觉得古怪。 她按捺住心底的困惑,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 再往前她就看见了一片桃林,桃林深不见底,一眼望不到边,她心里暗叫不妙,转身就想原路返回。 可是当她转过身时,身后的后花园也都变成了桃林的模样,哪里还有花园的影子。 她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哪里都是如此,看来她是进到一个迷阵当中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设局引她入阵,想将她困在这个迷阵里面。 不过,她精通阵法,想将她困在这里,就要看这个布阵人的本事了。 如此想着,凤云倾原地盘坐了下来,手中捏诀,闭上眼睛开始念破阵的口诀。 “破!”她念完口诀,大喝一声,随着一声厉喝,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眼前还是刚刚的那片桃林,纹丝未动。 凤云倾怔怔地坐在那里,愣了半晌,而后看了眼自己的手。 往日遇到迷阵,只要她一念口诀,不管是什么阵法都必然会被立刻破解。 此次这个迷阵居然这么厉害,连她都破解不了。 凤云倾站起身来,又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迷阵,她四处走动了几圈,想要找出一点有利于破阵的蛛丝马迹,可是这个阵法特别地严谨,她根本发现不了破绽。 她又试着破了几次阵,都以失败告终,多次尝试未果之后,她也只能放弃了。 在来中三界之前,凤云倾对自己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特别是在阵法这一方面,她在下三界几乎没有敌手。 她也没想到中三界人的本事那么厉害,可以设下这么厉害的迷阵,凤云倾算是见识到了。 原本她以为中三界的人只是盲目自大,真正有本事的人不多,这次倒真让她碰到了一个有本事的。 凤云倾不得不佩服设下此阵法的人,她逃不出去,只能在原地席地而坐,等着那设阵之人来寻她。 既然设下此阵将她困在这里,就必然不会将她干晾着,这点凤云倾很是笃定。 第397章圣国国君 凤云倾在桃林中静坐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听到有人来的动静。 她等了太久,没有耐心再继续等下去了,她得自己想办法出去。 如此想着,她缓缓站起身来,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开始潜心想破阵之法。 凤云倾闭上了眼睛,在脑中将可能破阵的方法都过了一遍,最终一个方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五行八卦阵! 一想到这里,凤云倾猛然睁开眼,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办法呢。 用五行八卦阵图去破解此阵,说不定可行! 她在心里过了一遍破阵之法,而后再次盘腿坐了下来,双手捏诀,用灵力画出五行八卦阵图,利用这个阵图去与桃林迷阵相对抗。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样,桃林迷阵一碰上五行八卦阵,立刻变得不堪一击。 迷阵开始不停地晃动起来,不过片刻的功夫,整个迷阵就像一盘散沙一样,瞬间土崩瓦解了。 破开迷阵之后,凤云倾顺利地走出了桃花林,从桃花林里面走出来之后是一个阁楼,她还没走到阁楼处,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了一阵鼓掌的声音。 她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走到阁楼前才停了下来。 随后,鼓掌的那个人也从阁楼里面走了出来。 凤云倾定睛看去,看见他的那一刻,她有些讶异。 那人穿着很是骚气,不是很冷的天气,他却穿着一身华贵的大氅,颜色是男子很少有人会穿的嫣红色,他身上的衣裳更是绣着一朵朵栩栩如生的花,花团锦簇地,格外艳丽。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跟南宫离长得一模一样。 凤云倾充满警惕地看着他,后退了一步,冷声问道:“你是谁?” 男子愣了一下,而后摆出一副熟络的样子,表情有点受伤。 “我是南宫离啊,云倾,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不认识我了吗?”他说着还有些委屈。 看得出来,他想要打感情牌,不过凤云倾可不吃这一套。 只听见凤云倾冷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你不是南宫离,南宫离才不会像你这么做作。”说着,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又继续道,“还这么招摇。” 闻言,男子笑了,“不愧是轩辕国的王妃,真是好眼力。” 既然已经被凤云倾看穿了,他也没必要再伪装下去了,看起来也正经了许多。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凤云倾继续追问,“你究竟是谁?为何长得跟南宫离一模一样。” “我是谁?”男子先是自我反问了一句,而后双眸带有几分魅惑地看向凤云倾,“我是圣国的国君,也是南宫离的同胞兄弟,我叫南宫钦。” 南宫钦?他这个样子,看着倒确实有几分像是一国的国君。 不过他们与圣国并没有纠纷,南宫钦此时将她困在这里,他的目的着实令人疑惑。 “把我掳来这里困住,你究竟几个意思?”凤云倾被困在这里,心下不爽,说话也就不客气了,自然也没给南宫钦什么好脸色。 打从开始准备做这件事的时候,南宫钦就已经料到了会这样。 “我与铮国国君铮狞在做一笔交易,需要将你留在这里几天。”南宫钦倒也算坦诚,至少没有拐弯抹角骗她。 不过,他说的是与铮国国君合作。 之前南宫离到下三界与他们合作,为的就是合力对抗铮国,如今到了南宫钦这边,倒变了一回事了。 凤云倾见南宫钦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就觉得很是讽刺。 “国君你可真没有骨气,铮国与你们连年征战,你还能若无其事地臣服于他们,我当真是佩服。”她说话的时候带有些许嘲讽的意味。 她此言一出,南宫钦听了竟也没有生气,他轻声笑了笑,而后几步上前,竟伸手抱住了凤云倾。 凤云倾身子一震,挣扎了几下没有挣开。 她怒了,“你这是要做什么?赶紧放开我!” 南宫钦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抱得更紧了,他将唇凑近凤云倾的耳朵,压低了声线,极尽魅惑地在她耳边说着,“云倾,你不乖哦。” 凤云倾听到他这个声音,恶心得鸡皮疙瘩都快掉下来了。 本以为南宫钦不会再更进一步了,没想到他竟然厚颜无耻,直接将唇凑了上来想要亲凤云倾。 意识到了他的意图之后,凤云倾打了一个激灵,反应极其迅速。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几根银针,而后毫不犹豫地朝南宫钦扎了过去。 南宫钦反应也不差,他察觉到了凤云倾手中有银针,慌忙避开了。 好在他躲避及时,这才没有被银针扎到。 凤云倾挣脱了束缚,赶紧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时刻提防着他。 南宫钦没想到,凤云倾没有了灵力反应还那么迅速,这个女人还真是令他感到惊喜,难怪他那个兄弟南宫离会这么喜欢她。 “你好凶啊。”他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凤云倾,而后一秒变脸,脸上洋溢着邪魅的笑,“不过,我就喜欢你这样有脾气的女人,带劲儿!” 他说完话,又抬腿朝凤云倾走了过去,看来是想要更进一步。 凤云倾咬牙切齿地看着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几根银针,一刻也不敢松懈。 这人一旦无耻起来,还真是令人讨厌。 南宫钦朝她走了两步之后却突然停了下来,而后开始在原地剧烈咳嗽。 凤云倾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紧绷着的神经也随之松懈了许多。 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南宫钦好不容易缓过了劲儿来,他叫来了底下的人。 那是一个小丫鬟,小丫鬟看见南宫钦身子不舒服,就想要上前来扶住他,被他摆手制止了。 “不用管我,将她带下去,好生照料着,缺了什么就给她,不要亏待了。”他看着凤云倾,对小丫鬟吩咐道。 小丫鬟看向凤云倾,只能遵从南宫钦的命令。 “姑娘请随我这边来。”她抬手朝阁楼内做了个“请”的姿势。 第398章铮国惨败 凤云倾犹疑了片刻,她盯着南宫钦多看了几眼,见他确实挺难受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了她在看自己,南宫钦突然抬起头来,调笑道:“怎么,又突然不舍了吗?” 凤云倾白了他一眼,这个人真是没个正经。 她盯着他观察了片刻,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突发旧疾,所以才会这么难受吧。 小丫鬟在一边等着了,凤云倾便不再搭理南宫钦,随着小丫鬟进了阁楼。 凤云倾进去之后,南宫钦脸上的笑一下子垮了下来,变了个脸色,仿佛刚才那个痞痞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身上这旧疾复发得还真是时候。 南宫钦在心底暗骂,而后捂着痛处大步离开了。 而在凤云倾离开后不久,辰国和铮国的战争就打响了。 轩辕夜阑与北辰弘打头阵,有他们两个在,辰国士兵士气大振,战事一开始就将铮国士兵打得节节败退。 铮国国君看着紧张的战事,心下也不着急,待打完第一回合之后,铮国稍败,两方暂时熄火,两方的主帅皆骑着战马到了阵前。 铮国是由铮国国君亲自上阵,而辰国则是由北辰弘和轩辕夜阑。 虽然第一回合败了,但铮国国君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傲,一点气恼的神色都没有。 “多日不见,二位还是如此神勇啊,就是辰国国君的眼光差了点。”他的话里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听到他此言,北辰弘便觉得有些不对劲,皇宫里面刚刚传来江无颜身份曝光的消息,此刻铮狞分明意有所指,看来这件事跟他绝对脱不了干系! 轩辕夜阑头微微昂起,略有些高傲地冷眼凝视着他,“辰国国君的眼光好不好,刚刚打了败仗的铮国国君似乎没有评论的权利吧?” 铮国国君本来并未将方才那场战事的胜负放在心上,如今被轩辕夜阑这么一说,让他有了一种被轻视的感觉,令他很是不爽。 他不服气,冷哼了一声,而后嘲讽道:“怎么没有权利?辰国国君娶了一名下三界的女子做皇后,身为中三界人都有话语权吧!就是不知这件事,你们的将士们知不知道?” 铮国国君的音量极大,他此言一出,辰国的军队瞬间就炸开了锅。 北辰弘咬牙切齿地怒视着铮狞,这个卑鄙小人,打不过了就玩这些阴的。 “皇后娘娘是下三界人?不是说是已故江老先生的遗孤吗?”辰国的士兵们都议论了起来。 “是啊,难道娘娘的身份是假的吗!” “皇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辰国的将士们你一言我一语,吵成了一团,根本就无心继续战斗了。 北辰弘正愁着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这时候,轩辕夜阑突然出声替他解了围。 “哦?不知这个消息,国君是从何处得知的?”他很是从容,一点都没有被影响到,开始反问铮国国君。 闻言,铮狞不屑地瞟了他一眼,“你管朕是从何处得知的?朕身为一国之君,想要知道这些事情根本不是问题。” 见他答得含含糊糊的,轩辕夜阑心下就更有把握了。 “且不论国君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咱们就先说说本王吧,本王乃是下三界的人王,据本王所知,下三界根本就没有江无颜这个人,国君莫要不分青红皂白胡编乱造。” 听了轩辕夜阑的话,辰国士兵们再次沸腾了。 一个是中三界敌国的国君,一个是下三界的人王,明显轩辕夜阑的说法更具有说服力。 铮狞没想到轩辕夜阑会来这一出,他有些慌了,开始口不择言。 “你少胡说了!胡编乱造的是你!江无颜千真万确就是下三界的人,就算你再狡辩这也是事实!” 他们双方各执一词,辰国将士们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谁说的才是真的。 轩辕夜阑调转马头看向身后的一众将士们,见他们一脸的困惑。 “将士们,请你们相信自己君王的眼光,他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下三界的女人。”他又投出了一颗定心丸,无论如何都要先将君心稳定下来再说。 之后,轩辕夜阑又扭过头来,看向对面阵营的铮国国君。 “既然国君口口声声说辰国皇后娘娘是下三界的人,那你可有证据证明?若没有证据,你这就是污蔑!”他厉声道,无形中给人带来了一种威慑感,将铮国的士兵都震慑住了。 铮狞被他问得哑口无言,这些消息是他悄悄去探听来的,证据自然是没有的。 辰国将士见铮国国君拿不出证据来,刚刚悬着的一颗心总算都放了下来。 “什么嘛!原来是打不过我们,为了打击我们士气在扯谎啊!”辰国军队中有人大声说道,而后士兵们就哄笑了起来,再没有人将铮国国君刚才说的话放在心上。 铮狞想不出话来反驳,干脆破罐子破摔。 “打你们朕无需扯谎,好心将事实真相告诉你们,你们不信就罢了,要继续尊那下三界女人为皇后,你们不嫌丢人朕都觉得丢人!” 辰国将士被他的话激怒了,北辰弘眼底也满是怒火,铮狞精心谋划了这一出,他怎么能轻易放过他。 “辰国的将士们!铮国都欺负我们到这个份上了,今日必须给他们点教训!杀啊!” 北辰弘一声令下,辰国将士士气大振,所向披靡,大伤铮国元气。 铮国惨败,铮狞气得快要吐血了,但是他们的实力已经不足以再继续与辰国对抗,只能先行撤退。 辰国轻易地就攻占了铮国的一座城池,北辰弘大喜,大摆筵席犒劳三军,将士们皆说是因为国君神勇,他们才打了胜仗,没有人再提江无颜之事。 轩辕夜阑虽然也坐在筵席上喝着酒,但是他总感觉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们赢得太过轻巧了,铮狞如此狡猾,怎么会输得那么惨。 此事还有待考究,如今战事已经结束,筵席结束之后他就写了一封书信,命人给凤云倾寄了回去,免得她担心。 第400章寻找凤云倾 信使快马加鞭将江无颜的信火速送往边境,寄到轩辕夜阑的手中。 轩辕夜阑好不容易等到了凤云倾的消息,可是他打开信件一看,得知的却是凤云倾失踪的消息。 北辰弘见轩辕夜阑脸色不对,就将他手中的信件接了过来。 信上的字迹他认得,是江无颜的。 看了江无颜信中所述,他也颇为震惊。 他原本是想让凤云倾提前回宫帮忙照看江无颜的,可是谁能想到,凤云倾竟然在半路上就失踪了。 轩辕夜阑满面愁容,“这可如何是好,中三界本王并不熟悉,该如何去寻人?” 他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在下三界,轩辕夜阑也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这件事本来就是因北辰弘而起,他觉得自己也有责任,若不是他托凤云倾回去照看江无颜,她也不会出事。 “这件事就交给朕来处理吧,中三界朕最熟悉,不管人在哪个角落里,朕都能找到蛛丝马迹。” 这件事情北辰弘能出面调查再好不过了,有了北辰弘的保证,轩辕夜阑也放心了许多。 北辰弘即刻便派出了自己手底下的人,去调查那日凤云倾离开军队之后的去向,事无巨细,将她经过的地方都调查了个清楚。 他派出去的人不出半日就将消息带了回来,通过调查出来的资料显示,凤云倾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个客栈之中,她进了客栈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过了。 由此可见,凤云倾的失踪跟这个客栈绝对脱不了关系。 北辰弘立刻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轩辕夜阑,轩辕夜阑谢过了北辰弘,就带着烈风提前离队,朝着北辰弘查到的那个客栈飞奔了过去。 因为轩辕夜阑对中三界的地形还不是很熟悉,在他们出发之前,北辰弘还特地命人给他们绘制了一幅地图,帮助他们更快地找到客栈。 他们两个人按照地图所绘制的方向前行,一路马不停蹄地朝着那个客栈行去,终于找到了北辰弘所说的那个客栈。 这个客栈地处偏僻,四周荒无人烟,客栈外更是一个人都没有看见,显得很是诡异。 轩辕夜阑和烈风下了马,警惕地朝客栈靠近着。 待他们走得近了,才看到了里面的人。 那是一个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地,看样子就是客栈的老板娘。 客栈里头没人,她独自坐在那里嗑着瓜子,在看到轩辕夜阑他们时,她的眼前一亮,立刻将桌上的瓜子收了起来,而后热情地迎了出来。 “哎哟,二位爷里面请,先坐一下,奴家这就去替你们沏壶茶来。”她带着轩辕夜阑他们进了客栈,手有意无意地碰了几下轩辕夜阑的衣袖。 轩辕夜阑坐下之后,她还刻意将手在他的肩上放了一下,这才去沏茶。 老板娘走后,轩辕夜阑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个客栈,这个客栈除了他们此刻坐的桌椅是干净的,其余的桌椅都已蒙上了一层灰尘,通往楼上房间的楼梯也是一样,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去住过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客栈还开着就是在做亏本的买卖,哪有人会这么傻。 片刻之后,老板娘提着茶壶回来了,她替他们两人满上了茶,而后还刻意端起一杯亲自递给轩辕夜阑。 “这位公子,你尝尝,看奴家沏的茶香不香。”她说着就要将身子朝轩辕夜阑靠过来。 轩辕夜阑自然察觉到了她想做什么,一个冷眼扫过去,一把就将她手中的茶杯扫掉了,而后一个闪身就将那个狐媚的老板娘按倒在了地上,将剑鞘抵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无法动弹。 老板娘一副惊慌失色的模样,“公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啊?可是奴家哪里做的不对,惹公子生气了?” 见她还在装傻,轩辕夜阑冷哼一声,抵在她脖子上的剑鞘又紧了紧。 “少装蒜,快点说,凤云倾被你弄到哪里去了?”他才没有心思陪她在这里喝茶调情,他只在乎凤云倾的下落。 不过,那老板娘在听了凤云倾的名字之后却是一脸茫然的模样,好像她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 “什么凤云倾?我不认识啊,过往的客人那么多,我只关注像你这般俊美的男人,至于女人,我可是从来不关注的。”她都已经被按在地上了,还不忘再调戏一把轩辕夜阑。 老板娘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轩辕夜阑一点都不信。 若是这里来往的人多,就不会落灰了,老板娘明显撒谎了。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松开了手放开了老板娘。 见他松了手,老板娘支着手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力拍了拍衣裳将身上的尘土拍去。 “出去。”轩辕夜阑冷声喝道。 老板娘拍着衣裳的手顿了顿,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轩辕夜阑,像是要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轩辕夜阑见她没反应,又再次重复了一遍,“出去。” 这次老板娘听真切了,瞬间什么兴致都没了。 她垂下手,白了轩辕夜阑一眼,口中碎碎念着,“嘁,真是不解风情。” 老板娘不情不愿地走了,轩辕夜阑看向一旁的烈风。 “烈风,你去跟着她,暗中观察她都做了些什么,一有消息立刻来报。”他总感觉,寻找凤云倾的关键就在这个老板娘的身上。 烈风受了命,随后就悄悄跟在了老板娘的身后,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之后一切都正常,直到晚上夜色深了的时候,烈风见老板娘悄悄将一封信件绑在了鸽子腿上,随后放飞了信鸽。 他想也没想就直接跟着那只鸽子飞走的方向去了,趁着没有人发现的时候,烈风悄悄将那只鸽子打了下来。 烈风抱着鸽子,正要带回去给轩辕夜阑,可是他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去路已经被堵住了。 为首的那个人正是客栈的老板娘,而她的身后又突然多了许多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老板娘的目光直直地落在烈风手中的鸽子上。 第401章老板娘逃了 烈风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将手往后缩了缩,不过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他再藏也没什么意义。 他索性将信鸽腿上的信件扯了下来,而后将信鸽丢到一旁。 老板娘看了眼被他丢弃到一旁的信鸽,眼底有怒气。 “公子这是在做什么?大半夜公子不在自己的屋里休息,跑出来截杀奴家的鸽子,这是何道理?” 烈风举着手中的信件,“老板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至于半夜偷偷用信鸽传信?” 闻言,老板娘扫了一眼他手中的信,“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何干?识相点将信件还回来,再赔我一只鸽子,否则今日你别想活着走出去!” 没想到她人看着挺瘦弱的,口气倒是不小。 好不容易到手的信件,烈风怎么可能还回去。 这边正在僵持着,轩辕夜阑远远地听到了动静,就赶紧赶了过来,看到烈风手里的信和他脚边的信鸽时,轩辕夜阑就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轩辕夜阑走了过去,指着烈风手中的信质问老板娘。 “你还敢说自己没有问题吗?那这又是什么?” 面对轩辕夜阑的质问,老板娘一点都没有紧张的意思,她看都不看他。 “那是奴家寄出去的信件,现在被你的手下给截了,公子难道看不见吗?竟然还要拿这个来质问奴家。” 老板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而后趁着烈风不注意,当着轩辕夜阑的面从烈风手中将那封信夺了过来。 轩辕夜阑见状正要上前将信件夺回,老板娘一个侧身,他没有得手。 他本以为老板娘会销毁信件,不过她没有,反倒是在轩辕夜阑面前将信件展开,然后摊在轩辕夜阑的面前,让他看个清楚。 “公子可看好了,这上头可有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她表现得如此坦荡,轩辕夜阑蹙了蹙眉头,从她手中将信件接过。 只见那封信上写着,购买花椒、油盐、佐料等等各十两,其余物品一概不要。 除了这些,信纸上就再没有提到任何事情。 轩辕夜阑看完之后,老板娘就从他手中再次夺回了信件。 “看清楚了吧?奴家只是想寄封信出去买些客栈里头需要的食材罢了,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公子派手下又是跟踪又是截杀信鸽的,真是好生无礼,奴家倒是想问问公子,截杀我的信鸽究竟想做什么?” 这回到老板娘质问轩辕夜阑了,她理直气壮地叉着腰,逼问着轩辕夜阑。 烈风听到她方才所言,才知晓原来自己早就已经暴露了行踪。 他行事已经很是小心了,尽量避免被老板娘发现,没想到还是被她发现了,看来这老板娘的实力也是不弱的。 不过现在客栈老板娘占了理,轩辕夜阑和烈风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她趁着这个机会,对他们二人施压。 老板娘扫了眼一旁的几个手下,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把他们拿下!” 听到了老板娘的命令,那几个人如梦初醒,而后一起朝轩辕夜阑和烈风攻去,他们二人只能应敌。 中三界的人和下三界的人大有不同,这几个人看着就是普通小厮的模样,在中三界估计也排不上号,但是若是放在下三界,也能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了。 他们人又多,轩辕夜阑和烈风两个对付起来很是吃力,不过老板娘的这些手下还不至于将他们打趴下。 轩辕夜阑的灵力在下三界是数一数二的,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 老板娘本想着让这些人将轩辕夜阑打趴下,再将他捆起来,届时她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可是眼看着她的那些手下打着打着就不行了,不出片刻,就全部被轩辕夜阑打趴在了地上。 她心中气愤,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们一眼。 “没用的东西,还不都给我退下。”老板娘怒骂。 那些手下们被轩辕夜阑和烈风打得鼻青脸肿的,再无招架之力,只能灰溜溜地退到了一旁。 老板娘勾了勾唇角,颇有些欣赏地看着轩辕夜阑,“不错嘛,本以为你不过是个空有外表的小白脸,没想到还有些本事,能将我的这些手下全数制服,奴家很是佩服。” 轩辕夜阑没有心思听她说这些,他知道老板娘从始至终都没有说实话,她肯定知道凤云倾在哪里。 “少废话,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再问你一次,凤云倾究竟在哪里?” 听他再次提起了凤云倾,老板娘不高兴了,她的柳眉微蹙,嗔骂道:“真是讨厌啊,公子如今面前正站着一个大美人,却非要一直追问另一个女子的下落,怪让人伤心的。” 见她还是不说,轩辕夜阑失去了耐心,直接拔出了剑,指向老板娘。 “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若还是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老板娘眉心一跳,还从来没有人敢拿剑指着她。 她的脾气一下子上来了,声音瞬间冷了下来,“那就要看公子如何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轩辕夜阑就见她飞身朝自己冲了过来,看来是想自己出手对付他了。 轩辕夜阑只觉得她不自量力,和她打了起来。 虽然早已经料到老板娘的实力不弱,但当他真正跟她交手时,还是被惊到了。 轩辕夜阑在下三界从未遇到过敌手,而这个老板娘实力虽然不如他,却能和他过上几百招,水平算是可以的了。 终于,老板娘在对了几百招之后终于不敌,败下阵来。 虽然败了,但她打得很是尽兴,她起先只是看上了轩辕夜阑的外表,没想到他的实力更让她感到意外。 “你真不错,在我们这里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打得过我,你还是头一个。”说着,她还向轩辕夜阑抛了个媚眼。 轩辕夜阑只觉得恶心,“你别猖狂,一会儿抓住你看你还不说实话!” 老板娘掩嘴娇笑,“人家打不过,还不能跑吗?” 说着,她趁着轩辕夜阑还没反应过来,一个闪身就跑掉了。 烈风冲上前去,可是老板娘已经跑远了。 “王爷,这可怎么办?” 轩辕夜阑收回剑,并没有因此觉得懊恼。 “没事,不管云倾在哪里,本王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 第417章前往辰国 轩辕夜阑看向凤云倾,说道:“看来这个有古怪,我还未触及它,就感觉周身的疲惫感特别严重,仿佛灵力被抽干一样的枯竭感非常的严重,这个不是阵眼都恐怕是遁甲之一。” 凤云倾看了看,四处打量了一番,他们作为灵力供应都这般,想来用其他的物件恐怕也没办法靠近。 凤云倾想了想,从周围林子里面折下一段树枝,看了看轩辕夜阑,然后用树枝去靠近那个牌匾,结果树枝还没有靠近,就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将前端的靠近的地方化为齑粉,准确的说是灵力化出来的东西最终是会消失不见。 因为他本身本来就不存在。 人根本就无法用手触碰,阵眼与遁甲的关系,就是破了遁甲,阵眼就会被削弱,没有那么高的效力,现在看,这么严重的情况下,此处是阵眼的可能性会更高一些。 “封闭五感如何?”轩辕夜阑说着,随即又觉得不妥,该如何,才能封闭周身灵脉呢? “我有一个法子,但是有风险,只要封闭周身灵脉,但是一旦封闭了灵脉,就会与普通人无异,这样的话,这个法阵吸收不到足够的灵力,恐怕会对另外有灵力之人加大吸取,是以由此般风险。” 凤云倾说着,但是目前,这个法子是她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了,就看另外一人是否能承担此番风险。 “正好,我有一个聚灵器,是作为我平时吞吐灵气时所用,里面多少会积蓄一些灵力,虽不能久用,但是一时半会还是能顶上。” 轩辕夜阑说道,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指环一般的物品,上面纂刻着繁复的法案,隐约还能看见里面有隐秘的流纹在缓缓移动,想必是已经具象化的灵力,应该是能撑上一时半会。 “我解开法器的封印的同时你要完成封印,如此,便能破开此处境地。” 凤云倾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语,立刻开始封全身的几处灵窍,随着封掉一层灵窍,凤云倾的身体就变得虚弱一点,到最后竟是面色苍白,吐出一口血来。 轩辕夜阑也不敢多说,立刻打开指环,当下便在二人头顶上掀起了一股子不小的灵力波动圈,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呼啦啦的吹着,差点将凤云倾吹得一个趔趄。 勉强稳住了身体之后,凤云倾定了定神,朝着牌匾伸手拿去,果然,这顺利了许多,拿了牌匾之后,凤云倾立刻使力将它掰断,虽然废了一番功夫,但好歹是掰断了,上面糊着的一层猩红色东西也粘在了凤云倾的手上。 凤云倾捻了捻手指,闻了闻,竟是血。 为了布这个阵法,南宫勤竟然用心头血做阵眼,可真是煞费苦心。 随着阵眼被破,二人总算是出了阵法,而轩辕夜阑立刻伸手替凤云倾破开周身几处灵窍的封印,凤云倾顿时觉得沉重的身体一阵轻松,二人均是松了一口气。 二人未做过多停留,按照之前的事情和时间推算,他们消失的这段时间,恐怕辰国那边早就乱了,二人紧赶慢赶朝着辰国而去。 二人在途中汇合了烈风,烈风当时与轩辕夜阑分散,不知怎么回事就出了法阵,他等在原地,果然,等上了王爷与王妃。 三人来到辰国之后,北辰弘总算放下了心,说道:“你们可让我好等,我们找了你们快一年了,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夫人孩子都生了还在与我置气,你们可得替我说说去!” 北辰弘说道,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要知道他夫人与他可是恨不得要和离了,要不是自己派出去的人手够多,表明自己的诚意,他夫人早就离他而去了。 凤云倾笑了笑,简单的将他们和他们分开的这将近一年的时间里面发生的事情说了说,听得北辰弘一阵咋舌,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竟然还牵扯了圣国的国主和国师在里面,还有这般诡异的阵法,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就奇怪了,这圣国我们也不是没去过,只听说过南宫勤国主,从未听说过与他长相一致的南宫离国师,莫非里面有什么其他的问题?” 北辰弘说着,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二人均是一愣,没有南宫离?难道……他们是同一人? “唉,总归你们是出来了,这一年里面,大大小小三国边境交战不断,边境百姓日子过得疾苦,好不容易达成了一致意见,现在目前处于停战状态,过几日,其他两国就要来我国来商量议和,倒不如你们帮我压一压场,到时候问一下,也会有不少消息,我好歹也能轻松一些!” 北辰弘说着,一脸的愁眉苦脸,简直都要被这议和国宴给逼得崩溃了,自家后院还着火,这外面还不太平,这年头,做个国主可真难。 “这是自然,我们二人一定会助你一臂之力,但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也要弄清楚,你尽管放心。” 轩辕夜阑说道,只要有了北辰弘的同意,到时候的试探,想必也会方便很多,也不至于太过于束手束脚。 这个国宴非同普通的国宴,更是三国议和的国宴,场面自然少不了,这户部和礼部早早地就准备上了,也不至于人手不足,兵荒马乱的,这一面倒是没怎么费心思。 到了国宴开期前面十天,另外两国陆陆续续已经来了人,都被安排到了驿站,中间的大街道也早就清空,用作礼乐道路,也是为了防止人多到时候出现不可控制的场面。 驿站人满为患,两个国家自是见不得对方的人马,故而分开了驿站,各据一方,站在辰国的土地上,也算是勉强相安无事。 两国各自有自己的服饰文化,在这两个驿站之中,更是文化冲突感更为强烈,许多小贩也跟着到外面兜售一些小玩意,更有甚者,两国使团里面也有小贩一路跟来,在辰国境内做起了买卖,倒是掀起了一股文化交流的风潮。 第404章设计 华雪辰还未来得及叫人过来把这不知羞耻的贱人拖下去,就看见轩辕烨带着人出现在了寝殿门口。 轩辕烨捂着嘴咳嗽了两声,边上随行伺候的上官婉急忙给轩辕烨抚了两下胸口,担心之情言于意表,轩辕烨却毫不在意,摆了摆手,看着寝殿里面的华雪辰和跪在一边瑟瑟发抖,春光乍泄的小丫鬟。 “看来朕来的不是时候,耽误了太子的好时辰。”轩辕烨揶揄道“朕没记错的话,这小丫鬟不是一直伺候在婉妃身边的吗?事已至此,婉妃,你可舍得你这身边伺候的小丫头?” 上官婉捂嘴一笑,眼神扫过眼前气急败坏的华雪辰和跪在地上神色一片冷静的春儿身上,听了轩辕烨的话,眼神流转。 “怎会,臣妾一切事宜皆听皇上吩咐。”上官婉顿了顿又道:“皇上身体不宜长时走动,不如臣妾扶皇上回去休息吧,莫要耽误了太子这好春光啊。” 华雪辰见眼前的上官婉面上遮不住的喜意,顿觉心里不妙,这女人时候掐的太准,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准备的余地,只恨这轩辕烨也被蒙蔽了双眼,竟觉得自己也是这样孟浪之人。 “皇上,不是你锁看到的这样,听我解释!我这是被设计的!我并未做出秽乱宫闱之事!” 情急之下,华雪辰无法再坐以待毙,只能开口说道。 “哦?太子不必解释,区区一个丫鬟罢了,朕明白。” 轩辕烨丝毫不给华雪辰继续解释的机会,摆了摆手,转身离去,上官婉看了一眼二人,唇角微微带笑,扶着轩辕烨出去了。 人是呼啦啦一群出现,走了也是一群人呼啦啦的走了,华雪辰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往肚子里面咽下去,他这可是坐实了白日宣淫的罪名,离着秽乱宫闱还差得远吗? 春儿此刻一颗噗噗乱跳的心脏也放回了肚子里面,如果刚才皇上再多问几句,自己怕是解释不了,这纰漏太过明显,还好还有娘娘在身边周旋,算是全了这桩美事。 思及此,春儿眼含春波的望着华雪辰,虽不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好歹也是近了身,还怕没有机会吗?总归不会比现在只是做个丫鬟伺候人的差。 “奴家,奴家已是太子的人了……”春儿含羞带怯的说道,面上竟飞上两朵红云,仿佛此事已然木已成舟。 华雪辰看着眼前缓缓拉下自己衣服的春儿,心里怒火更胜从前,自己堂堂一国太子,竟然在他国皇宫被后宫那些妇人给设计到如此地步,竟被羞辱到如斯境地! 华雪辰看着走过来还想故技重施的春儿,一脚踹了过去,竟是将春儿活生生的从书房踹了出去,春儿本就是一介妇人,当下被踹的心窝发疼,眼前一黑,竟是吐出一口血来。 “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拖下去!”华雪辰冷冰冰的说道,既然你想当我的人,那就别怪我不顾及你旧主子的面子! 春儿见华雪辰如此震怒,顿时慌了神色,她不过就是想要日子过得好一点,没想着出这样的险招,都是……都是……他们,都是他们暗示自己的! “不要啊,太子殿下,奴婢知错了,太子殿下饶命啊……” 春儿手脚并用的想要爬到华雪辰的跟前求情,华雪辰看都不看她一眼,身边的太监立刻心领神会的捂住了春儿的嘴,将人拖了下去。 说到这边刚从尴尬境地出来的轩辕烨,面上捎带了一些疲累的面色,最近的身子是越发觉得疲倦了,不过才下午时间,竟是觉得有些乏了。 上官婉儿看着轩辕烨的神色,面上含了一丝笑意,与眼里闪过的一丝冷意大相径庭。 “皇上,臣妾斗胆谏言。”上官婉儿将轩辕烨扶到殿里坐下,边轻轻地跪坐在轩辕烨的身边,微微垂着头颅,轻言细语道。 轩辕烨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脚边跪着的上官婉儿,不做他想。 “臣妾经过今日一事,并未觉得春儿赏赐给华太子有所不满,只是臣妾认为,华太子继续住在宫内,怕是有碍宫闱之事。” 轩辕烨意外的看了一眼上官婉儿,有些惊奇于上官婉儿为何对于这件事会如此的咄咄逼人,往常都是娇弱不能自已,如今对于这华太子倒是有格外的意见。 “爱妃,是何意思?” 上官婉儿听轩辕烨如此问,顿了一下,心知自己这般说是有些伸手前朝事务的嫌疑,不过,有春儿这件事挡着,以后宫为由,想必非细想,轩辕烨也是不会做其他多想的。 “皇上,臣妾以为,这后宫本就是皇上的后宫,华太子不论身份地位,都不适合长久的居住在这后宫之中,今天,他尚可以对着臣妾身边的小丫鬟下手,若是以后……” “臣妾失言,只是臣妾怕华太子过于孟浪,若是对其他嫔妃造成困扰,这恐生事端,影响前朝稳定……” 上官婉儿咬着唇,一脸的难色,这为难的模样落在了轩辕烨的眼里,竟是如此的娇弱,却又担心着其他人的安危与自己的江山稳定。 轩辕烨心中一动,伸手将上官婉儿扶了起来,拉着她的手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坐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一口气道。 “朕还不如婉儿看的清楚,这华太子作为一个外男,的确不该长久居于后宫,这于情于理,均是不合,若非是今日之事,朕恐怕还不会如此认为,但见华太子的确是性情中人,这严肃的后宫,怕是有些拘着他了。” 轩辕烨说着,含情脉脉的看着眼前的上官婉儿,只觉得心中甚是满意。 “爱妃着人安排华太子的去处吧,朕相信你。”轩辕烨摆了摆手,边上的随行伺候的大太监立刻明了轩辕烨的意思,微微向着上官婉儿躬了躬身,只等上官婉儿的吩咐。 上官婉儿点了点头,轻轻将自己的臻首放在轩辕烨的肩上,小鸟依人的轻笑了起来,道“臣妾愿为皇上解忧。” 第402章奇怪的轩辕烨 华雪辰思付了一会,有些担忧的询问凤云楚道:“今日感觉如何?可有何不适?” “不用担心我,”凤云楚知他心中所想,连忙道,“眼下情况危机,铮国随时可能卷土重来,你多留一日便多一日的危险。” 华雪辰从身后拥住她,小心翼翼的将手覆在她的小腹上,闷声道:“我知道,可我实在担心你。” 凤云楚微微一笑,安抚性的握住他的手道:“你放心,我能照顾好我和孩子。” 华雪辰心知眼下的情况容不得他转圜,只能带着忧心吩咐道:“那你和孩子留在华国好好休养,等我回来。” 凤云楚点头应允,再次嘱托道:“你在外面万事小心,一定要平安归来。” 华雪辰心中记挂着凤云楚,所以一路上未曾耽搁,几日便入了轩辕国。 轩辕国与华国相去甚远,风俗历史迥异,楼台建筑自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任他再新奇,方寸之地瞧上小半个时辰也瞧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两国相交,却将一国太子晾在外头小半个时辰,这件事可大可小,里外的意思却都不怎么让人痛快。 然而自内堂出来的老太监怯生生的对上华雪辰不善的眼神,抹了把冷汗却坚持道:“太子殿下还是请回吧,陛下今日龙体欠安,怕是不能接见您了。” 华雪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笑道:“陛下这病也太蹊跷了些吧?刚好赶在本太子来的这一会?本太子是不是该怀疑是不是和陛下八字犯克所以冲撞了天颜了?” 老太监被他一番冷嘲热讽说的冷汗直冒,刚要开口讨饶,却见华雪辰已经越过他向内堂走去了。 “太子殿下!您不能进去啊!” 身后尖利的哀嚎刺的华雪辰眉头一皱,又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眼见老太监噤了声,华雪辰才上前叫住一位正在向外走去的大臣:“这位大人,请留步!” 大臣眼尖,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的服饰便知晓了他的身份,连忙回礼道:“太子殿下,久仰。” 华雪辰见他神色委顿,心中已然明白了泰半,于是言辞恳切的询问道:“大人也不曾见到陛下吗?方才这位公公说陛下龙体欠安,敢问一句,陛下究竟所患何症?” 大臣不疑有他,当下便据实以告:“倒也没什么大碍,殿下不必担忧。” 华雪辰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若是没什么大碍,何至不理朝政?大人放心,华国虽小,亦可尽绵薄之力,若是陛下真的患了疑难杂症,孤一定为陛下遍寻天下名医,合两国之力,必然能早日救治好陛下。” 大臣见他神色陈恳,连忙摆手道:“殿下不必如此,陛下确实没什么大碍,不肯接见殿下,除却龙体微恙,还有些隐情,哎,说起来算是皇室丑闻。” 华雪辰连忙道:“是在下唐突了。” 见他如此谦逊,大臣也不好再藏着掖着,只得恨声道:“都怪那个妖妃!陛下自打得了那个婉妃,便整日流连后宫荒废朝政,那个婉妃不仅魅惑陛下祸乱朝纲,心思也是极为歹毒,据说后宫很多妃子都已经遭了她的毒手了,可是陛下宠爱她,对于此类事从来都是置之不理。” 华雪辰奇道:“那婉妃行事如此乖张狠辣,皇后娘娘就不管么?” “皇后?”大臣嗤笑一声,“皇后哪是那个婉妃的对手啊,早就被婉妃逼进冷宫了,现在是自身难保,哪还能管的了她?” 华雪辰心中大惊,也顾不得礼数,匆忙一声抱歉便直接闯了进去。 他武功高强,一干侍卫拦他不住,竟真被他闯入了轩辕烨的寝宫。 刚一入内室,华雪辰便被一阵浓重的汤药味熏的皱了眉,他不敢耽搁,越过珠帘纱帐便向里边闯去。 正当他为轩辕烨的具体方位头痛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女子的娇笑。 华雪辰皱着眉寻去,终于看到了卧病在床的轩辕烨。 轩辕烨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身体欠佳,面色蜡黄,眼下青黑,显然已是病了有些时日了。 可是明明他情绪一激动都要咳好几下了,还不忘和身边一位娇艳的女子说笑。 那女子亲昵的抱着他的胳膊,十分配合的是不是发出些娇笑和嗔怪。 这女子,显然就是婉妃上官婉了。 轩辕烨虽然身体虚弱,警觉性却不低,华雪辰一过来便被他察觉了:“什么人?” “陛下贵人多忘事,怕是不记得本太子了。”华雪辰阴阳怪气的回了一句。 轩辕烨瞧清了来人,顿时有些欣喜,一时也没察觉他语气有异,连忙道:“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朕也好差人去迎你?” “若是提前知会了,怕是不但见不着陛下的金面,连轩辕国的边境也入不来吧?”华雪辰意有所指的打量着他身边的女子。 轩辕烨终于意识到他不对劲,正了正脸色道:“既然不是为了叙旧,那便是有要事相商了,但说无妨。” 华雪辰气愤道:“铮国狼子野心,正四处谋划伺机而动,下三界危在旦夕,一个不慎就是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如今举国上下人人自危,你居然还在这贪图享乐?” 轩辕烨震惊道:“朕全然不知,眼下局势已经危急到这种地步了吗?” 华雪辰看他疑惑震惊的神色不似作伪,也疑惑到:“你当真不知?” 轩辕烨只是垂目歉然道:“抱歉。” 华雪辰心中了然,旋即便恼恨的看了婉妃一眼。 这时轩辕烨已然起身,对着婉妃柔声道:“婉儿,国难当前,朕先随太子殿下去看看。” 婉妃善解人意的冲着他笑了笑,温顺道:“臣妾恭送陛下。” 轩辕烨满意的提步向外走去。 见轩辕烨不再看自己了,婉妃才怨恨的看了华雪辰一眼。 华雪辰一路上详细的为轩辕烨介绍了眼下的局势,轩辕烨越听越心惊,再三表示自己真的是因为这段日子身体欠佳所以未曾留意,今后一定注意。 华雪辰的气终于消了,心道轩辕烨理智尚存,并非如传言一般无药可救嘛。 于是他也痛快的道了歉:“先前是在下误会了,言行得罪处,还望陛下海涵,希望陛下保重龙体,早日康健。” 轩辕烨本也没动气,当下便同他讲和了。 第405章冷宫木楠儿 翌日,华雪辰还未想出如何处理春儿这等贱人的想法,便听见外面的唱喏,是皇上来了旨意。 华雪辰皱了皱眉,经过昨日一事,皇上的旨意今日便来,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但是究竟是所谓何事,华雪辰此刻也猜不透,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华太子接旨!传皇上口谕!华太子即日起搬去宫外行宫!无诏不得入皇宫!钦此!”轩辕烨身边的大太监唱喏到,完了边退居一边,等华太子接旨。 华雪辰一愣,转念便明白了过来,轩辕烨这是提防着自己了,说是将自己接入宫中放心看管,如今却又一道口谕将自己撵去行宫之中,这可真是有意思! “公公留步,敢问公公,皇上此为何意?当初让本太子居于宫内,可是说放心看管,如今这……” 华雪辰冷笑一声,大太监心里暗暗叫苦,这差事可真是不好干呐,这皇上现在宠着上官婉,自然她上官婉说什么都是对的,这可让老奴如何好生解释呐! “这……老奴听皇上提起过一言,说是行宫景色宜人,比宫里这些一成不变的青砖红瓦更让人心旷神怡,所以,是为了让华太子您,这日子过的更开心一些,便许了您无事可以不来朝中,也省了面对那些朝臣的困扰。” 大太监暗暗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大汗,心道自己多亏这么多年的伴君经验,不然还真是糊弄不了这华太子了。 华雪辰见大太监如此神态,如何能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这大太监都惹不起的人,又有几个?这旨意怕不是轩辕烨你这小子的主意吧,这后宫里面还能左右皇帝的人还有谁?不就是昨天那柔弱无骨的上官婉儿?她在其中的功劳,可真是不小。 这女人可真是……不能小觑! “既然是皇上的口谕,如此,本太子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有劳公公还特意跑了这一趟来知会本太子。” 华雪辰笑了笑,强压下心里面的不爽,说道。 “华太子太过客气了,这是老奴的分内之事。”大太监言笑晏晏的说道,心里面慌得一批,对方好歹也是一国太子,用口谕的形式莫不是太欺负人了,这于情理都不太合适,也不知道这婉妃娘娘究竟是怎么想的。 老奴不知道,老奴也不敢猜啊! “只是本太子有一事需要麻烦公公,不知公公可否应允了?”华雪辰此刻也不着急,纵然人家赶的是自己,但是到这事上面,也多少是轩辕烨的问题,何必让自己委屈了去?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只要能打发了这华太子,自己能回去复命,说什么都行啊! “本太子好歹也是一国太子,这出行之时,父皇母后也添置了不少东西,当初皇上说可以让本太子在这住下,自行感受如同在家中的感觉,可是本太子刚安稳下来,便又要搬去行宫之中。” “并非是本太子不愿意或者是本太子故意研磨时间,只是本太子东西的确有些多,也确实不喜欢有不熟悉之人来本太子跟前晃着,是以收拾东西的速度有些慢,想必皇上这点时间,皇上还是愿意宽裕的吧?” 华雪辰不紧不慢的说道,在殿里走了一圈,带着大太监的目光朝着大件的东西溜了一圈,大太监的眼睛都愣了,这搬走,也不必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弄走吧? 这不都是皇宫里面的?怎么到华太子这话里面,感觉像是已经是他自己的了? 大太监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避让麻烦的雷达倒是转的挺快的,当即便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皇上宽宥有加,自然是愿意宽限时间的,老奴这就派人知会外面的马车一声,让那马夫再多等些时候,再多加两架马车随行伺候华太子。” “这可就真是太麻烦公公了,那,本太子就不耽误公公回去复命了。” 华雪辰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愿与这阉人再过多纠缠,言笑晏晏的打发了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 大太监听此,赶紧走还来不及,谁还想着多留下点时间再多喝两口茶?见皇上已然厌弃此人,再过于结交,怕是自己的脑袋都保不住。 思及此,大太监的跑路的腿更是转的快了。 “你们慢慢收拾,本太子没回来之前,你们不得收拾完。” 华雪辰不放心的交代了两句,身边随行的奴才应下了,自然传唤本就人手不多的宫殿开始慢慢的忙活了起来。 华雪辰心思活络,当即便不再按兵不动,此刻已经打草惊蛇,再不行动,怕是后面都没有机会了。 顺着之前的记忆,华雪辰避开一众巡逻侍卫和宫娥,直直到了冷宫外面,看着矗立在眼前冷清德毫无人烟的地方,华雪辰皱了皱眉。 他想不通,木楠儿究竟为何会被打入冷宫,根据他所知道的信息来看,这木楠儿怎么也应该是个品行端正的人,否则也不会被风云倾看中,作为皇后来培养,甚至将她推向了后位。 华雪辰越想越觉得疑点越多,可是未见到木楠儿之前,这些怀疑都是做不得数的。 华雪辰当下不再犹豫,看了看宫墙和四周的情况,翻身一跃跳进了冷宫之中,冷宫也不是只是一间屋子,里面还是带着不大的一个荒芜的小院子,华雪辰刚落地就感觉到耳边传来一声破空的声音。 危险的雷达迅速开启,华雪辰朝着旁边闪过去,躲过了那一个袭击,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破空声接二连三袭来,华雪辰顿时神色一凛,避让后一个翻身抓住了身后袭击致人的手腕,将其制服在身前。 身前不是什么男子,竟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华雪辰听见面前之人的痛呼,当下松了两层力气,但是仍旧制住了她的行动。 “你是木楠儿?”华雪辰问道。 “哼,你擅闯冷宫,倒是还来问起我的名字?”木楠儿也不再挣扎,事已至此,何必再白费力气。 “你冷静一下,我是华雪辰!” 此话一出,木楠儿转头看向身后的男子,僵硬的身体顿时放松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男子,终于冷静了下来。 第403章陷害 他们这边握手言和,上官婉那边可就没这么好过了。 这些日子她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将轩辕烨握在掌心任她摆布,结果华雪辰一来,整个事态就有些脱离掌控了。 上官婉焦急的在寝宫内走来走去,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侍卫突然来报:“启禀娘娘,华国太子武功高强,属下不敢太过靠近他们,所以没有听见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只是分开之后瞧着陛下脸色不错,想必是相谈甚欢吧。” “砰!” 滚烫的茶盏瞬间便碎在了他的脚边,上官婉美艳的脸狰狞的扭曲了起来:“给本宫滚!” 侍卫立刻屁滚尿流的夺门而出。 上官婉发泄了一阵,才缓缓地平复了心情。 她心知自己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赶在华雪辰下一步行动之前解决掉他。 她看着一侧正在收拾打扫的宫女,突然心生一计:“春儿,本宫待你如何?” 春儿吓得立刻跪地道:“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 “你怕什么?本宫又不会吃了你?”上官婉俯身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道,“本宫身边的人,属你模样最标志,本宫平日里,最喜欢的也是你。” 春儿被她吓得瑟瑟发抖,眼神躲躲闪闪不敢与她对视,她跟随上官婉多日,大概了解她的脾性,心知自己今日怕是免不了要遭难了。 “瞧把你吓的。” 孰料,上官婉却突然松了手,起身吩咐道:“华国太子龙章凤姿,本宫十分欣赏,只是本宫身为帝妃,不便与之结交,你去替本宫打探一下,看看太子殿下如今身处何方。” 春儿如蒙大赦,慌慌张张的夺门而出。 上官婉取过一张帕子擦了擦手,又嫌恶的扔在了地上,冷声道:“吩咐下去,本宫要沐浴!” 春儿人机灵,没过多久便带了准确的消息回来。 上官婉瞧着她脸颊绯红,心知这事多半成了,于是态度温和的询问道:“春儿,本宫问你,都说华国太子仪表堂堂,今日你瞧着如何?” 春儿果然愈发是羞赫的起来,连忙道:“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样貌固然是极好的。” “看样了,我们春儿是动了春心了,”上官婉打趣了一句,又问道,“所以说,这华国太子,你可中意?” 春儿听着她话里有话,连忙假意谦让道:“华国太子身份尊贵,哪里由得了我中意不中意?” 上官婉就等她这个话,于是赶忙道:“本宫想做主将你送给他,所以你是中意还是不中意?” 春儿听了这话,顿时喜上眉梢,只是仍然谦让道:“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哪里高攀的起太子殿下?” “你是本宫的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这是他的福分。”上官婉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随即又笑道,“何况我家春儿这么美,他肯定喜欢还来不及呢?哪有嫌弃的道理?” 春儿立刻跪地谢恩道:“奴婢多谢娘娘成全!” 她以为,只要脱离这个喜怒无常的婉妃已经是莫大的福分,没想到居然还能攀上华国太子这根高枝,这真是她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上官婉拉着她的手,假意亲切道:“华国太子此次来的匆忙,不日便要回去,你需要抓住机会多和他培养培养感情,这样日后他才能多疼你怜你,事不宜迟,今晚你便去他那边吧。” 春儿被她三言两语说动,拜谢之后边去寻华雪辰了。 自打那日见过轩辕烨之后,华雪辰便觉得他的异样跟婉妃一定脱不了干系,只是一时找不到她的破绽,正在苦思冥想间,突然响起来敲门声。 眼见天色不早,华雪辰便隔着门问道:“何事?” “奴婢春儿,”春儿娇滴滴的应道,“是婉妃娘娘吩咐奴婢前来的。” 华雪辰一楞,心想自己正愁不知道怎么试探婉妃呢,她这边就按捺不住了?他倒要看看这个婉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于是他果断的开了门道:“不知婉妃娘娘有何吩咐?” 春儿不回他的话,只是娇媚一笑,向他靠近了一步。 华雪辰一阵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就这一个让步,春儿已经进了屋,顺手便把门掩上了。 华雪辰又退了几步,连忙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有损姑娘清誉,姑娘还是请回吧。” “殿下何至如此?”春儿拉住自己的衣带轻轻一扯,外袍瞬间滑落。 华雪辰连忙别过眼不敢再看,厉声警告道:“请姑娘自重!” 春儿趁着他尴尬,抓住机会扑到他身上,一面拉扯他的衣服一面道:“春儿今日,便是殿下的人了。” 华雪辰勃然大怒,连忙动手推她,正在这时,门却突然被人大力的撞开了。 紧接着,一脸愤怒的上官婉便冲上来斥责道:“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本宫生怕招待不周,所以特意差春儿来问问太子殿下是否短缺什么,见人迟迟不归来才忍不住前来看看,谁知道竟然看到了这么不堪的一幕!若是本宫今日晚到一步,怕是春儿的清白已经不保了吧!没想到太子殿下居然如此禽兽,连本宫身边的人都不放过,真是枉费陛下对你的信任!” 华雪辰被她一通抢白定了罪名,这才知道今日只是原来都是婉妃蓄意栽赃,顿时怒不可遏的反唇相讥:“孤也不知道,婉妃娘娘的手段居然如此下作,居然用一个无辜女子的清白陷害本太子!” 上官婉用眼神警告了一下春儿,才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以抵赖的?” 方才春儿一看到上官婉冲进来,就知道自己和华雪辰的事必然是不行了,如果自己不听从上官婉的安排,怕是性命也难保。 这样一想,对华雪辰那点好感瞬间便荡然无存了,于是她悲愤欲绝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愤怒的指责华雪辰道:“太子殿下,方才明明是你强迫奴婢,奴婢抵死不从,婉妃娘娘及时赶到才救了奴婢一命,你怎么能信口雌黄的无赖娘娘呢?” 他们这边闹出的动静不小,这一耽搁,已经赶来了很多太监宫女,听了这话,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 华雪辰被这一对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主仆气得简直要吐血,偏偏又没什么证据,只能愤恨的看着上官婉道:“你给孤等着!” 上官婉完全不怕他的威胁,明日之后她必然能让华国太子德行有亏的谣言流传出去,然后一步步将他赶出去! 第406章上官婉的秘密 木楠儿放下戒心,引着人朝着冷宫一角的茶亭走去,华雪辰这时候才有时间细细的打量起眼前的木楠儿。 木楠儿不似凤云倾,有倾世容颜的皮貌,就只是论容貌来说,也是温婉耐看的类型,也不愧为是凤云倾看中的人,一颦一动之间也是举止端庄大方。 只是不知为何会沦落到冷宫的地步。 木楠儿给华雪辰倒了一杯粗茶,端详了眼前的华雪辰片刻,这才说道:“华太子见谅,这冷宫之中,确实没有什么好东西。” 华太子摆了摆手,也不端着太子的架子,刚才的一番活动他也是有些累了,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这举动落在木楠儿的眼里,竟是有些许满意。 “其实华太子可能记不住了,我在皇上大选的时候见过你,虽说不上熟悉,但是还是有一面之缘的。” 华雪辰愣怔了一下,脑海里忽然闪现到了当时,她不过是众人当中的一个女子,何以能记住当初身边那么多人,并一一对应上名号的? 但是比起这件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问,这才铤而走险的以单身男子的身份独闯冷宫。 “此番我来找你,是有疑问,我与轩辕烨很久未见面了,这次见面后,我竟然发现他有些不对劲,竟是变得有些偏听偏信,但我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想,这后宫之中,能为我解惑的人,只剩下你了,所以……” 华雪辰说道,这问题已是困扰了他很久了,他暗中观察了许久,恐怕这后宫之中任何人都没法再相信了,唯独这冷宫中的这位,恐怕还能以解疑惑。 木楠儿听此,手里倒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思虑了片刻才说道。 “此事还要从很久之前说起,大约是我已入主中宫之后了,那时候,上官婉刚入宫,轩辕烨很宠爱她,我自知自己只是凤云倾的缘由,才能得以一了多年夙愿。” “说到此,竟是显得自己卑微了。”木楠儿自嘲一笑,顿了顿,又说道。 “我自是不能拦着皇上对他人的宠爱,我自管自己做个合适的皇后便罢了,可是有一天,一个妃嫔悄然告诉我,说眼前的这个上官婉并非是真正的上官婉,是有人李代桃僵了。” 木楠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却不知这句话在华雪辰的心里掀起了多么大的巨浪惊涛,华雪辰此刻心里早已按捺不住,他早就对上官婉觉得奇怪,这女人的品性,和做事的各种情况来看,是最大的矛盾。 “后来我便起了疑心,处处留意,竟然还真的被我找到了线索,我顺着线索一路查下去,发现此上官婉非彼上官婉,真正的上官婉面貌并不如此美艳,仅仅是小家碧玉罢了,再后来,我竟亲眼看到上官婉对着皇上施展邪术,皇上中了这个邪术,身体才会日益变差……” “可惜我想做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诺大的宫中,已然不知在什么时候,变得风起云涌,就连我,也无法独善其身了。” 木楠儿说着,眼里唯一的光芒渐渐闪烁,最终直至变为一潭死水,这样的变化落华雪辰的眼里,自然是对这番话有了更深的信任度,非是觉得眼前女子可怜,不外乎是信任凤云倾看人的眼光罢了。 “那你又如何……”华雪辰小心翼翼的问道,在那个时候,已是无法自保了,木楠儿一介弱女子,又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落得冷宫这种地步? 木楠儿看了看华雪辰,苦笑了两声,女子入宫,便如同只身踏入深不见底的深渊,在一众豺狼虎豹中寻得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更何况她坐的这个位置,更是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内里的辛酸苦辣,也只有自己知道,如何为外人道也? 没想到华太子身为一国太子,本应该心中有沟壑大事,却也能在这些事上面细嗅蔷薇,倒真是一个妙人。 “来冷宫,并非是与上官婉斗法失败,而是我当时已知自己自身难保,与其在上官婉的算计之下落得我与皇上反目成仇,倒不如我自己全了这份情谊,顺势而为,自请入冷宫吧。” 木楠儿说道,唇角微微翘了翘,端庄之中竟是有一丝俏皮在里面。 华雪辰愣了一下,忽然觉得凤云倾这人看人的眼神相当毒辣,这木楠儿虽说是端庄大气,但到底是深闺之中养出来的娇弱女儿,在这大是大非面前,竟然有如此魄力。 自请入冷宫,倒真是当时情况下的一道保命符了。 “我知道了,如此,我心中的疑虑已是解开,多谢皇后了。” 华雪辰说道,这豁然开朗,知道症结所在,也不怕后面的其他问题了,只是此地也不宜久留,自己还是早些离去的好,其他的事情,再从长计议吧。 “不客气,你也早早离去吧,若是被人发现,你我均是难保。” 木楠儿起身就要送华雪辰离开,刚打开冷宫大门,赫然发现上官婉竟站在冷宫门口,昔日里较好的面容上总是带着的几分和善也消失不见,反而只剩下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哼,见到我很意外?”上官婉冷笑道,一步一步的逼近华雪辰。 “我竟然不知道皇后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皇后果然名不虚传!”上官婉步步紧逼,将二人逼进院子里面。 木楠儿看着面前的上官婉,面色冷然,她该早就知道有这一天,但是却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下,牵扯了不该牵扯的人进来。 “上官婉,你想做什么?” 华雪辰咬着牙,只是听着木楠儿描述她会邪术,他就担心这女人不好对付,果然,能猜到自己来了这里,只怕是今天凶多吉少了! “我想做什么?华太子不是清楚的很?我早就怀疑你不对劲,如今一看,你知道了这么多,也留你不得了,你还想着能活着走出去这皇宫?哼,不可能!” 上官婉狞笑着,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下手,如今正好撞在她的刀尖上,这可真是恰到好处! 第407章木楠儿自尽 上官婉话音落下之后,先动起了手,华雪辰皱眉,这女人可真是不简单,一言不合就动手,还敢自己只身前来,恐怕有恃无恐。 这后宫难道已经是她上官婉自己一人的了吗?! 一想到现在整个皇宫恐怕乃至前朝都已经被上官婉捏在手里,华雪辰惊惧又震怒,他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这上官婉会对皇室下这样的毒手。 华雪辰当下就护着木楠儿往后退去,躲过上官婉的掏心爪后,当下也不含糊两方交起手来,木楠儿皱着眉,被华雪辰推着到了安全的地方。 她就算再傻,也知道此刻尽最大的努力保护好自己,才是不拖华雪辰的后腿,但看见上官婉已经不再隐瞒自己,光明正大的在后宫之中,在华雪辰面前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的罪行,恐怕已经是后宫全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木楠儿观战之中,竟然发现上官婉一直都是深藏不漏的,平日里柔柔弱弱,无法自理,现在和华雪辰一交手,两人竟然打的不相上下,要知道华雪辰作为一国太子,自然武术方面是请的最好的老师,御前的能力恐是不能小瞧。 但是这木楠儿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这,看来自己的调查还差了一些什么东西,忽略了这上官婉的真实身份。 她到底是谁?她想要做什么? 二人交手了不下百招,两人竟不相上下,华雪辰心里面暗自心惊,但又不得不沉稳应对,这女人,身份不简单。 华雪辰耐着性子寻这对方的漏洞,唯一的胜出竟是二人交手上百招之后,上官婉的耐力跟不上这才有些隐隐的落於下风。 眼见着上官婉就被华雪辰就要打落在地,没想到上官婉突然收力朝着后面一个滚落,直直的落在了冷宫门口。 华雪辰也不再跟上去,而是及时收力稳稳地退到了木楠儿的身边站着。 “皇上!救我!” 上官婉果然是使诈,她自己收力望着地上狼狈一滚,却恰好滚到了正来的轩辕烨的面前,这模样,好不一个被欺负的模样? 木楠儿眉头一皱,顿时反应了过来,却也不知说什么,自己已是身在冷宫,这话还有什么可信度?却也不能想着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皇上!您再来晚一步,就见不到臣妾了!”上官婉梨花带雨的从地上爬起来,哭哭啼啼的朝着轩辕烨怀里靠了过去,呜呜咽咽的哭着。 “爱妃莫急,慢慢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轩辕烨看着怀里哭的梨花带雨的上官婉,又看着对面站在一块的木楠儿和华雪辰,脑子觉得一阵疼痛,往日一身繁华的木楠儿如今在这冷宫之中已是清减了不少,身上也是一些简单的粗布麻衣,丝毫不见皇后的风度和雍容华贵。 他也知,自己待木楠儿的确算不上好,可如今,看着她与华雪辰站在一起,竟然莫名的心里烦躁不堪,隐隐有些暴怒。 “呜呜呜,臣妾本来是想看看华太子是有什么东西没有收拾妥当,臣妾差人去帮忙,没想到,臣妾刚到寝殿,便看见华太子偷偷摸摸的出去了,臣妾心里不放心,便偷偷跟了上去,没想到,竟然,竟然,竟然撞破了华太子与皇后的奸情!臣妾不慎发出了声响,竟要被华太子当场杀人灭口,以掩埋证据,没成想,臣妾福大命大,还能再见着皇上,呜呜呜呜。” 这番话一出,华雪辰当场没险些气的吐出一口鲜血来,他算是明白了过来,这女人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就是为了嫁祸给他与木楠儿! “皇上,此事并非上官婉说的那样!”华雪辰开口解释道。 “你不必多说!来人,拿下这对奸夫淫妇!” 轩辕烨头突突的疼,根本不想听所谓的解释,这眼前见到的还不足以证明吗? “皇上!此事与华太子无关!”此时站在一边的木楠儿突然站出来说道,让轩辕烨的动作一顿。 木楠儿看着眼前的轩辕烨,只觉得他比自己当初见到的模样变化了不少,心里一阵痛楚之后,却又被眼前的情势逼得自己冷静了下来。 “皇上,此事均是在我,与华太子无关,是我在这冷宫之中寂寞难耐,求华太子带我出去,华太子与皇上私交甚笃,皇上难道还不知道华太子的品性吗?华太子心软,这才应允我的苦苦哀求,并非如同上官婉说的那般不堪!” 木楠儿字字如珠玑,落在这寂寥的冷宫之中,却又像是一颗大石落在平静的水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打破这寂静。 “皇上你不喜欢我,为何不能放我离开呢?非要将我囚禁在这深宫大院之中,你我平静的和离,难道不皆大欢喜吗?” “岂有此理,帝后怎可和离!”木楠儿话音刚落,轩辕烨暴怒的心绪再也压制不住,怒喝道。 “皇上,你还知道我是皇后啊,我与你成婚之后,我何时不曾如同那寻常人家的夫人关心自己的夫君一般关心着你?皇上奏折批阅太晚,我怕皇上夜里饿了,亲手在小厨房做了点心送过去,皇上何曾用过?” “即使御书房内暖炉供着,我仍旧担心皇上是否夜凉,亲手赶制了皮袄送去,皇上又何曾穿过?我的一腔心思都在皇上身上,皇上的心思,何曾分过我一丝一毫?” 木楠儿平静地说着,面上情绪不显,可是双眼却含着泪,声音也在颤抖着,若是有心人观察,也能看到木楠儿垂在身侧的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皇上现在知道我是皇后了?会不会,有些晚了?自我自请入冷宫那天起,我与皇上的情分,也就到此罢了,皇上,你的皇后,终是已经没了。” 木楠儿说到最后,竟是自嘲的笑了笑,那般凄凉的笑容刺痛了轩辕烨的眼睛,暴怒的情绪如同龙卷风一般袭来,毫无理智可言。 “来人,把这女人给我拿下!”轩辕烨心知自己被戳到了痛楚,但是皇帝的颜面依旧无法不顾及,更何况,她木楠儿是在所有人面前指摘自己的不是! 她怎么可以如此! “不用了皇上,你我夫妻情谊,今日已尽,往日属于你的木楠儿,终归要离你而去了。轩辕烨,我木楠儿与你,此生情义已尽,来生愿不复相见。” 木楠儿忽然笑了起来,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匕首明晃晃的放在自己的纤细的脖子上,那唇边的笑容与那闪着寒芒的匕首像是耀阳般刺痛了轩辕烨的眼睛,恍惚之间,仿佛像是第一次见她的模样。 第408章误会 一瞬间,似乎有什么情绪破水而出,逼的他几乎要顺从本能向前去救木楠儿。 不管怎样,他都不能接受木楠儿死在自己面前! 然而,还不等他有具体动作,离木楠儿最近的华雪辰却抢先一步,劈手夺下了她的匕首。 轩辕烨的手堪堪抬了半寸,见状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放了下去,只是看着因失血无力而被华雪辰扶持着的木楠儿,心却像被生生挖走一块一般难受。 所有人都注意力都集中在生死一线的木楠儿身上,没人注意,方才春风得意的上官婉已然惨白了了一张脸,眼底恼恨与嫉妒丛生,几乎要将青葱一般的玉指掐出血来。 或许连轩辕烨自己都不知道,就在刚刚木楠儿要寻死的一瞬间,他眼底的恐惧、担心和担心几乎是控制不住的喷薄而出! 轩辕烨素来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现在居然为了一个冷宫中的女人失态成这个模样! 上官婉眼神暗了暗,木楠儿绝对不能留!不然这些日子自己都努力就白费了! 念头一转她便收拾好情绪,拿着姿态开口道:“皇后娘娘这是做什么?居然当着陛下的面和别的男子举止亲密罔顾礼数?甚至为了逼陛下成全你们,不惜以死相逼?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便是在皇家,皇后娘娘这般对待陛下,也未免太过薄情了些。” 轩辕烨本就在气头上,又被她这么句句精准的一挑拨,顿时气血上涌,言辞也尖刻了起来:“朕还没死呢?皇后就这么急着要和别的男人走了?不过华国太子身份尊贵,可不一定瞧得上你这个残花败柳……” “轩辕烨!你最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华雪辰被这些不堪的话刺的双眉一皱,忍无可忍的开口打断! 上官婉见状,连忙帮腔道:“怎么?你们既然做得出,我们还说不得了?堂堂华国太子,居然堂而皇之的出入我轩辕国的后宫,若非臣妾今日同陛下一道,尚可自证清白,只怕现下唯有以死谢罪才不负陛下的恩宠呢。” 这件事若真论起来,的确是华雪辰理亏,所以他也不好争辩,只能恶狠狠的警告她一句:“上官婉!人在做天在看,奉劝你一句,做人不要欺人太甚!” “本宫是有理走遍天下,受不住太子这份威胁,”上官婉声声掷地,“倘若不然,太子殿下不妨好好解释解释,深夜出现在冷宫到底所谓何事?陛下向来明察秋毫,如若你说得清楚,自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要是说不出,那便是铁证如山辩无可辩!” 华雪辰面色难堪至极,心知上官婉这招以退为进算是彻彻底底把他逼上了绝路。 她是算准了自己不能据实以告,所以假装公平给自己一个辩解的机会,而当自己什么都无法说的时候,这一切落在轩辕烨眼中就是板上钉钉的做贼心虚。 好深的城府,好重的心机,这上官婉到底是什么来历? 一侧的木楠儿缓过一口气,看着轩辕烨愈发冰冷厌恶的眼神,一滴清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从她嫁给他成为皇后的那一刻起,她就反复告诫自己要母仪天下端庄持重,这样才可以与他比肩而立,才能配得上他。 可是今日她才明白,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痴心妄想罢了,情何以堪啊! 轩辕烨也怔住了,记忆中的木楠儿从来是温婉美丽的,何时像眼前这般狼狈不堪? 一瞬间,一阵巨大的心痛席卷了五脏六腑,疼的他呼吸凝滞,几乎要克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冥冥之中,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悄无声息的流逝而去。 木楠儿哽咽了一下,艰难地问道:“你不信我?” 轩辕烨下意识的想反驳,可是脑海中突然一阵轰鸣,什么话都说不出。 木楠儿抬手擦了下眼泪,可是巨大的委屈和难过却像开闸的洪水一般再也抑制不住,泪水成串的往下掉:“在你心里,我便是这般不堪吗?” 话到最后已然无法辨识,唯余啜泣和呜咽,辛酸的催人断肠。 华雪辰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安慰道:“你还不明白吗?你再伤心再难过,甚至以死明志他轩辕烨都不会在乎!你这又是何必呢!” 不是的! 轩辕烨想要反驳,可是喉咙像是被灌了铅一般,一个字都说不出。 华雪辰只瞧见他神情冷漠,还以为他内心毫无波澜,不由得越发气愤,忍不住恨声道:“轩辕烨,本太子以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人,所以才和你交心,今日一看,权当本太子瞎了眼看错了人!” “太子殿下这般诋毁陛下,不怕两国失和,引起不必要的纷争吗?”上官婉见目的达成,语气愈发的春风得意了起来。 华雪辰恶狠狠的扫了她一眼,又道:“轩辕烨,你真的没感觉吗?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些日子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与从前判若两人?而你这个爱妃近日来的种种行为是不是性情大变?你当真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吗?” 上官婉眼见势头不妙,连忙开口截断道:“怎么,太子殿下眼见铁证如山无从狡辩,就信口开河随便污蔑本宫和陛下了吗?” “是不是信口开河,陛下心中自有论断,倒是婉妃娘娘你,这么迫不及待的不许孤说出实情,是不是可以说是被孤说中心事做贼心虚了?” 华雪辰目光如炬,毫不避讳的对上她的视线,甚至向着她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上官婉被他的眼神震的心神震颤,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反应过来时慌忙的找补:“太子殿下!请注意礼数!本宫可不是皇后娘娘那般随意之人!” 华雪辰懒得理会她,又转头走向轩辕烨接道:“孤不妨告诉你,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上官婉!陛下被人一出李代桃僵耍的团团转,众叛亲离帝后失和犹不自知,他日必然自食恶果!轩辕烨!你好自为之吧!” 话音未落,眼前白光乍起! 第409章谣言 轩辕烨警觉的躲闪,而离他最近的上官婉被他抢了位置,躲闪不及,迎面便撞上了这一阵白光。 “是烟雾弹。”轩辕烨掸了掸广袖上的尘埃,漫不经心的扫了上官婉一眼,只是这一眼掠过,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方才上官婉躲闪不及,被粉尘扑了一头一脸,她下意识整理仪容的时候无意中将妆容一并抹乱了,此刻脸上红一块黄一块的,当真是好不滑稽。 可惜此刻的她毫不知情,还拼命的哭了起来,刹那间眼泪混合着粉尘残妆糊在脸上,愈发的令人作呕了起来。 一瞬间,轩辕烨就想起了方才落泪的木楠儿,很奇怪,看到同样狼狈的木楠儿,他心中不但没有厌恶,反倒满心满眼皆是心疼。 上官婉此刻恼羞成怒,完全没有注意到轩辕烨情绪不对,一面哭着一面便向他怀里扑去:“陛下,陛下,你可一定要要为臣妾做主啊!” 轩辕烨眼看着那么一张恶心的脸向自己扑来,忍不住向旁边一躲,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人已经走了,朕现在也没办法。” “什么!他们逃了!”上官婉恨声道,“陛下你看,他们之间绝对有奸情,这就迫不及待的双宿双飞了!” “够了!”不知怎的,一听到她说这种话轩辕烨就感到心上宛如有一把钝刀子在磨一样难受,于是忍不住皱眉打断道,“事情还没有查清楚之前,婉妃还是慎言吧。” 本以为自己已经站稳上风的上官婉猝不及防的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不敢置信的反问道:“陛下你亲眼所见他们两个私奔了,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你在质疑朕的判断?”轩辕烨眸光一狠,语气不善的斥责道。 “臣妾不敢,”上官婉通体一寒,这才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操之过急,于是连忙道,“臣妾是为陛下不平,陛下待皇后娘娘恩重如山,可是她居然半点旧情都不念,不但自请入冷宫,甚至当着陛下的面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可见是半点没把陛下放在心上啊。” 意外的是,轩辕烨听了她的挑拨,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顺着她的话想了想,不自觉便陷入了与木楠儿的回忆中,与此同时,木楠儿心痛绝望的话也一并在脑海中回响了起来。 轩辕烨心中异样的情绪越来越沉重,压的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缓了缓,才低声道:“我待她从来都不好。” 是她待我很好,怪我不知道珍惜。 “陛下你说什么?”上官婉不敢置信的盯着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知怎的,轩辕烨越看越觉得上官婉面目可憎,平日里觉得她知情识趣,今天不知怎么,处处触他的霉头,于是不耐烦道:“没什么,朕累了,先回宫吧。” 上官婉被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吓得惊魂未定,忍不住试探道:“陛下,您是不相信臣妾说的话吗?” 轩辕烨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阴晴不定道:“你说你怕华雪辰有什么不妥当的,所以想差人去帮忙,然后撞破了他和皇后的事,朕怎么不知道,爱妃同华国太子几时这般要好了?居然有闲心关心他的私事了?” 上官婉听见自己找的借口被无情的戳破,也不慌张,理一理鬓发,酝酿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不答反问道:“陛下这般紧张臣妾,可是醋了?” 轩辕烨的眼神已然带了点讥讽,语气冷淡的让人发毛:“你觉得呢?” 上官婉咬了下唇,试探性的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怀疑什么了?” 她不蠢,没有干直言华雪辰点破她的身份这种不打自招的事,所以只是模棱两可的问了一句,进退都说得通。 然而轩辕烨神色未改,半分也瞧不出是否生疑,闻言只是敷衍道:“没有,时辰不早了,朕先回宫了,若是爱妃喜欢冷宫的景色,无妨自己一个多欣赏一会。” 言毕,便径自一个人离开了。 上官婉直直的看着他离开,气得险些要吐血,不过冷静之后便觉得眼下的局势很明显对自己不利,自己绝不能坐以待毙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便向着一侧隐秘的角落招了招手。 随着她的动作,一个眉眼机灵的宫女走了出来向前见礼。 她当然不可能一个人擅闯冷宫,今日倘若华雪辰不来,她自然有法子引他来,左右这个局,由不得他们挣脱出去。 “娘娘有什么吩咐?” 上官婉恶毒道:“今日华雪辰和木楠儿私奔一事,给本宫多找些人散播出去,闹的越大越好,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等到各国流言四起,便是假的也不得不成真了!到那个时候,本宫倒要看看,木楠儿那个贱人拿什么和本宫斗!” 几日之后,轩辕皇后和华国太子私奔的谣言果然四散传播,很快便传遍了各国宫闱。 华国 虽然月份见长,孩子却出乎意料的乖巧,若不是身子日益沉重,风云楚几乎都要忘记腹中还有个孩子。 可是孩子太懂事了也成了问题,风云楚无事消遣,思念便越发的绵长了起来,日子算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不见华雪辰归来,她便隐隐有些焦虑了起来。 这一日饭后无事,她便挑了条僻静的小道散步消食,一路心不在焉,回神时便走的有些偏了,刚要回身,却忽然听到了几个丫鬟在窃窃私语。 她本无意窥视这些下人们的小乐趣,却猝不及防的听到了那个让她魂牵梦绕的称谓,于是不自觉就停下了脚步。 原来她竟是这般的思念他,连旁人口中的他都让她舍不得错过。 然后,细碎的,若隐若现的飘来的人声却让她一张俏脸几乎褪尽了血色。 太子殿下同轩辕国皇后私奔…… 风云楚眼前阵阵发黑,扶住了一侧雕栏才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形。 不会的,华雪辰是不会背叛她的! 她无声的喊了几声,勉强稳住心神,随后便开始忧心了起来。 倘若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那么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这些谣言散播出来的呢? 如果是这样,华雪辰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呢? 他现在,又在哪里呢? 第410章气恼 凤云楚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绢帕,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不至于在下人面前暴露心迹。 她心里纵然不信那些流言蜚语,却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况且她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心绪更是容易受到波动。 只是稍作思量,凤云楚心里已经落了主意,便起身往回走。 她要见华雪辰,现在就要。 她刚迈开步子,一抬脚不小心扫到了地上摆放的花盆,动静惊动了那边聚在一起闲聊的宫女们。 丫鬟们顿时大惊失色,担心太子妃会迁怒她们,一个个的都低着头作鹌鹑状。见凤云楚一声不吭就要离开,她们不敢再耽搁,连忙上前去请罪:“太子妃,您去哪里?” 凤云楚神色淡淡,说道:“太子这个时候应该快要回来了,我去城门口接他。” 听她这么说,丫鬟们更是慌乱,生怕凤云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来,围在她身边劝道:“太子妃,不可啊,您这还怀着孩子呢,身子多有不便,外头天又热,实在不宜出门。” 凤云楚侧身想绕开拦路的丫鬟,其他人却立马又堵在她面前,看架势是死活不让她出去了。 她看着这几个丫鬟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头更是厌烦,不耐地皱起了眉,轻斥道:“让开。” 拦路的丫鬟瑟缩了一下,没有退下,但也不敢再做拦路之举,她们神情惶恐地互相看了看,在凤云楚再次抬脚时“噗通”跪了一地:“太子妃饶命。” 凤云楚眉心褶皱更深,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就在这时,又急匆匆跑进来一个丫鬟,满头的大汗,气喘吁吁地说道:“太子妃,太子已经回来了!” 凤云楚也顾不得地上跪着的丫鬟们了,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人来通报一声?” 丫鬟面色僵硬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道:“这……太子回府后先去……安置客人了,所以……” 她说话磕磕绊绊的,但不妨碍凤云楚听出来里面的关键信息,立马追问:“客人?” 丫鬟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落进衣襟里,却不敢伸手去擦,反倒把头低的更低了:“听说是轩辕国的皇后娘娘,奴婢只是远远地望了一眼,也不十分清楚……” 哪有什么不清楚,只是不敢明说罢了。 凤云楚对此心知肚明,她再也按耐不住,大步绕开跪在她面前的丫鬟,径直朝外走去。 她没有迟疑,直接去了安置客人的西院,果然看到一队华雪辰的从属守在外面。 看到凤云楚过来,那些下属愣了愣,正想行礼,却被凤云楚抬手止住了。 凤云楚跨过院门朝里走,转过一道月门就见华雪辰和一个华服女子站在院子里。 华服女子背对着门口,而华雪辰则是侧身而立,因此凤云楚一眼就看到了华雪辰嘴角浅淡温和的笑容。 她听到华雪辰轻柔地话语:“暂且委屈你住在这里,有什么缺的短的尽管让下人去办便是。” 凤云楚掐了掐手掌心,想要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心里像是烧开了一锅沸水,不受控制地咕嘟咕嘟冒着泡。 这时华服女子转过身来,正好和凤云楚打了一个照面,女子愣了一下:“你……” 华雪辰顺着木楠儿的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凤云楚,他不禁愕然:“楚楚。” 凤云楚心头火起,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扶着肚子掉头就走。 华雪辰没有料到凤云楚会找过来,顿时有心不知所措,他看着凤云楚仓皇离开的背影,下意识想要追上去,但总不能就这么把木楠儿丢在这里,一时间着了难。 木楠儿反应很快,连忙催促道:“她肯定是误会我们了,你还不快追上去和她解释清楚,别让人家气着。” 听到这话,华雪辰也不推辞,把管家喊了进来就急急忙忙追着凤云楚去了。 凤云楚气的头脑发昏,华雪辰追上来抓她的手腕,她想也没想就甩开了,红着眼睛瞪着华雪辰。 华雪辰怕她气坏了身子,软着语气哄道:“你先别生气,我和木楠儿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样。” 凤云楚胸脯上下起伏,气息不稳地说道:“不是我想的那样?你都把人带回府里来了,我还能想成哪样?” 华雪辰看她真的是气狠了,也顾不上那么多,简短地说了一下自己在轩辕国被轩辕烨诬陷的事,听得凤云楚错愕不已。 凤云楚既是惊诧又是恼怒,不解道:“轩辕皇帝怎么会这么对你?” 华雪辰叹了口气,也觉得无奈:“如今轩辕烨被上官婉那个妖妃蛊惑,是非不分,木楠儿在轩辕皇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我若是不把她带回来,恐怕上官婉会对她下毒手。” 华雪辰看了眼西院的方向,说道:“若非实在没法子了,她一国皇后,何苦躲到我们异国他乡来?” 凤云楚慢慢冷静下来,想清楚了其中的症结所在,道:“好,我信你这一次,可光是我信你没有用。现在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什么难听的都有,你要怎么收场?” 华雪辰沉默了片刻,坦诚道:“还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已经把木楠儿带回来了,就不会随便把人再送回去。以上官婉的歹毒心思,木楠儿一旦回去,想必等着她的只有一个死字。 如果能够保住一条人命,他被编排一些流言蜚语也委实算不上什么见不得的事。 凤云楚抿了抿唇,心底生出些许不安来。 她可以不计较华雪辰和木楠儿之间那些子虚乌有的传言,可其他人呢?尤其是最讲究礼义廉耻的朝中大臣们,会置之不顾吗? 凤云楚的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华国的大臣们得知华雪辰真的把轩辕国的皇后带了回来,还安置在自己的府邸里,那些大臣们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恨不得跳起来三丈高。 雪花似的奏折源源不断地送进宫里,摆在皇帝的桌案上,无一例外都是弹劾华雪辰的折子。 古往今来,除非国破家亡,否则哪有他国皇后被人带走的事?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尤其是那些读圣贤书的文臣们,纷纷觉得华雪辰此举在孟浪了,不仅不合理法,还有公然挑衅轩辕国之嫌。 第411章认亲 华国的皇帝被接连不断的折子看得心烦,更不想听那些个之乎者也的大臣们引经据典地说大道理,索性称病,连朝会都免了。 官员们弹劾的折子流水似的送进宫里,却得不到半点回应,这些自以为为大局着想的大臣们也不由得恼了。 但无论如何他们总不能去砸宫门要个说法,毕竟有错的是太子,而不是皇帝,就算是进谏,也总是差了点什么。 华雪辰也知道现在外面风言风语不少,为了不干扰到凤云楚和木楠儿,他以太子妃养胎之名把大门关上了,概不见客,可把一干大臣气的够呛。 华雪辰作为一国太子,这么做未免太过离经叛道,大臣们觉得这样下去迟早要出大事。 既然早朝被取消了,一帮官员合计了一下,朝会那天早上一干人等没有再去宫门外候着,而是成群结队地来到了太子府门前,十多位文臣就这么穿着朝服齐齐整整地跪在了太子府紧闭的大门前。 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华雪辰和凤云楚刚用完早饭,得知大臣们在外面跪着,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大抵文官的身躯里都有那么一根硬骨头,是用四书五经堆砌起来的,能够支撑他们锲而不舍的追随先贤,悍勇无畏地走在言官这条路上。 凤云楚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擦手,状似无意地问道:“他们都逼上门来了,你要怎么办?” 华雪辰很清楚那些文官们有多么麻烦,他一点都不想理会,所以这几天才一直闭门谢客,算是暂避风头。 但他还是低估了文官们的韧性,竟然直接跪到门外了。 凤云楚心里还是介意木楠儿的存在的,纵使她相信华雪辰不会变心,那也无法接受华雪辰把木楠儿安置在这么近的太子府里。 华雪辰没有说什么,换了身衣裳,然后打开了门。 言官们本以为要跪个几天才能把华雪辰逼出来,没想到华雪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走出来了。 华雪辰神色冷淡,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众人,不咸不淡地开口问道:“诸位大臣这是做什么?” 为首的是位年近花甲的老臣子,也是这群文臣之首,他年纪大了,身形佝偻,仰头都显得很用力:“太子殿下,臣等听闻轩辕国的皇后木楠儿暂住在殿下府中,此事可是真的?” 华雪辰看着这位老大臣布满皱纹的脸,没有言语。 如果开口说话的是另一个人,他不会这样沉默以对。 朝中有人心怀鬼胎,也有人暗中算计,但不能否认的是,除此之外还有另一批人,是真正的惦记着家国社稷的纯臣。 这位老大臣就是一位纯臣。 面对他,华雪辰说不出敷衍推脱的话来。 所幸,有这个老臣开口,其他跪在地上的人也都杂七杂八地发出了质问,有的义愤填膺,有的言语犀利,还有的不怀好意。 华雪辰由着他们吵嚷了一阵,始终没有应声。 那位老大臣除了一开始的询问,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苍老浑浊眼睛看着华雪辰。 见华雪辰一直不回应,那些七嘴八舌说着话的人也渐渐觉得没意思,不由自主地就停了声。 不多时,再没有人说话。 华雪辰这才开口道:“木楠儿是轩辕国皇后不假,但她也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轩辕烨听信谗言,待她并不好,我不忍心留她孤身一人在轩辕国受苦,这才出此下策把人接了回来。众位大人,我这么说你们听得明白吗?” 场面死一般的沉寂,众人面面相觑,似乎都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 华雪辰又道:“我不日朝会昭告天下,公开木楠儿的身份,给诸位和天下人一个交代。”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些原本还有异议的人也不好再开口,只得皱着眉,露出一副不敢苟同的模样。 华雪辰无声地叹了口气,弯身将老大臣扶了起来,轻声道:“程大人,您曾教过我史书,算是我半个老师,我一直谨记着您的教诲,从不敢忘,您别再跪着了。” 老大臣闭了闭眼睛,任由华雪辰把他扶起来。 他这样不言不语,就像是默认了华雪辰的话,其他人本就是簇拥着他过来劝谏太子,他缄口不言,其他人也不好再咄咄逼人,最后还是散了。 第二日,华雪辰果然将木楠儿的身份昭告天下,这下才算是堵住了悠悠众口。 有的人信,也有人不相信,但无论他人信与不信,至少华雪辰带走他国皇后这件事在情理上是圆回来了。 这个消息很快传回了轩辕国内,得知华雪辰这么做的上官婉气的当场摔了一个杯子,吓得一旁伺候的宫人哗啦啦都跪了下来。 上官婉恨道:“没想到啊,木楠儿还有这个本事!” 她越想越气,在摔了一整套茶具后,她还是觉得气难平,索性去了轩辕烨那里。 轩辕烨自然也收到了消息,此时正是怔楞的时候,就连上官婉挂在他身上撒娇卖痴他也心不在焉的。 上官婉挽着他的手,语气娇柔地说道:“皇上,华雪辰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扯这样的谎,我们就应该戳穿他们,让华雪辰身败名裂才好!” 可轩辕烨对此丝毫反应也没有,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官婉蹙眉,拖长了音唤道:“陛下,你听到了吗?” 轩辕烨回过神来,随后摇了摇头,面上浮现出怀念和担忧的神色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听到这话,上官婉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她自然清楚轩辕烨口中的“她”是谁,只能是指木楠儿。 即便木楠儿在那样的情况下和人私奔,轩辕烨还是放不下她。 上官婉抬头看着轩辕烨的侧脸,只见他目光无神的落在某一处,似乎是在思念着什么。 上官婉放轻呼吸,做出伤心的神色,问道:“陛下,您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 轩辕烨明显在走神,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 上官婉心中更恨,对木楠儿的怨念也更深了。 第412章求助信 在安置木楠儿这一事上,华雪辰的此番动作算是堵住了悠悠众口,但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这般借口恐怕依托不了多久,就现在来看,还得想想后面的办法。 凤云楚扶着门,看着书房里面焦头烂额的华雪辰,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说,虽然还未嫁给华雪辰作为妻子,但她更是未来的太子妃,她没有办法去做一些决定,即使她爱着华雪辰,但是她的身份也注定了她的悲哀。 凤云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踢着她的手,活力满满的状态勉强安慰了一下凤云楚现在的心情,自己已经有了华雪辰的爱,现在还孕育着二人的结晶,凤云楚笑了笑,已是很满足了。 华雪辰忽然抬头,看见了书房门口倚着的凤云楚,面上忽然柔和了起来,笑了笑道:“怎的这会有空过来了?”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身体却是下意识的快步走到了门口,小心翼翼的将人扶了进来,在椅子上放好了软垫,这才将人小心又小心的放了上去。 凤云楚看着面前紧张自己的华雪辰,只觉得自己心里甜蜜如蜜糖一般,面上也是带着些许的薄羞,却忍不住的面含笑意了起来。 “见你近日心里不太痛快,看看有什么我能帮的上忙的,所以特地过来。” 凤云楚轻声说着,手上去抓着华雪辰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轻轻地摸了摸,又说着:“这孩子有些日子没有被父亲摸了,调皮得很,总是踢着我的肚子,让我半夜难以安眠。” 听凤云楚这样说,手掌下摸着的肚子也十分活力,里面孩子的动作可一点都不小,使着劲的踢着华雪辰的手掌,小小的凸起来一小块,华雪辰面上柔和更胜。 “你怎么不早说,御医可有时时传唤着?这孩子这般调皮,出来我肯定是要严加管教的,谁让他总是折腾你。” 凤云楚听此,又不禁笑了起来,连日来的那些闲言碎语对她的影响仿佛就在这两三句话里面消失殆尽,又是甜甜蜜蜜的夫妻了一般。 “我这里一切都好,只是就差算着日子等着诞下麟儿了。”凤云楚说着,又忍不住想到了木楠儿,心里总不是滋味。 华雪辰如何看不出来凤云楚的心事,最近这些日子,因为自己擅自将木楠儿带回来这件事,已是影响太大,虽然自己找了个由头,暂时堵住了悠悠众口,总归是亏欠了凤云楚一个解释。 “我知你最近一些日子心里面因为我将木楠儿带回来这件事心里有所惦念,只是我还未找好时候给你说这些事,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才能让你放心。” 华雪辰叹了一口气,拉着凤云楚的手,坐在了另外一边,缓缓地将自己在轩辕国那些事情娓娓道来,听得凤云楚眉头紧皱。 “怎么会这样,那这所谓的上官婉的真实身份究竟是谁?这个可有查清了?” 凤云楚着急的问着,她之前也挺华雪辰说了一次,但是也只是草草的说了两句,并不算是很清楚,但是现在听华雪辰这样详细的说了后,竟是觉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了,不由得担心的问着。 华雪辰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就是上官婉的狡猾所在,她断了自己的所有后路,根本没法让任何人查到她究竟是谁,这也就很好的保护了她顶着上官婉的身份好好地活着,而不被人发现。 “为今之计只能先找到轩辕夜阑和风云倾,看看他们是否有办法能破解现在的局面。”华雪辰说道,但是这件事现在却是在困扰着他。 “殿下只管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我在这府里,只管等着殿下回来就是。”凤云楚咬了咬牙,违背了自己的内心,说道,此事只是这么一听就知道非同小可,若是自己还因为儿女情长将华雪辰留在自己身边,若是以后出了什么事,只怕悔之晚矣。 听到凤云楚这样说,华雪辰心里一暖,知道凤云楚不想让自己难办,所以才会让自己离开她,去把这件事完成,只是这样对于她,就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楚楚,你听我说,现在在我这里,你才是最重要的,木楠儿只是为了防止以后轩辕烨糊涂之时做下错事,我才会将她带回来,若是轩辕烨还执迷不悟,只怕我这一走,怕他会对你下手,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我认识的轩辕烨了。” 华雪辰摇了摇头,拍了拍凤云楚的手,说道,两人之间就不该有任何隐瞒,他想要得到凤云楚的理解,就必然是要将事情的经过结尾说清楚说明白,才能消除二人的误会。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临盆在即,我会留在你身边陪着你,保护你。”华雪辰坚定地说着,凤云楚眼眶一热,竟是眼含热泪,能得到华雪辰如此的保护和爱意,自己还有什么可以怀疑的呢? 华雪辰安慰了一会凤云楚,见她累了,这才差人扶着凤云楚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坐在书房里面开始考虑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考虑了一会,华雪辰走到书桌前,写了一封信,将最近发生的事情简单交代了一下,唤来了自己的亲信,夜。 “你务必要将这封信交到他二人手里,若是他二人不在一起,送到他们一人手里都可。” 华雪辰说道,在这封信上面做了一些处理,非他们二人,其他人拿着信也是没有用的,根本没法看出里面究竟写着什么。 夜应了,随即退下悄然的离开了太子府直奔中下三界的通道而去。 而太子府后巷里面的暗处,有一双靴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兜帽下的人看着夜的行去,则是毫无犹豫的跟了上去。 夜一路疾驰到了通道处,还未打开通道,身上突然汗毛一竖,夜登时回过身去,就看见背后不足五米处站着一个黑衣人,身上的兜帽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看不清究竟是谁。 黑衣人也不多言,直接动手将夜斩杀于通道之前,看着夜睁大的双眼,黑衣人皱了皱眉,缓缓地将夜拼了命也要拉扯下来的兜帽带回了头上,毫无表情的离去。 第413章叛者木渊 黑衣人斩杀了夜之后,也不多做逗留,朝着轩辕王朝而去。 而轩辕皇宫里的一处密室,墙上的烛火摇曳,黑衣人在这看不清人脸的地方慢慢的将墙上一盏一盏的油灯点亮,等密室里面灯火通明之后,这才缓缓坐下,将身上的兜帽取了下来。 等这黑衣人收拾完了这一切,门口才又出现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身穿华服,面上瞄着精致的妆容,妖艳的面容极具辨识度。 此人正是“上官婉”。 “事情办得如何?”上官婉坐在黑衣人的对面,看着自己精心呵护的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问着。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人,并没有多言,只是叹了一口气。 “灵儿……” “我说了不要叫我灵儿!我是上官婉!”“上官婉”气急败坏的拍着桌子,怒喝道,灵儿这个名字已经被她摒弃,她是上官婉,独一无二的上官婉! “事情已经办好了,以后,就不要再联系我了。” 黑衣人见面前的人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一些癫狂的模样,心下唯一的怜惜也不见了踪影,他们都是棋子罢了,天道下的一颗棋子罢了,何必如此苦苦的挣扎? “慢着,木渊,你别忘了,你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灵儿看着眼前准备离去的黑衣人,忽然冷静了下来,现在她还能依靠的只有木渊了,她必须要将人握在手里让他为自己卖命才行。 “你也别忘了,我只会帮你这一次。” 黑衣人,木渊,冷淡的看着灵儿,眼里的凉意让灵儿一惊,本想畏惧的倒退,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大业,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顶上。 “哼,木渊,你还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吗?你现在就是一条丧家之犬!除了跟在我身后,你没有别的去处,你可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等着取你的性命!” 灵儿哼笑着,她现在可是唯一能帮着木渊的人,不愁他不跟着自己,到时候做什么事情,就都是她说了算了。 木渊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人了,她为了自己的私心,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到了现在,居然还想妄图掌控者自己。 “至于我后面的任何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我自有定数。” 木渊看了一眼眼前的人,将自己继续隐藏在兜帽之下,转身离开了密室,丝毫不给后面的人任何辩驳的机会,他与灵儿的最后的交集,也仅仅到此为止了,至于以后,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木渊离开了密室之后,朝着通道处掠去,他的心思很简单,既然已经找到了通道在哪里,他就要借助这通道,去自己想要去的中三界。 木渊看着眼前的通道,回望着这个三界,眼里毫无其他的波动与不舍,径直投身到通道之中,朝着中三界而去。 而此时的中三界,轩辕夜阑正在跟踪客栈的老板娘,这女人能开着客栈,在这鱼龙混杂之地还能保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这女人一定知道凤云倾的下落! 轩辕夜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走着,果不其然,看见女人悄无声息的进了山庄,轩辕夜阑看着山庄的名字,眉头皱了起来,这不是南宫家的山庄吗? 莫非,南宫家与凤云倾的下落有什么关联? 与其这样苦苦思索毫无头绪的去想,倒不如进去一探究竟! 轩辕夜阑想到便去做了,跟进了山庄,正看见山庄庭院里面正坐着一个人,看背影极为熟悉,轩辕夜阑心里一紧,想着自己是在何时见过这个人? “轩辕王爷既然来了,何不来坐坐?恭候已久了。”南宫勤转头看向轩辕夜阑的所在之处,微微的笑了一笑,伸手为身边的茶杯满上了一杯茶水。 轩辕夜阑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他之前对于南宫勤有所耳闻,但是却始终未曾见上一面,现在看来,这人倒是对自己了如指掌,只是不知道,他又是扮演者什么一个样子的角色。 轩辕夜阑走上前去,坐在了南宫勤的对面,却忽然发现面前的南宫勤竟然和南宫离长得一模一样,如果不是自己知道南宫离现在在哪里,恐怕他都要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南宫离本人了。 南宫勤面上带着点点笑意,看着眼前的轩辕夜阑,也不言语,他自然是知道轩辕夜阑心里在想什么,只是不愿意出口罢了。 轩辕夜阑稳住了自己的心神,冷静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人,喝了一口茶水,这才缓缓地说道:“不知道南宫国主,是有什么目?要我轩辕做什么,才肯将凤云倾放出来?” “哈哈哈,轩辕夜阑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快就能找到我这里来,我之前还在想着,世人对你轩辕夜阑的评价,未免太高了一些,只不过今日一见,恐怕他们对你的评价还是低了一些。” 南宫勤不接轩辕夜阑的话茬,又自顾自的说着,轩辕夜阑听南宫勤这样说,也不愿意回答自己的问题,感觉有些棘手。 这南宫勤的保密工作做的太好,自己也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突破点,可如今一见,对方早就在等着自己来,是不是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是知道的? “不知南宫国主,可是有什么其他的要求,是想要得到什么?用来交换?”轩辕夜阑说着,试探着南宫勤的底线,南宫勤这人是无利不起早,能这么做,必然是有他的一番利益在里面。 “轩辕王爷,你也不必在试探了,今日这个庄子,你怕是闯不了。” 南宫勤笑了笑,他们二人只不过是在庄子的边缘地方,还未到庄子的里面去,不过一个待客厅,他若是要硬闯,只可惜,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南宫勤放下茶杯,走出会客厅,朝着庄子里面的一处门走去,带南宫勤走入门后,那一边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消失不见了,连着刚才南宫勤进去的那一扇门,也消失不见。 轩辕夜阑与烈风见此,惊讶不已,原以为已经进了庄子,却没想到兜兜转转,连个庄子的门都没进去,这南宫勤,未免厉害了一些。 第414章南宫勤 一座庄子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即便是沉稳如轩辕夜阑,也不由得咋舌,更别说一旁的烈风了。 烈风茫然地看着面前的空地,不自觉地迈开步子想要走近,却被轩辕夜阑伸手拦住了。 烈风疑惑道:“幻像?” “不知道,”轩辕夜阑微微皱着眉,说道,“但确实很古怪。” 话音刚落,之前莫名消失的阁楼忽然又一点点显现了出来,那片空地的光影以一种诡异的形态扭曲着,似乎是某种神秘力量在组织重建,最后将山庄以这样光怪陆离的方式重现。 先是一角屋檐,继而是青砖黛瓦,庄子一点点的重现在所有人面前。 烈风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玄妙的景象,无比庆幸自己方才没有一时冲动上去检查情况:“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轩辕夜阑拇指上挑,手里提着的剑霎时出鞘半寸,露出一缕锐利的锋芒。 他神色凝重,抬脚朝前走,烈风见状也顾不得心里的惊诧,快步跟上去。 庄子离他们并不远,甚至近在眼前,出于谨慎起见,轩辕夜阑走的很慢,体内的灵气运转,在尽力感知周身的气息。 走了片刻,烈风望着那依旧离他们不远的庄子,狐疑道:“主子,庄子好像在移动。” 轩辕夜阑面色不改,但握剑的手悄然收紧了些许,他道:“不是庄子在移动,是我们在原地打转。” 烈风惊了一下,四下看了看,发现他们走了这么久,可周围的景色却没有丝毫变化,那座庄子也始终静悄悄的屹立在前方。 明明触手可及的距离,他们却怎么也走不过去。 “鬼打墙吗?”如果不是轩辕夜阑指出来,烈风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一直停留在原地。 轩辕夜阑没有再一味的向前走,而是闭上眼睛封闭了感官,释放出丝丝缕缕的灵力和身边流动的气流交融在一起,顺着气体流动的方向追随过去。 这是一个很繁琐的过程,需要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准确的捕捉到那一缕微流。 灵力追逐依附在气流上面,顺着轨迹一路攀岩,最后在某一点的时候停滞了一下,那丝微不足道的风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在触及的那一瞬间就溃散成尘。 轩辕夜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现象,再睁开眼时已经拔剑出鞘,直指方才冲散气流的那一点:“是一个高级法阵。” 剑上凝聚的劲气携破空之势点在那一处,发出一声清脆的“咔擦”声,与此同时,以轩辕夜阑和烈风为中心,四周的气流忽然一阵乱窜,像是破开了一道口子,被封闭的气流一下子涌动起来,都往那破碎的一处蜂拥而出。 阵眼被破后,引起了短暂的乱象,只不过几息之间就归于平静。 烈风都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灵力飘散迹象,他伸出手抓了一把,却只有微风从指间穿梭而过。 “阵法破了,我们进去看看。”轩辕夜阑没有再耽搁,三两步就走到了庄子面前。 原本远在天边的庄子一瞬间就近在咫尺,烈风不禁有些叹为观止,他上前去推开闭合的大门,就被迎面扑了满脸湿润的雾气。 轩辕夜阑没有急于进去,而是先用手指点了一下左侧石狮子的额头,一道金色的光瞬间隐没其中。 烈风没有注意到轩辕夜阑这一动作,堂而皇之地走了进去,顺带说了一嘴:“竟然没有机关,看来那个阵法是一个迷阵。” 轩辕夜阑看着石狮子缓缓闭上的眼睛,摇了摇头,没有多做解释。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小事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庄子,布局普通,和寻常的房屋没有什么两样。 轩辕夜阑穿过中庭,刚从廊下走出去,就被满眼的雪白梨花刺了一下。 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梨树,几乎遮住了整个愿意,此时正反季节的开满了花,连叶子都见不到多少。 就在梨花树下,站着一个红衣薄衫的人影,那人一头青丝松松散散地披在脑后,用一支金玉簪子束了一半,正仰头看着头顶的梨树,似乎是在欣赏这满树白到刺眼的梨花。 烈风看着那人的背影,迟疑地喊了一声:“南宫……” 听到动静,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张白皙秀气的脸,一身红衣更衬得他多了几分颜色。 那是一张和南宫离长的一模一样的脸,但只是一眼,烈风就意识到面前的人并不是南宫离。 南宫勤看到他们也是不掩惊讶之色,说道:“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进来了,并且没有触动门口那么多阵法,佩服。” 轩辕夜阑也是挑了下眉,对南宫勤在这里并没有表现出多余的情绪,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个庄子里面的人是谁。 南宫勤伸手接住了一顿飘散下来的梨花自然而然地别在了耳后,对着轩辕夜阑嫣然一笑,以和朋友闲聊那般熟稔的语气说道:“既然开了,那就别走了吧。” 这话一出,烈风一下子警觉起来,可还不等他作出反应,身后的门发出“哐啷”一声巨响,像是有人狠狠把门甩上了。 烈风回过头去一看,原本的大门竟然不见了,变成了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 轩辕夜阑感官比烈风更加敏锐,他没有关注身后消失的大门,而是第一时间觉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停滞住了。 他尝试调动体内的灵气,却没有得到丝毫回应,那些修炼得来的磅礴灵力像是一阵风似的消散不见了。 南宫勤拢了拢头发,姣好的面容上笑意清浅,道:“跟我来吧。” 烈风下意识地出言制止:“主子别去,这里古怪得很,恐怕会有危险。” 南宫勤哼了一声,眼睛在烈风身上一扫而过,笑眯眯地说道:“反正眼下你们出不去,而我恰好对这里比较熟悉,说不定能给你们带来惊喜呢?” 说完就转头朝更深处走了,没有再开口劝说,一副悉听君便的样子。 第415章有缘再见 轩辕夜阑抬手止住了还要劝谏的烈风,抬脚跟了上去。 南宫勤说得没错,他们对这个庄子一无所知,即便能够靠着自身的能力保住性命,但也也难找到出路。 倒不如跟上去看看,说不定真能有什么突破口。 南宫勤领着轩辕夜阑在庄子里走了一圈,最后停在了一处小别院面前,南宫勤没有进去,而是对抬了抬下巴,示意轩辕夜阑开门。 虽然不知道南宫勤想干什么,但是这一路上轩辕夜阑都没有在南宫勤身上感受到杀意,路上碰到关隘的地方,南宫勤甚至会开口让他们避开,这说明至少对方并不想借用庄子里的机关取他们的性命。 想到这里,轩辕夜阑坦然上前打开门,然后走了进去。 这个院子和庄子里其他院子并没有什么不同,而失去了灵力的轩辕夜阑也没有办法检查里面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在进去的那一瞬间,轩辕夜阑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那是对危险的本能感知反应,这一感觉冒出来的那一刹那,轩辕夜阑就身形极快的往旁边躲开。 一把匕首出现在他之前站着的位置,刀尖直指他的心口。 即便没有灵力,轩辕夜阑还是立马反应了过来,抬手擒住了那人的手,想要夺过对方手里的匕首。 那人好像也受到了庄子的限制,轩辕夜阑一抓住对方的手腕,就探知出来对方体内也没有灵力波动。 那人退缩了一下,发现抽不出自己的手,很快就改变了攻势,手上力气一松,匕首就掉了下去,而另一只手却快如闪电地抓住了匕首,再次向轩辕夜阑地心口刺过来。 借着这个动作,那人抬起头来,和轩辕夜阑的目光撞了个正着,看到彼此的脸,两个人都是一愣。 轩辕夜阑则下意识松开了对方的手,那人悚然一惊,急忙把刺出去的匕首拐了个弯,从轩辕夜阑的肩膀处擦了过去,划破了轩辕夜阑的衣物。 凤云倾吓了一跳,神情焦急的问道:“怎么是你?” 轩辕夜阑也是惊诧不已,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里面的人会是凤云倾。 外面的烈风先是被里面惊险的状况吓得脸色大变,随后又欣喜起来,兴冲冲地说道:“王妃,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太好了!” 凤云倾收起匕首,见刀刃上没有血迹,这才放下心来,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轩辕夜阑呼出一口气,一直压在心里头的那块石头终于移开:“为了找你。” 轩辕夜阑缓了缓,像是想要抹平久别重逢的思绪翻涌,说道:“你表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铮国也已经退兵,所有的事都解决了,你放心吧。” 凤云倾一开始还没有想到这么多,听到这话也是愣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还是困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到这话,轩辕夜阑和烈风齐齐将目光看向倚着门框拨弄头发的南宫勤。 见他们朝他看过来,南宫勤垂首一笑,整了整衣襟,说道:“不打扰诸位了,有缘再会。”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要走。 轩辕夜阑对烈风使了个眼色,烈风立马跟了上去。 南宫勤见状只是轻轻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烈风还是在笑轩辕夜阑。 他没有开口不让烈风跟着,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走过拐角处,他微微偏头,若有若无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人,随后转了个弯。 烈风不明所以地跟上去,却发现南宫勤已经不见了。 前面是一片空地,没有可供遮掩身形的东西,南宫勤怎么会这么快就不见了? 烈风满头雾水地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还是觉得摸不着头脑:“我明明一直盯着的,结果一转身,他就不见了,我四下里找了,根本看不见人影。” 轩辕夜阑想起之间突然消失不见的大门,说道:“看来南宫勤对这里很熟悉,或许有别的法子可以瞬间转移。” 凤云倾叹了口气,道:“如果没有他,我们或许还不能碰面,姑且也算是帮了我们吧。” 轩辕夜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隐隐觉得南宫勤的态度有些捉摸不定,他似乎对他们没有敌意,可也不像有意相交,而是单纯的将他们困住? 凤云倾看向轩辕夜阑,问道:“你是不是也调动不了体内的灵力了?” 轩辕夜阑收回思绪,应了一声:“是,应当是庄子的缘故,兴许这里有压制灵力法阵,能够将外来者困在这里。我们先出去吧,看能不能找到破解的法子。” 比起被困在这个庄子里,失去灵力才更让他们觉得不安。 没了灵力,他们也不过只是肉体凡胎的普通人,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找出口了。 三人离开了这间小院子,继续往后院走去,发现这里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其他人的踪迹,倒是又不想是荒废已久的模样,器具物件都很齐全,并且像是有人悉心打理过似的,连角落里也没有多少灰尘。 三人把庄子里里里外外都转了一遍,发现南宫勤确实走得很彻底,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但是粮食衣物却很全,足够支撑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凤云倾不解道:“难道南宫勤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我们困在这里?” 轩辕夜阑也不是没有这个猜测,可这么做未免太不划算,现在他们灵力尽失,与其想法设法的把他们困住,倒不如直接下杀手,以绝后患。 南宫勤兜兜转转费了这么大功夫,就为了让他们住在这里休养生息么? 现在南宫勤已经不见了,十有八九是离开了庄子,没有人能够来解答他们的疑惑。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不是一味执着于追根究底之人,既然暂时得不到答案,还是把目光放到了眼下的难题上。 凤云倾道:“这个庄子应当也是一个法阵,既然南宫勤能出去,那就说明并不是无路可走,但是得看我们自己想办法了。” 第416章破阵 三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分头行动,烈风去庄子外围查看,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则在里面找阵法的关窍。 在此境中无法使用灵力,这导致他们即便想要破阵,手段也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当时眼看着南宫勤离开,他们束手无策,也不知外面会发生什么事。南宫勤此人,太过神鬼莫测,亦正亦邪,他们也说不准他到底站在哪边,一般人恐怕更难以对付。 “我在此呆的这三四天,除了南宫勤以外,就只见过几个傀儡,偏生不是人,什么东西都打听不出来。” 凤云倾说道,眉头紧蹙,这三四天虽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被人囚禁的滋味是相当的不好受,更何况这就是一处无人的境地,虽说有人伺候着,但是那些都是傀儡之下,你还要保持着几分警惕,真真的让人难以放松。 幸亏轩辕夜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了过来,如果时间再长一些,自己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看南宫勤那样的人,这耐性估计也不怎么样。 “你说什么?三四天?” 轩辕夜阑一听,心下一阵惊讶,三四天? 凤云倾听轩辕夜阑这么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但是他面上的惊讶也不见作假,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对啊,就是三四天,怎么了?” 轩辕夜阑倒吸一口凉气,但见凤云倾脸上神情不见作假,轩辕夜阑对于现在二人所处的境地有了一丝认识,这南宫勤,手段果然不一般。 “我们在外面找你找了三四个月。”轩辕夜阑面色凝重,身处这个阵法之中,时间流速竟然也是不一样的,甚至差距还这么大。 凤云倾完全愣住了,她身处这里面,倒是没觉得什么,这空间里面也是有时间流速的,也有日升月落,但是没想到竟然与外界的时间流速差距如此之大。 “看来,这时间流速有问题,既然如此,我们就要快点想办法破解出去了。” 轩辕夜阑说道,但是现在这个空间里面限制了灵力的使用,恐怕还不能以普通的方法去破解,可是他二人也不算对阵法有很了解,现在看来,还是有些困难。 凤云倾顿住了,看着这周围,这里面之前还有几个走动的人,想来也是南宫勤做出来的傀儡用来消除她的防备心的,果然,随着南宫勤的消失,往日里经常伺候的那几个傀儡都不见了。 “阵法的话,你了解多少?这地方既然不能用灵力,那又是什么东西在压制着灵力?” 凤云倾问着,她试着调动身体里面的灵力,还是一如往常,空空如也的,但是细细感受下来,又觉得有些不一样。 “等等,这不是阵法压制了灵力,而是,这个阵法,在吸取闯入这个阵法的所有的灵力,它吸取了灵力,用于维持这个阵法的运转!” 凤云倾说着,抬起手来看了看,身上没有觉得有哪里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种细微的变化却是让人无法忽视的。越观察,越让人恐慌。 “可是我没有运转灵力,他又如何吸取?” 轩辕夜阑说着,他细细的观察自己体内灵力的流转,却越来越紧锁眉头,他一开始只是感觉出来灵力空荡荡,却没发现,这灵力的消散。 “你感觉出来了吗?”凤云倾看着轩辕夜阑,眼里的迫切让轩辕夜阑不得不停下自己心里的其他想法,细细的去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 “你是否感觉出来了?其实我们身体仍旧在自然的运转着灵力,但是这个阵法可怕之处在于,他可以无声无息的一点一点的让你的灵力从你的身体各处慢慢的逸出,而你却无法感知,所以你觉得是被压制了灵力,其实不然,这个阵法从一开始,就在吸取我们的灵力,用作运转!” 凤云倾睁大了双眼,迫切的说着,她在此刻遇见了轩辕夜阑之后,两人之间沟通了一切,这才明白这里面的问题,所以,这里面一切怪异的地方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而为什么流速那么慢的原因,就在于一个人的灵力根本无法支撑如此一个巨大的法阵,他要做到面面俱到,又要维持所有的一切跟外界一样,只能缩减时间,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时间流速的差距如此之大!” 凤云倾激动之处,从身边的一处开着花的植物里面摘了一朵花,然后用尽力气将它丢到离自己最远的地方,说道:“你看,这花如果离着我们近一点,那它的衰败时间就会更长一点,以至于我们无法发现,而离我们远一点,你等上片刻,你是否发现,它的衰败时间,比外界更快了?” 轩辕夜阑听着,不由得屏息看着远处的花朵,他二人视力俱佳,自然远处一些的东西都能看的清楚一些,甚至比常人更加聪敏。 果然,这花的衰败时间在一刻之后衰败的只剩下灰烬,从侧面印证出来,凤云倾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我们,现在,就是这个法阵的灵力供养中心!那么,这个法阵的阵眼又在哪里?”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说道,面上二人具是惊喜,现在已经有所发现,就只差破除阵眼,这阵眼,要么就是恢宏之大,要么就是不起眼,现在他们首要任务就是找到他们忽略的地方。 “现在所存阵法之中,均是由最初的阵法遁甲构成,万变不离其中,这里面其他的遁甲在何处?想必应该是有个界限。” 轩辕夜阑说着,身体却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着,直到看见这地方出现了一个悬崖一般的地方,这恐怕就就是这个阵法在获取灵力不足的情况下的一个界限了。 二人面面相对,都是明白了对方所想,立刻跟着这个界限一路走着,果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类似于土地庙一样的存在。 这个土地庙到也不大,不及人得小腿高,里面供奉的土地位置上本应该存在的神却不是土地神,而是一个牌匾,二人蹲下身去凝视这个牌匾,刚想伸手拿,却发现身上急速无力。 第418章国宴 国宴的准备已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原本以为圣国大约只是派出一个大臣过来走个形式,毕竟三国边境之战里面圣国也不算是很过分的,倒是铮国,是恨不得从辰国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吞吧吞吧吃下去。 却没想到圣国竟然是圣国国主南宫勤过来的,这倒是让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有些惊讶,破了南宫勤的阵法,而后三人一路到了辰国,这件事恐怕南宫勤都是知道的,那又是为了什么,来这边? 若说是单单只是三国议和,那就是完全没有必要的,除非,是为了有别的事情。 国宴的前一天,铮国国主铮狞姗姗来迟,铮国国主铮狞人如其名,是个极具充满野性美的一个男人,但是眼里面闪烁的光芒,可不是一个温和的人。 能统一西北一百多个部族的人,能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国宴在众人的期盼下缓缓拉开序幕,作为辰国国主的特邀人员,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自是坐在上席,对面的;两个席面则是铮国国主铮狞和圣国国主南宫勤,上首坐着此次的举办方---辰国国主北辰弘。 与平日里面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北辰弘相比,作为国主的北辰弘自是收敛了那些不着调的性子,身为一国之主的气势和威严不言而出。 铮国国主自傲的坐在对面,穿着他们的传统服饰,连衣服也不带还的,这自然是尊重各自国土的习俗,只是这豪放的天性来看,却是在这席面上有些格格不入了。 “这一年多以来,三国交界处战争不断,虽不是什么大战,消耗不了多少国力,但是这对于边境的百姓而言,也是怨声载道,于此,朕提议议和,也是为了三国边境百姓考虑,圣国国主与铮国国主俱是大仁义,此番亲身而来,足以表明诚意,在此,朕敬二位一杯!” 辰国作为此次最近一次战争的战胜国,自然是有话可说,这个国宴虽说是议和,但是也有着威慑在里面,先礼后兵的道理,是为帝的第一步。 “辰国国主太过客气,我铮狞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也不与你多弯弯绕绕了,直说吧,作为战败国,理应向战胜国进贡称臣,但是如今天下三分,呈三足鼎立之势,再用以前的规矩来说话,恐怕不合时宜了!” 铮狞一口饮下酒水,性子是直爽,但是这话里面的意思是摆明了,要向辰国称臣,不可能,其他的再说,一开始亮出了底线,这倒是让大家心里有个数,也好商谈,也不至于一通乱谈到时候引发争端。 “这是自然,此番邀请大家来,也是为了说明此事,毕竟天下率土之滨,没有上万,也有九千,各自管辖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小地方,现如今三国能议和,也是边境百姓的福祉,若是日后能通商,想必也是美事一桩。” 北辰弘说着,笑意盈盈,这次举办国宴,提前来的人早早地就开始了活动,这商业活动更是大头,涌进来了许多的小贩,天南地北的好东西都聚集在了这里,甚至连着京都这里面的许多东西也被抢购一空,商人的赋税的确增长了不少。 “圣国国主,就没有什么想说的?这次打仗,也没见这你捞着什么好处了。” 铮狞酒杯端在自己的嘴边,看着身边坐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南宫勤,没什么好脸色,这中原的酒也是没什么劲,喝着也不如大漠的来的烈。 南宫瑾摇了摇头,颇有一种自己蒙受不白之冤的委屈,自己好端端的喝着酒,还要被扯到这里面的事宜来滚上一圈,当真是无妄之灾。 “我圣国,虽说战事不利,但是农耕丰盛,海源辽阔,即使闭关锁国,也能自给自足,倒是铮国,漫天黄沙,除了一贫如洗的贫瘠土地和那么看不到边的黄沙以及零星几点的绿洲,还有什么?靠你们的骆驼镇?还是对边境他国的烧杀抢掠?” 南宫勤毫不留情的说着,这番话是引起了铮狞的不满,当下站了起来,一把弯刀从腰间拔出,一抹寒芒直逼南宫勤的面上而去,南宫勤身后的侍卫当下也拔刀站在南宫勤的面前,挡下了铮狞的弯刀。 “好了,好了,铮狞国主是真性情,只是你也应该知道,我们作为一国之主,不应该如此冲动行事,南宫国主也只是说出了事实罢了。” 铮狞见自己的确不如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人也已经到这个地方了,若真的是要鱼死网破,他可不想将好不容易统一出来的铮国白白交到那些个狼子野心的家伙手里去。 “哼,若不是今日看在辰国国主的面子上,我定要与你好好较量较量!” 铮狞坐下之后,大厅里面剑拔弩张的气氛总算是消失了,随着舞女的热场,场面上的氛围倒是活跃了起来,融洽了起来。 铮狞也带了一队舞女,这西北的女人果真是与中原的女子大有不同,面相轮廓上面的异域风情,着实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其中不少大臣的眼睛都是看直了,凤云倾看了看身边的轩辕夜阑,见他的眼神老老实实在自己身上,这才心里舒坦了一些,这些外族女子,就是这样,让人心生羡慕。 铮狞对于大家对他带来的舞女如此高的评价心里更是洋洋得意,他们西北的女子就是这般,摇曳多姿,男儿更是马背上的将军,攻无不破,战无不胜,纵观整个中三界,谁有他们如此的豪情与壮志? 不过是仗着自己所处之地物资丰饶罢了! 随着国宴的气氛越发的热烈,整个大厅里面交流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凤云倾看着南宫勤,此刻对方却装作不认识一般,淡漠的看着下首会场的气氛热烈,仿佛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看着眼前跟南宫离如此相似的南宫勤,要说是他们之间没什么关联,她是不信的,而对于这一点,凤云倾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扩大了。 第419章不详的双生子 “既然国宴也到了最高潮,也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既然是议和,那就须得拿出诚意来。” 南宫勤放下嘴边的酒杯,轻轻地用手帕擦了擦嘴,随后随意的丢在了桌子上,目光泠然的看着上手坐着的北辰弘。 北辰弘唇边的笑意越发浓烈,他就喜欢这样的聪明人,不像是铮狞,空有一身武夫气质,却不知道该怎么用脑子做事,如果说他身边没有谋士为他出谋划策,他可不信就凭他的猪脑子,能统一得了整个西北大漠上百个部族。 铮狞听南宫勤这样说,也不由得微微正了身姿,倾耳听着这一场盛世宴会背后的真正目的,酒局已是烘托好了气氛,接下来的,也不见得会好到哪里去。 “既然要息战,是不是该清算清算我们的损失?再来谈其他的合作事宜?”南宫勤说着,目光不偏不倚的落在北辰弘的身上,如刀似剑。 “哈哈哈,南宫勤,你今晚上也就这句话说对了,其他的话不值一提,我们进贡了如此多的宝物,无非是想要诚意的议和,但是总得给我们这些战败国以抚慰,才有后面可谈的。” 铮狞打蛇随棍上,恨不得在辰国这一口肥肉上狠狠地咬上一口,倒真是像极了西北的天狼,性子里面就带着嗜血啖肉的狠劲。 “那倒是说说,想要什么?我辰国纵然再地大物博,可也得掂量掂量不是?”北辰弘捏着酒杯的手看似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隐隐约约泛白的指尖却可以知道此刻的北辰弘心里面是有多么的操蛋。 “我铮国倒是没什么要得,毕竟议和之后也能通商,保持基本的自给自足,但是,杀我儿郎的凶手,总要给我个交代!” 铮狞笑着,脸上的冷意却丝毫不遮不掩,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坐在下手的武将身上,这人是杀了他们铮国多少的好儿郎,破了他们铮国多少的城池,新仇旧恨加起来,剐了他的皮肉都不为过! 下首的武将揣着手看着上首的铮狞气的牙痒痒的表情,倒是老神在在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似的,跟着往日驰骋在疆埸上的那个人,完全没有一点的相似。 听到这里,凤云倾都有些震惊,这人太不要脸了一些,如果北辰弘敢杀了这名将领来还议和,相比他们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圣国国主以为呢?”北辰弘此刻放下酒杯,在这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的地方将话题扔给了圣国国主南宫勤。 南宫勤扫了一眼铮狞,只觉得这人脑子怕不是在来的路上被狼给啃了,不然为什么能说出这样不知好歹的话来,要知道战事在持续下去,对谁都没好处。 “我的要求很简单,将云州十六城划给圣国,圣国自然可以签订百年合约。”南宫勤此话一出,让下面的文官武将一片哗然,比刚才铮狞的要求还要杀人诛心。 云州十六城,那可是地处要塞,划给圣国,那他们辰国还剩下什么?要知道辰国的第一任国主就是从那里出来的,这要是割出去了,这可好,是把国主老祖宗的脸面拿下来扔在地上踩。 “呵呵,请辰国国主听我小女子一言。” 凤云倾按捺不住了,再忍下去就真的不是人了! 众人的眼神又聚集在凤云倾的身上,想看看这位辰国国主邀请来的人要发表什么言论。 “本国宴的最初目的是议和,而非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更何况,两位是否忘了,当初挑起战争的,可是贵国啊,可不兴两位贵客贵人多忘事的,怎么到这里,非但不论自己当初犯下的罪责,还要辰国这个正当防卫者来给予施暴方利益补偿呢?” “遑论,要与受害者议和的同时,还要对着受害国家喊打喊杀,这,恐怕也没人能干的出来吧,况且,就算如今不议和,以辰国的国力,想必统一三国,也是迟早的事情,这难道不是吗?” 凤云倾冷冷的说着,字字珠玑,将铮国与圣国朝着耻辱柱上钉,言下之意就是,你们自己打不过,还要逼逼赖赖,那你可就别怪我不客气,拿话怼你们了,还想着喊打喊杀的,自己那点实力,拿出来够看吗? 铮狞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南宫勤倒是笑了出来,大殿之上又是一片寂静,只听得见南宫勤的大笑,随后南宫勤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姑娘真性情,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罢了,这之前的宴席毕竟如此的良好氛围,突然之间的严肃,让勤有些不适应。” 南宫勤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留下铮狞一脸尴尬的还在台上站着,上不去也下不来,好不让人丢脸的模样。 国宴也没有在铮狞这样的人身上停留过多的时间,国宴结束后,大家都陆陆续续的散场离去,只剩下三方国主和他二人落在最后面。 南宫勤看着铮狞还在跟北辰弘掰扯的样子,有些不耐烦,也不想多等,自己晃晃悠悠的揣着手朝着宫门走去。 凤云倾眼见南宫勤独自一人,登时跟了上去,唤道:“南宫离!” 南宫勤已是有些微醺,晃晃悠悠的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面前的凤云倾:“都说过了,我不是南宫离。” “可是圣国根本没有国师,更没有南宫离”,你有何解释?” “为何?你该知道,圣国有个传说,双生子即为不详,罢了,与你没话多说,你只需记住,困住你,是有原因的,我与兄长均没有要伤害你夫妻二人的想法。” 南宫勤眼角微红的看着凤云倾,轻声说着。 “南宫国主该回了,天色已是不早了。” 跟在身后的轩辕夜阑有些冷漠的上前揽着凤云倾的肩膀,粗暴的打断二人的说话,南宫勤看着放在凤云倾肩膀上的手,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南宫勤深深地看了一眼凤云倾,转身离去。 “你呀,你就是个醋坛子,陈年陈了一百年那种!”眼见着南宫勤头也不回的离开,凤云倾娇嗔得瞪了一眼轩辕夜阑道,面上确实绯红一片,好不一个柔情似水。 第420章闹事 就在这柔情似水的红灯笼下,一切都是那么恰。可就在这个时候,宫殿中却突然出现了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 “哼,果然在这里就能见到你们,看来我这次来到皇宫的选择是正确的!” 他身后跟着的侍卫半低着头,他们根本拦不住这铮国国君。 如今本就是三国国君齐聚一堂,每个都是要给十足的面子,这国君越是想到什么地方,自然是随他的便。 刚刚整个国宴已经结束,本以为各个国家的国君或是臣子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驿馆住普,可这真国国君却突然折路而返。 所以侍卫们根本拦不住他,只能由着他这样冒冒失失的直接闯入了殿中? 铮国国君瞪了在场的人一眼,厉声道:“今天我过来就是要讨一个说法,正好大家都在这里,就要给我把一切都说明白!” 他这本就是做了国君的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一时间把整个场面都震慑得十分安静。 北辰弘作为国君已久,也是了解铮国国君的为人,知道这个人性格十分偏执,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有些粗鲁,这么多人在场也不能和他对着干,只能放下语气问道: “您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着急?” 铮国国君冷哼了一声上挑着眉说道:“你现在和我在这里装也没有用,驿馆已经真真切切的死了人,而且死的是我们铮国的人,在你们的地盘上,死了我们的人,你不觉得应该给个说法吗?” 北辰弘皱起了眉头:“什么?” 整个皇宫上下全部都戒严了,驿馆那里甚至有多国的军队包围着,闲杂人等根本进不去,如果是真的死了,人肯定也是有内鬼动手,可是在这个时候,每家都恨不得表现的极其和善,又怎会有人轻易动手? 铮国国君看到自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于是趁热打铁。 “死的那个人是我的侍卫,虽然并不是贴身侍卫,可是也是队伍中的一员,平时做事也很是勤快虽然他的灵力不高,但也因此留在我身边,是个中用的。” “而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死于外伤,而并不是我们的灵力所伤,可是这样却更为难得,不是说你我其中有人能杀得了的,那是自然,可若是用其他的方法想要杀掉这样一位有着好功夫的侍卫也是不容易的。” 北辰弘已经隐隐约约听清了他话里的意思,不过他他想接着听下去,看看这铮国国君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哦?所以,您是怎样认为的?” 铮国国君清了清嗓子,他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能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以我怀疑我的这名侍卫肯定是被从下三界来的人所杀。” 如今正是中三届三国的国宴时刻,下三届的人根本来不了,所以这话很明显的就是指向了最近这才过来的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身法这么熟练,武功这么高强,我相信在下三届也没多少人能做到这一步,况且在我们中山街人人只见都是和平相处,并不想多起争端我最近也是在表现出了友好和平之意。” “所以这事情很明显,就是那群来自下三阶的人做的她们没有灵力,所以这才用武功杀死了我的侍卫。” 虽然铮狞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明眼人都能听出来,这说的就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北辰弘只是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并没有做出什么答复,他不是那种大公无私,帮理不帮亲的人,何况按照他的所知来说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根本不是会这样夜半偷袭的人。 不过铮国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平白冤枉人,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隐情,难道是有人刻意陷害? 不好,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如今的处境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可能会被人捉到把柄,到头来连自己都无能为力。 看见北辰弘不说话了,铮狞以为是他心虚了。 “不过,那个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体内的灵力还是比较充足的,甚至也算是佼佼者,他们二人才不会仅仅用这武功来杀死我们铮国的侍卫,所以我怀疑会不会是他们带上来的人做的。” “肯定是轩辕夜阑身边一直带着的那个是未干的那个叫什么烈风的,我一看他的面相就凶狠至极!” 北辰弘道:“这话您可不要轻易的下结论,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我们甚至连看都没看,您就直接把所谓的凶手说了出来,论这样的话是无法定夺的。” 他拱拱手:“还请您慎言。” 就在双方坚持不下的时候,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同样返回过来。 在刚刚铮国国君发难的时候,北辰弘就早已经暗中派人去通知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并且告诉对方做好准备,因为这铮国来之不善。 铮狞看到过来的几人感到有些意外。 “哦?你们过来的正好,我铮国的侍卫被发现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医馆里,而身上受的伤也只是普通的武功之伤,并非灵力,所以你们这群从下山进来的人存着很大的嫌疑,尤其是你身边的那个侍卫烈风。” 轩辕夜阑淡定地笑笑。 “铮国国君,不知道您是从何定下的结论,宁总不应该是因为伤口,就直接判定了犯人罢?” 铮狞低哼:“借口!” 烈风见到此情此景,也知道对方一定是有备而来,不管真相是怎样,这盆脏水都是泼定他们了,于是他上前一步开口道:“国君,您若是怀疑我只凭这一点的话,就是没有任何道理了我昨夜一直守在主子身边,半分未离开。” “我本身就是贴身侍卫,又怎么会特意抽出时间远远的去到驿馆,只为了杀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北辰弘点头示意。 “是,烈风说的有道理,他本就是一介侍卫,听从主令,又怎么会自作主张前去驿馆杀人,我看这件事应该是一个误会吧,您若是想调查清楚我一定会派人协助,但是也不要轻易的去冤枉一个无辜的人。” 第421章逼迫之意 铮狞虽然是个脾气火爆直冲的,但是在这种所谓的情况下,此时竟然分外机灵,当下见此情景,直接打断了对面两人的一唱一和。 一时不免大声叫嚷起来:“你们俩人的关系我又不是不知道,本就是携亲带故的,谁知道不会包庇自己的人!” “还有这个烈风,说话也不能全相信,他和轩辕夜阑本就是主仆关系,就算是说些什么,肯定也是有人提前教好的。” 一时间双方都有些僵持不下,甚至铮狞还想派人去把这烈风抓起来,严刑拷打一番,而轩辕夜阑那边自然是不放人,双方气焰甚高。 就在逐渐陷入困境的时候,论谁也没有想到圣国的国君这个时候会到场。 圣国作为实力最强劲的国家,它的国君到场,在场的人自然是要给一分面子的,不管是刚才发生了什么,总归是要安静片刻。 “宴会不是结束了吗?这里怎么还这么热闹?” 南宫勤温润淡定的声音响起。 还没等铮狞要开口,北辰弘就抢先说道: “您来的可真是巧,我们这里正好发生了一些误会,也正好您到这里可以给我们评评理。” “在铮国驿馆意味侍卫,突然离奇地死亡,而中国国君竟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直接怀疑是烈风干的,烈风只是一介侍卫,又怎么自己会突发奇想的到驿馆去杀人,这明明不合常理才对。” 北辰弘放慢了语速,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的声音令人信服,而不得不让人怀疑一旁暴跳如雷的铮狞。 南宫勤看了看一旁站着的轩辕夜阑和他身边的凤云倾,眼神中带了些了然。 “哦?竟然出了这种事。”南宫勤道。 “不过这件事在我看来应该是个误会罢了。” 铮狞看着南宫勤竟然也向着这两人,气不打一出来。 “南宫国君,您说的这是什么话?那么请问您又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烈风是无辜的呢?你若是这样偏心的话,我们铮国也不是好惹的!” 相对比于铮狞此时的怒气冲冲,南宫琴就显得淡定多了,他穿着一袭月白长衫,就这样淡笑着站在一旁,一副有备无患的样子。 “国君莫急,此时还要听我慢慢说来。” “昨夜里,恰巧我也在驿站休息,可是这半夜的虫鸣声实在是扰人清静,我有些睡不着,想要出去吹吹风,在墙根底下就看到了烈风侍卫,他刚从轩辕夜阑那里出来。” “我想着赶得好不如赶得巧,正巧看到他在这里当值,索性自己提了二两个小结果,坐起来与他攀谈,可惜这烈风是为实在是敬业,愣是一点儿也不喝,我自顾自的喝了不少酒,到最后有些醉了,还是烈风侍卫告诉我的人把我接回去的。” 南宫勤眼中带着笑,样子十分淡然,仿佛这是就事就是昨夜发生的。 在场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不相信的,他们以前还觉得铮狞说的话,有道理下,三界的人确实会有武功杀人,可是想想这是为哪有杀人的道理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干嘛要这么明显冒这么大的风险杀人呢? 再加上这南宫国主站出来说的一番话,众人自然是认为这是有人刻意要陷害着从下三界来的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你!你这是故意的!” 铮狞看着自己,本来大好的形势全然崩塌,众人对她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一时间说话也乱了章程,竟然也不用敬语。 南宫勤看着铮狞这副样子,眼神中渐渐流露出了不屑。 “我只是实话实说,您却觉得我是故意的,不知道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两人针锋相对,一时间气氛僵持不下,北辰弘只能开口: “如果是误会的话,调查明白就可以了,也不能乱冤枉人,或是找人顶罪。” 铮狞看着这二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知道自己此时势单力薄。 “是,你就算是不相信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话,你总该相信我的话吧,我是为一国之君,难道这点小事上都要撒谎不成?” 南宫勤这是搬出自己的名头压人了,就算是此时怀疑南宫勤的人也不敢吱声,这样一个强国的国君说话又有谁敢反驳呢?他说话基本就像是摆上钉钉,将此事定论了。 “好,好,你们一个二个的,这是在耍我!串通起来打我的脸!” 铮狞转身对着南宫勤道:“南宫勤,别以为我怕你!你给我等着!” 虽然铮国的国力并非最为强劲的,但若是举国之力想要对付的话,却也够他吃上一糟,铮狞此时的威胁让南宫勤眯了眯眼。 铮狞话锋一转。 “北辰弘,你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解决了?你如果不给我任何一个答复的话,这件事处理的不让我顺心满意,我告诉你我也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真的以为我这么好欺负? “反正这件事我认定了是从下三界上来的人干的,你若是不把罪魁祸首交给我,我就是让整个天底下宣布下三界的人跑到中三界乱杀人,看看他们还容不容得下这下三届来的人!” 北辰弘从未被人用这样的语气威胁过,性子本就是高傲了,他自然是忍不过铮狞这番挑衅,于是直接甩手拂袖离去,留下铮狞一个人。 可就在两日后下三界跑到中三界乱杀人,竟然杀了驿馆中的一名侍卫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圣国国都里的百姓基本都知道了这件事显而易见,这肯定是铮狞可以传播的。 一时间,整个国都里人心慌慌,百姓们奔走相告,不要晚上出门,万一被招下三界来的人杀害了,可就无处说理去了。 因为有传言说这下三界来的人,是辰国国君的熟人,普通的黎民百姓是根本惹不起的,所以有不少人都怨声载道的,甚至还有一小部分的人受了某些人的蛊惑,每天宣传着将下三界的人赶出都城去。 这样的消息越传越大,逐渐也就到了这些官员的耳朵里,这可就大大不妙了,隐隐约约的还影响着政权。 第422章离开 这声势浩荡的闹得越来越大,朝中也不得安稳,也有不少老百姓跑到府衙里去,宁可要受着刑罚,也要向这些官老爷反映。 这眼看着越来越压不住,甚至还有有心人的推动。 这群官员就算是再想往下压也是压不住了,可是这样贸然去见皇上又有些害怕,这毕竟是皇上的人,所以只能联合在一起,商量好一起去见皇上。 北辰弘没想到这些老油条竟然能一起来找自己,他这些天也多多少少听见了些民间的传言,但却没想到能舍得让这些老东西全都过来,也不怕得罪自己。 “皇上!”几名花白胡子的老臣打在头阵后面,跟着几名重臣,一直来找到正殿来。 “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竟然能让你们一起过来找朕。”北辰弘明知故问,他心里明明知道这群老臣为什么找自己,却非要逼他们自己说出来。 “皇上,最近这些百姓都闹得厉害,公堂上每回都挤满了人。他们都传着说,是这下三届的人来到中三届来胡作非为,乱杀无辜,每个人现在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 另一个身着蟒袍的皱眉道:“这些下三界来的人,本就粗俗不堪,顶多也就有一两个佼佼者,剩下的全是些俗人,他们在我们这地方能做出来什么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的是他们在自己的地盘都是每天打架斗殴!” “是啊是啊,皇上,您可别被这群人的表面所欺骗了!” “皇上,三思啊!您心思纯善,可别被人欺骗了!” 北辰弘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一唱一和地唱着大戏,他的眼中只有冷漠,按照往常来这帮人精都会顺着自己说话,可是今天明显是和自己对着干。 “哼,你们是把朕当成什么人了,下三界的人来咱们这儿刚打完了胜仗,你们就让朕把他赶走了事,把朕放于不仁不义的境地吗!” 听见皇帝震怒,底下的大臣稀稀拉拉跪了一片。 “皇上!话虽说是如此,但是我们不还是要向长远去看吗?” “是啊皇上!” “可是他们并没有犯任何的错误,而且这件事已经澄清了,南宫国主甚至还说了自己和烈风饮酒的事情,这还要人怎么解释,难道就这样空口无凭的去污蔑他吗?”北辰弘道。 “现在不出事不代表以后不出事,这下三阶的人根本就不好把控,若是以后他们犯了罪那又如何,我们必须要提前为自己的臣民思考啊,皇上!” “皇上,三思啊!” 眼见着下面老的老少的少的大臣们磕着头,北辰弘的心也乱极了,这几天本来潮物上的事情就多,又加上这铮国国君故意找事,和民间越来越大的反应,让他也有些难以支撑。 “给朕滚出去!” 那群臣子看见皇上真的动了怒,也就不敢再继续劝说,但是总归是把自己的奏折递了上去,然后老老实实的退下。 北辰弘自己坐在房间里,心思也是乱极了,嘴唇已经干裂,但还是没有喝一口水。 直到黄昏之后,一直在门口等着的太监进来。 看见自己上午放在皇上面前的茶一口外未动,而皇上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皇上……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开了。” 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北辰弘这才像回了神一样:“好,快去请他们进来。” 等二人进来之后,北辰弘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喝了一口面前的凉茶,润润嗓子,然后把刚才那幅凝重的样子抛下。 “你们来了?” 北辰弘笑脸相迎,然后嘱咐太监马上看茶准备。 轩辕夜阑一下子便看见了北辰弘刚刚自己抛下去的疲惫,也知道最近外界的声音让他身心俱疲。 “国君,和凤云倾是来辞行的。” “什么?” 北辰弘扯起嘴角笑了笑:“你们这是听外面说了些什么,都是些不懂的人,以讹传讹罢了地方的先生,这件事我会准备好的。” 凤云倾道:“你不用再瞒着我们了,今天下午事我们都知道了反正我们已经过来帮过你的忙了一切也都稳妥了,我们也是时候离开了。” “不,不是的,我才是一国之君,我会有能力劝道他们的。”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也,知道这是北辰弘的好意只不过是不愿意再麻烦他,了而且他们两人也有准备是去找四大神器。 “我们两个并不是因为这个才要走的,是因为我们两个人是时候准备去找四大神器了,这才是我们来到中山界的目的,不是吗?” 北辰弘皱眉不语。 如果是因为这样的话,自己还真没有借口继续留他们在这里。 不过这二人帮着自己这么多,和自己的夫人又有着关系,北辰弘实在是觉得有些对不住,内心有些内疚。 没有办法再去劝这两个,北辰弘只能尽自己最大努力为这两个人去准备离别的仪式。 可是因为特殊的原因也不能操之过大,只能私下里自己在宫中的偏门进行,江无颜眼泪汪汪的站在城门口,看着即将远去的车队。 她的手紧紧的拉着凤云倾的手,不想让她走。 “表姐……你们就不能不走吗?” 凤云倾无奈的摇摇头,她也知道这个表妹在这里举目无亲,过得十分孤独,虽然北辰弘人也不错,却也不能面面俱到。 “你们走了就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江无颜直接靠在凤云倾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直到北辰弘过了一会儿咳嗽了一声,这才放开了凤云倾时候一到他们不应该再拦着了。 北辰弘揽过江无颜,拿着手帕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两人一起目送着队伍远去。 走出国都境内没多久,车队突然停下了。 原来是前方突然出现了大批的兵马,而这批兵马并不是北辰弘的人,更不是铮国国君的人,竟然是圣国军队。 从军队的后方慢慢走出来了一个人,正是南宫勤。 南宫勤面上带着笑,走向了站在队伍最前面的轩辕夜阑。 “诸位在辰国带的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本就想着邀请你们去我们圣国一趟,正好现在离开,不如我们一起上路?” 第423章“做客” 凤云倾眉头一皱,原本以为从辰国出来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谁会想到圣国会在半道上特意等着呢? “南宫国主,我与夫君此项本是要归去,自是不便去贵国再打扰了,劳烦南宫国主的盛情相邀了。” 凤云倾面上带着一丝浅笑的说着,语气里面的拒绝成分非常的明显,你刚把我囚禁了,完事在辰国看见你,这可倒好,你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说为我好,什么玩意为我好?现在还想把我和轩辕夜阑一块带去圣国,这不就是明晃晃的绑架吗? “我夫人所言极是,我们来这里也已经足够久了,是时候该回去了,不便再此长久逗留。” 轩辕夜阑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南宫勤,这人三番五次的阻挠着他与凤云倾,还多次彰显自己的存在感,怎么,是想昭示什么?还是说,有什么别的想法? 南宫勤对他们的拒绝丝毫不意外,他早就知道他们不会答应,毕竟当初自己的手段确实有些强硬,但是事到如今,他们不去圣国,自己也没有多少胜算,无论如何,都是自己得罪人了。 “二位何必这么急着回去?圣国也不算是贫瘠之地,更何况帝都内也不比辰国繁华,还是去体验一番吧。” 南宫勤话音刚落,身后跟着的一队亲卫队当即手持武器涌上前来,将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双双围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凤云倾脸色剧变,连着轩辕夜阑也一块没了好脸色,齐齐的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面上含着一丝笑意的南宫勤,心里憋着一股子怒火。 现在对方人多势众,在这中三界里面,他们二人可以说得上是孤家寡人,刚出了辰国,也没有办法指望他们因为自己二人还与圣国再打一仗,这于情于理均是不合。 眼前的形势,是大大的不妙啊。 二人只是犹豫了一瞬,看了一眼对方,就明白了对方心里所想,随机,二人放松下来,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消弭不见。 “既然南宫国主如此的盛情相邀,我夫妻二人再过于推拒,倒显得我夫妻二人有些过于拿捏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的情势下,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过这里面也是有好奇的成分,究竟是为了什么,南宫勤非得抓住他们二人不放手不可? “二位被我视为贵客,也不能慢待了二位,就请你们与我同坐一辆马车吧。”南宫勤摆了摆手,刚才还围得水泄不通的侍卫队顿时收了起来,整齐划一的列队站在了后面,一板一眼,仿若机器人一般。 三人坐上马车,一路朝着圣国的地盘行进,一路上南宫勤也只是倚在马车上的小机上,不紧不慢的看着书,倒是显得悠闲。 轩辕夜阑轻缓的给凤云倾捏着肩,放松她的一身,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其实我邀请你们去圣国,真是有事相求。”南宫勤放下书,揉了揉额角,轻轻地说着。 凤云倾这才睁开了眼,眼里不悲不喜的看了一眼南宫勤,忽然讥笑道:“所以南宫国主的请人手段也非同寻常人一般。” 好了,这还是在意刚才威胁他们的事情了,南宫勤心里面叹了一口气,有些身心俱疲。 “这是我的不是,但是,圣国若是没有麻烦,我也不会来求你们,在此,也是希望二位可以给予援手,帮助圣国,度过眼前的难关。” 南宫勤说着,语气里面倒是带着些恳求的意味在里面,面上也是十分的诚恳,但是这落在凤云倾的眼里,倒是成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典型案例。 “我与夫君,不过只是下三界的一介凡人罢了,中三界人才济济,何苦要我们这些夯不如中三界的人去贵国指手画脚?南宫国主,看错人了。” 凤云倾根本不买南宫勤的账,这讥诮得有些尖酸刻薄的话落在轩辕夜阑的耳朵里面,倒是满足了轩辕夜阑的心情,本来他就对南宫勤这人没什么好感,更别提还有一个长得一模一样,脾气古怪的南宫离,二人之间的秘密也是扑朔迷离,什么都不说,还要威胁,现在还要求帮助。 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就算自己是圣人,也做不到热脸总往冷屁股上贴去,这可真是,自己的媳妇果然还是最爱的自己。 “我相信你们可以,因为你们是天选之人,或许,以后你们就知道了。”南宫勤淡淡的说着,面上隐约带着一丝慈悲,仿若是自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一般的神态。 这好不容易听着个有效词语,这倒好,说到这里,就不说了,迟迟等不到南宫勤下文的凤云倾不由得有些烦躁,最讨厌的就是说话说半截的人,要么就把事情从头到尾的说清楚,说明白,要么就不说。 像这种挤牙膏似的,一点一点的,真是恨不得把这人的脑瓜子打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当自己还是那十几岁的少年么?还带有青春神秘感的?有病吧! 凤云倾不雅的翻了个白眼,随即靠在马车上,倚在轩辕夜阑的怀里,百无聊赖的看着马车外面一队一队动作神态整齐划一的侍卫队,竟是每一个人好奇看过来打量他们二人的,这可真是训练有素。 轩辕夜阑轻轻地笑着,笑声从胸腔震动传到凤云倾的耳朵里面,竟然觉得有些些的痒痒的感觉,凤云倾这连日来的沉闷瞬间被清空,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心情甚好的收回了视线,转而落在轩辕夜阑的身上,不由得面上浮出丝丝的甜蜜与笑意。 轩辕夜阑将怀里的凤云倾揽得更紧了,他夫妻二人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但是看着眼前人,觉得再苦再累,也是值得了,轩辕夜阑眼角的余光瞥到南宫勤依旧沉闷的看着书,只是那书页已是好久没有翻动了,忽然福至心灵,骄傲的气性瞬间升起,丝毫也不气闷了。 第424章圣国与圣教 时间不长不短,经过几日的奔波,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圣国,看着眼前气势恢宏的建筑,就是连凤云倾,也是有些震惊,一切就像是一个个规定好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创新与新意,都是一成不变的建筑和颜色。 这样压抑沉闷的场景,让凤云倾慢慢的觉出味道来,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按理来说,这属于都城,应该各方面的色彩或者建筑都会很有风格和特色,但是不清楚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会这样,千篇一律的样子。 并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自从进入都城以来,里面的环境非常的安静,甚至可以说是安静的有些过头了,偶尔除了一两声还在襁褓之中孩子的哭声之外,竟是安静的出奇。 整个街道上,除了侍卫队马蹄声和马车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的声音之外,竟是听不到更多的声音了,凤云倾小心的探出去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围观的人脸上的表情竟然是一致的开心脸。 眼神却是呆滞且毫无神采的看着这边,里面不带着一丝好奇的神色,却又都站在都旁边观望着,这样的场景让凤云倾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敢再看下去,放下了帘子坐回了原位。 直到到了都城快接近皇宫的地方,三人下了马车,站在了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凤云倾心里面稍微好受了一点,至少比刚才外城一圈的那些人正常多了。 轩辕夜阑面上也是凝重的神色,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东西,竟然能让他都这般模样,凤云倾摇了摇头,叹了一声。 “啊,圣教!是圣教!”突然之间,人群涌动了起来,轩辕夜阑看着突然乱起来的人群,立刻护着凤云倾退到了一旁,等安稳下来,就看见披着一身白袍,面上带着白色面具的人一群排列有序的朝着外面走去,而刚才惊呼的人们均是突然呼啦啦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嘴里高呼圣教的字眼,又或者脸上带着奇异的激动和眼里闪着一种激烈的眼神。 狂热的邪教徒也不过如此了。 眼前的一幕忽然让凤云倾想起了一件事,当初在轩辕国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是流行信奉圣教,那时候的人们,跟现在的这些人,极度相似。 看着眼前的这样的场景,仿佛就让凤云倾回到了当初的轩辕国一样,一般无二。 甚至僵尸的爆发,不也是这个样子的?凤云倾眼里逐渐湿润,当初惨烈的情景一幕幕的涌现出来,原来有些记忆不是已经忘记,而是尘封,只是等待某一天的触景生情,再爆发出来罢了。 “呵,这一切的一切不就是你自己搞出来的吗?南宫勤,你有什么资格和立场,让我们来帮助你?” 南宫勤被风云倾这样的指责和逼问刺得心里一痛,有些不敢直视风云倾充满责问的双眼,也不敢去看轩辕夜阑脸上的失望。 “不,不是的,圣教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圣教的人,从一出生就开始信奉圣教,这已经成为他们脑子里面根深蒂固的思想,我也尝试过去改变,可是……” “可是我越改变,他们却变得更加的痴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竭尽全力了,却把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我实在没办法了,我只能求助你们……” 南宫勤忽然掩面,眼角的红无法掩盖他心里的波动和愧疚还有悔恨,当初他做的那些事情,信心满满的以为会成功,最后的结局却与他的想法背道而驰,他救不了别人,更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这个国…… “我帮不了你们,愚昧自心底生长,长成了参天大树,谁也救不了,我是人,不是神。” 凤云倾说道,冷漠的态度让南宫勤心里面一凉,却糯糯的说不出什么话来,是的,他没有任何立场,没有资格,去请求救援。 凤云倾也知道他们出不了这个城,看着远去的人,只能将心底的伤痛掩藏,然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走进皇城。 却在路过路边的一家时,停住了脚步,这是一家刚喜得孩子的人家,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容,此时凤云倾已经无力去分辨,他们脸上的笑容究竟是真还是假,但是看见有新的生命出现,她仍旧高兴。 “不可留,根据圣教的教义推算,这孩子的生辰八字不对,与圣教所推崇的生辰八字有悖,做不到尊崇圣教,不可以留在身边,快快送走,快快送走,否则,就只能杀了他!” 一个妇人手里攥着一本书籍,封皮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眼里的狂热气息确是做不得假,连着孩子的身生父母竟然也如此觉得,经过一致商议后将孩子交给了仆人,带去了外面的庄子里。 “南宫勤,我希望你记住,我们帮助你,不是因为我们是什么劳什子的天选之人。” 凤云倾说着,咬着牙,却没有办法上前去干涉,现如今他们处在这个情况下,自身都难保,更何况去管这些事情。 “你们这里出现的这些问题,恐怕没那么简单,应该是与你们的地下条件有关,恐怕有什么东西在下面,这还需要进一步查探。” 南宫勤一听凤云倾的话,顿时觉得有莫大的希望,低落的情绪也得到了好转,自然是答应凤云倾的的要求,只要能查清楚这个事情,怎么都行。 三人进了皇城,皇城大门关闭之后,外面的那一些吵闹的声音顿时消失得干干净净,仿佛这里面就是一处另外的世界一般,安静的让人头皮发麻,甚至面前路过的侍卫,面上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严肃,路过的婢女,也都是面上带着一点点的浅笑,甚至连着嘴角的弧度都是一样。 “我们也不必非要住在皇宫之中吧。”凤云倾说着,第六感传来的警觉让他忍不住瘆得慌,此地不宜久留啊。 “你们还是留在这里面吧,如果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不一定能及时控制得了,相比之下,皇宫更加安全一些。” 听南宫勤都这样说了,凤云倾两厢衡量之下只能选择住在皇宫里面,南宫勤说的也不无道理。 夜幕降临,轩辕夜阑看着坐在桌边的凤云倾,说道:“你觉得南宫勤的真正目的是什么?真是只是想让我们帮他?” 凤云倾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425章狂欢 身处陌生的环境,两个人心里都不安定,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还是早早的吹了灯躺在床上了。 圣国的皇宫并非轩辕国那样雕梁画栋,布局摆设更多偏向异域的设计,简单宽敞的同时也显得过于冰冷僵硬,尤其是在整个皇宫都静谧无声的深夜。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躺在床上,谁也没有睡着,只有房间里摆放着的沙漏发出悉悉索索的流沙声。 到了后半夜,凤云倾才好不容易酝酿出困意来,轩辕夜阑搂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睡吧。” 凤云倾顺势往轩辕夜阑怀里靠了靠,正当她闭上眼打算睡过去的时候,外面忽然亮了起来,明晃晃地灯火照的整个皇宫宛若白昼。 凤云倾吓了一跳,腾地坐了起来:“怎么回事?”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有一群人从窗户外面跑过去,甚至还有人在嘻嘻哈哈的打闹,似乎发生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 外面的声音太杂太乱,凤云倾听不清楚那些人在说什么,可不论发生了什么,这一现象还是太古怪了。 轩辕夜阑披上衣服,说道:“我出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凤云倾不放心让轩辕夜阑在这样完全未知的环境里独占行动,两个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总比孤军奋战好。 轩辕夜阑知道她的心意,没有说什么劝阻的话,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到了外面,他们才发现整座皇宫的烛火似乎都点燃了,到处都是走来走去的宫人,大家都行色匆匆的,像是赶着参加什么活动。 凤云倾在一群赶路的人里见到了白天引路的一个小宫女,她伸手拉了一把,问道:“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 小宫女脸上满是迫不及待之色,挣开凤云倾的手,忙不迭地说道:“到时间了,快到时间了。” 凤云倾一头雾水地看着小宫女朝外面跑,心里的疑惑更甚。 轩辕夜阑看着那些脚步匆忙的宫人们,说道:“他们都在往一个方向赶,我们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 在这样的深夜里,所有人脸上都是如出一辙的焦急之色,规矩和体统都被抛到脑后,原本象征着权利和庄严的皇宫变得喧哗热闹。 而这些神情鲜活灵动的宫人们,白天还像行尸走肉一般被圣教所控制,像一具具拥有真实血肉的傀儡,可现在这些人却像是恢复了正常,有说有笑地奔赴同一个地方。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也没有任何道理。 凤云倾没有过多犹豫,立即点头,拉着轩辕夜阑跟着那些宫人一起走:“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两个人混在疾行的人群里,而那些忙着赶路的宫人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对他们的出现表现出惊讶或者疑惑,仿佛他们和所有人都是一样的。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跟着那些宫人来到了皇宫深处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几乎所有宫人都聚在这里,空地中间燃着篝火,众人围坐在一起,三三两两地唱着不知名的歌谣,调子轻松明快,将气氛带动得更加热闹。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两人躲在暗处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如果忽略这个不适宜的时间,这好像只是一场大家聚在一起玩乐的晚会。 凤云倾侧着耳朵听那些零碎的歌谣,困惑道:“他们唱的好像是圣国独有的古语,‘月亮’、‘神像’,‘火种’……别的我听不出来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没有再隐藏身形,直接走了出去。 抱着小鼓敲敲打打的宫人看到他们的到来,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看上去十分陈恳,不似作假。 那人放在小鼓,热络地迎上来,拉住轩辕夜阑的手,说道:“你们愣着干什么,来和我们一起跳舞啊。” 两人没有抗拒,被那人拉着走到篝火面前,然后人群里三三两两跑出来十多个人,手拉着手兴高采烈地一起跳篝火舞。 所有人都在笑,笑容灿烂,眼底映着篝火攒动的火光,像是点亮了每个人的灵魂。 拉着凤云倾跳舞的是之前那个小宫女,她偏头看着一言不发的凤云倾,疑惑不解地问道:“你不开心吗?” 凤云倾看了眼周围欢声笑语的众人,也扯着嘴角笑了笑,装作十分欢喜的样子。 小宫女嗓音清脆,哼唱着古老的歌谣,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全然看不出白日里浑浑噩噩的模样。 就在他们又唱又跳的时候,一身黑衣的南宫离忽然从外面急急忙忙地跑进来,他推开围在一起的宫人们,将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仿佛生怕他们缺胳膊短腿了一般。 南宫离神情紧张,说道:“跟我走!” 凤云倾皱了下眉:“怎么了?” 南宫离扫视了一下周围仍旧有说有笑的人们,眼里透露着恐惧,他催促道:“别问那么多了,快跟我走吧!” 凤云倾见他神色慌张,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跟着他离开了这个热闹的地方。 宫里所有人在聚在篝火旁,因此他们一路上也没有碰到其他人,南宫离一言不发地在前面带路,紧绷的后背像是拉满了力的弓弦,随时会崩断一般。 南宫离带着他们直接出了皇宫,宫外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气象,凤云倾回头看了眼灯火通明的皇宫,想起那些聚在一起玩笑打闹的宫人们,心里莫名涌上一层惊悚的感触来。 出来的路上,凤云倾好几次询问南宫离圣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南宫离却始终三缄其口,不肯多说一个字。 宫门外面停着一辆马车,看样子是早就准备好的。 南宫离转过身来,喘着气说道:“你们现在赶紧离开,不要再回来了。” 轩辕夜阑皱着眉,面色微沉:“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南宫离面露痛苦之色,他咬着牙说道:“不要问了,快走啊,否则来不及了。” 第426章双魂人 听到这话,轩辕夜阑已然沉下了脸,觉得自己遭到了戏弄,连凤云倾脸色也不大好看。 来到圣国本就在他们意料之外,又经历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到最后连一个解释都没有就要他们立刻离开,未免太过不讲道理。 凤云倾拉住轩辕夜阑的手,安抚性的拍了拍,看向南宫离,说道:“是南宫勤请我们过来帮忙的,我们为什么要走?而且你们圣国双生子意味着不详,你怎么还敢跑出来?” 南宫离和南宫勤长的一模一样,但两个人的气质却截然不同,哪怕是不熟悉他们的人,也能够很快分辨出来两者的区别。 凤云倾说这话倒也不是指责南宫离,可南宫离却是愣住了,好半晌才试探着问道:“南宫勤是这么和你们说的?” 凤云倾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南宫离为什么要这么问。 “哈……”南宫离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能够接受似的,后退了两步,苦笑着说道,“他同你们说我与他是双生子,不详,所以我不能出现在人前,你们竟也信了他的话。” 轩辕夜阑上前一步,逼近南宫离,质问道:“什么意思?” “你们被他骗了,我和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双生子。”南宫离摇着头,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们从头到尾就是同一个人,我是南宫勤,南宫勤就是我。” 凤云倾惊了一下,瞪大了眼睛:“什么?” 南宫离垂下眼眸,道:“世上有一种怪人,一人双魂,我便是双魂人。” 他抬手捂着心口,像是在感知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我和南宫勤共用一具躯体,但我们可以说得上是天差地别,而且彼此并不和睦。” “他起先一直存在于我的体内,对我处处看不惯,总是与我起争执,我也没当回事。可近几年,他想要独占这具身体的意识越来越强烈,甚至逐渐压过我的意志,掌握了这具身体的使用权,做出了很多错事。”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他们有想过南宫勤将他们骗过来是别有用心,却没有想到其中还有这番曲折。 “那南宫勤……”凤云倾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这件事听起来太过天方夜谭了。 “是因为诅咒,”南宫离看出来她的疑惑,说道,“他的灵魂被诅咒的。你可以理解成我是用来封印他的容器,不让他出来祸害别人。他想把你们留下,用你们的灵魂解开圣国的诅咒,这样他就可以永远得到自由。” 说到这里,南宫离苦涩地笑了一下,颇为惭愧地说道:“是我无用,险些铸成大错。” 凤云倾看着身后的皇宫,问道:“你也说他的意识越来越强,就没有什么办法压制他吗?” 南宫离看向皇宫,眼里闪烁着和那些宫人同样的光芒:“皇宫就是诅咒的根源,只要回到皇宫,我就坚持不了太久。这里的事和你们无关,你们无辜被牵连进来,是圣国对不住你们,趁一切还没有发生,快离开吧。” 轩辕夜阑狐疑地看着他,不信任地问道:“你们各执一词,到底谁说得是真的?” 南宫离有些急了,快速说道:“这不重要!你们只要赶紧离开,不要引火烧身就够了!” 他才说完这句话,皇宫里便涌出来一队人马,身上灵力充沛,显然不是一般人。 “不……”南宫离抱住头,声音嘶哑地哀嚎着,“不要!南宫勤!不行……” 他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身子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都几乎要趴到地上。 轩辕夜阑意识到不对劲,下意识将凤云倾护在身后。 南宫离用力甩了甩头,撑着膝盖缓缓直起身,好像有一座山压在他背上似的,凤云倾甚至能听到他脊背上骨骼咯吱作响的声音。 他艰难的直起身,面部狰狞,咬着牙说道:“南宫离,你敢背叛我……走?休想,今天谁也别想离开。” 凤云倾惊道:“南宫勤?” 南宫勤单手捂着脸,遮住了一半可怖的面孔,露出的那只眼睛是独属于南宫离的清亮通透,他说:“走啊,快走!” 同一具身体里的两个灵魂在争夺身体的归属权,时而大笑时而哀嚎,叫人听着心里发慌。 南宫勤知道这样争夺下去会耗费太多时间,开始奋力操纵身体向宫门处跋涉,脸上流露着惊心动魄的癫狂之色。 他一边走,一边发出凄厉的叫喊:“走啊,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凤云倾看着南宫勤艰难挪动的动作,顿时反应过来,说道:“方才南宫离说皇宫是诅咒的根源,意思就是只要回到皇宫,南宫勤的实力就会增强……只有带南宫离离开圣国,灵魂就不会被诅咒了!” 轩辕夜阑神色凝重,没有说话。 凤云倾看着南宫离那么痛苦,心中有些不忍,说道:“南宫离,你和我们一起离开,等离开了这里,我们再想办法。” 南宫离仰着头,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充斥着痛楚和煎熬:“不,我离不开的,就算现在走了,也还是得回来,这是我逃脱不掉的宿命啊。” 说道最后,他语气中带了哭腔,仰头看天时半只眼睛里闪着泪光,不知是在痛恨天道无情还是恼怒命运无常。 “啊——” 南宫离忽然怒吼了一声,生生止住了向前拖动的脚步,他抬起一只手,将所有的灵气汇聚在掌心,握着那团摇摇欲坠的灵力,侧着身子看向凤云倾和轩辕夜阑。 他眼眸通红,一道血泪顺着他的脸颊蜿蜒流下,衬得他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恶鬼。 可这只恶鬼只是痛苦又自责的看着凤云倾二人,然后用尽全力把手里的灵气分做两份,硬生生在凤云倾面前撕开了一条裂缝。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强大的吸力拽进了时空裂缝里。 做完这件事,南宫离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这一场灵魂的博弈中,他没有赢,却也不算输。 第427章脱险 被卷进时空裂缝里的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经过了好一阵的颠簸,最后被传送到了一座小山上。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们心里都有些复杂,两个人互相看了看,最终还是相顾无言。 凤云倾看着周围一片荒芜,问道:“这里是哪里?” 轩辕夜阑放出灵力感受身边的气息,随后说道:“不知,但我们已经离开国都了。” 凤云倾想起被拉进裂缝之前南宫离那只凄惨的眼睛,心口一窒,莫名堵得慌。 轩辕夜阑看出她现在不好受,便提议道:“别想那么多,我们还是先弄清楚我们现在身在何处吧。” 凤云倾点了点头,强行按耐住心里翻涌的思绪,跟在轩辕夜阑身后往山下走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轩辕夜阑忽然停住了脚步,偏着头侧耳听了片刻,说道:“等等……好像有人在喊救命。” 两个人顺着呼喊声走过去,就见到了一头身形魁梧的吊睛白额大老虎围着一颗树打转,时不时的发出吼叫声。 一个粗布衣裳的农夫躲在树上,战战兢兢地看着底下徘徊不去的老虎,面色苍白如纸,脑门上却都是汗,可见被吓得不轻。 他紧紧抱着树干,腿肚子一个劲的抽搐发抖,这荒郊野外的,除了专门上山来打猎和打柴的农夫,根本没人会上来,他今天怕是要命丧虎口了。 农夫心里一片绝望,只能祈求上天开恩,他能够撑到老虎耐心耗尽自行离开的那一刻。 他正暗自祈祷着,就听底下的老虎猛地大吼了一声,震得他险些掉下去。 他往下一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一男一女,黑衣男人手里拿着几颗石子,屈指一弹,就打中了老虎的眼睛。 老虎痛嚎了一声,骨子里的兽性被激发出来,它焦躁不安地绕着树根走了一圈,眼睛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用石子击打它的男人。 轩辕夜阑哼了一声,手中的石子准确无误的打在老虎的脚边,撞出了一个手指深度的小洞。他气定神闲地看着老虎,劝诫道:“再不走,可别怪我取你性命。” 不知老虎是不是听懂了这话,它后退了两步,戒备地盯着轩辕夜阑,直到退到一个自以为安全的距离,这才掉头逃走了。 轩辕夜阑丢掉手里的石子,看向树上的人,说道:“它跑了,你下来吧。” 农夫看了看老虎仓皇逃走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手脚并用地从树上滑下来,说道:“多谢……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救。” 农夫见轩辕夜阑气度不俗,身后还跟着位秀美嫣妍的姑娘,心想兴许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出门游玩,恰巧经过这里。 凤云倾上前两步,说道:“这位老伯,你受伤了,我这里有些伤药,你擦一擦吧。” 农夫愣了一下,随后连连摆手,避如蛇蝎似的说道:“不不不,你们救了我,我已经无以为报了,怎么还能拿你们的东西?我身上都是小伤,过几天就好了,山里人干活难免磕磕碰碰,用不着上药。” 凤云倾见他神色紧张,心知对方是不信任自己,就把伤药收了起来。 农夫打量着他们,问道:“看二位气度不凡,不像是乡里人,不知你们打哪里来,怎么到我们这穷乡僻壤里来了?” 凤云倾眼珠子转了转,迅速在肚子里打了个草稿,说道:“我们夫妻俩想去圣国国都,途径此处,不小心迷了路,刚找到路从山上下来。老伯,问一句,我们接下来该往哪里走?” 不料方才还客客气气的农夫一下子警惕起来,看着他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抗拒:“这里离国都远着呢,你们要做什么?” 听到这个回答,凤云倾略微松了口气,老伯直接说“国都”二字,说明他们现在至少他们还在圣国境内。 凤云倾顺口便道:“我们夫妻俩是去国都投奔亲戚的,十多年没见了,也没个回信,我们就想去国都看看。” “哦……”农夫点了点头,似是信了这话,又道,“你们回去吧,不用找了,只有疯子才会去国都,而且国都早就封了,想进也进不去。” 轩辕夜阑见状问道:“国都怎么会被封了?” 面对救命恩人,农夫神色缓和了许多,客气地回答道:“这得从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圣国正是繁盛的时候,国君不知从何处学得了幻术,使得圣国愈发强大。可与此同时,国都像是被下了诅咒一般,里面所有人一夜之间都变成了行尸走肉,国君只好下令封闭国都,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发生这么大的事,圣国上下都人心惶惶,自然没有人再敢进去国都,而圣国在国君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们都想过安稳日子,也就更没有人再去追究国都变故的缘由。 这听上去对那些无端变成行尸走肉的人来说似乎不太公平,可趋吉避凶是人之常情,有太平日子过,谁又愿意去以身犯险呢? 农夫简单说了一下当年的事,最后笃定地说道:“你们的亲戚现在肯定不认识你们了,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轩辕夜阑眉心皱起,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农夫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就是记得那一年圣国出现了大旱,周边敌国又虎视眈眈,咱们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有一天,天色突然黑了下来,一连黑了好几天,天亮之后,国都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具体什么原因我们也不清楚。” 送走这位农夫后,轩辕夜阑看向凤云倾,问道:“我们还要去国都吗?” 凤云倾心里惦记着南宫离,自然是想要回去探个究竟,轩辕夜阑又道:“归根究底,这里的事和我们没有关系,实在没有必要多管闲事。” “可是南宫离怎么办?”凤云倾担忧道,“若是南宫勤占据了他的身体,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轩辕夜阑道:“他们终究用的是一个身体,生死与共,南宫勤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情的。再者说了,下三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我们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凤云倾张了张嘴,纵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轩辕夜阑说的是事实,她只得闷闷地应了一声:“嗯,知道了。” 第428章返回圣国国都 二人不再多做逗留,朝着山下走去,趁着天色还早,尽快的赶去通道口,早日回到下三界去,毕竟他们出来的时间也足够久了。 一路上,轩辕夜阑虽然并未说话,可是却可以感觉得到走在前面的凤云倾心情明显的低落,并且神思完全不在这里。 轩辕夜阑知道凤云倾心地善良,但是从未见过她会如此的记挂在心上,南宫离究竟有什么好,值得她心心念念的想要去救人。 即使轩辕夜阑的理智告诉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这样还不分轻重的去让凤云倾伤心,但是眼见着凤云倾的心不在焉的模样,感情的小人又占据上风,实在难以控制自己不吃味。 “你不想回下三界?” 轩辕夜阑控制着自己的脾气,努力装作不生气,不在意的提起,实际上心里面都快要被满缸子的干醋给淹死了。 凤云倾脚步一顿,有些心虚的说道:“没有啊,谁说的?我从下三界来这里,已经耽误了足够长的时间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轩辕夜阑如何不了解凤云倾的为人,但见这个模样便是知道是怎么回事的,禁不住在内心里面醋缸子都要打翻了,什么时候凤云倾都可以这样为了别人而欺瞒自己了! “我知你心里是如何想的,对于南宫离,你总是有无尽的耐心和温柔。” 说这话的时候,轩辕夜阑手里捏着的小石头都恨不得化为齑粉,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脾气,别扭的说着。 凤云倾一听,惊讶的抬起头,看着轩辕夜阑,努力的分辨着他说这话的意思,什么叫做自己对着南宫离有着无尽的耐心和温柔了? 自己对他难道不温柔?不耐心?凤云倾狐疑的看着轩辕夜阑,想要从他的面色里面看出来他说这话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很遗憾,并没有从一张冷脸上看出来什么。 “你是不是生病了?不是的话,为什么你说的话是胡言乱语的?”凤云倾皱着眉,打量着眼前的轩辕夜阑,说道。 “我没病,如果你想救南宫离,那就去吧。”轩辕夜阑一直都是顶着一张,我没事,我很好的脸,确实让凤云倾忽略了他眼中极为细微的挣扎。 他心知凤云倾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不像普通女子那么的柔弱不能自理,也不是像那些女子一样须得依靠着男子才能生活,而她就是她,强大而又自信,担当的模样让许多男儿都自愧弗如。 “那,谢谢你。” 凤云倾说着,也不再跟轩辕夜阑斗嘴,倏的拉着轩辕夜阑站定,双眼放光的说道:“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相比上一句略微有些愧疚的感谢对于轩辕夜阑来说,后面这情绪高涨的发言,更让轩辕夜阑心窝子都在发痛。 他都这么劝自己冷静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就这么,就这么放不下南宫离吗? 轩辕夜阑嗯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挣扎开了凤云倾的手,故意落下两步距离,落后的走在凤云倾的身后,冷静而落寞。 凤云倾情绪的高涨让她整个人的精神都回来了不只是一星半点,更是让自己心里面的那点理智消失的一干二净,如果可以,估计都能气的七窍生烟了。 轩辕夜阑就这样慢腾腾的走在后面,凤云倾也不得不走一段路还得停下来回望他走到哪里了,还得花点时间等他慢慢的走过来。 饶是个傻子也怕是看出来自己不开心了,但是却看不到凤云倾来哄一哄自己,真是让自己生气,轩辕夜阑想着,脚下的步子又慢了两分,就差一步一挪动的走了,就连脚边上蚂蚁在冲一下,都能比他快。 “快点啦,不要这么磨磨唧唧的,等到那边都得什么时候了!”凤云倾翻了个白眼,根本不带惯着轩辕夜阑这点臭脾气的,转过身速度更快的走开了。 实在不行,自己去就好了,本来就不愿意,做什么非得要大度的让自己去?然后一路上还拉着个驴脸,走路还慢腾腾的,照他这个速度下去,走到猴年马月啊。 二人一路上这样气场不和的走着,废了些时日,但是总归是快到都城了,结果还没等接近,远远的就看见了都城上空那一片黑色的云盘旋着在那里,隐隐约约有些不详的趋势。 都城朝着外面的官道上也是许许多多的人,没有人像他们一样朝着都城走,反而都是朝着相反方向的,面上都是凝重带着惊慌的面色。 凤云倾感到不妙,随手抓了一个从都城里面一路奔跑出来的乞丐,这乞丐不知道是见着什么了,竟然如此的惊慌失措,本就磕碜的脚上挂着的草鞋还跑丢了一只,没有鞋子保护的脚被地上的碎石割裂的已经渗出了血。 但是却不见他有停下来的想法,慌里慌张的跑着,仿佛后面有吃人的恶鬼一般。 “你干什么跑的这么急?发生什么事情了?” 凤云倾抓着他,问着,乞丐挣扎的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小,但是却被眼前一个看似柔柔弱弱的女子钳制着丝毫动弹不得,乞丐顿时明白眼前的人并不简单,根本不是自己得罪得起的。 “是诅咒啊,诅咒啊,你快放手,让我逃命去!”乞丐龇牙咧嘴的道。 “你说明白了我就放你走,你不说明白,我就把你扔回去!”凤云倾说着,吓唬这眼前的这个乞丐,她就不信还不能从这乞丐的嘴里面撬出来些东西出来。 “哎呀,你真是疯了,你有病吧,这都城下面有个阵法,一直都是压制着诅咒的,所以诅咒都出不来,但是现在这个阵法松动了,诅咒纷纷涌出来,都弄死好多人了,我再不走,我的这条命都没了!你快放手!” 乞丐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疯女人要干什么?怎么力气这么大!就算是一心想要求死,也不能拖着自己一起啊! 凤云倾放开了乞丐的手腕,从怀里掏了一些碎银出来,强硬的塞在了乞丐的手里。 第429章镇邪符 乞丐顿时愣住了,也不再挣扎,看着手里的碎银,忽然安静了下来,看着刚才还钳制着自己的女人松开了自己的手,依旧一往无前朝着都城走去的两人,终于鼓起勇气的说道。 “如果你们还想活,就赶紧跑!”乞丐咬了咬牙道:“你们不要做傻事!” 凤云倾停住脚步,转身看着这个乞丐,别人的逃跑要么坐着马车,要么骑着马,只有这一个乞丐,却只能徒步,衣不蔽体,也不知道能跑出去多远。 “我有朋友还在里面,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去救他。”凤云倾说道,心里的决定更加的不可动摇了,如果不是在那关头,南宫离拼了一切都要挣扎出来控制这一切,拼尽全力也要将他们送出来,或许,他们会是里面那些行尸走肉的一员,被蛊惑至死。 南宫离,她是非救不可! 见自己劝不动这两个人,乞丐也没办法了,手里紧紧握着的银子仿佛有些烫手,乞丐想了想,说道:“你们要真的不要命,那就去城墙根看看里面埋的符咒吧!”说完,乞丐一跺脚,朝着外面跑走了。 他也算是报恩了,也对得起手里面的这几两碎银了,是他们自己不愿意,那后面是死是活,都与自己无关了! 他与此二人之间的因果已了! 见乞丐在官道上跑的不见了踪影,凤云倾这才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边依旧不爽的轩辕夜阑,心里更是有气。 “我不知你心里究竟是如何考虑的,也不想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南宫离,他对我们也不差,如果白白看他送了性命,我于心不忍。” 凤云倾忽然开口说着,二人一路静默无言的路程她已经受够了,现如今要面对如此凶险的境地,她也不希望再有什么矛盾横亘在二人之间。 “你一句于心不忍,我夫妻二人就要拼着性命也要趟这一趟浑水,是吗?那这与他之前拼死也要送我们出来,他的意义在哪里?” 轩辕夜阑冷哼一声,脚下脚步不断,但是嘴上仍旧指出了要害。 凤云倾当下一噎,的确是,南宫离为了让他们夫妻二人逃出来,也抱着必死的决心啊…… 可是看着他这样去送死,凤云倾根本无法让自己坐视不理,这让她以后的日子里,还是如何的自责和内疚? “可是,他是为了救我们,才会拼命让我们逃出来的,若是我们坐视不理,往后的日子,你想起今天,还能这样冷静自处吗?我是做不到的。” 凤云倾说着,眼角仿佛有泪,南宫离与南宫勤争夺身体的那一幕,着实是刺痛了自己的心,她不愿在看到这样的人间惨剧,除非,她能安全的将南宫离救出来。 “你!唉……罢了,我知道了。”轩辕夜阑当下也说不出什么重话,于情于理,他的确避无可避,这是他们二人的一个劫数,还是避无可避的那种。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如此,自然是明白了轩辕夜阑已是妥协了,忽然之间就豁然开朗了起来,她自己也明白,为了自己,轩辕夜阑的确退让了很多,也为自己迁就了很多。 想到过去经历的种种,凤云倾忽然就心软了,伸出手勾了勾轩辕夜阑的小手指,面上灿然一笑,轩辕夜阑也忍不住轻轻地勾了勾唇角,眼神柔和了起来。 罢了,谁让她是他的妻呢? 二人携手来到国都,里面的人基本上都要跑绝了,原来还有些人气的大街上此刻已是空空荡荡的,随处可见到处扔着散乱的篮子,木板,斗车,还有一些水果也散落一地,好不凄凉的场景。 都可以遇见到这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才会是现在如今的这个模样,凄凉又萧瑟,这还是当初那个繁华的圣国国都吗? 经过乞丐的点拨,凤云倾也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二人凭着记忆里面的方向,一路寻找到了皇城边上,外城已是杳无人烟,只剩下皇城里面和紧闭的大门,根本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二人顺着皇城墙根一路搜寻,终于在一处隐约可以感觉到气场不对的地方停住了脚步,调动周身的灵气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凤云倾点了点头,捡起边上的树枝,在墙根处划拉了一下范围。 随后二人搜寻找了两把铁锹,朝着那一处埋头苦挖,他们还不知道这皇城下面竟然还有符咒压制,二人挖了一阵,却见那土里面隐约显出来一角有些不同于泥土的东西出来。 轩辕夜阑扔下手里的铁锹,跳进了不深的坑洞里面,摸索着扒拉了两下周边的泥土,终于看清了那下面埋着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符咒不同于他们之前见过的用纸化出来的符咒,这符咒是刻在木头上的,但是木头上被泥土覆盖,按理说应该是看不出来有什么了,但是上面的花纹却是依旧如新的一般。 甚至连上面覆盖着的东西还能用手摸出来,轩辕夜阑捻了捻手指,手指上一片腥红,凑在鼻子下面闻了闻,顿时面色一凉。 凤云倾接过那个木头,仔细的辨认了一下上面的符文,忽然明白了过来,却又看见轩辕夜阑面上的不虞,登时心下一跳。 “这上面是血,如果我没猜错,这跟那个秘境的手法是一样的,但是这个血可不是什么心头血了,而是血祭的血。” 凤云倾脸色也是一白,说道:“那这个就有据可循了,这上面的符文是镇邪符,说明此地有邪物,并且,能采用血祭的方式做符,想必这个邪物也不是一般的邪物,恐怕大有来头!” “嘻嘻嘻嘻嘻嘻嘻……” 凤云倾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周遭忽然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一阵嬉笑声,这声音听不出来男女,却是能渗入人的头脑一般的魔幻,凤云倾当下咬下自己的舌尖,一阵疼痛直直的刺向天灵盖,让她保住了神志清明。 反观轩辕夜阑也是如此,他也察觉到了这里面事端的不一般,这声音,差点将他夫妻二人的心智迷惑了去。 第430章交手 “此地不宜就留,快撤!”轩辕夜阑调动周身灵力用来保持神台清明,如果不是及时咬破自己的舌尖来保证那一瞬间的神台清明,现在恐怕再用灵力保清明,都来不及。 可见这个地方有多么的邪门,凤云倾也不敢大意,当时差点就入了迷障,现在也是靠着一身灵气护得自己还能保有一丝理智。 两人迅速调集周身灵力,快速地朝着皇城之外掠去,速度极快。 却还没出去,整个国都忽然弥漫起了浓郁的雾气,却不知这雾气从何而来,几息之间,便已经浓郁到七八丈外看不清东西的程度。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停了下来,也跟着停了下来,这周围的雾气来的太莫名其妙,不得不防,好在二人灵气强大,龟息功法也是得心应手,几个时辰都不是问题。 “这雾气太浓郁,前行道路根本看不见,我灵识探出去依旧是一片白雾,在这里面,灵力都排不上用场!” 凤云倾皱着眉说着,这雾气果然非同一般,若是平常的雾气,依靠着他二人的灵识,覆盖整个国都都不是问题,但是现今看来,竟是连这小小的皇城都覆盖不了,这雾气究竟是什么! “小心,我感觉周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我也探知不到!”轩辕夜阑背对着凤云倾,两人背靠着背,争取将四周的动静都最大化的能看见,否则在这里面,背后将是最大的弱点。 静谧的环境里面除了风呼啦啦的吹着,隐隐约约像是有人在靠近,那步履的声音虽然并不明显,但是在耳力极佳的二人身上,却像是响鼓重槌一般,敲在二人的心上。 二人警惕的看着四周,现下情况于他夫妻二人不利,自然是万般行事皆是以小心谨慎为上,这事过于凶险,应该更为谨慎才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浓郁的雾气之中一个人影缓缓行来,二人角度瞬间变换,均是朝着那模糊的人影防备着。 直到距离二人三丈的距离,那人停下了脚步,二人也算是看清楚了,这人不是南宫勤是谁?但是眼前的南宫勤很是不对劲,说是南宫勤,与南宫勤的气质也有些不符,说是南宫离,就更不可能了,他们从未在南宫离的身上见过如此疏离的模样。 此时的南宫离,也是南宫勤,身穿一身黑衣,与寻常的谨慎或者温和的气质大相径庭,唇色也是略带着紫色,恐怕与他入了魔有莫大的关系,头发也不像是往常一样的整洁发放,此刻披散在身上,配合着苍白的面色,倒显得有些人不人鬼不鬼。 与其称他为南宫离,倒不如南宫勤还更加贴切一些。 “既然你们回来了,那就别走了。”南宫勤说着,眼角的血泪渐渐滑落下来,但见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便知道他已经走火入魔极为深刻了。 “你已经不是南宫勤了,当初在庄子里面,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凤云倾冷漠的说着,即使眼前这个人顶着南宫勤的皮,似乎与南宫勤更加相似,但是这种让人不由自主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却绝对不是南宫勤能表现出来的。 南宫勤像是没听见凤云倾的话,伸出他的手,朝着凤云倾伸去,身影却是飞速的掠了过来,凤云倾大脑里面的危险警报早就已经拉起,当下就快速的调动周身灵力朝后面躲开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轩辕夜阑也不能任由南宫勤搞事,毫不示弱的伸手抓住南宫勤的手腕,企图制服他,南宫勤的眼神却仿佛没有看见轩辕夜阑一般,手腕一个用劲,翻转之间就脱离了轩辕夜阑的桎梏,继续朝着凤云倾的方向而去。 轩辕夜阑冷着脸,立刻明白过来,此时的南宫勤非当初的南宫勤,他现在的灵力都有些难以预测,自己五成的灵力竟然桎梏不住他了。 拦截南宫勤,凤云倾朝着轩辕夜阑用灵识交流着,轩辕夜阑见凤云倾伸手掏东西的模样,便知道凤云倾的意图,当下也不再压制着自身的灵力,鼓动着八成灵力朝着南宫勤而去。 南宫勤自然能感知到轩辕夜阑带来的威胁,但是如今封印已破,还有什么可以畏惧的?与他二人缠斗,无非是费点功夫,代价大一点,但是胜的几率也绝对是有六七成。 想到自己的胜利,将他们二人留在身边的幻想,顿时南宫勤此刻阴柔的脸上竟是扯出来一丝丝诡异的笑容,眼里的一潭死水也仿佛有了波动,显现出来疯狂的神色出来。 轩辕夜阑手里掐诀,用灵力捏出一个爆破灵符,朝着南宫勤打去,南宫勤竟是躲也不躲,径直冲过轩辕夜阑手里设置的八道爆破灵符,除了身上的衣服破烂了一点之外,竟是毫发无损,而最后的一重爆破竟然被南宫勤生生用手捏住,未等爆裂,就已然被南宫勤活生生以灵力反噬爆裂开来,那灵力符瞬间化为齑粉,消失在南宫勤的指尖。 “轩辕夜阑,你还有什么招式呢?”南宫勤哈哈笑道,这八重雷符已经是轩辕夜阑自创的不二招式了,这已经被自己所破,还能有什么把自己缠斗住? “不用他!有我!”凤云倾此刻已经准备好,方才借由轩辕夜阑的八重雷符拖住南宫勤,她已经是布好了阵法,这个阵法布置起来是有些费事,但是好歹费灵力不多,跟之前南宫勤的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是借力打力的方式。 庄子的憋屈,就在今日报复回去吧! 南宫勤感知到后面的灵力激越而来,那寒芒上的灵力让他有些犹豫,身体却是下意识的朝着一边闪去,躲开了这一记暴击,却正好踏入了凤云倾早先布置好的法阵当中,缺的就是他这一个位置! 而入阵之后南宫勤瞬间不动了,整个人就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站在那里,跟那已经丢失了灵魂的傀儡一般,留下的只是一具还有呼吸的躯壳,这是灵识入阵的表现。 第431章邪恶之眼 随着南宫勤的入阵,周遭的景象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浓郁的雾气消失不见,应该是南宫勤的一种手段,但是那蛊惑着心智的东西却还没有消失,依旧需要灵力护体才能保证灵台清明。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迅速朝着皇城之外掠去,却惊讶的发现,之前空荡荡的皇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些人,不,不应该叫做人,而是应该叫做傀儡,这些傀儡是由人变成了,但也仅仅是人的躯壳罢了。 双眼无神的四处游荡着,仿佛行尸走肉一般,什么东西也感知不到,什么人也看不见,那一个走到柱子跟前的也不知道避让,依旧在迈腿走着,额头顶在柱子上摩擦,血流如注也不变化。 这样的一幕一幕的场景落在凤云倾的眼里,让凤云倾心下一跳,这简直就是大型的人间炼狱! 身体里面的灵力在一点点的被消耗,在眼下的这个情况之下,若是再不能出去,等灵力一旦耗尽,也会跟这些傀儡一样了。 二人朝着皇宫深处而去,越是往里走,越发现不对劲,护体的灵力在大幅度的流失,这比起一开始的护体灵力,简直就是在成倍增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轩辕夜阑探视了一下身体里面的灵力,若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刚才与南宫勤缠斗之时消耗的灵力已经是占据了一部分,但现在护体的灵力越来越流失,最多能撑上两刻钟,在这时间里还出不去,那他们恐怕就会被这样奇怪的东西侵袭神志,从而也变成傀儡。 “最多只能撑住两刻钟了。”轩辕夜阑说着:“这里对护体灵力的消耗实在太大了。” 凤云倾如何不知道,她对自己的灵力掌控的炉火纯青,现下这皇宫能在两刻钟之内出去,就已经是大幸了,二人也不敢耽误,径直逃着。 “等等,你感觉到身体的灵力是不是在随着我们前进的方向大幅度的流失,难道这里面存在着消耗灵力的东西?” 凤云倾说着,突然想到了当时他们二人被困在庄子里面的事情,这和那件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啊,莫非,这里面也是存在着一个这样的东西? “那就去探探!”轩辕夜阑说着,很明显,他也想到了当初被南宫勤困在庄子里面的事情了,按照南宫勤的性格来说,说不定还真会再做一个差不多的东西出来,毕竟圣教就是这么让人思维单一。 随着二人的深入,果然发现了那皇宫的一处湖心亭里面发现了端倪,这湖心亭看上去仿佛十分正常,可是只有越接近的人,越会觉得这里面的古怪,这消耗灵力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 二人停留在湖心亭的小桥上,而随着二人到来,此刻的湖心亭仿佛一座机关,咔咔转动着,原来那一座湖心亭逐渐升高,露出下面承台底下的一处暗洞。 暗洞倒是没什么九曲十八弯的暗道,她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暗洞,洞里面的东西让二人大骇,那洞低下像是一个活物,二人还没来得及揣测是什么东西,却看见那活物动了动,中间像是一条缝一样的东西缓缓的睁开了。 是眼睛! 这是一只眼睛!而这眼睛缓缓睁开之后,里面的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了一阵,随后锁定了二人,被猩红色的眼珠子锁定,甚至还能从瞳仁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凤云倾当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快离开一些,不要盯着这个看,万一中招恐怕会陷入幻境!”凤云倾拉着轩辕夜阑从那处暗洞逃了出来,等出了皇宫后,二人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待定后喘息了片刻。 那种被一只眼睛锁定的感觉实在不妙,到现在仍旧有些心有余悸。 “这恐怕与三界通道有关,就是那个打通了三界通道的人,恐怕与这只眼睛也有关系!”凤云倾思索了片刻,看着轩辕夜阑说道,虽然现在还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但是如果按照现有线索的走向来看,恐怕有莫大的关系在里面。 “有可能,但是具体时间什么关系,现在还不知道,只有找到有利的线索,才能证明我们的推测。” 轩辕夜阑肯定的道,他也在想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出现,应该是有串联的,但是现如今来看,总觉得什么地方像是被忽略了一般,导致现在很多事情还没有被完整地串联在一起,若是找到了关键的东西,想必这一切,也能有个完整的解释了。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现目前我们去哪里?难道就这样回下三界?中三界况且都无法逃避开这样的命运,若是我们坐视不理,相比下三界安逸的日子也不会长久,这把火,迟早会烧到我们自己的头上来。” 凤云倾说道,现在冷静下来的她脑子无比清醒,刚开始只是觉得帮帮忙,现在看来,这可不仅仅是帮忙了,这将会危及整个中三界的存亡,假以时日,也会危及到其他两界的存亡。 “看来,我们要去辰国走一遭了,这件事必须告诉北辰弘,当初最先知道通道的,除了圣国便是辰国,这件事,恐怕北辰弘也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却没有重视起来。” 凤云倾说着,三国交界,现如今圣国遭此大难,恐怕危及辰国,只是时间问题,他们要赶在南宫勤之前到辰国才能把握住机会。 凤云倾说着,转身便要离开,却忽然眼前一暗,丧失意识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凤云倾唯一清醒的一瞬间意识到他们中计了。 不多长时间,凤云倾醒了过来,却看见自己躺在宫殿里面,床边坐着的是南宫离。 “你是……南宫离?”凤云倾揉着额角坐起身来问道。 “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问?”南宫离连忙扶她做好,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轩辕夜阑呢?他在哪里?怎么没和我在一起?”凤云倾忽然想起轩辕夜阑,但是总觉得自己仿佛是忘记了什么。 “你们并未在一起啊,你这是怎么了?”南宫离脸上的担忧更加严重了,这落在凤云倾的眼里,揉着额角的手一顿,自己对现在所处的情况也开始迷茫了起来。 第432章错乱 看着南宫离脸上真切的担忧之色,凤云倾摇了摇头,试图回忆之前的事,可不知为何,她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塞满了团团叠叠的乱麻,阻隔了所有的思绪。 她四下扫视了一圈,发现自己现在仍旧身处圣国王宫里,她当初是因为为什么而来到这里的?好像是受人之托……是谁? 刹那间,凤云倾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一起线索,可还不等她深思,脑海里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疼的她当即咬住牙才没有喊出声。 她难以忍受地捂住头,只觉得像是有无数根小针在扎她似的,细细密密地痛感令她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见她神色异常,南宫离也慌了神,焦急地扶住她的肩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唔……”凤云倾不堪承受地推开他,趴在床边大口地喘息着,豆大的汗珠顺着削瘦的脸颊滑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小水坑。 凤云倾的手紧紧抓着床沿,如同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因为用力过度,指甲盖泛出不正常的乌色。 她心里堵得难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压制在了深处,可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温热宽厚的手掌轻柔的覆上她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弄着,似是安抚:“好些了吗?” 这样的举动对凤云倾来说有些过于亲密了,她不自在的直起身,摆脱了南宫离的手,说道:“不对,我明明和轩辕夜阑一起来的王宫,他人在哪里?” 南宫离歪了下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怎么又说胡话?分明是我邀请你来圣国做客的,轩辕族长并未随同,你不记得了吗?” “你胡说!”脑海里翻涌不断的疼痛令凤云倾焦躁不已,她的身子紧绷着,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不知是要说服自己还是南宫离。 她道:“圣国国都已经变成一座死城了,所有人都受到了诅咒,沦为行尸走肉。对,还有……晚上的时候王宫里的人会恢复神智,聚在一起跳篝火舞,之后……之后我们……” 她把这些事情说出来的同时,那些残破的记忆却越来越模糊,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她已经全然没有记忆了。 南宫离怜悯似的看着她,疼惜地说道:“你做噩梦了,国都不是死城,这里的人也都好好的,你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所以分不清楚梦境和现实。没事的,你先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凤云倾抬头看着南宫离,那张俊朗的脸上是如春水一般的温润柔和,嘴角的笑容显得既无奈又纵容,说话时笑意不增不减,一直是恰到好处的弧度,就像……一张雕刻好的面具。 她不信南宫离的话,她明明记得自己和轩辕夜阑一起来到圣国国都,发现……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 就在凤云倾心神不定的时候,一声清脆的问候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凤云倾偏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孔,是之前给他们领路的小宫女。 可和记忆中不同的是,这个小宫女面带微笑,眼眸明亮,手里捧着清粥小菜,举止行为都极为符合礼制规矩。 而且现在是白天。 凤云倾愣住了,茫然无措地看着那个小宫女将吃食放到床边,恭敬地奉上了一盏漱口水和面巾。 小宫女见凤云倾不接她递过去的东西,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奴婢脸上有脏东西吗?姑娘怎的这般盯着奴婢?” “你怎么会说话?”这个时候凤云倾终于察觉到异样之处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宫女,脑子里一闪而过地是小宫女在篝火照映下欢声笑语的脸。 “啊?”宫女也是一头雾水,说道,“奴婢又不是哑巴,自然能够开口说话。而且这几天都是奴婢负责姑娘的日常起居,姑娘为何突然这样问?” 凤云倾觉得头更疼了,她白着脸否认道:“错了……不是……” 南宫离轻声笑了一下,语气无奈:“她呀,是被梦魇着了,还没醒呢。” 他蹲下身来,看着凤云倾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说想领略圣国的风土人情,我便请你来做客,尽地主之谊,你还说改日想登望月楼,登高临远俯瞰圣国风光,你想起来了吗?” 凤云倾看了看那个神情困惑的小宫女,又看了看眼神坚定的南宫离,脑子里涌动的痛感逐渐平息下去。 她沉默了好半晌,脑子里一直回响着南宫离的话,她迟疑道:“好像确有此事,难不成真是我记错了?” 南宫离拍了拍她的手,任由她消化这个信息,没有再说什么。 小宫女尽忠尽职地服侍凤云倾洗漱穿衣,时不时地说起这几天里发生的事,凤云倾对那些事没什么印象,却隐隐又觉得是她经历过的事。 凤云倾洗漱完毕后,南宫离端着粥搅动了两下,舀了一勺送到凤云倾的嘴边,说道:“来,张嘴。” 这样熟稔的动作让凤云倾蹙了下眉,她下意识地偏头回避开那勺热粥,心里有些怪异。 南宫离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只是动作自然地收回手,将粥碗放到了凤云倾的手里,温声道:“你都睡了一天了,不吃东西怎么行?你不喜欢我喂你,那就自己吃好不好?” 南宫离的语气太过亲近了,捧着碗的凤云倾忍不住侧目看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两人的目光向触,南宫离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宫里还有事务需要我处理,不能在这里陪着你了,你若是觉得无聊,就出去走走,或许很快就会忘记那个古怪离奇的梦了。” 南宫离走后,凤云倾还是一动不动地端着粥碗,垂眼看着碗里白嫩的软粥,神色变幻不定。 一旁候着的小宫女不明所以地说道:“姑娘,这粥再不喝的话就该凉了。” 凤云倾顿了一下,她将粥放在床头,轻轻摇头道:“我不饿,撤了吧。” 第433章骗局 听到这话,小宫女瞪大了眼睛,惊道:“姑娘已经一天未进食了,怎么会不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过来给你诊个脉吧!”说着就要往外跑。 凤云倾觉得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头疼又有复发的趋势,实在没有心思应付他人,忙道:“不必,我只是还有些不清醒,想再睡一会儿,你不用管我,忙你的去吧。” 小宫女半信半疑地看着她,眼里明摆着不太相信这话。 凤云倾被她盯得没办法,只好扯过被子躺下,装作自己要睡觉了的模样。 这么一来,宫女也不好再劝,依言把清粥小菜都撤下去了。 寝殿的门被轻轻关上,躺在床上的凤云倾睁开眼睛,身边空无一人给了她一定的安全感,同时也让她心里的不安得以不加压制的蔓延出来。 她并不是不饿,相反,一天未曾进食的她现在已经饥肠辘辘了,可她不敢喝那碗粥。 她似乎真的做了一场足够以假乱真的梦,导致她明知道南宫离更有道理的前提下,还是不能放下心里的戒备,甚至怕那碗粥里有毒,宁肯饿着自己。 凤云倾默不作声的抓紧了身上的被子,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落入蛛网的蝶,无论怎么扑腾挣扎,也逃不脱作茧自缚的命运。 就这么一直煎熬着到了晚上,小宫女满脸担忧地把装睡的凤云倾喊醒了,还真的带了一个太医过来。 太医给凤云倾把了脉,说了几句常用的场面话,也没有查出什么问题。 小宫女把晚饭摆出来,神情紧张地说道:“姑娘,你到底怎么了呀?” 闻着佳肴美馔的香味,凤云倾最终还是耐不住肚子里的饥饿感,爬起来吃了饭。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把王宫里里外外都转了个遍,甚至还出宫过一次,发现果真如南宫离所说,整个国都的人都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所谓的行尸走肉。 在这样的环境里,凤云倾逐渐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渐渐地把那段不知来历的记忆归位梦境。 凤云倾坐在寝宫里,看着镜子里面容憔悴的自己出了会儿神,然后伸手去摸身侧,却没有碰到绾发的簪子。 她又把梳妆台都找了好几遍,始终没有找到,可她明明记得自己方才把簪子放在手边了,怎么就不见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凤云倾忍不住发愣,再次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伸手摸向自己的头发,眼里满是茫然:“我刚刚……要做什么来着?” 连凤云倾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记忆力越来越差,时常能够在窗前坐上一整天,因为她总是忘记自己下一刻要去做什么,思来想去也得不到答案,转头又陷入了困惑的迷宫里转不出来。 凤云倾呆坐在镜子前,困惑不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南宫离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晚霞余晖的光,他身后还跟着两队宫人内侍,手里捧着各色各样的衣裳服饰,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桌子上。 南宫离带着笑意走过来,俯身和凤云倾一起看着铜镜,亲昵地捏了捏凤云倾的脸,说道:“怎么还坐在这里发呆呀?明天就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了,你难道一点都不高兴吗?” 凤云倾反应迟钝地抬起头,透过镜子和南宫离对视,缓慢地问道:“大喜的日子?” 南宫离好似愣了一下,随后伸手搂上凤云倾的肩头,嘴角噙着无奈的笑意:“你又和我装傻,别说你连这么大的事都不记得了啊。” 凤云倾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是什么时候答应和你成婚的?” 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去领会南宫离话里的意思,才能给出相应的回答。 南宫离也没有指出这个不正常的现象,反而以照常和凤云倾说话,好像他们之间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差异一般。 “别闹,”南宫离凑近凤云倾,轻轻嗅着凤云倾身上的味道,神态痴迷,情意不似作假,“就在上个月,圣国的神树下,你我缔结永世相守的盟约,许诺终生不离不弃,生死相依。明天就要举办大婚庆典了,你可不能赖账。” 南宫离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凤云倾听着它平缓温和的语调,脑海里浮现出她和南宫离在神树下起誓的场景。 “是,”凤云倾像是被抽去了魂魄,只留下一具躯壳坐在这里,她面色木然,无动于衷地说道,“我记得。” 南宫离见状满意地笑了,他伸手扶起凤云倾,兴致勃勃地说道:“你看,这是你明天的礼服和配饰,满意吗?” 凤云倾的眼珠子一动不动,像是一具人偶傀儡一般说道:“满意。” 得到这个回复的南宫离欢喜非常,握着凤云倾地手细细摩挲着,他忍不住露出了一个邪性的笑容。 虽说现在的凤云倾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可却能够安安心心的听他摆布,永远留在他身边,那就够了。 凤云倾漠然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眼中死一般的沉寂,无悲无喜。 翌日,婚礼如期举行,宫女一大早就开始给凤云倾梳妆打扮,一个劲地说讨喜的吉祥话,可凤云倾只是直愣愣地坐在梳妆台前,像一具精致的傀儡。 凤云倾能够听到宫女在说话,也听的清楚对方在说什么,可她偏偏心中毫无波动。她的眼眸漆黑,似乎被层层浓雾遮住了光芒,显得无比黯淡,没有生气似的。 到了时辰,礼官来迎她出后宫,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她就这么被人领着走到高台之上,走到了同样火红喜服的南宫离面前。 南宫离笑容满面,满足地说道:“云倾,今日之后你我便是夫妻了。” “一拜天地——” 随着礼官的唱和,南宫离慢慢的弯下腰去,而凤云倾还是笔直地站在原地,旁边的宫女立马上前来要摁着她行礼。 就在这时,一道剑光突现,直指宫女而去,在光影触及的那一瞬间,宫女顿时化作了一阵青烟。 第434章现实 面对这样的变故,在场所有人竟都无动于衷,都不曾冒出一句喧哗声,若是仔细看的话,便能发现那些人眼睛里面的光都消失了,生命也一同被剥夺。 南宫离瞪大了眼睛,随后就见一道剑光飞射而来。 “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猛然炸开了,四周的景象也随之分崩离析,皲裂成碎片。 天色骤然暗了下来,灰蒙蒙地压在众人头顶,仿佛随时会坍塌下来。 幻境破裂的那一刻,凤云倾浑身颤了一下,随后猛地抬起头来,一把掀开了头顶的红盖头。 轩辕夜阑握住剑柄,以霸道强行的姿态挡在了她的面前。 看到这个熟悉的背影,凤云倾倏地松了口气,之前在幻境里的记忆也都回笼,她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凤云倾震惊又不解地看着南宫离,恢复了神智的她斩钉截铁地说道:“你是南宫勤。” 南宫勤身上也穿着喜服,眉头紧锁,眼里闪烁着恨意,他森然地看着面前的轩辕夜阑,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轩辕夜阑!” 他转而看向凤云倾,面上滑过一丝痛苦和执念,他道:“我是真的喜欢你,我才会这么做。” 听到这话的凤云倾只觉得身上的嫁衣烫得很,她恼怒道:“你只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罢了,你喜欢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南宫勤不惜制造幻境,也要和她在一起,乍一听好像还真算得上一句情深义重。可南宫勤却洗去她的记忆,将她变成一具傀儡,说明南宫勤喜欢的根本不是她,只是为了成全自己心中的执念罢了。 打着“喜欢”的幌子,做着伤人利己的事,这幅嘴脸委实叫人不敢苟同。 轩辕夜阑面色也不太好看,但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戒备地说道:“他现在已经被恶灵侵占了,不好对付,不能硬来。” 凤云倾压下心里的怒气,在环境里被困得太久,对外面的情况还不够了解的她只得询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轩辕夜阑看了眼宫门的方向,说道:“要先破坏皇城底下的邪恶之眼,那是诅咒的源头,只要摧毁掉它,恶灵们就是无根之萍。” 听完轩辕夜阑的解释,凤云倾不再耽搁,立马和轩辕夜阑一起奔向邪恶之眼。 南宫勤自然不肯让他们阻拦他的计划,立马一跃而起,拦在了两人前面。 轩辕夜阑眼神一凛,提剑和南宫勤碰了一招,喊道:“云倾,我拖住他,你去!” 凤云倾只回头看了轩辕夜阑一眼,便奔赴邪恶之眼的埋藏地点。 南宫勤毫不畏惧地用手抓住轩辕夜阑的剑,狞笑着说道:“你以为邪恶之眼是那么容易就能毁掉的吗?” 轩辕夜阑冷哼了一声,说道:“试不试不就知道了。” 南宫勤哈哈大笑起来,神态癫狂:“就算你们能成功,你也拖不了那么久,我会在此之前了结你的性命!” 得到邪恶之眼的南宫勤实力大增,面对轩辕夜阑也没有之前的小心翼翼,反而更加偏向进攻,看样子是打定了注意要先解决轩辕夜阑。 他以手为爪,径直抓向轩辕夜阑的心口,掌心里酝酿着强悍的灵力。 轩辕夜阑将剑往身前一横,挡住了南宫勤的手,却同时也被逼的连连后退。 就在轩辕夜阑全力抵抗这一击的时候,南宫勤冷笑了一声,另一只手迅雷一般拍在了轩辕夜阑的腹部。 “噗!”轩辕夜阑腾不出手来应付这一张,猛地吐出一口血来,而那些恶灵之力也顺着劲气钻进了他的体内。 南宫勤难掩心中的得意,说道:“你不是我的对手。” 轩辕夜阑没有说话,暗自调整内息,不再和南宫勤硬碰。 就在轩辕夜阑即将撑不住的时候,恶魔之眼的方向忽然金光大盛,即便是在白日,也还是显得晃眼。 南宫勤惊愕失色,他抬起手想要给轩辕夜阑致命一击,可浑身的力量潮水一般褪去,他的意志不受控制地沉寂下去,身体一头栽到了地上。 轩辕夜阑正想上前查看情况,就见南宫勤的手动了一下,他皱了下眉,手里的剑直指过去。 南宫勤抬起头,面上满是痛苦之色,他哀求似的看着轩辕夜阑,咬着牙说道:“杀了我,快……” 轩辕夜阑愣了一下,看着手里的剑,迟迟没有动作:“南宫离……” 南宫离额头上青筋暴起,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他怒吼到:“杀了我啊,快啊!” 凤云倾急忙赶回来后听到的就是这样一句话,脚下的步子顿时乱了。 轩辕夜阑看向她,手中的剑一直没有放下,显然是在等她回来。 凤云倾自然不忍心动手杀死南宫离,虽说南宫勤和南宫离共用一具身体,可在她看来,南宫离和南宫勤是两个独立的人,没有道理让南宫离替南宫勤偿还罪过。 南宫离抬起手,悲凉地笑了一下,随后手狠狠的捅进了心口,他硬撑着没有惨叫出声,反而凭借惊人的意志扼杀了自己。 凤云倾下意识上前两步,最终只是狠狠合上眼睛,不忍多看。 南宫离仰头望着天空,见万里乌云如浪般涌动,一缕久违的天光突破重重遮挡,投射下来几道光柱,其中一道正好照在南宫离的脸上。 他如释重负地笑了,双眸合闭时眼角溢出了泪水,晶莹剔透如同他那颗赤子之心。 当灰蒙蒙地天空被绚烂的天光冲净,国都的所有人也恢复了神智,他们纷纷看向皇宫的方向,哽咽着跪了下来,送走了为国牺牲的南宫离。 国都的百姓们为了感念南宫离的恩情,联合起来用灵力把南宫离的遗体封在冰棺内,让南宫离肉身不朽。 凤云倾看着躺在冰棺里的南宫离,心里惆怅万千。 国都的民众们跪在南宫离的棺前,所有人没有任何劫后余生的庆幸,有的只是凝重的哀伤。 跪在前面的一个人对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说道:“你们放心吧,我们会用秘法把他救回来,他是为我们而死,我们不会置之不顾。” 凤云倾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南宫离,便和轩辕夜阑一同离开了。 第435章大乱 二人便将恶魔之眼一事告知北辰弘。 后者听得嗔目结舌,连连感叹道:“世间竟有此等妖术!盛国有此浩劫,当真是苍生之悲啊。” “陛下不必过于忧心,”轩辕夜阑宽慰道,“恶魔之眼虽然凶险异常,却并非没有应对之法,盛国的恶魔之眼已被我二人联手破解,而且我们发现,只要谨慎防范,他们也没那么容易得手。我二人此次前来,有三件事要拜托陛下,第一便是要提醒陛下多多防范此事,勿让辰国步入盛国后尘啊。” 北辰弘连忙道谢道:“有劳二位。” 凤云倾又道:“我二人不日便要启程回到下三界,所以这第二件事也不得不拜托陛下。” 北辰弘正色道:“但说无妨。” 凤云倾接道:“盛国的恶魔之眼虽然被毁掉,可是南宫离却因此差点殒命,族人们不得已把他冰封在冰棺中,我二人分身乏术,所以只能劳烦陛下暂时照看他一二。” “分内之事,王爷和王妃客气了。”北辰弘爽快的应下。 “多谢。”凤云倾道谢以后又道,“这最后一件事,便是我二人发现导出恶魔之眼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打开中三界和下三界通道的人,所以,还请陛下多多防范此事。” 北辰弘慎重的应道:“多谢警示,朕一定会多加防范,不会让他们有可乘之机的。” 二人再次道谢,之后便启程赶往下三界。 从中三界回到下三界不过几日,一路上的上的所见所闻却让二人的心狠狠的坠了下去。 他们临走之前来过这方土地,虽说算不上多富饶,可是此地民风淳朴百姓尚可自足,万万不至荒凉到此种地步。 眼下流民四散,为了所剩无几的食物打架争抢,人人眼中皆是病态的冷漠与疯狂,为了活下去,几乎舍弃掉了所有的人性。 二人一路小心翼翼的赶路,终于找上了一个商队,摸清对方底细以后,便开始找商队老板打探情况。 商队老板眼光老辣,虽然不知道二人的具体身份,但是也觉察出二人气度不凡绝非一般人,所以见轩辕夜阑主动前来攀谈,自然也是十分热情的为他解惑。 只是等到轩辕夜阑提出困惑之时,商队老板却差异了:“这么大的事,二位竟然全然不知?” 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对视一眼,半真半假道:“我们夫妻二人远道而来,对此地诸事确实不甚了解。” “公子和夫人见谅,”商队老板拱手让了个礼,才道,“只是轩辕国和华国的战事已久,而且波及甚广,基本是天下皆知的大事了,二位竟对此毫不知情,倒叫老朽大吃一惊了。” “什么!”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双双惊呼,显然是不敢置信。 好在两人城府惊人,很快便冷静下来了。 凤云楚连忙掩饰道:“这轩辕国和华国不是姻亲吗,而且两国一向交好,怎么会突然起了战事?” 商队老板摇头道:“具体原因老朽也不甚明了,不过这一仗确实有些时日了。” 二人见问不出什么,也只好作罢,只是双双眉头紧皱,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回去的日子。 商队老板见二人兴致不高,便主动上前寻着闲谈道:“二位可是担心这一路不太平?” 轩辕夜阑摇摇头,顺势客气了一句:“仰仗阁下照拂。” 他担心的并不是这个,沿路的难民虽然可怕但是还是知道害怕,他们是想活下去,而不是自寻死路。 他们跟随的这支商队虽然看起来富庶,可是个个跨马悬刀目露狠光,显然是刀口舔血的人,远不是他们这群面黄肌瘦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可以抵挡的,所以谁想不开的要往鬼门关撞? 商队老板被一语道破心事,只得讪讪的感慨道:“战事一起,苦的都是老百姓啊,这些流民也是可怜人啊。” “小心!”轩辕夜阑面色凝重,望着远处起伏不定的山峦警示道,“有人抢劫!” 商队老板一惊,小声问道:“什么人?” 轩辕夜阑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华国的士兵。” 战事一起,少不了趁着战乱烧杀抢掠发横财的,轩辕夜阑虽然早有预料,可是亲眼见了还是止不住愤怒。 思绪混乱间,一只微凉的手突然滑入了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轩辕夜阑一怔,随即柔和了神色,握紧了她的手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几句话的功夫,远处的华国士兵已然近前,人虽然不多,但是瞧着也十分骇人。 领头的士兵更是嚣张,一打照面便大声喝道:“前面的人给我站住!听着,留下所有的的东西赶紧滚,大爷我还能饶你们一条小命!不然,格杀勿论!” 商队老板面如土色,他虽然见过的世面多,却没有这样被军队抢劫的经历,且不说打得过打不过,自古民不与官斗,这纠纷显然是万万不能起的。 可是自己这行人不顾生死走一趟交战的边境,为的就是最后干一票好金盆洗手颐养天年,就这么轻易的把货物都拱手相让,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正在为难间,却听见凤云倾脆声问道:“敢问各位军爷,草民触犯华国哪条律令才要被军爷没收财物?还望各位军爷给个说法。” 此言一出,一干华国士兵都被问住了。 要什么说法?他们摆明了就是要明抢啊! 只是道理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根本没法亮在台面上说道,所以只能齐齐傻眼了。 领头的士兵被问的恼羞成怒,只得匆忙的找了个蹩脚的借口:“有人向我举报你们私通轩辕国,所以所有财物充公!” 凤云倾不依不饶道:“轩辕国王妃乃太子妃长姐,而且两国一直交好,何来私通一说?” “你去问轩辕国啊!”士兵被她逼的词穷,色厉内荏的吼道,“是轩辕国先挑起的战事,谁知道他们搞什么鬼!” 凤云倾又是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如果真是这样,那楚楚他们…… 轩辕夜阑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事情还不清楚,别多想。” “呦,你这小娘皮不仅口舌伶俐,模样更是伶俐,要不要陪大爷好好玩玩?” 第436章重逢 凤云倾因为心情不佳收敛了气势,那士兵缓过一口气后才发现她容貌不俗,顿时便起了色心,一只咸猪手便要向她的脸上摸去:“本大爷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哎吆!” 话未说全,便被一声惨叫截断了话音。 轩辕夜阑生生折断了他一只手,狠厉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分辨不清?那这双招子留着也是废物,一并挖了吧!” 随着又一声惨叫,先前那个士兵已经满脸浴血的瘫在地上惨叫:“快!给我杀了他们!” 剩下的士卒被他狠辣的手段威慑住,不在犹豫一拥而上。 凤云倾回望了轩辕夜阑,自信道:“一半一半?” 轩辕夜阑也报之一笑:“谨遵夫人吩咐。”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十几个士卒已经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商队老板目睹了这一切,连忙上前劝道:“二位听老朽一眼,赶紧逃命去吧!虽然二位武功高强,可是寡不敌众,免不了要吃亏,所以还是暂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隐姓埋名避一避风头吧。” 轩辕夜阑感激的看了看商队老板。 他们给商队老板捅了这么大篓子,不料对方不但没有半分问责的意思,居然还成心的为他们谋生路,果然是个仁义之人。 相较之下,自己二人还遮掩身份未免就有些小人之心了。 念头一过,轩辕夜阑便果断拱手道:“先前有些难言之隐,所以不便道明身份,此次生死一关,实在无颜继续隐瞒,小王正是轩辕夜阑,这位是在下的王妃凤云倾。” 商队老板惊讶的张大了嘴,他虽然料到二人身份不凡,却没想到居然是这般的尊贵显赫! 当下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行礼。 “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轩辕夜阑眼疾手快的一把搀扶住他,连忙道:“阁下不必如此拘泥礼数,小王孤身在外,身份不便言明,还请见谅,何况一路上多次仰仗阁下照拂,此番恩情尚未报答,实在不敢当此大礼。” 商队老板只是一时惊讶,很快便恢复了理智低声道:“草民一定守口如瓶。” 凤云倾适时的开口道:“所以阁下不必担心我二人的安危,若他日上面追究下来,便说此士兵对我不敬,被王爷当场惩治,相信上面不会为难于你的。” 商队老板连忙拱手道:“多谢王爷王妃恩典。” 既然道破了身份,在一起便是拘谨,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二人便走开了。 见四下无人以后,轩辕夜阑便开口问道:“怎么打算的?” 凤云倾叹了口气:“我很担心楚楚他们。” 轩辕夜阑将她拥入怀中,柔声耳语道:“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一直陪着你。” 凤云倾禁不住一阵感动,下意识的开口道:“谢谢。”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轩辕夜阑在她额上安抚性的一吻后才道,“所以,想好去哪里了吗?” “去华国找楚楚,”凤云倾果断的回道,“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我们去问个清楚。” 两国交战已久,华国的营地也并未有多远,二人一路风餐露宿,没过多久便寻到华国驻兵的地方。 本以为要见华雪辰还要费些波折,却不料刚亮明身份,便有人引他们去见太子和太子妃。 凤云倾先是一喜,旋即便忧心忡忡的问道:“太子妃也在此处?华……太子怎么不拦着她?她现在的身子如何还经得住奔波?何况战事危急,若是有什么不慎可如何是好?” “王妃莫急,”前来引人的侍卫连忙解释道,“王妃与太子妃分别已久,许是不知,太子妃早已诞下麟儿,且经过一段时间修养,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此次随军出征,也是太子妃执意跟随,太子和太子妃感情甚笃,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福分呢。” “还是胡闹了些。”凤云倾嗔怪了一句,总归是松了眉头。 营地不大,没过多久便看到了凤云楚的住处。 一时间,凤云倾不禁有些眼眶微润。 她与凤云楚分别已久,连她第一次生产都错过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在心里埋怨她这个姐姐不称职? 昔日那个还会同自己撒娇卖乖的妹妹居然都能有勇气远赴战场了,她既欣慰她的成长,又自责她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吃了许多苦,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竟然有些近情情怯的不敢上前。 侍卫将他们引来便告辞道:“太子妃一早便吩咐过了,若是王妃赶来便直接带您来此,王妃和太子妃姐妹重逢,想必不希望外人打扰,属下就先告辞了。” 一直留意凤云倾的轩辕夜阑适时替她示意道:“有劳。” 正当凤云倾踌躇之间,却突然听到了凤云楚的声音道:“我还是觉得,应该从此处起兵。” 紧接着便是华雪辰的声音:“楚楚,我知道你善良,不想波及太多百姓,可是此处兵线过长,消耗太多,我们后期的补给未必跟得上,倘若战事一旦拖延,会有更多无辜百姓家破人亡的。” 亲耳听到他们要同轩辕国开战以后,凤云倾再也忍不住了,急忙掀帐而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们不过离开一段时间,华国和轩辕国就已经刀兵相见了?” 突然有人闯入,凤云楚先是一惊,瞧清来人以后顿时欣喜道:“姐姐?太好了,你们终于回来了!” 凤云倾本来有几分火气,眼见妹妹看到自己后欣喜若狂的模样,顿时天大的火气也烟消云散了,只是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道:“让我好好瞧瞧,怎么像是清减了许多?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不会照顾自己?” “哪有?”凤云楚习惯性的心虚了一下,小声反驳道,“明明都胖了。” 华雪辰也高兴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些日子楚楚日日忧心你们的安危,如今总算是可以放心了。” 姐妹二人说了会小话,凤云楚突然道:“姐姐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是暗卫才把信带到中三界吗?” 凤云倾疑惑道:“什么暗卫?什么信?” 华雪辰一惊,解释道:“我和楚楚派了暗卫去中三界给你们传信,还以为你们是见了信才赶回来的,怎么,你们没收到吗?” 凤云倾回望了轩辕夜阑一眼,得到同样否定的回答。 第437章上官婉的身份 一提到轩辕烨,华雪辰新仇旧怨都交织在了一起,顿时没什么好气道:“轩辕烨早就被那个婉妃迷了心智,现在怕是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婉妃?”凤云倾低声念了念这个封号,略带疑惑道,“难道是上官婉?我记得轩辕烨当初的确选了一个叫上官婉的妃子。” 话音刚落,轩辕夜阑的脸已经黑了,当下便直接把人捞进怀里,酸溜溜的问:“你那么关心轩辕烨的妃子做什么?” “乱吃什么飞醋!”凤云倾嗔怪的轻轻的锤了他一拳,接道,“我也是无意中瞟了一眼,我记得那上官婉平平无奇,应该是个安分守己的女子啊。” 轩辕夜阑不依不饶,又搂紧了几分不爽道:“反正不准关心除我以外的男子。” 华雪辰见状,也忍不住偷偷勾了勾凤云楚的手,得逞之后瞬间心情大好,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非也非也,此上官婉非彼上官婉,而是被人偷梁换柱了,现在轩辕国皇宫的那位,可是个人物了。” 听他这样说,一行人皆被勾出了兴趣,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华雪辰的脸色却逐渐变得有些凝重,顿了顿才道:“我费了很多手段,才查出现在这个上官婉应该是御龙族的人,她的本名,应该叫做黑泽灵儿,我想,王爷应该有所耳闻。” 闻言,轩辕夜阑果然也沉了脸色:“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恐怕麻烦了,” “目前的局势已经很棘手了,”华雪辰越说越气,“这黑泽灵儿也不知道给轩辕烨灌了什么迷魂汤,轩辕烨现在整个人对她言听计从,简直忠奸不辨是非不分,现在甚至还要攻打华国!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被他逼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了,再这样下去,轩辕国迟早毁在他手上。” “不会的!”凤云倾果断出声,“我们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华雪辰也就是一时气血上涌说两句气话,所以很快就平静了语气道:“现在你们回来了就好,赶紧去劝劝他吧,别再让他糊涂下去了。” 二人立刻郑重允诺,凤云倾却突然想起了先前的事,于是便开口问道:“先前你提到了了曾经派遣过暗卫去中三界给我们送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真的没遇到过他?不应该啊,”华雪辰见他们态度肯定,也有些犹疑道,“那个暗卫叫‘夜’,是我比较得力的一个部下,为人忠心耿耿,处事周密,所以我才选定他去给你们送信的。” 两人再次肯定的摇头道:“我们确实不曾见过一个叫‘夜’的人。” “奇怪就奇怪在这,”华雪辰皱紧了眉头,“夜处事一向慎重,若是他没有寻到你们,自然会回来告知于我,所以先前我和楚楚才笃定你们是收到他带的信之后才赶回来的,眼下这样什么消息都没有真的太奇怪了。” 轩辕夜阑下意识的猜测:“兴许是路上遇到什么不测了?” “不可能,”华雪辰这次比先前的态度还坚决,“夜的灵力高强,便是放眼整个大陆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所以绝对不可能。” 轩辕夜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什么,灵力如此高强的人他好像的确见过。 于是他便把目光转向凤云倾,果不然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神色。 两人暗戳戳的用眼神交流了一番,凤云倾便用口型问道:“木渊?” 轩辕夜阑微微点了下头确认了。 然后当两个人齐头转向正在滔滔不绝列举夜的种种优点的华雪辰,眼神就开始变得很微妙。 于是乎,等到华雪辰说的有些口干舌燥的时候,凤云倾才带着怜爱的眼神看着的他,温柔道:“我现在有两件事想告诉你,一件好事,一件坏事,你想先听哪个?” 华雪辰被她的眼神和语气整的有点发毛,于是求助的看向了轩辕夜阑,不料对方居然也是一脸慈父看自己傻儿子的表情。 华雪辰顿时把心一横,心想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不如来个痛快:“我要听坏的!” “不行!”见对方完全不按照自己的套路来,凤云倾顿时黑了脸,凶神恶煞的威胁道,“你必须先听好的!” 华雪辰欲哭无泪,只能屈服于强权:“我要听好的。” 凤云倾瞬间转晴,喜上眉梢的通知他:“我们的确见过你的暗卫了。” “真的?”华雪辰一脸本该如此的模样,刚要再说两句,轩辕夜阑却陡然一盆冷水浇下来。 “不过,他不叫夜,而叫木渊。” 华雪辰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愣了愣道:“也是,他在中三界行动不便,换个名号更方便行事。” 轩辕夜阑无情的戳破了他的自我安慰:“他的确背叛你了。” 然后在华雪辰不敢置信的眼神中,二人便将木渊的事告诉了他。 最后轩辕夜阑总结道:“当初灵儿逃走的的时候,木渊也跟着她一起逃了,所以,现在他们应该是一伙的了。” 华雪辰沉默了良久,突然狠狠的一拳砸在几案上,忿忿不平道:“这个混蛋。” “人各有志,”轩辕夜阑宽慰他道,“你早早的看穿了他的真面目,应该庆幸,还好没他他蒙骗太久,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也对,”华雪辰很快便释怀了,叹息了一声道,“罢了。” 心结一解,方才气血上涌砸的那一拳便开始隐隐作痛,华雪辰觉得有些丢脸,自然不会表现出什么,可是凤云楚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哪能看不出他这点小异动,于是没好气的拉过他的手,一边心疼的轻轻的吹了吹,一边忍不住开始小声数落。 “现在疼了,方才太子殿下不是威风的很么?” 华雪辰果断认怂,弱弱的道:“我错了。” 看着他们夫妻二人感情日笃,凤云倾心中自然也是十分欣慰,和轩辕夜阑默契的看着他们腻歪了一会,才道:“先前侍卫告诉我已经诞下麟儿了,我来了许久,还没瞧瞧那孩子是什么模样,还不抱来给我看看?” 第438章轩辕烨疯了 “瞧瞧我这记性,”凤云楚连忙道,“孩子先前睡了,我和雪辰有事要谈,便让乳母带他去另一间营帐了,算算时间,这会也该醒了。” 言毕便差人去寻孩子。 孩子所在的营帐自然与凤云楚二人所在的地方相距不远,所以没多久乳母便抱着孩子过来了。 凤云楚一向带下人宽厚,乳母进门后便同她亲热的说笑:“小殿下刚醒,太子妃便差人来抱,可见母子连心啊。” 凤云楚笑着道了声有劳,便让她先退下了。 凤云倾连忙上前道:“这就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听不听话?闹不闹你?” “是个男孩,”凤云楚笑着回道,“他还小,性子还算安静,并不怎么哭闹。” 孩子一下子见了这么多生面孔,却并不害怕哭闹,只是瞪大了圆圆的眼睛,好奇的一张又一张的依次看了个遍。 许是骨子里的血缘作祟,凤云倾只觉得这孩子越看越亲切,怎么也看不够。 凤云楚笑着问道:“姐姐,你要不要抱抱他?” “我?我不行……”凤云倾下意识的就要推拒,这孩子看着小小软软的,要是她一个不小心磕了碰了他怎么办。 “没事的,”凤云楚继续催促她,“他很乖的,不会哭闹的。” 凤云倾这才从她手中接过孩子。 孩子果然如凤云楚说的一般,并不哭闹,就着凤云倾的怀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甚至颇为自得的眯起了眼睛。 凤云楚见了也啧啧称奇:“他很喜欢你呢。” 一侧的轩辕夜阑看着温柔的抱着孩子的凤云倾,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四个人就这样温馨的又呆了一会,凤云倾恋恋不舍的把孩子交还给凤云楚,慢慢道:“楚楚,我们该走了。” “这么快?”凤云楚下意识的惊呼出声,连怀着的孩子也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小嘴一撅就要哭出声。 凤云楚连忙抱着他摇晃了几下,低声哄了起来。 凤云倾自然也舍不得和妹妹这么快分离,但是眼下正事要紧,也只好摇头道:“眼下四海未定,暗中搞小动作试图挑起中三界和下三界矛盾的人都在虎视眈眈,轩辕国更是国难当头,刻不容缓,所以任何重逢都是短暂的,为了将来的和平与长久,我们也必须抓紧动身去轩辕国了。” 凤云楚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只是一时感情上过不去,于是闷闷道:“可是我舍不得姐姐。” “我又何尝忍心抛下你?”凤云倾叹了口气,摸了摸凤云楚的头发嘱咐道,“现在你都是当娘的人了,不能像以前那么任性,华太子人不错,待你也周到,你要好好和他相处,既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孩子知道吗?” 凤云楚眼眶微酸,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 凤云倾又嘱咐了几句,才依依不舍的同轩辕夜阑离开。 二人记挂着轩辕国的安危,所以一路上快马加鞭风雨兼程,竟是比预计中还要快了两日便赶到了轩辕国。 原以为最坏的结果无外乎轩辕烨不听劝,却没料到,眼下他们居然是连城门都进不去了。 两人在城门口等了小半个时辰,本以为是因为同华国交战,所以守备森严了些,然而直到轩辕夜阑从守城的将领中认出了几个熟面孔,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意识到这一点后轩辕夜阑便横生了几分怒气,不悦道:“怎么?连本王和王妃都不认识了?还不赶紧滚过来开城门?” 守城的将领被他吓了一个机灵,却还是没动,只是笑着打哈哈:“王爷的尊容,小人自然是认识,只是眼下皇后娘娘有令,若是谁胆敢擅自打开城门便是死路一条,还请王爷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给小人一条活路,不要再为难小人了。” 轩辕夜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后宫何时能干政了?” 将领被问的哑口无言,只是一个劲的求饶。 轩辕夜阑摸出把匕首,漫不经心的掂了掂,语调却凉森寒的让人毛骨悚然:“你倒是好大的胆子,居然当着本王的面诓骗本王,本王敬你这三分勇气,所以给你开个先例,让你挑个体面点的死法,如何?” “王爷饶命啊!”先前说话的那个将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声大喊道,“小人不敢……” 话音未落,一道寒芒逆风而起,生生将那名将领嘶哑的吼叫灭了音。 那将领只觉得一股凌厉的让人头皮发麻的劲风擦着脖颈的皮肉凶狠的穿过,随着“铮”的一声,自己整个人便被牢牢的钉在了城墙上。 “手滑了,”轩辕夜阑面无表情的感叹一句,随即又摸出把匕首,双眸微微眯了眯,状似懒散道,“下一次,绝对不会了。”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道的将领简直活生生被吓得失了禁,只是哆哆嗦嗦的辩解道:“小人,小人不敢欺瞒王爷,的确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啊。” 轩辕夜阑心知他此刻不会再说假话,于是皱紧了眉头向其他将领一一巡视而去。 凤云倾听了他的话,下意识反问道:“皇后娘娘?你说的是木楠儿?她怎么可能下这种命令?你们是不是传错了?” “王妃,可不敢乱说啊,”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一干守城将领都吓的面如土色,连连摆手道,“木楠儿早就被废黜了,而且人人皆知前皇后勾引华国太子,并且同那华国太子私奔了,她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如何当得起轩辕国的皇后?现在这位皇后是曾经的婉妃娘娘,上官婉。” 此言一出,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顿时面面相觑,双双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啊?”凤云倾一瞬间都有些哭笑不得,“木楠儿就算是真的和人私奔,也不可能找华雪辰啊。真不知道这些谣言是怎么穿出来的。” 轩辕夜阑也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下巴道:“怪不得前几天华雪辰提起轩辕烨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原来是因为这个,不过轩辕烨居然连这种经不起推敲谣言都信,还真的把木楠儿给废黜了,可见是真的疯了。” 第439章偷入皇城 “王爷、王妃,您就别让老臣们为难了。”守门大将见轩辕夜阑等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一脸的为难的开口。 现如今的情势来看,非但不是他们不愿意,而是皇命难违。 都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谁也不想把性命丢在这上面来,更何况是在这天子脚下。 虽说是王爷于他们有恩,但是现在皇上被妖妃迷惑,谁的谏言都听不进去,前阵子有个言官不信邪,非要去谏言,这可好,直接就被垂帘听政的妖妃给当场让人打死,关键是皇上还没有任何反应,这可是让整个朝廷动荡不止。 没想到到后面皇上连朝政都不管了,早朝也不上了,什么事情都是让这个妖妃传出来旨意,他自己就每天在御花园里面寻欢作乐,这轩辕王朝,再这样下去,恐怕不保了。 “自是明白,不会为难与你。”轩辕夜阑也明白这情况,拉着凤云倾就离开了城门,说到底,还要感谢他们没把他们夫妻二人抓起来拿去邀功就不错了,何苦再为难他二人。 “恭送王爷、王妃。”守门大将见二人离去,行了个礼就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对进城之人进行盘查。 二人知道这是进不去了,只能在外面驿站找了个酒楼暂时先停下,先用点吃食填饱肚子,一路上从中三界回来就马不停蹄赶往轩辕国,他们二人不过是出去了不长时间,竟没想到这变化如此之大。 这边酒楼离着驿站较劲,二楼又是个不可多得的观看下方大街情况的绝佳位置,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坐在窗边,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下面的情况,连日来的奔波,的确是有些累了,想要好好地休整一番,但是眼前的形势却容不得二人驻足休息。 “今晚不若我们二人潜入进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凤云倾说着,下面驿站来来回回,基本上都是前线战场上的通讯员在传递信件,脸上的严肃表情也该知道前线的情况不太乐观,多一天拖着,就会多一天的伤亡。 “我也是这么想的,今日看城门边上的守卫,似乎有些严格,但是也不是不能进去。”轩辕夜阑说道,比起往日来看,这守卫的确是严了很多,但是看守城将的态度,也不是没有机会,更何况今日一见,相比晚上的守卫定会有所松懈。 毕竟,谁也不想看到国破家亡。 夜晚来临,二人踏着夜色朝着皇城而去,城楼上戒严之时都是两个时辰一次轮岗,轮岗之时,就是最为松懈的时候。 等凤云倾跟着轩辕夜阑安全平稳的跳下城墙,摸黑站在墙角根的时候,凤云倾忍不住说了:“行啊。可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呢,看来以前没少爬墙啊。” 凤云倾拿胳膊肘子怼了怼轩辕夜阑,一脸我已经看透你了的表情,这话里面带着双关,轩辕夜阑自然是明白凤云倾的意思,当下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绯红,在夜色当中也不是很明显。 二人还没来得及往里走,就看见边上来了一个人,这不正好是白天那人吗? 守城将对于大晚上还能在城墙根遇见这夫妻二人也是觉得有些凌乱,白天说的话当耳旁风了?三人目光相聚在一起,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也没想到还能被人看见,之前也没多做掩饰,这下可是算是抓住了现形了。 真是尴尬了。 三人都在想着该怎么办,或者怎么收场,万一这个守门将叫来其他人,那今晚可就是一场恶战,到时候还可以治他们夫妻二人一个违抗圣旨的罪名,这砍了头都不为过。 但是今日白天里面的相见和相劝,也可以知道这个守门将的为人,心系朝廷,但是皇上被骗,国将不国的担忧。 就在轩辕夜阑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见守门将忽然有了动作。 “今天的天色也太黑了一点,睡眠不足都出现幻觉了。”守城将与他们二人沉默了一会,随机揉了揉眼睛,转身朝着后面离开了。 得了,这是明摆着的摸鱼呢。 凤云倾看了一眼轩辕夜阑,两人悄无声息的隐入黑暗之中,在夜色的遮掩之下一路朝着皇城而去。 守城将到了城楼上,清点轮岗的守卫,清点完了站在城楼上看着外面的夜色叹了一口气,如今国不是国,君不是君,皇上被妖妃迷惑,什么都不管,却还要刀剑相向,边关子民好不容易有个平安的日子,还没过上多久,这又开始了战事。 前方杀敌,后方却还在取乐,希望王爷可以曲线救国吧,在这样的世道之下,也是自己的一点私心了。 “唉,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私心了,只希望后面的情况可以好一点。”守门将唏嘘道,却没注意城墙根下的另外一道影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轩辕夜阑本也没有打算今晚就立刻进去,外城守门已经是如此严格,城内情况究竟如何还不知道,只能先观察一番形势才知道。 “今夜恐怕不能回府上了。”轩辕夜阑道,两人越接近皇宫的范围,巡逻就越是森严了一些,划分地区的巡逻由外圈的四个巡逻队伍,变成了内圈的八个巡逻队伍,整整多了两倍,这里面可以浑水摸鱼的地方就更少了。 “现在回去恐怕会留下证据,牵连府上其他人,不若今晚先找个地方留宿,观察一下情况,否则我们这般贸然进去,恐生事端。” 凤云倾说着,她考虑的情况正是轩辕夜阑所考虑到的东西,二人的想法一致合谋,顿时也歇了夜探皇宫的想法,朝着边上看起来较为普通的客栈走去。 二人脸上均是做了一些遮掩,灵力之下也是形成了一层让人不太能认出来本面目的屏障,神色自然地走进了客栈。 “一间上房,找个朝向大街有窗户的,透气。”轩辕夜阑说道,客栈老板顿时明白了,有些客人不愿意朝着后院,是因为有些喝多了的客人在后院撒泼,比较朝向大街的巡逻声音,倒是可以忍受一二了。 第440章上官婉到来 “诶,明白着呢,小二,带二位贵客上天字六号房!”老板笑眯着眼睛,招呼了小二带人上楼,凤云倾将银子放在柜台上,跟着小二一路上了楼。 “客官,晚上可要点什么吃食?”小二带着人到了客栈,推开门,擦了擦桌子,从柜子里面抱出被子铺好床问道。 “不必了,今日已经在外面用过了,再过一个时辰送点热水上来,我夫妻二人用着洗漱。”轩辕夜阑嘱咐道,小二一一应下,随后退了出去,小心的关上了门。 轩辕夜阑在房间里面走了一圈,用灵识探查了一下这间房屋里面的情况,随后坐在桌子边上,给凤云倾倒了一杯热茶。 凤云倾摸着热茶,心里面却在思量明日该如何潜入皇宫,听这大街上守卫的甲胄和步履声,也可知道现在的盘查也不是一般的松懈。 看来这上官婉是真的对他夫妻二人有所提防,原来他们在时,什么事情都没有,风平浪静,现下不过是出去了短短一年时间,竟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上官婉究竟是何来头? 又是为了什么,能逼得木楠儿出走,跟着华雪辰私奔,若说是这里面没有一点端倪,她凤云倾十一点都不带相信的。 “不必担心,明日进了宫,见到轩辕烨就知道了。”轩辕夜阑安抚着凤云倾说道,但是这话到底能有多可靠其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了,短短时间内的变化实在太大,轩辕烨现在也不上朝,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能到时候见到人才知道怎么一回事了。 就在二人相互依偎的时候,房间的大门忽然打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一惊,齐刷刷的戒备了起来,看着门口的来人。 门口来的人不是别人,却是上官婉。 上官婉身上穿着华服,看规格,应该是皇后的制式,头上的后冠倒是带的稳稳当当的,连着发间插着的步摇也是叮当作响,原本木楠儿穿出来的端庄的感觉,却在上官婉身上看不出来分毫一国之母的样子。 倒是有些像是故意绷着这样的一副模样,配上那妖冶的妆容,倒是真的显出来几分祸国妖妃的模样来。 “呵,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怎么灵儿,上官婉的身份用的可还习惯?”凤云倾冷笑一声,看着眼前的上官婉穿着皇后的衣服,还能不明白什么?这轩辕国还没有到随随便便人就能穿着皇后的衣服出来的。 况且联系这守门将的话,大约也是能猜出个七八分的,凤云倾顿时也没那么警惕了,这上官婉不过是手下败将,事到如今还真是山鸡变成野凤凰,只不过,这野凤凰终归也不是真凤凰,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不说是看出来什么了,之前一开始的意外神情是真真存在着的,不过后面的话落在上官婉的耳中还不如刚才的意外申请来的让她兴奋。 “哈哈,亏得你还记得我,怎么样,如今我已经是一国之后了。”上官婉款款的走进来,坐在了桌子边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悠闲地说着,外面走廊上倒是没看见几个人,但是却不知道下面究竟有多少人了。 “这一国之后的位置你坐的舒坦,那又与我何干?”凤云倾微微挑唇一笑,却当着上官婉的面拉住了轩辕夜阑的手,也不屑于用灵力伪装自己的面容。 既然她都能找到这里来,说明她已经是认出来他们了,再用伪装有什么意思呢?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又有什么可以客气的? 上官婉看见凤云倾故意靠着轩辕夜阑的动作,当下手里的杯子恶狠狠地掼在桌子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声响,突然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二人,一双美目瞪得极大,胸口起伏的样子可不像是不生气的模样。 对于如何激怒上官婉,凤云倾简直可以说的上是得心应手,驾轻就熟。 “哼,就算你嫁给了轩辕夜阑又怎么样,我却依旧能嫁给轩辕烨,你没有想到吧?木楠儿走了,我就是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这样的风光的日子,你这辈子都无法所企及。”上官婉克制住自己的怒气,嘲讽一般的说着,就算她凤云倾多么有本事,嫁给了自己爱的男人,可是终归也只能是区区一个王妃! 她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皇后是她凤云倾想要的?还是她觉得用这个可以羞辱到自己? “你指定是哪里有点毛病,看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脑子有病,你发起战乱干什么?边关百姓碍着你什么了,你要让他们流离失所?那些拼死拼活的将士碍着你什么了?你要让他们赴身战场,有多少人战死沙场?又有多少家庭破裂,又有多少为人子,为人父的回不来了?!你迷惑君主,挑起战争,有多少人因你而死,你于心何安!” 凤云倾忍不住了,这女人真的是有病,她就因为想压自己一头,做出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她怎么能! “你说那些人是为我死了?哈哈哈哈,他们都是因为你死的!凤云倾!都是因为你!”上官婉一步一步的紧逼过来,凤云倾也不退让,她就要看看这个上官婉,她如今究竟有多么的丧心病狂!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有家不能回!还要跟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的身边,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觉得特别的恶心!可是你,你还好好的活着,你比我过的还好,而我却要忍着恶心和他继续在一起!” 上官婉控诉的说着,脸上的表情也扭曲了起来,她狠狠地抓着自己的脸和自己的头发,活生生的像是从地狱里面出来的一般。 “你简直就是个疯子!”凤云倾知道上官婉疯的不轻,今日一看,这简直就已经疯狂到无可救药了:“既然你来了,那就带我们进宫!” “哈哈哈哈,凤云倾,你是不是疯了?我既然都来了,怎么可能让你们进宫?”上官婉突然哈哈一笑,声音也低了下去,跟刚才的疯魔突然大不一样了,仿佛整个人都正常了起来,但是说出口的话,无端端让人感到背脊突然一阵寒凉。 第441章异常 上官婉阴测测地盯着凤云倾,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和杀气:“凤云倾,你该死。” 凤云倾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眉眼压了压,流露出讥讽之色:“不知悔改。” 上官婉咬紧下唇,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她抬起手,重重地挥下。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在她手落下的那一刻,一群黑衣人涌了出来,而为首的正是消失许久的木渊。 十多个黑衣人把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团团围住,手里的刀剑闪烁着充沛的灵力,显然是有备而来。 裹着一身黑袍的木渊走了出来,面容惨白,活脱脱像个久病缠身的羸弱病鬼。 轩辕夜阑见状皱起了眉,说道:“木渊,你虽然已经判族,可毕竟曾是御龙族的长老,如今你这么做不觉得下作吗?” 听到这话,木渊僵硬和不自然的面皮抽搐了一下,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布满了阴翳,看上去阴沉沉的。 他道:“我和中三界合作也是为了御龙族好,我们和中三界相差甚远,若是能得到他们的庇护,御龙族就能安然无忧,我何错之有?若不是因为你,我又怎会落得这个下场?” 听着这样的指责,轩辕夜阑冷冷地哼了一声,忍不住骂道:“与虎谋皮的蠢货。” 因为这句骂声,木渊彻底沉下脸,对身后的黑衣人下令道:“杀了他们。” 那群黑衣人没有回话,却是齐齐向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包围过来。 凤云倾避开砍过来的刀剑,身轻如燕地跃出包围圈,把敌人都分散开,也方便轩辕夜阑施展手脚。 轩辕夜阑握住了其中一个黑衣人手腕,狠狠一拖,将人拽到了自己身前,挡住了另外两个人的夹击。 他另一只手掌覆上黑衣人的后背,浑厚的灵力在黑衣人体内爆发开来,直接把人震得吐了一口鲜血,追风筝似的飘了出去。 凤云倾力量不如轩辕夜阑那般强悍,但胜在身形灵巧,那些黑衣人即便人多势众,也近不了凤云倾的身。 凤云倾夺过其中一个人的剑,随手划了两道,构成了一个剑影纷飞的阵法,打了那些人一个措手不及。 眼看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两人面对这么多敌人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一旁的上官婉忍不住看向木渊,催促道:“你会不出手?” 木渊眯了眯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轩辕夜阑,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直到轩辕夜阑一脚踢开一个黑衣人,身体的惯性让他背过了身,将后背暴露在了木渊的面前。 就在这时,木渊身影一闪,整个人都凭空消失了,将上官婉吓了一跳。 只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木渊已经出现在了轩辕夜阑的身后。 他手指屈起,如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探向轩辕夜阑的后心。 就在他要得手的那一刻,轩辕夜阑好似后脑上长了眼睛,迅速后退的同时转过身拍在了木渊的肩头。 木渊一时不防,再躲避为时已晚,硬生生挨了这一掌。 出乎轩辕夜阑的意料,他这一掌起码用了七成力,可木渊却只是后退了两步,便又再度欺身而上,好似并无大碍。 两个人修为都不低,交起手来其他人根本没有插手的机会,原本围攻轩辕夜阑的黑衣人只好掉头去抓凤云倾。 凤云倾身形如风,并没有和黑衣人直接交手,大多数时候都在躲避攻击。 那些黑衣人见状以为凤云倾是打不过他们,所以只能再三躲避,不由得高兴起来,手上的攻势也越来越猛烈,丝毫没有注意到凤云倾每次闪避的时候,都不动神色地往地底灌注了一道剑气。 凤云倾看出他们的轻视之心,对此她只是莞尔一笑,然后退后一步,猛地将剑插在地上,肉眼可见地光芒游鱼似的朝着剑尖的方向奔涌而来,最后又倏地绕开,“唰”地破土而出,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光带着凛冽的杀意袭向那些黑衣人。 黑衣人本就在先前的打斗里消耗了大半的人数,又掉以轻心在后,一时不察,就被突然出现的剑光绞杀殆尽。 解决了这些黑衣人后,凤云倾立马转头看向轩辕夜阑,却不想正好看到木渊和轩辕夜阑对了一掌,轩辕夜阑竟露出了疲态,当即气血上涌,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凤云倾惊诧莫名,以轩辕夜阑的实力,不该被木渊这般压着打。 她急忙飞奔过去,接住了身形后仰的轩辕夜阑。 不等他发问,轩辕夜阑便快速说道:“小心,不知为何,他的力量增强了许多。” 木渊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周身萦绕着绿色的光芒,诡异的光映得他苍白的面孔愈发阴森。 木渊抬起手,指间流动着一缕绿光,他痴迷地放到鼻子底下嗅了一口,神态诡秘:“看到了吗?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 轩辕夜阑直觉不妙,质问道:“你修炼了什么邪功?” 木渊吃吃地笑起来,笑声压抑又期待:“这是主人给我的奖赏,而你们这些负隅顽抗的人,必须受到惩罚。” 看着他癫狂错乱的样子,凤云倾打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意,虽然不知道木渊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看来太不对劲了。 木渊的目光转向他们,眼底涌动着迫不及待的嗜杀之意。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退开,拉远距离。 木渊似乎恨透了轩辕夜阑,看也没看凤云倾,直奔轩辕夜阑而去。 被无视的凤云倾站在一旁观察情况,发现木渊虽然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可某些时候动作明显略有迟缓,很有可能是受了内伤。 而那些一直绕着他的绿光则在不停地修复他表体的伤口,但对内里的效果不如外伤那么明显。 凤云倾默不作声的调动全身灵力,她对轩辕夜阑使了个眼色,轩辕夜阑立即会意,甩开木渊的无休止的攻击,转头朝凤云倾而来。 凤云倾冷笑了一声,对追上来的木渊挑衅道:“既然你这么厉害,那便接我一招。” 第442章逃走 木渊不屑的扯了扯嘴角,觉得凤云倾大言不惭,如今连轩辕夜阑都不是他的对手,这个女人凭什么敢冲他叫嚣? 他全然不惧,甚至想要杀死凤云倾,想看到轩辕夜阑因为心爱之人身死而痛哭流涕的狼狈模样,也好报了他被赶出族门的大仇。 凤云倾看着木渊裹挟着狠厉的劲气来到她面前,她却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只是平平无奇地伸出一只手掌。 “砰——” 两个的手碰撞在一起,激起的灵力波动将周围几乎夷为一片平地,飞沙走石喧腾而起,呼啸着震成粉末。 木渊的绿色光芒和凤云倾白色的灵气抵在一起,一时间光芒大盛。 两个人离得很近,隔着两道光幕,木渊仍是清晰地看到了凤云倾脸上淡漠如水的神情。 他心下一惊,电光火石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他想收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抽不回来。 直到这个时候,木渊才反应过来凤云倾不是在和他较劲,而是他被凤云倾抓住了。 凤云倾笑了一下,周身磅礴浩瀚的力气汹涌而出,如失去了堤坝的大江大河之水,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铺天盖地地冲荡过来。 木渊瞪大了眼睛,只来得及把绿光汇聚在身上,形成一道薄薄的保护罩,期望能够抵挡住那汹涌澎湃的灵力冲击。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这不过是螳臂当车。 几乎是在两者相比触的那一刹那,绿光就被灵力冲散了,锐不可当地拍在木渊身前。 木渊倒飞出去,被狠狠砸在了远处的石墙上,墙面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力,豆腐似的碎了一地。 他不信,他明明拥有了无上的能力。 使出了这一击后,凤云倾浑身力气都被抽干净了,软绵绵的就要往地上躺,早就退开的轩辕夜阑及时出现扶住她,心疼道:“没事吧?” “我没事,”凤云倾笑了一下,说道,“多亏木渊轻敌,不然这一招要是落空,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天山从师父那里继承来的灵力加上她自己体内的灵力一起,才能使出这一击,她也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便成仁。 凤云倾被扶着来到那堵坍塌的墙边,冷眼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木渊,讽刺道:“手下败将就是手下败将,第一次是,现在也是,” 木渊口鼻里不断冒出鲜血,他不甘心地张大了眼睛,嘶哑着喘息道:“我败了,但你们也别想好过,这个世界马上就要颠覆了,主人会给我报仇的,你们一个都……都会不得好……” 他的话没能说话,就断了气,死前眼睛仍是怒目圆睁,仿佛下一刻就会化作恶鬼。 解决了木渊后,凤云倾想起来一直忽略在一旁的上官婉,她转过身一看,发现上官婉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轩辕夜阑了然说道:“应该是见势不妙,趁机逃跑了。” 凤云倾皱了下眉,果断说道:“她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定然是躲进皇宫了,我们现在就去找她,这回绝对不能饶了她!” 两个人立马返回皇宫,却在宫门口被守门的将领拦住了。 将领提着剑横在凤云倾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若是想要进宫,须得先禀报婉妃娘娘。” 凤云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跌了下来,她不再同这人废话,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守宫门的将领被一脚踢翻在地,其他护卫见状面面相觑,却都不敢再上前触霉头了。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进宫后直往轩辕烨寝宫而去,他们原本以为上官婉会谈过来祈求轩辕烨的庇护,不曾想过来后见到的却是一堆御医守在寝殿外面,而寝殿里面时不时传来轩辕烨的咳嗽声。 凤云倾压下心里的怒火,进去查看情况。 轩辕烨正伏在床边咳嗽不止,抬起头看到他们从外面走进来,错愕道:“皇兄皇嫂,你们……咳咳咳……你们怎么来了?” 凤云倾见他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的模样,咬了咬牙,上前来诊脉,没好气地说道:“我们要是再不回来,你怕是没命了!” 轩辕烨将手伸过去,哭笑不语。 轩辕夜阑看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开口问道:“你为何要下令攻打华国?” 听到这话,轩辕烨一下子激动起来,愤怒地说道:“华雪辰拐走了我的皇后,他这般羞辱我,我岂能放过他?” 给轩辕烨诊脉的凤云倾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说道:“木楠儿的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你怎么会相信那些流言蜚语?” 连轩辕夜阑都皱起了眉,对轩辕烨的这个回答很是不满。 轩辕烨张了张嘴,一时无言以对。 轩辕夜阑说道:“华雪辰人品端正,不是轻浮浪荡之人,在轩辕国平白受冤,才不得已带走了木楠儿,这也是你识人不明的过失,怎么能怪罪到华国身上?” 凤云倾收回手,忍不住接话:“两国开战,受苦的是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们,你怎么这么糊涂?” 轩辕烨抿了抿唇,说道:“这些我都知道,可是……” 正说话间,轩辕烨面色一红,再度咳嗽起来,额间青筋凸起,看上去颇为可怖。 他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道:“药……给我药!” 一旁侍候的宫人见状慌忙跑过来,打开放在床头的小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药瓶,倒了一粒出来:“陛下,药来了。” 轩辕烨一把把药夺过来,连宫人递过来的水都打翻了,迫不及待地就要把药丸往嘴里吞。 离得近的凤云倾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直觉不对劲,连忙伸手打掉了轩辕烨手上的药丸:“等等!这个药的味道不对!” 轩辕烨却是不管不顾,连滚带爬地想要探到床下去捡,那样子竟有癫狂之相。 凤云倾惊怒不已,一脚把药踢开,药丸咕噜咕噜地滚远了,轩辕烨却铁了心似的还想去拿。 凤云倾一把揪住轩辕烨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斥责道:“你莫不是疯了不成?” 第443章反目 轩辕烨怒极反笑,眸色却是阴沉至极,“皇兄皇嫂一路奔波,不为探望而是要拿朕问责,怕是不合礼数吧。” 轩辕夜阑的脸色难看至极,语气不善道:“怎么?陛下是在威胁臣吗?” 一句话君臣之分泾渭分明,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这句话仿佛戳到了轩辕烨的痛处,出口的话越发的不客气:“如今朕才是轩辕国的皇帝!想做什么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皇兄皇嫂如果还是想说这些的话,还是请回吧。” 轩辕夜阑双眸一眯,眼底寒光毕现:“你敢这么同我讲话?” 轩辕烨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回神之后便愈发的恼羞成怒,声音也愈来愈高:“你是不是想提醒朕,朕的皇位是你让出来的?” 轩辕夜阑看着他这幅失态的样子,不禁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警告道:“陛下,注意您的身份。” “呵,”轩辕烨显然已经气昏了头,越发的口不择言了起来,“也对,你从来聪明睿智,文武双全,论才华论手段是我拍马也赶不上的,如果不是你将皇位拱手相让,如何能轮得到朕坐上这个位子?” 轩辕夜阑冷笑了一声:“陛下是在怪臣?” “明明是你厌恶皇室争斗不愿意卷进来,朕便顺了你的意思坐上了这个位置,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是后悔了?” 轩辕夜阑觉得此刻的轩辕烨简直不可理喻,索性闭了嘴不再同他争辩。 轩辕烨却越说越激动:“是,朕样样不如你,可是从朕第一天坐上这个位置的时候,朕就励志做个好皇帝!朕天天宵衣旰食勤政为民不曾有一日懈怠,哪一点做的比别人差了?所以凭什么?凭什么朕还要活在你的阴影下面一辈子?” “朕对你还不够好吗?你知道有多少朝中大臣联名上书,说你仗着朕的信任器重,目无王法把持朝政,这种奏折朕几乎每天都能收到好几本,可是每一次朕都在他们面前袒护你,说你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可是现在朕不得不怀疑了,你心中,究竟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随着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一桌子零碎都被轩辕烨尽数扫到了地上。 天子之怒,不可谓不骇人。 然而轩辕夜阑只觉得好笑:“所以呢?你不甘心,你觉得不公平,你就整天沉溺后宫不理朝政掩耳盗铃做个昏君?” “朕怎么做轮不到你指手画脚!”轩辕烨色厉内荏的又吼了一句。 轩辕夜阑也不气,只是平淡的问他:“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做轩辕国的皇帝吗?” “你觉得,朕还是曾经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吗?”轩辕烨忽然击了几下掌,随着他的动作,十几个身着黑色劲装的蒙面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把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团团的围住了。 轩辕夜阑的眼神逐渐冰冷了起来:“你要和我动手?” “既然皇兄和皇嫂不知道规矩,那就在宫里多留几日好好学学,”轩辕烨的神情寡薄至极,“免得丢了我皇家的颜面。” 轩辕夜阑冷笑了几声,正欲动手,却突然被一只微凉的手止住了动作。 于是他有些诧异的询问道:“云倾?” 凤云倾一只手牵住他,然后对着轩辕烨盈盈一福道:“臣妇代我家王爷谢过陛下恩典。” 轩辕烨这才满意道:“皇嫂可比你懂规矩多了。” 凤云倾没有理会他,只是小声对轩辕夜阑道:“我们先离开吧。” 三人不欢而散以后,轩辕夜阑便沉着脸色同凤云倾一道随宫人离开。 这些宫人并没有将他们严加看守,只是把人带到寝殿以后便告辞了。 见四下无人,凤云倾忙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道:“怎么?还生气?” 轩辕夜阑将袖子从她手中抽走,一脸不爽道:“方才为什么拦着我?区区几个死侍也能拦得住我?轩辕烨那小子真的是胆肥了欠揍,就该好好教训他一顿。” “是是是,王爷英明神武,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凤云倾一边给他顺毛,一边解释道,“方才那个情形,一旦动手只会把局面闹的更僵,之后的事,也不方便了。” 轩辕夜阑也不是想不明白,只是觉得生生忍下这么个大亏太憋屈了,于是气哼哼道:“我还怕了他不成?” “你小点声,”凤云倾被他这个闹别扭的小模样萌的不行,心软了又软,耐着性子挽住他的手臂再次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眼下他被迷了心智,说出的话做过的事都不能作数,你跟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计较什么?” 轩辕夜阑顿时想到了轩辕烨先前同他讲的话,顿时更生气了:“我看他清醒的很!” 闹了会脾气,他才正色道:“怎么,他的药真的有问题?” 凤云倾思索了一会,不确定道:“那个药的确有毒,可是具体是什么毒我还不清楚,需要见到具体的药材才能确定。” “这么麻烦?”轩辕夜阑显然气还没消,没什么好气道,“那让他自生自灭吧,反正我看他挺乐在其中的。” “好了,你别闹了,”凤云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可是还有一点我想不通,轩辕烨看起来并不像理智全无的样子,我们都能发现问题,他吃了那么久的药,就一点都没怀疑过吗?” “兴许是被美色冲昏了头呢,”轩辕夜阑不负责任的瞎猜道,“之前他可是为了上官婉都信了木楠儿和华雪辰私奔,为这个,都能废了木楠儿的后位,没准为了他心爱的婉妃死都情愿呢。” “算了,先不管这么多了,”凤云倾当即拍了板,“我们先去把轩辕烨的药搞到手,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情况,然后再想想下一步怎么做。” “要去你去,”轩辕夜阑不爽道,“我才懒得管他的死活。” “好好好,我去我去,”凤云倾无奈的点头,“不过你得答应我,在这呆着,别再和轩辕烨过不去了。” 轩辕夜阑又炸了:“明明是他跟我过不去!你没听到他说什么啊!” 凤云倾无语望苍天,深刻的觉得,生气的男人果然惹不得。 第444章夜探 入夜,月明星稀。 一道灵猫般的黑影借着夜色掩映从重重宫墙中猛地窜出,快的像流光一般一闪而逝,便是有巡防的宫人不小心瞧见了,怕是也只会觉得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此人,自然是乔装改扮后的凤云倾。 她和轩辕夜阑来的匆忙,自然不可能备下夜行衣,所以只是寻了借口让宫人送了几套暗色的衣物,草草掩了面目便作罢。 白日里同轩辕烨闹的不愉快,所以他便下令将他们二人远远的带走,皇宫内楼阁建筑又复杂,凤云倾只得再三留心谨慎,生怕自己走错了路。 可是走了片刻,凤云倾却慢慢的皱了眉,轩辕烨显然并未太防备他们,所以并未留几个人看守他们,一路上看到巡防的守卫就很能说明问题。 之前她就觉得轩辕烨态度古怪,如今她不得不怀疑,难道先前他是故意和轩辕夜阑闹翻吗?如果真是这样,他是做戏给谁看?上官婉吗?他有必要这样忌惮她吗? 想了一会实在想不通以后,凤云倾索性按下心思,再次潜入黑夜。 皇宫的夜晚灯光极亮,所以躲避极为不易,好在她白日里处处留心,一路上依着假山草木,终于避开了一众巡视的守卫,成功来到了轩辕烨的寝宫。 恰在此时,更鼓声突然响起,凤云倾凝神听了会,才知晓此时已是三更。 可是轩辕烨的寝宫却依然灯火通明,她耳力极佳,甚至还能听到隐隐的人声。 不知道是不是轩辕烨吩咐过,方圆几里并无守备,所以凤云倾很容易顺着廊柱爬上了房顶。 见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凤云倾反倒不敢随意揭瓦偷窥,而是开始细细的寻找透光的明瓦。 折腾了大半夜,此刻的凤云倾也不心急,耐着性子一片片摸索而去。 好在她运气不错,没过多久就寻到了目标,揭了瓦片后,刚巧能瞧清屋内的两个人。 一个自然是轩辕烨,而另一个,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上官婉。 这个意料之外,说的却是上官婉此刻的模样着实让凤云倾吃了一惊。 其实她见过黑泽灵儿,只是虽然知道她美艳过人,却从来没像现在一般活色生香媚骨天成,只是单单瞧上一眼,便让人三魂都要丢了七魄。 凤云倾突然小小的庆幸了一下,幸亏轩辕夜阑今晚没跟来。 虽然她知道轩辕夜阑心中只有她一个人,可若是他多看了别的女人几眼,她也会止不住心中的酸水的。 正想着有的没的,却见上官婉像条柔若无骨的美人蛇一般缠上了轩辕烨,贴在他的耳畔幽幽吐气道:“陛下,该吃药了。” 声音也似修炼千年的山精妖魅,直听的凤云倾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轩辕烨双目呆滞,失神一般的重复道:“是了,朕该吃药了。” 上官婉继续魅惑道:“对,吃了药便该就寝了,臣妾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轩辕烨便顺从的从她手中接过药服下。 上官婉取过一块手帕替他擦了擦唇边的水渍,柔声道:“臣妾这便服侍陛下就寝。” 轩辕烨便像个木偶一样,张开双臂任她摆布。 上官婉服侍他睡下,又坐在床边柔情似水的望着他:“陛下,睡吧。” 轩辕烨便合上眼,沉沉的睡去。 确认他睡着以后,上官婉却突然抽出手,像是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狠狠的擦了几下,直到把自己的手都擦红了,才恶狠狠的瞪了轩辕烨一眼,甩袖离去。 这变脸速度之快,直看的凤云倾目瞪口呆。 确认上官婉离开以后,凤云倾才从屋顶一跃而下,蹑手蹑脚的摸进了轩辕烨的寝殿。 一进门,她先是小心的把门掩住,确认轩辕烨并没有被惊醒之后,才轻手轻脚的摸到药盒面前,小心的嗅了一下。 一闻之下不由一惊,心中的谜团却是越来越重了,她不信邪的又闻了几次,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药的色泽,最终终于泄气般的把药归了原位。 仔细查验过药丸之后,凤云倾终于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这药的确是毒药不假,可是并没有半分迷惑心智的地方,那就说明,先前轩辕烨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有意识的。 那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这个药,究竟是他不知道有毒才吃下去的,还是知道以后,故意服下的呢? 正当她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眼神都余光突然扫到了沉睡的轩辕烨。 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凤云倾脸色一白,惊叫了一声“不好”后,急急奔向轩辕烨的塌前。 鉴于情况危机,一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拉出他的手臂便切上了他的脉搏。 这一把脉顿时大吃一惊,脉象絮乱气若游丝,毒性显然已经入侵五脏六腑扩散到四肢百骸了。 再这样下去,轩辕烨真的命不久矣了! 凤云倾不再犹豫,当即便将轩辕烨扶起,掌心抵住他的后心开始为他输送灵力。 轩辕烨中毒已久,体内毒素极难清除,凤云倾只能一点一点为他梳理经脉,缓慢清理,这样做极其耗费灵力,没过多久,豆大的汗珠便从她的额角滚落。 可是人命关天,凤云倾也不敢怠慢,只得咬紧牙强忍不适关继续为他输送灵力。 终于,等到她的灵力在轩辕烨的七经八络了走了一遍,轩辕烨才浑身一震,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瘀血。 凤云倾这才撤回灵力,稍稍调息了一下,便再次搭上轩辕烨的脉搏查看他的情况。 方才她用灵力强逼毒素,却也不敢太过彻底,毕竟轩辕烨此刻的身体虚弱至极,未必受得住过多的灵力。 所以她只是逼出了一部分毒素便作罢,此刻看这脉象,起码暂时是性命无忧了。 至此,她总算舒了口气。 清理掉一部分毒素后,轩辕烨总算缓缓的醒转了过来。 他按了按抽痛的太阳穴,慢慢的抬眼,出于对自己身体的了解,他知道,定是有人治好了他身上的毒。 结果这一睁眼,刚好对上面色不善的凤云倾,于是他有些迷惑的眨眨眼,奇怪道:“皇嫂?你怎么在这里?” 第445章喜爱 “我若是再不来,你就要死了!”凤云倾恨铁不成钢的说着,恨不得扒开轩辕烨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这么严重的事竟然都不问,第一句还是问,你怎么来了,这脑回路怕不是有点毛病。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药!”凤云倾端起一旁的药盒子,里面放着一丸通体赤金色的药,这药闻上去沁人心脾,感觉上似乎是一种较好的药,可是只有真正懂得药理的人才能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种虎狼之药。 轩辕烨看着那金灿灿的一颗小药丸,嘴唇蠕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眼神也渐渐开始飘忽起来。 看到轩辕烨这样的表情,凤云倾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更是一口恶气梗在心口。 “看来你是知道了,你知道这是毒药,为什么还要吃下去!你也知道上官婉要害你是不是?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明知道有问题却还是选择要吃下去,以身试毒?!” 凤云倾端着药的手都气的缠斗,下一刻就要把它往地上扔去,却被轩辕烨一把抢了过去,凤云倾一愣,随即跟轩辕烨动起手来,要把那个药丸抢过来,轩辕烨死死抓着药盒不放,让凤云倾也没有办法。 见凤云倾放弃了抢药,轩辕烨也不放松,只是苦涩的笑了出来。 “轩辕烨,你知道这是毒药,可是你为什么……”见轩辕烨依旧不回答,凤云倾扶着额角,坐在床边,有些疲累的看着眼前的人,面容如此的消瘦,却仍旧护着一些东西不放手。 轩辕烨不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死死握着的盒子,透过镂空的花纹还能看见里面那一粒圆滚滚的金灿灿的药丸在滚来滚去。 凤云倾渐渐地也冷静下来了,看着面前整个身子蜷在一起,手里还死死抱着盒子的轩辕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当初她与轩辕夜阑做的决定是否正确了,她有些茫然,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初的让位,真的就是对轩辕烨好吗?想着他性子沉稳,办事各方面都是谨慎考虑,不像是轩辕夜阑强硬的性格,在这太平盛世之下,应当也是一位仁君,一位明君,但是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来。 反而还差点因此而死,是不是当初让他做一个闲散的王爷,会更好?亦或者做一个闲散的外官流放出去,也不会被卷入如今这些事情里面来? 皇帝寝殿里面忽然之间陷入了一阵寂静,外面风声刮动着树叶在簌簌作响,偶尔也能听见,叶落在地上,发出清晰地声音。 是了,这些声音都是轩辕烨听不太清了,他现在中毒已深,能保证自己有着清醒的意识已经是不错了,更遑论是自己其他的观感呢? 见他这副模样,也知道是他自己是明白很多事情的,若是不知道,会不会更好一点?被欺骗,看着他人演戏,还要自己假意配合,却还要吃下毒药,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的模样? “皇嫂,万般皆由,都是情之一字,我喜欢她,仅此而已。” 轩辕烨抚摸着手里面的盒子,没有看凤云倾的脸,轻声地说着,虚弱的声音里面在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依旧饱含深情。 “那你可知道,她并不是什么上官婉,而是黑泽灵儿,你不知道她一直在骗你吗?” 凤云倾也叹了一口气,刚才的盛怒忽然之间就像是皮球泄了气一般,一肚子的憋屈不知道朝什么地方去,只能化作叹气,幽幽的退出去。 “她黑泽灵儿,乃是御龙族的叛徒,当初她爱慕着你的兄长轩辕夜阑,可是轩辕夜阑对她并无情意,也说的很明白,可是她一意孤行,想要给我下毒,以此来控制他,让他就范,却没想到因为这个事情被御龙族知道了,御龙族自然是将她关了起来,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跑了出来。” 凤云倾将当初在御龙族里面的往事娓娓道来,虽不算是事无巨细,但是都是挑拣着重要部分在讲着,如此一来,整个事情的脉络也逐渐清晰了起来,想必轩辕烨也是能够明白的。 “如今我猜测,她应该是一开始就盯上了上官婉的身份,利用这个身份来接近你,从而达到报仇的目的,为了让轩辕国覆灭,也为了让御龙族付出代价。” 凤云倾看着轩辕烨说着,看他逐渐放松下来的肩膀,也不再去刺激他,只是选择将所有的事情摊开讲明白,希望轩辕烨可以有所止损,这是他一国之君的重任,是所有人都帮不了他的。 “皇嫂,我都知道,可是在我与她初识的那一天,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里面只是映着一个我,我明明知道她在骗我,可是我却情不自禁的喜欢上了她,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的理智,每每到她面前,我就溃不成军。” “是我,是我在一直自欺欺人。” 轩辕烨说道,苦笑之后却猛然之间吐出一口鲜血,凤云倾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他摆了摆手制止了,轩辕烨直起身来,抽出帕子来擦了擦嘴角的血,好似已经习以为常了。 见轩辕烨已经是这样的一个模样,凤云倾还能说什么,只能摇了摇头,眼神怜悯的看着眼前的人,自古以来,情之一字最为伤人,最最不能控制的,就是感情。 “罢了,既然此间事你是知晓的,我也不能再多做什么僭越身份,作为轩辕国的王妃,我有义务将所有的事情公之于众,让诸位朝臣和天下百姓评判,关于你自己的事情,那你自行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罢,凤云倾起身离去,沉闷的宫殿打开门,外面的阳光倾泻而今,凤云倾站在阳光里,看着仍旧在阴影里面的轩辕烨,有些痛惜,可终究轩辕烨才是轩辕国的国君,她不能去干涉他,自己也仅仅只是轩辕烨的皇嫂罢了。 至多,再无其他立场可以在于他相劝,好自为之罢。 第446章送她离开 凤云倾的离开,只是给这沉闷的寝殿带来了那么一瞬间的阳光,可是对于轩辕烨来说,他却感受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阳光,在以往而言,不过是每日都能见到的简单的东西,自从缠绵病榻以来,他已经有太久没有见过这阳光了,仿佛那就是自己的一线生机。 天色逐渐暗沉,那暖洋洋的阳光终究是要被黑暗吞噬,轩辕烨的脸半暗半明的光线落在轩辕烨的脸上,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两个世界里面,摇摆不定。 一念生,一念死,均在自己的手里罢了。 凤云倾的话仿佛仍旧在他耳边重复着,一遍又一遍,无非就是欺骗二字罢了,若是情之一字那么好解释开,那这世间还能徒增那么多被情所困的怨侣吗? 轩辕烨抚摸着手上的药盒子,细细的描摹上面的纹路,像是要刻画入心一般,身上早已有些凉了,但是自己仿佛感觉不到一般,直到一股风吹将近来,刺得轩辕烨回了神。 轩辕烨并未叫内侍进来伺候,而是自己撑着自己病弱的身子从塌上起来,随意捡了一件衣服披上,在黑暗中摸索着朝着上官婉的宫里走去。 路上的风其实并不是很寒凉,只是这对于过于虚弱的轩辕烨来说,却是有些难以忍受,轩辕烨走上几步路就需要停下脚步来歇一歇,然后再继续向前走去。 自从身体每况愈下,轩辕烨就已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五感也在逐渐丧失之中,往日里黑暗中也能视物,到如今,只能勉强摸索着按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前走了,当真是今非昔比啊。 黑暗之中,轩辕烨感觉时间仿佛过了很长,等自己走到上官婉的宫殿时,已是有些力不从心了,门口值夜的宫娥看见了轩辕烨,当下就开门迎接轩辕烨进去了。 “娘娘,娘娘,皇上来了。” 宫娥挑起烛火,轻轻地唤醒床上躺着的上官婉,上官婉悠悠转醒,听着宫娥的话,坐起身来,由着宫女往自己身上穿衣服侍。 “啧。”上官婉不耐烦地挥开宫女服侍的手,半天都穿不好一件衣服,按照道理说轩辕烨应该夜里是不起神的,怎么今夜起身了?还能从皇帝寝宫一路走过来?难道不该是病入膏肓了吗? 扰人清梦,真是烦到极点了。 上官婉不耐烦的想着,不知道是什么破事,还要自己在这夜里起身去服侍他,真是够折腾人的,等药效到最后,也就解脱了,想到这里,上官婉稍稍感觉好了一点。 但是疑心却起来了,莫非是凤云倾将轩辕烨治好了?否则,他怎么会有力气从床上起身?还能过来?宫娥的模样也不像是骗人的。 梳洗好的上官婉朝着前殿走去,却正好见着轩辕烨衣冠不整的坐在正殿喝着热水,脚下还是内侍刚生好的碳炉,看这样子,也是过来不多长时间。 压下心中疑虑,上官婉朝着轩辕烨盈盈一拜道:“皇上,这么晚了,您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嘱咐臣妾?” 轩辕烨看着跪在自己脚边的上官婉,姣好的面容即使在这烛火之下也是美艳动人,只是眼里的清澈仿佛已然消失不见,轩辕烨咳嗽了一声,捂着嘴,平息了一下心里面不平静的情绪。 “婉妃,你收拾收拾东西,赶紧走吧。” 轩辕烨闭了闭眼睛,天下与她之间,终究不能两全,他不是一个仁义明君,可是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保着她一命了。 这也算是全了,他对她的一番情意了。 “皇嫂已是知晓你给我下毒的事情了,明日她便要将此事公之于众,届时你也逃不了了。” “皇上,臣妾,臣妾怎么可能给您下毒啊,此事,此事一定有所误会!” 上官婉惊慌失措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宛若羸弱不堪的模样,仿佛真是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 “朕已知晓你的身份,御龙族的黑泽灵儿,朕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朕,对你有情,朕作为一国之君,已是对不起天下,可是朕,不想对不起你,你走吧,朕会给你指引出去的路。” 上官婉此刻已经瘫坐在地,她没想到轩辕烨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是现如今的情况也对她不利,木渊已死,这个事情若是再公之于众,不仅仅是御龙族,天下人都不会放过她,那到时候,自己还能逃去哪里?那可就是众矢之的了! 现在不逃,就没有机会逃跑了,上官婉想着,当下匆匆起身,也不管自己再如何去辩解了,叫了宫娥就开始收拾东西,一切值钱的细软都收拾上,好在平日里自己也攒下不少的银票,此刻带在身上,也算是方便携带了。 宫娥收拾东西倒是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一应的细软,上官婉身边也不多带人,跑路带太多人,目标太大了,因此,她身边只带了一个信得过的宫娥,也不害怕她背叛,毕竟每日的迷魂,也不是那么简单可以破开的。 轩辕烨当下带着上官婉朝着密道走去,皇宫自建立以来,只有皇族才知道的密道,此刻在轩辕烨的私心之下,带着上官婉走了一遭,上官婉到了密道的入口处,见轩辕烨打开了密道,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 轩辕烨捂着嘴,咳嗽了两声,再度打开手掌之时,已是腥红一片,轩辕烨却将手藏了起来,装作若无其实的看着上官婉的离开。 “走吧,越远越好。” 轩辕烨说道,上官婉在踏入密道的一瞬间,却忽然回头望了一眼轩辕烨,却看见轩辕烨的人隐藏在夜色之下,却也在看着自己,单薄瘦弱的身体看起来就要不久于人世,却不知道是怎么撑着给自己通风报信,带自己到这个密道的。 目光触及,二人仅仅是对望,上官婉却觉得自己忽然有些不舒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蔓延开来,从未有人对自己这般好,知道自己一直在欺骗于他,也在害他性命,本应该报仇,却依旧想在这最后的时候保住自己,久违的温暖,在此刻扎根于上官婉的心中,埋下了温情的种子。 第447章上官婉离开 上官婉看着隐没在月色当中的轩辕烨,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密道走去,就当是,她欠他的吧!以后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 此生不复相见! “婉儿!”轩辕烨看着上官婉迈入密道,忽然开口唤着上官婉,上官婉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朝这边迈了一步的轩辕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亦或者是反悔放了自己? 上官婉捏了捏自己手上拿着包袱的手,有些紧张。 “婉儿……啊,应该叫你,灵儿。”轩辕烨说道:“灵儿,你是否,曾有过一瞬,爱过我?” 轩辕烨哽咽道,语气里面透着些许的艰难,在问出口的瞬间,他又后悔了,如果她曾爱过自己,是否就不会像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但是,自己是真的想要知道婉儿的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过从来没有过,至少,也让自己心里好受一些。 两人相距不过是一尺远,却仿佛是隔了万水千山,静默的时间仿佛过了一世,又像是弹指一瞬,却双双都没有说话。 上官婉此刻心里像是打翻调料碗一般,五味杂陈,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她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人有过这样复杂的情绪,即使是面对着轩辕夜阑,也从未这样难过。 往昔的日子一幕幕在眼前上映,上官婉仿佛看到了往昔的那个自己,不论做什么,轩辕烨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不论她犯了什么错,说了多么低级的谎言,连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愚不可及,可是也只有轩辕烨在一直相信着自己。 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吗?可是他知道所有的一切,但是一点都不保留的相信自己,爱着自己,真的是自己错了吗?上官婉此刻自己茫然了,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想,该如何去做。 只是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害了轩辕烨,这是不争的事实,她害得他当不了一个明君,害得他挑起战争背负骂名,如今,还害得他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 一切皆是因为她而起,那一切,也应该由她而了结。 “轩辕烨,你是个好人,可我真的不能再耽误你了。”上官婉苦涩的说道,如果早些醒悟,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了? “我之前的确欺骗了你,如今我要走了,你保重你自己,也要做个好皇帝,再见。” 上官婉挥了挥手,随即硬下心肠,转身投入密道之中,轩辕烨上前两步,还想追逐着上官婉的脚步,但是却最终停了下来,他依依不舍的看着密道,最终密道的门缓缓在他眼前合上,整个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而他的婉儿,于是与他相隔甚远了。 此时,天边的第一缕晨光已现,晨曦将至,黑暗褪却。 “禀王爷、王妃,皇上放走了上官婉,是否属下现在追出去将她捉拿归案?”烈风探查到消息后,立刻回来告知凤云倾和轩辕夜阑。 二人刚用过早膳,此刻的天光正亮,凤云倾轻轻地擦了擦嘴,思虑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轩辕烨放走上官婉这件事她是一点都不惊讶,早就预料到了,何必再一惊一乍? “不必了,你找个身法隐匿好的,一路盯着她,将上官婉的情报时刻盯着便是,别再让她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烈风领了命,消失在王府,紧急去办理这件事,上官婉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走,想必也是有一些本事的,这办事,自然是小心为上。 见烈风走远,轩辕夜阑这才看了一眼凤云倾,觉得有些许好奇,按理说这上官婉做下如此多的事情出来,如今却轻描淡写的放了他,这可不像是凤云倾的做事风格。 “你放了她,这与你的本意违背,当初你不是想把她捉拿回来吗?” 听到轩辕夜阑如此发问,凤云倾笑了起来,他还是没明白自己的用意,如果只是简单地以事论事,那便是不近人情了。 “说得好像你不想似的。” 轩辕夜阑被凤云倾嘲讽了一波,也不恼怒,只是唇角上扬了一些,顿时明白了凤云倾的意图,看着眼前人的小机灵鬼的模样,眼里的柔情更胜。 “烨儿也这么大了,单单就在这上官婉的身上体会到了情之一字,虽然说这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既然他喜欢,我们也就不做伤害她的事情了。”轩辕夜阑说道,轩辕烨实在是太过于懂事,这么二十多年间,唯独这件事办得有些出格,不过也不是在不可控制的范围内。 “只要她不做一些多余的事情,那些不该碰的不碰,也就罢了,就此为止了。” 只要一切都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他轩辕夜阑也不是不可以久违的给这个弟弟擦一次屁股,虽说是这事情可大可小,但是这不就是身为皇族的责任吗?就当是做是弟弟给哥哥出的一个小难题罢了。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如此说道,也是明白了,当下也就点点头,表示同意,这上官婉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吧,当然,只要她不犯事,想必下半生也能顺遂度过。 “这倒是让我想起了当初,烨儿对着谁都没有动心的时候,那会我还暗自心想,这可不像是皇家人,这么冷淡的,倒像是出家人,还暗自纳闷,莫不是母后怀着轩辕烨的时候,经常去寺庙的缘故?” 两人此事达成一致之后,当下心情也轻松了些许,这事解决了之后,其他的事情也就迎刃而解了。 “你可真是你母后的好大儿,连此事都能瞎揣测,若是她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追着你揍呢,还能调侃了你弟弟和你母后了?真是没大没小。” 凤云倾被轩辕夜阑逗得哈哈一笑,当时第一次看见轩辕烨的时候,的确还是中二病比较严重的时候,她也担心往后谁能配上他,倒不知道,还真是姻缘自有天注定。 这件事好在已经了结,若是再下去,只怕被棒打鸳鸯一蹶不振的,也是轩辕烨这一颗痴情种子了。 第448章停战 翌日,早朝时分。 轩辕国的早朝已经很久没有上了,如今在轩辕夜阑的主持下,倒是显得有些人声鼎沸了起来,至少轩辕夜阑在早朝上出现,就说明前线战事想必能有所改变了。 看到战争,是谁都不愿的,百姓水生火热,面对着无数从边关涌进来的难民,他们这些为官者也是有苦难言,这不,也发生很多起民间冲突了,每日光是解决这些事情,都是焦头烂额,马不停蹄,没能睡上一整个囫囵觉的。 好在,转机终于出现了。 轩辕烨坐在帝位上,看着下方的朝臣,拖着如今这样一幅破烂的身子,竟是连上朝都有些吃力了,轩辕烨坐下后,喘息了两下,看着下手站着的群臣,心里面却无端端的一紧。 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轩辕烨忽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群大臣,甚至还有皇兄和皇嫂,如果不是他们回来,及时制止,恐怕,现在他还在自欺欺人。 想到这里,轩辕烨已经准备好接受来自群臣的谏言,在不为过,也就是退位罢了,这些事情,他已经想好了,况且,他这身体也不适合再做皇帝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大太监唱喏道,群臣开始出列,大致汇报最近一段时间的情况,基本上也就是前段时间那些鸡毛蒜皮,打架斗殴,你抢我家鸡,我夺你家鹅的事情,再不然就是什么水利修的如何,需要多少钱,钱不够花了,然后这个时候户部就跳出来,两拨人就开始扯皮了。 这让轩辕烨忽然之间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平静不是躲在后宫不出门,而是这样日常的喧闹,鸡毛蒜皮的小事之中发现生活的平静和国泰民安。 “前线战事已平息,华国国君已经准备来我朝商议谈和,只是这个日子还未商定下来,请皇上定夺。” 这话一出,整个朝堂都安静了,轩辕烨心里一顿,该来的总是会来的。 “此事商议不妥,我朝犯错在先,再让华国上门来议和,有失我朝风范,既然已经议和,那就我朝去往华国议和,以示尊重。” 轩辕夜阑站出来说道,将此事化解在他的手上,并未让轩辕烨多说什么,轩辕烨只是点头,允许了这事,此事就算翻篇了。 直到下朝后,轩辕夜阑等朝臣都走了,这才与轩辕烨慢悠悠的走在后面,一直等候在外面的凤云倾也跟了上来,三人并排而行。 “如此,此间事已了,你也不必再将这些事情挂怀在心上,好好地照顾身体,去华国这一趟,交给我与倾儿,将战事完全平息下来。” 轩辕夜阑说道,将后面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皇位他既然让出去了,就断然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轩辕烨安稳坐着便是,只要有他轩辕夜阑一天,他就会保轩辕国一日。 “皇兄,是皇弟我犯下的错,累及皇兄和皇嫂为我奔走了。”轩辕烨说道,情绪激动之处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凤云倾见此,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今日朝堂上他二人都一字并未提起上官婉的事情,他就已经知道,他们都知道是自己放走了上官婉,却不曾怪罪于自己,当下心里更是感激不尽。 “我已拟好罪己诏,还望皇兄不要再阻止我做这件事了,我自知犯下的过错并不会过于平息,我也希望能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关于战争,还希望皇兄皇嫂带着我们的赔礼去华国,以表示我们的诚意。” 轩辕烨说着,忍不住的咳嗽让凤云倾皱了皱眉,一应允诺之后,见轩辕烨面色放松不少,这才招了一个宫娥将轩辕烨送了回去,好好地休养生息吧。 二人出了皇宫,忽然觉得身上的重担轻了不少,一路回了王府,将此间事宜解决一下,联系上华雪辰,将这些打算说与他听,华雪辰回信的速度也是很快。 信件上面表示自己知道他们已经平安归来,感到欣喜,现如今战乱已经停息,自然就是商量后面的休养生息的问题,也是希望二人来华国,也趁此机会将木楠儿接回去,至于赔偿问题,他并未考虑过,就此作罢吧云云。 见华雪辰信件上的话,轩辕烨与凤云倾都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华雪辰还是看在他们二人的面子上,才能有所松口,若是心眼小一些的国君,恐怕现在已经坐地起价了,也轮不到他们二人在这里商量。 于此过上半月,坊间均是无什么大事,一片祥和的气氛。 “王爷,王妃,大事不好了!”烈风急匆匆的进来,面上冷色,轩辕夜阑当即站起来,询问事由。 烈风一贯是沉得住气的性子,但是今日却慌慌张张,想必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凤云倾也不看书了,赶紧一路到书房听听究竟是什么事情。 越是平静的生活与日子,就唯恐出现变数,这不,事情就来了。 “回王爷王妃的话,收到前方华太子的口信,在我们与华国停战没多久,边关仍旧还有些小冲突,不过都是难民之间的,就在双方处理民乱的时候,华国的都城被诸国攻破,他们掳走了华国的太子妃凤云楚!” “你说什么?!”凤云倾忍不住拍案起身道,这诸国,怎么到处都有他的踪影! “这个诸国,有事的时候躲起来当缩头乌龟,没事了就要出来蹦跶,怕不是跳蚤变的!怎么如此惹人厌恶!” 凤云倾气的不轻,凤云楚自从跟着华雪辰去了华国,二人大典还未举行,就已经怀上孩子,凤云楚的身体本来就不是特别好,怀胎方面也是小心翼翼,现如今算算,也该是临盆的时候了,在这个节骨眼上竟然被诸国掳走了,真的是当凤家无人了吗?! 翌日上朝,轩辕夜阑心神始终不宁,就怕凤云倾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要对着诸国发动战争,一直用眼神看着凤云倾,结果凤云倾早就察觉到了轩辕夜阑的意图,不尽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大大方方的朝他抿唇一笑。 第449章换人质 “你放心就是,现在的轩辕国,不能再发起战争了,况且我也不想发起战争,也不会建议轩辕烨去挑起战争。” 凤云倾说道,面上带着浅淡的微笑,如今的生活刚刚平静,怎么能够再扔去一颗石子去扰乱这样的宁静? 纵然她心中再怎么生气,却也不能拿边关将士的性命做儿戏,事到如今,总会有办法的,待回去之后好生商议一下便是。 二人下了朝回到王府之后,在书房中坐了一会,处理了今日的事宜,凤云倾也在极力思考此事该如何解决,轩辕国好不容易刚从战乱中平静下来,若是此刻再发动战争,恐怕对于统治也是不利的,更别说其他的各种因素了。 如果不管,她凤云倾也做不到不管,那被掳走的人毕竟是她的妹妹,况且,她还有孕,就怕她生产不顺,反而误了卿卿性命,若是真如此,就怕自己良心难安,再者,也是因为他们两国交战,疏忽了才会导致现在的情况发生,这干系也是逃不掉的。 “夜阑,我写了一封信,让烈风送去吧,此事不宜久拖,怕会有变数。”凤云倾站起身来,这事情,自己不亲自去一趟,是真的解决不了了,与其等着被动发出技能,倒不如自己主动一点,说不定还能掌握先机。 “你写的什么?我看看。”轩辕夜阑说道,拿起墨迹还未干的信,扫了一眼,道:“你确定他能说自己想要什么?” “这么铤而走险的事情,他云帝都干了,说是无所图,我倒是不信了,唯一就是担心,他图谋甚大,倒不如我们主动问出来,还可以谈一谈价。” 凤云倾狡黠一笑,顿时让轩辕夜阑心中一动,他爱的就是这样一个生动活泼的凤云倾,在这算不上乱世的世道里面,当真就是一种寄托了。 信送出去估摸着得有三四天才能到,倒是可以密切关注边关情况,看看诸国有没有什么动向,倒是可以从中窥测一下他们的想法。 还未等到第三日,就收到了诸国国君的来信,诸国国君也是同凤云倾想的一样,先写了信件过来商讨事宜。 信上的内容很简洁,但是内容却让凤云倾看的心里一沉。 诸云逸说早就预料到凤云倾肯定会给他写信,他也不必去说别的弯弯绕绕的话,他的要求很简单,既然凤云倾这么担心凤云楚,那就一人换一人,亲自到诸国,将凤云楚换回去。 凤云倾脸色越看越沉,抛开对诸国的成见而言,诸云逸这人脑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好使,揣测也是非常的厉害,事到如今,到真的是显得自己有些骑驴难下了。 “那我就去。”凤云倾站起身来,唤来了烈风,准备交代接下来的事情,轩辕夜阑皱着眉头,心里极度不爽。 “你当真要去?”轩辕夜阑打断凤云倾的意见,说道:“我不同意,只是你去,你让我如何放心?我不陪在你身边,我心里也担心。” 轩辕夜阑说道,语气难免重了一些,却让凤云倾心里一暖,让人无法抗拒的就是来自酷哥的霸总式关心,果然,不管到哪个时代,这总能够勾起女性的痴汉欲。 噫~凤云倾忍不住将自己从自己的幻想里面拔了出来,现实一点吧朋友,一大堆屁事等着你解决呢,现在犯什么花痴,这男人都是你自己的了,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不得不去,楚楚现在刚生完孩子,也没有人照顾,孩子生在异国他乡,你让她如何能安稳下来,现下华国也是一片乱,华雪辰也是分身乏术,况且诸云逸也是信件指明了要我去,你让我如何能逃避开这份责任?” 凤云倾摇了摇头,严肃的跟轩辕夜阑说道,轩辕夜阑应当明白自己的苦衷,此事如果还有什么其他可以转圜的余地,也不至于会是这样。 轩辕夜阑见凤云倾这样,自然是明白了凤云倾的决心,他与凤云倾这么长时间的夫妻以来,自然是明白凤云倾的内心如何,也明白凤云倾的性子如何,凤云倾的性格也不是像那些深闺之中女子,柔柔弱弱,不能自理的,相反,她是完全独立自主的,这样散发着的魅力,才是最最吸引人的。 “可是你都不考虑考虑我的心情如何吗?我是不愿意看到你只身犯险。”轩辕夜阑忽然之间就软弱了下来,他知道他改不了凤云倾的心意,但是却也希望她可以考虑考虑自己感受。 毕竟,他们二人是夫妻,并非什么其他的关系。 “我知道你担心我,我去一方面是为了楚楚,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去看看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况且,我去也不一定就是坏事,若是能够接触到诸云逸,我也能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忽然之间就语气软下来,顿时也知道自己的态度是有些强硬了,没有考虑到轩辕夜阑的心情,这自然是不妥了,当下脾气也软了一些。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没有办法改变你,这样,我随你一起去,我就在外面接应你,有什么事情你知道该如何通知我的。” 轩辕夜阑退而求其次的说道,心里有些难受,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凤云倾的决定,但是这已经是自己最能接受的最低的限度。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让步,不再较劲,点了点头同意了,轩辕夜阑终是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为她的自信着迷,有时候却又因为她的过分强大而感到不安。 说出发就出发,二人将这件事禀告给了轩辕烨之后,这才出发,在路上紧赶慢赶,花了三天时间才赶到诸国,轩辕夜阑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才另外寻了道路京城,却也不敢一直紧紧的跟着凤云倾,只是远远的缀着凤云倾的车队,往皇城方向而去,在来之前,轩辕夜阑就提前通知了在诸国安排的钉子,让他们安排好一切,万一有点什么事情,处理起来也方便处理,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450章国师 凤云倾到了诸国,当天就被诸云逸召见了。 “哈,凤云倾,你倒是胆子足够大,说来就来了,我倒还以为,你会鼓动轩辕烨发起战争呢。”诸云逸闲散的坐在上面,下面一溜大臣,唯独凤云倾站在中间。 这话落在凤云倾的耳朵里面,引起了凤云倾精神上的不适,这种被大臣环绕,用各种眼光打量的样子,活像自己就是那动物园里面的动物一般,没有人权,也罢了,在这个地方,还期望自己有什么人权? “接到云帝的信件,若是我还不来,岂不是不给云帝面子了?”凤云倾平息心中不适,这样的人也妄图挑起自己的怒火,怕是没看清楚自己的定位是什么吧。 诸云逸脸色一变,啪的医生拍在桌子上,面色忽然变得冷峻起来,这情绪变化之快,倒是真的有些喜怒莫测,只是这人脾气未免太不好了一些。 第一日凤云倾惹怒云帝的流言就开始疯狂流窜,大家看她的眼神由一开始的打量也逐渐变成了怜悯,这女人,在别人的地盘上和国君较劲,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吧。 过了两日,凤云倾又被传召到了宫里,书房里,诸云逸屏退了身边伺候的宫人,带着凤云倾走到了御花园里面,御花园除了花草,倒是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一眼也能看见周围的环境。 凤云倾心里猜测这诸云逸后面又要说什么来羞辱自己,但是却没等到。 “王妃见谅了,朕之前对你的不礼貌还希望王妃不要记挂在心上。”这一番话出来,倒是让凤云倾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人脑子有病?怎么突然之间道歉了?莫不是吃错了什么药? “云帝此话何讲?小女子只不过是区区一介王妃罢了,现在还只是人质。”凤云倾说道,皱着眉看着眼前的诸云逸,有些摸不准诸云逸的态度。 “我这样做,只为了给国师看的。”诸云逸说道,眼神却看见了御花园外面正好有一角袍子闪过,顿时心里有数了:“国师就要来了。” 凤云倾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诸云逸的话里面是什么意思,天生的危机意识就开始不停地工作了起来,顿时转身面对着御花园的门口,果然看见了诸云逸口中的国师。 这国师的长相却把凤云倾吓到了,这国师竟然是人头马面的样子,活脱脱一个妖怪啊! “走吧,倾儿,难得来诸国一次,让朕好好地尽一下地主之谊!”诸云逸当下摸了摸凤云倾的手,凤云倾恶心的立刻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看见诸云逸的脸,顿时脑子明白了过来。 但是身体上的不舒服仍旧是改善不了,只能强忍着恶心,跟着诸云逸进了房间,毕竟自从她到了诸国这么几天时间了,还没见到楚楚,当下之际,肯定是先找到楚楚的下落为重。 二人来到宫殿里面,诸云逸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为了躲开这个国师,才出此下策的。” “一开始,我见到国师这个人的时候,我觉得很奇怪,自然是不敢过多接近的,但是却不好的是,那段时间我得了一种怪病,一直头疼,头疼的我根本睡不好,甚至注意力都不集中,让我吃了一些苦,寻遍了全国的医者,却没有一个人能治好的我的病。”诸云逸说道,让凤云倾坐下后,倒了两杯热茶,这才缓缓道来他与这个国师的渊源。 “眼看着我就要没希望了,却没想到被国师治好了,这个国师虽然长得有些一言难尽,但是这一身的抱负却是不可多得的,我本想着将他留在太医院,做个首席医官,但是樾和他接触,就越发现,这人是个非常有才华的,于是我把他提拔成了国师。” 凤云倾听着诸云逸的话,心里面的警惕依旧没有被打消,实在是因为之前南宫勤把她骗了一次,这人的话就不能过于相信了。 “后来,我逐渐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有段时间诸国的百姓一直失踪,后来就找到了尸体,尸体惨不忍睹,当时这些事情轰动一时,我就着人暗地里查探,却发现这个国师根本就是个妖精,这些失踪和死了的百姓,就是他做下的!” 说到这里,诸云逸愤愤然的锤了一下桌子,却又像是在克制着自己一般,生怕有什么人发现了他的情绪波动。 “现在我已经被他控制了,因为我打不过他,他的势力也越来越强大,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了,才会想出这样的方法把你弄来诸国,实际上,就是为了把这件事告诉你。” “你此话当真?”凤云倾狐疑的看着诸云逸,主要是不是不相信,这简直就是太离谱,什么时候这都可以精怪害人了,甚至还能控制得了皇帝,毕竟皇帝可是有龙气护身的! “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发誓!或者你给我下蛊都可以,我的话句句属实!”诸云逸见凤云倾还在怀疑他,当下就急了。 凤云倾见诸云逸这样说,连下蛊都可以接受,想必这也是到了穷途末路了,否则还真的会想不出这样的办法来让人去相信他说的话。 “此事我知道了,我相信你,但是你要告诉我,楚楚在哪里?” 凤云倾说道,现在最关键的不是国师的问题,是楚楚的问题,带不出去楚楚,他也别想自己会帮助诸国。 “他们在地牢里面,届时你可以装作救走她,只是救人的事情你需要安排一下,现在我能做的也不多,只是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人不会阻拦你们的。” 诸云逸情真意切的说着,得到了诸云逸的保证,凤云倾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也知道自己努力的方向在哪里,既然摸清楚了楚楚的位置,剩下的就是自己可以控制得了。 随着桌上瓷器摔落一地,凤云倾拉着自己的衣领,慌慌张张又十分气急的跑了出来,在门口的时候还大骂着诸云逸是个无耻之徒。随即跺了跺脚,朝着宫门跑了出去。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刚从御花园穿过来的国师的眼里。 第451章合作 出了诸云逸的寝殿,凤云倾跨出门,一抬头就看到了等在台阶上的轩辕夜阑。 此时天色阴沉,沉甸甸的黑云从不知名的地方蔓延开来,浩荡铺开千万里,眼看着是要下一场大雨的征兆。 轩辕夜阑负手而立,一身玄衣比天际的云墨还要浓重几分,好像随时都要压下来的黑云都给他做了陪衬。 望着这道熟悉的身影,凤云微微倾蹙起的眉心逐渐被抚平,在这样压抑的天色里,却感觉到了莫名的安定。 见凤云倾出来,轩辕夜阑抬脚朝她走了两步,询问道:“怎么样?没什么事吧?” 这话自然不是在问里面的云帝,只是对眼前人朴实无华的关切。 凤云倾目光状似无意地在四下扫了一圈,将那些不远处那些个低下头竖着耳朵听候吩咐的宫人护卫们尽收眼底,她不满地哼了一声,发泄一般大声说道:“诸云逸未免太不要脸!堂堂一国之君,竟是个下三滥的泼皮无赖!” 轩辕夜阑愣了一下,以为凤云倾在寝殿里受了什么委屈,正要发问,可凤云倾却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牵了一下他的手。 轩辕夜阑挑了下眉,低头恰好撞上那双狡黠灵动的眼眸,凤云倾嘴唇未动,用气音小声说道:“回去再说。” 轩辕夜阑顺势拉住凤云倾的手,安抚地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带着人离开了皇宫。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开口,凤云倾摆出了生气的脸色,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轩辕夜阑也就顺着她的意思,不想惹人不高兴的没有多问。 直到回到住处,关上门来,凤云倾才收起佯装出来的气愤之色,淡淡说道:“那些暗中跟踪我们的人消失了,估计是回去复命了。” 轩辕夜阑也能够感觉到一直尾随他们的眼睛终于转移了,他抬手在门上贴了一个隔音的符咒,这才问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诸云逸在皇宫里和你说什么了?” 凤云倾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水,说道:“他同我说,他抓楚楚并无恶意,只是为了用这个幌子引我们过来找他,他想跟我们合作。” “合作?”轩辕夜阑屈起手指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既然用楚楚做筏子,说明他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的真实打算,花心思费这么大的周折,他到底想做什么?” 凤云倾想了想,倒是没有直接说诸云逸的事,而是提起了另一个话:“听说诸国出现了一个国师,风头正盛,生的面如傅粉,风姿出众,很短的时间里就获得了民间百姓的认可,私底下都把他奉为神仙。” “嗯,”轩辕夜阑在脑子里把这个信息过了一遍,隐约有些印象,但他向来不信这些,所以没有怎么上心,“怎么?这个人有问题?” 凤云倾点头,将诸云逸现在的情况说了一下,道:“诸云逸告诉我那个国师其实是个妖精,如今整个皇宫都在他控制之中,就连诸云逸,也被他监视把控起来了,他就是为了此事找上我们的。他想和我们联手,里应外合除掉国师,助他脱离困境。” 这话听着太过离奇,轩辕夜阑下意识提出了质疑:“倘若那个国师真的是个妖怪,可诸国能人异士不在少数,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有所察觉吗?” 更何况连当朝国君都被控制了,听起来未免太过不可思议。 轩辕夜阑看着凤云倾,问道:“你觉得诸云逸的话可信吗?” 凤云倾沉吟片刻,想着在寝殿里诸云逸祈求的神色,不确定地说道:“我看诸云逸的样子,不像是在说假话。” 光是这样就判定真假还是有些草率了,凤云倾也没有把此当做评判的标准,转而说道:“诸云逸还和我说那个国师手段狠辣,残害忠良,朝中若有人不服他,便会遭到报复,轻则性命不保,重则连累满门。在这样的打压下,其他大臣也是敢怒不敢言。再加上他自己责备囚禁在宫里,底下的臣子们更是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由着妖物在诸国兴风作浪。” 听完凤云倾的话,轩辕夜阑思量了一会儿,然后把烈风叫了进来,让烈风去打探情况。 轩辕夜阑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光听云帝的一面之词。如果真的有这等事,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对策。” 因为死的都是朝廷大臣,其中关系错综复杂,任谁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抹杀这么多人,所以烈风很快就回来了,并且带回来了事情的大致状况。 烈风也是一脸匪夷所思,同时又觉得愤慨,说道:“属下去打听过了,确有此事。这个国师行事暴虐,朝中不少人都看不惯,有几位忠臣的臣子几次三番在朝堂上进言,要云帝问国师的罪。可还不等国师的罪名下来,那些大臣们纷纷在自己家中暴毙,死法千奇百怪,实在耸人听闻。” 烈风又道:“因为这事,朝中人心惶惶,不少人都猜测那些官员们是被妖怪杀害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些人的死和国师脱不了干系,但因为有那么多前车之鉴,朝中里也没有人再敢和国师做对了,生怕下一个横死的就是自己。” 室内一时间静默下来,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面面相觑,暗自心惊着。 这些还都是流于表面,可以轻易探查到的消息,不知道还有多少藏在暗地里的惨案,也不知有多少官员因此被免职外放,在这样的铁腕手段下,偌大的诸国,竟就这么被架空了。 得知了真实情况,轩辕夜阑没有再犹豫,俊朗的面孔上沾染了几分杀气:“不论如何,诸云逸也是我们下三界的人,我们和他之间虽有矛盾,但也不能够放任一个妖怪掌控诸国。” 凤云倾点了点头,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真叫他得手,今日是诸国,明日又会是谁呢?一旦开了这个先例,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到时候整个下三界都完了。” 第452章救人 轩辕夜阑沉下心来,冷静地分析道:“他一个人不可能把诸国逼到这个份上,背后必然有人指使,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那个幕后之人未必没有试水的心思,如果真的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就把一个国家玩弄于股掌之中,那个人绝对不会甘心止步于此。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下三界的生死存亡未尝不是在这一念之间。 凤云倾应了一声,心中忽而生出一股子惆怅来。 相较于资源丰富人才辈出的中三界,下三届的实力委实不够看,所以很多时候都要受到诸多限制,因而不得不在夹缝中讨生存。 树欲静而风不止,只要中三界的人想,就可以摧毁他们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平静与安宁。这样的劣势让他们总是太过被动,让人觉得无奈又可惜。 想清楚其中的利害之处后,轩辕夜阑决定帮诸云逸一把,并不是为了私人恩怨,而是从整个下三界的整体利益出发。 凤云倾呼出一口气,将那些纷杂的思绪都抛到脑后,切实地说道:“现在楚楚还被关在地牢里,我想先把楚楚救出来,或许你会觉得我这样做有些冲动,但她毕竟是我的妹妹。” 轩辕夜阑看出她的为难,如果不是还有烈风在场,他真想把人揽进怀里:“你总是这样顾虑太多,你不用与我解释,我会帮你的。” 他忍耐不住地握住凤云倾的手,说道:“诸国的事暂且急不来,得从长计议,当务之急还是要救出凤云楚。说实话,我不尽信诸云逸,把人放在他那里,不安全。” 且不说诸云逸有可能欺骗他们,即便他说的都是实话,他如今被国师控制,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奢望他保护凤云楚。 一旦国师察觉出不对劲,诸云逸毕竟是诸国名正言顺的君主,他不会胆大包天到在这个时候弑君,那么首当其冲受到波及的必然是凤云楚。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在今晚上先把凤云楚救出来,虽说有合作在先,但一天见不到人,凤云倾始终不能够完全放下心来。 “等把楚楚救出来后,我们再想办法和云帝商量合作的事吧。”凤云倾如是说道。 到了晚上,果然下起了小雨,凤云倾估摸着雨会越下越大,也就等不到后半夜了,在挨近子时的时候便带着人出发去地牢实施营救。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借着夜色遮掩,潜入到了地牢的所在处,发现外面只有寥寥几个人看守,因为和诸云逸有约定在先,他们也不如何意外。 两个人干脆利落地打晕了看守的牢头,留下烈风在外面把风,他们则进去迅速找到了被关在牢房里的凤云楚。 凤云倾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在里面靠着墙休息,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颇为不可思议:“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凤云楚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凤云倾,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是一场梦,。 凤云倾用从牢头身上搜来的钥匙打开门上的锁,拉着人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见凤云楚只是面色有些苍白,身上没有其他伤势,她心里的那块石头总算放下了。 凤云倾护着人出去,说道:“当然是来救你的,傻丫头。” 她爱怜地看着凤云楚,目光在对方苍白如纸的脸上滑过,心疼道:“是姐姐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凤云楚摇头,惊喜的同时也有些纳闷,说道:“我倒没有吃什么苦头,除了看守的牢头,我压根没有见过其他人,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对我还挺客气的。我试探过他们,但没有什么收获。” 刚进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故意晾着她,好让她自乱阵脚,后面说不定有更厉害的等着她,可一连好几天,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还偶尔提出过要求,那些牢头也会尽量帮她达到,让她更是纳闷了。 听到这话,凤云倾心里对诸云逸的那套说辞又信了几分,她拍了拍凤云楚的手,安抚的说道:“没事就好,你真是要吓死我了。” 凤云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歉然道:“让姐姐担心了。” 她四下看了看,问道:“姐姐,你们带了多少人过来?” 轩辕夜阑回道:“加上我们和烈风也就十个人不到。” 凤云楚见他们两人神色淡然,看上去并没有受到阻拦,不由得狐疑道:“你们就这么进来了?这未免也太简单了,其中会不会有诈?” 凤云楚心有余悸地抓紧衣角,一时间有些不敢往外走。 凤云倾不想让凤云楚平白担忧,便附过去在凤云倾耳边将诸云逸的计划简短说了说,听得凤云楚惊愕不已。 她没有想到竟然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情来,一开始还担心诸云逸会不会用自己做筹码威胁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现在看到她的想法还算乐观的了。 和整个下三界比起来,她个人的安危又算得了什么呢? 绕开被打晕在地的几个牢头后,凤云楚仍是没有从凤云倾所说的消息里回过神来,她思虑良久,忍不住说道:“姐姐,我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你们一定要小心。” 她也说不上来原因,只是隐隐觉得其中或许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凤云倾以为她是被这次的事吓着了,好生安抚了一番,把人送回了住处里安置好,又留了一些人手暗中保护凤云楚。 见此情形,凤云楚再多说反倒有添乱之嫌了,只好不再多说了,但还是不放心地叮嘱道:“你务必多留一个心眼,莫要被诸云逸骗了。” 她对诸云逸的感官说不上好,因而也不太信任对方的为人,她怕凤云倾因为感情上的事而放松紧惕,被人找到可趁之机。 凤云楚担忧地看着凤云倾,说道:“这件事你要管,我不阻拦,但只要察觉不对劲,我们就马上离开,回去以后再商讨对策,不要冲动行事。” 第453章恶意 诸国如果真的有危难,他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可就怕这里面还有别的陷阱。若是可以,凤云楚也不想凤云倾掺和进这些事情里面来,比起家国安危,她更在乎亲人的安危。 凤云倾被说得没法子,只好笑着推人回去休息,连连答应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我会留心的。” 而他们不知道的事,凤云倾带着凤云楚离开地牢的那一刻,这个消息也被人汇报到了皇宫里。 这个时候诸云逸还没有睡下,底下人来禀报这件事时,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意将人打发了。 等那个人离开后,诸云逸这才起身,迈步到了屏风之后的书阁,有一个人正坐在榻上,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这人一身深青色道袍,头发花白,却是面如冠玉,手持一把拂尘,虚虚地搭在臂弯里,闭着眼眸端坐榻上时颇有几分出尘不染的仙姿——这是这段时间名声大噪的国师大人。 诸云逸走进来后没有坐下,反而微微俯身,竟是摆出了谦卑的姿态,尊敬地说道:“事情已经按照你的指示办妥了,他们也顺着我们的布局救出了地牢中的凤云楚,请您放心。” “嗯,”国师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一副不太想理会的模样。 诸云逸勾了下唇角,有些幸灾乐祸似的说道:“我还以为他们会再观望几天,没想到这么快就等不及了,今晚就把人救了出来,太没耐心了。” 他姿态放的很低,堂堂一国之君,这般低三下四地同人讲话,不可谓反常。 即便是这样,国师还是一副稳坐泰山的态度,不过大概是顾及诸云逸表现得合他的心意,他这才不紧不慢地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浅色的眸子。 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姿态倨傲:“只要你乖乖听话,主人一定会给你回报,赐予你无上的力量。” 他说话时眼睛都没有正视诸云逸,而是落到了虚空中某一处,浅色的瞳孔甚至没有聚光,显然是不把诸云逸放在眼里。 可诸云逸不仅不怒,反而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热络地上前去倒了一杯茶水,说道:“还望国师大人在主任面前多多美言,我自会记得这份恩情。” 国师睨了他一眼,端着架子,既不拒绝也不应承,模棱两可地说道:“只要你能够帮助主人得到凤云倾的灵力,主人一定会十分高兴,到时候自然会奖赏于你。我嘛,不过是协助你完成这一任务罢了,只要你办到了,何须我多言?” 诸云逸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也不恼,做出了好揉搓拿捏的架势,说道:“国师大人说的是,我会尽力而为的。” 国师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些许鄙夷:“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主人不是什么大善人,你若是成不了事,也是要受到惩处的。” 诸云逸愣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声音低了下去:“我明白。” 见他情绪骤然低落下去,拿姿作态的国师总算满意了,奉行打个棒子给颗甜枣,大发善心的宽慰道:“不用害怕,你好好干,主人不会亏待你。” 说到这里,国师才端起诸云逸倒的茶水喝了一口,手里的拂尘扫了一下,眼珠子轻飘飘地转到了诸云逸的身上,问道:“我听人说,你很喜欢凤云倾,为了她做了不少痴情事,到时候会不会舍不得把她献给主人?” 这话就是试探了,诸云逸面色不改,甚至轻轻笑了一声,自然而然地说道:“那个女人本就不听话,若不是忌惮她修为高深,以我的身份,哪里用得着那般委曲求全讨好一个女子?” 说着,他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个邪气的笑容,说道:“如果她失去灵力,岂不是更容易被我掌控,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能耐拒绝我?这对我来说可是好事,我求之不得。” 听到这话,国师不由得侧目,两个人的目光在半路汇聚到一起,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这话显然取悦到了国师,他就是怕诸云逸会因为一己之私而对凤云倾心慈手软,如果真的是那样,这个人也没必要留着了。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声似乎拉进了他们的距离,可当笑声散去,国师依旧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道:“你心里清楚就行,我还有事要做,你就先回去吧。” 被这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地使唤,诸云逸也不见丝毫不高兴,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 若是叫其他人看见,怕是要惊掉下巴。 诸云逸走出书阁,在抬脚跨出去的那一瞬间脸色一下子拉了下来。 书阁是国师经常待的地方,一般不让人靠近,也没有设置巡逻守卫。 因此诸云逸毫不顾及地往地上啐了一声,脸色比黑漆漆地天幕还要难看,他咬了咬牙,暗暗骂了一声:“不过是一条走狗,也敢在我面前摆谱。” 就在这时,瓢泼大雨倏然落下,将他这一句骂声盖了个严严实实。 诸云逸抬手去接屋檐上落下来的雨水,漆黑的眸子里滑过一缕暗芒。 他心里十分憎恶里面那个仗势欺人的国师,他是一国皇帝,而国师只不过是一条别人养的走狗,却也敢仗势欺人,在他跟前叫嚣。 出于某些原因,他不得不在哪个妖怪面前伏小做低,这对于他来说是羞辱。 让他一个皇帝卑躬屈膝,无异于在他脸上甩几个重重地耳光,打得他面皮发热,窘迫又难堪。 一连串雨水打在摊开的手掌上,溅起一圈碎珠,转眼间又被周围密集的雨线吸收,混在一起滚落在地,谁也分不清彼此。 诸云逸看着宫外的方向,喃喃道:“凤云倾,轩辕夜阑,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他心里的盘算是利用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之手除了国师,他就可以不用再看人脸色,也能够出一口恶气。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等到他们两败俱伤的时候,就是他坐收渔翁之利的时候。 第454章双方合作 安置好凤云楚,安排好下面的人护送凤云楚离开,待人已经出了城,凤云倾心里的担心这才放松了一些,只要楚楚能安全回到华国,他们这一趟来的也算是有价值。 凤云倾坐在桌子边,看着下面的人们带来的信息和情报,里面还有诸国大致的地图,再详细的一些就有些难度了,能在皇城脚下获得这么多信息,已经是不容易了。 轩辕夜阑仔细的看着地图,单数素来听闻诸云逸此人治国的一些手段和想法,应当也不是这么容易被控制的,若是真的被控制住了,那这个国师的实力恐怕也不能小觑。 “楚楚还是关心我们的,即使已经在牢狱里面,也没有忘记让我们小心。”凤云倾感慨的说道,得知凤云楚已经快要接近华国,心里多少也是放下了一块大石。 凤云倾这么说着这话,倒是有些点醒了轩辕夜阑,轩辕夜阑微微皱着眉,想着凤云楚说的话,他并不认为凤云楚的话没有参考价值,相反,在如此地方却还要一直提醒我们要小心,恐怕是真的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却还没猜透,才会如此说。 “倾儿,楚楚的话恐怕还是需要参考一下的,楚楚为人也是谨慎,若非是感觉到什么,也不会这样三番五次的提醒我们,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轩辕夜阑说道,之前的南宫勤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虽然情况大不相同,但是那些话说的亲真意切,连他都被诓骗进去,差点在圣国丢了命,好歹是回来了,但是以往的经验教训不可不参考。 凤云倾见轩辕夜阑这般说,也开始回想当初在宫里,诸云逸说的那些话,是否还有哪些是自己没有注意到的漏洞。 想了很久,凤云倾也没有想出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时的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国师吸引走了,反而倒是限制了自己观察四周环境。 “我当日在宫里,看见了那个国师,一开始倒是没觉得什么,但是我修为高深,自然是能看破他的伪装,那哪里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妖精,人身马面的妖精!” 凤云倾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身上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原先一看,还没觉得,调用灵力之后才看破一些东西,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还得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以免漏了马脚。 这可真是挺考验演技的。 “这妖精的修为你感受如何?以你的能力,能否与他一战?”轩辕夜阑说道,见凤云倾这样的表情,也知道当日情景恐怕也是挺考验人的,能以妖精的身份骗过整个诸国,这也不是一般的能力了。 “恐怕不能,虽然我可以看穿他的伪装,但是感觉不出他的修为究竟有多深,也有可能是我没有接触过他,再加之他身上或许有什么宝物,可以遮掩一二,否则,我还真的感觉不出来。” 凤云倾摇了摇头,当日她本来打算想试一试,但是诸云逸倒是显得有些惧怕的样子,先行将自己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减少了二人的接触,这里就很可疑了。 诸云逸又怕他,想要求助我们帮助,可是为什么又要避免我与那个国师的接触?凤云倾有些想不通这里面的关系,总觉得一切好像很顺利,但是多年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并不是这么简单。 难道真如楚楚所言,这里面有蹊跷? “我们在这里猜测没有什么用途,倒不如你我二人去见一见诸云逸,看看到底有什么是我们漏掉的!”轩辕夜阑站起身来,站在诸国的大致地图前面,手指描摹着大概的地形,冷冷的说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亲自去看看,怎么知道里面究竟有什么问题? 事不宜迟,二人决定好时间,一同前去诸云逸所在的地方,一探究竟。 诸云逸似乎知道他们要来,早早地就屏退了宫人,看似努力的在批阅奏折,但实际上就是在等着轩辕夜阑与凤云倾的到来。 他早就预料到轩辕夜阑不是那么好骗的,这做戏才做了一半,自然是不合格的,那就由他,将剩下的戏份都完成好了。 “等你们很久了。”诸云逸见一边的烛台火焰微微晃动,随后放下手里的笔,站起身来,在桌前倒了两杯茶,说道。 听到诸云逸的话,和诸云逸倒茶的动作,便知道诸云逸已经知道他们二人来了,看来这诸云逸实力也是不可小觑,与他二人不相伯仲。 二人走出阴影,坐在了桌子旁边,三人形成三足鼎立的态势。 “我已将诸国大致的情况说了,但是却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事已至此,仅凭我一人之力,是已经无能为力了,才会出此下策让二位来助我诸国一臂之力。”诸云逸诚恳的说道,黑眸里面满满的坦诚,盛满了十分的歉意:“实在对不住二位了。” 轩辕夜阑并不接话,看着眼前的诸云逸,心里有别的思量,他与诸云逸的交情并不深厚,也没有多少交流的机会,自然不是很懂这人的心思,但是从一些坊间传闻和下面的人们的口述来看,这人心思缜密,恐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这话另说吧,此番你也兑现了你的诺言,让我们救走了楚楚,那你诸国的事情我们也不会放任不管,纵然你欺骗我们,但是至少我们是站在一块,先排除外敌,只是,怕就怕在到时候诸国国主恐怕会趁我们病,要我们命了。” 凤云倾淡淡的笑了,既然三个人都坐在一起了,看诸云逸的样子,也是有心故意遣散了人等着他们来,那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就没什么意思了。 诸云逸漆黑的眸子里面波澜不惊,仿佛凤云倾的话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又似乎他是真的情真意切,但是光是从诸云逸的脸上表情来看,却当真是看不出来任何东西的,这倒是让轩辕夜阑有些奇怪,可是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奇怪的地方。 第455章计谋 “我知道二位心里面肯定会有担心,这样,这是我的玉牌,可以在整个诸国通行,没有人敢拦住你们,这给你。” 诸云逸点了点头,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从胸口拉出来一枚玉牌,扯下来交给了凤云倾,凤云倾用手摸了摸上面的纹路,是诸国时代相传的国纹不假,既然诸云逸都这么有诚意了,他们也不能过于优柔寡断了。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你与国师待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了,想必应该试探出来他的弱点了。”轩辕夜阑说道,指尖轻扣桌面,思虑着说:“这人既然是个妖怪,就逃不过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想必一定有什么可以克住他。” 凤云倾点点头,表示赞同,这国师人身马面,恐怕就是马匹成精?若真的是这样,根据自然界的法则,能克住他的,恐怕只有老虎和狮子了,可是现在时间紧急,上哪里去找这成了精的狮子和老虎,还是那种道行不低的那种。 这可真是为难,这条路就直接堵死了,除了这些,这种马精还怕什么呢?或者说,还有什么其他的弱点? “我跟他接触这么久,也没发现国师有什么弱点,但是好像有个奇怪的,他的满月之夜基本上不出门,过了满月之后的两天,也是精神好像不太好,他的眼睛也不太好,常常感觉他眼睛似乎不聚焦。” 诸云逸说道,摸着脑子努力的回想国师还有什么比较奇怪的地方,但是貌似除了这两点,基本上没有其他的什么了。 “这是马的天性,马的视力其实都不好,但是它的嗅觉和听力却是一等一的,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可以从这个角度出发去设置一个局,把他困在里面,就算是马成精,他也逃不掉自己骨子里面的天性和基因里面的缺陷。” 凤云倾说道,眯了眯眼睛,脑子里面计谋的雏形已经出来了,结合他每次满月之后的虚弱,想必也是因为成精之后的一些压制才会这样。 “既然如此,我们就可以将之前那个阵法弄出来改良一下。”凤云倾眨了眨眼睛,朝着轩辕夜阑说道,狡黠一笑。 轩辕夜阑顿时明白了凤云倾的意思,用心头血做阵眼倒是有些不现实,很容易就会被反噬,那么就找一个替代品来。 “你可是有国师身上血的物件?”轩辕夜阑说道,只要有一点,也可以提炼出来精血,想必也是能够借力打牛了。 “有有有,之前我与他交手,却技不如人,虽然重伤,但是他也没那么好过,那个手帕他扔了,但是我捡回来了!” 诸云逸说道,立刻就起身去桌子下面一阵摸索,这才找出来一卷羊皮封着的东西,展开就赫然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那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耽误时间了,我会以他的府邸为阵法,届时你只需要来助我们一力,将它绞杀在阵法之中即可!” 轩辕夜阑说道,拿上手帕,带着凤云倾准备告辞,诸云逸虽然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但是大概也猜出来了个大概,自然是也不会多问,他们双方终于要拉开好戏了,自己还要凑上去做什么? 诸云逸招了招手,不适合送他们出去,轩辕夜阑带着凤云倾一路翻墙出了宫殿,今夜正好是月圆之夜,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届时趁他虚弱的时候,就要了他的命! 看着二人离开之后,诸云逸才伸手抓了一张纸,注入灵力,化作一个传声符咒道:“国师,已经请君入瓮了。” 那边,轩辕夜阑二人躲在暗处将手帕上的精血提炼出来,这精血在月光之下闪着一种惑人的色彩,倒是有些让人看不出来颜色,却又莫名觉得有些靓丽。 凤云倾此刻从国师塔的八个大角回来了,阵法的阵牌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就差这一滴精血做阵眼了。 这阵法还是从南宫勤那里学来的,羊毛出在羊身上,用它自己的灵力去供养这个阵法的运转,他越是消耗灵力,就越是出不去,就算他强行破阵,那精血的阵眼也会反噬到他的身上,如此一来,倒是拉平了战局。 即使到时候诸云逸反水,他二人也能保得一命了,届时逃出去都不是什么问题。 坐在塔内的国师听完诸云逸的传声,心里冷笑一声,即使今天月圆之夜,他实力减弱,但是为了套住这两匹狼崽子,完成主人的任务,自然是可以有所牺牲的,就让这两个小虫子再蹦跶两天吧。 只要诸云逸在阵法外面,就不怕他们二人有什么动作,倒是只要诸云逸从外面破开阵法,以他的实力,斩杀二人不在话下。 阵法起效,乌云遮月,今晚的月圆之夜已经消失,但是对于这个国师的影响却没有变化,国师很明显感觉到周遭一个变化,立刻保守灵台清明,保证自己的意识清醒,等着外面的二人入阵来冒险杀他。 轩辕夜阑见阵法已成,里面的灵力已发生了变化,等了半个时辰,才与凤云倾进去,再进去之前嘱咐了诸云逸,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一定要以绞杀国师为先。 诸云逸一口应下,随后蹲守在针眼处,防止有别人来破坏阵眼,看着二人踏入阵法,诸云逸唇边拉出一抹恶劣的笑意。 你看,这好戏,不就登场了吗? 在二人入阵之后,国师眼睛瞬间睁开,朝着二人掠去,他自然之道这里面的古怪,可是在这里面搞死这两个人不是什么难题,轩辕夜阑没料到这国师灵力深厚,竟然可以顶着灵力虚弱还能绞杀他们二人。 当下也不再小瞧他,专心对付起来,三人交手,整个国师塔被毁的不成样子,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外界。 国师见酣战将近两个时辰,不管怎么给诸云逸消息,诸云逸都没有什么反应,这还有什么可以猜测的,没想到诸云逸竟然打的这样的主意。 好一个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国师知晓了诸云逸的算盘,既然打不过,与其在这里白白消耗,不如回去从长计议,当下也不恋战,掏出主人给的法器,强行破开阵法,扬长而去。 第456章记恨 眼看着国师抛出法器撕裂空间钻进去,轩辕夜阑眉目一凛,硬朗的面容上覆上一层寒霜,放虎归山是大忌,如同国师这般居心叵测的妖精,若叫他安然逃脱,必然后患无穷。 凤云倾惊呼道:“他要逃走了!” 不用凤云倾提醒,轩辕夜阑已然抬起了手中的剑,右手持剑,左手并指逼出丹府内的真元,在剑刃上一抹而过,随着指尖擦过,剑身也染上了一缕殷红的血迹。 原本清亮的宝剑霎时间变得血光大盛,精血混着真元在剑尖翻腾,层层叠叠如浪涌,似乎在叫嚣着要脱离剑身的束缚。 轩辕夜阑挥剑一抖,一滴暗红色的血珠飞快地射向收拢到只剩下一道细缝的的空间缺口里。 下一刻,那条缝隙彻底合上了,但还是有一句隐隐约约的痛喊声从裂缝里传出来。 凤云倾忙上前来询问:“如何?” 轩辕夜阑皱着眉收起剑,指尖凝了一点血渍,他随手擦去,不无遗憾地说道:“没能直接取他性命,却也让他身受重伤,如果得不到及时医治,很大可能会因此丧命。” 方才那一击里真元裹着他的精血,对妖邪来说是致命的,但他也拿不准国师还有没有后手,所以不敢把话说得太满。 凤云倾也听出来这个意思,当下也不再追问,只是道:“算了,你也受了伤,先回去吧。” 而另一边,国师狼狈地被摔出了时空裂缝,出来后立即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他先是被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两人围攻,身上不可避免地添了不少伤,但还是留了余力逃跑,没想到轩辕夜阑那么心狠手辣,逃进时空裂缝都不放过他,那一滴精血险些把他的内丹撞碎。 也是因为如此,他体内气息乱了套,身体状态不足以支撑穿行时空裂缝,要不是他反应快,急忙从裂缝里钻出来,说不定就被巨大的空间拉扯力撕成碎片了。 虽然逃过了一劫,他身上的伤势却更加严重了,浑身骨头都像是被打碎了一般,血肉没了骨骼支撑,顿时重若千斤,沉甸甸地压在他身上,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呃……”他像条离了水的鱼,喘着粗气仰躺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从铺天盖地的窒息感里抽出身,他偏过头,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入眼是一片郁郁葱葱望不到尽头的农田,现在正是禾苗疯长的时候,他倒在田间小路上,绿油油的禾苗把他遮了严严实实,就算有村民路过,估计也发现不了这里面还躺着一个人。 国师被眼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状况气的两眼发黑,手脚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因此也没有办法催动身上的法器呼救。 他咽口唾沫,发现喉咙里都是血气,自己的血尝起来味道自然不会多么好,每一口呼吸都灌满了血腥气,令本就重伤的他更是几欲作呕。 为了从时空裂缝里逃出来,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因为急于逃命,很有可能还没有传送出诸国的地界。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打起精神,以诸云逸的小人手段,不见到他的尸体,定然不会放心,不会就这么放过他,肯定会派人四处搜捕。 只要他还在诸国境内,就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国师吐出一口血沫,撑着身子摇摇晃晃地想要站起来,可还是太勉强了,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手脚并用地爬到田边,看着田里浑浊的淤水,舌头忍不住舔了一下干燥的嘴唇。 轩辕夜阑留下的那道真气仍旧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一时半会儿消散不了,他又没办法调动灵力消磨掉它,只能咬牙承受折磨。 他全身力气都用来和疼痛对抗了,口舌愈发干燥,即便这水看起来并不纯净,他还是不得已伸手掬了一捧田里的水,凑到嘴边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不够……远远不够……” 清凉的水冲荡着他身体里的燥热,可就像是一杯茶水倒在熊熊燃烧的大火上面,再多开几杯也是杯水车薪。 他渴望着更加深邃的东西,能够让他的力量立时恢复的补品。 “你是什么人?” 稚嫩的童音响起来的那一刻,伏在地上的国师愣了一下,随后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双手病态地抓住田埂,仿佛压抑着某种强烈的渴望。 过来田间玩耍的小孩子偏着头看着这个奇怪的陌生人,淳朴的本性让他没能察觉到危险的气息,反而凑近来询问:“你怎么了?” 国师紧紧地闭上眼,再度睁开时淡色的眸子里尽是杀意,他长臂一揽,就掐住了靠近那个小孩子的脖子。 小孩子大惊失色,两只小手恐慌地掰扯国师的手掌,却是无济于事。 他双眼凸起,张开嘴想要呼救,可脖子上愈发收紧的手让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不一会儿,小孩的眼睛就翻了白,逐渐没了声息。 国师随手把尸体甩进稻田里,体内凝滞的灵力再度运转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回味着方才吸收的精气。 “诸云逸,今日你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必让你百倍偿还。”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变回了那个仙风道骨的国师。 他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小孩子,眼里流露出恨意。 像这样吸人精气的事他本不想做,罪孽太重,很有可能会被天神发现,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他本体是妖精,比人族修士更加依赖天地灵气,也受到天道更多限制,一旦上面察觉到他的所作所为,必然会狠狠惩处他。 可他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再这么躺在这里,就只有等死,他不想死,只能冒险赌一把。 如果不是因为诸云逸暗中算计他,他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国师双手紧握成拳,心底怒气升腾,恨不得立刻杀了诸云逸才好。 他吐出一口气,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既然诸云逸敢对他下手,那就要承担后果。 他现在就要回去和主人汇报诸云逸不忠诚,让主人为他做主。 第457章不甘 得知国师在最后关头用法器逃走了,诸云逸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一时间忘了控制情绪,脱口而出便是质问:“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怎么能让他跑了?现在我要到哪里找人去?” 拼死累活和妖精打了一架,凤云倾和轩辕夜阑没想到回来后竟被诸云逸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诘问,两个人面色也都有些不好看。 国师逃走是他们的疏忽,可这也不是他们的本意,况且为了除掉妖精,他们还都受了伤,即便算不上功臣,也不该受到这般指责吧? 最开始请求联手合作除妖的是诸云逸,他们已经尽力帮忙了,就算结果不尽如人意,他们逼的国师遁走,也算救诸云逸于危难之中,诸云逸非但不心怀感谢,反倒怪上他们了,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最后那一招耗尽了轩辕夜阑的灵力,灵海空空的滋味让轩辕夜阑很不适,眉心的皱褶一直没有松开过。 凤云倾也知道他们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养生息,恢复灵力和伤势,不该招惹别的麻烦。但见诸云逸这么不识好歹,她还是忍不住冷言相讥:“云帝慎言,能做的我们都做了,我们已经仁至义尽,剩下的事与我们无关。” 说完,凤云倾就扶着轩辕夜阑转身离开。 被凤云倾这么一说,诸云逸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急忙道:“你别生气,我只是太着急了。” 凤云倾没有理会诸云逸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诸云逸懊恼地“哎”了一声,到底是自己理亏在先,他也不好追上去死缠烂打。 候在一旁的护卫见诸云逸这个样子,忍不住提醒道:“陛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诸云逸被这一句问话拉回了思绪,沉声道:“把能用的人都派出去搜查,务必要找到那个妖怪,一旦发现他的下落,不必报给我,立刻格杀!谁能提着妖怪的头来见我,封万户侯,重重有赏。” 他以为万无一失,能够一举除掉国师,却不想还是让对方跑掉了。 诸云逸倒不是怕了那个妖怪,而是惹不起他背后的主人,故而心里十分不安,以至于在凤云倾面前没有收住情绪。 国师如果还活着,十有八九会把这事告诉主人,到时候他就麻烦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住在宫里养伤,诸云逸来过好几次,送来了许多疗伤的丹药还有谢礼,东西凤云倾都收下了,但始终没让人进门来。 诸云逸的意思很明显,他就是想为之前的事情来致歉,可凤云倾光收东西,却不肯给个准话,显然还没有消气。 这回他不敢再说什么,只是流水似的补品照旧往那边送,面子上做的很周到。 这天,宫人又过来送东西,凤云倾让人把补品放下,就一如既往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轩辕夜阑看着堆了一桌子的礼盒,不由得哑然失笑,说道:“还气着呢?” 凤云倾挑了挑眉,说道:“我哪有那么小气?就是不想见诸云逸而已。” 诸云逸倒是很想见一见他们,凤云倾估摸着他也没什么大事,不然不会有这个闲心一直温温吞吞地送东西,便不乐意去看那张虚伪的脸。 轩辕夜阑伤势比凤云倾重,这几天都没有出去露面,只是在凤云倾和那些宫人说话时坐在里间听了一耳朵,索性没别的事,就顺嘴提了一句:“诸云逸还没有查到国师的下落?” 凤云倾摇头,道:“没有,或许逃到中三界去了。诸云逸好像很在意这件事,这段时间派人四处追查,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 轩辕夜阑听了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想,毕竟国师是个妖精,诸云逸谨慎点也没有错。 他又道:“我们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诸国了。” 凤云倾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翻动的盒子,闻言耸了耸肩,说道:“好,下次他再来我就不拦着了,我们正好向他辞行。” 诸云逸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们要离开的消息,当天晚上就来了。 凤云倾看了眼角落里默不作声拿着扫帚四处洒扫宫人,嘲讽地勾了下唇角。 诸云逸坐在两人对面,神情诚恳地说道:“你们也好久没有来了,这回还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们,不如你们再在诸国多留一段时间,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你们。”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想法。 凤云倾扯出一个笑来,委婉地说道:“我们已经在诸国耽搁太多时间了,再住下去,你也该烦我们了。” 诸云逸摆了摆手,笑道:“这是什么话?我巴不得你们住久一点,除了你们,诸国上下也没有人能和我如同朋友一样对坐交谈了。” 朋友?凤云倾笑意更深,心里却是不屑一顾。 先前因为有国师这个一致对外的敌人,他们才能和诸云逸达成短暂的合作,抛开这一点,他们的立场并不相同。诸云逸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幅姿态落在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八成以为他们是关系不错的旧友。 无论诸云逸怎么挽留,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两人去意已决,诸云逸惋惜了好一阵,最后还是点头了。 第二天一早,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就要启程回去,诸云逸亲自给他们送行,一路送到了宫门口,轩辕夜阑再三回绝,才没让他送到城门去。 凤云倾垂首道:“陛下,回去吧。” 他看着凤云倾垂首时乖顺的眉眼,胸膛处忽然跳动了一下,他放软了语气,道:“一路顺风,多加保重。” 送别两人后,他没有立即返回后宫,而是登上高楼,眺望着凤云倾逐渐远去的背影,眼里的不舍多了几分真切。 他不止一次觉得遗憾,如果自己能够得到凤云倾,一定能够成为天下共主,何至于这般汲汲营营谋求出路? 他叹了口气,那可是凤凰命格啊。 第458章矛盾激化 二人相携辞别了诸云逸后,一路慢悠悠的朝着轩辕国回去,刚行出诸国,天边便听见扑啦啦的一阵响动。 轩辕夜阑撩开窗帘,此刻天色还早,头顶上难得一见的晴空上竟然飞过了一群鸽子,轩辕夜阑沉吟一二,将手指屈在唇边,发出了嘹亮的哨声。 之间头顶原本是要路过的鸽子群却也不向前方飞去了,而是停留在马车上空,一直盘旋着,轩辕夜阑手里掐诀,将周围方圆一里地撑起了结界之后,这才发出另外一声哨声。 这哨声就与之前的哨声截然不同,短促且尖锐,不多时,就看见鸽子群里面俯身下冲下来一只灰色麻花鸽,径直停留在轩辕夜阑的手指上。 轩辕夜阑手指附着一层灵力,那鸽子仅是开口说话了,一串男声从鸽子肚子里面传了出来:“主人,凤云楚姑娘已经安然送回华国太子府中。” 话音刚落,这鸽子就从刚才的灵动里面瞬间化为一张纸片,轻飘飘的落在轩辕夜阑的脚边,不过多时,便化作一团灰烬。 凤云倾看的啧啧称奇,不是她没见过傀儡术,只是能将这傀儡术做的如此生动的人基本是不存在于下三界的。 “你收下竟然还有会傀儡术的术士!”凤云倾惊讶的说道,轩辕夜阑就像是一个宝藏男孩一样,越是接触的时间越久,仿佛就会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般,惊喜连连。 你永远不知道轩辕夜阑下一秒会给你的是惊还是喜。 “也不算是很成熟,他是从中三界逃出来的,原本他跟随中三界的傀儡师学术法,但是没想到那个傀儡师竟然私底下做着其他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人也是直性子,当下就谏言。” 轩辕夜阑浅笑道,面前凤云倾惊讶的模样,就像是一只好奇的猫儿,直挠的他心底发痒,想把她拥入怀中。 “什么!面对傀儡师还敢谏言,这哥们怕不是脑子不好使吧!”凤云倾忍不住打断道,要知道,一个好的傀儡师,门人弟子数以万计,更别说徒子徒孙了,那更是呜呜泱泱一大堆人,为了能得到授课的机会,那是打破头的事情,这孩子遇见了,还能谏言。 “是的,那时候他就谏言了,傀儡师自然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当下就把他的心上人做成了傀儡,让他每日抱着一具行尸走肉过日子,甚至还下了缉拿令,谁能抓到他,就能成为他女儿的夫婿。” “呵,好大一出狗血剧,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过程,那后来呢?他又是怎么心甘情愿被你驱使的?哪个傀儡师能这么伏低做小啊?” 凤云倾听得啧啧称奇,这故事比电视剧还狗血,不过艺术源于生活,这也不好说这现实世界中就是有这么傻乎乎的愣头青。 因为自己的耿直,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想必他的内心也不是那么好过,不过他凤云倾也不是那种滥发善心的人,她现在好奇的是轩辕夜阑如何将他留在下三界,并且收入麾下的。 轩辕夜阑笑了,凤云倾这样的模样可算是比以前的高冷好太多了,总算有那么烟火气息了,这让他的心里如何不慰藉? 不过是一个八卦而已,况且,这也不是最坏的结局。 “他带着心上人的身躯跑了,傀儡师做的有些过了,将那女子的生魄活生生的抽取了出来,弥散于天地之间,但是这也是违背常理的,这女人命不该绝,只能成为孤魂野鬼在外游荡。” 孤魂野鬼不能入地府,还得躲着牛头马面,否则一旦被碰见,就会被当做恶灵驱散,那才是真正的永劫不复,连着轮回的几率都没有了。 轩辕夜阑叹了一口气,当日的惨烈现在回想起来,也会觉得这人心性太过强硬,但是如今看来,不过是为了磋磨他的性子罢了。 “后来他走投无路,只能来下三界寻我,为了让我施以援手,他给自己下了咒术,还是最狠的那种,也就是如此,我将他收入麾下,他也一直停留在诸国境内,只是因为他心上人最爱的,就是诸国所独有的风景,因一叶而知秋的景色。” 凤云倾听着,只觉得自己心神被震撼,一个人,带着一个宛如行尸走肉的女子,一路要躲避众人的追杀,最后不得不转到他人麾下,硬生生折了身为傀儡师的一身傲骨,也只是为了获得一席庇佑。 世事无常,谁又能衡量呢? “那他的心上人?” “自然是用护魄灯将她的魂魄从天地之间召回来,日日夜夜用灵气将养,待时机成熟,便能归位于身体之中。” 轩辕夜阑摸了摸凤云倾的发,心里甚是感慨,要知道当时的自己可是从来不会可怜什么人,更不会有什么恻隐之心的,但是如今看来,他倒是挺感谢当初自己那一瞬间不由自主的心软。 这恐怕就是所谓的爱情的模样了,爱着她,能舍弃一切。 凤云倾想着,两人的静谧时光却没有多长,行至半途,外面则传来纷纷扰扰的声音,一帮子壮汉的声音里面夹杂着一两声的女子的呼救声。 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可真是有些过于巧合了,凤云倾皱着眉,从车联缝隙里面看着外面的动静。 却正好看见了那几个壮汉捂着那女子的嘴,朝着那密林里面拖着进去,女子显然是发现了这里有一辆马车路过,当下就是拼了命的挣扎,眼角的泪水从脸上滑落,好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 凤云倾虽然怀疑,但是广域的灵识却没有探测到那边一帮子人里面有谁有半点灵力,都是凡夫俗子。 也不再坐视不理,当下从马车里面飞身而出,大袖一挥,路边的石子就像是化身为利剑一般,直冲冲的朝着那几个壮汉而去,竟是生生的敲晕了那几人。 轩辕夜阑也跟在凤云倾的身后下了马车,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事情,他对于凤云倾来说,更多时候都是能少一事便是一事,省的麻烦了。 那女子脱困,当下手脚并用,连滚带爬的到了凤云倾的跟前,拢了拢自己被脱得差不多的衣服,跪在了凤云倾的脚下。 第459章背后的主人 “谢谢恩人救命之恩,谢谢恩人!”那女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头埋在地上,砰砰的磕头,险些将头上磕出来个大洞出来。 凤云倾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大礼,当下往后退了一步,靠在了轩辕夜阑的怀里,用灵气制止了她自虐一般的动作。 “既然已经没事了,你那就赶紧走吧,万一等他们醒了,你可跑不掉了。” 凤云倾淡淡的说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然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反而是莫名其妙的有些敌意。 “求夫人收留我,我做牛做马都可以!”那女子抬起头,没有在凤云倾的脸上过多停留,反而是被轩辕夜阑吸引了目光,当下眼泪汪汪的模样,更加的楚楚动人,最关键的是,这女人竟然有五分相似于凤云倾。 凤云倾心里的恶心更加的抑制不住了,莫名其妙的就生起一阵怒意,这怒意不过还没有太大,自己还是能压制一二。 “你且自行离去,我夫妻二人要赶路了,你莫要纠缠。”轩辕夜阑语气冷冷的说道,看着面前的女人故意将自己于凤云倾最相似的地方漏出来,就更加的厌烦。 一个赝品,怎么有脸面在真品面前抬头挺胸,故作可怜的博得同情呢? 二人不理这女人,上了马车,朝着轩辕国而去,但是却可以明显的感受到来着凤云倾的低气压在提醒着轩辕夜阑,很不开心。 轩辕夜阑也不再多话,这刚才好不容易有的旖旎气氛瞬间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关键是那女人在勾引自己,按理说应该是自己委屈,为什么凤云倾又生气了。 二人就这么别别扭扭的一路朝着轩辕国而去,而那女人倒是利索的紧,见人走远了,这才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站起来整了整衣服,朝着诸国而去。 真不知道陛下在想些什么,非要自己这么一个扮相,就只是为了恶心恶心他们?女人心里想着,忍不住跺了跺脚,等回去皇宫,肯定是要多开口要一些赏赐的! 诸国皇宫。 诸云逸靠在塌上,遣散了身边伺候的下人,手里拿着各个官员递上来的折子,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手里的朱砂笔倒是时刻都没有停下。 桌上的奏折放着的都是比较重要的事情,像是什么请安的折子,诸云逸一眼扫过之后,直接就扔在了脚下,一时之间,寝殿里面竟是有些脏乱的嫌疑。 待此间事了,诸云逸唤了身边的哑奴来将东西收了,这个哑奴一直都是跟在诸云逸身边伺候着,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还没等着收拾到什么东西,一阵可怕的灵压袭来,哑奴的手还正在整理着奏折,忽然之间不动了,诸云逸眼睁睁的看着眼前的哑奴忽然之间七窍缓慢的流血,这张脸在自己的面前,像是冷静宛如一尊雕塑一般。 只是那血还在滴滴答答的流着,整个人的动作不变,仍旧是弓着身子一脸的俯首帖耳的模样。 不过片息时间,哑奴忽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竟是将内脏的碎肉活生生呕了出来,这才重重的倒了下去,而那一滩碎肉则是落在诸云逸的脚边,甚至鞋面上都沾了些许。 诸云逸吞了吞口水,这屋子里面渐渐弥漫出一个血腥味,逐渐浓郁起来。 就在下一刻,诸云逸猛地跪在了地上,那膝盖可不像是自己跪下的声响,倒像是被什么千钧之力压在身上,硬生生的跪了下去。 诸云逸浑身的骨头都在疼痛,额上的汗宛如豆粒一般,滴滴答答的顺着脸落在地上,在漆黑的大理石地面上砸出来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屋子里仿佛只能听见身上骨头在一寸寸裂开,汗水在一滴滴砸在地板上,还有就是诸云逸的粗重的呼吸声。 疼到极致,诸云逸竟是连痛呼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这是主人来了,在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越是痛呼出声,主人就会变态一般的感觉满足,从而延长时间让自己更加的痛苦。 还不如一开始就闭嘴。 “好耐性。”一声低沉的声音在密闭的寝殿响了起来,却看不见实体,仿佛这声音是从四面八方过来的一般。 诸云逸为什么甘愿在主人手下俯首帖耳,不外乎就是忌惮主人的实力,主人人不在下三界,却能随时随地穿过任何屏障,来到自己的面前,甚至让自己没有丝毫力气可以反抗。 没什么事情可以瞒过他。 诸云逸被疼痛紧急唤醒神经,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考虑如何将这一关熬过去,主人会来这一件事,他早就知道,只不过世时间早晚罢了。 “主人,属下知道主人的意思,只是主人应听属下一言!” 诸云逸忍着痛,咬着牙说着,眼睛死死的瞪着,眼里的血丝漫布眼白,像是活生生下一刻就要脱框一般。 “哦?怎么,你二人内讧,差点害了他的性命,难道还是情有可原?”那被称作主人的人语气充满了戏谑,随后灵压减弱,让诸云逸能喘着气把话说完。 他倒是要看看,这诸云逸是要如何为自己开脱。 “主人,属下都是为了主人好,这国师虽然是顶着辅佐的名义来的,却在这诸国内残暴统治,每到月圆之夜便会杀人用来吸食精血从而提升修为,这样的邪魔歪道,因果的累业会慢慢的积攒,最后天神会降下神罚的!而与他有契约的主人,更是会受到牵连!” 诸云逸感受到灵压消失,当下也不敢起身,憋着一口气将自己刚才想好的说辞一口气表达出来,况且这话也不是全是假的。 神秘的主人此刻倒是没有说话,仿佛在考量着诸云逸的话。 “我知道了,这次,就暂时放过你。”说罢,便静悄悄的离去,而诸云逸这才放松下来,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的汗水早就湿透了衣袍,黏糊糊的黏在身上,此刻,他却没有什么想法还要保持着自身的舒适了。 从虎口脱险,想必就是这样的一番劫后余生的庆幸了。 第460章谋杀 诸云逸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他扶着桌角从地上站起来,双腿还有些虚弱无力。 那股沉重的灵力威压像是一座无形的大山,让人忍不住惧怕,却又心生向往。 如果他能够拥有这样的实力…… 诸云逸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微微眯起的眼眸里滑过一缕暗色的光芒。 就在这时,有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宫殿里,原本半开的大门被一股力量“砰”地关上了。 “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国师仍旧穿着一袭深青色道袍,手执一把拂尘,一端握在手里,一端搭在臂上,看上去和之前没有什么两样。 可诸云逸还是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对方眉宇间隐隐绰绰的煞气,还有周身萦绕不去的阴森冷意,随着国师一步步走近,整个宫殿似乎都冷了下来。 国师下巴微微抬起,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端详着诸云逸,眼角吊着一抹嘲讽,他看着诸云逸苍白的脸色和额角的汗水,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刻薄道:“主人不过是对你小惩大诫一番,竟也把你吓成这样,果然是个废物。” 诸云逸垂着眼睛,敛去了其中所有情绪,不咸不淡地说道:“你回来了。” 这么一句平淡至极的话却让国师脸色霎时阴沉下来,淡色的眼瞳像是覆上了一层寒霜,他将拂尘一扫,一道青色的劲气倏地向诸云逸袭去。 诸云逸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不躲不闪地站在原地,任由那道夹杂着杀意的灵力劈开他手边扶着的桌子。 国师冷着脸说道:“你伙同轩辕夜阑算计我的事,你别以为就这么算了,主人命你我不得再起内讧,但你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诸云逸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像是在尽力压制着什么,他扯出一个讨好的笑来,说道:“之前是我一时想岔了,多有得罪,我给你赔个不是。以后我们同心同德,完成主人的心愿,这才是头等大事。” 听到这话,国师讥讽地笑了一下,目光阴郁地看着诸云逸,说道:“就这样?” 诸云逸再怎么样也是个皇帝,前呼后拥惯了,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当即便按耐不住地反问道:“那你还想如何?” 这话一出,他立刻意识到不恰当,话锋一转,说道:“是我对不住你,若是能让你消气,我也愿意补偿你。” “好啊。”出乎诸云逸的意料,国师竟然松了口,他正要询问该如何做时,就见国师露出了一个恶意的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跪下,向我道歉。” 诸云逸身子一僵,瞳孔骤然紧缩,他刻意放缓了呼吸,勉强维持住了面上的平静:“何必如此?” 国师挑了下眉,理直气壮地说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你想让我原谅你,那也得拿出你的诚意来才行。” 诸云逸没说话,木然地神情很好的遮住了他的真实情绪,也掩盖了那一闪而过的杀意。 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很快在心里盘算处和国师撕破脸皮的后果,那不可撼动的威压令他心有余悸,也让他打消了翻脸的念头。 见他许久不出声,国师却是不依不饶,又道:“看来你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是真心悔改,既然如此……”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一直挺直背脊立在窗下的诸云逸一撩衣摆,刻板端正的跪下了。 诸云逸低着头,喜怒不辨,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是我错了,还望国师大人大量,饶恕我的过错。”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帝王,如今像一条狗一般跪伏在自己面前,国师心里涌起一阵说不上来的痛快,也懒得计较诸云逸那点异样了。 他好生欣赏了一番诸云逸冷淡的脸色,才心满意足地摆了摆手,大发慈悲似的说道:“好了,下不为例。” “是。”诸云逸乖顺地应了一声,低眉顺眼地站起来。 国师迈开步子走过来,堂而皇之地在榻上坐下,看了眼批改到一半的折子,只觉得索然无味,碍眼得很,便随手拂到地上,戏谑道:“每天翻来覆去地批复大同小异的奏折,你这皇帝当的有什么意思?” 诸云逸笑了笑,没接这话,而是转而说道:“你伤势未愈,这段时间就不要出去走动了,安心留在皇宫里养伤吧。” 国师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有主人的警告在先,他不信诸云逸还敢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相反,他甚至有些期待诸云逸再度对他出手,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向主人揭发诸云逸,到时候主人定然不会再容忍,他或许就能亲手杀掉,报仇雪恨了。 在所有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沦为逃犯的国师安然无恙地回到了皇宫,甚至鸠占鹊巢,占据了诸云逸的寝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为了讨好对方,诸云逸还主动献上下人的魂魄,奉给国师当做补品。 面对诸云逸的殷勤,国师只当他是怕了主人的惩罚,所以才百般示好。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诸云逸这么上道,他就算再看不惯,也没有发作的机会,两个人反倒维持住了诡异的和平。 在诸云逸的悉心照顾下,国师的伤势很快就痊愈了,感受到体内浑厚坚实的灵气,国师难得给了诸云逸一个笑脸:“你做的不错。” 诸云逸微微颔首,受了这一声夸赞:“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见他这么乖觉,国师心里的杀意消退了许多,暗想着:留这么一个周到的下人在身边伺候也不错。 想到这里,国师通体舒泰,动了动脖子,说道:“你若一直这么听话,我可以主人面前替你游说游说,不计较你之前的过失。” 他将这番话当做是个天大的恩典,施舍地赐给诸云逸。 而诸云逸只是笑了一下,眼中含光:“那就太好了。” 待出了门,诸云逸仰头看着湛蓝的长空,神情惬意,他拨动着手上的扳指,笑的意味深长:“别高兴的太早,我还有一份大礼没送出去呢。” 第561章变天了 到了晚上,宫人照常将补品送到诸云逸的寝殿里,因为国师如今的身份见不得光,便都是借诸云逸的名义从库房里调出来这些价值千金的补药。 诸云逸从宫人手里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药,转身时动作停顿了一下,一些白色的粉末从他的指甲缝里弹出,落进乌色的药汁里。 诸云逸神情自若地借着转身的姿势晃了晃药碗,那些白色的粉末瞬间融化在药汁里,再也寻不到踪迹。 而盘腿坐在榻上闭目打坐的国师对此一无所知,闻到熟悉的药味,他嗯了一声:“放一边吧,我待会儿再喝。” 诸云逸仍是将药碗递到了国师的面前,言语带笑地说道:“这药就是要趁热喝,才能发挥全部的功效。” 国师睁开眼,看着眼前笑意温和的诸云逸,一时恍惚。 他伸手接过那碗药,一饮而尽的时候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忽略了,他没由来的心中突了一下,不安的感觉在他心头一闪而过。 看着国师喝下药,诸云逸直起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弯曲的背脊,脸上的笑意一扫而光,徒留森然阴沉。 裹着糖衣的毒药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杀机,意图见血封喉。 一碗药下肚,国师神色一变,急忙定下心来打坐,试图安抚体内躁动的灵力。 “你怎么了?”诸云逸幽幽地问。 这段时间里建立起来的信任让国师来不及多想,咬牙说道:“不知为何,我体内的灵气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 蛮横的灵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最后顺着经络汇聚起来,堆积在心口处。 灵力紊乱对修行者来说是大忌,国师更是白了脸色,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下意识向一旁的诸云逸求助,还未开口就被汹涌澎湃的灵力冲荡心脉,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诸云逸负手而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国师,茫然道:“啊,这可怎么办呢?” 国师捂着心口,急匆匆开口道:“为我护法,稳住心脉!” 诸云逸轻轻笑了一声,似引诱似劝导:“我为何要帮你?” 听到这话的国师愣了一下,心底有什么东西正要呼之欲出,大概是灵气膨胀的感觉太难受了,他还是抱有些许期望地说道:“我们同为主人做事,理应互帮互助。” 是了,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诸云逸没有理由见死不救。 况且还有主人的警告在先,诸云逸肯定不敢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若是被主人知道…… 国师死死地盯着诸云逸,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浮现出这几天里诸云逸温驯顺从的模样,可眼前的诸云逸神色漠然,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哪里还有往日的谨小慎微? 像是要应和他的猜想,诸云逸冷冰冰地说道:“求我。” “什么?”国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可诸云逸仍旧冷着一张脸,重复道:“你想让我救你,那就拿出求人的姿态来。” 这话听着甚是耳熟,国师一下子惊醒过来,目光瞥到扔在地上的药碗,恍然大悟:“是你!是你害我!” 连日来的忍辱负重终于得到了回报,诸云逸却不觉得多么快意,他冷眼看着垂死挣扎的国师,不无遗憾的说道:“若不是你运气好,早就该死在轩辕夜阑的手下了。” 他自认算无遗策,却还是让这个妖精逃过了一劫,导致主人降罪于他。因着畏惧主人的力量,他本打算暂且作罢,可国师偏偏不长眼,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 他是堂堂帝王,岂容一个妖怪肆意践踏? 这么想着,诸云逸踱着步子走过来,抬手摁在了国师的头顶。 感受到诸云逸身上凛冽的杀气,国师惊恐道:“你想干什么?你敢?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聒噪。”诸云逸啧了一声,在国师即将被体内膨胀的灵力挤破时,将那些溢出的灵力都吸收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磅礴浩瀚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被吸纳在诸云逸的身躯里,他眼里闪烁着执拗疯狂的神色,喃喃道:“这就是力量啊。” 可是还不够,远远不够。 诸云逸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从国师那里夺来的灵气杂糅进自己的灵海里,达到融会贯通的境界,他才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 此时正是夜半,一轮圆月高高的挂在天上,倾洒进来的月光清冷而旖旎。 诸云逸坐在窗下,仰头看着那轮满月,心里默数着时间。 直到子夜相交之际,月亮逐渐黯淡下来,流转的光华似乎被什么东西遮掩住了,只留下一层朦胧不清的暗影。 “是时候了。”诸云逸轻叹了一声,动作敏捷的跃出窗外,直往宫门口而去。 诸国临山环水,拥有数道天险,易守难攻,因此即便诸国实力虽不是下三界最强盛的,却是最安稳的地方。 依山傍水的地势给诸国提供屏障的同时,也构成了诸国独有的河流支脉地势。 四面八方的河流都要经过同一处口岸流进诸国,其中就包括几处大江流的分支,滚滚江水源头不绝,诸国因此从来没有出现过旱灾,诸国百姓所需饮用的水也从这个口岸流过。 夜色静谧,诸云逸站在高处,定定地看着底下奔腾而过的江流。 只要把恶魔之眼放在河流交汇之处,他就能够获得强大无匹的力量,足以把曾经失去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眼下只差临门一脚,他就可以得偿夙愿。 诸云逸眼前闪过一张俏丽明艳的脸,他心神一定,不再迟疑,催动灵力把恶魔之眼沉在水底。 第二天早晨太阳一如既往的升起,诸国的百姓们兴致勃勃的和乡亲邻里讨论着昨晚不知何故暗淡无光的满月,谈到口干舌燥时,家里妇人贴心地为高谈阔论的汉子们倒上一碗水。 正是被恶魔之眼污染过的水源。 诸国变天了,越来越多的人拥有了强大的力量,却丧失了神智,变成了无悲无喜的怪物。 第462章神秘的信 而另一边,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离开诸国后继续四处寻找四大神器的下落,他们去了很多地方,却都一无所获。 两人在边境一处驿站歇脚,打算休整几天再去在一个地方。 边境多风沙,寸草不生,若非还没想好下一步去哪里,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也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 恰巧他们所处的这一块边境和好几个国家接壤,大小将近十个可选地点一溜摆在面前,绕是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并非拖沓纠结的性子,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个决断来,索性在驿站住下了。 边境上并非没有居民,不过大多是身上有案底,回不了家乡也进不去别国的逃犯和盗匪,要么干脆是那些人的后代,像阿穆这样,没名没分,说不清楚来历,想要回归故土都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只得在荒芜的边境扎根,野蛮生长。 来往旅人都脚步匆匆,不愿意在这样混乱的地方多做停留,像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这样特意在边境止步的旅人少之又少。 因此他们来到驿站的第一天,就遭到了地头蛇的围堵,本就没打算躲躲藏藏的两人遇到这种事也没忍气吞声,一人一剑的轩辕夜阑很快就震住了场子。 在边境活下来的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则,见这两个外来人不好惹,也就收起了贪婪的心思,反而取得了和平相处。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在边境走了一圈,和当地的居民打听周边各国的情况,直到中午的时候才回到驿站。 凤云倾叹了口气,说道:“这么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太宽泛了。” 轩辕夜阑点了点头,没接话。 两人走到房门前,累了一天的凤云倾正要推门而入,却被轩辕夜阑伸手拦住了。 轩辕夜阑眉头皱起,低声道:“有其他的气息。” 凤云倾愣了一下,立马警觉起来,收回了已经摁在门上的手。 轩辕夜阑一脚踢开门,简陋的房间在门口就能一览无余。 凤云倾松了口气:“看来那人已经走了,说不定又是那几个小偷,想趁我们不在偷摸进来偷东西。” 她抬脚走进去,这才发现桌子上用杯子压着一封信,上面没有写明是给谁的。 凤云倾还以为是那些小偷留的,顺手就打开了,目光顿时一顿,她连忙招呼:“夜阑,你来看看!” 轩辕夜阑拿过信,大致扫了一眼,神情困惑:“这个人是怎么找上我们的?” 他们这一路虽然没有隐藏行踪,却也不算张扬,除非有人一直在后面跟着他们,不然不可能把信送到这里。 凤云倾摇头,指着信说道:“信上说我们要找的伏魔琴在华国,但要我们替他杀一个人,才会把伏魔琴给我们。这点很奇怪,他既然手里有伏魔琴,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而且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人物,值得他用伏魔琴做酬劳,取对方的性命?” 这封信出现的莫名其妙,信上的内容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可他们两人正是一筹莫展的时候,无论如何,这封信算是给他们指明了一个方向。 轩辕夜阑想了想,说道:“这一切都得要当面问那个人才能知道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出发去华国。” 他们没有耽搁时间,当即决定出发前往华国,先去和留信的那个人接头。 当天傍晚,凤云倾和轩辕夜阑抵达华国皇都,两个人按照信上所说,直接去了国都内最大的酒楼——春风楼。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楼里,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等待留信的那个人来和他们碰面。 可一直到华灯初上,酒楼里愈发热闹起来,他们都没有等到那个人。 凤云倾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心里的疑惑越发显现出来,侧首同轩辕夜阑说道:“说来也怪,那人既然能悄无声息地留下一封信,为什么不直接在边境现身呢?” 即便在边境跟着他们的那个人只是个传话的手下,也必然是亲信,为什么不和他们把话说明白,而是留下一封信呢? 凤云倾越想越觉得奇怪,也觉得这封信不靠谱:“那可是伏魔琴,四大神器之一,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拿来做酬劳?” 她担忧道:“我们会不会被骗了?” 轩辕夜阑见她坐立难安,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不一定,我们再等等看。” 对方费这么大功夫,总不能是骗他们来春风楼喝一杯酒的,而且他们华国本来就在他们寻找的范围之内,没有那封信,他们也迟早会过来,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凤云倾还要再说,却听身后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姐姐!是你吗?” 凤云倾回过头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脸惊喜的凤云楚和华雪辰。 凤云楚拉着华雪辰过来,高兴地说道:“真的是你们,我还以为我看错了!你们怎么突然来华国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交换了一个眼神,轩辕夜阑低声道:“背后之人想必是看见了你妹妹和华雪辰,不敢暴露踪迹才一直没有出现。” 凤云倾点了点头,回道:“有这个可能。” 看着两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说悄悄话,凤云楚嘟起嘴,娇声道:“姐姐,你怎的不理我?” 凤云倾笑了笑,含糊地说道:“我们也就是到处走走寻找神器,刚好路过华国而已。” 凤云楚不疑有他,亲昵的抱住凤云倾的胳膊,说道:“那你们这回可得多留几日,我们好好聚一聚。” 既然知道等不到人,凤云倾就没想在春风楼里多待,和凤云楚一同进了宫。 姐妹两个感情深厚,碰到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可惜天色已晚,凤云楚也心疼姐姐一路奔波,就把话收了起来,让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先去休息。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心里头都有事,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话,不约而同的都在想着伏魔琴的事。 凤云倾呼出一口气,道:“罢了,那个人既然让我们来华国,肯定还会联系我们,到时候再说。” 她推开寝殿的门,不经意看向正对着大门的桌案,眉心一蹙:“信……又出现了。” 她快步走过去,拿起桌上的信,三两下拆开。 第463章奇怪的书生 轩辕夜阑见她低头不语,于是出声问道:“信上怎么说?” “约我们见面,”凤云倾回神以后,便将信件递给他,“让我们华国国都的护城河外第三个茅草屋等他们。” 轩辕夜阑草草的扫了一眼,也是一阵讶然。 入眼的字迹清隽,隐约有峥嵘之势,显然是胸中有沟壑,可见对方并非泛泛之辈啊。 “你也发现了,”凤云倾就着他的姿势同他一道打量这封信,“依你看,对方是敌是友?” “敌友难辨,”轩辕夜阑略略一沉思,才道,“不过从目前看来,对方并没有要同我们闹僵的意思。” 凤云倾饶有兴致的看着他,顺着话问了下去:“怎么说?” “对方只送了封信来,”轩辕夜阑晃了晃手中的信件,“意为告知,而非警告,而且决定权在我们,去或者不去,并未强求。” 他顿了会,又笑道:“而且他选的地点也很有意思,护城河外的茅屋?我不知道是该说他对我们太有信心,还是对他自己太有信心。” 凤云倾亦笑:“王爷的意思,是答应了?” 轩辕夜阑眉毛一挑,这才反应过来被她小小的算计了一下。 于是他索性把人一把带入怀中,同她十指扣紧,才道:“怎么,你想去,还怕我不应吗?” “被人牵着鼻子走,不是你最痛恨的事吗?”凤云倾得了便宜还要卖乖,在他怀里舒服的眯了眼,还要在嘴上撩拨几句。 轩辕夜阑宠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本王愿意被你算计一辈子,同样的话,还想再听几遍?” 几日后,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如约出现在护城河外的茅草屋旁。 来时路上两人一直防备有人埋伏刺杀,孰料竟是风平浪静的走了一路,顺利的不像话。 等到在草屋前站定,两人皆屏气凝神,不敢随意进入。 “贵客来访,何必登门不入?”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推门而入。 然而,茅屋内的陈设却让他们双双吃了一惊。 茅屋虽小,却纤尘不染,显然是有人经常打理。 室内四面徒壁,却有一副美人图栩栩如生,纤毫毕现,可见主人用心至极。 而素净的几案上,新茶初沸。 而另一侧,一个白面书生正在全神贯注的推敲着身前的珍珑棋局,似是完全不曾注意到他们二人的到来。 凤云倾不敢大意,细细的打量面前这个书生这才发现,这人眉目清秀,端的是一表人才,衣衫虽然破旧,却十分整洁,让人生不出半分厌烦之感。 一旁的轩辕夜阑见状,五指收束作拳,置于唇边,轻轻的咳了两声。 凤云倾暗觉好笑却也没有戳破他的小心思,收回了目光开口道:“公子有约,不知有何赐教?” 书生这才回神,依言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很怪,似多情又似惘然,匆匆忙忙的从她身上穿过,像是透过她,在看旁人。 凤云倾被他看的毛骨悚然,小小的后退了一步。 轩辕夜阑见状,不悦的向前踏出一步,将她严严实实的挡在身后,才道:“内子有些害羞,公子有什么事,不如对本王说吧。”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书生对他的的话置若罔闻,仍旧痴痴的望着凤云倾的方向,有些失神的低语道。 凤云倾下意识的便望向了墙上悬挂的那幅画,于是她拍了拍轩辕夜阑的手,示意他让开,便再次开口道:“这位故人,想必对公子极其重要吧。” 书生闭上眼,眉宇间浮现出痛苦又挣扎的神色:“重逾生命。” 凤云倾便歉然的垂目:“抱歉。”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书生彻底回了神,苦笑了一声道:“你不像她,她不会同我这样讲话的。” 言毕便不再理会手中的棋局,走到几案前开始摆弄茶具。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衣袂飘飞间雅趣横生,两人安安静静的看着他洗茶沏茶,好一阵没说话。 直到那书生将两杯沏好的茶端在他们二人面前,淡淡一笑打破了沉默:“冒昧请二位来此,实在是太过冒犯。” 见对方以礼相待,凤云倾也客气的回道:“公子言重了。” 书生却没有立即接话,像是又陷入了回忆中,沉默了好一会,才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王妃平日里,可喜欢听戏?诸如梁祝化蝶、孔雀东南飞?” 轩辕夜阑看不惯他这幅犹犹豫豫,东绕西绕的酸腐腔,索性抱臂在一旁闲观,也不再插话。 “略有耳闻,”凤云倾斟酌着回复,“情之所至,令人感慨。” “古往今来,有情人向来难成眷属,”那书生竟大笑了起来,神色似悲似喜,几近疯癫,“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凤云倾心下一阵酸楚,不自觉想到了和轩辕夜阑的过往。 像是察觉到她情绪低落,轩辕夜阑悄悄的伸出一只手牵住她,用眼神示意她:别怕,我在。 凤云倾毫不犹豫的回握了他的手,渐渐地平复了心情。 茶水再次开始沸腾,壶盖相击,与山风和鸣。 那书生平静了一会,突然跪地道:“求王爷王妃允诺在下一件事。” 轩辕夜阑没有料到事情居然是这么个发展,下意识抱住凤云倾便往身后一撤,有些警惕的打量着他。 凤云倾却是早有预料,从先前书生同她的几句闲谈她便有了猜测,如今,便只是轻轻一叹。 她示意轩辕夜阑放开她,缓步走到书生面前,虚虚一扶:“公子请起。” 那书生却不应,固执的跪地道:“若是旁人,我不会相求,唯独王爷和王妃,草民对王爷和王妃的事迹略有耳闻,相信二位一定能理解草民的心境,所以才斗胆约了王爷和王妃相见,冒死一试。” 凤云倾被他这一席话勾出了身世之感,无奈的叹了口气:“公子请讲。” 那书生知道她已然默许,这才双目一寒,近乎咬牙切齿的说道:“求王爷和王妃替草民杀一个人!” 第464章试探丞相 两人双双一愣,实在没料到对方的要求竟是如此。 于是轩辕夜阑便问道:“不知道公子要杀的,是何人?” 那书生开始剧烈的喘息,似是耗干了毕生气力,才让自己勉强冷静着,一字一句的吐字:“华国丞相!” 像是害怕他们拒绝,那书生又急急的补充道:“只要你们杀了他,我就把伏魔琴交给你们!” 几句话的功夫那书生已然双目赤红,显然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视一眼,双双陷入了沉默。 同情归同情,杀一国丞相,兹事体大,不得不从长计议。 正当凤云倾头疼的时候,轩辕夜阑却突然道:“好,我们答应你。” 凤云倾一愣,小声的询问他:“为什么啊?” 轩辕夜阑幽幽一叹:“丞相,杀了他最心爱的女人。” 那书生自是千恩万谢,凤云倾却陷入沉思,久久不能回神。 了解了这一桩事后,二人便悄悄回宫,找到了华雪辰询问关于丞相的事。 华雪辰先是被两人一脸严肃的模样吓了一跳,听明白他们想问丞相的事以后又开始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认真回答。 “丞相大人为官多年,一直兢兢业业殚精竭虑,是我华国不可多得的臂助,平日里诸多政事也仰仗于他秉笔直谏,我对他,也一直很敬佩。” 凤云倾眉头紧锁,又开始为难,听这话,这个丞相不像是会滥杀无辜的人啊,如果他真的是无辜的话,他们怕是就不能践行同书生的承诺了。 轩辕夜阑见她神色有异,便知晓了她心中所想,于是低声道:“事情还有没弄清楚之前,先别多想。” “你们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啊?”轩辕夜阑的声音压得极低,两人又靠的近,华雪辰自然是不可能听见,于是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浓重,忍不住开口道,“先前我就奇怪,你们同丞相先前并无往来,突然打听他做什么?”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华雪辰颇有几分惊弓之鸟的架势的试探道:“不会吧?难道他叛国了?” 眼见华雪辰越猜越离谱,凤云倾顿时哭笑不得道:“太子殿下果然机智过人,三言两语就能瞧清对方的忠心,着实让人佩服。” 华雪辰猜了一通有的没的,也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尴尬的转移话题道:“那你们问他做什么啊?总觉得被你们惦记上的,多半没什么好事。” 被误打误撞说了个正着凤云倾顿时一阵心虚,一时竟然真的不知道该说啥。 好在轩辕夜阑及时反应了过来,随便找了个借口道:“是这样的,我们两个想找丞相大人帮点小忙,可是我们平日里同丞相大人也没什么交情,贸然登门打扰实在是太过失礼,所以才想着来问问你,看看丞相大人平日里有什么喜好和忌讳,方便结交的时候,不至于得罪人。” “早说嘛,”华雪辰松了口气,很是大方的应道,“丞相大人一心为国,只要不是危害百姓的事,他便没什么忌讳,何况平日里的丞相性情随和,与人为善,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说一声便是了,我想他是不会拒绝的。” 他顿了一下,突然一拍脑袋道:“我差点忘了,丞相大人今日刚好有事进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这就派人去请他,让他完事以后来我这坐坐,你们有什么事,便直接同他说了吧。” 前去通传的侍卫腿脚麻利,没一会功夫,便把人带到了。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隔了老远,便听到了丞相见礼的声音。 华雪辰连忙出门相迎,抢先一步将人扶住:“丞相大人不必如此拘礼,你老是华国肱骨之臣,学生才疏学浅又不曾建立功勋,还须仰仗大人多多扶持指教,实在无颜受此大礼啊。” “礼不可废,”丞相显然对华雪辰的尊重十分受用,虽然坚持行了礼,面色却十分和煦,“殿下不必妄自菲薄。” 两人一面寒暄一面向屋内走去,丞相这才看见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不知王爷王妃在此,有所怠慢,还请海涵。” 对于这两人,丞相便显得有些疏离了,不过仍是礼数周全,让人挑不出半点不是。 轩辕夜阑虚虚一扶,回道:“丞相大人快快请起,打扰了大人和太子殿下的雅兴,倒是在下的不是了。” 方才他们虽然在屋内,但是对于华雪辰和他的对话却听得一清二楚,自然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姿态同对方攀谈。 见对方如此知礼,丞相心里瞬间便舒坦了不少,他久经官场,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路数,不过对方肯纡尊降贵,他亦不会多做刁难,于是便直言道:“王爷怕是在等微臣吧,有话便直说吧。” 华雪辰适时的避开:“你们聊,我去吩咐御膳房送些茶水点心,大人劳碌了许久,也该坐下来吃杯茶好好的歇上一歇了。” “大人明鉴。”目送华雪辰离开以后,轩辕夜阑才接话道。 丞相见状,却有些微微不快:“素闻王爷和王妃同太子殿下交好,如今却要避着他同微臣结交,似有不妥吧?实不相瞒,微臣对太子殿下一向是欣赏的很,所以不免要有些偏爱了。” 言外之意十分明显,他是看在华雪辰的面子上才肯帮他们的忙。 轩辕夜阑见他误会,也不恼,微微一笑道:“大人多虑了,此事本王已经告知过太子了,本王行事一向坦荡,无所谓不可对他人言。” “是微臣的不是,”丞相也爽快的认了错,又道,“不知王爷和王妃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轩辕夜阑接道,“太子殿下说丞相大人一直心系民生,所以我们二人才想拜托丞相大人帮忙寻找农家的几颗种子,不知道大人方不方便?” 丞相一听,便欣然应下:“自是不敢推辞。”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丞相便起身告辞了。 待丞离开以后,轩辕夜阑才出声询问一直沉默的凤云倾:“如何?” “他一定是个普通人。”凤云倾有些失望的回话。 方才轩辕夜阑同丞相周旋,她便趁机将灵力注入丞相体内加以试探,目前看来,暂时是一无所获。 她想了一会,又道:“我的灵力能够帮我们监视他,先观察一阵子再说吧。” 第465章漏出破绽 一连几日,注入丞相体内的灵力皆像是泥牛入海,半点波澜都未曾兴起。 按理说,丞相的嫌疑应该被排除了,可是凤云倾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正当她想的入神,一个侍女突然来报:“王妃,王爷今日上街,派人给您带了些小玩意,您要不要现在瞧瞧?” 凤云倾心中一惊,面上却依旧是不动声色。 轩辕夜阑今日不在府中是真,可是他并不是上街闲逛而是悄悄的去调查丞相了,所以显然不会特意派人给她送送东西。 所以,这到底是谁给她的呢? “难为他有心了,”凤云倾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随手取过几样开始打量。 侍女见状,脸上浮现出了艳羡的神色:“王爷可真是有心了,这个簪子可是护城河畔的刘玉匠亲手打造,珍贵的很呢。” 凤云倾似乎是更高兴了,接道:“吩咐下去,替我备水沐浴,我要好好试一试这些东西,还有,我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旁人打扰,所以,让所有伺候的人都离得远远的。” 眼见四下无人,凤云倾又调动灵力暗暗的查探了一番,确保万无一失后,才开始继续查看那些东西。 护城河畔的刘玉匠,是他们同沈慕白约定的暗号,沈慕白就是那个拜托他们杀丞相的书生。 他们一早约定好,如果沈慕白有什么事,便送一根刘玉匠的簪子来,这本来已经足够隐秘了,可是他却还要借着轩辕夜阑的名义给她送东西,委实太过谨慎了些。 方才凤云倾还有些想不通他到底为何这么做,忖度了一阵才恍然大悟,只怕是她身边被安插了人吧。 她和轩辕夜阑一向行事谨慎,对方居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塞了人进来,当真是手眼通天啊。 她看了一阵,突然注意到了一个朴实无华的胭脂盒。 这一堆东西虽多,样式类别也各有千秋,却无一不是精致玲珑心思细腻,唯独这盒胭脂,瞧起来似乎太过朴实无华了一点。 心思一过,她便打开胭脂盒又细细观察了一下,这一瞧才发现,这胭脂的膏体与盒子并不太配,被磕碎了些许边角才强行按入了这个盒子,显然是为了掩人耳目。 凤云倾伸出小指勾了少许胭脂嗅了一下,仔细分辨了一下它的材质,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那便更奇怪了,沈慕白废这么大力气给她送一盒平平无奇的胭脂做什么? 不对! 凤云倾猛地看向这盒胭脂,并不是平平无奇,这胭脂的气味似乎有些不对—并不是纯粹的脂粉香,而是一种奇怪的,不易被人察觉到异香。 确认了这一点后凤云倾便将胭脂贴身收好,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突然提高了声音喊道:“救命啊!抓刺客!救我!” 没等她喊几声,便听到门遭到了巨大的撞击,很快,一个脸生的侍女就急急忙忙的闯了进来喊道:“王妃!王妃您在哪!”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道凌厉的剑风。 那侍女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已经被凤云倾拿着用剑架住了脖子。 那侍女却并不慌,冷静的问道:“王妃这是何意?奴婢自认并没有得罪过王妃,不知道王妃为何如此?” “寻常姑娘被人拿剑架上了脖子,小命都要被吓没有半条,”凤云倾叹口气,“你的表现,未免太过平静了些。” 那侍女面色一白,却犹自辩解道:“奴婢自小习武,又曾在宫内伺候各位贵人,见过的事多了,所以才表现的淡然了些。” 凤云倾淡淡一笑:“你既然知道我熟识药理,自然能想到,我若是想配些稀罕点的药应当不难。” “我这人好奇心特别重,而且又很怕死,”凤云倾一面说着,一面从袖子里摸了个药瓶出来,“好巧不巧,我偏偏知道你们华国的死士是怎么培养的。” 那侍女猛地咬紧了下唇,开始不自觉的颤抖。 而凤云倾魔鬼一般的声音还在她耳边环绕:“我知道你们不怕死,可是我想说,死真的是一件再痛快轻松的事不过了,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要不要试试?” 那侍女彻底崩溃,开始讨饶道:“王妃饶命啊!” 凤云倾却突然收了剑,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怎么会杀你呢?我们同为女子,本应该互相照拂,我知道你的处境很不容易,所以,只要你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我便答应给你解毒,并且还为你置办产业,保你下半辈子富足安乐,如何?” 那侍女被她软硬兼施的手段彻底折服,再也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头,只得顺从道:“王妃尽管开口,奴婢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凤云倾便冷声问道:“是不是丞相派你来的?” 那侍女咬咬牙,还是坚定的回道:“是。” 凤云倾面色一沉,果然,那天在宫中的试探还是被丞相发现了端倪,不过他城府极深,居然装着不动声色把她和轩辕夜阑一并骗了。 这一次,若不是沈慕白暗中提醒,她怕是不知道还要过多久才能发现他的问题,没准,就真的被他糊弄过去了。 心思一转,凤云倾便再次问道:“除你之外,这府上可还有丞相的人?” 那侍女摇头道:“没有了,王爷和王妃一向谨慎,丞相把奴婢弄进来已经废了很大的周折,为了怕人多眼杂引起王爷和王妃的怀疑,便只留了奴婢一人在府上。” 凤云倾这才松了口气。 其实这次丞相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若不是他生性多疑派了人潜入了他们府中,他们一时半会怕是也抓不到丞相的马脚。 当然凤云倾是绝对不会同情他的,于是便问道:“丞相到底在做什么?他到底瞒着陛下和太子什么事。” 那侍女刚要开口,身子却猛地一僵,脸色迅速青黑了起来。 凤云倾大惊,连忙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却发现她居然已经气绝身亡! 当真是是好大的胆子!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她眼前灭口! 凤云倾怒极反笑,只是不待她有所动作,便觉得眼前一黑,瞬间便失去了意识。 第466章丞相的秘密 再次醒转之后,已然身处暗室之中,目力所及之处只有一只白烛摇曳,说不出的惨淡阴森。 “王妃好定力,死生关头,居然还能如此不动声色。” 暗处的丞相一声冷哼,面色极为不善的上前。 凤云倾一面悄悄的解着手腕处的绳索,一面含笑道:“棋差一着,没什么好不服气的,不过我还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可否劳烦丞相大人为我解答一二,好让我做个明白鬼?” “你想拖延时间?”丞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了,没有人会知道你在这,更不会有人来救你。” 凤云倾不理会他的嘲讽,兀自继续道:“前几天我曾将灵力注入你体内,可是并没有发现异样,所以我才断定你是个普通人,可是如今看来,丞相大人怕是深不可测吧。” “你想知道为什么?”丞相双目一寒,猛地一掌排在她肩上,“那你不妨自己来感受一下吧。” 凤云倾大惊,连忙调动全身的灵力同他那一掌进行抵抗,可是这一运转才发现自己灵力凝滞,竟然完全不能动用! 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才发现丞相拍入她体内的那道灵力居然避开了她的体内的灵力兀自运转了起来了! 她又是一惊,连忙闭了眼细细的感受了一下。 这才惊觉,丞相的灵力运转居然与她完全相反,所以完美的避开了她所有的运转回路,倘若不是事先知情,绝难察觉的到。 于是凤云倾冷冷一笑:“原来是邪术。” “既然都能为人所用,又有什么正邪之分?”丞相却不以为然,甚至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笑容,“而且,王妃就没发现我的灵力的妙处吗?” 经他提醒,凤云倾才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按理说,男子与女子体质差异较大,所以被对方的灵力入侵时会有本能的排异,可是很显然,丞相拍入她体内的这道灵力被没有让她感觉到难受,反而像出自同源一样温和。 一瞬间,一个可怕的猜测突然浮现在她脑海。 看到她脸色泛白,丞相的神色越发的得意了起来:“没错,我的神功,正是以少女的精血润养而成,眼下便要大成了。” “所以说,不仅是沈慕白的心上人,”凤云倾的语气开始艰涩,一字一句的艰难道,“还有无数个无辜的少女都惨死在你的手中?” “别说的那么难听,对我的神功有所助益,那是她们天大的福分,”丞相有些不悦道,“何况,她们也得到应有的报酬了。” 凤云倾怒视着他,咬牙切齿道:“畜生!” 丞相并不理会她的辱骂,反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我本来不想动你,毕竟轩辕夜阑是你如命,你要是死了,只怕整个华国都要翻天了,可惜,怪就怪在你太聪明了,知道的太多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从怀中摸出了一盒胭脂,小心翼翼的打开,刹那间,那股奇怪的异香便充斥了整个暗室。 凤云倾凝眸望去,正是她贴身放置的那种胭脂。 “它是不是很美?没有女人能抵挡住这么美的胭脂,尤其是,那些有心上人的女人,”丞相眯了眯眼,接道,“当那些蠢女人把这些美丽的胭脂带回家的时候,这胭脂香便成功在她们身上做了标记,然后我便开始从她们之中挑选资质上乘的提取精血修炼神功。” 说到这,他有些恼怒的看了凤云倾一眼:“今天的这盒胭脂本不应该在你手上,结果因为你,我失去了一份上好的精血!不过,也正是因此,我才知道,王妃的手未免伸的有些长了。” 见自己想知道的都知道了,凤云倾便开始气定神闲的看着他:“现在,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丞相大人打算拿我怎么办?” 丞相最欣赏那些柔弱的女子在面临死亡时无助彷徨的样子,当他在凤云倾身上完全看不到这些时,他便开始暴躁了:“虽然那名女子我找不到了,不过王妃的精血也不错,哦,不对,王妃灵力高强,比起寻常的女子,对我的神功的助益更大,那就有劳王妃,成全我了!” 凤云倾面色不变,冷冷道:“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话音刚落,暗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撞开, 轩辕夜阑和沈慕白带着十几个侍卫猛地闯入。 丞相的面容扭曲到了极点,恨声道:“沈慕白!又是你坏我好事!” 轩辕夜阑高声道:“铁证如山,你还是快点束手就擒吧。” “哈哈哈哈……”丞相突然爆出一声狂笑,怨毒道,“轩辕夜阑!你坏我好事,我就拉着你最爱的女人一起下地……” 声音戛然而止,一把匕首冷不丁透胸而过。 凤云倾面无表情的抽出匕首,嫌恶道:“你还是自己下地狱去向那些无辜的女子谢罪吧!” 丞相蓦然瞪大了眼,满脸不敢置信的倒了下去。 轩辕夜阑连忙走到凤云倾身边询问道:“云倾,你有没有事?” 凤云倾可怜兮兮的举起手腕,小声撒娇道:“有点疼。” 轩辕夜阑连忙将她的手腕握在掌心小心翼翼的揉着。 沈慕白看着丞相的尸体,慢慢道:“伏魔琴就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茅屋画像后面,我愿遵守承诺,将它赠予王爷王妃。” 他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又道:“求王爷王妃最后一件事,我死后,将我葬在那间茅屋之下。” 言毕,便横剑向颈间刎去! 轩辕夜阑连忙抽走凤云倾的匕首,匆匆上前一格,高声道:“公子且慢!” 沈慕白被他止住动作,却还是坚持道:“我意已决,还请王爷成全!” “我们并非要阻拦公子,”凤云倾看着丞相的尸体道,“只是公子想想,那位姑娘的事,不正是这些奸佞当道,一手遮天酿出的惨祸吗?只要这些人在世上一日,便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会重蹈那位姑娘的覆辙,公子若是有能力而不阻止,九泉之下,又如何面对那位姑娘呢?” 沈慕白被她的话触动,手臂轻颤,最终还是放下了长剑。 轩辕夜阑趁热打铁道:“还请公子慈悲,为我轩辕国效力,救万千苍生于水火!” 沈慕白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一叹:“承蒙抬爱。” 第467章再次怀孕 劝住了想要寻死的沈慕白后,轩辕夜阑便写了一封亲笔信,将沈慕白引荐去朝堂,他本意是想直接给沈慕白安排一个靠前的官职,却被对方婉拒了。 沈慕白拱手行了一礼,温声道:“在下无意借王爷的恩情一步登天,况且有些事拿到明面上反而难以探出其中内幕,不如循序渐进徐徐图之。我自认并非庸碌无能之辈,还请王爷给在下一些时间,我自会凭自己的本事堂堂正正地站在朝堂之上,届时王爷若还用得着在下,定当万死不辞。” 他昔日也曾大浪淘沙,于浮沉中磋磨光阴,可宝剑锋从磨砺出,以他的才华和气节,只要有这个心思,无论置身何处,都能闯出一片天地。 比起出色的才干和魄力,轩辕夜阑更欣赏他这份不为权贵折腰的气节,面对这样的人,他提供的捷径更像是羞辱。 轩辕夜阑收回引荐信,放在一旁悬挂着的烛台上点燃,转眼间焚烧成灰,他道:“本王拭目以待。” 处理完这件事后,轩辕夜阑就和凤云倾一起去了沈慕白所说的那间茅屋,取出了藏在画像墙壁后面的伏魔琴。 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轩辕夜阑上了折子讲述了丞相府的事,随后便携凤云倾返回华国。 见两人果真带回了伏魔琴,华雪辰也是大喜过望,说道:“四大神器失落已久,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你们能够顺利拿到伏魔琴已经很不错了,剩下几样也不急在一时。楚楚交代了我,让我务必留住你们,她现在很需要姐姐的陪伴。” 闻言,凤云倾敏锐地察觉到华雪辰言语里的维护和关怀之意,她打量了一下华雪辰舒展的眉眼,心下一动,问道:“是有什么好事么?” 华雪辰哈哈一笑,不再刻意压制面上的喜色,说道:“是,楚楚又怀孕了,闹着要见姐姐,这几天一直在问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那确实是好事。”凤云倾也觉得高兴,索性伏魔琴已经拿到手了,他们不用再忙于奔波,当即同意在华国多留一些时日。 凤云楚才刚怀孕,胎位不稳,凤云倾索性在偏殿住下,就近照顾妹妹。 可几天下来,凤云倾眼看着妹妹的肚子越来越大,才两个月不到的胎,却在短短几天内胀大的如同即将临盆一般。 与此同时,凤云楚肚子异常显大的消息不知何故流传了出去,谣言如同疯长的野草,很快就传遍了华国。 在华雪辰的治理下,华国百姓人人安居乐业,吃饱喝足后不免会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讨论时下发生的新鲜事。 待到日落西山,结束了一天劳作的百姓们纷纷聚在酒馆里,点上一壶便宜的清酒,和一两个下酒的小菜,享受着黄昏时分的闲暇时光。 交谈中有人吆喝了一嗓子,满是好奇地说道:“大家伙最近有没有听说一个传言,说是宫里的娘娘又怀了孩子,才不到两个月,肚子却大的像是怀胎十月,你们说怪不怪?” 乡野里劳作的汉子们不懂什么谨言慎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立马有人应和道:“可不是吗,我也听说了,怪得很。宫里头的太医前脚诊出喜脉,没过几天娘娘的肚子就大到足以塞下两个孩子,简直闻所未闻。” 也有人不知道这件事的,听到这话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嗑着瓜子说道:“说得跟你们亲眼见过似的,谁家妇人的肚子会突然大起来?都没可能的事,你们就别胡扯八道了。” 最先说话的那人被刺了一句,老大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我是没见过,但这两天不都在传吗?无风不起浪,指不定是真的呢!” 另一桌上有人笑出了声,拔高声音调笑道:“哎哟,这都有人信啊?你们就算没讨上媳妇儿,家中总还有娘老子吧,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这种一听就是凭空捏造的话还当真了?” 关于凤云楚怀孕的事,民间早有传言,这几天更是传的厉害,但大多数人还是觉得这件事听起来太过离奇,只当是谁恶意搞怪,都没当回事。 酒馆里因为这个人的话稍微安静了点,大家虽然都有猎奇心,但这种一听就是胡说八道的事情实在让人没有讨论的欲望。 就在这件事快要揭过去的时候,有人再度开口了:“别说,这事啊,还真是真的。” 那人喝了一大口酒,面色通红,看样子是酒气上头了,他拍着桌子说道:“我家隔壁有个在宫里头当差的女官回来探亲,还说起这事了呢。那位娘娘的确怀上了,而且肚子也比寻常孕妇大许多,宫里面压着消息不让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一开始讨论这件事的几个人只是出于好奇,拿出来想当个茶余饭后的谈资,可这番有鼻子有眼的话一出来,众人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 先前还口口声声说着“不可能”的汉子抓了抓下巴,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真的假的?” 说话那人嘿了一声,拍着桌子振振有词地说道:“当然是真的!那个女官在制衣坊当差,为宫中贵人量体裁衣的,娘娘肚子变得那么大,当然要裁做新衣裳,怎么可能瞒的过制衣坊!” 这话像是个引线,一下子点燃了酒馆里的气氛,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几回下来,原本还心存疑虑的百姓也在周围人的煽动下信了这个消息。 最开始的新奇感散去后,有人提出了疑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是啊,哪里有怪胎二月却显出十月的怀的胎呢? 酒酣耳热之际,有人歪歪扭扭地开口说道:“依我看啊,说不定娘娘肚子里怀的是个妖孽,不然怎么会这么反常?” 这话得到了众人的认可,原本当笑话看得百姓们倏然清醒过来,一个个地面露惊恐之色:“妖孽……” 反应过来的众人面色僵硬,热闹的酒馆莫名安静了下来,众人面面相觑,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 第468章妖孽 凤云楚怀的是妖胎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城里一时间人心惶惶,但毕竟没有人亲眼看见,百姓们大多仍是半信半疑。 就在这时,边境忽然传回来消息,诸国以清楚妖孽的罪名发兵华国,说要铲除即将降世的妖孽,否则必然酿成大祸。 这个消息传出来,华国的百姓们顿时恐慌不已,诸国发兵攻打华国像是给本就烧的正旺的火又添了一把干柴,升腾的烈焰让原本还心存疑虑的百姓们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诸国像是早有准备,先是打了边境一个措手不及,随后那些已经失去理智却力量强悍的诸国将士们趁胜追击,将华国在边境的防御部署拆了个七零八落。 如今的华国根本不是诸国的对手,求助的奏折一封接一封地送到朝堂上,朝中诸位大臣也不由得慌了。 早朝的时候,一干墨守成规的大臣当庭跪了下来,对着华雪辰行了一个大礼。 为首的大臣神色凝重,看向华雪辰,肃穆地开口道:“听说凤娘娘怀孕两个月,肚子却大得宛如十月的胎相,敢问殿下,可确有此事?” 华雪辰眉心皱起,不悦道:“诸位这是做什么?” 大臣叹了口气,道:“如今朝野上下因为这件事动荡不安,都说凤氏肚子里怀的是会祸国殃民的妖孽,为了祖宗社稷,还请殿下给我等一句实话,是不是确有此事?” 三言两语间扯上了江山社稷,即便华雪辰有心掩饰,也被堵住了话口,只得承认了这件事。 华雪辰道:“楚楚的肚子的确异于常人,但我能够担保,她怀的绝不是什么妖孽!” 此话一出,朝堂上一片哗然。 跪在地上的大臣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砸的额一片红肿,他沉声道:“既然如此,为了华国上下,还请殿下下旨,打掉凤氏腹中的怪胎。” 华雪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反问道:“你说什么?” 那可是他的孩子,他怎么可能狠得下这个心来? 大臣一脸正气凛然,又磕了一个头,重复道:“请殿下打掉凤氏腹中的胎儿。” 华雪辰气上心头,按耐着脾气说道:“轩辕王爷和王妃已经为楚楚诊过脉,脉象并无异样,只是肚子比寻常孕妇更大而已。楚楚肚子里怀的是我的骨肉,我是丈夫又是父亲,如何能做这样残忍之事?” 大臣红了眼睛,高声道:“殿下,诸国的军队随时会踏过边境,他们打得便是清除妖孽的名头,不打掉凤氏腹中的妖胎,诸国岂会善罢甘休?” 华雪辰只觉得头疼,斥道:“胡搅蛮缠!” 诸国对华国虎视眈眈,来者不善,所谓的“清除妖孽”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怎么能把过错都归咎到身处后宫的凤云楚身上? 华雪辰转过身去,态度坚决:“我绝不同意!” 为了华国,大臣们也十分硬气,甚至说出了让华雪辰退位的话来。 华雪辰冷着一张脸,说道:“众位卿家若没有别的事要商议,那就退朝吧。” 一场朝会就这么不欢而散,一众大臣谴责的目光汇聚在华雪辰身上,他离开朝堂的时候只觉得如芒刺在背。 而另一边,凤云倾正在安抚哭泣不止的凤云楚。 前朝的动静闹的太大,不可避免的传到了后宫来,大着肚子的凤云楚听说朝臣们对华雪辰的劝谏,本就惶恐不安情绪忍不住崩溃了。 她低着头,眼泪像是断了线一般,一滴接一滴地滑下去,她抽泣道:“姐姐,怎么办呀?这是我的孩子,我不能放弃他。” 她的手始终护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是一个自然而然的保护的姿态,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况且她也是怀孕过一次的人,对孩子更是有种难以割舍的情感羁绊。 坐在旁边的凤云倾眉头紧锁,眼里有些解不开的困惑。 轩辕夜阑陪在她身边,安慰似的捏了捏她的肩膀:“别急。” 凤云倾苦恼地说道:“楚楚的脉象平稳,可见肚子里是个健康的孩子,肯定不是妖胎,但是怎么会……” 凤云倾不忍心看凤云楚这么难过,心里也觉得着急,她有心劝慰两句,可现在的凤云楚沉浸在f悲伤的情绪里难以自拔,无论旁边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凤云倾不由得恼怒道:“诸云逸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楚楚怀孕的事了,还带病压境,他到底想干什么?” 谁也没有想到诸云逸会拿凤云楚肚子里的孩子借题发挥,扯出了清除妖孽的大旗。凤云倾知道诸云逸心思深沉,不是个干对付的,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诸云逸会来的这么快? 结束了朝会的华雪辰带着满身的火气回到寝殿,见凤云楚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又气又心疼,将人揽进怀里轻声细语地哄了许久,才勉强把人哄住。 凤云倾这才松了口气,冷静下来回想着前朝传过来的消息,思索之下不确定地说道:“诸云逸似乎早有准备,定不是一时兴起,说不定这一切就是他搞出来的。” 轩辕夜阑则更关心华国内部的情况,他看向华雪辰,说道:“眼下民间和朝堂对你有诸多不满,这段时间你就先在皇宫里避避风头,暂时不要和大臣们硬碰。” 华雪辰嗯了一声,道:“我明白。” 现如今朝野上下都在骂他鬼迷心窍,为了区区一个女人和一个未出世的妖孽,就将华国置于危险的境地里,当下不是争论对错的时候,他必须寸步不离地守在凤云楚身边,不让那些什么又可趁之机。 华雪辰亲了亲凤云楚的额头,温声说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弃你于不顾。” 凤云楚摇头,道:“是我拖累你了。” 华雪辰无奈的笑了一下,抚摸着凤云楚的头发,怜惜道:“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才不是什么拖累。” 凤云倾盘算了一会儿,还是觉得问题的关键很有可能在诸云逸身上。 她想了想,说道:“你们先稳住华国,我们去前线查看情况,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破开这个困局。” 第469章异常 边境战争一触即发,凤云倾要前往前线具体看什么情况,但如今诸国国主带病压阵,单单就士气而言,已经是占了上风,更遑论此刻的华国内部已然人心惶惶。 这场战事,纵然是没有开场,就已经注定好了结局,恐难更改,为今之计,只能去前线看看诸云逸葫芦里面究竟是卖的什么药。 “你若是只身前去战场前线,恐怕一路上不会平安,我也放心不下。”轩辕夜阑说道,敲了敲扶手沉吟道:“轩辕烨也能撑上一些时候,我将此间事宜交予他,我陪你去前线走一遭。” 凤云倾摇了摇头,面色凝重:“我当时也是考虑让你我二人一同前去,但是考虑到轩辕国根本,这不妥当。” 轩辕夜阑抬眼看着凤云倾,有些疑惑和不解,这与轩辕国的国之根本有什么联系? “首先,这消息传的太快,我怀疑这里面恐怕有什么变数,并且与诸云逸有莫大的关系,否则,按照常理来看,纵然这消息再快,传到他诸云逸的耳朵里面,恐怕也需要将近十日的时间,但是这流言蜚语不过是短短三两日的壮大,他就已经大军压境,恐怕这事情是他一手策划。” 凤云倾说道,就此间事宜来看,这个可能性最大,若非如此,他又是从什么地方立刻能这么快的获知消息,甚至在五六日的短短时间内整军出发,压至边境呢? “其二,轩辕烨经过之前上官婉的事情之后,身体一直都不好,虽说有内阁大臣代为处理一些简单的奏折,但是另外一些较为重要到他手上的奏折也不少,他于此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更何况还得内外兼顾,看着一点三国的边境,虽说此次明面上是与华国施压,就怕到时候矛头一转,朝轩辕国而来,恐怕我们来不及应变。” 轩辕夜阑思索了一番,站起身看着书房里面的舆图,又在沙盘上摆弄了一会,这眉头紧锁的确一时半会没有消散下去。 倾儿说的不无道理,这诸云逸竟然选在三国交界处大兵压境,却没有选择在别的边境处,这里面恐怕要玩什么花样。 “看来本王得召集兵马,在边境上看看这诸国的态度是什么样。”轩辕夜阑一掌拍下,梨花木的桌子应声而碎,这诸云逸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前脚利用完,后脚就开始多方设计,过河拆桥,未免有些太快了。 “夜阑,此事不宜太过张扬,我先去前线看看究竟是何情况,你须得留在轩辕国帮着轩辕烨压住后方,不若可以派遣先兵营先去谈谈前面的消息,但是却不能与我一同。” 凤云倾说道,站在舆图面前,给轩辕夜阑指着舆图道:“你看,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我们只要守好这一块阵地,诸云逸一时半会也没法对我们下手。” 轩辕夜阑仔细看了看舆图,心里的排兵布阵大约有了个雏形,但是一想到前线情况险要,还只能凤云倾自己独身一人前去,当下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如今他算是已经被绊住了脚步,却不得不让凤云倾独身一人涉险,就怕诸云逸设下这么一大盘棋就是为了凤云倾,那这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我担心诸云逸的目标是你,但是有自觉矛盾的时候,为了一个你不惜用大军压境来威胁,但是又觉得不太可能。” 轩辕夜阑说道,如今其他的事情他已经有把握,但是唯一一点看不透的就是凤云倾的影响力,或者说她对于谁的作用和吸引力有如此之大。 “不必担忧,我心中自有定数,走前我会先准备好。”凤云倾目光坚定,在她想着要去一探究竟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前路艰险的准备了,自然是准备万全再出去。 凤云倾在轩辕国休整了两日,这才骑上马,身边带了轩辕夜阑派的两名侍卫,一路朝着边关行去,纵然凤云倾早就做好这一路并不会那么风平浪静的心理准备,但是眼前的遭遇,倒是有些出乎她意料了。 刚出轩辕国,官道附近的村庄就已经埋伏好了人,青色的禾苗已然有小腿高,但是抵不住这些身上带了一些幻术的人的伪装,凤云倾天生危机感就比较敏锐,倒是发现的早,只是苦了身边随行的两个侍卫,身上并无灵力,只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凡人罢了。 幻术见长的人注定体术不会好,凤云倾深知这一点,看着稻田里簌簌作响,却不见人,侍卫虽然慌张,但是依旧护在凤云倾的跟前,毫不退让任何一步。 凤云倾当下立刻聚起一团灵力,从怀中抄出八根引灵棍,朝着八大方位落去,随着引灵棍的落下,凤云倾手里的灵力团向上抛去,灵力恍然之间炸开,直直的冲着引灵棍而去,宛如一道从上空劈裂而下的雷电。 压缩过的灵力显现出白色的光芒,有八方的引灵棍牵引,形成一层灵力的界域,在这界域之中,全是凤云倾的灵力护持。 那幻术见长的八名幻术者当下便毫无遁形,除了空中忽然炸裂的一声音响之外,他们停顿不过片刻,便朝着凤云倾这边冲了过来。 但此时他们身上的伪装已然消失不见,顿时现出原形,但是幻术者本身却并不可知,还以为那不过是灵力团炸开罢了,还在一味地摆阵攻击,两名侍卫虽然不可见灵力,但是体术上却是一绝,斩杀八名区区的幻术者还不在话下。 寒刃闪过,隐约之间只听见些许闷哼,还有空气中逐渐散开的血腥味,就已然昭示了这场战事的结束,凤云倾坐在马上等了一会,两名侍卫迅速回归。 天地之间有风吹来,齐膝的绿色禾苗随风逐波,一层层漾开,随之消失的,也是之前一直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 “走吧,让我再会会这诸云逸,还有什么高招。”凤云倾眼眸幽深,看着前方的路途,心中气息更胜,但一往无前。 第470章重伤 凤云倾行不过百里,又是一队拦截者,座下的马匹已经有些坚持不住,长时间的奔驰和负荷让三人的马匹有些力不从心,但是现在离着下一个驿站还有一段距离,除非他们中途休息一些时间。 凤云倾倒是不介意休息休息再走,但是眼前这些人可不是这么想的,与其一对一,还不如来车轮战,更有利,毕竟在他诸云逸的眼里,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为了赏金而出卖性命的浪人罢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老衲不愿杀生,你跟老衲走,他们还能平安回去。” 不远处的高僧拄着禅杖,身上的袈裟却穿的歪歪斜斜,毫无正形,一张脸倒是长得像是那么一幅慈眉善目的样子,但是可惜的是脸上右眼的疤痕,硬生生破坏了那宝相尊严。 “禅师,你不在寺庙里面修行,过来拦住我,你可是觉得诸云逸说的有理?”凤云倾拉住焦躁不安的马匹,坐在上面睥睨这眼前这也算不上是善人的和尚说道。 “老衲只知,此事大有裨益,所以就来了。”和尚念了一句佛号,说道,一脸慈悲的看着眼前凤云倾,仿佛立刻就能坐下给她来一场法会。 “哈哈哈哈哈,禅师,这是我听过最有意思的话了,你所谓的大有裨益,是什么大有裨益?你心中的佛,知道你纵容他人危害苍生吗?知道你是帮凶吗?如此,你圆寂后,还能去往西天极乐世界吗?” 凤云倾眼神带着怜悯的看着眼前的秃驴,只觉得心中的怒火熊熊燃起,大约这就是所谓的,睁眼即使明,闭眼则是暗的最高境界吧。 还要打着佛家的旗号,可真是愧对佛祖。 “啊,我还忘了问,禅师,你供奉的,恐怕不是慈悲为怀的神佛,而是主杀戮的妖佛吧。”凤云倾满怀恶意的说着,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端着自己高高的架子,却偏偏满口仁义道德,还要置他人于死地的最后自己把自己感动的不得了的人。 禅师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凤云倾,眼中毫无波澜,说道:“老衲修的是无情道。” 凤云倾当下面色一凛,这下三界中,只有一个秃驴,修的是无情道,恐怕说的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了,闻名四海的妖僧智蝉了。 “果真是无情道,也亏得诸云逸下得了本钱,请得动你,看来,我也不必去前线了。” 凤云倾幽幽的说着,诸云逸为了阻截她,竟然花了这么大的代价,要知道,修无情道的智禅禅师,连自己也恐怕没有多少的胜算,不过,那也只是几年前了。 如今,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凤云倾自腰间抽出短箭,搭在袖弓上,右手握着银色的箭尾,灌注灵力疾射而去,如此锋利的银箭却没能靠近智禅分毫,不过是停在智禅面前一拳的距离,就已经被无形的灵力墙给挡下了。 但是这银箭毕竟也有灵力加持,箭尖在不断地嗡鸣、颤抖,最终只能一寸一寸断在智禅的眼前,化作零星的废铁。 智禅也不藏拙,念了一句佛号,手中的禅杖重重的落下,以智禅为中心带着罡风的灵力轰然爆开,朝着凤云倾袭击而去。 受惊的马匹猛然稳不住了,前蹄高高扬起,想要将背上驮着的人狠狠地摔下去,凤云倾当下用灵力强行镇压,冲着那一股罡风打出一道灵力,这马匹才算勉强安静下来。 “老衲的任务只是为了将施主带去诸国,还望施主手下留情,莫要让老衲手中在造杀孽。” 听着智禅这么一句话,凤云倾恨不能将他暴打一顿,这慢慢的威胁谁能受得了,这个老秃驴,未免也太能了一些。 “智禅,你说你修的无情道,但是这不是你滥杀无辜和为害苍生的借口,也不是为了满足你变态杀人欲望的理由!” 凤云倾气息动荡,当初有多少人死于他手,只是为了他嘴里所谓的无情道! “大道五十,天衍其一,智禅!你想过没有!你这么做,你所谓的圣道,恐怕也容你不下!”凤云倾调集全身灵力,轰然朝着智禅的面门攻去,身边的两个侍卫早就已经被智禅的禅杖攻击给震出内伤,现在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现下,只剩下的战力,也就只有凤云倾能与之匹敌了。 “那就让老衲看看施主的长进,是否真的能应证老衲的错。”智禅说完,也不再念佛号了,双眼怒睁,朝着凤云倾攻击而去。 两人都是灵力加持,但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智禅老秃驴不仅仅修灵力,也修体术,如果不能在短时间里面解决他,恐怕自己也撑不了多久,不能打消耗战! 凤云倾脑子里面确定这件事之后,当下不再犹豫,调动周身灵力,全力以赴的朝着智禅攻击而去,智禅也不藏拙,看着对方抽出来的长剑,当下虎虎生威的耍起了禅杖,用来抵抗凤云倾速度极快的攻击。 凤云倾本命剑自然是得心应手,更何况是调集了全身的灵力,这样激昂的战意触发了本命剑中的剑灵,剑灵苏醒而来,与凤云倾合二为一,精神力提高了不只是一个档次。 智禅没想到眼前的凤云倾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能够有这么大的造化,只觉得紧靠着平日里的已然有些落于下风,当下也拼了性命,不惜强行运转体内已然裂开了一道缝的金丹,用来对抗凤云倾。 就算带不回去这个人,将她斩杀于此,也是扫平他证道路上的一大阻碍! 秃驴的较劲让凤云倾有些吃力,得知自己肯定耗不下去这个事实,当下就不再恋战,抛出轩辕夜阑交给她用来防身的法宝,希望获取一些时间。 智禅已然入魔,根本人神不分,战力也提升的有些太过,这样下去必然是爆体一条路,凤云倾抓着这个机会,以身为诱饵,用作吸引智禅,随即用灵力激活法宝,朝着智禅扔去,自己则是掐诀迅速离开此处。 靠着遁符,凤云倾逃离刚才的爆炸圈,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智禅那个老秃驴还是伤到了自己,凤云倾捂着胸口,顾不上自己身上到处洇湿的血迹,一口血吐了出来,全身灵力乱窜。 仍旧朝着通道里面而去,既然此间已经无力挽回,那自己只能去中三界求助。 第471章闯入辰国 轩辕夜阑得知凤云倾重伤,顾不上轩辕国内部的事宜,简单交代了轩辕烨两句朝着通道而去,他都不用多加考虑就已经知道凤云倾会去哪里。 果然,轩辕夜阑穿过通道之后,看到的就是靠在野外浑身是伤的凤云倾,轩辕夜阑心中一紧,只觉得浑身冰凉,他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凤云倾。 “你怎么来了?”凤云倾喘了两口气,问着轩辕夜阑,经过一两天的时间,中三界的灵力浓度比下三界高很多,恢复起来也不算很慢,只是内伤有些严重,还需要慢慢将养。 除了身上一些血看着有些渗人,其他的都好了很多,只是灵力还是有些没有恢复,基本上正常行动应当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我再不来,你怎么办?独自一人?”轩辕夜阑又急又气,却又不能对着凤云倾发火,毕竟此事最后归根结底来说,还是轩辕国不够强大,做不到威慑诸云逸的程度,否则他夫妻二人也不必一直为此事奔走了。 到如今,竟然还落得一个重伤去求助的情况。 深深的无奈和无能为力袭上心头,轩辕夜阑有些焦躁,但又不得不暗自忍耐,他不想将这样的负面情绪传给凤云倾。 “别说这些了,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辰国,搬救兵。”凤云倾顿了顿说道;“冲着诸云逸这样大的代价找人一路拦截我,就能看得出来,他图谋甚大。” 说到这里,轩辕夜阑也不耽误事情了,赶紧带着伤重未愈的凤云倾直奔向辰国,还未靠近辰国,就已经被守备军发现了,守备军上前来盘查,看着这人扶着重伤的凤云倾。 “你们二人的入城令呢?”守备军问道,手却在暗地里面打了一个手势,旁边执勤的兵士一块围了过来,轩辕夜阑皱眉看着眼前的形势,有些难以预估。 “麻烦告知北辰弘,我们是他的友人,特意前来拜访。” 轩辕夜阑说道,凤云倾点头道:“之前我么来帮过忙,就说凤云倾来找他,他就知道了。” 守备军看着眼前的二人,狐疑的态度很是明显,况且他们一看就不是中三界的人,自然是要抓起来的。 “来人,把他们抓起来,这二人是下三界来的人,就地格杀!”守备军往后一退,两边的人兵士蜂拥而上,轩辕夜阑还好早有准备,一个遁身诀朝着城墙约越去,二人进了城后紧急朝着皇城跑去。 天上的消息炮爆裂,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均是心中凛然,莫非是辰国内部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如今的情况出现? 纵然二人有一堆的疑问,也不清楚辰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过短短的数月,就已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夜里的宫殿一片灯火通明,守备军统领早就吹了哨,全城缉拿这下三界擅自闯入的人,二人在外围一路躲闪,最重要的是凤云倾身受重伤,现下除了江无颜能救他们以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 江无颜此时正在宫殿之中坐着,今日听说有人硬闯皇城,现在还没有抓住,为了安全起见,她现在还没睡下,陛下现在也还没有回来,想必也是为了此事着急。 “如何,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江无颜觉得自己心里面惶惶的,有些异于常日,却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不停的询问身边的婢女,看是否有消息传来。 “回娘娘的话,现在听说那闯入者已经闯入皇宫了,宫里的禁卫军已经全部出动了,但是现在还没找到。” 江无颜听着这话,只觉得眼皮子都跳了两下,当下就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众所周知,那些小贼都喜欢朝着没有灯火和人群的地方躲着,那她就反其道而行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胆子过来。 “快,吩咐宫娥将殿内的灯火全部燃起来。”江无颜说道,站起身,头上的步摇叮当作响,显示出她现在的焦躁,还好孩子还在殿内,这倒是安全了许多。 殿外禁卫军匆匆的脚步声,还有甲胄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叮当作响,江无颜坐在殿内,静静等着北辰弘的归来。 “无颜!”外面传来一声声音,江无颜瞬间起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仿佛听见了凤云倾的声音,江无颜顿了一下,还是选择出去看看。 大殿门口,轩辕夜阑还是没能逃过禁卫军的重重搜索,好在他们二人已经赶到了江无颜的地方,有江无颜,想必怎么都会安全一些。 “表姐!”江无颜看着被禁卫军围住的二人,确认里面的人是凤云倾后,这才放下了一颗心,向着禁卫军到:“你们回去吧,这二人我认识,是我的表姐与表姐夫。” “可是娘娘,这二人擅闯皇城,须得收押到天牢里面!”禁卫军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抓到了,但是这又是皇后娘娘的表姐,这又让他一口气提了起来。 “不必,你去请皇上过来便是,我会与他解释。” 禁卫军统领见江无颜如此笃定,当下也不再紧紧逼问,只是挥了挥手让身边的副手去请皇上。 二人在殿中坐下,这才勉强休息了一下,北辰弘得知这个消息后让禁卫军散了后自己独身一人来到了江无颜这边。 “皇上,这是我表姐凤云倾和表姐夫轩辕夜阑,此次来这里是来寻求我们帮助的。”江无颜见到北辰弘之后当下就笑意盈盈的过去,将他身上的披风接过来,递给一边随行伺候的宫女。 北辰弘拍了拍她的手,坐在了二人的对面,打量着这二人。 凤云倾本想说话,但是轩辕夜阑的手忽然按住了她,她看过去,就看见轩辕夜阑朝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凤云倾顿时明白了过来。 刚才那自己忽略了一点的怪异顿时涌上心头,明明他们与北辰弘如此熟悉,为什么现在看来仿佛他的眼神从进来到现在看到他们二人就宛如陌生人一般? 第472章记忆误差 “你,不认识我们了?”凤云倾试探性的问着。 北辰弘有些诧异,难道自己应该认识他们吗?他们不是从下三界过来投奔江无颜的吗?怎么一副和自己很熟络的样子? 莫不是觉得这样与自己说了之后,还能在这辰国里面立足的更加容易一点?他们是不是不知道中三界下三界人的看法和排斥? 北辰弘感觉自己似乎找到了重点,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什么,但是眼神里面的轻蔑仍有没有遮掩。 中三界不仅仅是辰国阶级特别严重,其他的地方阶级同样严重,如果你说你是下三界来的,他们的歧视会非常的浓烈,甚至没有任何理由,无论下三界来的人做出什么样的成就来,仍旧是摆脱不了下三界身份所带来的歧视。 “你们不是来投奔无颜的吗?我们之前见过?”北辰弘说道,轻轻的抿了一口茶,仿佛很是惬意,但是轻慢的态度是丝毫也不遮掩的。 凤云倾见北辰弘这般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他是真的不记得他们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个样子,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那你也不记得我们在辰国的一些事情了?” 江无颜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他们什么时候来过辰国?但是她又很了解凤云倾的为人,她是断断不会说什么假话的人。 “你们何时来过辰国?我们上一次相见,都是在十六年前了。”江无颜说道,有些震惊,他们的记忆难道发生了什么变化? 这话说出来,轩辕夜阑与凤云倾齐齐愣住了,但是他们二人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当下也不再犹豫,将当时的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 北辰弘越听面色越发凝重,他们二人说的大部分都是与当年发生的事情一样,但是为什么他们的记忆里面没有他们二人的印象?而他们如果当时没有来过中三界和辰国,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的? “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们的确发生了,但是唯一空白的就是没有你二人的存在,听你们这么说,我细细回想了一下,的确有些记忆未免过于空白和一些逻辑不紧密,看来这件事情有争议。” 北辰弘说道,一开始的态度轻慢到现在也没有了,反倒是有些严肃。 他记忆之中哪些惊世的治国理论和推行方法,如果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也不会被困扰如此之久了,但是那一次之后却突然之前盛行起来,想必是有后面的推行,这里面的偏差就在这里面。 “莫非是我们一离开中三界,你们关于我们的记忆就全部消失了?那你们去下三界的事情,是否还记得?”轩辕夜阑说道,这样大胆的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排除了所有的可能,剩下的必然就是真相了。 北辰弘和江无颜面面相觑,他们什么时候去过下三界了? “我们并未去过下三界,你说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北辰弘说道,他觉得这里面的事情不像是表面上这么简单了。 “几个月的时间就这样忘记了,即使事情忘记了,你们不觉得记忆中的空差有些大了吗?”凤云倾说道,面对这样的情况,说实话,他们也有些说不准北辰弘是否能帮助他们了,毕竟他们连相关的记忆都没有了。 “恐怕这个与打通通道的人有关系,或许那个神秘人并不想我们记得彼此,这里面绝对是有问题的,说不定,神秘人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我们的合作。”说到这里,一番话引起了四个人的沉思,若真是如此,那这个神秘人的力量不可小觑。 那又是究竟为什么?打通了通道,却又不想彼此合作壮大发展,还是为了稳定各个三界的平衡? “那为什么你们可以在通道中任意来回,却记忆毫无偏差?”北辰弘沉吟片刻,问道。 “实不相瞒,关于这一点,我们也只是设想,还并不知道究竟是何原因,而我们此番来辰国,是为了寻求帮助。” 说到这里,凤云倾顿了顿,想了想现目前的情况,还需要捋一捋这些糟心事,简单明了的给他说明白,但是到如今,能不能松口帮忙,还要看北辰弘的意思了。 “下三界已经乱了,诸国之前有个妖怪国师可以惑人心智,诸云逸请我们过去斩杀它,但是我们却没能将它斩杀,从那以后诸云逸就变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而且也不知道这次战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诸国诸云逸竟然主动挑起战争,还不惜付出代价一路截杀与我,我也是拼了性命才到了这里。” 凤云倾皱着眉说道,这个诸国行事过于诡异,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现有又这么的大动干戈,很难想后面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北辰弘也在暗自思量当初的种种时间,当初倒是没怎么觉得,现在细细回想起来,才发现里面诸多的漏洞,甚至有些时间线都对不上,而且包括他身边所有的人仿佛都忘了这件事情,就像是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江无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有些一筹莫展,甚至她自己的记忆也出现了偏差,那凤云倾他们二人的寻求帮助北辰弘是否还能答应呢? 站在辰国这边,既然通道出了问题,她有私心不愿意北辰弘卷入这些纷争里面,但是如果论凤云倾来说,她决计做不到见死不救,这让自己的立场也变得艰难起来。 江无颜伸出手,握住北辰弘的手,眼底的挣扎不加掩藏,北辰弘见江无颜握着自己的手,心里有些挣扎,他又何尝不是立场艰难? 站在理智的角度,他不应该答应,站在感情的角度,却又不能不答应,一是因为他们曾经帮助过辰国渡过难关,二是因为江无颜。 北辰弘握紧了江无颜的手,纵然理智再坚强,可是也需要一些人情,他不希望他与江无颜二人会因为这件事而心生嫌隙。 “北辰弘自然定当相助!”铿锵的声音落地,凤云倾与轩辕夜阑均是松了一口气。 第473章帮衬 得到了北辰弘的保证,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暗自松了口气,原本以他们和北辰弘的交情,搬来救兵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他们当初也给辰国解过困,于情于理北辰弘都不会拒绝他们的求助。 可偏偏北辰弘和江无颜都不记得他们了,虽然不知道是何缘故,但现在的他们对北辰弘来说只是两个陌生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北辰弘依旧同意帮忙,委实令他们喜出望外。 凤云倾咳嗽了两声,说道:“事不宜迟,现如今诸云逸步步紧逼,我们得早些回去,不然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北辰弘沉默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这是自然,只不过此事非同小可,我还需要和朝中臣子们商讨一二才能拿出决断。” 他始终是辰国的皇帝,牵一发而动全身,许多事情不得不多几分顾虑,这也是他作为帝王无可推卸的责任。 只不过他才刚说自己愿意出手相助,转头却因为其他事绊住了脚,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凤云倾心里挂念着下三界的形势,下意识就想要出言催促,可胸口的伤势未愈,倏然涌上来一阵猛烈的痛感,刺得她脸上血色尽褪。 一旁的轩辕夜阑脸色一变,神色焦急地将人扶住,紧张地看着凤云倾:“没事吧?” 江无颜见状也急了,秀气的眉微微蹙起,不赞同地说道:“表姐,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宜再来回奔波,不如先在辰国皇宫里修养几天,我让最好的御医来为你医治,正好也给我们一些时间,到时候一道随你们回去下三界。” 凤云倾面色苍白,咬着唇说不出话来,但与她心意相通的轩辕夜阑还是从那倔强清亮的目光里读懂了她的坚持,只是他也实在不放心凤云倾眼下的身体状态,忍不住劝道:“就按表妹说得办吧,诸云逸即便神通广大,华雪辰却不是无能之辈,拖上一两天总还是不成问题的。” 被这么劝了一通,凤云倾也逐渐冷静下了,意识到是自己操之过急了,无奈之下只得点头应下来。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就这么在辰国住了下来,江无颜当即指派了两个太医院的御医过来,还送来了中三界最好的伤药给凤云倾疗伤。 两个御医看着资历不浅,但是对凤云倾的态度却是不冷不淡,所幸他们确实有些本事,很快就开了药方,轩辕夜阑才按耐着没有发作。 待两个御医离开后,凤云倾看了眼沉着脸的轩辕夜阑,轻声安抚道:“你别气了,中三界向来看不起下三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才更让人生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消除中三界和下三界之间的隔阂。 轩辕夜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凤云倾见他面色还是不好大好看,靠在床头转而说起了旁的事情:“表妹他们全然不记得我们之前来过辰国,但他们还拥有那段时间的记忆,只不过他们的记忆里没有了我们。” “可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都丝毫没有意识到不对劲,还是彼此交换了过往认知,对比之后才觉出异样,你不觉得这样太奇怪了吗?” 之前他们在相助辰国的时候出了大力气,若没有他们,辰国的难题不可能那么顺利的解决,按照江无颜和北辰弘的说法,原本有该是他们参与的部分都有了相应替代,勉强补上了记忆中的缺漏。 大概是他们参与太多,有些地方糊弄不过去,因此深究起来还是很不难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 轩辕夜阑知道凤云倾不会无的放矢,便问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凤云倾道:“我猜测有人不想让中三界和下三界有过多联系,或者说有人从中作梗,推动两界关系日益恶化。以北辰弘的性子,他倘若不是忘了我们,定然会想法子还我们当初的人情,为了不让他这么做,所以他和我表妹的记忆被修改了。” 这件事想起来太过费神,凤云倾揉了揉眉心,不解地说道:“问题就在于什么人能够悄无声息地篡改他们的记忆?用的是什么法子?” 北辰弘是中三界难得一见的强者,且身份尊贵,寻常刺客都未必能近他的身,到底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做成这件事? 轩辕夜阑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可看凤云倾因头疼而紧皱起来的眉,他仍是觉得不忍:“我们对中三界的了解不足,等击退诸云逸,我们再腾出手来调查这件事吧。” “只能这样了。”凤云倾看着窗外黯淡的天光,心里没由来的慌了一下,不知为何,她有一种预感,他们接下来或许将要面对真正的麻烦了。 在辰国休息了三天后,北辰弘加紧安排好辰国的事务,凤云倾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几个人便不再耽搁时间,火速赶往边境。 虽说他们只是离开了短短几天,可战场上向来瞬息万变,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二人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边境竟然撑住了。 见到他们的身影,守城的袁将军还愣了片刻,随即眼睛一亮,快步迎上来:“王爷王妃,你们回来的正好。” 袁将军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夫,生了一张英勇正气的脸,平日里不苟言笑,在营地一站就能骇的手底下那帮兵噤若寒蝉,这会儿两眼放光的模样让身后那几个小兵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凤云倾一行人才现身在边境,就被袁将军引到了营帐里,凤云倾见边境虽然气氛紧张,但军营里却比他们离开之前更井然有序。 凤云倾有些纳闷,好奇地问道:“咱们打胜仗了?” 袁将军让手边的亲信给几个人看茶,爽朗道:“哪儿啊,是陛下亲自过来边境犒军的缘故,大家伙士气大涨,若非如此,恐怕诸国的军队早就打进来了。” 凤云倾愣了一下,立马想到了处境还正艰难的凤云楚,惊愕道:“华雪辰如今也在军营里?” 第474章交手 袁将军摆了摆手,脸上笑意未收:“陛下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回来了,可不就是正巧吗?” 他性格豪爽,言谈间无所顾忌,摸着络腮胡子毫不避讳地说:“殿下来去匆匆,犒完军就回去了,看样子是记挂着自家媳妇呢。” 袁将军是守边的大将,一眼就看出诸国来势汹汹,必然是蓄谋已久,所谓的“清除妖孽”不过是个开战幌子罢了。 比起高坐朝堂的一众文臣,他们这些离前线最近的武将们倒是心里门清,只会气恼诸云逸厚颜无耻,反而不会因此对凤云楚群起而攻之。 听到袁将军这么说,凤云倾才算是松了口气。 诸云逸拿凤云楚做文章发兵进犯,朝中那帮墨守成规的大臣们便能理所应当地将所有罪责推到凤云楚的身上,妄图牺牲一个弱女子换取安宁,这个时候若是没有华雪辰护着,不知道那帮掩耳盗铃的臣子指不定会趁机对凤云楚做什么。 轩辕夜阑握了一下凤云楚的手,宽慰道:“你别担心,华雪辰不是鲁莽之人,他心里有数,自会思虑周全,不会出事的。” 凤云倾点了点头:“我知道。” 只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袁将军看向营帐里另外坐着的两个人,客气地开口道:“这二位便是王爷请来帮忙的能人吗?” 北辰弘身份特殊,不便大肆宣扬,轩辕夜阑只说是朋友,袁将军看出他们不愿意说,也体贴周到的没有过多追问。 只是站在一旁的随侍两个亲卫却是面色古怪,用目光来来回回地把北辰弘和江无颜打量了好几遍,脸上是明晃晃怀疑之色。 两人交换了个眼色,都心照不宣地摇了摇头。 凤云倾看向北辰弘,道:“诸云逸身边最大的助力就是智禅,只要你能牵制住他,我们就还有胜算。” 北辰弘爽快地点头应下,战意勃勃地说道:“早就听说过智禅大师的名头,可惜一直无缘得见,这回总算有机会当面讨教了。” 中三界的人对力量有更加强烈的追逐心,哪怕是贵为辰国皇帝的北辰弘也不例外。 在凤云倾的示意下,他们回来边境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智禅耳中,自他们离开后就没有再现身的智禅终于在阵前露了面。 轩辕夜阑一人一骑和诸国的军队对峙,拂袖一挥,一道帖子朝智禅飞去。 一身僧袍的智禅面色平和,佛珠轻撵,若不是脸上还有道狰狞的疤,真会叫人觉得这是位普度众生的真佛。 他伸手接住那道飞射而来的帖子,展开看了一眼,露出一个淡薄的笑来:“贫僧见施主胸有成竹,想必已有成算,自认能够一举击败贫僧了。” 他说话时很温吞,声音又低沉,眉眼低垂,悲喜淡然,随口而出的一句话都给人他在虔诚诵经的错觉。 轩辕夜阑不为所动,只是挑衅地说:“战场上人多碍手碍脚,打不尽兴,倒不如你我定个生死一战,就看鹿死谁手了。” 智禅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若有所思地说道:“听说你们请了一个帮手,是专门为了对付贫僧的么?” 轩辕夜阑挑眉,没有否认:“怎么?怕了?” 智禅念了一声佛号,单手立于身前,微微颔首:“有人自愿为贫僧证大道添砖加瓦,贫僧求之不得,何来怕之?” 轩辕夜阑冷笑一声,讽刺道:“果然是个疯和尚。” 以智禅的本事,不可能任由诸云逸差遣,想来是诸云逸许了他杀生证道的好处,才能请动这尊大佛。 智禅低垂着眉眼,如同大殿上的佛陀俯视众生蝼蚁,不咸不淡地说道:“大道三千,熙熙攘攘,尔等以凡人之躯修长生,证因果,与贫僧无甚区别,都是逆天而行,道不同,各走一边罢了。” 轩辕夜阑反唇相讥:“夺他人的长生道,修你自己的正果,这算哪门子道?” 智禅抬眼,一双沉寂的眼眸像是两口枯井,只能看到无边死气荒芜。 他双手合十,笑而不语。 轩辕夜阑也觉得和这么个疯和尚没什么道理可讲,左右他不过是来下战贴的,没必要和一个已经疯魔的和尚多费口舌,当即扬鞭打道回府。 边境荒芜,只有黄沙无边无际,往西南去有一座山丘,光秃秃地寸草不生,因着太偏僻,即便是来往商队也难得会途径此处。 这日正午,天上的烈日照射在一望无际的沙地上,灼热的光线令空气都变得扭曲。 有个和尚穿一身雪白僧袍,孤身一人朝着山丘跋涉而来,姿态板正,仿佛是虔诚的信徒一步一步的为朝圣而来。 因为没有什么遮掩,智禅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山丘下面的北辰弘。 北辰弘面前插着一把宽剑,不偏不倚地立在松软的沙地里,一如他这个人。 金色的佛光围绕在智禅周身,他一步步走过来,脚下一步一生莲。 他身形一闪,眨眼间来到了北辰弘面前,沙粒构成的莲花霎时间铺了一地。 北辰弘握住剑柄,劲气一震,将沙莲尽数吹散。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几乎是同时动了起来。 智禅随手用沙子拈出花,倾注灵力攻向北辰弘。 北辰弘也不客气,提着剑劈开智禅的花招,强悍的力量压制住了沙莲里蕴含的灵力,吹风消散在天地间。 北辰弘速度极快地来到智禅面前,一剑砍过去。 智禅不躲不闪,只是用佛光筑成一面屏障,抗住了北辰弘的一击。 甫一交手,智禅就变了脸色,震惊道:“你是中三界的人!” 北辰弘也不在乎智禅是怎么看出来的,手里的宽剑气势如虹,步步紧逼着智禅而去, 智禅身上的佛光被宽剑搅得混乱不堪,他也左右躲避着北辰弘的进攻。 北辰弘见状反而放慢了攻势,有来有往地和智禅周旋起来,既不急于击败对手,杀气也不浓郁,搞得更像是切磋,而不是生死一战。 智禅和北辰弘周旋许久,忍不住出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北辰弘估摸着时间,淡淡道:“差不多了。” 第475章退敌 智禅不明所以,还没来得及细想,北辰弘的招式突然变得狠辣起来,活像是下一刻就要取他性命一般。 智禅被打了个猝不及防,转头看向自己来的方向,感知到自己留在诸云逸身上的那道灵力消失了,他这才反应过来:“声东击西?卑鄙!” 北辰弘笑了一下,道:“这叫兵不厌诈。” 另一边,轩辕夜阑和袁将军兵分两路,袭击诸国军营。 没了智禅坐镇,一群丧失神智的傀儡反应不及,很快被攻破防线。 诸云逸匆忙赶过来,手忙脚乱地用秘法对手下的士兵传达指令,这才勉强稳住场面。 诸云逸坐镇营中,指挥外面那些傀儡和华国的士兵对抗,轩辕夜阑和袁将军的攻势太猛,他不得不全力以赴,以至于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人偷偷潜入了营中。 “刺啦——” 一声长长的布料破碎的声音自他身后传来,诸云逸下意识转过身,眼下却见一抹银光闪过,直冲他的胸口而来。 诸云逸一惊,已然来不及躲闪,他反倒不做徒劳功,一掌拍向来人。 凤云倾正想重创诸云逸,手里的匕首已经抵在诸云逸的心口上了,却无法再前进半分。 刀尖上隐隐流过金色的微光,凤云倾没有多想,调动体内灵力汇聚于刀尖,却在下一刻猛然遭到了反噬。 这一击她用了七成力气,最后都孽力回馈到了自己身上。 凤云倾喉咙涌上来一阵腥甜,她咬牙压住体内混乱的灵气,才没有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诸云逸看清楚来人是谁,神色有一瞬间的凝固,他第一反应竟不是恼恨,道德带着些许悲凉问:“你要杀我?” 凤云倾警惕地看着诸云逸,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坦然道:“是。” 听到这话的诸云逸瞳孔紧缩,本就苍白的面色更添一丝病态,他紧紧盯着凤云倾,像是沙漠里行走了许久的旅人瞧见期待已久的绿洲一般,炙热而执拗。 诸云逸的目光落在凤云倾轻微颤抖的手上,道:“你受伤了。” 凤云倾抿了抿唇,微微抬起下巴:“对付你,足够了。” 她之前和智禅交手时受的伤未曾痊愈,方才又被自己的力量反噬,现在体内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全靠心头提起的一口气压制着,才不至于在诸云逸面前显得弱势。 就在两个人僵持时,营帐外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凤云倾一惊,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随时准备逃走。 门帘被人大力掀开,扑面而来的凛冽杀意几乎凝成实质,直指诸云逸而去。 轩辕夜阑漆黑的眸子里仿佛盛着化不开的墨汁,直到见到安然无忧的凤云倾时才一下子散开,身上的杀意也消退了下去。 他快步走到凤云倾身边,嘴角下压,显然是动了气:“不听军令,擅自行动,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在他们商定好的计划里,他和袁将军兵分两路逐个击破敌军,身上有伤不便上阵的凤云倾则留守营中,随机应变。 他这么安排的的确确存了几分私心,想把凤云倾放在安全的地方,却不想凤云倾胆子这么大,竟敢孤身一人闯敌营。 一路上的提心吊胆终于落到了实处,却还是让他心有余悸。 这时,北辰弘和袁将军一同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江无颜。 北辰弘对营帐里僵硬的气氛一无所察,自顾自地说道:“智禅觉察到我在拖延时间,干脆不管不顾地逃走了。” 轩辕夜阑点了点头,面色缓和了些:“有劳你了。” 北辰弘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回想着自己一路上碰到的士兵,说道:“那些士兵没有神智却灵力暴增,应当是被和圣国国都一样的力量控制了,变成了任人操纵的人肉傀儡。” 凤云倾问道:“没有解决办法吗?” “不知道,或许有吧。”北辰弘摇头,对此也是一筹莫展,“他们已经不像是人了,只有彻底毁掉他们的脑袋才能杀死他们,很是棘手。” 他看向营帐里一直没有出声的诸云逸,考量着说道:“他既然能够操控那些人,想必是知道内情的,把他抓起来审讯一番,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诸云逸脸色一僵,眼底满是不甘,他自是不肯束手就擒,奈何大势已去,即便有心回转也无力回天。 他琢磨着逃走的可能性有多少,余光里瞥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他抬眼看过去,见到江无颜那张姣好的面孔时意义不明地“哈”了一声:“有意思。” 北辰弘注意到他不善的目光,皱着眉站在江无颜身前,挡住了诸云逸隐隐带有恶意的打量。 北辰弘沉下脸,不悦道:“看什么?” 诸云逸反倒来了兴致,问道:“你是江无颜?” 江无颜牵住北辰弘的手,安抚一般摇了摇,转而看向诸云逸:“我们见过吗?” 诸云逸凉凉地笑了一下,半遮半掩地说:“我不认得你,但我认识你的妹妹,你应当以为你妹妹早就不在人世了吧?” 江无颜睁大了眼睛,惊愕不已:“你说什么?” 她确实有个妹妹,可是多年前就死去了,这个人为什么会这么说? 诸云逸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很快有了成算,他道:“你的妹妹没有死,想知道她的下落吗?” 江无颜一时情急,也顾不上冷静与否,急忙问道:“她在哪里?” 北辰弘没听明白,低声询问道:“你不是说你妹妹早就过世了吗?” 江无颜摇头,急促地解释道:“我们当初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后来时间久了,我们就都认为她已经死去了,不然这些年她为什么不回来呢?” 诸云逸笑了一下,拿到了主动权:“想知道她的消息就放我走。”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两个人面面相觑,最终都看向了江无颜。 江无颜神情焦急,张嘴便要应下,却被身边的北辰弘拉了一把。 北辰弘冷静地说道:“空口无凭,他的话未必可信。” 江无颜急的眼睛都红了,语无伦次地说道:“可是……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北辰弘皱了下眉,折中道:“你别急,先把人带回去,慢慢说。” 第476章追问 诸云逸关在地牢里面,身上衣物脏乱,头发四散开来,嘴角还沁着血,但是一双眸子里面闪着的精光,可不是现在这么一个落魄样子有的,依旧是贼心不死。 “诸云逸,我妹妹究竟在哪里!”江无颜站在牢房外面,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和妹妹失散多年,寻找了十几年也没放弃,本以为这辈子都是有缘无分了,没想到诸云逸竟然会知道她妹妹的下落! 诸云逸看着眼前的四人,哈哈大笑道:“你想知道她的下落?那你就跟我一起去诸国,我会让你们见面的哈哈哈哈哈。” 现在的诸云逸已经趋近于癫狂,根本不在乎现在的形势如何,也不在乎以后会怎么样,他现在只想着一门心思逃回诸国,要是能带走一个人质,那就更好了。 这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理状态,倒真是让几人有些犹豫,现在江无颜的妹妹的行踪和下落被他诸云逸掌握在手里面,自然是可以坐地起价了。 现在也没有理由和借口继续关着诸云逸了,几人安抚好江无颜,给了诸云逸一匹马,让他自己回去,至于路上是否平安与否,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唯一需要安抚的就是江无颜。 江无颜现在已经趋近崩溃的边缘了,她的妹妹,失踪数十年,如今却听说在诸国,那她之前寻觅的那十几年算什么? 她也不是没去过诸国,知道的人也不少,她为什么不肯出来相见?还要躲在诸国?究竟是为了什么? 北辰弘见江无颜整个人都有些呆呆的,心里自然是一阵心疼,可是现在又能怎么样?找人就像是大海捞针,捞着捞着就感觉希望渺茫,几乎要放弃了,可是现在,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蛛丝马迹的消息,都能让一个人的执著发疯。 更何况还是至亲的人。 “颜儿,你冷静一些,这件事不一定是真的,你想想,十几年的寻觅,你妹妹如果知道,为什么不出来?诸云逸就是一个狡猾的人,他恐怕在诈我们!” 北辰弘说道,虽然他知道这样说,江无颜也不一定能相信自己,但是总比这么一个不着调的消息欺骗再一次心碎来的好啊。 “这是我十几年来的心结,就像是走在黑暗中的人,走了足够久,足够远,足够筋疲力尽,但是总归是有了一丝曙光,你这让我,让我如何去将它视而不见?” 说到这里,江无颜的泪落了下来,北辰弘什么都能做,但是最看不得的,就是江无颜的眼泪,这简直就是让北辰弘抓心挠肝的难受。 “颜儿,你别,你别哭啊,颜儿,我也是为你好,如今你我夫妻二人为一体,我是最见不得你落泪的,我们一起想办法好吗?你应当知我对你的心如何。” 北辰弘将落泪的江无颜拥入怀抱,轻声哄着,其他的一切要求他都可以应允江无颜,但是对江无颜人身会造成危害,他说绝对不会同意的。 哪怕,江无颜会恨他。 江无颜抱着北辰弘狠狠地哭了出声,这么多年了,她从来没有这样发泄过自己的情绪,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很任性,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妹妹的消息而置之不理,自己恐怕下半生都不会开心。 但是她又是北辰弘的妻子,更是辰国的一国之后,她不能拉着北辰弘一起去冒险,她知道北辰弘对自己的心意和爱意,她就更不能这样讲北辰弘牵扯进来了。 江无颜哭着哭着,没了力气,很快就乏了倦了,北辰弘轻声哄着,随后打了些水轻轻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去,这才让她睡下。 这么长时间的奔袭和冒险,高强度的压力下,她也有些力不从心,更别说还知道了自己妹妹下落的消息,精神压抑后的爆发来的格外猛烈,当下就有些撑不住了。 北辰弘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去见轩辕夜阑与凤云倾,他们二人也是忧心忡忡,凤云倾面上担忧不减,可见对江无颜的担心一丝不少。 “如何,可是冷静下来了?”凤云倾见北辰弘出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焦急的问着。 北辰弘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现在勉强是安静下来了,但是这件事情如果没有个解决方法的话,恐怕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心病,我不愿看到她下半辈子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欢喜。” 轩辕夜阑抚了抚凤云倾的背,事到如今,他们好不容易擒住了诸云逸,现在又不得不因为这种种原因放虎归山,就是他心里也是有些不愿意的,但是他却明白江无颜的心理。 想当初,他也是这样心急如焚的去寻找凤云倾的。 虽然有些许不同,但是那一份担心和期盼的心,却是一成不变的,想必,江无颜的感觉恐怕不必自己更轻松。 “现在诸云逸抓住了无颜的弱点,用来制衡我们,想要知道无颜妹妹的下落,恐怕还要去一趟诸国,但是诸云逸现在都变得如此诡异,恐怕此行一去,有其他的变数。” 凤云倾说着,眉间紧促,诸云逸如此态度只能说明有鬼,还有那种癫狂的模样,与之前他们所见真是天差地别,更何况是当初那样失控的样子,说明这个诸国后面,还藏着其他的秘密。 “但是现今不去诸国,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或者我现在就带她回辰国,经过通道之后,忘记这一切,说不定她心里或许好受一点。” 北辰弘沉吟道,他内心也是纠结的,但是比起无颜的安全来说,这些愧疚存在他的心里就好了,一些不好的东西他来背负也可以,通道的弊端到现在看来,竟然成为了一种好处了。 凤云倾看了看轩辕夜阑,眼里有些挣扎,但是北辰弘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她们也不能看着她步入诸云逸的圈套中。 “不好了!王爷!王妃!江夫人不见了!”几人正一筹莫展,有宫娥跑来慌张的喊道。 第477章被控制 三人俱是一惊,眼下这个情况,还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三人赶紧去殿内一看,果然在枕头下找到了一封信,落笔正是江无颜。 北辰弘迫不及待的展开信件,入眼的就是熟悉的字迹,上面写道:“我知此行有风险,但是在寻觅将近十几年的时间里面,满怀着的期望的,寻着哪怕是一句相似,我也能奔赴千里去寻找,可是回回去,回回失落,如今相隔十几年,我本以此生与家妹大约是不复相见了,但听得诸云逸的话,我思来想去,多番权衡,仍旧避不开这路,你们不必来寻我,我意已决。” 上面还有着点点的泪痕晕染开的字迹的痕迹,一看就知定是落泪,凤云倾心中一紧,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现下,能想的也只能是解决办法。 “有这个时候,恐怕人已经出城了,关城门已经是不现实了,我现在就过去,她只身一人去诸国,我不放心。”北辰弘下意识的将手捏紧,手里握着的信纸已然皱成一团,随即被他抚平折好放在胸口,坚定地朝着轩辕夜阑说道。 轩辕夜阑知道现在根本拦不住任何一个人,只能说道:“如此,我二人随你一起去。” 凤云倾点点头道:“你别拒绝我们的,此事也是我们思量不周,若是能避免他二人相见,说不定也不会有这件事发生,让她冒险了。” “不,现下战事刚平,我见轩辕烨身体似乎也不行,辰国那边也是内乱未平,战场还带清扫,百姓急需安抚,正是动乱最容易发生的时候,此事我去便可,你们先稳住内朝,待一切平息过来寻我们便是。” 北辰弘还是拒绝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好意,但是这话均是肺腑之言,句句在理,也是为天子之道,他们身后还有成千上万的百姓,自然是不能胡闹。 现下最自由的人竟然就是北辰弘了,轩辕夜阑见北辰弘态度坚决,自知无法改变他了,也不再多言,只是将手里的法器赠与他。 “这个是传递信息的灵器,若是有什么变故,直接掐碎便可,我这边就能收到消息,赶过去助你一臂之力!” 北辰弘接过这小巧玲珑的玉石戒指,看上去不过是一只玉器,没有什么大乾坤在里面,可是一戴在手上,就能感觉到里面细微的灵力流动,可以称得上是巧夺天工了。 “如此,便多谢了。”凤云倾让人送了好马,备上了些干粮,这才将人送出城,二人却是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本来就是他人夫妻二人过来帮忙的事情,但是现在却变成让他们二人身处险境。 江无颜一路跟去,本该是十来天的路程,硬生生缩短了一半,路上在驿站停留不过半天时间就上路,一路上甚至还跑死了好几匹马。 这样的高强度的体力消耗,让她短短几天时间里面消耗特别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但是她的黑眸里面,却闪烁着星光,仿佛一个旅人终于在寻觅多年后找到乐属于自己的绿洲一般。 熠熠发亮。 她作为北辰弘的妻子,也是辰国的皇后,自然不能将北辰弘牵扯入这件事情里面来,况且,这件事情本来就与他无关,于情于理,都不是她要去道德绑架他的理由。 更何况,北辰弘还是辰国的帝王,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那她这一去,就是九死一生,她不能拖着北辰弘去与她一起冒险,她还做不到这样的事。 可是那音信全无的人是自己的妹妹,血浓于水,无论如何,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知道她的下落却不去找寻她,她做不到。 到了诸国,诸国刚经历一场战乱,百姓都还没有完全从战事中回过神,前线亲自带病征战的国主又被俘获,这简直就是在诸国所有大臣百姓们的心里落下了狠狠地创伤,士气大落。 虽然国不可无主,就在大臣们选任下一任国主的时候,诸云逸回来了,虽然狼狈,但是他仍旧是诸国的一国之主,未死,就由不得新皇即位。 诸国的戒严也没有从前那样森罗,江无颜甚至没有伪装,就直接入了皇城,找到了诸云逸,诸云逸此刻已然跟之前那样落魄的阶下囚的形象完全不同了。 此刻的他坐在帝位上,左右拥抱着美人,上身赤裸着沉醉在温柔乡里面。 “诸云逸,我已遵循约定来到诸国,你也应该按照约定告诉我,我妹妹究竟在何处!”江无颜面色冷然的说道,若是寻不到妹妹,她要拼死与诸云逸一战! “哈哈哈哈,我怎么会骗你,走吧,我亲自带你去塔楼!”诸云逸挥退身边伺候的女奴,身上随意披了一件袍子,带着江无颜朝着塔楼走去。 江无颜随着诸云逸去到塔楼,果然看见里面一副棺材里面躺着的就是自己的妹妹,江无颜忍不住扑了上去,呼喊之时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傀儡! 二北辰弘也紧急赶了过来,只不过是前后脚的时间,就知晓了江无颜被诸云逸带去了塔楼,当下心里一慌,便觉得有事要发生,但是却有顾不上准备完全,只能朝着塔楼而去。 而北辰弘一进入塔楼的地界范围,就听见了诡异的笑声,还未来得及调动灵力保证灵台清明,就已经被这惑人的笑声钻了空子直达识海深处。 顿时眼前的场景一变,北辰弘心道糟糕,自己的灵识被控制在了灵海深处,自己的身体已然被人控制! 而这边意识到上当的江无颜怒了,朝着诸云逸愤恨道;“你果然是卑鄙小人!这根本就不是我妹妹!这是假的!你骗我!” 诸云逸看着眼前快要濒临发疯的江无颜,欣赏了一会她的歇斯底里之后,这才缓缓的笑了出来。 “我可没骗你,江无颜,只是你再也见不到她了。”诸云逸大笑道:“你妹妹,她早就就将她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了我!不论是她的人!亦或者是她的灵魂哈哈哈哈。” 江无颜看着塔楼外已然被控制了神魂的北辰弘,又听见诸云逸这样说,顿时气急攻心,竟是生生的晕了过去。 第478章圈套 江无颜紧皱着眉,从昏迷中艰难地睁开眼睛。 一阵冷风吹过,湿漉漉的衣衫紧贴着肌肤,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里是…” 她单手撑着墙边,勉强直起身子,咬着牙,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寂静的水牢内,隐约能听到不远处传来水滴声,每一下都好像落在她的心尖上,无时无刻都在刺激她敏感的神经。 “北辰泓…北辰泓!” 她如同受惊的小鹿,睁着警惕的大眼睛,四处张望。 为什么只有她孤身一人在这。 难不成他已经… 江无颜握紧拳头,像是发了疯似的呐喊着北辰泓的名字。 空荡牢房内,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吵什么吵?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乖乖认命!” 过了一会,一个狱卒终究忍不住跑过来谩骂两句。 正是因为江无颜的吼叫,打断他睡回笼觉的美梦。 “北辰泓去哪了?你们到底把他怎么样了!” 江无颜眼眸中闪过一抹光,一伸出手,越过那铁栏的间隙,紧紧握住狱卒的胳膊。 “自然是被云帝拉出去听候发落…事情都要这个节骨眼了,难道你还不明白这三下界最终都是诸国的天下!” 他忍不住开始给她洗脑,让江无颜顺应天命,不要在做无谓的挣扎。 “不可能,不要做什么春秋大梦了!”江无颜连连摇头,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那个可笑的局面。 狱卒冷笑一声狠狠甩开她的手,转过身不再理会。 “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听候发落吧!” 江无颜气急败坏地握住铁栏,任凭她怒骂地再大声,也没有人再理会她的话。 与此同时,在诸国城外待命的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迟迟没有等到两人归来的消息,内心因感觉到不安。 “都到时辰了,他们还没有出现,是不是已经出了什么问题?” 凤云倾面色凝重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众所周知,云帝一个诡计多端的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地好对付,一不小心,极有可能会落入他的陷阱。 “我们在这干等也不是办法,不如直接进城,打探打探消息。” 听到轩辕夜阑这番提议,凤云倾连连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不喜欢坐以待毙的人,与其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实际一点,直接行动。 “在此之前,我们必须要乔装打扮,无论如何都不能打草惊蛇。” 凤云倾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觉得还是有必要换成农夫的粗布麻衣。 经过一番准备,两人装作进城的农夫,顺利通过了城门口的关卡。 “比我想象中还要顺利。” 等两个人穿过人群,走进路边巷口的拐角处,眼看四下无人,凤云倾这才松了口气,用衣袖擦去残留在额头的汗珠。 “先去附近的客栈住下,我再想想办法。” 轩辕夜阑知道此行单靠这一天是不可能完成的,所以打算暂且住下,再做进一步打算。 毕竟他们好不容易混进来,总不能两手空空地出去。 正他们以为自己乔装打扮天衣无缝时,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云帝安插的眼线所监视。 “云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男人毕恭毕敬地低垂着头,听候云帝的发落。 云帝悠闲地坐在那喝着茶,动作不紧不慢,似乎并没有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 或许对他来说,这仅仅是游戏的开始。 “先监视着,我到要看看他们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到底玩什么把戏。” 他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属下明白。”男人双手抱拳,转身离开。 在闹市里兜兜转转,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总算找到一家合适的客栈落脚。 “两位,吃饭还是住店呀?” 眼尖的小二屁颠屁颠跑到他们跟前,定情一看,发现他们穿着破旧,面色微变。 “一间房。” 一看到银子,小二耐烦的脸色瞬间荡然无存。 等门一关,凤云倾直径走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水。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右手托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轩辕夜阑。 如果想要打探到北辰泓和江无颜的消息,以云帝的尿性,在短时间内应该得不出什么结果。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需要一个理由,让他们名正言顺地留下。 “我们不如扮成摆水果摊的老板,在宫门口附近摆摊,幸运的话,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最终两人一锤定音,在客栈附近借了一个水果摊,推着小车便往宫门口的方向走去。 他们的一举一动,很快便传到云帝耳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要好好陪他们玩一玩。不然还真是没有尽到东道主的责任。” 云帝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在宫门口摆了一个下午的摊,看着来往稀少的人,凤云倾的心越发沉重。 难不成,今天真的就一无所获了? 她瞥了眼宫门口的方向,有些不甘心。 就在这时,一群士兵从他们的眼前经过。 “听说今天云帝抓的两个人现在关在水牢里?” “尤其是那个女的,最喜欢大吼大叫,一醒过来就摇着那牢门的铁链…” 凤云倾脸色越发难看,等那波一过去,她抬起头下意识跟轩辕夜阑对视一眼。 “我们必须把人给救出来。”她握紧拳头,越发记恨云帝的存在。 “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要打草惊蛇。” 轩辕夜阑示意她稍安勿躁,两人默不作声地收拾好水果摊,一前一后消失在了暮色中。 “他们人已经回去了。” 云帝听到这个消息,残留为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都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到最后一刻还真不知道,谁是真正的赢家。 “现在就把江无颜拖到地牢里去。至于水牢,我们要好好接待客人。” 由于并不知道他们是否受伤,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在短时间召集人马,打算当晚闯入水牢里解救两人。 “这是皇宫的地图,到时候千万不要走错了。”轩辕夜阑临走前不忘再三叮嘱,希望能够尽快,把两人的性命给救回来。 第479章逃出生天 救援之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天一黑,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带着一帮人潜入宫内,刚落后院的地,险些被来往巡逻的人抓住。 “宫中戒备森严,我们务必要多加小心!” 轩辕夜阑一行人躲在一颗大树的后头,等巡逻的人走老远,才敢出声。 “这里是离水牢最近的路线,穿过这个院子,就能看到通往牢房的门。” 来之前,凤云倾特意研究过宫内的地图,就算不用把图纸拿出来,她都能说出个一二。 一行人好不容易摸透巡逻的规律,趁着换班的间隙,偷偷溜进牢房大门。 “你们是谁?!” 一声质问,令凤云倾心尖一颤。 “杀进去!” 轩辕夜阑跟凤云倾对视一眼,当机立断发号施令。 面对近在咫尺的救援,他们不可能中途放弃。 未等狱卒反应过来,轩辕夜阑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搂过狱卒的脖颈,手起刀落,喷涌而出的鲜血,险些沾到他的衣衫。 “来人那,有人劫狱!” 凤云倾闻声抬起头,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个狱卒连滚带爬地往里头跑去。 这样一番通风报信,无疑是大大增加他们的救援难度。 “速战速决。” 此时此刻的他们,已经是别无选择,轩辕夜阑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拉着凤云倾首当其冲地跑了进去。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从腰间掏出他们的武器,紧随其后。 偌大的牢房内,分割好几个房间,如果不仔细搜寻,根本无法得知北辰弘和江无颜的准确位置。 “有吗?”轩辕夜阑冷冷地盯着冲过来的狱卒,一抬手匕首便刺进对方的胸口。 至始至终,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边都没有。” 凤云倾有些失落地放下手,这一圈绕过去连个人影都没有。 “北辰弘被你们关在哪了?” 打斗间,轩辕夜阑情急之下掐着其中一个狱卒的脖子逼问。 那个狱卒睁着大眼睛,双手本能地握住轩辕夜阑的胳膊,试图让自己呼吸。 “不说,就去见阎罗王吧。” 轩辕夜阑指尖稍稍用力,对方脸色顿时由涨红变为铁青。 “在那边…”狱卒凭借着最后一口气,颤抖的手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凤云倾顺着他的手望去,正是一窝蜂的援兵涌过来的方向。 没有了利用价值,轩辕夜阑将那狱卒一甩,那人狠狠地摔在墙上,随即晕倒在地。 “我劝你们乖乖束手就擒,云帝还能留个全尸给你们。” 为首的男人腰间带着佩剑,威慑力十足。 伴随他的手势,从他身后的士兵鱼贯而入,将他们包围起来。 凤云倾猜测这或许是云帝的左膀右臂,一般人哪有这么大的口气威胁他们。 “少废话。”烈风抽出长剑,右脚轻点地,眨眼间人便来到男人跟前。 “真是不自量力的东西。” 话音刚落,两人便打得不可开交。 轩辕夜阑为了尽快突破包围圈,拉着凤云倾先往最薄弱的方向进行厮杀。 就算他们武力再高强,也扛不过接此彼伏的车轮战。 “你先走。”轩辕夜阑猛推了一下凤云倾一把,自己独身一人抵抗冲过来的士兵。 时间刻不容缓,凤云倾沿着走道一路往前,等走到头才发现这是一处水牢。 “我看到北辰弘了!”她眼眸中闪烁着亮光,原本快要消失的希望,也在此刻点燃。 隔着铁门,她能看到一个男子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虽然凌乱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脸,但熟悉的身形,还是让她一眼认出。 不是说两个人都被关在水牢里吗? 她扫视一圈,发觉空荡荡的水牢里,只有北辰弘一人。 “那江无颜去哪儿了。”她紧皱着眉,喃喃自语。 这一次的浴血奋战,看来不能把两个人同时救走。 她右手紧握着如同胳膊粗般的铁链,用匕首砍了几次,才把上面的锁给翘掉。 “北辰弘,你醒醒啊。”凤云倾三步当做两步跑了过去,勉强把倒在地上的北辰弘,扶了起来。 奈何男女的身形本来就有悬殊,她硬是咬着牙把他搀扶着,走起路都有些吃力。 她唤了几声,然而至始至终都没有得到回应。 “轩辕夜阑,快过来帮我一把。” 她一脸无奈地靠着墙,等身上的重量减轻,她才动了动自己麻木的指尖。 “江无颜呢?”轩辕夜阑发现只有昏迷不醒的北辰弘,当即询问。 凤云倾摇了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 “应该被转移到别的地方了,现在能救一个是一个,先把人带走要紧。” 在这边耽误越久,他们能逃出去的希望就越渺茫。 “属下垫后,你们先走。”烈风用余光看到昏迷不醒的北辰弘,朝他们高声喊了一句。 时间紧迫,等一行人狼狈逃出包围圈时,浑身沾满鲜血,衣衫不知道划了多少条口子。 “云帝,他们走了。” “好戏才刚刚开始。” 云帝轻笑一声,朝他摆了摆手。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夫,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凤云倾忧心忡忡地望着北辰弘,内心越发担忧江无颜的处境。 大夫坐在床边仔细把脉,随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脉搏太微弱了,如果不能够挺过今晚…” 有些话大夫也不敢明说,大家都心照不宣。 轩辕夜阑心一沉,表面还是派人跟着大夫去领药续命。 “烈风,飞鸽传书回去,让神医赶紧过来。” 烈风凝重地点了点头,当即离开房间。 “你手没事吧?” 凤云倾留意到他仍在冒血的手背,寻思着给他包扎伤口。 这次的死里逃生,每一个人都累得够呛。 “无所谓。”轩辕夜阑不以为意,随便从柜子药箱里拿出纱布,缠了几圈在手上。 接到飞鸽传书的神医,当晚便马不停蹄地赶路,直到天明,终于赶到别院。 依靠妙手回春的医术,他总算是把生命垂危的北辰弘从阎王爷那拉了回来。 “按时服药,他会好的快一点。”神医叮嘱了注意事项,用衣袖擦了擦额角的汗珠。 众人一听,纷纷松了口气。 不管怎样,人救回来就好。 但,他们并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的北辰弘,早已变成云帝随手拿捏的傀儡。 第480章奔走 “这里是…” 北辰弘捂着隐隐作痛的脑袋,勉强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可算醒了。”轩辕夜阑闻声暂停讨论,一个箭步搀扶住他的身子,在他后背放了一个软枕。 他现在一闭上眼,脑海思绪万千,好多令人折磨的记忆鱼贯而入,让他一时间有些懵。 “喝口水吧。” 轩辕夜阑将茶杯塞到他手里。 “江无颜呢?” 北辰弘好不容易缓过劲,扯着沙哑的嗓子喊着她的名字。 他扫视周围一圈,发觉不见她的踪影,隐隐不安。 轩辕夜阑跟凤云倾对视一眼,有些事情,就算想要隐瞒,一时半会也会被识破,还不如实话实说。 “她人呢?!”北辰弘刻意提高了嗓音,抓着轩辕夜阑的胳膊,情绪开始有些激动 “你听我说,当时情况紧急,为了你的性命着想,我们只能先把你救出来。”凤云倾稍稍组织好语言,想让他好好休息。 最起码,身上包扎的伤口不能裂开。 北辰弘摇了摇头,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江无颜。 要留人也应该让他待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你们不应该先救我的。” 现在他浑身是伤,江无颜生死未卜,怎能让他安心呆在这养伤。 要是她一旦出了意外… 北辰弘越想越内疚,单手撑在床沿就要下床。 “你要干什么?” 轩辕夜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勉强把他摁了回去。 “我不应该把她一个人留在这,我好得很,现在就可以去找她。” 他边说边咬着牙想要挣脱轩辕夜阑的手,奈何自己体力仍然虚弱,指尖都使不上劲,更何况是跟轩辕夜阑的力气抗衡。 “北辰弘,你听我说,我们好不容易请神医把你送阎王爷那捞回来,你现在就这样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 凤云倾站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告,希望他能够好好养伤,别辜负他们的努力。 北辰弘低垂着头,碎发遮挡住他眼底复杂的情绪。 没人能够感同身受,包括他们。 “是,难道就你着急,我们不着急吗?”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让埋藏在悲伤埋在心底。 江无颜是她的妹妹,她比任何人都想要救她出来。 但碍于形势所迫,就算再想要感情用事,也不得不以大局为重。 一时间,三人陷入僵局。 寂静的房间内,隐约能听到北辰弘吃力的呼吸声。 他紧紧抿着发白的唇瓣,双手忍不住紧握成拳。 “北辰弘,我们现在已经派人潜伏宫内调查江无颜的踪迹,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 轩辕夜阑终究是打破尴尬的沉默,加入凤云倾的队伍,继续劝说北辰弘。 “不管怎样,你们找人必须带上我。” 北辰弘就此打定主意,他必须要第一时间看到江无颜,否则他不会老老实实呆在这休息。 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出回来。 凤云倾头疼得闭了闭眼,实在没办法游说倔强的北辰弘。 “怎么办?” 轩辕夜阑看北辰弘情绪不稳定,当机立断,手化为刃,干净利落地往他后颈劈去。 毫无防备的北辰弘,头一歪,瘫倒在床上。 “你还真是个狠人。” 凤云倾无奈地摇了摇头,与其苦口婆心地白费口舌,这个方法简单粗暴。 “要是再容忍他这么闹腾,又要劳烦神医走一趟。” 轩辕夜阑将北辰弘安置好,两人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商量对策。 “要不然,我们还是带着他走吧。” 凤云倾思前想后,总觉得把他一个人扔在这,交给其他人看守也不是办法。 依照刚才那个情况,北辰弘极有可能爬也要爬回诸国。 “他要是路上病情恶化怎么办?” 他们本来就要快马加鞭过去,带着北辰弘指不定路上会突发不测。 “难道你想到时候看到北辰弘浑身是血地被云帝挂在城门口?”凤云倾瞥了眼轩辕夜阑,做出最坏的打算。 这样一来二去,轩辕夜阑总算是被凤云倾说服,同意带着北辰弘去诸国。 在最坏的打算面前,他只能选择妥协。 等北辰弘再次苏醒,已经是晚上。 他一想到自己竟然被轩辕夜阑打晕,顾不得一身伤,下床推门而出。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正好轩辕夜阑到点送药,跟北辰弘撞了个满怀。 北辰弘有些气愤地甩开他的手,摇摇晃晃的身形往后退了一步。 “别以为打晕我,就可以阻止我去找江无颜。” 瞧着他警惕的表情,轩辕夜阑沉住气,好说歹说把他劝回房间。 “把药喝了,我们就带你走。” 他一伸手,站在身后的烈风就把碗递了过去。 “你没有骗我?”北辰弘犹豫了片刻,捧着碗。 “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所以你放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有轩辕夜阑这番话,他总算能老老实实地呆在床上喝药。 “怎么样?” 轩辕夜阑一走出房间,就看到凤云倾迎面走来。 “折腾得够呛,差点让他跑了。” “赶紧收拾行李,把人带走。” 就算轩辕夜阑不用描述画面,凤云倾内心有数。 与此同时,远在诸国的江无颜,被关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她狼狈不堪地靠在墙旁,面无表情地盯着一处空地发呆。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偶尔还有几只老鼠从她的面前经过。 谁能想到,一个三下界的皇后,能沦落到这个地步。 在她的头顶,有一个小窗户,但仅仅是通风的窗口,看不到一丝阳光的存在。 原本就湿漉漉的衣衫,经过反复的烘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泔水味。 披头散发的她,刻意用发丝遮住自己受伤的脸。 “吃饭了。” 不知什么时候,脚步声逐渐逼近,狱卒一如既往地往铁栏内的盆子倒饭菜,就好像是在喂养牲畜,根本就没有把江无颜放在眼里。 他无意间看到被倒在地上的上一顿饭菜,随即冷笑一声。 “想要自己的贱命,就乖乖吃了,别浪费粮食,否则就等着饿死。” 江无颜低垂着头,至始至终都没有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第481章毁容 “吃不吃由你。” 等狱卒一走,蜷缩在角落头的江无颜总算是动了动身子。 她捂住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不知道自己已有多久没有吃饭了。 从水牢被打晕扔在这里自生自灭,她虽然内心陷入绝望,但还是怀揣着一丝希望,觉得只要坚持下去,北辰弘一定会拯救她。 “又是馊的。”她趴在盆上闻了闻,自嘲地笑了笑。 也对,一帮畜生怎么可能会把她当成人看。 这些食物,恐怕是喂狗都不会有狗过来看一眼。 她无力地靠在一旁,能感觉到残留在指尖的力气,在一点一滴消失。 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北辰弘的怀里。 江无颜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逐渐涣散,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才缓过来。 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个地方倒下去。 就在这时,牢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就是这一细微的声响,让江无颜误以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来救她出去。 “北辰弘。” 她喃喃自语北辰弘的名字,满怀期待地望门口看去,等看清面容,眼眸中闪烁的流光,顿时荡然无存。 果然,是她饿得快出现幻觉了。 原来,是诸云逸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 那个陌生女人打扮地花枝招展,浓烈的香水味,就算隔着几米远都能闻到。 这个女人是谁? 江无颜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毕竟,她被关在这短时间内,诸云逸都不曾来过。 “这个地方还真是臭。”她嫌弃地用攥在手中帕子捂住口鼻,显然很是讨厌这种环境。 “没办法,什么样的人就应该待在什么样的地方,这样身份才匹配。” 诸云逸无所谓地笑了笑,看着狼狈不堪的那抹身影,他眼底满是不削和轻蔑。 江无颜一动不动地坐在那,似乎根本没有把两个人的出现放在眼里。 “你看看她怎么样?” 话音刚落,江无颜就感觉自己的下巴突然一紧,随后被硬生生地往上抬,强迫他们的视线对上。 他究竟想要搞什么? 由于之前一不小心中计,江无颜现在下意识就想要躲避北辰弘的眼神,那布满算计的眼眸,只会勾起她的不安与惊恐。 “这下算是看清了。”她用帕子撩开江无颜的发丝,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颊。 女人上下左右打量着,似乎每个角度她都十分仔细,只差没让江无颜扒光站在她的跟前。 两人僵持了片刻,江无颜刻意忽略女人紧皱的眉头。 她讨厌这样的审视,仿佛她自己就像是个物品。 “感觉,长相平凡,似乎没什么利用价值。” 半晌,女人得出了一个结论,对江无颜并没有感兴趣。 “是吗?那还真是太可惜了。”诸云逸总算松开江无颜的下巴,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自己触碰过的指尖。 “你想干什么?”江无颜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刚想松口气,就看到另外一个男人拿着一把小刀逼近。 她本能地往后靠了靠,慌张与恐慌在内心交织,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把她处理掉。”诸云逸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了几步,任由那个男人靠近。 江无颜心一沉,死命往后躲,奈何她身后已经无路可退,这使她紧贴着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把她绑起来。” 看着江无颜还有力气动来动去,诸云逸面色不悦地发号施令。 “赶紧解决,别浪费我的时间。” 很快,另外两个狱卒步步逼近江无颜。 他们站在江无颜的一左一右,特意束缚住她乱动的胳膊,以方便举着小刀的人操作。 “放开我!”江无颜睁着惊恐的大眼睛,紧紧盯着凑近的刀刃。 她几乎能感觉到刀尖的寒意,直击她的心坎。 “不!” 此时此刻,她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即使她拼命地挣扎,还是无法阻止那紧贴皮肤的寒冷,逐渐深入到她的血肉。 一刀,两刀,三刀。 空荡的牢房内,回荡着江无颜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她扯着沙哑的嗓音,如同破的锣鼓,刺耳难听。 女人忍不住捂着耳朵,叫着让人把江无颜的嘴堵上。 没过一会,江无颜的脸皮被一刀刀割下,整张脸血肉模糊,恐怖至极。 剧烈的疼痛,从脸部蔓延至全身。 那种疼到骨子里的钻心,令早已疲惫不堪的她,终究晕了过去。 北辰弘,要是你在就好了。 这是江无颜痛昏过去之前,残留的唯一念想。 “陛下,好了。”狱卒不紧不慢地将残留在上面的血迹抹去,好像并不在意之前每一刀的残忍。 “拖出去,处理掉。”诸云逸转过身,跟女人并肩离开了牢房。 “这个女人还真是吵。”女人不悦听到江无颜的吼叫声。 又不是浑身被扒了皮,这声音恐怕都能传到牢房外了。 “要是有合适的,我会帮你留意。” 诸云逸向女人做出承诺。 “不过,这年头人还真是难找。” 两人的交谈声逐渐远去。 江无颜被两个狱卒抬起架走,残留下一地带着血迹的皮。 就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你还真是下得去手。” 两人把江无颜抬到后院,气喘吁吁地把她扔在地上。 “为了保命,你让我怎么办?”另外一个狱卒很是无奈,他们也是要吃饭的人,上头的命令,他们只能听从。 “不过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罪,要遭受这样的皮肉之苦?” 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江无颜血肉模糊的脸,差点把刚吃的饭给吐出来。 “陛下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不过你看她这么可怜,不如我们还是留给她一个全尸吧。” 两人商量了一番,终究还是决定不会江无颜进行分尸喂狗。 死前已经遭受过巨大的痛苦,死后还是留给全尸,最起码不会变成孤魂野鬼。 两人趁着没人注意,抬着江无颜往宫外不远处的小河流走去。 尸体被水冲走,也不知道会在哪里停下。 最起码这件事不会有人怀疑到皇宫里。 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第482章倾尽全力 他们这一走,抬着江无颜走了一炷香的时间。 烈日当空,没过一会,他们后背渗出的汗水,把衣衫湿了个透。 “这天也太热了。” 其中一人忍不住用袖口擦了擦残留在额角的汗珠,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差不多就这吧。” 他们两人把江无颜小心翼翼地放下。 由于动作幅度有点大,原本放在白布里头的手,突然垂了下来。 吓得他们面色苍白,一时间双腿发软地倒在地上。 “这不会要诈尸了吧。” 胆小的狱卒忍不住浮想联翩,讲话的声音都变得些许颤抖。 “青天白日的,别在这瞎说。” 另外一个人心一沉,抬脚往他后背踹了一脚。毕竟,这个女人是他亲手断送了性命,这要是诈尸,第一个害的人就是他自己。 盖在脸上的白布,都沾满鲜血。 “要是我死了,你也别想走!”他拉着那个人胳膊,抱着共患难的想法,不想让他先跑。 “赶紧丢河里,免得生什么变故。” 他们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狱卒,难免怕惹事生非。更何况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人越想越害怕,壮了壮胆子,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在另外一个狱卒的注视下,重新把那只手给放回白布下面。 “你还坐在那干什么?” “等等。”那个男人起身,眼尖注意到山上砍谯的农夫正好往这个方向走来,抬手让他留意。 如果被别人发现他们做这种事,指不定晚上回去就要传得沸沸扬扬。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十分默契地把江无颜藏在旁边的灌木丛内。 等农夫一走近,两人半蹲在河道旁边,佯装喝水解渴。 “你们…” 农夫显然是注意到两人的穿着,欲言又止。这可是天牢的狱卒,有些事他就算好奇,也不能过问三分。 他把好奇心乖乖放回肚子里,拉了拉背在身上的柴火,不敢有所停留。 “我们路过而已。”其中一个狱卒,忍不住替自己解释。 “眼不看为净。”他面色僵硬地路过他们身旁,佯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直径走过。 内心一顿碎碎念,等走到路口拐弯处,农夫才松了口气。 “我们倒是有点掩耳盗铃了。” 也许是农夫的怪异行为提醒了他们,自己身上还穿着沾染着血的狱卒服。 “算了,早点收拾早点走人。” 由于这一路上人烟稀少,他们倒是忘了把这身显眼的衣服换掉。 两人重新把江无颜从灌木丛里拖了出来,扔到河里前,不忘拜了拜,算是对江无颜的一个尊敬。 “我们也是遵从陛下的指令,愿你死后千万不要记恨我们。” “要是你不介意,我们可以给你烧点纸钱,让你在那边的日子好过点。” 话音刚落,两人合力把江无颜扔到河里,等尸体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他们眼前,两人才放心离开。 “等回去一定要把这身衣服换了,都是血腥味。” 两人匆匆小跑,只想赶紧回去换衣服。 沿着湍急的河流,昏迷不醒的江无颜顺着惯性撞到河边的礁石,这一撞倒是让她醒了过来。 “咳咳咳。” 兴许是姿势的改变,江无颜一不小心猛呛着一口河水。 原本就隐隐作痛的伤口,在清醒过来的瞬间,疼痛感加剧。 她强忍着想要抓脸的冲动,知道此时的自己狼狈不堪。 “难不成他是想要毁尸灭迹?” 联想之前当着诸云逸的面被毁了容,那一刀刀的可怕,她仍心有余悸。 也许是她太过天真,以为诸云逸将她关进牢房,是还有利用价值,到头来,竟然落到这个地步。 “江无颜,这就是你不乖乖听话的下场。” 诸云逸的话在脑海不断重复播放。 那个男人的心狠手辣,她算是彻底感受到。 江无颜四肢无措地在河流里挣扎,一想到自己面容已毁,一了百了的念头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现在这幅鬼样子,恐怕连人都见不了吧。 她虽然不是个以貌取人的人,但如今物是人非的自己,令谁一时间都无法接受。 伴随河流的流向,她的身子逐渐朝河道的尽头飘去。 尽管江无颜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凭借着直觉,她很清楚河流的尽头意味着什么。只要不管不顾,一旦摔成肉泥,她直接到阴曹地府报道,了断在人世间的一切。 “江无颜。”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响,她原本缓缓闭上的双眼,猛得一睁开。 北辰弘… 一想到身首异处的北辰弘,她顿时打消寻死的念头。 如果她真的死在这种地方,恐怕化成灰,他都不会找到自己的尸首。而且,北辰弘现在在诸云逸的手中生死未卜,她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不行,无所如何,我都要活下去。” 她狠狠咬了咬牙,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状态。 浓烈的血腥味一时间溢满整个口腔。 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即将靠近河流尽头的边缘,她瞥了眼恰好飘过的木板,急中生智,一把抱在怀里。 接踵而至的失重感让她心慌意乱,但她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不敢乱动。 只要落到相对平缓的河流之前,她还活着,那她就能去见北辰弘。 就是凭借这样一股念头,一直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 等失重感逐渐消失,她缓缓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身在一处河床,离她不远处的地方,正是一个十几米高的瀑布。 “我还活着。”她轻笑一声,感觉四肢酸痛,指尖连力气都使不上,勉强连滚带爬地往岸上走去。 茂盛的树林围绕着河床,似乎周围荒无人烟,没有人会经过这个地方。 她好不容易脚踩在河边的礁石上,整个人瘫倒在一边,喘着粗气。 破烂不堪的衣衫包裹着她伤痕累累的身体,脸上早已被泡烂的伤口,令她的确没有勇气去察看一二。 光是指尖一碰,就感觉到“触目惊心”。 不管怎样,活着就好。 北辰弘,你一定要等我。 她磨光了所有的精力,彻底昏了过去。 第483章获救 江无颜是被一阵浓郁的药材味道呛醒的,轻微的一个咳嗽,都能带动着整个肺腔都在疼痛,可见自己的伤有多重。 咳嗽了两声,江无颜总算是从一阵头晕中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撑着自己坐起身来,打量自己所处的位置。 这应该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这家徒四壁的模样就能看出来大约是在村落的村户家里,还有那已经有些泛黄的床帐和屋子里面充斥的一股浓郁的田间农作物的味道和呛鼻的药味。 “啊哟,姑娘啊,你醒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一个身材魁梧的老婶子顶着满脸的褶子进来了,手里端着缺了一个角的碗,里面盛着黑漆漆的汤药,一看见江无颜醒了过来,当下就咋呼开来。 “婶子救了我?”江无颜咳嗽了两声,接过那婶子手里的碗,小心的捧着,却没有入口,这还有些烫,喝不太下去。 “是啊,大姑娘,你这从河里面飘过来,正好我在洗衣服,差不点把你大婶子我给吓个半死,还以为捅娄什么东西了,可把我给吓坏了,还好我家男人也在河边挑水,这才把你捞起来。” 大婶子捞过一边的凳子,一屁股坐下去,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当时的情况。 “别看我们都是庄稼户,我男人可是这十里八村的游泳好手,一个猛子下去就把你捞上来了,当时还以为你死了,结果那赤脚郎中说你还有救,这才把你捞回来的。” 这人拍了拍胸脯,就像是这件事刚刚发生的一般让人觉得害怕,这才刚缓过来气一样,那活脱脱的一个后怕演绎的活灵活现。 江无颜摸着碗,慢慢的回想起来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垂下眼眸,看着黑漆漆的药水里面倒映着自己的轮廓,一瞬间有些迷茫。 “大姑娘,你说你这好好地,怎么就掉到河里面去了?者可多凶险啊,一不小心,可是命都要丢了的!” 那大婶子见江无颜不说话又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与人说话了,忍不住好好地倾诉一番,倒是从江无颜从河里面捞起来的事情一路说到隔壁家那小崽子夏天去河里再到他表姑母的三舅母的姐姐的女儿没过了河撂了命在那里云云之类的事情。 “大婶子,你别担心,我只是当时有些想不开,如今已经想开了,世事无常,总会是结果的,随遇而安吧。”江无颜端起碗,笑了笑的说道,随即将碗里的药一饮而尽。 这里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地方,有什么事情暂且容后再说吧,此前,先在这里养伤好了。 “这个消息你觉得是真是假?”凤云倾对于这个消息,有着质疑,如果说真的在,那又怎么会这个轻易的将这个消息流出来,会不会是设置了什么陷阱? “不知真假,现在无法判断,但是现在人在诸云逸的手里,不管他放出来的是什么消息,我们也无法探听虚实,现在的诸国,乱成一团,这消息虚虚实实,还真不好下论断。”轩辕夜阑说道,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有些犹豫。 凤云倾所担心的不无道理,毕竟先前江无颜的事情就已经算得上是个局了,但是却还是吸引了江无颜前去,至于北辰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还是有待商榷的。 “现在的局面对我们来说已经不算是什么好的局面,即便是个假消息,我们也需要去探一探,往往再这样的险境之中才能获取重要的信息。” 凤云倾说道,不论这个消息是否真假,但是一旦有消息,就必然是有存在的价值,要想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就一定要身陷险境,说不定里面会有大的机遇。 “既然无颜被关在诸国皇宫的地下密室里面,就必然会有密道通往那里,那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这个密道的位置在哪里。” 凤云倾觉得这个有些困难,毕竟每个皇宫的密道都是不传之秘,想要探听密道,还真是有些困难的事情,况且,她也不认为宫里面哪些宫女和太监会知道这个隐秘的存在。 恐怕关键还是在诸云逸的身上,可惜的是现在他们二人都擒不住诸云逸,更别说从他的嘴里掏出来密道所在了。 “他身边的一只伺候的大太监说不定会知道,不如我们今夜进宫,将他强行逼供,说不定能套出来。”凤云倾说道,每个宫里面,的确会有那么几个人知道,但是他们也不清楚诸云逸的后宫里面究竟谁最重要,倒还不如绑这个大太监,说不定知道的事情还会多一些。 “我还是觉得我们贸然去的话,风险太大,如果我们都被擒住,那谁又去救江无颜?还是小心谨慎为上。” 轩辕夜阑摇了摇头,还是有些否定,如果这真的是一个局,恐怕他二人都会陷进去,恐怕诸云逸到时候就真的是无敌手了。 二人正再商议着,就见北辰弘走了进来,北辰弘大约也是听见了他们二人的谈话,也不做其他多说,只是蹙眉思考了一会。 “我们明面上去肯定会打草惊蛇,既然都是在地下,那我们也从地下过去,至少好过上面的重兵把守,少了许多的风险。” 北辰弘此话一出,倒是让凤云倾点了点头,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问题是,他们怎么才能知道朝着哪里挖才能挖到密道里面去?总不能胡乱挖一通吧,毕竟这皇宫还是挺大的。 “现在我们并不知道密道的位置,如此,我们从哪里挖过去?”凤云倾说道,这个就是一个问题,虽然他以前也去过诸国,但是这密道毕竟是历朝历代国君需要保命的用途,哪能随便轻易示人? “我大约知道,有地图的话我大约能辨认出来。”北辰弘说道,这句话倒是震惊了凤云倾,这怎么会让北辰弘知道?转眼看轩辕夜阑,轩辕夜阑也是如此的疑问,但是二人并未细问,当前的问题是如何将江无颜救出来。 第484章疑惑 “地图我大概有,当初我曾来过这个皇宫,虽然不是特别的详尽,但是大概的位置还是能凭着记忆描摹出来。” 轩辕夜阑说道,拿起笔和纸,笔走龙蛇一般的将自己记忆里面的诸云逸的皇宫大概地形描画了出来,凤云倾站在一边看着,脑海子里面也在想着这里面是否有未详尽的地方。 轩辕夜阑毕竟只是在大概的地方走过一圈,并不想自己,当时还留在了诸云逸的皇宫里面,二人齐心协力之下,竟然是将整个诸国的皇宫大概都描画了出来。 北辰弘看着也觉得咋舌,没想到这二人的能力竟是如此之强,竟然可以凭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记忆将它画出来。 北辰弘看着面前的地图,指了一个方向道:“就是在这里,当初我被抓过去的时候大概看过一眼,隐约之间有些印象,但是具体实际位置,恐怕还是要去外面看看才能知道。” 确认了大概之后,三人乔装一番朝着诸云逸的皇宫外围走去,大约走了一圈之后,北辰弘确定了位置道:“经过这里挖过去差不多,应该不会有什么偏差。” 说着,就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们也不能从这里挖,这样目标太明显了,还是需要在外面一点的地方去,看看是否有办法能掩人耳目一番。”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跟在后面,直到遇见了最近的一家农户的房子,北辰弘不等二人多说什么,径直进去与农户商谈,不过片刻时间,就见农户行李也没收拾,拿着钱财欢天喜地的出去了,到这里,二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无非就是将这个房子买了下来。 “好了,这个已经是离着那边最近的一处房屋了,有了房屋做遮掩,想必也能降低哪些兵士的戒备,从这里挖过去,应该花不了多长的时间。” 北辰弘说道,农户这个宅子虽然不算大,但是关起门来还是有那么一个一小院子,还在后面,从这院子里面挖出去,也惊动不了什么人,只是不能使用灵力,否则太过于惊动了。 事不宜迟,根据大概弄好的地图和大致的方位,三人买了一些工具之后这才开始行动起来,毕竟要靠人力,总归是要遮掩一二的。 三人的速度也不算很慢,虽然不能用灵力在进行这个事情,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用灵力护体,虽然不需要休息多长时间,但是这点时间节约下来也是不少的进度了。 约莫过了十来天的时间,这个地道总算是还差最后一点,根据手上指南针的位置,应该是没有什么偏差,但是也不能过于自信,还是需要出去探查一二。 北辰弘当下就扔了铁锹,站起身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很久没有进行这样的体力活了,的确是有些费力,但是好在还有灵力傍身,也不算是多么吃力的一个事情。 见北辰弘出去去地面上看具体的情况和探查方位,二人也歇下了,漆黑的洞里面火折子也不敢点着,就怕万一周围出现一点什么东西,恐怕会遇到明火炸了。 况且这个洞里面的氧气也不算是特别的充足,还是小心为上的好,好歹他们还有一个拳头大的夜明珠可以暂时代替光源,给一些光亮。 影影绰绰之下,轩辕夜阑看着凤云倾有些疲惫的面容,有些心疼,若非是这件事,他也不会让她亲自来涉险,只可惜被捕获的人是江无颜,是凤云倾的血亲表妹,也无法坐视不理。 “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轩辕夜阑说道,就剩他二人,自然是不用什么遮掩的,倒是也不需要多么的转弯抹角。 凤云倾看着黑暗中的轩辕夜阑,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但是因为北辰弘一直在身边,也找不到什么机会可以说,自然是无法与轩辕夜阑说什么的。 这种怪异自从他们二人来到诸国之后,就已经有这样的感觉了,但是他们二人也没有什么证据,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作为怀疑的疑点,自然是埋在心里,不可与北辰弘对峙的。 “他说他当时被抓,但是为什么诸云逸没有见他们二人关在一起?按照常理来说,关押在一起,这个人质的把握度会更大,但是诸云逸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怕江无颜发现什么?” 凤云倾回忆道,这不要紧,但是一旦回忆之后,他们就觉得越来越疑惑,为什么要将二人分开关押,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 “况且,这个地牢也不至于将两人都困不住,单独分开只会让北辰弘有机会逃离,但是如果有江无颜制衡,想必也没有那么容易逃脱,这么简单地道理,没理由诸云逸不会知道,这个就已经很让人疑惑了。” 轩辕夜阑说道,就这一个点,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却有说不出来哪里奇怪,只能在这上面找理由,但是眼下情况迫切,他们二人也没有办法去细细深究这个事情,自然是将疑惑先搁浅,届时再说。 “我一直觉得,北辰弘的一切事情是不是太过于顺利了一些,虽然我知道我这样说有些不对,但是一件事情过于顺利,恐怕后面会有变数。” 凤云倾说道,眉间紧促,但是密道已经挖好了,就差一点就可以通了,现在在打退堂鼓已经是不可行的事情了,在这件事上,自己还是持有怀疑的态度和观点。 “总归不能直面问北辰弘,我们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他帮助我们良多,此时他有事情,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反而多有怀疑,这恐怕不太合适。” 凤云倾叹了一口气,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也没有办法对北辰弘去开口说他们二人的怀疑,这可真是让人有些难以启齿。 不多时,北辰弘回来说方向没问题,就差最后了,二人点点头,烈风也从密道里面钻了出来说已经弄好了。 “那今晚就行动。”四人达成一致意见,只等晚上到来。 第485章地牢 夜幕降临,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还有北辰弘三人一同进入地道,烈风站在地道入口,眼巴巴地望着轩辕夜阑,眼睛绿幽幽的,在黑暗中都清晰可见。 奈何轩辕夜阑郎心如铁,对烈风渴求的目光视若无睹,无动于衷地下达指令:“未免打草惊蛇,其他人留在外面待命,若有突发情况见机行事。” 烈风噎了一下,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接下命令,而是转头看向凤云倾,苦着脸说:“王妃,你就让属下一起进去吧,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也能抵挡一二。”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地凤云倾凤云倾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励道:“我们还不知道地牢里是什么情况,人多反而容易坏事,再说了,外面离不开人,有你在我们才没有后顾之忧啊。” 这么一通话说下来,烈风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好歹没有再求着非要一起进去地道了。 轩辕夜阑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幕,点燃两个火折子,分别递给凤云倾和北辰弘,道:“走吧。” 地道是临时挖通的,由于时间仓促,只挖出来一条供一人穿行的狭窄通道,身材高大的轩辕夜阑还须得稍稍低着头。 三个人心里都担心着江无颜,所以都没什么心情说话,直到走到出口,轩辕夜阑摸着薄薄的一层墙壁,感知到后面就是诸国的地牢,这才开口道:“到了,你们小心。” 这个地牢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之前来过一回,但上次情况不同,而且救走凤云楚后他们就匆匆离开了,没有过多留意别的东西,相当于一无所知。 而且诸云逸摆明了设了陷阱引他们前来救人,自然不会像上一次那么轻而易举。 轩辕夜阑的手掌摁在墙面上,微微一用力,墙壁发出一声细微的“咔擦”生,下一刻整个墙面坍塌下去。 轩辕夜阑率先走出去查看情况,确定没有人发现,才对两人打了个手势。 挖地道的时候特意把出口定在地牢放置杂物的偏僻地方,一般不会有人过来,稳妥的同时也让他们对当下的环境更加陌生。 凤云倾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地图,手指顺着纸面滑动,说道:“表妹最有可能被关在这个位置,但那是地牢最深处,而且看守的人应该不少。” 地牢不大,但地形复杂,设计的巧妙,相传修建地牢的是一个荒淫无度的皇帝,起初是用来玩闹取乐的场所,后来才改成了地牢,所以里面弯弯绕绕很多,更像是一个地下迷宫。 北辰弘顾不上那么多,不耐烦地说道:“这就是一个我们不得不入局的阳谋,除了硬闯,还能有什么办法?” 凤云倾放缓声音,劝道:“我知道你担心表妹的安危,可现在不是着急的时候,否则不就中了诸云逸的下怀?” 她看了看四下,发现这间杂物房里堆放的都是些破旧的桌椅板凳,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零零总总几乎占用了大半地方,他们方才破墙而出的时候就推翻了一个大柜子。 她脑中灵光一闪,举起手里的火折子,说道:“我有办法了,可以暂且拖延他们一会儿,到时候我们趁机潜入地牢深处找表妹。” 一刻钟后,原本寂静无声的地牢忽然热闹起来,有人惊慌失措的大喊:“着火了!着火了!” 这样的动静惊来了不少人,七八个牢头跑过来一看,发现整个杂物房都烧起来了,还蔓延到了隔壁的净房,火焰攒动,将这一片地方照得通红。 见此情景,腰间挂着一串钥匙的牢头忍不住破口大骂:“是哪个龟儿子躲在这里面偷懒耍滑了?不知道吹灯啊!” 其他人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牢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将眼睛一竖,呵斥道:“都站在这里等死啊?还不快去叫人来灭火!” 地牢里没有水源,得从外面的井里打水,很是不方便,所以一旦起火,最麻烦的也是这一点。 大家伙哪里还敢耽搁,连忙作鸟兽散了。 牢头说了一句“晦气”,也要跟着众人离开,却觉得后颈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下一刻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打晕了牢头的凤云倾顺手摸走了对方身上的钥匙,当机立断道:“走!” 因为大火,看守牢房的人都忙着去救火,他们顺畅无阻地来到了地牢深处。 越往里面走越是安静,前头偶尔还能听到人来人往地脚步声,后头几乎一点动静也听不到了。 轩辕夜阑皱了下眉,沉声道:“不对劲。” 话音刚落,凤云倾正好踏上一块地砖,感应到脚底的砖块松动了一下。 下一刻,两边的墙壁上忽然传来金铁摩擦的声音,密密麻麻的剑雨劈头盖脸地朝三人激射而来。 轩辕夜阑反应最快,立马脱下外袍甩开成一道屏障,挡住了一波飞箭。 三人迅速散开,逃出机关的范围,这才免于被射成筛子。 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凤云倾忽然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动静,脑中警铃大作。 身体对危机的本能意识让她往一旁躲开,一抹凌厉地寒光擦着她的面颊滑过,森冷的杀气化作实质,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凤云倾抬起眼,和一双冷冰麻木的眼睛对视了一眼,寒意一下子摄住了她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这个和她擦面而过的是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那人面色青灰,嘴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眼睛睁得很大,整张脸都显得十分僵硬紧绷。 一击不中,那人很快调整攻势,握紧弯刀反手往后捅,凤云倾脚尖点地,以手为刃劈向那人的肩膀。 可那个人像是不知痛痒一般,硬抗着也要攻击凤云倾。 凤云倾滑出袖中的匕首,刀尖抵住那人的刀身,把刀刃推了出去。 那人反应快的不似常人,被挡后立即抬起手,弯刀反过来想要勾下凤云倾的脖子。 凤云倾愣了一下,躲闪不及,被刀锋划中了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第486章救人 离得最近的北辰弘抓住一根向他飞射过来的利箭,翻身跃到落了下风的凤云倾面前,将灵力倾注在这一支箭上,趁着那人一心追击凤云倾,狠狠地扎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只这一下,北辰弘的神色霎时间凝重起来:“他是傀儡!” 利箭穿过那人的喉咙,从另一边刺出来,带出一股殷红的鲜血,可那人却感觉不到似的,手下凌厉的杀招丝毫没有停顿。 听到北辰弘的喊话,凤云倾也意识到面前的敌人有多棘手,正要退到一边,可那人却全然不顾身后想要给他致命一击的北辰弘,而是锲而不舍的追着凤云倾而去。 阴差阳错之下,那人竟以追击的姿态恰好躲过了北辰弘的杀招。 凤云倾脚跟已经抵上了墙角,退无可退,她抬起眼,弯刀一下子到了她的眼前,她气息一滞,下意识闭上了眼。 “叮——” “噗——” 两声同时传来,一股温热的液体洒在凤云倾脖子上,粘腻而腥臭。 她僵着身子往下看,那锋利的刀刃离她的脖颈不过半指的距离。 北辰弘一只手化作晶莹剔透的琉璃状,紧紧地抓住弯刀的刃口,另一只手则拍在活尸的头顶,这才制服住这个丧失理智的傀儡。 凤云倾心口一阵血气上涌,扭过脸吐出一口血来。 被机关困住的轩辕夜阑姗姗来迟,他神色焦急地扶住凤云倾,道:“伤到哪里了?” 凤云倾白着脸,摇头道:“没事,只是一点内伤,我们先去找表妹吧。” 北辰弘推开被打破了头的尸体,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尽快,那场大火拖不住太长时间。” 轩辕夜阑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若无其事地北辰弘,诚恳地说道:“多谢。” 方才若不是有北辰弘出手相助,凤云倾恐怕凶多吉少。 北辰弘微微颔首,不以为意:“你们是为无颜而涉险,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三个人抓紧时间,继续往地牢里走,果然再最里头的牢房里看到了被关在其中的江无颜。 凤云倾用从牢头那里摸来的钥匙打开牢门,北辰弘快步走进去,把江无颜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一直紧绷着的神情终于松懈下来。 北辰弘将人拥进怀里,喟叹道:“还好你没事。” 江无颜闷闷地应了一声,推开情绪激动的北辰弘,看向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谢谢表姐和表姐夫来救我,辛苦你们了。” 北辰弘笑了笑,拉住江无颜的手往外走,眉宇间的阴沉之气一扫而空:“好了,我们先离开这里,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江无颜的身子几不可察的僵硬了一瞬,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一般,她低下头,跟在北辰弘身后,一派乖巧柔顺的模样。 凤云倾看着江无颜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奇怪……” 轩辕夜阑侧首看她:“什么?” 凤云倾想了想,只是摇头不语。 杂物房那边的大火已经被扑灭,牢头正唾沫横飞地训斥着一干灰头土脸的狱卒,誓要揪出到底是哪个小兔崽子躲在杂物房里偷懒却忘记熄的灯。 趁着那些人不注意,几人溜进杂物房,推开遮挡洞口的桌椅板凳,带着江无颜从地道离开。 未免诸云逸发现之后借题发挥,他们没有回去华国,只是派人给华雪辰和凤云楚传了信,就急忙赶回了在中三界的辰国。 诸云逸就算能耐再大,也不可能把手伸到中三界来。 为了方便凤云楚养伤,轩辕夜阑拒绝了江无颜请他们住到宫里去的建议,而是住进了新置办的住宅里。 事情好不容易告一段落,两个人都想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可江无颜却是三天两头往他们这边跑,围着凤云倾打转。 花厅里,江无颜坐在凤云倾的对面,关心道:“表姐,你看上去好像还是没什么气色,是住不惯吗?” 凤云倾笑了一下,仍是道:“我没事,你身上的伤也还没好,不必来回奔波。” 江无颜道:“我只是一些皮外伤,养几天就好了,不碍事。表姐要是真心疼我来回折腾伤身体,就让我留在这里照顾你嘛。” 这几天江无颜每次来都是这番说辞,凤云倾无奈地直摇头:“不用,你照顾好自己便是。” 江无颜仍是坚持,道:“可是表姐你一日不康复,我也一日放心不下呀。表姐是为了救我才受了这么重的伤,这都是我该做的。” 凤云倾喝了口茶,状似无意地问道:“你总是来我这里,北辰弘会不高兴的吧?” 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的江无颜明显愣了一下,唇边的消息略微凝滞,语气低了下去:“怎么会?我们姐妹俩聚少离多,我实在想念表姐罢了,他也知道的。” 凤云倾不动神色地打量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江无颜没有注意到凤云倾审视的目光,拉着凤云倾的手,娇声道:“表姐,你就让我留下来吧,搞不好?” 凤云倾放下茶盏,叹了口气,似是被磨得没法子了,只得点头:“好好好,你愿意留下来就留下来吧,只要北辰弘别上门来向我讨人就好。” 江无颜顿了一下,笑道:“不会,我已经跟他说好了。” 得到允诺的江无颜坐不下去了,连茶也没喝上一口,便道:“我这就回去收拾收拾过来陪表姐!” 待江无颜走后,凤云倾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起身回了房间。 轩辕夜阑见她回来,还有些诧异:“你表妹今日怎么这么快就回去了?” 这几日江无颜来的太勤快,一来就要待上大半天,连轩辕夜阑都觉得不对劲,但碍于她们俩姐妹情深,不好多说什么罢了。 凤云倾呼出一口气,道:“我同意她住下来照顾我了。” 轩辕夜阑挑了下眉,没说话。 凤云倾又道:“自从从地牢回来,我就觉得她怪怪的,与其这么僵持下去,不如把人放到身边来,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 闻言,轩辕夜阑笑了一下:“我也正有此意。” 第487章露出破绽 自打凤云倾开始养病,轩辕夜阑便勒令府中上下再三注意饮食,当然,若是做得好的,讨的了凤云倾欢心的,便另加封赏,所以一时间,伺候凤云倾日常饮食起居便成了一桩美差。 今日也不例外,为凤云倾准备膳食的丫鬟起了个大早,一样一样的开始照着凤云倾的喜好和忌讳细心准备。 正在这时,四下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丫鬟一惊,手中的汤勺猝不及防的坠落。 然而,预料中的碎裂声并没有传来,一只细白的手稳稳的接住了那只白瓷青花的汤勺。 丫鬟立刻惊慌的跪地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求皇后娘娘恕罪!” 江无颜眉头一皱,不悦道:“行事这般莽撞,如何能侍奉的好表姐?” 丫鬟吓得花容失色,只是一个劲的边掉眼泪边求饶:“奴婢再也不敢了!求皇后娘娘饶恕奴婢这一次!” “够了!表姐如今身体抱恙,哪容得了你们这般怠慢?若是传出去了,岂不是我辰国待客不周?若是如此,本宫和陛下的颜面何存?”江无颜冷声斥责道,“念你是初犯,本宫也不好重罚,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给本宫滚!本宫不想再看见你!” 丫鬟面如死灰,万万没想到,本以为是桩美差,却招来了这样的横祸,自己当初就不该贪恋这份赏钱! 可是,素闻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对下人们一向宽厚,今日怎么这般睚眦必较? 当然她也不敢多话,毕竟一旦惹得贵人们不快,人家动动手指头就能轻而易举的捏死她,于是她只好含着泪默默的离去。 一时间,满室的婆子丫鬟们都噤若寒蝉,半点声息也不敢发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江无颜不快。 随便找了个借口打发掉那个丫鬟后,江无颜的脸色反倒沉了下来。 本以为成了辰国的皇后,便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是如今想赶走一个丫鬟都要找个借口,凡事都是千般谨慎万般小心,生怕一个不慎行差踏错,这样一想,便是十分不痛快。 暗自计较了一会,江无颜便开始继续正事,于是她将手中的白瓷汤勺掂了掂,意有所指的问道:“你们谁能负责王妃的膳食?” 一众丫鬟婆子瞧着她手中的汤勺,瞬间便想到了方才那个丫鬟的前车之鉴,一时间你看看我,我望望你,谁也不敢再接这个烫手山芋。 江无颜这才满意的收回眼神,将汤勺放入瓦罐中,冷冷道斥责道:“一群废物,连主子们的一日三餐都伺候不好,本宫要你们何用?好了,还愣着干嘛?该干嘛干嘛去,午膳的时辰快到了,你们这是打算让主子们都饿着吗?至于表姐的膳食由本宫亲自负责,不用你们插手了。” 一众丫鬟婆子这才如蒙大赦,违心的夸赞了几声“皇后娘娘人美心善”“皇后娘娘和王妃的感情真好”之类的,便各自去做事了。 其实方才那个丫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江无颜便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于是她思索了一会,随便加了个简单的汤羹便吩咐下人和她一起去给凤云倾送午膳。 凤云倾其实一早便知道江无颜在后房做了什么,只是她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亲亲热热的拉住了江无颜,露出一副欣喜的模样道:“我这刚念叨你呢,没想到你这就到了,咱们姐妹可真是心有灵犀。” “我也惦记着表姐呢,”江无颜不疑有他,也亲昵的掺着她坐下,“表姐你身子不好,别吹了风,不然王爷可饶不了我。” 凤云倾继续笑吟吟道:“我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用这么小心。” “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是要好好养养,若是一个不慎留下些隐疾可就麻烦了,”江无颜一面说着,一面招招手,让随行丫鬟将食盒呈上来,“这是我特意下厨为表姐准备的午膳,表姐赶紧尝尝,可还喜欢?” “难为你这么上心,”凤云倾装出一副惊喜的模样,“都有些什么?” 江无颜殷勤的将一盅汤羹递了过去:“来尝尝这道鸡蛋羹,这可是我耗费了很多心思熬制的,表姐你肯定喜欢。” 凤云倾脸上笑容一僵,有些尴尬的将鸡蛋羹接在手里。 江无颜见她神情有异,心中便是一惊,只是面上不显,仍是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表姐?是不喜欢吗?” “不是,”像是刚回神一般,凤云倾轻轻的摇摇头,小心的问道:“无颜,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 “啊?”江无颜心下一阵慌乱,掩饰性的理了理鬓发,才道:“我,我一大早就在为表姐准备午膳,许是一时匆忙,不小心忘了什么。” 凤云倾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温和的笑道:“是我想多了,刚刚我还奇怪呢,我从来不吃鸡蛋羹,先前你是知道的啊。” 江无颜心中越发的慌乱,窘迫的道歉道:“瞧我这记性,不好意思啊表姐,我不小心忘记了。” 好在凤云倾并没有起疑,还特别善解人意为她开脱道:“我们这么多年不见,你把我的一些习性忘了也在情理之中,倒是表姐糊涂了,果然啊,人一病就容易瞎想,你可千万不要怪表姐,还有,以后这些事就交给下人们去做就行了,你有这份心,表姐就很开心了。” “怎么会呢表姐,这件事本来也是我不对,”江无颜顺着台阶便下了,再次招招手,让随行的丫鬟婆子将饭菜一并呈上来,“不喜欢吃鸡蛋羹便吃些别的,还望表姐不要嫌弃我手艺粗苯便好。” 凤云倾再次拉住她的手道:“表妹蕙兰心质,亲自下厨可是别人几辈子都求不到的福分,表姐怎么可能嫌弃呢?来来来,你快坐下陪我一起吃,这些日子我在府中修养,也没个人陪我说说话,都快要闷死了,正好你来了,便好好的陪我吃顿饭。” 江无颜自然是高高兴兴的答应,同凤云倾一道坐下用膳。 两人边吃边说,一时间欢声笑语无数。 饭毕江无颜又同凤云倾聊了好一阵子,才依依不舍的同她告别。 凤云倾目送她离开,才笑着开口道:“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 第488章暴露 话音刚落,轩辕夜阑便从暗处姗姗而出。 人一出,瞬间便腻在凤云倾身上,不轻不重的在她颈上咬了一口,闷闷道:“聊这么久。” “是你自己说不想看见她的,还有,你知道我是在试探她嘛,”凤云倾被他闹的有些痒,一面躲他一面回道,“现在我可以确定了,她一定不是江无颜。” 感觉到她的躲闪,轩辕夜阑彻底不高兴了,近乎蛮横的把人狠狠的箍在怀里,嘴上还一本正经的分析道:“这个江无颜同真正的江无颜简直一模一样,脸上任何痕迹都没有,一般人绝难发现破绽。” 凤云倾被他的无赖弄的毫无办法,只好任由他抱着,只是还是担忧道:“真正的江无颜还不知在遭遇什么,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她。” 轩辕夜阑又在她的颈窝处蹭了蹭,才道:“你打算怎么办?” “别闹了,”凤云倾一面推他一面道,“我们现在去找北辰弘,提醒他小心防范这个冒牌货。” 轩辕夜阑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不爽的控诉道:“你要去找别的男人。” 凤云倾彻底抓狂:“轩辕夜阑!你有完没完!” 这一闹,凤云倾心中的阴霾便少了许多,她知道轩辕夜阑是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逗她开心,便也十分感动的同他腻了一会,过了一阵才去寻北辰弘。 北辰弘一听说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求见,十分的喜出望外,亲自出门将他们迎了进去。 “听闻表姐身体抱恙,朕便一直挂念去前去探望,只是最近国事繁忙分身乏术才不得不搁置了下来,今天居然是表姐先来探望朕,实在是朕失礼了。” 凤云倾闻言,便客气的回道:“劳烦陛下挂心,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便好,”北辰弘接道,“其实前些日子皇后曾同朕说过一些表姐的近况,朕还疑心她报喜不报忧,今日见了表姐,总算是放心了。” 见他提到了江无颜,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双双对视一眼,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们这边正为难,北辰弘却已经开始张罗着招待他们:“说起来,咱们也有好一阵子没有聚一聚了,刚好今日朕得闲,刚好让御膳房备些好酒好菜,咱们不醉不归。” “陛下且慢,”轩辕夜阑只能开口道,“今日我们二人冒昧前来打扰,实在是有要是相商,所以不便多留了。” 北辰弘一愣,旋即便秉退了四周的人,正色道:“王爷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轩辕夜阑这才将江无颜的事细细同他说明。 北辰弘越听脸色越沉,眼底的神色晦暗难明,久久沉默。 轩辕夜阑说完后,又慎重的嘱咐道:“我们现在并不确定这个假的江无颜到底想做什么,所以还请陛下万事小心,不要给他人可趁之机。” “够了!”北辰弘冷冷的一震衣袖,沉声道,“你们在怀疑朕的皇后?” 凤云倾见形势不对,连忙上来打圆场:“无颜是我的表妹,我怎么可能怀疑她?只是现在这个人并不是无颜,我担心她会对无颜不利,所以才带着王爷冒然来求见陛下。 北辰弘脸色缓和了几分,只是语气仍是不太好:“朕与皇后相知相许多年,对彼此所知甚深,皇后绝对不可能有问题,念在你也是关心皇后,这次朕便不追究了,没有下次。好了,今天朕也乏了,不便招待二位,二位还是请回吧。” 言毕便转身背对着他们,做出了一副谢客的姿态。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双双眉头一皱,心想北辰弘也太不细心了,江无颜身上这么多疑点居然半点没发现。 不过事已至此,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匆匆告退。 待他们走后,北辰弘才对着暗处一招手,低声吩咐道:“快去把消息告诉诸云逸,就说他们已经发现江无颜是假的,让他早做准备。” 暗处的人悄然离开。 收到消息的诸云逸直接一脚把前来送信的暗卫踹出了三丈远,怒不可遏的吼声久久回荡:“废物!都是废物!没想到这个蠢女人这么蠢!我苦心布了这么久的局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毁在她手上!” 一侧的侍卫连忙道:“事已至此,主子还是尽快想办法补救吧。” “用得着你教我怎么做?”诸云逸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冷不防的出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那个出声的侍卫被他掐的面色紫胀,额角和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绽出,用气音艰难的求饶道:“主子,饶命。” 诸云逸发够了火,随手便将他扔在了地上。 他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才用一种寡薄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继续道:“她自己惹出来的事,让她自己想办法摆平,不然,她自己知道后果。” 是夜,星辰寥落。 江无颜正在将一张字条往烛火上放,字条很轻很小,她却像是不堪重负一样,哆哆嗦嗦的缓慢的向着火焰移动,好不容易点燃了,却因为失神险些烧了手。 等到字条焚烧干净,她咬紧了下唇,脸上仍旧是一筹莫展。 她深知诸云逸的脾性,自己既然暴露了,那么绝对是没活路了。 诸云逸虽然说让她自己想办法,言外之意很明显就是让她自绝于此,可是她怎么甘心? 江无颜闭上了双目,又猛地睁开。 不行,她绝对不能死在这。 诸云逸那她是回不去了,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既然发现了她的身份,那么早晚也会对她下手,所以此地也不宜久留。 所以,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有动手,她必须赶紧逃! 于是她装作镇定的提高了声音道:“今夜本宫心情烦躁,不希望有人来打扰,你们都下去吧。” 门外的侍卫齐刷刷的应了一声,便悄悄的退走了。 江无颜凝神听了一会,确认真的没人以后,才匆匆忙忙收拾了一个包袱,在里面塞了些换洗衣物和轻便的银票细软以后,便悄无声息的从后窗溜了出去。 只是,还没等她跑出去几步,便听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 “表妹,这三更半夜的,你这是要去哪?又想做什么呢?” 完了! 江无颜顿时面如死灰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前方。 果然,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姿态悠闲的站在月光下,好巧不巧的拦住了她的去路。 第489章一波三折 江无颜心知自己绝对不能再露出破绽,于是理一理鬓发,强自冷静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表姐和王爷啊,说来惭愧,表妹今夜贪嘴积了食,有些略微的不适,所以才想着出来走动走动,没想到居然遇上了表姐。” 她越说底气越足,竟开始意有所指的反问:“说起来,表姐和王爷深夜到访似乎有些不妥吧?虽说我们姐妹情深,可是表姐眼下毕竟是轩辕国的王妃,便是妹妹不说什么,若是让别人传了闲话,终归是不太妥当吧?” 凤云倾简直被她厚颜无耻的倒打一耙给惊到了,只是对着江无颜的脸,难听的话又实在说不出口,于是便强压下火冷笑了一声:“既然表妹是出来走路消食的,那带个包袱做什么?” 江无颜被她堵了个哑口无言,一时竟想不出措辞去辩解。 凤云倾索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笑吟吟的向她走进了几步:“表妹也别怪表姐说话难听,只是表妹如今这幅仪态,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瞧见了,搞不好会以为表妹是畏罪潜逃呢。” 江无颜简直要被她气吐血了,忍了又忍,才勉强冷静下来继续道:“表姐可真会说笑,我堂堂辰国皇后,畏什么罪?又逃什么?至于这包袱,只是宫女们收拾出来的一些旧的衣物罢了,我瞧着尚好,便挑了几件打算送给宫女,我向来行事如此,表姐是知道的呀。” “是么?”凤云倾见她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当即便上前向她伸出了手,“我见表妹走了这大半夜,应该也乏了,既然表妹是做善事,表姐自然是要帮上一帮的,表妹便把这些东西给表姐吧。” 江无颜下意识的双手一握,捏着包袱退后了一步。 “表妹这是做什么?是信不过表姐?”凤云倾又向前逼近一步,直直的盯着她道,“还是说,这包袱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突然亮起,紧接着随着一声布帛撕裂的“刺啦”声,包袱里的衣物细软银票便滚撒了一地。 轩辕夜阑执剑而立,面色讥诮的看着她:“皇后娘娘竟然这么大方吗?” 江无颜见势头不好,连忙向身后跑去。 “还想跑?”轩辕夜阑一声厉喝,“给我拿下!” 随着这一声令下,潜伏在暗处的侍卫纷纷涌出,没过多久,江无颜便被人用剑逼着压到了凤云倾面前。 看着狼狈不堪的江无颜,凤云倾沉了脸色质问道:“说!你到底是谁?假扮江无颜到底想做什么?还有,真正的江无颜在哪?” “你不要过来!”听了这话,江无颜却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般突然惊叫了一声。 凤云倾眉头一皱,不知道这个女人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但还是示意侍卫拿开剑,怕她一个不慎自杀。 江无颜活像是疯了一般,突然抱着自己的头大喊:“滚开!滚开!不要靠近我!” 凤云倾这才发现她状态不对,于是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道:“你别以为装疯就可以蒙混过关!快!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江无颜好似遭受到了莫大的痛苦,整张脸都开始扭曲了起来,十指用力的扣紧了自己的太阳穴,惨叫道:“好痛!头好痛!救命啊!” 凤云倾赶紧去拉她的手,生怕她伤到自己。 江无颜却猛地推开她像一旁的宫墙上撞去,口中还大喊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你不要再控制我了!” 还好轩辕夜阑眼疾手快,先是一下子将凤云倾带入了怀里,又随手扯了江无颜一把,这才避免了血溅当场。 江无颜经过这一番闹腾,彻底的力竭了,“嘤咛”一声,便软软的倒下去了。 轩辕夜阑嫌恶的看了她一眼,一想到她先前居然敢推凤云倾,脸色就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八点要扶的意思也没有。 凤云倾在轩辕夜阑怀中稳住身形,定了定心神才道:“她的反应也太奇怪了些,依你看,像不像被人控制了魂魄?” “谁知道,”轩辕夜阑的语气十分不好,“没准是这个女人眼见自己逃命无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装疯卖傻了。” 凤云倾讪讪道:“不能吧?刚刚她差一点就要死了啊,若是做戏,没道理这么拼吧。” “她不是没死成吗?”轩辕夜阑没良心的继续道,“搞不好她就是算准了我们会救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死,所以才故意赌一把呢。” “有道理啊。”凤云倾摸摸下巴,一时颇为为难。 轩辕夜阑干脆伸脚踹了踹地上的江无颜:“喂!醒醒!别装死!” “噗嗤!”凤云倾被他逗笑了,连忙把他拉回来道,“好了好了,不管这个江无颜是什么情况,眼下她毕竟是我们唯一的线索,所以不能让她出意外。” 轩辕夜阑收回脚,一脸不爽的站到一边:“你看着办吧,想怎么处理她都行。” 凤云倾连忙招招手:“你们几个,把皇后先带下去,再找几个细心的宫女好好照顾一下。” 侍卫应声上前,只是还不等有什么动作,却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通传。 “皇上驾到!”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双双眉头一皱,心道,来的可真是时候。 “这三更半夜的,王爷和王妃不好好休息,这是在做什么呢?”北辰弘面沉如水,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轩辕夜阑淡淡一笑,侧身让出了地上的江无颜道:“陛下来的正是时候,我们刚好有件事要向陛下禀明。” “无颜!”北辰弘瞳孔骤然一缩,也顾不得形象了,匆匆忙忙的跑上去将江无颜抱在怀里,急急的唤道,“无颜!你怎么了?快醒醒啊!” “陛下不必惊慌,她只是晕了。”凤云倾适时的开口,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北辰弘的神态。 北辰弘定了定心神,才冷冷道:“今夜之事,希望王爷和王妃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朕虽然一向与人为善,却并不是软弱可欺,朕的皇后,也断然容不得他人随意欺侮!” 第490章北辰弘也有问题 “陛下息怒,”凤云倾先是告了声罪,紧接着便不卑不亢的继续道,“若眼前之人真的是皇后,我们自然不敢造次,可若眼前之人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还是请陛下明察秋毫仔细分辨才好。” 北辰弘面色铁青,语气不善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云倾目光如炬,声声掷地:“先前同陛下说过,皇后有些不对劲,而今夜,她居然想要逃出皇宫,被我和王爷撞了了正着,眼下人证物证俱在,不敢欺瞒陛下。” 北辰弘猛地握紧了手,低下头看着昏迷的江无颜,掩住了脸上的神色,声音有些飘忽的道:“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误会呢。” 凤云倾见好就收,果断给了个台阶:“其实这件事究竟如何,我们眼下也并不是很清楚,而且刚刚混乱之中,皇后神色有异,似乎是,被人控制了神智,再加上她身上并没有什么痕迹,所以我们也怀疑,她是是是被人控制了魂魄。” “一定是这样!”几乎不待她说完,北辰弘就一口咬定了事实,“朕与皇后相知相许多年,没有人会比朕更了解颜儿了,所以朕是不可能弄错自己的皇后的。” 像是生怕他们不信,北辰弘又再三强调道:“朕很了解颜儿,这具身体一定是颜儿,虽然朕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 凤云倾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一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顺着他的话道:“既然陛下如此笃定,那么我们自然是信的,只是眼下这个情况,说不定是皇后的身体出了什么意外,不知陛下可否让我替皇后诊一诊脉?” 北辰弘点头道:“王妃医术高明,朕自然是信得过的,劳烦王妃好好替颜儿瞧一瞧。” 于是凤云倾便上前搭上了江无颜的手腕,细细的查探了起来。 北辰弘见她屏气凝神许久,便关切的问道:“如何?颜儿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大碍,”凤云倾收回了手,淡淡一笑道,“只是受了些惊吓,静养几日便好。” 北辰弘犹疑道:“那之前的事……?” “兴许是误会呢,”凤云倾连忙道,“陛下还是先带皇后娘娘回去修养吧,有什么事,不妨等皇后娘娘醒了之后再好好问问,没准真的是我们搞错了。” 北辰弘依言点了点头,道了声“有劳”之后,便带着昏迷的江无颜离开了。 凤云倾转身望着轩辕夜阑,有些疲惫道:“我们也回去吧。” 轩辕夜阑瞧见她眉眼间的倦色,当下一不做二不休将人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走入了夜色中。 凤云倾羞红了脸,假意的锤了他几下,嗔怪道:“快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有名有份,应当应分,怕什么?”轩辕夜阑一脸的理所当然,旋即又带着几分懊恼的柔声道,“你身子还没好,不应该让你这般操劳的,说起来也是我的不对。” “旁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凤云倾舒展了眉梢眼角,“我没什么大碍了。” “不一样,”轩辕夜阑收紧了手臂,低低一叹,“我心疼。” 凤云倾被他三言两语撩的心跳加速,顿时便忘了挣扎。 走出去了好一段,轩辕夜阑才低声问道:“方才你发现什么了?不能告诉北辰弘的,可以告诉我了。”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凤云倾又是一笑,压低了声音道,“现在我可以确定了,现在这个江无颜一定是假的!” 轩辕夜阑被颈间温热的呼吸绕的有些心猿意马,定了定心神才道:“怎么说?” 凤云倾继续分析道:“一个人的脉象是不会骗人的,表妹的脉象偏阴性,而这个人都脉象偏阳性,一般来说,女孩子的身体偏阴性的比较多,很少有偏阳性的,除非是从小到大一直习武的人。” 她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实在太过可爱,轩辕夜阑一个没把持住,忍不住在她额间亲了一口。 凤云倾双颊绯红,羞恼道:“都什么时候了能不能正经一点!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轩辕夜阑又一本正经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凤云倾被他的恶劣逗的又怒又羞,强自镇定的继续说正事:“之前我只是怀疑江无颜有问题,可是现在,我觉得北辰弘也很可疑,他那么笃定这个假的江无颜是他的妻子,实在是太奇怪了,就像他说的,做丈夫的,怎么会弄错自己妻子的身体呢?” 轩辕夜阑果断的表忠心:“如果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认错。” “没让你说这个。”凤云倾心口乱撞,又假意的锤了他一拳。 轩辕夜阑被揍的神清气爽,顺着她的话继续道:“我总觉得,今天晚上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太巧了些,就像是被人刻意设计的一样。” 凤云倾点头道:“我也觉得有些古怪。” 轩辕夜阑思索了一会,又道:“这样吧,我提前去部署一下,早做防备,免得到时候出什么差错,万一真的有什么不测,我们也能有所应对。” 两人就这么一面商议,一面回自己的住处。 而与此同时,被北辰弘带走的江无颜刚一进北辰弘的寝宫就突然睁开了眼。 北辰弘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然后恭恭敬敬的垂手立在一旁。 江无颜满意的看着他恭顺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 北辰弘目光空洞,脸上却浮现出了诡异的笑容,似乎因为她这一句夸奖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江无颜回想了一下今夜发生的事,脸上的神色又开始阴晴不定。 看样子,自己眼下是逃不掉了,不过有了这么一出,想必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应该会暂时打消对自己的疑虑,所以暂时也不用逃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见招拆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 只是,江无颜猛地扣紧了身下的锦被,一字一句的厉声道:“凤云倾轩辕夜阑,你们居然敢把我害的这么狼狈,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第491章鸿门之宴 而一侧的北辰弘置若罔闻,只是木木的看着她。 江无颜发泄了一会,突然向北辰弘招了招手,极尽风情的笑道:“过来。” 北辰弘的眼中出现了些许挣扎之色,旋即又陷入了一片茫茫的空洞之中,闻言便顺从的向前。 江无颜从袖中的暗袋取出一只血色的小瓷瓶,一只手交给他,一只手则攀上了他的肩,靠近他耳畔,温声细语的吩咐道:“把这些药,放进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饭菜里。” 北辰弘僵了一会,随即便机械的点了点头。 隔日,北辰弘突然传令要宴请凤云倾和轩辕夜阑。 侍卫刚一禀明来意,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就双双疑惑了。 按理说,此时的北辰弘尚不知道江无颜的真实身份,按照平日里他和江无颜的感情,此刻应该寸步不离的悉心照料,断然分不出心思来理会他们才对。 眼下突然下了这么道命令,着实让人生疑。 当然,凤云倾心下嘀咕,面上却是不显,微微一笑道:“陛下盛情相邀,我们二人自是没有不应的道理,说来我们同陛下久别重逢,于情于理都该好好叙叙旧了,只是最近皇后娘娘身体抱恙,陛下心情不佳,这才不好打扰。” 那侍卫不疑有他,直言道:“王妃不必担忧,陛下让属下前来通传的时候气色不错,想来是皇后娘娘身体已然大好,不必忧心了。” “那这次,表妹会来吗?”凤云倾一脸期待的问道,“自那日一别,我这个做表姐的一直记挂着皇后娘娘,总想着能亲自去探望一番呢。” “恐怕要让王妃失望了,”那侍卫面露难色,“此次宴会,只有陛下一人前来,皇后娘娘此刻尚未醒来,王妃的心事,怕是一时半会无法圆满了。” “那也无妨,日后有的是机会,”凤云倾善解人意的接了腔,紧接着便将一张银票递到那侍卫手上,“大人来回奔波不易,回头便和兄弟们好好喝上几杯,解解乏。” 那侍卫假意推拒道:“这如何使得……” “只是一点小心意罢了,”凤云倾又是一笑,“大人若是得闲,就帮我向皇后娘娘问个安。” 那侍卫连声答应,旋即便带着那张数额不小的银票高兴的告辞了。 等到那侍卫的人影一消失,凤云倾便瞬间沉了脸色。 “果然有问题,”轩辕夜阑走到她身后,“这个江无颜还没醒,北辰弘居然就有心思同我们喝酒玩乐?” 凤云倾摸摸下巴:“那日我为假的江无颜诊过脉,她的身体好得很,便是受了惊,也不至于昏迷到现在还不醒,所以十有八九是在装晕,估计是怕我们追究那天晚上的事,找借口避而不见吧。” “所以你让那个侍卫回去传信,是想敲山震虎,诈她一诈?”轩辕夜阑宠溺的勾了勾她的鼻子,“我的王妃,果然聪明。” 凤云倾眯了眯眼:“对于这个,我倒是并没有报太大希望,不过她现在杯弓蛇影,我随随便便做点什么,只怕都会让她乱想半天,既然有这个机会,我当然不能让她好过。” “噗嗤!”轩辕夜阑忍不住笑出了声,只觉得她这个满肚子坏水的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怎么看都看不够。 凤云倾得意了一会,又皱眉道:“我总觉得,北辰弘在这个时候宴请我们,怕是来者不善,搞不好,正是那个假的江无颜在背后做的手脚。” “听你的,”轩辕夜阑毫不犹豫的定了音,“你若是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凤云倾摸着下巴阴测测的一笑,“不去怎么知道这个江无颜打算做什么?我还怕她上次被我们吓到以后有所收敛,加上北辰弘对她千般维护偏袒,我们一时半会抓不到她的破绽,她要是主动出手,那可太好了。” 轩辕夜阑默默的为那个假的江无颜悲哀了一秒,然后温柔的牵住了凤云倾,郑重的承诺道:“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本王一定竭尽全力护你周全。” 本来二人盘算着,北辰弘可能会在宴席上向他们发难,却不料刚到宫门口,二人的马车就被拦住了。 前来盘查的侍卫年岁不大,细细看上去还有几分少年人的稚气,所以语气自然也很冲:“站住!皇上有令!入宫的车马必须严格盘查,不得让闲杂人等混入宫中,来者何人?” 驾车的侍卫跟随轩辕夜阑多年,几时受过这般怠慢,当即便冷冷的质问了回去:“什么时候,一些阿猫阿狗也敢拦我家王爷的马车了?” “陛下,陛下有令!”那侍卫被他的气势吓得一个瑟缩,随即少年人的血气上涌,又不甘示弱的问了回去,“难道你们想抗旨不成?” 那侍卫怒极反笑:“是你家陛下特意下旨,请我们家王爷王妃前来赴宴,你一个小小的侍卫竟敢将他们拒之门外,你倒是说说,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混账东西!瞎了你的狗眼!” 这时,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侍卫赶紧上前,先是狠狠的给了那个年轻的侍卫一巴掌,又带着几分谄媚讨好的笑容上前:“对不住,对不住,这个小畜生是新来的,不曾见过各位大人的金面,所以才有所冒犯,属下在这里向王爷和王妃赔个不是。” 那侍卫吊着眼角看着他,语气依旧不善:“那你还不赶紧滚开?” 那侍卫尴尬的笑了笑,接道:“若是寻常,属下们必然不敢拦王爷,可是今天陛下特意下令要严加盘查,所以还是劳烦您通禀一声,让王爷和王妃露个面吧。” 那侍卫勃然大怒,马鞭一抖厉声喝道:“我看你是好大的胆子!” “住手!” 这时,一道不大却不怒自威的声音突然响起,及时的制止了他。 紧接着,车帘一挑,轩辕夜阑挑眉道:“现在可以了吗?” 那侍卫连声告罪,果断的退让到了一边。 等到车帘放下,凤云倾才再次靠上轩辕夜阑继续闭目养神,有些倦乏道:“他们是故意的。” 第492章下毒 “先是派个没见识的新人来冲撞我们,落了你的面子,又派个圆滑的老人假意充当和事佬让我们无从追究,一来一往,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轩辕夜阑倒是不气,只是略带感慨道:“这个北辰弘,当真是心性大变。” 二人一面闲聊,一面不紧不慢的赴约,等到了地方,北辰弘显然已经恭候多时。 轩辕夜阑刚把凤云倾扶下马车,北辰弘便上前迎接道:“可算是来了,二位可让朕好等。” “路上出了些岔子,”轩辕夜阑意有所指道,“陛下这个皇宫,想来一趟可真是不容易啊。” 北辰弘却好似完全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依旧笑道:“哪里的话,你们想来朕随时欢迎,好了,别站着说话了,快些入席吧。” 轩辕夜阑含笑称是,慢吞吞的同北辰弘拉开了一段不大不小的距离,才压低了声音同凤云倾交流道:“看样子不像是说谎,方才宫门的事,他应该并不知情。” 凤云倾微微低了低头,掩住了眼底的阵阵寒芒,也低声道:“那便是那个假的江无颜安排的了,她果然早就醒了。” 二人靠的极近,声音有压得极低,便是有功夫底子的也听不见他们再说什么,只觉得他们是蜜里调油的恩爱。 北辰弘便顺势称赞了一句:“王爷和王妃伉俪情深,朕看了也十分羡慕呢。” “哪里哪里,”轩辕夜阑也客套了一句,“陛下和皇后才是神仙眷侣,旁人羡慕不来的福分。” 北辰弘听了这话,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当下便举起了酒樽道:“说起来颜儿能够顺利脱险,还是多亏了王爷和王妃不辞辛劳百般筹谋,朕敬你们一杯。” 凤云倾回敬道:“陛下客气了,无颜是我的表妹,我们为她做什么都是应当应分的,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那怎么行?”北辰弘坚持道,“你们救了颜儿,就是朕的恩人,也就是整个辰国的恩人,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尽管开口,朕一定倾尽全力为二位达成心愿。” 凤云倾也不好说什么了,只得含糊的应下。 北辰弘又许了些承诺,才道:“好了,表姐不胜酒力,便不需要陪我们了,我同王爷多喝几杯,表姐就请便吧。” 凤云倾笑着点头,依言夹向了靠近自己的一盘佳肴。 然而筷子抬到一半时,却猛地僵住了。 北辰弘见状,便关切的问道:“表姐怎么不吃?莫不是这些菜不合胃口?” 凤云倾却脸色一白,猛地丢下筷子,用手帕掩住口起身跑到一旁。 轩辕夜阑大惊,连忙跟着上前扶住她连声问道:“云倾!云倾!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 “我没事。”凤云倾缓了一会,才扶着他的手重新会到宴席。 “怎么可能没事?你看看你的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轩辕夜阑连忙拉住她的手就要走,“走,赶紧找个御医瞧瞧去。” “我真的没事,”凤云倾拍了拍他的手安抚道,“就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没什么胃口,吃什么都犯恶心。” 像是想到了什么,凤云倾越说声音越低,隐隐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轩辕夜阑看着她的神色,突然脑子灵光一现,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云倾,你是不是有了?不行,我这就去找个御医来看看。” “找什么御医啊,难道我自己不会把脉啊,”凤云倾又羞又恼的瞪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摸上自己的脉搏,娇羞道,“也不一定……” 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摸到烫手山芋一般猛地放开自己的脉搏,更为凶狠的瞪了他一眼。 一看她这个反应,轩辕夜阑顿时一脸的欣喜若狂:“云倾,你真的有了!” 北辰弘也在一旁笑着祝福道:“那朕就在这向王爷和王妃说声恭喜了。” 凤云倾不去看笑得有些傻气的轩辕夜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北辰弘告辞道:“陛下,实在对不住坏了您的雅兴,可惜我实在是吃不下。” 北辰弘连连摆手道:“无妨……” “还吃什么吃了,赶紧回去养着!”轩辕夜阑不由分说的将凤云倾打横抱起,然后匆匆忙忙向北辰弘告了辞就风风火火的往回走。 刚一回府,轩辕夜阑便小心翼翼的将凤云倾放到床上,看她的眼神温柔的简直要把人溺死。 他半跪在床前,握着凤云倾的手激动道:“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凤云倾被他珠连炮的一串问句绕的头都要大了,一把将手抽走才好笑道:“我没有身孕,那是我装的。” 轩辕夜阑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维持着那个握住她手的姿势愣愣的问:“怎么回事?” “那些饭菜有毒,”凤云倾冷声道,“而且无色无味极难察觉,我差点也忽略了。” 白高兴一场的轩辕夜阑有些意兴阑珊,无精打采的问道:“那你觉得,是这毒是北辰弘下的还是那个假的江无颜下的?” “不好说,”凤云倾思索了一会,接道,“不过,北辰弘既然知道江无颜有问题,居然还敢让她自由行动,这就说明,北辰弘也有问题。” 说到这,凤云倾突然苦笑着叹了口气:“看样子,诸云逸给我们布了很大一个局呢。” 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模样,轩辕夜阑也满脸的不高兴:“这些事可以先放一放,你知不知道我今天真的很难过。” “我错了,”凤云倾成功被他转移了注意力,讨好的抱住他的胳膊,“事急从权,我当时也是没办法嘛,我也不是故意想骗你的。” 轩辕夜阑不依不饶道:“我不管,你必须要补偿我。” “好好好,”凤云倾无奈的捏了捏他的手,“那王爷打算怎么处置臣妾?” 轩辕夜阑眸色一沉,猛地将她压在了榻上,低声耳语道:“那就让这件事,成真吧。” “轩辕夜阑!”凤云倾又惊又羞的推他,“你胡闹什么!现在可是白天!” 第493章井水下毒 而在另一边,在饭菜中下毒失手后,假江无颜大发雷霆。 “哼!废物。”假江无颜怒道,她看着北辰弘,越看越来气,“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何用!” 北辰弘觉得自己很冤枉,就替自己辩解道:“我也没预料到凤云倾会突然有孕,见到饭菜就恶心啊。” 如果他一早就知道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他就另外想个法子了。 假江无颜还是觉得是他的问题,她怒气冲冲的,继续斥责他,“那你就不会用别的方式吗?送她些补品,抑或者将毒下到井中,哪个不是好方法!” 北辰弘觉得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反正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将那毒下进去,让凤云倾服下就大功告成了。 他思索了片刻之后,还是觉得将毒下到补品当中太过明显了。 “不行。”他摇了摇头,“不能将毒下到补品里头,我们得另外再想个办法。” 随后,在他沉思了片刻之后,偶然间抬起眸子来,瞥见了桌上的一个茶盅,他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从假江无颜那里出来之后,北辰弘还是去准备了一些补品,给凤云倾送了过去。 得知北辰弘来送补品时,凤云倾有些意外,但还是将他迎了进来。 “劳北辰兄挂心了,竟为我送来了这么多的补品。”她嘴上客套着,“赶紧进来坐坐吧,我让下人给你泡杯茶来。” 凤云倾说着就朝一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会意,即刻就泡茶去了。 北辰弘跟凤云倾回了个礼,回绝了她。 “不了,我还有要事在身,这茶就先不喝了,待改日再来讨杯茶喝。”北辰弘看着似乎真有急事似的,说完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看他走得那么急,凤云倾将目光落在了他送来的那些补品上面。 之前那一次北辰弘没有得手,难道这次又要借这些补品给她下毒? 这个可能性极大,是以,凤云倾不敢掉以轻心,她就将那些补品都取出来,挨个试了一遍,却都没有发现有任何的异样。 轩辕夜阑在一旁看着,见补品没有问题之后,他跟着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们对之前的那个方式已经死心了。” 闻言,凤云倾神色凝重地看向他,她摇了摇头,并不认同他的说法。 “那可不一定。”她总觉得北辰弘他们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休的。 随后,她转过身子对底下的人吩咐道:“日后无论是我们还是你们底下人吃的东西,抑或是用的东西,都一定要先拿来给我亲自过目一下,否则我担心又出什么岔子。” 轩辕夜阑觉得她此举很是妥当,至少可以避免很多潜在的危机。 但是他又觉得很心疼,这样事事都要她亲自过目的话,未免太过劳累了。 因此,轩辕夜阑将她轻轻地揽入了自己的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我知道你这么做自有你的道理,但是你这样太累了,我不放心,就让我来帮你吧。” 轩辕夜阑的语气里尽是关怀之意,凤云倾知道他不放心自己,便也同意了。 果然如他们所料的一般,过了片刻之后,方才凤云倾吩咐去沏茶的丫鬟就端着茶回来了。 她将茶盅放在了凤云倾他们二人的面前,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而后端起了茶盅细细地观察着。 细心的她在茶盅里头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就拿银针将它挑了出来,在银针碰到那东西的时候,整根针瞬间就变黑了。 看到这一幕,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脸色骤变,轩辕夜阑赶紧将她手中的针打掉,不让她再握着那根银针,担心会对她造成伤害。 不仅他们二人反应激烈,一旁的丫鬟也被吓傻了,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久久合不上来。 凤云倾看着那根发黑的银针,心中已有了结论。 “看来,他们是将东西下到井里去了。” 轩辕夜阑闻言看向她,“走,我们一同去井里看看。” 说着,他就拉着凤云倾的手朝着水井走了过去。 到了井边,他们打了一桶水上来,那水看着与往日有些不同,凤云倾又拿了一根银针试了试,结果与方才的茶水是一样的。 这个结果是凤云倾不愿意看到的,她有些不解,北辰弘为什么要这么做。 凤云倾看向轩辕夜阑,希望他能为自己解惑。 “夜阑,你说北辰弘他为什么会和云帝合伙呢?难道是因为真正的江无颜被扣押在云帝的手里吗?” 除了这一点,她实在想不出北辰弘还有什么理由去害她。 她所问的也正是轩辕夜阑所感到困惑的,按理说北辰弘没有道理害他们。 不管他是因为什么,总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只要他们小心一点别被他暗算了就行。 “先不用想这些了。”轩辕夜阑接过她手中的银针,将它丢弃掉,而后又命人通知下去,让府里的人都不要喝这井里的水,独独不能让北辰弘和假的江无颜知晓。 待他处理完这一切之后,才又重新看向凤云倾。 见凤云倾仍是一脸的愁容,他抚了抚她的头,安慰道:“想开一点,无论他们在谋划着什么,迟早都会露出马脚的,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凤云倾原本心中有些闷闷不乐的,轩辕夜阑安慰她过后,她的心情才好了些。 “嗯,你说的对,我们就静静等着。”她冲轩辕夜阑笑了笑,而后跟着他一起回去了。 第二天,假的江无颜听说了北辰弘往井里下毒的事情,此后她就一直关注着凤云倾那边的消息,可是她等了好久都没等到那边的动静。 她实在等不住了,就派了人出去查探一番,她派出去的人回来了之后,她立刻就坐不住了。 北辰弘下毒之后,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仍旧毫发无损,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觉得不对劲,就将北辰弘叫了过来。 北辰弘刚到,假江无颜就立刻出声质问道:“你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在井里下毒了吗?怎么人还是没事?” 第494章逼问 被假江无颜说了一通,北辰弘也觉得很纳闷,他原本以为这次可以万无一失了,没想到竟还是出了状况。 他很是懊恼地站在那边,气愤道:“我也不知道啊,那毒明明都已经下到井里去了,而且我还听见凤云倾让她的丫鬟去沏茶了,怎么会没得手。” 假江无颜思来想去,觉得不能就这样算了,她拉上北辰弘,两人一同回去了。 瞧见假江无颜和北辰弘一起来了,凤云倾就起身出去相迎,见他们二人皆心事重重的模样,凤云倾故意挑衅地问他们,“哟,你们今日这是怎么了?” 她这充满挑衅意味的口气,听得假江无颜和北辰弘有些心惊。 他们还没回答,就见凤云倾又走到了假江无颜的身旁,状似关怀地问道:“你今日可有感觉好一些了?” 她知道江无颜是假的,是故意这么问她的。 假江无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心中有些害怕,她定了定心神,让自己的情绪先稳定下来。 而后她讪笑着看向凤云倾,开始装傻。 “去之前都失忆了,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了,这个脑子啊,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糊涂的,真是不中用了。” 知道她是在装傻,凤云倾也没戳破,就配合着她。 “那你可得好好休息啊,我最近也不怎么出门,这有了身孕之后啊,就得好好养身体,恐怕没有太多的精力可以顾得到你们。”她说着还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假江无颜赔着笑,眼神有些闪躲地瞟向了一旁。 她垂下眸子,状似恭敬地道:“快别这么说,孕妇是该好好将养着身子,不用顾及到我们,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是她心里还是不甘心。 此刻凤云倾就站在她的面前,这绝佳的时机不好好利用起来,着实有些浪费了。 如此想着,假江无颜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有了个主意。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身体突然倾倒,在她身体倾倒的一瞬间,不小心将手中的手帕甩了出去。 在假江无颜的手帕离手之际,凤云倾很敏感地闻到了一股味道,那味道似乎就是从手帕上传来的。 她心里清楚地意识到,那手帕上应该有东西。 凤云倾赶紧屏住了自己的鼻息,不让自己将那气味吸进去,而后她动作极其迅速地一把将那假的江无颜给制服了,将她按压在地上。 一旁的北辰弘见状要来帮忙,但是他也被轩辕夜阑给控制住了,根本就没办法上前。 假的江无颜一脸痛苦地被凤云倾给按在了地上,她拼命挣扎着都挣不开。 “你放开我!”她凶狠地喊着,凤云倾没有被她吓到,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凤云倾将她牢牢地钳制住,而后将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到底是谁?你们要给我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假江无颜听到她的问话,但仍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不吭。 凤云倾见她嘴硬不说,紧接着松开了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了假江无颜的脖子上。 匕首冰凉的触感瞬间袭遍了假江无颜的全身,她不由得打了个激灵,而后感觉匕首有一点陷进肉里了,她才不敢动分毫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根本就不明白,什么下什么东西,我从来就没有做过!”假江无颜打死不承认自己有做过这些事情,令凤云倾很是懊恼。 她将匕首又贴近了几分,假江无颜的脖子上瞬间出现了一道血痕。 凤云倾威胁道:“劝你识相点,老实交代,我表妹究竟在哪里?若是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她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激动,匕首又更近了,吓得假江无颜面色剧变。 假江无颜似乎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脖子在往下滴血了。 “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表妹?我根本就不知道啊!”她还想再继续装糊涂。 凤云倾见她仍不肯承认,眸光转厉,而后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在假江无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凤云倾突然举起匕首,朝着她的身子就深深地刺了进去。 一旁的北辰弘见状惊叫出声,“凤云倾你干什么?疯了吗!” 他挣扎着要冲上去,但是被轩辕夜阑给拦住了,他根本就没办法靠近半步。 假江无颜被刺中的地方瞬间血流如注,她整个人无力地瘫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伤口,赶紧用手紧紧捂住那里,防止血流过多。 凤云倾淡淡扫了她一眼,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知道,她刺中的地方并不是要害,出不了人命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假江无颜虚弱地躺在地上,抬眸看向凤云倾,一脸的无辜。 凤云倾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不紧不慢地拿出了一块手帕,将匕首上的血迹擦了擦。 “我为什么这么对你,你自己心里不是应该最清楚吗?”她说着,眸光凌厉地看向假江无颜,看着她眸底的厉色,假江无颜不由得心里一颤。 她往后缩了缩身子,眼神有些闪躲,带着哭腔道:“我真的不知道啊!你说的什么下东西,还有你的表妹,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叫我如何回答你!” 看来,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了。 凤云倾瞟了一眼自己刚刚擦干净的匕首,倒是可惜了她的帕子了。 她如此想着,而后几乎没有半点犹豫地,又举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朝假江无颜的身上刺了下去。 假江无颜被连刺两下,惊叫出声,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害怕地看着自己的伤口,看来她若是不说的话,凤云倾真的敢要了她的命。 凤云倾作势又要继续刺第三下,假江无颜被吓得连连惊叫,身子又往后退了退。 “别刺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她惊慌失措地大喊道,眼神里是明显的恐惧。 见她终于愿意松口了,凤云倾这才满意地收起了手中的匕首。 “来人啊。”凤云倾唤了一声,随后就有几个侍卫小跑着进来了。 凤云倾瞥了眼地上的假江无颜,吩咐道:“将她押进地牢。” 第495章里应外合 地牢里面,视线昏暗,只有墙壁上的一点点的火光在闪烁,驱散大片大片的黑暗,就算如此,仍旧是抵不住的黑暗在席卷。 安静至极,只听得有喘息声还在黑暗之中苟延残喘,凤云倾淡淡的呼吸在这里面简直不值得一提,清浅的就像是不存在一般。 可是面前的人却不这样想,这种看似毫无存在感的人,偏偏存在感是最强的,并且下手也是最为狠厉的。 假江无颜咳嗽了两声,内府被击伤的钝痛牵扯着五脏六腑,现在连呼吸仿佛都有些吃力,如今落在眼前这个女人的手里,自己竟然是一点逃脱的办法都没有。 可见这个女人的灵力是有多强。 “怎么,还不愿意说?”凤云倾手里正在滴血的匕首,再次缓缓的举起了刀刃,浓稠的鲜血滴落在地上,啪嗒成一朵亟需开放的血花。 寒芒猛然拉进距离,那一瞬间的寒光直直的落在假江无颜的眼底,慌乱的眼神再也绷不住了,当下立即跪地求饶道:“不不不,我招!我招!” 见脚底下的人跪地求饶,凤云倾心情平复了下来,到还以为这个女人有多么的硬骨头和硬茬子,没想到也顶不过这几刀子落在自己的身上所带来的疼痛和清醒。 “我……我我我我不是江无颜。”假江无颜喘息了几口气,原本以为凤云倾会停手,但没想到刀子接着落下,忍不住就磕巴起来,交代出来自己的身份。 凤云倾刀子一顿,随后收了起来,用脚踩了踩这个女人的手骨,女人疼的大叫,凤云倾这才缓缓走到了一边,坐在凳子上,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在凤云倾的脸上,影影绰绰之下竟然让人心生寒意。 女人龇牙咧嘴的痛呼落在凤云倾的眼里何尝不是狰狞的表现,一想到自己的表妹还不知道在何处吃苦,当下就忍不住还想捅这个女人几刀。 这个女人,她怎么敢顶着这张脸在世人面前招摇的! “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想这样的,是诸云逸,都是诸云逸!是他逼我的!”女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吼叫让凤云倾多看了她一眼,偏偏是这一眼,让那女人的吼叫戛然而停。 “我听你说,是要知道真相,不是让你说废话的。”凤云倾说道,手里的刀刃已经被帕子擦得干干净净,,染了血的手帕直接被轻飘飘的丢在了地上,落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 压力骤然扑面而来,女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是……是,我,我没有要欺瞒的意思,只是我知道的也不多,诸云逸,他,诸云逸用我的家人威胁我,如果我不按照他的意思做,他就会,他就会杀了我的家人,我,我也是,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女人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涕泗横流的模样,倒真是有几分狼狈的样子,可惜,为什么偏偏是顶着无颜的那一张脸做这样不雅的事情呢。 “那你的这张脸……”凤云倾蹲在这女人的面前,擦干净的匕首缓缓地在他的脸上贴合滑落,冷冰冰的感觉让那女人又打了一个寒颤。 “不不不,不是的,这个脸,是我的,他们给我整容了,他们用药水把我的脸重新软化,然后再捏合,我这个脸,不是江无颜的脸。” 听到这个女人如此上道的解释,凤云倾放下了心,至少现在可以确定,江无颜应该还没有死,大约是在什么地方。 “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害人的,我也只是一介商人的女儿,就是因为身形有些相似,就要遭遇这样的事情,我的父亲,母亲,还有弟弟,他们都被诸云逸抓走了,为的就是让我听命于他,不然,不然我的家人,上下十几口人全都要没了性命,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家……” 女人哭着,情真意切,凤云倾想到的就是这个词语,但是被骗多次,她也不愿意再去相信这些人嘴里的话,倒不如相信自己眼里看到的东西都来的更加真实。 女人见凤云倾看着自己的脸,心里咯噔一下,那眼神根本不像是看一个活人的眼神,就像是看自己像是一个物品一般。 “或者,或者你杀了我也行,我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很过分,但是我也只是想要我家人的平安,只要你答应救出我的家人,你就算是现在杀了我也可以!”女人说道,哀求的模样看上去的确有些楚楚可怜,真是可惜,遇到的人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啊:“但是我害怕,我害怕我死了,我家人也会死,不如,不如你给我个机会……” 凤云倾站起身,看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女人,视线冷淡,这让地上的女人危机感更加强盛,为了保命,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里应外合,我们可以合作!到时候你们对诸云逸做什么都可以,我只要你们救出我的家人!”这女人张口闭口就是家人,凤云倾听到这里都已经有些不耐。 凤云倾将刀放回刀鞘之中,那女人见到凤云倾这样的动作,心下的担忧顿时去了一半,她知道这是凤云倾不杀她的意思了。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北辰弘又是怎么回事?可别告诉我,他也是个假的,毕竟,他可是只听命于你的。” 女人听了凤云倾的话,当下就狠狠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不是的,北辰弘是真的,他只是被控制了,灵魂控制!” “那真的江无颜在哪里?”凤云倾顿了顿,既然是真的北辰弘,灵魂控制还不是什么难事,现在重要的,还是江无颜的下落。 假江无颜却三缄其口了,也不回答这个问题了,仿佛是个什么难题一般。 凤云倾也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当下就是讲寒刃缓缓地从刀鞘里面抽出来,这摩擦的声音让那假冒江无颜的女人顿时颤抖起来,身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第496章将计就计 见这个女人说不出什么东西了,凤云倾也不在这里这样的浪费时间了,寻到了轩辕夜阑后,将地牢里面这女人的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看看轩辕夜阑是什么意思和想法。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凤云倾如此说着,不怪凤云倾如今这样的敏感,前面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放在谁的面前都是无法再去很好的信任别人,就算是严刑拷打,你也不能确认这个消息就是真的。 只能凭借着已经有的消息去判断真伪。 “不论是否真假,我们都需要去试一试。”轩辕夜阑说道,手指指节敲了敲桌面,陷入了沉思:“毕竟江无颜还在他们手里,无论如何,我们也肯定是要前去将她救出来的。” 凤云倾点点头,也陷入了沉思,现下能确定的就是北辰弘的状况还算不是很差,至少人可以确认没有问题,现在就是江无颜的下落,还是一无所知。 “那我们不妨假装相信这个女人说的话,然后,将计就计……”后面的话消失在两人的耳语之中,轩辕夜阑听完,点了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自然是可行的。 二人走到地牢中,这女人已经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了,靠坐在石壁边上,看上去好不落魄,身上那破破烂烂的衣服和血呼啦差的模样,倒真是有些狼狈凄惨。 “我相信你说的,但是你要配合我们将诸云逸拿下来。”凤云倾走了一圈,停在面前这个女人的跟前,蹲下身子,温声说着,却不想即使是这样,这假的江无颜也是一阵瑟缩与害怕。 “我,我肯定配合。”那假的江无颜颤声答应着,只觉得浑身都透露着害怕,她已经受够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可怕之处,但是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来折磨她! “那你说说你的计划吧。” 轩辕夜阑藏在黑暗里面,悄无声息的看着这个女人的战栗,开口说道,倒真是吓了这个女人一跳。 “我们,我们可以合作,你们假装被我坑害,就是……就是到时候我把你们用绳子捆起来,然后带去诸云逸的面前,你就假装晕倒,我会说你们是被迷药迷晕的,届时你们被送到诸云逸的面前,你们就能挟持他,或者杀了他!”这女人磕磕巴巴的说着,倒是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有着很好的耐心,并未打断。 见两人都在听自己说话,这假的江无颜顿时心里有了底气,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到时候宫廷肯定大乱,我去救我的家人,你们可以逼问诸云逸真的江无颜在什么地方再夺取他的政权,我这边都不用再多管,我自己可以的。” 凤云倾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心里忍不住冷笑起来,这女人的脑子恐怕不是个傻的吧,诸云逸没有半分的本事吗?能这样轻易上当? “可以,到时候你只要好好配合,我自然会放你一条生路。”轩辕夜阑也不想去深究这个话里面的漏洞,毕竟这些东西只需要她好好的,并且乖乖的配合就好了。 其余的事情都不是很重要。 放了假的江无颜之后,假的江无颜自然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找个安全之处好好地治疗一下,总不能拖着浑身的伤去见诸云逸,她也做不到这样狼狈见人。 “烈风!”轩辕夜阑唤道,看着假的江无颜远去的背影,他们自然也是需要布置一番。 “属下在!”烈风鬼魅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轩辕夜阑身边,跪在一边领命。 “你把大部分带走,现在就去清点人马,先行潜行到诸国皇宫边上埋伏,一定要小心谨慎,小心行事,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烈风答应道,当下就去做这件事情,竟然要悄然潜行,肯定要乔装一番,这加上清点人数的时间,恐怕还要抓紧一些了,否则,会坏了王爷的大事。 “你也不相信这个假的江无颜说的话。”凤云倾站在轩辕夜阑旁边,淡淡的说道。 轩辕夜阑看了看凤云倾,忽然笑了,她难道是在担心自己被迷惑了?还是说觉得自己仍旧单纯? “倾儿,你未免太不信任我了,你该知道,我们多次被骗,就算是为夫为人单纯,但是在一次次的总结失败的经验上,为夫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能力的,在这个地方已经栽过一次了,自然不会栽第二次。” 凤云倾笑了:“明明你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的亏,现在还真是能拉这个脸这样说话,莫不是觉得自己有些太厉害了?” 轩辕夜阑也笑了起来,二人笑闹的模样哪里还有一点被欺压的苦闷? 几人随即一块上路,一路上舟车劳顿倒也不必细细道来,假的江无颜全程都是缩的跟个鹌鹑似的,极力的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努力不去那二人面前出现。 等到了诸国国都的时候,假的江无颜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只要不交手,也看不出她的气力不济,倒还真是伪装的不错。 假的江无颜牵着马走在大街上,面上妆容清点,如果不是亲近之人还真是分不清这个假的江无颜不是她本人,几乎以假乱真了,也怪不得他们夫妻二人也差点被骗了过去。 三人找了一家看上去还算不错的酒楼,入住了进去。 而这假的江无颜的身影却落入了街角一个小姑娘的眼里,小姑娘惊呼一声,亏得自己掩藏的快,这才没有被转过头来发现,当下就是躲了起来,这才伸出头去看。 这个小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借宿在她家中江无颜所认识的人,这个小姑娘正好今日要进城采买,本意是想带着江无颜一起,但是江无颜面容接近毁容,自然是不肯轻易出门的。 她惊呼是因为看见这个女人跟家中那个姐姐给她看的画像中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她平复着心情,细细回想出来家中姐姐的嘱咐。 她刚伸出来一个头,就看见街尽头走出来一个男子,竟是和画中男子一模一样! 第497章害怕 小姑娘发现了这件事,便想起了江无颜交代给自己的事情,那个哥哥岂不是和画中男子一模一样。她手里捏着糖葫芦,带着一些药材包,慌慌张张的离开了。 小姑娘回了村,跑回了家里,她气喘吁吁,直接到厨房告诉江无颜,“姐姐姐姐,我我我跟你说,你给我看的画里那对男女,我看到了!在今天我进国都的时候发现的。” 江无颜的手正在搅动锅底粥的勺子,一下落进了锅里,带着面具的脸猛然转头,看着额头沁出了汗珠,除了说话还在用手比划的的小姑娘。 这怎么可能,这一定是假的,自己本尊都在这里,那个夫君旁边的那个女人又会是谁?但是小姑娘又说看到了画里的那对男女,男子是北辰弘,而另一个自己肯定是一个冒牌货。 想到这里,江无颜颤抖着身子,然后蹲了下来,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更觉得痛苦不堪。如今她这个样子,北辰弘怎么能再认得出她。 可是,她不能让那个冒牌货留在北辰弘的身边,她肯定是诸国的人,北辰弘会有危险的。 “姐姐,这个买了两个糖葫芦和药材后还有剩,我都退给你。”小姑娘的话将江无颜从平静中拉出,她用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看着小姑娘朴素且打着补丁的衣衫,心里对小姑娘的怜惜更甚。 “不用,还有这荷包里都给你了,你和你的家人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个荷包就当作报酬吧!” “姐姐我不要,你是要去找那个哥哥吗?我知道他住在哪里,可以领你去。”小姑娘有些伤心,她知道江无颜是想离开。 江无颜心里纠结满满,被眼前的小姑娘点醒,当场就决定去见一下北辰弘,虽然她如今这样,但能在角落里看看,也好。把小姑娘还她的荷包推了回去,如果不是小姑娘一家,自己怕是早就没了性命。 “好。”江无颜答应着,摸摸了小姑娘的头。 这个时候小姑娘的双亲回来了,见江无颜要走,开口挽留,“江姑娘,你伤还没好,别走了。” 小姑娘随着自己的双亲一起劝江无颜,“是啊,姐姐留下来吧。”她难得有人陪着,自然不想江无颜离开。 江无颜心里有一点感动,但还是说道,“大婶,我我要想去城里找人。” “姑娘,现在过去城门也关了,明日再走吧。” 江无颜方才着急,忘了城门的事,眼看着天色黑了,点了点头。 小姑娘拉了拉她的手,对她小声说了几句,“姐姐,我们进屋讲吧。” 江无颜因为这句话,像是吃下枚定心丸,告别大婶后,随着小姑娘与她的双亲回到了家里。 小姑娘的父母没有想太多,便让江无颜和小姑娘一处睡了。小姑娘凑到江无颜身边,把手指放在了她的手心里,写了一行字,姐姐,我明天就带你去。让她安心休息,不要着急。 她抱住了小姑娘,江无颜紧紧的抱着,身体有一些发抖,小姑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姐姐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去的。” 江无颜心中好受很多,紧紧抱住懂事的小姑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江无颜就起了床,在门口徘徊,不知道这个点小姑娘有没有起床,谁知道自己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小姑娘灿烂的笑容。 小姑娘笑容灿烂,带着江无颜告别了自己的父母,去了城里。 江无颜出于担心,拉着小姑娘的手,手心里出了汗,小姑娘交给江无颜一包蜜饯,“我把荷包交给我娘亲了,她说很感激你,这蜜饯是我送姐姐的,害怕的话就吃一颗,甜滋滋的话,就不会害怕了。” 小姑娘带着江无颜到了客栈,不巧的是,凤云倾他们刚刚出去了。 一时间,江无颜有些落寞,而这一切,都被最后出发的北辰弘看在眼里。 他觉得,这个女人很是熟悉,他莫名的心痛与不安,追了上去。 江无颜,自然也看见了他,下意识的挡住脸跑开。 “姐姐,是那个哥哥,你为什么要跑啊?”小姑娘和江无颜一起跑着,问出心中疑问,明明江无颜做梦都想看到自己夫君的。 江无颜眼里起了泪花,她如今的脸,怕是会吓到自己的夫君,她哪是不想进去,分明就是不敢进去啊! “我们走吧,你还小,你不懂的。”江无颜低垂双眸摸着小姑娘的脸蛋。 北辰弘方才一直追着,谁知转眼便不见那个女人下落,他正着急,一转头,看见了准备转身离开的江无颜,北辰弘想起了与这个女人第一次见面时,心跳跳个不停,他的心抽了一下。 他伸出手刚准备询问,发现自己的手停在空中,抖个不停。他不敢贸然开口,怕打扰到她,不知道为何,他对她这般珍重。 北辰弘拦住了江无颜,“这位姑娘,我是不是认识你?” 江无颜很害怕的挡住自己脸,虽然她带了斗笠,但还是害怕被他认出。若是认出她来,他会难过,还是厌恶? 江无颜不想猜,也不想赌,她立马带着小姑娘离开,说道,“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吗?你再想一下。”北辰弘追问,吓得江无颜跑的更快了。 北辰弘又不能当街纠缠两个女子,只能放任他们离去,可是他突然觉得,心中好像丢失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 而与此同时,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正和冒牌的江无颜在一起。 如今战乱,诸国生意都不好,周围的人见轩辕夜阑几日气宇不凡,一下子涌了过来,都在问他们要不要买东西,而最着急的是假的江无颜,就在刚刚冒牌货感觉到了对北辰弘灵魂控制的一丝松动。 轩辕夜阑看了身旁的凤云倾一眼,便抱着她运用轻功飞过去了,等商户们散了,哪里还见俩人的身影。 如今北辰弘脱离了控制,凤云倾俩人还不见了,假的江无颜大叫不好,她怕是中计了。 第498章失控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拥挤,假江无颜陷在百姓堆里,神色焦急地四下张望,想要找到北辰弘的位置。 可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她才踮起脚,还没看上两眼,就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身形一跌又险些碰上前头的人。 “哎呀,别挤我!” “谁啊?” 周围人来人往,只有她一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免有些显眼,有人忍不住催她:“愣着干嘛,走不走啊?” 假江无颜憋了一肚子气,偏偏碍于街上人多发作不得,只能按耐着性子,左推右搡地挤出人群,才勉强松了口气。 她茫然地看着四通八达地街市,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去找,一时有些头疼。 就在这时,她的识海忽然一阵动荡,惊得她脸色顿时变了:“北辰弘……怎么会?” 为了能够控制北辰弘,她的一部分识海牵连着北辰弘的魂魄,相当于形成一道封印,将北辰弘的灵魂禁锢在她的识海里,用灵力和秘法压制着,这样才能确保北辰弘是否真的被自己掌控住了。 可就在刚才,识海里的封印竟然松动了。 她不知道北辰弘那边出了什么事,能引得已经失去灵魂掌握权的北辰弘情绪波动起伏,按理说已经失去对灵魂掌控力的北辰弘不该再有这样过于强烈的自我情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北辰弘的灵魂在假江无颜的识海里四处冲撞,像是个迷途的孩子,急于找到归家的路。 家江无颜只得用灵力一点点安抚那团躁动不安的魂魄,趁着这个机会锁定了北辰弘的方向。 她现在必须尽快找到北辰弘,加固封印,不然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假江无颜痛过北辰弘的魂魄很快找到了北辰弘所在的位置,提着裙子就转身往回跑。 在经过巷口的时候,有一个蒙面女人步履慌乱地从斜里跑出来,急于找人的假江无颜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两个人猝不及防地撞到了一起。 假江无颜被撞的一个趔趄,而那个女人则直接摔倒在地,小声地痛呼了一声,看样子摔得不轻。 “你没长眼睛吗?”本就心烦意乱的假江无颜没心思理会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也没空计较,烦躁地抬脚往另一条路走了。 两人擦肩而过时,倒在地上那个人女人抬起头,面上纱巾落了下来,露出一张伤痕累累的脸。 若是假江无颜低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那双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江无颜看了眼那道已经远去的背影,疼痛难忍地抱住自己的另一只手。 落后两步的小姑娘见状被吓了一跳,急忙跑过来伸手来扶她:“姐姐,你怎么样?” 摔下去的时候江玉燕下意识单手撑了一下地面,可面对巨大的冲击力,这样的举动不仅没能挽回摔倒的结局,反而挫伤了那只手。 江无颜低低地抽气,颤抖着说道:“没事。” “撞了人连一句道歉也没有,什么人啊!”小姑娘心疼地扶起江无颜,忍不住责怪那个撞到江玉燕后却只管匆忙离去的人。 江无颜勉强笑了一下,开解道:“兴许人家有什么急事吧。” 小姑娘不满地撇了撇嘴,心里很不认同这话,嘴上却没有再揪着不放,只是担心地看着江无颜:“很痛吗?要不要去医馆让大夫看一看?” 江无颜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回去吧。”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江无颜的神色,问道:“就这么算了吗?” 江无颜眼前闪过北辰弘的脸,神情一下子黯淡下来,她眼睫颤抖,一双柔婉含情的眸子里像是隔了一层水雾。 见江无颜不说话,小姑娘大着胆子进一步说道:“那个哥哥对姐姐你来说一定很重要吧,好不容易相见,就这么放弃未免太可惜了。不如……我陪你回去找他吧。” 她虽然不明白江无颜为什么要躲着对方,可她看得出来江无颜很在乎那个人,倘若就此错过,恐怕会抱憾终身的吧? 江无颜苦笑了一声,酸涩之意盈满眼眶,她何尝不想和北辰弘相认,可如今她容貌已毁,北辰弘即便肯认她,他们以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再深邃刻骨的爱意,终究抵不过日积月累的消磨啊。 江无颜捂着手,失魂落魄地往前走,她道:“就这样吧。” 她不敢,她害怕看到北辰弘失望的目光,她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北辰弘的身边了。 另一边,在魂魄的指引下,假江无颜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找到了北辰弘。 北辰弘坐在地上,背看着粗糙的墙面,双手紧紧捂着脑袋,似乎在承受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假江无颜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敢太过靠近,她吸了口气,问道:“北辰弘,你怎么了?” 北辰弘头痛欲裂,像是有一把斧子把他整个人从中劈开了似的,深入骨髓的痛感撕扯着他的神智,他几乎听不清假江无颜再说什么。 他抬起头,双眼猩红的盯着假江无颜,红着眼睛辨认了一会儿,似乎才认出面前的人是谁。 北辰弘一手摁在太阳穴上,另一只手伸出来试图去抓假江无颜的手:“痛……头好痛……” 他难受得很,神志不清间将江无颜当做最后可信任的人,但江无颜却摸不准他的态度,谨慎地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北辰弘呆愣了一下,不明白为什么江无颜不来扶他。 假江无颜则双手布阵,在北辰弘对面盘腿而坐,嘴里喃喃念着咒语。 奇异的咒语直达北辰弘的心底,如同一个挥之不去的枷锁,不知为何,他原本悸动的魂魄逐渐安静下来。 感受到北辰弘魂魄一点点平静下来,江无颜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她不敢松懈,全神贯注地对北辰弘施展咒术,同时在识海里调动灵力把那团茫然无措的灵魂一点点驱逐到角落里。 假江无颜面容凝重,一遍又一遍的加强咒语的作用,给那团魂魄上了层层束缚,生怕今天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第499章勾结 半个时辰后,一头大汗的假江无颜缓缓睁开眼,她看着眉眼平和如初的北辰弘,终于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她伸手在北辰弘面前挥了挥,满眼木然的北辰弘毫无所察。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宛如一具无悲无喜的人肉傀儡。 “噗——咳咳咳……” 假江无颜一口气还没来得及松完,心口陡然一阵气血上涌,压抑不住的涌上喉头,逼的她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她以自身为樊笼困住北辰弘,一旦北辰弘出现失控,首先受到影响的就是她自己。操控他人魂魄本就是不为人知的邪术,一不留神就会被反噬,一旦失控,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假江无颜面色惨白,抹了把嘴角的血迹,强行把那股子不适感压下去。 这回她发现得早,及时控制住了北辰弘,可下一次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只会越发麻烦。 她开口问道:“你见到什么人或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听到问话的北辰弘僵硬地看向她,神情恍惚,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终只是意义不明的摇头。 在魂咒的操控下,北辰弘不可能欺骗她,江无颜见状没有多想,只当他是无意之间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 假江无颜心里也没有底,一直惴惴不安着,回去的路上时不时看两眼北辰弘,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状况。 这是她第一次对北辰弘的灵魂失控,而且她在魂咒的作用下她自己还受了伤,她还是不可避免的觉得后怕。 一路上北辰弘都安安静静的跟在她后面,回去客栈后也还是那副乖顺的模样,假江无颜总算松了口气,解开了对北辰弘的控制。 北辰弘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落荒而逃的蒙面女人身上,再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客栈,不由得愣了一下:“我怎么回来了?” 假江无颜笑着说道:“你说什么呢?” 北辰弘微微皱眉,不解道:“我明明记得我之前还在大街上,遇见了一个奇怪的女人,怎么……” 假江无颜心里咯噔了一下,顺势问道:“什么奇怪的女人?” 北辰弘想了想,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当时的情况,他只知道那人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可具体哪里熟悉,他又说不上来。 想了许久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来的北辰弘无奈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假江无颜沉默了一下,没有追问下去,而是圆话道:“之前在街上我们走散了,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你,之后我们就一同回来了,你不记得了吗?” 她说话时声音绵软轻柔,如同一支羽毛拂过心头,轻飘飘的叫人抓不住影子,却又吸引人情不自已地想去追逐。 北辰弘瞳孔涣散了一瞬,眼里蒙上了一层阴翳,他好似这才记起来,恍然道:“啊,对。” 假江无颜眨了眨眼睛,不动神色地收起了魂咒。 没过多久,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也从外面回来了,耗费了诸多心力的假江无颜没有精力和他们计较在街上走散的事,只和他们打了一个照面,就回房休息去了。 到了晚上,假江无颜用魂咒使北辰弘陷入沉睡,悄悄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去了后院。 这里夜间有宵禁,入夜后不得家家户户大门紧闭,不得随意在外走动,和白日里的繁华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假江无颜来到后院一处偏僻的小亭子里,拿出一面小镜子放在石桌上,调整角度让镜子折射出月亮清冷的光芒,随后咬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上面,嘴里念念有词。 也不知她用了何种法子,那从镜子里折射的一束月光逐渐稀释变幻,歪歪扭扭地在亭子里乱晃,最后凝聚成一个人的形状。 今晚的月色并不亮堂,因此那抹月光也显得有些淡薄,汇聚出来的人形看上去就像一阵烟,风一吹都能让他立刻消散似的。 假江无颜恭敬地低着头,道:“陛下。” 诸云逸冷淡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何事?” 假江无颜将白日里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不无担忧地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可北辰弘自己都说不明白,想来是他身体本能的排斥反应,我担心以后若是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我会控制不住他。” 北辰弘毕竟是中三界的强者,实力强大,岂是那么轻易能够操纵的? 诸云逸沉默了片刻,道:“加大对北辰弘的精神控制,尽快彻底掌控他,魂咒的作用并非你想的那么简单,即便他是北辰弘也不可能挣脱,你不必担心。” 说着,诸云逸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至于你说的这件事……必然另有缘由,你不要掉以轻心。” 假江无颜虽然还是觉得北辰弘不可能在被魂咒控制的情况下说谎话,但还是顺从的应了下来。 诸云逸摆了摆手,一副困倦了的样子:“去吧,轩辕夜阑若有什么异动,务必第一时间报与我。” 假江无颜点头:“是。” 假江无颜把镜子收起来,如释重负一般快步离开了小亭子。 待她走远,不远处镂空的廊墙后走出来两个人,正是凤云倾和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摇了摇头,道:“如你所说,她果然有问题。” 凤云倾早就怀疑假江无颜用心不纯,一直暗地里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今夜跟出来一看,果不其然。 凤云倾遗憾道:“只可惜没有听清楚他们说了什么。” 假江无颜和诸云逸说话声不大,他们怕被察觉踪迹,也没敢靠的太近,以至于什么也没有听清楚,只能确认假江无颜是诸云逸的人。 凤云倾眼中滑过一丝算计,她看着夜空中细长的弯月,冷冷地笑了一声:“这未必是件坏事,诸云逸把假的江无颜安插到我们身边,无非是想里应外合将我们一网打尽,既然如此,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看他如何防范。” 现如今他们在暗,诸云逸在明处,若是利用的好,便是足以颠覆棋盘的优势。 轩辕夜阑挑了下眉,道:“你想借假江无颜之口,给诸云逸送错误的情报?” 凤云倾但笑不语,摆了摆手:“走了,回去睡觉。” 第500章攻城 几日后,假江无颜带着打探来的情报来到了诸国皇宫。诸云逸此刻正在寝宫中,假的江无颜还没有靠近,便能听见里面的靡靡之音,丝竹吹乐声都挡不住里面的靡靡之音。 顿时假的江无颜不确定自己是否要进去了,本来有些快的脚步都变得踌躇起来,一脸为难的样子让一边守着眼观鼻鼻观心的公公都有些着急。 “进来吧!”等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里面传来声音,一边等候了半天的公公立刻手脚麻利的打开了殿门,殿门一打开,里面吹着丝竹乐器的乐班立刻撤了出来,还有捡了衣服还来不及穿上的侍女。 假的江无颜恨不得眼珠子落在自己的鞋面上也不想去看这些人,只觉得有碍观瞻,当然是闭上嘴,默默等人走完了,她在进去。 等人走空了,假的江无颜赶紧进了殿门,就看见室内的宫女在默默地点香和开窗,只有塌上慵懒窝着的诸云逸还在坦露胸怀,一脸的惬意。 “主上,轩辕夜阑与凤云倾届时会带人从皇宫的南面攻进来!”假的江无颜说道,脑袋磕在地上,眼珠子可是不敢乱转,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要丢人丢命。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诸云逸轻轻笑了起来,这声音若是在平时,定是低沉有吸引人的,但是在此刻,就仿佛是悬在假的江无颜头上的一把刀,仿佛随时都会落下:“你可别是被他们骗了。” 假的江无颜忍不住身体的颤抖,不知不觉之间,已然冷汗湿透了背心,不知从哪里穿来的一阵风,竟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不,不敢,属下,属下是偷听到的,差点被发现,好在属下找了个替死鬼扔过去,否则,主上恐怕连属下都见不到了!” 假的江无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里面都带着颤抖,就像是那种死亡的镰刀随时都会落下一般,这样的可怜样落在诸云逸的眼里,竟然觉得还不错。 诸云逸静默的看着下面跪着的女人,眼里波澜不惊,甚至一点动作都没有,有的只是轻轻地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在这充满了呼吸声和烛火噼啪爆裂开的声音里面,显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哈哈哈哈哈,天要助我!你做得很好,下去吧。”诸云逸忽然爆发出的大笑让假的江无颜浑身打了个哆嗦,脸上的汗终是落在了地上,短短不过半柱香时间,在她看来,就想是过去了一年有余。 假的江无颜听到诸云逸让她下去的话,瞬间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在没有出这个殿门之前,她是不敢轻举妄动的,只敢匍匐着退出去,等殿门在自己面前关上的时候,这才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如是放在以前,诸云逸自然是诸国所有人追捧的对象,但是现在,他已经疯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除了这个皇宫以外的地方,到处都是民不聊生,让人感到压抑。 “来人,调集所有的兵力,全面看守南面,如有任何人出入,格杀勿论!”诸云逸眸子里面闪过一丝阴狠,手里的扳指被他狠狠地甩在地上,噼啪碎裂开来,整个宫殿俱是一片寂静,仿佛刚才并未有人来过一般。 诸云逸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微风带起片片树叶,他伸出手,那叶子打着旋的落在了他的手里,诸云逸缓缓的握紧了手,再张开之时,叶子已然化成一片齑粉,随风扬去。 翌日。 本该一片喧闹的西面去安静得让人害怕,诸云逸坐在皇宫最中间,不骄不躁,他只需要等着最后的结果。 兴,便是他诸国强盛的开端;亡,那他也没什么可以可挣扎。 胜败就在此一举! 而轩辕夜阑与凤云倾此刻却没有与大部队一起,烈风早早地就领了命开凿了地下通道,现在估算一下时间,整个皇宫的八个角落,十六大方位,想必已然是被他们潜入了,做什么要光明正大的攻击? 这可是逼宫,就要有点逼宫的样子。 二人一路顺着通道找到了地牢,地牢仿佛就像是一座世外之地一般,根本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还在自顾自的喝着酒。 刀架子脖子上的时候,唯一一个执勤的牢头这才醒了酒,手里端着的酒碗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 “英……雄,饶我一条命吧……”牢头背着身子,连头都不敢转,跪在地上求饶道。 凤云倾向轩辕夜阑点了点头,朝着地牢里面走去,巡视了一圈没都没看到关押的江无颜,不信邪的凤云倾再一次四处搜寻了一番,确认没有人之后,这才出来。 “江无颜不在里面,但是看里面的样子,确实关过人。” 凤云倾说道,上前踢了一脚牢头,恶狠狠地说道:“说!这里面之前关押的女人呢?去哪里了!” 牢头一听顿时颤抖非常,忍不住竟是尿了出来,一股腥臊味散了开来,让凤云倾直犯恶心,这牢头看来也不是什么有胆子的人。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这女人,之前是关了一个,但是,但是,但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凤云倾一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会死,莫不是这个牢头在诓骗他们? “你不想要命了?这种话也能拿来骗人?既然你说死了,那你就好好描述描述,究竟是怎么死的?”刀子往前一送,那牢头两股战战,登时涕泗横流,连话都要说不清了。 “是真的,是真的,那个女人,那个被关的女人,她……她的脸被剥掉了,就光是这样,就算是正常人,谁还能活得下去啊,这个是国主下的命令,没有人敢抗命的,而且还是国主下令,把里面这女人大卸八块扔出去的……” 凤云倾瞪大了眼睛,江无颜的脸被剥了下来?当时的江无颜该是如何的绝望?又该是如何的痛苦!那该是一种如何的酷刑!凤云倾甚至都不敢去想想这样的场景,只觉得仅仅是听着,连呼吸都困难。 第501章下落 “那你说,当初是谁干的!说不出来!我就要了你的狗命!”凤云倾忍不住踹了他一脚,这个牢头被这带着灵力的一脚踹了出去,砸在背后的石壁上面落了下来,狠狠地咳出了一口血。 这血连带着肺腑的渣滓都咳嗽了一些出来,吓得那牢头更是不敢说胡话了,求生的意志越发的强烈起来。 “我是亲眼看见的,把那个女人架出去扔的人,是我们九所的兄弟,他们都归属于国主管,这个事情都是他们做的。”牢头现在也不敢哭了,就怕一口气上不来,就交代在这里了,早知道这个差事,还是个会掉脑袋的买卖,自然是不敢做的。 哪里能让家里掏出那么多的碎银子出来去活动关系找到这么一个差事,这可好,钱还没捞着,这命可差点给丢了。 “他们在哪里!”轩辕夜阑明晃晃的刀刃一闪,唰的插在这牢头两腿分开的地方,吓得牢头一阵往后退缩,直到背靠上了墙壁退无可退了这才停了下来。 “饶命啊大爷,他们在宫里的西苑里面住着,好几所的兄弟们都在那里住着,您去问,就能知道了。” 二人看了没看牢头,径直朝着皇宫西苑而去,不过片刻,便看见了在皇宫最西边角落里面的一溜厢房,院子里面还隐约有人在里面比武。 也亏得诸国现在乱成一团乱麻,前面已经这样了,这西苑角落里面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果真是不知世事。 轩辕夜阑径直放开灵力,强大的灵压将整个西苑包围,原本还在里面操练打闹的人瞬间被这灵压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所有人的心里都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个疑问,这是谁,是来屠杀的吗? 二人轻飘飘的落地,神识展开,扫了整个西苑的人,不在院子里面的,也基本都在屋子里面,现在都已经被他们控制在灵压之下。 “说,是谁杀了地牢里面的那个女人!”轩辕夜阑毫无废话,现在只想找出来是谁,届时一笔账算一笔账,该是谁的,谁也跑不掉! 被强大灵压压迫下的众人毫无反抗之力,像是他们这样的人,无非就是做点见不得人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好根苗,自然是没有灵力的普通人,再这样强大的修行之人面前,自然是什么都无法做的。 所有的人都瑟瑟发抖,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看来你们倒是挺硬气的。”轩辕夜阑说这话的时候,灵压在不断的加强,终于离他最近的一个人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出血来,震慑住了周围的一片兄弟。 活生生的背灵压压迫到内伤,呕出血来,再这样下去,他们也活不下去的,但是这里面人数众多,接触到那里面的人还真的没几个,更别说还是这样的任务了,在几百人中找几个人,岂不是大海捞针? “不,不要伤害他们,我说,我说……”树下一个趴着的人艰难的举起手来,艰难的说道,在这样的灵压之下,自己还没有被压迫致死,已经是自己平日里面炼体做的不错的了。 但是让他眼睁睁看着这么几百个兄弟因为他这个事情白白送了性命,无论如何,他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 宁愿自己去死,也不能拖上这一些兄弟们,好歹也是朝夕相对,日夜喝酒的朋友与兄弟,不说是生死与共,但是患难之时,也不乏他们在自己身边。 凤云倾挑了挑眉毛,到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真是有这样用于承担责任的人,只是一想到江无颜的死亡,顿时那种略带着欣赏的心情也不复存在,只想将这个人大卸八块,扔出去! “说,在哪里!”凤云倾挥挥手,那些压迫在身上的灵力恍然之间不见,但是二人一个闪身,就到了那个树下躺着的人的面前,灵力还在持续,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因为压迫的灵压是消失了,但是定住他们的灵压,却一点都没有消失。 “我们,我们没杀那个女人,当时我于心不忍,就将她推下河了。”那人艰难的说着,现在他仍旧承担着灵力的压迫,说的尤为困难,但是好歹是把话说全了。 凤云倾听到这句话,当即将灵压解开,这地上的男人瞬间像是得到了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了起来,身上的冷汗早已浸透衣裳,贴在自己的身上。 “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就带我们去那条河!”凤云倾将她从地上抓起,让他在前面带路:“你若是耍什么花样,你该知道这西苑的弟兄们,可没你这么好命,能这么简单地赴死。” 凤云倾冷笑道,那男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西苑的兄弟们,心有不忍,当时就像是看着那个女人一样,已经面目全非,却还要被丢了性命,无论如何,他是做不出这样残忍的事情。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一时之间于心不忍,也算是看她造化了,他也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这样的下场,也不后悔了。 那人带着二人去了当初丢弃江无颜的悬崖边上,果不其然,下面不是很深处就有一条河流,虽然并不是多么奔腾的河流,但是也看不出究竟有多深浅。 “当时就是在这里将她推下去的,国主命令我们杀了她,但是她已经那么凄惨,我实在于心不忍,就将她推下了河。”那人跪在地上,指认当时推下去的地方。 凤云倾气不打一处来,一脚将他踢开,说道:“你该庆幸你的于心不忍,否则,我今日就该杀了你,还不快滚!”凤云倾恶狠狠地说道,那人忙不迭的跑了。 二人顺着河流观察了一会,这河流应当是不深,也不至于淹死人,想必也有可能顺着河流往下而去。 “无颜可能还活着,顺着这个河流,应该会是在下游,如果下游有村子,看能不能找一找。”凤云倾说道,轩辕夜阑点头答应,根据他灵识的判断,下游的确有个村子,只是有些距离,还不能完全查探。 第502章搜寻 这河流虽然看着并不湍急,但若是遇到涨水的时候,也恐怕一日百里的倾泻也不止了,好在这几日天气也都不错,上游的流量还算是稳定。 凤云倾心急火燎,事关江无颜的生死,自然是心急如焚,当初求助他们的是自己,如果一旦出了什么事情,自己下半辈子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何况还有北辰弘,还有他们出生不久的孩子。 一想到那人描述的,江无颜恨不能将那些刽子手大卸八块的心思都有了,自己一向都不是什么喊打喊杀的人,不过都是为了在这个世道里面自保,身居高位,需要考虑的人和事就会越来越多,又怎能一心随着自己的意去过? 两人脚程不慢,一路顺着这条河从东岸搜寻而去,但是越往下走越是害怕,这河里面虽然看似平静,可是淹死的人不少,在这一片荒地之上,竟是看见好几具备河流冲刷上岸的尸骨,大多都已经是白骨化了,甚至有些都是残缺不全。 暂且不论那些已经残缺不全的白骨,短短几日时间里面,就算是江无颜的运气不好,想必也不会这么快的腐化,倒是那些已经肿胀的难以辨认的尸体,成了凤云倾心中最难跨过去的一道坎。 轩辕夜阑也是强忍着自己心中的恶心一路搜寻过去,他们已经知道诸国如今已经大乱,但是却没想到连百姓都是这么多的流离失所,甚至嘶吼都没有办法魂归大地,还要日日夜夜受着冰冷水流和河鱼的日夜啃食。 自己也不是什么善人,没有办法一一安葬,只是在途径过一具尸骨的时候,默默地念上一具经文罢了,世间众生皆苦,你我均不过里面的一员。 被河水浸泡了的尸体,再被冲到岸上经受烈日的曝晒,早就已经肿胀的让人难以辨认,若非是身上那一些事物还可以略加辨认一二,恐怕都没办法知晓此人的性别,身份。 但是看上去大多数都是难民,身上自然没有什么富贵的东西,除开男子,那些女子的尸体都被凤云倾挨着挨着翻过身仔细查看过了,除开一些特别难以辨认的,基本是没有符合江无颜身份的人。 顾不上身上散发的尸臭味,凤云倾心情虽然算不上好,但是多少也大石落地了一些,这里面没有江无颜,那就还需要再往下。 “不必担心,江无颜自有天福护佑。”轩辕夜阑轻轻地将凤云倾的拥入怀中,给她一些安慰,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 凤云倾忍住自己眼眶里的泪,现在一切还没有下定论,自己要先撑住了,只要没看见尸体,就一切都还有希望。 安抚好了几近崩溃的情绪,凤云倾擦了擦眼角沁出来的眼泪,朝着轩辕夜阑微微一笑,二人接着上路。 两人的脚程也是不慢,不过两日时间就从中游一路搜寻到了下游,远远地看去,下游竟是连绵一大片的庄稼和农户,凤云倾心里面趋近破灭的希望又一点一点的燃起了火焰。 “前面有村子!”凤云倾的眼里像是燃起了一把小小的火焰,瞬间有了光亮,这里距离中游约莫也有将近百里的路程,按照这个水流速度飘过来,也得需要个两三天的时间,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消息。 但愿会有消息。 鸡鸣狗吠的田园生活,是凤云倾很久都没有感受到的了,看着农户的袅袅炊烟缓慢飘散,原本焦灼的情绪都被抚平了很多。 两人朝着村子里面走去,这个村子很少有外来人来,家家户户在外面忙碌的人看着这两个衣着不凡的人,都是有些好奇。 虽然不说,但是眼神都是暗暗的落在他们的身上,凤云倾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却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一双眼睛,在四处搜寻者人影,灵识也缓慢铺开,悄无声息的在人群里面缓慢的搜寻。 “姐姐,阿麽叫你回来吃饭啦!”一个小女孩蹦跳着出来朝着屋后的树林里面喊着,灵动的小辫子随着蹦跳的样子也充满了活力。 “来了!”有女声应着,凤云倾浑身一震,这声音…… “无颜!”凤云倾转身看着面上带着面纱的女子,唤道。 那女子背上背了个背篓,手里面还攥着一把野菜,背上的背篓里面也装满了野菜,但是却毫不吃力,光是看身形,便知道这个女子恐怕面容也是倾国倾城,只是奈何一张白纱蒙面。 那女子瞬间僵住了,随后快速走向那个农家院子,也不敢朝着凤云倾二人看过来。 凤云倾如何还能不明白,当下就跑上去抓住了江无颜的手腕,说道;“无颜,你在躲什么?你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来找我!” 江无颜背对着凤云倾,死活不肯回答,挣扎着想要离开,可凤云倾的灵力又怎么会让人挣扎开?桎梏罢了。 “你转过来,你看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凤云倾抓着江无颜,就要将她转过来,却没想到江无颜挣扎的更加大力了。 “姐姐,你不要看我了,我,我,我现在不想要你们看见我!”江无颜多日以来的愁闷,委屈,担心和害怕在此刻均是化为眼泪,哭了起来,死死的捂着自己的面纱,不给凤云倾看。 凤云倾心里难受,只能将江无颜抱住,期望能以此缓解江无颜心里面的委屈和不安,江无颜终于见到亲近之人,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说不害怕是假的,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去在意自己的容貌?自己日复一日的告诉自己,不去在意,自己这样了此残生就好了,何必在意他他人的眼光? “走吧,我们回去。”凤云倾说着,轻轻地擦了擦江无颜的泪,安慰着说道,不外乎是容貌上的问题而已,只要人没事,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不是吗。 “我不要回去。”江无颜惊恐的说道,凤云倾安慰了好一会,这才安静下来。 第503章脱离控制 “姐姐,抱歉,我吓到你了。”江无颜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有些抱歉的笑一笑,凤云倾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解决,但是你不要觉得是个负担。”凤云倾轻声哄着,即使江无颜不说,自己也大约猜到了事情的原因了。 “姐姐,我也不瞒你说,我已经毁容了,我,我不想他看见我现在的模样。”江无颜冷静了下来,这才当着凤云倾的面,将自己脸上的面纱解了下来。 凤云倾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毁容是真的彻彻底底的,脸上没有一块好肉,全是伤疤,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不会认为她是江无颜。 “别,你别觉得自卑,你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否则,我也不会认出来你了。”凤云倾笑了笑,却不知道自己的笑看起来是多么难看,但是江无颜却觉得很开心。 在至亲人的眼里,自己仍旧是那个江无颜,无论面向如何,都改不了这个事实。 “那姐姐也别逼我了,我确实不想回去,我在这里就这样生活挺好的,宁静又舒适,也不必去让他心里伤心,况且我也不知道我要如何去面对他。” 这里的他除了指的是北辰弘,他想不出来还有另外的人选,轩辕夜阑想到,摇了摇头道:“你太低估北辰弘对你的心意了,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不离不弃的守着心爱之人。” 本以为江无颜能被轩辕夜阑这句话打动,但是却没想到江无颜只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感情上的质疑,我知道北辰弘对我的心意,但是我却不能克服我自己这一关,我做不到。” 好了,说到底,还是面上的自卑带来的心里的自卑,即使曾经拥有,但是现金却还是觉得是高攀了配不上。 “我们可以用别的身份,天下之大,还治不好你的脸吗?姐姐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凤云倾说道,这个时候就不要和江无颜硬碰硬了。 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来说,自己真的是太了解了,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宁愿哄着,也不能硬杠,不然,谁也没好果子吃。 “姐姐,我已经毁得这么彻底了,还报什么期望呢?姐姐不要再安慰我了,我在这里挺好的。”江无颜犹豫了一瞬间,还是拒绝道。 但是这瞬间的犹豫落在了凤云倾的眼里,那就是态度松动的表现了,说明在她的心里面,依旧是放不下的北辰弘。 “姐姐常年奔走三界,认识的能人异世不在少数,你还担心这点事情吗?总归有人能治好你,届时,再把你全须全尾的送给北辰弘,难道不好?你舍得他?还是舍得你们的孩子?”凤云倾的两个问题个个都是戳中了江无颜的内心,似的江无颜的内心根本退无可退。 就在这边凤云倾劝着江无颜的时候,轩辕夜阑手里面的灵符忽然爆裂开来。 “不好!北辰弘有难!恐怕危及性命,我留在他身上的符咒破了!”轩辕夜阑面色一冷,说道,凤云倾当下就愣了,江无颜却也不再说什么,急忙要往外去,去救北辰弘了。 三人也不再什么温情劝慰了,现在北辰弘命在旦夕,救人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而诸国这边。 假的江无颜卖了消息给诸云逸,但是却没见着攻打不对从南面进来,当下就明白了自己上了凤云倾与轩辕夜阑的当,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就决定要宰了北辰弘,否则,后患无穷。 趁着他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自己的灵魂控制,就要赶紧下手,否则到时候就完了,假的江无颜趁着皇宫动乱,利用着剩下的精神控制将北辰弘引了过来。 北辰弘现在已经有部分灵魂清醒过来,但是仍旧没有好的办法能够立刻解开剩下的灵魂控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朝着假的江无颜而去。 假的江无颜看着北辰弘朝着自己走来,当下就露出了自己的真面容,忍不住兴奋起来,这样的人的灵魂抽取出来炼成魂灯里面的鬼将,想必实力肯定不低。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拿到这么一个强大的灵魂,忽然觉得之前受得气,吃得苦也不是那么的难以忍受了,甚至觉得还挺值当的。 “把命给我吧。”假的江无颜抽出一把长刀,朝着北辰弘劈过去,只要肉身一死,在七息之内抓了他的灵魂,就能炼成鬼将,越快,灵力越强大。 北辰弘已经脱去了部分的灵魂控制,在某些关头,还是能够有自主意识的,当下拼了识海破裂的风险,也朝着一边躲了开来,一击落空。 假的江无颜见北辰弘还能控制自己,当下心神一个震惊,再不抓紧,就怕失了先机,也不再犹豫,刀刀砍向致命的地方。 北辰弘因为受到灵魂控制,自己就算此刻拼了自己的一身修为,也调动不了自己以往实力的三分之一出来,勉强的在这个假的江无颜的面前躲闪求生。 假的江无颜见北辰弘气力越发不济,当下心中一喜,立刻提起气息追上前去,一刀朝着北辰弘的后心刺了过去,北辰弘已经做了硬生生抗下这一刀的准备,谁知道手上的扳指忽然碎裂开来,里面迸发出来的灵力竟然将假的江无颜击飞,落在了后面的地上。 北辰弘这才喘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手上的扳指,这正是轩辕夜阑之前交给自己的东西,里面只能挡住一击,后面却是要靠自己了。 假的江无颜被这意外的一击给冲击得不轻,当下有那么一瞬间头脑都是发蒙的,好一会身上的痛觉才起了作用,将自己的神志拉了回来,就看见北辰弘捂着头,蹲在地上,和自己加大力度下的灵魂控制在死死的对抗。 这个时候不下手,还等什么?假的江无颜哈哈一笑,冲上前去,一刀朝着北辰弘刺去,就在北辰弘以为自己今日就要命丧于此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北辰弘的面前,替他挡下了这一刀。 “颜儿!不要!”北辰弘瞬间脱离了灵魂控制。 第504章交易 一时间,双目相对。北辰弘眼睁睁地看着,那把刀没入心爱之人的胸口。 又在瞬间,狠狠地拔了出来,鲜血随之喷涌而出。 “哎呀,只差一点点!”假的江无颜气急败坏地看着凭空冒出来的程咬金,这一刀算是倾尽全力。 她看了眼不远处赶来的男主和女主,决定走为上策。 “颜儿,你一定不要有事。”他单膝跪的地上,将倒地的江无颜搂入怀中。 “北辰弘,我终于见到你了。” 隔着面纱的江无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她缓缓抬起手,颤抖的指尖轻轻抚摸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 天知道,她是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才会出现在这个男人的面前。 或许,今天,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跟北辰弘见面。 “不过…我戴着面纱,你怎么会认得出我?”她以为自己的伪装,他人不会轻易看出自己的身份。 没想到北辰弘单单一眼,就能知晓她。 “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你。” 江无颜摇了摇头,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原本她这副脸庞已经没有脸再见北辰弘,如今能够替他挡下致命的一刀,算是死而无憾了。 “颜儿,你一定要坚持住。” 他瞥了眼被鲜血染深的衣衫,随手将自己的衣摆撕下,神情有些慌乱地捂住她胸口的伤。 “现在,我已经没有脸再见你…”她吃力地从嘴里吐露自己的心声,想让北辰弘没必要替自己难过。 “你说什么傻话?我既然爱你,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始终如一。” 北辰弘紧紧将她搂入怀中,生怕一转眼,她会凭空消失不见。 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的噩梦,每日都深陷愧疚之中。 明明是他们两个一起被诸云逸抓去,却只有他先被救出来。 看着他们互诉情话,凤云倾本不想打断,但江无颜胸口上的伤情况危急,务必要尽快处理,只好出声打断。 “北辰弘,你要是再这么抱着她,她不是先流血过多身亡,而是先被你给勒死。” 听凤云倾这么一提醒,他总算往后让了让,腾出了位置给对方查看伤势。 “姐,我恐怕…是不行了。” 江无颜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一滴的消失,好像只要这口气过去,她就真的去阴曹地府了。 不过,她也心满意足了。 “你还真的信不过我吗?” 凤云倾面色凝重地盯着胸口的伤口,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情况怎么样?”北辰弘忧心忡忡地盯着凤云倾的一举一动,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如果单单是中了刀,止血调理就好了,不过这个伤口应该含有剧毒。”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直觉,她袖口掏出了一根银针,在伤口的地方进行实验。 果然不出所料,银针的尖端变成了黑色。 “那个女人!” 北辰弘咬牙切齿地紧握成拳,要不是因为他一半灵魂被控制,怎么可能会被她牢牢捏得掌心。 方才如果不是江无颜及时出现,那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只会是他。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北辰弘深知那个假的江无颜诡计多端,方才的行为,显然是想将他当场毙命。 光是这刀口上的剧毒用量,可想而知。 “这种毒有一种草药可以解,你先抱她回房间,我跟轩辕夜阑想想办法。” 凤云倾眼眸中似乎隐藏着什么,等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她才转过身。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讲?”轩辕夜阑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拉着她在一旁的石桌坐下。 “方才江无颜在我不方便直说,据我所知这种草药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采到的。” 轩辕夜阑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背,当即给出承诺。 “没关系,我可以派人去找,只要你告诉我大概的位置。” 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他们当然是放在首位解决。 如果可以,他可以随时带人去找。 “由于这种草药实在太过稀有,目前为止,按照书籍上记载,只有在诸国境内生长。” 出于现在关系的特殊性,这正是凤云倾感到为难的地方。 北辰弘和江无颜好不容易虎口脱险,他们这一去,或许会凶多吉少。 不过,眼下只要能挽救妹妹的性命,她已经顾不得其他东西了。 “看来这一切都在诸云逸的算计之中。”轩辕夜阑抬手揉揉隐隐作痛的太阳,接二连三的事故,的确让他无所适从。 “还能怎么办,我打算现在就去跟诸云逸谈判。” 与其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去寻找草药,还不如直接找诸云逸做一笔交易来得直接。 “我跟你一起去。” 轩辕夜阑生怕凤云倾会跟江无颜一样出事,连忙挽着她的手,随从她离开。 “我先在跟北辰弘交代一下,伤口做一个紧急处理。” 两人在外头商量了一番,决定先不把此事告知江无颜。 “你要相信,无论如何都会把你救回来。”凤云倾将江无颜的伤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暂且用其他药物控制体内毒素的蔓延。 她紧紧握着江无颜的手,想要鼓励她。 “你是一名神医,我当然会相信你。” 江无颜躺在床上意识已经有些迷离,但她还是坚持回应凤云倾的话。 “好好照顾她,如果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我。” 临走前,凤云倾不忘叮嘱再三。 这个毒药的猛烈性,她无法估计。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时间,把草药给拿到手。 没有之前进城的顾忌,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骑着马风尘仆仆来到城门。 还未等他们多说什么,就被守候在城门口的侍卫送进皇宫。 看来,诸云逸是有备而来。 凤云倾皱着眉,知道自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付那个诡计多端的男人。 “你放心,有我。” 轩辕夜阑跟凤云倾并肩走在一起,眼看快靠近宫殿门口,他主动挽起凤云倾的手,走了进去。 第505章解药 大殿之上,诸云逸居高临下地高处,目不斜视。 出于礼貌,凤云倾和轩辕夜阑拱手行礼,不想刚开始就把局面弄僵。 “两位能来真是稀客啊。”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似乎并不知道对方此行前来的目的。 “云帝,今日特意前来是想跟您做一次交易。” 凤云倾并没有立马提起江无颜中毒的事,她不想把自己迫切的一面表露,怕整个局面会被诸云逸带着走。 “哦,交易?”诸云逸饶有兴致地坐下,似乎也不在意放在桌上等待批阅的奏折。 “你们怎么能怠慢客人?还不赶紧看茶。” 话音刚落,站在大殿两侧的宫女太监两两相望,连忙跑出去准备。 “其实没必要这么麻烦。”凤云倾打开天窗说亮话,主动提起本次交易的物品。 “据我所知,这个草药只有你宫中所拥有。如今我有急用,所以特意前来。” 她不想提起江无颜,之前在诸国发生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你应该知道这个草药的稀有性,如果不能等价交换,那…” 诸云逸欲言又止,并不打算让凤云倾占便宜。 想随随便便从他手里拿着东西,绝无可能。 “昆仑扇,怎么样。” 凤云倾知道自己不放点血,拿出点宝贝东西,对方绝对不松口。 这昆仑扇,他人恨不得抢破脑袋都无法得到。 “有点意思。”诸云逸右手肘抵着桌面,指尖点了点奏折的封面。 轩辕夜阑自始至终都站在凤云倾的身前,替她挡住一部分锋芒的视线。 谈判的主要事宜交给凤云倾,他负责随时随地带人就跑。 “来人,把那位草药交给她,一物换一物。” 诸云逸刻意强调双方之间的信任,希望凤云倾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耍什么阴谋。 “我凡事说一不二,既然要提出交换,也没有理由欺骗你。” 凤云倾态度十分诚恳,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没过多久,一个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个托盘,匆匆忙忙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陛下,这是你要的草药。”小太监有些害怕地站在那,正眼都不敢瞧一下诸云逸。 他站在大殿中央,能感觉到周围压抑的气氛。 “把昆仑扇拿上来。” 诸云逸目不转睛地盯着凤云倾,眼眸中闪烁着亮光。 两人正式达成共识后,诸云逸并没有为难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任由他们离开皇宫。 “陛下,让这两个人就这么离开,会不会太便宜他们了。” 这人一走,站在底下人就开始蠢蠢欲动。 “放心,有些事情朕自有分寸。” 诸云逸指尖肆意把玩着昆仑扇,一扫之前埋藏在心底的不快。 一拿到草药,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快马加鞭住处。 光凭之前凤云倾在江无颜身上的用药,根本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妹妹,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凤云倾眼神坚定地望着远方,右手拿着马鞭的她,又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马尾。 “北辰弘,我好渴。” 江无颜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神开始有些迷离。 虽然凤云倾已经尽可能加大剂量用药,但她还是能感觉到胸口传来的痛处,延伸到四肢,甚至是指尖都开始变得麻木。 “我这就给你去倒点水。”北辰弘时时刻刻都守在她的身边,一听到她有什么要求,二话不说就去做。 一口热水下肚,江无颜感觉自己冰凉的躯壳,终于有些许温度。 “我好困。”她嘴里喃喃自语,勉强支撑着跟北辰弘对话。 “你再撑一会,他们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北辰弘紧张地握紧她的小手,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现在坐在这,满脑都是凤云倾临走前留给自己的注意事项。 “你要清楚,她现在深受剧毒,一旦睡过去,就极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 凤云倾表情严肃地跟他提起江无颜的情况,这令北辰弘十分揪心,却又不得不在江无颜面前佯装淡定。 他害怕自己过度担忧,会让她感觉到负担。 “好,我撑着。” 江无颜抿了抿唇瓣,轻轻一咬,淡淡的血腥味,从口腔内逐渐蔓延开来。 她不知道自己能挺多久,好像唯一的一个信念,就是能多一分陪在北辰弘的身旁。 “我回来了。” 凤云倾火急火燎地出现在他们的跟前,把好不容易碾碎的草药包在纱布内。 “你可算回来了。” 北辰弘暗自送了口气,总算不用提心吊胆地坐着,胡思乱想。 “非礼勿视,你们两个先出去,我要给她上药。” 凤云倾一个箭步冲到了床旁,抬手就将床帘给拉了下来。 等北辰弘把房门关上,在她的协助下,江无颜脱掉衣衫。 “伤口还有些渗血。”凤云倾看到仍然有鲜血涌出,柳眉微蹙。 临走之前,她特意在江无颜的伤口上撒了止血粉,看来并没有起什么作用。 “姐姐,真是辛苦你亲自出去帮我找草药。” 江无颜强忍着伤口的疼痛,对凤云倾道出感谢。 “等我把你伤口包扎好,你就能好好休息了。” 凤云倾边说边叮嘱江无颜务必要保护好伤口,望着她的眼眸仍然是担忧。 诸云逸是个陈府极深的男人,尽管珍贵的草药已经到手,她还是担心伤口的预后。 “你说什么?” 北辰弘微微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凤云倾竟然亲自跑到皇宫里,跟诸云逸进行谈判。 “昆仑扇一直是诸云逸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我们这么做正中他的下怀。” 轩辕夜阑自顾自抿了一口热茶,娓娓道来。 “你们实在是太冒险了。” 因为经历过一系列的挫折,他暗自开始后怕。 要是他们的交易没有谈成,那显然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我们既然鼓起勇气去诸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再怎么样也会想尽办法逃离那里。” 轩辕夜阑抬起手重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你也不要辜负我们的期望,好好照顾她。”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 放下内心沉重的负担,北辰弘有些哽咽地道谢。 他的确害怕会永远失去江无颜,就算之前伴随她的左右,仍然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第506章她的真实身份 经过一段时间调养,在北辰弘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江无颜虚弱的身子在逐渐好转。 这天,北辰弘带着江无颜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 “你说姐姐亲自到诸云逸那帮我寻求草药?!”她猛地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寻草药之路竟然会如此的艰险。 他们两个比任何人都知道,诸云逸的阴险狡诈,绝对不是常人所能够对付的人。 “当时实在是没有办法,只有这种草药能够救你,他们也是铤而走险。” 北辰弘知道江无颜事后的顾虑,进行一系列的解释。 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 正当场面陷入沉默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 “你们在干什么?” 凤云倾带着轩辕夜阑正巧从外面回来,一眼就看到在院子里的北辰弘和江无颜。 “姐,对不起。”她一看到凤云倾,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终究忍不住夺眶而出。 凤云倾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北辰弘,有些发愣地张开手,看着哭倒在自己怀里的江无颜。 他们不过出去了一个上午,难不成是北辰弘背地里欺负了她? 正当她一头雾水时,北辰弘无奈把前因后果告知。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没必要感觉到抱歉。”凤云倾动作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抚她有些激动的情绪。 不管重演多少次,她都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这条路。 “我的傻妹妹,不要哭了好不好?” 凤云倾叹了口气,从轩辕夜阑的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江无颜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 “真的不值得。” 江无颜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根本不配让凤云倾跟轩辕夜阑,替自己赴汤蹈火。 “真不知道你这个小脑瓜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凤云倾抬起手戳了戳她的小脑袋,觉得有必要拿个东西好好敲一下。 她这么说,让她们两个姐妹之间的关系变得有些生疏起来。 “姐姐,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告诉我。”江无颜稍稍整理好情绪,向凤云倾作出承诺。 这个人情,无论如何他都是要还的。 “好好好。”凤云倾知道她的秉性,随口便答应了下来。 但实际上,她并没有指望江无颜要对自己做出什么感激的事。 人命关天的事,任谁都会跟她一样做出同样的选择。 “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她拍了拍江无颜的后背,小声嘀咕了一句。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段时间的宁静,这是暴风雨前的预兆。 就在那天,凤云倾跟轩辕夜阑在谈判成功后,欣然离开皇宫时,诸云逸派人把假的江无颜喊到自己的跟前。 “你找我有什么事?”假的江无颜毕恭毕敬地行礼,面露疑惑地望着诸云逸。 她这一次行动歪打正着帮诸云逸,要到了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再怎么样也是功不可没啊。 不过,她内心那点小心思,自然是不想让诸云逸有所察觉。 指不定,他这次是想找个机会宠幸她的。 一觉得会有这样的设想,她眼眸微微一亮,难免流露出女人家的小姿态。 “您是想…” “知道为什么我会让你假冒江无颜,派遣到北辰弘身边吗?”诸云逸原本是背着身子,在转过身的刹那间,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假的江无颜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应该是因为我跟那个女人长得比较相像,再加上你认可我的实力。”假的江无颜不让加上夸赞自己的语句。 如果没有实力,以诸云逸的要求,她现在就不应该站在大殿之上。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诸云逸随即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他自顾自的走到假的江无颜跟前,伸出手挑起了她的下巴,左右细细地端详。 假的江无颜呼吸一窒,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紧张地嘭嘭直跳,仿佛下一刻就会跳出她的胸膛。 “你跟江无颜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若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他像是在欣赏着一个物品,从左到右,从上到下,都看了过去。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假的江无颜隐约感觉到些许不安。 她总觉得从诸云逸的嘴里随时随地会说出什么惊骇世俗的言语。 “我想说的是…”他突然凑到假的女三的耳旁,嘀咕了一句话。 也正是因为这短短的几个字,她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或者说这样所谓的事实,她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 “你是说我是江无颜的亲妹妹?”她的语调微微上扬,满脸写的难以置信。 在她眼里,这世间人千千万万,只有一两个人会跟彼此如此相像,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要知道,在这之前她还亲自往自己姐姐的胸口插了一刀。 指不定人家现在还在记恨她。 一时间,假的江无颜思绪万千,脑袋里的东西像是一股浆糊,怎么想都想不清楚。 “为什么你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告诉我。”她抬起头,总算正视诸云逸的目光。 她的确想不通,眼前这个男人到底要玩什么把戏,但铁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本以为这一次,她能够有机会借此翻身,最起码诸云逸能够… 她心一沉,原本想要营造的暧昧氛围荡然无存。 “因为,要证明你利用价值的时候到了。” 他面色一冷,狭长的眼眸一抹不明的思绪一闪而过。 不好。 假的江无颜皱了皱眉,刚想掉头就跑,没想到一推开门,外面早已有人被宫殿围得水泄不通。 没想到,在这等我。 依照往常,他们之间单独见面,诸云逸的确会遣散那些手下。 所以,这次来见面,她起初并没有在意,周围空荡荡的宫殿。 但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她低垂着眼,感觉到心开始隐隐作痛。 一直以来,她如此掏心掏肺对待的男人,到头来,也不过是一个他手里的棋子。 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容。 第507章逃不开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掀不起任何波澜。 假的江无颜冷冷地扫视一圈逐渐靠近的侍卫,仿若深陷冰窖。 “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她明明是那么地忠心耿耿,只要他一句话,她宁可赴汤蹈火,都会帮他完成任务。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的身份。” 可以说,眼前这个假的江无颜算是一个有利可图的底牌。 假以时日,他迟早会用上。 只不过,现在好像比想象中要早了一些。 “你真的没在跟我开玩笑。” 她脱口而出的肯定句,心里已经再清楚不过。 “你身上有一个信物,一直跟随着你,那个东西足够证明你现在的身份。” 顺着诸云逸的视线,假的江无颜低下头看着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 这是她从有记忆开始,唯一跟过往有连接的东西。 她真的是江无颜的亲生妹妹? 假的江无颜用指腹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刻字,心情五味杂陈。 正当她思绪万千时,诸云逸趁其不备,一个箭步走到她的跟前,将那个信物夺了过去。 “你想做什么!” 假的江无颜如梦初醒般往前扑了过去,一抬手直接扑了个空。 “自然是交给你的姐姐,让你们两姐妹相认。” 诸云逸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埋藏在心底的贪念,早已将原本的伪装吞噬殆尽。 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什么可隐瞒了的。 他手中紧紧攥着微微发凉的玉佩,早就想好接下来该如何把那几个人玩弄股掌之间。 “真是卑鄙。”她朝眼前这个男人吼了一句,突然觉得自己过往的言行可笑至极。 “身为国君,向来以国家利益为主。什么叫卑鄙?那只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必然有的过程。”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替自己辩解,他从未觉得自己的选择有过错。 每一步都是精心打算,不费余力。 “诸云逸,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点点…”她欲言又止,知道自己在痴心妄想,却还是想要从他的口中寻求答案。 假的江无颜忍不住握紧拳头,身子微颤。 “我不想给你难堪。”诸云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就好像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与众不同。 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假的江无颜心灰意冷地站在原地,没有做丝毫反抗的准备。 逃得了初一逃不了十五。 她就算今天能够侥幸逃出生天,必然会落到两败俱伤的余地。 不值得。 想想自己的姐姐,或许她根本就没有脸跟她相认。 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她已经深陷泥潭,任何人都无法将她从深渊拉起来。 “走吧。” 她缓缓松开手,跟离自己最近的侍卫说着,自顾自地朝前走。 其他人面面相觑,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比想象中要知趣。 “陛下,把这女人关在哪合适?” 诸云逸站在窗边,端起放在旁边的水壶浇了浇花。 “地下室吧。” 他眼抬都没抬,宁可关心这些花花草草,也不曾分给假的江无颜半点。 离开宫殿的路好似比以往漫长,江无颜低垂着眼,晶莹的泪珠在泛红的眼眶打转,却仍然强忍着没有哭出声。 与此同时,诸云逸派人将信物快马加鞭送到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住所。 确保他们离开之前能够收到他准备的“意外惊喜”。 “这是云帝送的?”烈风一脸懵逼地从信使手中接过,不知道诸云逸这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陛下说你给江无颜看了自然会知道。” 烈风没再问什么,满头雾水地拿着信封回到屋里。 “怎么了?”轩辕夜阑正和凤云倾在屋内收拾行李。 原本他们打算从诸云逸那里要到草药,等江无颜身体稍微恢复,就带他们离开这。 他们知道,在这里多呆一分,刘会有麻烦事上门。 “这是诸云逸派人送过来的信,要我转交给江无颜。” “什么?”他们听完纷纷抬起头,一同停下手中的活。 烈风也不知道这其中的所以然,就把东西直接塞到凤云倾手中。 这东西该怎么处理,还是要交代给他们自行解决。 “这是什么意思?”凤云倾撕开信封,看到着里头的玉佩,下意识跟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 玉是一块好玉,这上头貌似还刻字。 “我去找一下妹妹。”话音刚落,凤云倾的身影便消失在门口。 既然是诸云逸快马加鞭让人送过来,必定有他的用意。更何况,偏偏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送过来,显然是不想让他们走。 想到这个层面,凤云倾面色凝重地站在江无颜的房门外,有些犹豫不决。 “此地不宜久留,但…” 她在门口小声嘀咕着,一抬起头,正好跟拉开门的北辰弘对视。 “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怎么不进来?” 北辰弘眼神茫然地盯着她,发觉她脸色不太好,立马意识到是出事了。 他条件反射扭过头,被凤云倾双手一推,毫无防备地往后连退好几步。 “无颜,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凤云倾一时间面露难色,还是把手中的信物交给江无颜。 “这是诸云逸特意让人送过来的,还有一封信。”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江无颜的反应,果不然,江无颜在看到东西后脸色微变。 “这…真的是从诸云逸那里拿过来的?”江无颜言语颤抖地盯着那信物,过往的回忆如洪水般喷涌而出。 “是啊。”凤云倾看她反应这么大,还寻思着要不要把东西收起来。 “这是我妹妹的东西。” 这一句话令在场的两人震惊不已。 凤云倾顿时大脑陷入一片混乱,万万没想到诸云逸在这里摆了个道。 “我要救她出来。”江无颜紧张地想下床,但动作幅度太大,牵扯到伤口。 “你别急,我帮你想办法。”凤云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梳理目前的情况。 在得知诸云逸竟然拿江无颜失散多年的妹妹当筹码后,凤云倾整张脸沉了下来,向江无颜保证,无论如何都会把人讨回来。 第508章想要的 “倾儿,你要去哪?” 轩辕夜阑坐在大厅整理行囊,正好看到凤云倾杀气腾腾地从他面前经过。 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跑过去拉着她的胳膊。 “走,跟我去找到诸云逸。”凤云倾冷着脸,反手握住轩辕夜阑的胳膊。 正好她怕自己擅自闯入宫殿会被拦截,有轩辕夜阑在,也算是有个靠山能够罩着自己。 “到底发生什么了?”轩辕夜阑被凤云倾拉着往前走,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那个玉佩逃脱不了干系。 “诸云逸那个卑鄙小人,竟然把江无颜的妹妹给绑了,借此来威胁我们!”她气急败坏地怒骂诸云逸手段阴险,如果不是他留了后手,现在他们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你现在去是跟他谈判还是直接一刀解决?”轩辕夜阑半开玩笑地询问,抬手捏了捏她气得泛红的脸颊。 凤云倾咬牙切齿地盯着轩辕夜阑,藏在宽大衣袖紧握成拳。 “他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一想到之前跟诸云逸谈判时,他那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凤云倾胸口燃烧熊熊怒火。 轩辕夜阑双手搭在她的肩头,努力安抚她气愤的情绪。 “我知道你现在正气头上,但去找他之前必须要想清楚,到底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面对轩辕夜阑满满诚意的提醒,凤云倾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把那股怒火咽下去肚。 “人心不足蛇吞象,我用四大法器一去收买他,他还不满足现状。”凤云倾转念一想,有了交换条件的筹码。 “算了,我用其他东西再跟他换。只要能把江无颜的妹妹先换过来,什么都好说。”她不想在诸云逸的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在她能够满足的前提下,尽可能把事情都完成好。 “事先说好,无论如何都不要随随便便逞强。”轩辕夜阑知道凤云倾的秉性,离开之前不忘叮嘱了几句。 一旦诸云逸看透了凤云倾的心思,必然会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我知道。”凤云倾小声嘀咕着,却又不厌其烦地听轩辕夜阑唠叨。 两人在附近驿站借了两匹马,特意快马加鞭赶到皇宫内。 “你们想做什么?”刚到宫门口,两人就被无情地拦了下来。 “云帝特意邀请我,你觉得有资格在这里拦我?”凤云倾不屑一顾地瞥了眼站在宫门口的两个侍卫,他们表面上凶神恶煞,还是被凤云倾的一句话认怂了。 两人面面相觑,犹豫间还是做出了让步。 再怎么样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千万不能被这些人到最后丢了自己的工作。 “那您先进去吧,是小的眼拙了。” 他们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诸云逸正在书房内批阅奏折,他面无表情地一一略过那些可大可小的事务,最后将堆成山的奏折给发了回去。 “陛下,这里还有呢。”贴身宫女不忘嘟囔了一句,怀里还揣着明天检查的奏折内容。 “算了。”他摆了摆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 他瞥了眼窗外的时晨,以他对凤云倾的了解,绝对会在今天之内匆匆赶来让他给一个说法。 正他陷入短暂的沉思是,门口突然传来通报声。 “陛下,人放进来吗?” 未等诸云逸回应,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不顾那些人的拦截,单刀直入御书房。 “诸云逸,你还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们的底线!”凤云倾望着诸云逸的眼神冷若冰霜,如果不是为了解救江无颜的妹妹,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诸云逸双手撑在桌面缓缓起身,动作不紧不慢,一点都不着急。 “怎么?”他步步走近他们,轻笑一声:“我这么做不是帮了你们?” 这么久他们都没有找到江无颜的妹妹,如今有这个机会没够让她们重逢,何乐而不为? “帮我们?”凤云倾感觉自己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原本相对平静的情绪,开始掀起波澜。 几乎每一次跟诸云逸的谈判,她都憋着一口闷气。 “少废话,之前我已经给你昆仑扇了,你到底还要什么?”凤云倾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该满足的一次性满足,她已经没有精力在这继续跟诸云逸周旋。 “我想要什么?”诸云逸顺着她的话,提出了疑问。 这句话像是在问她,又好像是在问他自己。 凤云倾皱了皱眉,总感觉诸云逸是在拖延时间。 或许,这也是他的计划之一,只不过现在还没有先发制人。 “条件合理,我可以尽可能地满足你,要是太欺人太甚我也没办法。” 就在这时,殿内突然狂风大作,好像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压制他们。 怎么回事。 凤云倾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感到一头雾水,她下意识望向轩辕夜阑,发觉他跟自己摇了摇头。 显然,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突发这样的变故。 除了他们灵力高超的三人,其他人纷纷瘫倒在地不省人事,眨眼间,扫周围一圈,到处都有人横七竖八地躺着。 “我好像有点不舒服。”即使凤云倾的灵力高强,她还是挡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无力感。 就好像自己全身的力气被凭空抽空,只想一闭上眼无力地倒在地上。 但她却又很清楚,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这一天。 她抬起手揉了揉头疼的太阳穴,晃了晃脑袋勉强站稳。 “诸云逸,是不是你在暗中耍把戏?”凤云倾思前想后只能把这个责任推到诸云逸的头上。 “我玩把戏。”他冷哼一声,要不是靠着桌子,恐怕他现在都不一定乖乖站在这个位置。 “你还真是抬举我。” “你!”凤云倾这回被诸云逸的挑衅一下子气到头上。 她无力地靠在一旁,刚想喘口气,人往后仰,一个踉跄倒在诸云逸的怀里。 “你…”她条件反射想要离开,胳膊被诸云逸牢牢握住。 “或许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诸云逸附在她的耳边低声耳语。 什么意思? 第509章被困 “你……”凤云倾还要追问,可诸云逸却不愿多说似的,宽大的手掌盖住了她的眼睛,这人看着面冷心硬,行事作风狠厉无情,可掌心却是温热的,让凤云倾恍惚觉得他还是以前那个进退有度的诸云逸。 诸云逸俯身贴近她的脖颈,耳鬓厮磨,如同一个温柔缱绻的情人,他“嘘”了一声,轻声似呢喃:“睡吧,等你醒过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凤云倾不自在地皱了下眉,偏头想要拉开距离,可浑身上下都仿佛被抽掉了,她稍有动作便是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凤云倾见诸云逸低头看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容得下她一个人。 凤云倾绵软无力地瞥了他一眼,心底掠过一声叹息。 破镜难圆,覆水难收,他们立场不同,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谈何重新来过呢?终究是回不去了啊。 凤云倾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她嗅到了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陌生又熟悉。 不知为何,凤云倾觉得疲累得很,眼皮子像坠了千斤重,意识浮浮沉沉,脑子里一片混沌。 朦胧间,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查看,见她睁着眼,便对其他人招了招手,道:“王妃醒了,翠儿,琥珀,来服侍王妃洗漱。” 凤云倾还没缓过神,就被人扶着坐了起来,像个提线傀儡一般被人服侍着穿衣梳洗。 她动了动手指,只觉得身上压了一座大山似的,压得她使不上力气。 她抬眼看向低眉垂首立在床边的女子,见她一身宫中女官的打扮,还有空气中浮动着的浅淡的龙涎香,逐渐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 女官好似感受不到凤云倾审视的目光,若无其事地捧着一面镜子放在凤云倾面前,恭敬地问道:“王妃瞧瞧,可还满意?” 凤云倾看一一眼镜子里满头珠翠却两眼无神的自己,就移开了眼睛,接话道:“我不爱戴这么多首饰,都摘了。” 女官态度平和地应了一声,顺从地吩咐另外两个给凤云倾打扮的宫女:“按王妃说的做。” 她姿态柔和乖顺,说话时不卑不亢,仿佛两个人已经做了多年的主仆一般。 凤云倾先前被幻境困住过,仍是心有余悸,担心其中有诈,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我的同伴们在哪?” 女官神色坦然,似乎早有预料,回话也十分客气:“奴婢不知。” 凤云倾掐住手心,轻微的痛意让她神智更清醒一些,她又问:“诸云逸呢?” 女官面色如常,答道:“陛下正在御书房处理朝政,只吩咐奴婢好好照料王妃,您若是想见陛下,奴婢可以代为传话。” 凤云倾抿了抿唇,不再说话了。 看样子是在就准备好的说辞,再说下去得到的也只是定好了的答案,多说也无益。 而且这个女官话说得很委婉,但意思却很明确,她想见诸云逸况且都需要由这个女官“代为传话”,可见所谓的“照料”不过是美其名曰的软禁而已。 凤云倾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可无论她怎么尝试,都丝毫没有感受到灵力的存在,估计是被喂了什么压制灵力的药物。 洗漱完毕后,女官便让人把饭菜摆了上来,凤云倾知道一时半会儿脱不了身,也不玩宁死不屈的把戏,坦然地拿起碗筷吃了个饱。 其他宫女见凤云倾一副既来之则安之的模样,也都暗暗诧异,她们还以为凤云倾醒过来后会大闹一场,没想到对方这么沉得住气。 凤云倾不管其他人怎么想,吃完饭就理直气壮地指使底下宫女给她找些话本子解闷,以此打发时间。 忙于朝政的诸云逸在晚饭时候姗姗来迟,他过来的时候凤云倾已经坐在饭桌上吃的差不多了。 其实女官早就提醒过她晚上诸云逸会过来一起用饭,但凤云倾不乐意惯着他这个拿姿作态的毛病,而且她又不是诸云逸的妃子,凭什么要特意等诸云逸过来才能动筷子? 诸云逸也不意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宠溺地笑了一下,自然而然地在凤云倾对面坐下。 凤云倾看也没看他一眼,自顾自吃完饭,就倚着小榻翻看白日里没有看完的话本。 寝殿里候在一旁伺候的婢女们惊讶不已,没料到凤云倾竟真的敢这么下诸云逸的面子,诸云逸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不但不怪罪,还颇为迁就对方。 两个人各不相干地吃完饭,诸云逸净了手,关心道:“住在这里还习惯吗?有什么缺的短的,尽管和宫人说。” 凤云倾态度冷淡,随手翻动一页纸,道:“免了,其他人呢?你把他们关在哪里?” 诸云逸看着凤云倾,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只关心那些人吗?” 凤云倾也笑,满不在意地反问:“不然呢?” 诸云逸沉默了一下,凤云倾悄然握紧了书脊,等着诸云逸发火,却不想诸云逸只是点了点头,当做没有听到这话。 见状,凤云倾手上的力气更重了。 眼下轩辕夜阑和北辰弘都不知所踪,但以诸云逸的行事,估计那俩人凶多吉少。 诸云逸耗得起,可她耗不起。 一日看不见人,凤云倾就一日不能安心。 凤云倾耐心告罄,把手里的书丢在一边,直起身看向诸云逸,不耐烦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她现在和轩辕夜阑要一起也就罢了,偏偏诸云逸把她软禁在寝殿里,还一副悉听尊便的作态,委实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 婢女们被这声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为首的女官还算沉得住气,当即抬了抬手,领着一干人等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诸云逸静静地看着凤云倾,目光一寸寸地描过凤云倾姣好的容颜,叹息着说道:“轩辕夜阑就值得你这么牵肠挂肚?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 凤云倾沉下脸,把头偏向一边,不去看诸云逸那双情深似海的眼眸。 诸云逸无奈地笑了一下,道:“他们现在安然无恙,只要你乖乖听话,他们会活的好好的。” 第510章非议 留下这句话后,不等凤云倾发怒,诸云逸就以国事繁忙为由匆匆离开了寝宫。 凤云倾又惊又怒,当即抓起手边的书朝诸云逸的背影砸过去。 诸云逸身形一闪,瞬间跨出了门槛,那本书“啪”地砸在了半开的门上。 凤云倾觉得诸云逸现在真是病的不轻,说话做事全无章法,肆意妄为,哪里还有最初精明睿智的影子? 凤云倾对诸云逸甩脸色摔书的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后宫,人人都惊叹凤云倾的大胆,也纷纷好奇让诸云逸这么倾心以待的女子到底生的什么模样。 第二天清早,寝殿里前前后后来了好几趟宫人,送来了许多华丽的衣服首饰,对待凤云倾也十分尊敬。 女官在一旁清点名册,确认送来的东西没有遗漏,便对凤云倾说道:“王妃,三天后宫里有一场宴会,陛下让您与他一道去。” 凤云倾烦得很,闻言冷哼了一声,讥讽道:“我以什么身份去?阶下囚还是座上宾?” 女官眼观鼻口观心,面不改色地回道:“一切听凭陛下安排,奴婢也不知。” 来送东西的宫女们都站在角落里,悄悄打量着凤云倾,神色各异。 凤云倾被那些或好奇或讶异的目光扰得不厌其烦,挥了挥手,不欲多说叫人看笑话:“行了,我知道了,都退下吧。” 待所有人都退出去后,凤云倾拿起女官放置在桌上的册子,随意扫了两眼,入目都是琳琅,她都怀疑诸云逸是不是把国库里的宝贝都拿出来了。 凤云倾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拿诸云逸怎么办才好。 对于她的这些苦恼,诸云逸倒是浑然不觉,各色各样的衣服收拾接连三天流水似的往凤云倾这里送,惹得宫中不少人眼红。 到了宴会那天,诸云逸不再躲着凤云倾了,亲自过来寝殿接人。 凤云倾由宫人服侍着换上送来的新衣裳,榴花般火红的颜色衬得她整个人宛如雪地里一枝独秀的红梅,矜傲又清贵。 诸云逸满意地将凤云倾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夸赞道:“你穿红色真美。” 凤云倾拨了一下腰间的流苏,冷淡道:“只不过因为你喜欢罢了。”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她发现诸云逸送来的衣裳首饰大多华丽非常,颜色也都浓艳。她平日里一向素净,不爱张扬,但诸云逸不知为何偏喜欢她穿得艳丽些,所以才送了这些过来。 说到底,不过是想把她变成他喜欢的模样。 诸云逸没有听出凤云倾的话中意,只是顺手拈来地接话:“我自然是心喜你的。” 到了宴席上,诸国的大臣们看到诸云逸和凤云倾一同出现,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们。 凤云倾心中冷笑,想看诸云逸打算如何收场。 诸云逸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伸手拉住了凤云倾的手腕,把人往首位上带。 这下不仅仅是诸国的大臣们惊愕失色,就连一心看戏的凤云倾也愣住了,她低声道:“你疯了吗?” 可诸云逸不为所动,握紧了凤云倾的手,强硬地把她摁在了自己身侧的位子上——那本该是皇后坐的地方。 底下的大臣们一下子炸开了锅,几个老大臣更是脸色铁青,顾不得礼仪尊卑,质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另一人也附和道:“凤云倾乃是轩辕夜阑之妻,如何能坐在陛下身边?即便来者是客,也不该这般罔顾礼法!” 群臣愤慨,多是恨铁不成钢,抑或是愤恨地盯着凤云倾,似乎凤云倾就是那祸国的妖妃一般。 有人高声道:“陛下这是被美色迷惑,红颜祸水啊,倘若他日诸国真的因为这个女人覆灭,我等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不论底下的大臣们如何愤怒,诸云逸始终不动如山,安然地坐在首位上,直到听到这话,诸云逸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的目光准确无误的锁定在那个说话的大臣身上,眼神微笑,用漠然又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朕才是皇帝,朕让她坐在这里,她便能坐在这里。诸公若是这般关心家国社稷,不如把心思总在正事上,多想想该怎么为百姓谋利,而不是把手伸到朕的后宫里来。” 这话就有些重了,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大臣们敢怒不敢言,只得愤愤地盯着凤云倾。 凤云倾皱眉,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样做未免太过荒唐!而且我也不愿意这样,你把其他人的下落告诉我,我这就走。” 诸云逸脸上冷意位退,说话也有些硬邦邦的,但其中的坚决却是不加掩饰的:“无论他人怎么想,这一次我只想顺应自己的意愿。” 凤云倾眉头紧锁,觉得诸云逸现在的状态有点疯魔了,可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沉默以对。 宴会过后,凤云倾像是动了气,一连好几天都没有理会诸云逸,看见人来就拉下脸,诸云逸倒是毫不在意,见凤云倾心烦也就不来她面前讨嫌,只是送礼送的更勤快了。 这几天里凤云倾渐渐尝试走出寝殿,偶尔去御花园里透透气,几天下来,宫人们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防备着她了。 还因为诸云逸待她不一般,其他人也不敢轻易得罪她,生怕自己冒犯的是未来皇宫的女主人。 这天下午,凤云倾照常去御花园里赏花,借风大为由,支使随行的宫女回去拿披风,宫女犹豫了一下,到底不敢违抗凤云倾的意思,忙小跑着离开了。 凤云倾见人已经走远,当机立断掉头往宫墙底下走。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找到轩辕夜阑他们。 靠着以前的记忆,凤云倾一路上避开巡逻的守卫,找到了一处略矮的墙头,盘算着该怎么出去。 正好又有一队守卫走过来,她连忙往树后面躲,她看着头顶的参天大树,眯了眯眼睛。 这棵树很高大,如果爬上去,未必不能越出宫墙外。 待脚步声走远,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的倾儿,你要去哪里?” 第511章软禁 凤云倾见自己已经被发现,无路可以遁走,自然是大大方方的站出来,丝毫不畏惧与退却,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再藏藏掖掖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来人,带轩辕王妃下去休息,好好伺候着,有什么闪失,就拿项上人头来说事!”诸云逸站在凤云倾的面前,只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这女子。 也不知道她究竟给自己使了什么法术,竟然让自己这么念念不忘,就算到如今,一看见她自己仍旧是有些羞赧的,甚至还有些青涩的少年感情。 一边的宫人诺诺的应了,带着凤云倾朝着后宫的方向走去,诸云逸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凤云倾来,都是朝着后宫把人安置下来,这也不惧怕朝内朝外的流言蜚语。 就算他诸云逸不怕,但是他凤云倾已经受够了这流言蜚语了,中伤的各种版本都有,还越来越离谱,甚至坊间都已经出来各种的爱恨情仇的话本子了。 “王妃,您看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女官在一边问着,手下也不停招呼着小宫女们忙进忙出的添置物品和抬出去一些不好的东西。 凤云倾一看不打紧,乍一看倒是觉得有点受宠若惊了,若不是不知道诸云逸没有皇后,她差点都要以为这些东西都是给皇后置办的。 弄得女主现在也有些诧异,若不是清楚自己的身份,还以为自己就是这诸国的皇后了,这样的动作和上次,未免也有些本末倒置的意味在里边儿。 看着还在忙碌的女官和小宫女们,凤云倾有些头疼,挥了挥手道:“停下吧,不太需要那些东西,你们都拿下去吧,我不过只是暂住而已,也不需要这么多人伺候我,留下一两个人足够了。” “王妃,请您不要这样说,您这样是在为难奴婢们,奴婢们遵循皇上的旨意是来照顾您的,如果奴婢们有哪里怠慢的话,皇上会追究奴婢们的责任。还希望王妃多多体谅奴婢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人,给奴婢们一条活路。”女官带着一群小宫女们呜呜泱泱的跪了下来,说道。 “你们生是诸国的人,死是诸国的鬼,听命于诸云逸,那是你们自己的身份使然,但我本身并不需要这些,如果你用这些来道德绑架我的话,我也不会同意,你好自为之吧。”凤云倾说道,也不再去看女官和一众小宫女的脸色,自己被诸云逸软禁在宫里,心情已经是很不愉快了,现下还要被女官和一些小宫女们道德绑架,无论是谁也受不了这样。 女主淡淡地斜睨了他们一眼,转身朝宫殿里面走去,留下女官和小宫女们面面相觑,女官摇了摇头道;“你们都下去吧,留下翠儿和小绿。” 但是对于公公来说,女官是一个也没有遣散,想必还是有些忌惮凤云倾的武力,若是自己看守不力,恐怕会丢了性命。 傍晚,凤云倾正在吃着饭,诸云逸从外面走了进来说道;“怎么样?这里的饭菜还合你的胃口吗?与轩辕国的相比较,我诸国的饭菜应该是更合你的胃口一些。” 凤云倾摇了摇头道;“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看个人喜好罢了,我如果喜欢一个地方,即使是再难吃的饭菜,他也是好吃的,如果不喜欢,即便是山珍海味,他在我面前也是一文不值。” 诸云逸听了凤云倾若有所指的话没有生气,倒是女官听了之后吓得瑟瑟发抖,当下跪了下去,就怕诸云逸一个怒火要了她们的命。 但是没想到诸云逸竟然哈哈大笑,说道;“你果真是真性情,若非是我晚了轩辕夜阑一步,如今你也应该是我的皇后才对。” “你要这样说话,我们就没有什么可以聊的了,我们还是保持一些距离的比较好,毕竟我是轩辕国的王妃,而你是诸国的皇帝。” 凤云倾放下筷子道;“况且你应当以自己的朝臣和百姓为根本,而不是在我身上浪费这些时间,你这样可曾想过那些为你效力卖命的人心里是如何的想?你有为他们考虑过吗?你要知道一句话,叫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本以为这样的话会激怒诸云逸,但是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心里面有些宽慰,自他继承大统以来,就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能够这样真心的和他说话,那些在他身边的人无非是为了利益。 正当诸云逸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公公的声音,说道:“皇上,户部大臣在御书房门口求见。” 诸云逸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有些不悦的道;“让他跪着吧,等着。” 凤云倾一听,机会来了:“若是重要的事情就因为你的一时耽误,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你可曾想过?你就一点都不为百姓考虑的吗?你这样的做法是让我最看不上的。” 凤云倾故意说重话想要激怒诸云逸,果不其然,诸云逸站了起来,否认道:“我怎么不会把我的子民当做我的家人看待?如果我不爱护他们的话,他们也不会像今天一样有这么好的日子,纵观前朝时代,有哪一代像我继承大统的这么几十年来的风调雨顺和繁荣昌盛?” “如果不是我的带领,现在的诸国也只是一个小国,等待着被你们吞并而已,倒是你说的,我不是一位明君仁主,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罢了,你带着抵触情绪来看我,那么你看到的永远不是真实的我,如果你平静下来,不带抵触情绪的去看我的话,你看到的将会是另外一个我!” 凤云倾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极力否认自己的诸云逸,忽然笑了起来。 “你作为一个明君,而不是在我如何看,而是天下所有人怎么评判你,如果你觉得你在位期间的所有事情都处理得很好,那么也不会像我一样看到有许多的地方还有很多难民的存在和流离失所的百姓们,这就是你所谓的明君吗?抱歉,恕我不能苟同。” 第512章秘密 正当诸云逸要与凤云倾再进行一轮辩驳的时候,外面的公公又来催促了。诸云逸有些焦躁,狠狠的摔了一个杯子后说道:“我要看看他们有什么高见来指导我,究竟这个天下是我的天下还是他们的天下?”说罢,诸云逸朝着外面甩手走去。 等诸云逸已经走远之后,凤云倾重新捡起了筷子,说道;“你们还不收拾吗?等着什么呢?还是要等着我来给你们收拾?” 凤云倾这一番话惊醒了还在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女官和小宫女们,他们站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地不敢动作,只有女官点名的翠儿上前来将碎片打扫了。 凤云倾吃过饭后对女官说道:“既然现在你是我的贴身女官,那你带我去御花园走走吧,现在天色还早。” “好的,王妃,请您随奴婢来。”女官想了想之前诸云逸跟她们交代过的话,当下也不反驳,答应着带着凤云倾朝着御花园走去,后面跟着两个宫女一路跟随,凤云倾心里忍不住冷笑,这就是诸云逸的待客之道,对自己可真是严防死守。 在御花园中,凤云倾赏着轩辕国看不到的花朵和景色,心里面却有一个疑问,按照道理来说,诸云逸身为一国之主,应当身边有不少的妃子。 但是今日自己进来的这一路,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就连这偌大的后宫御花园中也不曾见到一个妃子,难道是已经被诸云逸强加管制?凤云倾心里疑惑着,不禁在心里感慨诸云逸的为人谨慎。 “晚间的风有些大,我感觉有些凉,你们去把我的暖炉和披风拿来,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凤云倾摸了摸胳膊,觉得有些冷,对着身后跟着的女官说道。 女官有些为难的看了凤云倾一眼,但是凤云倾什么话都没有说,女官只能带着两个宫女回去给凤云倾拿手炉和披风。 而凤云倾趁着女官带着宫女离开的时候,立刻将灵识小范围的铺散开,查探周围的环境,果不其然,发现了一处蹊跷,刚才她就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太监在从假山处走出去,手上还拿着食盒,恐怕这个假山有什么秘密。 凤云倾朝着假山处走去,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周围的机关,果然,暗门被打开,这竟然是一个地牢,凤云倾看着地牢,怀疑无颜和北辰弘会不会在这里面,踌躇了一会,凤云倾还是决定抓紧时间下去打探一下里面的情况。 地牢通道并不是很长,但是空间却不是很大,尽头有一间牢房,布置的还算相当豪华,女主走近过去一看,这里面竟然关押着一个老人,老人也感觉到有人来了,抬头一看,竟然发现是一个自己没有见过的人。 当下就说道:“你是谁?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已经很久没有别人来过这里了。” 凤云倾在看见老人的一瞬间,心里暗道一声糟糕,自己并不想惹麻烦,到时候引得诸云逸的忌惮和更加变本加厉的软禁可就麻烦了,当下便想着离开,结果还没等转身走的时候,就听见那老人有开口说话道。 “莫非你也是被诸云逸那个孽子扔进来的?” 凤云倾一听诸云逸的名字,瞬间顿住了脚步,转身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诸云逸的?” “我怎么不会知道他?我是他这个混账的父亲!”老人冷笑道,这句话里面纯粹的咬牙切齿,让凤云倾听得一愣。 “父亲?诸云逸的父亲不是已经驾崩了吗?而且在很多年以前,当时就已经召告了天下,甚至连讣告都送到各国了!天下百姓都知道诸云逸的父亲已经驾崩了!”凤云倾震惊过后,当下走进老人所在的地方质疑道。 “很多年以前?很多年以前哈哈哈哈哈。”老人冷笑重复道,随即冷笑说道;“如果不是诸云逸这个混账篡位,我也不会被他关在这里面这么多年!” 听到老人这样说,凤云倾心里忽然生出一个法子来,如果说让这个老人出来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动摇诸云逸现在稳固的地位? “但是现在的诸国已经大不如从前,诸云逸勾结了神秘的邪恶力量将诸国的百姓坑害,大部分百姓都流离失所,民不聊生,甚至客死异乡,连收敛尸体的地方都没有。”凤云倾坐在老人的面前说道。 老人听到这些话,当下气得要死,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我要去教训这个混账!” 凤云倾听此,有些为难的说道:“实不相瞒,我如今处境也是艰难,即便我现在放你出去,你也没有地方可去,手里也没有兵权,你拿什么去和诸云逸抗衡?” 凤云倾毫不留情地拒绝老人的请求,说道:“我也是为你考虑,现在你什么胜算都没有,我放你出去也是白白送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声,凤云倾心道糟糕,这么快就赶了过来吗?也不再多留,对着老人说:“我不能在这里久待,恐怕会有人发现我知道了这个秘密,我先离开,有空会再来看你的。” 凤云倾告别了老人,朝着外面走去,小心翼翼地躲过了那些宫女们的寻找,来到了一处不易被发现的湖边,答应了一声。 女官听到回声,当下悬着的心放了下去,连忙跑了过来,将暖炉和披风给女主穿戴好,说道:“王妃,您去哪里了?我们很是担心。” 凤云倾看了看,本来应该过来的两个宫女和一个女官,现在变成了四个宫女和一个女官,心里忍不住的冷笑。 “我就随便走走,还不让吗?这可不是轩辕国的皇宫,而是你们诸国的皇宫,还怕我有什么动作吗?”女官听了这句话也不敢吱声,虽然说王妃是被囚禁的,但是皇上非常喜欢她,她们自然是不敢造次。 凤云倾揣着暖炉绕着湖边走了一会儿,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伸手将一朵开得正盛的牡丹花摘了下来,说道;“拿回去吧,我可要好好观赏观赏。” 第513章争吵 木门吱呀一声,发出了一声轻响,凤云倾闪身进了寝宫。 屋内悄无声息,桌上早已摆上了几道菜肴,凤云倾顿时汗毛冷竖。 在这里,除了她,只有褚云逸有这种本事遣走所有人。 果不其然,她向前走了几步,正待坐下时,就听到内室一道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凤云倾正要去拿茶壶的手顿了顿,自顾自径直坐了下来,并不搭理声音的主人。 刚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身后再次传来声音,褚云逸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固执强调道:“你今日又出去了。” 尽管知道自己平日的行踪不会暴露,凤云倾的心还是忍不住颤了颤。 勉强稳住心神,凤云倾冷冷一笑,没说话。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等到凤云倾出声,褚云逸也不恼,怡然自得的坐到了她对面,柔声道:“我已经等你多时了。” 他今日没有穿朝服,只着一件平日里的常服,藏青色的袍子衬得他的脸越发白净精神,他目光灼灼,看向她的眸子干净又清澈。 然而,没人比凤云倾更加清楚眼前这个人的真面目,她冷冷一笑,出言嘲讽:“云帝大可不必等,我可受不起。” 顿了顿,她又道:“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你还在想着轩辕夜阑?”褚云逸脸色大变,显然是被凤云倾的离开二字刺激得不轻,他拍案而起,一把抓住凤云倾的手,神色瞬间扭曲。 他的瞳孔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有些咬牙切齿,“别想着他能来救你,轩辕夜阑不会回来了!” 他捏住她的手太过用力,凤云倾一时之间挣脱不开,有些气急败坏的同时,又因为他的话有些愤怒,“你对他做了什么?!” 许是凤云倾过于关心轩辕夜阑的神情刺痛了褚云逸,他忽然冷静下来,冲着凤云倾露出了一丝笑容,声音也跟着柔软下来,“你说呢?” 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凤云倾的黑发,将她拉到面前,柔声道:“他永远不会出现了。” 凤云倾心里咯噔一下,避开他抚摸自己头发的动作,有些难以置信,“你杀了他?” 眼看手下的秀发离开,褚云逸有些惋惜,他叹了口气,语气遗憾,“你永远见不到他了,放弃吧。” 他惋惜的语气里又带了些得意,“你以后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褚云逸的鬼。” 看着他那张春风得意的脸,凤云倾心痛欲裂,厉声道:“你休想!就算我死!你也得不到我!我也不可能成为你的人!” 她双眼腥红,退后一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架在了脖子上,一手指着门的方向,“哪怕轩辕夜阑死了,我也是他的鬼!我的名字也在轩辕家的族谱上!你给我滚!” 见褚云逸一动不动,凤云倾狠下了心,加重了力道,锋利的寒刃瞬间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啪”的一声,地上传来一阵巨响,凤云倾定睛一看,原来是褚云逸将盘子狠狠摔在了地上。 不断渗出来的血,模糊了褚云逸的视线,他没想到的是,为了逼走他,凤云倾竟然狠心伤害自己。 脖子上传来的剧痛,让凤云倾脑海里的想法越发清晰,她必须要尽快离开这里! 她再一次加重力道,语气发狠,带着同归于尽的恨意,“你若是不滚,我就自刎在你眼前。” 见她为了轩辕夜阑做到这个地步,褚云逸勃然大怒,却又无法拿她怎样,盯着她深深看了一眼,“好,我走!” 他浑身带着怒气,甩袖离开了凤云倾的寝宫。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离开了凤云倾的视线,她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手捂住了脖子上的伤口,剧痛传来,她嘶了一声,心也依然隐隐作痛。 她不敢想象,如果褚云逸真的将轩辕夜阑杀了,她该怎么办? 她不能再等了。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正要找东西去为自己包扎伤口,门外忽然传来褚云逸身边心腹太监的声音,“凤姑娘,您在吗?” 凤云倾心中警铃大作,有些警惕的问道:“褚云逸又让你来干什么?” 许是她的语气里的厌恶过于明显,门外的人顿了一下,又扬声回答:“陛下为您找了御医医治伤。” 尽管凤云倾十分痛恨褚云逸,可她脖子上的伤口是真实存在的,何况,她并没有真的到想要和褚云逸玉石俱焚的地步。 “进来吧。”想到自己的计划,一番权衡之下,凤云倾最终还是答应了让御医治伤。 御医将脖子上的伤口包扎好之后,便同褚云逸的心腹一同去向褚云逸复命了。 许是下手太狠,失血过多,凤云倾有些头晕,强撑着坐在桌上,思考对策。 暮色渐深,凤云倾终于打开了寝宫的门,她叫来服侍自己的宫女,吩咐道:“麻烦为我准备一些吃食。” “姑娘可是饿了?”宫女眼前一亮,她得到过云帝的命令,凤云倾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加上今晚云帝还特地嘱咐她,若是凤云倾饿了,就给她准备吃食。 尽管云帝同凤云倾吵架了,她们依然不敢看轻凤云倾。 见凤云倾点头,宫女笑了笑,松了一口气。 还好凤云倾与云帝吵架的时候,她没在凤云倾身边,否则她就是第一个被云帝迁怒的人。 毕竟云帝晚上从寝宫离开的时候,脸色铁青,十分难看,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马上就去。”宫女转身就往厨房的方向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宫女为凤云倾端来了几样精致的点心,以及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鸡。 遣退了宫女之后,凤云倾偷偷将鸡藏了起来,包了一些点心之后,又过了会儿,才叫来宫女端走剩下的。 宫女看着干干净净的盘子,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姑娘,鸡骨头呢?” 凤云倾轻咳了一下,朝她扬起微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刚刚有野猫路过窗外,我给它吃了。” 宫女一时之间答不上话来,还待再说话,凤云倾将她推出了门外,“好了,你弄好快去休息吧,夜深了。” 宫女不再说什么,扭头离开了。 夜深人静,确定大家都睡了之后,一道黑影从凤云倾的寝宫里窜了出来,直奔密道而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514章惨死 黑影一路奔走,终于在一座建筑前停下了脚步。 月光洒在黑影的身上,照亮了黑影的面孔,正是不久前同宫女说要睡下的凤云倾。 凤云倾来到关着老人的密室外,四下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人跟着自己之后,才打开了密室的机关。 黑漆漆的密室渐渐打开,像一张漆黑的大嘴,迫不及待的想要吞噬所有人。 她揣紧了怀里的烤鸡和点心,闪进了密室。 密室的门自她身后缓缓关闭,一瞬间,凤云倾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人行走在静谧的密道中,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凤云倾靠着自己的记忆,摸着墙壁缓缓前进。 大约走了上千步,前面隐隐传来光亮,凤云倾知道,她找对地方了。 她朝着发出光亮的地方而去,拐了一个弯之后,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一间宽大的密室,各个角落里放着无数个夜明珠,发出光亮的,正是这些价值连城的珠子。 那个她之前见过的老人就头发蓬乱的倒在地上,脚上扣着脚链,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死了。 凤云倾小心翼翼的靠近他,小声喊道:“前辈?前辈?” 她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应答,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 不会是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凤云倾急了,现在能帮她的,只能这个人了,他若是死了,谁还能帮到她? 她上前两步,正要去探他的鼻息,一直躺在地上像死尸一样身体忽然动了动。 凤云倾立即顿在原地,不敢再轻易动弹。 老人像一条蛆虫一样蠕动了一下身体,随即缓缓抬起了脑袋,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看到了她,露出一丝笑容,“是你啊,小姑娘。” 见他还好好活着,凤云倾松了一口气,她将手中的烤鸡变戏法一样拿到老人的面前,“吃吧。” 看到烤鸡,老人浑浊的眼球一亮,抢过之后就迫不及待的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 看着他这副模样,凤云倾颇觉心酸,好歹也是一代皇帝,不但被自己的孩子囚禁起来,还每天给他吃那些猪狗都不如的食物。 老人一边撕扯着鸡腿,一边嚷道:“好吃!好吃!我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腿了……” 凤云倾坐到他身边,静静等着他吃完。 眼看着他吃完烤鸡之后,直接举起自己的手臂,用衣服擦了擦嘴,凤云倾更加觉得为他心酸了。 她盯着老人脚上的脚铐看了许久,忽然出声道:“怎么样才能救你出来?” 擦嘴的动作一顿,老人脸上的笑意褪去,换上了一本正经的模样,“你想救我?” 看凤云倾点头,老人笑了,摇了摇头,劝凤云倾放弃,“别想了,你没法救我出来,我脚上的脚铐,可是褚云逸特地找来的寒铁打制,除了钥匙之外,没法打开。” “不试怎么知道不行?”凤云倾有些坚持,反问老人,“难道你愿意在这个地方过上一辈子吗?” 凤云倾的问题,让老人陷入了沉默。 而他的沉默也告诉了凤云倾答案,她当机立断,拍案决定,“我救你出来,你放心,我一定会拿到钥匙的。” 听她如此豪言壮语,老人嗤笑一声,出言打击道:“年轻人,可别口出狂言,钥匙在褚云逸的寝宫里,一般人连他的身边都没法靠近,更别说寝宫了。” 知道老人说的是实话,凤云倾也不生气,只是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老人的钥匙孔。 将钥匙孔的形状记在脑海之后,凤云倾才抬头道:“有的事情,总要试试看,才能知道能不能成功。” 老人盯着凤云倾看了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姑娘,你帮我,到底有什么条件?或者说,你有什么目的?我可不信,你无缘无故会以命来帮我得罪褚云逸。” 没人比他更了解褚云逸,若是有人胆敢背叛他,他绝对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褚云逸的残忍手段,宫里上下都知道。 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和目的,凤云倾怎么可能会愿意冒这个险,公然的背叛和挑衅褚云逸的权威。 见她看出了自己的目的,凤云倾也不扭扭捏捏,直接大方承认,“是,我的确有事情需要您的帮忙。” 老人有些意外,苦笑一声,朝着凤云倾摊手,十分无奈,“我倒是想帮你,但是,我现在这个模样,自身难保,只怕没法帮你了。” 凤云倾心知他说的是实话。 她浅浅一笑,解释道:“我帮你,当然也有我的条件,若是你能答应,那我就帮你拿钥匙,哪怕冒险,我也救你出来。” 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老人咬牙,“你说。” “第一个要求,等您出去之后,您必须想办法控制住褚云逸,避免他再次祸害下三界的其他国家。” 凤云倾看着老人,继续道:“第二,你若是上位之后,必须要帮我找到我的夫君。” 她叹了一口气,“这两个要求,完全在你的能力之内,若是你无法答应,那我也没办法帮你找钥匙了。” 老人蹙眉,有些难以置信,“就这?” “是的,就这两个要求。”凤云倾看着他,“你答不答应。” 这下换老人无话可说了。 他以为凤云倾会提一些很无理的要求,看来是他想的太复杂了,她提的这两个要求来换取自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他浑浊的眼珠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开始有些憧憬恢复自由的时光,“这件事本就是我占便宜,有什么不同意呢?” 见他答应,凤云倾心头的大石头总算落地,她点了点头,“找我夫君的事,就拜托您了。” 老人点点头,忽然又想起凤云倾对他说的话,犹豫着开口道:“或许,我知道你的夫君在哪里。” 顿了一下,他又道:“褚云逸这个人,有些特殊的爱好,他厌恶或痛恨一个人,不会杀掉他,只会慢慢折磨。” 想到那个地方,老人打了一个寒颤,继续道:“如果你的夫君没死,那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被褚云逸关在了那个地方。” 凤云倾正准备离开的身形一僵,心头涌出一阵狂喜,她猛然转身,“在哪儿?” 第515章往事 老人看着眼前的凤云倾却不再言语,凤云倾在已经知道这么多消息之后却在关键地方卡住了,自然有点着急,说道:“我夫君对我非常重要,如果我不能知道他的下落,那我现在身陷险境也没有任何意义,希望您可以帮助我将我夫君找出来。” 见面前这个女子神情不似做伪,老人看了一会,叹了一口气,良久没有说话,仿佛是陷入了回忆一般。 见老人这个样子,凤云倾也知道自己不能将他逼得太紧,毕竟现在知道轩辕夜阑他们三人下落的,也只有他了。 想到这里,凤云倾沉下心来,静静的等着老人的线索,老人晃荡着手上的镣铐叮叮当当,这才说道;“曾经我的皇后也如你一般一心为我着想,但是我不曾多看她一眼,反而独宠诸云逸的母妃,却不知诸云逸的母妃并不是为了我这个人,她的心也从来不属于我,只不过是为了我手里的权利罢了。” “当日我还不曾病入膏肓,没想到我却被他母妃长久以来的饮食做了手脚,使我的身体愈发虚弱,灵力流失,到最后竟然起不来身,我本以为我就要驾鹤归去,但是没想到一觉醒来已经到了这个地方。”老人说到这里,看了看四周,自己竟然就在这个方寸之地,消耗了十几年的时间,真是天意弄人啊。 “与此同时,每日给我送饭的小太监也不肯多说话,直到日子长了之后,他才跟我说,现在的诸国是我的好儿子,诸云逸当家,而我当初最器重的太子竟然被他圈禁致死,至于是怎么死的,不用别人多说两句,我自己心里也清楚,按照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太子的结局又会好到哪里去?不过往日都是在我的面前逢场作戏罢了,没想到真正的狼子野心竟然在我的身边,可惜我阅人无数,却没能看透他们母子的计谋!” 凤云倾没想到能听到这个老人会把以前的陈年旧事说给她听,但是这老人唏嘘着往日的事情,不禁心里有些感慨,也忍不住想着自己与轩辕夜阑将皇位让给轩辕烨是否是一件正确的事。 如果他们当初不曾选择这条道路,那么他们还会是现今这个模样吗?凤云倾不敢多加深思,站在权力的顶峰,必然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的,有舍才有得,凤云倾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可是我听说诸云逸的母妃与您鹣鲽情深,在您过世之后没有多久,他便也郁郁而终了。”凤云倾忍不住问道,这个可不像是老人这么说的,如果真的恨毒了他,为什么不颐养天年到现在?却又郁郁而终呢? 总不能是在人死了以后认识到自己的心意了?那基本不可能的事情啊。 老人愣了一下疑问道:“她郁郁而终?恐怕不是吧,她可是巴不得我去死。” “为什么这么说呢?当初下了讣告之后,还不足一个月,就传来了诸云逸母妃的死亡消息,我们虽然不曾得见真容,但是传的消息是愈发的有头有有尾,让人不得不信,甚至连诸云逸都有月余没有上朝,听说是恸哭而导致的整个人精神恍惚,直到慢慢养好身体,才开始了他的统治。”凤云倾有些诧异道,这版本差距也未免太大了一些。 老人诧异了一会儿,忽然冷笑道。 “她不会为我郁郁而终的,她的心里永远只有她的郎君,她的死亡恐怕都是诈死,如果你现在去皇陵挖开它的墓穴,恐怕里面有的只是她的衣冠冢罢了,根本不会是她人在里面。郁郁而终,只是为了她与那个人私奔的一个借口罢了。” 凤云倾惊诧至极,虽然知道后宫龌龊事繁多,但是没想到竟然能从这个老人嘴里掏出来这么多劲爆的消息。 “那您知道有人和您的妃子有染,为什么不提前结束了他们呢,为什么非要将这个祸害留到现在?”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终究是我不对,这个恶果是我埋下的,她与我的弟弟两人两情相悦,但是我却看上了她,对她强取豪夺,将她囚禁于深宫之中,我知道她不开心不快乐,所以我尽量在她母族的势力上多加弥补,但是没想到这竟然成了她对我的催命符,而我的弟弟为了她终生未婚,我虽然知道诸云逸是我的亲生孩子,可是我心里面一直膈应,甚至我还想对我的弟弟下杀手,但是看到她苦苦哀求的份上,我选择放了他。” 老人看着地牢里面的天光,仿佛在回忆着往事:“但是没想到他二人竟然会转过头来谋害于我。” “那为什么你的弟弟不去和你的妃子合谋篡夺你的皇位,既然这样的话,岂不是更好,两个人都在权力的中心,想要什么都有什么,以后他们的孩子也可以坐拥整个江山。” 老人慈爱地看着眼前的凤云倾,想着这女子真是心思单纯。 “你终究是不懂朝政,如果他二人合谋害了我,无论是用什么方式,天下人心里面会有疑问,而所有的朝臣都会对他的登基认为是名不正言不顺,这样的皇位他要来有什么用呢?就算他图谋成功,把我杀了,而我的妃子是要与我陪葬的,他作为我的宠妃,怎么能够不与我陪葬?那么他们两个还能名正言顺在一起吗?如果一旦被人知道我的宠妃没有死,成了他后宫中的一员,你说这个诸国的天下是不是会变?” 凤云倾沉默了,而老人却不打算停下来,接着说道:“况且我的弟弟生性散漫自由,根本不爱好朝政事宜,与其在朝政上费劲心力竭力而死,还不如当一对闲云野鹤去游山玩水的好,想必这也是他们的初衷吧。” 凤云倾感叹一声,这都是因果报应:“那如今你想如何做这件事情呢?我都可以帮你,但是你要告诉我我夫君的下落。” 老人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眼前的凤云倾,心里知道劝慰不了她了,也无法将她的心思打消,只能妥协。 第516章春和秘境 “这是一个秘境,这个秘境原本是我的,不过是机缘巧合得来的罢了,我也修的一些灵力,只是如今已然被诸云逸这个孽子给废掉了,所以这个秘境恐怕我是无法打开了,只有身怀灵力的人和我的血可以教它打开,但是这个秘境有一个非常不合理的地方,就是它只能从外界打开,一旦进入进去里面之后,便无法从中打开这个秘境,除非说灵力高强能够完全破开这个秘境。” 凤云倾听此,异常惊诧道,世间难道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境?那么,造这个秘境的人该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将这一个天工造物一般的东西造出来。 凤云倾还没来得及打听这个秘境的由来,老人就看破了凤云倾的心思,说道:“你不需要问这么多,你只需要知道这个秘境的存在就可以了。” “在这个秘境里面,一切都是缘分,你的因果报应也会在这个秘境里面展现出来,这里面可以说是劫难,但是这里面与之相伴的还有运气,还有机遇,看你如何把握。” 老人叹了一口气,顿了顿接着说道:“如果说外面的人愿意把你放出来,那么你就可以出来,如果是光靠自己,在我知道这么几十年的时间里,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够打破这个秘境。” “那这个秘境究竟叫什么名字?世间可有传闻?”凤云倾问道,只要这个世间有传闻,说不定自己就听说过,自然也是有法子可以破开的。 老人笑了笑道:“偏偏这个秘境有一个温柔似水的名字,叫做春和秘境,端看人的个人机遇造化罢了。” 凤云倾见老人说完这些,也没有什么想说话的欲望了,看着她垂垂老矣的模样,望着顶上唯一有的一点天光,不由得有些悲从心来。 “你愿意跟我讲这些东西,我心里已经不甚感激,接下来我就要去寻找我的夫君,在此之前,我将履行我的诺言,将你带出去,至于你是否成功,也端看你的造化了。”凤云倾说道,将坐在地上的老人搀扶起来,拍了拍他身上的尘土。 “我个人的力量微薄,如今也是被困于诸国国皇宫内,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你不要担心。”老人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要想不开,他们一旦进去就会查看不到任何消息,并且诸云逸已经跟你说过,他回不来,有极大概率是已经进入那个秘境,而你不要为此想不开,放下一切,赶紧逃走吧。” 见眼前的还在劝自己的老人,凤云倾也知道他是真的为自己号,但是仍旧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懂我与他的感情,我们是要生死追随在一起的,并非那些露水夫妻那样,今日欢好在一起,明日皱眉便分开,我也做不到眼睁睁看他陷于困境,而我却不去援手救他,这会让我心里愧疚致死。” 老人见劝凤云倾不动,便也不再劝了,想了想说道:“每一日这个太监送饭都是有规律的,你只需要找到这个规律之后将我救出去,如此,我们便可以逃离这个诸国。” “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但是我要如何才能知道这个春和秘境在什么地方呢?” “这是一个玉佩,应当是放在诸云逸的身上。” 凤云倾点了点头,准备回去时看到老人坐在地牢的深处,看着头顶唯一的日光,心里不禁感慨时光匆匆,时光荏苒,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而他如今就是在为他当日做出来的错事赎罪,他不希望谁能原谅自己,但是他希望能够由他来了结这一切。 这边凤云倾已经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地牢,正在宫中坐着,筹谋着如何将这老人就出去,却不知老人心有所想,待摸清了送饭太监的规律之后,在一日深夜里,凤云倾拿出了迷魂香,将宫殿里面的宫女都迷晕过去。 如此,她便偷悄无生息的出宫,去到了那个地牢,老人似乎有所感知,在凤云倾前来之时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凤云倾抽出自己的本命剑,砍断镣铐之后,就带着老人先行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将他安置在偏殿里边。 “现在只能委屈你先住在这里一段时间,因为我现在还没有找到如何能够安全将你送出宫的方式和方法,但我发现之后我定会将你送出去。”凤云倾有些内疚的说道。 老人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我不准备出宫去。” 凤云倾觉得很诧异,问道;“你如何有这样的心思,现在这么好一个机会,你不离开是为什么呢?难道还是对你的皇位有所留恋吗?可是如今你已经不再有那些优势,而诸云逸已经掌控了整个诸国,没有人能够反抗他,你这样岂不是白白送死?” 老人摇了摇头,并不对凤云倾所说的话有任何赞同或者反驳,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十几年来的囚禁,我已然想明白,人世浮沉不过皆是一场梦,而我只是做梦深陷梦境中最深的那一个,而他们都已经梦醒来,既然我之前做错了,如今我就要摆正这个错误,使他回到正轨上,就算不能将诸云逸赶下皇位,我也要动摇他的人心,诸国从来不是一个讲究家国天下的地方,能者居之,想必那些朝臣也该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 凤云倾见老人这样说,立刻明白了过来,老人的意思,并不是说要自己逃出去,而是准备鱼死网破,拼死一搏抱着这样必死的决心出来,恐怕也是他生命的最后一个愿望罢了,凤云倾也不再劝他,只是安顿好之后,悄无生息的回到了自己的宫殿歇下了。 本以为这一切进行得天衣无缝,但是凤云倾却忽略了身边一直紧盯着自己的女官,这个女官并不如常人一般,其实她自己也有灵力,只是稀薄,并不让凤云倾发现,而这个女官也发现了凤云倾的一丝端倪。 第517章告密 女官看到了在偏殿中寄宿的老人的脸,当下震惊至极,连忙赶去告诉诸云逸这个消息,女官还没有走到书房,便听见诸云逸在里面扔奏折,大骂朝臣的声音。 女官有些踌躇不前,心里想着是否要将这个消息告诉诸云逸,但是心里又转念一想,即便这个老人真的那位先帝,那现在出来又有什么作用呢?他已经无法把控整个诸国,但是如果一旦自己不将这个消息告诉诸云逸,日后他知道自己隐瞒了消息,恐怕日后死的只会是自己。 女官很快想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也不再犹豫,通报了一声守门的公公之后,等里面的朝臣走出来散了之后,立刻忙不迭地滚进去,向诸云逸汇报。 诸云逸正在气头上,看着女官满脸大汗的跑进来,觉得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了?不在王妃身边伺候着,你过来做什么?” 女官忙不迭地跪下磕头道:“皇上,我发现了一个大事。偏殿中有一个老人在住着,那老人竟然与您的父皇十分相似,并且,王妃似乎与那个老人有什么关系,似乎他们在合谋着什么东西,奴婢灵力低微,实在查看不了详细的情况,还请皇上定夺。” 在听到女官说偏殿中有一个老人十分相似于他的父皇的时候,诸云逸当时神情就有一瞬间的慌张,但仅仅是一瞬,然后便隐藏得非常好,随即陷入了沉思,诸云逸撑着头,闭着眼睛靠在皇位上,思考着凤云倾做这些事情的意义是什么。 但是思来想去想不出来到底是有什么关联性,难道是要现在一个手无寸铁的老人来动摇自己的地位吗?这岂不是可笑,难道这个事情凤云倾想不出来吗?他认为,凤云倾再怎么脑子不好使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么必然是有其他所图的东西。 诸云逸心想,不如今晚去看看凤云倾,他倒是要看看凤云倾到底在想什么,而在此之前,他并不想做任何动作,不过都是一切暗中进行罢了。 对于诸云逸时不时的来自己的寝殿里走一遭的行为,凤云倾已经习以为常,只是稍微有些慌乱的就是怕他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也怕诸云逸会发现什么端倪。 凤云倾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以一副平常人的状态去接待他,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诸云逸也不提起这个事情,只是在饮食住行上的问题与凤云倾进行探讨,凤云倾刚用了晚饭,自然也不会再为了诸云逸再去伺候着一些饮食方面的事情。 诸云逸虽然没有吃饭,但是却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情,他现在虽然知道凤云倾与他父亲勾结在一起,但是他心里面仍旧是偏向着凤云倾,希望自己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所以才会故意过来试探凤云倾一番。 但是凤云倾却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让诸云逸觉得颇有些兴趣。 “今日不去御花园里面转一转吗?我听闻之前你不是摘了御花园里开得最大最美的一朵牡丹花吗?怎么现在不喜欢了?我已经命人在御花园里种上了一片的牡丹花,如果你喜欢那就挪到你寝殿的院子里。” 凤云倾看着眼前故意搭话的诸云逸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你在政治上有这么勤奋就好了,我不希望你的一门心思都扑在我的身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我不是第一次和你讲了,我也希望你自己心里面明白这个道理,我并非良配,况且我如今的身份是轩辕国的王妃,还望你保持距离。” 诸云逸挑了挑眉觉得颇有些兴味,没想到凤云倾竟然这么直白的将这些话宣之于口,然而看了一眼周围的女官和伺候的小宫女们,他们一个个都把头低垂着,生怕诸云逸的眼神与他们的眼神相交,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 “你这么大胆的说话倒是让我感觉有些意外,你到如今应该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如果你给我一个机会,用另外一种眼光眼光去看待我的话,你就会理解我如今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什么,我也希望你不要拒绝我,我对你的好那是我自己愿意的,并非强迫你去接受,你只需要平常心对待即可。” 说到这里,诸云逸看着眼前一脸冷静,根本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凤云倾,也不觉得她不识好歹:“当然,如果你能够更客观的去看待我的话,我想我会感到非常高兴的。” 凤云倾看着眼前的诸云逸,觉得他这个话非常的可笑,虽然自己知道诸云逸已经疯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的风魔,甚至已经陷入了魔怔里面,置天下百姓于不顾,而在一个不可能的人的身上去寻求一丝慰藉,这简直就是为了一人要坑杀数百万百姓。 亏得自己不是他后宫中的妃子,如果是的话,那么自己将会背负多少的骂名?还有多少人的怨恨,这是凤云倾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凤云倾见诸云逸已经这个态度,也没有什么话可以多说,两个人就这么相顾无言地坐在寝殿里面,谁也没有再说别的话。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凤云倾有些不耐烦诸云逸一直看着她,便毫不留情的说道:“如今,天色已经晚了,我也想休息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也不知道你的政治处理得如何,还是好好用功一番吧,我不想再与你多费口舌,你应该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凤云倾说完便站起身来,朝着内寝殿里面走去,诸云逸看着凤云倾的背影,忽然说道:“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对我说的吗?” 凤云倾忽然停住了脚步,心里一惊,难道他发现了什么吗?但是却没有听见诸云逸有什么别的动作,便转过身来,十分平静地看着诸云逸的眼睛,说道:“我与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走吧。” 凤云倾转身进了内寝殿,诸云逸的眼神变得幽深。 第518章对峙 只见诸云逸垂在一旁的手也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即使他再怎么付出,凤云倾依旧看不到他的付出,却依旧还要和别人一块儿来合谋害他,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忽然凉了。 原本诸云逸想要直接去偏殿捉拿那个老人的时候,却忽然顿住了脚步,有些恶劣的想到,既然你们要这么坑害我,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可以使出来。 诸云逸脚步一顿朝着自己的寝殿走去,身边却叫出来了一个暗卫,说道:“明天你们随时听我吩咐。” 暗卫领命消失,只见诸云逸顿住脚步,转过身来,看着已经出了的寝殿门口关上了门儿,里面烛火已经被点燃,隐隐绰绰的一片,看着里面的晃动的人影,诸云逸的眼睛里面爬上了一丝丝的疯狂,既然你要这样对我,那你就不要怪我破灭你的梦想和你的希望,将你强行的留在我的身边,即使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那也是我愿意的。 诸云逸随即转身离去,他很是期待明天的到来。 翌日。 凤云倾带着老人一路朝着朝堂走去,此时正是上朝的时候,凤云倾忽然踢开殿门,将老人带入内殿。 “诸云逸,这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如看看这到底是谁,我把谁带来了!” 诸云逸坐在帝位上,看着下面的凤云倾和他后面的父亲,面上却不见丝毫的表情,而满朝文武皆是大惊,这不是先皇吗?不是驾崩了吗?如何又出现在这朝堂之上,而这老人也丝毫不畏惧。 “混账东西,你当初想害我将我拘禁在这地牢之中,关了这么十几年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还有今日?你是不是后十分后悔当时没有杀了我?” 满堂文武听着先皇这话一阵咋舌,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纷纷看向坐在高位之上的诸云逸,觉得不可置信。 “难道这就是你干出来的事情吗?”诸云逸坐在帝位上,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凤云倾说道。 “难道我还冤枉你了吗?当然,你做这一切事情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个报应会来吗?” 满朝文武里面有熟悉先皇的人,当下立刻就得到了证实,对着诸云逸就说道:“没想到你的皇位得来得如此的不正当,我还真当以为你当初心里郁郁寡欢,原来都是假象,你骗了我们,我们今日要肃清朝纲!” 有臣子开始闹闹嚷嚷,甚至冲上前去,就要将诸云逸拉下帝位,诸云逸也不慌忙,身边忽然闪现出来许多暗卫,整个朝堂之上均是一片混乱。 凤云倾没有想到诸云逸竟然有所准备,当下就心道一声糟糕,自己踏入了陷阱,诸云逸却不慌不忙地坐在高位之上,看着下面的一出好戏。 而老人也不甘示弱,冲上前去,就想杀掉眼前的这个混账东西,诸云逸怎么会如他所想,当下抽出腰间带着的短剑,与他缠斗起来。 二人打斗在一起,虽然老人已经没了灵力,但是可以知道他以前的炼体之术应该还算可以,竟然这把年纪还能与眼前的诸云逸打个不相上下。 就在凤云倾对付诸云逸身边的暗卫时,老人大约是年龄的劣势,还是有些力不从心,当下败下阵来。 凤云倾本来想上前帮忙,却被诸云逸身边的暗卫给拖住了脚步,等她摆脱诸云逸身边的暗卫,准备前去营救老人的时候,却没想到诸云逸竟然将老人一剑穿透心脏,老人手里的剑哐铛掉在了地上。 凤云倾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诸云逸竟然在自己面前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但是自己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便冲上前去,没想到老人在倒下的前一刻竟然抓住了诸云逸藏在自己脖子之间挂着的那块飞燕型的玉佩。 诸云逸感觉玉佩离开自己的一瞬间,心道一声糟糕,原来他们都是冲着这个来的,而并不冲着这个皇位才搞出来这么大的声势,也只是为了动摇自己的人心罢了。 然而等诸云逸明白这一切之后已经晚了,老人倒下之时,已经用自己的血和整个经脉里面仅存的一丝灵气注入了进去,而凤云倾的到来,使更多的灵力充满了这块玉佩,这个春和秘境就在朝廷里面打开了。 一阵光环闪过,凤云倾看见了秘境的门已经打开,毫不犹豫准备跳进去,但是这个时候,诸云逸忽然大喊道:“你不要进去!” 凤云倾回头看了一眼诸云逸说道:“诸云逸,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说着便跳进了春和秘境里面,而春和秘境在在人进入之后立刻关闭了起来,诸云逸看着凤云倾消失在自己眼前,却眼睁睁地什么都做不了,当下一阵发疯,恨不能将眼前的所有人都杀了泄愤。 而进入秘境之后的凤云倾看着眼前的这一些东西,觉得春和秘境这四个字,可是真的有点对不起这个名字,这里面不过就是一片别有洞天的小世界罢了。 凤云倾还未做什么查探便感受到了一阵地动山摇,转身一看,便见那山林里面冲出来带着獠牙的野猪,竟是有小山那样大! 凤云倾心道一声糟糕,没想到一来就踩到了这里原住民的地盘上,恐怕自己今天在这个地方要吃一番苦头。 凤云倾没有其他防身的东西,只能拿出自己的本命剑与那野猪缠斗在一起,那野猪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在这小世界里面,不知吞噬了多少进来的人,灵力非常的强大,凤云倾竟然一时之间有些落于下风,差点被这獠牙伤到自己。 幸好自己关键时刻身子柔软,救了自己一命滚到了一边,而在这关键时刻,就见轩辕夜阑忽然出现,一剑将野猪的獠牙削了半条下来,野猪自知不是他们的对手,立刻咆哮着跑开了。 而凤云倾一看,眼前的不正是轩辕夜阑?朝着一旁看去,不是北辰弘和无颜又是谁? 第519章相聚 “你怎么进来了?”轩辕夜阑收起本命剑,诧异的问着凤云倾,忙不迭的将凤云倾从地上参扶起来,前前后后检查了好几遍才放下心来。 凤云倾按看着轩辕夜阑这么紧张自己的模样,一开始的一些担心和紧张都消失不见了,当下埋头与轩辕夜阑抱在一起,心里面的激动之情不言而喻。 轩辕夜阑也没有因为有旁人在场就推开凤云倾,反倒是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这些日子里面他一心想着要出去,想要去见她,虽然知道依照凤云倾的实力,谁也奈何不了她,但是还是莫名的担心。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担心则乱吧,轩辕夜阑不合时宜的想着,以后的日子里面,看来要跟紧一些凤云倾了,他实在不远他们二人分开。 不远处的江无颜与北辰弘看着二人如此恩爱的模样,自然不好打扰,只是寻了个地方,让江无颜坐着更舒服一些。 “无颜,你身子可好些了?”凤云倾与轩辕夜阑腻歪够了,这才看到旁边歇着的江无颜和守着她的北辰弘,关心道。 “好些了,只是姐姐你如何进来了这里?”江无颜笑了笑,但是问道这个问题,却眉间有些隐忧的问着。 刚才的激动倒是让凤云倾忘了回答轩辕夜阑的话,这平静下来,凤云倾这才叹了口气,只觉得槽点满满,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这件事简直就是说来话长,却又不得不从头说起。”凤云倾忧愁的说着,只觉得自己像是刚经历一场大型狗血剧现场,还是那种冲击力特别强的。 简直一言难尽。 “不如我们边走边说吧,现在时候也不早了,该找个地方歇息了。”北辰弘说道,将江无颜参扶起来,提议道。 “那也行,我们边走边说吧。”凤云倾笑了笑,与三人一同踏上道路,欢喜的说着,天知道天天被关在诸云逸的后宫里面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还丝毫不能放松心情,否则就真的是一步错步步错了。 “当日你们被掳去之后,我便被诸云逸发现了,然后被他软禁在宫里面,每日都有人来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自然不敢有其他的行动,但是有一日,我撞见一个太监鬼鬼祟祟,心下好奇,却无意发现了地宫,那地宫里面囚禁的竟然是诸云逸的亲生父亲,诸国的前任皇帝。” 说到这里,北辰弘震惊了,以他们辰国的传统,根本没有哪一任帝皇敢这么做事的,如果真的要是篡位,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还要囚禁在地宫里面? 不是很了解诸云逸的脑回路和思维。 “他为什么将先帝囚禁在地宫里面?”江无颜问道,她的想法和北辰弘如出一辙,这可是个大威胁啊,如果真的要是篡位,为什么不直接清除后患呢? “说到这里,我也是听老人说的,这就跟他们上一代的恩怨有关系了,诸云逸的父亲强娶豪夺了诸云逸的母亲,诸云逸的母亲与先皇的弟弟联手合谋将他囚禁在地宫,而诸云逸早已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无比痛恨他的父亲,于是逼死了诸国太子,将先帝囚禁于地宫之中。”凤云倾说着,顿了顿:“后来我帮助他逃了出来,我本意是送他出宫,但是他不想出去。” 北辰弘听着,只觉得这下三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自己的儿子配合自己的母亲和另外的人加害自己,恐怕是谁都想不出来这个事情吧。 果真是无情最是帝皇家啊。 “既然有这样的事情。”北辰弘惊讶道:“不过我似乎听说过一些他的事情,当初他并不是太子,真正的太子另有其人,这件事是真是假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后来诸国便由他当皇帝了。” 凤云倾诧异的看着北辰弘,诧异他竟然知道这个事情,这不都已经能算得上是一件秘辛了,说道:“的确是真的,没想到你竟然知道这件事。” “我不过也是听说的罢了。”北辰弘说道:“那这个秘境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先皇可是有跟你透露过什么?” 凤云倾点了点头,面色有些凝重,说道:“我本想送他出宫,他不愿意,却要在朝堂之上揭穿诸云逸的那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没想到竟然被诸云逸亲手斩杀于朝廷之上,后来诸国先帝凭着最后的力量夺得了这个春和秘境,让我用灵力打开,这才借机进来。” 说到这里,凤云倾心里有些难受,那老人不过是想要让一切回归正途,却没想到会被诸云逸,这个自己曾经最宠爱的儿子斩杀于朝堂之上,想必他也是死不瞑目吧。 “不过我听他说,这个秘境无法从内里打开,只能由外面的人打开才能够出去,至于这个事是真是假,尚且还不知,但是老人说话也不像是作假的样子,你们在这里面这些时间可是有发现什么?” 凤云倾问道,三人听到凤云倾这样说,结合了最近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顿时心里面也有了数,只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凤云倾很敏感的感知到了三人诡异的沉默氛围,顿时心里面咯噔一声,但是想了想,准备将所有的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否则万一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科如何是好。 “你们也不要灰心,我也只是听那老人说起过,但是具体怎么出去,他却没有明确表示过,当日跟我谈起这个秘境的时候说,曾说过,这个秘境叫做春和秘境,是极难见的一个秘境,而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却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是以我不能正确的判断,这个秘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秘境,他只是说过,这个秘境除非灵力高强的人可以从内里打破,不知你是否尝试过打破这个秘境?” 凤云倾想了想,将老人说的重要的点提炼了一番,说道,三人再次陷入沉默,这个打破秘境,这四个字看着说着容易,但是做起来,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第520章狐狸 听到凤云倾这样说,轩辕夜阑摇了摇头说道:“我尝试了很多方法,不论是八卦还是奇门遁甲,我也尝试过用本命剑集中全身的灵力朝着一个地方劈过去,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强行破秘境,这些都不行。” 凤云倾看着眼前的轩辕夜阑,心里想,这些法子都不行,恐怕自己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看来得另寻他法出去了。 春和秘境里的天色渐黑,在这秘境里面,野外露营可不算是一个什么好的事情。 轩辕夜阑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一方小楼,使用灵力将它拿出来之后,小楼一落到地上,变成了一座小院。 凤云倾前后打量着这一座小小的小院,说道:“真不愧是你,原来你就爱收集这些东西,我还认为是没有什么作用,没想到如今竟然是有这样的用场。” 江无颜看着二人的打趣,也忍不住笑了笑,但是还没有笑完,猛然咳嗽了两声,北辰弘站在一边担忧地看着江无颜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凤云倾赶紧冲上来给凤云倾把脉,眉间紧锁在一起。 刚才勉强轻松起来的氛围顿时又变得沉重起来。 凤云倾从储物戒中拿出几瓶药物说道:现在我身上的药物储存也不多,姑且先尝试着吃一吃,看是否能够舒缓一些吧。” 江无颜拿过药品有些感慨:“谢谢姐姐,只是我也不想拖累大家,但是我这个身子的确是太残破了。”北辰弘看着眼前的江无颜,眼里的担忧丝毫不减。 “既然住的地方已经解决了,北辰弘,你先陪着无颜,我与轩辕夜阑一块出去找些吃食,去去就回。”凤云倾自然是不会让北辰弘扔下江无颜出去的,自然是自己和轩辕夜阑一块出去了。 北辰弘也不拒绝,点点头,身边有自己保护江无颜,也更加放心一些。 轩辕夜阑带着凤云倾去抓了两只山鸡和兔子,又打了两只鸽子,说道。 “我们在这里度过的每一天,都是白日里面寻找出去的办法,然后再找一些可以吃的东西,晚上的时候再一块轮流守夜,然后第二天接着寻找出路,日复一日,本以为我会见不到你,却没想到你竟然进来了,到目前为止,我依旧还是很诧异。” 凤云倾听轩辕夜阑这样说,顿时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可诧异的,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说好的生死相依,你别想甩下我单独先走。” 说罢,二人相视一笑。 秘境里的时间过得很快,天色已经黑了,三人在秘境中呆的时间较长,自然明白秘境里面的一些事宜,天色黑了之后就千万不要出去随意走动,否则你自己都不知道会碰到什么,自然是以安全为主,凤云倾看着轩辕夜阑出去以灵力撑起一圈结界才回来。 收拾了一堆柴火之后,凤云倾主动烤他们下午抓了一只野鸡,然后四人围在火炉之间,一边烤火吃着野鸡,一边商量着出去的办法。 这秘境也是奇怪,白天的温度正好,可是一到晚上,这温度竟然十分寒冷,而在这个时候,周围的草丛里突然闪过一丝异动。 凤云倾警觉得定住了身子,而轩辕夜阑摇了摇头说道:“经常会出没一些小东西,其实都不太重要,而我们的小楼已经用灵力专门封存过了,他们那些东西是闯不进去的。” 凤云倾这才放下心来,江无颜吃着吃着,觉得有点累,北辰弘吃好了之后便扶着她先进屋休息,而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坐在火炉边烤火,火架上还有一只烤乳鸽正在烤着。 “夜里总是需要一些水的,去打点水烧着也好。”凤云倾说道,便与轩辕夜阑朝着溪边走去,想去灌一壶水来喝一喝,轩辕夜阑尾随其后,免得凤云倾遇到什么不测。 而等二人从水边回来之后,却发现站在火炉上的烤乳鸽已经不见了,本以为烤好的乳鸽是被北辰弘拿走了,他们两个也都没有在意,于是在再次烤起了一只小鸡。 两人聊着这个秘境的事情,可是还没说到几句话,便听见路边的草丛又出现一阵声音,凤云倾惊觉起来,忽然想到之前在草丛里面的动静,这一下也不能坐视不管了,于是拉着轩辕夜阑商量道。 “我觉得刚才那个烤鸽子,可能并不是将无颜他们拿走的,我怀疑这里面还有别的生物。” 轩辕夜阑也觉得有些奇怪:“大约是一些小东西吧,不必放在心上。” 凤云倾却不赞同轩辕夜阑的说法,摇摇头说道:“在这里面还是谨慎一些为好。”于是拉着轩辕夜阑藏到了一边的草丛里面,就等着小偷的现身。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看见草丛里面一阵耸动,一只瘸了腿的小狐狸,姿势怪异的跑了出来,警觉地朝着四周看了看,没发现有人在,便端起架子上的烤鸡嗖的一声朝着草丛里窜去。 凤云倾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小狐狸的尾巴,小狐狸顿时挣扎了起来,手里的烤鸡也不要了,凤云倾看着小狐狸受伤的前腿把它的毛扒开,里面的骨头已经受伤了。 心下一阵柔软,想要包扎一番,但没想到小狐狸却不知好歹,一爪子拍过来,差点伤了凤云倾,凤云倾也气急了,一巴掌拍在了小狐狸的屁股上,小狐狸这才被一巴掌拍得老老实实的,任由凤云倾上下其手。 凤云倾拿出金创药,现场给小狐狸包扎起来,一边说道:“你可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为你包扎你还要害我,好心当做驴肝肺,你如果没有遇见我,就等着在这秘境里面被那些大怪物给吃掉吧!” 小狐狸焉了吧唧的支棱着耳朵听着凤云倾的叨叨,想到如果不是我狐落平阳被犬欺,还至于被你摆布吗? 小狐狸虽然别扭着,但是想要逃走的念头却没有,看着被包扎的前爪,小狐狸傲娇的想着,也就这个样子吧,勉强让你当我的仆人伺候我吧。 第521章秘境探险 夜幕缓缓降临,零碎的月光从密密匝匝的树叶枝杈空隙中轻轻飘落,明明灭灭,动人心魄。 轩辕夜阑打了个手势,示意众人停下来。 “天色不早了,秘境环境复杂,晚上赶路会很危险,我们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晚,养精蓄锐吧。” 听了这话,北辰弘和江无颜立刻应了一声,随即便先行一步开始找地方准备休息。 轩辕夜阑等了一会,还是没听到凤云倾的声音,于是他好奇的望去,这才发现凤云倾若有所思的盯着怀中的小狐狸,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见状,轩辕夜阑立刻驻足等凤云倾跟上,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这狐狸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吗?” “奇怪是有点奇怪,”凤云倾摇摇头,皱眉道,“可是我又说不上来。” 轩辕夜阑嫌弃的看了小狐狸一眼,十分没良心的建议道:“既然那么麻烦,干脆杀了吃肉算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眼花,他似乎看到凤云倾怀里的那只狐狸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 “瞎说什么呢,”凤云倾连忙一把捂住小狐狸的耳朵,小声安慰道,“他吓你呢,别害怕。” 轩辕夜阑继续在一旁恐吓:“我看它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赶紧的趁新鲜拔毛放血吧,云倾,你是喜欢清蒸还是红烧?” “轩辕夜阑!”凤云倾警告的瞪了他一眼,又道,“我刚刚替它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估计就是吓到了所以才昏过去,很快就能醒。” “哦,没事啊。”轩辕夜阑冷笑了一声,突然伸出两根手指揪住小狐狸后颈的皮毛把它从凤云倾的怀里拎了出来。 凤云倾对他没防备,很容易就被他抢走了小狐狸,于是奇怪的问道:“你干……什么!” 后边两个字惊的语调都变了,因为她看到,轩辕夜阑毫不客气的将小狐狸往地上一扔,还十分嫌弃的擦了擦手,不爽道:“它都没事了你还抱着它!” “连只狐狸的醋你都要吃?”凤云倾哭笑不得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走到小狐狸面前看了看它的情况。 小狐狸看样子晕的十分彻底,轩辕夜阑不怎么客气的一摔居然也没把它摔醒。 看样子只能等它醒了之后再做打算了。 盘算了一番之后,凤云倾也没再把它,而是转身牵住轩辕夜阑小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我不抱它了行不行?” 轩辕夜阑刚想顺着杆往上爬为自己谋点福利,前方的江无颜却突然喊了起来:“表姐,我们就在这休息一晚吧。” 凤云倾定睛一瞧,有树有水,确实不错,于是便要带着小狐狸一起过去。 不料刚一伸手,就收到了轩辕夜阑冷飕飕的两道目光。 凤云倾摊一摊手,无奈道:“救人救到底,我总不能把它随便一扔不管了吧。” “反正本王就是看它不顺眼,”轩辕夜阑分毫不让,又补充道,“不管怎样,你不许再抱它。” 凤云倾看看他,又看看昏迷不醒的小狐狸,一时只觉得头大如斗,愤愤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不抱难道你愿意抱啊?”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轩辕夜阑十分嫌弃的捏住小狐狸的后颈皮,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凤云倾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提步跟上。 在两人吵闹的这一会,北辰弘和江无颜已经收拾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 凤云倾见状,便客气的道了声谢。 江无颜顺着话同她又聊了几句,才看到轩辕夜阑将小狐狸远远的一丢,然后神清气爽的走了回来。 凤云倾有些汗颜的捂了捂脸,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正在这时,一片晶莹璀璨的流光突然从周遭升起! 凤云倾一惊,灵力瞬间在指尖凝聚,预备随时出手。 然而那片流光升起后,并没有攻击众人,反而一片一片的逸散开来,化成一个个小光斑在众人四周翩翩起舞。 “是蝴蝶!”江无颜叫了一声,有些迷恋的看着它们,“好美啊。” 凤云倾又观察了一会,才松了口气道:“没毒,方才它们应该栖息在树上,只是不动时有像周遭树木一样的掩护色我们才没有察觉,刚刚应该是不小心被我们惊到了,看样子它们对我们没恶意,我们小心点,避开她们就好。” 听了这话,轩辕夜阑也撤去了凝聚的灵力,上前扶着凤云倾坐下:“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呢。” 江无颜点头应允,目光却仍然停留在那些起舞的蝴蝶上。 北辰弘见状,忙道:“颜儿很喜欢这些蝴蝶么?要不要朕给你抓两只玩,省得一路上无聊乏闷。” 江无颜咬咬下唇,还是坚定的摇头道:“不用了,还是听表姐的,小心一点吧。” “不过是两只蝴蝶,能有什么危险?”北辰弘满不在乎道,“何况表姐刚刚不是说了吗,没毒,你在等着朕,朕现在就去给你抓两只。” 北辰弘满心满眼都是想着讨江无颜欢心,话音刚落就走到那片蝴蝶面前伸出了手,准备挑两只最亮的。 突然,一股莫名的寒意猛地从脊背升起,紧接着,他看到眼前黑色的阴影突然颤动了一下! 北辰弘暗叫一声不好,急急往身后撤去。 然而只退了一步,他就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上了自己的脚踝,他猛地一抬头,才发现刚从那团黑色的灌木丛里突然敞开了一张血盆大口,甚至还可以看到两颗绿油油的毒牙! 北辰弘顿时慌的六神无主,眼睁睁看着那两颗毒牙向自己逼近! 突然,一道寒光豁然炸起,北辰弘只觉得眼前一花,缠住他脚的东西猛地退了回去。 劫后余生的北辰弘拍拍胸口,再三向轩辕夜阑道谢。 “是毒蛇,”凤云倾又嘱咐道,“秘境之中危险重重,你们多防备一些,不要轻举妄动。” 二人连忙点头保证。 经过这一折腾,众人皆是身心疲惫,再也没了玩闹的心思,很快便休息了。 然而谁也没发现,本该昏迷不醒的小狐狸,在无声无息间没了踪影。 第522章小狐狸的秘密 “云倾,醒一醒,该上路了。” 朦朦胧胧间,凤云倾听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便慢慢的挣扎着醒来。 一睁眼,就对上了轩辕夜阑温柔深情的目光。 凤云倾懒懒的伸了个腰,才发现自己这一觉睡的香甜无比,昨日的疲惫竟被尽数扫除了。 “怎么不叫醒我?”凤云倾有些心疼的看着轩辕夜阑,“不是说好了,我们一人守半夜吗?” 秘境中危险重重,他们自然不敢全部入睡,而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灵力高强,便接下了守夜这个事。 本来二人商定,一人守半夜,结果却是轩辕夜阑一个人守完了整夜。 轩辕夜阑笑着为她理一理有些凌乱的额发,宠溺道:“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叫你。” 凤云倾心下一软,嘴上却坚持道:“下次不许这样了,说好了,要一起扛的。” 轩辕夜阑嘴上答应,心中却是打定主意下次也坚决不改。 两人说话的功夫,江无颜和北辰弘也醒过来了,四人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准备再次上路。 正在这时,江无颜突然道:“表姐,你昨天救的那只小狐狸呢?” 经她这么一提醒,凤云倾才突然发现,那只小狐狸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于是她只能求助的看向轩辕夜阑。 “看我干嘛,我没把它扔了,”轩辕夜阑不爽的补充道,“而且昨晚我一直守着,应该没什么野兽来吃它,所以应该是自己跑了。” 凤云倾先是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有些失落道:“那就算了吧。” “云倾你不用伤心,”轩辕夜阑有些愤愤道,“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狐,留在身边也是个祸害!” “你别这么说它,”凤云倾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又道,“可能,它是因为太害怕了吧。” 轩辕夜阑很明显并不认同,只是顾念着凤云倾的心情,并没有再说什么。 “你们快来看看!” 突然,一侧的北辰弘惊叫了起来。 众人这才发现,北辰弘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了那条死蛇旁边,可能是昨晚被这条蛇恐吓了一番之后心有不快,所以想着再去补两刀解解气,此刻竟然提着刀愣住了。 众人只当他遇到了什么危险,连忙跑上前去查看,这才发现,那条死蛇周围居然散了许多奇异的花草。 凤云倾一看就知晓了这些花草皆是些名贵的药材,一时不由得的跳脚骂道:“这条死蛇简直是暴殄天物啊!这糟蹋了多少好东西啊!” 轩辕夜阑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才道:“看样子,这个地方应该是这条蛇的巢穴,它既然能把这些草药弄来,想必草药生长的地方离这不远,我们再仔细寻找一下,说不定另有收获。” 凤云倾只是一时心痛,很快也想明白了,当先一步道:“那我们快点吧,免得那些草药再被别的东西糟蹋了。” 众人知她熟识药理,也不犹豫,果断的跟上。 “等一下!” 又走了一会,凤云倾突然打了个手势。 轩辕夜阑加快一步跟上,谨慎道:“云倾,怎么了?有什么危险吗?” 凤云倾却是淡淡一笑,突然抬手一指:“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她的手势望去,这才发现一方崎岖的陡崖。 北辰弘费力的盯了一会,还是忍不住道:“不是个悬崖吗?难道朕眼花了?” “现在看起来是没什么,”凤云倾猛地飞身跃了出去,一声厉喝,“区区障眼法,也能拦得住我?给我破!” 声音刚落,一股巨大的灵力猛地喷薄而出,紧接着,一阵刺耳的破碎声突然横扫而来! “捂住耳朵!”轩辕夜阑迅速出声提醒。 众人连忙照做,可是还是被巨大的轰鸣声震的头晕眼花。 等到烟尘散去,北辰弘才心有余悸的感慨道:“好强大的灵力。” 江无颜也是一声惊呼:“好漂亮!” 北辰弘循声望去,这才发现,方才其貌不扬的陡崖居然变成了一片开阔的平地,而平地之上,一株株奇花异草摇曳生姿,正不断散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 凤云倾一株一株的看了过去,越看越欣喜,也忍不住雀跃道:“真的捡到宝了!都是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草!” “云倾,快点把它们采摘下来吧,”轩辕夜阑最先冷静了下来,“省得夜长梦多。” 凤云倾点头道:“你们采摘的时候也小心一点,不要弄坏了。” 言毕,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物品开始采摘。 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吸引了她的注意。 凤云倾凝神细细的分辨了一下,突然道:“找到了!” 此言一出,江无颜顿时僵住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凤云倾递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又坚定道:“没错,你的脸有救了!” 江无颜蓦然睁大了眼,一时间情绪激动,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凤云倾也不再犹豫,伸手就要把那株草药采摘下来。 她全神贯注小心翼翼的盯着药材,生怕不小心弄坏了,一时没发现,一颗不知道从何处出现小石子猛地向她袭来! “咚!”石子一击而中,凤云倾吃痛的收手,然后冷不防向身侧一扑,很快揪了只小毛团出来。 凤云倾眯着眼睛打量着手中的小毛团,阴测测道:“小东西,恩将仇报啊?” 这个小毛团自然是被他们救的那只小狐狸,只是此刻完全不是昨夜半死不活的模样,反倒十分活泼的在奋力的挣扎:“不要杀我!我是在救你啊!还不赶紧把我放了!” 凤云倾乐了,饶有兴致的盯着它道:“小东西,原来你会说话啊,说,你是什么人!” 小狐狸一下子顿住了,眼神也开始飘忽。 凤云倾把它拎高了点,与它对视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小狐狸干脆闭了眼,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 “不说?”凤云倾晃了晃它,见它还是躺尸,终于被磨掉了耐心,回头望向轩辕夜阑道,“把它给我绑了!” 轩辕夜阑本来就不待见它,闻言三下五除二就把它给绑了个死死的。 小狐狸被绑的浑身都痛,龇牙咧嘴的叫道:“我救了你!你恩将仇报!你到底想做什么!” 凤云倾邪邪一笑,突然折了根芦苇向它挠去。 “哈哈哈哈……” 没一会,小狐狸就笑得眼泪直流上气不接下气。 “不是吧,这么管用?”凤云倾也有点惊奇,本以为狐狸毛多没那么有效的。 “你别弄了别弄了,我说!” 眼见芦苇再次探过来,小狐狸也没了骨气,扯着嗓子开始求饶了。 第523章救命恩人 “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见凤云倾想要放开小狐狸,轩辕夜阑冷冷的提醒道:“若是你敢跑,我就将你的腿都打断!” “不会的不会的。”小狐狸蹬着四条腿嚎叫,“我要是骗你们,我就不得好死行了吧!” 轩辕夜阑压根不相信小狐狸的话,有些犹豫要不要放开它。 凤云倾见他迟迟不放手,开口提醒道:“你把它给我吧,我来问它。” 凤云倾开口,轩辕夜阑立刻将小狐狸递到了她手里。 小狐狸被凤云倾抱住之后,喘了一口气,像是被她刚才的举动折磨得不轻。 “到底怎么回事?这下你可以说了吧!”凤云倾将小狐狸提到自己眼前,威胁它,“不说就继续挠痒痒哦!” 小狐狸瑟缩了一下,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我说。” 所有人立刻竖起耳朵认真的听它说话。 小狐狸眼珠子转了转,趁所有人注意力都在等它说话的时候,猛的张口咬了凤云倾一口。 胳膊传来一阵剧痛,凤云倾下意识撒手,将小狐狸甩了出去。 被甩出去的小狐狸被摔得眼冒金星,但它很快反应过来,迅速翻了个身,伸出四条小短腿就跑。 轩辕夜阑最先反应过来,勃然大怒,抓着凤云倾的手,有些心疼,“怎么样?伤的重不重?” “没事。”凤云倾摇头,也有些生气,“去把那个狐狸给我抓回来!” 闻言,轩辕夜阑立刻拔腿追了上去,北辰弘和江无颜也凑了过来。 待见到凤云倾胳膊上渗出的血迹之后,北辰弘十分愤怒,“表姐,你救了它,它居然恩将仇报!” 凤云倾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随后撩开胳膊上的袖子,准备自己处理一下伤口。 见到它的牙齿咬出的痕迹时,北辰弘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也太吓人了吧!” 凤云倾扭头看了一眼,被小狐狸咬的地方已经血肉模糊。 她咬咬牙,将带的药粉取了出来,洒在了伤口上。 她刚将药粉洒在伤口上,轩辕夜阑已经抓着小狐狸回来了。 小狐狸蹬着四条小短腿,显然十分的不服气,嘴里骂骂咧咧,“你这个人真的是太暴力了,要不是我变成了狐狸,我早就把你打得屁滚尿流了!” 见它被抓了还是如此聒噪,轩辕夜阑的耐心也被消耗完了,他扬起手,狠狠拍了小狐狸一掌,“闭嘴。” 被打了之后,小狐狸可算安分下来了,它认命般耷拉下脑袋,听天由命。 如果他恢复了本体,肯定不会这么受困于人,偏偏这个狐狸身,让他束手束脚,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赢。 见到凤云倾胳膊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之后,轩辕夜阑周身的气息都冷了下来。 “你找死!”他眼中翻涌着怒气,扬手就想将小狐狸掐死,被凤云倾拦了下来。 “别杀它。”凤云倾一把将小狐狸抢了过来,“伤口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一点也不深,它没有用力。” 她柔声安抚道:“别担心我了,我没事。” 听着他们的话,小狐狸好奇的探头看了一眼凤云倾的伤口,随即缩了缩头,有些心虚。 它记得它控制力道了呀,只是会让她受一点伤,为何这么严重? 它还来不及细想,屁股上挨了重重一巴掌,打得它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你你你……你干嘛?”小狐狸尖叫一声,“男女授受不亲,你怎能做出如此放浪形骸的事情?!” 凤云倾被它的话逗笑了,“你一只狐狸,还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小狐狸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张大了一张狐狸嘴,嚷嚷道:“我是一只公狐狸!” 凤云倾没把它的叫嚷放在心上,反而在它的屁股上掐了一把。 “行了,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凤云倾掐了一把小狐狸的屁股之后,心情颇好,没再计较它咬伤自己的事情。 只是轩辕夜阑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他恶狠狠的盯着小狐狸,手指咔咔作响。 小狐狸丝毫不怀疑,若是凤云倾没在这里,轩辕夜阑绝对会一把将它掐死。 思及此,小狐狸立马紧紧扒紧了凤云倾,心中有些苦闷。 他招谁惹谁了,原本只是好好修炼,谁曾想,修炼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原本要往上升级的,这下倒好,直接变回原身了。 若是它没有变成这样,怎么会被这几个人欺负到这个地步。 明明气得要命,却偏偏拿这几个人没有办法,这是小狐狸觉得最苦闷的地方。 只是想躲进秘境躲一下,哪知竟遇到了这几个人。 但事到如今,它也没法逃离,只能暂时跟在他们身边了。 见它一直不说话,轩辕夜阑伸手就要来揪它的耳朵,“别再耍花样,否则,我会将你的四条腿,一条一条剁下来!再将你的皮扒下来,做成衣服!” 他的语气阴恻恻的,听得小狐狸脊背发凉。 凤云倾也跟着戳了戳它脑袋,“我救了你,你不但拿石子打我,还咬我,你说,你是不是没良心?” “哼!”小狐狸扭头,“都说了我是在救你。” 轩辕夜阑冷笑一声,指着凤云倾的伤口,嘲讽,“敢情你把人咬成这样我们还得谢谢你?” 见他一直咬着这件事不放,小狐狸有些脸热,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 但想到凤云倾的举动,它就有些咬牙切齿,恨恨道:“刚才你采摘的那株药草,是秘境最珍贵的一种药草,数量极少,极为珍贵。” 它的嘴一张一合,语气傲娇,“你们这群愚蠢的人类,连怎么采摘它都不知道,真是愚笨!” 轩辕夜阑的脸一下黑透,“你要是不能好好说话,我可以帮你。” 不敢招惹轩辕夜阑,小狐狸只好乖乖合盘道出:“这种药草,若是直接采摘,便会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顿了顿,它扬起头,语气再次得意,“而且触碰它的人,也会同时身中剧毒,无药可救。所以,是我救了你们,明白吗?” 听了它的话,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同时沉默了。 若真像它所说的那样,那他们的确该谢谢它。 第524章一起 虽然轩辕夜阑也不知小狐狸说的是真是假,但好歹对小狐狸的态度没有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 见他们似乎还是不信,小狐狸无奈,让轩辕夜阑抓了一只兔子,抛到了药草上面。 药草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只兔子没过一会儿也开始浑身发紫,不停抖动着身体。 见状,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几人皆惊出了一身冷汗。 凤云倾摸了摸小狐狸的头,笑眯眯道:“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我这会已经成为一顿枯骨了。” 许是没料到凤云倾会摸它的头,小狐狸竟也变得有些不好意思,开始扭捏起来,小小声道:“我才不好意思呢,将你咬伤了。” “没关系,咱俩扯平了。”凤云倾压根没把这个伤放心上。 只是,药草没了。 见江无颜那张小脸挂满了沮丧失落,小狐狸提醒道:“这地方还有药草,你们再找找。” 闻言,几个人不放弃,仔细找了找,总算又找到了一株药草。 “怎么将药草摘下来?”凤云倾盯着那株药草,若有所思。 不管怎么样,她都得将药草摘下来,江无颜还等着这株药草医治。 小狐狸抖了抖身上的毛,四肢蠕动着,想要从凤云倾身上下来,“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闻言,凤云倾看了轩辕夜阑一眼,见他摇头,便抱紧了小狐狸,没有松开手。 见他们两个人如此警惕,小狐狸瘪了瘪嘴,有些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 它指挥着轩辕夜阑,“有没有匕首或者剑,拿出来。” 轩辕夜阑有些疑惑,但还是将匕首取出来,语气不善,“最好别耍花样。” 小狐狸翻了一个不雅的白眼,“行了,提醒一遍就得了。” 虽然它也想跑,可它现在跑不了哇! 想到自己来到秘境的原因,小狐狸有些无奈,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是为了修行,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 “所以你一定比较了解这个地方。”一直没有说话的轩辕夜阑忽然开口,从凤云倾手里接过小狐狸。 小狐狸语塞,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毕竟,他的确很了解这个地方。 “怎么做?”轩辕夜阑拿着匕首,低头问小狐狸。 小狐狸在他怀里伸了个懒腰,语气懒散,“用匕首挖,别碰到药草就行了。” 狐狸爪子伸到嘴边,它打了个呵欠,“只要活物碰到它,它就立刻灰飞烟灭,这也是它珍贵的原因。” 抱着小狐狸来到药草旁,轩辕夜阑边挖边威胁,“若是你敢骗我,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同归于尽。” “嘁。”小狐狸有些不屑,“谁愿意和你一起同归于尽,我还想离开这里呢,才不要死。” 小心翼翼的避开药草,轩辕夜阑很快就将药草挖了出来,用匕首挑着放进了凤云倾存放药物的匣子里。 解决了药草的问题,凤云倾和北辰弘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凤云倾刚才一直胆战心惊的看轩辕夜阑挖药草,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干扰到他。 此时药草到手,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朝着轩辕夜阑怀中的小狐狸道:“既然大家都要出去,那不如一起,还有个伴。” “谁要和你们一起。”狐狸两只前腿交替搭在胸前,一副俯瞰众生的模样,“就你们这点智商,只怕我要被你们拖累。” “闭嘴!”轩辕夜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聒噪,一巴掌挥向了它的脑袋,“你呆了这么久都没能出去,若是跟着我们,也许还能走出秘境。” 也算是,报答它刚才救了凤云倾。 原本还想说话的小狐狸顿时闭嘴了,觉得轩辕夜阑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于是讪讪笑了笑,“其实,我找到秘境的阵眼了。” “在哪里?”“带我们去!”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异口同声。 小狐狸伸出爪子挠了挠头,有些沮丧,“虽然我找到了阵眼,可是我打不开,否则,我早就离开了,哪里会在这个鬼地方浪费时间!” 凤云倾沉吟了一下,立刻拍板决定,“你带我们去,人多力量大,我就不信我们找不到办法了。” 虽然有些怀疑凤云倾几人的能力,但眼下小狐狸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了。 想到自己在秘境转了这么久都没找到方法,小狐狸也有些心动,也许他们找到了呢? 咬了咬牙,小狐狸点头,“行,我带你们去!” 说着,它从轩辕夜阑的怀里一跃而下,伸展着四肢向前跑去,“跟上我。”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不假思索,立马跟了上去。 北辰弘和江无颜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小狐狸跑得极快,但好在凤云倾几人跟得上,远远见小狐狸停了下来,几人赶紧加快了脚步,来到了它身边。 见它在一处湖面上停下了脚步,凤云倾有些好奇,“莫非这个地方有什么玄机?” 小狐狸郑重的点了点头,伸出一只爪子,指着湖面道:“阵眼,就在湖底下。” 北辰弘气喘吁吁的,闻言,有些难以置信,“你莫不是在诓我们,这湖和普通的湖有什么不一样?” 江无颜默默点了点头,显然也是同意北辰弘的话。 小狐狸气结,转过身一只狐生闷气,“你们爱信不信!” 凤云倾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轩辕夜阑,眼神飘向了湖面。 轩辕夜阑眯了眯眼,仔细看了一眼湖面之后,将默默生气的小狐狸一把抓过,对着其他人道:“下。” 说着,他另一只手揽过凤云倾的肩,一齐跳进了湖里。 “喂喂喂,你们下湖之前好歹和我打声招呼吧!这样会吓死狐的知不知道!啊啊啊!”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小狐狸还未反应过来,吓得哇哇大叫。 见凤云倾他们已经下去了,北辰弘也不再犹豫,抓过江无颜的手,跟着跳了下去。 跳进湖里之后,凤云倾下意识闭上了眼睛,窒息感瞬间传来,她任由轩辕夜阑带着她一起游动。 不过这种感觉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很快,窒息感消失了,她的脚也踩到了实地。 凤云倾好奇的睁开了眼睛,发现他们的确还在湖底,四周流水涌动。 只是奇怪的是,流水并不往他们身上游动,而是在他们脑袋上方流淌。 第526章激战妖兽 那妖兽似乎很不爽有人来打搅它,铜铃般的双目流转出淡淡的不屑之色,很是随意的打了个响鼻,抖了抖身上妖冶的火焰。 凤云倾下意识的皱紧了眉,默默的估算着这只妖兽的实力。 那妖兽显然不肯给她喘息的机会,抖一抖硕大的头颅,当即便张开了口,吐出了一团炫目的火焰。 凤云倾不敢懈怠,连忙凝聚全身的灵力抵挡。 “砰!” 只听得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两股庞大的灵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凤云倾只觉得的两臂发麻,气血上涌,险些被余震震的昏了过去! 还好轩辕夜阑眼疾手快的扶住她,担忧的问道:“云倾,你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凤云倾摇摇头,忙道:“这只妖兽不简单,我们一起上吧!” “好!”北辰弘和江无颜也赶紧应了一声,几乎同时凝聚灵力,一起迎上了那只妖兽的又一轮攻击! “北辰弘!不要和它正面拼灵力,你们不是它的对手!绕到左边去!颜儿,你去后边!” 缓过一口气以后,凤云倾便开始指挥者众人攻击,同时开始寻找这只妖兽的软肋。 那妖兽也许是通灵性,也许是凤云倾第一个应下它的攻击被它记恨上了,竟将目光牢牢的钉死在凤云倾身上。 凤云倾暗叫一声不好,果然,那只妖兽大步向她奔来。 那妖兽体型虽然巨大,动作却是出乎意料的迅速,随着一声声“咚咚咚”的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凤云倾面前! “云倾!小心!”轩辕夜阑双目赤红,想要上前营救却已然来不及,反而被妖兽一尾巴甩出去了更远! 凤云倾猛地握紧了双手,险些要直接冲上去和这只妖兽拼命,千钧一发间,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了。 那妖兽四肢颀长,距离凤云倾还有两米时就已经举起了前蹄,打算把这个渺小的人类狠狠的踩在脚下。 凤云倾却不慌不忙,只是缓缓地将全身的灵力都倾注在手中的长剑上。 这妖兽虽然体型恐怖,却难免有些不太灵活,凤云倾方才一番观察,终于确定了它这个弱点。 就是现在! 凤云倾双目一寒,果断的抬手刺向那只妖兽的腋下,长剑轻灵,后发先至,几乎在瞬间就挑出了一串腥臭的妖血。 妖兽吃痛,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嘶吼之后短暂的僵了一会。 本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凤云倾当然不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又果断的凝聚灵力,对着妖兽的伤患处狠狠的拍了一掌! 一击得手后,凤云倾也不贪,迅速向身后跃去。 “云倾!干的漂亮!” 刚好赶过来的轩辕夜阑再次引走妖兽的注意,正好给了凤云倾喘息的机会。 凤云倾勉强一笑,也是暗自为自己捏了把冷汗。 其实方才那一下她只是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毕竟这只妖兽浑身上下皮毛坚硬,根本无从下手,寻常灵力打在身上,根本像挠痒痒一样不痛不痒,所以她只好铤而走险,看看那些不见光的地方能不能脆弱点,好在她赌对了。 可是及时这样,她的心情依旧没有放松一点,方才那一击虽然给这只妖兽添了点小伤,却也并没有影响它多少,而自己却是近乎耗干了灵力,怕是一时半会难以恢复。 而这只妖兽,他们四个一起上都不一定能讨得到好处,更别说少了一个人了。 不能这样下去! 凤云倾急的冷汗都冒下来了,突然脑子灵光一现,一个念头逐渐清晰了起来。 只见凤云倾三步并作两步,一道灵力劈在妖兽周围的空地上,瞬间扬起了一大片飞沙走石。 那妖兽的眼神中流转出淡淡的不屑之色,竟是躲也不躲,继续攻击轩辕夜阑一行人! 忽然,那只妖兽猛地顿住了,连连发出了一阵痛呼! 轩辕夜阑一行人停了手,好奇的开始打量它。 这一看才发现,那只凶猛无比的妖兽此刻竟然痛苦的闭上了眼,而它的眼角上,居然带着隐隐的血色。 “白痴!我当然知道普通的沙石根本伤不到你,”凤云倾见计划达成,也是愉悦道,“但是,要是下了毒呢?” 看她洋洋得意的小模样,轩辕夜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突然,那只妖兽猛地爆发出一声嘶哑的怪叫,两只铜铃般的眼睛也在一瞬间变成了一片血红。 本以为以它的实力踩死这几只人类的小爬虫易如反掌,没想到居然被他们拖着耗了这么长时间,还被他们弄伤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快跑!那只妖兽疯了!现在的它你们完全不是对手!” 一直沉默的小狐狸脸色一变,惊恐的大叫了起来。 像是应证它的话,那只妖兽周身的火焰“嚯”的一声爆炸开来,居然比先前膨胀了足足两倍有余! 那只妖兽显然已经丧失了理智,然而它却凭着记忆,将目光牢牢的锁在了伤害它最多的凤云倾身上。 凤云倾猛地睁大了双眼,心跳剧烈的仿佛要冲出胸膛,一股死亡的气息猛地逼进。 一瞬间,冲天的火焰带着致命的气息倾天盖地的向凤云倾兜头罩下。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畜生!你敢!”远处的轩辕夜阑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磅礴的灵力不要命似的重重的击在那只妖兽身上。 然而,徒劳无功。 凤云倾瞳孔骤然一缩,脑海中一片轰鸣,心知不好,可是面对巨大的灵力悬殊,她根本没有办法躲闪。 那只妖兽已经彻底被她激怒,几乎用了同归于尽的方式,使出来了这样致命的一招,原本她就远不是它的对手,遑论这样的情景? 眼看那妖兽越来越近,炽热的火焰将目力所及的地方尽数化为灰烬,可是凤云倾只能定在当场,眼睁睁的看着它冲过来。 正在这时,意外出现了! 凤云倾面前被妖兽的火焰烧灼炽热的空气像是被骤然泼了一盆冷水,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猛地冷了下去。 紧接着,一团小小的影子猛地冲到了凤云倾面前! 第527章小狐狸的真实身份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个阵眼里有妖兽,不然,我一定不会带你们来。” 一切的发生不过在瞬息之间,凤云倾只能徒劳的睁大眼睛。 那团影子自然是小狐狸,方才它一直跟在凤云倾身边,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冲上去。 “小狐狸!不要!”凤云倾也是一声痛苦的大叫,忍不住红了眼眶。 虽然在发现阵眼有妖兽的时候她的确有点生气,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让小狐狸去死啊。 然而来不及了。 小狐狸在迎上妖兽以后,原本小小的身体突然在一瞬间膨胀了起来,并爆发出了刺目的白光。 此刻的凤云倾完全没办法关心这种异象,只是心痛的喃喃道:“不要!不要……” 小狐狸的膨胀并不是没有止境的,等到和那只妖兽相仿的时候,它庞大的身躯突然爆裂开来。 刹那间,一股毁天灭地般的灵力不顾一切的向四周横扫而去! “云倾!小心!” 轩辕夜阑见状,连忙一把拉住凤云倾向一侧躲去。 没跑几步,便听到了一声极为痛苦的嘶吼声! 轩辕夜阑匆匆瞥了一眼,这才赫然的发现,刚才不可一世的妖兽居然被这股巨大的灵力直接轰成了残渣,连一块完整的骨头都没有剩下! 一瞬间,连一向冷漠的轩辕夜阑也被这股恐怖的力量惊得头皮发麻。 然而他却完全没有松懈,依旧拉着凤云倾向远处狂奔而去,因为他知道,那个小狐狸的力量远不止如此! 像是在回应他的预测,身后再次传来了一连串的爆炸声,巨大的灵力流几乎凝结成了实质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向着四周横扫而去,所到之处的花草树木直接被轰成了一片齑粉,甚至还深深的刮掉了一层地皮! 灵力稍微弱一些的江无颜直接被这股巨大的余波冲的双耳轰鸣,忍不住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逃出去很远一段路之后,那股恐怖的力量才渐渐平息。 “颜儿,你怎么样了?”北辰弘急忙将江无颜抱到凤云倾面前急切的问道,“表姐,你快给颜儿瞧瞧,方才她吐血了。” 被他这一叫,凤云倾才缓缓的回过神,抬手搭上了江无颜的脉,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静静的诊了一会,凤云倾才道:“没有伤到肺腑,静养几日便好。” 轩辕夜阑见她心不在焉,忙道:“反正那只妖兽已经死了,我陪你过去看看吧。” 凤云倾勉强笑了笑,轻轻道了声好。 于是,他们便小心翼翼的向与妖兽争斗的地方寻去。 正在这时,轩辕夜阑突然惊讶的喊道:“快看!那是什么!” 凤云倾依言寻去,一望之下,不由得也睁大了眼。 只见满目疮痍的废墟之上,一个白色的光球正在冉冉升起,并且越来越耀眼,逼的二人不得不赶紧闭上眼。 然而,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对不起……” 凤云倾的心狠狠一跳,也顾不得白光刺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睁开了眼。 与此同时,那刺眼的白光缓缓地散去,并慢慢的渲染出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男人,一个虽然在昏迷却妖冶无比的男人。 流瀑般的墨发几乎垂至脚踝,依稀勾勒出一个颀长身形。 白的近乎透明的肤色在昏暗的环境下被映照出了晶莹剔透的质感,呈现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惊艳。 那人虽然是一副少年貌,却生了一双桃花眼,此刻虽然闭着,却已然勾勒出了潋滟多情的神色。 浓密的长睫微微颤动,像振翅欲飞的墨蝶,说不出的风华绝代,撩人心魄。 凤云倾愣了一会,才不敢置信的问道:“这是小狐狸?” 经过这一会,那个男子也渐渐地清醒了过来,他看着自己的手脚,也迷惑道:“我,我变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是凤云倾凭借自己强大的接受能力还是微笑的祝福道:“看样子是因祸得福了,恭喜你啊。” 小狐狸也十分开心的向凤云倾扑过来,雀跃的叫道:“太好了!我终于变回来了!” 一侧的轩辕夜阑臭着脸把他拦住,语气不怎么和善的警告道:“行了,变回来就变回来了,激动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离我家云倾远一点!” 凤云倾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之前误会你了。” 小狐狸也不计较,大方道:“也是我不好,没搞清楚状况就带你们去了,害得你们差点出事。” 凤云倾也笑道:“刚刚你也舍命救我们了,就当扯平了。” 小狐狸也笑着称是。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轩辕夜阑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于是强行插话道:“说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又是怎么变成狐狸的?” 果然,一提到这件事小狐狸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才道:“我叫姬月,并不是这个面位的人,是因为被人算计了才变成一只狐狸的。” 凤云倾一听更愧疚了,再三道歉道:“对不起啊,之前我并不知道这些,才对你那么凶的,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 说到这,她又心有余悸的看了看地上这一地残骸,接道:“方才这么危险,你有没有哪里受伤啊?我懂一些医术,可以帮你看看。” 轩辕夜阑看到她眉宇之间的关切之色,顿时忍不住了,干脆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悦道:“刚刚打妖兽的时候我也被波及到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受伤啊?” “你凑什么热闹啊!”凤云倾无奈的看了他一眼,敷衍的问道,“那你有没有受伤啊?” 轩辕夜阑刚要发作,姬月已经识相的回了话:“我没事。” 凤云倾又道:“你刚刚说你是被人陷害才变成狐狸的,那陷害你的人此刻身在何处?需要我们帮忙吗?你刚刚舍命救了我们,如果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们一定不会推辞的。” 姬月却像是并不太想提这件事,向四周看了一眼道:“先别说这个了,现在我们还是先先研究一下阵眼,想办法出去再说吧。” 第528章诸云逸的阴谋 凤云倾见他不想多说,也不便再问,微微一笑便转移了话题道:“姬公子既然被困在此地良久,对秘境的了解想必也比我们多一些,那依公子所见,此刻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本来是很麻烦的,不过刚刚那一炸把这个阵炸出了缺口,所以意外暴露了阵眼”姬月皱了皱眉头,严肃道,“不过,从刚刚那只妖兽的出现来看,破阵绝非易事,希望阵眼附近不会再有什么东西才好。” 凤云倾眸色一沉,坚定道:“我们在这呆了这么久,外面指不定发生了什么,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试一试。” “那好吧,”姬月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又正色道,“那就请你们答应我,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务必不要轻举妄动。” 众人见他说的严肃,也不好多问,再三点头保证一定听从他的安排。 姬月见状终于抬手结印,向着刚刚与妖兽争斗的地方打出一道金光。 金光触地即散,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众人只觉得整个地面猛地一震,不自觉天旋地转了起来。 等到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却被眼前的景象给镇住了。 四下一片漆黑,浑然不似方才草木丛生的繁盛景色,唯有不远处的前方,一团耀目的红光成了唯一的不同。 “不用害怕,”姬月低声道,“我们已经来到了此阵的中心,只要毁去那个阵眼就可以出去了。” “是那团红光?”凤云倾连忙道,“我去把它毁了。” “没那么简单,”姬月的眉头越皱越紧,坚持道,“还是我来吧。” 言毕,也不在理会众人,径自一个人走去了那团红光面前。 凤云倾的心中隐隐生出了不详的预感,也不在多说,只是固执的随他上前,然后等到她看到红光周围不断渗出的血水之后,脸上终于褪尽了血色。 姬月却像是并不意外,平静的说道:“是剧毒,想要破阵,必须不动用灵力,将肉体凡胎置于这颗灵珠之上用鲜血祭奠,如此之后,便不得不沾染此毒,眼睁睁看着希望在眼前却不能做什么,当真是好毒的计谋。” “我来!”凤云倾咬咬牙,还是坚定道,“我懂医术,这点毒奈何不了我。” “你敢!”轩辕夜阑脸色一变,怒不可遏道,“本王在这,轮得到你去以身犯险?” “都别争了,”姬月突然开口打断他们,微微一笑道,“我是上三界的人,这件事,本就是我的责任,何况,我还欠你们的人情,这件事,谁都别和我争。” 话音未落,他猛地伸出手按上了那团红光! “姬月!不要!”凤云倾脸色一变,急急上前!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当姬月的血滴在那团红光之上时,那团红光便猛地爆炸开来了,凤云倾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冲击力猛地撞在了身前,她还没来及凝聚灵力抵抗,就被远远的撞了出去! “云倾!”轩辕夜阑见状,立刻飞身上前将她护在怀里。 与此同时,整个空间都开始剧烈的摇晃,一切都开始慢慢变得模糊了起来,所有人都感觉仿佛有数万根钢针生生的扎进脑海,巨大的痛苦宛如灵魂被生生抽离。 千钧一发间,凤云倾猛地冲向爆炸中心,一把拉着了被红光死死吸住的姬月。 姬月浑身浴血,被巨大的冲击力铰的神智模糊,虚弱道:“你们别管我了,抓紧走吧。” “不行!”凤云倾咬咬牙,又拼命的拉紧了他,“你是为了救我们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扔下你不管。” 姬月已经没有力气回她的话了,只是虚弱一笑,便彻底陷入了昏迷。 于此同时,一直在外面监视他们动向的诸云逸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眼前一阵发黑,他勉强扶住墙壁才没能狼狈的倒下去,只是仍然不敢置信的喃喃道:“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就这样破了阵!” 非但破了阵,还将他的法器彻底毁了,才累的他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然而不管他如何的不敢置信,随着一阵淡淡的能量波动,凤云倾等人还是依次的,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只是还多带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一出秘境,凤云倾便急忙上前为姬月诊脉,确定他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以后,才正眼看了一下面色不善的诸云逸。 “诸云逸,你的秘境也不过尔尔嘛,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现在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 诸云逸没有理会她,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轩辕夜阑道:“我到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劳烦关照,”轩辕夜阑沉了脸色,语气不善道,“秘境一行,险象环生,没齿难忘。” 诸云逸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轩辕夜阑啊轩辕夜阑,我好心给你个体面点的死法你不要,非要自己来找不痛快,看样子,你是真的想要被挫骨扬灰了!” 轩辕夜阑皮笑肉不动的看着他,接道:“这句话还是您自己收着吧,现在,我们不妨就来好好清算一下恩怨。” “哈哈哈哈……”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诸云逸猛地爆发出了一阵狂笑,等到他笑够了,才玩味的打量着一脸铁青的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你少虚张声势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你别忘了,这个法器可是我的,你们方才虽然强行破阵而出,可是也被我的法器抽取了大部分的灵力,此刻身上的灵力有个十之一二已经实属不善了,你拿什么跟我斗?” 轩辕夜阑却还是一脸平淡,淡淡道:“是或不是,你大可一试。” 诸云逸本来是成竹在胸,此刻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突然就有了几分不确定,万一轩辕夜阑修习了什么秘术,真的没有中招呢? 可是此刻是杀他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是万万不可能放过的,于是他急忙向后撤去,大声道:“杀你,还用不到我动手,就让我的手下好好陪你们玩玩吧。” 第529章竟然是她 “来人!给我拿下!” 随着一声厉喝,几十道鬼魅般影子凭空出现,很快便将一行人团团围住。 凤云倾的脸色沉了下来,她心知诸云逸的话其实半点不假,此刻的他们确实灵力枯竭,又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姬月,若是缠斗下去,多半真要交代在这了。 于是她也不犹豫,回头对轩辕夜阑递了个眼神:速战速决! 轩辕夜阑将姬月向四人中心一放,果断冲了上去。 周围的空间并不大,他果断的放弃了长剑选择了匕首,一个照面之后,便是干净利落的一刀封喉,冷漠狠毒的让人头皮发麻。 凤云倾却是一点都不在意,心知此刻容不得半点心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所以也果断的挑了件趁手的兵器冲了出去。 双方厮杀正酣,谁都没有注意到江无颜一直在躲躲闪闪,竟然没有一次正面的出手,因此好几次都差点被诸云逸的人捅个正着。 好歹有北辰弘在一旁照映,这才没有出太大的事。 随着次数多了,北辰弘也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再次为她隔开一道剑光后,终于忍不住关切道:“颜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小心受伤了?” 江无颜没有回话,唯一露出的眼睛里情绪纷杂,说不出是什么神情。 而一旁远远观战的诸云逸看到了这一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对着暗处招了招手,很快,一个娇小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们一行人的灵力本来就没有恢复,加上诸云逸同他们打车轮战,侍卫们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很快便觉得手脚有些不听使唤。 北辰弘还要兼顾着江无颜的安全,一来二去便有些分身乏术,冷不防一个不备被人牵制住了手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道寒光像江无颜袭去。 “颜儿!小心!”北辰弘目眦欲裂,只能徒劳无功的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江无颜躲闪的还算迅速,长剑贴着面颊削下了她一缕青丝。 然而,那一层薄薄的面纱就没有这么好运了,随着“刺啦”一声,四分五裂的缓缓飘落。 理所当然的,面纱下的那张脸,毫无保留地袒露在了众人面前。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众人面前。 凤云倾看着两个“江无颜”,一时也忍不住有些呆愣。 这一会的功夫,北辰弘已经甩开纠缠的人赶到了江无颜的面前,然而他一看到她的脸,就咬牙切齿道:“你不是颜儿!” 假江无颜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平静道:“没错,我是诸云逸的人。” 一侧的江无颜看到北辰弘,忍不住掉下了眼泪,低声道:“是我啊,我才是江无颜啊。” 北辰弘不再犹豫,毫不留情的转身跑到江无颜身边,用力的抱紧了她。 虽然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这种失而复得的巨大欢喜还是让北辰弘眼眶微酸,只能小心翼翼的道歉道:“对不起颜儿,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我不怪你,”江无颜哽咽道,“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她缓了一会,突然急道:“你们快走!这是诸云逸的阴谋!快走!” “好好好!”北辰弘又收紧了几分手臂,郑重道,“我们一起走!” 凤云倾格开几个侍卫,终于冲到了假江无颜身边,一脸不解的问道:“究竟是为什么?你明明是诸云逸的人,为什么要帮我们?” “你不知道?”假江无颜有些怨毒的看着她,“你凭什么不知道?” 凤云倾彻底迷惑了,再次问道:“我应该知道吗?” “当然是我想让你离开皇宫了!”假江无颜凄凉一笑,眸底深处有幽深的光,“只有你离开,只有你到了他看不见的地方,我才有机会接近他啊。” 一个答案呼之欲出,可是凤云倾还是觉得有些无法接受,惊愕道:“你不会……” “我喜欢他啊,我喜欢诸云逸啊,”假江无颜终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所以为他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凤云倾默默的看着她,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时,轩辕夜阑也来到了她身边道:“云倾,诸云逸以为我们丧失了灵力不足为惧,所以并没有安排太多人手,方才我们没有露出破绽,此刻的他应该暗中派人去抽调人手了,所以就趁现在,我们赶紧突围出去。” “好!”凤云倾果断向着北辰弘喊了一句,“不要恋战,带着颜儿抓紧走!” 眼看他们就要脱身,诸云逸再也坐不住了,纵身一跃便加入了战局。 轩辕夜阑的灵力本就没有恢复,方才激战许久又有所损耗,拼着全力硬接了诸云逸一掌以后便觉得气血翻涌眼前发黑,隐隐是伤及肺腑的征兆,好歹他意志力惊人,强撑着一口气,愣是没在面上显现出半分不适。 一抬眼瞧见诸云逸面色不善,想必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心知是暂时瞒过去了。 诸云逸眼底的神色阴晴不定,心情简直是糟糕到了极点。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轩辕夜阑一行人明明灵力有损,而他占着人数优势居然并没有从他手上占到上风,今日若是被他们逃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想到这,他眸色一沉,猛地向假江无颜冲去。 没办法了,只能动用那张底牌了! 众人未料他有此一招,一时间也没什么防备,一个晃神的功夫,假江无颜已经被他牢牢的掐住了脖子。 凤云倾太阳穴猛的一跳,心中隐隐升腾起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冷静道:“诸云逸,你是突然得了失心疯吗?你可别忘了,这个假的江无颜可是你的人,你以为拿捏住她就能威胁到我们吗?” “能不能可不是你说了算的,”诸云逸意味深长的一笑,突然转头看向了江无颜道,“江无颜,告诉你个天大的好事,这个女人就是你的妹妹!” 江无颜的脸色骤然一白,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诸云逸收紧了手,成功看到假江无颜面色紫胀呼吸困难后,才阴毒的继续道:“所以,你若是敢走的话,我就掐死她!” 第530章真相 江无颜震惊至极,没想到她们寻寻觅觅之间,竟然早就已经相遇过。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们的相遇竟然是这么具有戏剧化,不愧是天意弄人,江无颜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你之前说的话是在骗我?”江无颜人都快站不住了,但是依旧咬着牙撑着,她不能,现在还不能倒下,她要知道所谓的真相。 诸云逸自知自己已经是穷途末路,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对于江无颜,的确自己是欺骗她良多,看着眼前几近崩溃的江无颜,诸云逸心里面一直压抑着的那变态欲望,再一次冒头钻了出来。 他诸云逸最爱看的,不就是普通人被折磨得露出这样绝望神色吗?这些所谓的绝望,都是因为自己弄出来的啊哈哈哈哈哈。 诸云逸眼里闪烁着极为兴奋的目光,只觉得浑身通泰,即使现在自己毫无退路,但是他丝毫都不觉得自己现在有什么可以紧张的,相反,他只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充斥着一种异样的兴奋,整个大脑都处于一种极度的活跃状态。 “我怎么会拿这件事来骗你?之前所谓的事情,都是为了引你入局,但是现在,你也看到我的状况了,我还有什么可以骗你的?已经没有任何必要去骗你了。” 江无颜整个人晃了两晃,竟然是退了两步,看到这样完成承受不了打击的江无颜,诸云逸只觉得那兴奋的感觉再次席卷全身。 “你想想,之前的那个信物,你也是看见了的,这也就是我让她冒充你的原因,毕竟你们可是亲姐妹啊,就算不是一张脸,也是有七分相似。” 诸云逸对着已经摇摇欲坠的江无颜再次暗示道,果然,江无颜连眸子里面的神色都绝望了,诸云逸的嘴角爬上了一丝可有可无的笑容,眼神却闪着极度变态的光芒。 “不,不,这不是真的,我怎么可能是她的妹妹呢,我不是的,你骗人,你骗人!”假的江无颜听不下去了,捂着耳朵摇头道,根本不敢相信这个事情。 “是,你就是她的妹妹,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看着眼前这个疯狂否认的女人,诸云逸恶劣的心态更胜从前,极其恶劣的说道。 “不,不,我不是,我怎么可能是她妹妹!我,我,我怎么会,怎么会亲手剥下了我姐姐的脸……”假的江无颜显然比江无颜本人还要震惊,甚至整个人都有些神志错乱。 抱着自己的头跌坐在地上,眼泪糊了满脸,摇着头又哭又笑,这样的神情,落在几人的眼里,近乎是一种比肉体还要残酷百万分的精神折磨。 是啊,这样的事情落在谁的身上都无法接受,自己亲手剥下了亲姐姐脸贴在自己的脸上,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招摇过市,甚至将自己唯一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逼上了死路。 这样的事情,一旦真相披露,又该是怎么一种折磨呢? “你从小把我捡回来,不是因为喜欢我对不对?”假的江无颜抬起头,眼了含着泪,质问着面前的诸云逸,只觉得心里面仿佛忽然穿了一个洞,冷风在里面穿过,寒凉浸透四肢百骸,让她动弹不得。 “你也不是想要培养我对吗?” “你说的喜欢我,想要我变得更好,都是假的对不对?你不过是利用我罢了,全都是利用啊,哈哈哈哈哈,你利用我,你一直在利用我!” 假的江无颜整个人已经崩溃了,她根本就不看周围,眼神里面却只有面前的诸云逸,一声声的质问,含着泪,更是含着血。 等明白过来那些过去的事情不过都是一个编织多年的假象,假的江无颜像是一个傀儡一般,看到赤裸裸,血淋淋真相的那一刻,只剩下仰天大笑。 却笑着笑着,眼泪落了下来。 “我当初将你捡回来,不过只是为了利用罢了,你说的对,不过我当初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江无颜的妹妹。” 诸云逸顿了顿,原本兴奋的神情却在看着眼前这个棋子含着血泪质问自己的时候,倾然之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变得有些空虚。 “不过你这个江无颜妹妹的这个身份,确实有着更为有利的价值,你也为我创造了不少价值,不枉费我辛苦培养你一场。” 说到这里,假的江无颜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抱有希望的态度和可以让自己逃避的理由了,真相往往都是最为残酷的,自己最不想要面对的,才是最真实存在的东西。 只是自己这十几年来的感情,都是错付了吗?她一直将自己视作尘埃,也深刻知道自己是配不上诸云逸的,就这样一直看着他,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好。 就算是违背本心,杀人如麻,双手沾满鲜血,无名无分的陪着他,即使他对自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也罢,终究都是自己自愿的罢了。 假的江无颜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冷,不是那种皮肉之苦,却是从骨子里面散发出来的寒凉,从身体深处散发出来的冷意,将自己整个人吞噬进去,像是一条去不了水里的鱼,又或者是溺水之人,渐渐沉入水中的窒息感。 这种冷意,将自己缓慢的吞噬,然后坠入深渊。 “哈哈哈哈哈,是的,你对我只是利用罢了,我早就应该明白的,可是我偏偏不信。” “我从小就经历那些残酷的训练,即使被教头责罚,欺辱,觉得世界都是灰暗的时候,可是只要你夸我一句,哪怕只是一句夸过别人的话,都能让我从这样灰暗的人生里面抓住光亮,充满阳光。” “你知道吗,你就是我灰暗绝望生命里面唯一的光,唯一的救赎啊,可是,这个光,他骗了我,他只是把我引入深渊的假象啊,从头到尾,不过是利用罢了。” 假的江无颜想哭,眼里却已经没了泪,只觉得心如刀绞,自己视若神明的人,却从头到尾都是利用。 第531章救赎 对自己也仅仅只有利用罢了,而自己,不过只是一只趁手可用的一件工具。 昔日那些自己视若美好的日子和回忆,现在就像是一个笑话,在狠狠地嘲笑着自己。 杀人也就罢了,暖床呢?那些时候,他们彼此相依偎的时候,他是否有那么一瞬间,是眼里存在过自己的? 啊,恐怕不是的,毕竟,自己脸进入他寝殿的资格都没有,不过只是一只豢养在身边的奴隶罢了,甚至连那些宫女都不如的存在。 “那你可曾,可曾,眼里有过我的存在?” 假的江无颜觉得自己想要问清楚,即便最后从他嘴里根本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也想要问一问,哪怕是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一个可以安慰自己的理由。 诸云逸看着眼前眼神已经空洞的女子,心里没来由的一阵难过,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罢了,他身居高位,手可摘星辰,怎么能为了这些蝼蚁来耽误自己的大计? 如果每个人都要爱,自己岂不是很累? “你到现在还没有认清楚自己的身份吗?你之于我而言,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没了你,还有千千万万可以利用的棋子,你该有自知之明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假的江无颜彻底的眼神空洞了下来,她转头望了望那个自己血缘亲厚的亲姐姐,只觉得愧疚难当。 又看了看姐姐身边的姐夫和那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想着,他们不过都是来寻找自己的,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的错事,害了自己也就罢了,更是害了自己念了十几年的亲姐姐…… 假的江无颜看着头上的天空,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曾几何时,自己也这样仰望过星空,但是那时候的天空,有夜晚的美丽,也有万里无云的蓝天,那时候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呢? 自己想不起来了,她看了看江无颜,忽然笑了起来,站起身子来,细细的端详着面前的姐姐,她从来没有这样认真的去过一个人,只是在她将江无颜的容貌细细的刻画在自己心里的时候,这才发现,从前的她们,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自己认真的去想过,认真的去看过。 再看看眼前的诸云逸,这一辈子,短短不过几十年,自己竟然浪费了这么长久的青春和感情在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 恨吗?不恨的,她自己告诉自己,恨什么呢?终究不过是自己将这一切都错付了,还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呢? 想到这里,假的江无颜竟然心情莫名的平静了下来,她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匕首,毫不留情的捅入了自己的心脏。 钻心的疼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她却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你做什么!”江无颜看着自己的妹妹亲手在自己面前自戕,无法控制的惊声尖叫道,当下就要冲上前来。 北辰弘却拦住了江无颜,不让她上前去,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你快走,快走!”假的江无颜说道,声嘶力竭:“我这辈子,短短几十年,我渴望自己拥有亲情,却什么都没有,到后来,你出现了,可是我却害你到如此境地,你也没有恨我,对不起,我得到了你的脸,就让我为你做一件事情吧,哪怕就一件。” 假的江无颜说道,眼里的泪再次泛起,她多想和她的姐姐拥抱,像小时候的那样,可是却做不到了。 “我不,我不要走,你跟我一起,我找了你十几年,我要带你走!”江无颜泪水落下来,拼命地朝着妹妹那边去,可是再大的力气也抵不住北辰弘的拦截和凤云倾的阻拦。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是心知肚明,这个假的江无颜必死无疑,如今最有利的局面就是他们在此刻离开,否则,就没有更高的机会了。 “凤云倾!我只求你一件事,求你带我姐姐走,离开这里!”假的江无颜朝着凤云倾请求道,她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为了她们,还能拼力一搏! 凤云倾浑身一震,没想到假的江无颜竟然如此求助自己,她原本以为,这不过就是她最好的结局了,没想到。 她迷途知返了。 “我允诺你,带江无颜离开这里。”凤云倾沉声道,这份承诺,来的太沉重,但是,却不得不接下。 假的江无颜笑了笑,再无遗憾,朝着诸云逸跑去,浑身锁死了诸云逸,将他困在原地。 “你们快走!” 凤云倾看着假的江无颜竟然做到这个地步,险些拉不住已经崩溃的江无颜,手脚麻利的将江无颜打晕,这才朝着外面退去。 现在已经不是内讧的时候了,不要对不起她用命为他们开辟的一条生路! 看着眼前几人的离开,诸云逸气得要命,当下想要挣脱开这个女人,却没想到这个女人最后的力气却是让自己有些难以挣脱,诸云逸废了一番功夫,这才将锁着自己的这个女人推开,将这尸体扔去了一边。 看着脚下的尸体,诸云逸根本无心这些奇怪的感情,只觉得怒火焚烧在心头,整个人都是一种气急败坏的状态。 “你们快给我追!”诸云逸气得跳脚,但是眼下还是要想办法将他们拿下,带着两个昏迷的人,想必也不会跑的多快,应该还能追上!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带着昏迷的机遇,北辰弘带着被打晕的江无颜,一路奔逃,直到甩掉身后的追兵,这才慢下了脚步。 三人找了一个地方暂时停下了脚步,他们只有这几人却还要拖着两个昏迷的人走,确实有些吃力,但是现在离着皇宫也有些距离了,想必江无颜也会冷静一些了。 事已至此,唯一的就是不要辜负逝者的祈愿,生者继续面对生活罢了。 江无颜也醒了过来,环顾周围,没有看到妹妹,这才恍然之间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对着皇宫的方向,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532章不懂情爱 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找了回来,才刚刚相认,转眼却是生离死别。姐妹俩只能隔着阴阳两端遥遥地望一眼,或许都还来不及看清楚彼此眼中的哀痛,就草草了结了这一世的血脉亲缘。 她们明明是这世上血缘羁绊最深厚的亲人,可她们的缘分又是这般短促,仿佛来这一遭,只是命运捉弄下的一场玩笑。 大起大落,大喜大悲,不过如此。 江无颜悲痛欲绝,倘若不是身上伤势未愈,她几乎要怀疑这一场噩梦。 北辰弘上前拥住她,将人揽进怀里,宽厚的手掌轻柔地拍着江无颜的后背。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在生与死的鸿沟面前,任何宽慰劝告都未免显得苍白无力。 凤云倾叹了口气,勉强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别太难过了,她……也算是解脱了。” 逝者已矣,化作尘土魂归天地,生者只能带着无尽的思念煎熬着活下去,在日复一日的缅怀和铭记里等待时间的洗礼,以求淡化这段悲痛的往事。 江无颜哽咽难言,脑子里全都是妹妹死前凄厉哀绝的模样,她甚至不敢去想这么多年妹妹是怎么熬过来的。 北辰弘也不愿看江无颜一直沉浸在痛苦当中,便开口道:“诸云逸一定派人布下天罗地网搜捕我们,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说起诸云逸,凤云倾也是又气又恨,但眼下偏偏没什么办法,只得按耐住心底的怒火:“诸云逸背后之人不简单,我怀疑和打通中三界与下三界通道的神秘人有关系,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凤云倾看着江无颜,眼里流露出些许不忍:“我们先想办法治好颜儿的脸,诸云逸找不到我们必然会心急,反而容易露出马脚,到时候再见机行事。” 总不能叫江无颜一直顶着一张残破的脸见人,这对一个女子来说太残忍了。可让凤云倾为难的地方就在这里,她先前查看过江无颜的脸,损伤的太严重了,她有心想治愈伤口,却是无从下手。 凤云倾眉头紧锁,一时犯了难:“我想想……” 生肌换肤的法子很多,但江无颜整张脸上的表皮都被剥下来了,伤口愈合都困难,寻常药物更是起不了作用。 北辰弘安抚似的摸了摸江无颜的头发,怕江无颜听到这话伤心,宽慰道:“若是有办法能治,我不惜代价给你治,治不好也没关系,你不要多想,无论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我北辰弘此生最挚爱的人。” 江无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昔日光滑白嫩的肌肤变得坑坑洼洼,血肉模糊,任谁都做不到坦然接受吧? 她强撑着扯出一个笑容,虚弱地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知道北辰弘的心意,也相信北辰弘的对她的感情,可她不能够接受这样的自己。 即便北辰弘待她一如往昔,她也无法忍受自己以这样丑陋不堪的面貌留在北辰弘身边。 几个人交谈间,一直昏迷的姬月也悠悠转醒,一睁眼就发现周遭的景致都变了个样,他愣了愣,逐渐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腾地一下坐起来,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当下僵硬的气氛。 姬月坐在地上,苦闷又懊悔:“我怎么偏在那个时候昏过去了!” 白白错过了一场大战! 几个人看着捶胸顿足的姬月,都有些不明所以,凤云倾还以为他受了伤,关心地问道:“你怎么突然昏迷了?” 姬月耷拉着头,闷闷地说道:“我没事,先前是因为灵力不稳,导致晕厥,现在已经好了。”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他伸手抓了抓头发,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扔到一边,看了看江无颜,又转而看向凤云倾,道:“我方才隐约听到你们说要为江无颜治疗脸上的伤,是吗?” 凤云倾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见状,姬月就知道他们现在正一筹莫展,他打起了精神,继续说道:“哎,我有法子能治好她的脸啊,保证能让她的脸恢复回原来的样子,但是必须得要一样东西。” 听到这话的北辰弘眼前一亮,追问道:“什么东西?” 姬月不理他,眼睛一个劲的盯着凤云倾看,凤云倾无奈地叹了口气,顺了他的意,开口道:“说说看。” 姬月性子跳脱,带着点肆意妄为的少年气,没有什么坏心思,但说话做事有时太过任性。 凤云倾看着姬月脸上浮现的笑容,心里好奇:这人到底什么来历? 姬月道:“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记载,世间有一株灵草,名叫落月,无花无果,长青不衰,有令枯木生春的奇效,驻颜益寿,对伤口愈合的效果尤其显著,能使腐肉焕新,光洁如初。” 说完,他摸着下巴,沉吟道:“落月草十分珍贵稀有,我也只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不知道你们下三界能不能找到。” 北辰弘皱了下眉,疑虑道:“你怎么确定此物一定有用?” “我当然……”姬月噎了一下,张嘴就要反驳,可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硬是把到嘴边的吞了回去,改口道,“我自有我的法子,再说你们现在不也束手无策吗,死马当活马医好了。” 对于姬月的口无遮拦,北辰弘心中不喜,眉心皱得更紧,正要发作,怀里的江无颜扯了扯他的衣袖。 北辰弘脸色沉了下来,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凤云倾抬起头,带着些许意外说道:“我之前听楚楚说过一两句,似乎华国就有一株落月草。” 姬月也有些惊讶,急忙问道:“真的吗?” 凤云倾点头,没敢把话说太死:“我也没有见过,只是偶然间听楚楚提起过,我当时没往心里去,没想到有朝一日还有用得上的时候。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华国看看吧。” 话说到这里,几个人算是定下来下一步的方向,因着形势迫人,他们都没有耽搁时间,决定好了后立即启程前往华国。 第533章醋意 不出北辰弘所料,诸云逸果然下令在诸国境内搜捕他们的踪迹,更是关闭了各个关口,出行都要经过严格盘查才能放人。 凤云倾一行人一路上隐匿行踪,趁着月末商队往来频繁,混在商队里才出了关隘。 离开诸国边境,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连日来紧张的气氛被冲淡不少。 出了边城,凤云倾担心以诸云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会派人在边境上搜寻,他们也都不敢耽搁,快马加鞭朝华国的方向赶,直到行至华国边界,一行人才放慢行程。 连日来舟车劳顿,即便是凤云倾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江无颜还受着伤,几个人没有立即进去华国,而是先在边界上的一处客栈落脚歇息。 江无颜脚步虚浮的从马车上下来,短短几日整个人就瘦了一圈,看得北辰弘心疼不已。 边境多是风沙,江无颜便戴了一顶纱帽,遮住了伤痕累累的脸,也能免于被风沙摧折。 几个人进去客栈的时候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客栈里人不少,看装扮都是些行脚商,四面八方什么口音都有,他们这一队人反倒没有引起什么注意。 他们一路奔波,眼下自然是又累又饿,就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立马有小二上前来招呼。 见来的都是年轻男女,而且个个气度不凡,见惯了粗俗商人的小二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笑着道:“几位客官需要点什么?” “上几个你们这里的招牌菜过来,”轩辕夜阑扫了一眼人满为患的大堂,问道,“另外,你们这里还有客房吗?” 小二立马脆声应道:“有有有,客房多的是,要几间就有几间。至于咱们店的招牌菜那就有点多了,我给客官您介绍介绍……” 说话间,外面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坐在窗边的江无颜下意识偏了偏头,呼啸而过的风一下子将她的面纱掀开大半,一直分心观察几个人的小二正好看到这一幕,原本滔滔不绝念菜名的嘴戛然而止。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江无颜那张伤痕累累的脸,连自己要说的话都忘了。 江无颜慌忙扯住面纱,不敢去看小二那张惊恐的脸。 北辰弘倾身过去把窗户关上,又握住江无颜的手,低声安抚道:“别怕,没事的。” 凤云倾看了眼呆愣愣地小二,面色微冷地敲了两下桌子:“就点你刚才说的几个菜,去吧。” 小二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点头,嘴里念叨着“对不住”,脚底抹油赶忙离开了。 江无颜低着头,面纱遮住了她的神情,但几个人都能感觉到她被这个小插曲影响到了。 只有一向多话且没什么眼力见的姬月对此毫无所察,自顾自倒了一杯茶,捧起来一饮而尽,喟叹道:“可算喝上一口新鲜的茶水了,这几天真是累死我了。” 他转头看着凤云倾,道:“落月草很是稀有,你确定你能拿到吗?” 凤云倾点头,笃定道:“这不是你要担心的事,落月草我肯定能找来,你只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着手治疗颜儿便是了。” 姬月撇了撇嘴,单手撑着下巴,瞥了眼对面坐着的江无颜,说道:“你别对我这么凶行吗?我之所以帮这个忙,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果不是因为她是你的表妹,我才不管这档子事。” 他任性惯了,说话总是不过脑子,虽然的确没什么恶意,但听起来就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好比眼下,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本就情绪低落的江无颜听到这话咬了咬下唇,心里既委屈又难受。 可毕竟受人恩惠,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憋着气硬邦邦的回道:“你的好意我都记在心上,倘若有机会,定当竭力报答。” 姬月百无聊赖地抽了一根筷子转着玩,满不在意地说道:“倒也不必,不过说到这个……” 他将筷子抓在手里,兴致勃勃地看着凤云倾,笑眯眯地问:“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要怎么还我的人情?” 凤云倾愣了一下,随即哑然失笑,没有回答。 可姬月像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追着问个不停,非要从凤云倾嘴里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直到饭菜被送上来,姬月吃饭也不老实,还是时不时地找凤云倾说话。 凤云倾只当他是小孩子脾气,被闹的没办法了只好放下筷子哄上两句,幸好姬月倒也不是真的计较那点回报,只是由着性子打闹而已。 坐在凤云倾身边的轩辕夜阑冷眼看着,一张俊脸已经黑的像锅底一般了。 这几日以来,姬月就一直是这样围着凤云倾转,什么事都爱跟凤云倾念叨,听得轩辕夜阑不厌其烦,又碍于情面不能翻脸,他也是憋了一肚子气。 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眼见姬月还要缠着凤云倾,轩辕夜阑按耐不住,伸手搂住凤云倾的腰,将人圈在自己怀里,用明晃晃的占有姿态说道:“你不必一直强调这点,你既然出了力,我们也不会让你白费力气。我与倾儿夫妻一体,你想要什么同我说也是一样的,我又不是给不起酬劳。” 说完,轩辕夜阑一刻也不想让凤云倾和姬月待在一处,搂着人就上了楼。 姬月茫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我和云倾说话呢,关他什么事?莫名其妙!” 姬月压根没有意识到轩辕夜阑这是在吃醋,他不过是觉得和凤云倾投缘,所以多说了两句话而已,不明白为什么轩辕夜阑会突然发作。 一头雾水的坐回原处,抓了抓脑袋,看向对面的江无颜和北辰弘两人,诚心问道:“他这是生气了吗?” 北辰弘仔细打量着疑惑不解的姬月,确认对方是真的一无所知,而不是故作懵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没有得到回应的姬月也没有往心里去,端起碗又加了一碗饭,还让小二加了两个菜,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江无颜和北辰弘互相看了看,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第534章对他真好 第二日,一行人继续出行。 这姬月长了一副浊世翩翩公子的样貌,既是男生女相,又有些英气,可是眉目之间却相当的清明,一点也不妩媚妖气。 又有谁不喜欢这样好相貌的人呢?何况他为人单纯说话小心翼翼地十分乖巧,再加上什么都不懂,就像是刚出的雏鸟。 凤云倾看见姬月,便觉得心生欢喜,一时之间一种女性本能的母爱油然而生。 “姬月,你来这里没多久,可能还没有逛过这里的集市,一会儿等晚上了,我带你出去走走,这里的夜市可漂亮了。” 他们暂时歇脚的这座城镇算是交通枢纽,来往的客商繁多,所以晚天的夜市还算是繁华,看着这姬月没有什么见识的模样,凤云倾倒是想带这个孩子出去看看。 傍晚用饭的时候,特意让人摆了不少的好菜好酒。 姬月看的眼睛有些发直,这娇憨的表情放在其他人的脸上,可能有些做作。 但是在他的脸上,可谓是相得益彰。 只看着他看什么感觉都很惊奇,每次端上了一道菜,他都会目不转睛的盯着,虽然用筷子的姿势很不熟练,但是却并不显得笨拙,加了几次菜之后便能来去自如般。 凤云倾看着她喜欢吃那道糖醋鱼,就把那鱼放到了他的身前, “我觉得你喜欢吃这个,喜欢吃就多吃点。” 姬月抬起眼,感激的点点头,然后在凤云倾的笑容下风筝残云般的吃着那条鱼,虽然他吃得很快,但是也显得很优雅。 凤云倾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是自家养的小猫十分喜欢吃鱼一样,看着他大块朵颐的样子,自己心里那种愉悦感成就感也油然而生。 于是在饭桌上她并没有怎么顾得着去给轩辕夜阑加菜或是同他说笑,只是一边自己吃着一边看着姬月这狼吞虎咽的样子,觉得分外有趣。 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轩辕夜阑早已经在一旁黑了脸。 但是轩辕夜阑还不能表现出来,所以只能自己闷闷的在一旁生着气,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气,就算是能说得上来,他也不愿意承认。 算是心思各异的吃完了这顿饭,凤云倾决定上去看看表妹江无颜,她受了伤,容貌有了残缺,不愿意与他们一同在大堂里,所以刚才也端了饭给她送上去,这下子正好,去看看她怎么样。 推开门之后,凤云倾看到江无言背对着,坐在了梳妆台前,心底暗道糟糕,刚刚怎么不把这东西搬出去,这下子若是她看到了自己的脸又伤心了,该怎么办? 于是她走上前,突然注意到了摆在一旁桌子上丝毫未动的饭菜,那饭菜的香味儿倒还是很浓,只不过看样子是有些凉了,连汤水都粘在了一起。 “表姐……你来了……”江无颜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过来。 “江无颜,你这是做什么呢?”凤云倾看着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略微有些无奈,言语中带了一丝严厉。 “表姐,我看着镜子里真的是很难受,就是饭也吃不下去了。” “我说你一直都是个懂事儿的,怎么到关键时刻反倒变成这样了,明天我们就要启程去给你治脸了,今天就是让你养足精神,不然等到时候到华国了,你病恹恹的,怎么还让人拿落月草给你治病啊?” 江无颜抽抽搭搭:“我知道……” “可是我怕治不好,不会这一辈子都这样吧?” “不会的,别人不信你难道还不信我吗?相信我华国的落月草一定能治好你的,这几天就戴着面纱不碍事的。” 江无颜点了点头,轻轻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表妹,你就别难过了,一会儿我让人再给你送一份饭菜上来你好好吃过了就休息,明天我们上路你才有精神,才有利于你脸的恢复。” 凤云倾上前轻轻拍了拍江无颜的肩膀,对她笑了笑,看着江无颜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些,这才放心的离开。 幸亏自己上楼看了看,不然江无颜这滴水未进滴米未进的情况下不知道还能不能受得住。 看到楼下的大堂人群已经散去,时候已经不早了,凤云倾也决定回屋休息休息。 走到自己房间的外面,发现里面昏昏暗暗的,难道是没有点灯,或者是轩辕夜阑出去了还没回来。 推开门屋中漆黑一片,果然是连根蜡烛都没有点,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直到借着外面的月色,看见床上隐隐约约的一个人影,凤云倾这才走上前。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睡得这么早啊,这才刚吃完饭你就要睡觉了?” 他对着床上的人影说道。 轩辕夜阑背对着凤云倾没有说话。 “我说你今天吃饭的时候就一直不对劲,只顾着自己碗里和面前的也不说一句话,这下好了,回到屋子里来,你又背对着我,自己不知道生什么闷气,你这是怎么了?” 凤云倾走到床边坐了下来,用手指轻轻怼了怼轩辕夜阑的后背。 “没怎么。”轩辕夜阑半天只憋出了这三个字。 “哦,原来没什么呀,那我就不担心了,那我一会儿出去逛逛。” “那个小子晚上吃多了,早自己跑出去了。” 凤云倾呵呵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就说不让他吃那么多。” “你怎么对他那么好?” 轩辕夜阑转过身来,看着凤云倾的笑脸说道。 “原来这么半天就是因为这个?” “你是不是吃醋了?”凤云倾挑眉笑道。 “什么……” “你就不要多想啦,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那个姬月本来就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照顾他些,再加上是他救了江无颜,没有他江无颜可能连命都没了,你别因为这些瞎想啊。” 凤云倾总算搞明白轩辕夜阑为什么自己突然生着闷气,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他怎么这么会胡思乱想啊,自己能对姬月抱有什么样的情感? 没想到这个男人也有这样的一面,倒是挺可爱的。 第535章嘴巴不停 轩辕夜阑现在不说话了,其实他也隐约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幼稚,但是还是止不住的这么想。凤云倾对别的男人好,就是感觉不自在。 凤云倾伸手抱住轩辕夜岚的肩膀,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 “快点睡吧,明天早上我们还要赶路呢。” 轩辕夜阑听了他的话,闭上了眼。 一夜无话。 第二日,自第三声鸡鸣声起之后,众人也都起来了。 马车和行李早已经准备妥当,一前一后,一大一小,虽然外面看起来毫不起眼,里面却是十分舒适。 凤云倾一大早上便看见这姬月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东西走过来。样子十分滑稽,不禁想到这个姬月自己偷偷溜出去是去干什么了。 “你就是自己买的东西吗?” 她问向姬月。 姬月点点头,无辜的大眼睛带了些笑意。 “昨天晚上出去买了东西,看起来都好好吃。” 凤云倾无奈的笑了笑,帮他把这些东西放在了车上。 其实自己早已经准备了不少东西,根本用不着他买。 这一路上也没有个什么村寨小镇的,想要吃东西自然需要自己带,于是凤云倾想了十分周到,不仅是主食菜肉,就连那些零食小玩意也买了一堆,再加上姬月昨天晚上疯狂带来的这些,足足塞满了半个车厢。 外面的风景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所以一行人只能坐在车厢里大眼瞪着小眼,有时说说话还会口渴。 只有姬月自己乐得开心,尽管早上已经吃了不少东西,不过当他看到自己买的那些点心的时候,还是会两眼放光。 凤云倾也觉得有些无聊,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金丝蜜枣,轩辕夜阑看了一边给她也扒着瓜子。 姬月看见凤云倾不停送进嘴里的枣子,闻见了那香甜的气息。 “你这是吃的什么?” “金丝蜜枣,外面裹了蜂蜜,酿成的干,你要不要尝尝?又甜又香。” 姬月连连点头。 接过了凤云倾递过来的几个枣子就往嘴里送,可是没有注意,这里面还有枣糊,把他的牙硌了一下。 接下来就看着他捂着嘴,在那疼了半天才好。 凤云倾见了,真是有些哭笑不得,这怎么就像几岁的孩童一样,这么顽皮。 不过就按照他这个吃法,不出几天估计就会胖了不少。 这边吃完了饺子之后,姬月又看到了一旁江无颜吃的茶果,这茶果十分清香,里面有加了些糯米,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又可爱又好吃。 对于姬月逃过来的目光,江无颜自然也是无法抵抗他,把自己的茶果递过去了些。 “这个点心挺好吃的,不然你也尝尝。” 姬月毫不客气地接过,往嘴里一塞,果然芳香四溢,又软又糯。 这说是个小孩子的话,人人都会夸一句可爱,可是他这副模样明显跟小孩子差距太多了。 轩辕夜阑在一旁扯了扯嘴角:“你这倒是什么都爱吃。” 姬月把这最后一口茶果咽了下去:“是啊,你怎么不吃,这些都好好吃呀!” 轩辕夜阑道:“我一个男人家吃这么多零食干什么,反倒是你,就爱吃这些东西,难道以前是没有吃过吗?” 姬月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嗯,我是没有吃过,我连见都没见过呢,我们上三届从来没有这些东西。” 凤云倾在旁突然插嘴问道:“上三届连这些东西都没有吗?” “嗯,在上三界里我们早就不吃东西了,维持身体的也只不过是平时要吃的灵丹,每个月服用一次,不过那东西一点味道也没有,但是不会让人感到饥饿,吃过丹药之后自然是不用吃什么了。” “我们平时都是要辟谷的,我从未见过有人乱吃过什么东西。” 姬月垂下头喃喃自语的说道,然后眼神恋恋不舍地看着手中的零食,这些东西真好吃,有酸的有甜的,有辣的,有咸的,和那没有一点味道的灵丹比起来,简直不知道要好了太多。 陆锦棠听了这话不禁心中母爱泛滥,原来这孩子从小到大就没有吃过东西,怪不得像饿死鬼投胎一样,见什么都想吃。 这上三界虽然灵力充裕,到处都是能人异士,但是他们这修炼的也实在是太苦了些,不仅毫无口腹之欲,就连平时的情绪快乐都要被剥夺了。 若真是这样,修炼还有什么意义呢? 于是凤云卿心中对姬月更加同情,也不顾的身旁轩辕夜阑的表情,抓过自己盘子中早已包好的瓜子仁儿,就递到了姬月手上。 姬月不明所以地接过,但是闻着这东西香飘飘的,也就毫不在意地收下了。 轩辕夜阑在一旁黑了脸,他内心中无数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这人就像个傻孩子一样,不要和他计较,但是他心中还是愤愤不平,自己辛辛苦苦给喜欢的女人剥的瓜子仁都让人送了出去。 凤云倾靠在一旁的车厢上,饶有趣味的看着姬月像一个仓鼠一样,往自己的嘴里塞着东西,腮帮子都鼓了起来,倒是很像自己以前养的小兔子。 前面好不容易有一个小村落,村子口正好有一家茶社,是特意供给过路的旅人的。 于是马车在这里停了下来,众人决定过去歇歇脚。 “各位客官想喝什么茶?” “来几壶绿茶洁解暑就好。”轩辕夜阑说道。 “这里可有吃的?”姬月在一旁突然说道。 茶社的老板娘笑了笑:“有,自然是有的,这是小店自己烙的几张芝麻饼,若是喜欢的话就给各位带上些。” “嗯,那就都要了吧!”姬月说道。 凤云倾笑了笑,这小店做的芝麻饼他都这么感兴趣,算了,想吃就吃吧。 差不多快二十张芝麻大饼直接就被送上了车,老板娘倒是高兴得很。 “这小子这么能吃,有多少银子也不够他败的呀。” 轩辕夜阑在一旁说道。 凤云倾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他想吃就吃,这么点东西,我们还是供得起的,你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第536章华国之行 差不多行走了将近五天之久,终于走出了这边陲要塞,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华国关卡,每个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其实论是赶路的行程并不算远。但是对于江无颜的心情,可真够折磨的,这一路上人们也为着她担心。 几人是极其低调来到的华国,虽然凤云楚早已经得知却也没有大张旗鼓迎入宫,毕竟现在华国上下还有贵妃一党的眼线,自己若是做的太出格,肯定会在背后说三道四,到时候自己和太子的处境会更为难。 所以只是派了自己的亲信,去将这两辆马车敲声的从偏门迎入宫中。 凤云倾下了马车之后,便看见了在宫殿门口,正翘首以盼,等待着自己的凤云楚。 看来这段日子,她过得也算是不错,脸蛋红扑扑的,模样也是更加的娇媚了,这华国的太子对自己的妹妹也算是厚道。 “姐姐!” 等凤云倾走得近了些,凤云楚便急不可耐地迎了上去,轻轻地抱住了凤云倾,若是周围没有人看着的话,她可能会直接扑进凤云倾的怀里。 “你这性子当了太子妃之后就不能改改吗?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 凤云倾当然没有责怪凤云楚,她只是打趣了一句。 “当然知道啦,这周围都是我的亲信,没关系的,你妹妹我虽然没有你聪明,但也不是个傻子。” 姐妹二人笑着走进宫殿。 太子华雪辰则是不卑不亢,礼数周到的带着轩辕夜阑同样走了进去。 一番谈话之后,凤云倾说明了来意,这次是想来找落叶草来给表妹江无颜治去脸上的伤痕。 怪不得江无颜从开始到现在一言不发,只是垂着头,眼睛红红的戴着面纱。 这个本就娇弱的表妹,竟然受了这样的委屈,凤云楚有些同情,于是她暗暗瞥了一眼华雪辰。 “若是需要落月草,我一会儿便给你们取过来。” 华雪辰笑着说道,表情上没有一丝芥蒂,落落大方。 众人心中都感到十分惊讶,这落叶草是华国的宝物,华雪辰却这样轻易的将它交给了她们,这个性子倒是个能堪当大任的。 “多谢表姐,表姐夫!”江无颜激动地站了起来,想要深深的伏礼感谢。 风云楚在一旁,一下子扶住了她的胳膊:“表妹,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表姐夫和我身为华国的太子和太子妃,这么点话语权还是有的。” “反倒是你身子不好,可不要再情绪激动了,等一会儿落月草拿过来,找个医师,估计你的病就会好了。” 江无颜点了点头。 华雪辰派着自己的贴身侍卫,拿着自己的贴身腰牌决定去取来落叶草。 这侍卫在宫中也算是很有面子,毕竟是太子的贴身侍卫,当前红人,谁也不敢得罪。所以这一路上还算是顺利,没有任何人为难,很轻易的走到了内库,拿到了红袖和中所装着的落月草。 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刚才这一番,却被暗中的眼线所看到了。 “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奴婢是亲眼看着那太子的贴身侍卫特意去内库取了落月草出来。” 风韵犹存的贵妃坐在高位上,垂着眼睛,思考着这小小奴婢带来的话。 这太子和太子妃无病无灾的需要落叶草做什么?难道他们是想秘密的给一些什么人? “来人,去给我查查,太子和太子妃最近是迎了什么人?” 还没等自己的人派出去,就已经看到自己放在宫外的眼线着着急急的跑了过来,满头大汗。 “娘娘,听说是进来的两辆马车,我们的人是费尽了千辛万苦,这才查出来好像是轩辕夜阑他们。” “知道了。”贵妃朱唇微启,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正愁着拿不住这太子一党的把柄,没想到他们竟然叭叭的直接送了上来。 “把落叶草和轩辕夜阑的消息传下去,在那群顽固的老臣中间给我煽风点火。” “是。” 贵妃打的主意并不是要自己出面,估计那群老臣迂腐的性格,不会这么容易把落叶草直接交给轩辕夜阑,肯定会从中为难,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自己坐山观虎斗就可以了。 而太子这边,刚刚才把医师请了过来,就听到朝中有着不少老臣,朝着自己的宫殿而来。 他眼神示意风云楚安顿好所有人,而自己走到了待客厅等着这群人。 为首的几名正是朝中偏向贵妃一党的臣子,个个都是心机深沉,而身后跟着的正是有些不明所以的迂腐的老臣。 “现在是夏朝的时间,本太子正在休息,不知各位前来是有何事?” 华雪辰先发制人,他想让这群老臣站不住脚,这样急匆匆的来找太子,可不是什么有礼仪的事情。 可明显这群老臣已经不在乎这些,只是草草的告诫之后,便直接质问道: “太子殿下那落月草乃是我国的圣物,切不可随意的送给别人呀!” “是啊,殿下,这件事情还需要朝中商议才是。” 华雪辰震怒:“我身为当朝太子想送东西,难道还要经过你们的同意不成?难不成这华国是姓你们的姓!” 这话说的重,已经有着不少的老臣双股战战,心生退意。 “太子殿下,我等岂敢妄自商量,可实在这宝物不能轻易送人,哪怕是让轩辕国的那群人付出代价,或是换些好处也行啊!” 华雪辰真是受不了这群人小家子的做派,一想到轩辕夜阑还在后面等着,若是听到这些话岂不是要笑到大牙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要与他们继续争论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轩辕夜阑的声音。 “诸位不必再争论,既然是我轩辕国想来全球国宝你们的条件我们自然会答应,我们也应当给些好处也应当是以物换物。” “不……”华雪辰还想说些什么,被凤云倾的眼神打断凤云倾,暗自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再与这群人争论。 “我是轩辕夜阑,我说的话,诸位应该会信吧。” 第537章枕边风 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就是轩辕夜阑那么他身边的一定就是凤云倾了。 这群老臣虽然肚量不大,但是也是十成十的老油条,轩辕国现在虽然不是轩辕夜阑掌事,但是这明面上的主子是谁已经不重要了,他们都知道轩辕夜阑才是这轩辕国真正的掌事人。 “我们不论付出什么都想换取贵国的落叶,草,有什么条件的话可以尽管提,在允许的范围内,我们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做到。” 这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那群老臣的眼神也都变了,不再像刚才那样锋利,而是在下面窃窃私语的讨论起来。 过了一会儿之后,下面嘈杂的声音停了,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走了上来。 “哈哈哈哈,刚才一切都是误会,也实在是我等为国心切,太着急了,这才说了重话,希望您不要介意。” 轩辕夜阑笑着点点头:“自然不会。” 于是台下的几名臣子一唱一和的纷纷夸赞起来轩辕夜阑的好度量,说着不愧是轩辕国的人,就是明事理,能讲得通。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表面上淡笑着,实际心底鄙夷不已,这华国的官场上还真是乱了套了,也怪不得华雪辰整日想着如何肃清这群迂腐的势力,重建自己的朝堂。 “这件事先不要着急,我们先静下心来讨论一下,到底要如何商议这落月草,这落月草毕竟是我国宝物,所以还是请您多担待些暂时在华国落脚,等想出了结果之后落月草也就归您所有了。” 现在这老臣说的话不听也得听,如今也只能这样,这落叶草一旦拿到明面上来就不可能直接拿走,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轩辕夜阑夜阑答应了这件事也就差不多先这么算了,倒是没引起太大的波澜。 贵妃那边正美滋滋的等着这群人打的不可开交,可是听说了这消息直接火冒三丈,自己煽风点火,没想到这火竟然没烧起来,竟然就这么结束了,那轩辕夜阑竟然是个软包子,也能让这群老臣给吃得住。 “该死,本以为这群迂腐的老不死的是个中用的,好歹能把这华雪辰给我治住,没想到竟然就被这眼前的利益直接蒙蔽住了,真是毫无用处!” 贵妃怒不可遏,一时间打砸了好几样的东西,整个宫中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这个贵妃的脾气阴晴不定的,对于这些奴才更是看不上眼,这时候若是说话了,就算是被抬到乱葬岗去,也没人知道。 贵妃发了一会儿脾气,然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突然笑了笑,唤来了自己的贴身侍女红棠。 “来,帮我梳妆,我决定去找皇上说说话。” 她的眼神中露出势在必得的精光。 于是贵妃穿上了自己最爱的大红色鱼尾金丝摆裙,这也是皇上最喜欢的一套裙子,摇曳着步子,向着皇帝休息的寝宫走去。 皇帝这几天也是有些烦心,听手底下的亲信说太子一党最近有些活泛,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约束。 一听说这讨人喜欢的贵妃过来,便放下了手中的笔。 离不远处便看见一个火红色的身影向着前面走来,这婀娜多姿的样子,一看就是贵妃。 “爱妃来了?” “皇上,臣妾实在是想您了,这才过来看看您。” 贵妃娇笑着,把自己手中提着的食盒放在了皇帝的身前。 “这是臣妾做了一上午的点心,您可要好好尝尝。” 贵妃伸出了纤细雪白的手,十个指甲用凤仙花染成了粉红色,捻起了一块雪白的点心 皇帝一时间心猿马意,张开嘴,吃了下去。 “这点心又甜又酥,就像是爱妃的脸蛋儿一样。” 皇帝掐了一下贵妃娇媚的脸庞,惹得贵妃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了整个房间。 两人笑,闹了一会儿,贵妃便坐在了皇帝的身旁,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哎,皇上,有句话臣妾也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哦?是什么事惹了爱妃心烦,不如和朕说说。” 贵妃顿了顿,放软了语气:“轩辕国的人今天入了宫,说是要咱们华国的落月草,太子还特意接待了呢。” 皇帝点了点头,说道:“这事我刚刚听说了。” “皇上,这落月草可是我们华国的宝物可不能那么轻易的给人。” 皇帝不以为然。 “这轩辕国日渐强盛,而且他们也答应拿条件跟我们来换这种既利于外交又能获得利益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卖了个人情,我们华国也是会势力多的。” 皇帝也是懒得管这些事了,对于太子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管自己又管不了,若是管错了的话,还会被人抓住把柄,不如就让太子自己去决断好了。 “贵妃,太子已经长大了,他应该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都不会向着别人,肯定是要向着我们华国的,他看有自己的一番决算,你就不必再操心了。” 贵妃一听这话顿时就明白了,这皇帝是不想管这事儿,并且叫自己不再操心,若是自己再说的话,恐怕会被皇上厌烦,于是便换上了一张笑脸。 “臣妾也就是随便说说,我一个妇道人家哪懂得你们这些事情呢,只顾着蝇头小利,想着我们华国不要亏了才是。” “也是臣妾愚钝了,太子那边早就长大了,肯定有自己的一番决算。” 贵妃表情实在是真诚,好像真就是随口说说家常话一样。 可实际里,她的心底已经恨透了华雪辰,这华雪辰可真是好本事啊,弄得皇帝现在连管事都不要管了。 弄得她只能说自己愚笨不懂朝廷之事,在皇帝面前大大的出了一番丑,心底不禁对华雪辰又多了一份恨意。 哼,等着吧,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的好日子可还在后面呢。 虽然心底恨的越多,但是贵妃表面上笑的却别样灿烂,使着十八般武艺讨好着皇帝,现在她的倚仗就是皇帝对她的偏宠,万万不能因为今天这一番话让皇帝对自己起了别的心。 外面天色晚了,贵妃熄了灯,决定好好伺候皇帝一番。 第538章刺杀计谋 “皇上,臣妾伺候您更衣吧。”贵妃娘娘从床帘后面伸出一只手,掀开道,话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贵妃娘娘仍然半躺在床上,一只胳膊撑着自己,大大咧咧的也不管自己身上的被子是不是有盖好,依旧是这样媚眼如丝的看着皇帝。 华国君主看着如此柔媚的贵妃,当下摆了摆手,说道:“你躺着就行了,朕是去上朝,你又不必早起,躺着罢了。” 说完贵妃轻轻笑了一声道:“还是皇上体谅臣妾,臣妾这便躺下了。” 皇帝看着帘子后面人影微动,也不在意,身边的宦官和奴婢都是低垂着头看着眼前的活计,决计不敢用余光多看其他的地方,就怕看着什么不该看的,丢了自己这条小命。 毕竟在这个皇宫之中,就贵妃最为得宠了,可惜只是一个对着皇上面前千娇百媚,柔情似水的,在他们面前,却是犹如转世的罗刹一般。 等皇帝出了她这个华清宫约莫个把时辰之后,贵妃娘娘这才幽幽转醒,坐起身来,边上了就有宫女上前挑开帘子,伺候着贵妃娘娘沐浴更衣。 “这天光如此大盛了,你们这些个小蹄子也不知道叫醒本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这该当何罪啊?” 贵妃娘娘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身后服侍的宫女们,外面的阳光落进来,照在镜子上,倒是显得有些刺眼了。 身后的宫女立刻呼啦啦跪了一片。 “娘娘息怒,奴婢见娘娘昨夜辛累,自作主张向皇后娘娘告了假,皇后娘娘体恤娘娘辛劳,特免了您今日的请安。” 身边帮着描眉的贴身宫女红棠如此说着,如此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处理过,不过是贵妃娘娘每日都要做的一个过场事情罢了。 果然,贵妃没搭话,随手摸了摸自己手里的首饰盒,挑出几只自己瞧着顺眼的珠钗放在桌子上,这才看见还跪着的宫女们。 “还跪着做什么?既然皇后娘娘都免了,那就好好梳洗一番,待本宫亲自做了参汤,给皇上送过去。”贵妃娘娘语气里面毫无责怪的意思,就像是这件事情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小事罢了。 况且,这件事情,皇上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去伤了他们二人之间的情谊,贵妃娘娘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慵懒的笑着。 “贵妃娘娘,今日您的衣裳织造纺送来了,全将之前皇上赏赐的珍珠给点缀上去了,还有一些盈余,也给退了回来。” 宫女捧着新衣,将新衣展开在贵妃面前,贵妃娘娘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剩下的这些东西,赏给你们了,好好办事。” “谢贵妃娘娘!”呼啦啦一片,宫里面的宫女跪谢到,贵妃娘娘摆了摆手。 “你们退下吧。”红棠见贵妃娘娘揉了揉额角,辉退了周边的宫女。 “去给那边说,之前说的事情让他们去做。” 贵妃娘娘淡淡的说着,红棠一边伺候她穿衣,一边聆听她的吩咐。 “娘娘,奴婢有个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红棠琢磨了一下,眼睛一转,悄声说道。 贵妃这才回头,看着在自己腰封面前忙碌的宫女,这个红棠是从小伺候她的,处事老练得很,也是自己得心应手的心腹,自然有些事情都是要同她说去办的。 “不知当讲不当讲还要来问本宫?”贵妃戳着她的额头,轻声笑到。 “奴婢一心为娘娘,自然都是向着娘娘的。”红棠嘻嘻笑了两声,说道:“也不能刺杀二人,轩辕夜阑不一定有事,我们的目的是挑起轩辕夜阑与太子殿下的误会,只要抓着轩辕夜阑的弱点即可。” 红棠小心翼翼的整理着贵妃娘娘的裙摆,给她披上外面的披帛。 贵妃在红棠的搀扶下,坐在了梳妆镜前,由着她给自己梳发髻,陷入了沉思,红棠说的并无道理。 若是贸然在华国境内杀了轩辕夜阑,恐怕会挑起两国战争,这于她并无好处,倒不如…… “有理,那便按照你的意思去办,记住了,一定要诛杀凤云倾,为我儿扫平障碍。” 贵妃娘娘死死的捏着手里的珠钗,恨不得将它就这样掰断,一双美目也因为愤愤不平在铜镜里面变得有些扭曲。 “是,娘娘。”红棠将最后一朵珠钗插在贵妃娘娘的发髻上,这才悄然退了下去,让外面候着的宫女们进去伺候用膳。 这贵妃娘娘见红棠出去了,心里面勉强平静了一下子,她这一辈子做过的事情不计其数,如果是要一桩桩一件件的去看,那得数落到猴年马月呢? 她看了看自己红彤彤的指甲,看着门外大好的春光,只觉得一切皆是好,往日里面,她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择手段,才有了今日的日子,而如今,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也要将人命看作蝼蚁。 不怪这些人命薄如草芥,只能怪他们生的不好,挡住了她儿子的道路。 贵妃想着,只要凤云倾在华国出了事情,轩辕夜阑将会是第一个按捺不住的,必定是会与华雪辰反目成仇,届时,皇帝定然不会因为华雪辰去断了与轩辕国的交情,到时候肯定会交出华雪辰。 等华雪辰一出华国,那还是他华雪辰能控制得了的吗?这华国的江山,终究都是她儿子的,是她这几十年矜矜业业,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想到了皇后,为了自己的位置,她总是不择手段,这么多年了,却依旧动摇不得皇后的位置分毫,华雪辰的太子之位也是因为皇后的位子,他才能坐的稳稳当当,她要恨,只恨自己没有皇后的家世。 但是没关系,只要华雪辰一死,皇后又怎么样?不过是独身一人罢了,到时候的皇后没了依仗,自己的儿子机会大了,自己是不是皇后又有什么可以介意的,不过只是一个虚名罢了,而她要的从来都不是虚名,她要的是权利! 第539章刺杀 华国驿站,凤云倾与轩辕夜阑已经在这边等着了,此事非同小可,他们二人自然是积极一些,早些到了地方,以免给华国落了一个不诚意的印象。 此番他们是来换落叶草的,这个落叶草正是他们需要找的最后一味药材,只要有了落叶草,江无颜的脸就有救了。 凤云倾有些担心,她已经坐立不安好几天了,江无颜的脸再也不能等了,他们寻找了很多地方,这才在华国找到了最后一味药。 原以为华国会不愿意,毕竟这也是万年难得一求的东西,没想到华国竟然同意了,这里面大约也是华雪辰的功劳,若非是他去求情,恐怕就算是他们二人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什么作用。 “你不要太担心,这就是最后一步了,既然华雪辰说了没事,那就说明他有一定的把握,就算是不成功,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 轩辕夜阑安慰着凤云倾说道,他们二人因为江无颜的事情,已经多番奔走,到如今已经很是不容易了,到这最后一关,无论如何也不能功亏一篑了。 是以这个原因,导致凤云倾现在的焦躁不安,如果这番拿不到落叶草,别的办法恐怕也没有了。 “我心知这个道理,但是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多少会有些焦躁,我不是信不过华雪辰,我总觉得事情太过顺利……” 凤云倾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叹了一口气,轩辕夜阑何尝不明白凤云倾的意思,但是事已至此,不论任何事情,他们都要硬着头皮顶上去。 “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条件来作为交换?”凤云倾说道,眉头紧皱,此番已经是他们越过轩辕烨做出来的事情了,如果能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想必还是能当场应允的,但是若是超出他们职责范围的,想必还是要先告知轩辕烨的。 “华雪辰之前有说过,应该不会太过分,应该是经商路段开拓,又或者是什么资源共享。应当不会涉及到国土的切割。” 说道这里,轩辕夜阑定了定神,如果是太过分的事情,华雪辰想必也是会提前知会一声,至于其他的办法,自然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 “也是,不过华雪辰也算是帮我们良多了,之前他偷偷去窃取落叶草,结果没成功,那帮老臣也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机会,落叶草虽然单独一样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抵不住它对我们有用,自然是成了胁迫我们谈条件的号砝码了。” 凤云倾站起身来,在屋子里面兜圈子,边走边想这件事情,那一帮子老臣想出来的,基本不会有什么侵犯武力的举动,况且,朝堂之上,基本都是文官,想必更多的是一些文化或者经济一方面的。 想通了这个道理,凤云倾自然也定了下心,现在只需要等待他们的到来,于他们共同商议条件就可以了。 二人刚坐下不久,就隐约听见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凤云倾站起身来,本想过去,但是却被轩辕夜阑一把抓住手腕。 凤云倾不解的看向轩辕夜阑,轩辕夜阑摇了摇头道:“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凤云倾深知轩辕夜阑的秉性,是不会拿一些事情开玩笑的,而且还是在这么紧急的关头,她也不敢向前,稍稍朝着后面错了一步,两人靠近了窗户。 就在脚步声落在门口的时候,二人心神俱是一紧,却没想到门口没有人推开门,也没有人敲门,反而猛然激射出来许多短箭。 凤云倾眼神一震,一脚踢向面前的桌子,灵力运转,整个桌子立了起来,二人躲在桌子后面,抵挡住这短箭的激射。 看来这不是谈条件了,恐怕这里面还有端倪。 短箭不过一会便停了下来,门被一脚踹开,几人冲了进来,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听不到外面的声音立刻站起身来,就看见面前几人冲了进来,均是蒙了面,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刃就朝着他们二人劈了过去。 轩辕夜阑一掌劈向面前的桌子,桌子收到灵力的鼓动,立刻砸到面前的黑衣人面前,黑衣人也是练家子,掀开桌子之后朝着二人接着砍了过去。 这毕竟是在室内,自然伸展不开,二人猛然朝着后面的窗户翻了出去,黑衣人一见二人从窗户跑出去,立刻跟了上来,当街便将二人喂了个水泄不通。 就在二人与一群人胶着的时候,街头出现了一顶轿子,软轿还没有停下,就见一女子从里面飞了出来,轻飘飘的落在了二人的面前。 这女子面上带着面纱,但是看着身形不难猜出来,这正是姬月。 姬月看着面前这些人,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她不是看不出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当下也不手软,身上的灵力暴动,朝着这几人狠狠地压了过去。 来刺杀的都是一些凡人,根本没有机会习得这灵力,这在他们面前,自然是毫无优势,再这样灵力暴动之下,灵力化作一片片无形的刀刃,朝着身边包围的黑衣人飞了过去。 黑衣人心知不妙,姬月的出现简直就是他们的信号,当下也不敢多做逗留,转身就想要跑,结果没等到跑出去多远,身上早就已经伤痕累累,也顾不得捡起地上的刀剑,都是一股脑的赶紧溜了。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二人当街被刺杀的事情一路传到了华雪辰的耳朵里,当下华雪辰极度震怒,连忙着人去查,他则是来到了凤云倾二人的住处。 “你们没事吧。”华雪辰问道,如果他们二人在华国有什么事情,恐怕将会影响到华国与轩辕国的关系。 “他们没事,我比你早到一步,已经问过了,不过,这件事究竟是谁做的?”北辰弘坐在桌子边上,他也是听说了这件事,这才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如果真的是出了事,这影响的恐怕不仅仅是华国与轩辕国的关系,甚至还会影响到中三界与下三界的关系。 “这件事恐怕是贵妃做的。”华雪辰说道。 第540章往事 “贵妃?”凤云倾疑惑道,她对于后宫里面的关系,隐约只知道关系复杂,但是却不知道里面的关系如何的错综复杂。 原本也有机会去体会一番,只可惜轩辕夜阑对她的感情至深,甚至都为了她让位与轩辕烨,不过按照这多年以来她看过的那些事情,也大约知道里面的一些肮脏的事情。 “对,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应该就是她,只是还差证据。” 华雪辰说道,整个人都有些烦躁,看来这个贵妃与华雪辰关系恐怕不怎么样,究竟这个贵妃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才会让华雪辰这么理智的一个人连证据都没有,就可以直接去怀疑到他们的身上去。 “没有证据的怀疑都是耍流氓。”凤云倾轻声笑道:“难道你去告状的时候,莫非到了皇上面上,也是这么一句?恐怕你父皇得把你从大殿里面踢出来。” 华雪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为自己一开始没有证据支撑的结论有些尴尬的笑,也为自己已经这个年纪,是孩子的爹了,还是这么草率的处事。 “是我草率了,不过这件事情我的确是有大概率,证据也应该好找,毕竟每一次的事情,我都找到了证据,不过不想看父皇生气,这才就此作罢。” “那你倒是说说。你这般怀疑她的理由是什么?”北辰弘来了兴致,觉得有些奇妙;“虽然中三界也是有这样的情况,不过那都是在我小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记起来也有些模糊,我也来听听,是否真有这样的人。” 轩辕夜阑摇了摇头,对着面前这两个八卦至极的人感到无语,他一声不吭的原因就在于自己已经见过很多这样的情况,那些后宫里面的人,个顶个的心眼多,心眼不多的也早就已经被陷害致死了,哪里还能留到最后? 更别说那些没有背景,还没有点脑子的人了,更是如此,皇宫就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你永远不知道在自己没有看到的地方,有多少黑暗的东西蛰伏在里面,蠢蠢欲动。 “这件事情就有些说来话长了,如果你们不介意,我倒是能与你们说上一二。”华雪辰抿唇笑了笑,他倒是不觉得这些事情是什么秘辛,反倒是有些津津乐道的嫌疑在里面。 凤云倾此刻倒是有些觉出味道来了,原来华雪辰的兴奋点就是八卦这些后宫里面的事情,平日里面倒是装的一本正经,遇到这个情况,反倒是露馅了。 不过楚楚知道华雪辰这样的一面吗?真是有趣。 “但听无妨。”轩辕夜阑说道,看着凤云倾眼眸里面闪烁着的光芒,他还能不明白凤云倾怎么想的吗?自然是是倒不如自己说了。 华雪辰想了想,从一开始说起的话未免有些老太婆的裹脚----又臭又长的嫌疑了,倒不如挑拣着重点的去讲一两件事情,他们也都是聪明人,自然也就明白了里面的具体情况。 “我从头说未免有些繁琐,不如我简单说上重点,想必你们就该明白了。”华雪辰说道,思索了片刻,组织好了语言这才娓娓道来。 “我母亲乃是镇国公府的女儿,而我家世代都出皇后,与皇帝一脉可以说的上是相辅相成,到我母亲这一代,自然也是如此,我父皇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自然也是中意我母亲的,所以这也是到后面,不论贵妃怎么作妖,我父皇也是丝毫没有动摇我母后后位的根本原因。” “这个贵妃的父亲乃是前庭的一个从六品的小官,朝堂之上他来与不来都无所谓的那种角色,只要属地不发生什么情况,基本就可以说得上是一个闲职。” 凤云倾听到这里,忍不住有些咋舌,好家伙,听华雪辰这意思,他们还算是近亲联姻了?还不止一代人?那怎么没见华国里面有出傻子呢? “等会,我打断问一下,华国从未出现过傻子吗?呃,我是说皇室里面,虽然有些大不敬,还是有些忍不住想问。” 三人奇怪的看向凤云倾,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发问。 “并未,不,不对,是有出现过,不过听说那都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上上一代的事情了,也有你说的情况发生,那孩子生出来的确有些异于常人,不过没有活到多久,便撒手人寰,好在后面祖母又怀上了其他的子嗣,这才没有过度悲伤。” 华雪辰本想否认,但是猛然之间又想起原来华国隐秘的过去,忍不住有些佩服凤云倾,竟然会有这样的怀疑,并且还真是料事如神。 “你怎么猜到的?”北辰弘差异的问道,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只有皇宫内部的人知道,况且这样的人没了,基本都是不外传的,甚至赶上厉害的,连着那些伺候的人都要死上一波,更别说别的了。 “你都说是我猜的了,还问那么多做什么?”凤云倾白了一眼,催促着华雪辰接着说后面的事情。 “后来,后来就是她入宫了,自然是小家碧玉,我父皇见惯了大家闺秀,对于这样的女子,自然也是有些心动,不免有些宠爱,直到贵妃生下了皇子,一开始还相安无事,后来无缘无故我就会遭遇一些不测,虽然哦都是化险为夷,但是我母后早就有所怀疑,不过不愿意将事情闹得太僵,这才选择息事宁人。” 华雪辰说到,感叹一声,自己从小就是命途多舛,受的伤总是比别人多上一倍,那时候他还不明白是为什么,只当是为了更好的训练自己,到了后面才知道,原来是贵妃在暗地里面收收买那些人,不过是想给自己一个苦头吃吃。 不过也是要感谢这个贵妃,否则,自己还变不成如今这般强悍,恐怕也会堕落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二世祖罢了。 “你这母后,果真胸襟开阔,能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啊。”凤云倾感叹一声,这要是放在自己身上,恐怕早就杀到贵妃的面前了。 第541章幕后主谋 “而随着她儿子越来越大,她的心思就越发遮掩不住,后来,在一次外出剿匪的时候,我险些丢了性命,我父皇大怒,她这才有所收敛,在那件事情之后,我父皇便颁布圣旨,将我封为太子。” “我原本以为这也就是歇了他们的心思,没想到,这更加让她疯狂,如今,没想到,她为了把我这个障碍扫除,给她儿子铺路,竟然会对你们下手。” 华雪辰愤愤然道,素日里面再怎么话里话外的讽刺和挑拨,他也就忍了,不过是看在父皇的面子上罢了,如今,步步的退让,竟然成了这个女人疯魔的资本。 是可忍熟不可忍。 “见你这日子过得也凄惨,你也不能对着你父皇的小老婆下手,自然我们还是能帮你一帮,算是全了你给我们落叶草的情谊了。” 凤云倾说到,摆了摆手,对付这样心如毒蝎的女人,她最是有办法,宫斗剧吗,这剧本信手拈来,往日里面在现代看的那些宫斗剧可不是白看的。 “这,这怎么好意思,这本来就是准备给你们的,现如今,不仅让你们陷于危难之中,还要你们帮我解决这样的事情,我也没有说服朝臣们,他们还要问你们要交换条件,哎,我的确有些过意不去。” 华雪辰饶了绕头,有些羞赧的说到,当时自己拍下胸脯说下的话,如今可算是打脸了,不过好在大家也不是很在意这个事情,倒也还算过得去。 “我们是朋友,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应该的,你不要想得太多,你要真是这样想,我也拦不住你,那你就对楚楚好一些。” 凤云倾说到,也算是给华雪辰一个台阶下,华雪辰笑了笑,点了点头,对于楚楚,就算凤云倾不说,他也会倾尽全力给她想要的。 “对了,我见那些人仓皇逃走,还有几个当街就被姬月弄死了,虽然查不出身份,但是我倒是捡了一个东西,你看看能不能成为什么线索。” 轩辕夜里说到,从边上拿出来一把刀,这把刀正是行刺他们那一伙人留下来的东西,当时被人匆忙之间捡走,他觉得有必要留下来,这才留下了一个罪证。 “这把剑倒是铸造的挺精美的,应当不是什么山野莽夫能弄出来的东西,市井之间的铁匠也打不出这样好的成色。” 华雪辰说到,接过这把剑细细的端看,这一看不要紧,越看就越看出来端倪了。 “你不拿出来,我还真是发现不了,你看,这是大内的剑,但是这并不是太子府的,每个单独有编制的队伍,都有特殊的标记,一般来说,做的都比较隐秘,但是这瞒不住我,我毕竟是在行伍之间也呆过几年的,自然是识得这些标志的。” 华雪辰说到,将剑放在大家的面前,指着手柄上的一处花纹说到:“这个地方,你大致看好像基本都一样,但是细细看来,就会发现里面的纹路不同,纹路里面还会刻着特殊的符号。” 说到这里,所有人都在等着华雪辰的下一句话,华雪辰却不说了,只是将剑收起来说到:“这件事情我自己处理吧。”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面面相觑,不明白华雪辰怎么忽然之间就变了,莫非是发现了什么别的和事情? “我们说好了帮你处理贵妃这个大麻烦,怎得你现在又开始反悔,还是说这里面并不单纯,你发现了什么别的东西,你把我们当作朋友没有?” 凤云倾有些生气,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一意孤行的将他人的好意踩在脚下,然后自告奋勇,孤军上站的去做一些感动自己的事情的人,一点都没有团队精神。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将你们卷入这个事情里面。”华雪辰有些讪讪的解释道,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然会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那你就不要再说了,我说了会帮你就是会帮你,这个贵妃是个大麻烦,现在不解决了,以后恐怕会生出其他事端,楚楚在你身边,我也害怕她会受到迫害,帮你也就是帮她。” 凤云倾摆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况且,帮助华雪辰也不仅仅是帮助他自己,自己也不愿意见到楚楚受到什么危险,既然自己知道有危险的存在,那自己就提前给她扫平不就好了。 说罢,凤云倾也不等华雪辰多说什么了,直接拿过那把剑,朝着皇宫而去。 此刻,皇宫皇帝听到他们觐见的消息,自然是宣了进来,毕竟刚出了大街上追杀他们的事情,皇帝也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华国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欺负我轩辕国无人吗?竟拿这样下作的手段来我眼前做戏!”凤云倾毫不客气,将手里的剑扔在地上,冷声说到,一点面子也不给。 华国皇帝倒是不急不徐,亲自捡了剑来,这件事本来就是华国理亏,自然是说不得什么,但是皇帝捡起剑看的时候,却面色一沉。 “来人!将此事彻查!查!这宫里是谁!敢私自动用禁军!”皇帝暴怒,凤云倾暗自点头,没想到这皇帝还没有昏庸到那个地步,也省了自己一块夺位的想法了。 下面人的速度很快,这罪证在手,还有什么查不到的?禁军人数都是固定的,并且都是登记在册,挨着一个个查一查便可知道。 昨日那刺客死了两个,现在罪证又是宫里面禁军手里面的标志,自然是挨着挨着查,没想到还真是查出来了端倪,死者竟然真是禁军里面的人。 “说!这里面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帝看着下面跪着瑟瑟发抖的禁军统领,一掌下去,龙椅竟然拍掉了一个角。 “皇上,不是我干的,是贵妃娘娘,是她指使我干的,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那禁卫军统领本想看菜下饭的,没想到皇帝一掌劈掉龙椅一个角的暴怒,让他立刻打消了自己还要否认的想法。 “来人,传贵妃过来见朕!”皇帝压抑这怒火,沉声说到。 第542章兴师问罪 刚一进门,贵妃的眼皮就是一跳。 她万万没想到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居然会和皇帝在一起,一时间进退不得,只得细细打量众人的神色。 又瞧着皇帝面色平静,着实看不出端倪,也只好按下心思,不敢轻举妄动。 “臣妾见过陛下。” 贵妃盈盈一福,细细的柳腰掐住了恰到好处的姿势,端的是撩人又娇媚。 如此一来,礼数自然是不周全,可是平日里皇帝对她宠爱有加,自是没有人敢说半个不是。 贵妃等了又等,却不见皇帝像往常那样上前来扶她,一时不免有些窘迫,只好讪讪的自己起来。 “不过是几日没来,这宫里的礼数居然换了天地,”凤云倾却突然开口,意味深长道,“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此言一出,皇帝幽深的眼神又暗了几分。 贵妃气得咬牙,却不敢有所回应,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漏了破绽,平白让她捡了把柄。 于是她扬起柔媚的笑,羞涩的低眉撒娇道:“王爷王妃还在这,陛下就这么心急的把臣妾叫来了?陛下待臣妾这份恩宠,实在是让臣妾受宠若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一面说着,一面用余光悄悄打量凤云倾二人的神色。 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皇帝宠爱她,肯定信她,他们就是把事捅到皇帝面前也没什么用。 然而不等她得意,她却在凤云倾脸上看到了完全意外的表情。 那是一种看好戏似的戏谑,甚至还有一种同情的悲悯。 她还没来得及细细分辨,却猛地听到一声怒斥:“给朕跪下。” 贵妃浑身一抖,不敢置信望向皇帝,只是看见对方铁青的脸色之后,只得先服软跪下,委屈道:“臣妾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陛下如此大动肝火。”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皇帝冷笑了一声,“贵妃啊贵妃,平日里朕以为你老实本分,却不料是朕小瞧了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贵妃不自觉攥紧了手,额角也沁出了冷汗。 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已经料到大概是什么事了,只是如今也只有抵死不认了,料他们二人也拿不出证据! 念头一转,贵妃反而镇定了下来,抬头对上皇帝的目光义正言辞道:“便是陛下要治臣妾的罪,也请让臣妾死个明白,这无缘无故的脏水往臣妾身上泼,臣妾不服!” 言毕,又转头看了一眼凤云倾二人接道:“怕只怕陛下误信了小人的谗言,混淆忠奸不辨黑白,如果真是这样,那臣妾唯有一死自证清白了。” “贵妃娘娘这话可就不对了,”凤云倾却及时接了话,“陛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谁是谁非自然是秉公处理,娘娘如此口不择言,未免有些恃宠而骄了吧?” 贵妃险些被她气得吐出血来,她明明是在骂她和轩辕夜阑是小人奸佞,却被她扭曲成骂皇帝是个昏君,简直是太无耻了。 于是她只得反驳道:“王妃慎言,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够了!”皇帝冷冷的一震衣袖,“朕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吧!你私自勾结禁军,刺杀轩辕国王爷和王妃,人证物证俱在,你可知罪?” 贵妃脸色一白,转而看向凤云倾道:“本宫与王爷王妃并无恩怨,王爷和王妃何故如此陷害本宫?” 言毕,成串的泪珠就开始往下掉,转瞬便是梨花带雨好不惹人怜。 凤云倾直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脸皮竟然能厚到这种地步。 于是她只好上前,恭敬的请示道:“贵妃娘娘这道罪名我实在不敢恭领,还请陛下还我和王爷清白。” 皇帝这才招招手,一侧的侍卫连忙将一把剑奉上。 皇帝看也不看直接扔在了贵妃面前:“看你做的好事!这可是禁军的剑!” 贵妃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剑,又迅速收回目光。 一面心中暗骂那些人手脚竟然这么不干净,居然蠢到留下了物证,一面却还是强自镇定道:“虽然是禁军的剑,但这并不能证明禁军同臣妾有关系,臣妾还是不服。” 皇帝又一声厉喝:“把人带上来!” 贵妃心中一惊,果然看到了那个小主管。 小主管一看到贵妃就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大声道:“贵妃娘娘救我啊!小的只是听命行事啊!” “滚开!”贵妃嫌恶的推开了他,只能惊慌的向皇帝求饶,“陛下,别信他的胡言乱语,臣妾是冤枉的啊!” 这时,押送小主管的禁军首领道:“他已经全部都招了,的确是贵妃娘娘授意刺杀王爷和王妃的。” 皇帝狠狠地一眼扫向她:“你还有什么话说!” 贵妃心知大势已去,只是仍不死心的挣扎:“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臣妾同王爷和王妃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刺杀他们啊?” 凤云倾见状,适时道:“贵妃娘娘的话也不无道理,小妹与太子殿下结亲后,平日里来往总是亲厚些,一来二去,确实疏忽贵妃娘娘这边了。” 贵妃简直恨死凤云倾了,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她,恨不得把她瞪出两个窟窿。 果不其然,皇帝一听这话,顿时就是一声冷笑。 “你当然有理由!王爷王妃的住处驿站都是太子一手包办的,倘若出了什么意外,你自然可以顺理成章的把罪责推到他头上!” 说到这,他猛地上前掐住贵妃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太子失职以后,你便可以拿住这个把柄将他从储君之位上推下来!如此一来,你的儿子才有可能当太子啊!” 贵妃先是被他摄人的目光震住了,好半天才哭叫道:“臣妾,臣妾冤枉啊。” “冤不冤枉朕自有论断!”皇帝松了手,沉声道,“直到现在你还不肯悔改,是不是要让朕把你扔到冷宫去,你才肯好好反思一下?” 贵妃脸上血色尽褪,一旦入了冷宫,不但她先前的苦心经营全部付之东流,以后的日子也全毁了啊! 而且自己得宠时树敌太多,一旦失势,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自己! 一想到这,顿时也顾不上颜面了,连滚带爬跑到皇帝身边哭叫着求饶道:“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求陛下开恩啊!” 第543章得到落月草 毕竟是平日里自己宠爱的妃子,一时间皇帝也有些心软,转头望向轩辕夜阑道:“贵妃不过是深宫里的女子,平日里见闻有限,所以难免不辨是非,一时糊涂做出些出格的事,当真是让人见笑,朕在此替她和王爷王妃赔不是了,还请王爷和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她计较。” 轩辕夜阑额角一跳,险些要当场发作。 刺杀这种事,一句轻飘飘的不懂事就可以粉饰太平轻轻揭过了? 只是不待他说什么,已经被凤云倾按住了手。 凤云倾递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才淡淡一笑道:“陛下言重了,其实仔细想来,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见凤云倾给了台阶,皇帝果然龙颜大悦道:“王妃果然仁善大度,朕也认为此事还需再查,相信王爷和王妃明察秋毫,定不会因为此事有所迁怒,以至于损了两国的和气吧?” 凤云倾眉毛一挑,忍不住看了眼还在装柔弱的贵妃,心想不愧是一家人,这脸皮厚的有一拼啊。 当然,她可不会吃这个暗亏。 于是她接道:“陛下这是说的哪里话?这件事肯定与贵国无关,便是我二人要追究,也不过是要记恨贵妃娘娘罢了,万万不会迁怒他人,影响两国之间的合作的。” 皇帝被她的弦外之音刺得眉头紧皱,只得赔笑道:“这件事朕一定会给王爷和王妃一个满意的交代。” 凤云倾见他又要和稀泥把这件事含混过去,连忙道:“其实交不交代的,我二人倒也没什么,毕竟我们二人称得上是毫发无损,所以倒也不至于斤斤计较,只是毕竟是为人臣子,免不了要多顾忌一些。” 皇帝自然明白她的意思,只是装傻充愣道:“轩辕国此去甚远,倘若王爷王妃肯给朕一个承诺,相信贵国陛下不会追究的。” “不敢不敢,”凤云倾果断认怂,“陛下面前不敢欺瞒,毕竟身边人多眼杂,保不好一个不慎就漏了风声,到时候要是背了个“欺君”的名头,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皇帝简直被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态度气的七窍生烟了,只是实在没辙,只好放低姿态道:“那依王妃高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凤云倾故作为难道:“高见不敢当,一些不成器的主意倒是有,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贵国了。” 皇帝苦笑道:“还请王妃明示。” 凤云倾这才道:“我们二人来此的要事之一便是求取落月草,本来此事需要从长计议的,眼下也只好请陛下先一步将落月草赐予我们,如此一来,我们便可以先一步传讯回去将这个消息禀明陛下,陛下若得知此事,必然龙颜大悦,此事便是有些闲言碎语不甚流传出去了,相信陛下也不会追究的。” 听完这话,皇帝顿时被她噎的两眼发黑,险些一口血吐出来。 这摆明了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啊。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是他算计在先,本打算将落月草作为谈判条件多讨几分利益,眼下看来是不行了。 最让他难堪的是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设计,却被对方拐着弯的说了个彻底,一时之间羞愧难当,实在没脸不答应。 于是他只得打落了牙含血吞,有些艰难道:“还是王妃想得周到,朕这就派人去取落月草。” 凤云倾真心实意的感谢道:“谢陛下恩典。” 落月草一到手,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便找借口离开了皇宫。 刚一出宫门,凤云倾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华国皇帝刚刚那副样子简直太好笑了。” 轩辕夜阑宠溺的看了她一眼,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谁让他们理亏在先,居然还想让我们吃这个暗亏,眼下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真是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 凤云倾得意的扬眉:“那得多亏了我机智!” “是是是!”轩辕夜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人能在爱妃的眼皮子底下耍手段,算他倒霉。” 凤云倾愈发得意,又笑道:“还有那个贵妃,那个丧家之犬的模样简直是大快人心。” 提到她,轩辕夜阑眼神就是一暗:“她竟然对你起了杀心,本王一定不会放过她!” 凤云倾却是不在意,摇头道:“不必,上次刺杀的事情暴露,她应该不敢轻举妄动了,而且她一个深宫女子,掀不起什么风浪,不用太在意。” 轩辕夜阑不置可否,神色讳莫如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凤云倾没有太在意,而是看着手中的落月草盘算道:“既然落月草到手了,未免夜长梦多,应该赶快治好颜儿的脸。” 轩辕夜阑柔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凤云倾也想了好一会,才道:“虽然我很担心颜儿,可眼下这个情况实在抽不开身,所以只能拜托姬月去救颜儿了。” 正说着,马车已经停了,二人便进府去寻姬月。 结果左找右找不见人,一打听才知道,果然又进了厨房。 凤云倾无奈一笑,只得去厨房抓人。 正厨房里人来人往烟熏火燎,姬月四仰八叉随心一坐,几乎没什么形象的大快朵颐。 即使这样,仍让是风华绝代玉树临风的撩人心怀,生生把一堆小丫头看得双颊绯红魂飞天外,一个不留神摔了碗勺的砸了盘子的大有人在,一时间乒乒乓乓响成一片,当真是好不热闹。 偏偏姬月还是个不解风情的,皱着眉不悦的斥责道:“喂喂!你,就你!你能不能小心点,你手里的糕点是我最爱吃的,你怎么能把它摔了呢?” 小丫鬟上一刻因为这个神仙般的公子同自己讲话激动的心如鹿撞,听清他说了什么之后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豆大眼泪就当场就掉了下来。 谁料姬月见状不仅不安慰,还当场抓狂了:“你有什么好哭的,你弄坏了我的糕点,害的我没得吃,我还没哭呢!” 小丫鬟忍无可忍,掩了面跑了出去。 凤云倾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这一幕,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同情谁。 姬月也看到他们了,连连招手道:“你们回来的刚好,这有刚出炉的糕点,快来尝尝吧!”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凤云倾无奈的摆摆手,又道,“我们已经拿到落月草了,你尽快去找颜儿治好她的脸吧。” 姬月点点头刚要答应,突然感觉两眼一黑,竟是当场晕了过去! 第544章姬月出事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有些束手无策,愣了一会才匆匆喊人将姬月扶到客房去休息。 刚把人安置好,凤云倾便赶紧上去为他诊脉。 只是刚搭上姬月的手腕,凤云倾眉头就是一皱,一会的功夫,眉毛都快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一侧的轩辕夜阑见状,连忙关切的问道:“怎么了?很棘手吗?” “不是,”凤云倾摇摇头,回道,“就是,他的脉象太奇怪了,我也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轩辕夜阑先是一惊,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凤云倾看不懂的脉象。 过了一会才不确定道:“不会是因为他是个狐狸吧?所以他的脉象也是个狐狸的?” 凤云倾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我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是个狐狸模样,行为习性也很像狐狸啊。” 轩辕夜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无奈的摊了摊手道:“所以很正常了,一个狐狸的脉象你当然看不懂了,术业有专攻嘛,要不我们找个懂行的来瞧瞧?” “还是算了,”凤云倾想了一会,还是摇摇头道,“姬月毕竟是上三界的人,身上的秘密太多了,不方便接触外人,而且一切只是我们猜测,不能这样冒险,何况驿站里人多眼杂,万一传出去什么,怕是不太安全。” 轩辕夜阑也点头道:“这样吧,我派人去将江姑娘他们请来,一方面告诉他们落月草的事先让他们宽心,一方面可以同他们商量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 凤云倾无奈的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 派去的人腿脚利落,没过多久江无颜等人便来了。 一进门,江无颜便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姬月,当下心中就是一跳。 “表姐,姬公子这是怎么了?” 凤云倾见她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出声安慰道:“不必担心,他没什么大碍,只是昏过去。” 江无颜这才松了一口气,再次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凤云倾便将宫中发生的事一一同她细说了一遍。 末了,又是一叹:“本来拿到了落月草,我们打算第一时间让姬月去治你的脸,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姬月突然晕了过去,我替他瞧过了,实在看不出什么问题,所以只好把你们叫来,一起商量一下对策。” 江无颜无声的攥紧了拳,低落道:“连表姐都没办法吗?万一姬公子一直不醒,那我的脸是不是……” 剩下的话太过残忍,她实在没有勇气说出口。 “不会的,”凤云倾起身拉住了她的手,安慰道,“虽然我不知道姬月为什么昏迷不醒,不过我仔细替他瞧过了,并无外伤,所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也许过不了多久就醒了。” 江无颜勉强一笑:“但愿如此吧。” “姬月毕竟是上三界的人,肯定有些特殊之处的,”凤云倾见她失落,又道,“你现在呢,就需要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那样等姬月醒来的的时候才好医治你的脸。” 江无颜心知现在想什都没用,而且过了这么久了,她也没有一开始那样难以接受了,所以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再次开始打量姬月。 她想了一会,提议道:“我们这样干等着也不是办法,万一姬公子长时间不醒,这样损耗下去,身体也吃不消啊,表姐你这有没有什么滋补的药材,要不要先给姬公子用一下,好好养着。” 凤云倾闻言精神一振,连忙转身吩咐道:“去把我房间里那几只雕花的盒子拿来,颜儿说的在理,没准养一养,姬月他能快点醒过来呢。” 姬月这一晕,就晕了足足三日。 期间江无颜和凤云倾来看了他好几次,都是一筹莫展,好在有许多名贵的滋补药材将养着,并没有性命之忧,也就随他去了。 这一日风和日丽,驿站里却突然传出了一声惨叫。 “救命啊!有妖怪!” 凤云倾还没有睡醒,披着头发赤着脚就要跑出去查看情况,只是还没等跑两步,就被轩辕夜阑拦腰抱了回去。 凤云倾一边揉着惺忪的眼,一边迷迷糊糊的挣扎:“轩辕夜阑你快放开我,出事了,我得赶紧去看看。” 轩辕夜阑将她缓缓地放在床上,才道:“叫声中气十足,很明显没什么事,不用急。” 说到这,他便拿过外衣披到她身上:“把衣服穿好再去,天凉了,小心受寒,乖,抬手。” “哦。”凤云倾不疑有他,被他一番柔声细语哄住了,像个提线木偶一样任他摆布,等到两人都穿戴整齐才慢吞吞的去叫声传出的地方。 刚走了两步,凤云倾猛地一拍脑袋开始疾步跑了起来:“糟了!那是姬月的房间!” 轩辕夜阑也赶忙提气跟上。 二人气都没喘匀,干净利落的一脚踹烂了姬月的房门。 门里的人也被吓了一跳,江无颜捂着心口道:“表姐,你们怎么才来啊?你们快看看这是怎么了?” 凤云倾狠狠的瞪了轩辕夜阑一眼,后者一副没脸没皮毫不在意的模样。 凤云倾懒得理他,转头望向了床榻。 这一看又是一愣。 锦被之上,正安静的团着一个毛茸茸的雪团子。 “这是姬月?”凤云倾有些不敢置信,“他怎么又变回来?不会是又遭人暗算了吧?不对啊,如果有人混进来没道理我们发现不了啊?” 江无颜摇摇头道:“不清楚,刚刚我们听到叫声就赶过来查看情况了,可是一进门就发现姬月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 凤云倾眉头一皱:“是谁第一个发现姬月的?人呢?” 江无颜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就只有姬月一个人了。” 凤云倾有些头痛道:“要是我们的人倒也罢了,怕就怕是驿站的人,万一把这件事传出去,那就遭了。” “云倾,先别着急,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应对了,”轩辕夜阑接道,“我现在立刻让人去查,争取第一时间封锁消息。” “也只能这样了,但愿吧,”凤云倾叹了口气,又道,“也不知道姬月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第545章消息泄露 江无颜试探性的猜测道:“看这样子,姬公子不会是,被打回原形了吧?” 凤云倾还没接话,却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叫:“不是吧!怎么又提前了!” 众人一惊,齐刷刷的转头望向床榻。 这才发现,姬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前爪不知所措。 凤云倾先是一喜,赶忙上前问道:“姬月你终于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姬月懊恼的瘫在锦被里,伸出前爪不耐烦挠挠自己的脑袋:“还不是那个该死的法术!” “法术?” 众人听得云里雾里的,异口同声的追问道。 姬月四只爪子一伸,做出了一副认命的样子点头道:“没错,我修练的法术很奇特,每次有所突破的时候都异常凶险,如果不是因为这样,我根本不会来到下三界。” 凤云倾总算听明白了一点,只是还是有些匪夷所思的问道:“所以说,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你练得那个法术?” “对啊,”姬月忿忿不平的刨了两下被子,才道,“这个法术最大的缺点就是每次有所突破的时候,浑身的灵力就会一层一层的散掉,原本这件事我一直很小心的,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件事泄露出去了,上一次在我周身的灵力散去九成的时候,突然遭到了陷害,所以我才不得不躲进秘境里。” 说到这,他猛地打了个滚站了起来:“怪就怪在这,那个秘境本来是上三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掉到了下三界,我一直在里面没能出来,所以一并掉下来了。” 他哼了一声,又道:“然后我想着既来之则安之,就一直在那个秘境里修养,好在还修养的不错。” 凤云倾总算是明白了,然后道:“那你刚才说的提前又是怎么回事?你现在这样,真的没事嘛?” “咳咳,”姬月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才道,“其实,距离我原本计算的日子应该还有一段时间的……” 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凤云倾急的简直要抓狂了,忍不住揪住他的后颈皮疯狂的摇了几下:“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啊!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急死人啊!” “我说!我说!”姬月被她晃得眼冒金星,连连告饶道,“我说还不行吗,你先放我下来。” 四只爪子落了地之后,姬月才如获新生的长舒一口气,只是还有些尴尬的小声道:“我也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吃了食物的原因,因为之前我从来没有吃过食物……反正你们不准笑!” 四人面面相觑,然后很不给面子的爆发出了一连串的狂笑。 “哈哈哈哈……” 原来是贪吃惹的祸啊! “说了不准笑了!”姬月急的连崩了好几下,最后哭丧着脸道,“就知道会是这样,早知道打死也不说。” 等到众人笑够了,凤云倾才戳了戳他的脑袋,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啊?你现在到底有没有事啊?你要多久才能变回来啊?” “没什么关系,变成狐狸除了有些不太方便和灵力低微以外对我是没什么伤害的。” 姬月偏着脑袋想了一会,望着江无颜道:“只是要经历七七四十九天,我的灵力才能一点点恢复,到那个时候,我才能再次变回人形,这样一来,江姑娘的脸我暂时没办法医治了。” 江无颜虽然有些失望,但是事已至此也没办法了,于是便道:“没关系,既然姬公子没什么大碍我们就放心了,至于我的脸,来日方长,不急。” 凤云倾又揉了几把姬月的头,才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上三界的人,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这次长教训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贪嘴了。” “都说了不一定是食物的问题了,”姬月不服气的反驳道,“而且上三界的怎么了?这些东西我以前都没吃过,所以好奇一下很正常嘛。” 凤云倾斜着眼睛看他:“行了,等你变回来以后,这些食物就不要吃了。” “不行!”姬月一蹦三尺高。 凤云倾简直快无语了,没好气道:“那你还想不想变回人了?” 姬月挣扎的整个狐狸脸都变形了,最后还是咬牙切齿的坚持道:“我就是做一辈子狐狸,也要吃!” 凤云倾捂住脸,简直都不想承认认识这么个没骨气的玩意了。 茶楼 一个发须皆白的说书先生猛地一拍惊堂木,抑扬顿挫道:“只听的一声惊雷,天地间风云骤变,黄沙漫卷,那妖物终于现出了原形,竟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精!” 说到这,说书先生突然屏气凝神,像是亲眼见到了那只狐狸精一般惊恐的瞪大了眼。 “你就吹吧!这世间哪有妖怪?”一个汉子不屑的嘲笑出声,显然并不信他。 说书先生涨红了脸,大声斥责道:“无知小儿!这可是那驿站的店小二亲口告诉老夫的!他亲眼所见那个男子变成了一只狐狸,怎会做假!还有那店小二当场被吓得的三魂去了七魄,得了一场好大的病呢。” 见他说的如此笃定,一众听书的人也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他说的有模有样的,不会是真的吧?” “听说那些狐狸精是会吃人心肝的,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关门吧!” 也有好事的扯着嗓子问:“都说狐狸精是貌美的女子,你这怎么会是一只男狐狸?” 说书先生白了他一眼,摸了摸胡子道:“鼠目寸光!人有男女,精怪亦是如此,而且他得道千年,自然可以随心幻化样貌。” 听了这话,有几个胆子大的便起哄道:“那这个男狐狸到底美不美啊?有女狐狸精好看吗?” 说书先生笑道:“那自是极美的,据说那狐狸精不曾现出原形的时候,方圆几里的姑娘都被他迷了心智,只盼着能去看他一眼,可是一旦见了,回来之后便是茶不思饭不想,嚷嚷着此生非他不嫁,最后大多是要害一场大病的。” 说到这,他又拍了一下惊堂木落了结语:“可见这妖孽出世,必定会为祸四方啊!” 第546章驿站被包围 很快,驿站里有狐狸精的事就闹的人心惶惶满城风雨。 几天之内,轩辕夜阑几乎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势力,然而防民之口甚于防川,最后的结果都是收效甚微。 姬月自知理亏,这几日一直乖乖待在自己房间里修养,话都不说了。 最后一批暗卫传来消息后,凤云倾终于叹了口气:“行了,将所有人都叫回来吧,不必理会了。” 轩辕夜阑递了杯茶给她,有些自责道:“抱歉,是我疏忽了。” “我也有错,”凤云倾摇摇头道,“不过事已至此,追究这个也没什么意义了,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很明显,这消息压是压不住了。” 轩辕夜阑思索了一会,提议道:“这些日子我们在华国的事处理的也差不多了,剩下的那些,多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处理也没什么问题,要不这样吧,我们提前动身带着姬月离开,只要人不在这,百姓的新鲜劲过了,也就把这件事忘了。” 凤云倾觉得在理,便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通知颜儿他们收拾行李,明天我们就动身离开。” 江无颜等人听闻此事以后,立刻收拾好东西与凤云倾汇合,准备天一亮就出发。 是夜,乌云蔽月,稀疏的碎星零散了些黯淡的的光,偶尔有一两只夜枭发出一两声渗人的嚎叫。 凤云倾早早躺在了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眠,总感觉有种不详的预感在心头盘亘,压的她坐立难安。 轩辕夜阑发现了她的异样,同她食指交扣,柔声安慰道:“别担心,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动身离开,不会有什么事的。” 凤云倾还没来得及回话,却猛地听到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 有人来了,而且,人还不少。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旋即便果断的推门而出。 一出门,不由就是一怔。 只见尚算宽阔的院子里挤满了老老少少的人,粗略估计就有几十个。 人人手持火把,各个义愤填膺。 众人一见他们露了面,便开始扯着嗓子喊:“快把那只狐狸精交出来!” “对!赶紧把那只妖孽烧死!” 轩辕夜阑冷冷一扫众人,缓缓地向前踏出了一步。 自始至终一个字未曾出口,可是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却生生逼的众人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轩辕夜阑负手而立,不紧不慢道:“谁告诉你们,本王这里有妖孽的?” 那声音并不响亮,却清楚的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众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望向人群后面一个畏畏缩缩的小青年身上。 小青年下意识的就像跑,可是眼见众人自觉的把他让了出来,便只能硬着头皮叫道:“没错!是我!我亲眼见过那只狐狸精的!” “你只是见了一只狐狸,如何断定它就是狐狸精的?”轩辕夜阑目光如炬,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小青年当场膝盖一软,险些就直接跪了下去。 几乎是喊破了音才哭叫道:“我亲耳听过那只狐狸精说话!还有!你们喊他‘姬月’!前几天一直在驿站偏房住着的那个男人就叫姬月!他还喊我帮他拿过糕点!” 凤云倾眉头紧皱,没想到这个店小二居然知道的这么多。 一众百姓听了这话,又开始激动的叫喊了起来:“快把狐狸精交出来!” “烧死狐狸精!保卫华国!” 一面说着,一面就开始向屋内逼进。 “这可是轩辕国的王爷和王妃,当今太子妃的姐姐,冒犯了他们,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 闻讯赶来的江无颜见状,立刻提高了声音呵斥道。 自古民不与官斗,此言一出,那些百姓果然畏惧的停了下来。 这时,一个士绅模样的人突然喊道:“大家只要小心一些,不要伤到王爷和王妃,抓到那只狐狸精我们就走。” 说着,又开始向屋内逼进。 “本王看你们谁敢!”轩辕夜阑面色一沉,用力的一挥广袖,一道浓郁的灵力猛地在士绅不远处的地方炸开。 只听得轰的一声,烟尘滚滚,士绅的脚边兀的出现了一道一丈见方的裂痕。 士绅顿时骇的面如土色,“噗通”一声跌坐在了地上。 这时,另一个富商模样的人抹了把冷汗,再次上前道:“王爷,您是轩辕国的王爷,身份尊贵,我们寻常百姓自然是要经您三分,可是您不能不讲道理啊,我们身为华国的臣民,自当与华国的国运休戚相关,若您执意要包庇那只妖孽,我们也只好为了后世子孙以身殉道了。” 轩辕夜阑皱了眉,一时竟真的有些有些无可奈何。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 何况,他们虽然有灵力在身,但是万万不能伤害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的,所以威慑一下可以,动手是不可能的,他们要是真的不管不顾冲上来,那就麻烦了。 正当双方僵持的时候,凤云倾突然上前道:“各位父老乡亲且慢,且听我一言。” 众人方才得知她是太子妃的姐姐,所以对她的态度比轩辕夜阑还要好一些,闻言便一起望着她,等她发话。 凤云倾淡淡一笑,慢慢道:“其实父老乡亲们担心的事,我心里也是明白的,你们想想,既然太子妃是我的胞妹,华国与轩辕国又是多年交好,唇齿相依,我又怎会作出损害华国国运的事?” 听了这话,那个小青年忍不住叫嚣道:“那你们赶紧将那只狐狸精杀死啊!” “倘若那的确是一只为祸四方的妖孽,我等自是不会包庇,”凤云倾不紧不慢道,“可是我敢问诸位,可曾听闻最近有什么妖怪害人的事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真被她给问住了。 的确,除了有些女子被这只狐狸精的皮相蛊惑以外,他们确实没听说这只狐狸精主动害人的事。 这时,先前险些被吓破胆的那个士绅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再次阴阳怪气的开口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现在是还没有害人,可难保以后不会害人!所以不能心软,一定要斩草除根!” 众人被他说动,再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第547章危机解除 凤云倾见软的不行,当即便冷了脸色:“放肆!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轩辕国的人,岂是你们华国可以随意处置的?若是传出去了,我轩辕国国威何存?” 说到这,她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便是要处置,也请贵国陛下亲自下旨,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驿站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宫里自然是早就得到了消息,华国皇帝更是连夜召开了朝会,只是文武大臣吵了足足半个时辰也没吵出个结果,所以才没有去管。 “依众卿所见,此事应当如何处理?” 眼看事情再也没办法拖下去了,皇帝只好硬着头皮开口。 朝堂上纷争暂停,一个武将当先出列道:“回陛下,依臣所见,应当立刻将那只狐狸处死!” 皇帝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轻轻一叹道:“可是轩辕夜阑铁了心要护着他,如非不得已,朕不想开罪他。” “妖孽现世非同小可,陛下三思啊,”那武将再次开口道,“如果传言属实,那轩辕夜阑将一只狐狸精带入华国必然是别有用心,陛下万万不可让此等小人有可趁之机啊,何况,现在狐狸精一事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人心惶惶,陛下若是在此时选择包庇他们,不免会失了民心啊,为了区区一个外臣,何以至此啊?” “秦大人所言的确在理,不过微臣却还有几件事想请教一下秦大人,不知道秦大人可否指点一二?” 皇帝还没开口,和武将同列的一个文臣却冷不丁的发了话。 皇帝一瞧,正是和武将平日里不睦的那位。 果然武将面色一沉,不悦道:“莫不是徐大人觉得我泱泱大国就该对一个外臣卑躬屈膝,不顾华国臣民的意愿吗?” “陛下,看样子秦大人对微臣的误会颇深啊,”徐大人微微一笑,言辞恳切道,“不过秦大人大可放心,虽然秦大人平日里对臣颇有微词,不过事关国运,臣不会有所私心,故意为难秦大人的。” 秦大人常年带兵在外,哪是这种宦海浮沉多年的文臣的对手,当下被堵的哑口无言,只能伸出一只手指着他的鼻子,欲骂不得。 “行了!”皇帝适时的出来充当了和事佬,“徐爱卿有什么看法便赶紧说吧,事态紧急,不能再拖延了。” 徐大人这才道:“回陛下,依臣所见,此事不宜草率,首先妖孽一时尚无定论,加之轩辕国与我国一向交好,轩辕国王妃又是太子妃的姐姐,此时若是轻举妄动,一个不慎使两国失和,怕是就麻烦了。” 秦大人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徐大人未免有些太过天真了,倘若他轩辕国真心与我国交好,怎么会偷偷带来一直狐狸精惹得我国上下大乱?” “那么敢问秦大人,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的灵力之高,举国上下,有几人是他们的对手?”徐大人不甘示弱,“眼下面对普通百姓他们有所顾忌不便动手,倘若我们此刻出手,与他们对上,你们真的有把握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杀了那只狐狸精吗?如果不能,到时候把他们彻底得罪了,等到轩辕国大军压境,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秦大人一时语塞,只能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句:“你怕死就直说!不必拐弯抹角找这些劳什子借口!” 徐大人冷冷一挥袖:“莽夫!” 秦大人怒目而视:“懦夫!” 皇帝被他们两个吵的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又觉得都说的有几分道理,只得道:“行了!两位爱卿忠心为国,朕心中清楚,这样吧,朕先派一些人前去驿站安抚民众,顺便和轩辕夜阑协商一下,争取商讨出一个两全之策。” 宫中这一番折腾,赶到驿站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了。 眼看百姓们又要向屋内涌去,领头的的人连忙高声喊道:“皇上有旨!所有人不许轻举妄动!” 百姓一看来官兵,连忙上前将他们团团围住,让他们宣读皇上的旨意。 领头的人急的满身大汗,心里头直骂娘。 皇帝只给了他一个含糊的旨意,他自然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一旦出了什么事,自己绝对是个替死鬼。 于是他赶紧安排了几个手下去应付那几个激动的百姓,自己则一个人悄悄摸到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面前道:“王爷,王妃,此事陛下已经知晓,特意派臣来了结此事,相信王爷和王妃宽仁,必定不会让臣难做的。” 轩辕夜阑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却冷不防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大人说的在理,我们一定会给大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凤云倾一面转身一面道:“颜儿,你出来做什么,不是让你……” 话说到一半猛地顿住,因为她看到了江无颜居然将姬月抱了出来。 驿站的店小二眼尖的看到了这一幕,立刻高声喊道:“快看!就是那只狐狸精!” 此言一出,又是一番群情激扬。 首领简直叫苦不堪,只得求助的看着轩辕夜阑。 凤云倾疑惑的问道:“颜儿,你这是做什么?” “自然是给大家一个交代,”江无颜脆声一答,又提高了声音道,“来人!” 随着这一声命令,一个侍卫提着一根大棒走了出来。 凤云倾脸色微变,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便按住心思没再开口。 江无颜便将手中的狐狸往地上一摔,厉声道:“给我打死这只妖孽。” 侍卫应声而动,狠狠地一棒子捶在了那只狐狸身上。 那只狐狸哼都没哼一声,就这么断了气。 看到这,凤云倾总算确定了,这只狐狸绝对不是姬月。 只是不知道江无颜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弄出来一只和姬月一模一样的狐狸,险些连她也骗过去了。 那领头的人见狐狸已经被打死了,便主动和解道:“抱歉因为这件事打扰两位贵宾,实在是事关百姓安危,所以不得不慎重,还望王爷和王妃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大人客气了,”凤云倾也顺着台阶下了,“这只狐狸只是我们无意中救下的,并不是我轩辕国的人,既然陛下有疑虑,处理了也无妨,此等小事,是万万累及不到我们两国之间的交情的。” 第548章收场 这场轰轰烈烈的声讨以一只白狐狸的死收场,百姓们觉得“妖孽”已经被除,那颗提着的心可算是安放下了,也没有心思再不知好歹地去追究别的,在护卫的驱逐下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待华国百姓散去,华国皇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里没底地看着凤云倾等人,赔笑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惊扰诸位了。” 在他看来,姬月到底是不是妖怪并不重要,若不是这帮百姓不依不饶,即便他知晓姬月是妖,也会权当做不知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偏偏那帮平头百姓初生牛犊不怕虎,非要讨一个说法,到最后为难的还不是他这个做皇帝的? 华国皇帝心虚的瞥了眼那已经被打得一团血肉模糊的狐狸尸体,心里更是暗暗叫苦。 他先是看向几个人中身份最为尊崇的轩辕夜阑,可对方那张面沉如水的脸实在令他望而却步,他张了张嘴,没能说出话来,只得把目光转到了旁边的凤云倾身上,苦着脸说道:“这事闹的,着实不像话,你们看……” 其他人都是一副神情凝重地模样,还有轩辕夜阑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什么也不说,就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威慑。华国皇帝有苦难言,只好言语含糊,希望能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见华国皇帝为难得快要抓耳挠腮了,凤云倾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事是我们有失防范,竟然让一个妖怪潜伏在身边这么久却毫无所察,导致了今日的局面,引得华国百姓惶恐不安,该是我们向陛下你致歉才对。” 这话看似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把责任都揽到了他们身上,但华国皇帝却没敢把这话当真,明白这只是一个下台的台阶,但他也因为这话而轻松起来。 至少看起来凤云倾一行人并不在意那个姬月的死活。 华国皇帝脸上露出笑意,顺着凤云倾的话道:“怪就怪这妖怪太会藏匿自己,一直不动神色地藏在你们身边,也不知是有什么企图,你们可要多加小心。我可以让华国最好的医者为你们诊脉,免得那妖怪留了什么后手,对诸位有所损害。” 绕是习惯了牛鬼蛇神的凤云倾责备华国皇帝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震了一下,他说话的时候太过自然,以至于她一时都有些接不上来。 轩辕夜阑此时点了点头,面色冷淡地说道:“陛下的好意我们心领了,无需劳烦。” 一边站着当背景板的江无颜也道:“是啊,我表姐医术超群,想必那妖怪也不敢再她眼皮子底下动手脚,不然我们早就察觉到了。” 华国皇帝笑了笑,掉头道:“说的也是,是我多虑了。” 他转头看向地上那团血肉,面露难色:“那这妖怪的尸体……” 凤云倾看也没看一眼,直接道:“陛下处理了吧,随便找个坑埋了就是,我们先回去了。” 华国皇帝连忙应下,知道这事算是翻篇了,况且凤云倾态度诚恳,没有故意用此时做文章刁难他。 毕竟他华国只是一个小国,如果轩辕夜阑和凤云倾等人非要抓着这件事不放,对他来说是不利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北辰弘旁观了这些事。 即便不能结为盟友,他也不想同这些人交恶。 他松了口气,言语间不由得多了几分真意:“好,那你们好好休息,改日我定当备下薄酒好生款待诸位。” 凤云倾等人告别了华国皇帝,一路无话的回到了住处。 几个人担心隔墙有耳,光上门后施了一道隔音咒,这才各自放松下来。 凤云倾笑着说道:“颜儿,还是你机智,想到了狸猫换太子这么好的办法,这才应付了过去,不然这事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江无颜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羞赧地低下头,含蓄地说道:“只是一点小聪明,比不得表姐反应机敏。” 这会儿没别人,也不用担心被人偷听,凤云倾便直截了当地问道:“不过你是从哪里找来一只和姬月长的那么像的狐狸?太像了,我还真以为是姬月呢。” 闻言,江无颜莞尔一笑,那双明艳的眼眸里盈着笑意,看上去婉约妍丽。她摇了摇头,咬字清晰地说道:“不,不是长的像,而是那只狐狸确实和姬月一模一样,足以以假乱真。” 凤云倾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江无颜转而看向正慢悠悠捧着茶杯的姬月,神色有些无奈:“这还是靠姬月,他醒过来后就自己用幻术幻化了一只假狐狸出来,用来蒙蔽那些人的眼睛,实际上那只是一只假狐狸,并非真的生灵。” 凤云倾愣了一下,仔细回想着那只狐狸的长相,发现的确和姬月别无二致,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没有往这方面想,只以为是凑巧。 现在想想,这世上哪有长的那么相像的两个东西,原来是幻术。 几个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虽然已经施了隔音咒,但他们还是下意识停下了交谈,场面顿时一静。 这个时候来敲门的只能是华国皇帝身边的人,江无颜下意识地看向凤云倾,压低了声音:“怎么这个时候来人了,难道他们发现不对劲了?” 凤云倾倒是镇定,坦然自若地说道:“不会,连我们都分不清真假,其他人更加不可能看出来。” 说着她笑了笑,歪头打趣道:“不然就是姬月学艺不精,那还是把他交出去好了。” 听到这话,姬月瞪大了眼睛,“啪”的把茶杯甩回桌上,不甘心地嚷嚷道:“怎么可能?你这是质疑我的幻术!” 也不知姬月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个时候第一时间考虑的竟然不是自己的安危,反倒是维护自己的幻术。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长大的,才能养成这样一副随性洒脱的性子。 凤云倾有些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去看看。” 第549章幻术 外面的人又敲了两下门,动作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意思。 凤云倾过去把门打开,发现外面站着的果然是华国皇帝身边伺候的宫人。 宫人低着头,恭敬地行了一礼,将手里捧着的锦盒呈给凤云倾:“轩辕王妃,这是陛下让小的送来的雪莲,入药有奇效,王妃钻研医理,想必用得上,皇上说便当是今日之事的赔礼,还请王妃收下。” 凤云倾挑了下眉,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陛下太客气了。” 那宫人低着头,将锦盒往上抬了抬,道:“这不过是皇上的一份心意,王妃无需推辞。” 凤云倾想了想,没有再拒绝:“那我便收下了,替我谢过陛下。” “是。”宫人把礼送到了后也不多留,恭恭敬敬地又行了个礼,这才退下了。 他从头到尾连头都没有抬头,看都不敢看一眼凤云倾,姿态放的很低,凤云倾若是拒绝,反倒有些不近人情了。 她拿着锦盒回去房间,里面的几个人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北辰弘勾了下唇角,讥笑道:“胸无大志,投机讨巧倒是一把好手,不成器。” 同样身为皇帝,约莫是有些相轻的意思,北辰弘颇为看不惯华国皇帝做小伏低的姿态。 为帝王者,当令四海臣服,一味的卑躬屈膝以求不得罪人,反倒容易叫人心生轻视。 凤云倾打开锦盒看了眼,浓郁清冽的草木香气扑面而来,带着些许霜雪的凛冽冷气,一支形状完好的雪莲躺在锦盒里,一眼便能看出来绝非凡品。 凤云倾将锦盒放在桌上,道:“华国式微,不比辰国那般强盛,这么一株品相完整的雪莲,恐怕是国库里压箱底的东西了,他对我们有所忌惮不假,但他既然舍得拿出这份赔礼,可见是个能屈能伸的。这样的人反而不好对付,我们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北辰弘哼了一声,并没有因此改观。 凤云倾也没有想要北辰弘改变想法的意思,只是希望他能够收起成见,不要因此轻敌,落了下风。 这么一株雪莲虽然宝贵,但也不是什么可遇不可求的珍品,况且他们的目的也不在区区雪莲上面,因此凤云倾只是随意看了看,就扔到了一边。 姬月对这些阴谋阳谋的弯弯绕绕不感兴趣,一门心思还计较着凤云倾方才打趣他的事,仍旧一脸不忿,气鼓鼓地坐在一边,暗自生气。 凤云倾见状有些无奈,说道:“我只是来个玩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姬月偏过头,梗着脖子叫道:“你那是瞧不起我吗?你那是不相信我!” “……”凤云倾噎了一下,有些看不明白姬月生气的理由,她戳了戳姬月的胳膊,笑着道,“好了,别气了,说起来你还没有修炼成人形,你的灵力就已经开始恢复了吗?” 姬月硬邦邦地说道:“待到七七四十九天后,我就能修炼成人,到时候我的灵力就会更上一层楼。虽说我现在的我只有十分之一的灵力,道幻化出一只狐狸还是很容易的。” 这也是他们狐族天赋异禀之处,狐族本就悟性高,对于幻术更有优势。 凤云倾有些惊讶,道:“我倒是也会这方面的灵力,但还做不到化形。” 姬月有些小孩子气性,听到这话很快就被吸引了注意力,追问道:“你也会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凤云倾看着一旁被打开的锦盒,点了点头,心随意动,用灵力照着雪莲的样子幻化了一支新的雪莲。 姬月凑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又坐了回去:“不行啊。” 凤云倾也不气馁,点头道:“是,我目前只能幻化出死物,经不起细看。” 姬月摇头晃脑地说道:“不不不,与其说你这个是幻术,倒不如直接说是障眼法。” 他拿起锦盒,道:“这株真雪莲色味俱全,而你幻化的那一株仅仅只化出了一个形,两相对比,一下子就能看出来你那株雪莲有问题,你看着啊。” 他扫了眼锦盒里的雪莲,闭上眼睛念了一句咒语,另一只手上也出现了一个锦盒,而那个锦盒里也躺着一支冷香馥郁的雪莲花。 凤云倾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那个凭空冒出的雪莲,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两株雪莲的根茎脉络都丝毫不差,她讶然道:“这是怎么做到的?幻术竟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听说过一些擅长幻化的人可以幻化出世间所存事物的千百种姿态,甚至变幻活物,可幻术毕竟是幻术,本质上来说就是作假,倘若能和真物一模一样,那也未免太离奇了。 姬月扬了扬眉,笑眯眯地说道:“这很简单的,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 凤云倾对此很感兴趣,,立马应了下来:“好啊!” 见她这么感兴趣,姬月反而谨慎起来了,破天荒的端正了神色,提醒道:“幻术依靠的是施法者自身的灵力,化出来的也只是个虚假的样子,灵力一旦溃散,幻术也就失效了,真真假假,不能一概而论。” 凤云倾点了点头:“我明白!”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只是觉得这一招挺管用的,技多不压身,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一旁的轩辕夜阑见两个人兴致勃勃地讨论幻术,深邃的眸子暗了暗。 他牵住凤云倾的手,道:“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凤云倾正在兴头上,哪里愿意被人打断,想也没想挣开了轩辕夜阑的手:“再等一等。” 轩辕夜阑看着自己被甩开的那只手,皱了下眉,神色晦暗,他抿了抿唇,再度抓住凤云倾的手。 这次他用了几分力气,凤云倾没能挣脱开,硬是被半拉半拽的带走了。 姬月茫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恼火道:“他有毛病吧?堂堂王爷,怎么这般无理取闹!” 他不懂情爱之事,自然也体会不到轩辕夜阑对心爱之人的占有心理。 江无颜和北辰弘相视一笑,也起身道:“那我们也回去了。” 第550章失窃 到此为止,落月草已经拿到手,在华国的麻烦也都尽数解决,事情算是告一段落,凤云倾等人无意再在华国耗费时间,打算休整一两天就离开,找一处安全的地方让姬月静心研究修复江无颜容貌的办法。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的前夕,又横生了枝节。 这天一大早,姬月急冲冲地大家伙召集到一起,说出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的消息——落月草不见了。 听到这个话,最为激动的反倒是北辰弘,他才刚坐下,又腾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姬月也是一脸震惊,又带着点恼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哀嚎着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原本想确定一下落月草的药性,结果今早去一看,东西已经不翼而飞了!” 辛苦筹谋了这么久,结果即将到手的东西就这么不见了,任谁都无法冷静对待,更何况姬月本就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性子。 轩辕夜阑只是皱了下眉,沉着嗓音问道:“说详细点。” 几个人神情各异,而本该和此事最有利益关联的江无颜则是愣住了,她目光茫然,似乎不知道该露出什么神色才好。 看着她黯然失色的模样,凤云倾心里一疼,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担心,我们会把落月草找回来的。” 江无颜心里五味杂陈,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她既不惊怒,也不因此扼腕,只是莫名有些怅然。 最为着急上火的当属姬月,他跺了跺脚,拿出一支短箭,连忙递给了轩辕夜阑:“这是窃贼留下的弓箭,其他就没有别的有用的线索了。” 离他最近的是北辰弘,他虽然心里不待见轩辕夜阑,觉得这人喜怒无常不讲道理,可出了事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却是轩辕夜阑,这也是一件奇事了。 轩辕夜阑拿着短箭仔细打量了片刻,目光晦暗地看向凤云倾,墨色的眸子里将他的心绪也一并压住了,叫人看不出底细。 触及那道幽深的目光,凤云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凤云倾顺势接过那支短箭,见箭尾处用金粉刻了两道繁复的花纹,看上去很是眼熟。 她的指尖摩挲着凹陷处,若有所思地说道:“这是……华国皇室的记号?” 轩辕夜阑自然也认出来了,但出于种种原因,他没有立马说出来,而是交由凤云倾过眼再做判断。 一旁心急如焚的北辰弘面色阴沉,压抑着心底的怒火问道:“你确定吗?” 凤云倾点了点头:“华国皇室规矩森严,只要是御用的物件,无论大小,都会用做特殊标记,不易伪造。” 她的妹妹凤云楚是华国的太子妃,如果这个记号真的和华国皇室有关,凤云倾定然不会认错。 “啪”的一声,北辰弘一掌拍在桌子上,胸口上下起伏,怒气翻涌:“欺人太甚!华国这是把我当傻子玩弄吗?”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看出了不认同,就连江无颜都忍不住狐疑地开口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华国皇帝一直以来对他们都是显而易见的又敬又怕,明摆着不想得罪人,这么做除了引起北辰弘不满之外,没有别的益处。 如果实在舍不得落月草,一开始大可直接回绝他们,犯不着做尔反尔这种容易遭人攻讦的烂事,于情于理,都捞不着半点好处。 凤云倾跟着劝道:“你先冷静下来,华国没有理由这么做,说不定是有人栽赃嫁祸,目的就是为了引起我们和华国之间的纷争。” 这个时候的北辰弘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全然听不进去凤云倾的话,满心都是被人戏耍的恼怒,他按耐不住,大步朝外走去:“我去讨个说法,我倒要看看,那皇帝老儿怎么跟我解释!” 落月草来之不易,并且是治疗江无颜的关键,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本就不喜华国皇帝伏小做低的做派,若不是为了江无颜,他早就回去辰国了。 如今华国敢这般戏弄他,就得付出相应代价! 江无颜吓了一跳,急忙想跟上去把人拦住,却被凤云倾拉住了:“颜儿,让他去吧。” 江无颜神色焦急,抓住了凤云倾的手,急促地说道:“表姐,你不知道,他性子一向要强,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要是真闹起来,连我都劝不住,冲动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现如今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我怕他不知轻重,惹出祸端来,到时候牵连你们。” 凤云倾拉住江无颜的手,眨了下眼睛,眼瞳离浮现出狡黠之色:“别急,我们一起去看看。” 北辰弘怒气冲冲地进了宫,一路闯到了华国的御书房,华国皇帝正在里面处理政务,外面守着的宫人惊慌失色地想要拦住北辰弘,却被北辰弘拂袖扫开了。 宫人惊愕不已,茫然又畏惧地看向随后赶来的凤云倾等人,瑟缩着问:“王爷,王妃,出什么事了?” 因为凤云楚的关系,宫里人都认得凤云倾,也知道他们身份特殊,得罪不得。 凤云倾摆了摆手,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我们找陛下有事相商。” 宫人们面面相觑,怕的腿都在发抖,却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夹着尾巴退到了一边。 见北辰弘怒发冲冠的闯进来,华国皇帝愣住了,手里提着的笔都忘了放下,“吧嗒”一声,一滴浓墨晕开在刚刚铺开的纸张上。 华国皇帝一头雾水,问道:“这是怎么了?” 看上去像是要杀人一般。 北辰弘挥手一甩,手里捏着的短箭“叮”地插在了华国皇帝的书桌上,震得箭羽轻颤,隐约发出金鸣之声。 他脸色铁青:“华国便是这般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之徒吗?还是拿我北辰弘当傻子作弄?” 华国皇帝脸色一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阁下何出此言?” 第551章质问 北辰弘沉声质问道:“这是不是你华国皇室的东西?” 见他脸色难看,华国皇帝也不敢耽搁,连忙抽出钉入桌面的短箭端详了片刻,点头道:“是,你怎么会有这个?” 听到这话,北辰弘更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这话该我问你!昨夜落月草被盗,这只短箭便是那窃贼留下来的!我诚心求药而来,也为你们华国做了不少事,你们怎能如此?” 华国皇帝手一哆嗦,只觉得手里拿着的短箭变成了烫手的山芋,他很快反应过来,当即说道:“这定然是个误会,我从未让人去偷取落月草,我一心与阁下交好,岂会做这种事?” 他义正言辞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北辰弘脸色稍霁,却还是冷冰冰的:“那陛下是否能给我一个解释?” 无论如何,这支短箭是华国皇室的东西,怎么说也和华国皇室脱不了干系。 华国皇帝面露难色:“这……” 凤云倾等人从外面走进来,跟着一起进来的还有收到消息匆忙赶过来的华雪辰。 对于自己父亲是什么性子,华雪辰再了解不过,他索性站了出来,对北辰弘说道:“我可以以华国太子的名义向你保证,我们绝没有失信于人的意思,这件事不是我们做的。” 北辰弘没说话,华雪辰微微侧身,抬手道:“这件事的矛头不止指向你,更是对我们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想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北辰弘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在坐下了。 华雪辰给了华国皇帝一个安抚的眼神,镇定自若地吩咐宫人上茶,将礼节都做足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北辰弘就是心里再气,也不好发作。 一众人坐下来后,华雪辰拿着那支短箭,坦然道:“这的确是我华国皇室的东西,可单凭一支短箭,实难追溯其源头。或许是有心人故意拿此做文章,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你我之间的矛盾,北辰兄今日来兴师问罪,不正好中了他人下怀吗?” 北辰弘冷着脸不说话,坐在他旁边的江无颜搭上他的手背,安抚住正在气头上的男人,温温柔柔地说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可我们初来乍到,自认没有得罪人的地方,不知何人会故意刁难我。” 他们没有刻意隐瞒落月草的用途,之前一直兴风作浪的贵妃已经被处理了,江无颜和北辰弘同华国上下无冤无仇,他们确实想不通谁会特意偷盗落月草。 除了惹怒北辰弘,激起辰国和华国之间的矛盾外,看上去没有第二种可能了。 凤云倾叹了口气,道:“幕后之人大概就是想借落月草的事挑起事端,可我不明白的是,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假若辰国和华国真的因此交恶,谁又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一旦北辰弘真的因落月草一事迁怒华国,导致两国关系恶化,甚至兵戈相向,鹬蚌相争,那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是谁? 华国行事向来低调,只求自保,甚少结仇,谁会这么居心叵测的算计他们? 华雪辰也知道症结所在,默然片刻,很快做出了决断:“此事既然牵扯到皇室,我们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我会查清楚这件事,找出偷窃之人,给你们一个交代。” 此事棘手得很,倘若处理不好,华国和辰国之间的关系就会受到重创,虽说有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可以从中斡旋,未必会引发战争,可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凤云倾点头,无奈道:“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北辰弘眉心一皱,显然不满意这个结果,正要发作,江无颜使了点力气摁住他的手。 他转头看向江无颜,江无颜什么也没说,轻轻摇了摇头。 北辰弘地瞥了一眼坐在书桌旁装死不出声的华国皇帝,语气不悦:“行,那我就且等着。” 北辰弘来势汹汹,最后也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走的时候脸色还是不太好看,只是碍于江无颜的情面没有再僵持下去。 书房内伺候的宫人们低着头,站在两侧大气也不敢喘。 北辰弘不愿意在皇宫里多待,想带着江无颜先行离开,凤云倾不太放心,让两人在外面等一等。 华雪辰明白这是有话要对他说,便领着两人去了偏房。 待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轩辕夜阑拿出一封信,伸手递给华雪辰,道:“这是过来的时候在马车上发现的,应当是是幕后之人留下的信,信上说若是想要得到落月草,须得用伏魔琴交换,你看看。” 华雪辰接过信,神色不像面对北辰弘那样泰然自若,显然这件事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凤云倾坦诚地说道,“我们不能把伏魔琴交出去,所以才没有拦着北辰弘,今天的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到始作俑者的耳朵里,看他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吧。” 从一开始他们就不认为幕后主使的目的是刺激两国的关系,凤云楚是华国的太子妃,江无颜则是辰国的皇后,两人一个是凤云倾的亲妹妹,一个是凤云倾的表妹,凭这一层关系,就不容易闹出什么无解的祸端来。 所以他们才想出了这么个法子,看能不能蒙蔽幕后的人,打破眼前的僵局。 信上只有寥寥两句话,可华雪辰却盯着信看了许久,眉头紧锁,一副苦恼的样子。 轩辕夜阑心下一动,追问道:“怎么?可是看出什么了?” 华雪辰吸了口凉气,眼中也有些深深的困惑:“这封信的信纸有问题,这是上贡的纸,材质特殊,十分稀有,只有皇室的人才能使用。” “难道真是华国皇室中人所为?”凤云倾有些讶然,她原本还想着那支短箭会不会是幕后之人用来混淆视听的伎俩,可这封信的出现反而推翻了这个猜测。 华雪辰神情凝重,一时半会也给不出结论,只得道:“我会仔细调查的,等我消息。”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已经超出了凤云倾原本的预料,此事若是华国皇室中人做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第552章折磨 天色渐晚,晚霞如火一般照耀着半边天,让整个皇宫都染上了一层夕阳的余辉,天幕却渐渐暗淡下来,深蓝与橙红交辉相应,应是很冲突的颜色,现在反而有些奇异的和谐。 “你们先回去吧,如果后面有消息了,我在告诉你们,现在我们在一块等着,也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凤云倾说着,眼下的情况有些棘手,明明到现在应该是已经拨云见日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陈咬金出来,闹的个这么大的一个乱子出来。 现下她已经有些不敢看江无颜了,要知道这一路走来,每每遇到困难,她总是劝慰着自己的那个人,虽然表现得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但是实际上,她心里面的敏感也只有自己清楚,谁都不能替她。 五个人站在一块,江无颜面上带着面纱,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那种压抑的情绪却能感染周围所有人,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但是走到这一步了,不能轻言说放弃,江无颜的心里压力也越来越大,如果不是他们陪在身边,恐怕就要崩溃了。 “我这边会注意究竟是谁在里面动的手脚,揪出来是谁偷走了落叶草。” 华雪辰说道,拳头不由自主的攥紧,没想到出了一个贵妃的事情,刚刚解决了这个事情,眼看着有望了,结果又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岔子。 而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华雪辰第一次有些气绥,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纱后面看不清楚面目的江无颜,只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如果换做自己的人,恐怕自己现在也是心焦百倍,早就已经哭天喊地了。 但是偏偏江无颜也不说话,也不哭闹,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北辰弘也是这般想着,心里没底得很,现在又变不出来落叶草,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江无颜的手,一片冰凉。 江无颜不拒绝也不说话,这样的状态让北辰弘心里一阵害怕,他宁愿江无颜哭闹,打他骂他,却不想看见这样异常沉默的江无颜,他害怕江无颜会想不开。 “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了,落叶草对我们十分重要。”北辰弘沉声说着,面色一片凝重,现在就差这最后一步了,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 “这是一定的,你放心,我一定查明事情真相,将落叶草找出来给你。” 听北辰弘这样说,华雪辰顿时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好,至少自己还有些时间,否则,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千万不要打草惊蛇,就怕到时候贼人闻风而动,将落叶草毁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私底下查探最好。” 凤云倾说道,眼下这个贼人在暗,他们在明,自然是不能将一切行动公之于众,否则只会让他们狗急跳墙,这样的结果,是他们根本就不愿意看到的。 华雪辰点了点头,这个道理他自然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会大张旗鼓的去做这件事情,现在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更是一点岔子都不能再出现了,要真是出了岔子,那可真是对不起诸位的劳心费力了。 等送走了华雪辰,四人一路朝着驿站走去,他们留在这里,断然是没有理由住进皇宫里面的,纵然是华雪辰,也是另立了太子府,居住在里面,而他们作为别国之人,自然是要避嫌,因此住在驿站里面。 四人沉默的走在路上,轩辕夜阑自然不会讲话,因着除了凤云倾,他着实在这方面的经验为零,更别说当着凤云倾的面去安慰她的表妹了,这不是公然踩雷吗? 而北辰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安慰的话在嘴边打了几个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是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江无颜,朝着驿站走去。 凤云倾眼里满是担心,事到如今,她知道江无颜有多么难过和无助,她想劝劝她,可是却不知道该如何说,或许,现在最能给她安慰的,是北辰弘。 江无颜此刻眼神空洞,如果不是斗篷面纱将她的面容完全遮住,他们就能察觉到她现在有多么的无助。 眼泪一滴一滴的从她的脸上滑落,她一直心怀希望,可是到了这最后一步,竟然就是这样一步! 江无颜不敢想,如果这落叶草找不到,那她将要面临着什么,北辰弘爱着她吗?自然是爱的,否则也不会力排众议将她扶上后位,也不会为她肃清后宫。 可是,就凭着这份爱,他又能坚持多久呢?自己连脸都没有了,北辰弘还如此年轻,能面对着这样残缺的自己过上多长时间? 一天?两天?还是一月?亦或者是一年? 总归不会太久,他是一国之君,他的皇后不说多么功德卓然,但是知道要贤良淑德,面容端庄,而她如今,还配得上北辰弘吗? 江无颜心里面一清二楚,可是心痛和不舍,是她根本就不敢去接受的,她也不敢贸然去堵这样的一份感情。 纵然没有这件事情,她也须得注意色衰则爱驰,没有谁能够伴着谁心无旁骛的一辈子,况且还是如此的一个位置上的人。 可是如今,她才幸福了多久,就到了这样的境地,不知道当初那些恨她入骨的人,现在是不是觉得嘲讽至极? 现在的她只觉得脑海里面萦绕着那些人,在围绕着自己,不停地耻笑这自己,侮辱这自己,人性的恶意在她的脑海中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可怖,折磨着自己的神志,甚至连者眼前的路途都有些看不清了,更别说身边的人说的话了。 眼泪掉落下来,无声无息的被摇晃的面纱尽数吸收,又或者一滴滴的落在地方,偏生没有教旁人看去分毫,她自己的内心的伤痛与折磨,在这一时候将她折磨。 像是自己身处十八层地狱一般,所有的事情和人都变得扭曲,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和面目,更像是随处都是张大着嘴,龇着牙,用手指着自己议论和耻笑的魔鬼。 第553章愤然 等到了驿站,凤云倾本想再上去安慰一下,却被轩辕夜阑拉住了衣袖,轻轻地摇了摇头制止了凤云倾的动作。 凤云倾看着轩辕夜阑悄声的嘴型,自然明白了轩辕夜阑说的话,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一步三回头的望着江无颜,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我还是放心不下无颜,你知道在这事情上面,她吃了太多的苦,忍受了太多的流言蜚语和折磨。” 凤云倾坐下,到了一杯热茶,一口饮了下去,只觉得自己心里极度难受,自己况且是没有身上受着这样的罪,光是这样代入一下自己的情况,都觉得是一种折磨,更别说什么其他的了。 轩辕夜阑看着眼圈都快红了的凤云倾,叹了一口气,她哪里都好,就是太过于重情重义,也是,如果这不是她,那他还爱她什么呢? “你这般焦虑,如果让她看见,她又该是如何想?只会觉得无望,现在我们的情绪稳住,才能给她信心,如果我们都稳不住,那恐怕……” 轩辕夜阑说到这里,不在往后说,但是里面的意思很明显,凤云倾自然也是明白,握着杯子的手顿时一顿,随即颓然的打开门。 既然自己不能去,那自己开着门,总是能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己也能第一时间赶过去,好歹能给无颜一点安慰。 也算是给自己一颗定心丸。 回到房间的江无颜坐下,眼泪却依旧止不住,一颗接着一颗落下来,滴落在北辰弘的手腕上,灼热的让北辰弘心头一慌。 他最怕的就是这样的江无颜,从前她只管和自己吵架,却从不曾这样委屈的独自落泪,却死死隐忍不发的模样。 这样更加让北辰弘心里没有底了,都不知道如何开头去安慰无颜,就怕自己哪一句话说的不对,又会刺伤无颜。 “无颜,无颜,你别哭,你这样哭,我心疼的难受。”北辰弘无措的说着,就要揭开江无颜的面纱,却被江无颜按住了手。 “好好好,我不揭开,我不揭开,那你莫要再哭了,我最害怕的,就是你这般的模样,你有什么委屈,你只管说与我听,你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想办法给你摘下来的。” 北辰弘手忙脚乱的安慰着,只能将她拥入怀抱,一声接着一声笨拙的哄着江无颜。 若是按照往日,他这样一番话,早就让江无颜破涕为笑了,还要笑骂自己两句胡说八道,可是现在的江无颜就像是一个失去魂魄的木偶一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 “就算没有落叶草,我也不会不要你,你知晓我的心意的。”北辰弘轻声说道,轻抚着江无颜的背,企图表明自己的心意,让江无颜恢复一些理智。 没想到江无颜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掀掉了自己头上顶着的斗笠,,指着自己的脸说道:“就凭这张脸,你对着这张脸!你还能爱我多久!” 北辰弘从未见过这样惊声嘶吼着质问自己的江无颜,一时之间有些没回过神来,这样呆头呆脑的模样落在江无颜的眼里,自然是震惊和害怕的模样,当下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自己坠入了深渊之中一般。 恐惧和寒冷席卷上来,裹住了自己的四肢百骸,冷彻心扉。 “哈!哈!你看,你也害怕我这副样子!你可知道我日日夜夜看着自己的这张脸,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可是我还要面对着你们,让你们放心,你可知我心里有多无助和害怕!” 江无颜指着自己的脸,泪水自眼里落下来,划过已然看不出原貌的脸,眼里面的绝望就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刺伤了北辰弘的眼。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一直爱着你,不会变心的!”北辰弘攥紧了双手,极力否认江无颜的观点,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才能让江无颜不要这样偏激,可是根本就没有一个最优解! “会的,找不到落叶草,我会一直这个模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有一天,你也会厌弃了我。” 江无颜摇了摇头,像是一只受惊绝望的小鹿,朝着后面一步一步的退去,决然的看着一直极力否认的北辰弘,却又不敢贸然上来拥抱住自己的北辰弘,只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当下一转身,朝着驿站外面跑去,而在江无颜一开始责问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的凤云倾看了过来,看到江无颜已经跑了出去,凤云倾忍不住了,大声说道。 “你还不快去追!还在等什么!” 而北辰弘从来没有见过江无颜有这样的模样,这样的失去理智,这样的癫狂的模样,整个人都有些愣怔,等到江无颜跑了出去都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更别说追出去了,还是凤云倾这一声大喊,这才回过神来追了出去。 等北辰弘追了出去,凤云倾本来也想出去看看,但是想着现在恐怕也只有北辰弘能解开江无颜的心结,又只能在屋子里面踌躇,无法迈出一步。 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回来的二人,却迟迟未归,凤云倾整个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眼看着外面的天色已然暗淡了下来,最后一抹晚霞散去却仍然看不见二人归来。 凤云倾急了,站起身就要出去搜寻他们。 “北辰弘和江无颜二人均有灵力,基本的自保能力也是有的,更何况北辰弘的灵力高强,在这下三界里面,是他对手的人,寥寥无几。” 轩辕夜阑的这句话成功的让凤云倾停住了脚步,愤愤的坐了下来,努力平心静气的等待他二人的归来。 不过一刻钟,二人果然回来了,北辰弘怀里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江无颜,踏着一地的月色而来,面上全是冷色,而江无颜此刻却毫无声息的躺在北辰弘的怀里。 看到这一幕的凤云倾,怎么也坐不住了,已然是惊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第554章刺杀 “这是怎么了?”凤云倾也顾不上震惊,连忙上前去看看江无颜的具体情况,怎么不过半个时辰,怎么就成这样了? 北辰弘现在顾不上搭理凤云倾,连忙将江无颜送到房内,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掖好被子,将人安放好。 轩辕夜阑见房间里面弥漫着紧张,敏锐的嗅觉让他察觉到这里面的一些不简单的情况,但是眼下不搞清楚具体情况,又怎么能进行下一步? 况且,他不认为凤云倾会这样轻轻地将这件事揭过去,就算是现在北辰弘不说,等江无颜醒过来,凤云倾也有一百种方法能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 “你倒是说话啊,存心想急死我不是?”凤云倾恨不得想要抓着北辰弘的领子,好好地质问一番。 本意想着她不去插手,想必二人之间的事情自己也能解决,没想到,自己克制良久,看到的却是江无颜陷入昏迷! “我们遇到了刺客。”北辰弘皱着眉,坐在桌前,给自己到了一大杯的凉茶,一口灌了下去,这些刺客就像是早就蛰伏好的,就等着他们出现就要动手。 好在他灵力高强,否则还真是做不到在车轮战下,还能保住江无颜,只是自己也是受了一些伤,好在不是什么重伤,现在人放松了一些,身上的伤反而痛了起来。 “你身上有伤,先处理一下,我们再来找你。”轩辕夜阑抓住就要暴起的凤云倾,轻飘飘的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带着凤云倾出去了。 凤云倾不甘心的想要挣扎出来,但是却被轩辕夜阑狠狠地压制了下去,等到了房间,将房门关上之后,这才将人松开,这时候的凤云倾已经冷静下来了。 面对这个情况,谁能不着急,更别说昏迷的还是自己的表妹,这唯一的知情人还像是个锯嘴葫芦一样,半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好些了?”轩辕夜阑说道,凤云倾一愣,随后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原来他考虑得如此周全,一想到这里,凤云倾顿时耳根一红,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轩辕夜阑自然是将这些事情看在眼里,虽然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如果因此影响了他姐妹日后的感情,想必凤云倾也会对今日之事耿耿于怀,自然是拦着点好。 “知道了,等会他来了,我再说这边的事情。” 凤云倾闷闷的说着,心里仍然焦急不已,如果不是现在江无颜昏迷不醒,肯定是要冲上去问个明白。 不过一会,安顿好江无颜的北辰弘处理好了身上的伤,这才走了过来,二人齐齐看着北辰弘,却都没有开口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北辰弘沉默了一瞬,这才坐了下来,将身上的一块布料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二人都没有动,只是看着北辰弘,想知道他究竟是要表达什么。 “我追着无颜出去,没多远,就遇到了刺客,但是距离也不算是很近,故而没有引起这边的注意,我二人也算是能应付,但是谁知道对方不仅仅是一拨人。” 北辰弘说道,拳头捏紧,他恨恨的说道。 “你对这帮人的身份有怀疑?”凤云倾问道,如果只是寻常劫财杀人,断断不会是团伙作案,但是听北辰弘这样说,恐怕是有预谋有组织的。 “看着服饰很像是禁卫军,不过我不敢肯定,只是从他们身上撕下来一块布料,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北辰弘摇了摇头,现在这个情况,他们都不是很清楚这华国的内部情况,自然是不是能轻易下定论的。 否则,也会伤了他们朋友之间的和气。 凤云倾大致翻看了一眼,却没看出来什么东西,这上面也没有刺绣,也没有什么图案,自然是分辨不出来的,但是这种有些微微泛着蓝的颜色,的确是华国禁卫军身上那些统一服饰的颜色很是接近。 “能指挥禁卫军的人,除了华国的皇帝,就是华太子华雪辰,又或者是那些皇子,但是,究竟会是谁?”凤云倾皱着眉说道,现在禁卫军的指挥令除了皇帝就是华太子手上有,其他皇子最多只是能凭着自己的身份令牌可以指挥一两个。 如果说是数量上,这断断不会是其他皇子的手笔,但是这件事也说不准。 “应该不是华雪辰,我们所相交的朋友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情的,况且我们相交也挺久的,我相信他的人品。” 北辰弘说道,他根本就不怀疑华雪辰,因为如果是他,在一路上,杀了他们的机会很多,又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 “能如此指挥禁卫军的,难道是皇帝?”轩辕夜阑说道,站起身来,轻轻地撩开的窗户的缝,瞧了一眼外面,说道:“难道他想废太子?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凤云倾连忙站起身到:“不要着急,现在他们还一时半会不会过来,周围肯定有盯梢的,我们这样贸然出去,恐怕会被盯上。” “现在的客栈已经不安全了,我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呆着,这样,我们先伪装一下,大家分散出去,现在正是时候,酒楼里吃了饭出去的人很多,我们可以混在其中,届时我们在小酒坊碰面。” 凤云倾说着,从身上带着的包袱里面找出了一些东西,扔给了北辰弘道:“无颜现在昏迷着,目标有些大,无论如何,你要将她刺激醒来,这样你们才不会被盯上,这是易容的东西,你拿去,我们到时候汇合。” 说罢,见北辰弘离开,凤云倾这才立刻换了一身衣服,对着镜子一顿涂抹,瞬间整个人就变得有些平平无奇,像是走街串巷,喝酒喝多了的老大爷。 轩辕夜阑看着这样面目的凤云倾,轩辕夜阑也不敢多耽误,心里憋着笑,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屠夫的模样,好在他身子骨大,也不用在里面多塞几个垫肩撑着架子,外面裹上屠户经常穿的样式的衣服,倒也是显得有几分贴切了。 第555章线索 几人分批出去了之后,一路分头去了别的方向,绕着皇城几圈,这才到了目的地,皇城根的小酒坊里面。 这小酒坊也是开到了妙处,这周围都是四通八达的道路,倒是易于逃走和藏身,不过这边人来人往的,自然不是长久呆着的好地方。 等四人到期,勉强装作是不够座位,不得不挤在一起拼座的客人时,这才放下心来。 “我在来的路上正巧遇见了一条小巷中有出租房屋的地方,就顺手组了下来,我们可以去那边暂时落脚。” 凤云倾将刚才签下来还热乎着的契约拿出来摆在桌上,四人确认了一下位置,都点了点头,这才朝着外面晃悠去,活脱脱像是喝多了的模样。 等四人碰过头后再次到小屋里面聚在一块,这才放下心来,四人卸下伪装,凑在一起。 “这件事兹事体大,在客栈的时候,我刻意看了一眼外面,果然是又盯梢的人。”轩辕夜阑说道,刚才他只是轻微开了一点窗户,只要不是一直盯着,是发现不了的,果然就被他发现了在街角的位置,看到了那个藏在暗处,装作乞丐盯梢的人。 “这件事排除了华雪辰,我们现目前也只能依靠他,这样,我出去传信,你们等我。”凤云倾说道,站起身来,掏出纸笔,简要写明事情,这才将东西伪装了一番,揣在怀里,就准备出去。 “我与你一起。”江无颜说道,现在冷静下来的她看着北辰弘,觉得有些不想面对,只是因为自己任性,竟然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在要她面对,着实是做不到的。 凤云倾定定的看了一眼江无颜和北辰弘,见北辰弘没说话,这才点了点头,拉着江无颜一道出去了,有些话,还是男人之间说了比较好。 而江无颜,自己灵力不差,自然是护得住的,届时走在街上,二人单独在一块,也能说一说看她究竟是如何想的。 二人踩着夜色,贴着墙面匆匆而去,到了一家卖笔墨纸砚的铺子,随后推门进去了。 “客观,您要点什么?”里面掌柜的热情的出来接客,两只眼睛笑的快看不见了。 “要上好的徽墨砚台三只,雕上两只鸳鸯!这是定金,过一日我再来取。”凤云倾压着声音,说道,那掌柜的听到这话,顿时眯着的眼睛扯开了一条缝,上下打量了两眼凤云倾。 “好嘞,收客人三两银子定金,这活轻松,明日就能取上!”掌柜的伸手从凤云倾手里接过钱袋子,掂量了一番,说道,账房那边匆匆记下。 这一笔生意算是成了。 二人朝着来时的路回去,凤云倾本想与江无颜聊聊,但是实在是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索性等着江无颜自己愿意说,那在说罢。 但是江无颜却一路无话。 第二日傍晚,火烧云布满了天空,凤云倾四人正在院子里面坐着聊天,门口就响起了几声长短不一的敲门声,凤云倾凝神听了片刻,这才站起身来,开了门。 来人正是华雪辰,华雪辰此刻一身粗布麻衣的打扮,想必也是为了防止被人盯梢,这才刻意打扮了一番,偷偷过来的。 “我们前些日子被刺杀,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了。”凤云倾沉声说道,目光里有冷芒闪过,现在他们在暗处,自己在明处,还要像是老鼠一样躲着,谁不窝火呢? “我知晓了,我收到你们传来的迷信,也怀疑可能是诸位皇子或者父皇动的手,但是我晨起去了皇宫一趟,我父皇并无任何异常。” 华雪辰坐下,自己为了不让人注意,还是可以乔装一番,自然是走路过来的,匆匆而来,累了先喝杯水再说。 “那你的其他手足兄弟?”江无颜咬着唇,轻声说着,这样说其实很不礼貌,他也不清楚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自己这样贸然说,其实是有些挑拨离间在里面的。 如果是感情深厚的兄弟,自然是对自己这话会感到不满,这也是她觉得这话有些太过分的缘由。 “没有,实不相瞒,不是说我故意包庇他们,我之前就已经开始在暗自监视他们,但是这一段时间里面,他们都是安分守己,并未什么越轨的事情。” 华雪辰摇了摇头,这也是他匆匆赶过来的原因之一,密信上面说的含糊其辞,自然是要亲自过来一问究竟的。 “等等,你看看这个。” 北辰弘突然想起自己手里的东西,连忙反身去拿,将从刺客身上取得的布料拿了出来,放在北辰弘的面前。 北辰弘初拿起来的时候有些惊讶:“这不是禁卫军的布料吗?” “对,这也是我们怀疑的原因,能在这里面指使禁卫军的人,可没几个。” 凤云倾说话毫不留情面,将这罪责扔在了华雪辰皇室的头上,但是华雪辰也不恼怒,反而认认真真的看着手上的这一小块还没巴掌大的布料。 平平无奇的东西,仿佛愣是要看出来一朵花似的。 “等等,这不是禁卫军的,你们看。” 华雪辰将布料摆在桌面上,指着布料说道:“这个布料的确是供应禁卫军用的,但是这一个已经是很久之前的布料了,现在的禁卫军,早在几年前就换了制衣的样式,肯定是有人在模仿禁卫军!” 华雪辰笃定地说道,他当初可是在禁卫军里面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的,这点东西,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的。 “莫非是刺客想要掩盖他们的真实身份?”江无颜皱着眉,说道,现在也只有这一种可能,借用他们的身份杀人,挑起矛盾。 凤云倾连忙拿起那块布料,细细的看了一眼,那天没看的清,如此细细一看,才发现出来一些不对劲。 “你看,这个针脚方式!” 轩辕夜阑借着凤云倾的手看了一眼布料上的针脚,顿时一震“这是轩辕国的针线方式!”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眼里俱是震惊,这件事,莫非与轩辕国有关系? 第556章启程 事不宜迟,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决定立马动身前往轩辕国。 他们临走之前,不忘跟北辰弘和江无颜报备离开的情况。 “这么着急?”江无颜忧心忡忡地望着凤云倾。 如果轩辕国真的出现内乱,那他们这一去,万一回不来怎么办? 一想到这样的可能,她柳眉微微皱起,想跟着一同前往。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有他在,我们不会有事的。”凤云倾伸手握了握她的手背,朝她露出一抹微笑。 “更何况,落月草的事也不能耽搁,你们就留在这安心寻找吧。”她扭过头,撇了眼,站在门口的两人。 “无论如何,你们都要保护好他们的周全。要不然我回来,肯定要兴师问罪!” 华雪辰和凤云楚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以表回应。 “一旦遇到什么棘手事,你们可以飞鸽传书给我。”为了防止他们之间的联络中断,凤云倾不忘提了一句。 几人又聊了几句,见天色不早,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与他们告别,正是踏上前往轩辕国的路途。 “路上小心。”江无颜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去的方向,等两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街头的拐角处,她才低垂着眼,收回视线。 “放心吧,他们向来遇到什么事情,都会逢凶化吉的。”北辰弘站在她的身旁,抬手握住她纤瘦的肩膀。 “至于我们留在这,希望能赶着他们回来之前,顺利完成他们交付给的任务。”他希望江无颜能够把重心放到落月草这,否则做事心不在焉,只会是无用功。 在前往轩辕国的路上,两人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疑惑,轩辕国好端端的,怎么会发生内乱? 可如果没有发生意外,那为什么前来刺杀他们的人,竟然会是轩辕国的标志? “轩辕国在轩辕烨的掌管下,应该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以凤云倾对轩辕烨的了解,他是不可能会发出刺杀他们的指令。 显而易见,肯定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我也觉得奇怪,轩辕国按理来说应该是相安无事。”轩辕夜阑也感觉到百思不得其解。 怀揣这样的疑惑,经过一路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来到轩辕国的边境。 “我总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凤云倾坐在马背上,眺望远方的城门,两眼微微眯起。 隔着一条小溪,再往前走几里路就到了轩辕国的边境。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有一丝危险在他们身旁,这样的警惕感,压在她的心口,令她的精神格外紧绷。 “我们还是过去看看为好。”轩辕夜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前往一探究竟。 边关的把守,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格。 他们本想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但脚还没有跨过城门,就被守在门口的士兵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其中一名士兵朝凤云倾呵斥了一句。 一听两人的回答是外地人,他们连忙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往外赶。 “我们现在不接待其他国家的百姓,你们走吧。” 为什么不接待?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门口面面相觑,越发觉得这轩辕国,一定是发生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边关吃了个闭门羹,他们并没有因此放弃。 表面看着他们好像悻悻而归,实际他们是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最近乔装打扮成普通老百姓,偷偷潜进去。 “你们是哪的?”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排着队伍,缓缓接近了边关口。 隐约间,他们能够听到士兵们对于每个人入境的人排查得很仔细,好像生怕有什么外人给混进来。 凤云倾内心万分紧张,表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接受士兵的盘问。 得亏她跟轩辕夜阑对轩辕国有一定的了解,顺利地通过了边关的把守。 “要想进来,还真的得费一番心思。”轩辕夜阑看着不远处人群来往的闹市,忍不住感慨一声。 “不管怎么样,得来全不费工夫。”凤云倾看了眼自己一身的粗布麻衣,越发觉得顺眼。 边关的城门,离皇城还是有一段距离。 本以为越靠近皇城,周围来往的人群会越发增多,但他们这一路走来,人烟越发稀少。 空荡荡的街道,一度让他们有种荒无人烟的错觉。 “现在貌似天都还没黑吧?”凤云倾扫视周围一圈,一阵冷风吹过,令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皇城近在咫尺,然而他们却被城门口的士兵拦截。 “你们不能进去。” 一根长矛直接拦在身前,不让他们有过去的可能。 “这位大哥,我们前段日子去外面打工,这不好不容易有空回来一趟…”轩辕夜阑十分机灵地给出说词,那一板一眼的话,就连凤云倾都忍不住相信他的说辞。 “不管你是不是本地人,上头有令,现在所有人都不得入内,里面的人也自然不能出去。” 怪不得,这一路上都没什么人。 凤云倾恍然大悟地收回视线,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轩辕夜阑的衣袖。 “那二位就不能通融通融?”轩辕夜阑试图努力进城,奈何两个士兵软硬不吃,自始至终都保持着要秉公执法的态度。 万般无奈之下,他们也只好选择暂且离开。 “看来我们得采取一些特殊手段了。”凤云倾跟轩辕夜阑躲到一旁的树林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门。 “这皇城内肯定出了什么事,否则也不会突然封城。”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越发觉得轩辕烨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会无缘无故选择封城。 他们两人在门口等了一会,看着城门口的士兵到了换岗时间,当机立断从侧面的城墙,运轻功一跃而过。 “这城内城外,当真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沿着空荡荡的街道一路向前,发觉各家各户都大门紧闭,就连平日里应该照常一样的客栈,都关着大门。 “今晚上可能要委屈你了。” 两人绕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任何一家开门的客栈,不得已,他们找到了就近的破庙休息。 第557章惊险 夜幕逐渐降临,破旧的木门伴随着夜晚的冷风,发出吱呀的声响。 轩辕夜阑从外头抱着一捆东西走了进来,大多都是附近捡了一些小树枝。 “在外头逛了一圈,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吃的。”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野果。 “等明天天一亮,我们再去集市看一看。”凤云倾随意挑了一个野果,往嘴里咬了一口。 味道酸涩又带一些甜味。 尽管现在各家各户的大门紧闭,但她不相信,这些平民百姓不需要养家糊口,肯定会有特定的时间能进商铺买东西。 “不如我们等会潜入皇宫看一看?” 轩辕夜阑的提议,凤云倾没有立马采纳。 他们现在刚到轩辕国不久,面对眼前的情况,根本就是一头雾水。 在不了解任何事情的前提下,她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前往,免得到时候节外生枝,留下了不少的麻烦。 “与其我们冒险去皇宫打探,不如从那些平民老百姓嘴里套话来得有用。”论安全性,凤云倾显然是选择后者。 两人这商量着明天该怎么办,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顿时让他们警铃大作。 “听这声音似乎不是一个人。”轩辕夜阑下意识往门旁边靠去,借着门缝,他隐约能看到一队人马,正往他们所在的破庙走来。 难不成是我们的行踪暴露? 凤云倾双手紧握成拳,紧张地盯着大门,总感觉下一刻就会有人破门而入。 “躲起来。” 由于时间紧迫,轩辕夜阑连忙掐灭火堆,拉着凤云倾躲到破庙的房顶上。 屋内一眼望去,也独独只有房梁上这个地方最安全。 他们刚站稳,破庙的大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为首的男人带着一批士兵走了进来。 “给我仔仔细细地搜!”他一抬手,站在他身后的士兵一分为二,把破庙翻了个底朝天。 差一点,他们就要被发现了。 凤云倾双手紧握着轩辕夜阑,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这帮人。 她没有想到,轩辕国竟然已经严到这个地步。 “没有人。” 搜罗了一番后,一无所获的士兵斩钉截铁地向他禀报。 “你不是说有可疑人物在这吗?”男人眉头紧皱,十分不满意眼前这个结果。 他扭过头,朝着站在门口的人发脾气。 “小的,是真的看到…”那个人被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连连辩解。 奈何,面对现状,他百口莫辩。 “真是一个废物,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定当把你狗头给斩了!”男人冷哼一声,带着一帮人又离开了破庙。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在房梁上蹲着,大约一刻钟后才敢从房梁上下来。 “还真是有惊无险。”凤云倾松了口气,谁能想到她早已满头大汗。 “晚上外面戒备森严,我们最好还是不要再点火了。”为了保险起见,轩辕夜阑放弃重新点燃火堆的念头。 没有了火源取暖,坐在一旁的凤云倾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光是坐在这,她都觉得瑟瑟发抖。 “穿上。” 凤云倾闻声抬起头,一个厚重的披风从天而降,直接砸到她的脸上。 “你!”她刚想发脾气,定睛一看,还是默默地把披风穿在了身上。 一股暖泉缓缓流入心田,在无形中温暖了整个身子。 “你不冷吗?”凤云倾忍不住问了一句。 毕竟大家都是血肉之躯,这样的气温任谁都受不了。 “没事。”轩辕夜阑没说什么,拉开门的一角,一脚跨出门槛。 “我去附近看看,还有什么吃的。” 就这样,两人在破庙里有惊无险地度过一夜。 隔天一大早,凤云倾便拉着轩辕夜阑在空荡的街道一顿瞎逛。 终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他们总算找到了一家开门的店铺。 由于这家店地处偏僻,所以乍一看的确不能引起他人的注意。 就连凤云倾,也是跟着其他人,来到了这家店。 一踏进店门,就能看到来往正在购买柴米油盐的百姓。 凤云倾佯装要采购大米,试图要跟老板娘搭话。 “老板娘,这大米什么价?” 她有意无意地舀了一勺米,放在掌心细细查看,似乎是真的过来买东西。 “都是从他国进口的好米,你仔细看看,晶莹剔透的,值这个价。”老板娘边说边比了个数字,眼眸中闪烁的亮光。 “是吗?”凤云倾开始跟老板娘熟路地热聊,等火候差不多,便把话题转移到轩辕国上。 “这最近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大家都躲躲闪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此言一出,众人鸦雀无声,就连老板娘在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暗淡下来。 看来这件事非同小可。 凤云倾将这些人的表情都一一记下,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前来探访的选择没有错。 “你难道不知道?”老板娘有些迟疑地看着她,显然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 “我就是想要进一步了解,再说了,现在轩辕烨应该…”凤云倾刻意避开这个话题,没有正面回应。 然而,老板娘的态度瞬间变为冷淡,一扭过头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时间就把凤云倾晾在了一旁。 看来搭讪失败。 凤云倾有些尴尬地站在那,疑惑的眼神,试图落到他人的身上。 但一旦与她的眼神接触的人,都纷纷逃避,根本就不想提起这件事。 凤云倾在店里绕了一圈,正当她以为要无功而返时,有个人突然出现,替她解答了这个疑问。 “小姑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有一位热心的大叔连忙把凤云倾拉到了一旁。 凤云倾撇了一眼他右手挎在胳膊上的竹篮。 里面装着一些面和菜。 “这话怎么说?”凤云倾眼眸微微一亮,一旦锁定了目标,她绝对会刨根问底。 大叔回忆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忍不住叹了口气。 “现在的轩辕国非同往日,就连那国君,也不是从前了…” 他眼神逐渐迷离,陷入了回忆。 第558章陷阱 “现在的皇上已经被妖精给控制了,我们轩辕国,算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大叔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他们,这越说情绪越激动。 “小姑娘,我是好心提醒你,有些话万万不得乱说,要不然下一个被妖精控制的人就是你啊!” 他边说边一脸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生怕下一刻自己就会被他人发现,他在这里跟别人乱嚼舌根。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面面相觑,并不清楚这大叔口中的妖精到底是谁。 当然,他们也不会相信那个妖精,会凭空出现在他们面前。 “大叔,你这一口一个妖精的人,到底是谁呀?”凤云倾忍不住询问,越发担心轩辕烨此时的人身安全。 “就是那个之前本该死去的皇后,现在突然死而复生了!”大叔一脸惊恐地跟他们提起那个所谓的妖精。 人死而复生本是一件很虚幻的事,如今真真切切地发生在他们身边,任凭谁都会感到害怕吧。 “你们别可不信,现在因为这件事情闹得轩辕国上下人心惶惶,每天出门都得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的小命都没了。” 大叔叹了口气,在一旁偷听的其他人,脸上的表情也暗淡了许多。 他们现在每天都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好像自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谁不想安稳的过着,只可惜,如今在轩辕国,所有的事情都不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 “总会好的。” 凤云倾理解这些平民百姓的恐惧,当下安抚他们的情绪。 尽管是听似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却也是她现在唯一的想法。 “没想到她竟然又回来了。” 两人一同走出了商铺,顺便买了几块干粮在路上吃。 轩辕国的现状是他们始料未及的。 本以为是国内出现了内乱,却没想到会是御龙灵儿半路杀了回来。 “也不知道现在轩辕烨是生是死。”凤云倾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的棘手性。 事不宜迟,他们必须要赶紧进宫探查情况。 “这个御龙灵儿做事向来诡计多端,我们要外加小心。” 凤云倾跟在轩辕夜阑的身后,还未进入皇宫之前,就听着他一个劲地叮嘱,耳朵快要起茧了。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有些事情我自有分寸。”她耐不住轩辕夜阑唠叨,拉着他快步走到皇宫的围墙外。 原本以为,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皇宫内必定戒备森严,但令他们出乎意料的是,宫内来回巡逻士兵,还是一如既往的规律。 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做着自己的本分工作,一言一行,像是一个被人操控的木偶般,可怕至极。 “这也太奇怪了吧。”凤云倾用轻功翻过围墙,身轻如燕地落在不远处的苍天大树上。 她扫视周围一圈,寂静的氛围隐约透出一丝诡异。 “我们等一会。”为了以防万一,轩辕夜阑还是决定按兵不动。 两人在树枝上待了一炷香的时间,确保没有任何一个人从他们面前经过,这才准备往宫殿更深处的地方走去。 “看来御龙灵儿的能力,的确足够可以让整个轩辕国上上下下都成为她的傀儡。”凤云倾感叹御龙灵儿的能力,光是现在他们路径遇到的那些宫女太监,脸上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空洞的眼睛,看不到任何一丝人的气息。 “我们先去轩辕烨的寝宫吧,说不定那里会有什么线索。” 轩辕夜阑按照自己的思路跟凤云倾提起自己的计划,赶路的步伐也不由地加快。 “你说,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 凤云倾突然握住轩辕夜阑的胳膊,停了下来。 虽然这一路算是有惊无险,没有被人发现他们偷偷潜入皇宫内,但她自始至终都隐隐不安。 “有我在,不会出事的。”轩辕夜阑想给凤云倾吃一个定心丸,坚定的眼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还是小心点为好。” 凤云倾抿了抿唇瓣,深吸了一口气。 依照那些平民百姓所说,现在整个国家的掌控权都在御龙灵儿的手上。 那轩辕烨必然是被囚禁的状态。 至于在不在寝宫,他们现在还无法做到果断。 “应该是这里了。” 没过多久,两人一前一后躲在轩辕烨的寝宫外的石狮子后头。 金碧辉煌的宫殿门口,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淡淡的光晕。 殿门半虚掩着,好似里面有人在。 在凤云倾的记忆里,这里的确是轩辕烨的住所。 两人在外头等了一会,眼看着站在门口看着人到了交班的时间,他们才打算钻空溜进去。 “小心。” 凤云倾默不作声地点点头,满脸警惕地盯着那扇门。 她不知道这扇门后面等着他们的,到底是什么。 伴随一声窗户发出的吱呀,打破了周围诡异的寂静。 “轩辕烨?”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翻窗而入,尝试性地呼喊轩辕烨的名字,心里还是没底。 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轩辕烨会在这。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回应她的呼喊。 “看来这里似乎没有什么。”轩辕夜阑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怎么会没有。” 一阵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两人的思考。 他们下意识面面相觑,两人交握的手忍不住又握紧了几分。 “你们能来,还真是稀客。” 由远而近的脚步声,整齐划一。 眨眼间的功夫,轩辕夜阑和凤云倾所在的宫殿,已被士兵团团包围。 御龙灵儿笑容满面地看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他们的出现,似乎感到十分愉悦。 “这一招请君入瓮,你们很配合。”她右手托着下巴,狭长的眼眸如同月牙般微微眯起,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魅惑。 凤云倾眼神坦然的盯着不远处御龙灵儿。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眼前这一个女人,好像跟以往有所不同。 就连魅惑人心的本领,好像都上了一个阶梯。 “那我是不是还要称赞你?本事比以前大多了。” 第559章他来了 御龙灵儿步步逼近,淡淡的眼神,从凤云倾脸上一掠而过。 “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原因?有什么原因足够让她半路跑回来,在轩辕国兴风作浪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还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的贪性罢了。 “之前是你不知好歹,明明把你放了,又自己跑回来作孽。到底什么时候你才能清醒?” 轩辕夜阑冷着一张脸,特意拦在凤云倾的身前,隔绝两人的对视。 有什么事,他绝对不会让凤云倾先出头。 “下三界完了,你知道吗?”御龙灵儿冷笑一声,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全盘托出。 她这段时间不惜一切代价付出了这么多,为了就是能够保护轩辕烨周全。 他们懂什么?什么都不懂。 “你什么意思?”凤云倾微微一愣,不明所意。 她不知道御龙灵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平白无故说这样的话。 “我说的句句属实。为了你们好,去中三界吧。” 对于御龙灵儿来说,这是她由衷的建议。 与其在下三界纠缠不清,不如在中三界好好活着。 “她说得没错。” 一个黑影从凤云倾面前一闪而过,白衣飘飘出现在众人跟前。 “你还知道跟来。”凤云倾定情一看,发觉是姬月,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稍有松懈。 她之前还以为是御龙灵儿搬救兵。 “那是当然了,我是那么不舍得你。”姬月笑嘻嘻地挽起凤云倾的胳膊,贴脸蹭了蹭。 “离她远点。”轩辕夜阑阴沉着脸,一伸手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开。 这个狐狸精,无论什么场合都是没轻没重的。 轩辕夜阑内心骂骂咧咧,表面没有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我还不是担心你们的安危。”姬月很是委屈地眨了眨眼,表示很担心凤云倾。 这一路上他可是紧赶慢赶才追了上来,没想到一来这就看到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被御龙灵儿抓住。 “我没空跟你们在这瞎折腾,如果你们执意要留下来,那就别怪我没有手下留情。”御龙灵儿没有闲工夫继续在这等待他们的抉择。 毕竟,现在时间紧迫,要是再这么拖下去,事情恐怕会朝着她控制之外的方向发展。 “姬月,你刚才说她是对的?”经御龙灵儿这么一提醒,凤云倾才想起来姬月出场时,所说的话。 “嗯。”姬月颔首点了点头:“我一路过来看到皇宫内被控制的躯壳,应该是被一股黑暗恶势力诱导所致…” 至于究竟谁是幕后黑手,他现在无法下定结论。 一提起正经事,姬月收敛起原本吊儿郎当的样子,表情严肃地望着轩辕夜阑和凤云倾。 看来,御龙灵儿所言并不是随口的恐吓。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对视一眼,犹豫间,还是决定暂且撤离。 “你要相信我,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他的。”御龙灵儿生怕他们对自己心存疑虑,还是再三强调自己的立场。 “但愿如此。”凤云倾瞥了眼杵在那的女人,单单一眼,她就能感觉到御龙灵儿身上的风情万种。 果然,狐狸精的潜质,只有从他们自己的身上才能感觉到这样的魅力。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着轩辕夜阑转身离开宫殿。 “现在我们去哪?”姬月跟在凤云倾的身后,一个劲地想拉凤云倾的手,都被轩辕夜阑默不作声地阻止。 “先回破庙吧。” 站在门口的士兵给他们让了一条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城门口外。 “姬月,之前你在宫内所说的那些,可不可以说详细一点?”凤云倾面色沉重地望着姬月。 眼前这个足够魅惑众生的男人,明明应该待在上三界,如今却沦落到跟他们在下三界过日子。 她不知道姬月究竟经历了什么,总感觉莫名地心疼。 “实际上,从我踏进宫门口开始,就能感觉到这股黑暗的气息,而且莫名感觉熟悉,好像之前我也曾遇到过。”姬月微微歪着脑袋回忆往事,好像当初他也是因为这股黑暗力量受的伤。 “你一个上三界的人,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跑到这里来。”轩辕夜阑忍不住吐露自己的困惑,一个狐狸精能够在上三界待着,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怎么会甘愿跑到下三界受苦。 一个模糊的面孔,在姬月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他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 “形势所迫。”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露出凤云倾之前从过见过的表情。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受上天眷顾,被师父捡过去抚养。” 姬月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许多,或许有这么多年养育之恩的师父,对他来说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一个人。 凤云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从而判断言语的真假。 “我还有一个师兄,从我刚踏入门开始,他都对我照顾有加,就连我灵力的修炼也归功于他的指导。” “听你这么说,还是没有和我讲你为什么会来下三界。”轩辕夜阑可是把凤云倾的表情都看在眼里,他面无表情地打断姬月诉说自己的悲惨童年。 “我跟师兄朝夕相处,我视他为最好的兄长,没有想到他竟然对我别有用心。” 别有用心。 凤云倾盯着姬月的眼神突然变了味,要是换做其他人,她倒是不相信。 但面对眼前这副皮囊相,任凭谁不动心啊。 “我原本想疏远他,万万没想到他没过几天就反了师父,用不知道哪里修炼起来的邪功,吞噬了师父所有的灵力。正巧我在突破期,也没逃出他的手掌心,被他关了起来,差不多费了全部的灵力才逃出生天。” 回忆过往的种种,他低垂着眼,满脸复杂的情绪。 “他修炼的东西,原本了天命。轩辕国的事,有他的行事风格。” “也就是说,这些事都是你师兄干的?”凤云倾大概梳理了一下姬月的言语,对于这个传说中的师兄,多了几分探究。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强大的飓风朝他们席卷而来。 姬月微微一愣,连忙拽着凤云倾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距离他们不过几米远的位置,一团黑色的云雾在逐渐靠近。 第560章十恶不赦的坏人 “你们赶紧走,我师兄来了!” 现在局势刻不容缓,以师兄的实力,绝对有可能至于他们死地。 姬月焦急地推了推凤云倾,让轩辕夜阑赶紧带着她离开。 “我正好要会会他。”凤云倾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恐惧,反倒是迎难而上,紧紧盯着那一团云雾。 伴随黑色的云雾在他们眼前逐渐消失,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骤然出现在眼前。 如果不是姬月提醒,凤云倾实在是想不到,面对这样人畜无害的脸庞,会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师弟,别来无恙,你还是那么漂亮。”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淡淡的笑容。 他往前走一步,姬月拉着凤云倾往后退一步。 “我承认,我的确喜欢你。不过,我今天的目标不是你。”他的视线移到凤云倾的身上,两人正好对视一眼。 我? 一抹诧异从凤云倾的眼底悄无声息地划过。 “你想做什么?”姬月紧张地把凤云倾护在身后。 师兄的手段,他比谁都清楚。 一旦跟他交手,只会成为他的盘中餐。 “这个女人处处跟我作对,我要是不斩草除根,怎么实行我的计划。”清秀的面孔露出狠绝的表情,男人的愤恨可想而知。 她怎么会成为这个男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凤云倾内心疑惑不已,她仔细回想自己是否跟他交过手。 但空空如也的脑海,任凭她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有过交集。 “我们之前,应该没见过吧?”她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 “的确,不过你收集四大神器,试图关闭中三界和下三界的通道…” “中三界和下三界的通道是你打开的。”凤云倾冷冷地盯着他,对于这种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应该除掉的人,是他才对。 男人没有想要否认的意思,他上下打量着凤云倾,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任何一丝恐惧的表情。 但,没有。 他理了理自己褶皱的衣袖,很快就移开了视线,十分不屑下三界这群不自量力的蝼蚁。 “下三界本就不应该存在,你们这些蝼蚁一样的人种,应该沦为上三界统治的奴隶,好好管教。” 上三界又怎样?还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听到他这番不切实际的言论,凤云倾只感觉可笑至极。 “下三界又如何?我们原本就是和平共处的体系,而你,通过这种肮脏卑鄙的手段,不觉得好笑?”轩辕夜阑当下反驳男人讥讽的话。 众生平等,就算上三界人人有灵力又怎样,根本算不上谁高谁低。 “大家桥归桥路过路,井水不犯河水,是你破坏了这样的体制。”凤云倾直径越过姬月,往前跨了一步。 既然没有商量的余地,硬碰硬又不是不可以。 “凤云倾,你疯了!”姬月气急败坏地拽着她,知道是一时冲动。 “不自量力的东西,你们三下界的灵魂应该是一个比一个好吃。”他笑了,越发觉得凤云倾有意思。 灵魂… 难不成。 凤云倾突然想起圣国发生的事。 “圣国是不是你干的?”她大声质问,显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圣国,男三?”男人对此嗤之以鼻。 “他是自愿把灵魂出卖给我,他最起码知道自己的利用价值,仅仅是能够当我的盘中餐。” “你这种人,会遭到天谴的!”凤云倾怒不可遏地斥责,恨不得一刀宰了这个男人 以人的灵魂为食,原本就是十恶不赦的行为。 这个人死后也要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天谴是什么?”他不以为意的歪着头:“像你这样有趣的灵魂,肯定很美味。” 话音刚落,他一抬手,凤云倾能强烈感觉到有股强大的力量正驱使着她,靠近姬月的师兄。 “师兄,快住手!”姬月一个箭步拦在凤云倾身前,试图阻止。 “姬月,不要多管闲事。”男人不管什么时候,对姬月的态度,是一如既往的温和。 “师兄,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他们好吗?”姬月依旧不肯让开,执意要让他放弃杀人的念头。 他深知,如果今天不出头,凤云倾的死,他会后悔一辈子。 男人没再理会姬月的苦苦哀求,一个转身绕过姬月,眼疾手快地握紧凤云倾的脖颈。 “放开她!”轩辕夜阑紧张地往前扑去,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控制。 “你们这些贱民,怕是修炼再久也无法与我抗衡。”他不削一顾地瞥了眼轩辕夜阑,用三层灵力就能把这两人捏成粉碎。 凤云倾咬了咬牙,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体内脱离而出。 就连渴求的空气都在逐渐消失。 “今天不除了你,还真是白走这一趟了。”他指尖微微用力,能看到凤云倾的脸颊,逐渐变为猪肝色。 慢慢地折磨,看着她的表情变成痛苦,这恐怕是他,此时最大的乐趣。 “师兄,你要是真的杀了她,我就毁了我的灵盒。”姬月情急之下,把自己的灵盒从体内逼出。 小小的盒子成半透明的状态,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下三界的女人!”他微微一愣,没想到姬月会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换凤云倾的性命。 姬月没有理会,看着掌心的灵盒,似乎下定了决心。 眼看姬月玩真的,男人连忙收回了手。 “这次,看着姬月的面子上,我饶了你。下次,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男人有些不甘心地甩了甩衣袖,却不得不放弃杀人的念头。 一个转身,男人化成一团黑云,离开了破庙。 “你没事吧。” 轩辕夜阑搀扶着双腿发软的凤云倾,担忧地看着她。 凤云倾大口喘着粗气,体内的七魂八魄因为之前的动荡在乱窜。 她摇了摇头,勉强把这样难受的感觉给压了下来。 这次,她算是在鬼门关绕了一圈。 “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事的。”姬月向凤云倾保证,要保护她的周全。 “不管怎样,你都无法否决,你师兄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她稍稍抬起头,望着姬月。 第561章寻找帮手 姬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叹:“关于这个,我真的很抱歉。” 见他这幅样子,凤云倾顿时便有些生气:“姬月,你知道我不是要怪你,而是要你认清现实,你那师兄已经无可救药了,你不能再对他心慈手软了。” “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明白,”姬月苦笑了一下,有些艰难道,“可是你让我怎么接受?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竟然会那样对师父,那样对我,我真的觉得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说到这,他伸手遮住了面容,像是陷入了回忆中,不敢面对现实。 他一向心性单纯,实在无法理解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他只知道师兄做的不对,可是一味的去恨他怪他,他又觉得自己似乎下不了这个决心。 各种极端的感情混杂在脑海里,逼的他快要崩溃了。 凤云倾静静的看了他一会,也不忍心继续逼他,只能道:“可是姬月,现在不仅仅是你和你师父,你师兄的野心太大,再这样放任下去,会有越来越多无辜的人被牵连迫害的,你真的忍心眼睁睁的看着他滥杀无辜祸害苍生吗?” “不!”姬月猛地抬头,终于从回忆中挣脱,“我不会让他再造杀孽了!” 虽然他并不确定该如何面对师兄,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他一定要阻止师兄继续作恶。 凤云倾见状,心知这件事急不得,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于是便道:“依我们现在的实力,想要阻拦你师兄无异于螳臂当车,所以当务之急,应该多找些帮手才是。” 这时,一直沉默的轩辕夜阑突然道:“那我们现在就动身赶回华国吧,正好北辰弘和华雪辰他们都在,大家一起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应对之策。” 姬月点头道:“你们拿主意就好,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尽管开口便是。” 凤云倾沉思了一会道:“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姬月师兄的目的,确实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们,眼下情况危机,理应下三界一起联手共渡难关,不过此事牵连甚广,而且我们手上也没有太多证据,就算北辰弘和华雪辰他们信我们,别人可未必这么好说话,所以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得想个稳妥点的方法才好。”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姬月突然道:“我可以作证,我不是下三界的人,可以证明我师兄的来历。” 凤云倾也是一惊,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姬月抬眼望向他师兄消失的方向,低声重复道:“我不会再让他错下去了。” 于是三人不再耽搁,当即便动身向华国赶去。 几日之后,三个风尘仆仆的人来到了华国皇城附近。 领头的男子瞧见夜幕下若隐若现的皇城,突然抬手制止了身后的二人。 身后的女子见状,立刻上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这三人,正是匆忙赶来的凤云倾、轩辕夜阑和姬月。 “那倒没有,”轩辕夜阑回道,“只是眼下皇城戒严,我们深夜入城,怕是多有不便,依我看,不如先在此地住上一晚,明日再进城。” 凤云倾见他所言有理,当即便点头同意:“也好,这几天为了赶路都没有好好休息过,就先在此地休整一番也好。” 最后面的姬月本就疲惫不堪,一听这话顿时激动的一蹦三尺高,二话不说便冲进了客栈。 二人见他这幅冒冒失失的模样,对视一眼,双双忍不住摇头叹气,只好加快了步伐跟上。 一见三人进门,原本靠在柜台昏昏欲睡的店小二眼睛一亮,马不停蹄的上前殷勤道:“三位客官里边请,请问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凤云倾将一锭足量的银子扔给他道:“开两件上房,然后让后厨准备些好酒好菜,顺便再烧些热水,我们要沐浴。” 店小二接了银子,连声答应道:“三位客官请随小的来,您吩咐道的马上就好。” 凤云倾道了声有劳,便随他一起上楼。 店小二替他们打开门添了茶水,一面退一面招呼道:“两位客官先坐下吃杯茶,一会饭菜和热水好了小的再上来请二位。” 说完便麻利的下楼,还颇为有眼力劲的将门带上了。 凤云倾盯着茶水看了一会,突然端起其中一杯柔声道:“夫君,一路上奔波辛苦,赶紧喝杯热茶解解乏。” 轩辕夜阑刚要同她说些什么,冷不防被她这一声“夫君”叫没了三魂七魄,下意识的就接了她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凤云倾也为自己斟了一杯,同样喝的一滴不剩。 “云倾……”轩辕夜阑刚要开口,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瞬间便晕了个不省人事。 凤云倾也没坚持多久,几乎是同他一起倒下了。 这时,窗纸上突然透出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老大,你确定真的没问吗?” “放心,我给他们下的蒙汗药都是重剂量的,足够他们昏睡一天一夜了,我们动作快点,拿了钱就跑。” “对对对,那女的出手那么大方,肯定是只肥羊,兄弟们这次发达了!” 随着对话声越来越放肆,那群人便推门而入。 然而他们一进门,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里迎面罩来。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那两个本该昏睡的人正双双端坐在桌前,正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们。 凤云倾甜甜一笑:“几位大哥,来都来了,不如坐下来一起喝杯茶吧。” 不知怎的,明明对面那个女人一副和善温柔的模样,他们却双双感受到一阵头皮发麻,几乎下意识的就想夺门而出。 “想跑?”轩辕夜阑一声冷笑,“没听到我夫人说要请你们喝茶吗?” 一刻钟后,店里的几个人无一例外的倒在了地上,个个鼻青脸肿哼哼唧唧。 凤云倾托着下巴,饶有兴致道:“敢在我面前给我下蒙汗药,我真佩服你们的勇气。” 轩辕夜阑哀怨的看了她一眼,明明一早就看出那茶水有问题,还要诱骗他喝一杯,简直是谋杀亲夫啊。 不过他不会对着凤云倾发火,只好将脾气发在这几个倒霉蛋身上:“说,谁派你们来的!” 第562章他的弱点 一群人被他刚才的凶残手段彻底吓破了胆,哪敢隐瞒,顿时一股脑的交代了个明白。 原来这几个人并不是这家店的主人,只是附近几个不成器的小混混。 因为这家店的老板前段时间逃命逃得匆忙,他们几个才动了歹念,冒充店小二和掌柜等人打劫过路商客,谁知道第一次就遇上了铁板。 店小二一面说着,一面还颇为哀怨的看着两个人。 凤云倾越听越奇怪,忍不住追问道:“你们说原来的店老板逃命逃得匆忙是什么意思?我之前还奇怪,方才一进客栈门我就发现,这家店里,应该只有我们几个,这可是华国的皇城,怎么可能如此冷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以前的华国皇城,”一提到这个,店小二一行人齐齐变了脸色,讳莫如深道,“如今皇城,早就是一座死城了。” 然而,接下来不论凤云倾怎么追问,几个人都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无奈之下,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只好将这些人警告一番,然后就将他们打发了。 只是有了这么一出,两人不敢再耽搁,赶紧去隔壁叫醒了姬月,决定深夜入皇城一探究竟。 然而就像那个店小二说的一样,三人一路畅通无阻,连半个守卫的人影也没瞧见。 沿着长街走了一阵,三人才知道店小二所说的“死城”是什么意思——方圆几里,竟是一户人家都不曾有,不但没有半分人声,连鸡鸣犬吠不见分毫,当真是死气沉沉,阴森诡异之极。 时近破晓,却突然起了一阵大雾,雾气愈来愈浓,唯有靠得极近才能勉强辨别身边之物。 凤云倾慢慢的皱了眉,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念头:此刻若是有人从身后偷袭,恐怕很难及时作出反应。 正想着,一只手冷不防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另一只手环住她,一个大力将她往浓雾中拖去。 凤云倾大惊,虽然雾气浓重,可是旁人也休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近她的身。 可是一旦对方成功得手,那就说明,这个人的灵力同她相差无几。 心思电转,她没再犹豫,一个肘击重重击向那人的心脏。 那人似乎无意与她交手,见状立刻后撤,紧接着大声喊了一句:“别打别打!我是北辰弘!” 雾气中虽然目力受限,但是听力也因此变得更加敏锐,凤云倾自然是听清了他的话,于是赶紧上前。 靠近了一瞧,眼前这个人,不是北辰弘又是哪个? 本以为找寻他们还要花费一番力气,没想到北辰弘居然先一步找到他们了,于是凤云倾立刻兴奋的上前道:“北辰弘?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北辰弘见她收了手,总算松了口气,点头道:“是我,而且不仅是我,颜儿、华雪辰和凤云楚他们都在。” “在哪在哪?”凤云倾一听这话,顿时激动的四处张望。 “你小声点,”北辰弘拽了她一下,低声道,“此地不宜久留,你们随我来。” 一行人不再多少,悄悄的向雾气深处走去。 没走多远,果然看到了凤云楚他们。 凤云楚一见到凤云倾,忍不住一路小跑上前:“姐姐,你们终于回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一面说着,一面忍不住拉着凤云倾上下打量。 凤云倾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我没事,倒是你们怎么会在这,还有,华国的皇城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说起这个,华雪辰顿时坐不住了,愤愤的开口道:“那个背后之人已经出现了,他控制了我父皇,占领了华国,华国如今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可恶,别让他落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凤云倾挑了挑眉,一时也有些惊讶。 本来他们还在犹豫怎么向他们说明姬月师兄的事,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 听完华雪辰的话,姬月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他垂了眼,低低道:“对不起。” 华雪辰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又不关你的事,你道什么谦?” 其余不明真相的人闻言,也齐齐望向了他。 姬月深吸了一口气,才道:“这个幕后之人,其实就是我的师兄。”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姬月几乎要把自己的手心掐出血了,但仍是坚持道:“是我对不起大家。” “姬月,你不用道歉。” 华雪辰攥紧了拳,看着他正色道:“这些事都是你师兄做的,和你无关,我们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你,但是,如果你是在替他道歉,那么对不起,我们不接受。” 姬月没有回答,只是脸色越发难看了。 凤云倾见状,也狠下心道:“姬月,他虽然是你的师兄,但是他的事说到底和你并没有关系,他犯的错造的孽,总归要他自己偿还,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助纣为虐,或者帮他及时止损。” 轩辕夜阑也冷声道:“你当他是你师兄,他可不这么想,你好好想想他都对你做了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估计所谓的师门之情吗?” 姬月双手握紧又松开,眼底浮现出了挣扎的痛苦之色,犹豫了好一会,才艰难道:“好,我帮你们。” 凤云倾心头微颤,心知自己有些残忍了,可是眼下情况危机,实在容不得她心软,所以只能硬下心肠逼他一逼。 姬月又缓了一会,才慢慢道:“年少的时候我们一起修炼,因为某些原因,师兄基本功其实并不扎实,所以,虽然现在他灵力高强,却并没有练成金刚不坏之身,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弱点,一直留心规避,几经考量,最终将弱点藏在了较为隐蔽的脚底板下。” 说的这,姬月的脸上已经褪尽了血色,显然是经历了激烈的挣扎。 凤云倾摸着下巴道:“脚底板?这的确不好下手,这人行事果然滴水不漏。” “我看未必,”华雪辰对姬月师兄怨念颇大,不屑的嗤笑道,“本太子要是在他的脚下打个地洞,我看他往哪跑!” 凤云楚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人家是个木头桩子啊?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等着你打洞?” 江无颜也道:“还是仔细商量一下用什么办法吧。” “知道弱点在脚底板就好办多了,”凤云倾敲了敲桌子,“你们什么想法尽管说说吧。” 第563章计谋 七人聚在一起,都无话可说,眼下的情况很是不利,他们虽然人多,但是却不及姬月师兄的灵力高深,姬月虽然透露了她师兄的唯一弱点,但是却无法靠近过去。 但凡姬月师兄走过的地方,他都不会让人触碰到自己,更别说是靠近自己的弱点了,他更是防范至极。 以至于几人现在束手无策,沉默不语,气氛一阵尴尬。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凤云倾站起身,觉得气氛过于尴尬,一直沉默不语夜想不出办法,倒不如活动活动身子骨,看看能不能来一个灵感突现。 凤云楚摇了摇头,觉得有些沮丧,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们原以为基本上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了,没想到还会遇见姬月师兄这样变态的人。 “唉,我也知道这很难,但是师兄的确非同常人一般,他一直都很厉害,是我怎么也企及不了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原来那个可亲可敬的师兄竟然会变得如此。” 姬月叹了一口气,目光有些动摇,往日里他们兄妹的情分仿佛回到了昨天,历历在目,可是如今,却又要生死一战。 她的心下是有些不忍的,但是看着三界的安稳,她却做不到庇佑他的师兄,眼睁睁看着师兄毁掉这世间的一切,她不愿意,也做不到。 “我们知你心里难受,但是天下苍生,事到如今,终归有一个要舍弃,如果他愿意迷途知返,也不至于如此。” 凤云倾说道,姬月总是这样,对一切都怀着慈悲之心,却又不知道这样的自己会带来多么一些斩不断理还乱的后果,所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现在还是想想该如何借用姬月的幻术,让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到他身边,一击他的弱点的办法吧。” 北辰弘说道,他着实不喜欢姬月这样的人,可能对于他这样的人,更喜欢的还是江无颜这样内心强大的人,偶尔的柔软可以说是夫妻之间的情调,但是若是让他成天面对一个这样总是慈悲为怀的人,还是有些做不到。 几人有陷入沉默,这的确是一个困难,但是现在却不知道如何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过去,几人顿时感觉压力巨大。 有风吹来,像是吹散焦虑一般,几人莫名有些焦虑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看着头顶扑簌簌掉落的几片叶子,又落在了院落角落里面的水缸面上,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凤云倾看着这个落叶,荡漾出来的一圈一圈的涟漪,忽然记忆回到了往昔,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看的那些漫画。 “姬月,你的幻术可以造出来几个人灵力相当的样子吗?”凤云倾忽然来了灵感,猛然双目发亮,拍桌喊道。 这样的动作让几人都吓得一颤,愣怔了一瞬间,随后才回过味来。 “我,我,我的幻术,最强盛时候,能造出四个人同时在的样子……”姬月声音弱了起来,觉得眼前的凤云倾指不定哪里有点毛病。 不然怎么会突然一惊一乍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这个幻术,能制造人的同时,还能让人误以为这几人是不是否都有灵力的样子?” 凤云倾摇了摇头,急吼吼的问道,这个事情可算是比较紧张了,如果一旦能够实现的话,恐怕后面的事情就能够进行下去了。 “我最大的灵力是能够撑起幻术,只要他踏入我的领域,那么,再多的人都可以制作的出来,让对方误以为人都在。” 姬月说道,似乎像是明白了凤云倾说的话,但是又有些迷糊,似懂非懂的模样。 “那你的领域将你师兄吸引进来,有几成把握能让让他在多长时间里面不会被发现?”凤云倾问道,如果能踏入他的领域,又正好能够到他们的位置,想必,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但是现在的设想也只是设想,还没有成为现实,还需要好好设计一番,才能够达到最佳效果,但是如何将设想变成现实,自然是有些困难。 “这……”姬月咬着唇,有些一言难尽,她自小与师兄一同修炼,他们对于彼此很是熟悉,虽然自从他们二人分道扬镳之后,她师兄进步多少,还真是不敢估量。 “没事,你就按照你知道的说,届时不行,我们再往上调整一下,取得一个最大值嘛。”凤云倾嘻嘻笑了两声,这样的活力明显感染了其他几个人,顿时,其他几人的面色也渐渐舒缓了起来。 “他的灵力,据我之前知道的来说,在踏入的我的领域,我最多只能迷惑他两刻钟的时间,就会被他识破,并且破阵。” 这话一出,顿时其他人的面色也僵住了,这两刻钟,还只是之前的程度,现在入了魔,恐怕…… 几人面面相看了一会,却不知道说什么了,连着凤云倾都觉得有几分棘手,按照常理来推算,入了魔的人,一般灵力都会比之前暴涨好几倍,但看姬月现在的灵力,也知道他师兄以前的了灵力差不到哪里去。 按照这倍数来算,这领域恐怕连着一刻钟都撑不过去。 “是因为你的灵力不够还是什么原因?”凤云倾问道,这领域一般都是跟着自身的灵力强盛有关,又或者是阵法有关。 如果是阵法有关,恐怕不行,因为姬月所学的术式乃是他们一派相传,根本没有外传的机会,也不像是什么三教九流的简单玩意,都可以随意学一学的,他们能提供的参考意见恐怕不高。 “不是,有这方面原因,因为我心性还不够坚定,以至于我修炼不了下册的功法,虽然我熟记于心,但是我灵力总归是跟不上,心性也有所欠缺,才会……” 姬月如此说着,凤云倾听到这话,顿时放下了心,觉得这还有机会,毕竟主要是量变引起质变,灵力不够强盛,你再怎么冲击也没用,等你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那一刻,那心境的放松也就是车到山前必有路了的事情。 第564章执行 “这没事,如果我们帮你辅助灵力,你能够撑多久?” 凤云楚顿时明白了,这么说如果还不明白,也没有什么办法了,现在只能齐心协力想办法了。 “勉强撑足一刻钟。” “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凤云倾拍手道:“这样,我们提前挖好密道,定下引入阵法的位置,只要他一踏入那个地方,我们就立刻从地下攻击他的弱点,如此,也算是能出其不意了。” 凤云倾说道,几人沉默了一瞬间,虽然觉得这个办法风险性有些大,但是总比一点办法都没有的好。 “关于排兵布阵,我都已经想好了……” 翌日,几人准备好了一切,准备前去营救华雪辰的父亲,华雪辰面色凝重,打响战役的第一枪就要开始了,他父亲的性命就在此举了。 不成功便成仁! 几人均是怀着如此的心情朝着华国的皇宫而去,一路朝着各个方向而去,就怕万一选择不好位置,恐怕会打草惊蛇。 率领着禁卫军一路攻入皇城,厮杀在前,在不知道杀了多少兵士之后,华雪辰都有些拿不稳手中的银枪了,看着面前这些曾经熟悉的人,只觉得心中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在乎乎的刮着大风。 这都是他们华国的子民,现在却要倒戈相向,他们却不得不站在对立面上,将鲜血染红地面,尸首堆积如山。 趁乱之中,华雪辰下了马,朝着囚禁他父皇的宫中而去,在手下人的掩护之下将皇帝带了出来,一路架着马朝着宫外而去。 华雪辰的父皇多日不见,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威严,反而有些衰老,鬓角的发已然白了,不过是短短数日罢了。 来不及感伤,华雪辰只能带着人一路拼死出去。 “辰儿,你莫非是疯了!这些小兵纵然不足为惧,但是这可是在活生生的惹怒那背后的人啊!我到如今,只是为了保住你,你又如何来趟这一趟浑水!” 华雪辰没有回答自己的父皇,其实来救他就是为了激怒姬月的师兄,为的就是将他引出来。 姬月的师兄早在外面已经喧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过来的时候,已经发现人被劫走了。 等姬月师兄追上来的时候几人早就已经摆好了阵型,姬月师兄一看几人这个模样,顿时明白了过来,这不是在等着自己? 眼睛扫视了对方几人一眼,却看到中间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最为柔软的师妹姬月。 “师兄,你收手吧,我们还回去我们的地方不好吗?” 姬月忍不住劝说道,她泪眼朦胧,仿佛回忆起往昔的岁月。 姬月师兄心软不过一瞬间,但是顿时戒备了起来,道:“那你知道,如果我跟你回去的下场又是什么?按照族规,我应当剔除灵根,直接变为凡人,你能容忍我变成一介凡人?” “我会,师兄,不管什么刑法,我都会陪着你的。” 姬月师兄顿了顿,再次说道:“我不信,你能容忍,我不能容忍!未经他人事,莫劝他人善!既然你要与他们搅合在一起,就别怪我下狠手!” “我已经放过了你们一次,你们不但不感激,还要破坏我的计划!莫不是对自己台自信,以为仅靠着你们几人就能翻天了?!” 姬月师兄冷哼哼的笑着,眼神毫无感情的扫过眼前的几人,只觉得这几人在他的面前不过是区区的蝼蚁罢了,竟然还妄想螳臂当车! 自不量力! 顿时掐诀就要引来雷暴,而轩辕夜阑自然不可能让他掐诀成功,当下就扔出法器,授予灵力,打断了姬月师兄的施法,二人缠斗起来,北辰弘与华雪辰自然也不甘落后,跟上去,四人颤抖在一处,不过多长时间,就能看出来,这三人明显处于下风。 姬月在靠着之前已经准备好的灵力转换器的加持下,就已经撑开了领域,将领域扩展开来,几人见姬月已经准备好,也不再恋战,战术性的后退朝着一开始布置好的阵眼方向而去,而下面是早就已经等候多时的凤云倾。 江无颜与凤云楚二人站在姬月身边为她护法,以免遭人不测,但是现在看来,倒是没有什么人来。 而姬月师兄看着姬月撑开领域,自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就算是进入了领域,按照他现在的灵力来看,不过是瞬息,就能破阵,那这个领域撑开与否又有什么意义呢? 姬月师兄冷哼一声,轻蔑地看着眼前的这几人,不过是蝼蚁罢了…… “嘶……” 就在这么想着,忽然脚掌上的钝痛让他回了神,看着脚掌上漏出来的一节刀尖,顿时明白了过来是怎么回事,当下一掌灵力就朝着地面轰去。 “轰隆”一声,面前的地被轰出一个大坑,但是在那之前凤云倾就已经先行撤了出来,好在跑的够快,不然自己恐怕都死无全尸了。 “啊!!!!!!”姬月的师兄扬天长啸,大声嘶吼道,痛的不是自己的脚,而是那些灵力在身体里面快速流失的感觉。 几人见状,准备上去就给他致命一击,但是没想到他还有余力可以缠斗在一起,但是明显已经局于下风了。 “姬月!你杀我!”姬月师兄声音里面仿佛带着血泪的嘶吼到。 姬月闭上眼睛不敢看,只能说道:“师兄,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你死了,我会去给你守墓,守一辈子,对不起……” 姬月师兄已经红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心软竟然是换来如今的状况,他没想到当初那个依恋自己的姬月也会和别人一起杀害自己! 姬月师兄的拼死一搏让几人都有些招架不住,没想到被破了弱点之后竟然还有这么强劲的灵力,几人均是被震得内伤吐了血。 “好!好得很!如果我再遇见你,必然是要杀了你!”姬月师兄明白眼前的形势,也不恋战,朝着外面逃去,逃走的路上也不忘记发动禁术,吸取他人灵气来补充自己的灵力。 第565章对付他的方法 确认师兄真的离开以后,姬月突然脸色一白,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齐齐大惊,匆匆上前扶住他。 “姬月,你怎么样了?是不是你师兄刚才暗算你了?” 凤云倾情急之下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腕,结果自然是一团混乱毫无头绪。 姬月轻轻的挥开她的手,摇头道:“我没什么大碍,只是目前这个情况看起来,这件事比想象中的还要棘手。” 轩辕夜阑皱了皱眉道:“你这个师兄不简单啊。” “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强到这个地步,”姬月面色也沉了下去,“看样子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凤云倾见他们面色凝重,便担忧地问道:“难道真的没有什么能对付他的方法吗?” “有倒是有,”姬月犹豫道,“只是这个方法,和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凤云倾急道:“都到这个时候,姬月你就不要卖关子了,你先说说看,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轩辕夜阑也点头道:“但说无妨。” “好吧,”姬月叹了口气,“我同他师出同门,知道他一些弱点,可即使是这样,想要制服他,也是难如登天,需要几个灵力高强的人相互配合,才能这个可能。” “灵力高强的人,”轩辕夜阑疑惑道,“我和云倾可以吗?” “可以,但是光靠我们三个还不够。”姬月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去。 轩辕夜阑想了一会,又道:“我们身边的人灵力都不错,难道就没有人合适了吗?” “不行,想要对付我师兄,对灵力的要求极为严苛,我不否认你身边的人都是同辈中的翘楚,灵力远超常人,但是还远远不够,”姬月严肃道,“你们两个,再加上一个北辰弘勉强合适,可是还差一个人。” 凤云倾惊讶道:“连华雪辰他们都不行?” 姬月毫不留情的摇了摇头。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起来,终于意识到姬月先前为什么那么垂头丧气。 他们几个已经是大陆上的佼佼者了,和他们灵力差不多的,甚至是比他们灵力还高强的,整个大陆都不知道有几个人,而且极有可能是那些隐世强者,这些人往往避世而居,想要找到他们求他们帮忙,无疑是痴人说梦。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北辰弘突然道:“普天之下,和我灵力差不多的,我知道的,应该只有两个。” 凤云倾眼睛一亮,连忙追问道:“这两位前辈如今身在何方?有把握请他们出山帮忙吗?” 见她把他说的人当成了什么隐世高人,北辰弘顿时有些汗颜,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些尴尬道:“呃,这两位,应该算不上前辈,而且,你们应该都认识。” “我们?”凤云倾指指自己,又看了看轩辕夜阑,“都认识?你确定你没搞错?我为什么不知道?” 轩辕夜阑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但见到她难得迷糊的小模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心急则乱,你再好好想想。” 凤云倾脸一红,小声的嗔怪道:“你干嘛啊,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过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躲开他的手。 北辰弘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是南宫离和狰狞啦!” 话音刚落,就收到了轩辕夜阑一记凌厉的眼刀。 北辰弘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后怕的向旁边挪了几步。 至于吗,不就是打扰你们秀恩爱了嘛。 凤云倾听了他的话,立刻兴奋的跑到姬月面前同他大概描述了一下这两人的实力,果然得到了对方肯定的回答。 然而她刚要回头同北辰弘细细询问一番,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冒了一头冷汗,正心有余悸的看着她。 凤云倾顿时疑惑道:“北辰弘,你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要我帮你看看吗?” 眼看她要走过来为他诊脉,北辰弘简直要哭了,连连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好得很,不用劳烦王妃了!” 凤云倾虽然还有些疑惑,但还是依言停了下来:“你确定?” “确定的不能再确定了,”北辰弘点头如捣蒜,“真的不必麻烦王妃了!” 姑奶奶,你看一眼身后,你男人那个眼神快要把我捅成筛子了好吗? 不就是看不下去打扰了一下嘛,至于小气成这个样子。 北辰弘想了下凤云倾在这个情况下给自己诊个脉,又默默的把那些血腥的画面抹的一干二净。 凤云倾回头看了一眼轩辕夜阑:“北辰弘真的没事吗?我看他好像出了很多冷汗啊。” 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北辰弘不敢置信的看到轩辕夜阑阴云密布的脸居然在一瞬间变得阳光明媚,刚刚冷狠的要杀人眼神也变得温柔缠绵的几乎要把人溺死。 他忍不住揉揉眼,再次看去的时候果然看到他又变回了那副阎罗样。 再一转头,果然看到凤云倾已经回头了。 轩辕夜阑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柔声道:“可能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吧。” 被迫染了风寒的北辰弘在对方要杀人的目光下,只能僵硬的点头:“没错,一点风寒而已。” “那回头我配两副药给你,”凤云倾不疑有他,又道,“对了,我刚刚要问你,南宫离怎么样了?” 北辰弘收回心思,正色道:“南宫离眼下还是昏迷不醒,找他帮忙怕是没可能了,这样的话,就只剩下一个人选了。” 说到这,他又懊恼的叹了口气:“可是狰狞他不可能帮我们的。” “那倒不一定,”凤云倾一扬眉,“狰狞先前虽然同我们有些龉龃,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未必不会帮我们,何况姬月师兄的存在,对他也是个隐患,就算为了他自己,他也不一定会袖手旁观,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去试着游说一下他。” 北辰弘也明白这些道理,于是便道:“确实,不管怎样都应该去试一试,你们打算何时动身?”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了一眼,淡淡一笑道:“虽然事不宜迟,但是还有一件是,我们必须现在去做,只有解决掉这件事,我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第566章营救轩辕烨 听了这话,北辰弘连忙道:“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凤云倾轻轻一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眼下姬月的师兄受挫,一时间分身乏术,所以我们想趁这个机会,把轩辕烨救出来。” 北辰弘权衡了一下,果断点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吧。” 夜幕下的皇宫像一只吃人的猛兽,此刻虽然在静静的蛰伏,却无时无刻不泛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森然之意。 凤云倾一行人马不停蹄的赶到皇宫后,却在附近驻了足。 见轩辕夜阑抬手制止大家继续向前,凤云倾连忙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轩辕夜阑皱了眉,抬手一指道:“你仔细看。” 凤云倾依言寻去,这一看也是一惊。 粗略看去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留心观察,不难察觉皇宫内墙居然一片漆黑,凝了神细细分辨,竟是完全听不到那些宫女侍卫们的足音,宛如一潭死水,不见半点波澜。 她灵力高强,想要在她面前隐瞒行迹除非是功力远在她之上的人,而整个皇宫不可能一下子多出来这么多高手,所以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那就是真的没有人。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脊背上升腾而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发现她的异样后,轩辕夜阑不动声色的牵住了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北辰弘离他们不远,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于是也担忧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还要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凤云倾镇定了下来,果断道,“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以后想救轩辕烨估计就麻烦了,所以,就算是龙潭虎穴,今夜我也闯定了!” 轩辕夜阑也没犹豫,果断道:“我听云倾的。” 北辰弘摊一摊手:“那我也没什么问题。” 几人草草的商量了一下,便趁着夜色摸进了皇宫。 他们一路上屏气凝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可是意外的是,并没有遇上什么埋伏,很快接近了轩辕烨的寝宫。 见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众人却并没有掉以轻心,反倒越发的谨慎了起来。 正当众人凝神探听寝殿内的情况时,门却被人突然推开了。 凤云倾一惊,果然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 御龙灵扫了一眼他们的藏身之处,淡淡的开口道:“出来吧,这里没别人。”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对视一眼,爽快的现了身。 一打照面,凤云倾便沉了脸色:“你居然还在这?” 御龙灵似乎并不想和她吵,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道:“你们赶紧把轩辕烨带走吧。” 此言一出,凤云倾顿时奇怪道:“御龙灵,你又玩什么花样?” 御龙灵也不回她的话,径自向内殿走去。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互换了个眼神,紧随其后。 一进内殿,果然看到了昏迷不醒的轩辕烨。 凤云倾也顾不上御龙灵是不是有阴谋了,连忙上前为轩辕烨诊脉。 一侧的姬月静静的看了一会,突然道:“这是我师兄的术法,你们是没办法解决的,交给我吧。” 这时,一直沉默的轩辕夜阑伸手制止了他:“不行,你先前受伤不轻,现在强行动用灵力会有生命危险的。” 凤云倾也摇头道:“姬月,你不用这样,我们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 姬月移开轩辕夜阑的手,坚持道:“毕竟是我师兄造的孽,于情于理,也应该是我的责任。” 言毕,不待他人反应就将一道灵力打在了轩辕烨身上。 凤云倾脸色一变,心知知道眼下这个不能强行中断,否则两个人都会有危险,于是只能焦急的在一旁等着。 随着这道灵力放出,姬月的脸上就褪尽了血色,灵力稍稍运转了一会,豆大的汗珠就开始从他的额头上滚落。 就当凤云倾以为姬月快要撑不住昏过去的时候,却听他如释重负的吐出一口浊气:“好了。” 众人连忙向轩辕烨看去。 果然,轩辕烨睫毛一颤,悠悠的醒转了过来。 这一睁眼,就看到。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在自己的身上,一时间。不免有些头皮发麻,汗毛倒竖。 缓了一会才道:“你们怎么都在这?出什么事了吗?” 确认姬月没事以后,凤云倾才上去对他一一说明了最近发生的事,只是涉及御龙灵的时候,言辞之间便有些微妙。 不料轩辕烨见她话里有话,竟是神色平淡道:“多谢,朕知道了。” 见他这样说,凤云倾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退到一边让他自己处理。 轩辕烨看着御龙灵,温和道:“婉儿,你随朕一起离开吧。” “我不是上官婉,”御龙灵苦笑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叫御龙灵。” 轩辕烨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却坚定道:“你叫什么都可以,对朕而言,只要是你就够了,你就随朕一起离开吧。” 御龙灵被他眼中炙热的情感烫的浑身一颤,旋即却失望道:“太迟了,抱歉陛下,我走不了了,我体内有姬月师兄打下的印记,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找到我,而且,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让我死,我跟您一起走,只能是拖累您,所以您还是赶紧离开吧。” 轩辕烨见她固执,瞬间便急出了几分脾气,语气不怎么好的回道:“你不走朕也不走!” 言毕竟合了眼,干脆做出了一副等死的模样。 见他这幅样子,御龙灵不但不觉得生气,反而微微湿了眼眶。 这一次,她是真的感觉到了轩辕烨对她的感情了。 一时冲动,她忍不住开口道:“好,我们一起走。” 听了这话,轩辕烨顿时激动的拉着她的手再三确认道:“此话当真?你真的愿意和朕一起走?” 见他这样高兴,她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泼冷水,只是印记一时横亘在胸,一时之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这时,轩辕夜阑适时的开口道:“姬月师兄留下的印记虽然厉害,却并非没有破解之法,这件事,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听了这话,御龙灵算是彻底没了后顾之忧了,也热切的回道:“当真,你去哪我就去哪,从今以后,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 第567章自杀 几人一路奔袭来到中三界与下三界的通道,眼看着通道就在眼前,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众人的心绪也更加的轻松了起来。 “到了,我们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北辰弘说道,拉着江无颜就要跳下去:“等到了中三界,就算他们势力再怎么强大,也要掂量掂量辰国的国力!” 凤云倾算是短暂的放下了心,拉着轩辕夜阑就要朝着通道里面而去,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却发现了端倪。 “等等!”凤云倾说道,手里的剑一横,将灵儿隔绝在外。 灵儿此刻低垂着头,刚才一路跑来的时候已经消耗了不少的体力,其实在路上就已经感觉出来有些不对劲,但是她自己一心只放在眼前逃路上面了,根本就没有在意,但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对劲。 整个人精神开始恍惚了起来,就像是身处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面,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连身边原本在的人全都不见了。 而在凤云倾说出这话的时候,不过片刻,就见灵儿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变得猩红,手里忽然祭出本命剑,全身灵力暴涨,带着冷冰冰的血腥气息,朝着这几人便攻了过来。 周边离得比较近的几个侍卫没有戒备,被一剑给夺了命去,短短瞬息之间,就已然夺去了好几人的生命,眼下只剩下这边几人还没有被攻击。 但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杀红了眼的灵儿眼睛无神的望着这样,下一刻身法极其快速的掠了过来,举着剑朝着江无颜刺去。 江无颜灵力本来就不高强,更别说是在这样的暴涨了灵力的灵儿面前,更是不堪一击,只能堪堪躲过一击,便已经极限了。 凤云倾也不留情,当下凝出自己的本命剑,与灵儿缠斗在一起。 “灵儿!灵儿!你究竟是怎么了!”轩辕烨在一边心急如焚,奈何他确实心有余而力不足,导致他只能干着急。 “你别喊了,灵儿应当是被什么蛊惑了心智,现在的灵儿根本就不认得我们。”凤云倾一边抵抗住攻击一边喊道,一个不留神就差点被刺中。 好险躲开了攻击,但是身上的衣袖却被划破了。 “轰隆”五雷神符起了作用,在凤云倾与灵儿缠斗的时候,轩辕夜阑自然是展开术式画五雷神符,这五雷神符及其霸道厉害,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 偏偏这五雷神符还是一个极其漫长的画符时间,稍微有点分神就会前功尽弃,导致自己还会被反噬,所以才会让凤云倾前去缠住灵儿,而他灌注全身灵力去制作这样一张灵符。 灵符击中了灵儿,不得不说,这灵符的确强大,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只会让全身灵力消失,但是不会危及生命,再这样短暂的攻击之中,灵儿的神志才勉强清醒了一些。 这五雷也是八卦之中避去一些邪祟的,自然对于灵儿身上这样的咒力是极其有用的,灵儿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衣摆上的鲜血,再看看周围的尸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就在脑海里面的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的时候,灵儿这才知道,这东西就是在控制自己的神志,自己根本没办法与之抗衡,她不能将这些人全部卷进去。 “你们……快走!我!我!我控制不住自己!你们快走!”灵儿捂着头,用力的保持着自己的神台最后的一丝清明,与那控制着自己的东西做斗争。 但是无用,她看着自己眼睛里面流下来的血水滴落在眼前,骤然明白过来,自己,是真的走不掉了。 “不,不!灵儿,要走我们一起走!你抛下下了我一次,这一次,我绝不会在容忍你抛下我!”轩辕烨眼泪流了出来。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你听我!你们快走!他们快过来了,姬月的师兄,还有背后的主人,他们正在过来,你们快走!”灵儿再也没了力气,狠狠地摔在地上,嘴里泛起的血腥气息是她咬碎了自己的舌头。勉强维持的现在的神志。 听到灵儿这样说,凤云倾也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轩辕夜阑自然是不愿见到自己弟弟痛哭断肠的模样,有些不忍,但是现在的危急关头,容不得再做拖延了。 “他们,他们如果赶过来,我们全部都要死,你们快走啊!”灵儿大喊道,她从来没有这样为人着想过,但是现在,她只想要眼前这些人离开,保住自己的性命。 “我不,我不走,灵儿,要走一起走,我绝不会抛下你离开,你来,你过来,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轩辕烨被轩辕夜阑拦着,眼里含着泪,朝着灵儿的方向使劲的挣扎,恨不能立刻上去抓住灵儿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可是轩辕烨却死死的朝着灵儿的方向挣扎,根本带不动他朝着通道的方向。 “你再不走,我就自刎与你面前!”灵儿费力的拿起地上的剑,朝着轩辕烨凄然一笑,这个笑容像是绝美的花朵在最后一瞬间的绽开。 看的轩辕烨心头一个机灵,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失去灵儿了。 灵儿手一动,剑朝着自己的肚子捅了进去,鲜血从伤口涌出,立刻染透了衣襟,按照这个出血量,也该知道是没有救了,当下,轩辕夜阑拦着轩辕烨的手松开了。 失去挚爱之人的感觉,他明白。 轩辕烨冲上前去,摔倒在地,仅仅几步的距离,却硬生生手脚并用爬了过去,终于他抓住了灵儿的手,触手一片冰凉。 “灵儿,你看看我,你看看我。”轩辕烨坐在地上,将灵儿拥入怀中,想要捂着灵儿不停冒血的伤口,却怎么也止不住血。 灵儿的嘴角流下血来,口里还呛着血,刚想说话就可出一大口血,让轩辕烨一阵手忙脚乱的擦拭,可是却越擦越脏,脸上的血迹到处都是,嘴角还在不停地吐血,根本就止不住。 第568章逃走 灵儿想要睡过去,但是滚烫的眼泪落在自己的脸上,让她勉强有了些精神,抬眼看去,抱着自己的轩辕烨还在哭着。 “你哭什么?”灵儿现在浑身都在疼痛,超常规爆发出自己的灵力已经是透支了身体里面的灵脉,现在自己都能感觉到身体里面的灵脉在一寸寸的爆裂,断开,这样的疼痛非常人可以忍受。 如果是平日里面的灵儿,早就已经痛苦出声了,但是现在是已经濒临死亡的灵儿,仿佛只是感觉自己的身体痛觉早就已经消耗殆尽,又或者是已经痛到了极致,让自己感觉不到了。 “我没哭,我没哭,你别睡灵儿,我带你走,我带你走,皇嫂可以找人治好你的,你别睡好么?” 轩辕烨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手上沾着灵儿的血也摸到了自己的脸上,可是他却全然不知,只是眼里有的只是灵儿罢了。 灵儿忽然笑了起来,仿若是寒冬腊月里枝头第一朵盛开的梅花,那样的凄美。 “我这辈子,做绝了坏事,可是却没想到遇到了一个你,愿意用生命去爱我,可惜,我们遇见的太晚了,能有你这样爱着我的人,我已经很幸运了,我很知足,谢谢你,轩辕烨。” 灵儿平复了一口气,感觉似乎已经通体舒服了一些,这才弱着声音说道。 但是这样的灵儿落在轩辕烨的眼里,却让他及其惊慌,他不是没见过离开的人是什么样子,这分明就是回光返照的模样。 “不不不,我还想要一辈子陪着你,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时间,你不要这样,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轩辕烨惊慌之际,搂着灵儿的胳膊抱得格外的紧,就怕稍有不注意,灵儿就会从他的手里消失不见。 “你要好好活着,轩辕烨,若你做不到,我做鬼也不会安心,我会让你上天入地都再也追寻不到我的存在。你答应我好不好?” 灵儿知道,如果自己不得到这个承诺,恐怕轩辕烨会立刻跟着她去了,这个男人的爱情,自己是知道的,多么的浓烈。 “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灵儿。” 轩辕烨抱着灵儿,哭的泣不成声,他明白,他的心里已经空了,灵儿已经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含着对他的那一抹笑。 几人看着眼前的轩辕烨,却都没有催促,但是轩辕烨却自己站了起来,用自己本就没有多么强健的身子将灵儿抱了起来。 “走吧,我带着你走,灵儿,我答应了你的。” 轩辕烨如此,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深爱过的人才会做到这样的程度,一瞬间,所有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凝重。 就在几人正要跳入通道,后方响起一声尖利的声音,轩辕夜阑拉着凤云倾避让了一下,一柄长矛顺着凤云倾的侧脸刺了过去,直直的钉在前面的大树上。 “哈哈哈哈,你们今日,谁也别想走!”姬月师兄站在不远处,狂放的笑着,他今日就要拿下这几人的狗命回去复命! “你们快走!我拖住他!”姬月站出来,将江无颜和北辰弘推了一把,自己站在了前面,朝着这几人喊道。 凤云倾自然是不肯走的,轩辕夜阑皱着眉,现在这个姬月师兄他们几人都不是对手,更何况还带着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轩辕烨和灵儿的尸体? 眼看着姬月和他师兄缠斗在一起,却没办法过来,轩辕夜阑下定决心,让北辰弘和江无颜先行下去,还有凤云楚以及华雪辰都先进入通道,与其这样在一边干站着,帮不上什么忙,也不要浪费了姬月的一番心意。 几人先后进去,凤云倾最是放不下姬月,手上不停的扔着符纸企图想要隔离开姬月师兄与姬月之间的距离,但是姬月师兄实在太狡猾,根本不上当,让凤云倾屡屡失手。 “你们先走,我马上就来!” 姬月急的不可开交,朝着凤云倾喊道,但是凤云倾根本就无动于衷,反倒是轩辕夜阑拉着凤云倾朝着通道里面进去,就在所有人都进了通道,还差姬月的时候,通道却忽然关闭上了。 “不好!姬月还在后面!这通道怎么关闭了!” 凤云倾拍打着通道的壁口,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一丝缝隙。 通道强力的乱流袭来,几人一个晃神就到了一处空地,而那个通道倏然消失,根本无迹可寻,让凤云倾心下一凉。 “这里不安全,先回皇宫!”北辰弘看了看四周,道,拉着江无颜,走在前面开路,这边他最熟悉,自然是他带路。 等一行人到了皇宫,一路上沉闷的气氛根本就一丝一毫偶读无法活跃起来,一看到轩辕烨怀里抱着的灵儿的尸体,到嘴边的话都囫囵吞了下来。 “轩辕烨,这话我不得不跟你说了,灵儿说了叫你好好活着,你就要好好活着,否则,你对得起她吗?” 凤云倾说道,咬了咬唇,现在能激起轩辕烨活着的意念的,只有灵儿了,眼下也顾忌不了轩辕烨的心情了,先让他打起精神才是最重要的。 轩辕烨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凤云倾,再看看怀里安详的灵儿,点了点头,却什么都不说。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已经给铮国的国主铮狞发了函件,就以国君之名义来邀约三国国君。” 北辰弘说道,到了皇宫之后,江无颜来安置他们,他则是匆忙的去了内阁,商议此事,得出来的结论却还是要中三界共同团结才能有抵抗的胜算。 “那你这拜帖要几日才能到?”凤云倾问道:“这样会不会太耽误时间了?不如我和轩辕夜阑跑一趟更快一些。” “不必,这个有专门的通道,很快,一刻钟便能到他们的手上。”北辰弘解释道:“现在辰国也不太安全,更别说是各国交接地方了,这个通道用起来更加的方便快捷。” “既然你这么说,我便放心了。”凤云倾松了一口气,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第569章投靠 铮狞收到信件的,时候,只觉得奇怪,之前的国宴不就已经让两国的关系很是尴尬了吗?因为圣国的原因,他们才迟迟没有撕破脸皮。 辰国也没有想要和铮国再有什么合作的关系,之前的那些边关,为了防他们,早早地就已经换成了更加厉害的守将,这也导致他们没有办法再进一步去做一些手脚。 最近这一两年的时间一到了冬天尤为困难,西北物资本来就紧缺,他们还抢不到,导致只能乖乖的用钱去买,国力经济有大大的衰退了很多。 “陛下,您看如何?”身边内侍上前来,小心翼翼的提醒着面前的铮狞。 铮狞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信件,唇角勾起一丝丝凉薄的笑意,眼里的野心勃勃根本就压制不住,恨不能在辰国的身上狠狠地撕下来一块肉,带着血吞下去才好。 “如何?不如何啊,天要兴我铮国!”铮狞手里面捏着信件,不用看就知道里面写的什么内容,因为,仙人早就已经预言过了。 铮狞信件都没有拆开,但是内心却有蠢蠢欲动,看着身边低着脑袋的内侍,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你念给我听!”铮狞将手里的信件扔到内侍的怀里,快步走到自己的皇位上,一震衣袖,张狂的坐了下去,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等着内侍将信件内容念出来。 内侍哆哆嗦嗦的捡起掉在地上的信件,小心翼翼的打开,先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越看脑门的汗越发的滴落,这,这里面的内容可是对仙人大有不敬啊! 若是,若是被仙人听见,自己的这一条小命岂不是不保?要知道仙人的耳目可是无所不在的,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仙人均是尽收眼底,根本瞒不过仙人! “愣着做什么?念!” 铮狞恶狠狠地看着内侍,只觉得这个奴才一点都不听话,一定要让仙人好好惩治不可! “下三界乃有人欲霍乱三界,身份为姬月师兄,现已追踪至中三界,为使中三界及下三界安稳,特诏三国国君至辰国相商要事。” 内侍抖着声音念完,虽然短短的几十个字,竟然让他念出了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最后一个字念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满脸的汗滴答的落在了地上,面色灰白,已然是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但是却没有人杀他,预料之中的疼痛和鲜血也没有到来,内侍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倒是铮狞,见大殿里面一片安静,不由得啧了一声。 “陛下可有什么烦心事?”仙人的声音在人还没到的时候就已经远远地传了过来。 铮狞眼睛一亮,登时站起身来迎了出去,远远的就看见了姗姗而来的仙人,不由得脸上的喜色更加的多了几分。 “仙人!你可算是来了!”铮狞跟在仙人的后面,状若崇拜的说着。 铮狞眼里的申请三分真,七分假,真的是他对力量的渴望,假的是对这个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仙人。 仙人不是别人,正是姬月师兄,在通道关闭之后,他强行将通道打开,来到了中三界,一来就直接到了铮国,在这三国里面,只有铮国才是最好控制的,谁让铮国的国君铮狞就是一个蠢货呢? 这年头,越是蠢笨的厉害的,还越是奇货可居。 “我算算你也应该收到邀请函,后面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仙人挥挥衣袖,坐在了铮狞原本做的皇位上,眼里根本就没有铮狞的存在。 铮狞见状,眼里闪过一丝阴狠,顿时却装作地毫不在意的模样,满脸带着笑意,等他得到了力量,还怕弄不死他吗? 今日之耻辱他日必当百倍奉还! “我当然是知道,但是我此番前去,圣国国君必然也会去,届时动起手来,我这边不敌他们人多势众啊。” 铮狞说道,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我就这么去,动手起来我也打不过还要坏了你的事,你看着办,不然我也就不去了,你总不能在中三界这地盘上把我杀了,你要是杀了我,你看看这后面你会怎么样。 姬月师兄如何能听不出来这铮狞话里面的意思,心下冷冷一笑,这铮狞,说人蠢,但还是有些小算盘的。 你若是说他不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铮国这么一个国家的位置,还能不亡国的,岂不是有些运气在身上? “本仙知道,你看,这是本仙呕心沥血造出来的圣灵丹,你服下一枚,便可提升一个境界,但是却疼痛难忍,只要你忍过去,你就能变强,只是,这个丹药我现在只有两枚。” 姬月师兄说道,手里忽然变出来的盒子扔给了铮狞,铮狞听了姬月师兄的话,忙不迭的捧上盒子,小心翼翼的接着,随后打开,看着里面萦绕着淡淡紫色气息的丹药,只觉得浑身一震。 果然不愧是灵丹妙药,铮狞心想,这还没吃下去,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丹药里面充斥着的灵力了,让人闻之精神一震,若是吃下去…… 铮狞笑眯眯的将盒子封好,看着眼前的仙人,说道:“我知道了,即日起便动身过去,仙人就等我好消息吧。” 姬月师兄站起身来,也不多留,朝着外面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待出了宫殿,身后的大门忽然重重的管上,整个宫殿里面陷入了一片安静。 “你们!都给我退下!”铮狞挥退身边伺候的人,悄无声息的打开盒子,念起一粒丹药放入嘴里,吞了下去。 还未等上片刻,铮狞面色一白,痛哼出声,死死的捂着腹部,脸上的汗水一颗接着一颗的冒了出来,顺着脸落在地上,身上的衣衫也已经是被打湿,这种疼痛的感觉不易于将全身的筋脉打断重新一点点连接起来。 如此疼痛足足疼了约莫片刻时间,才慢慢地减轻了许多,铮狞缓缓地坐起身,感觉着体内充盈的灵力,忍不住大笑起来。 第570章反水 这边辰国,在发出消息的时候,圣国国君就当场回了消息,人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只是铮国迟迟没有回消息,让辰国的众人有些忧心忡忡。 “你说该不会,铮狞根本不想搭理我们吧?”江无颜皱着眉头,有些担心的说道,原来因为战事不断,铮国和辰国之间关系并不好,都是近两年才渐渐和缓。 连着镇压边境的大将军都是排了最厉害的坐镇,导致铮国不得不在这两年乖顺的听话做贸易往来,听说上一年的冬天,铮国死了不少人,都是因为太穷导致饿死的。 这样一来,铮国还愿意合作吗? “这个不知晓,但是消息我们已经是传过去了,怎么看这件事情就要看铮狞自己怎么想了,如果他不愿意打破这个坚冰,朝我们迈来一步,那我们也没有办法。” 北辰弘说道,自己也不是非要与铮国合作,只是希望铮国不要捣乱就行了,希望他看见那个函件,就算不帮忙,也不瞎胡乱参合就行。 “我觉得铮狞的脑子就算再怎么不聪明,也不至于连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如果真的看不明白,我倒是要好好怀疑怀疑了,他是怎么坐上铮国国君的位置的。” 华雪辰说道,之前他是没有接触过,但是听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说的话,自然是明白了这里面的幺蛾子,也不由得对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铮国国君有了一些不太理智的看法。 “来了来了,我看到信件的提示了。”江无颜眉头轻缓,拉着北辰弘看向边上的传信柱,之间那个小柱子轻微的闪着光,果不其然就是提示有信件过来了。 几人凑了过去,看北辰弘拿出信件,信件不是由纸写出来的,铮国地西北,自然是更喜欢用羊皮卷写东西,这巴掌大的小羊皮卷就是铮国的代表了。 展开羊皮卷,里面正是狰狞的回复,说是正在来的路上了,见面再细说云云,众人均是松了一口气,只觉得铮狞脑子不好使,但是现在看来,还没有傻到一定程度啊。 等了几天,本以为铮狞应该是最后一个到来的,结果没想到铮狞竟然还早早的到了一日,众人看见铮狞和他身后的十二个死士,忽然感觉心里面有些奇怪。 铮狞似乎变了一些,却又不知道哪里变了。 凤云倾心里面的疑惑愈发浓郁,等铮狞经过身边时,才感知到,原来是铮狞身上波动的灵力过于强盛,根本就没有好好地收敛灵力,这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大家眼神轻轻一扫,大约都是知道了这个事情,只是秘而不宣罢了,而后面姗姗来迟的正是圣国国君。 接下来的一日里面,齐聚在一起的诸位均是对此展开了讨论,自然是也是将在下三界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楚,圣国国君眉头紧蹙,只觉得这事有些难度,而铮狞,倒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一般。 凤云倾只觉得奇怪,但是却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奇怪在哪里,一时半会也想不出来,眼前的事情明显更加的重要,自然是转移了注意力,忽略了哪一点的怪异。 而这一个讨论就到了后半夜,月上梢头的时间了,大约讨论出了个雏形,基本上就等着第二日在讨论了。 凤云倾与轩辕夜阑走在前面,铮狞跟在后面,他们的宫殿都是这个方向,自然是都忘这边走,但是凤云倾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她安慰自己大约是自己想多了。 等到了三更十分,凤云倾忽然从睡梦中惊醒,警觉地望着屋外,果不其然看见外面有人影子影影绰绰的映在了窗纸上面,凤云倾摇醒轩辕夜阑,拉着他一同前去查看。 二人打开门,就看见铮狞在门前不知道干些什么,光是站着不动了,这大半夜守在人家门前,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在做什么?”凤云倾低声喝斥道,就要往前迈步过去,没想到却被一道结界封在了里面。 轩辕夜阑使出全身灵力去攻击结界,却没想到这个结界纹丝不动,二人这才慌了起来,这铮狞在干什么! 铮狞却没说话,只是微微一笑,朝着外面走去,二人瞬间明白,这铮狞恐怕早就已经被姬月师兄收买了! 铮狞完成了认为,忙不迭去找姬月师兄回复,身边只是带了四个死士。 “仙人,事情已经办妥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事情……”铮狞站在仙人的背后,说道,眼里的贪婪丝毫不加掩饰,一路上为了把仙人偷渡过来,他可是废了好一番心思,如今大功告成,该是自己的,一件也不能少。 姬月师兄转过身来,脸上却露出了嗜血的微笑,下一刻,连话都没说朝着铮狞攻击而去,铮狞早就有所防备,只是躲避的有些狼狈,仅仅被触碰到衣角,就感觉这仙人身上仿佛带着一股强大的吸力,恨不得要将他的灵力全数吸取。 铮狞骇然,当下连连后退,身边的死士冲上前去攻击姬月师兄,还没打上两招,转眼之间只剩下两个人还伴在狰狞身边。 铮狞扭曲着脸,只有他算计别人的,哪有被这个棋子反水的,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这什么仙人,明明就是要吸取热灵力的魔鬼! 铮狞拼死在姬月师兄手底下过了十招,身上的灵力散的七七八八,盒子里面的灵药早就在路上用了,却依旧不是他的对手,铮狞自知不敌,靠着死士的拖着,自己才得以逃命。 明白过来的铮狞当下朝着关押着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地方奔袭而去,他知道身后的姬月师兄已经赶了过来,一刻不敢耽误,连忙朝着那边而去。 两人束手无策被困在这个结界里面,还没等天亮,却又看见铮狞伤重跑了回来。 “你们快走!出城往西十二里地,那里有个通道可以去圣国!” 铮狞挣扎着最后一口气解除了封印,死了。 第571章牺牲 不知是不是摆放了一座冰棺的缘故,寂静的地宫里森冷阴凉,角落里的夜明珠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将这座阴暗封闭的地宫照得愈发冰冷。 几个人沉默无言的围在冰棺年前,看着纪念躺着的南宫离,心情都有些沉重。 凤云倾叹了口气,压下心里的悲痛,可她也明白过度沉湎没有意义,她一手撑在冰棺上,微微俯身,打算合上冰棺。 就在这时,南宫离身上忽然金光大作,透过晶莹剔透的冰棺,折射出瑰丽的色彩。 离得最近的凤云倾惊了一下,下意识用手挡住眼睛。 其他人也没有料到这等变故,轩辕夜阑伸手拉了一把凤云倾,将人护到自己身后。 盛放的金光把整个地宫都照的宛若白昼,挨过最初的刺目后,几人茫茫然面面相觑,和南宫离没什么交情的北辰弘与江无颜两人离得稍远,也不清楚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内幕,只问道:“怎么回事?” 南宫离的身体笼罩在光芒当中,叫人看不分明,轩辕夜阑摇了摇头:“不知道。” 正当众人疑惑不解的时候,凤云倾忽然一声惊呼,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凤云倾身上有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不如南宫离身上的光那么耀眼,却也惹人注意得很。 轩辕夜阑脸色顿时变了,伸手去触碰凤云倾,发现并没有其他异常,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我知道了!”凤云倾的手在腰间抹过,将三件神器取了出来,三件神器各自散发着光辉,看上去不分彼此。 随着三件神器被拿出来,冰棺里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最后凝成一团,聚在南宫离的心口处,微微闪烁着,如同会呼吸一般。 轩辕夜阑看了看这三样神器,又看向冰棺里的南宫离,若有所思地说道:“南宫离身上的光似乎和神器发出来的光芒是一样的。” 神器一直放在凤云倾身上,和她有些许共感关联,她的手拂过伏魔琴的琴弦,确认道:“我能感觉得到,它们是被南宫离身上的光吸引了,产生了共鸣。”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愣住了,三件法器在世间独一无二,若说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和它们产生共鸣,那就只有……最后一件神器。 轩辕夜阑也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看着泪眼婆娑的凤云倾,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和不忍。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但对彼此已经足够了解的凤云倾却是一眼就看出了轩辕夜阑眼中的意思,她愣愣地看着冰棺里的南宫离,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身在事外的北辰弘不了解他们几个人的恩怨纠葛,反而有些喜出望外,说道:“如此看来,你们一直苦苦寻找的女娲之心就在南宫离的身上。找了这么久,可算是有着落了。” 随着北辰弘的话说出来,凤云倾的神色也逐渐凝重起来,眉头紧锁,像是在经历什么难捱的煎熬一般。 北辰弘毫无所察,盘算道:“只要集齐四件法器,我们的力量就会大增,就有把握打败姬月的师兄了,还等什……” 江无颜看出凤云倾脸色不对,连忙扯住还要再说的北辰弘。 心思细腻的华雪辰两边看了看,识趣的没有开口。 凤云楚听姐姐提过南宫离,也知道这个人对凤云倾来说非同一般,眼下这个情况她也很是无奈,只能安抚性的握住凤云倾的手,希望以此给她一点安慰。 众人对当下的情况心照不宣,只是碍于凤云倾的情绪,都没有直接说出来,可不提并不代表这件事就不存在,掩耳盗铃不能解决问题。 轩辕夜阑叹了一声,打量着凤云倾的神色,斟酌着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在找最后一件法器,如今女娲之心就在眼前,倘若在此时犹豫,前功尽弃。” 女娲之心就在南宫离的胸膛里,相当于南宫离的心脏,一旦取出来,南宫离就会彻底死去。可如果不这么做,四件神器永远不可能集齐。 一边是虎视眈眈的敌人,一边是同生共死的好友,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凤云倾的目光定定地落在南宫离那张宁静平和的面庞上,丝毫都没有分给那颗闪烁的女娲之心。 这个决定实在太过残忍,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力地伏在冰棺边上,颤抖着说道:“不,不行,肯定还有其他办法,我们再找找,好不好?” 看到凤云倾这个样子,轩辕夜阑心里也不好受,他拍了拍凤云倾后背,不忍心多说。 北辰弘后知后觉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他沉吟了片刻,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还是隐晦地提醒道:“现在已经是火烧眉毛的时候了,即便真的有别的法子,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找到的,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凤云倾被这句话气到了,她抓紧冰棺的一角,手背上青筋凸起。她深吸了两口气,平复着心情,尽量平心静气地说道:“这不合理,女娲之心的确在南宫离身上,可谁也没有资格要求他付出自己的性命。谁也没有权利轻易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不同意这个做法。” 北辰弘不甚赞同,道:“难道真到了穷途末路,还要讲究意气之争吗?难道要因为一个人的死活,就舍弃所有人的性命吗?” 这话说得有些针锋相对了,江无颜吓了一跳,急忙拉住面色不虞的北辰弘,生怕他情绪上头和凤云倾吵起来。 可凤云倾却十分冷静,即便眼里盈满泪水,依旧淡然说道:“天下苍生的命是命,南宫离的命难道就能不算一回事了么?别忘了,他也是芸芸众生之一。” 凤云倾头脑很清醒,她并非一味感情用事的人,南宫离是她的好友,她心底自然不愿舍弃对方,可更多的,还是对牺牲一人拯救众生这一想法的不认同。 人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世上之人谁不是蝇营狗苟,只求一条活路?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可又凭什么将牺牲他人保全自己想的那么理所当然呢? 第572章苏醒 无论是谁,都不该为了自己的生路,而把别人的路堵死。 凤云倾垂眼看着冰棺里双目紧闭的南宫离,心里涌上一阵悲哀。 倘若其他人得知最关键的女娲之心在南宫离身上,如北辰弘一般想法的人想必不在少数,大难临头,人人只顾的上自己,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悲悯他人? 到时候她又该怎么办呢? 凤云倾的态度非常明确,其他人互相看了看,虽说眼中情绪各异,但好歹没有人在这个时候坚持牺牲南宫离。 凤云倾并非想不到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可她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冷静至极地说道:“女娲之心的事先不要传出去,我会尽快想别的办法,别轻举妄动。” 其他人没说话,轩辕夜阑很快“嗯”了一声,率先应和道:“暂时就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见轩辕夜阑点了头,其他人也没有别的意见,虽说没有直说,可大家心里都清楚,一旦真的到了那一天,南宫离十有八九还是要被舍弃的,没有必要现在大家内部起争执闹矛盾。 凤云倾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她伏在冰棺前,小声地说:“你别怕,我会想办法的。” 就在几人打算离开的时候,冰棺里的南宫离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琉璃似的眸子就这么望进凤云倾的眼里。 凤云倾愣住了,她眨了下眼,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南宫离一睁开眼就看到眼角垂泪的凤云倾,他也有些不大清醒,脑海里一片混沌。 他费力地坐起来,眼睛紧紧地盯着凤云倾,清俊温和的面容上浮现出无措的神色来,他抬手擦了擦凤云倾的泪珠,无奈道:“别哭啊。” 感受到冰凉的指尖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凤云倾这才回过神来,惊喜道:“你怎么醒了?” 南宫离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收进掌心里,留恋似的握紧了手,可那滴泪水实在太轻微了,转瞬就消融在他的手心里。 他垂下眼帘,眸子里滑过一缕黯然,他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我就醒过来了。” 凤云倾看了眼他的心口,随着南宫离的苏醒,女娲之心已经彻底黯淡下去,肉眼根本看不出来女娲之心就藏在南宫离的身体里。 她猜想或许是其他三件神器齐聚,女娲之心收到了共鸣,发挥了神奇的作用,这才把沉睡的南宫离唤醒了。 不管是因为什么,南宫离醒过来无疑是一件好事,凤云倾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看着南宫离,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而问道:“你现在是南宫离还是南宫勤?” 这个看起来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似乎难到了南宫离,他思索了片刻,最后答道:“都不是。我拥有两个人的记忆,我是真正的自己。” 这话让其他人在一旁观望的人都有些莫名,轩辕夜阑用疑问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南宫离的回答:“真正的自己?” 南宫离看出众人的疑惑不解,便尝试着详细解释道:“从本质上来说,南宫离和南宫勤就是同一个人,只不过之前一直各自为政,隔离开来了。当他们真正融合在一起,也就是现在真正的我。” 大家虽然还是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谁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眼下他们的难题还没有解决,没有多余的心思钻研其他细枝末节。 南宫离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如水的目光从众人身上一扫而过,轻飘飘的像是羽毛,最后仍旧落在凤云倾的身上,他道:“我方才听到你们的话了,实话说,我也没有想到女娲之心会在我身体里。如果一定要这么做,那我愿意为了天下人牺牲自己,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无需介怀,按照你们想的那样去做即可。” 他说得极为坦然,如果忽略他现在坐在冰棺里的话,好似只是在同好友讨论闲事,却轻而易举就定下了自己的生死。 他还没有苏醒的时候其他人心里或许都有些没有说出口的想法,可当他真的说出了这番话,所有人反而愈发沉默了。 没有人能够在这样的大义面前还摆出理应如此的姿态,蝼蚁尚且贪生,南宫离坦然赴死的决心更是令人动容。 凤云倾咬了咬下唇,坚持道:“你别想那么多,未必就到了那一步,我会想法子的。” 为天下人牺牲一人,看似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可人命怎么能够当做交易呢? 南宫离笑了笑,眼里一片淡然:“无妨,我明白你的心意,但这是我的选择,你别难过。” 凤云倾急了,觉得面前这个人就像一阵烟似的,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消散了。 她下意识要去抓南宫离的手,一边时刻关注着她的轩辕夜阑立马挡在两人之间,咬着牙说道:“你才刚刚苏醒,还是不要轻易下决定为好,应该先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子民们,毕竟你不是孑然一人,你的身后还有万千推崇敬仰你的圣国百姓,他们都很担心你。” 现在他们躲在圣国,暂时还算安全,但姬月的师兄估计很快就会找到他们,到时候必然又会掀起一片腥风血雨。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尽早拿出决断才是。即使南宫离此刻同意献身,可人这一生存活于世,从来都做不到来去自由,数不清的羁绊,斩不断的因缘,层层叠叠,束缚着每一个人在世上挣扎辗转,不得解脱。 南宫离同意了轩辕夜阑的提议,把自己醒了的消息公布了下去,圣国上下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轰动起来,所有人都在等着自己的君主醒过来,这一天他们等了太久。 随后,南宫离紧急下了第二道指令,吩咐圣国所有人把力量集中到一起,加强防范,准备随时迎战。 在这样紧张的氛围里,圣国的百姓们都隐隐约约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第573章条件 宫殿里面一片沉默,谁现在都没有说话的心情,落叶草在姬月师兄的手里,能完好无损的拿回来的可能性极低。 除非杀了他。 但是就他的武力值而言,他们几个加在一起才勉强打了个平手,更别说还要顾及着将落叶草的下落找到,万一他一个想不开,在死之前弄坏了落叶草,他们也得不偿失。 “现在想要从他手里取得落叶草,就是痴人说梦,我们还是需要武力解决。” 北辰弘说道,眉头紧皱,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放手一搏了,再招纳一些能人异士,他根本就不信还能抵不过姬月师兄。 更何况,姬月师兄本来就被他们击伤,一定有机会能够将他斩杀。 “趁他受伤要他命?”华雪辰问道:“这么想固然是好的,但是如果不成功呢?他现在知道落叶草对我们的重要性,如果姬月师兄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条,毁了落叶草怎么办?” 说道这里,所有的人又陷入了沉默,华雪辰说道有道理,但是总不能一直这么耗着,他们都能等得起,但是江无颜等不起。 就在几人静默的时候,窗户边飞来一只机关鸟,扑腾着翅膀到了窗边,唧唧咋咋的叫唤了起来。 北辰弘听得心烦,一个挥袖,一道灵力打过去,击中了那窗棂上的机关鸟,机关鸟当即炸裂,一段声音传来,正是姬月师兄的声音。 “我知道你们要的是落叶草,今日傍晚在圣国都城郊外,我等你们。” 这话音刚落,几人的脸色愈发难看,原来在不知不觉之间,姬月师兄竟然可以这样自由的利用一些小手段到圣国皇宫里面了,他们竟然还不知道。 “轩辕,你怎么看这个事情?”凤云倾冷着脸,明显压抑着怒火,对于姬月师兄这样的手段自然是感到生气的,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轩辕夜阑沉默了一会,脑子快速运转,去猜想姬月师兄的目的是什么,一开头就直接将手里面的底牌亮出来,逼迫他们不得不同意? 那他们去了,要谈什么?怎么谈?或者是拿落叶草去得到什么东西?这坐地起价的好时候,姬月师兄不会不明白,反而会更加谨慎。 “这是一场鸿门宴,还是一场不得不去的鸿门宴。”轩辕夜阑说道:“现在还不知道他的条件是什么,但是我们必须跟他一见才能知道他的要求,或许我们还能再进行其他的商议,如果不去……” 着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如果不去,那江无颜的脸,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如果去,还有一线生机。 “既然约在圣国都城郊外,想必还是出于害怕我们给他设套子的,圣国都城郊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一片平地,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物体,自然也是做不了什么手脚和埋伏。” 凤云倾说道,而且时间定的这么早,根本就没给他们准备的机会,想必也是忌惮这一件事,如此,他们还真的没有办法。 “这个姬月师兄也是足够谨慎,不过也算是全了我们的想法,如果他不说地方让我们自己定,我们也没办法置城中百姓于危险之中。” 江无颜轻声说道,她依旧没有摘下她头上的斗篷,她也做不到摘下那斗篷,听到落叶草在姬月师兄手里的时候,自己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但是看着这些人还在为自己努力,她无法轻易地说出自己放弃的想法。 哪怕,哪怕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呢? 江无颜无望的想着,绝望的深渊是何种滋味她已经体会到了,但是奔着那一线曙光行走了太久,在她想要放弃之时,还在微弱的跳动。 “你安心,我一定会拿到落叶草,治好你。”北辰弘说道,即使江无颜不说话,他也知道此刻的江无颜心里面在想着什么,他不能再让江无颜离开自己了,现在,该是他来保护江无颜的时候了。 江无颜心生感动,眼泪又要落下,但是又唯恐让其他几人担忧,这才重重的嗯了一声,算是笑了几声,宽慰周边的几人。 凤云倾见此,稍稍放了些心,只要江无颜能自己不退缩,不放弃,就算是再苦再难,希望再怎么渺茫,那他们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到了傍晚,一行人去到城外,静静地候着姬月师兄的到来,姬月师兄果然按照约定来了,双方隔着一段距离,都没有朝前走的意思。 “你们还算是守约。”姬月师兄看着眼前的一行人,他根本不害怕他们会此时暴起,因为隔着足够远的距离,只要他们要战,那他就毁了落叶草。 这样一来,谁也得不到这个东西,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说罢,你有什么条件。”凤云倾站出来,本命剑在手里,时时刻刻警惕这面前的姬月师兄会有什么其他的动作。 姬月师兄哼笑两声,看着面前这些人宛如惊弓之鸟,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他还以为就自己心里面膈应,没想到对方也忌惮自己。 还是人多势众的对方,想到这里,姬月师兄再次哼笑出声。 “我的条件很简单,你们要落叶草,我可以给,但是你们要答应我一件事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我们再战,如果你们答应了,我就给你们落叶草。” 姬月师兄此话一出,这边一行人都静默了下来,这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从他嘴里说出来,肯定是有问题的,不然,为什么要拖上这么长的时间? 但是眼下却又不能不顾及江无颜。 “不用管我的脸,不能答应他这个条件!我没有关系!”江无颜猛然出声道,她想的很明白,如果给了姬月师兄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他势必是为了恢复自己的修为才会这么说。 那如果时间一过,姬月师兄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战斗力,那他们之前的那些付出又算得了什么?根本就是无用功! 第574章恢复 “江无颜,你闭嘴!”凤云倾捏紧了拳头,转身气急败坏的看着江无颜,如果这个时候江无颜放弃,他们之前做的种种,才是真的无用功。 “无颜,我不可能不管你,怎么能不管你?”北辰弘抓住江无颜的胳膊,悲伤的说着,他不是不知道江无颜是一种什么样的的心里在过每一天,那是一种煎熬。 但是现在,江无颜却又要将这个希望放弃,只是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那接下来呢?江无颜总有一天会消失,就像是之前一样。 她的心里,永远过不去这一道坎。 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如今放手一搏,还有一线生机可言。 “姬月师兄,此事我们暂且考虑一二,明日给你回复。”南宫离看着这样的场景,出面说到,也不能将这样的家丑让姬月师兄当做热闹看了,自然是有什么意见相左的地方,还是关起门来说的倒好。 姬月师兄本来看好戏看的正爽,没想到这个南宫离倒是个机敏的,直接断了自己的这份想法,看来自己的今天的热闹是看不到了。 想到这里,姬月师兄眼神里竟然浮现出一丝丝的失望。 “你们这群人里面,只有南宫离还算是个明事理的。”说罢,姬月师兄转身就走,根本就不看这边人群中的姬月一眼。 可是姬月却不一样,在他们收到姬月师兄的信件的时候,她就已经很开心了,但是在他们面前,他却不敢表露出来。 但是现在见面之后,自己发现,师兄竟然还好好地,这让自己如何不高兴?如何不开心?自然是眼神都没从他身上挪开过,只想好好地看一眼她师兄的样子。 但是姬月师兄到走,都没有看姬月一眼,这让姬月极为难过,但是很快就被这边吸引住了心神。 一行人回到了宫殿里面,姬月摇着头说道:“七七四十九天,师兄就能恢复元气了,届时,我们的胜算很低。” “但是无颜的脸不可以不治,有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如果不这样,她的脸怎么办?” 此话一出,正是戳中了大家的心窝子,一阵难言的氛围显现出来,却没有一人吭声。 “没关系,总是有办法的,先以大局为重。”江无颜说道,她的心里现在如同刀缴一般,要知道,她已经绝望太久,可是希望就在眼前,如何不能不渴望? 如果让她不顾一切去要,他却又不舍得让大家去冒险,她也做不到拿大家的性命去博得这个东西。 此刻,江无颜的理智和情感,在相互交错,折磨得她良心难安。 一行人又陷入沉默,这样的沉默直到月上梢头,这才被打破了这沉默。 “不如,我们假意同意,然后等治好了无颜,我们再一举攻打?” 凤云楚说道,眼下,这个法子已经是最好的了,最折中的,既能保住江无颜的脸,还能将姬月师兄击败,如此,倒是极大地降低了风险。 “虽说有些违背道德,但是这也不失为一种办法,眼下情形局势都不利于我们,以大局来看,自然是没法是世风和道德兼顾了,未免也太死板了一些。” 听到自己妻子凤云楚这样说,华雪辰自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兵不厌诈,自然是一切以实际情况来做,如果一切都是按照道德,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的战争? 这岂不是违背了道理? 生存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情,何必拘泥于如此? 大家虽然没说话,但是都默认同意了凤云楚和华雪辰的意见,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办法了,为了天下苍生,必然是要舍弃一些东西,纵然以后后人说他们胜之不武,那也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第二日,他们来到昨日与姬月师兄见面的地方,看到姬月师兄已经在那里站着了,自然是明白过来,他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来,所以根本就不怕他们不答应。 不过是给他们墨迹的时间罢了,竟然又是拖了一日。 “我们同意你的条件七七四十九日之后我们一决高下!”北辰弘说道,此事已然不能让江无颜出面,故自己先站出来说道,也算是给江无颜吃了一颗定心丸。 “好,那你们在这落叶草面前起誓,谁用谁发誓。”姬月师兄毫不犹豫,将身上的落叶草掏了出来,放在手上说道。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姬月师兄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起什么誓?”凤云倾问道,这姬月师兄究竟在干什么?这东西难道还能应验吗? “对着落叶草起誓,在这七七四十九天内不会偷袭我,与我战斗。”姬月师兄说道,将手里的落叶草往前晃了晃,看着摇摇欲坠的落叶草,大家的心里面不由得一紧。 “好,我答应你。” 江无颜咬了咬牙,站出来,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再不站出来,岂不是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况且自己也要努力,就算有什么后果,也是她自己一力承当。 江无颜对着落叶草起了誓,姬月师兄哼笑两声,将落叶草抛给他们,自己则是转身离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姬月连忙接住落叶草,上下查看之后,惊喜的说道:“是真的是真的,赶紧服下,快。” 江无颜心里面七上八下,听到姬月如此肯定,心里面不免有些激动,接过姬月手里的落叶草,撩开面纱一口吞了下去。 江无颜吞下药物,在落叶草的作用下,猛然晕了过去,试探着查了一下脉搏,这才放下心来,一行人搀扶着江无颜,回到了皇宫。 几人还没高兴多久,就收到了姬月师兄再一次传来的信件,还是那种机关鸟,在用灵力打碎之后,姬月师兄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落叶草没有问题,但是对着落叶草起誓,就一定要实现,否则,落叶草的作用就会起不了,那位夫人的脸也就……” 话没说完,但是这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显,几人听了之后,脸色倏然沉了下来。 第575章办法 因着休战四十九天的约定,原本剑拔弩张的双方骤然沉寂下来,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却都在暗地里关注彼此的动向,生怕哪一方突然发难。 这种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尤其是处于弱势的圣国,谁都不敢真的放松戒备,无不在为眼前的困境焦急着。 这几天里,轩辕夜阑和北辰弘两人帮着南宫离加强国都防卫,凤云倾则一直在想法子寻求扭转战局的办法。 为了落月草,他们不能违约,可真的等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姬月的师兄卷土重来,到时局面或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转换。 他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下去,可是有誓约的束缚着,他们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面对这样棘手的情况,哪怕是自认为足够冷静的凤云倾也不由得着急上火,几天下来都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模样,不知在想什么。 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的江无颜心中愧疚不已,认为是自己拖累了大家,捱不住内心的煎熬,在众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的时候忍不住开口道:“算了吧,我们没必要遵守这个约定,机会难得,就这么放弃未免太可惜,不如……”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北辰弘便忍不住打断道:“你别胡思乱想,这不是你的错。” 姬月的师兄拿落月草做威胁,拿捏住了几个人中最没有反手之力的江无颜,委实有些下作了,可偏偏他们还拒绝不了这样的要求。 江无颜抿了抿唇,声音干涩,显然说出这话让她心里也十分不好受:“我不要落月草了,这样你们也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本就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现如今却成了所有人的拖累,叫她如何还能泰然自若? 凤云倾呼出一口气,平和地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帮我们,你也不会受此牵连,我们怎么可能弃你于不顾?咱们一家人同气连枝,无论谁出了事,其他人都不可能视若无睹,要怪只能怪姬月师兄太卑鄙,不是你的过错。”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倘若就这么等到四十九天后,任由姬月的师兄休养生息,到时候他们再想取胜就难上加难了。 道理谁都清楚,即便如此,依旧没有人想过要舍弃江无颜。 凤云倾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脸,心口一疼,怜惜道:“你已经吃了太多苦了,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你做出牺牲。” 听到这话,江无颜眼眶一热,用力摇了摇头,想要说什么,却被喉间的哽咽堵住了言语。 一边看着的姬月心里也不是滋味,毕竟是自己的师兄惹出来的事,他在这里也坐不安稳。 姬月左右看了看,为难地挠了挠下巴,道:“我们不能违约,但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找找其他法子,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凤云倾睨了他一眼,头疼道:“这个也知道,可问题是还有什么办法能够阻止你师兄继续为非作歹?” “这个……也不是……”姬月“哎”了一声,似乎在犹豫什么,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凤云倾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无奈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番挣扎后,姬月自暴自弃一般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道:“不是全无办法,我有一位师姐,修为高深。如今师父不在了,能和我师兄交手的也就只有她了。” 忙着哄人的北辰弘听到这话一下子来了火气,眉毛一竖,愤而道:“你怎么不早说?” 这几天他们为了这事想破了脑袋,结果姬月原来有对策,却一直不拿出来,如何能不叫人恼火? 姬月缩了缩脖子,瘪着嘴为自己争辩道:“我也不知道师姐会不会帮我们啊!这不是看你们实在没法子了,我才想着说说看嘛!” 眼看北辰弘就要发怒,凤云倾连忙挡在两个人中间,隔开了两个人的视线,以免事情还没解决,自己人反倒起了内讧。 凤云倾耐着性子问:“事关重大,整个下三界的存亡安危就在眼前,你师姐怎么会不帮呢?” 姬月眼神飘忽,有些难以启齿:“我师姐她……同我师兄青梅竹马,心里一直喜欢我师兄,可我师兄没有接受。当初我师兄叛出师门,师姐追上去阻拦过,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师姐没能把人劝回来,失望之余更是心灰意冷,从此隐居山林不再出世,不然哪里用得着我与师兄对立啊。” 他越说声音越低,暗自带着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委屈。 这下凤云倾总算明白姬月这一副少爷性子是怎么来的了,想来师门没出事前,他也只不过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师弟,谁曾想有朝一日会各自分散,原本无所事事的小师弟不得不担起本不用他背负的重担,踽踽独行走到如今。 凤云倾沉默了下来,就连怒气冲冲的北辰弘也噤了声,众人目光复杂地看着姬月,直把姬月盯得心里发毛。 姬月搓了搓胳膊,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扫到脑后,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摆手道:“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你们别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我想回去找师姐,虽然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同意,但总归是个办法,试试看吧。” 凤云倾看出姬月不愿意多谈以前的事,识趣的没有过多追问,她看向轩辕夜阑,正好轩辕夜阑也看着她。 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 凤云倾便道:“我们想和你一起去上三界,说不定多两个人劝说,你师姐也会多考虑两分。” 姬月有些心不在焉,不知在想什么,无所谓的点了点头:“也好。” 时间不等人,四十九天的约定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被引爆的风险,他们只能尽快去尽快回,免得横生枝节。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干脆利落地将下三界的诸多事物交代给北辰弘和华雪辰,嘱咐他们时刻盯着姬月师兄的动向,随后没有再耽搁功夫,即刻启程前往上三界。 第576章劝说 三人穿过连接两界的通道,很快来到了一直游离在大陆之外的上三界。 从通道里出来后,他们被传送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平地上,姬月环视了一圈,脸色忽然一变,着急忙慌地说道:“哎呀!怎么被传到这个地方来了?趁着还没人发现,我们快走。” 凤云倾不明所以,都来不及发问就被姬月拽着往一条小道上走。 上三界灵气充沛,远比下三界更加纯粹,与贫瘠的中三界截然不同,一进入上三界,凤云倾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精纯的灵气涌动,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看上去也不是什么更利于修炼的风水宝地。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凤云倾问道。 姬月脚步匆匆,面上有些懊恼:“我们先离开,一会儿再跟你们解释。” 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轻车熟路地找到了一个隐秘的传送法阵,用腰间的令牌驱动法阵运转。 就在法阵形成的那一刻,四下忽然响起了细细碎碎的铃铛声,远处还有人在高声呼喊。 姬月急的跺了跺脚,在法阵完成的那一瞬间一把将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带了进去。 传送法阵做的匆忙,灵力结构不稳,三个人几乎是被法阵扔出来的,幸好轩辕夜阑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一个人,这才没让姬月和凤云倾摔倒。 出了法阵后,姬月重重地松了口气:“吓死了我,我们差点就被抓了。” 轩辕夜阑皱着眉问:“到底怎么回事?” 姬月拍着胸口,道:“刚才那是青云派的地盘,他们和我们门派有仇,如果被他们发现,我们就别想脱身了。” 见轩辕夜阑和凤云倾都是一副似懂非懂的神色,姬月这才想起他们不是上三界的人,便简短地介绍了一下上三界的情况。 原来上三界和下三界的差别不仅仅在于灵气的多与少当面,最大的区别就是上三界没有国度之分,随处可见的是各种大小宗门。 小门派依附大宗门,各大宗门分别掌管各地,给予追随他们的人应有的好处与帮助,以此维持上三界的秩序。那些没有大宗门做靠山的小门派只能龟缩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只要没有人故意寻衅滋事,倒也算安稳。 听了姬月叙述,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有些讶异,凤云倾想了想,问了一句:“那你的门派呢?” 姬月神色黯淡了下去,垂头丧气地回答道:“我们派早就落魄了,我们门派的几个人都是非常厉害的,可是大势所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凤云倾默然片刻,不忍提姬月的伤心事,便道:“好了,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找你师姐?” 说到这次回来的目的,姬月打起了精神,拍了拍衣服,道:“跟我来。” 姬月带着两人来到一座偏僻难行的山上,一边走一边叮嘱道:“我师姐如今性情有些古怪,你们到时候客气一些,我怕她生气。” 到了山腰上,有一间依山而靠的茅草房,一个白衣女子翩翩然立在门外,和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 看到那道身影,姬月高兴地唤了一声:“师姐!” 白衣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清丽却冷淡地脸,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师姐,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我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来找你了。”姬月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师兄的所作所为一股脑说了出来。 白衣女子冷漠的神色波动了一下,转眼间又归于平静。 姬月哀求道:“师姐,你帮帮我吧,师兄他真疯魔了!” 白衣女子面色沉静,嗓音清冷:“我早已一心向道,不问凡尘,这些事不归我管,你回去吧。” 姬月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可白衣女子只是冷冰冰地瞥了他一眼,就让他脖子一缩,不敢出声了。 凤云倾见状皱了皱眉,开口道:“大是大非当前,你却熟若无睹,如何能悟得了大道?” 女子面色一僵,眉目冷了下来,转头看向凤云倾。 姬月吓了一跳,急忙想拦在两人之间,生怕他师姐突然发难。 可就在白衣女子看到凤云倾的那一瞬间,她骤然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原本的冷静淡然一扫而空,眼瞳紧缩,看上去很是惧怕。 凤云倾愣住了,白衣女子后退了两步,移开眼睛,像是不敢再看。 她这才说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勘破红尘,我不愿与师兄为敌。况且我之前与他修为相当,现在我未必还是他的对手,恕我爱莫能助。” 凤云倾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劝道:“现如今下三界正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哪怕有一丁点希望也好啊。” 白衣女子态度很坚决,可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仔细打量着凤云倾的眉眼,随后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个半透明的琉璃药瓶,里面是一颗化神丹。 她将瓶子递给凤云倾,道:“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凤凰的气息,你体内有凤凰的灵魂,你应当是凤凰的转世,我把这枚化神丹给你,能够唤醒你的凤凰魂魄。” 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放缓了语气,仿佛在说什么忌讳的东西:“你毕竟是肉体凡胎,承载不了凤凰的魂魄,一旦凤凰灵魂被唤醒,你就要经历一场折翼劫,如此方能涅槃重生,你体内属于凤凰的力量也会被彻底激发出来,到那时,你或许能够和我师兄一战。” 白衣女子话音刚落,凤云倾还有些没回过神来,轩辕夜阑便直截了当地追问道:“如果没有熬过折翼劫,她会怎么样?” 白衣女子像是才发现这里还有第四个人,诧异地看了轩辕夜阑一眼,含糊其辞道:“这就要看她的际遇了,我也没有见过第二个拥有凤凰魂魄的人。” 轩辕夜阑神色凝重起来,目光紧紧地盯着白衣女子,又问了一遍:“倘若她撑不过去,会有什么后果?” 见糊弄不了对方,白衣女子脸上闪过一丝恼怒,只好坦白道:“她会神魂俱灭,消逝在天地间。” 她又看向凤云倾,神情严肃:“要不要试,看你自己。结果到底如何,也全靠你自己的缘分和造化,我帮不了你。好了,你们走吧。” 姬月见他们把话说开了,胆子又大了点,凑到白衣女子身边笑嘻嘻地卖乖:“师姐,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让我多留一会儿嘛。” 白衣女子别开脸,拂袖一扫,面前一阵飞沙走石,三个人下意识闭上眼,再睁开眼发现已经被轰到了山脚下。 第577章化神丹 凤云倾看着手里的小瓶子,还没打开,便能闻见里面萦绕着的充满灵力的药物,竟是连瓶子都阻挡不了里面蕴藏的灵力。 难怪这就是人人不惜牺牲流血也要得到的东西,可是得到了呢?又有几个能活下来?为了自己的修为,还真是什么都能尝试一下。 想到这里,凤云倾打开瓶子,将药丸倒了出来,看着手中那一枚通体黑色的药丸,凤云倾的心猛然之间颤抖了一下。 “倾儿,你还好吗?”轩辕夜阑见凤云倾久久不说话,不由得担忧的问着。 轩辕夜阑的话惊醒了凤云倾,凤云倾看着一脸担心自己模样的轩辕夜阑,笑了笑摇了摇头,事到如今,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吗? 不成功,便成仁。 凤云倾如此想着,将药丸放入瓶子内,妥帖收起来后,出了房间,门外站着的正是姬月,姬月意见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出来,眉间担忧的神色顿时消散了一些。 “你……”姬月蠕动了两下嘴唇,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个字,却又什么别的话都没说,嗫喏半天,也没蹦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凤云倾心都软了,看着眼前姬月的模样,纵然她不说话,那一双极会说话的眼睛,也早就已经暴露了。 “无事,我们先去之前你说的地方,权当是给自己一个提升的机会了。”凤云倾说道,姬月刻画在脸上和眼里的担忧这才消散了一些,但是仍旧隐藏着一丝丝在眼底。 凤云倾如何能看不出来,这丫头就是太心软,不然也没办法放下与他师兄这么多年的感情,还一直不愿意杀了他,反而还劝自己师兄回归正道。 姬月在前面默默地带着路,凤云倾与轩辕夜阑跟在后面,轩辕夜阑好几次了想说话,但是却有憋了回去。 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还能说什么?如果不是自己不够强大,也不必要凤云倾这样的付出了。 追根究底,还是自己的错。 一路到了姬月说的那个山洞里面,果然,这个山洞极为隐蔽,若不是从侧面过去,还真是找不到前往里面的路在哪里。 拨开挡在狭小洞口的茂盛树枝,里面别有洞天,里面正是一方石台,仿佛加两床被子便可以在上面稍作休憩使用,头顶上竟然有一方小小的洞口,隐约露出来一点日光进来,倒不让这个山洞里面过分的阴暗。 朝着右边蜿蜒而去,里面黑的看不清五指,姬月从怀里掏出一直火折子,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边上镶嵌在石壁里面的石台蜡烛,点燃了之后整个小暗室瞬间亮堂了起来。 在他们眼前赫然呈现的就是那一方姬月所说的神池,里面的水微微波动,像是一方活水,但是却有看不它的源头在哪里,只是自顾自的时不时波澜一下,然后陷入沉寂。 水是清澈的,但是却看不到底部,越到下面,就越是深蓝到发黑,无端端让人心生恐惧,凤云倾深吸一口气,算是勉强平复了自己刚才无端有的一丝丝惧意。 猛然凤云倾想起来前世看到的一句话:当你在凝望着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凤云倾猛然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不得不放手一搏了,凤云倾小心翼翼的走到神池边上,伸出手摸了摸那个水。 瞬间,一股剧痛袭击了凤云倾,凤云倾忙不迭的收回手,忍不住痛呼一声。 “怎么了?很疼?”轩辕夜阑第一个冲上前去抓着凤云倾的手看,上面却什么都没有,他明明看见池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又怎么会痛? “是神池的作用,要想获得强大的灵力,就必然要忍受非常人难忍受的痛楚。”姬月咬着唇,有些动摇的说着,她也不愿意看到凤云倾如今牺牲这么大,恨只恨自己太没用了,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这样无能为力。 “不进去了,倾儿,我不忍你受这样的苦楚。”轩辕夜阑说道,手紧紧的抓住凤云倾的胳膊,就要将她带离这个地方。 凤云倾定定的站住,却不跟轩辕夜阑走,她笑了笑,原本觉得这个神池仅仅只是稍微感知一下就已经像是万箭穿心一般的疼痛,更别说是整个人都走下去。 但是有轩辕夜阑陪着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凤云倾忽然之间原本心中还有些分毫的动摇,此刻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往无前的动力和坚定的决心。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她,又怎能在三界动荡飘摇之际还如此扭捏? “不能,如果想要激发凤凰的灵魂,那必然就要进去走一遭。”姬月说道,围着这神池走了一圈,往日她还小的时候,就被多番告诫过远离这个地方,自己不信,果然被神池给伤到了,从那以后,她再也不敢造次。 因为,她知道这个神池能给人带来多么痛苦的感觉。 “我一定是要进去的。”凤云倾说道,眼中的坚定传达给了轩辕夜阑,轩辕夜阑也知道凤云倾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当下握着她的手腕的力道都卸了不少,然后归于沉寂松了开来。 “可是,如果一旦不成功,你会死的,你在考虑考虑吧!”姬月忍不住了,跑到凤云倾的面前,一脸严肃的说着,在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却小了起来。 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即便是成了仙,也没办法摒弃自己的七情六欲,成那无欲无求的圣人,她更不愿意看到与自己有关的人有着生命的危险。 可是一边是天下苍生,一边是凤云倾,无论如何,她是做不了决定的。 “我愿意一试!”凤云倾笑眯眯的说着,语气里面的坚定让姬月睁大了眼睛,心里面更是愧疚难安,如果,如果一旦出了事,他这辈子都会良心难安的! 说罢,凤云倾见二人都没说话,自己的心意已决,也不等这二人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了,一口吞下了那化神丹,纵身一跃跳入了神池当中。 第578章成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凤云倾也没有办法分神去想这些东西了,只觉得意识快要脱离自己的脑海了,身上的疼痛让她身上不知道出了多少的冷汗,然后默默的融入到了冰冷的神水当中。 这巨大的疼痛根本不给自己缓冲的时间,就将自己身上的一切感知细胞全部化作了疼痛,宛如剥皮断筋之苦,剔肉断骨之痛。 她的脑海里面猛然之间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以前,上一世的自己,这一世的自己,上万个日子里面的自己。 开心的,不开心的,难过的,痛苦的,悔恨的,历历在目,凤云倾甚至还在想着,自己这是到了轮回境的面前了吗?开始细数自己这一生的所有事情。 直到最后定格在她脑海里面的不是什么别的事情,正是轩辕夜阑的面容,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撑不下去,于这三界之中神魂消亡,他还会不会固执的去寻找自己,去找自己?又或者是借酒消愁,每日每夜里面去痛苦回想。 或者说是,哭鼻子?不过轩辕夜阑这样的人,肯定是不会在别人的面前留下一丁点的眼泪,最多会浪迹天涯,带着他对自己的念想,去流浪吧。 如此想着,凤云倾忽然有些心疼,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身后不仅仅还有轩辕夜阑,还有万万千千的百姓在等着自己,如果自己在这里都撑不住,那后面呢? 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吗? 凤云倾通亨一声,身上的筋脉像是重新组成了一遍,刚刚松快没多久,再一次的疼痛席卷而来,比刚才的疼上整整百倍,身上的骨头就像是硬生生被一寸一寸的磨灭,在一寸寸的接上,反复不停歇。 “怎么还没出来?”轩辕夜阑急得不行,想要自己跳下去,但是凤云倾却又没有完全的看不见。 只见神池里面,凤云倾安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除了紧促的眉头,什么别的表情都看不到。 但是越是这样,轩辕夜阑的心里面越发慌张,他宁愿凤云倾痛哼,或者是大叫,却不愿意看着凤云倾就这样静悄悄的躺着。 这样不祥的预感在一点点侵蚀轩辕夜阑的理智,他屏住呼吸,甚至连眨眼的次数都降低了不少,只是为了确认凤云倾还好好地在他的眼皮子地下。 “倾儿,倾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努力撑住好不好,你出来我们去哪里都可以,不用再管这些事情,就我们两个好不好?” 轩辕夜阑久久等不到凤云倾的反应,仿佛凤云倾就像是要离开自己一般,他不得不慌乱的说一些自己都没有经过脑子的话,想要试图激起凤云倾的反应。 而凤云倾现在正在跟极度的痛苦作斗争,根本没有办法去回应外面轩辕夜阑说的话,她心里现在乱七八糟的,如果真的自己不在了,神魂俱灭,她都不敢想,这让轩辕夜阑多么的痛苦。 事实证明,人在极度痛苦的环境下,会产生幻觉,就比如此刻,凤云倾竟然少有的产生了幻觉。 在这个幻境里面,自己像是一阵风,在三界之中飘摇,看着她走过的地方,那些人脸上的欢欣、忧愁、痛苦、难过、开心………那样的真切,连那种情绪都像是传递一般的感染了自己,让自己也像是拥有者他们的情感一样。 转眼之间,自己像是去了云层,看着脚下那些山川河流,壮阔的山河,他又仿佛化成了一座座巍峨的大山,在守护着自己身下求着生存的百姓,日日夜夜,看着他们伐木,看着他们劳作。 百年的时间仿佛顷刻之间消失,凤云倾恍惚之间觉得,自己像是一条鱼,在深海之中遨游,看着各种各样的生物在自己身边来来去去,认识的,不认识的。 最后的最后,凤云倾总算是找到了自我,她就站在那里,那棵树下,看着花开花落,感受着四季变换,最后形形色色的人在自己的身边路过,就只有自己,在这个浩瀚的天地之间,永存。 孤独。 这样的感觉比痛苦更加让人感到害怕,凤云倾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呐喊,在尖叫,它尖啸者想要冲突出去,游离于这世间万物的身边…… 不!不可以!凤云倾猛然惊醒,神池里面的水像是被什么惊动了一般,忽然之间开始旋转,以凤云倾为中心,席卷成为一个巨大的漩涡,那些神池里面的水仿佛有了灵性一般,不停地想要朝着凤云倾的体内钻去。 这样的异象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本来还惊天动地的山洞忽然之间像是平静了下来,轩辕夜阑从角落里面走出,将身上的火折子点燃,猛然看见悄无生气在自己面前站着笑意盈盈的凤云倾。 “我回来了。”凤云倾说道,一挥袖,整个山洞里面石壁上的烛火全部亮了起来,轩辕夜阑的心再一次鼓动了起来。 成功了。 “太好了!三界有希望了!”一旁的姬月高兴的合不拢嘴,此地也不宜久留,三人匆匆朝着圣国宫殿走去,还未到宫殿,就看见出现在面前的姬月师兄。 姬月师兄像是等候已久一般,凤云倾心下一沉,原来今日就已经是约定的日期了。 “今日,便是你们的末日了哈哈哈哈!”姬月师兄哈哈大笑道:“就算你凤云倾激活了凤凰灵魂又怎么样?我现在已经吸取了足够的灵力,我才是这三界之中最强大的人!” 说罢,姬月师兄猛然收了笑容,站定身子,掏出了身上的法器打出一道灵力攻击向凤云倾,凤云倾也不甘示弱,身上的灵力不用法器就朝着姬月师兄袭击而去。 第一次交手还没碰上,就见边上猛然冲出来一道灵力,将二人的灵气寄了个粉碎,凤云倾立刻足尖清点,退了依仗的距离,而姬月师兄则是戒备的看着周遭。 只见这时,旁边缓缓走出一个人来,正是姬月师姐。 第579章同归于尽 看见来人,姬月的师兄也愣了一下。 “你怎么来了?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此时姬月的师兄浑身布满了黑色的魔气,但是对着姬月的师姐,还是语气平静了许多。 “师兄,你收手吧,你这样会毁掉三界的。” 白衣女子死死的挡在姬月等人的面前。 “乐儿,你竟然也不支持为兄,你忘了当初我们派落魄,他们是如何对我们的吗?” 姬月的师兄说完,语气顿了顿的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我知道了,他们的化神丹是你给的,是你。” 一阵黑气飞过,很快到了白衣女子的眼前。 “师姐小心啊。” 姬月喊了一声,可惜已经晚了,此时他的师兄已经将黑色的雾气紧紧的锁住了他师姐的脖子。 “师兄你快放手啊,他是我们的师姐啊。” 姬月吓到了,不断的呼喊着,生怕他师兄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姬月,没有用的,你师兄已经入魔了。” 凤云倾紧紧抓住姬月想要向前的脚步,喊道他的名字,“姬月。” 这一声,才算是把姬月的理智叫了回来,而此时,他师姐的周身,黑气也越发的多。 “师兄,马是我们师姐啊。” “师姐,是啊,是我们师姐,最疼爱我的师姐。可她还是背叛了我,她要杀死我,她明明知道,我的魔功克星就是上神血脉,她还给了你们化身丹,觉醒了那个女人的凤凰血脉。” 姬月的师兄勃然大怒,恨不得即刻掐死他的师姐。 可是,许久,他还是没有下手。 “师兄,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吧,我就知道。” 姬月的师姐深情地看向眼前的男人,他还是向以前一样,可是,他入了魔。 “怎么可能,我一直喜欢的是姬月你又不是不知道。”姬月的师兄耶了一下,但是周身的魔气反而少了一些。 “我知道,师弟你一直喜欢的是小师弟,我也知道你修炼魔功是为了恢复我们门派,可是师傅师娘不会回来,我们的父母也不会回来,已经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怎么还执迷不悟?” 姬月的师姐被卡着脖子,说出的话声音有些沙哑。 “不都是那帮人害的,如果不是他们,我们的爹娘不会死,我们的门派不会灭,我就是要毁了他们,毁在这整个世界,让他们所有人替我们的爹娘,我们的师傅师娘陪葬。” 姬月的师兄说完这话,周深的魔气更是深了几分,而也就在这时,他周身的魔气仿佛像有了灵魂一样。 “对,你做的都对,他们这样对待你,这个世界这样对待你,你为什么不毁了他们?” 很明显这个声音根本不是姬月的师兄发出来的。 “那个声音是?”姬月很是惊恐的看着凤云倾等人,显然很是惊恐。 “那怕是真正的魔鬼。”轩辕夜阑颜色严峻的看着那团黑气,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道。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书上说过,很久以前上三界,中三界和下三界都是一片大陆,而且神和魔也是同时存在的。就是因为地狱之魔贪心不足,不愿意自己只有在黑夜的时候才能出现,所以他们发起的世界大战才导致大陆分成了三块。” “那场大战死了很多的人,神,魔,甚至龙族凤凰族也因此灭亡,他们合力才将地狱之魔封锁在了地下,永远都不会再翻身。如果我猜测的不错的话,你师兄应该是练了魔功,将他放了出去。所以你的师兄心性才不会变化如此之大,其实确切的说,你师兄现在已经不是你师兄了,他的灵魂已经被魔鬼所侵染。” 姬月毕竟是土生土长的上三界人,自然也是对神魔的故事有所了解,听完这些,才像下了多大的决心一样。 凤云倾看着他奇奇怪怪的模样,就知道他怕是有事情来瞒着他们。 而对于姬月师兄的魔化,他的师姐自然也看在眼里,她挣扎的向身后的姬月望去,开口道,“姬月,你还犹豫些什么?赶紧给我。” “你要姬月给你什么,说话!”姬月的师兄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变得很是惊悚。 魔云也因此变得躁动起来,不断的呼喊着,“杀了她,杀了那个女人。” 姬月不再犹豫,将令牌扔到了那片魔云之中。 “我的命牌,你们以为毁掉我的命牌都能杀了我吗?我修炼了一身的本事,怎么可能让你们得逞。倒是师姐师弟,你们真是让我太过于失望了。” 姬月的师兄自然认出了自己的本命命牌,眼神暴怒的想要喷火。 而她的师姐,也眼角含泪的将灵力爆满。 “师姐,你要做什么,你……” 姬月惊悚得看到师姐将灵力爆满,她是要爆破灵力,自杀!借次力量,把他师兄的本命名牌碎掉。 “师弟们,下辈子如果有缘相见,我们还做师兄妹。” 这话说完,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天地间震动了一下。 轩辕夜阑忙是扑在凤云倾的身上,北辰弘也死死的护住了江无颜,经过了漫长的浓烟过后,天地间又恢复了平静。 姬月最先爬了起来,看向周围的情况,元婴爆破,威力自然可见一般,此时的周遭,除了尘土以外,再无他物。 “师兄,师姐,师兄,师姐。” 此时的姬月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蹲在地上,呜呜的哭出声来。 听见声音,凤云倾挣扎的起身来,护住姬月,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姬月下次哭的声音更大了,紧紧的抱住了凤云倾。 凤云倾没有拒绝,更是回应了他,她知道,姬月因此失去了他所有的家人。 “姬月,别怕,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 听凤云倾这样说,轩辕夜阑也是表示理解的,可是他确实心里比较酸楚,姬月虽然是只狐狸,倒也是公的,就这样大咧咧的抱着自己的女人,他不仅是不爽,他是特别不爽。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此时,正有危险正在偷偷的向他们移动着。 第580章收场 亲眼看着从小相依为命的师兄师姐死在自己面前,姬月的情绪彻底崩溃,任凭凤云倾轻言细语哄了好半天,也没能从沉重悲痛的情绪里脱离出来。 为了应敌,几个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应当尽快回皇宫治疗,不宜拖延时间。轩辕夜阑也看不惯姬月一直抱着凤云倾,但顾念着朋友一场,对方又受了这么大挫折的份上,便打算暗自忍耐了一会儿。 可见姬月黏着凤云倾黏了这么久都不放手,他心里也按耐不住了,硬邦邦地开口说道:“我们也该回去了,别在这里耗着了。”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姬月那双禁锢在凤云倾腰间的手,压着心底的不悦,一手去拉凤云倾,一手把姬月提了起来。 姬月没有挣扎,或者说他一门心思都是死去的师兄师姐,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其他。不然换做寻常时候,他估计又得和轩辕夜阑吵起来。 凤云倾不忍看他这般失魂落魄,叹了口气,劝说的话早已经说尽了,但最后也只能落俗地道一声:“节哀。” 不知从何处掀起一阵猛烈的罡风,吹的尘沙飞扬,几个人都纷纷抬手遮挡,偏偏姬月像是被惊醒了一般,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前面广阔的空地上,张开双臂想要挽留住什么。 他仰头惶然看着飞舞的尘土,喉咙里发出一声哀鸣:“别……不要,师兄,师姐!” 他无助地伸手去抓那些四下飞散的尘埃,好像这样就能拽住那两个已经永远离他而去的亲人一般。 四下狂风大作,一只小狐狸在风沙里哭泣哀嚎,这天地之大,从此只剩他一个人了。 凤云倾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她张了张嘴,却觉得任何言语在此时都太过苍白。 其他人也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凤云倾只愣了片刻,便连忙跑过去,抓了一把尘沙放进透明的琉璃瓶里,她拉住姬月,把瓶子塞到姬月的怀里,珍而重之地说道:“你别急,你的师兄师姐在这里,他们会一直陪着你的。” 姬月眼睛通红,哽咽了两声,面上闪过一丝迟疑,却还是将那个瓶子紧紧攥在手里,贴在心口上,整个人都低了下去。 他并非不明白修士自爆意味着肉身与魂破都归于天地,不入轮回,不留痕迹,这天地间不会在有师兄师姐的任何踪迹,可人往往都是靠着骨子里那点虚无缥缈的念想,才能支撑着走过漫漫长路,他现在缺的就是那点“念想”。 即便这个“念想”是个一眼就能识破真假的骗局,他也甘之如饴。 见姬月终于冷静下来,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赶紧离开了这个地方,返回圣国皇宫。 临走前,江无颜望向一望无际的天幕,黑云已经彻底消散不见,湛蓝的天空上万里无云,仿佛方才发生的那些都只是一场梦境。 可她却并没有因此感觉到劫后余生的欣喜感,反而涌上来一阵阵的后怕。 她喃喃道:“这一切……真的结束了吗?” 她说话的声音又轻又细,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似的,就连扶着她的北辰弘都没有听真切,疑惑地“嗯”了一声:“什么?” 江无颜激灵了一下,被自己方才的呓语吓到了,脸色一白,慌忙摇头:“没有,没事。” 她在胡思乱想想什么呢?姬月的师兄已经死了,黑云也退散了,他们已经保全了下三界,她还在瞎担心什么! 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北辰弘也一扫之前沉重的心情,亲昵地蹭了蹭江无颜的脖颈:“事情好不容易了结了,我们总算能回家去了。”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他答应凤云倾和轩辕夜阑来帮忙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下三界会乱成这样,事到如今,他也觉得有些累了。 而且江无颜在下三界吃了不少苦,他现在只想把他的皇后带回皇宫,好好养起来,不要再叫她受这诸多苦难了。 江无颜顿了顿,含糊道:“再看看吧。” 终于可以回去了,这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按理说她没有拒绝的理由,可冥冥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牵制着她,让她始终无法安下心来。 几个人回到圣国皇宫,把姬月的师兄已经被打败的消息传了下去,便都纷纷各自回住处调养身体,只有姬月孤零零地站在原地,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他拿着小瓶子,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原本生动鲜活的小狐狸现在活像一块雕像。 凤云倾提议道:“姬月,你也回去休息一下吧。” 凤云倾不放心他现在的状态,可她和轩辕夜阑身上都有伤,已经是自顾不暇,根本分不出心力来照顾姬月。 姬月垂着眼睛,双手捧着那个装着尘沙的琉璃瓶,整个人都透露出灰败之相,他轻声道:“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我都明白,我只是……只是需要……” 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一点点。 凤云倾叹了口气,道:“好,那你先休息,过段时间就好了。” 姬月眼睫扇动,看得出来他此刻心绪不宁,可面色却很平静,他道:“等过几天,我想回去,我想带着师兄师姐一起回去,重建门派。百年基业,总不好毁在我的手里。” 听到这话,凤云倾反而松了口气,她不怕姬月一直沉浸在悲伤里,她怕的是姬月除了悲痛就别无所求。 只要还有一个指望,能够让姬月支撑着好好活下去,时间总有一天会抚平所有悲惨的过往。 凤云倾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眨了下眼睛,回应道:“好啊,到时候你就是掌门,可以收好多弟子,开宗立派,可威风了。我们要是去上三界,就指望你多多照拂了。” 闻言,姬月终于抬起头,虚弱地笑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也比先前半死不活的状态好得多。 他重重地点头,如同给出了一个郑重的承诺:“我会振兴门派,给师父、师兄和师姐一个交代的!” 第581章浩劫 几个人回去圣国打算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反正姬月的师兄已死,他们也不必着急奔忙。 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浩劫即将来临。 轩辕夜阑和凤云倾这段期间里机遇颇多,两个人同时进行了闭关,稳固修为。 正好江无颜和北辰弘也不急着回去,他们就把把外面的事都交给了北辰弘和江无颜。北辰弘原本是一国皇帝,被安排处理善后的事宜反倒是屈才了,但江无颜却十分乐意,像是巴不得多在下三界留一段时间。 有北辰弘主持大局,他们更加没有后顾之忧,原本打算闭关一两个月,再决定接下来的事,可还没到半个月的功夫,他们就被强行唤醒了。 “砰砰砰——” 有人在外面猛烈的砸向结界,看架势来势汹汹,活脱脱像是来寻仇的。 为了安心修炼,结界是由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两个人一同布下的,这样无论谁提前出关,另一个人都能有感应。因此当外面有人攻击结界的时候,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感知到了异样。 凤云倾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轩辕夜阑,两个人闭关被打扰,脸色都不太好看。 凤云倾揉了揉额头,令自己冷静下来,说道:“我们闭关前已经知会过北辰弘,他们不会随意来打搅我们,很有可能是出什么事了。” 轩辕夜阑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两个人解开结界,就见一个白色身影速度极快的飞奔进来,轩辕夜阑被打断闭关的时候灵气差点走岔,这会儿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色的熟悉身影飞扑过来抓住了凤云倾的手。 姬月拔高了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惊慌和着急,连声道:“你们可算出来了,出大事了!你们快跟我来吧,北辰弘这两天急的头发都要白了!” 凤云倾刚一出关,就被这么一堆咋咋呼呼的话砸了个眼冒金星,她看着火急火燎的姬月,一时有些恍惚,觉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姬月还是那个性子单纯活泼的白狐狸。 下一刻,她眼前滑过一幕,那是姬月在狂风卷沙中张开双臂,徒然悲鸣的画面。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整个下三界都乱了套了,连‘天罚’这种荒谬的说辞都出来了……”姬月满脸焦急,一边说一边就要拽着凤云倾往外走。 轩辕夜阑看不下去了,一把扯住凤云倾的另一只手,面色不虞地把人往自己身边一扯:“松手!” 他心情不佳,语气也显得生硬,迟钝如姬月都一下子感觉到了男人动怒了。 姬月摸了摸鼻子,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畏惧心理放开了凤云倾的手,讪讪道:“你凶什么啊?” 凤云倾不想看他们俩吵起来,回握住轩辕夜阑的手,问道:“别急,你要带我去哪里,总得先把话说清楚吧?” 姬月跺了跺脚,急的不行:“下三界出大事了,不知道从哪里涌过来一团挥散不去的黑雾,现在各国都被黑雾困住了!” 闻言,轩辕夜阑面色一凛:“你说什么?” “哎呀!”姬月有些不知所措,一副慌了神的模样,“我也说不明白,你们先和我去见北辰弘吧,现在是他全权处理圣国的所有事。我们原本也不想打扰你,但这几天就会有各国议会,你们还是在场比较好。” 现如今下三界的强者当属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为个中翘楚,又有姬月的师兄的事情在前,他们闭关的这段时间都已经传遍了。 凤云倾一出来就察觉到了不对劲,魔气太重了,可这里是圣国国都,怎么会有这么浓郁的魔气? 两人很快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没有再耽搁时间,急忙和姬月一起赶到皇宫。 他们过来的时候北辰弘正在和人议事,看到他们出来,北辰弘眼睛亮了一下,忙道:“加强国都的法阵防御,把能用的上的修士都集中到一起,轮流守卫,千万不可懈怠,都散了吧。” 众人离开后,北辰弘顿时坐不住了,腾地站了起来,语气匆忙:“你们还不了解情况吧?我长话短说,现在整个下三界都被浓郁的魔气笼罩了,那些黑雾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蝗虫过境似的吞噬各个地区。各国都遭了难,最先是边境的匈奴族,已经完全被淹没了,匈奴皇室带着族人奔逃至东乌,各国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起了防护法阵,用以抵御侵略的魔气,可……收效甚微。” 最后四个字让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心里一沉,凤云倾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诧异问道:“怎么会这样?那其他国家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北辰弘叹了口气,这几天他都忙着处理这件事,已然身心俱疲:“不好,只有修士的灵力能够和魔气对抗,却只是抵御,而不能消除,各国发现这一点后第一反应都是紧急收缩境内可用的修士,聚集到王城,导致形成了现在各国被黑雾割分的局面,只有灵气充沛的皇城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说着,他顿了一下,向来手腕强势的他面上都露出了一丝不忍:“那些本就势弱的小国,若是不能及时得到庇护,就会彻底被黑雾吞噬,短短几天内,整个下三界损失惨重。” 听完这番话,凤云倾张了张嘴,久久无言。 轩辕夜阑沉吟片刻,问起了更为重要的事:“化作黑雾的魔气会大范围吞噬别的地方,那些被黑雾吞噬的人呢?” 北辰弘眸子一凝,道:“怪异之处正在这里,虽说黑雾来势汹汹,可各国负责记录的命官却说伤亡并不多,只有黑雾来临时激烈反抗造成了一部分死伤,黑雾彻底吞没后,生气却并没有断绝。” 北辰弘知道他们刚刚出关,还不了解情况,只能详细解释道:“以圣国为例,魔气甚重,死气却不多。要知道若是出现屠城的惨状,必然怨气冲天,可到现在也没有传出哪里有怨气凝结,那魔气瞧着不像要掠夺人命,倒像是……圈禁。” 第582章黑雾 听到这话,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愣住了,凤云倾自认为这些年四处奔波,见识的东西已经足够多,乍然听到这话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吞噬?是有人在驱使这些魔气吗?” 按理说,姬月的师兄已经死了,下三界应当没有人再有这样通天彻地的能耐,可以操控这么多魔气才对。 北辰弘果然也摇头,神色凝重:“没有,不止是我,其他各国的修士大能,也都没有察觉到人为操纵的迹象,好像这些魔气是自己聚拢起来的。” 魔气本无主,本质上与灵气并无不同,都是天地给予的福泽,供魔族和魔修们修炼的渠道而已。 大道何止三千,修真界以各种各样的准绳为束缚,人性为基石,将魔族和魔修视为洪水猛兽,可在天道眼中,无论是道修、佛修或是妖修鬼修,都在芸芸众生的范畴之类。 在天道看来,万物皆为刍狗,天生地长,各有各的机遇,一视同仁。所以虽说魔修令人不耻,却也无法彻底根除,只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 可现在魔气肆虐,甚至发生了抱团侵蚀的现象,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了。 北辰弘这段时间以来就没好好歇息过,原以为好不容易解决了姬月的师兄,终于能消停几天了,结果转头就出了这档子事,他还不能不管。 虽说他不是下三界的人,可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闭关,圣国能震得住场子的也就只有他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圣国被吞噬吧。 北辰弘唉声叹气地说道:“圣国已然是反应比较快的了,我收到消息后便立即收拢百姓靠近皇城,安排修士去各城驻守,但也只是保住了十之三四。那黑雾古怪得很,我也试着派人进去查看能否救出其他被困的百姓,却都是有去无回。” 凤云倾愣了好半晌,低低地道了一句:“怎么会这样?” 不过半个月的功夫,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 北辰弘道:“黑雾吞噬的速度太快了,便是倾举国之力,也只能保全靠近国都的几座大城,将百姓们分别安置,即便如此,也不过是拖延时间,那黑雾会在聚集在结界之外,时不时便会发作,妄图冲破法阵,只能安排修士轮流值守,确保万无一失,这样一来消耗太大了,恐怕撑不了多久。” 有北辰弘坐镇的圣国况且如此,其他小国更不必提,为了尽可能保全百姓和皇室,他们也只能像圣国这样紧急回防。这么做虽然保住了一部分城池和百姓,却也让黑雾包围成一个圈,形成了割裂之相,一时间四分五裂,孤立无援。 支撑法阵需要耗费太多灵力,一些本就贫瘠的小国即便收拢及时,也支撑不了多久,又得不到支援,最后结果还是淹没在黑雾当中。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不是蠢人,稍一思量就看出了眼下的困境,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黑雾没有大肆杀生,那些被困在黑雾里的百姓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这样太不合理了,魔气是死物,怎么会有圈禁人这样的思维?况且把凡人和修士困起来能有什么用? 轩辕夜阑比较沉得住气,思索过后问道:“黑雾的源头查到了吗?” 北辰弘摇头:“难的就在这里,我们现在被困在一隅,派出去的人都了无音讯,根本无从下手。” 凤云倾眉心蹙起,脑子里快速转过几个想法,却都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否决了,这个时候,她心头忍不住涌上一阵束手无策的颓败感。 茫然四望,四下竟都是绝境。 把两人带过来后就一直没有出声的姬月此时伸了伸脖子,开口道:“我靠近过法阵边缘,那些黑雾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觉得它们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他也意识到这话说出来有多么不可信,声音逐渐低了下去,一副不敢多说的样子。 轩辕夜阑看向他,追问道:“什么意思?” 姬月抓了抓脑袋,苦恼地垮下脸:“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是狐族,更加能够感应到天地的变化,我靠近黑雾的时候,没有感受到煞气,魔气倒是有,可却没有什么攻击性,就好像……” 他说的颠三倒四,意义不明,三个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但眼下也没有别的思路,几个人只好目光灼灼地盯着姬月。 姬月被盯得有些赧颜,觉得自己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倒是一个天大的罪过似的。 他理了理思绪,沉下心来说道:“那些黑雾给我的感觉和灵气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其中隐隐约约多了几分活气,我从未听说过有黑雾凝成实质的先例,但它好像就是这样的。” 这个“它”让几个人都不寒而栗,北辰弘皱着眉诧异道:“难不成雾气也能生出灵智来?” 姬月想了想,答道:“假以时日,未必不能。” 听到这个惊世骇俗的推测,凤云倾下意识摇头,提出了质疑:“人也好,妖也罢,便是最不入流的鬼修,也都处于六道之中,都是命体、生灵,受天道眷顾,才能够吸纳天地灵气,引证入道,一团雾气如何能够修炼?又以什么为基石提升修为?” 姬月本就是个没什么心眼的,方才那番话全凭自己的感应说出口,实际上他也拿不出作证来。 偏偏他又是一个不爱多想的性子,遇上不明白的事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很果断就放弃了说辞,头一甩不管不顾地说道:“我不知道,我就随便说说,你们听听就行。” 凤云倾噎了一下,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忍不住带了点嫌弃的意味。 话说到这里应该就到此为止了,北辰弘也只当姬月性子跳脱,又在胡说八道,正想说点别的,轩辕夜阑却道:“姬月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这样就说得通为何黑雾能够以这么快的速度侵略各地了,黑雾本身或许并不是什么凶恶的东西,只不过和我们现存的灵气相悖,两者相斥,所以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 第583章末世 “啊?”北辰弘不解地抬起头,有那么一瞬间怪异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什么?我听不明白。” 凤云倾也是一脸茫然,就连她都没有领悟到轩辕夜阑的意思,更何况是北辰弘了。 “我也只是猜测,”轩辕夜阑先说了个前提,随后条理清晰地解释道,“正如倾儿所说,世间生灵得天道眷顾,机缘巧合都有可能走上修道之路,黑雾来历不明,十有八九是天地自己生成的。倘若真是大凶大恶之物,会彻底毁掉整个下三界,天道不可能坐视不管。” 他抬头望向窗外,白昼明亮,日挂高空,一派风平浪静:“可到现在,天道都没有降下警示干预黑雾,说明天道没有将它判定为灾难,黑雾侵略的行为也依旧在天地法则之中。” 北辰弘愣住了,连日来的殚精竭虑让他这个时候反而思维凝滞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什么都不要做,老老实实被黑雾吞噬就行,反正黑雾也没有害人性命……是吗?” 凤云倾听得头皮发麻,心想:这算哪门子道理? 就连最小提出这个概念的姬月都吓了一跳,捧着茶杯颤了缠:“我不是这个意思。” 轩辕夜阑却是若有所思,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我们得进去黑雾里看看,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姬月不赞同地猛摇头:“不行不行,进去了就出不来了!” 北辰弘扶额,坐回书桌前,把脑子里纷乱的情绪都抛开,无力地说道:“行了,先别这么早做决定,明日我们会和其他幸存的各国使用法器联络,商讨过后再定吧。” “对了,”说着,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抬起头看向凤云倾,将摆放在书桌上的传音石递过去:“在你们闭关期间,华国传过一次音,你们听听吧,或许有用。” 凤云倾心里咯噔一下,圣国有北辰弘和神器,况且处境不佳,华国更为势弱,抵御得了黑雾侵蚀吗? 看出来凤云倾的担心,北辰弘又道:“你放心,华国没事,而且说起来,现在最安全的或许就是华国。” 凤云倾疑惑地接过传音石,带着传音石和轩辕夜阑离开了书房。 回到住处后,凤云倾关上门将传音石打开,里面传出来的是华雪辰的声音。 低阶的传音石可以留音,一些秘境里所听到的千百年前的声音就可以通过传音石留下来,他们手中这一块是高阶的传音石,分为两份,持有两块传音石的人可以隔着距离给对方传话,但并不能沟通交流,只能够传递消息,而且还有限制,只能够使用一次,用完就作废。 传音石因为材质特殊,所以价格昂贵,但在人人都可以借助法器日行千里,或者通过法阵穿行两地的修真界,传音石就有些鸡肋了,所以修真界并不如何盛行这玩意,更多的只是把它当做一个小玩意。 当时凤云倾想着留一份无伤大雅,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明日便是各国用法器互通讯息的时候,有什么话完全可以留到明天再说,华雪辰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用传音石呢? 凤云倾察觉到事情不对,当即抬手布下了一个隔音的法阵,然后往传音石里灌了一道灵力进去,催动了传音石。 华雪辰温润如水的声音通过传音石流淌出来,略微有些失真。 “你们收到传信时情况应当已经变得不可控了,黑雾蔓延的太快,我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给你们传递消息。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华国现在很安全,有神物庇护了我们。” 华雪辰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沉重起来:“千百年前,华国曾与巫人族关系匪浅,那时巫人族行至陌路,祭司带着仅存的几个族人逃至华国,临死前将祭司权杖交给了我们,说若是有一天永夜将至,点燃权杖,可以获得光明。” “那时的祖先不知此话何意,只把权杖当做故人之物存放起来,直到黑雾侵略到华国,我别无他法,翻看先祖手札时看到这一记载,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点燃了权杖,那些黑雾竟真的被阻拦在一城之外,不能再近半分。” 凤云倾震惊地看向轩辕夜阑,任她再怎么祈祷,也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而保住了华国。 难怪华雪辰要用传音石,若是权杖的秘密被其他人知晓,肯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世道人心便是如此,人人都在朝不保夕中惶恐不安,凭什么你华国就能偏安一隅? 传音石里华雪辰的声音逐渐微弱下去,凤云倾知道,这是传音石的效力不足了。 华雪辰的语速也变得快了起来:“我直觉权杖或许是巫人族的宝物,我也不知它为何能驱散黑雾,巫人族的大祭司留下了一些古籍,我只翻译出个大概,其中提到了一些东西,诸如‘末世’、‘无尽之海’、‘黑天’、‘神谕’、“新生”之类,我闻所未闻。” 华雪辰叹了口气,忧愁道:“借着权杖的庇护,我已经整合了华国上下,收拢至国都。抱歉,华国离不开我,我只能派可信之人将权杖和大祭司留下来的东西送往圣国,但愿你们能够找到破局之法。” 一室寂静—— 凤云倾定定地盯着桌上的传音石,如遭雷劈:“他说……要把权杖送过来?” 华国点燃了权杖,驱散了吞噬而来的黑雾,保住了国都,可若是将权杖送过来,以华国的实力,能够支撑多久? 凤云倾不敢去想。 华雪辰作为华国太子不能抛下他的国家,凤云楚肯定也不愿意离开华雪辰,他们选择将唯一的权杖交给他们,也相当于把希望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 直到此刻,凤云倾才清晰的意识到这翻天覆地的改变,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咬字极重的重复着:“末世……怎么会是末世?” 她茫然地抬起头,无助地看着轩辕夜阑,问道:“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吗?还是触犯了什么禁忌?怎么会这样啊……” 第584章权杖 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再多的困惑也只能通过黑雾得到答案。 轩辕夜阑拍了拍凤云倾的后背,安抚道:“即便是末世,也该由天道降临,情况不会那么糟。” 同时他心里也觉得奇怪,下三界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天道又不是死的,怎么会毫无察觉?难不成黑雾肆虐这等怪事,在天道眼中也是顺应天命而为之? 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等权杖送到之后再做定夺。 第二日的诸国议会他们去看了一眼,昆仑镜里显映出一张张惊惶不安的脸,人人都把期待的目光看向旁人,谁都拿不出一个章程来。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露了个脸,没有提权杖的事,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废话。 那些人见他们二人都指望不上了,唏嘘声顿时此起彼伏,纷纷嚷着该怎么办。 轩辕夜阑担心这些掌权者过度畏惧,而舍弃国内受庇护的百姓们,只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诸位稍安勿躁,我已经在研究破解之法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烦请各位不要自乱阵脚。” 有了他这句话,吵吵嚷嚷的众人渐渐安静下来,全都将希冀的目光看向轩辕夜阑,俨然将轩辕夜阑当做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轩辕夜阑不太乐意应付这种场面,把事情交给了北辰弘,就和凤云倾离开了。 为了不引起他人怀疑,凤云倾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华雪辰对话,两个人只是隔着晃荡的水镜望了一眼,一切尽在眼中。 华雪辰安排送权杖的人在第三天的时候来到了圣国,由人秘密接应到了宫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人一身灰袍,摘下斗篷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时常跟在华雪辰身边的亲卫。 他姿态怪异,怀里拱起来一块,解开系带后才发现原来他是用隔离罩将一根燃烧着的权杖放在衣袍底下,以此来遮掩痕迹。 亲卫将拐杖交给凤云倾,又取出了一叠破旧的树叶,如释重负地说道:“属下幸不辱命,将拐杖和有关记载都带来了。” 见到他安然无恙,凤云倾这才相信拐杖真的可以驱散黑雾。 权杖通身银色,却不像是铁石,摸上去有些粗糙,质地也有些软,倒像是树干。 轩辕夜阑问道:“你从黑雾里穿行过来,见到了什么?” 亲卫仔细想了想,似乎在斟酌措辞,半晌才回答道:“什么都没有。” 凤云倾紧张地等了许久,却得到了这么个回复,她还以为黑雾里面会是人间炼狱,亦或者是囚牢,居然什么都没有? 此时的轩辕夜阑面色沉静,不像凤云倾那样容易容易情绪波动,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从华国到圣国,中间会经过好几个城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亲卫却答:“真的什么都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城池,黑雾里……只有漫无边际的雾气,那里似乎不是我们的世界,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如果不是临行前太子妃给了属下一样信物以防万一,我或许会迷失在其中。” 说完,他递上来一块玉佩,和凤云倾腰间挂着的那一枚玉佩正好是一对。 这下连轩辕夜阑都愣住了,这两天他和凤云倾猜测过黑雾里到底是什么景象,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无所有”,从来不在他们的猜想范围之内。 凤云倾皱眉,问道:“是不是权杖的缘故,导致你瞧不见那些东西,你试过将权杖熄灭吗?” 亲卫摇头:“我只顾得上赶过来,没又过多查看,并且权杖一旦点燃就不能熄灭了,至于黑雾中的百姓们,我也不知他们在何处。” 凤云倾捧着火把似的权杖,发现权杖顶端的火焰和寻常火焰也不相同,赤色中参杂着不易辨别的银光。 她伸手去碰那攒动的火焰,居然丝毫没有热度:“是冷火焰。” 这个亲卫的确忙于将权杖送到圣国来,在黑雾里根本没有如何留心,他们又问了几个问题,就让人先下去歇着了。 亲卫离开后,凤云倾把权杖立在用作摆设的花瓶里,展开了那几片叶子,查看上面的记载。 叶子薄脆,又过了许多年,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凤云倾不敢乱动,只能把几张叶子都铺在桌子上。 上面用特殊的颜料密密麻麻写满了一整片叶子,凤云倾什么也看不懂,又拿出华雪辰的亲笔信来比对着看。 轩辕夜阑倒是认得一些古语,可这上面并不全是古语,更多的是巫人族独有的文字,就连华雪辰也诠释不出全意,更别说他这个从未和巫人族接触过的外人了。 轩辕夜阑看了两遍,才道:“这几张叶子上面至少提到了五次‘无尽之海’,或许我们找到这个地方,就能找到黑雾的源头。” 凤云倾看叶子看不出个所以然,不过华雪辰的信上倒是解释的很详尽:“华雪辰说‘无尽之海’未必是地名,很有可能是统称,太模糊了,这让我们怎么找?” 轩辕夜阑的目光落在那支燃烧着的权杖上,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权杖能指引我们。” 黑雾里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那些凡人都去了哪里?‘无尽之海’会是黑雾的源头吗? 太多的问题萦绕在两个人的心头,如果想要解决这些困惑,他们只能进去黑雾里看一看。 拖的越久对他们来说越不利,华雪辰把权杖给了他们,华国没了庇护,只能苦苦支撑,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得知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两人要进入黑雾里,北辰弘和姬月都吓了一跳,北辰弘不愿两人去冒这个险,却也知现如今已经没有别的法子了,他并非扭捏优柔之人,见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去意已决,便没有多做劝说。 反倒是姬月,咋咋呼呼地像是天要塌了一般,劝了半天劝不住,便退而求其次要求自己也要跟着去。 凤云倾下意识就要拒绝,姬月却道:“我能感应到天地灵气的变化,带上我,我肯定能帮上忙。” 听到这话,凤云倾只好把到了嗓子眼的拒绝之词咽了回去,点头同意了。 第585章奇怪 黑雾席卷整个下三界,下三界和其他两界的通道也被堵住了,北辰弘和江无颜一时半会儿也都回不去,凤云倾对此心里颇为愧疚,要不是为了帮她,北辰弘和江无颜也不至于被困在这里。 江无颜倒是没往心上去,只是颇为不放心决定要进去黑雾里的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可她也知道,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尽力试一试。 北辰弘主动接过了圣国的一干事宜,并且对外宣称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两人要静下心来钻研对策,接下来一段时间会闭门不出,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安排好这些事后,凤云倾、轩辕夜阑还有姬月三人就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由一小队人马护送着出了皇城。 以圣国国都为中心,周遭还有五座城池在法阵的保护下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安宁,凤云倾坐在马车里,看着一路上四处惶惶不安拥挤在一处的百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未知危险的畏惧和恐慌。 到了黑雾侵袭的边境处,数不清的法阵汇聚成一道淡色的光芒,将黑雾隔离在外,护卫着这座动荡不安的小城,无数灵石堆积在一起,为法阵传输维持运转的灵力,每个方位都有修士坐镇看守,避免法阵被黑雾穿透。 经过其中一个法阵时,凤云倾看了片刻,神情肃穆:“不行,这些法阵对灵石的消耗太大了,这样下去,圣国也撑不了多久。” 这是一处即将被舍弃的小城,这两天里正陆陆续续安排城中百姓往国都靠拢,所以也没有再费心替换新的灵石,但凤云倾还是能够感觉到残余的灵力涌动,足可见为了维持这些法阵的运行,耗费了多少灵石。 下三界本就资源贫瘠,不如另外两界那样灵气充沛,灵石往往也是修士们收纳灵气的来源之一。可如今为了维持法阵,灵石的耗费大增,其他修士只能放下修行,偏偏运转法阵还离不开修士坐镇加持,这也就形成了恶性循环,灵石总会有用光的一天,修士恢复精力也需要时间,到最后圣国还是会走上穷途末路。 圣国尚且如此,遑论本就势弱的华国? 马车往前行驶了一段路,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边界到了。 轩辕夜阑目光沉沉,一路上都很少说话,就连一向嘴皮子啰嗦的姬月都默不作声的,那支燃烧着的权杖立在车里的桌子上,照亮着这一室沉寂。 三个人下了马车,凤云倾将权杖握在手里,抬起手指尖轻点那层薄弱的结界,一层涟漪似的光晕从她指尖处蔓延开来,把法阵划开了一个一人高的圆洞。 堆积在外的黑雾顿时朝这个漏洞蜂蛹而来,却在即将靠近的时候又倏地散开了。 曾亲眼见识过黑雾有多么肆虐横行的姬月愣了一下,狭长的眼眸落在银色的火焰上,带着几分不可置信地说道:“它们好像很怕这团火。” 凤云倾抬脚往前走,每前进一步,那些黑雾就随之往后退,权杖火光所照耀之处,黑雾无所遁形。 她对两人招了招手,叮嘱道:“权杖的光能够庇护的范围约莫一丈有余,我们靠近一些,进去后无论发生什么,都千万不要离开火光的范围。” 站在最前面举着权杖的凤云倾比姬月更能感受到黑雾中蕴含的怪异能量,里面蕴含的绝不只是魔气,还有其他许多若有若无的的能量掺杂在一起,叫人分辨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进入黑雾后,轩辕夜阑抬手补上了结界上的漏洞,他们身处其中,这个时候,几个人才明显察觉到黑雾的古怪。 姬月难受的捂着口鼻,苦着脸道:“好浓郁的魔气!” 狐族依赖天地灵气修炼,天性亲近自然,这类灵物也得天道的青眼,因此更是受不得浑浊的魔气。 凤云倾心下一动,转过头问:“除了魔气,你还能感知出什么来吗?” 姬月被围绕的魔气熏得鼻子酸,眼泪都要掉下来了,生怕凤云倾要他仔细去闻,立马摇头:“闻不出闻不出!” 凤云倾啧了一声,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谁说自己能感应天地气息,带上他肯定有用处的?” 姬月倒是想反驳,证明自己的用处,可实在是太难受了,他红着眼睛道:“让我适应适应,这里面的魔气熏的我难受。” 凤云倾摆了摆手,没把这话当回事。 轩辕夜阑仔细观察着被火光照亮的四下,好半晌才开口道:“这个地方怪怪的。” 他们现在正处于一个荒芜的野外,四下连根杂草也没有,只有裸露在外的地皮和干裂的石块,看上去和身后的城池全然不同。 凤云倾也不确定是不是黑雾的缘故,改变了原本的地貌,华雪辰派来送信的亲卫也说过黑雾里什么都没有,他们起先以为是没有人烟,但那亲卫也没有过多留心,说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现在他们进到黑雾里来了,方才明白什么叫“什么都没有”。 姬月揉着鼻子,狭长的狐狸眼滴溜溜地打着转,小声地说:“这里好像不是圣国。” “什么?”凤云倾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明明他们刚从结界里穿过来,回过头说不定还能看到淡薄的法阵,为什么会说这里不是圣国? 这会儿姬月也缓过来一些了,鼻子眼睛通红的,颇为可怜:“这里的气息和圣国截然不同,我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很陌生,可是……又有点熟悉。” 凤云倾扫了他一眼,被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惊到了,不确定地追问:“那到底是陌生还是熟悉?” 姬月被噎了一下,也有些急了:“我说不上来,我敢肯定我没有来过这里,但就是……就是熟!” 凤云倾不咸不淡地把目光收回来,随口道:“你怕不是被魔气冲昏了头。” “我不……你……”姬月跺了跺脚,当即想要反驳,一时间忘了屏住呼吸,猛地呛了一口,剧烈的咳嗽起来,话也说不出来了。 第586章隔世 轩辕夜阑不轻不重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提议道:“不管怎么样,先往前走吧。” 三个人聚拢在一起,火光照耀之处黑雾近身不得,燃烧着的权杖似乎有什么神奇的力量,却和周围的黑雾不相容。 几个人走了一段路,还没有走出这片荒地,凤云倾意识到不对,即便黑雾有吞噬一切的能力,也不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一个地方发生这样天翻地覆的改变。 或许姬月说的没错,这里很有可能真的不是圣国。 黑雾里难不成是与下三界并不相同的另一个世界?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变得复杂起来,倘若这里真的脱离了下三界的范围,那原本的下三界又在哪里?驱散黑雾后,一切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 接连不断的疑点让三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僵硬起来,他们继续往黑雾深处走,可他们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姬月受不了这种沉重感,眼睛开始四下乱瞟,除了他们这一片小天地,四周都是黑蒙蒙的,雾气隔绝了视线,他什么也看不清楚。 无奈之下,他只好把目光放到了唯一的光亮源上,赤色的火焰耀眼夺目,姬月盯着权杖看了半晌,目光忽然凝住了。 他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方才不确定似的说道:“火里的银光好像变了。” 轩辕夜阑疑惑地看向他:“什么?” 姬月伸手去拉凤云倾,拽的正是凤云倾举着权杖的那只手。 凤云倾猝不及防被拽了个踉跄,堪堪稳住身子,回过头去正要发问,就见姬月着了魔一般一个劲盯着她手里的权杖看。 凤云倾奇怪道:“你怎么了?” 姬月的眼睛还是黏在权杖上,惊喜不定地说道:“等等,权杖的火有问题,里面那缕银光的方向变了。” 听到这话,轩辕夜阑快步走上前来,拂开了了姬月的手,面色虽然如常,却还是暗含不悦的盯了姬月一眼。 不过姬月一门心思都放在权杖上,没有接收到轩辕夜阑的眼神。 凤云倾将权杖放到自己眼前,就见火焰中心里那一缕不起眼的银光正偏向左边倒,凤云倾换了个方向走了两步,果不其然那抹银光随着她的移动也在一点点改变倾倒的方向。 “它是在为我们指路吗?” 谁都不知道权杖到底有什么用,身处黑雾之中,它只能庇佑一丈之内,若是将之放在城内,可保一城不受黑雾侵扰,它像是为了应付这场浩劫而存在的一般。 巫人族存在和灭亡的时间都很短,在下三界的记载里只有寥寥几句话,从地之心走出来的种族,身量矮小,不与外族互通,只有华国在千年前和巫人族有过接触,才能窥见这个神秘种族的一角。 关于巫人族消亡的原因已经无从追溯,华国的国史里也只说巫人族大祭司带着几个族人逃亡至华国,将权杖交给华国,最后大祭司去世,那几个仅存的巫人子民自愿殉葬,追随大祭司而去。 一个隐世神秘的种族,什么情况下才会连种族延续都不顾,却也要把权杖带出来? 轩辕夜阑目光变幻不定,他想了想,道:“按它指的方向走吧。” 一行人越往前走,越能感觉到这里的怪异,连凤云倾和轩辕夜阑都能清楚感知到这里不属于下三界任何一处地方,而当他们回过头,身后只有浓稠如墨的黑雾,全然看不见来路。 四下寂静无声,仿佛他们越往前走,和现世的联系就越发淡薄了。 现世是他们的根,而现在他们正在一点点的脱离根基。 凤云倾有些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 几个人默不作声走了许久,荒地逐渐被他们抛在身后,脚下的土地变得绵软起来,耳边终于听到了一点声响——是水流的声音。 黑雾里面太安静了,静的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慌,隐隐约约的水流声算是给了他们些许宽慰。 权杖的方向也一直没有变,几个人就朝着水流声而去,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前面好像是一个瀑布,水声哗啦啦的越来越响,他们都能想象出飞流直下的水幕拍击在石块上,水珠飞溅的景象。 三个人不自觉加快了脚步,想要离那处声音更近一些。 走了这么久,凤云倾却一点也不觉得疲累,心中反而有种难以言喻冲动,支配着她不停往前走。 “不对!” 轩辕夜阑声音响起的时候,凤云倾已经跨出去了一步,这一脚却是踏空了。 她还来不及惊诧,轩辕夜阑就眼明手快地一手抓住凤云倾,一手拽住了后面的姬月,三个人就这么从虚空中掉了下去。 “噗通——” 接连三声落水的声响砸进水里,激起好大一片水花,汹涌的凉水猛地灌入口鼻,凤云倾第一反应是想要把火把高高举起来,生怕这唯一的光芒被水冲灭了。 一双熟悉而强有力的手环住她的腰身,拖着她往水面上浮,片刻后,凤云倾才从水里挣扎出来,明亮的天光刺得她眼睛生疼。 又一声破水而出的动静,轩辕夜阑哑着声音道:“不用管权杖。” 凤云倾适应了一会儿,才勉强睁开眼,入目却是一阵草木茂盛,鸟语花香之景,她愣住了,不可置信似的抬头往上看,湛蓝的天空澄净无暇,根本找不到他们是从哪里掉下来的了。 他们落在下游一处水潭里,阶梯似的瀑布从顶端飞流而下,又被途中大大小小的水潭逐渐减缓冲力,水雾缭绕,宛如仙境。 水潭下面是乱石嶙峋的河床,清澈的水流奔腾而去,叫人一眼看不到尽头。 凤云倾出神间,姬月也浑身狼狈地被轩辕夜阑从水里拉上来,兽类生性不擅水,姬月更是沦为了落汤鸡,紧紧地抱住轩辕夜阑的胳膊不撒手,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轩辕夜阑脸都黑了,甩了甩,没把人甩开,只能拖着姬月往岸边游:“你除了拖后腿还能干什么?先上岸。” 第587章异界 身下是绵软的青草地,顶上是明亮却不炙热的日光,照的人身上暖和得很。 凤云倾眯了眯眼睛,揪了一根野草拈开,丝丝缕缕的青绿色草汁染上她白皙的指尖。 “是真的……”凤云倾呢喃了一声,落在手边的权杖已经灭了,方才在水下的时候,她分明看到赤色的火焰在水里也依旧没有丝毫影响,可就在她离开水面的那一刻,权杖的火被这里的微风一吹,轻飘飘地就熄灭了。 凤云倾摸不准这是怎么回事,心下正奇怪,旁边的树丛里突然钻出来几只小巧的梅花鹿,看到他们惊得一下子蹦了起来。 看样子是这几头鹿是想来水潭边饮水,却不想看到了几个外来人,被吓到了。 凤云倾和其中一只小鹿对视许久,那湿漉漉的眼睛里黑亮圆润,毫不掩饰的透露着几分好奇和疑惑。 小鹿等了片刻,看这些人似乎没有恶意,就都迈着细碎的步子走到水潭边上垂首喝水。 亲眼看到生灵,凤云倾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一点,也不打扰几只小鹿,等它们饮完水跑远了,才开口道:“我们现在去哪儿?” 权杖的火熄灭了,没有什么能再给他们指引,接下来他们该何去何从? 轩辕夜阑起身,用灵力烘干衣服,轻轻摇头:“不知道,先到处看看吧。” 姬月趴在地上起不来,像只被霜打了的茄子。 凤云倾想去扶他,轩辕夜阑快她一步把人提溜了起来,然后迈开步子:“走吧。” 丛林广阔,三人走了许久,才从深山里走出来,他们在地上发现了捕猎用的陷阱和圈套,这个地方有活人生存的痕迹,这和发现让几个人一下子打起了精神。 他们顺着山间小路的痕迹,一直往下走,从山里顺流而下的瀑布到这里已经化成了清澈平缓的溪流。 转过一道弯,视野一下子变得开阔起来,不远处的溪水边上有三五成群的妇人正在溪边浣洗衣物,他们穿着粗布衣裳,看上去没有丝毫灵力波动。 一个妇人洗完了衣服,刚端起盆子站起来,抬头就看到了对面正盯着她们的三个人,她打量着凤云倾三人,脸上倒没有什么恐慌的神色。 她回头招呼身边其他姊妹,朝对面努了努嘴,嘴里说着什么,其他妇人很快也注意到了对面站着的人。 有个年纪大些的婆子朝他们喊了一声,叽里咕噜说了几句话,凤云倾听不懂,偏头去看轩辕夜阑。 轩辕夜阑却是有些惊讶,道:“她们说的是古音,问我们是什么人。” 轩辕夜阑对古音有所了解,思索了一下,压着舌头用古语回应了一句:“我们在山林里迷了路,误打误撞来了这里,惊扰诸位了。” 那些妇人的目光在凤云倾身上打了个转,约莫是觉得对面有个女人,所以也不害怕,还招呼几人一起回去。 轩辕夜阑轻声同凤云倾和姬月说道:“她们让我们一起回村子里,请我们去做客。” “民风这般淳朴?”凤云倾有些不可置信,可这里显然不是下三界,也不能用惯有的想法揣摩这里的人的想法。 对面的那个妇人指了指前面,然后招呼了一下其他人,收拾收拾准备回去。 轩辕夜阑几人往前走了一段路,便看到了一座小木桥,那几个妇人也不拘束,指着木桥让他们过来。 几个妇人的眼睛在轩辕夜阑和凤云倾之间打转,轻声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轩辕夜阑笑一下,用古音回了一句。 凤云倾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便扯了扯无精打采的姬月,问道:“他们在说什么?” 姬月生性懶散,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沾点,所以也听得懂一些,但只是浅尝辄止,并不精通,分辨一些字词倒还尚可,要他用古语说话就不行了:“她们在讨论你们是不是两口子,王爷回答是,相伴多年,感情深厚。” 凤云倾噎了一下,闭上嘴不说话了。 妇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小村落里,茅草屋和石块堆积成遮风避雨的村庄,村子里有老人坐在门口晒太阳,还有三三两两的小孩嬉戏打闹,看上去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山村。 村子里的人时不时看向跟在妇人身后进来的三个陌生人,一路上都有人搭话,那性子爽朗的大姐热情地向村民介绍了他们,那些居民也只是好奇地打量着几个外来人。 领头的大姐把他们带到了一间茅草屋前,门口有一个少年正拿着把小刀做雕刻,听到大姐说话,抬起头看向凤云倾三人,目光在凤云倾脸上停留了片刻。 他起身走进屋子里,和人交谈了两句,又走出来,点了点头。 大姐见状笑了一下,朴素无华的脸上流露着淳朴的善意,她大概看出来凤云倾听不懂她说的话,所以用古语对轩辕夜阑说了一长串话,见对方面色坦然,她也就离开了。 凤云倾戳了戳姬月的手臂,问:“她说了什么?” 姬月道:“这位大姐说智者或许能够帮到我们,为迷路的我们指引归途,还说一会儿让我们去她家做客,村头第三户人家就是她的家。” 那少年侧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个人点头致意后走进茅草屋里。 屋舍简陋,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木凳,左右各有一间单独的屋子,右边那间挂着植物果子串起来的帘子,是乡野间常能看到的东西,小孩子会摘一些串在手上当玩具。 一个老者坐在帘子后面,身下铺着一个草垫,面前有一方小矮桌,桌上散落着几片叶子,还有一小盏墨汁。 凤云倾一眼就认出来这叶子和巫人族留下来的叶子是一样的,古时候没有纸,布帛也仅供人穿衣保暖,就会用这种宽掌叶代替纸张,再用调配出来的特殊墨汁在上面写字,千百年字迹也不会褪色。 这都是平日里的法子,叶子容易腐朽,一般重要的事都会刻在竹简或者石板上,后来渐渐就失传了。 第588章虚幻 头发花白的老者放下细毛笔,抬头朝他们看过来,满是皱纹的脸上刻满了沧桑,一双眼睛却十分明亮,他缓缓开口吐出一句古音,凤云倾只能从神态上分辨出他是在询问。 这回不用凤云倾提醒,姬月就贴近她,在她后背上写:迷路的外族人,你们来自哪里? 轩辕夜阑回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我们在山里迷失了方向,走了许久,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了。” 听到这话,老者抬了抬手,示意几个人过去,引他们进来的少年立马上前撩来珠帘。 老者指了指对面的几个草垫子,道:“请坐吧。” 姬月在凤云倾身后写道:这里的人好像都是凡人。 确实,一直留心着周围环境的凤云倾也丝毫没有察觉到灵力波动的气息。 少年将桌子上的树叶收起来,凤云倾瞥了一眼,上面的字和巫人族留下的字并不相同,没有明显结构,更像是记号。 老者的目光一一从三人身上滑过,随后道:“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你们身上的气息很奇怪,是从东荒而来的吗?” 轩辕夜阑挑了下眉,考量了片刻,仍是坦诚道:“不是。” 老者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为了不让场面僵下去,轩辕夜阑主动说道:“敢问智者,这里是何处?东荒又是哪里?这段时间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外来人吗?” 老者摇头:“没有,你们是这么多年里唯一闯进来的外族人。我们赫奚一族世代隐居山林,繁衍生息,已经很久没有和外面的人接触过了。四百年前,东荒战乱,我们便彻底断绝了和外面的联系,现在也不知外界现如今是何种状况。我见你们风采不凡,还以为是从东荒来的。” 轩辕夜阑又问:“老者,您听说过巫人族吗?” 老者愣了一下,道:“自然,那是一个很古老的种族,他们藏地下,从没有人见过他们。你们……是巫人族的人?” 轩辕夜阑想了想,决定藏一半说一半:“不是,我们只是在找巫人族,想求一样宝物,救人性命。” 老者摆了摆手,劝道:“不行的,他们一族擅长巫蛊之术,可以沟通天地,传说他们有神的血脉,是最接近神的种族,即便他们真的有你们要的宝物,也不可能给你们。” 这么几句话说下来,凤云倾心里的疑惑越发浓重,最接近神的种族? 赫奚族与世隔绝太久了,即便是族中的智者,也给不了更多的信息,老者并没有怀疑他们,反而说:“你说你们是突然出现在深山里迷了路,又来到我们族中,或许是山神把你们召唤来的,不妨就留在这里吧,赫奚族也很久没有接待过客人了。” 轩辕夜阑没有应下,也没有拒绝,客客气气地道了谢。 离开茅草屋的时候,那个少年依旧蹲在门口认真仔细的雕刻着手里巴掌大的木头,见他们要走,连忙站了起来,拦在凤云倾身前,抬起手里的木块,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 凤云倾茫然地看向姬月,但轩辕夜阑已经上前,面色冷淡的回了一句话,那少年神情顿时有些失落,黯然地坐了回去。 待走远了些,姬月笑嘻嘻地凑过来,道:“你知道他刚刚说的什么吗?” 凤云倾:“什么?” 姬月笑的眼睛弯弯,说道:“他夸你长的好看,问你可不可以给你做一个雕刻。但是王爷一口回绝了,那少年可难过了。” 凤云倾顿时哑然失笑:“这里民风朴实,没有那么多讲究,想什么就可以说什么,倒也自在。” 三个人找到之前那个大姐的家,大姐已经在准备午饭了,见到他们过来笑着说道:“村里其他人知道你们要来做客,送了好些吃的东西过来,你们快坐吧,马上就可以吃饭了。” 这里并不开化,还停留在以物换物的阶段,田里的庄稼也是大家伙一起种的,再按每家每户的人口分配口粮,每户人家都会在院子里种些青菜,养几只鸡鸭,缺什么短什么就用鸡蛋鸭蛋和周围邻居交换,日子简朴又安宁。 吃完了饭,大姐给他们收拾出两间屋子,毫不顾忌的让他们安心住下,不着急离开。 过惯了提心吊胆的日子的三个人对此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耳边是每家每户吆喝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还有汉子们聚在村口扯天扯地的话语声,嘈杂又平和。 姬月冷不丁说道:“这里真好啊,那些被黑雾吞噬的人也会像我们一样吗?” 凤云倾没说话,拍了拍姬月的肩膀,和轩辕夜阑回屋子里了。 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能来到这里,只是凑巧,其他人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权杖被放在一旁,凤云倾若有所思地道:“权杖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 没有人能够解答她的疑惑。 晚上,夜幕降临,这里的人没有点灯的习惯,早早的就收了场,各自回家歇息,窗外月色寡淡,凤云倾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轻声道:“不如我们在这里待几天吧,那位智者不是听说过巫人族吗,说不定这里也会有记载,或许能找到其他线索。” 轩辕夜阑“嗯”了一声,没有反对:“再看吧。” 到了深夜,夜色静谧,月亮似乎被乌云遮挡住了,四周一片漆黑。 凤云倾心头涌上一阵沉沉的睡意,她依偎在轩辕夜阑怀里,眼皮子一沉一沉的,正要睡过去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权杖突然点燃了,火光大亮,刺眼的光芒一下子驱散了他们的睡意,凤云倾猛地惊醒过来。 光芒褪去后,凤云倾再度睁开眼,发现他们已经不知道依旧身处黑雾之中,轩辕夜阑和姬月在她身后,而权杖在她的手里,顶端的火焰正无风而动,像是在警告他们。 凤云倾愣住了,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下意识回过头,就见轩辕夜阑面色沉重,薄唇僵硬,干涩地说道:“我们刚才好像进入了幻境里。” 第589章阻碍 幻境?凤云倾迷茫地看着轩辕夜阑,呆呆地说:“赫奚族、智者、水潭还有梅花鹿,难道都是幻觉吗?”凤云倾抬起手,发现食指和拇指上洁白如玉,根本没有青绿色的草汁,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姬月慢了他们一步清醒过来,眼神呆滞,一副还没有缓过来的模样。 轩辕夜阑咬了咬牙,拿过凤云倾手里的权杖,在姬月眼前晃了晃,姬月这才有了点反应。 姬月看了看周围,困惑道:“我们怎么又回来了?”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脸色都不太好看,姬月见状更是不明所以:“你们怎么这个表情啊?” 凤云倾呼出一口气,道:“我们一直就在这里,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如果不是权杖把我们唤醒,我们或许就会永远被困在幻境当中。” “啊?”回想起那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和对他们十分热情的赫奚族村民们,姬月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那也太真实了!为什么我们会进入幻境里?” 权杖的火光依旧跳跃着,中心的银线坚定不移地指着前方,像是迷雾中的引路灯,指引着迷茫的人们去往该去的地方。 轩辕夜阑回想着在赫奚族中的点点滴滴,不太确定地说道:“或许是黑雾想要阻止我们前进,但是有权杖的火光庇护着,黑雾无法侵蚀我们,所以就用了幻境这样的手段,想把我们永远留在那个世外桃源里。” 凤云倾从一开始的震惊中缓过神来,冷静下来之后逐渐察觉到其中的异样,她道:“在赫奚族的时候,我们都或多或少的对赫奚族与世无争的生活产生过向往,甚至想在那里多留几天,黑雾很有可能就是利用了我们这样的心理,让我们放松警惕,趁虚而入。” 赫奚族的一切的确十分美好,平静安宁的生活正是他们所向往的,很容易就会使人心生留恋。 可现在回想起来,如今混乱不堪的下三界那里还有这样一处世外桃源?即便是当初同样隐世不出的南宫世家,不也在用表面的平静来掩盖内里的算计忖度么? 当局者迷,他们身处其中,被那样的生活迷住了心神,跳出那个怪圈后,反而觉得可笑。 姬月心大的很,短暂的难过和遗憾过后也就翻篇了,转而问道:“如果下次我们又进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们该怎么分辨真实和虚幻?” 凤云倾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有些犯难。 轩辕夜阑受的影响最小,看待事情也更加通透,淡淡说道:“心中清明,自然百邪不侵。” 姬月听得一知半解,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三人继续顺着权杖的指引往前走,都在心底默念静心咒,免得在被黑雾制造出来的声音影响神智。 越往前走,凤云倾越能感觉到有种怪异的能量在前面等着他们,危险而神秘。 姬月的又开始捂住口鼻,面如金纸:“太杂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气息混在一起,我要被熏晕过去了。” 从进来黑雾开始,姬月的反应就异常激烈,好似这里的每一口空气都是在要他的命似的。 凤云倾起先没当回事,还以为姬月只是不适应,可这会儿姬月还是不见好转,她也有些不确定了:“你到底怎么了?” 姬月一脸菜色,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难受。” 凤云倾正要细问,轩辕夜阑却是脸色一变,猛地扣住了两人的手,三人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花海之中。 冰蓝色的细小花朵一簇簇紧拥在一起,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清冷的月光倾洒下来,更平添了三分诡异。 凤云倾抬头看了一眼,夜空中没有星星,只有一道弯弯的月亮,月亮并非浅浅的黄色,而是凛冽纯粹到极致的银白,让人忍不住想这样的月光触摸上去是不是也是冷冰冰的。 不知名的蓝色小花围绕着他们,一眼望过去四下皆是幽幽的暗芒,看得人心里犯怵。 凤云倾转头去看轩辕夜阑和姬月两人,正要询问状况,却听姬月抱着头,仿佛在忍受痛苦似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兽类的呜咽,她连忙走到姬月,伸手想要触碰对方:“姬月,你没事吧?” 姬月抬起头,眼瞳变成了金黄色,口鼻也变得尖锐起来,口中尖锐的獠牙变幻不定,竟像是要恢复兽型一般。 凤云倾正惊喜不定,想着要不要干脆一举打晕姬月算了,就见不远处花田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转头看过去,一只通身雪白的九尾狐身形轻盈地穿行在蓝色花海里,就地变成了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 女子眉目妖媚,一双丹凤眼更是顾盼生辉,轻轻浅浅地盛着天上的月光,有种摄魂夺魄之感。 女子看着姬月,笑吟吟地道:“这只小狐狸我倒是没见过,是同族人走散了么?怎么和两个人族修士在一起?” 姬月愣愣地看着那女子,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诧。 那女子像是被姬月的反应逗乐了,眨了下眼睛,妩媚天成:“小狐狸,一个劲的盯着我作甚,你若是不小心和族类走散了,便跟我回青丘吧。人族狡诈,绝非善类,当心被他们骗了。” 凤云倾惊了一下,讶异地看向轩辕夜阑。 狐族种类繁多,青丘九尾狐则是狐族中最高贵的一支,如今的三界之中早已没有青丘的存在,据记载,青丘早就在三千年前就脱离下届桎梏,隐于六道之外了。 黑雾难道还能做出一个青丘幻境吗?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不确定这一次到底是真是假,上次的赫奚族虽然神秘,却只是不通灵力的凡人,他们并没有太多顾忌,可若是青丘,恐怕就得重新考虑了。 两人正在心底暗暗盘算着该怎么办,姬月却是面色铁青,尖声喊道:“跑!” 姬月一道灵力朝那女子挥去,同时拽着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两人掉头就跑。 女子抬手挡住,咯咯笑了起来,周遭花海摇曳,数不清的蓝色花瓣浮起,暗香浮动月影疏。 第590章无尽海 三人一路奔逃,凤云倾数次想回头查看情况,都被姬月呵斥住了,姬月的神情罕见的肃穆,坚决道:“世上早就没有青丘了,这里只是幻境!狐族擅长魅惑人心,别看她!”那女子紧追不舍,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只小狐狸要带着两个外族逃跑,她在后面不停追问,到了后面声音逐渐变得扭曲起来。 女子气愤不已,恨声道:“为什么要跑?明明你我才是同类!你修为这般低微,出了青丘自身难保,只有青丘能够永远庇护你,我们同为狐族,一起在青丘潜心逐渐才是正道。” 女子的声音越来越尖锐,到最后甚至带上了几分狠意,可姬月却是不为所动。 不知跑了多久,花海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墙,姬月嗅到了熟悉的味道,毫不犹豫地拉着两人撞进了黑墙里。 果然,他们再次回到了黑雾之中。 姬月气喘吁吁,一对狐耳竖了起来,一出来就快速地说道:“那不是真正的青丘,但我却能感应到同族的气息,如果不是真的去过青丘,不可能捏造就这么真实的幻境,所以我猜测这些幻境都是真假掺半的。黑雾能够复原当时的人和物,构造出一个十分真实的世界,就像它想要让千年前的世界重现一般” 凤云倾诧异地看着姬月,没想到他竟然会想这么多。 轩辕夜阑抹了把脸,让自己更清醒一些,问道:“你认为黑雾为什么要这么做?” 或许是沾染到了青丘的气息,姬月也不怎么难受了,条理清晰地说道:“我们一直弄不明白的一点就是为什么天道会对黑雾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下三界都快没了,天道不可能毫无察觉,除非它被蒙蔽了。” 听到这话,凤云倾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一个想法,她忙道:“对啊,即便幻境再真实,归根究底都是虚幻的,哪怕黑雾让青丘重现于世,也只是镜花水月的幻影。但无论是赫奚族还是青丘,都是这片大陆曾存在过的东西,天道自然不会排斥它们。借着这样的假象,黑雾吞噬下三界,把真实的世界掩盖在幻境之下,天道也就被骗过去了。” 凤云倾握紧手里的权杖,心绪纷杂:“可我们现在也在黑雾中,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消息传达给天道呢?” 姬月皱起了眉,苦苦思索着,他现在隐隐明白为什么黑雾里的气息会令他这么难受了,黑雾掺杂的气息太多,千年万年间的所有东西混杂在一起,他又是狐族,感应力尤为强烈,才一直觉得不能适应。 轩辕夜阑沉思片刻,道:“想要蒙蔽天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至少说明这么多年里,黑雾一直存在于下三界,和灵气一样是天地的一份子,天道应当是信任它的。而且黑雾有自主意识,但是不强,未开神智,它吞没下三界或许并非出于恶意,只是一种本能。” 如果说黑雾从始至终都存在,可这么久的时间里为何从来没有人发现它的踪迹?又是为什么它只一味的重现千百年以前的景象,若是想要迷惑他们,用现世的世界不是更为真实吗? 轩辕夜阑道:“黑雾至少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的青丘,它那个时候就存在了,但后面不知道为何,没有再出现过,所以它只能记录以前的事,而对现在的下三界一无所知。至于这些年里它为什么毫无踪迹,又突然出现,或许只有我们走到黑雾的源头才能找到真相了。” 姬月疑惑道:“黑雾的尽头?” “无尽之海。”凤云倾和轩辕夜阑异口同声地说道。 巫人族大祭司留下来的手札里就曾多次提到过无尽之海。 巫人族当初为为什么?又为何在灭族之际也要拼死将能够驱散黑雾的权杖带出来? 依照赫奚族智者所说,巫人族是最接近神的种族,他们或许在千百年前就意识到后世会有这样一场浩劫,更甚者这么多年黑雾都毫无迹象也极有可能是巫人族造成的。 千百年前或许就有这样一场浩劫,但是被巫人族镇压住了,并且把黑雾封印了起来,使当时的下三界躲过了一场灾难。 而到如今,不知何种原因,黑雾被释放了出来,千百年前的浩劫蔓延到如今,险些颠覆整个下三界。 三人的思绪越来越清晰,他们意识到最后的答案可能就在无尽之海,朝加快了脚步,希望能够尽早解决这场浩劫。 而接下来的过程中,他们又陆陆续续被拉进了幻境里,那些只存在于史书记载中的东西一一重现在他们眼前。 人族妖族之间的残酷大战,天降神罚地裂山崩的壮景,各种各样为所未闻的奇珍异兽,亿万生灵用这样的方式在黑雾中延续着他们早就终结的宿命。 进入的幻境越多,凤云倾的心情就越发沉重,环境里的每一个生命都太真实了,他们也曾真真切切的存在过,一旦黑雾被驱散,他们也将不复存在。 即便黑雾中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幻境,却也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 有太多悄无声息淹没在时光洪流里的种族了,他们以弱小的力量在夹缝中艰难求生,维持着种族的兴衰,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后世没有一个人知道,原来这片大陆上曾经有着这么多种族和生命。 他们奋力生存,弱小如蝼蚁;他们经历苦难,消失的悄无声息。 凤云倾和轩辕夜阑还有姬月三人反反复复穿行在这些世界里,作为旁观者,他们明知道结局,却无法改变任何事情,很多时候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消失在他们眼前。 三人浑浑噩噩不知走了多久,亲身经历了太多生离死别,已经让他们疲累不堪,可他们还是没有走到无尽之海。 权杖里的银光始终坚定不移的指引着他们,可他们三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在之前幻境中,他们亲眼见证了一场种族的屠杀,可之后不久,他们又进到了那个幻境里,是一片安宁平静的世界,那个种族还没有走到灭亡的时候。 姬月忍不住给留下了一些指示,想要让他们逃过一劫,可就在刚刚,他们又进入了那场屠杀中。 大道无常,人力岂能更改? 第591章新生大结局 直到姬月再度崩溃,凤云倾觉得或许真的无力回天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了一块界碑,界碑上用巫人族的古语写着“无尽海”。在不断穿行的过程里,他们也一点点的掌握了巫人族的文字,所以三个人都能看得懂上面写了什么。 凤云倾上前去,将界碑仔细看了一遍,那些曾经让他们困惑不解的事情在此刻都有了解释。 界碑上三言两语的讲述了巫人族的由来,原来“巫人族是最接近神的种族”这一句话是真的。 巫人族一直以来都是侍奉神族的神侍,直到神隐时代来临,他们这一族被留在下界,延续着诸神的志愿存活于世。 直到后来,下界灵气逐渐衰弱,纷争不断,战火蔓延,天道降下惩罚,生灵涂炭。 与此同时,巫人族在地心深处发现了一团黑色的雾气,里面掺杂着各种各样的灵气,记录着世间万物,他们将这团黑雾当做是神留下的遗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并且举族迁移至地下,只为了能更好的看顾这团黑雾。 他们没想到的是,这团黑雾并非神留下的奇迹,而是千百年间每一个消亡的生灵的最后一口灵气,它们聚集在地心,越发强大,最终发展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巫人族一心为了侍奉诸神,即便被神抛弃,也没有心怀怨恨,而是想要代替诸神庇护人世,可他们却亲手造成了这样一个祸端。 这让巫人族的人大受打击,他们想要消除黑雾,可却无从下手,为了你不过是,巫人族倾全族之力,将一直温养在地心吸收能量的黑雾驱逐至最西边的无尽海中,加以封印,不让它祸害世间。 巫人族损失惨重,从那之后便一蹶不振,仿佛天道也在惩罚他们的过失,巫人族终究走到了尽头。 大祭司最后一次加固了封印,带着象征着权利的权杖送到了华国,留下了一段手札,告诉世人黑雾终有一天会再度降临。 可那时候的下三界正处于动乱之际,华国也受到了重创,险些灭国,这件事反倒被人遗忘了,以至于下三界谁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段过去。 石碑上说黑雾不能消除,只能封印,凤云倾等人把封印黑雾的方法记下来,然后打起精神往里继续走。 凤云倾松了口气,道:“有办法就好。” 他们以为事情终于可以结束了,可当他们看到那无边无际去浪般翻涌的无尽海时,三个人举着权杖久久无言。 姬月满眼绝望,问道:“这要怎么封印?” 巫人族用无尽海的灵力镇压住黑雾,可这么多年过去,黑雾竟然吞并了那些灵气,把无尽海彻底变成了黑雾的源头。 轩辕夜阑找到残余的巫人族结界,发现只剩一点力量在艰难维持着,没有让无尽海的黑雾都涌出去。 看到眼前的景象,凤云倾也觉得震撼不已,她回想着石碑上的内容,掐了掐手心,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当初巫人族封印黑雾时用的是诸神残留给他们的神力,以此做封印,才把黑雾圈禁在此处,我们或许也能试试。” 她将一丝凤凰神的神力倾注到法阵里,原本暗淡无光像是报废了的法阵突然亮了起来,光芒出来的那一瞬间,那些黑雾如同碰到了什么无比畏惧的东西,如蛇一般疯狂涌动起来。 结界上有一处节点,随着凤云倾将灵力灌输进去,那一点上忽然蹿起了银色的火焰,和权杖上的火如出一辙。 原本凝聚不散的黑雾骤然回缩,忙不迭退出了火光的照耀范围。 凤云倾站在原地看着那丛火光许久,才迟疑着转过身看向轩辕夜阑:“把权杖给我,我有办法了。” 轩辕夜阑静静地看着她,冷不丁笑了一下,没有如凤云倾所说把权杖递过去,而是道:“下一句话是不是让我和姬月先回去?” 凤云倾抿了抿唇,伸手去拿权杖,却被轩辕夜阑避开了。 轩辕夜阑定定地看着凤云倾,尝试着往权杖里输入灵力,权杖顿时光芒大盛。 凤云倾脸色一变,没有想到轩辕夜阑也能操控冷火。 轩辕夜阑看着已经退群到深处的黑雾,道:“石碑上省去了结界形成的做法,我猜巫人族到最后只剩下大祭司和寥寥几个族人出逃,是因为其他人都为这个封印阵法牺牲了。只有神力可以压制住黑雾,倾儿,而巫人族身上有残余的神力。” 他的目光落在黑雾中,平静无痕,像是已经预知了结局:“你我是夫妻,我可以催动一部分你的力量,你想支开我,用自己献祭,催动法阵,对吗?” 话说到这份上,凤云倾也知道瞒不过他了,却也说不出其他劝阻的话。 轩辕夜阑又道:“启动法阵的阵眼在黑雾中心,倾儿,你告诉我,你想怎么做?” 姬月在一旁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们,声音颤抖:“你们别乱来啊” 凤云倾没有纠结太长时间,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点了点头。 轩辕夜阑笑了,拉住了她的手,巨大的神力裹上权杖,毫无温度的冷火也像是突然有了温度,火光照亮了这片天地,唯独模糊了他们的眉眼。 姬月被过于强烈的光刺得忍不住抬手遮住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去查看情况,就见凤云倾连同轩辕夜阑一起,以身作白虹,毅然决然的举着权杖冲进了黑雾当中。 下一刻,古老的法阵缓缓启动,围绕着无尽之海不停蹿起跃动的火焰,最中间的法阵上火光冲天,黑雾不断收缩,最后隐遁在深海之下,而原本漆黑的海水恢复了蔚蓝,中央宽阔的石台上浮现出繁复的银色图画,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石台。 姬月被那猛烈的强光震的脑袋发麻,直接现出了原型。 石台太高了,他看不到上面的情况,急的在底下跳来跳去,不停的呼喊着凤云倾和轩辕夜阑的名字。 而石台之上,凤云倾和轩辕夜阑一同握着那根安放在阵眼处的权杖,两人对视了一眼,轩辕夜阑轻声道:“我赌我们俩都不会有事,瞧,我赌对了。” 可是如果赌错了呢? 凤云倾浑身发抖,泰然赴死的时候她没有害怕,劫后余生反而心有余悸。 轩辕夜阑握住她的手,一把将人拽过来,薄唇覆上那对柔软的唇瓣。 凤云倾愣了愣,闭上眼温柔的回应他。 至于在底下急的团团转的姬月,以及黑雾被驱散之后的下三界该怎么缓冲这次的浩劫,就都留到这一吻结束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