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爱》 第一章出逃之夜 第一章出逃之夜 人都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在男人眼中我就是这种无情无义的女人,一个欢场女人。 好好的人不当,要去卖笑?世人眼中我就是贱!可谁又给过我选择的机会? 娘跑了以后,继母和他的傻儿子来了家里,爹对她几乎言听计从。供我到高一,就听继母的不让我念了,原本成绩优秀的我只能从学校搬回家里。继母说我不能吃白饭,供我念了这么多年书,我得报答她。 我想出门打工挣钱,继母扣着我的身份证不同意,说是她和我爹舍不得我出去吃苦,让我照顾好家里,照顾好傻子就行了。于是我担起了家里所有的活,洗衣做饭,还有傻子的吃喝拉撒。 直到有一天,我才知道她说的报答是什么意思。 那天很热,饭后收拾完我累得一身汗,继母瞟了我一眼,“然啊,你去领大军哥洗澡吧。”她又冲着傻子使了个眼色。 我隐约觉得她看我眼神有点不对劲,爹兀自喝着酒,根本不在乎我给傻子洗澡是否合适。 我点点头领着傻子去了院里的淋浴房,“大军哥,我把水给你开好,你自己站在下面冲水,我在外边等你。” 傻子流着口水冲我傻笑,也不知道听懂没有。 突然她一把拽过我,用水浇在我的身上。 我吓得一边挣扎一边尖叫,“大军哥,快松开,爹~娘~” 傻子看上去傻,力气到不小,我被他拽着,肩膀都要断掉了。 巨大的响声和尖叫声,惊动了四周的邻居,我爹和继母这才从屋里出来。 我狼狈的站起身,跑到爹的面前,哭诉道:“爹,大军哥他……” 话未说完,爹一个箭步过来狠狠抽了我一耳光:“跟你娘一样贱!” 我脑中轰轰作响,血顺着嘴角流下,在周围众人的眼中抖得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继母扶起傻子,指着我的鼻子就骂,“亏我好吃好喝养你这么大,连自己的傻哥哥都要勾引,比你那野鸡娘还浪!” 我委曲地用手背擦着眼泪:“我没有……” 周围的邻居在窃窃私语,那些话语像无情的刀一片片凌迟着我。 “这样的小狐狸精,谁家敢要。” “小贱货!” “她娘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继母有几分得意地看着我,“各位街坊邻居,后娘难当,管深了怕说虐待她,不管吧,这小小年纪就胡来,这以后可怎么嫁人?!”说些她假悻悻地抹了把眼泪,我再傻也明白傻子会这么做全是她教的。 “她婶,干脆把小然给了大军,放在你身边也好管教。闺女留在家里,老安也更放心不是!”说话的胖婶是继母的牌友,平时没少在一块东家长西家短。 别的邻居听了居然也附和着,觉得有道理。 我恨恨地瞪着众人,这个世界难道疯了?她们把我许给了傻子,像是施给我天大的恩赐一般。 “爹,你也同意把我给傻子?”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这丑事闹出来,除了大军,谁还会要你个赔钱货!”爹狠狠瞪着我,就像我是跑了的娘。 眼前的是自己的亲爹,我绝望的笑了。继母看着我眼珠一转,附在爹耳边嘀咕几句,便笑着向周围道:“各位都先请回吧,我们准备准备,明天就请大家来家里喝喜酒!” 我人生悲剧的第一幕在众人的嬉笑中散场。爹把我拽回屋,就用绳子绑了起来。 “然呀,你爹这也是为你好,怕你想不开。”继母一边给门上锁一边猫哭耗子,“大军哥憨是憨了点儿,关了灯一样知道疼人。你好好想想吧。” 我紧咬着下唇瞪着她,咬出了血也没吭一声,我知道我喊也没用,所有人都是冷漠的魔鬼。 第二天,继母进来给我盖了个红盖头,外面乱哄哄闹了半天。约莫天黑时分,傻子踉跄着闯了进来,好像还喝了酒。 继母在身后笑得美滋滋,挑眉望着我道:“大军啊,按娘教的好好疼你妹妹。” 傻子咧着嘴冲我乐,挤眉弄眼的样子看上去十分恶心。 我怕极了,只强装镇定:“傻子,你干什么?”我平时总照顾他,也许他能听话。 “娘说你是我媳妇,可以陪我玩。”傻子肥硕的大手抓住我的胳膊,使劲拉扯着。 我扭动身子边尽量忍着,边哄他道:“大军,你把我松开,松开,给你玩……” 傻子却不肯抬头,还嘟囔着,“娘说不能松。” 我又疼又羞耻,再也顾不得了,尖叫着踢他咬他,胡乱挣扎也没个章法,结果误打误撞的一膝盖顶在傻子裆上。 傻子闷哼一声松开了我,缩在地上咧着嘴,我当时脑袋一片空白,跳到床下,背着身抓起桌上的空啤酒瓶用足了力气砸在了傻子头上,血顺着他的头顶哗哗流下。 我顾不得害怕,一刻不停地用碎片割开手上和脚上的绳子,傻子的叫声已经惊动了外边,继母一边开门一边叫唤:“大军,咋了?大军?” 我哆哆嗦嗦地躲在门后,继母一开门就扑到傻子身边,根本没注意到我,“我的儿呀~”她尖叫着。 她这一喊我更如惊弓之鸟,撒腿便往门外冲,继母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头子,快拦住她~” 外屋我爹摇摇晃晃地想挡住门,我发狠似地推了他一把,他本来就喝得醉醺醺的,我这一推又用出了吃奶的劲儿,居然把他推了个四仰八叉, 吃了喜酒还没散去了人们看我混身是血,都愣住了,居然没一个敢来拦我,我才趁机冲出家门,奔入茫茫夜色。身后响起惊呼:“杀人啦~杀人~” 我穿着单薄的衣裳没命的跑着,那呼喊声仿若鬼哭一般萦绕在我耳边很多年。 我不敢往人多的地方跑,怕被当杀人犯抓起来。慌不择路地钻进一条黑洞洞的小胡同,七拐八绕不知自己跑到哪里。我一边跑一边往身后望,冷不防跟对面来人撞了个满怀。 我以为是继母追来了,吓得一声惊呼。来人却一把捂住我的嘴,将我揽进他怀里,他的大部分重量都支撑在我身上,热呼呼地气息喷洒在耳边,“别出声。” 他声音低沉,强硬得不容置疑,我险些被他压倒,被吓得连忙收声,瞪大眼睛。微弱的光线下,男人的眉眼锋利如刀,有些可怕,却又俊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男人身后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嘈杂的人声。 “前边,往前边跑了。” “让他跑了,咱们都别想活!” “快点追!” 我立时明白,在这炎热的夜里出逃的不止我一个。不知是同命相连还是鬼使神差,我居然一把拉住他的手闪进旁边的小路,不管不顾地飞奔起来。男人似乎怔了一下,随即便反握了我的手,将我护在身后。 男人的手有薄薄的茧,握着很温暖。 狭窄的小路中回响着我们粗重的喘息声,夜风中我的头脑竟清晰起来。 “往这里跑,快,跳下去。”我拉着他的手,跑进一处废院。我记得这里有口井,小时候被继母赶出去,我曾经跟小乞丐一起躲在井壁上的井洞里睡过。 见男人没动,我忙解释道:“井壁上有洞。” 他一把揽住我的腰身纵身跃下,我猝不及防紧紧搂住了他,直到我们稳稳落在井下的平台上,我才睁开眼睛,那一刻我看见他闪亮如星的眼睛衬着头顶的夜空,可真好看。 下一瞬他已经将我压着贴到井壁上,我惊慌地想把他推开,手触到他的胸膛却一片温热粘稠,借着月光我看见自己满手的鲜血,他已经枕着我的肩合起了眼睛。 外面脚步声响起,我不知哪来的力气拖着他钻进井洞,任他紧紧抱着我,大气都不敢出。 直到外面渐渐没了的声音,我才吃力地侧了身子想从他身下挪出来,许是碰到了他的伤口,男人闷哼了一声,我吓得不敢再动。 半晌,我才把他从身上翻开,他前胸依旧在淌血,脸白得像纸。 我慌了,在他身上一通摸索,想找个联系他家人的办法,突然觉得腰上一紧,便被他锢着贴向身上,紧接着肩头一阵刺痛。 他竟然咬我,灼热血腥的呼吸喷在我颈边,他咬得凶狠入骨,钻心地疼让我眼泪只流,强忍着痛呼,小声道,“我是想找找怎么联系你家里人!” 男人松了口,审视着我。我摸着肩膀上血淋淋的牙印,咬着下唇想忍住委曲,眼泪却早将我淹没。 他微睁着眼,吃力地抬起手,指尖滑过我的脸,拭去我的泪滴,我吓地紧贴井壁,惊恐地瞪着他。 男人居然笑了,他从身上摸出一张染血的名片,“打给他。” 第二章洗浴中心 第二章洗浴中心 我接过名片,虽然不明白他笑容的含意,还是点点头钻出井洞,回头望去,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似乎也在看着我。 我不敢再耽误,攀着井壁上凿出的缺口爬出地面。追他的人已经走远了,我小心地摸到大街上,找了个公用电话按名片上的号码拔过去,接电话的男人暴怒着问我是谁,我吓得不敢多说,只结结巴巴地告诉他井洞的地址,并让他快点,便匆匆挂断电话往回返。 刚离开大街进入小巷我便觉脖子旁一麻,天旋地转! 拍花的(人贩子?!)我脑中闪过这三个字就人事不知了。 醒来时,我正躺在一间没有窗户的狭窄房间,周围充斥着发霉的臭味,斑驳的墙壁上贴着一些不堪入目的外国女人画片,门缝透出霓虹闪烁的暧昧光线。 我爬起来趴在门缝往外看,坏了的霓虹还能看出原来的字,粉红洗浴中心。 正不明所以,门开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穿金戴银的扭了进来。脸上化了浓妆,一张血盆大嘴见我醒着就咧开了,露出一口灰色的牙齿。 “小妹妹,睡醒啦?”她过来拉着我的手,好像很熟络的样子。 我不自在的抽出手,警惕地问:“大姨,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儿?” “什么大姨,叫妙姐。咱们这儿是粉红洗浴中心,你是我招来的服务员。”妙姐笑着纠正我。 “妙姐……”我觉得她年纪比继母都大,叫她姐有点不好意思,“我怎么会在这儿?” “那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你是我买来的,好好听话赚钱,妙姐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她有点不耐烦。 “我被卖了?”我虽不明所以,却也能感觉到这儿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买卖无处不在,你也不用纠结,去收拾收拾,我找人带带你。”妙姐向外面喊了声“小菊”。 一个脸色蜡黄,眼圈黑乎乎的女孩半晌才懒洋洋地进来,一条黑色背心裙紧紧包裹着微胖的身体,锁骨以下露出一道事业线,看得我有些脸红。 妙姐过去狠狠拧了她胳膊一把“小贱人,顶着张哭丧脸想触老娘霉头吗?” “妙姐,我刚下钟,还没来得及补!”小菊被掐得大叫。 “这是新来的……”妙姐指着我想介绍,才想起不知道我的名字,“你叫什么?” “安然……”我被刚刚的一幕吓到了。 “小然呀,妙姐丑话说前头,好好学好好干一切好说。”她停顿了一下,突然目露凶光:“要是不听话,我活扒了你的皮!” 我吓得连连点头,不敢出声。 “行了,去吧。”妙姐扭着出了门。 妙姐一出去,小菊从墙角的破柜子里拿出一套衣服丢到我身上:“穿这个。” 我捡起来一看跟小菊身上的一样,是件极其暴露的黑色紧身背心裙,有心不穿,想想刚刚妙姐的威胁,还是硬着头皮换了。 紧身衣包裹着我的好身材,一双长腿又白又直,胸部虽然刚刚发育,腰线却柔美纤细,长期藏在衣服里的皮肤更是嬾得能掐出水来。 “小妮子还挺美!”小菊扫了我两眼,伸手在我腰上狠命一掐。 “小菊姐……”我吃痛唤她,她才挑衅似地挑了我一眼。 “别想仗着这点浪劲儿跟我抢活儿,小心我整死你!”她又掐了我胳膊一把,见我不敢吱声,才满意道:“我带你去学学手法,别出声。” 我忍着眼泪跟在她身后,想着她说的手法难道是搓澡之类的?跟着她沿着走廊进了一个空包间,她把一侧墙上贴着的墙画掀起来,墙板上居然有个大洞,她示意我过去看。 我奇怪地顺着墙洞望去,墙那边的淋浴单间里一个男人趴在按摩床上,一个女孩裸着上身正给他按摩,可她不是用手,是用胸?! 第三章一线生机 第三章一线生机 我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小菊在一边一把捂住我的嘴:“别TM叫唤!” “她用……胸……”我吓得直结巴。 小菊一乐,瞟了我胸前一眼,“那叫胸推,阿梅那个娘们的绝活。”她不耐烦挥挥手,继续道:“行了,接着看,用心学吧。”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紧紧闭着眼睛,逼自己不去听那声音。 过了一会儿似乎安静下来了,猛然间一只手碰到了我的身体,粗俗的声音传来,“干看能解渴吗?” 我吓得转身,隔壁那男人居然就一丝不挂地站在我面前,一张满是麻坑的脸笑得十分猥琐,“哟,还真是个小美人,一想到刚刚是你在偷看,我这里就立正站好了!” “刘哥,她是新来的,知道您厉害,在这屋学艺呢!”小菊讪笑着贴到男人身上。 “这么水灵往那一躺就是艺术,还学什么艺呀?!”男人伸手把我揽进怀里,臭烘烘的嘴在我脸蛋上亲了一口。 刚刚我是吓傻了,现在终于回过神来,我这是才出虎口,又掉狼窝了!我绝不能留在这种地方!我抬手狠狠抓向男人的脸:“臭流氓!” 男人愣了一下,随即一脚喘向我的肚子:“你个小贱人发什么疯?” 我捂着肚子半天说不出话来,男人过来揪着我的头发抽了我两耳光,“一个婊子装什么纯,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操翻你!” 男人掐着我的脖子,撕扯我的衣服,吵闹声引来了妙姐,她进来才让人拉开了男人,我已经被掐得快断气了。 “刘哥,息怒,跟个新来的生什么气!”妙姐抚着男人的胸口,眼睛瞄了一眼他的下身,捂嘴笑道:“行了,瞧您气的,先去泄泄火,今天让小菊、阿梅两个跟你双人跳,” 男人被她顺舒服了,又听有免费的双人跳,才勉强答应了,临走在我身上吐了口浓痰:“呸,早晚弄死你!” 我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紧接着一个又高又胖的男人过来揪着我的头发往外扯,疼得我忍不住哼哼。被拖回原来的房间,没容我喘息,他便开始死命往我身上踹。 我疼得五脏六腹都移了位,紧接着雨点般的拳脚落在我身上,我顾头顾不得身子,他像打沙袋一样踢打着我瘦弱的身体。 我从手缝看到妙姐站在门边,撇着嘴叫着:“不教训教训你,不知道老娘是谁!” 起先我还有力气抱头躲闪,到后面我连疼都感觉不到了,就直挺挺地受着他的拳脚。心想他也许会这样把我打死,死也倒也干净。 许是妙姐见我不动,怕真打死了,才发话道,“这细皮嬾肉的何必讨苦头吃,睡一觉就有钱赚,这么轻松的活儿你到底干不干?” 我索性闭上眼睛不看她,宁可死我也不能同意。 妙姐气极了,起身一脚踢在我肚子上,她鞋头很尖我疼得蜷缩起身子“让她凉快凉快,脑子就清楚了。” 她一下令,高胖男人就一脸猥琐地走了过来,毫不犹豫的把一盆子冷水浇在我的身上,接着就开始撕我的衣服。 他的丑脸靠近我狞笑着,我才看清他的一只眼眶里是假眼,灰灰的眼珠十分骇人。我紧紧抱着身上湿透了的衣服,向妙姐哭着求饶,“妙姐,我听话,我听话了。” “行了,玻璃花。”妙姐转怒为笑阻止了男人。 玻璃花满脸饥渴,未能如愿,悻悻地在我的身上狠狠捏了一把,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才淫笑着起身将手伸进自己裤子里,一脸陶醉的盯着我,下流的表情令人作呕。 妙姐推开他,蹲在我旁边道:“小然,听妙姐劝,就是睡一觉的事,大把钞票就到手了。在妙姐这里,可不能由着自己性子胡来。要是再不听话,让玻璃花睡了你,你这辈子可就废了!” 一边的玻璃花满脸淫秽地看着我舔嘴唇,我不敢反驳。 见我不作声,妙姐软声道:“你也是我大价钱买来的,糟贱你我也不忍心。妙姐一定找个好主顾给你开苞,让你少受罪。” 她拍了拍我的脸,扭着肥硕的身子出去了。玻璃花看着我直流口水,被妙姐喊了一句才不甘地跟着出去。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周身没一处不疼。心里更是堵的没了缝,难道真如继母所说,我就是个贱命? 之后的日子我被看管得很严,玻璃花时不时在我门口转悠。房间又连个窗户都没有,别说大活人,就是一只蚊子都难飞得出去。 我只有装着听话,每天跟小菊学着化妆,穿上妙姐给的那些极度暴露的衣服,学她们所谓的按摩手法,心里虽然难受,却不敢让旁人看出一点。 直到有天妙姐说来了个有钱人要找雏儿,让我抓住这个卖高价的机会。我咬着牙点头答应了。这是我唯一能接触外界的机会。 那天,我几乎半裸地跟在妙姐身后,小心翼翼地进了单间。 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按摩床上,见我们进来,眼神便绕过妙姐粘在我身上。 “文领导,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妙姐假意娇嗔着把我推到他面前,“要不是我压着,小然这如花似玉的身子可给您留不住。” 我第一次穿的这么少站在男人面前,一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小然呀,好好伺候你文哥。”妙姐在我身后拧了我一把,我一皱眉便见她正使眼色,意思大概是让我不要耍花样。 我才低着头以极细地声音叫了声:“文哥……” 姓文的拉着我的手在他身边坐下,笑眯眯地问:“小妹妹,多大了?” “十八,小然十八了。”没等我开口,妙姐抢着便道。 “行了,我又没问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姓文的不耐烦地挥挥手。 妙姐看得出他对我很满意,只得悻悻道:“好,我这人老珠黄的就别在这碍领导的眼了,让小然陪您乐吧。” 妙姐边说边向我挤挤眼就出了单间把门带上了。 屋里就剩我和文哥两个人,“小妹妹先给我看看吧!” “我不会……”我咬着下唇。 他看我这青涩的样子,更加眉开眼笑了,站起身来:“没事,我教你。” 我像被烫到一样,“腾”的起身,心一横豁出去了:“叔叔,求求你,救救我,我是被拐卖到这的,我不是小姐,我才十六,还在上学,叔!求求你,救救我吧。要是让他们发现,会打死我!”我跪在他面前不停地磕头。 这是我唯一的机会,不管行不行总要试一试。这人面相挺和善,还是领导,只要他肯帮我报警或者带我出去,我也许还有活路,否则留在这只能死路一条。 姓文的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扶我起来,“真有这种事?小妹妹,你别怕。你在这等着,我去找她们算账!” 说着他快速穿好衣服出了单间,我忐忑地在单间踱着步,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他到底能不能救我? 不多时,单间的门被一脚踢开,妙姐带着玻璃花气哼哼地进了屋,姓文的却没了踪影。 我吓得一直退到墙角,惊恐地望着妙姐。 “你以为那些男人会救你?嫖客报警就等于告诉别人他来嫖了!哪个男人会为了个小婊子坏了自己的前程?!”妙姐把真相一条条剖给我听。 我的心一点点变冷,我相信她说得都是真的,我太天真了,真实的生活原比我看见的更加残酷。 “我不是小婊子!死也不干!”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了,横了心一死。 “实话告诉你,在我这儿死个小姐根本不算事。没这点道我还敢开洗浴中心?”妙姐轻蔑一笑,转向身后:“想死也容易,玻璃花,交给你了,生死不论!” 玻璃花灰色的眼珠子透着死气沉沉,他阴笑着向我扑过来。 我不怕死,却怕不干净的死。有时候绝望也是有力量的! 我挣扎着在他身上又抓又扯,却没什么作用。慌乱中摸到了早先因为穿着不舒服偷偷从文胸里抽出来的两只钢托。那钢条很细却很尖,我想也没想便向着他的眼睛扎了下去。 玻璃花没料到我手里有东西,冷不防被钢托刺进了眼睛,他哀嚎一声滚到了一边。 我什么也顾不得了,一头撞倒门口的妙姐,在她的尖叫与咒骂声中冲出走廊,冲到楼梯口却被人绊了一下,滚下楼梯的那一刻我看清了小菊的笑脸。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不明白世界为什么对我充满恶意!我好累,想放弃!头上涌出的血模糊了我的双眼,一片血色中我看到一张很美的脸…… 第四章夜夜金陵 第四章夜夜金陵 之后很久我回想起这一幕时都会心有余悸,本来必死的我,就是在那样的情况下遇到了阿铃姐,才真正走上了欢场之路。 阿铃姐是夜金陵的领班,替老板打理场子,管教小姐。以前跟妙姐有些交情,从妙姐手里买了我,救了我一命。她告诉我,当时的我让她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我跟她去了夜金陵,她告诉我这个社会,不当小姐的不一定就干净,当了小姐也不一定脏。死一点都不伟大,靠自己的力量活下来才伟大。男人到夜场玩女人,可女人若是利用好自己的优势,谁玩谁也说不定。 伤好之后,她也没有逼我去卖。只是先让我在夜场陪客人喝喝酒,唱唱歌。虽然少不了被客人揩油,慢慢的也就习惯了。跟着场子里的姐姐们也学了不少自保的手段。 对于阿铃姐我是感恩的,虽然真正引我走入欢场的也是她,但若没有她,我早死了。 这天夜金陵还没到营业时间,我被老板林总叫到办公室。 我有些担忧,这不是我第一次见林老板,也知道他对我不怀好意。之前铃姐一直帮我挡着,也是挡得了今天没有明天。 铃姐也一直在劝我,在还能把握的时候,挑个顺眼的赚一笔也不枉当初死一回。做女人,不论是不是小姐,又有几个人的清白是由着自己的。 铃姐给我留意了几个即有身家模样也还说得过去的主顾,我却一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忐忑地进了办公室,便见铃姐冲我皱眉。林总叉着腿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拍着自己的大腿道:“安然啊,过来坐。” 我只能假装没看懂,欠着身子小心坐在他旁边。林总轻哼了一声,粘腻的手掌覆上我的大腿伸入裙下。 虽然恶心却不敢反抗,我只是默默低了头。 “安然呀,就你这小模样是不是雏儿都能把男人的魂给勾了,你也别挑了,干脆肥水不留外人田。”他说着手用力掐了我腰一把。 “林总,安然这不也是为了夜金陵嘛,想拿自己的破身费狠赚一笔,你又不缺姑娘,何必浪费呢?”铃姐一屁股坐在林总腿上,揽着他的脖子娇笑着。 “让我操就浪费她了?”林总瞥了玲姐一眼,挑眉道:“你越舍不得,我越想要!”他边说边手在我裙底大力一掐。 我惊得连忙起身,“林总,别!” 姓林的瞬间翻了脸,一把拉住我的头发将我拽回到沙发上。 “阿玲,场子交给你是因为你办事让我放心,可他妈你别忘了,我才是老板,夜金陵所有的婊子,我想上谁就上谁,少他妈给我推三阻四!”他边说边将铃姐推开,铃姐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膝盖磕出血来。 “老板,不是铃姐,是我自己……”我虽被摁着,却不想连累铃姐。 林总见我还想替铃姐解释,一把将我的裙子拉过头顶,身子便压了下来在我身上胡乱啃着,“我先尝尝,膜儿又不难修,照样能卖。” 他大力揉捏着我,我痛呼挣扎都没有用。他嘴里全是烟臭味,弄得我身上湿嗒嗒的,我恶心得心里发寒,拱着膝想把他支开,腿却触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我急了便用力地顶上去。 林老板似乎早料一般抓住了我的大腿,发狠搬将我掰开,咬牙道:“敢动老子的命根子,看我今天不玩死你!” 我已经挣扎得没有一丝力气了,只能眼睁睁看他撕碎了我的衣服,一脸下流地盯着我。 第五章怎么是你? 第五章怎么是你? 铃姐的电话响了,她接通后连忙拉住了林总的胳膊,急切道:“林总,宁少爷来了,指名要安然,是真的!” 林总回手扇了她一耳光,“真他妈扫兴!”转身道,“还不滚!”我抱紧身上撕烂的衣服,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身后传来林总怒吼:“你他妈还不快给老子泻火!”紧接着便听到铃姐的痛呼。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呜咽着在走廊飞奔,根本看不清路。 我哭着冲进洗手间,将水笼头开到最大,用冰冷的水冲刷着自己。我不脏,我想清清白白的活着,真的就这么难吗?! 冰冷与伤心让我直哆嗦,肩头突然传来一点灼热,我猛然回头,长发甩出无数水滴,飞溅到身后男人的身上,男人皱眉,粗砺地指尖摩梭着我肩头的伤疤,深隧的眼睛盯得我一颤。 “这伤是怎么回事?”他低沉的声音让我忘了哭泣。 是他?那天夜里我藏在井洞里的男人!看来他被救了。肩头的齿痕反反复复了很久才痊愈,现在还会经常痒。这疤就是那天夜里他在我肩头留下的。 我怔愣着,看着他的眼睛竟然鬼使神差地想起那晚的星空。我不知这种情景该如何开口。可下一刻他便捏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你是这里的小姐?” 我听出了他口中的鄙夷和不可置信,心瞬间冷了下去。本来想问他伤好了没有,却生生憋了回去。是呀,我是小姐,他现在肯定在懊恼被小姐救了。 我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将身上的碎布拉紧了些,冷声道:“是的先生,请让一下,我要去接客了。” 出了洗手间我捂着胸口,很闷。再回头才发现自己慌乱中进了男厕,男人并没有跟出来,也许他会以为我是故意进去勾引他的。我凉凉一笑,并没放在心上,快速去换了衣服,补好妆便去了包间。 玲姐没骗林老板,宁少爷确实在等我。 宁松涛是个富二代,据说家里有些背景,年青多金人又长得俊。夜金陵的姐妹们对他都是又爱又怕。 他是家里的三代单传,家人对他十分纵容,所以他每次来夜金陵都会玩得很嗨,他自己管这叫放浪形骇,我们私下里叫他变态。经常有姐妹被他玩到几天下不了床。所以对他都是又爱又怕,爱他挥金如土,又怕被他玩死。 今天若不是为了让我躲林老板,铃姐肯定会想办法帮我推了他。 他一见我进来,笑得眼睛晶晶亮。“安然小姐,你总算肯来了。” 我的脸上早已挂上夜场女子特有的娇笑,盈盈坐在他身边,故意嘟了嘴道“来见宁公子,我必须得打扮得美美哒嘛!”这也是铃姐教我的,男人都喜欢女人撒娇示弱。“宁公子要是舍得,我就连喝三杯赔罪!” 我嘴里是这么说着,酒杯却是举到他的唇边。 宁松涛似乎很受用我的撒娇,“好,咱们一起喝。”他没犹豫地吞了我倒的酒,转脸又贴上我的唇,将酒度入我口中。 我微皱了眉,将酒压在舌下,假意用纸巾擦嘴又吐了出去。脸上却笑得极是娇羞。 在座的男人们都笑得不怀好意,纷纷起哄道:“听说安小姐只卖艺不卖身,原来是给我们宁公子留着呐!” “是啊,安小姐跟宁哥这郎情妾意的,咱们是不是回避回避呀……” “宁公子,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天就日!” 哈哈哈,淫笑声不绝于耳,我陪着笑脸:“安然可不敢高攀。心里再怎么巴望着,也不能污了宁公子呀!” 宁松涛又喝了一口酒,一把将我揽到他腿上,将酒吐给我,贴着我的唇道,“开个价吧!” 我一惊,他若真动了心思我想脱身就难了,“宁公子,兄弟们都看着呢,还是先跟大家一起乐,下次再单陪你呗?!”我轻轻推开他压过来的身子,不敢拒绝得太明显,“来,我陪您喝一杯。” 我端起酒杯将辛辣的液体倒入口中。小心地观察着宁松涛的脸色。 “安小姐今天想喝酒?”宁松涛似笑非笑。 “我想陪宁公子喝嘛。”我身段已经放得不能再低了,整个身子贴着他,将酒举到他嘴边。 “好,那咱们就喝酒。”宁松涛舒服地往沙发一靠,“你们轮流敬她。” 我暗暗咬牙,宁松涛却看好戏般翘起二郎腿。包间里坐了足有他七八个兄弟,得了命令,都推开了怀里的姑娘,端着酒杯冲我来了。我再能喝,也对付不了七八个大男人呀? 我知道他这是怒了,想把我灌醉。 包房里其他小姐妹也看出事情不对劲了,平时跟我关系不错的美娜豪气地端起酒杯娇嗔道:“宁公子,只有安然有酒喝,我们不依嘛!” 有她带头,其他几个小姐妹都起身偎到宁松涛身边,有的抱胳膊,有的抚胸口,想分散他的注意力。 “滚!”宁松涛连个眼神都没变,只淡淡吐出一个字,姑娘们知道他是真怒了,都吓得不敢再出声。 他随手丢出几撂人民币,“拿着钱,快滚!” 美娜蹲着捡钱担忧的望向我,我眨眨眼表示感谢,示意她快去找铃姐。 “告诉董玉铃,一会儿她要是敢进来,我就砸了夜金陵!”宁松涛显然识破了我们惯用的伎俩。 姐妹们退了出去,包房里只剩我自己和七八个大男人,我咬着牙一杯又一杯了吞下他们递来的酒,意识有些模糊,就狠狠掐自己腰一把,希望疼痛能减轻醉意。 宁松涛始终在一边笑吟吟地看着,“安然,现在开个价?” “宁公子,何必为难我?我真,真的不卖身。”我喝得有些口齿不清强忍着呕意,眼前的宁松涛似乎变成了两个。 “继续让她喝。一会儿醉死了,大家轮流玩!” 他的话更是激发了在座男人的淫心,最后根本不是我自己喝,他们拉着我的头发,不停地将酒灌入我口中,直到我再也稳不住身子,软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我眯着眼睛,看着宁松涛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我,“把她弄我车上去。” 有人抬着我往外走,本就烂醉如泥,这么一巅更是晕得天旋地转,眼前无数的红绿交错。下一刻周围一片尖叫,还有酒瓶破碎的声音,我想睁眼看看,眼皮却沉得有千斤重,直到我被狠狠摔在地上。 迷糊中有人将我抱起,那人很暖,身上清爽的味道很好闻,我的脸寻着温暖轻轻蹭了蹭,终于找了个舒服的姿式睡了过去。梦里,我看见一只小船,在没有边际的海上飘荡,随波逐流。 第六章我要验货 第六章我要验货 我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只调皮的小狗一直在舔我的肩头,好痒。我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睁开了眼睛。陌生的房间?!我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宁松涛那个混蛋…… “醒了?”一个低沉得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声音响起,我惊恐地发现男人就坐在我床边,那痒痒的感觉就是他一直在用拇指抚摸我的疤痕。 “怎么是你?”我检查了一下,身体没什么异样,这才放了心。 “你希望是谁?宁松涛和他的兄弟们?”男人有些不悦。 我不明白他的不悦从何而来?我虽然救过他,但严格讲我们仍然是陌生人,对于他们这些有钱人来说,被小姐救过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看来他是不希望我认出他,我自嘲一笑。 “先生说笑了,做我们这行哪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不过是价高者得。我看先生不是我们夜金陵的熟面孔,为了我这么个小姐,别跟宁公子闹了误会才好。”我一口一个先生,脸上全是程式化的笑容。 男人的脸像冻住了一般冷酷,少时又化作一个恶魔般的笑,“宁松涛把你让给我了,现在让我们来验验货吧?” 他的手拉住被角猛的一撤,我的身体顿时暴露在他面前。 我大惊失色地抱起枕头挡在身前,兀自强装镇定:“包夜的时间已经到了!” 男人哼笑着俯身,脸停在与我不足一毫米的距离,“是吗?那就包个不限时!” 他轻轻的声音像魔咒搔着我的心,我有点心虚,下一刻,他炽热的唇已经贴了过来。我的心似乎跃动了一下,那温度好像直接烙上了我的心底。 他的舌根本不在乎我无力的抵抗,撬开齿关肆意而为。触感明明很柔软,却始终霸道地抵着我,让我无处可逃,随着他的搅动,惊慌逃窜。 我的大脑、我的心似乎同时被他搅成一团,一片混沌。 微凉的身体被他放了一把火,瞬间燃烧。他压了下来,我们之间隔着一只抱枕,我却还是感觉以他身体的强硬。 一只火热的手掌钻入抱枕下,时而轻柔时而有力的抚摸,让我敏感地弓起了身子,喉中竟溢出些微的呻吟。 连我自己都吓到了,我在干嘛?身在红尘,我相信铃姐说的,只要自己不认为自己下贱,就可以挺直了脊梁。可是现在我在干什么?在恩客身下呻吟?! 这念头让我蓦地惊醒,我开始不管不顾地挣扎,夹紧了双腿,在他冷硬的身体上又推又抓,甚至狠狠咬上了他的舌头。 他灵活的一躲,我只咬到他的下唇,血腥味涌入口中,男人居然沉沉地笑了,他粗暴地将我双手拉高固定在头顶,抱枕早在挣扎中不知去向。 他毫不避讳近距离地欣赏着我的身体,我的惊慌失措。暖昧地舔了舔唇上血渍:“野味儿实足!” 我羞得无地自容,他却在笑?!“你流氓,无耻!”我像只愤怒地母狮一样咆哮着。 男人的黑眸却越发深暗,他的笑染了几丝魅惑,“流氓?你是指这样?”他的膝盖顶开了我夹紧的双腿。 大腿已经感觉他强硬的跃动,我真的怕了,“我不是小姐,我不是!”我尖叫着,眼泪毫无预期的崩落,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可在他面前,或者说被他强却让我深深的羞愧,觉得自己脏的无地自容。 他对我应该没有任何特殊意义,我想这样的感觉,仅仅是因为我们相识于没有沦落风尘之前,看到他会让我想起曾经纯真善良的自己吧! 男人没有再继续,他皱眉看着我的泪,粗励的拇指抚过我的脸颊,深深叹息。他默默起身,拉过一旁的被子将我盖好。 “当”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的声音响起,我偷眼望去,男人站在落地窗边,烟雾萦绕。他的背影竟带了几分孤寂。 “别回去了!愿意住酒店我可以长期给你包间房,要是不习惯,就自己去选栋房子。” 男人缓缓踱到床边,将一张金卡丢在床头,“怎么到那种地方的?” 那种地方?是指夜总会?我冷笑,是啊,我就是那种地方的那种女人,他刚刚肯放过我,是因为嫌脏吧?铃姐说男人不怕眼泪,眼泪只会让他们兴奋。 他手机响了,我没想回答,他也没有等答案。 手机那边一个柔柔的声音传来,听不清说什么,却看得到男人接起电话的刹那眼睛和声音都是温柔的。 我瞟着那张金卡,有些不懂,男人为什么能前一刻才要包养一个小姐,后一刻就能那么温柔的跟心爱的人讲话?真如姐妹们所说,男人的身体与灵魂原本就是分裂的,他们大多时候是用下半身思考。 再回神,他已经挂断电脑,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有事先走了。”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我才轻轻松了口气,起身洗了个澡,感叹豪华酒店原来这么舒服。我不出台所以没什么机会来住,虽然听姐妹们提起过,却第一次尝试。 洗完澡我又恋恋不舍地在床上舒服了一会儿,上面有淡淡的烟草味。我隐约记得那天夜里血腥中他身上也有这样的味道。 那张金卡我拿了,我很讨厌自己跟他成为买卖关系。如果可以,我希望将救他当成自己人生最后一个清纯的记忆,不要被这风尘俗欲侵扰。可是我必须让他正确认识我们的关系,只是交易。 回到夜金铃时,已经下午了,铃姐正在给姐妹们开例会,见我进来,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望向我。 “我脸上有东西?”我一边望向墙上装饰的镜面,一边抹脸。 美玲第一个跑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坐到她旁边,“安然,你行啊!” 我不明所以,周围的眼光有艳羡,有嫉妒,有惊奇。直到铃姐开腔:“行了,都去化妆,准备开工。安然跟我过来。” 我跟在铃姐身后,一看路是往林总办公室去,我吓得连忙拖住她的手:“铃姐?我……” “放心吧,现在他不敢动你!”铃姐拍我的手,脸上表情却并不轻松。 第七章他是阎王 第七章他是阎王 跟着铃姐进了林总办公室,他正沉着脸抽烟,看见我把烟一掐,低低咒骂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 铃姐推着我站到他面前,想起他那天要强我的嘴脸,我就恶心,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是小心应对着。 “哟,架子都端上了!”姓林的阴阳怪气地道:“让大老板睡了就是不一样啊!” “林总,安然这也算给咱们夜金陵提了气了,您还有什么不开心的?”铃姐让我脸色惨白,忙搭腔。 “提气?!”林总啐了我一口,“呸,勾搭谁不好,勾夜钧天?他TM是星都的阎王!谁敢惹?现在倒好,为了你个小骚货,他跟宁大少对上了,夜金陵夹在中间能惹得起谁?” 我这才回想起来,昨晚被宁松涛灌醉后,似乎听到打架声,然后醒来就在那个男人床上了,他叫夜钧天?!林总在气昨晚打架的事? “林总,昨天损失了多少?从我台费里扣吧!”我不想纠缠这些事。 “我扣你妈呀,我现在说得是夜金铃还能不能开下去的事!”姓林的举起烟灰缸想向我丢过来,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你如实说,夜钧天是不是看上你了,有没有提别的要求?” 我一点没犹豫地摇摇头,没告诉他夜钧天要包养我的事。 因为我心里清楚,他以为包养我是救赎,可在我看来,当小三、二奶、金丝雀一点不比小姐高尚。都不过是男人的玩物!当小姐我起码还可以私下挑主顾,当金丝雀却毫无自由。 林总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听说夜阎王为了家里的未婚妻从不玩女人,不过是男人总会沾腥,偶尔玩个小婊子尝鲜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为何,我想起他接电话时那个柔柔的女声,还有他和顺的眉眼,我甩甩头发,甩掉心中的一丝烦闷。 “行了,以后眼睛放亮,别惹事。这几天什么客人也别陪,就等宁大少召你就行了。”林老板听说夜钧天对我无意,总算松了口气。 我这才听明白,他原来是怕宁松涛跟夜钧天为了我杠上。我不过是个夜总会的小姐,在他们眼里就是只臭虫,我不认为自己有那个魅力让他们杠上。 可是,想起宁松涛的变态,我还是有点担忧。 姓林的第一次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就让我出了办公室,我冲铃姐吐吐舌头。 铃姐笑道:“我说了他现在不敢动你。” “夜钧天到底是什么人啊?”我这才得了机会打听。 “别告诉我睡都睡了,你不知道他是谁?!”铃姐瞥了我一眼,见我真的一脸懵懂,才道:“他是星都首富,掌控着整个星都的商业命脉。听说福布斯没上榜只是因为他低调!” “那为什么要叫夜阎王?”富豪她见多了,富也不一定就是阎王啊。 “他最可怕的不是资产,是背后的手段。听说他无论经商还是做事从不给人留余地,赶尽杀绝,就一个字:狠!”铃姐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是怕被人听见。 我若有所思地点头,怪不得那夜他会被人追杀,这样狠绝的人难免会有冤家对头。 见我半晌不语,铃姐两手掐着我的脸蛋,假装面露凶相:“实话招来,他活儿怎么样?” 她一脸八卦,我却大窘,脸立时红到脖子根,娇嗔:“铃姐~” “这套对我没用,你个小狐狸精,男人的魂就这么让你勾走的吧?”铃姐笑着瞪了我一眼,“赏了你多少?” “不知道……”我掏出金卡交给铃姐,她接过去拔通了查询电话。 少时铃姐惊恐地瞪着我:“你下面镶钻石了?一晚上就200万?” 我也大吃一惊,嗫嚅了半天:“他没把我怎么样……” 听到我们没发生关系,铃姐的表情却严肃起来,她把卡交还给我:“安然,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对他动情了?” 我猛地抬头,满脸惊恐,想起初入行时铃姐告诉我的,对客人动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动情,否则会死无葬身之地。“没有,我昨晚喝醉了,人事不知!” “安然,他没趁人之危,不代表他喜欢你。耐心和等待也只是男人征服女人的方法。夜金陵不是地狱,如果心被男人征服,你就真下地狱了!” 铃姐无比郑重,说得我心底发寒,“铃姐,你放心,真的没有。这钱我马上交给老板去。” “傻瓜,昨天他带走你时,早拿钱把姓林的砸死了。这钱你留着,日后有机会离开这里也能活得不错。”铃姐见我说得肯定,口气才松了下来。 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了,动心?我还有心吗?回了宿舍我蒙头大睡,幸好当晚宁松涛也没来找麻烦。我也乐得清闲一日。 可惜第二天好日子就到头了。 因为睡得足,我心情不错。同宿舍的姐妹白寒结束了伴游的活刚回来,从日本给我带了条新裙子,看我还没打扮非逼着我穿起来,又是给我盘头发,又是化什么日式裸妆,我让她好一番折腾。 她推着我到镜前一照,连我自己都愣了。 白色蕾丝短裙,正面包裹得十分严密,中式立领衬得我脖颈修长,背后却开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缝,从颈后一直延伸到臀窝,露出雪白的背部线条,这条裙子让清纯与性感在我身上完美结合。 “真美!”白寒对着镜子做花痴状,“我太有眼光了,就知道会适合你!简直跟天使一样!” 我正想谢她,美娜来了,“安然,快点,宁公子来了,我们拦不住了,他指名要你!” 该来的总要来,我叹了口气,天使?堕落天使还差不多。 告别白寒,我无奈地进了包间,上次被夜钧天救了一次,今天不知要怎么脱身。心里没底脸上却一点不敢透露,笑颜如花地迎上宁松涛。 包间出奇安静,居然只有他一个人,平日里陪他混吃海喝的兄弟都不在。太安静气氛更紧张了。我笑得脸有点僵。 宁松涛见到我也是一愣,我如果没看错,他眼中闪过的是一抹惊艳。我暗叹倒霉,一定是这条裙子若的祸,老天保佑,千万别入他的眼。 第八章我想通了 第八章我想通了 我没敢往宁松涛身边凑,而是在在桌角跪蹲下身子给他倒了杯酒。 “宁少,今天怎么这么清静,我先给你唱个歌热闹热闹?”我举着酒杯递到他面前,姿态卑微小心。 宁松涛接了酒抿了一口,视线却始终锁在我脸上,“夜钧天好你这口?”他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与他对视。 我笑得很无辜,“宁少,您可真会说笑,你们都是人上人,怎么能看得上我呢?” 他才松了开了我,将酒一饮而入,拍了我屁股一下道:“去,点歌去!” 我如释重负地坐到点歌机旁,点了几首自己拿手的歌,执了麦克唱起一首老歌“喜欢你”。我的嗓音有些低哑,正合了歌里那种细雨带风的意境,有些沧桑却又唱出了纯纯的爱恋。 宁泽涛晃着杯中的红酒,静静地听我唱着,直到一曲终了都没有打断,他似乎陷入某种情绪。 “过来!”他招呼我坐到他身边去。 难得见到他这么正经的样子,我坐下后,他还很绅士地递了杯水给我,我有些意外。平时唱完歌后,客人才不会管我嗓子是不是适合,都会一如继往的灌我酒。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诧异,笑中又带了几分痞劲儿:“不适应?还是直接把你办了来得干脆。” 我正喝着水,他后一句话唬得我一口就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我忙着拿纸巾捂嘴,宁松涛轻拍着我后背给我顺气。 半晌,我的气才顺过来,可背后的轻抚却有些变了味。他的手透过裙子后背的开口深深探入,从我颈后的脊骨一直延伸,最后停在臀窝。 我身子僵直,一动不敢动。 “怪不得昨天他跟我玩儿命,果然值得。”宁松涛将我抱到他腿上,紧紧环着我的腰,他的脸贴着我光洁的背,缓缓摩擦着,唇角的热度有意无意地扫过,让我绷紧了混身的肌肉。 “怕我?”宁松涛贴着我的背轻问,潮热的气息喷洒。 我摇摇头,想借机跟他拉开些距离。宁松涛的胳膊却锢得更紧了些,手从我后背的开口不断深入,眼见便要覆上我的禁忌。 “宁少,我不卖!”再也没办法装作若无其事了,大不了激怒他,再被灌到醉死,我腾得起身。 宁松涛脸上陶醉的表情一瞬变换成冷讽:“夜钧天居然让婊子替他守节?!真TM可笑!” 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宁少说得是,我本就是婊子,哪有为谁守不守节的说法。” 我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人踹开了,夜钧天黑着脸进来抓起我的手就往外扯。他身后铃姐想拦又不敢拦,只得不断朝我使眼色。 一边宁松涛起身长腿一迈,单手一捞就把我揽进了怀里,他揽着我的腰,紧紧掐着我细嬾的皮肤,轻浮道:“夜总来得正好,安小姐刚说自己是婊子,不必为你守节,你这是想再跟我争一回?” 夜钧天瞟了我一眼,我觉得他那眼神能把我杀了,但我逼着自己冲他优雅地笑了一下。 “夜总再财大气粗,这玩女人也得讲个先来后到不是?还是你觉得我宁松涛好欺负?”宁松涛不断挑衅着,“这样吧,我再让一步,咱们一起玩?我作东!” 他话音未落,夜钧天的拳头已经挥出。宁松涛不及躲闪被他打得后退一大步,手却不肯松我,我踩着高跟鞋本就站不稳,生生被他扯倒,趴在他身上。 夜钧天就站在我身后,这想法让我只想快些站起来,离宁松涛远些。可他挨了一拳,更加赖皮,死死扣着我不肯松手。手还故意在我后背摸来摸去。 铃姐站在门口实在看不下去了,怕这两尊神打起来,硬着头皮进来搭腔,“两位两位,大家都是朋友,别为了我们夜金陵的女人伤了和气,安然也难作,你们心疼心疼她!” 夜钧天听她提起夜金陵的女人几个字,更是气,甩开铃姐的手道:“滚出去!” 铃姐正想帮他顺气,冷不防被他一甩,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我甩开宁松涛去扶铃姐,她脚腕肿起一个大包,看来是崴脚了。我气极了,既然不把我们夜场的女人当人,还装什么情种。 “我,安然,是夜金陵的小姐,真不值得二位这么闹。”我说这番话时脸上笑得苦涩:“我也知道二位其实不是争我,争得是面子,但我有我的原则,我不卖!我也知道我得罪不起你们!” 铃姐想拉住我,我拍了拍铃姐的手:“铃姐,我想通了。” 我提起桌上的酒瓶仰头灌进自己嘴里直到一瓶见底,铃姐上来拦我,“你疯啦?!” “我没疯!醉死随你们玩!但凡我有一点意识也还是那句话,我不卖!”言罢我又提起另一瓶开始喝。 酒在我腹中燃起火焰,我的神智有些不清,却觉得自己无所畏惧,我挑衅地望着夜钧天嘟囔着:“我不卖,我TM不卖!” 夜钧天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酒瓶丢在地上摔得粉碎,“安然,你怎么这么贱!”他在我耳边狠狠说了一句,便转身走了。 铃姐这才敢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我,向一边沉默不语的宁松涛道:“宁少,安然喝多了,不如今天让白寒陪你?!” 夜钧天走了,我醉了,心里却比什么时候都明白。我突然生出很奇怪的想法,我要报复夜钧天。 我为什么要报复他?我想是因为他嫌我脏的表情伤了我的心。我索性变成他眼中的脏女人,下次他再用那种怜悯又不可置信的眼神看我时,我的心就没那么痛了,也不会再觉得委曲,因为我真的脏了! 我第一次主动坐到男人腿上,我搂着宁松涛的脖子,轻轻呼气在他耳边,媚眼如丝地挑逗他。 “安然……”铃姐想拦我,话到一半只是叹了口气默默退了出去。她知道这一天终会到来。 门一关上,宁松涛就将我压在沙发上,疯了般吻着。他解开了我的扣子,笨拙地褪去我洁白的裙子,他揉搓着我的身体,吻着我的唇,吮着我的耳垂,又吻过我的脸颊。 我的泪水让他尝到了咸涩的味道,他停下了所有动作,复杂地盯着我。 我想,眼泪一定是种很扫兴的东西,男人都不喜欢! 第九章逛街风波 第九章逛街风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哭,明明醉了,心明明不痛,眼泪就是不受控制地流着。 宁松涛帮我把衣服穿好,扶我起身与他并排坐着,他拍拍肩膀,示意我靠着他的肩。 我挑着醉眼看他,他安静得像邻家男孩,我伸手摸着他的脸,傻笑。宁松涛破天荒地笑得很明亮,甚至带了几分宠溺。 “为什么当小姐?”他问我。 我又笑,“夜钧天也问过我。” 宁松涛叹了口气,“我看不明白你,是天真还是老成,是放荡还是清纯?” “我从来不能选择做什么样的我,但为了生存与自由,我会接受自己所有的面貌。”我有些头晕,又觉得有个人这样并排坐着聊天真好。 宁松涛点点头,“嗯,靠自己活着真好!”他的话语中居然满满的羡慕,“没想到我宁松涛却从一个小姐那里学做人的道理!” “你羡慕做小姐的?”我笑着打趣他。宁松涛却凝重地点点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轮过哪个小姐?” 这回轮到我惊奇了,“你明明臭名昭著……” 宁松涛也被我逗乐了,“装的,都是那些狐朋狗友干的。反正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纨绔子弟,我索性纨绔到底呗。我更不屑成为我的家庭所希望的样子!” “你家人希望你什么样?”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呗,我喜欢当真禽兽!”说这番话时宁松涛的笑又变得狂放。 我突然有些理解他了,我们是两种洁然不同的命运,相同的却都是同样被命运桎梏,无从选择。 “你爱上夜钧天了?”宁松涛见我半晌不出声,突然又问。 酒意已经上来,我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睛,“我是夜总会的小姐……”后面还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记得很多天以后我问过宁松涛,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说他也睡着了没听到。 我觉得他一定听到了,只是不想告诉我。我想那反正不重要,就没再追问。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居然在宿舍里,白寒说是宁松涛把我送回来的,我身上衣服很整齐。 我努力回想了一下,头有些晕,想想我居然跟宁松涛并肩谈心,也真是够神奇的。 白寒看我诡异的笑,挑着眉问我:“怎么回事?你跟宁松涛?不对呀,昨天不是夜钧天吗?天呐,安然,星都两大黄金男人都是你的入幕之宾,你牛X了!” “什么入幕之宾,别瞎说!”我脸红了红,想起夜钧天骂我贱,心里堵得难受,“逛街去吧?看中什么我买给你!” “你不说,我也打算敲你一笔。”白寒递给我一张卡,“宁大少给你的。” 我接过卡,笑了笑,男人怎么都喜欢用钱收买女人呢?将宁松涛那张卡跟夜钧天那张一起锁进柜子里,我扬了扬自己的卡:“我有钱!” 白寒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 换上常服,挽着白寒出门了。白衬衫牛仔裤,长马尾,清水脸,没人能看出我是夜总会的小姐。倒是白寒,依旧是酷酷的本色,短发是张扬的挑染,超短裙配紧身背心,再上她火辣的身材,一路上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我有些尴尬,白寒却趾高气昂地面对男人的艳羡和女人嫉妒之火。 我本来想逛逛个性小店,却被白寒拖进了星都最大的星辉商厦。对那些名品、奢侈品我是没什么感觉。全当散心陪着白寒东看西看罢了。 “那天化日式裸妆真心适合你,干脆去买套化妆品吧,别用你那套破玩意儿了。”白寒拉着我进了一家叫什么海洋的化妆品店。 营业员见我们进来愣了一下,店内的装修奢华又低调,我过于朴素的装扮顿时失了颜色,而店里的顾客都皱眉瞟着白寒。 白寒也不在乎,挺了挺胸,问道:“我朋友的皮肤有点敏感,今夏新品不知道适不适合,服务员,你过来给她试用一下?” 营业员犹豫了一下,“小姐,今夏新品最简易的搭配是12800。” “我让你给她试试,谁问你价格了?怎么那么多废话?”白寒瞪了营业员一眼。 那价格让我咂舌,轻轻拉白寒示意她离开,白寒挣脱我的手:“这家的护肤品不错的,你试试,适合你就买了,干嘛亏着自己?” 营业员翻了个白眼,不情愿地到试用架上取试用装,试用架旁边立着一个女人,桔色的套装一看就很昂贵,臂弯挎着的包包我在杂志上也看到过,好像是什么大牌的走秀款。 那女人伸手拦住营业员道:“你们这里怎么档次越来越低,什么人都接待?试用妆被乱七八糟的野女人弄脏了,其他客人怎么办?” 营业员望了望白寒,有点得意:“小姐,抱歉!你们不能试用我们店的产品!” “她们根本不应该站在这里,会直接拉低品牌档次,你懂不懂?”女人涂着桔红甲油的手指在货架上挑选着,眼皮都不抬的继续道。 “对呀,这样的女人站在店里,我都想换护肤品牌了!”一边一个脸涂得夸张的中年女人也附和着。 “你们算哪颗葱哪颗蒜?”白寒一听也急了,晃悠悠地靠近那个桔色套装的女人。 营业员连忙拦着她:“这位小姐你别乱来,宁小姐是我们店的VVIP!她的意见是我们重要的经营依据,请你尊重,马上离开。” “我TM还不信了,新品全搭配,来三套!”白寒掏出卡甩到收银台上。 营业员眼睛一亮,又看了一眼桔色衣服的女人,有些为难。 “请她们出去吧,太粗俗了,店里损失多少我来付!”桔衣女人似乎是跟我们杠上了。 正说着,一边的中年妇女突然靠近过来,一把扯住白寒的胳膊,“小娼妇,我认出来了,就是你勾引我老公!” 白寒被她吼懵了,“你谁呀?你老公又是谁呀?” “我老公去日本出差,手机里有跟你拍的照片,我不会认错,你个臭野鸡!”中年妇女边说手已经抓住了白寒的头发,左右开弓抽了她两耳光。 我见白寒吃亏,忙过去帮忙。可现场的营业员和女客人听说白寒是鸡,都恶言相向,甚至拉偏手。拦着我不让我靠近,还有人帮那女人扯白寒的衣服。 “扒了她,让她不要脸!”不知谁喊了一声,那些看似优雅的女人们七手八脚地开始扒白寒的衣服。白寒疯了一样抡着包跟她们对打,又是抓又挠,可惜毕竟双拳难敌四脚,她明显落了下风。 我怕她吃亏,急得大叫:“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快住手!” 第十章老板是谁 第十章老板是谁 我的叫声似乎提醒了她们,有个女人过来狠狠推搡了我一把,“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男人不回家,都是你们这种小狐狸精勾的。” “还在这儿装纯,看老娘不让你现形!”另一个女人过来就扯开了我的衣服。 我和白寒被几个老妇女围着,也顾不得丑了,只能抡起书包跟他们拼命。 少时,商厦保安过来,才平息了这场斗殴,我们俩被带到了商厦保卫室。 我们俩狼狈地坐着,那个店里的营业员在另一个房间不知道跟保安队长说着什么,不多时就走了。只剩下我们俩。 “商场方面已经报警了,你们俩寻衅滋事,违反了治安管理条例。”等待的过程没人搭理我们一句,那个保安队长送走了化妆品店的营业员就通知了我们处理结果。 “明明是那个老妇女寻衅滋事,你到底搞清楚没有?”白寒一听就火了,拍着桌子质问他。 “行了行了,凶什么?一个野鸡就别来这种高档地方丢人现眼了,也不看看,这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吗?”保安轻蔑地嘁了一声。 “姐作鸡怎么了?姐作鸡也能拿钱砸死你!”白寒抡起包就朝保安头上砸,我想拦也没拦住。 她皮包上的铁杄子在保安脸上划出一道血印,保安一见出血也急了,猛地起身推搡白寒,却因为动作太猛碰倒了桌子,我也被殃及,桌板砸在我腿上,疼得我站不起来。 白寒椅子也翻了,人也倒了。 “怎么回事?”门口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问了一句,那声音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我抬眼望去是个不认识的男人。 “南秘书!”保安队长一见来人,忙陪了笑脸迎上去:“两个来商场寻衅滋事的小姐,已经通知派出所了。” 那人瞥了我们俩一眼,皱着眉问我道:“你是安然?” 我瞪大眼睛,在脑中搜索,确实不认识他,但还是点点头。 “别让派出所来人了,把她交给我吧。”男人冷冷吩咐了一句,就过来弯腰把桌子搬开,又扶我起来,“安小姐,能走吗?” 我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指指白寒道:“白寒是我朋友,我们得一起走。” “嗯,放心。”南秘书扶着我吩咐保安队长道:“扶白小姐去医务室!” 保安也惊了,结结巴巴道:“南秘书,这是……” “安小姐是老板的朋友!”南秘书这句话让那保安队长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眨巴着眼睛。 “两位,对不住啊,误会误会!”他一边擦汗一边扶起白寒。 “误会?让我抽你两巴掌误会一下!”白寒得理不饶人。 “请请请,”那保安真的把脸伸到白寒面前,“白小姐尽管抽!” 白寒被他逗得噗哧一声笑了,抬脚用她的尖细高跟在那保安脚上狠狠跺了一脚才算了事。转头又问我道:“安然,你到底傍上了哪个大老板呀,这么管用?” 我一脸茫然,她问我,我问谁去。 “行了,我去医务室上点药就回去了,你找大老板好好告一状去!”白寒边说边瞪了那个保安一眼。 保安点头哈腰陪笑脸,“别别别,安小姐大人大量,就别告状了。” 白寒大笑着跟着保安去了医务室,南秘书搀着我上了他的车。我坐在后座,听他在前面低声讲电话。 “老板,安小姐在商厦发生了些误会,伤了腿。” 对方不知是怎么答复他的,南秘书应了声是就挂了电话,启动车子。 车子开动我才有些慌,“先生,请问你老板是哪位,你要带我去哪?” “安小姐稍候,等下就知道了。”他专心驾驶不再理会我。我低头看看自己的腿,只是擦破了点皮,但肿得很厉害。我自嘲地看着窗外霓虹亮起,这就是当小姐的下场! 车子渐渐驶出了城区,驶入一座欧式庭院,进了大门足足开了有三分钟,才停在一栋灰色建筑前。南秘书下车给我开了门,扶我出来。 脚一着地,我才感觉到痛,不由吸了口气。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我还没看清人,就被来人抱了起来。 熟悉的烟草味袭来,我眨着眼睛,看着夜钧天乌云密布的脸。不知开口说些什么。 进了前厅,有下人在整理,我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了红,轻声道:“你放我下来吧!” 夜钧天停下脚步,我毫无防备地被他放到地上,腿痛得我立不稳,情急之下抓住他衣袖。 我咬着下唇看着他,他脸上没一丝温度,语中充满嘲笑,“不是能走嘛?!” 我赌气甩了手,吃力地往前挪动了几步,夜钧天大步追上来依旧把我抱起来,顺着旋梯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大力把我扔在床上。 床很软,我被巅的上下起伏,碰到伤处疼得我直抽气,他是故意的。回过神来,他人已经不见了。 我打量着这间巨大的卧室,入眼之处皆是黑、灰、白的基调,沉稳中透着奢华。高高的尖拱处一盏华丽的水晶吊灯旋转垂挂,每颗吊饰都是一把利剑的形状,璀璨而又尖锐。一如它的主人,耀眼却不容靠近! 我可以猜得到,这是他的房间。 过不多时,夜钧天领着个年轻女医生进来,她放下药箱,很温柔地轻按我的腿,仔细寻问我哪里痛,怎么个痛法,便给我处置了伤处。 “没有伤到骨头,消了肿休息两天就好了。” “谢谢您,……”我不知该怎么称呼。 “我叫任蒙,叫我任医生就行了。”她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对夜钧天道:“夜总,她这两天不能剧烈运动,最好不要下地。” 夜钧天微点了一下头,任蒙又嘱咐了我几句就离开了。 他看着我,我知道现在自己一身狼狈,我不怕丢脸,可为什么每次都在他面前丢脸,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跟了宁松涛,就别故意出现在我面前!”夜钧天沉声质问我。 这男人真可笑,明明是他把我弄到这里来的?我咬牙从床上站起来,“对不起,夜总,我不知道星辉是你的产业,我下次不会去了!”我恭敬地向他鞠了个躬,就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 第十一章他没碰我 第十一章他没碰我 夜钧天一把从身后抱住我,头埋在我颈窝,含着我的耳垂气呼呼道:“你这女人,怎么那么倔!” 被他的气息包围,我身上的力量似乎瞬间就被抽走了,深深的无力感涌来。刚刚在商厦的那场争吵已经耗尽了我的力气,一直端着一口气,在他怀中,才感觉到自己已经快虚脱了。 “他们欺负你了?”潮热的气息吹拂在耳际,酥痒迅速攀升,他低沉的声音让我想哭。 可我把泪忍了回去,我什么也不是,又有什么资格在他怀中落泪。 我轻轻挣脱,“没有,是我这种身份不该去星辉丢人现眼!”背后失去他的依托,冷意袭来,我抽抽鼻子将自己抱紧。 这世界没人可以让我依靠,我必须自己挺直身子。 夜钧天的呼吸有些沉,我没回头也能感觉到他眼中的寒意。但我不能回头,只能倔强地前行。 他是真的被我激怒了,拦腰将我抄起夹在腋下丢回床上,“既然认得清自己的身份,就做自己身份该做的事!” 他掏出钱夹,将里面的钞票直接丢到我脸上,还有各种卡劈头盖脸的丢过来,最后连钱夹一起扔在我身上,“包夜,这些够了吗?” “我不卖,想玩请去夜金铃!”我将身上的钞票拔开。 “你TM已经卖了!”夜钧天低吼着扑过来,他狠狠扼住了我的脖子。 我觉得自己快死了,张着干涸的嘴巴,却不能呼吸,痛蔓延的无边无际。缺氧让大脑停滞,我居然有些快乐,就这样死去也好,起码可以脱离这万恶红尘。 暴怒中的夜钧天似乎能看穿我的心,那一瞬我觉得他想掌控我的一切,包括我的生死。他蓦然松开了手,口唇袭来,将大口的氧气度入我口中,不容拒绝! 那气息太过灼热,我被烫得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也跟着紧绷。 他发泄似地吻我,咬着我的唇,我的舌,似乎非要满口血腥才满意,又如野兽般将血水吮去。昨天那个恶劣的想法又涌上心头,他以为他的那些猜疑和鄙视都成真了,我真的很脏,所以他才会懊恼,才会愤怒吧? 这么想着,不管他用多大力气,我都不觉得痛了,我尖利地叫着:“夜总真不挑食~呼呼,什么脏的臭的都入得了口,听说你比别的男人活好,就只有这样吗?你来呀,有本事弄死我~” 我毫不畏惧地迎向他。 夜钧天却停了下来,他双目血红地盯着我肩头的疤,突然抬手狠狠抽了我一耳光。 血顺着我的嘴角淌下,我的脑袋也冷静了下来,他血红的双眼让我害怕,我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勇敢。我被很多人打过耳光,这一次却最疼,他直接打在了我的心上。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胸腔中积聚得所有委曲都在这一瞬爆发,我不由自主地贴着他的胸膛,让眼泪肆意的流。 我不说话,只是用泪水控诉一切。 夜钧天僵硬的一动不动,半晌才轻轻揽着我仰卧下去,让我纤细的身子趴在他身上,他温热的手掌轻轻摩梭着我的后背。 “欺负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他冷冷地说。 我虽然不以为意,但他能这么说已经让我很知足。 “包括宁松涛!” 我心中一紧,“不要,他没有欺负我!”经过那晚的酒后长谈,我重新认识了宁松涛,我想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夜钧天的身体一僵,他语中隐着怒气,“你是自愿的?真的喜欢他?” 他一定是误会了什么,我连忙摇头,“他是好人,他没~碰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 夜钧天一辘轱翻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我:“他没碰你?”他语中满满的质疑。 我不想承认,我又受伤了。明明时时刻刻都记得铃姐说的欢场中的女人绝不能动心,我却知道自己还是莫名其妙的沦陷了。不过还好,我的头脑是清醒的,我清楚地知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和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是个小姐,这种事没必要隐瞒,早晚是要陪男人睡的!”我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安然,我TM就不应该跟你讲话,直接推倒就干才对!”这男人的脾气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才刚刚正常了一会儿就又怒了。 我拉紧被子,警惕地盯着他。 他终觉无趣,气极败坏的起身:“赶紧养好伤,别再回那个鬼地方了!” 他走后,我给铃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没事,要请几天假。铃姐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宁松涛去找了我几次,送了一大堆化妆品过去,不知道怎么回事,让我最好给他回个电话。 按铃姐给的电话拔过去,电话刚接通宁松涛急切的声音就传过来“安然,你在哪呢?没事吧?” 变回正常人的宁松涛还是带着几分痞劲儿,“我没事,在朋友家住几天。” “朋友家?”宁松涛好像在思索,半晌才道:“你在夜钧天那儿吧?” 我对他的未卜先知很是惊奇,“嗯。” “你等会儿,我马上过来,他没把你怎么着吧?”宁松涛电话中的语气明显急了。 “他能把我怎么样,我就是腿受了点伤,明天就回去了。”我安慰她。 “不行,在他身边太危险,别让他碰你,更别对他有想法,我马上过来!”没等我再说话,宁松涛就挂断了电话。 不多时,我便听到外面发动机轰鸣的,那声音一波高过一波,好像在挑衅。我好奇地到窗边往下面一看,宁松涛?! 宁松涛的白色跑车直接挡在了夜宅正门,他下了车,倚着车门往窗边一瞟便看到了我,“安然,快下来!”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扶着墙走下楼去。空旷的客厅里,夜钧天正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杂志,对外面宁松涛的喊声充耳不闻。 门口站了一排夜府的保镖,拦着门不让宁松涛进来。 “夜总,我朋友来接我了,今天给您添麻烦了。”我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些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苍白,想了半天才又道:“欢迎您到夜金铃来玩!” 第十二章你真是贱 第十二章你真是贱 夜钧天的手越收越紧,我看着杂志被他拧作一团,感觉到危险,急忙抽身向门口走去。 “今天你跟他走了,一定会后悔的!” “我留在这里算什么?你真想包夜也要先到夜金铃交出台费。”我讨厌他这样自以为是。 “安然,你真贱!”我不是第一次听他这样说了,我只是浅笑,听得多了,心也没那么痛了。 我走到门口,保镖望向夜钧天,他咆哮着:“让她滚!”保镖才闪开一条通道,我一出去,宁松涛就过来把我扶到车上,启动车子,从车窗很欠抽地冲夜钧天喊着:“夜总,回见!” 他载着我扬长而去。 一路上宁泽涛乐得像个孩子,要不是开着车,我觉得他都能手舞足蹈了。 “安然,你真牛,堂堂夜阎王就拿你没办法!看他吃瘪,我怎么那么高兴呢?今晚咱们去喝几杯?” 我虽然理解他们男人的争执与面子到底有多重要,但我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夜钧天。我摇摇头,“我还是回夜金铃吧,平时喝得就够多的了,好不容易受伤休假,还要陪你喝,饶了我吧。” “真没意思!”宁松涛瞥了我一眼:“行,那就夜金铃,你那个小姐们挺辣的,我找她喝去。” “白寒?”我一下就明白为什么他会猜到我在夜钧天这儿了。他见过白寒了。 “是叫白寒吧,我没记住。”宁松涛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还有下午你们遇上的那个事儿妈,那是我姐,我替她给你赔罪吧。别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这种家庭长大的孩子都不太正常。” 我这才记起,下午在护肤品店那个桔色套装的女人似乎也姓宁。那种高高在上的气质确实像宁家这种官家小姐。 我摇摇头表示不在乎,宁松涛又接着说:“安然,你没想过离开夜金铃找个正常的工作?” “我高中都没念完,能干什么?再说了,凭我的背景,哪里肯用?”我无奈地笑笑,他毕竟是官家公子,以为这世界的人都跟他一样,有身份有背景,想干嘛就干嘛呢。 宁松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要不我去搞个实业?浪荡了这么久,我也烦了!” “你这是要浪子回头?!”我打趣他,“那我就等你的实业,到时候招我去打工喽。” “行,没问题。”他语气笃定,好像当了真,我却无甚在意。 回了夜金铃宁松涛点了白寒的台两人去乐了,我在宿舍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天我的腿消了肿,也不像昨天那么疼了,白寒到中午才鬼鬼祟祟地回来。 看我盯着她,居然还不好意思了,破天荒头一遭,“有情况?你怎么回事?” “没事。你别看着我了。”白寒过来捂我的眼。 “宁松涛?”我眼前突然一亮,“睡了?”我打趣道。 “嗯。”白寒的脸居然红了,挨着我坐下,“他告诉我那天晚上只跟你聊天来着,我才……” “你跟他睡,关我什么事?”我翻了个白眼。 “我以为你对他有意思,不能抢姐们的男人呀!”白寒仗义地拍拍自己。 “他有钱,别手软,使劲要!”我鼓励她。 “我没要他给的钱。”白寒望着我,小眼神很久没这么纯洁过了。 我的心一沉,“白寒,没忘了铃姐教过我们什么吧?夜场的女人动心等于死!” “我知道他不会看上我……”白寒潇洒地起身:“但他是我第一个真心想睡的男人,当然不能收钱。”她起身进了卫生间,摆明不想再谈,我想着她那么看得开的人应该不至于钻牛角尖。 到了傍晚,白寒都有点懒洋洋的,我有点不放心,自动消了假,陪她一起去上班。 我俩才刚到夜金陵门口,一辆黑色商务车就急驰而来,后面还跟着一辆红色轿跑。商务车上下来五六个保镖模样的壮汉,在门口整齐地站好,轿跑中的女人才不紧不慢地走了下来。 她站在门前轻蔑地扫了一眼,我跟白寒正纳闷是什么人这么大排场呢,就刚好被她看到。 宁纤云,宁松涛的姐姐。在星辉阻止店员卖我们东西的女人。 白寒看见她就要往上冲,我连拉住她低低在她耳边道:“她是宁松涛的姐姐!” 宁纤云穿着一套洁白的套装,似乎只有白色才能衬托她的纯洁。她微笑着瞄着我们俩,那眼神除了鄙夷还是鄙夷。 里边铃姐见她这么大架式,忙迎了出来,她见多了大场面,自然知道对方有来头。 “这位小姐,您这是?” “我要一个豪华包间。”宁纤云伸手打断了铃姐。 “我们这儿不接待女客……”铃姐为难地摊摊手,我悄悄绕到她身边,小声告诉她宁纤云的身份。 “我带家里的下人们过来放松放松,不行?”宁纤云指指她身后的五六名保镖。 “啊,当然可以!”她的理由无屑可击,铃姐也没办法推辞。 “听说夜总会要点女人?”宁纤云故意扫过我们俩的脸,“就她们俩吧!” 铃姐是老江湖自然看得出她冲我们俩来的,而且来者不善,“她们俩今天休假,你看这腿还伤着呢。”铃姐指指我的腿伤。 宁纤云根本看都懒得看,掏出张照片甩到铃姐脸上,“昨天还跟我弟弟去开房,今天就休假?” 铃姐拿起照片凑到我们面前一看,正是白寒跟宁松涛搂着进酒店的画面。 白寒有点压不住火了,“你是宁少的姐姐,我懒得理你。别给脸不要脸啊!我是跟宁少去开房了,碍你哪了?” “火气真大,你不会以为上过我弟弟的床,你就有资格跟我讲话了吧?”宁纤云噗哧笑出声来。 “你以为我爱搭理你?”白寒伸手一拔:“哪凉快哪呆着去,你弟弟要是听你的,也不会巴巴买了一堆护肤品送给我们了。” 顺着白寒一指,宁纤云果真看见墙角堆着一堆那个高档品牌的护肤品,她脸色变了变,随即又笑了,“开门就是做生意,客人选定了产品,总不能不卖吧?”她质问铃姐,“不用我让人给你们林老板打电话吧?” 第十三章一样变态 第十三章一样变态 我们自然知道她给林老板打电话是什么后果,看来今天这一关怎么也得闯一下。 “铃姐,没事,宁小姐是大家闺秀,我们还能受什么委屈。”我安慰铃姐,又拽住像只斗鸡似的白寒,“你先去拿酒,我陪宁小姐过去。” 白寒白了宁纤云一眼,气哼哼地要走,宁纤云却伸手一拦,指指我道,“你去拿酒!” 我本意就是怕白寒脾气太坏,不肯低头,可她偏跟白寒较上了真了,我担忧的看了看白寒。 “没事,安然,你去吧。她又没蛋,能把我怎么着?!”白寒挑衅地瞥了宁纤云一眼,就故意扭着屁股往豪包去了。 宁纤云笑得有点诡异,我不安地看着她带着保镖紧跟着白寒进了豪包。 “你们到底怎么惹上这个姑奶奶了?”铃姐揪着我问。 “一言难尽,我先给宁松涛打个电话,回头再跟你细说。”我掏出手机拔通了宁松涛的电话,宁松涛说他马上过来。 我一边准备酒水,一边眼皮突突直跳,端着托盘到包间门却打不开,他们从里边锁上了,我敲了半天都没人理。 里边传来振耳欲聋的音乐声,我踢门的声音都被淹没了。我趴在门上细听,隐约能听到白寒的叫声,我急了,拼命撞门,又让围过来的姐妹去喊了铃姐过来。 铃姐取了备用钥匙从外边强行打开了门,一名保镖挡在门口,从缝隙我看到白寒被一个男人压在地板上,旁边两个男人在一旁摁着她的胳膊。 我看到白寒绝望地看着我,口中被塞了东西,她屈辱的泪不断地流。我举起托盘砸向门口的男保镖,跳起来扑到他身上又抓又撕。 “你们放开她,放开她~”我喉咙都喊破了,里面那男人却依旧兴奋地耸动着。 宁纤云戴着耳机坐舒服地坐在沙发上玩着IPAD,似乎对一切充耳不闻。我跟一众姐妹一起往里冲,她才不紧不慢地起身,向门口走来。 她让保镖把我们推出包间,她自己也跟着出来了。 “怎么了?”她故作一脸不解,疑惑地问铃姐,“你们这不是卖的吗?” “宁小姐,白寒不乐意,何必强迫呢,咱们夜金铃又不是只有一个姑娘!”铃姐拦着我,不让我跟她冲突。 她瞥了一眼包间里面,笑着掏出一张金卡丢给铃姐,“兄弟们喜欢玩野路子,这钱当补偿吧。” “求求你,放了她吧。”我拍打着门,嗓子已经哑了,却无济于事。我紧紧拉住宁纤云,“我们错了,宁小姐,放过白寒吧!” “错了?”宁纤云佯装不知。 我咬着牙,再怎么没有尊严,我也不能看白寒被这么糟蹋,我微屈膝准备给她跪下,就在此时,宁松涛大步冲过来。 “安然,你干什么?” “宁少爷,快,快救白寒,快点,来不及了……”我哭叫着,语无伦次。 宁松涛的脸色阴郁又可怕,比以前的他还可怕,他瞪了宁纤云一眼,大力把她拔到一边,长腿一抬狠狠踹向了门。 “宁松涛,你怎么回事?”宁纤云险些被他推倒,厉声质问。 宁松涛不搭理她,只一脚一脚的踢门,终于咣的一声把门踢倒了,门口的保镖想拦,也被他二话不说踢翻了。 白寒身上的男人还在兴头上呢,就被宁松涛一脚踹了出去,他左右开弓,将趴在白寒身上的三个保镖全打翻在地,那几个人见来人是自家少爷,自然也不敢还手,只忙着遮丑,找裤子。 白寒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身上一片粘腻狼籍。她圆睁着眼睛,仿佛已经死了。宁松涛脱下外套遮住她,我也飞奔过去,边清理她身上恶心的东西,边轻声唤她:“白寒?白寒……”我的声音带着呜咽,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送医院!”宁松涛把我推开,也不嫌脏抱起白寒就往外走,经过宁纤云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回家咱们再算账!” 我跟在他身后一起上了他的车,宁松涛飞车赶到医院,有医生护士出来把白寒接进了急诊室。 途中白寒一直没说一句话,就是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像丢了魂,凭我怎么安慰都没反应。 我跟宁松涛在外面等候,他十分内疚,“安然,对不起……” “你该对白寒去说!”我看着他就生气,冲着他大吼:“你们姐弟一样变态!轮人好玩吗?” “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又没轮她,昨晚,昨晚的事也是她自愿的,我给钱她不要!再说,我告诉你了我姐变态!”他一脸无辜,这一刻我才觉得悲凉,有钱人真好,可以完全不懂人情事故,可以肆意践踏别人。 “她拿你当朋友才不要。”我低吼道。 宁松涛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低声咕哝了一句,“原来哪个孙子告诉我说小姐喜欢被轮的!我早晚废了他!” 悲哀,我想哭,“你亲眼看见了,你觉得她喜欢吗?”我质问他,“你看不到吗?她快死了!小姐就不是人吗?” 宁松涛沉默了半晌,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你肯定生气,但你放心我会给她争取最多的赔偿。” “赔偿?!”我抽抽鼻子,震惊地看他。 “我们家不会允许这种事闹大的!”宁松涛有些愧疚。 明知道他说的都是实话,我却还是替白寒,替我自己难过,替这个畸形的世界难过。 医生出来了,严重的撕裂伤,以及生殖系统损伤,可能会影响以后的生育。但最严重的还是她的心理阴影。医生嘱咐我们要多开导她,身体的伤好医,心理的伤可能伴随她一辈子。 宁松涛给白寒付了住院费,给她请了最好的大夫,安排了最高级的病房。白寒一直昏迷到第二天才醒,我陪着她在病房凑合了一宿。 她一睁眼,我眼泪就掉下来了,“白寒,都怪我,我应该跟你一起进去的。” 她还笑话我“你进去也一样,多轮一个更TM亏。哭什么,咱们这行,难免的。我没事!” 她这么说,我更心疼她了,搂着她呜咽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十四章宁少没来 第十四章宁少没来 我不敢总哭,怕更影响白寒的心情,压着心中的郁结又劝了她一会儿,正说着宁松涛来了,他抱着一大束鲜花,还有一大包从餐厅打包来的早餐,见白寒醒了,有些尴尬,“你醒了!” 白寒看见是他,脸更苍白了,她咬着下唇:“宁少,到医院来看我这种女人,你姐姐不会再找人来强我一遍吧?” “对不住啊!”宁松涛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似乎想笑一下,终究还是面色沉重地把花盆摆在窗台:“多看看鲜花,心情能阳光点。” “对不住?那我也让人强了她,跟她说声对不住行吗?” 宁松涛叹了口气,“我回家跟我姐闹了一场,我父母把她送去国外反醒了,近期不会回来。”他从食品袋中掏出一碗粥递给我道:“你让她吃点吧!” “白寒,身体重要,这些事不急着说,等好了出院再说。”我怕白寒激动,想把话题快点翻篇。 幸亏铃姐带着几个姐妹来了,我才松了口气,真怕白寒又较真。还好姐妹们来了,说说笑笑的,她也没再提起来。似乎是认命了,收了宁松涛给的金卡。 白寒在医院养了几天就出院了,让我意外的是,她的暴脾气居然也没提要找宁纤云的事,这件事似乎就这样被抹平了。 她不提,我虽然替她不平,但怕她伤心也没敢再提,而宁松涛这一段时间居然也没再夜金铃露面。 平时跟我们俩不太对付的姐妹们就开始闲言闲语的讽刺我们了。甚至传言我跟白寒都被轮了,所以宁松涛嫌恶心,已经放弃我们了。 这些东西我本就不在意,舌头长在她们嘴里,我怎么可能管得了。可时间长了,铃姐有点坐不住了,林老板的压力下来了。 我跟白寒又一次被叫到了林总办公室。 我们俩进去,姓林的叼着烟咧斜着嘴,“两位姑奶奶来啦,要不要我起来给你们行个礼呀?” 他开口就不善,我没敢接话,白寒却向来嘴不饶人:“您要是愿意,我也不拦着。” “我叉你个妈!”林总破口大骂,“你TM被轮牛逼了是吗?这么长时间不接客,想给我当祖宗?” “林总,白寒身子才刚好,你别逼她,有客人我可以替她。”我拉着白寒不让她回嘴。 “身子刚好?小姐本来就是让人干的,只要TM没死,就得给我接客赚钱!”姓林的眼珠在我身上一转,突然转了话风:“你替她?宁松涛肯?还是他真的玩腻了?” “姓林的,这些年我少给你赚了?”白寒把我拉到身后,“你别打安然主意,我今天就上班。” “算了,今天有重要的客人来,你们俩给我陪好了,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姓林的似乎想定了什么鬼主意。 “林总,宁少可以有话在先,您看?”铃姐怕我们俩吃亏,小声提醒姓林的。 “只是陪个酒,也不能总替他守着呀,他这么些天不来,咱们夜金铃还不营业了?”林总打断铃姐,示意我们出去。 晚上,我跟白寒一起进了夜金铃最豪华的包间,进去时已经有几个姐妹在里面了。沙发正中坐着的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男人,浓眉大眼的样子。喝了酒面色有些红,见我跟白寒,哈哈笑着,“你们这对姐妹花终于来了!”那声音中气十足。 宋育学,夜金铃能在星都屹立不倒,就是他在背后撑着。据说是林总的远房亲戚,在星都说一不二的人。私下姐妹们也谈论过他,说他外表一身正气,其实背地里可变态了。 平时特别注意保养,四十好几的身体壮得跟牛一样,有伺候过他的姐妹说他胸毛都有一寸多长,一晚上不用休息。 我偷眼观察表现上看,正襟危坐的真是看不出来。我巧笑倩兮地跪蹲在酒桌前满了一杯酒,“宋哥,安然第一次见您,先干为净。” 不管怎么说也是夜金铃幕后老板,我放低点身段准没错,我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听说安小姐洁身自爱,一直不肯沾染红尘,今天肯赏脸,我真是幸运啊~”他倒也豪爽也自饮了一杯。 一边白寒也在他身边坐下,“领导,还有我,我也要跟您喝一个。”她把酒杯举到他口边,宋育学也不推辞,哈哈笑着就将酒饮了。 手在我和白寒的脸上各掐了一下“怎么?你们姐妹想灌醉我?” “领导海量,我们哪有那个本事啊!”白寒说着又举起了酒,我和白寒的原计划就是我们俩合力把他喝翻了再脱身。 几轮喝下来,他连一点醉意都没有,手却开始不规矩地伸进我大腿内侧,我连忙夹紧,他眯眼看着我笑,舔着我的耳廓道:“你真紧!”然后他手上突然用力掐得我险些尖叫出声。 白寒忙勾住他脖子,“你们搞什么小动作?” “少不了你的!”宋育学回身捏了白寒的腰一把就把她压倒在沙发上,白寒一边应付他,一边向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先走。 我不想把她丢下,从后面揽着宋育学的肩膀,“宋哥,还没喝尽兴呢,咱们再喝点。” 我一劝,他还真放开了白寒,“行,你让我喝我就喝。” 眼看着桌上的两杯洋酒,外加啤酒都见了底,他却还是一点醉意也没有,我跟白寒却已经有点抗不住了。 白寒一直护着我,比我喝得多多了,这会儿她正举着酒瓶子跟姓宋的对瓶拼,整整一瓶啤酒一口气喝下去,眼见她忍不住就要吐了。 我扶住白寒,“宋哥,我先扶她下去歇会儿,马上回来。”也不知道这办法能不能让我脱身。 “行,再喝一杯就让你走!”他又递过来一杯酒,死死盯着我。 见有机会脱身我也没多想接过来就喝了,然后宋育学果然肯放我扶着白寒出了包间。一出包间,白寒就冲到厕所抱着马桶去吐了。我松了口气,立在洗脸池边等她,边用凉水拍了拍脸。 第十五章下流手段 第十五章下流手段 白寒似乎把胆汁都吐出来了,我一直守在外边,突然一只热烘烘的手捂住了我的嘴巴,有人揽着我的腰把我拖出女厕。我想挣扎才发现自己突然没了力气。 走廊人来人往,我软塌塌的挣扎,也没人理,甚至还有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我笑。这种情况本就司空见贯,我被这人从背后抱着拖进了一间空包间。 宋育学?!我看清他的脸,脑子轰的一响,完了,最后那杯酒有问题?!怪不得他肯让我出来,原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 我想起身却发现身子已经软得不能动了。异样的热流自小腹升起,一波波涌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像羽毛不停搔弄着,又像小虫在我敏感的身体上爬来爬去,我身体的温度不断攀升着。 “宋哥,你……”我想拒绝,可发出的声音就让他混身像酥了般直颤。 “真是尤物!”他贪婪地盯着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露出黑壮的铁塔般的身子,肌肉纠结。 我心底的恐惧在攀升,却偏偏软地无法抵抗。 宋育学哆哆嗦嗦地摸索,我心底厌恶,身体却随着他的手颤抖,所到之处一片潮红。 他看得直了眼,眼珠子一片通红。又往自己嘴里放了两粒药,才道“小美人,我来了!”说着便压了上来。 这老变态,看来是早有准备!我吃力的抵着他的身体,想把他推开。 “再使点劲,真消魂儿!”他打着酒嗝在我耳根恶心地说着,一只手还拿着我的手在他身上。 “别,别碰我!”我喘息着。 “不碰你?!”他的手往我衣服里伸,“宁家那个毛头小子能满足得了你吗?” 喉咙中的呜咽声让我无比羞耻,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希望同样的背景,他会顾忌宁松涛的势力,便道:“宁松涛不会放过你!” “就算是宁小子他爹也得给我面子,你说我会怕他吗?”他像是被刺激了,手上的力气更大了,耻辱淹没了我。 “小骚货,你可真骚。”他的药力似乎也上来了,我心惊一片。 下一刻,我听到咚的一声,宋育学身子歪向一边,进来的男人背着光看着我,我有些恍惚了,看不清他的脸。紧接着一件衣服兜头将我盖住,男人把我抱了起来。 我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被不断烘烤着,像干涸的地面,及待甘泉的滋润,我在他怀里不安地扭动喘息,身体里的火山在爆发,将我烧得无依无靠。 “开车!”男人似乎吩咐了一声,那声音我好熟悉,好想念。我忘了他是谁,我伸出手摸索着伸进他的衣服,想用他降降温。 他的肌肤越绷越紧,我轻轻抚摸,好安心。我张着嘴吃力的呼吸,探寻般想找到一个出口,直到被一种甘甜的味道填满。 我尝到了一种又甜又涩的甘泉,欣喜的吮吸着。 “女人,你够了!”他的声音真好听,我笑了,却并不满足,我还要,我伸着脖子寻找,寻找那甘泉之源。 “马上到家了!”男人紧紧搂着我,将我的头压在他胸前,禁锢着我。我动弹不得,身上的薄汗一层又一层。 我被他放到床上时说什么也不肯松开他的脖子,我紧紧搂着他,努力嘟着嘴去触碰他的,迷离中,我看见他墨黑的眼睛像夏日的夜空。 我咬着他的下唇,“夜钧天,我要你!”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再回答他,只环住他的腰身,顺着他的唇一路吻到他的喉结,爱到不知所措般的吻他。他身子越来越僵,却还是咬牙把我抱到洗手间。 冰冷的水淋下来时,我终于安静下来。所有的火焰都被浇熄,冷水冲刷着我和他。我不敢回头,他在背后紧紧贴着我。 “冷静了吗?”他下巴枕着我的肩,“现在还要吗?” 我突然痛哭失声,紧紧闭着眼睛,扭头寻找他的唇,“我害怕,夜钧天,我害怕……” 夜钧天似乎犹豫了一秒钟,随即便将我摁在墙壁上狠狠地吻住,他愤怒地吮着我,啃咬着,原本冰冷的手瞬间着了火般在我身上,仿佛要将我揉进他的灵魂。 水的冷火热的手,在我身上交融,我忍不住颤栗。他的吻霸道地仿要将我吞入腹中,可是我竟觉得那些疼痛都是甜的。 身体的颤栗也是暖的,他的气息都是安心的。内心不再抵抗,身体也诚实而急切地期盼着,期盼着某种结合,期盼着他爱我! 在我的希翼达到极点时,疼痛与满足同时到来,我长长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他好像从来不懂怜惜,也完全不顾我的青涩,将我抵在冰冷的墙壁,霸道地占有,除了呜咽,我发不出一点声音。 虽然心甘情愿,稚嬾的身体却无法承受,只有清晰的疼痛,到最后我痛到呻吟流泪,夜钧天却只知享受那酣畅淋漓,不知疲倦地冲撞。 我稍稍动了动,想逃离一些,他就再次狠狠咬在我肩头。 “嗞~”我倒抽一口冷气,昂头靠向墙壁,将身子所有的重量都依托在墙上。 他却兴奋地低吼,像野兽,不知黡足的进攻,直到我要昏死过去时,他终于闷闷哼了一声,我挂在他脖子上,放心地死了过去,闭眼前,我看到一丝嫣红顺着淋浴的水缓缓渗入地漏。 醒来时,夜钧天将我紧紧搂着,像只护食的狗。我轻微地动了一下,便感觉到他也睁眼了,我忙又闭起眼睛,装睡。否则我真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安然,你可真热情!”他咬住我耳垂。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我连动都没动好吗?明明是你像野兽一样把人家贴墙上玩命办,你哪只眼看我热情了? 见我装睡不理会,他恶作剧般在我腰上掐了一把,我吃痛打掉他的手,咬着下唇瞪了他一眼,我想我的脸一定很红。 夜钧天痴望我,伸手抚过我的脸颊,“你真好看……”紧接着他的唇就覆了下来。 第十六章他比你强 第十六章他比你强 我想逃已经迟了,他大手一揽环着我的腰把我放到了他身上。我后背一凉,身前却火热一片。我贴着他一动不敢动,生怕又勾起他的欲望,我胆怯地与他对视着,希望他看到我的恐惧,能有所顾忌。 他却好似被取悦般轻笑,“你也有怕的时候?” 我身下有什么轻轻弹动,我瞬间脸色发白,他这是随时准备着?! 我被他吓得不清,好在此时他手机响了。 我连忙一骨碌从他身上翻下来,揪着被子捂住自己,心中有些忐忑,又会是上次那个女人吗? 夜钧天懒洋洋地支起身子,靠着宽大的欧式床头,接通来电。 “是你?有事吗?” 他语气不善,不知道对方是谁,我静静听着。他的脸却越来越黑,手机被他大力甩了出去,砸中墙上的壁灯,才落地摔得粉碎。周边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第一次给了宁松涛?!”他突兀地开口。 我一下子僵住了,血色从脸上退去,迷离中那一抹鲜红正在顺着下水道流走,卑贱得不值一文。 不管刚刚那个电话是谁,他不信我!裤子还没提起来,就不信我。难道刚刚的疼痛是假的,我畅开的心扉是假的?我的眼泪也是假的? 在他心里我与别的小姐一样,低贱污秽。他的爱只是一种施舍!我帮自己下了结论。 他烦燥地点了一只烟,隔着烟雾灼灼盯着我,等待我的答案,好像我若答错一个字,他都会立刻扑上来掐死我。 我摇头。 “我知道你身不由已,但我不喜欢被欺骗!”他眼中闪着不信任的探寻,“即便你第一次真给了他,我也会让你留下。” 我笑了,他以为我耍尽手段地想要留在他身边?我是很卑微,但我从没依附于任何一个男人,我靠自己活着,我靠出卖自己的尊严活着。除了我自己,没人可以瞧不起我,夜钧天也不行。 我拿过他手里的残烟,像所有风尘女子那样深深吸了一口,吸得极具风情,烟火在我指尖明明灭灭。 烟气苦涩地冲进我的肺,在鼻腔冲撞,熏得我眼眶发酸,我却只是笑,“夜总,怎么会去计较一个风尘女子的第一次?你不会对我认真了吧?” 我笑得像夜里的妖精。 “是不是宁松涛?”夜钧天对宁松涛带着深深的敌意,他不肯放松地逼问我,“我再说一遍,就算是他,我也可以不在意!” 不在意?我冷笑,他把在意写在脸上,却在告诉我他不在意?!我明明说过的,他没碰过我。 我的笑容冷了,“这个我还真记不清了,夜总昨天也看见了,那种事在夜金陵随时会发生,我哪记得第一次是给了谁,是让人迷了还是轮了?” 夜钧天夺过我手里的烟,生生用手捏灭,我听着烟火灼烧他皮肤的滋滋声,有些惧意,他低哑地说:“安然,别挑战我的底限!” 我歪了头将长发拔到一侧,露出雪白的脖颈,“夜总又想掐死我了?”我明明很怕,却仍在不知死活地挑衅着,心里却在想:安然,你真是贱,明知是死路还要靠近! 空气似乎在一瞬凝滞,若说刚刚他尚有一丝理智,此时的愤怒已到极致。 他扑过来,将我压倒,没有最初的火热与亲吻,只有最直接的闯入,带着惩罚与毁灭,让我疼昏了过去。 夜钧天的怒火并没有因为我的昏迷而熄灭,他像失控的野兽,将愤怒转化成噬血的索取。 我在他身下沉沦,像被绑在火刑架上,疼痛与火热让我刚想昏迷又被痛醒,我紧紧咬唇忍受着,我紧锁的眉痛苦的脸,似乎刺激了他,让他更加残忍。 我咬着下唇忍着,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他的吻也像野兽的撕扯,我尝着自己唇角的血腥,瞪着他,如果目光可以杀人,我想他已经死了。 “宁松涛~”痛到极点,我反而无所畏惧了,我呼唤着宁松涛的名字,挑衅地看着男人在我身上发疯。 夜钧天直接疯了,他咬着我的唇,低吼着:“不许叫他!”他吮着我的血,律动得毫无章法,只有发泄。 我已经奄奄一息,仍浅笑着:“就只有这样吗……宁松涛比你带劲儿多了……” “哼~”他怒吼着冲到最深处,我终于再次昏迷,无论什么样的疼痛都无法让我醒来。 睡梦中,痛苦与火热煎熬着我,我在梦中低泣。本是一场情动,因为一个莫名的电话,变成一场惩罚。铃姐告诉过我,心动等于死亡!今天我死了! 夜钧天,我恨你! 我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夜钧天的卧室只有我自己,他早已不知去向。我挣扎着起来将衣服穿好,艰难地一步步离开夜宅,没有人阻拦我。 夜宅的下人与保镖看我的眼神很冷漠,一如他们的主人般没有情感,只有冷漠。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只知道见到白寒的刹那我就晕倒在她怀里被紧急送到医院,撕裂伤导致大出血,炎症感染高烧不退。 白寒一直在医院陪着我,夜钧天没出现过,宁松涛倒是打过电话,说他被他父亲送到部队锻炼了,纪律很严,没办法回来。 我没告诉他我在医院,他却兴奋地让我谢谢他和白寒,说要不是他们想出的办法,给夜钧天打了电话,我肯定被那个变态强了。 我笑着谢他,他说部队放假来看我,才挂了电话。 白寒在一边应该听到了他的话,叹了口气道:“那天你被夜钧天带走,宁松涛就来了,他怕你被他欺负,问我你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我就把你肩头有个牙印的事告诉他了。他说夜钧天不会要不是处女的女人,就打了个电话,告诉夜钧天你是他宁松涛的女人……” 我一怔,原来那个电话是他打来的,阴错阳差也好,好心办坏事也罢,已经不重要了,我的笑意有些出神。 “我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夜钧天怕是真对你动了心,才会这样对你吧?我们是不是多管闲事了?”白寒小心地看着我。 动心?他有心吗?!想起他折磨我的样子,我就痛得喘不上气。 第十七章铃姐走了 第十七章铃姐走了 我心甘情愿地将自己交给他,然后他用现实狠狠打了我一耳光。若是真有动心与爱恋,恐怕随着这场惩罚,也结成了冰。 “无所谓了,知道你们还想着我就够了。夜钧天我们谁都招惹不起,我这次也算是个教训吧。”我装着很坦然地告诉白寒。 正说着,铃姐拎着饭进来了。 她脸色不怎么好,也还是勉强笑着,让白寒给我拿饭。 “不出半个月,你们轮流进医院,咱们夜金陵这是走什么背字儿啊。”她叹了口气。 “宋育学那边怎么着了?”我突然想起那天,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夜金陵有影响。 “他是星都的霸王,夜钧天暗部的来头也不小,他们俩这梁子算是结下了。眼下斗得正凶,倒是你干脆在医院多呆几天,避避风头浪尖。”铃姐嘱咐我。 “对咱们夜金陵会有影响吗?” “林老板是姓宋的罩的,他不会把咱们夜金陵怎么着,夜钧天就不好说了。”铃姐想了想:“我看姓林的对你不怀好意,总想把你弄宋育学床上去,你最近不要上班,能躲就躲。” “操,男人争来争去,还是拿我们女人出气,这叫什么事儿呀!”白寒一拍桌子。 “你也一样!”铃姐一见她的臭脾气就生气,“要是知道收敛着点儿,能有这么多乱子嘛?你最近也少露面,姓宋的可是铁打的!” 白寒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第二天,白寒匆匆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接了个陪游的活儿,去外地一段时间。一方面避避宋育学,一方面也想出去散散心。 她愿意去散心我当然高兴,一再告诉她我没事,嘱咐她好好玩儿,她才依依不舍的收了线。 下午铃姐来看我,她离开夜金陵了。林老板不让她再做领班,让她重新去接客! 我气疯了,铃姐是我们这行的前辈,熬了多少年才熬出头。虽然还身在红尘,辈份却不一样。让她重新去接客,等于狠狠扇她的耳光。姓林的是缺了八辈德还会做这种决定。 我直觉她一定是被我们拖累了,“铃姐,姓林的这么对你是不是因为你总是护着我?” 我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不是铃姐,我早不知被多少男人碰过了。就算现在我躺在病床上,也完全是我自己作死作出来的。 “放心吧,我不会如他的愿,干了这么长时间总有些积蓄,我赎了身,很快就会离开。”铃姐抚摸着我的手。 “离开?”我一惊,“铃姐,你要走?” “嗯,我累了,被这圈子的灯红酒绿迷了眼。都看不见这世界的颜色了,我该去透透气了。”铃姐拍着我的手,她才不到四十岁,保养得体,可她的眼晴里却满满的沧桑。 “铃姐要去哪?也带我一起吧?”我舍不得她。 “傻丫头,姓林的肯放我走是因为我赚不到钱了,铃姐没那个本事带你一起走,他也不会放你。所以我今天才会过来,问你一句实话,宁松涛也好,夜钧天也罢,到底抓紧了哪个?”铃姐审视着我:“短时间内只有他们能护一护你了。” 我感觉铃姐隐藏了什么,又不肯明说,“宁松涛去部队了,夜钧天……”提起他,我犹豫了一下,“我跟他没关系。我只能靠我自己!” “铃姐,你别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我抬起头,不想她走还走得不放心,“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明天的飞机,你养着吧,别去了,到时候我怕会舍不得。”铃姐眼圈红了。 我怕惹哭她,连忙背过身把眼泪擦掉,“到了地方给我来个电话。” “嗯。”铃姐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铃姐以前说的话你可得记住。”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认真的点点头。 铃姐走了,走出了我的生活,走出了滚滚红尘。我不知道她在小城是会重操旧业,还是会安静的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希望是后一种。 下午,我接到了林老板的电话,他让我回去上班,我说我在住院,他说能陪酒也行,今天缺人缺得太多,怕应付不过来。 我讪笑,不过是铃姐走了,他要立威罢了。 医生再三警告我,我还是固执地出了院,到夜金陵时连妆也没画,与我不和的姐妹在背后窃窃私语,我其实听见了,她们说我被夜钧天玩坏了,像鬼一样。她们还说铃姐走了,看我还能美几天。 我懒得理她们,只是觉得夜金陵比往常更冷了。 新任的领班我也认识,是铃姐的对头叫阿玉,我们平时都叫她阿玉姐。按辈份也算前辈,不过以前一直被铃姐压着一头,如果总算有了出头的机会。 她站在面前斜眼看着我笑,“安然,今天这是扮的林黛玉呀?” “阿玉姐。”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我恭敬地称呼她。知道她今天估计是想拿我来立威。 “哟,你还认识我阿玉呀,我以为你是咱们夜金陵的头牌,除了宁少夜少的,眼里谁也没有呢?”她阴阳怪气地围着我转了两圈。 “阿玉姐说笑了,我一个后辈,算哪门子头牌。” “去那边坐着,等客人吧。”她指了指新晋级小姐们坐的长椅。那种地方,都是进不了包房的客人,进来点台的地方,一般都是点中了就带出台。 我皱了皱眉:“阿玉姐,我身上有伤,暂时出不了台。我陪酒吧?” “你还真病娇上了,以为还是宁少放话不让人动你,阿铃处处护着你的时候?”她扬手掐了我胳膊一把。 我忍着疼,“阿玉姐,我真有伤!”我没力气跟她争执。 “伤哪了?亮出来让我看看,我就信了!”阿玉双手抱胸,挑眼斜着我。 她明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故意为难我,美玲经过有些看不过去,“阿玉姐,阿铃姐刚走,你也不用第一天就端着架子为难人吧?” “关你屁事,是不是痒了,今天周公子过来,你想进去陪着?”阿玉瞪了她一眼,夜金陵的人都知道姓周的有特殊癖好,不拿小姐当人,她这摆明了是威胁美玲,也是让其他想替我说话的姐妹不敢出头。 美玲看了我一眼,不敢再开口,我偷眼冲她笑笑,心里很感激她能替我说话。 第十八章新人在笑 第十八章新人在笑 我接过阿玉手里的号牌,坐到了新晋小姐们中间。新来的小姑娘们都浓妆艳抹,眼中还隐隐能看出一丝稚气,但我知道那一点点光辉很快就会被这里消磨殆尽。 在一片红艳当中,我的最残淡的那个,不过也好这种鬼样子,应该不会被人看上。 随着客人进进出出,我身边不断有小姑娘被点到号码,跟着人离开了夜金陵。沙发上就剩了我和另外两三个姑娘,我腰酸得坐不住,紧紧向后靠着,下边缝了针又疼又胀。 “夜总让她进去。”我猛然抬头看见南风正站在我面前,跟阿玉指着我。我有点意外,有些尴尬,不过最终我是平静的。 我和夜钧天的关系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恩客与妓女,不该牵扯别的。 阿玉脸上有一丝慌乱,“夜总不是嫌她脏嘛?”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南风打断她,示意我跟他走,我缓缓起身跟在他后面。许是坐得久了,我感觉下面忽的一热。 “安小姐,别惹夜总生气!”南风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在我进包房间低低嘱咐了一句。 推开门,我一眼就看见夜钧天吻着一个女人的脖子,女人坐在他腿上似是很享受的扭动着,他微张了眼睛,瞟了我一眼,便把女人压在怀里一阵猛亲。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又觉得这想法可笑,他何必故意来气我?我因为身下异常,不敢坐下,半跪在桌旁倒酒,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兮兮,你是处吗?”夜钧天问那女孩,听名字,我才知道那是个新来的姑娘,据说开苞费高达五十万。 “嗯。”女孩的声音酥软入骨,像娇羞又像挑逗,我偷瞄了一眼,她骑坐在夜钧天腿上,衣服已经掉到了腰上,整个身子瘫软在他身上,还有意无意地扭动着。 训练得不错,我暗叹。初来夜金陵时这些勾男人的动作都有专门的前辈教,这姑娘很有悟性。我那时候可比她青涩多了,铃姐一直说我放不开,陪酒时被男人掐一下腿都会尖叫。 不过短短两年时间,再看这些我居然也习惯了。人呀,变得真快!我心不在焉地想着。 我知道夜钧天故意问这些问题,让我难堪。我明明让自己不在意,心却还是会疼。我想,慢慢习惯了就不疼了。 夜钧天叫我,我才猛然回神,“夜总,对不起,您刚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安然你真无趣!”他这口气好熟悉,他会这样说安然你真贱,安然你真热情,安然你真…… “安然,你不是想宁少了吧?”突然说话的姑娘叫佳佳,是阿玉的人。 我低着头不说话,却明显感觉夜钧天冷了脸,“滚出去!” 我转身想走,却被夜钧天拦住,“怎么?听到他的名字就要走?”他一指佳佳,“是你!” 佳佳才慌乱地起身,想解释:“夜总,我……”她以为提宁松涛能让我更惨些,却不知那也会触夜钧天的禁忌,可怜的笨女人,我心中冷笑。 “滚!”夜钧天显然没有听人解释的习惯与耐性。佳佳只得灰溜溜地出门,出门前经过我时,还狠狠撞了我肩膀一下。 我被撞得直摇晃,只得连忙扶住桌角稳定身形。 “安姐姐,夜总想喝酒,让你递过来。”兮兮挑衅地瞄着我,将话题差开,包间也不再冷场。 我抬眼,酒其实就在她手边,但我知道新人想上位,最简洁的路径就是踩着老人的头。 “好。”我没有任务不满,小步挪动将酒递到夜钧天面前,他却不接。 “安姐姐,你没看夜总没空吗?”兮兮厌恶地白了我一眼,我才看到,夜钧天的手都在她裙子里。 这样的场景厮空见惯,可见他和别的女人,我却还是会酸涩。虽然我知道我这酸涩很廉价,很可笑。 将酒举到夜钧天嘴边,这么近的距离,我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怒意,我却不知道他在怒什么。 我不想看他的脸,别开头去小声说:“夜总,请喝酒!” 他一挥手就把酒杯掀翻了,怒视着我! 红色的液体瞬间全洒在了兮兮大腿上,我正怔愣夜钧天的眼神,兮兮回手就抽了我一耳光,“瞧你干的好事!夜总,你瞧她嘛……”她扭着腰肢娇嗔着,把夜钧天的注意力引走,很聪明的新人。 “还不道歉!”夜钧天面无表情。 “她不会是在吃醋吧?!”包间里的女人们哄堂大笑,“以为夜总会怜惜她现在的鬼样子,可夜总包了兮兮,她吃醋了……” 我吃力地起身,有些眩晕,我咬着牙告诉自己觉不能在他面前晕,我可以的。我摇摇晃晃地向前走了两步,“对不起,兮兮!” “夜总,让她滚嘛,像鬼一样!”兮兮嘟着嘴,不断用柔软蹭着夜钧天。 半晌,夜钧天看着我惨白的脸,愤怒似乎终于有所消减,他如大赦般轻道:“滚!” “谢谢夜总!”我转身,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摇晃,我努力睁大眼睛,踉跄着出了包间,关上门的刹那,我险些失去平衡。 没跟阿玉姐请假,我拎着包就离开了夜金陵,那里面我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身下的不适折磨着我,头也是晕胀的,我踉踉跄跄地走在路上。 心中乱的很,一时是夜钧天折磨我时一脸的狠戾,一时是他刚刚亲吻兮兮的情景。每一幕都像煎熬,在我心里沸腾。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我前面,挡住我的去路。我绕开,车上的人却又拦在我面前。 我抬头,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宋育学。所有的念头都被警惕唤醒,我小心地陪上笑脸。 “宋哥,好巧,怎么是你?” 宋育学笑了笑,眼中充满危险,“不是巧,你刚被夜钧天赶出来,我就一直跟着你。” 我更怕了,都怪自己刚刚一直分神,没提早发现危险。脸上却依旧笑着,“宋哥跟着我干什么?我只是有点不舒服,夜总允许我先走一步,去医院看看。” “我也是怕你出意外,跟在后面保护呀。”宋育学说着大手一挥,便揽了我的肩。 第十九章不许再回 第十九章不许再回 我身子一僵,没敢表现得太明显,转转眼珠想着脱身的办法。 “谢宋哥惦记,前面就是医院了,我朋友马上过来接我。”我希望这能让他停止纠缠。 宋育学笑了,“安然呐,实话告诉你。你们夜金陵每个姑娘我都很熟,就是阿铃我也玩过。所以,你打的什么小算盘,我清楚得很。” “是,我知道宋哥是我们夜金陵的大财神,宋哥,就容我去趟医院,我保证下次好好陪您。”我忍着恶心装撒娇。 宋育学搂着我亲了一口,“我送你去!” “那怎么好意思,都是女人那点毛病。”我娇羞着。 “安然,我知道是姓夜的太禽兽了,宋哥会好好疼你!”他得寸进尺地舔了我耳垂一下,就揽着我往他车上去,我挣扎着不肯,“宋哥,我真不方便……” “宋哥就喜欢玩腥味的……”宋育学拉开了车门,锢着我的腰将我往车里塞,还下流地咬我耳朵。 我再也演不下去了,我开始大力挣扎,“不行,你快放开我!” 他听我大喊,怕引来路人注意,一把捂了我的嘴,力度更大了,“宁松涛在新疆,夜钧天正玩着,没人会来救你!你要是顺着,我还能心疼你些,要是再叫,我可比夜钧天花样多!” 他的威胁一定是真的,更何况现在这状况,要是真让他得逞,我小命都不一定保得住。我挣扎得更厉害了,张嘴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他吃痛用力把我撞在他的车门上,我被撞得眼冒金星也顾不得疼,起身就跑。宋育学从后面一把扯住我头发,往车里拽。 我大喊救命,终于引起路人的注意。 宋育学怕影响不好,捂着自己的脸,骂我:“臭婊子,收了钱想跑?!” 路人一听是这种桃色纠纷,纷纷驻足围观,却没人肯上前帮我。我死命抠着车门,指甲都断了却不知疼,可还是被他塞进了车里。 宋育学转身去关门,我被按在后座,只能两腿疯了似的踢他,抵着车门不让他关。 下身的伤口好像又撕开了,热呼呼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的腿踢得越来越乏力,头也开始昏沉起来,我大惊,千万不能在这时候晕,可是意识已以脱离了我的控制,宋育学的脸越来越模糊。 “嘭!”我听着重重的一声关车门的声音,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最近晕的次数太多了,我在睡梦中浅笑,口鼻充斥着呛鼻的消毒水味,手臂上被针扎了一下,我皱眉睁开了眼睛。医院?我有没有被宋育学…… 病房的门虚掩着,我听到有人在说话。 “就因为是第一次她才会伤得这么重!”是大夫的声音,“她年纪小,作为丈夫怎么就不知道控制呢?玩命呐!?” “是,是我的错!”这个声音居然是夜钧天。 “我告诉你,别不重视,第一次就把人伤成这样,又不是牲口!”医生不依不饶,“以后生育都有可能受影响!” 长久的沉默,“她为什么一直不醒?” “缝了5针,连一天院都没住,大出血了才给送来,能不发炎高烧吗?昏睡算好的了,没死算她命大!”大夫似乎越说越气,又断断续续数落了夜钧天一大堆。 我抬眼看见鲜红的液体正顺着细管滴入我的身体,头依旧很沉。外面谈论的明明是与我有关的事情,我却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想睡。 这一觉睡得很久,我真喜欢这种没人打扰的安静。眼开眼时,阳光正透出窗帘射进来,窗台上摆着一束花,我叫不出名字,淡淡的很雅致。 门开了,南风拎了一只食盒进来,“安小姐,饿了吧?” 是他?!我有点诧异。可能看出我的惊诧,南风自己解释起来,“夜总陪了你两天两夜,今早公司有事情他才刚走,嘱咐我来照顾你。” “谢谢!”我接过他递来的粥狼吞虎咽,我真的饿死了,“宋育学呢?” “夜总会处理,安小姐不必担心。他让我问你在医院住得习不习惯?要不要回家让任医生来照顾?” 看来他又救了我一次,可我怎么一点都不感激呢? 我礼貌性地摇摇头。回家?我鼻子有些酸,他称那个带给我恶梦和屈辱的地方为家?那是他的家,不是我的。 南风又踟蹰了一会儿,“安小姐,夜总从没对女人动过心!” 我点点头,不知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两年前的那天晚上,多亏你的电话,我要是一直找不到他,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南风突然提起几年前的那个夜。 “怪不得你的声音我有点耳熟。”我笑着答,“你一直问我是谁,把我吓坏了,要不是我跑得那么慌张,也不至于被人贩子抓住。” 南风的眼中闪过一瞬惊异,“夜总后来找过你,一直没线索,原来你是被人贩子……” 他似乎很惋惜,我倒觉得正常,人生很多事不就是这样吗?错过了一毫就永远错过了。 好多天不说话,今天能简单的聊聊天真好。虽然南风不是个合格的聊天对象,但我还是聊得很开心。 傍晚时,我看到门开了一道缝,夜钧天站在门口迟迟不肯进来。我闭着眼假装没看见。 “安然……”他的声音哑得像是被沙纸打磨过,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我知道你醒了。” “夜总。”我索性撑起身子,平静地望向他,眼中无波却疏离。 “能不这么叫我吗?”他的声音中竟带了些软弱,这倒稀奇。 “要不我叫你夜哥,按夜金陵的规矩。” “安然……”他颓然坐在我床边,伸手想摸摸我的脸,我轻轻的别开了。 他的手停在半空,伴着长长叹息,良久才收回。 “跟我回家吧!”他还是握住了我的手,“你会是那里唯一的女主人。” “我该感动吗?”我抽回手:“或者感谢?” “安然,你总是这么咄咄逼人!”他叹气。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我咄咄逼人?我活着连最基本的人都构不上,我还能咄咄逼谁? “这次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不会让你再回夜金陵!”夜钧天沉沉地对我下达最后通谍。 这才是他早就想好的潜台词吧?我想。他就是想要掌控我的一切,包括我想要的自由。选择做小姐的自由都被剥夺了,这世界真TM可笑。 第二十章意外偷听 第二十章意外偷听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他从来没给过我选择,更没征求过我的意见,因为在他眼中我只是小姐,被他意外看上的小姐。 他可能觉得看上我也是一种侮辱,所以我不能再回夜钧陵,那会让他难堪。 可是我的头脑却异常清醒,当一个男人的金丝雀,在他爱你宠你时,会给你一只黄金纺织的笼子。可当他腻了烦了时,会有新的金丝雀来抢这只金笼,而被赶出去的那只已经失去了捕食的能力,只能活活被饿死了。 就是因为清楚,我才会对他的慷慨不以为然,但我知道他不会允许我反抗,我浅笑着:“只要夜总开心,随你怎么都行!” “解释一下有那么难吗?为什么非逼我伤害你?”夜钧天果然没什么耐心,他质问我。 “你不是知道吗?”我笑得天真无害,歪头看着他,“因为我贱!” 终于被我气得忿忿起身,甩门而去,留下一室他身上的烟味,我颤抖着呼吸,鼻翼轻轻扇动,我真是贱,居然会想念这种味道。 之后,夜钧天每天都会过来,有的时候是早晨,有的时候很晚,但我们几乎没再交谈过。他只是看着我生一会儿气,就会离开,我也只是浅笑着看他,无畏无惧。 南风说夜氏最近有点麻烦,有很多事需要他处理。他抽出时间来很不容易,让我别再惹他生气。 我笑笑,让他转告夜钧天,如果忙就不必过来了,我不值得。 南风看我的眼神很复杂,当天,夜钧天果然没再出现。我倒是松了口气,烧退了,除了伤口还有些疼,没什么力气,也没其它感觉了。 在病房闷得时间太久了,铃姐和白寒不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看看外面夜已经深了,夜钧天陪我坐了一会就离开了,他看起来很疲惫,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我看得出却不想问,他走后,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外面走廊还亮着灯,除了查房的医护人员,几乎没人,我披上外套,想到外面走走。 医院很大建设的非常有格调,与普通医院完全不同。每个见到的医护人员无论认识与否都会冲人微笑。妇科的住院楼跟产科是同一栋,顺着旋梯下了几层,三层有个空中花园。 楼顶是玻璃的,能看见夜空,下面人工建造的小花园可以供病人休息。我看着那里花开得正好,便想去坐会儿。 下了台阶寻了处长椅坐着,仰望夜空,医院很亮,看不到星星,有点遗憾。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椅子是背对背的,中间以植物墙相隔,我看不到对方,声音却听得很清楚。我无意偷听别人对话,正起身想走,却听:“钧天……” 明知与我无关,我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 “你知道的,我爸爸不是要威胁你,实在是宋育学有些难缠。”女人的声音很低柔,我听出来了,跟那天他手机里的声音一样。 “潇潇,我说过会娶你,但不是现在。”夜钧天的话让我的心沉到谷底,“如果你父亲以为没他,我就对付不了宋育学,恐怕小看我了。” “我知道,你就别生气了。”女人很怕他,“我回去劝劝爸爸,让他不要再提结婚的事。宋育学批下来的所有项目,我爸都有帐目,他不敢跟你公开对抗的,只是以后恐怕在批地这块再想拿项目就难了。” “以后?我要的不是几本帐册,更不怕他对抗,我是要让他滚出星都!”夜钧天轻描淡写,却还是那么霸气。 “一损俱损,会元气大伤的。”女人有些惊异。 “损失夜氏会补上。” 沉默了许久,女人似乎把头靠在了他肩上,“外面都说你是为了一个女人……钧天,我相信你不会。” 我心里咚咚作响,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期待他的答案,明知道那是不可能。 “嗯!”夜钧天却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我不知道这声嗯,代表什么。他们好像起身要离开,我吓得连忙往深处躲去,生怕被发现,却不知道自己在躲什么。 女人的背影很纤瘦,她的头紧紧靠着夜钧天,夜钧天揽着她的腰,背影好相配,我暗暗赞叹,酸楚却在心中荡开。 本来想出来透透气,现在却更闷了,我仄仄地往病房走,冷不防却撞到了一个人,我连忙道歉,抬头看到一个中年女人的脸。 我一时想不出是谁,但她明显来者不善。 “真是你?”她原本还算优雅的脸,拧起眉头。 “你好,请问……”我猛然间想起,那天在星辉最先动手的就是这个女人,就是她认出了白寒曾经陪她老公去日本。 “谁让你住进来的?”她开口就是质问,一边叫来楼层服务台的护士,“谁接的病人?咱们医院连下三滥的病都治吗?不是应该直接送到性病传染医院吗?” 她故意把声音放高,原本空荡荡的走廊,路过的医护人员,病人纷纷驻足向我打量。 “刘副院长,她是……”一边的护士想解释,却被她打断。 “我不管她是谁收的,立刻结清费用,让她离开,这种人会影响我们医院的声誉。” 这女人居然是这里的副院长,我叹了口气,这世界真小。 “主治医生梁大夫下班了,出院要他签署意见才行。”护士还算尽职。 “不必了,这种夜总会的老鼠死不了。我来签就行了。”她挑了我一眼。 我拦住护士小姐,“算了,我也好得差不多了,我自愿出院。”更难堪的时候我都熬过去了,眼下的场景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我还是有一点点期待,夜钧天就在医院里,他会不会顺便来看看我?也许我就不用像现在这么尴尬了。随即我又把这念头甩出脑子,他在陪未婚妻,我只是他嘴里的一个“嗯”字。 小护士也没办法,只好按照刘院长说的,给我办了出院。夜钧天付的押金结清费用还有剩余,我装在信封里留在病房。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我就一个人走进了微凉的夜。 第二十一章温柔的吻 第二十一章温柔的吻 出了医院我打了个车回到宿舍,白寒还没回来,只有我一个人,手机丢在床上早没电了,我充了会儿电才能开机,发现宁松涛居然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还有数十条短信。 最后一条是“部队休假,我去找你玩。”看时间是今天,我正怔愣着,电话响了。 “安然,你总算接电话了,跑哪去了?担心死我了。”是宁松涛。 “你回星都了?” “对,我就在你宿舍门口,快开门吧。”说着,宿舍的门被敲响了。 我惊奇地拉开门,宁松涛穿着军装拎着一只硕大的皮包站在我面前,个把月不见,他明显黑了,更壮实了。纨绔之气消失的干干净净,脸上的楞角都更男人了些。 他一看见我,就咧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搂住我,“我总算回来了。” 我有些意外,不着痕迹地挣脱他,就把他让进屋里。他也不客气,进了屋直接往床上一躺,舒服地叹了口气,“累死我了。白寒呢?” 不用说,宿舍地址一定也是白寒告诉他的。 “她旅游去了。”我当然不能说她陪游去了。 “这些天你都干嘛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宁松涛一骨碌坐起来,瞟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和出院结算清单。 不是什么光彩的伤,我连忙用手去捂,宁松涛却先一步夺了过去,“你住院了?” “女人的毛病,你就别看了,快还给我。”我伸手想夺,就被他单手制住双手,已经飞快地看了诊断报告。 “是谁?!”宁松涛将诊断报告狠狠丢在地上,眼中燃起汹汹怒火。 我捡起那一撂单据,收起来,故作轻松道,“都是女人的病,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就别问了。” 宁松涛一把把军装的领口揪松,瞪着我道:“我又不傻。跟白寒的伤一样,是谁?姓林的逼你出台了?” 我无地自容,跟一个异性讨论这种话题真是…… 宁松涛见我不说话,拔腿就往外去,我连忙拖住他的手。“老子明明告诉姓林的谁也不准动你,内孙子敢护弄我,你等着,我TM非砸了夜金陵不可!” “不是他,真不是!”我怕他惹事。 “宁纤云在国外,不是姓林的,星都还有谁敢跟我对着干!”宁松涛低吼着,突然一顿,眼中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是夜钧天!” 他灼灼逼视着我,我越想让自己看起来坦然些,目光越是闪烁。 他紧紧握住我双手,“安然,你实话告诉我,我那天电话是不是打晚了?” 我咬着下唇,想起那晚的恶梦,脸色煞白。 “我就知道!”我没说话,宁松涛已经怒不可遏。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拦着他,叹了口气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他说了,但没说夜钧天会这么对我全是因为他那通电话。最后又补了一句,“他其实是想帮我。” “这是帮你?!”宁松涛指着住院单,“他这叫趁人之危!还有姓宋的那个老王八蛋,我跟他没完。” 他坐在床边气得呼哧直喘粗气,我无奈地笑了,看来他是真把我当朋友了。半晌,他才突然想起什么般问我:“我光顾生气了,忘了你了,别坐着了,快上床躺着。” 一会儿像个成熟的男子汉,这会儿又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我有点不理解他了。他扶着躺到床上,在狭小的屋里转了两圈,问我:“我想给你倒杯水,你家热水在哪?” 我笑了,这样的公子哥哪见过合租宿舍这种简陋的住宅呀,我指了指地上的壶和电炉,“要现烧。我自己来吧。天晚了,你也快回去吧。”我说着便要起身。 “我从部队回来,家里不知道,我不想回去!”宁松涛道,又伸手扶住我,“你收留我一宿,我帮你烧个水,算扯平怎么样?” 宿舍只有一间房,两张并排的小床,一张是我的,一张是白寒的,连个隔间都没有,我怎么收留他? 看出我犹豫,他往白寒床上一躺,“我今晚就住这儿。”他高大的身子比床都长出一截,怎么可能住得习惯。 “宁大少不会连住酒店的钱都没有吧?”我觉得他肯定是开玩笑。 他起身拿铁壶去接了水放到电炉上,盯着红红的炉丝半晌,突然道:“我想看看你。” 他突然这么一认真倒吓我一跳,“这不是看见了,快去吧,找酒店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请客给你接风。” 宁松涛起身坐到我床边,身子贴过来,近距离看着我,“安然,我能亲你吗?” 我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棕色的脸庞居然有些发红,“宁少爷,你是不是该去夜金陵?” 我提醒他。 他眨着眼,我才发现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出乎意料地很干净,我话音刚落,他的唇就覆了上来,我能感觉到他很紧张,他轻轻贴着我。 “安然,我知道不能喜欢你,就这一次,行吗?”他低低的声音带着热热的气息震动得我双唇微麻,我竟没有推开他,我不知我是怎么了。 宁松涛吮住了我的唇,温柔得好像根本不是他。他轻叩我的齿关,等待我的同意,青涩得根本无法与那个常年混迹夜场的浪荡公子联系到一起。 “我们不能这样……”我微弱地拒绝他,他却趁机缠绕了我的舌。 我不干净,我被很多恶心的嘴亲过,但宁松涛是第一个这样小心这样温柔,这样尊重地吻着我,让我觉得我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有人爱的女人。与夜钧天不同,夜钧天的吻也与他这个人一样,带着毁灭一切的烈火,让我喘不过气。 想到夜钧天,我的心一颤,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干什么,这太荒唐了!我连忙推开宁松涛。 宁松涛冷不防被我推开,还有点迷糊。他眨着眼睛看着我,我看到他的脸竟然红了。 此时,门口一阵冷风吹来,我才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而夜钧天正站在门口,他的脸沉得像暴风雨前夕。 第二十二章如何选择 第二十二章如何选择 我的身子有些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怕。他一言不发的站着,宁松涛看我脸色发白,转身看到夜钧天。 他起身将我挡住与夜钧天对峙,“你来干什么?” “要预约吗?这算是出台?”夜钧天不理会他,只是挑眉看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都等不及出院?” 他的恶语相向我早习惯了,但这一次是在我的家。我唯一能安心做自己的地方,被他讽刺是娼妓,我还是险些落泪,“夜总想玩还是到夜金陵吧。” 夜钧天大步迈入一语不发挥拳便向宁松涛打去。 宁松涛本来就忍着呢,看他出手更是毫无示弱地还击。我连忙下床去拦,可两个男人我哪个也拦不住,都像要跟对方玩命一样。 “快别打了,快别打了!”我尖叫根本无济于事。 很快宁松涛就被夜钧天击倒在地,他再年轻又在部队受训也不是夜钧天这种老手的对手。我应该知道从第一次见夜钧天,他就是刀口舔血的人,自然比宁松涛经验丰富。 宁松涛被他摁在地上,几拳下去鼻子流血不止,我急了一把从背后抱住夜钧天,“夜钧天,你别打了,你生气就打我吧……”我哭着央求他。 他却仿佛更气了,一把将我甩开,我止不稳向后摔倒,胳膊一下子碰倒了电炉,眼见要烧开的开水全洒在了我的胳膊上。 我的尖叫,终于让他们停止了发疯,夜钧天放下宁松涛,一脚将水壶踢开,把我扶起来,满脸懊恼。 他这种神色我见过,似乎每次我被他伤害后,他都会有这样的神色。我不知我是该为此感动,还是悲哀。 “我送你去医院!”我听见他说。 忍着痛,我推开了他的手,我撸起袖子,胳膊上的皮已经被烫得卷起来了。一边宁松涛也擦着鼻血过来,“安然,疼了吧?”我扶了他一把站起身子。 “我陪你去医院。”宁松涛扶着我往门口走,夜钧天拉住我,直勾勾与我对视。 “夜总,我先去趟医院,行吗?”我恳求他。 他像被烫到般松了手,我看着他的手紧紧握成了拳,最终还是颓然地垂在身侧,我又被送回了医院。 我觉得铃姐说得对,最近我们真是走背字儿,短短几天,我进出医院三次。 宁松涛扶着我出了门,夜钧天居然也跟在身后,宁松涛从部队回来也没回家取车,是打车来了,因为夜深我们在路上拦了半路车也拦不到。 夜钧天气呼呼地让我们坐他的车去医院。 我一看路线,还是那家我刚刚被赶出来的医院,只得开口制止,“夜总,换别家吧,这家……” “这是星都最好的。”夜钧天打断我。 “我真不想去这家!”我固执地坚持。 夜钧天让南风把车停在路边,怒视我,“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对吗?” 我低头不语,我不想去这家医院,一是因为那个刘院长,还有我搞不清夜钧天的未婚妻是不是也在那家医院。虽然知道自己跟她无法相提并论,却还是会不舒服。 南风在夜钧天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夜钧天叹了口气。 “夜钧天,她手烫了,你知道吗?能别这么多屁事吗?”宁松涛受不了催促他,他一直在我身边小心地托着我被烫的胳膊。 “叫任蒙吧。”夜钧天终于开口。 “我不去你家。”我立即打断他。 “他说不去你家,你听见了吗?”宁松涛拍打着后座,“你TM好意思吗?她差点被你弄死,还有脸让她去你家?” “告状了?”夜钧天危险地瞄着我。 “我又不瞎,我自己不会看呀。”宁松涛后悔了,“安然,走!下车,我让我哥们过来。”他一边打电话一边扯着我下了夜钧天的车。 夜钧天也下来了,拦在我面前,“上次我说过,选了他你会后悔!” “夜钧天你少TM在我面前牛逼,我告诉你,我能为她跟宁家断了关系,我敢娶她,你敢吗?”宁松涛挑衅着。虽然他的话有点孩子气,但我还是会感动,至少他曾经想过。 可夜钧天从在夜金陵重逢的那天起,就只想掌控我,却从没说过,对于他我是什么?一只金丝雀,或者仅仅仅是我身体的占有者? 夜钧天盯着我,“除了娶你,我可以给你一切。” 我一边用手背蹭掉眼泪一边笑,笑得停不下来。一辆轿车停在路边,宁松涛拉着我:“走,我们上车,别理他。” 我钻进了轿车,隔着茶色的玻璃看着夜钧天,他应该看不到我,可又似乎将我看穿。 轿车启动,他立在路边被距离渐渐缩小,最后完全被夜色吞噬。 宁松涛陪我到医院处理了烫伤,还好水没完全开,不算严重。做了烫伤处理简单包扎后,又打了消炎针,就可以回去了,不必留院。 我们回到出租小屋时,天都快亮了。宁松涛照顾我睡下了,就和衣在白寒床上忍了半宿。我脑子乱作一团,一直无法入睡,一会儿是夜钧天,一会儿是宁松涛,信息量大到我都快想傻了。 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睡来时已快中午了,宁松涛从外面回来,提着几只大袋子,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大姐。 “安然,我只有两天假,一会儿就得回部队。请这位吴大姐照顾你几天。这是日常用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还需要什么,就用这张卡去买。”说着他又递了一张卡给我。 “上次你给的还没用,别给了。”我当然不能接,先不管我跟他是什么关系,至少不再是以前的恩客关系,我怎么能收他的钱。“怎么只有两天假?” 他在新城的部队,回星都就算飞机也要四个小时,只为了回来陪我呆一天,我真是有点感动,好在我头脑清楚,知道这跟喜欢无关,纯粹是一种朋友之间的感动。 吴大姐倒是挺热情勤快的跟我打了招呼,就提着那些东西收拾开了。又架起电炉子开始烧饭。 “我帮你租了个房子,比这个舒服些,也有吴大姐住的地方,这里太小了,也不方便请人照顾。”宁松涛见我不收卡,又补充了一句。 第二十三章陌生女孩 第二十三章陌生女孩 温暖。 宁松涛说要给我租房子,我虽然不能接受。但我很感动,一个纨绔子弟为了我居然这样细心,甚至变身大暖男。最关键的是,他明知我们不可能,却还是愿意这样关心我,愿意为我付出。 这种关心与夜钧天不同,他也知道我们不可能,可他还是想将我禁锢在身边,任他掌控。 我摇头拒绝了宁松涛。又从柜里翻出之前他给我的卡,“现在我承认你跟我是朋友,这卡也请你收回去。如果你也承认,请不要再用金钱侮辱我们的关系。” 宁松涛笑了笑,牙齿白的发亮,接过卡道:“行,朋友!”他看了看表,又对我说:“我到部队托托人,给你弄个特征入伍,你跟我一起当兵去吧?” 我心底一震:“我能行?” “怎么不能行,你不是刚到十八嘛?又念过高中,可以。” “可我是逃家出来的,连个证件都没有,再说林老板那边……”我说出自己的担忧。 “证件那东西,我让人去你老家补一个。林老板算个什么东西,不用理她。”宁松涛似乎对未来充满希望。 而我原本黯淡的人生因为他这一句话又燃起了一点点星火,难道我真的可以重新来过,走一条做梦都不敢想的人生之路? 宁松涛见我满脸期待,“别急,我去疏通一下,有消息了我来接你。” “嗯。”我重重点点头,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 送走了宁松涛,我简直跟做梦一样。连夜钧天都不能让我烦恼了,因为宁松涛,我的人生重新燃起了希望。 接下来的几天,吴大姐每天都会过来照顾我,入了夜她就回去,毕竟我这里住不下。我也没打算长用,只是手臂不方便的这几天有个人给做饭罢了。 宁松涛走后第六天,白天换了药,晚上送走了吴大姐,我坐在床上看电视,从新闻上才看到宋育学犯事儿被抓了,所有他经手的项目帐目都爆了光,而一向跟他关系不错的宁家,也没有出面保他。他彻底栽了。 我回想那天在医院偷听到的夜钧天与他未婚妻的对话,又想起宁松涛说的话,想来他们合力将宋育学的事处理了。我也可以松口气,姓宋的对我来说也像个定时炸弹,我一天不离开夜金陵,一天都有可能被姓林的送给他,这下倒好,一劳永逸了。 正想着听着外边有人敲门,因为平时都是两个女孩居住,我警剔性挺高的,就留了个心眼没全把门打开,里边挂了链锁。 我把门开了一道五公分的缝,“你找谁呀?” 门口立着一个微胖的女孩,看样子跟我差不多年龄,只是她的脸很狰狞地瞪着我,“你就是安然?” 我打量着女孩儿,有点黑,但浓眉大眼的,我一时想不起她长得像谁。但她看起来来者不善,我把门朝外推了推发现她在外面拽着门,我更怀疑了,便问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话音未落,女孩就开始大力拽我的门,幸亏我的链锁还算结实,她这一下没拉开。我也慌了,连忙用力拉着门,怕被她拉开。 “安然,你不得好死,你毁了我们家!我要杀了你!”女孩尖锐地吼叫着。 我完全懵了,一只胳膊不能动,一只胳膊只能勉强拉着门与她僵持。女孩用脚将外面门边摆着的花盆踢进门缝将门卡住,我怎么使功也无法关上门。 我们两个在门前闹这么大动静,外边却不见有人来管。这世道凉薄,我想就算有人听见了,也都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装作没听见。 女孩用脚顶着花盆,不让我关门。腾出两只手,把一个塑料袋大力从门缝丢了进来。袋子落地里面的瓶子摔得粉碎,紧接着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我慌了,“你疯了?你想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你死吧~”女孩尖利地笑着,将一只点燃的打火机从门缝丢了进来。 轰!火苗瞬间在屋内窜起,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已被她推住,我再想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女孩疯狂的笑声从外面传来,“死吧,下地狱吧,去跟我妈妈忏悔~” 我大力砸着门,躲避着火苗的舔食,“开门,救命呀,着火啦~” 我一喊着火,外面左邻右舍才都出了门,着火这种事会殃及池鱼,他们也急了,我听着外面有人在拉扯女孩。 我房间里的一切都烧了起来,门却依然打不开,滚滚的浓烟熏得我喉咙沙哑再也喊不出声音,门外响起乱糟糟的砸门声。 我在里面敲着门微弱的回应着。 “安小姐,你躲开门!”听到声音我紧紧贴着墙壁挪到门边。 下一分钟有人撞开了门,我连忙拽住他,他把我拖到屋外,屋内的火舌在身后翻卷着,像魔鬼的手。 宿舍外面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议论得十分热烈,可刚刚就没一个肯来救我…… 左邻右舍已经开始忙着报警,泼水救火,而放火的女孩已经不知去向。 “谢谢你,南秘书!”我剧烈地咳嗽着,“那个放火的女孩……”。 “是宋育学的女儿。”南风告诉我。 我有点茫然,然后就是天旋地转,呼吸困难,我知道我又要去医院了。 可是,我睁眼看到的却是任蒙。 “没事,就是被烟熏的。烫伤明天再换一次药,下面注意清洁,别发炎了,也不能同房!”她交待医嘱,她身边站着夜钧天。 最后那句不能同房,让夜钧天的脸有点变色,“行了,真啰嗦!”他粗暴地打断任蒙。 任蒙哼笑了一下,“不啰嗦,怕有人兽性大发!”她跟他的关系似乎很微妙,即针锋相对又亲密。她见我醒了,调皮地对我眨眨眼,“嗨,多灾多难的美女!” 我不好意思地向她道谢,“又麻烦您了。” “不麻烦,我也是赚点外块,虽然夜总有的是钱,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任蒙笑着向我使眼色,拎起药箱向我挥挥了。 第二十四章又回夜宅 第二十四章又回夜宅 夜钧天一直沉默,我知道自己在他这里不合适。 我挣扎着起身:“夜总这次又要谢谢您了。” 我想下床,他伸手拦我,“你想去哪?”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这次真的无处可去了。宿舍烧了,我身无分文,连一件衣服都没带出来。 “我能借电话用一下吗?” “打给宁松涛?”夜钧天语气冷了冷。 “嗯,只能找朋友帮帮忙了。”我叹气。 “在你心里我连朋友都不如?”他又问。 “您觉得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后,我们还能当朋友吗?”我反问他,没有责备,只是想陈述事实。 “夜金陵停业了,你以后想怎么办?” 我皱眉,看来宋育学真是夜金陵的幕后老板,他一倒台,夜金陵立即就关门了。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我长久不语。 夜钧天才开口:“做我的女人!” 我抬眼,他很平静,似乎已经料定了答案一般。我突然有种感觉,他把宋育学逼上绝路,把夜金陵弄倒,甚至我现在的处境,都是他预料好的,就等我无从选择的这一刻。 如果真是这样,这个男人简直太可怕了。或者我只是把自己高估了。 我为自己这种想法恐惧,我问他:“你怎么知道宋家的人会找我麻烦。”我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单纯,我被宋育学半路拦劫也是被他救的,宁松涛到我宿舍他紧跟着就来了,还有这次着火又是他。他总能准确地预知会发生的一切。 “只是以防万一,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怎么以防万一?让人监视我?”我小心地将心中的疑问问出来。 “南风一直在保护你。”夜钧天似乎觉得让人跟踪我,监视我并没什么了不起的,只是为了我好。 “宋育学怎么了?她女儿逃了吗?”我压着心底的恐惧问他。 “他跟他老婆双双自杀了。”夜钧天的声音没一丝温度,让我觉得无比可怕。 “她们女儿呢?”我颤声问。 “别害怕,我会找到她。”他安慰我,我却冷得像冰。眼前的男人太可怕,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星都人称他夜阎王。 “然后呢?”我突然很害怕她的结局。 “我原本想放她一马,她自己偏要找死。”他真的可以随意掌控人的生死,他的黑眸似乎不再像我第一次见时像星空一样纯美,而是黑得好像无底深渊。 他伸手想摸我的脸,我连连后退,像看鬼一样看他。 “你怕我?” “我不该怕你吗?”我轻声反问。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别怕我!”他将我揽进怀里,我机械地靠着他,身子僵得像木头。他低下头贴着我的唇,“爱我,别让我伤害你。” 他在我唇上辗转着,我却从心底升起冰冷,无论他如何火热,都不能感染我一分一毫。直到他放弃。 “他们不死,对你永远是威胁,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其实我明白,只是不知道会是这样残忍的全部抹去。面对这样的夜钧天,我从心底觉得可怕,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如果不做你的女人,你也会杀了我吗?” 夜钧天眼中异常平静,我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我说过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你会放我走?”我小心地探寻。 “夜金陵已经倒了,你还要去哪儿?” “如果有人能给我一次重生的机会你会放了我吗?”我鼓起勇气,想着也许他会顾念我曾经救过他,“毕竟我曾经救过你。”这话我从来没提过,但此刻我觉得我到了生死的边缘。 “宁松涛吗?”他挑着眉,又回复了霸沉之气。 我点点头,并不想骗他,“他会给我一个当兵的机会,我可以重新开始了,你不是也不喜欢我总泡在欢场里吗?” 夜钧天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眼睛一亮,“我可以跟他去当兵?” “除了跟他走!”他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冷冷宣判了我的死刑。房门被他重重地关上,巨大的声音震得我心惊。 第二天,夜宅的下人在夜钧天的卧室忙碌起来。 我才知道巨大的黑丝绒墙后是他的衣帽间,下人进来将他的东西全部摆到左侧,空出了右侧大块的空间。我原本对他们在干些什么一点都不感兴趣,直到管家刘阿姨,恭敬地告诉我,另一半是给我腾出的地方,我才吓了一跳。 连卫生间里都细心地摆好了我的洗漱用品,从牙刷到浴袍,一应俱全。 夜钧天这是准备把我困在这里? 刘阿姨指挥着下人们把一套套女式服装整齐地摆进衣帽间后,还有大块的富裕,“安小姐,这些衣服都是夜先生帮你选的,他说剩下的空间你想买什么,就自己把它填满。” 我点点头,表示谢意。我的金丝鸟笼就要编织好了。 随便捡了一套衣服穿起来,我在夜宅随意参观,所到之处,每个下人都会十分有礼貌地称我“安小姐。” 院子里各个角落都有黑衣保安,我尝试着走到门口,倒也没人拦我。也许是我想多了。下午我又趁房里没人的时候给吴大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房子失火了,我在朋友家暂住,让她转告宁松涛。 我想好了,在宁松涛回星都之前,我不能惹恼夜钧天。等宁松涛将征兵的事搞定,我再想办法离开。 晚饭前,夜钧天回来了。 他进来时,我正坐在大厅无所事事,“安然,过来!”他唤我。 我听话地走过去,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就抬着头等着,我不知所以。直到他在我耳侧提醒:“帮我拿掉领带,不知道做人家女人该做什么吗?” 他的话有些暧昧,我脸一红,忙帮他解了领带,又将衬衫扣子松开两粒,帮他弄服贴,才咬着下唇想走开。 夜钧天低低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他揽着我到饭厅,长型的餐桌摆满了食物。他似乎心情不错,一直帮我夹菜,连眼神都从没有过的温柔。 第二十五章贪恋甜蜜 第二十五章贪恋甜蜜 我从没想过他会有这么居家的一面。从管家阿姨的惊奇中我也能看出,这样的他一定很反常。我没什么胃口,心里又不太踏实,吃了几口就想起身。 “吃干净!”夜钧天摁住我的手,“你还要长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一句好话,他说出来我却觉得有点邪恶,我脸一红低头盯着米饭。 “你想歪了!”夜钧天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我是觉得你还可以长高。” 旁边的刘阿姨脸笑得像开了花,我更羞了,连忙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个精光,然后逃似的回了房间。 夜钧天回来时,我躺在床上。明知道自己躺的就是他的床,却还是没做好心理准备跟他共处一室。 “吃完就躺着对身体不好,要做些运动!”他对我说,我吓得揪紧了被子。 “你又想歪了!”他将我从床上拉起来,“我是说出去散步!” 我才松了口气,跟着他到院子里去。院子很大,白天我就见识过了。草坪修剪得十分整齐,欧式的灯柱已经亮了,他揽着我的肩,沿着花岗石的小路慢慢走着。 “安然,对不起!”这是他第一次明确地跟我道歉。 “什么?”我不知道他在为哪件事道歉。 “那天夜里我没能保护你。”夜钧天的手隔着衣服抚摸我肩头那道疤,“你知道我为什么咬你吗?” 我摇摇头。 “那天你就像天使,当时我想,如果我死了记不住你的模样怎么办?我要留个记号,无论生死都要找到你!” 我攸地睁大眼睛,原来他在相见的第一刻就认定了一个人。他在我身上留下属于他的烙印,是否意味着无论生死我都不能逃脱呢? 我心有些慌。知道他对我的感情,只是不知道会这么浓烈炽热,我不知道他这种感情算不算爱,但我知道他的感情会毁灭我的一切。 “别再逼我伤害你!”夜钧天的手又收紧了些,“听到宁松涛说起你们的第一次时,我确实丧失了理智,可伤了你之后的那种痛苦,我无法再次承受!” 今夜的他如此坦白,我却越来越怕,怕是已经无法逃脱。 “后来医生又说你的第一次是给了我,我又高兴又懊恼,我甚至有些恨你,恨你为什么不解释!”他有些激动,俯着身子顶着我的额头,低低地诉说。 这是我认识他以来,他说话最多的一次。我却不能用任何语言回复她,我暗暗告诉自己,不能沦陷,否则会万劫不复。 他寻着我的唇轻轻吻着,他竟然在颤抖,“别让宁松涛吻你,我会抓狂,抓狂到想撕碎他,想杀了你!” 他说着重重咬了我一下,我一痛,他又极温柔的舔吮着我的痛处,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他没有更进一步,只是贴着我浅尝,良久。 晚上,他整夜搂着我,我小小的身体蜷缩在他身前,没有欲望,只是平静的相依相偎。我为这片刻的宁静欣喜。 他沉睡的眉眼被月光染了几分纯净,他真好看,我想。可是,对不起,夜钧天,我不能做你的金丝雀,也不能放任自己沉沦。 我不能再踏上明知没有未来的路。如果可以,请不要爱我! 我轻轻吻上他的眉心,他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扫过我的唇,有些痒。我又吻他的眼睛,最后贴上他的唇,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然后满意地往他怀里贴了贴,才合起眼睛,让自己睡着。 我告诉自己,仅此一次,仅此一刻,让我贪恋这难得得甜蜜,贪恋他永不会属于我的味道。 暗夜里,我没有看到他睁开了眼,唇角聚起的笑意。 第二天,夜钧天居然说要陪我去逛街。 他陪女人逛街,我很难想象那是怎样的情景。 南风开车听到他的目的地是星辉后,又问了一句,“需要那边准备高级部门会议吗?” “不必。”夜钧天摆手,“我只是想陪自己女人买点东西。” 南风缓缓回头,冷脸难得出现表情,却是一脸见鬼的样子,我看得想笑。 “可笑吗?”夜钧天掐着我的下巴。 我赶紧摇头。 “上次谁欺负你了,今天一定要欺负回去!”他像在下达命令一样告诉我。 我嘴巴张成个“0”型,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不必了吧…… 夜钧天的车子突然停在星辉门口时,保安有些惊慌。显然是没有提前接到通知。 夜钧天下了车保安们整齐地跟他行礼,他略一点头,便绕到另一边给我拉开车门,极绅士地用手挡住车门防止我被磕到头。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有些不好意思,快速钻出汽车躲在他身后,夜钧天居然很开心的样子,牵了我的手旁若无人的进了商厦。 我低着头,明显感觉四周的视线和窃窃私语。 “你掉钱了?”夜钧天突然停下来,害我一不小心撞进他怀里。 我揉揉额头想埋怨两句,他却低笑出声,趁机揽了我的腰将我紧紧扣在身边,“上次是在哪家店?” “不要啦!”我悄悄扯他的衣襟,他大手一握便将我的手固定在他身上。 隔着衣服,我的手还是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体温,那温度会让我不知不觉地脸红。正俯首盯着自己的鞋尖,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 五六个身着正装的男男女女,正迅速向我们靠近。几乎是小跑的,来到夜钧天面前,便开始自责,“夜总,您过来怎么没提前通知一下!” 为首的一名男子约莫四十岁上下,带头向夜钧天赔礼,几个人整齐地站好,恭敬向夜钧天行礼,“夜总!” 我这个时候站在夜钧天身边别提多尴尬,我仿佛能感觉到那些人都在盯着我,充满疑问。 我轻轻动了动手,想挣脱他的大手,夜钧天却紧紧握了我,“你要去哪?我陪你!” 他这一句,更是成功把所有人的注意都引到我身上,我红着脸,“我……” 夜钧天见我不自在,转向那几名男女道,“你们去忙吧,我陪女朋友逛街,别来打扰!” 女朋友?!众人皆面面相觑,连我这个当事人都有些懵。 第二十六章不敢憧憬 第二十六章不敢憧憬 夜钧天俯身以额头轻触我的脸颊,动作无比亲昵。 星辉的管理们一见这情景,一句废话都没有,就立即消失了。 他拉着我来到上次那家化妆品店,营业员立即迎了出来,很巧,还是上次那个女孩。 她向我们鞠躬行李,笑容很标准。她的余光微微瞥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认出我来了。那一刻我的心刺痛。她的笑容态度都没有异样,可我却读出了她眼神里的鄙夷。 那一瞬,我突然觉得自己站在夜钧天身边是多么卑微。我定定地站在门口,突然就失去了进去的勇气。 我可笑得觉得,如果跟他进去了,我就真的成了上次那些女人嘴里说的勾引男人的狐狸精。虽然留在他身边我是不情愿的,可我又明明知道他有未婚妻,我怎么能这样堂而遑之的跟他一起站在人前。 对于他,我永远是不能见光的存在。 “不要。”我摇摇头,固执地不进去,拉着夜钧天离开的那家店。 离开后,我偷偷的回头望去,我看见那个营业员在冷笑,充满嘲讽。 刚刚那些甜蜜原来是我恬不知耻地偷来的,我根本没有这种资格。我轻轻在心里呼了口气,放下了所有的希翼。 夜钧天似乎发现了我的变化,一下将我紧紧贴在身侧,仿佛招摇般向遇见的每一个人宣布,我是他的女人。可越是如此,我越是卑微。 他揽着我在星辉从一层逛到顶层。从大牌箱包到高档服装,从化妆品到首饰,说星辉是星都最高档的地方,果然没错。那些商品让我炫目,真的很美,可我却始终两手空空。 他一直很有耐性的问我,这个喜欢吗?那个呢? 我只是摇头。我对物质的要求其实很低,因为我知道什么样的物质也无法填平我缺失的自尊。而对我来说活着最好的状态就是自由,跟物质无关。我不会选择用物质来丰富自己空虚的心。 到最后,我终于消磨尽了他所有的耐心,他停下来,有些恼火,有些无奈地探寻着我的眼睛,想要看穿我。 可惜,我让他失望了。我始终挂着恬淡的笑,眼中平静无波,无悲无喜。 “我累了。”我告诉他,“想回去了。” 夜钧天将手插在兜里,“跟我在一起就那么不痛快?” “嗯。”我点头,他不明白,跟他一起站在人前的我有多么无地自容。那些猜测的目光,我并不享受,反而觉得那像刀。 他低低咒骂了一句,便丢下我转身大步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半晌才挪动脚步跟了上去,这就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除了能远望他的背影,其实什么也不能做。 夜钧天可能是嫌我太慢,又突然大步折返,扣着我的腰逼我跟他一起大步前进,几乎是半拖着将我带出了星辉。 “钧天!”这个声音让我脸色发白,怎么能在这里遇上她?星辉门口,我终于见到了那个女人。 一个极古典的美女,没有想象中富家女的张扬。极恬静俏丽的一张脸,只是眉间拢了一抹淡愁,唇色略显苍白。身材比我还要纤瘦些,怪不得上次会在医院见,显然她的身体也不太好。 “潇潇?”夜钧天有些诧异。 “我约了夜妈妈逛街,看到你的车,便想等等看,没想到真的遇到了。”那女人笑得很开心。 自始至终没有给过我一个眼神。我想对于她来说,显示我们之间距离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彻底的无视。 这种无视让我窝在夜钧天怀里像是被针刺一样。混身不自在,我轻轻挣扎了一下,希望夜钧天能开恩,让我逃走,不要在这种尴尬中煎熬。 夜钧天似乎听到了我心底的呐喊,附在我耳边道,“去车上等我。”便松开了手。 我逃也似地快步离开,星辉门口的保安在看好戏般下流地笑。我灰溜溜的似乎所有人都在看我,一个不要脸的小姐,傍着人家未婚夫,见到原配自惭形秽的逃走了。 我一口气走出很远,确定周围的人没人能认出我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小三,才停下脚步。我的手脚冰凉一片,不知是紧张还是冷,我在路边的长椅颓然地坐下。 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姑娘们灿烂的笑脸,我不敢憧憬,却希望有一天我能像他们一样,笑着走在阳光下,而不是这样无地自容。 我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吴大姐打了个电话,她告诉我宁松涛来电话了,让我后天一早在星都火车站等他,他已经办妥一切了。 我挂掉电话还没来得及高兴,夜钧天的声音就突然在耳边响起,“给谁打电话?” “白寒!”我吓得心咚咚急跳,谎话脱口而出,“夜金陵的好姐妹!” 夜钧天睨着我,似乎不信。我无辜地眨着眼睛,半晌他才道,“不是让你到车里等吗?” “唔,我怕刚刚那位小姐误会……”我暗骂自己这憋脚的理由。 夜钧天把我塞进车里,关好车门降下与前排司机的隔帘,就将我抱到了他腿上,“误会什么?” “误会……你在外面找女人!”我的声音轻得不能再轻。 夜钧天嗤笑,吻着我的耳垂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女人……” 我本来害怕他会怀疑刚刚的电话,可他似乎对我的身体更感兴趣,他的吻始终在我耳际徘徊,直到我呼吸有些不稳。 他才叹息地停下来,埋首在我颈窝,半是叹息半是喃喃:“我必须娶她,但我要你爱我,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我一怔,冷笑从心底扩散开来,这就是我跟她的区别。她是他高贵典雅的妻,跟他站在人前接受祝福与羡慕,而我是阴暗中的肉体提供者,永远不能出现在阳光下,永远要生活在别人的指责与嘲笑中。 而他这种“恩赐”我还必须感激涕零,否则就是不知好歹,就是高估了自己的斤两。 他的吻又开始火热的蔓延,他将我的手捂在他温暖的胸膛,可我却毫不动容。只感觉到越来越冷,心随着他的的吻一直下沉,直到沉入冰冷的谷底。 第二十七章最美的我 第二十七章最美的我 回到夜宅,我一直在考虑他的话,他已经明确定位了我的位置,除了成为这所大宅的金丝雀,他还要我的心,要我爱他。我知道交出心的那一刻,我的羽翼也会被无情的剪断。 宁松涛传回的消息,对我来说却是一片自由的天空。可我不敢告诉他。如果从一开始他就想掌控我的一切,又怎么可能放我离开? “手怎么这么冷?”夜钧天突然出现在面前,让我吓了一跳。 “在想什么?怎么逃跑吗?”他握着我的手,漆黑的眼睛似乎望进我的心底。 我讪笑,“你明明知道我无处可去。”我装作平静,心却嘭嘭跳得极快。 “永远别想逃开我。”他捧着我的手放在唇边呵气。 外面有人敲门,是任蒙来了。来给我手上的烫伤换药,还有检查我下身的伤。 我躺在床上,夜钧天一直担忧的皱着眉,跟在任蒙身后转来转去,终于把任蒙转晕了。 “夜总,妇科检查,你不能回避一下吗?” 夜钧天黑脸,“没什么要帮忙吗?” “您帮忙下次玩得正常点比什么都强!”任蒙毫不留情的指责他。 夜钧天终于忿忿的摔门出去,我的脸也红成了一团。 “恢复得不错。”任蒙冲我点点头,我红着脸穿好裤子。“他喜欢你!” “什么?”我一愣,不明白任蒙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说。 “看你这一身伤,就知道被他喜欢也不是什么好事。”任蒙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继续打趣我,“不过,有个女人让他伤神,也挺解气的。” “任医生今天很闲?”夜钧天居然一直等在门口,似乎听到了任蒙的话,怒冲冲地推开了门。 任蒙笑着冲我摊摊手,“没品的男人!” 我低头想笑又不敢,很难想象会有个女人敢这样打趣夜钧天,也很难理解他们之间的友谊和相处方式。但又有些羡慕,很平等,看着远其实很近。 而自己与夜钧天却恰恰是以为在身边,其实永远不能靠近。 想着后天就会离开星都,也许永远不会再见夜钧天,我虽然不想承认,却有一丝淡淡的惆怅,又不能确定是不是不舍。 转念,我甚至梦想着,有一天与他在街头相见,我是否可以像任蒙这样,可以平静地与他寒喧几句。 “在想什么?”夜钧天不知何时已经坐在床边细细打量着我,任蒙已经走了。 我淡淡摇头,我听见这个男人附在我耳边轻轻说:“留在我身边!”他的声音竟然带了几分乞求,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我的心就那样软了,化了,我想只放纵自己一天,爱他一天。 整整一夜我窝在夜钧天的怀里,想着我们之间的种种,想着在我走之前,要留下一些美好。他的胳膊一直霸道地搂着我的腰,让我与他贴合的亲密无间,好像猜到了我会逃走一样。 清晨阳光透过欧式玻璃映在我脸上时,我睁开了眼睛,像已经无数次在他怀中醒来那样,轻吻他的唇角。他睁开眼睛,我没有回避,近距离与他对视,“早~” 诧异在他眼中一闪而过,随即他便翻身将我压住,狠狠吻了下来,他噙着我的唇,含混不清地说,“我喜欢这样的早餐。” 我被他吻得喘不上气,他的手随即滑入了我的睡裙。在我身上游走,所过之处皆是一片颤栗。我将他的手压在胸前,“今天能不去公司吗?” 他笑了,笑声漾在他喉咙深处,带着宠溺,“贪心~” 我想我的脸一定红透了,“我想去买一条最美的裙子,将最美的……我给你~”后面的声音微不可闻,我将头紧紧埋在他胸前。 夜钧天搂紧了我,“嗯~” 这次听我的没有去什么高档商厦,我带他来到从宿舍到夜金陵的必经之路上,那里有家安静的小店。橱窗里摆着一套纯白的连衣裙。 我经常看那条裙子,却从来没勇气去试穿。不是买不起,而是它的纯洁会让我觉得自己很脏。可今天我想穿给他看。 我拉着他的手进了小店,毫不犹豫地将那条裙子买下。店主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我甚至都没有要求试穿。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心里已经将它试了无数次。 买下裙子,我们又到江边餐厅吃饭,不高档就是普通的小餐厅。午间没什么人,临江的座位很舒服,水面上的风不冷不热。 “你想吃什么?有什么喜欢的吗?”这似乎是我第一次主动问起他的喜好。 “你~”夜钧天毫不避讳地盯着我,眼中除了戏谑还有色情,却并不下流,我低着头专心看菜单,掩饰自己的脸红。 磨蹭了半天才点好菜,夜钧天要了瓶红酒,服务生端着酒杯从夜钧天身后过来时,我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他身后有几个人正疾步而来。 我没由来的就心慌起来,我看到一束明晃晃的光线在某个人的手中闪过。我猛地站起来,几乎同时服务生被身后的人大力拔到一边,一柄冷森森的匕首向着夜钧天的后心刺去。 我连想都没想就隔着桌子向夜钧天扑去,夜钧天也在这短短一瞬发现了异常,他抱住我向一侧闪身,同时一脚将那人踢开。 那人失了平衡,匕首贴着我的胳膊划过。紧接着蹬蹬的脚步声,夜钧天将我护在身后,跟三四个人动起手来。那些人一个个都目露凶光,举着匕首。 夜钧天很会打,左躲右闪,那些人也没占到一点便宜。可我看着匕首每每贴着他的身体而过,我的心就会不断揪紧。 就在我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时,刚刚那瓶红酒滚到了我的脚边,居然没碎。我想我得做点什么,然后就拎着酒瓶冲了上去。 那几个歹徒没料到我敢往前冲,就是夜钧天也被我吓了一跳,他刚把一个歹徒踹到桌边,那人举着刀还没回过神来,我就举着酒瓶“哐”地砸在他头上。 一时血水和红酒顺着他脑袋狂流,我举着半截碎瓶,傻傻看着夜钧天。 战斗陷入诡异的平静,所有人都在看我。 第二十八章完整回忆 第二十八章完整回忆 远处南风带着人冲进餐厅,带匕首的几个家伙见状掉头就跑,连脑袋被我砸破的那个也趴起来捂着头逃了。 夜钧天过来拿掉我手里的半截碎瓶子丢在地上,他的表情有点复杂,“你觉得我打不过他们?” 我摇摇头,我根本没想这些,我当时似乎只想着不能让他们伤了夜钧天,“我当时就想着不能让他们伤着你!” “我在你心里这么重要吗?”夜钧天低声问我。 我茫然的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他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 这时,南风带着人赶过来了:“夜总,没事吗?” 夜钧天摇摇头,冷冷道,“不用追了,查查是谁干的,再好好回礼!” “是。”南风点头眼神复杂地看了我一眼。 “先送她回去。”夜钧天吩咐南风,又在我耳边道,“等我~” 我耳根红了红没有回答,赶紧转身逃走。 南风送我回了夜家,就急急忙忙地走了,我想以夜钧天处事的狠决,在外一定有很多仇家。 回房间一照镜子我才发现,自己身上溅了很多红酒,胳膊也被碎玻璃划了几道,不太深。想想自己那一酒瓶子,我对着镜子吐吐舌头,赶紧到浴缸泡了个澡,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洗好后,厨房的刘阿姨给我送了一碗面进来,“安小姐,先生说你还没吃饭,让你先吃一点。” 我点点头,倒没想到他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 吃好面,我到镜前换上了那条白裙子,便安静地在房间等他。第一次真心地等待一个男人,那感觉竟然是甜的。虽然这一切都建立在苦涩之上,可我还是想抓住这一夜,哪怕只是片刻的甜。 夜钧天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我赤脚站在欧式落地窗边,洁白的裙子让我仿佛找回了曾经的纯真,风吹开窗帘,吹动我微微卷曲的长发,我扬着头望向门口的男人,眼中没有闪烁,带着少有的坚定。 夜钧天缓缓向我走过来,每一步都重重撞击在我的心上。他的眼睛又深隧成了那晚的夜空,让我迷醉。 他站在我面前,轻轻勾起我的下巴,我扬起头,看着他眼中的我自己,纯净而紧张,张着玫瑰色的小嘴,充满期盼。 他俯身时,我缓缓闭上了眼。贴着他火热的唇,我主动勾勒他唇的廓,然后深深印在脑海。 夜钧天没有像以往一样霸道地封住我的口,而是等待着,不时轻轻搔动我唇角,扫过我的贝齿,引诱我。 直到我主动送入他口中,他才得逞般将我噙住。我再想逃已没了机会,他的大手抵在我脑后,温柔的辗转化为彻底的占有。 他吻着我揽着我的腰向大床旋转,迷乱中我微微睁眼,看见璀璨的吊灯在眼前旋成一道道炫目的光。 他压着我向后倒去,他咬我的唇,直到闷闷哼了一声,皱起了眉头,才肯松开,他用唇将我眉峰抹平。 他的唇吻过我的唇,我痒痒的眨动长睫,他的身子僵了一下,手却不得其门而入,便去暴躁地扯我的裙子。 我按住他的手,“这是你买给我的第一条裙子。” 夜钧天睁开眼睛,哑声道:“很美。”下一刻他便隔着裙子轻咬我,“可我觉得不穿衣服更美~” 我已经快要燃烧了,他也在隐忍,这男人真可恶……我扣住他在我身上做怪的手。 “怎么了?”夜钧天明知故问。 我咬着下唇,憋得脸一片通红,一气之下,扯掉他的领带,将他衬衫的扣子一粒粒解开,露出他硬实的胸膛,我看见上面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我伸手细细抚摸过那些伤痕,我能感觉到随着我的抚摸,他在颤抖。我索性翻身而起,坐在他身上,俯首吻他的伤痕。每一道都细细吮吻。 夜钧天伸手想抚摸我,我却偏偏死死摁着他的手不许他动。 “安然,安然,安然”他一声声的唤我,竟像呜咽一般。 我轻轻起身,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主动褪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像只猫一样,缓缓爬上床,灼灼盯着他迷离的眼睛。 “给我~”夜钧天低吼着将我压倒,我轻笑着,迎接他,我生命里的第一个男人。 与第一次不同,我是全身心地接纳他。 而我没料到的是,放出野兽容易,想把它驯服却难上加难。而我要为自己玩火的行为负责。 随着他的靠近,我的眼泪就险些掉下来。我咬牙坚持催眠自己去享受爱的美与满足。房间充斥着情欲的味道,我随着他起伏,仿若欲海逐波的小舟,我极力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只能放任自己与他一起沉沦。 我小心地挪动,想让酸疼的腰部舒缓一下,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夜钧天却突然按住我,哑声道:“有伤到吗?” 我摇摇头,还好他还记得任医生的交待。可下一刻,我才知道我想错了。 夜钧天兴奋地咬了我一口,道:“再来~”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来不及拒绝,他已经翻身而上。 “痛……”我的声音被他堵在喉中,夜钧天不知疲倦地在我身上开始新一轮耕耘,酸疼的腰肢,与已经失去感觉让我有些后悔,这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 我只是想要个完整的记忆,可再这么下去,我觉得明早别说去火车站,我可能连夜宅都出不去了。 第二十九章别爱上他 第二十九章别爱上他 被做昏过去并不丢脸,特别是当你遇到的是夜钧天这样的男人时。他根本不知什么叫节制。 “安然你可真热情!”夜钧天附在我耳边自我陶醉。 我明明是昏过去了,哪里热情了?我真的很想问问他,是不是只要不是强奸,女人都是热情的? “受伤了吗?”他一脸的关切。 我一脸的如临大敌,自动滚到床的一侧,远远望着他,“疼~” 夜钧天木然地看着我,“你真贪心!”说着又要冲我过来。 “真疼!”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女人喊疼通常是没有满足。”他郑重地解释给我听。 我卷着床单踉踉跄跄地下了床,才发现两腿都有些合不拢,“我要到客房去睡。”可惜我才走了没两步,就被他从后面一把抱起。 我被他径直抱进了浴室,他抱着我泡进温热的水中。我坐在他腿上,后背紧紧贴着他的胸膛。这姿式太危险,我一动都不敢动。 “安然。” “嗯?” “你是我唯一的女人!” 他的声音低沉地回响在耳边,我眨着眼,明知是一句假话,却还是会感动。 “爱我,留在我身边,好吗?”他摩梭着我的脖子,像是某种请求。 我没有回答,只是侧过脸去吻了他的脸颊。对不起,夜钧天,虽然我爱你,却不敢赌你的爱会不会长久,毕竟我是那么卑微! 我们一直拥抱到水微凉,他才抱着我出了浴缸,将我擦干塞进被子下面,“我去处理些事情。”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转身去了书房。 我静静的起身,喝下一杯冰凉的水,浇熄自己心中不该燃起的火焰,彻底清醒后,又到厨房倒了杯牛奶,放入我早准备好的安眠药搅匀,然后端去了书房。 夜钧天抬头看见我有些诧异,“睡不着?” 我点头,“嗯。” “没做够?”他挑眉向我伸出手,我递手给他,被他顺势拉到腿上,他的手滑入我丝质睡衣。 我挣扎了几下没有结果,便将牛奶递到他嘴边,压着被他挑起来的燥动,:“我刚刚喝了杯牛奶,顺便给你倒了一杯。” 他的头埋入我的长发,轻轻摩擦着我耳后敏感的肌肤,“比牛奶还滑……” 我身子软成一团,咬着下唇忍住喘息,压着紧张柔声道,“牛奶安神。” 他才接过杯子,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仰头将牛奶喝光。 我悄悄松了口气。 “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夜钧天突然瞪着我,吓得我身子一僵,慌忙讪笑道,“胡说什么?” 下一刻,他却一把抱起我大步往卧室走,边缠绕上我的唇,边低声道,“你放了诱惑我的药,现在要负责。” “不~”我连张口的机会都没有就又一次被他压在床上。 一夜,几度浮沉,几度快意,夜钧天不敌药力终于睡去时,还依然在我体内。望着他沉睡的脸,我笑得苦涩,外面晨光已微曦,他沉睡的脸隐去了霸道与狠烈,竟如此柔软干净。 我轻吻他的唇,心中无比眷恋,在他身边的种种疯狂我都会记在心底。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穿好衣服,只带上了那条白裙子,便踏出了夜宅。 这几日我都没流露过要逃的迹象,故尔保镖们虽然奇怪我这么早出门,却没人拦我。我轻松的出了夜宅,回头望去,抹去心底的不舍,大步走上大路,拦了一辆车往火车站赶。 再见夜钧天,我不能回头。 火车站人很多,我没有身份证没法进站,只能在人流中徘徊寻找宁松涛的身影。我很紧张,很怕一回头,夜钧天又出现在身后。所以我尽量躲着,小心地观察四周。 离约定时间还有五分钟,却还是没有宁松涛的身影。我站在进站口的柱子后面,焦急地搜寻着。有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的孤注一掷有些疯狂。 突然有人从身后捂住了我的眼睛,我吓得尖叫,我不敢想象如果被夜钧天发现,他会如何对我。 “是我,胆子真小!”宁松涛松开手,把我扳过去与他面对面。 一身军装的宁松涛英俊得耀眼,混身散发着阳光的气息,引来路人的注目。看着他的笑脸,我才松了口气。 “走吧,咱们进去。”宁松涛扬扬手上的身份证。 我瞪大眼睛,“我的?” 他递给我“嗯。” 我低头抚摸这张身份证,照片中的我还那么稚嫩,带着土气。我以为我一辈子都拿不到了。 “行了,火车要进站了,我们先进去吧。”宁松涛拉着我的手往进站口挤过去。 我跟着他穿梭在拥挤的人流中,感觉像穿越了一整条人生,火车缓缓开动,将景物和人都往后抛去时,我想我真的摆脱了。 摆脱了灰暗的人生,摆脱了夜钧天。 “安然,这几天是怎么过的?急死我了。着火又是怎么回事?为了赶回来,我差点没跟部队领导打起来。”宁松涛握着我的手。 “我没事。”我看得出他是真担心,“是宋育学的女儿。” “夜钧天做事太绝,又不把屁股擦干净!”宁松涛忿忿道,“是他救了你吧?” 我点点头。 “他敢下狠手,就应该想好了护着你,否则就太没用了。”宁松涛不以为然,顿了顿又挑眉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他的眼神落在了我露出领子的一片青紫痕迹上。 我连忙把领子拉紧,“没有。” “别TM跟我说你是自愿的。”宁松涛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我。 我咬着下唇,半晌,才道:“是,我是。” “安然,我可告诉你,他是一匹狼,爱上他,谁也救不了你!”宁松涛有些急了,气得喘了半天粗气,才又重重叹气坐下,“算了。” 见我只是低头不语,他有些气恼地往卧铺一躺,“昨晚没睡好,我躺会儿,随便你吧。”便身子转过去,不再理我。 卧铺的狭小空间里,只有我们俩,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我才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火车飞驰玻璃上映出我的脸,明明才十八岁,我却觉得自己已经老了。 第三十章她和林总 第三十章她和林总 火车的轰隆声响了整整一夜,我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宁松涛一直没理我,也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还是睡着了。我也没敢叫他。 第二天一早,他起来时,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瞧你都快瘦成鬼了。” 我在玻璃窗上照了照,一夜没睡的我,本就苍白的脸再加上浓重的黑眼圈,乱蓬蓬的长发,真的是有点像鬼。我抱歉地冲他笑笑。 “安然,千万别惹上他,我是真想你好!”刚刚睡醒,宁松涛的声音很低沉,“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就到站了。” “嗯。”我点头出了卧铺包间。 中午之前火车就到了新城,宁松涛把我安置在他部队附近的一间宾馆,给我买了一些食物,又留下一张卡和一部手机。 “我先回部队报到,你等着我,下午我带你去见征兵处的领导,就可以去办入伍了。”宁松涛看着我不安的样子,“吃点东西睡一觉吧,你脸色不好。” “嗯。” 他交待完就匆匆走了,连东西也没顾上吃一口。我也没什么胃口,洗了把脸就睡了。这一觉睡到傍晚,接到宁松涛的短信才醒。 “安然,部队急训,我没办法请假,明天再去接你,别着急。” 我收好手机,看了看窗外,挺热闹的样子。睡了一天头昏昏的,便决定下去走走,吃点东西。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街道,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一个陌生的普通女孩。这样的想法让我有些轻松,沿着大路慢慢走着。 突然一辆面包车停在路边,我以为它是接人也没在意。车上下来两个男人,经过我身边时突然一把捂住我的嘴,另一个抱起我的腿,就把我塞进了车里。 路上人来来往往,可这一切实在太快,不足半分钟,根本没人注意,或者就算有人注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被丢进车里,车门关死,面包车就快速驶离了那条路。 我惊恐地打量车里,面包车后面的车座都拆了,我就坐在地上,最后一排坐着两个男人,还有一个蹲在我身后。 “你们干什么?”我瞪着他们,心中充满恐惧。 “这妞不错呀~真水灵!”蹲在我身边的男人,掐着我的下巴。 我惊恐地扬着头,被迫与他对视,“你们想要什么,要钱吗?我可以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 “连你都是我们的,你的钱当然也是~”男人说着扯下我肩上的包,丢给后排的男人。 后排的男人翻了我的包,拿出宁松涛刚给我的银行卡,“有张金卡,哟,手机响了,野男人来电话了!” 他嬉笑着,我听着手机铃声,知道宁松涛一定在找我。 “放了我吧,我男朋友会给你们很多钱。”我乞求着,知道自己命悬一线。 男人淫笑着从我衣领往里看,“你男朋友可真够疼你的~” 我紧紧抓住衣口,“只要你们别伤害我,可以拿我换到很多钱,真的。” 男人假意思索了一会儿,“到底值多少,我得先试试呀。”言罢,在后排男人的淫笑中,他把我推倒在地,手伸进我衣服一阵摸索。 我拼命推他,抬腿踹他,狠狠挠他的脸,男人被我打急了,狠狠甩了我一耳光,“臭娘们敢抓我,不想活了。” 我被他打得耳朵轰鸣,还是拼命踢他。他一把摁住我大腿,“滋啦”一声撕开我衣服,“瞧瞧让你男人折腾成这样就行,老子碰碰怎么啦?” 后排两个男人大笑着凑过来,“红毛,你TM行不行啊,我们教教你呀?”接着又是一阵大笑。 被称为红毛的男人被嘲笑得发了狠,死命掐了我一把。 我疼得眼泪掉下来,屈辱得恨不得立时死了。他却哈哈大笑,“爽了吧?还有更爽的!”他身子压下来,我推脱不开,只能拼命欠起身子,摸到他不知哪里,就狠命地咬了下去。 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旁边两个男人更是笑得乐不可支。 我闭着眼死命不肯松嘴,他一拳拳打在我身上,拼命扯我的头发,我觉得我的头皮快要被他扯掉了,他推着我重重撞在车门上。 我后脑有温热的液体流下,牙齿已经木了,我松开了嘴,吐出嘴里一块烂肉,倒在血泊之中。 男人一边猛踢我,一边捂着耳朵咒骂,“贱货,今天非TM要你命,你们给我摁着她,看我怎么收拾她!” 我意识开始模糊,只觉得被人拖着摁倒在地,红毛站在我面前脱了裤子,一脸的凶狠下流。 “别TM玩了,一会儿怎么交货?”前排一个男人的声音喝止了红毛。 红毛悻悻踢了我两脚,又朝我身上吐了口痰,才闪到一边去了。 我不知道是谁会这样对我。新城我没有认识的人,而会从星都追到这里来对付我的人,除了夜钧天,我想不出第二人。 会是他吗?我努力让自己不往他身上想,明明昨天还那么恩爱,今天就来要我的命? 宁松涛哪去了?他发现我不在宾馆,会来救我吧? 夜钧天会救我吗? 或者他们都不知道我去哪了?我只是他们曾经认识的一个小姐,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把我忘了吧? 我胡思乱想着,意识越来越模糊。 下一刻,一阵刻骨的寒冷冻醒了我,我睁开眼,红毛那些人已经不见了。我身在一个狭小的屋子里,面前站着夜金陵的林老板。 “林总~”我趴在地上以为他会救我。 “表舅。”一个女孩幽幽出现在林老板身后,她瞪着我,双眼迸发着恨意。 是宋育学的女儿宋悠悠。 “你这个贱女人!”她狠狠踢了我一脚,“你害死了我爸,我妈,还让夜钧天逼得我无路可走,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她像疯了一样一脚又一脚地踢我。 我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连躲的力气都没有,疼已经到麻木了。 “悠悠,打死了就卖不上价了。”林老板阻止了她,微笑着看我,“安然啊,真没想到你不声不响地本事却这么大,差点掀了我的夜金陵,我那小庙是容不下你了~” 我吃力地抬起头,“林老板,你要多少,换我一条命~” “想得美!”宋悠悠又踢了我一脚,“我会让表舅把你卖到大车店,挑了你的脚筋,天天只能躺在床上被男人玩,一直到死!” 第三十一章你也一起 第三十一章你也一起 我知道她没开玩笑,在一些偏远的地方,路边的旅店通常都是大通铺。 那些跑长途的司机们会在那里落脚,所有人都睡一张大炕,旅店老板会在炕上放两三个或残或傻的女人,炕上的女人可以随便被上。 旅店老板只管收钱,不让她们饿死,至于得不得病,死不死都不重要。死了就拉到深山随便一埋,再重新买几个放到炕上就行了。 林老板上前,笑眯眯地把宋悠悠拉开,“悠悠啊,这次表舅为了把她给你抓来,可是得罪了很多大人物啊,你看……” “表舅,这是所有了。”宋悠悠掏出一张金卡交给他。 “就这些了?!”林老板脸色一黑,“悠悠,你爸爸不可能什么也没留给你吧。” “表舅,我爸被抓时,家里被抄了,就这些了。”宋悠悠见他黑脸,也急了,“我爸活着时,要不是他罩着,你能赚这么多钱,帮他报仇你还嫌钱少?!” 林老板三角眼一立,回手就扇了她一巴掌,“你也知道你爸死了,还TM牛逼什么!” 宋悠悠不可置信地捂着脸,似乎没料到人情凉得如此之快。“林老二,你TM敢打我,你把我爸帮你挣的钱还来~”她尖叫着向林老板挠了过去。 毕竟是个小姑娘,没几下就被林老板摁在地上,“你死鬼爹活着时就不把我当人,我辛苦赚的钱全TM让他拿去嫖了,我给他报仇?我不干了你,就算给他留面子了。” “林老二,你不得好死!”宋悠悠一瞬间从胜利者变得比我还凄惨。 “行,我不得好死!”林老板气冲冲地招呼外面,“强子,红毛都进来,这俩贱货交给你们,随便,留着口气送到陈老狗那儿就行,我跟他说好了。” 他言罢使劲踢了宋悠悠一脚。宋悠悠捂着肚子再也骂不出来了。 林老板起身往外走,我知道他走后,等待我的将是什么,我一把扯住他裤角,“林老板……”我嘴里涌出一口血水。 “安然呀,要是在夜金陵时就知道服软,我怎么也得管你。可现在你这样子,脱光了让我上,我都没兴趣。”林老板挣脱我的手,“放心吧,那个地方偏,夜钧天也好,宁松涛也罢,这辈子你就别想了。” 他微笑着出去了,刚刚面包车上的几个男人进来围住了我和宋悠悠。 “这俩嬾妞送到陈老狗那儿真可惜,还是让咱们先疼疼她们吧~”红毛第一个就冲我来了,他耳朵上贴了一块胶布,对我是恨到家了。 我害怕的挪动身体后退,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印,看红毛的脸都开始摇晃,大口大口的吐着血沫。 “算了,红毛,我看她不行了,玩死的多TM晦气!”一个男人踢了踢我,我软得像面条一样。 红毛好像很不甘心,踢了我一脚我也没感觉。 我隐约看到他晃晃悠悠地往宋悠悠那边去了,然后就传来宋悠悠的哭叫声,耳光声,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到最后就一片恶心的水渍声,我宋悠悠不知是疼还是享受的哼哼声。 我努力地爬着,想远离这里。头顶的幽暗的灯光不断悬转,转成一道黑暗的漩涡,我就一直往下落,往下落,不知落了多深,就始终到不了底。 远处似乎传来尖叫,凄残绝望,又似乎有梵唱,我的灵魂似乎在被撕扯,我努力向着温暖和光明的天堂,地狱中的恶鬼与业火就始终缠绕着我不肯松手。 我的灵魂快要裂开了,我受不了,我松开那支向上牵引的手,坠入无边的黑暗,冰冷绝望之中,房门被踢开了,我看见人影晃动,便再也撑不下去了。 是夜钧天吗?我知道不会是他,他在很远的地方,我放弃了他,我丢了他。 是宁松涛,一定是宁松涛,他来救我了。我喃喃着。在灵魂的撕扯中,他是我唯一可以信赖的稻草,我这样想着。有时又在想,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干脆放手吧,放我去沉沦,让我摆脱这万丈红尘。 可是我还是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洁白,有刺鼻的消毒水味,我已经不记得我是第几次在医院醒过来。 周围很安静,只有点滴缓缓滴落的声音。 “宁松涛……”我喉中干得像着火了一样。 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我面前,他刚刚一直在房间,可是轻得仿佛不存在。他正冷冷地俯视着我。 “很想见他?”夜钧天的声音很轻,轻到让我害怕。 我别开了脸,他的表情冷的让我不忍再看。 “看到我很失望?”他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 我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但从他眼中我读出了恨,“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救我?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夜钧天笑了,残忍的笑,“死?!”他眼眸一沉,“我不会让你去死,我会让你在我身边生不如死!” 彻骨的寒意将我击穿,我颤抖着问他,“我没想骗你,我只是想……” “只是想什么?只是想去找宁松涛?”他又一次笑了,“我说过除了他,你要怎样都行。可你呢?”他话音一挑,直勾勾盯着我。 “你骗了我!”他没等我的回答,便作出了结论。 “我骗了你,所以把我丢开吧,对你来说,我毫无意义,不是吗?”我肯求他。 夜钧天低低的笑着,双肩耸动,“毫无意义?安然,记得吗,我也这样乞求过你,乞求你留下。你知道吗?从没人能让我那样卑微,可你做到了!” 我的心被重击,想起他埋首在我发间,声音软的让人心疼。 “夜钧天,我想要的你给不了!”我哭着说。 “贪心的女人!”他抬起头,“也许你就该一无所有!你不配拥有我的爱!” 他像宣判般直视着我,无情地抹去我眼角的泪,“就像你说的毫无意义!”他将泪滴碾碎。 “从现在开始,你将失去一切,我的信任,我的爱与尊重。还有,别再想见任何人!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逃跑的机会!”他的声音像地狱的恶魔。 “夜钧天,你凭什么囚禁我?你是魔鬼,你会下地狱的!”我抑制不住地吼他,一把扯掉腕上的输液管,疯了似地向门口冲去。 夜钧天一只手将我揽住,丢回床上扼着我的脖子,低低道,“我会下地狱的,但你也一起!” 第三十二章清醒之痛 第三十二章清醒之痛 夜钧天喊来了医护人员给我注射了镇定剂。 我挥手一拳拳击打在他胸口,眼泪决了堤般地流,“放我走~你放了我~” 直到我失去意识,他的脸都没有一丝表情,只是冷冷看着我。 很快,我又被带回了夜宅。还是那间熟悉的房间,充满了他的味道,似乎还有我们欢爱的影子,可我却成了他的囚徒。 我没有再试图逃走,因为我知道我逃不掉。房间门被从外面锁着,门口有人把守。窗子被焊上了铁条,连电话电脑都被撤走了。 夜钧天冷笑着看着我,吩咐人做了这一切,他说要带我一起下地狱,我相信他做得到。 他的笑,让整座大宅都像地狱一般,充满了压力。像万仞绝壁一样,寒冷无依,空气稀薄。他的笑,让我连呼吸都是痛的。 比起醒着,我宁愿一直睡着。我甚至爱上了被注射镇定剂后失去意识那一刻的感觉,没着没落,像溺水死亡前的最后一刻,那种窒息感让我很享受。 而醒着会让我认清自己,我以为逃不开的是身体,其实根本是我的心。这样的真相让我更加疼痛。 我又一次从床上趴起来,拔掉输液管。再多的药又如何,我已经不在乎了。 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进来一个陌生的女人,跟夜钧天一样面无表情,“安小姐,是夜先生请我来照顾你的。我姓赵,赵又琳。” 我冲她善意的微笑,她却只是冷冰冰地过来拿起丢在一边的针头,“夜先生说如果你再拔输液管,就给你打镇定剂!” 我伸出手毫不在意地冲她笑。 赵又琳叫了护士进来,我安安静静地等着,护士将冰凉的药水推进我的身体。我感到一阵轻松,躺在桌上任自己意识模糊,终于不再痛了。 晚上,夜钧天回来时,我该死的又醒了。他站在我床边,残忍的注视着我,我痛得缩成一团,冷汗从额头冒出来。 我蜷起自己虚弱的身体将自己藏在被子下面。 下一瞬,他将被子抛飞,拽着我的手腕,将我从床上拎起,“吃饭!” “不要。”我拒绝,“给我打针吧,让我睡觉!”我捧着他的脸请求他。 夜钧天将我挥倒在床上,我顺势又将自己团成一团不住哆嗦着。他怒吼着让人把饭端过来。 他把我固定坐好背靠着宽大的床头,示意赵又琳喂我,我手被他摁着不能动,就用脚踢,终于把赵又琳手里的碗踢翻在地。 夜钧天身上的戾气更重了,“再去端。”他吩咐赵又琳,便扯着我的手腕把我扯下床,将我摁在椅子上,拽断一边台灯的电线,将我与椅背绑在一起。 然后我看到他在屋内搜索半晌,最后暴怒了解下他的皮带,将我的腿绑在椅腿上。 “我不吃,你放了我,否则就杀了我~”我哭叫着。 他接过赵又琳端来的饭碗,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下我不能挣扎,一只手将饭菜一勺勺塞进我嘴里。 我想吐出来,他就用手指抵着我的舌头,又紧紧扣住我的嘴巴,“咽下去!”他眼中的阴沉令人害怕。 “唔唔~”我嘴被堵着,连头也不能头,我怒视着他,眼泪硬生生地往下流。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就这样我被他强逼着吞了半碗饭。 他刚一松开手,我的胃就翻涌着,将刚刚吃进去的饭全部吐了出来。 我身上,他身上,地上,到处都是恶心的残渣,夜钧天的眼都快滴出血来了,我却觉得痛快,低着头放肆地笑,笑到眼泪止不住。 赵又琳忙过来清理,夜钧天挥开她,将我从椅子上解下来,夹着进了浴室。他放满了一浴缸的水,然后不管我是否准备好了,就将我整个摁了进去。 水从鼻子、从嘴里冲击进我的脑袋,又酸又胀,难受地感觉呛得我止不住的咳嗽,直到把水从气管呛出来,又是一阵干呕。我刚抬起头,他就又一次恶狠狠地将我的头摁了下去。 我快憋死了,双手双脚不断挣扎,拍打着水面,如此往复了几次,我终于大力抓住了他的衣领,从绝望中挣扎出了水面。 “不是想死吗?”夜钧天阴寒地问我,他身上也被我溅得半湿,深色的衬衫贴在身上,胸前几粒钮扣也不知道被抓到哪里去了,半湿的头发一缕缕贴着额头,像那只忧郁的野兽王子。 我愣了,是啊,不是想死吗?为什么又会惧怕死亡?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我闭上眼睛,沉入水底。然后我听见夜钧天咒骂着又一次把我拎出来。 然后我笑了,“有种你让我死啊~”我看见他抬起了手,我把脸迎向他。可他最终只是用浴巾把我裹着扔回了床上,就重重地摔门而去。 第二天,夜钧天来的时候,我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式,裹着潮湿的浴巾趴在床上,一动都不曾动过。我其实什么都没想,只是木然地等待着。 “安然。” 我没有动,只有眨动的眼睛才能看出我是活的。 “阿铃是你朋友?”见我无动于衷他继续道,“她在大理开客栈了,我想找人去关照一下!” 我腾得坐了起来,逼视着他。阿铃姐好不容易开始的新生活,他想要干什么? 夜钧天有些得意,睇着我突然很温柔地道:“去吃饭。”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我冷笑,“真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卑鄙的一面。” “我还可以更卑鄙,比如骗你爱我,然后逃走。”夜钧天摊摊手,“我只等你十分钟。” 他转身出去时,又提醒了我一句,“另外,宁松涛被部队除名了,我通知你一下。宁家人放了话,谁能把一个叫安然的小姐给办了,宁家可以提供任何想要的资源。” 我瘫坐在床上,欲哭无泪。我连累了宁松涛。 而宁家的通辑一定是夜钧天的节作,这个男人冷酷起来比谁都无情。 哎!只能叹造化捉弄,铃姐再三嘱咐过我的,身在欢场不能动心,可我不但动了心,还把心交给别人随意践踏。铃姐说的死无葬身之地就是我现在这般生不如死吧。 第三十三章笑容背后 第三十三章笑容背后 我穿好衣服到餐厅时,夜钧天已经在等了。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坐在他旁边。赵又琳就站在我椅子后面。 “吃吧。”他只是简单的命令。 我看着盘中的牛排,中间还泛着血色,不知怎么就想起那晚我咬掉的红毛的耳朵,呕意马上反了上来。 夜钧天沉着脸,“吃!” 我压下呕意,赌气似的撇开刀叉,将那块肉三口两口塞进嘴里,胡乱嚼了几口就逼着自己吞下去。几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的胃,突然被强烈的刺激,一直与意识对抗着。 夜钧天却瞪着我,“吐了就重吃。” 我捂着嘴吃力地将呕意吞下,拿起一边的水扬脸喝个干净,便转身离开了餐桌。 “中午我不在,也要这样吃。”夜钧天在命令我,我没有理他,主动将自己关进屋里。我冲进卫生间,终于还是抵不住胃部的翻涌,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我狼狈地起身,趴在镜子前清洗干净,我看见镜中的自己瘦得好像要枯萎的花。苍白的脸唇淡得没有一点颜色,只剩一双大眼睛毫无神采的眨动着。 原本珍爱的长发因为后脑的伤也剪短了,我就像只身子小小脑袋大大的娃娃,精致却没有生命力。 白天我也不用再输液了,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个别地方偶尔还会痛。在我的金色牢笼中,我没有事情可做。大多时候,我都会坐在窗边,把窗帘拉开一点缝隙,从铁栏杆向外望出去,看近在咫尺与不属于我这个世界的色彩。 有时夜钧天会突然出现将窗帘打开,让我曝晒在阳光下,我会缩成一团,他会冷冷瞪我几眼。 晚上任蒙医生来了,给我脑后的伤口拆线。 “还好,头发可以盖住,看不出来,别担心。”任医生帮我把脑后的头发梳理好。 “谢谢。”我一点也不在意。 “我现在真有点佩服你了,能把夜钧天气成这样。”任蒙突然神秘地低声对我说:“夜家的气压都不正常了。” 我歉意地一笑,并没解释什么。 “不过,你太瘦了。”任蒙说着,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医院门口有家蛋糕店,今天路过的时候买的蛋糕,你想尝尝吗?” 她变魔术般拿出一块巧克力蛋糕,浓郁的黑巧克力散发着微微的苦味,还点缀着一圈白巧克力。 “我一个人吃没意思,咱俩分分吧。”说着她把蛋糕切成两半,叉上叉子将其中一块递给我。 我看她吃得好香的样子,也试着吃了一口,胃里这次没什么感觉,反而有点感到饿了。便学着她的样子大口吃起来,直到吃完,也没有想吐的感觉。 “好吃吧?”任蒙挑眉,“我们医院附近啊,有好多好吃的,你要是喜欢,下次我还给你带。” 我点点头,没由来觉得她这人相处起来很舒服。 我原以为她只是客气话,没想到之后几天,她天天都来给我检查身体,都会趁机给我带些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 直到有一天,她看了验血报告后,放心地告诉我,“好了,贫血指标上来了。” 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一直以来是故意逗我吃东西的。这么好的医生我这辈子都没遇到过,心里对她又亲近了许多。 而她也经常跟我讲夜钧天的脾气,让我不要总跟他逆着,顺着些会让自己少受些罪。其实这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呢,只不过做不到。 即便如此,我也没再刻意跟夜钧天较真,只是尽量避免与他接触,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我想也许这样无趣的时间长了,他也会觉得没意思,会放了我。 这天任蒙刚走,我将她带来的一束花插在花瓶里,仔细欣赏。许是花太娇艳了,我看着就觉得开心,夜钧天什么时候进来的,我都没觉察。 等我回神时,笑意冷凝在唇角,他正托着腮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怎么不笑了?”他起身从背后抱住我。 我身子一僵,不知道这样的拥抱代表什么,我沉默不语。 “我们要是能总这样笑该多好!” 他仿佛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叹息。 我摇摇头,一些痛楚被暂时遗忘并不等于它不存在,笑容背后的悲伤比哭泣的悲伤更痛。 他叹了口气放开了我。 秋季的寒意立即袭上来,冻得我不由得抱紧了自己。 在夜钧天眼里日子过得相安无事,我一直都很安静。而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是一名囚徒,不声不响是因为绝望。 又是一个绝望的早晨,夜钧天坐在桌旁看杂志,我在他的监督下小口喝着粥。院里突然响起巨大的喧闹声,发动机的轰鸣,还有叫嚣。 “安然,安然快出来!” “安然,你在不在?” 我瞪大眼晴跑到门口,我看见宁松涛骑着摩托在夜宅的院子里转来转去,而在他后座坐着的是我的好姐妹白寒。他身后带了足足几十辆的摩托车队。 他们故意让油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与夜宅的保镖追逐对峙着。 我看见夜钧天扬了扬手,门口的保镖对着对讲机低低说了什么,那些夜宅的保镖便一涌而上,跟宁松涛的人打在了一起。 我着急地向门外跑,刚到门口就被两个黑衣保镖拦住,“安小姐,你不能出来。” 我推搡着他们,大声叫喊着,“宁松涛,白寒~”眼泪唰唰地流,我的朋友没忘了我,他们来找我了。 门口的保镖不跟我动手,任我推搡捶打,就是不让我跨出门口一步。 我没办法,伸着脖子焦急地看着,黑衣人把宁松涛和白寒围在中央,而夜钧天却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看他的杂志。 而宁松涛带来的摩托车兄弟很快就被夜宅训练有素的保镖全打倒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将白寒护在身后,跟那些黑衣人对抗着。 黑衣人应该是得了命令,也不下狠手,只是一拳我一拳地痛击宁松涛。宁松涛起先还有回击的力量,可接连被打倒后,便越来越吃力。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一次次被打翻在地,又挣扎着站起来,看着血水从他口中飞溅而出,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夜钧天,求你,让他们别打了~”我跑过去抢下夜钧天手里的杂志。 “心疼?”他挑眉,语气轻松却阴冷。 “夜钧天,我错了,别打了,行吗?”我岂求他。 “你错了?”夜钧天浅笑,起身向门外走去,我紧紧跟在他身后,“让他们过来。” 不大会儿,满脸是血的宁松涛和白寒一起被带到宅子门前。 第三十四章宠物牢笼 第三十四章宠物牢笼 第三十四章宠物牢笼 白寒扶着宁松涛,看见我就激动地招着手大叫,“安然,安然~” 她想过来,却被保镖拦着,夜钧天也紧紧扣着我的手,不让我过去。 宁松涛有点站不稳,嘴里淌着血,一只眼睛也封了。他看清我之后,露出洁白的牙齿冲我笑,还是那样桀傲放肆,好像身上的伤一点也不影响他。我眼里蓄满了泪,看他这样,我心里更难受了。 他却突然毫无预兆的一拳挥向夜钧天。 他连站都快站不稳了,那一拳自然也没什么准头,夜钧天轻轻一闪就让他落了空,紧接就反手回了他一肘。 我知道夜钧天有多狠,我看关宁松涛口中飞溅着血水向后倒去,我一口咬在夜钧天握着我的手上,趁他一痛松手的机会,跑到宁松涛身边抱着他的头哭喊,“宁松涛~” 夜钧天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我咬得渗出血来,他的脸染了噬血的颜色,“躲开!” 他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我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回头狠狠瞪着他:“我不会让你动他的!” 呵呵,他轻蔑地笑了,抬脚便跺向宁松涛。我知道他那一脚会有多么愤怒,但我还是大力地把宁松涛护在身后,紧紧闭上了眼睛。 距离太近了,夜钧天想收脚也来不及了,那一脚结结实实地踩在我后腰。 瞬间,天悬地转,五脏六腑似乎都挪了位。我软软趴在宁松涛身上,疼得一动不能动。 “安然~”我听夜钧天的怒吼,暴燥又震惊。 粘糊糊的液体顺着我的嘴大口的涌出,我的视线也不清楚了。可我还是紧紧趴在宁松涛身上,我不能让夜钧天杀了他。 “安然……”宁松涛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想把我抱起来。 夜钧天却一把将我从他身上抱起,将他拔到一旁,“拖出去~”有保镖过来拖宁松涛。 一边的白寒看着我跟宁松涛都在吐血,也急红了眼,抡着包就往夜钧天身上砸,“夜钧天,你混蛋,我杀了你~”却被夜家的保镖拽到一边,还在狂骂不休。 夜钧天却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那一瞬我看到各种情绪闪过,震惊,悔恨,懊恼,不可置信,最后还是归为愤怒。异常平静的愤怒。 宁松涛像疯了一样挣脱了夜家的保安冲过来,我着急地想让他赶紧离开,否则我觉得夜钧天真能杀了他,“宁松涛……”我艰涩地发不出声音,紧紧抓住夜钧天的手腕。 “不让我动他?”夜钧天看着我因为太用力而泛白的指节,挑眉问我,然后不等我回答,就狠狠一脚将宁松涛踢倒。 还没等宁松涛爬起来,他又是一句“舍不得?”又是一脚。 我腹内疼得五脏搅作一团,可恨意让我迸发出无比巨大的力量,我掐着夜钧天的胳膊,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肉里,我看见暗红色的皮肤下,有鲜红的血丝渗出。 宁松涛趴在地上大笑,断断续续道:“安然,我没事!他就是个孬种!” 夜钧天也笑了,那笑声沉的好像从地狱中来的,他缓缓走向宁松涛,我挣扎着从他怀里挣脱,跪在地上紧紧抱着他的腿,“夜钧天,放了他,我愿意当你的宠物,我愿意~” 我仰着头恳求他,但我的眼里全是恨,恨到连眼泪都凝聚不出。我知道照这样下去,宁松涛不肯服软,夜钧天会完全失控。 “宠物?!安然,你……很好!”夜钧天一字一顿的声音从牙缝里迸发出来,“既然甘愿为他牺牲,就安于作一只宠物吧!” 言罢,他拎起我的衣领,把我往屋子里拖。 身后,宁松涛、白寒挣扎着想扑过来,却被夜家的保镖拦下。 “把他们扔出去!”夜钧天冷冷的下令,脚步不停地把我拖回了二楼。 我听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声音,心一点点冰封,带走了我全部生机,从外面到里面,短短一刻的时间,我便彻底枯萎了。 夜钧天将我丢在地上,我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他转身走了几步,终于还是气恼地回来把我夹在腋下,抱进淋浴间。 我没有一丝力气,他一松手我便软软地瘫在地上,双眼无神像失去了活着的全部意义,夜钧天拿着淋浴头,开到最大,用冰冷的水向我冲来。 他咬牙切齿地掐着我的下巴,“清醒清醒,伟大的献身者,别给我装死!” 冰水巨大的冲力,冲得我无法呼吸,水流逆入鼻腔的感觉太难受了,我伸手去挡,夜钧天才将淋浴头和我一起丢开。 失去他的依托,我软软坐在湿冷的地板上,靠着冰冷的墙壁,痛哭失声。 任蒙进来的时候,我还坐在淋浴间,她叫了我几声,我才惊醒过来,想冲她笑笑,可脸已经僵得不能动了。她皱着眉把我从淋浴间扶出来擦干,让我躺到床上。 “再好的医生也治不了不听话的病人!”她皱眉叹气,“你是我见过最不听话。夜钧天第二,在这点上,你赢了!” 她取出听诊器在我身上仔细听了听,又问我“他说你受伤了,伤哪了?” 我摇摇头。 “我虽然不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跟他较劲,但我只想说他心里有你。”任蒙说什么我只是面无表情,她无奈之下,只得严肃道:“转身我看看。” 后背的疼到现在我才有感觉,动一下都觉得腰快断了,我皱着眉勉强转过身,趴在身上,任蒙掀起我衣服,半晌才道,“你等等,我去找他。” 她似乎生气了,我想拦她,一时又爬不起来。 不大会儿,门口一阵吵闹,我听到了任蒙的声音,还有南风的声音,夜钧天却始终不发一言。 我侧目任蒙气呼呼拽着夜钧天来到我床边,掀着我的衣服给他看“这会死人的,你知道吗?”她咄咄地质问他。 夜钧天的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暴燥了,我趴在床上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觉到他的视线。 “夜钧天,她才十八岁,再这么下去,你会毁了她!”任蒙提高了声音,“我不管你有多爱她,如果你对女人动手,下次请不要叫我过来!” “任医生,你误会夜总了!”南风着急地想解释,却被夜钧天打断。 第三十五章不爱便恨 第三十五章不爱便恨 第三十五章不爱便恨 我能想象一定是我后背的伤惹恼了任蒙。她误会那是夜钧天打的。 “误会?!”任蒙的脾气没有收敛,反而更厉声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她跟着你们夜总受了多少次伤?以往都是不小心,这次鞋印还能看出来呢?” 南风被她质问的十分尴尬,夜钧天挥挥手让他先出去。 “任医生,是我自己~”我幽幽的开口,“他不是故意的。” “就算这次不是故意,他若是不收敛脾气,你还会没完没了的受伤!”任蒙边忿忿说着,边从药箱拿出伤药给我的后背涂药。又开了一些口服药后,又给我挂上了输液瓶。 房间陷入了安静,我一动不动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疲惫。 半晌,任蒙以为我已经睡了,我听到她跟夜钧天低声的交谈。 “偏执症不能光靠药物。如果你控制不了自己,她真的不适合留在你身边。” “我爱她!”夜钧天的声音晦涩而沧桑。 “你的爱会毁了她!”任蒙有些怒,“之前她吃饭会吐,不是因为她有病,是因为你。除了思维,她的身体都在激烈地跟你对抗,你明白吗?” “你可以治好她。她听你的话吃饭了不是吗?” “这次可以,不意味着以后也可以。逼她吃饭会吐,跟你逼她留在你身边,她就会激烈反抗,其实是一个道理。你明白吗,最后你可能会适得其反。放手吧!”任蒙有些激动。 “不,我知道她会恨我,可我不会放手,除非我死!”经过了漫长的思考,夜钧天缓缓开口。 我攸地睁开眼睛,彻骨的绝望!他说过会带着我一起下地狱,我知道他做得到! 关门的声音传来,任蒙走了。我感觉得到夜钧天在我床边站了良久,我不知道他是想什么,他是否有挣扎。但最终他还是粗重地喘息着转身而去。 我知道他做了决定,就是死都不会放了我!我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后悔那个夜晚的相遇,甚至后悔我曾经救了他! 然后我又为自己这种想法恐惧,难道我真的想让他死?我明明是爱他的,只是他爱的方式,让我对他的恨超过了爱!我比爱他更恨他! 昏昏噩噩的梦中,我看到自己枯坐在一面镜子前,房间豪华而炫目,而镜中的我枯萎苍白,苍老的眼睛没有神采,仿佛已经死了。我看着自己坐在那缓缓化成一具枯骨。 我惊慌地想把自己叫醒,可却怎么都不能动,也发不出声音。 我急剧的喘息着,冷汗湿透了我的后背,一双有力的大手紧紧的紧紧的搂住了我,将我完全契合在他怀里。他贴着我后背的声音透着浓重的鼻音,“安然,别怕,别怕,安然~” 我睁开眼睛,感觉到他咚咚的心跳,和他剧烈喘息着呼息在我颈间的热气,我想挣脱,他却收得更紧,将我的身子扳过去,与他两两相对。 “你放开我,放开~”我挣扎,他扣着我的头,贴向他的胸膛,那里一片滚烫。 我听到他乞求般的声音:“安然~别怕我~” 我挥着拳头一下下击打着他的胸膛,撕扯他的衣服,指甲深深陷进他的肌肤,我咬他,直到口中一片血腥,我呜咽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胸膛。 夜钧天始终不肯松开他的手,他任我如何疯狂,只是紧紧锢着我,“就算你不爱,我也要让你恨!” 我抽搐着在他怀里缩成一团,却始终不曾哭出声音。 巨大的情绪波动之后是身体的虚脱,我颓然卸去了全部的力量,软软的任他搂着,整夜都处于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 夜钧天清晨离开前,贴了贴我的额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去公司,中午回来陪你吃饭好吗?”他的声音温柔的不像他。 我却只是垂着眼眸,没有任何反应。 他盯了我一会儿,指腹摩擦过我的脸,将泪的残痕抹去。又把散落在我脸上的乱发拔开,才起身离开。 没过太久,赵又琳就端着早餐来了,“安小姐,请吃饭吧。” 我这次没有任何抵抗乖乖地把早餐吃光。她有些诧异,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你不吃饭的日子,夜先生也一口都吃不下。”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应该为些表示感谢吗?我垂眸浅笑,这就是他要的结果,互相杀害。 中午夜钧天果然回来了,他看见我穿戴整齐地坐在窗边似乎有些意外,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才放心地从背后搂住我。 “安然,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我可以出去吗?”我笑着问他。 “安然,别这样!”他深叹着。 宠物也有放风的时间,看来我的放风时间到了。囚禁的本质没有改变,只不过换个地方,换个方式。让宠物心甘情愿被囚禁的方式。 我望向窗外,秋天了,窗边那颗树的叶子红得像火,灼得我眼睛生疼。 因为配合吃饭,我好得很快。 夜钧天问过任蒙之后,真的丢给我一张机票,说要带我出去玩。我很奇怪他是怎么给我买票的。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怀疑,掏出钱夹,从里面掏出了我的身份证,“我喜欢这张照片,跟你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我伸手,他却不理,依旧把我的身份证放进自己的钱夹。 “你把宁松涛怎么了?”我突然害怕起来,这张身份证明明应该在宁松涛手里,他拿去帮办入伍的事了。 听到这个名字,夜钧天的脸立即冷了,“你这么关心他,我倒真希望我把他怎么样了!” 听他这样说,我知道他没动他。才松了口气,无论是他还是宁松涛,我都不希望他们出事,更不希望他们对立。虽然因为我,他们已经站在对立面。 “带上自己喜欢的东西,明早出发。”夜钧天丢下一句嘱咐就不再理我。 我根本不知道要去哪,也没什么喜欢的东西,就随便收拾了几条裙子。 好在赵又琳早已经将出行所需的全部东西都帮我收好了,我把衣服交给她,放进了行李箱。 第三十六章古城故人 第三十六章古城故人 第三十六章古城故人 南风送我们到机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有些讨厌我。以往见面,视线交汇时,他的冷脸至少会给我个善意的目光。可这一路,他似乎在迟量避免与我视线相交。 我不明所以,下车后,南风又低低与夜钧天交谈了几句什么,然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才对夜钧天点了点头。 我就跟着夜钧天进了机场。好久没出门了,更何况又是我第一次坐飞机,很新奇。能有些新奇的事情吸引我的注意,我的心似乎也苏醒了些,至少有些东西可以暂时遗忘。 飞机起飞时那种失重的感觉让我不由得紧张,我紧紧靠着椅背,屏住呼吸。夜钧天握住了我的手,我望向他,他带着宠意。 我的心似乎松动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辛苦地选择恨他,为什么不能选择一条轻松的路。 抛开自己的曾经,抛开他有未婚妻的事实,假装没有这一切,安心在他身边接受他的爱,并且简单地爱他,不管未来不管昨天,为什么不可以? 突然,在星辉门口遇上他未婚妻的一幕刺入眼帘。那种被无视的感觉,比被人指着鼻梁骂我是小姐还要难受。在那样的阳光下,那样的眼神下,我像一只无处遁形的老鼠,慌张逃窜。 我真的能坦然面对吗? 飞机遇上气流,剧烈地颠簸了一下,我吓得惊出一身汗来,慌忙握住夜钧天的手,他正看着我浅笑。 我警觉起来,他正在瓦解我的坚决,让我生出疑惑,让我怀疑自己的选择,让我心甘情愿地爱他,让我跟他一起欺骗我自己。 我抽回手,暗暗提醒我自己。 说实话,到达目的地后我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选择这样一座安静的古城,并且拉着我选了一家名叫熏然的小客栈。 我立在古朴的徽派门楼前,疑惑地望着夜钧天,他的冷穆与这种安静古仆格格不入。我很难想象他住简陋小客栈的情形。 可就在我愣神的时间,一个青色的影子过来就搂住了我,“安然~” 我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素面朝天的女子竟然是阿铃姐。阿铃姐褪去了昔日的明艳,却仿似在清水中洗灈过一般,清婉柔媚。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青色布裙,黑色的长发简单地挽在身后。明明没有一丝颜色,却美的独具风情。与这白墙黛瓦混然一体。 我抱着她喜极而泣,说不出的委曲,甚至有种恍若隔世之感。阿铃姐见我哭得伤心又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不停地追问我到底怎么了。 半晌我才收了眼泪,又哭又笑道,“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们两个女人就站在门口一会儿哭一会儿乐,夜钧天一直站在我身边,很认真地旁观。直到铃姐发现他,蓦地吓了一跳,她不可置信地扫过我们俩的脸,“夜总,安然,你们?” “住店。”夜钧天这才开口。 铃姐忙招呼伙计过来帮我们的行李拎进去,给我们安排了小院里最大最讲究的一间客房。在二楼,房间不大,布置得很古香古色,有个大阳台,阳台下面是一道清溪,溪边的青石板路上有原住村民在洗衣。溪水对面是翠竹掩映的小山,风带着碧色吹进房间,很舒服。 我参观了房间,便又急着想找铃姐聊天,走到门口我停住脚步,“我可以吗?” 夜钧天似乎也感觉到我情绪好了很多,也没那么阴沉了,“高兴点!” 我怔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铃姐带我参观我了她的小客栈,虽然地方不大,却极有意境。小小的院落处处显出江南水乡的精致,莲池曲径,碧竹奇石,每一处都是景致。 楼上,楼下客房共有9间,我和夜钧天的那间在二楼正中,铃姐自己住在一楼的后院。后院还有个房间住着两个服务员。 服务员是两个年纪稍大的女人,干活立落话又不多。对于这样的小客栈无论人员还是物质都足够了。 铃姐说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每只树杈都是她亲手选的。而且困难期已经渡过去了,现在客栈已经慢慢有了收益,足够她活得舒舒服服。 看着铃姐岁月静好的样子,我真的很替她开心。不管怎样不堪的过去,她都闯过来了,以后的时光都可以按她喜欢的方式慢慢渡过。 铃姐说这一切都是因为她从没在红尘中迷失,低贱也好,高贵也罢,她在浮浮沉沉中始终掌握着自己的心,可以寄托在一切美的事物上,就是从没寄托在男人身上。 说这番话的时候,铃姐正端着一只玲珑的小茶杯,若有所思地盯着我。 我不知该如何告诉铃姐,我越是努力地想摆脱,越是被红尘紧紧纠缠。一切已经晚了,早在逃家的那个晚上,我就惹上了不该惹的男人。 铃姐让我招呼夜钧天下来吃饭,她亲手炒的徽式小菜,我们三个人围坐吃饭的情景说不出的怪异。 我低头不语,夜钧天夹起每一样菜放在我碗里。阿铃姐则不停招呼他吃饭。 午饭后,阿铃姐出去采购客栈的生活材料,我和夜钧天便到古城随便转转。 夜钧天从我第一天见他,就是一身黑衣。黑衬衫,黑西服,黑外套,黑T恤,各种黑色。再加上他高大的身材,与散发着冷意的气质,我们所到之处,人们都躲着走。 就连他想停下来给我买只手链,做手工的老奶奶都不敢做他生意。他举着钱,老奶奶抱着包袱逃进小胡同的样子,滑稽无比,我不知不觉就笑了。 夜钧天回头时我的笑意还凝在脸上,他大步过来搂了我,叹息着“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对我笑了!” 他的口气居然带了几分委曲,让我没有办法再说出一句狠话,只能任他搂着,不断麻醉自己。 “夜钧天,我们永远留在这儿,再也不回去了,好不好?”我明知这是一句傻话,却还是傻傻地问出了口。 “安然~”浓重的叹息,他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第三十七章敞开心扉 第三十七章敞开心扉 第三十七章敞开心扉 他的未婚妻在等他。他的公司,他的兄弟,我怎么能要求他放弃一切来跟我在一起呢。我知道自己贪心,对他不公平,可是我就是想这样为难他。 明知我们之间有这重重的阻碍,他无法逾越,就把我锁在身边,这对我公平吗? 他的怀抱总是那么温暖,在这遥远的古城,我决定再贪恋一次。 古城里次递亮起红灯,把夜色渲染的暧昧起来,他紧紧揽着我的肩,我依偎在他身边,像白天见过的所有恋人那样慢慢行走,让红灯染红我们的脸。 回到阿铃姐的熏然客栈时,阿铃姐正等我们吃饭,她抱出一坛自酿的杨梅酒。 在夜金陵时酒喝得太多了,所以平时我们是不喝酒的。可是今天难得高兴,铃姐非要喝一点。杨梅酒是她自己酿的,看着颜色粉红,清清亮亮很诱人的样子,我便有些好奇想尝尝。 夜钧天洋酒喝多了,自然也没喝过这种清淡的果酒。 因为味道酸酸甜甜的,几乎没什么酒味,我就多喝了两杯。没想到这酒后劲十足,吃好饭我竟有些上头。 想着在夜宅那些日子,我身上的伤,加上我们俩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我一直都躲着他,他大部分时间住在书房,只是偶尔他会在半夜爬上床搂着我睡。 可今天晚上房间很小,怎么可能避得开。夜钧天跟铃姐在楼下不知聊些什么,我便趁机找个借口先回了房间,准备洗了澡先睡着避免尴尬。 可是冲完热水澡,那酒劲更冲了,热呼呼地散了四肢百骇,我躺在床上头晕晕的却怎么也睡不着,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只得闭上眼睛装睡。 好在他进来根本没理我就径直去洗澡了,我才松了口气,可他从卫生间出来就毫不犹豫地掀开了我的被子,我身上一凉,又不敢动,紧张地心咚咚跳。 一具滑溜溜的身体贴上来,他居然没穿衣服~ 我身子一下就僵住了,预感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安然,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他的手从背后揽住我的腰,把我拉到和他没有一丝缝隙,他的身体比我还要火热。我清清楚楚听出了他话里求爱的意味。 我没有挣扎,他更近一步,“我……可以吗?”他居然在小心地征求我的意见,我的心软软的疼,我知道让他这样卑微真的很难。 见我一直不说话,他用额头顶着我颈后的脊骨,“如果不行,我可以等~” 这样的感觉太暧昧,酒的力量在我体内升腾,我的身体也开始疯狂想念他,我生命里唯一的男人。我静静的转过身。 我的白色丝质睡衣细细的肩带早就在我的翻腾中滑落,露出我光洁的前胸,锁骨如蝶翼般展开,睡衣边缘隐约隆起稚嫩的轮廓,夜钧天的眼睛红红的,喉结性感的滚动着。 我想我现在脸色一定酡红如酥,连眼神都抑制不住的迷离。明明那么恨,却又爱得那么疼。 夜钧天颤着手拿掉睡衣另一侧的肩带,吻着我小巧的肩头,一路将睡衣褪下。粗大的手掌地覆上我小小一团雪腻,无比小心。 异样的酥麻立时冲向我的身体,喉中因为某种憋闷欲呼的感觉而溢出轻轻的声响。夜钧天则立刻堵住了我的口,没有过渡地深吻,霸道狂烈,几乎要将我吞入腹中。 我被他吻得有些疯狂,脑海中再也想不起什么恨,只一心将自己交给这个男人。两具火热的身体交缠在一起时,我能感觉到他的爱带着些许的急切。 他始终将我搂得紧紧的,仿佛要将我揉入骨头般用力,汗水渗出我的额头,火热的温度烘烤着我。我有些迷离,他微蹙着眉峰,眼中深沉如海,随着撞击,他喉中都发出如叹息般的闷哼。 他对我的身体是近乎迷恋的,我分不清他是因为爱我,才迷恋我的身体?还是因为迷恋我的身体,而爱我?又或者这两者根本无法分开。我回神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傻。 从夜金陵重逢以来,他救了我多少次,我自己心里清楚。不管怎样,我何德何能让这样的男人为我倾心。他能放下身份一次次地迁就我,我却一直不肯向他跨出一步,还偏要去争什么不属于自己的前途,若非如此,怎会有后来的囚禁? 我的分神让他不满意,用他的方式唤醒我,那刺激太剧烈,让我险些窒息了,紧紧压抑下喉中的呻吟。 他似乎感觉到我的压抑,侧头吻我耳际,酥麻夹带着颤抖让我牙关软软的,想咬他都没有力气,他称机吮着我的耳垂,在齿尖摩擦。 痒痛让我尖叫出声,他才得逞般闷闷的笑着,加快速度,疯狂地释放着。 我紧紧咬着下唇不出声,他便会想尽办法让我叫出来。处处显示这个男人的霸道,他想要的东西,他会不择手段。 就算是在床上,他也要我徹底的臣服。我终于在他爱的冲刺中,全部沦陷,与他一同陷入疯狂。 看着我紧蹙的双眉,被他吻得娇艳欲滴的红唇,和泛着绯色的年轻身体,还有如泣如诉的抽泣,夜钧天终于满意的释放,然后重重压在我身上。陶醉般眯起眼睛,“安然,你比我想象中禁折腾~”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这算夸奖吗?亏这男人想得出。 当灵与肉再也合一时,我竟然出奇的清醒。我明明能够深切感知他的爱,何必苦苦逃避。就算没有未来,这个男人也值得短暂相守。有未婚妻不是他的错,只怪我命运不济,我之前无谓的坚持伤了他,也伤了自己。 他的脸侧卧在我的枕畔,垂下的睫毛居然那么长,褪去眉间的霸气偎着我,他只是一个执着于爱的普通男人。就是他这样纯净的样子,我看一眼都会心痛,心软,心醉。 这一次,我想勇敢些,抛开那些卑微的想法,抛开对未来的奢望,只抓紧在他身边的每一天,哪怕只有一天,也不要后悔。 我紧紧搂住他,爱到心痛。我瘦弱的身体与他的高大有些不相衬,可我还是勇敢地张开双臂,拥抱他。让他像个孩子一样贴着我的胸膛,没有欲念,只是温暖相拥。 第三十八章白寒来了 第三十八章白寒来了 第三十八章白寒来了 夜钧天,星都的阎王。那么霸气的男人此刻依偎在我怀里,干净而自然。我十八岁的稚嫩的心,竟然想要包容这样一个男人,听起来有些好笑,可是,我就是傻傻地想要疼爱他。 “夜钧天,我想留在你身边,哪怕只有一天。”我静静地告诉他。 他身子蓦地一僵,脸颊在我胸口轻蹭,“安然……对不起!” “但请别让我成为比小姐更不堪的存在,你娶别人时,请放了我!”我无比郑重地盯着他的眼睛。 他皱了眉头,“我不爱她,也不行吗?” “夜金陵已经成了我生命中一个永远洗不掉的污点,那是因为我没有选择。这一次,别让我成为小三儿,情妇!”我吻着他的额头请求他。 夜钧天一动不动,我知道他在激烈地思考,任蒙说他有偏执症,我知道让他放弃一定很难,我拍着他的后背,“别逼自己,我会等你的决定。” “安然,我必须娶她……”他的声音像被砂纸打过一样晦涩,这答案不意外,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吻住他的唇,“我知道~”唇齿的纠缠中,我说:“腻了时,请放了我~” 我听到他含混地说,“放~不~开呀” 天亮时分,夜钧天还睡着,我披衣而起,推开阳台的门,后山的竹息吹过来,沁香冷清,我瞬间清醒,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他放开我的手,我也要在这里守着一间小店,过这种岁月静好的生活。 只是我不会再爱,也许会在茶席边,跟来住店的小情侣讲一个并不甜蜜,也不精彩的爱情故事,用来緬怀。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像铃姐一样洒脱无念,还是这一切不过是奢念。 回到床边,我轻吻他眉心,“我去帮铃姐弄早饭,你再睡一会儿~” “嗯~”他手一勾便把我拉回床上,压在身下,完全是一具人形抱枕,他却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好不容易挣扎出来,我才红着脸下了楼,铃姐身边站着的人让我吓了一跳,居然是白寒。 “白寒,你怎么来了?”我过去拉她的手。 白寒把我的手挥开,冷冷道,“许你和夜阎王来这儿亲亲我我,我就不能来?” 我见到她满腔的开心被她一盆冷水浇熄,我有些委曲,“上次你也看见了,我根本没办法离开夜家。” “没办法?”白寒瞟了我一眼,“你不是会卖吗?能让姓夜的带你来这儿浪,就不能去别的地方?”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一见面就这么大火气,但她的话让我很受伤。我们都是夜金陵出来的,这样伤人的话从来不会对自己人说。 “白寒,我告诉你安然在这儿,可不是让你来骂人的,大家姐妹一场,是让你过来叙叙旧的。”铃姐厉声打断白寒,“我不管你们之间怎么了,都是我带出来的姐妹,别在我面前掐,要掐滚出去!” “哼!”白寒气呼呼的往餐桌边一坐,拿起铃姐早上蒸的小笼包赌气似的啃。 白寒人不坏,就是臭脾气,这点我自然知道,我也没法真跟她生气,便挨着她坐下,小声道,“那天你们怎么样了?宁松涛还好吗?” “亏你还想得起来他!”白寒啪的一声把包子往桌上一放,“他还没死”! 我心一惊,抓住她的手小心问道,“他怎么了?”没等白寒回答,木质台阶上脚步声响起,夜钧天下来了。 看到白寒后,他表情一冷。 铃姐看人眼色那是一绝,马上笑道,“白寒,别一直缠着安然瞎聊了,夜总你也不认识啦?” 白寒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有任何异样:“夜总早,上次去府上胡闹真是对不住了。” 夜钧天点点头,“你是然然的朋友,以后欢迎来作客。” “我可以吗?”白寒笑得甜甜的,“早知道可以,我也不用听到铃姐的消息,巴巴从星都飞到这儿来见安然了。” 夜钧天听出她话里的讽刺,挑眉道,“若只是朋友之间聊聊天有什么不可以,就怕有人别有用心!” “算啦,你们男人争风吃醋的事我可管不了,让见我姐们就行!”白寒搭着我的肩,撇清了和宁松涛的关系。 “开饭啦,别一直说了。”铃姐把笼屉放到桌上,招呼我们过去坐。 夜钧天不动声色的把我从白寒身边拢到他身侧,便大大方方地跟我们三个女人坐在一桌吃包子。我本来就觉得怪异,结果白寒吃着吃着就开始大笑。 “世界真TM奇妙,不对,应该说安然魅力大!能让夜阎王跟夜金陵的妈咪,头牌坐在江南小城一起吃包子……”她笑得我有些不好意思,夜钧天却面不改色,一副包子很好吃的样子。 铃姐有些尴尬地敲敲白寒的头,“吃还堵不住嘴,再笑就下桌!” 白寒抖着双肩起身,“我吃饱了,要去逛逛,安然你去吗?”她拍了我一把。 我侧目望望夜钧天,他拍拍我的手道,“吃饱再去。” 我惊喜地瞪大眼睛,我以为他一定会把我看得紧紧的,没想到这么轻松就同意了。夜钧天居然当着大家的面轻轻附耳道,“昨晚好表现的奖励。” 我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他却若无其事的正常吃饭,我悄悄望铃姐,铃姐一副心知肚明装作不知的表情,倒是白寒在一边撇嘴道,“好麻啊~” 我回头瞪她一眼,低着头三口两口吞下手里的包子,便起身道,“那我们去了。” “晚上回来吃饭,我做条鱼!”铃姐嘱咐我们。 夜钧天也吃好了,起身说他要出门办点事情,让我自己小心,晚上早些回来。 白寒又在一边撇嘴,我脸一红,忙拉着她跑出小院。 古城我已经逛过了,不知道白寒喜欢逛什么,便问她要从哪逛起,白寒却停下脚步,敛去笑意盯着我道,“宁松涛一直躺在医院,他想见见你!” 我一惊,不知如何是好。昨天才刚刚跟夜钧天讲和,现在去见宁松涛,怕他又要误会。可是如果我告诉他,以他跟宁松涛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他肯定不会让我去,这该如何是好? 第三十九章我全明白 第三十九章我全明白 第三十九章我全明白 白寒看我一脸的犹豫,狠狠推了我一把。 “他会在医院,全是因为你,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已经答应夜钧天,不会逃跑。”昨天的和解来之不易,我不想再因为我的轻率,让我们之间再起什么波澜。我已经想通了,我可以忽略一切,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只抓住所有守在他身边的时间用尽全力爱他。 白寒一把扯住我领口,“安然我发现你还真是贱,让夜钧天睡了几次,会撒娇,会卖乖,就觉得自己能当少奶奶了?” “白寒,你别过分啊。宁松涛在医院我也着急,但你不能随便拿脏话骂我!”我有些怒了,她根本不知道我跟夜钧天之间的纠葛,就乱说。 “我过分,我是想骂醒你!”白寒松开我领口,我连忙将那些暧昧的痕迹盖好。 “我从来没奢望过什么。”我咬着下唇。 “就算他现在再怎么喜欢你,以他的身份也不会要一个小姐。你陪他玩玩可以,别TM把自己玩进去。”白寒几乎是冲我低吼着。 “我没有~”我声音里的不确定连我自己都不信。 “即然没有,你更应该能分清楚谁才真正对你好。宁松涛为了你被部队开除了,宁家要把他送国外去,他跟他家里闹翻了也要去救你,被夜钧天把肋骨弄折了好几根,脾脏也破了,在医院一躺就是一个月,你倒好,连点消息都没有,还有闲情跟夜钧天游山玩水,你对得起他吗?!”白塞咄咄逼人的质问我。 我知道宁松涛为我做了很多,却不知道竟然这么多,“他现在伤怎么样了?” “死不了,就是一直嚷嚷着要出院,要去救你,他家人没办法,强行把他从星都送到江南疗养呢。”白寒见我语气松动,又继续道,“疗养院离古城不远,咱们现在赶紧去见见他,天黑前能赶回来。” 我的心松动了些,对于宁松涛我是充满亏歉与感激的,他对我的感情浓烈却又克制。从不逾越,却总尽可能地为我着想,作为一个富家子弟,他这样设身处地的为我着想,实在是难得。而我能回报他的却少之又少。 “你还犹豫什么?一会儿夜钧天反悔了,你想去也去不了了。”白寒拉着我的手便大步往古城门口走,我想只要我在天黑前赶回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出了古城我们拦了一辆出租车,便往古镇附近一个小城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车程。疗养院建在那座江南小城的郊区,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是富人们的秘密养生之地。 白寒在路上就给宁松涛打了电话,宁松涛派了人在门口等我们,那人一见我们下车,就迎上来,把我们带到宁松涛住的那座小独栋。 疗养院里配备着全方位的医疗机构,从医护人员到各种高尖端的设备。而病房就是这些散落在湖边山上的别墅,每天医护人员都会在固定时间去给病人做体检。 宁松涛的别墅周围有很多保镖,院里,门口至少还有七八个保镖。我原本以为这些人是保护他的,见到他之后才知道,这些人是看着他不许逃跑的。 自从跟夜钧天发生冲突后,宁松涛就一直被家里人软禁着,在星都结束治疗后就被送到这里。会客什么的都可以,就是不允许他出门,怕他再去找夜钧天的麻烦。 我看着因为缺少运动而有些黑瘦的宁松涛充满歉意。看到我这个样子,宁松涛咧着白牙呵呵一笑,“过来,抱一个~” 他张开双臂,我迎了上去。像久逢的老友,纯洁的相拥。 “你没事吧?”宁松涛拍着我的后背。 “嗯?”我以为他是问那天夜钧天那一脚,连忙道,“没事,早不疼了。” 白寒站在一边冷冷的开口,“你们聊吧,我出去了。” “白寒。”我叫住她,“你上哪去,一起呆会儿呗?” 她看了宁松涛一眼,“算了吧,宁大少肯定想让我就地消失。” 宁松涛这才松开我,转拉住她的手,“寒寒,要不要这么见外?来咱们也抱一个?”他半开玩笑地敞开怀抱。 白寒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即推了他一把,“还是别了,宁大少~”便潇洒地转身出去了。 我隐隐觉得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看不太真切。 “安然,夜钧天怎么肯让你出来的?”宁松涛拉着我到沙发前坐下。 “他陪我来散心,顺便看看阿铃姐~他其实对我还行~”我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 宁松涛扫过我领口,不顾我的惊恐,将我领子拉低,“把你锁在家里,随便玩,这叫对你还行??” “不是的。”我连忙拉紧领子,“我,爱他~”我声音很低很低。 “操!”宁松涛低低地咒骂,“我TM怎么提醒你的,你就不听,爱他?!他对你做过什么你都忘了?!” “宁松涛,你对我好我知道,但我和他的事,你就别管了,行吗?”我恳切地看着他。 “我犯贱,行了吧?!”他大吼一声。 我咬着下唇,乞求地看着他,半晌才幽幽地道,“我知道不会有好结果,也知道他有未婚妻,更知道跟他站在一起,会让所有人骂我贱,可是我想通了,我爱他,哪怕只能爱一天也好!” 宁松涛震惊地看着我,表情有些受伤,“明明是我先遇见你,如果那天我没有把自己装成纨绔变态,你会选我吗?” 我抬头看着他,没等我开口,他就继续道,“算了,不用说了,我就当你会!” “宁松涛……”我轻轻唤他,包含着所有的歉意。 “陪我吃顿饭就算道歉了!”他大咧咧地一挥手,我点点头。这个大男孩总是这样,舍不得给我一点压力。 “叫白寒一起吧。”我看看时间。 宁松涛却说,“我想你单独陪我吃。” 我笑着瞪他一眼,“亏白寒对你的事这么上心,吃顿饭还小气。老实交待,你跟她没什么吧?”我挑眉试探他。白寒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 没想到宁松涛脸一红,低声道,“你别乱说啊,我跟她没什么,就是有一天喝多了,把她当成你了~” 我瞪大眼睛,看他这样子,恐怕不是没什么,而是真真的有什么呀!我不由想起白寒跟宁松涛出台那天。 第四十章容留卖淫 第四十章容留卖淫 第四十章容留卖淫 宁松涛看我双眼闪着八卦之光,恼怒道,“我那么喜欢你,你却八我的卦,合适吗?” “白寒是我好姐妹,你们之间要是发生了什么,我当然得知道呀!难道你想不认帐?”我看他居然会不好意思,更想打趣他。 “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宁松涛无奈的一摊手,“我被关在这个鬼地方,烦死了。白寒来了我就让她陪我喝几杯,第二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就什么呀?”我看他脸红更觉得有意思,“等会儿我问白寒去。” “你问她也没用,她根本没在意。”宁松涛一摊手,“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宁松涛你混蛋!”我张口骂他,“她是我姐们!” “可她确实是那行的人呀?”宁松涛无辜道,“而且她自己也说上次在夜金陵不收钱是朋友大优惠,这次给我打八折!” 我心里暗骂白寒,她这是轻贱自己。我明明觉得她对宁松涛不一般的,也知道她要强,肯定不会在他面前显露什么心思。可宁松涛也是个直脑筋,真就看不出来。 “把她叫回来吧,我饿了。”我正逼着宁松涛喊白寒回来,门就开了,白寒拎着一堆打包的饭盒回来了。 “疗养院的饭菜没滋没味的,我到门口小餐厅买的饭,安然,把桌子收拾一下,咱们吃饭!”白寒神色如常,完全没有异样。 反倒是宁松涛有点不自在。 “怎么,宁大少,嫌我碍眼?”白寒不满地挑了他一眼。 “哪敢呀?我在这儿被憋得无聊,还得仰丈寒姐呢!”宁松涛油腔滑调地接过她手里的饭盒,开始摆桌。 一顿饭吃得很轻松,就是白寒一直话不多,我以为她还在生我的气,总给她夹菜讨好她半天,她才勉强露了个笑脸。 宁松涛却一直给我夹菜,还一直说:“你太瘦了,等老子出去了,非让夜钧天好受不可!” 我用筷子敲他,冲白寒使眼色,半晌他才傻哩巴叽地给白寒夹了一块肉,“吃点肉吧,你摸着也有点瘦。” 白寒大窘,通红着脸,把那块肉丢出来,“滚一边去~” 我狠狠瞪了宁松涛一眼,那家伙还挠着头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因为一会儿还要赶回古城,我没敢喝酒,宁松涛让宁家的下人去买了橙汁回来,喝完我们又聊了会儿天,看看表都下午三点多了,我起身拉着白寒告辞。可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我再睁眼外面天已经黑透了,我连忙坐起来,却发现一条胳膊搭在我腰上,慌乱之中,我好不容易找到床头灯,赫然发现我跟宁松涛赤着身子躺在一起。 我狠狠一个耳光把他打醒,慌乱地穿着衣服道,“宁松涛,你TM混蛋!” 宁松涛睡眼惺忪地看着我,半晌才回神,他掀开被子看看自己,又莫名其妙地看看我,“你把我睡了?” “你胡说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低吼着,“白寒呢?” “难道是白寒干的?”宁松涛挠着脑袋,“她想帮咱俩牵线?这方法~也太直接了吧!”他呵呵傻笑着。 我都快哭了,在自己身上一通检查,好像没什么变化,“你到底碰没碰我?” “我睡着了,应该没有吧~”宁松涛还在笑。 “什么叫应该,到底碰没碰?”我咬着下唇,眼泪在眼里打转。 他才紧张起来,观察了自己半天,然后坚定地说,“没有!我喝了饮料后就晕了,什么也不知道。那种情况下什么也干不了,你放心吧!” 我这才松了口气,“我得赶紧走了,你好好养伤,回星都我再想办法跟你联系。” 宁松涛却一把抓住我手道,“真可惜,早知道刚才应该亲亲你~” “别闹了,我都快急死了,你找找白寒,我跟她没完!”我匆匆离开了小城疗养院,出门拦了个车就往古城赶。 到了熏然小院,下车气都没喘就往里跑,跑到门口却发现门口围着很多人。我好不容易拔开人群,挤进去,却看见两个警察押着铃姐往外走。 我过去一步拦在她前面,“铃姐,怎么回事?” 铃姐脸色惨白地摇了摇头,原本束起的长发披在肩头,显得有些凌乱,而她的脸仿佛一下子苍老了。 “你们为什么抓人?”我拦着一旁的警察。 “这家客栈容留卖淫人员进行非法性交易,当事人我们要带走调查。”其中一个警察冷漠地瞥了我一眼,“赶紧闪开,没阻挡我们执行公务。” “夜钧天呢?”我被警察拔到一边,追在后面慌忙地问铃姐。 “安然,他一直没回来,回星都找他想想办法,我是干净的,有人故意整我~”铃姐一边大声嘱咐我一边被警察塞进了警车。 我追着警车跑了几步,终是徒劳。 想了想知道这事来得蹊跷,得赶紧想办法。回到客栈,警察正在封门,我冲过去道,“我行李还在里面,我是住店客人!” “你身份证给我看一下。”警察停了手等我出示身份证。 “在房间,我去房间拿给你。”我想了想有些不敢肯定,只希望夜钧天会把我身份证留在行李里。 警察上下打量着我半晌才冷冷地同意了,他跟在我身后陪我进了房间,行李还在,我一通翻找,我的行李,他的行李,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就是找不到我的身份证。 “你得跟我们回一趟警局。”那警察鄙视着我。 “为什么,我又没犯罪。”我大声反驳。 “陈金铃容留的卖淫人员,身份证应该都在她手里押着,你的身份证找不着,身份就说不清,你得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那警察一副看透我的表情。 “我不是,我真是住店客人。”我慌了,怕他去查我的过往。 “回警局再说吧。”警察一指门,示意我跟他走。 “我能打个电话吗?我能找人证明我是住店客人!”我实在没办法了。 警察犹豫了一下,可能是因为他实在吃不准我的身份,点点头不耐烦道,“你快点!” 我用客栈的座机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可他却一直不接听,警察在一边催促得急,我无奈之下只得拔了南风的电话。 半晌南风冷冷的声音才在听筒中响起,“哪位?” “南秘书,我是安然,我找不到夜钧天~”我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把电话挂断了。 第四十一章我是保姆 第四十一章我是保姆 第四十一章我是保姆 我一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硬着头皮又拔回去。 电话通了我还没说话,南风就低吼道:“你非要害死他才甘心吗?你救他的命就是为了让他再死一次?” “南秘书,你在说什么?我是想请他帮帮忙~”我战战兢兢,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说吧,又怎么了?” “我朋友的客栈被查封了,我身份证在你们夜总那里,警察要把我带到警局去,你~” 电话又断了,我还想再拔,警察却不耐烦的扯着我的胳膊道,“行了,有什么话到警察局再说吧。” 我糊里糊涂地就进了古城派出所,警察让我蹲在走廊里,就走了。我左右望望,还有几个穿着暴露的女孩也在地上蹲着。看见我就挑着眉瞪我。 “真TM能装,都是卖的,还要装纯洁!”我身边一个黑吊条配超短热裤的女孩,挑了我一眼就跟另一个女孩讽刺我。 “这是高段位,男人贱,就喜欢这要露不露,装逼装得好的!”另一个穿超短裙红头发的姑娘附和着,“你在哪干呀?” “我是来玩的。”我解释道。 几个女孩低低的笑起来,“玩局子里来了?!看把你能的,伴游吧?”有人问我。 我摇摇头,不想再跟她们解释。 “我也想接个伴游的活,不用站街,还有的玩有的吃,天天睡大酒店。”一个看起来青涩些的姑娘羡慕地看着我。 “睡大酒店也得伺候男人,有什么好的?”吊带裙瞪了她一眼,“还得不限次,遇上变态点的更不好说,指不定玩什么花样,你受得了?” 前面说话的姑娘被她吓得吐吐舌头,问我:“不限次得有小费吧?” 我冲她笑笑,没说什么。 就这样,被当成坐台小姐在走廊蹲了整整一夜,警察过来过去也没人理我们。直到早晨,那些小姐们陆陆续续的都交了罚款又被说服教育之后,都放了出去。 只有我,即没人来交罚款,又没有身份证,也说不清工作,甚至连家都没有。警察问了几次也懒得再跟我耗时间,索性让我一直在走廊蹲着。 我的脚都麻得不像自己的了,又一宿没睡,难受得快疯了。请警察联系夜钧天又一直联系不上,宁松涛的电话也关机了,我焦急地等待着,不知道会怎么样。 快到中午时分,我看见南风进了警局。 我看见他才松了口气,他挑了一眼蹲在走廊的我,面无表情的进去,不多时办好手续出来,让我跟他走。 “夜钧天呢?”南风头也不回,我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他。 “夜总有事出国了。”南风沉默了半晌才告诉我。 我一愣,怎么会走得这么急~连个招呼都没打~还想问,却见南风一副冷冰冰不想理我的样子,就没有再开口。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可是不开口又不行,铃姐还在局子里。 “南秘书,我朋友还在警局,能不能帮帮忙?”我有点不好意思。 “安小姐先管好自己,别的心就少操吧!”南风给我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我上次住院的时候明明跟他相处的不错,也不知这是怎么了。 我嚅嗫了半天,“那,夜钧天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南风回答了我最后一句就戴上耳机不再理我了。一路无语,到机场又乘飞机回了星都。 他带着我回到夜宅,一进门,我就呆住了,夜钧天的未婚妻韩亦潇正站在客厅里。 我呆呆立在原地,我以为可以假装不知道的存在,现在就站在我对面,正微笑着盯着我。我暗骂自己:根本没什么是可以假装的,你明明知道这一天总会相遇,却没想到来得这样快,这样突然。 “南秘书,这位是?”韩亦潇打量着我,满眼的不确定。 南风也是一愣,半晌才道,“她是安然,是夜总~” 我连忙打断他道,“我是夜总请来的保姆。”我的心很痛,却还是卑微地给她行了个礼。 如果南风说出我是谁,我哪还有脸站在这里。其实我应该立即转身逃走的,可是我又怕那样会引起韩亦潇的怀疑,会给夜钧天添麻烦。 韩亦潇微微一笑,“小姑娘挺聪明的,去吧,让赵管家给你安排活儿,勤快点就行了!” 她一派女主人的作派,拍拍我的肩,笑得十分得体。 我狼狈地道谢便去找赵又琳。 赵又琳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也不动声色。想来这些人都是夜钧天的心腹,她们应该不会暴露我,给夜钧天找麻烦的。 “跟我来吧。”赵又琳干巴巴地嘱咐了一句。 我便跟着她去了佣人房。 “你先住这里吧,不管以前什么样,夜先生回来前,未来夫人都会留在这里,你要是不想撕破脸,就把角色扮演好!”赵又琳嘱咐我。 我点点头,“谢谢!” “可以离开了又不想走了?之前还矫情什么?”赵又琳突然冷哼了一声,我知道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我暗暗心酸,是啊,这不是贱吗?明明可以走了却又赖着当保姆都不走……在别人眼里我真是不可理喻的贱人! 可铃姐我也不能不管啊~夜钧天你快回来吧!我暗暗乞求。 佣人房很小,码放着一些杂物,但好在是单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上工作服我就去赵又琳那报道。 她让我先跟着清洁组的人一起做清理工作。就是地毯吸尘,地板打蜡,什么桌面墙面之类的。 我被组长分配打扫二楼,二楼是夜钧天的卧室,书房,还有家庭会议室之类的。比较繁杂,所以我每天很早就要起床,开始清洁。 据说夜钧天很讨厌吸尘器的噪音,所以吸尘只能在他不在的时候进行。 我知道夜钧天出国了,所以第二天一早把浮尘都擦过之后,我就搬着吸尘器上了楼,我刚把机器打开,夜钧天的卧室门就开了。 韩亦潇?!赵又琳明明告诉我她睡客房的? “太吵了!”她穿着很性感的黑丝睡衣,与白天大家闺秀的造型很不一样。 “对不起,韩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这里。”我连忙关了机器道歉。 “这是我先生的房间,我不睡这里睡哪里?”韩亦潇浅浅一笑,“新来的,你叫什么名字?” 第四十二章全是垃圾 第四十二章全是垃圾 第四十二章全是垃圾 我看着韩亦潇似笑非笑的脸,心痛得没有缝。不见她的时候还可以欺骗自己她不存在,可是现在人站在面前,她身后的房间留着我跟夜钧天欢爱的所有回忆。 而她可以大大方方说那是她先生的房间,我只能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不见天日。这样的局面我明明是料到的,在我欺骗自己可以为爱勇敢的时候,其实还是没想到会这么心痛。 “你怎么了?”韩亦潇离我近了一步,“脸色不太好?” “韩小姐,我没事。”我连忙道歉,“我叫,我叫安然。” “那安然,你跟我进来,把房间收拾一下吧。”韩亦潇进去,我也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 “把这些垃圾处理掉。”韩亦潇用脚踢了踢地上的一堆东西。 我咬着下唇,看着那些所谓的垃圾,我裙子,衣服,还有鞋。都是夜钧天给我准备的,有的我还没有穿过。 “这些~都要扔掉吗?”我小声问她。 “嗯,这都是我先生很久以前买给我的,太老旧了,扔在仓库很长时间,可能是下人们搞错了,又挂过来了,干脆都扔掉吧。”韩亦潇没有一点吝惜的样子。 若不是她提起,我还以为这些是夜钧天专程买给我的,原来……也对,他哪里有时间和经历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去给我挑衣服,是我太天真了。 我拿了一个大垃圾袋,把那些崭新的衣物全装进去,韩亦潇又拎着一件丝质睡裙过来,很认真的思考着道,“这件好像不是我的,我从不穿这种垃圾品牌。” 她手里提着的是我从宿舍带来的睡裙,我有些难堪。 “哎~男人呀,真是把女人当衣服。”韩亦潇叹了口气,似乎并不怎么生气,“我先生也不例外,野女人养了一个又一个。”她一扬手把睡衣丢进垃圾袋,“不过品味这么差的女人,玩玩也就算了,最后还是会当作垃圾丢掉!” 我咬着下唇,羞愧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韩小姐,要是没其它要收拾的,我就先出去了。” “把床上用品也都丢掉,也不知道什么脏女人用过的。等先生回来要让他去体检一下了。”韩亦潇坐在沙发上指了指床,“要不是知道他只是逢场作戏,心里只有我,我真是受够他的花心了!” 我的心像被泡到了硫酸里,一点点被腐蚀着,疼痛感是那么清晰,撤掉床单被子,枕头,又帮她铺好一套全新的,韩亦潇才肯让我离开,“安然,你手脚挺麻利的,以后我和先生的房间都由你来打扫吧。” “呃~是,韩小姐。”我明明一步都不想再进这个房间,却又无力拒绝。我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是不是她已经认出我了?虽然在星辉门口我走得很快,她根本没注意过我。 可又能如何,她的谩骂,我只能听着。因为我真的是她口中的野女人。可夜钧天明明说我是唯一的~我的眼泪在关上房门的刹那再也抑制不住。 终于像阿铃姐说的那样,小姐付出真心,唯有一败涂地。男人哪有什么真心,再多的承诺与甜蜜,不过是为了把女人征服的更彻底,除了身体还要心。可一旦到手,他们便会弃如蔽履。 她的话全部应验了,我付出了真心,可也不过是他众多野女人中的一个,而他的心自始至终都只在未婚妻一个人身上。 他会娶她,除了家族与承诺,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爱她。而他之所以宁可囚禁我也不让我离开,却是因为还没有享受到征服的快感。 那些“垃圾”让我往返扔了好几次才全部处理干净,我回了房间,心也像被掏空了。我觉得诺大的夜宅,真的呆不下去了。 还好,夜宅够大,活也够多。高强度的劳动能让我暂时不去胡思乱想,能让我的心短暂的被麻痹。夜钧天没有任何消息,连南风都没回来过。 韩亦潇隔三差五的会过来住,还让我能喘口气,若是天天时时面对着她,我想我会崩溃。夜宅的下人们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我,大概以为我是赖着当保姆也不肯离开夜钧天的拜金女。 被用有色眼镜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能忍。 终于在一个月后,夜钧天回来了。 我正蹲在地上擦地板,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涌进了我的呼吸,一双黑色的皮鞋停在我身边,我扬起脸,夜钧天正俯视着我,他的眼神很复杂。 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的脸,我的眼睛就酸了,泪水飞速聚到眼眶,刚想滚落。 夜钧天却冷冷经过我身旁进了书房,南风看了我一眼也跟了进去,韩亦潇也在。我连忙低下头,更卖力地擦着地板,不敢露出破绽。 他未婚妻也在,他又怎么能理睬我呢。不管怎么想念,怎么伤心,我也只能压着,等有机会先请他帮帮铃姐。到时候他若是怕我影响到他跟韩亦潇的感情,就会让我离开的。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拼命擦着地板,直到每一块大理石都能清晰地映出我的脸。半晌,南风和韩亦潇才从他书房出来。 南风停在我旁边,“安小姐,夜总请你进去。” 我一愣,惊恐地望向韩亦潇,怕她有所怀疑。可她却是一脸了然的笑容,满眼挑衅与讽刺地看着我。只一瞬我便明白了,她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我盯着她,却没资格恨她,只能转身默默进了夜钧天的书房。 夜钧天坐在巨大的书架前,身子完全陷入皮椅中,屋子里很暗,他的脸陷在黑暗中,看不出喜怒。 他坐在那儿,再多的杂乱都压不住我心中的思念,我疾走两步却又停住,他混身正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威压。“夜钧天,你去哪了?”我轻轻唤他。 他粗重的喘息声传来,半晌却不开口,我能感觉到他的眼睛正灼灼盯着我。 “你这是什么鬼样子?”他问我。 “我回来时,韩小姐在这儿,我怕给你惹麻烦,只好谎称是保姆~”我如实告诉他。 第四十三章机会,你爬了他的床 第四十三章机会,你爬了他的床 第四十三章机会,你爬了他的床 他的话让我越发的局促起来。 我揪着自己身上的清洁服,突然无地自容。劳动其实不可耻,可我这赖在夜家做清洁的小三却着实可耻。他一定会觉得我很丢脸吧? 良久,夜钧天叹了口气,“过来~” 我明明那么想他,刚刚在走廊见到他我就抑制不住想抱住他。可是此时,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特别是想着韩亦潇就在外面,还有他刚刚从我身边经过时,冷冷的脸。 “安然?”他一向没什么耐性。 我咬着牙站到他面前,压下所有的思念,极平静地道,“夜总!” 他眼中仿佛有一丝丝热切,此时却全是冷凝,“那天你去哪了?” 我攸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时间过去这么久,为什么提起这个?我有些慌乱,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可能,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跟白寒随便逛逛,你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离开?”我反问他。 夜钧天突然把我扯向他怀里,掐着我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睨着我,目光锋利如刀,仿佛要将我的心看穿,“只是随便逛逛?” 我心跳如擂鼓,跳得我越发的不安,我吞了吞口水,“嗯。” 夜钧天盯着我,指尖在我脸上极轻的划过,他勾勒我的眉,我的眼,又顺着我尖挺的鼻梁滑上我的唇,他摩梭着我的唇,半晌才道,“为什么要骗我?” 他的声音中悲伤似乎满溢了出来。让我不忍,让我害怕,我挣扎着想从他怀里站起来,他的手就像铁钳一样越掐越紧。 我感觉我快不能呼吸了,“夜钧天,你放开我,你快放手~”我越来越恐惧,他的眼睛狠厉的像魔鬼,整个人都散发出阴戾之气,我甚至觉得这一刻他想杀了我。 “我给了你时间,为什么没逃?”他强迫我看着他。 “客栈被封了,铃姐被抓,我一直在等你……”我的话被他打断,他掐着我的下巴,让我无法发声,只能被迫张着嘴大口喘息着。 夜钧天笑了,笑得阴森如阎罗,“安然,你觉得可以随意耍我?你觉得我会任你摆布?凭什么?凭你楚楚可怜的眼神?凭你救了我的命?还是凭你这副下三滥的身体?” 他突然爆发,捏着我下巴的手一用力我就被狠狠甩在地面上。我的头重重撞在桌角,撞得我有些晕,可心却疼得已经要从胸腔爆出来。他的话像一把利刃,将我的心凌迟,切成一片一片。 我咬着牙抬眸瞪着他,我这一个月卑微的等待着,放下所有尊严,等待着他回来。拿出全部的勇气做一个自己最痛恨的第三者,只想回报他对我的爱,可是等来的却是他无情的践踏。 那些被我遗忘的彻骨的恨又蓬勃在心底发芽,我再一次想起他说的要拉我一起下地狱,他做到了。他一步步把我逼进角落,逼进深渊,逼到无路可退。 我掩去心痛,眼底深处是最平静的恨,“夜钧天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别忘了,这一切都是你逼的,是你把我囚在这个牢笼,是你非要去爱一个小姐!如果我是下三滥,你呢?” 我的声音很轻,却彻底激怒了他。 “安然,你那天到底去了哪?这是我给你最后的解释机会!”夜钧天站起身,他的影子完全将我笼在黑暗中。 我勾唇轻蔑一笑,“你不是知道了吗?”我突然想明白了一切,他早就知道我去看了宁松涛,恐怕铃姐被抓客栈被封都是他安排的,是对我的惩罚。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他蹲下身子,近距离地逼视着我。 “我去看了宁松涛,他受伤了!”我静静告诉他。 “爬下我的床立刻上了他的床?安然,你很会做生意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着。 我眼底一冷,我就知道我跟宁松涛躺在一起的事不会这么简单,虽然不知道是谁这么害我,但我希望他能信我。“我没有,夜钧天你信我!” 我灼灼盯着他,希望看到他信任的目光。我是提起了多大勇气,才决定接受他的爱,我敞开心扉只希望换来他的真心呵护与信任。 可是我失望了,我只在他眼中看到了蔑视,他冷笑着将手机丢给我。我颤微微的捡起手机,上面一张张不堪入目的照片,全是我和宁松涛裸着身子抱在一起,各种暧昧的姿式,可我们始终都闭着眼睛。 他就看不出那些姿式都是人为摆出来的?他就看不出我们明明是昏迷的? “你还想说什么?”夜钧天从我手中抢过手机,突然暴吼道:“你还想说什么?!”手机被他丢在地上摔地四分五裂。 “你已经认定的事情,还要我说什么?!”我冷冷的回答,心中突然觉得好笑,抑制不住地笑了,他说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他给过我机会吗? 我边笑边鄙视地看着夜钧天,他根本不需要我的解释,当天他就已经开始了对我的惩罚,他用铃姐、用韩亦潇来惩罚我,然后又来痛心疾首的要我的解释!多么讽刺呀?冷意与嘲讽在我的笑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闭嘴!”夜钧天冲我怒吼。 我笑得更加放肆,“就算是宠物你也管不了我的哭和笑!”我尖叫着起身。 夜钧天从身后一把揽住我的腰,我像被电到一样,挥舞着四肢,“你不要碰我,别碰我!” 他单臂紧紧夹着我,另一手大力一挥,将桌子上的东西尽数挥落到地上,台灯掉在地面上,发出巨大的碎裂之音。 书房的门开了,韩亦潇站在门口,她瞟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得意。“钧天,怎么了?” “滚!”他怒吼着将电话机丢了出去,她迅速地关上门,电话机咣当一声撞在门上。 我知道他彻底失控了,挣扎得更加厉害了,我努力撑起身子,反着手狠狠一巴掌打向他的脸。 我没想到我能击中,清脆的声音响起时,我也吓懵了,我看不到他的脸,只感觉周身都散发着寒气。 第四十四章取悦,恨意的凌迟 第四十四章取悦,恨意的凌迟 夜钧天的脸阴寒如霜,他拎起我愤怒地扯下领带,任我双脚奋力蹬踹,还是将我双手结结实实地绑在身后,然后把我重重丢在桌子上。 书房的桌子是一整块粗砺的黑色巨石,冰冷黝黑,好似会吸尽一切光明。我躺在上面感觉像躺在了绝望的泥沼之中。 我挣扎着想下去,他却更快一步从背后摁住我。我的脸紧紧贴着桌面,我挣扎了几次身子都无法动弹,他压在我后背的手似乎要将我胸中的空气挤压干净。 我开始拼命挣扎,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他会杀了我,如果我现在不能逃脱,我将被他拖入地狱。刚刚心中的害怕,全部被逃走的念头取代。我开始疯了一样扭动着身子。 我的脚尖刚刚触到地面,他便从身后紧贴上来,我扭动着不让他靠近,“你这个疯子,疯子~”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可我趴在桌面上根本没有力量,这样屈辱的姿式让我愤怒,我怒骂着,诅咒着,却完全无力反抗。 “这样就受不了?”他轻蔑地口气仿佛我还是夜金陵的红牌,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羞辱我,我还是被挑得怒火更甚。 下一刻,他揪着我的衣领大力一撕,薄软的制服裙四分五裂,仅剩的两个衣袖孤零零地挂在胳膊上。 冰冷的桌面和微凉的空气让我颤栗,皮肤因为紧张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头顶柔和的灯光将我笼罩。我光洁的肌肤在暖黄色的光线下,柔腻嬾滑,像散发着氛香的奶油,让空气都变得暧昧。 夜钧天的手轻轻捋过我的背脊,粗砺的触感让我微微颤抖,不由得绷紧了身体。我恐惧地侧眸望他,他眼中除了阴冷和嗜血,又燃了一丝幽暗的欲火。 “你知道吗?一只违背主人的宠物,会受到惩罚!”他粗重地叹息着,手上的力度逐渐增大,不再是抚摸,倒像一种刑罚,一种缓慢残忍的酷刑,让我的肌肤每一寸都在痛,每一寸都在燃烧。 而最让我不堪的是,在这样的折磨下身体还是会不由自主的随着他火热! 我紧咬着牙关,我恨他!他让我变得堕落又可怜。这才是他最可怕的地方,不择手段而又要全身心地占有。可当你屈服之后,他便会将血淋淋的你丢开,那时你才会知道什么叫万劫不复。 我倔强地坚持着,抵抗着,在他面前我已经输得一无所有,我还是经坚守这最后的坚持,也许在他眼里根本毫无意义。 疼痛与隐忍让我大汗淋漓,汗水让我的全身散发着扉糜的微光,他缓缓趴在我背上,脸近距离挨着我的,四目相对,他眼中的残忍,我眼中的恨意,紧紧纠缠。 汗滴顺着我的额头滑落,我微蹙了眉,他的脸贴过来,我以为他要吻我,扭着头想躲开。 他却捏住我的下巴,附在我耳边低低地说:“宁松涛吻过的地方,我觉得恶心。”言罢他垂下眸子,狠狠咬向我肩头。 我痛得险些落泪,却死死咬牙忍着,双手因为忍痛而紧握成拳。他的牙齿刺入我的皮肤,却还不肯停下,似乎恨得切齿般摩擦着,我闻到了浅浅的血腥味,他才松了口。 我看到他凉薄的唇角被染成红色,一缕鲜血顺着我的雪白的肩头滑落。这男人恨我,他在用这样的方式表达他的恨意。 他拉起我被反绑的手,手腕因为挣扎摩擦已经破了皮,领带勒在伤口上,让我疼得皱眉。他却强迫我欠起身,看他低头将我肩头的血吮入口中,眼中全是血色的欲念。 我咬着牙闭上眼睛,压下羞耻的感觉,哑了声音告诉他,“跟恶心的女人上床,你真是变态!” 他的笑隐在喉咙里,“变态?不,你这是在赎罪!” 他声音猛然提高,我促不及防便被尖锐的痛楚席卷,我紧紧绷直了腿。痛到无法压制低呼,又不想他因此而得意,我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对抗着无法忍受的痛苦,直到将唇咬破,咬烂。 “能承受别的男人,却无法承受我吗?”他完全失了理智,在我耳边疯了般的质问。我身体的排斥让他更加恼怒,他用尽办法想让我的身体背叛意识。 我侧目望着他狂狷阴冷的脸,肆意地快感中带着狠绝。我强撑起全部意识与他对抗。 全身没一个地方不痛,这样的惩罚仿佛凌迟,他凌迟我的每一下,都让我更恨他一分,我的身体与心理在用最狠烈的方式拒绝他,我知道这样的排斥最终会伤了自己,但我绝不会妥协。 窗外那颗红枫被秋风吹得树叶纷纷飘落,我望着那些火红的叶子,眼中的恨意越来越浓烈,我想我的眼睛应该跟那些红叶一样腥红。 深秋了,真冷呀!我恨着他心也越来越冰冷,当心中的恨已经满溢到我无法承受时,我终于昏了过去。 醒来时,我还蜷缩在书房的桌子上,身上胡乱盖着他的衬衫。身体自动团成最戒备的姿式,连基本的生理反应对他都是恐惧防备的,这足以说明刚刚的凌虐把我伤的有多深。 我的双手还被绑在身后,好不容易撑起身子,周身都在痛。赤足落地的时候,钻心的疼痛袭来,让我瞬间被冷汗湿透。我咬着衬衫艰难地披在自己身上,两条腿哆嗦着缓缓挪动。 书房的门被拉开,夜钧天站在门口,我低着头第一眼便看到他身后那双黑色的女式高跟鞋,是韩亦潇。在她面前我就是阴沟里的老鼠,而夜钧天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身上清楚地记录着。 不堪让我急忙躲到门后,祈求着不要让她看到我这狼狈的样子。 “钧天,你身体还没恢复,女人随时都能找……”韩亦潇肯定看到我了,我佩服她的隐忍,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那么温柔冷静。 “滚,没我的允许不许再踏进夜宅!”夜钧天冷冷的声音之后,是巨大的关门声。 我哆嗦着站在门后,垂着眼眸,痛已经麻木。 他掐起我的下巴,“你想去哪?!” “随便哪里,去没有你的地方!”我木然地回答他,阴寒的感觉却从手腕传遍全身。 第四十五章屈服,无所不用其极 第四十五章屈服,无所不用其极 第四十五章屈服,无所不用其极 他轻轻一挑,我身上那件遮丑的衬衫就掉落在地上。我的狼狈无所遁形,我紧紧闭上眼睛,却无法忽视夜钧天放肆而又轻蔑的注视。 “睁开眼睛看着我!”他命令我。 我咬牙闭紧双目,无法面对这样屈辱的一幕。 夜钧天揽着我的肩将我转过身去,拉住绑我双手的领带,打开书房的门,连扯带抱地将我推出门去。 我满身遍布着青紫,咬痕,血痕,他就这样把我推出了门。外面有韩亦潇,有夜家的下人,我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我这样子不能被人看到,可夜钧天就是感觉到了我的害怕,才会这样做。 我回身紧紧贴着他,颤着声音问,“你想干什么?” “学不乖的宠物也要受罚!”他低低说着,将我抱到二楼楼梯从身后把我压在栏杆处。隔着吊灯我能看到下面大厅有下人在来来回回的穿梭,只要谁听到声音往二楼望一眼,就会看到我这不堪的样子。 我急得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急切地小声道,“夜钧天,不要,求你~”我的眼泪瞬间遍布满脸。 这男人是恶魔,为了让我屈服,无所不用其极,我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只能选择屈服。 “我以为你有多能忍!”他鄙视地扫过我身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即又被愤恨填满,“你宁肯被伤成这样,也不肯接受我,是为了宁松涛?!” 我哭了,我不得不紧紧贴着他,用他的身体遮掩自己,他的话让我心疼得无法开口,只能将满满的恨隔着衬衫狠狠咬在他的手臂上。 “宠物要学会取悦主义,咬人怎么行呢?”他却好像一点不疼,将我转过去,压着我身后的手臂,强迫我贴向另一侧的墙壁。然后,我听到他解开皮带的声音。 现在是白天,二楼随时会有佣人上来,他却紧紧贴了上来,我已经能感觉到他的炙热。 “对不起,夜钧天,我错了,我会取悦你,别在这里,求你~”我泪崩着,不断哀求,希望能打动他。不要把我变成不知廉耻的女人。身后的温度越来越高,我急得快疯了。 “安然,心里恨我入骨,却还要用身体取悦我的感觉是怎样的?”夜钧天残忍地在我耳边低喃,紧接着我又一次被贯穿,刺痛随之而来。 我绝望的闭眼,却无法摆脱疼痛,我感觉到他抱起我向房间走去,身体被生涩着摩擦着,痛让我紧紧绷着身子,可绷得越紧,痛苦越深。 耳边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音,房间里熟悉的味道涌来,我却只想大哭。我曾这样眷恋的味道,正带给我最深的伤害。 止不住的哭泣,不是因为痛,是因为屈辱。他压着我陷入大床中,我像死了般木然地躺着,酸胀的眼睛中不断涌出泪,我却发不出声音,喉中的呜咽仿佛幼兽失去母亲的绝望。 疼痛已经让我屈服,我木然地承受着,可身体却诚实地反应它的恐惧,紧张地绷着不肯妥协。疼痛一波强过一波,小腹坠胀似乎有什么在从身体流失,似乎有谁拿走了我的腰脊,紧接着我感觉身下涌出热呼呼的液体,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生命似乎正在从我身上抽离,我木然地平躺在床上,意识飘浮在身体上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听见夜钧天的咒骂声。 我紧紧缩成一团,双手反剪在身后,放任自己的意识涣散。梦里洁白的天堂,下起鲜红的血雨,鲜血从地面源源不断地渗入,我被鲜红包围,在腥红中不断下沉,沉入无边的沉睡。 利刃般的水晶吊灯在灯前闪烁,让我眩晕,我眯着眼睛盯着那盏灯。那些刺向下方的水晶,就像夜钧天一样,看一眼就会把我刺痛。 我木然地眨着眼睛,耳旁听到任蒙说我流产了。 我轻轻一笑,眼泪便流了下来,一直流,一直流,可我并没感觉到悲伤。 “别伤心,你还年轻。身体太弱本来也不适合孕育孩子。”任蒙以为我在为逝去的生命伤心。 可我知道我不是,我只是觉得讽刺。在他把我当成宠物一样伤害时,我的身体中居然怀着他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会有一丝怜惜吗? 随即我又在心里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他根本就是魔鬼,我怎么还会想什么他的怜惜。对我来说那些还重要吗?对我来说,他只是施暴者,是凶手! 不管他是否在乎,我都必须让他知道,要让他下地狱时,背负上一个孩子的冤魂! “任医生,流下来的孩子在哪?”我异常清醒,“我想验验是谁的?” “才一个多月,有点困难。”任蒙看着我的眼神有些冷,好像我真是个荡妇。 “求你!”我哀求她。 “安然,你不应该背叛他!”任蒙敛去情绪,郑重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没有。” 任蒙皱了眉,似乎不相信我,又看不透我。 “如果你不想帮忙,就把孩子给我,我去外面医院验。”我倔强地坚持。 任蒙考虑了一下,叹了口气道,“我需要生父的头发。” 我爬起来,在床上认真的寻找着,终于找一根硬硬的黑色短发,我把它交给任蒙。 “就算证明是夜钧天的,也无法证明你是清白的。”任蒙解释。 “我的清白不用证明!已经不重要了~”我坚定的回答。 之后的日子,我一直将自己关在夜钧天的房间,我把窗帘拉得紧紧的,不让一丝阳光透进来。赵又琳每天会按时送来一日三餐,我一般不吃,只在血糖低到我无法走到窗边看那颗干枯了的枫树时,才会吃一点。 夜钧天一直没有出现过,我战战兢地不敢想起他,他的名字会让我的身体发抖。提起他,恨意就会让我想亲手杀了他。 任蒙送来检察报告已经是十天后了。我当然不用看答案也知道孩子是夜钧天的。 我喊了赵又琳来说我想见夜钧天。她看了我几眼,又猜不到我的用意,只说她会告诉他,但夜钧天见不见我她无法确定。 第四十六章下地狱,背上的冤魂 第四十六章下地狱,背上的冤魂 第四十六章下地狱,背上的冤魂 晚上,我听到走廊里的脚步声。真奇怪,单单听脚步,我都能知道是他。 我靠着床头端坐着,静静看着他犹豫地打开门,站在门边阴郁地打量我。 “想见我?”他问。 “嗯。”我答,“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他问。 “你喜欢孩子吗?”我问他。 他的脸色沉了几分,“你想说什么,说我杀了你的孩子?” “你会在乎吗?反正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我依然浅浅笑着。他果然又被我轻易激怒。 他猛地靠近掐着我的脖子,“安然,你明明可以在我身边过让人羡慕的生活,为什么偏要自甘堕落?” 我被他掐得有些窒息,胀红了脸依旧在笑,“不当你的玩物就是自甘堕落?!你可真高尚!”我拔他的手,想让自己能呼吸。 身上的丝被却在挣扎中滑落,露出我满身的伤痕,他的眼神滑向我身上,随即松开了手。 “好看吗?”我并没有急着遮掩,我指着身上一道道伤痕,笑着告诉他,“这是你咬的,这里是你掐的,这儿是捏的,哦,对了,还有手腕~任医生说我的手以后做不了精细的工作……” “住嘴,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他怒吼着打断我,眼中闪过痛心与震惊,最后还是归为残忍。 “是,我应得。”我忍着泪,这的确是我应得的,谁让我爱上他。我取过一边的检验报告,丢给他,“可是真不巧,我睡了那么多男人,孩子偏偏是你的~” 夜钧天怔愣了一下,拿着那张检验报告,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还是痛心地问我,“你觉得我会后悔,会痛心,会以为你是干净的?” 我摇摇头,脸上是残忍的笑意,“我干不干净无需向你证明,对我来说,你除了是个可怜的变态,什么也不是!我更不会指望一个恶魔心生悔意,我只想有一天你下地狱时,回头看看,你孩子的冤魂就在你背上!” 夜钧天的手越收越紧,那张检验报告被他握成团,他的眼中闪着对我刻骨的恨意。我觉得很痛快,残忍的笑着,任泪水纵横。 他过来掐我的脖子,我一动不动,睁着眼睛静静看他的歇斯底里,看他的目憎欲裂。张着干涸的嘴巴,空气越来越稀薄,大脑开始停转,我却连挣扎都不想,耳朵中再没有一丝燥音,世界开始飞旋,我眼中却是从没有过的轻松…… 突然他松了手,软软倒了下去。氧气瞬间冲进我的大脑,浓得我开始剧烈咳嗽,我看到任蒙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支针头。 “安然别再玩火!他真的会杀了你!”任蒙冲我大叫,“他自己也控制不了,是一种病,你明白吗?” 我边咳边笑,“下地狱,现在是我要拖他下地狱~” 夜钧天侧卧在床上,身体不能动,眼睛却始终恨恨盯着我。我一直笑,重新畅快呼吸竟然让我产生一种叫做快乐的幻觉。 任蒙越不让我激怒他,我越觉得激怒他是一件会让我快乐的事情。他的愤怒我不再害怕,再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后,疼痛都已经让我麻木了。 我不喜欢这种麻木,我有些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而让他愤怒,我就会兴奋,兴奋地等待他带给我死亡。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不再害怕地狱,我害怕下地狱时没能和他一起。 他现在居然就这样无力地躺在我面前,我无比快乐。我笑着俯身,附在他耳边,“让我们一起去地狱吧~” 夜钧天怒得混身颤抖,却无法再对我动手,他像箭一样的眼神对我来说已经不痛不痒。 任蒙皱眉看着我,满脸的担忧。 “任医生,谢谢你!”我跟她道谢。 她给我开了新的药膏,伤口在发炎,我一直发低烧,她又取出一只注射器连上输液瓶,将又凉又细的针刺入我的手背,我看见那些透明的液体,顺着针头开始一滴一滴进入我的身体。 而针尖刺破皮肤的时候,我居然感觉不到疼,反而很清醒。 将我处置好,任蒙才吃力地把夜钧天扶到一边的沙发上,叹了口气道,“以前的药你需要重新开始吃。若你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脾气,为避免做出后后悔的事情,最好把她送走。” 夜钧天神色有些茫然,视线却始终锁在我身上,仿若根本没听到任蒙的话。 我看着他笑着,一直笑到脑袋开始昏昏沉沉。等我醒来之后,我才发现我又无法尽食了。 因为夜钧天掐得太用力,我整个喉咙水肿,连水都无法咽下去,更别说吞咽食物。赵又琳吩咐厨下给我熬了粥,可就算我勉力吞下去,喉咙的强烈不适感还是会让我反胃地吐出来。 一顿饭折腾了两个小时,还是一口也吃不下。我也不饿,也不力气为吃饭折腾,我更愿意躺在床上冥想。 当我忘了自己是谁,是活着还是死了时,我就用任蒙丢掉的针头扎自己一下,尖锐的痛会让我有感觉,感觉到自己。 之后我不知道我又陷入了多久的昏迷,任蒙给我输了葡萄糖,又检查了我的嗓子,帮我消肿,她安慰我,“没事,消肿后就不会那么刺激了,就可以正常进食了,现在就算咽不下,也要尽量吃点稀的。” 我点头,却并不关心这个问题。 任蒙出去后,我听到她在门口跟夜钧天低低的对话,我没有刻意偷听,只是周围太安静了。 我听到她在安慰夜钧天,说我只是嗓子肿才吃不下,但她还是有些担忧,担忧我之前的反射性厌食又复发了。 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我只知道我不饿,也不想吃。 输了液后,连喝水都让我难以下咽了,我的胃与我的大脑彻底失去联络,它执着地反抗着食物,就像我反抗夜钧天。 低血糖的症状开始让我出现幻觉,头疼,出虚汗。这种状态就像吸毒的人,濒死却让人上瘾,迷恋。 一天之内赵又琳已经第六次给我送饭了,粥,汤,面糊,牛奶,无论什么,我都吃不下。 赵又琳说:“就算是矫情也差不多了,先生已经很担心了,你要的效果达到了。” 我笑而不语,我真是个矫情的女人! 第四十七章不由你,我选择死亡 第四十七章不由你,我选择死亡 第四十七章不由你,我选择死亡 早晨,我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早晨,我的昼夜早已经巅倒。我有时会在漆黑的夜里醒来,我会赤着脚站在窗边,看那颗光秃秃的枫树。 那些枝桠在冬天的寒风里微微摆动,徒劳而又可怜。似乎已经忘记了曾经那样鲜艳炽热的叶子,那种热烈已经从它的生命中彻底消失。 我觉得自己就像颗枯死的树,生命里所有的鲜活都已经随着残酷的秋风逝去了。 冬天的太阳无精打采,灰蒙蒙的天,阴冷潮湿。我感觉不到冷,我依旧赤着脚,手掌拍在凉凉的玻璃上,望着外面,花儿谢去,草坪还绿着,却也不怎么新鲜。 任蒙来了,正在大门口与夜钧天说着什么,我冷冷地瞥着他们,夜钧天突然仰头望向窗子,我冷冷与他对望。直到他收回视线钻进车里,我觉得他更像落荒而逃。 任蒙敲门。 “门没锁~”我蜷着腿坐在窗台上,窗边是房间里最冷的地方,我可我喜欢这种清冷的感觉。 任蒙看我的眼神与平时无异,“安然,不冷吗?” 我笑着摇摇头。 “你又不好好吃饭了?”任蒙放下医药箱,从她自己的包里翻找,“是不是又馋了?”她手上托着一只冒着热气的烤红薯。 “冬天,啃一只流油的烤红薯,简直不能再棒了,要不要尝尝?”她走过来,掰了一块递给我。 我明知她又是被夜钧天拜托的,却也不想拒绝。我礼貌地接了过来,吹气,把红薯吹凉,然后学着她的样子,大口大口地吃,转眼便吞下一整块。 然后在任蒙的严肃目光中,冲向卫生间,全部吐了出来。 从卫生间出来,我惨白着脸,抱歉地冲她笑笑,“对不起啊~” “没关系。”任蒙想笑,我却看出了她的担忧。 “任大夫,我真的没办法~”我不想辜负她的好意,更不想矫情。 “别勉强!”她扶我到床上躺下,“下次给你带更好吃的。”又给我扎了一针葡萄糖。 我最近瘦得厉害,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突着,两只手背都是青紫色的,布满了输液的针眼,看上去有点恐怖。 任蒙陪了我一整天,与我聊了很多夜钧天的事情。大概意思是他以前经历过很多,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因为被背叛,因为失去,他才会对自己想要的东西特别执着,甚至会用偏执的办法锁在身边。 她让我看清自己的心,看清他的心。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她想说夜钧天爱我,他有多爱我,我已经领教过了,还需再去看清吗?就算这是他的爱,我也只能说我承受不起。 夜钧天回来时,我的液还没有输完。他看着我神色复杂。 我眯着眼睛假装自己昏睡着,我看任蒙冲他摇摇头,他恼怒地看了我一眼,便跟任蒙去了书房。他们出去,我便瞪大眼睛,我能猜到他们在谈些什么。 我又一次疯狂地感到痛快,他应该会生气吧。他以为任蒙能让我吃下东西,可他失策了,一想到他又会愤怒我就开心。 任蒙走后,夜钧天坐到我床边。 “安然,你是故意的。” “是。”我毫不避讳。 “我不会让你死的,死太轻松了。”他眼中一片阴暗。 “这恐怕由不得你!”我反驳他,我恨他总是这样成竹在胸,以为可以把控一切。可我现在胜券在握,我的生死他无法掌控。我愿意用生命来换他挫败的样子。 夜钧天轻易的被我激怒了,我看着他握成拳的手,轻松一笑,一把扯下手上的输液针头,看着血液迅速回流到管中,还有一些喷溅出来,麻木的手背感到刺痛,我挑衅地笑,“我可以随时选择死亡~” 我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夜钧天眼中在闪过狂风暴雨后,却放松了拳头,“你若敢死,宁松涛,陈金铃,白寒,一个也别想好过!” 又是这样,这个卑鄙的男人,又用我心中仅有的温暖来威胁我。我笑了“你以为我还顾得了别人吗?” “陈金铃已经不在警局了。”他突然放缓了语气,“我保她出来了。” 我不知道铃姐怎么样了,我本来是寄希望于这个男人会帮我救她,可那时他没有。现在他卑鄙地用铃姐来逼我。怎么可以这么无耻。 “我应该感谢你吗?”铃姐出来了,夜钧天也许认为我会感动,然后又会任他摆布。可惜我很清醒,铃姐的命也不过是他用来左右我的一个筹码,甚至铃姐进警局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安然,别挑战我的底限。”夜钧天皱起眉心。 “好,作为酬谢,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像一个生意人,一个孤注一掷用自己生命做交易的生意人。 “不许死!好好吃饭!”夜钧天向我下达命令,就像我想的,他不甘心无法掌控。 “好。”我点头。 夜钧天对我的顺从似乎很高兴,直接抱起我,向楼下餐厅走去。抱起我的那刻,他的眉皱得更深了,我感觉他的手将我搂得更紧了些。 同样的怀抱,同样的味道,我却不再贪恋,甚至恐惧。我在他怀里不由自主的颤抖,近尔无法抑制,全身抽搐得像颠痫患者。 夜钧天见状越发的收紧双臂,“安然,安然~”他焦急地叫我,我能听到却无法作出反应。 强烈的窒息感袭来,我张着嘴却无法呼吸,我紧紧扼着自己的脖子,大脑开始空白,我的头向后昂着,像只在干涸土地上挣扎的鱼。 夜钧天重新把我放回床上,我立即缩成一团,又臂抱头,与膝盖相抵。我抽搐着,听见夜钧天在怒吼,“叫任蒙来,给她打电话~” 任蒙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给我做了全面的检查,除了贫血营养不良,没有别的毛病。只是身上的伤口涂了这么长时间的药,还有多处没愈合。 任蒙问我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想了想,“恐惧,巨大的恐惧,好像有人扼着我的脖子,不让我呼吸。” “我没怎么她!只是抱她去吃饭。”夜钧天对任蒙怀疑的眼神很不满,“她抽搐,还自己掐自己脖子。” 我点点头,对自己掐自己脖子却没什么印象,但夜钧天应该没说假话。 第四十八章心病了,去精神病院 第四十八章心病了,去精神病院 第四十八章心病了,去精神病院 任蒙掀起我睡衣的袖子,露出我的胳膊上的几处伤痕。是夜钧天留给我的纪念,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这些伤就像我这个人一样记仇,不肯愈合,甚至越来越严重。 有的结了痂,又烂掉,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好。 我明显看到夜钧天的脸僵了一下,我就喜欢他这样的表情,会让我开心,我安慰他,“别在意,我活该!” 夜钧天闭上眼睛,似在压抑着巨大的愤怒,然后转身甩门而去。 我轻笑,任蒙静静看着这一幕,又重新给我上了药,说“别紧张,没事的,你只是没休息好。” 我点头。 任蒙又从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安然,这是作为朋友带给你的,是我最喜欢的牌子,跟夜钧天无关,你愿意尝尝吗?” 我点头接过巧克力,其实以前我就不怎么爱吃巧克力。小时候吃的苦够多了,我喜欢吃甜甜的糖,像巧克力、咖啡这些带着苦味的东西,我都不喜欢。 日子已经够苦涩了,何必要让自己更苦呢。 任蒙巧克力很香醇,我并不抗拒,可我吃下去后胃却根本不受大脑的支配,还是强烈地拒绝。我紧紧捂着嘴,把呕意压了下去。 任蒙鼓励地拍拍我的肩,表示我做得很好。夜钧天拉开门进来了,他余怒未消,黑着脸走过来,他刚一靠近,我毫无预兆地胃部翻涌连卫生间都没来得及就吐了。胃里本来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巧克力和清水。 夜钧天黑着脸抽了纸巾来擦我的嘴,我激灵一下跳开,虚汗立即冒出来,我警惕地看着他。 夜钧天的手停在半空,皱眉看着我,刚想开口,却被任蒙拦住,“夜总,我得跟你谈谈。” 他点点头,又盯了我一会儿,跟任蒙一起离开了房间。我才到卫生间去清理自己,我没有照镜子,镜子里的人我已经不认识了。 夜钧天回来时脸色更难看了,他远远地坐在沙发边,我靠着床头淡淡地与他对视。 “安然……”他声音哑得好像被砂纸打磨过,“吃东西吧~” “是命令吗?”我歪着头问他。 “我输了~”他的双手深深叉入发中。隔得这么远,我发现他桀傲不驯的发顶竟然有几丝闪着银光,“不管你跟宁松涛怎么了,我都不想计较了……” 这个男人真奇怪,居然宁可给自己戴绿帽子,也不愿相信我。虽然他相不相信我也不在乎了。可是他这副样子让我有些兴奋,“我要死了吗?难道我得了绝症?”我想不出什么会让他示弱。 “你的心病了。”他严肃地告诉我,“需要看医生。” 我点点头,我清楚的很,我是真的病了,“我不需要医生。我需要你去死,我需要离开这个牢笼!”我冷静的说完,就挑衅地等着他愤怒。 可出乎我意料,夜钧天竟然有些悲伤,“很多人想我死,也不多你一个。”他起身沉重地走了出去。 晚上我很早就睡了,却迷迷糊糊地被人摇醒。看清眼前时,我有些莫名其妙。夜钧天、任蒙都在我房间。就是夜钧天的房间,只不过一直是我在住,夜钧天最近都睡在书房。 可三更半夜他们突然出现在我床前,还是吓得我一跳。 夜钧天脸上是震惊又痛心的表情,死死盯着我,似乎想过来,又不敢靠近。任蒙也是一脸的严肃。 我低头,看到自己的手居然血淋淋的,指甲里还夹着碎皮肤。胳膊和腿上的伤口都被抓开了,淌着血。我却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我茫然地问。 “安然,你真的病了,你需要看心理医生。”任蒙取了面巾纸,帮我擦掉身上的血迹,清理了我的手。 “这是我自己弄的?”我也不敢相信,可事实却摆在眼前,“我是不是疯了?” 任蒙摇摇头,“别担心,只是心病了,看看心理医生很快就会好的。” “夜钧天,把我送去精神病院吧?”我突然看到一点希望,“我去治病。” 夜钧天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我还是一心想着离开夜宅,“我会请医生到家里来。” 我怒了,“我想去精神病院,我不要在这儿治,我不要看见你~”我开始竭斯底里的尖叫。似乎自己真的疯了。然后我愤怒,我开始拼命去抓那些伤口,我需要疼痛,疼痛会让我清醒,让我冷静。 夜钧天冲过来搂住我,不让我的手再动弹,“安然,安然,别这样,我认输了,~”他的声音愤怒中含着一种悲伤。 然后我开始剧烈的抽搐,开始无法呼吸,我听到任蒙在喊,“快离开她,你不能靠近她!” 我又生起报仇的快感,他不能靠近我,原来我得了这么美妙的疾病。 任蒙给我扎了一针后,我渐渐冷静下来,我睁着眼睛木然地望着璀璨的吊灯,光晕在眼前一圈圈扩散,反射出七彩的颜色。 “安然,别担心,只是一种创伤后的急性应激反应,很快就会好的。”任蒙安慰我。 “任医生,我恨他,我的身体也恨他!”我轻声说。 任蒙摇摇头,半晌才道,“让我的朋友来陪你聊聊,她是心理领域非常不错的医生,把你的委屈告诉她。” “我没有委屈。”我依旧很温柔地回绝她。 “安然~”远处传来夜钧天的叹息。 “夜总,你终于可以掌控我的生死了。”我提高了声音,“放我走或看着我死。我的命终于握在你手中了!恭喜你。” 我听见重重的关门声,易怒的男人! 第二天,任蒙介绍一位楚小姐给我认识,我知道是他请来的心理医生。我礼貌的打了招呼,根本没有想谈的意思,她倒是也不急只是静静坐在我身边。 她顺着我的眼睛望向窗外,“安小姐在看什么?” “一棵枯萎的树。”我回答她。我跟那颗树很熟悉,我几乎所有的闲暇时间都在看它,我记下它的每一根枝桠。 “它明年还会重新发芽。”楚医生安慰我。 “可我想把它砍掉。”我挑眉告诉她,我想看到她的惊讶,可是她只是很平静的笑笑。 第四十九章治疗,双生花之痛 第四十九章治疗,双生花之痛 第四十九章治疗,双生花之痛 楚医生名叫楚湘,很温柔的女人。而且骨子里就带着端庄的气质,笑起来暖暖的。我知道自己现在像个刺猬,可她跟我聊天时总是很有耐心,一点都不急。 有时候我干脆坐在窗台上一言不发,她也不会催我,只静静地坐在旁边等我。 我不太懂心理医生是怎么回事,但我觉得她的眼睛能看透我的心。慢慢的,我便也愿意接纳她,跟她聊一些有的没的。 有时候会提到夜钧天,有时不会。我并没有表现多么强烈的感情。他不知是听了医生的建议,还是真的很忙,一直没来缠我。 有时他会开了门站在门边远远地看我一会儿,我会在黑暗中与他静静对视。我在他眼中看到很多,可我能回望他的只有空洞或嘲讽。 有时夜很深了,他的脚步声会在走廊响起,然后停在门前,驻足很久很久,我会瞪大眼睛等待着,等着他会突然开门将我撕碎,可最终我只能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在安静的夜里那样清晰地盘绕在我的心头。 楚医生说我之所以会在无意识状态下伤害自己,是因为对他的恨无从发泄,是因为在我心底深处舍不得恨他,我才会惩罚自己。 我无语,大脑明明告诉我已经恨他入骨,而在我睡梦中的潜意里,我居然还在为了他而惩罚自己。我自嘲的笑,然后坚定地告诉自己,我恨他。 楚医生每天上午都会过来,渐渐地我倒养成了习惯。养成了上午跟她聊天的习惯。许是心理的积郁总算找到了出口,我的情绪慢慢放松下来,没再出现那种歇斯底里的情况。还能吃些东西,虽然不多,也不会饿死。 那棵枫树重新冒出了绿芽,虽然还很嬾。我打开窗子,春寒依旧料峭,我抱紧自己。眼睛始终望着外面,原来那些干枯的颜色,像是拢了春烟一样,微微泛出黄嬾的颜色。 树木新生了,我翻开衣袖看到自己身上的伤终于好了,结痂已经掉了,皮肤上只剩下一块块粉红色的疤,提醒着我的身体曾经经历过什么。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也能迎来新生,还是终将在这座房子里凋零。 我立在窗边,仿佛生了根,听见楚湘进了房间,也没有回头。她拿了一条毯子披在我身上,陪我站了好长一段时间。 “安然,春天了,想出去走走吗?”她问我。 我摇摇头,心里突然生出一些恐惧。上一次夜钧天问我要不要出门,我们去了江南古城,然后一切就都变了样子。我不要出去。 “出去又能如何,见识了外面的美好,只能更憎恨这个金丝笼!”我扫过豪华的房间,眼神无比空洞。 “到院子里走走怎么样?”楚湘不放弃。 “嗯,那些草又重新绿了,要是能种些花就好了。”我幽幽的说,“今天太冷了,改天再去吧。” 楚湘不会强迫我。 第二天,赵又琳让人在房间里摆了几只大花瓶,夜钧天抱着一大束花进来,放在沙发前的小几上,“喜欢哪种就插在花瓶里吧。你想自己弄,还是我帮你插?” 他居然在征询我的意见,我笑了笑,“随便吧。”看着那些鲜艳美丽的花,我不想跟他争吵。虽然惹怒他已经成了我最喜爱的消遣。 夜钧天居然像要打架一样,脱掉外套,解开黑色衬衫袖口的金扣,将袖子卷好,便开始摆弄那些花。很认真的样子。 窗台黑色的丝绒窗帘已经被白色的纱帘替代,原本黑白灰三色暗调的房间充满了阳光,再加上他刚刚摆上的一大瓶向日葵,房间似乎充满了生命力。 我望向对面茶色玻璃装饰墙,我自己成了这房间唯一的苍白。 “喜欢吗?”他将那些向日葵一株株摆弄好,那它们按照他想要的方向生长。 黑色的他在阳光下鲜花旁显得有些怪异,就像我跟这个房间一样格格不入。两个相差万千的人,在纠缠中将自己修剪的面止全非,却还是像两个怪物。 “夜钧天,它们过几天会枯死吧?”我盯着那些花,眼中却是它们枯萎的样子。 “我会给你换新的。”夜钧天看着我,“楚湘说你不想出去?” “嗯,我怕冷。”我躺下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背转过身,轻轻地说。 夜钧天什么也没说,但我知道他在看我,半晌他才出去。 隔天,楚湘来的时候我正在摆弄窗台那束向日葵,我们像老朋友那样打招呼。 “楚医生,你见过双生的向日葵吗?”我盯着一支花有些出神。那只向日葵两个花头生长在一根花茎上。 “很美。”楚湘顺着我的视线望去。 “我以前听人说过这叫双生花。”我有些出神,“双生花的花语是残酷而美丽,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到一朵凋零,一朵腐烂。” “安然,这是向日葵,它永远会望着太阳。不是什么双生花。”楚湘拉回我的思绪。 我笑笑,表示不在意。窗外的院子里来了一些人好像在施工。他们把一大片草坪都挖了,我有些好奇,便邀请楚湘到院子里走走。 很久没下楼了,我望着空荡荡的衣帽间苦笑,那些衣服韩亦潇都命令我丢掉了。出行只得作罢,我有些不好意思,楚湘倒是一直说没关系。 晚上赵又琳又让人把衣帽间摆满了,夜钧天跟我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因为把韩亦潇不要的给了我,还是因为他没给一个宠物足够的物质资源? 夜钧天拿了一件又厚又长的白色羽绒服,说实话那款式真是够丑。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靠近我,将那件衣服披在我身上。 窒息感快速袭来,我远远跳开。苍白的脸瞬间胀得通红,汗水凝起在额角。 夜钧天的手僵在半空,愣是没敢挪动一步,他竟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安然……” 很好,到目前为止,我很好,除了他不能靠近我。 “我专门帮你选了一件厚的,想下去走走吗?”夜钧天远远地问我,似乎卸去了所有的锐气。 第五十章走吧,撕裂的灵魂 第五十章走吧,撕裂的灵魂 第五十章走吧,撕裂的灵魂 我低头看看身上的白色羽绒服,长到脚踝,真的很厚。几乎没什么款式可谈,应该不是韩亦潇喜欢的样子。穿上它我显得不那么单薄了,像只小白熊。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夜钧天哑着声音继续说,“只觉得这件很厚。不喜欢就扔了吧。” “嗯。”其实我想告诉他,我宁可穿再丑的再廉价的,也不要穿别的女人不要的,但我眨了眨眼睛,最终只嗯了一声。 我穿着厚重的羽绒服走出了房间,夜钧天始终远远跟着我。春天的夜还是很凉,风却带了清新的味道。白天那些人施工的地方,起了一座玻璃房,圆形的,白色的欧式尖拱,有几分童话的感觉。 我慢慢踱步过去,春天像我穿得这么厚在别人眼里应该很怪异吧。夜钧天与我平行相隔十步,默默地配合着我的步伐。 “那是什么?”我指着新起的那座玻璃房,大声问他。微凉的空气还会凝出哈气。 “去看看。” 我靠近那座玻璃房子五米的时候,灯突然亮了。金色的灯光从尖拱一路蔓延下来,铺到地面,四周的玻璃窗又反射出灯光的闪烁,让黑暗突然明亮温暖了起来。 我怔愣了一下,推开白色的木门,温暖馨香扑面而来,层层叠叠的鲜花扑面而来。正中是一张白色圆桌,四周围着几层高的花架,花架上摆满了盆栽的鲜花,种类多得看不过来。 夜钧天站在门口似乎想推门,我马上紧张起来,花房里太小了。看到我惊恐的眼神,他的手又缓缓落下,他站大门外,隔着玻璃看着我。 这才让我安心了不少,围着花架缓缓转了一圈,一盆盆欣赏那些盛开的花,又提起一边的水壶给近处的几盆浇了浇水。 这些种植在土壤里的鲜花比我房间那些看上去更富有生命力。它们生根土壤,骄傲蓬勃的生长怒放,我看着看着不知怎么就泪流满面。 在它们面前我自惭形秽,我的生命从没盛放过,就在慢慢走向死亡,我捂着脸蹲下身子,悲伤的哭泣。 夜钧天冲了进来,他想抱我,他说:“别哭,安然!” 然后,我开始大汗淋漓,我开始窒息,我挣扎着。他把我抱出花房,放在台阶上,然后远远地离开。 身边再也闻不到他的气息,我才慢慢安静下来,我看到他站在远处,从没有过的颓然。 “安然,你可以走了。”他干涩的声音无比挫败,隐着巨大的悲恸。 我眼睛攸得睁大,不可置信地问:“你放过我了……” 夜钧天没有回答我,只是站在原地盯着我,脚步向前挪了一下又停住,然后狠狠转身大步离开。 没有惊喜,只是心忽的一下松了下来,随即便是一种无着无落的空寂。他的背影在辉煌的灯光下,依旧阴暗,甚至有些萧条。 隔天早晨,我没有看到夜钧天,赵又琳提了一只箱子进来,里面装着我所有的生活必需品。还有一张银行卡和一把钥匙和一部手机。 “这是地址,夜总说等你找到地方再把钥匙还回来。卡里的钱是你些日子的陪伴应得的。”赵又琳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感情,现在看我的眼神更加不屑了。 我没有拿,既然要离开了,还要住他的房子拿他的钱岂不是笑话。我拿了那件羽绒服,收下了行李箱。没有跟赵又琳解释。 我等了一会儿楚湘,我笑着跟她告别,让她向任蒙表达我的谢意。 “要离开了,你开心吗?”她问我。 “嗯,谢谢你,帮我说服夜钧天。” “他的情况你知道,让偏执症患者放弃他的偏执,相当于撕裂灵魂,除非他自己,谁也做不到。”楚湘告诉我。 撕裂灵魂,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我突然有些理解夜钧天昨晚那种悲哀弥漫的表情。 “这是我的电话,等你安顿下来告诉我地址,我们还可以像这样聊天。”楚湘递给我一张名片。 我接过来,摇摇头,“我可能请不起你。” “夜总付了一年的钱,我不能退费的。”楚湘的理由让我无法拒绝,如果我坚持将心理咨询费退给夜钧天未免又有些矫情了,于是我点头。 告别了楚湘,我提着我的小箱子踏出了夜家的大门,走到院门时,我敏锐地捕捉到一束视线,我回头。我住过的房间窗口,一道影子一闪便不见了。 我知道是他,我伫立了一会儿,他始终没再出现,我才转身出了夜宅。 我走出了夜钧天的生活,自由的空气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舒服。巨大的空虚感笼罩着我,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要去哪时,我居然答不上来。 自由与孤独无依原本就是双生子,享受自由的同时,也要拥抱浮萍般无依的空虚。我拔通了白寒的电话,问她在哪里,是否能暂时收留我。 让我意外的是白寒回了夜金陵,而夜金陵已经换老板了。自从在新城出了事之后,林老板就人间蒸发了。我告诉司机我去夜金陵后,从反光镜我看到出租司机闪过一丝异样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我很熟悉,我终于又重回那个没有夜钧天的时候了。 来到夜金陵时,原本金壁辉煌的大厅关着灯,还没到营业时间。门口的保安看见我很热情的迎上来,好像我是久出归家的人。 “安小姐你可回来了。”保安热情地接过我手里的箱子往里走。 我恍然隔世一般打量着曾经熟悉的纸醉金迷,原来我一直坚持的就是这些吗?我苦苦跟夜钧天抗争,不做他笼中的金丝雀,可最终我还是只能在夜金陵这种更大的牢笼中生存。除了这里,我居然无处可去。 多么讽刺啊! 白寒出来看见我时,我正站在门口发呆,她一下把我拍醒,“你终于回来了,你猜现在的老板是谁?” 我摇头表示猜不到,白寒就一路拉着我往里走,走到一半我便看见铃姐正向我走来。我瞪大眼睛,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五十一章走红,姓夜的女人 第五十一章走红,姓夜的女人 第五十一章走红,姓夜的女人 铃姐一见到我就紧紧搂着我,我也哭了,像见到久违的亲人。 “铃姐,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铃姐一直摇头,用手给我擦眼泪,看着瘦得不成样子的我,她的眼圈也红了,“安然,别说傻话,我现在挺好的。” 我们俩就站在走廊里掉眼泪,一边白寒大咧咧道,“行了行了,进屋说。” 原来,夜钧天早就把铃姐保出来了,客栈却开不下去了,发音名声臭了。铃姐就把客栈转让了出去,又用转让费盘下了夜金陵。 “铃姐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我自然知道夜金陵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 “那时候姓林的下落不明,这里已经多日不营业,房主急着低价转让,我觉得合适就盘下来了,还有一个朋友合伙。”铃姐告诉我。 “铃姐是星都大红人,路子自然野!”白寒嘲笑我无知。 我想想倒也说得过去,铃姐在这行混了十几年,结交了不少有背影有钱的朋友,有人想跟她一起赚娱乐这碗饭,也是说不准的事。 听了这些我才稍稍心安,但对铃姐还是心有愧疚,毕竟因为我她想过的田园生活又过不成了。 “好了,我在哪都是赚钱,接手夜金陵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你们就留在这儿,没人再敢欺负你俩了。”铃姐一手拉着我,一手拉着白寒。 “夜钧天怎么肯放了你了?”白寒挑了我一眼。 “就像你说的,腻了就丢开呗。”我不想回忆那些恶梦,“你住哪?我现在没地方住。” “陪了他那么长时间,居然连个房子都没混上,还要来挤我的出租房,你可真够有出息的。”白寒嘴上虽然挖苦我,还是丢了把钥匙给我,“一会儿陪你去买床上用品,咱俩一块回去。” 我点头,终于感到一丝回到过去的轻松。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停下脚步问白寒道,“那天咱们去看宁松涛,后来你去哪了?” 白寒脸有些变色,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我不知怎么睡着了,醒了在一栋空房子里,回了铃姐客栈也不知道你们都出了什么事。只好先回星都。” 我点点头,总觉得哪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理由。 “那天你没事吧?”白寒见我沉默不语,又追问道。 “噢,没事。”我笑笑,不想再深究这件事,反正已经过去了,“你联系过宁松涛吗?” “他们家人怕他又去找夜钧天的麻烦,看他看得很紧。”我们一边走一边说,铃姐先一步去忙了,白寒才压低声音说,“宁家一直在找你,他们不愿意跟夜钧天明着为敌,却敢动你。还是得小心点。” 她不提我倒忘了这桩麻烦,一直在夜家,除了夜钧天,我都忘了危险的存在。现在回夜金陵又要重新面对这些事情了,我叹了口气。 现在的夜金陵不比从前,一段时间的停业让它元气大伤,铃姐接手后小姐连过去的一半都不到。她只能靠自己在这个圈里的名气,慢慢招人。 留下来的姑娘们都算是对夜金陵最忠心的了,当然也有一些是没出息,离开了夜金陵无处可去的,比如我。 这种情况夜金陵也不得不放下身段,铃姐发动所有的姐妹一起,主动联系自己过去的熟客,希望能慢慢让生意好起来。 铃姐不让我进包间,让我帮着她管理一些杂事,记记帐目,什么酒水、服装、化妆品之类的开支,小姐们的上钟考勤,白寒除了对付老客人,平时还要负责教新来的姑娘怎么赚客人钱,怎么能让客人开酒消费之类的。 我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就算是这样,安然重回夜金陵的消息还是不径而走。 很多人慕名而来。而除了之前我名声在外,现在更多一个噱头,夜钧天玩过的女人。 之前的事情虽然没有传扬开,但在上流圈子里,还是流传着,夜钧天和宁家少爷为了夜金陵的小姐争风吃醋,甚至大打出手的故事。并且流传了很多版本,最后都说我被夜钧天金屋藏娇。直到最近,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才被流放出来。 以前见我的人为了显示自己有身份都是神乎其神地吹嘘我有多么风情万种。没见过的听说我重新现身夜金陵都磨拳擦掌地想来拔我复出的头筹。 而更多的人却是想来玩一玩夜钧天的女人以显示他的身份。 谣言满天的好处是夜金陵的生意很快回温,可是麻烦也接踵而至。铃姐疲于应付,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来就要点我的台。铃姐把能用的理由都用尽了,却无济于事。 已经有几个人放话,我若再推脱不见,要让夜金陵关门大吉。 这些我自然不知,我正在自学财务,好在还上了两年高中,那时候学习还不错。学起来不太废劲儿,白寒取笑我可以去考会计证了。我笑笑没有理她,既然铃姐让我管这个帐目,学一学毕竟有帮助。 这天我从酒水库房出来,路过前厅时用了一下厕所。我一般不往前来,二楼办公室一应俱全。我刚坐下,就听见高跟鞋声,听声音是美玲跟一个新来的姑娘。 我刚想打个招呼就听那个新来的姑娘说话,“美玲姐,再这么下去夜金陵还开得下去吗?阿铃姐太贯着安然姐了,连面都不让见,朱领导那边哪推得过去呀!” “别胡说,以前林总在的时候,她也不出台。”美玲低声呵斥她。 “不出台,也不让见,在夜金陵干什么?难道要我们养着她?”新来的姑娘被斥责,有些不高兴。 “你TM闭嘴,养什么养,人家从夜总那出来。这一辈子的都有了,用你养?!”美玲有点急了,那姑娘才悻悻地闭了嘴。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罐,知道这种事情肯这不是一次了,铃姐一直挡着,要不然姐妹们也不会有这么大意见。 不过人家说得对,这么高的工资请个记帐员,除了铃姐还有谁肯?我之前还可以装着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还装没事人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第五十二章拼酒,重操旧业 第五十二章拼酒,重操旧业 第五十二章拼酒,重操旧业 我一直等到美玲跟新来的姑娘出去,才匆匆从洗手间出来回了二楼。正好看见白寒一脸怒火的出了铃姐办公室。 我迎上她问,“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你!”白寒一向心直口快,看见我直接就冲我来了。 我连忙拉着她快走几步离开铃姐办公室,小声问,“你要是想说就好好说,不想说,别冲我嚷嚷。” “你知不知道夜金陵快开不下去了?”白寒压低声音依旧愤怒,“你火了?夜钧天的女人,全是冲你来的,铃姐倒好,跟个老母鸡似的护着,本来咱们就是贱命,她这么护着你,等夜金陵倒了,大家全玩完!” “到底惹上谁了?”我不理会她的无理,只想知道重点。 “朱武,部队上的。”白寒皱着眉,“实权派,跺跺脚地方上的官员都怕,何况一个夜金陵。星都局子里的头头脑脑有一半是他战友。” 这个人我略有所闻,以前倒是没来过夜金陵,听说是跟宋育学不太对付,现在宋育学倒了,夜金陵换了人,也不知道铃姐那个朋友是什么后台,摸不清情况贸然把人得罪了,确实不好办。 我知道铃姐是为我好,可我也不能真让姐妹们卖肉养我呀。咬咬牙,“我去见见。还是老规矩不出台,你也别告诉铃姐了,我怕她拦着。人要是来了,你偷偷给我发个短信。” 白寒这才消了气,叹了口气道,“安然,你别生气,我也是为了夜金陵。毕竟现在没夜钧天撑腰,靠铃姐这么生扛,肯定不行。” 我怎么会不明白,点点头,“没事,又不是在这行一天两天了,都懂。” 回了房间我把帐目又整理了一下,便去洗了澡把自己收拾好。好久没好好打扮过了,在夜钧天身边时一直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上了妆掩了苍白,我才发现自己跟以前似乎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清静的样子,眉眼似乎更开了些,眼里的沧桑与静谧结合起来,竟带了几分媚气。难道这就是铃姐说的,女人跟女孩的区别。 化了妆,我换了一件夜金陵的衣服,身上的衣服是夜钧天买的,我不想穿着进包间。 外面灯火初明,铃姐、白寒都到一楼大厅迎客去了。只有我悠闲地无所事事,直到手机一响,白寒的短信来了,我才一咬牙,深呼吸了一口,走下楼去。 灯火通明的大厅,铃姐穿着一身黑色的修身旗袍,胸前开了一个洞,若隐若现地露出她的美好。白寒黑丝超短,金线小背心,又性感又符合她有点盛气凌人的气质。 她们俩正赔着笑脸迎接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身材十分板正,红脸庞,浓眉阔嘴,十足的军人模样,只是一双眼睛色迷迷的失了几分气势。 “朱队,是不是嫌弃阿铃老了~” 我看见铃姐搂住姓朱的胳膊,胸脯紧紧贴着他。姓朱的手不老实地揽住她的腰不断往下抚摸着。 “阿铃啊,要是早几年你的台我排队都得等,可现在,你看看这屁股里不知填了多少硅胶,还来跟小姑娘抢饭碗?!”姓朱的一边占铃姐便宜,一边讽刺她。 铃姐也不恼,还附在姓朱的耳边小声调笑,“年纪大才会疼人,朱队花丛老手,这都不明白?再说了有没有硅胶,朱队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看得眼底发酸,知道铃姐这都是为我。早在姓林的在时,铃姐就不出台了。我压下心酸,踩着高跟鞋,妖娆地走了过去。 “这位领导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呢~”我压着嗓子,走得很慢,故意让自己风情万种。 铃姐一愣,笑容僵在脸上,脸色十分难看,“安然,你身子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我一出现,姓朱的立时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双眼放出异样的光,“这位就是咱们星都的红人,安然小姐?” “朱哥~”我走过去,不着声色地把铃姐挤到一边。 我这一声,朱武脸上都笑开了花,将一双肥手往我手上一搭,“安小姐真是难见呀~” “我这不是来了吗,朱哥请吧~”我明明看到铃姐在向我使眼色,我还是装着没看到,挽了姓朱的手臂往包间去,边走边问,“朱哥想喝点什么?” 铃姐还想跟过来,我看到白寒拦下了她,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我,我回头冲她眨眨眼让她放心。 朱武跟我进了包间就揽住我的腰坐在他腿上再不肯松开。 心里的不适一波波的涌上来,我笑道,“朱哥,你这样一直抱着我,我怎么给你倒酒,安然还想跟你喝一杯呢。” 他才在我脸颊亲了一口,松开了手,“不用酒,你叫两声朱哥,我就忍不住了。”朱武一脸下流地挑我。 我娇笑了一下,走出他的势力范围,在桌子的另一侧开始调酒,我挑了最烈的一种给他倒了满满一杯,又加了冰块进去稀释口感,最后不动声色地把手里的药粉加了进去。那是我提前碾碎的安眠药。 然后把酒杯拿在手里,缓缓的摇动,自始至终我脸上都是笑着的。 调好之后我递给他,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听说兵哥哥都能喝,朱哥这么大领导酒量一定更好,不如让安然见识见识!” 姓朱的一听,欠着身子把我拉过去,就要亲我的嘴,我突然想起夜钧天说过的,别人吻过的地方,他觉得恶心。 一愣神的时间,他泛着烟臭的嘴已经贴上我。我一边抵抗他滑腻腻的舌头往我嘴里伸,一边在心里质问:夜钧天,你还嫌我恶心吗? 朱武在我唇边一通舔来舔去,却始终不得其门而入,有些气恼,在我大腿上狠命拧了一把,我知道他想趁机而入,便生忍着没张口,身子一挺牙齿硌上他的嘴,他吃痛抬起了头。 他的嘴唇我和嘴唇都磕破了,朱武想急,我却先一步揽了他的脖子,“朱哥,先喝一个嘛~” “看来你是非想灌我的酒呀~”朱武舔着嘴唇上的血,吐了口血痰道,“行,那就喝点祝祝兴,朱哥非让你嗨了不可!”他掐了我腰一把,仰头把一整杯烈酒灌了下去。 第五十三章危险,他不会来 第五十三章危险,他不会来 朱武一杯烈酒下肚,打了个臭呼呼的酒嗝,我恶心的连忙起身,想再给他倒上一杯,却被他一把抱住,就往沙发上压,我心中一惊,死死推住他的身子。 侧脸躲避他的嘴,“朱哥,我还没喝呢,急什么嘛?!” “酒不急,先让我尝尝,你那儿跟别的妞有什么不一样~”他不肯起身,手还顺着我裙底伸了进来。 我正无计可施呢,门开了,昔日的姐妹美玲带着几个姑娘进来,“朱哥,怎么刚来就啃上了?!” 美玲娇滴滴地凑过来从背后抱住朱武,一边几个姑娘也都围上来,一边撒娇一边搂他胳膊,“朱哥,我们也要,我们也要玩亲亲~” 朱武被一群娇滴滴的姑娘一围才总算松开了我,“好好好,一群小骚货,都少不了你们的。”美玲主动坐在他腿上,胸前两颗浑圆从她紧身衣中挤着探出半颗,两颗半球就贴在姓朱的脸上蹭啊蹭的,“朱哥~” 朱武被她蹭的火起,一掐她屁股,美玲吃痛一挺身,两颗半球刚好送到他嘴边,被他狠狠吸了两口,美玲立时软在他身上,一旁的姐妹们哄堂大笑。 我也跟着笑,眼神望着美玲全是感激。我看着美玲被他玩得难受,我带头拿着酒杯,递到朱武面前,主动亲了他的脸一口,“朱哥,说好先喝再嗨的嘛~照你这么玩下去,美玲就吃不消了~” 许是我主动的态度让他意外,他竟乖乖接了酒,松开了在美玲身上做怪的手,一边几个姐妹见状都举着杯子靠过来,“还有我们~” “操,你们想灌死我呀?”朱武脸一板,“去去去,留下她俩,你们都出去。” 他已经发了话,那几个小姐妹也不好再留,只能悻悻地起身离开了包间。 “行,就我们俩,肯定陪你喝好,玩好!”我又转身去倒酒,我蹲在桌边,姓朱的脱了鞋,把脚从我裙子下面伸进去,我恶心地咬着牙,赶紧起身又把酒递过去。 “光我喝,你呢?”朱威顺势拉着我坐到他身边,揽着我的肩就把他的酒杯抵在了我嘴边。 我举起自己手里的酒杯,“不如咱们喝个交杯吧?” 他才松开我,跟我的手一交叉,把我紧紧拉过去贴着他,“喝了交杯,非得入洞房才行啊~” 我娇笑将酒一饮而尽。看着他也喝了,才放了杯子。 朱武又要把我往怀里拉,一边美玲坐在他腿上,“我不依,交杯酒我也要~”朱武噙了口酒,又举起一整杯往美玲嘴里灌。 美玲笑着大叫,“朱哥~”便起身去拿了酒瓶,“你欺负我,罚酒~” 我在一边也知道美玲是想灌醉他,连忙附和:“没错,朱哥欺负我们美玲,得罚~” 朱武眼珠一转应该是也识破了我们的意图,接过酒瓶,“行啊,我喝一瓶,你们俩一人半瓶,怎么样?” 我咬了咬牙,笑道,“行,就依您~” “不过,得让我喂~”他言罢仰头喝了一大口,就强迫美玲仰头,吐进她嘴里。美玲勉强咽了下去,看得出来很难受。 我狠了心,道:“行,那朱哥也不能喝得这么容易~” “换你喂我呀~”姓朱的贱兮兮地舔着美玲的嘴唇,眼神却始终瞟着我。 “那没意思,朱哥用我们的高跟鞋喝!”我笑眯眯地说出了我的主意。 姓朱的脸色一变,似乎想发怒,但又忍了下去,“莫不是夜阎王喜欢这口?” 在这种情况下我极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可他话里话外总是拿夜钧天来挑逗我,我有些不耐烦,“朱哥,咱们能别提他嘛?” 我主动灌了自己一大口,手中的酒瓶肉眼可见的下了一截。姓朱的见我喝得痛快,也没再坚持要喂我。也拎起酒瓶一仰头咕咕几口。 他再抬头酒已过半,然后他把剩下的半瓶塞进美玲嘴里,“这半瓶是你的了。”美玲被他强迫仰着头,一气灌了半瓶烈酒,被呛得剧烈地咳嗽起来。 姓朱的趁机一把推开她,向我走来,他眼神不怀好意,我连连后退,“朱哥,还没喝够呢~” “你过来,我替你喝呀~”他边向我靠近边伸出手来。 我被他逼进沙发的角落,他身子向前一欺,我就退无可退只能半卧在沙发上了,他顺势就压了下来道,“想灌醉我?老子喝酒时,你他娘的还没出来混呢~”说着他手劲加大,疼得我额头冒汗。 “朱哥,别耍赖呀~”美玲终于顺好了气儿,见我被他压倒,又过来抱他。 又一次被打断,姓朱的有些恼,看着美玲娇滴滴的样子笑眯眯地松了我,转身把她压在身下,我松了口气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整理好。 美玲脸涨得通红,已经软得不成样子,还悄悄示意让我出去。我不忍地看了她一眼,轻手轻脚往门口去。 “别走~”姓朱的却立即觉察了,美铃赶紧过去搂他脖子,“朱哥,我等您呢~” 姓朱的顺手拿起酒瓶,然后美玲一声惨叫松开了手。 “畜生~”我见状赶紧扑过去。姓朱的还推着酒瓶不松手,仿佛在欣赏美玲痛得尖叫的样子。我过去大力推开他,美玲身下的血顺着瓶子流出,人已经疼得缩成一团。 我一巴掌狠狠打在朱武脸上,太不把小姐当人了,这个畜生! 朱武挨了我一巴掌,却更兴奋了,他丢开美玲转身向我扑来。我意识到害怕刚想转身,已被他从背后抱了起来。 我用臂肘一下下向后击打,他却跟铁柱一样,根本不怕疼。还淫笑着,“姓夜的连你这种小浪货都驯不服?还是让我来吧~” 他抱着我坐回沙发上,就开始从身后脱我衣服。我踢不到他,手肘锤他又没用。 他的手开始解我的扣子,我脑中有一瞬恍惚,感觉夜钧天会突然破门而入。之前那么多次,都是他救下我。这次…… 我知道,这次他不会出现了,他放手了,他放开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我跟他从此再无关系。我怎么能厚颜无耻地又渴望他来救我呢?我在心里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第五十四章女客,来寻开心的 第五十四章女客,来寻开心的 第五十四章女客,来寻开心的 我胸前的扣子已经被解开,朱武的手探入我衣服里,当他触到我的肌肤时,我听到他吸着口水在我耳边道:“真TM滑,怪不得夜钧天玩了这么久~” 我恶心地昂头用后脑大力向他撞去,朱武却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把他的臭嘴贴向我的耳侧,“跟老子玩狠的,看看是你狠还是我狠?” 然后他大力撕扯我的衣服,在心底一阵惊慌,以为这次真的完蛋了。然后他的手突然缓缓垂了下去,身子一歪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我快速起身整理好衣服,才松了口气,我放的安眠药终于起效了,好险! 丢下睡得跟猪一样的朱武,我连忙去看美玲。 她脸色发白地躺在地上,沾了血的酒瓶滚到一边,我一脚狠狠踢开。把她扶起来,“美玲,都怪我~” 她虚弱一笑,“我没事,比这变态的我也玩过,你金贵,不禁折腾!” 她明明是想安慰我,我怎么听都像讽刺。大家都是干这行的,谁能比谁金贵?!我扶着美玲出了包间,铃姐她们都在外边等着呢,见我俩整着出来了,都纷纷围过来。 “怎么样?”铃姐看我脸色不怎么好,忙问。 “美铃得去医院,我没事。姓朱的睡着了。”我答道着,便推开人群扶着美玲往外走。 铃姐本来想让别的姐妹送她去,但我坚持就让我自己去了。我们打了个车到医院,夜金陵的小姐们这种伤是常有的,美玲也轻车熟路,我帮她办了手续,找到了医生,她就去做相应的治疗了。 我就坐在外面的大厅里等她,因为是普通医院,人很多环境也比较嘈杂。我坐在那就听见有人喊我,我四周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人,直到她到我旁边拍了我肩膀一下。 任蒙?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她。 “你怎么在这儿?”她倒先开口问我。 “我陪朋友来看病,你呢?”见到她我也很高兴,可又有些尴尬,毕竟人家是医生,我又重操旧业了。 “我本来就在这家医院工作。”任蒙回答我,“你身体怎么样了?见过夜钧天吗?” 我摇摇头。 “没事,别怕。你也算有本事,能让夜钧天这个偏执症放弃你!”她的口气听着像调笑,“听说他大病了一场。” 我有点茫然,他也会病?在我印象中他是那种永远不会生病的人。顶多就是被人追杀之类的。“他~怎么样?”不知怎的,我竟然就问出了口。 任蒙撇撇嘴道,“他生命力顽强,估计死不了。” “他没让你看病吗?”我不解。 “小病可以上门治疗,大手术我一个人怎么行。”任蒙的回答,让我更担心了。大手术?他到底做了什么大手术?我的心咚咚狂跳,无法安静。 跟任蒙告别后,我无法抑制的心慌,我掏出手机又装起来,反反复复几次,最终还是没勇气给他拔通。直到美玲出来,我扶她回宿舍,一路上都是恍恍惚惚的。 美玲以为我吓坏了,还一直安慰我。明明她才是受伤的那个,这让我很不好意思。 回了宿舍,我蒙头大睡。白寒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整夜我都在想,我到底以什么身份去关心他。可是不知道他的伤势,我又完全无法安心。 就这样辗转反侧了一整夜,第二天我到夜金陵时,整个人都无精打彩的。铃姐说朱武睡了半夜才醒,醒了之后发现我跟美玲都不在,脸色很差。没点姑娘出台就气哼哼地走了。 铃姐让我小心点,估计他还会回来。我叹了口气,不知道下次要怎么对付。 幸好,当天晚上他没来,我刚想松口气,一个小姐妹急匆匆地跑进来,“安然,外面有个女客人,让你去包间。” “真TM新鲜,咱们夜金陵什么时候还接女客了?”白寒在一边骂骂咧咧。 我也不明所以,白寒陪着我下楼,“是个女的有什么可怕的。” 我还是觉得不妙,感觉来者不善,推开门,我就愣了,再想退出包间已经来不及了。 “安然,好久不见~”韩亦潇起身把我喊住。 “韩小姐,对不起,我不太舒服!”我转身要走,她疾走过来,一把关上门。 “我交了台费就是你们的客人,我倒是不太清楚这儿的规矩,小姐可以用身体不舒服拒绝接客吗?”她一口一个小姐,口气无限鄙夷。 “小姐也是人!”白寒不认识韩亦潇,开口反驳她。 韩亦潇微微一笑,“那要看我把不把你们当人!” “你TM~”白寒扬手被我一把拉住。 “韩小姐,您有什么事吗?”我很礼貌的问她。 “让她出去!”韩亦潇用下巴一指白寒。 白寒不肯,我把她拉到一边,小声道,“没事的,她是夜钧天的未婚妻。” “那TM还没事,她肯定不会让你好受。”白寒眼睛一瞪。 “你出去吧,我没事。”我半推半哄地把白寒推出包间。 韩亦潇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我站在她面前,被她盯着有些局促,“韩小姐,有什么话就说吧。” “钧天病了,我很不开心,听说这里可以找乐子,所以我就来了。”韩亦潇笑得还是那么温柔。 “您想怎么找乐子?”我知道她不会让我好过,但毕竟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在闹出什么。 “可惜我不是男人,安小姐再漂亮我也没兴趣。喝点酒怎么样?”她指了指桌上的一瓶烈酒。 我一笑,“好,我陪你喝。”便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不不。”她摇头。“直接喝,这些,全部!” 她一指,桌子上至少摆了十几瓶烈酒,根本不可能全喝掉,会死人的。我只愣了一下,便爽快地答应了她。总要让她出出气,否则怎么能甘心。 我举起一瓶酒,大口大口地吞入腹中。热辣灼烧着我的喉咙,一直到胃,像着了火一样。酒气冲得直冲脑门。我被呛得咳了几声,又拿起另一瓶。 我盯着韩亦潇,她正低着头看手机,见我停下了,才挥挥手道,“别停啊,继续。到我说停才行!” 我点点头,又举起一瓶塞入口中,酒力已经上了头,我一股股往上翻,我用力压下去,又喝光了一瓶。 放下酒瓶时,我身子有些晃,韩亦潇连头也没抬,“继续!” 第五十五章真相,有心机的女人 第五十五章真相,有心机的女人 第五十五章真相,有心机的女人 韩亦潇依旧在笑,可她的脸在我眼中已经扭曲起来。 我拎起酒瓶,周身像着起了大火,天悬地转。连把瓶子送到嘴边都不稳,酒水顺着我的脖子流进衣服里,我强撑着在喝。 不是因为怕她,也不是因为她威胁我。是我自己觉得想喝,觉得醉了也许更好,让一切都不再那么真切。醉一场,再醒来,就把关于他的全忘了。 第三瓶灌下去时,我真的撑不住了,我捂着嘴摇摇晃晃地冲进卫生间狂呕,不管胃里有没有东西都压制不住,我抱着马桶觉得自己像只可怜虫,眼泪就那么放纵地流着,纵横了满脸,怎么抹都抹不净。 勉强着站起来到镜前补了补妆才掩住红红的眼睛,我不能让她看到我的脆弱。她本就是来示威的,我可以示弱,但不会让她觉得我脆弱。 扶着墙回到包间,韩亦潇已经很不耐烦了,“安小姐是哭了吗?”她微微一笑。 我摇头,“只是头晕!今天够了吗?” “够了?”韩亦潇似乎很不理解,“谁会觉得开心有够呢?” 我轻轻哼了一声,“韩小姐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会这样做恰恰是因为你过得并不好。” “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韩亦潇美丽的眼睛阴冷地扫过我的脸,“一个人尽可夫的小姐,在评判我的生活?” “我是小姐,但我没有人尽可夫,夜钧天是我唯一的男人。”我说得有些含混,但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有多坚定,“他若真象你说的那般爱你,你根本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我话音刚落,韩亦潇便上前狠狠打了我一耳光,我的脸火辣辣的疼,耳朵都出现了噪音,我缓缓抬起头,捂着自己的脸,“你的愤怒更加说明,他不爱你!” 我看见韩亦潇美丽的脸扭曲得像女巫,她双手紧握着冲我尖叫,“你不许说,他爱我他爱我,他爱我~” 一个可怜的女人!我叹了口气,“今天就到这儿吧,这一巴掌我记下了!”我缓缓转身离开了包间,留她一个人在里面痛苦失声,关上门的刹那我听到她哭着对手机说,“钧天,她说你不爱我,她说你不爱我~” 出了包间白寒迎了上来,“怎么回事?她打你了?”她包了一包冰块给我,“快敷敷脸!”我接过冰块压在烫烫的脸颊上,一言不发的离开了夜金陵。 我摇摇晃晃地走在街上,酒精的刺激下,我的头疼得像要炸裂。可偏偏思绪却不肯放过我,依旧清晰的运转着。我捂着脸,泪水迎着风在流,韩亦潇如果是个可怜的女人,我算什么? 我仰望天空,夜灯连成一串在我眼中飞速的旋转,我终于不支倒地。有人把我扶起来,扶到了车上,那个人身上有夜钧天的味道。 可是夜钧天跟我没关系了,我嗤嗤地笑,眼前这个男人是谁?我睁着眼睛却看不清楚,眼前除了飞速跳动的光影,什么都是模糊的。 那人把我搂在怀里,好热!我伸手想推拒他,却软软地没有力气。我听到他浓重的呼吸。 一只滚烫的手抚过我的脸颊,那是已经肿起来了,“脸是怎么弄的?”他问我。 我嘻嘻的笑,“因为我当小三了呀~”然后我又哭了,哭得很伤心,那个人很温柔的抱着我,一下下轻轻抚摸我的背。 然后我胃疼,开始抽搐,那男人紧张地把我放到汽车后座,就下了车。 然后我又一次在医院醒来,过量饮酒引起的胃出血。我醒来后医院只有我自己。 医生进来查房的时候,很严厉地批评我,“你们这些年轻女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自重呢?新闻总报有女孩因为喝醉被人占了便宜,你这是遇到了好人,否则后果你承受得了吗?” 我低着头,规矩地听着。对他的话虽然不以为然,却也想起昨天送我来医院的是个男人,可头疼的要命,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模样。 下午输完液,我正想办出院,宁松涛居然来了。 “安然~”他还像以往一样,看见我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冲他笑,很开心。 他瘦了很多,不知这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在医院也不方便聊天,宁松涛帮我办了出院,就拉我去了他家。 我才知道他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一个人住。在一个环境很不错的小区置了套公寓,一进门出乎我意料的干净整洁。 宁松涛扶我在沙发坐下,又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才挨着我坐下来,“你怎么瘦成这样?夜钧天怎么肯放了你的?上次的事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我轻笑,一连串的问题,让我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宁松涛也摸着脑袋笑了,觉得自己太心急,“先说说这次你怎么又进医院了吧?” 我默默低了头,“夜钧天放了我,却有人不肯放我。” “韩亦潇?”宁松涛居然脱口而出。 “你也知道她?” “她是夜钧天的未婚妻,她的家族更是星都最有背景的家族,恐怕整个星都不知道她的人少。”宁松涛说这番话时眼神却是不屑的,“不过,我想说的却是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一脸的疑问,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还记得你去江南疗养院看我,结果莫名其妙咱俩就躺一块的事吧?”宁松涛忿忿地握了拳头,“是我姐,她居然还给咱俩拍了照片,发给了韩亦潇。” 我眼睛忽地瞪大,“你说照片是你姐发给韩亦潇的?” “你不知道?”宁松涛想了想不解道,“我弄清楚之后,跟我姐大吵了一架,还被我爸关了一个月禁闭。” 我有点震惊,亏我刚从江南回来韩亦潇还装着不认识我,耍我做了一个月保姆,这整件事居然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她当时就吃准了等夜钧天回来会惩罚我,才会假意把我留下的。 这女人表面那么温良,居然如此有心机? 看我陷入沉思,宁松涛又接着说,“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怕夜钧天又为了我为难你,查清楚之后就打电话告诉他了。” “他也知道?!”这怎么可能?!我瞪着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第五十六章狠心,他一向如此 第五十六章狠心,他一向如此 第五十六章狠心,他一向如此 我不明白夜钧天明明知道了真相,却从来没有跟我提起,到底是为什么? 不相信宁松涛?因为愧疚?不屑于跟我道歉?亦或根本就是想保护韩亦潇? 回想我离开夜宅前的最后几天,他对我确实与之前不同了。他会每天亲手帮我把花瓶里的花换成新鲜的,我说花儿没根终究会凋谢,他就让人在院子里建一座花房。甚至于最后他终于肯放了我,原来都是因为愧疚?! 而韩亦潇在做了这一切后,居然还要到夜金陵兴师问罪?我是一个舔不知耻的小三,但我一身的伤痕,流掉的孩子,和黯然的离去,还不足以弥补我的罪吗? 那韩亦潇呢?她设下这样的局就不应该受到惩罚吗?他对我造成的伤害,她没有责任吗?为什么夜钧天能包容她的一切,却要那么残忍地对待我? 我真的很想去问问他,可是现在还有什么意义?伤害已经造成,我们已经陌路,没意义了。 “不说这事了,我跟他没关系了。”我吸吸鼻子,将那些不满与愤闷吞下肚子,重新扬起笑脸。 宁松涛认真地打量了我几眼,“安然,你好像不一样了。”又想了想才道,“你好像成熟了。” 我笑笑,“说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姐太阴险,连自己亲弟弟都算计,我不想跟她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宁松涛舒服地往沙发一靠,“我打算弄个公司玩玩,到时候你来帮我吧?” “公司?我能干什么。”我低了头有些自卑,其实我可羡慕那些穿着高跟鞋打扮得时髦又靓丽的进出高级写字楼的女孩了,但我却想都不敢想我能到公司上班。 “你能干的可多了!”宁松涛拍拍我,“别以为那些白领就什么都会,她们也是进了公司后学的。” “真的?”我将信将疑,人家那些白领可都是大学生,我才不信像他说得这么没用。 “当然了,大学又不教怎么在公司工作,不信,到时候你去给我当秘书,你就知道了。”宁松涛笑得有几分得意。 可他的公司还不知道在哪呢,我笑着打趣道,“行,到时候就等宁总的吩咐了。” 这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铃姐在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十分焦急,“安然,你快联系夜钧天,白寒出事了!” 白寒出事了?!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铃姐在电话里急得也说不清楚,只一个劲儿让我去求夜钧天。 “她到底惹上什么人了?”我去找夜钧天总也得弄明白事情的始末呀。 “韩亦潇!”铃姐几乎要哭出来了。 “铃姐,别急,白寒现在在哪呢,我马上过去。”我腾的起身什么也顾不得就往外跑。 宁松涛一边帮我拿外套,一边道,“你先别急,问清楚白寒到底怎么了?” 我上了宁松涛的车,一路疾驰往夜金陵赶。我大概了解了事情的始末,我昨天离开之后,白寒非想替我出气,跟韩亦潇发生了冲突,以她那个臭脾气就跟韩亦潇动了手。 韩亦潇一个大家闺秀哪里是她的对手,白寒挠花了她的脸。可今天一早,就来了一群人砸了夜金陵,白寒也被抓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前脚打了韩亦潇,后脚白寒就被绑,不用猜也知道是谁干的,到这个时候我什么也顾不得了,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可电话怎么也没人接。连南风也不接电话。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照宁松涛说得韩亦潇这个女人这么阴险又有心机,白寒落在她手上可怎么是好。 宁松涛也觉得事情不好办,方向盘一打靠边停下道,“你去找夜钧天,我联系几个哥们找白寒。这么大事,总有风声透出来,先救人要紧!” 我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咱们分头找,我打车去夜宅。” 看宁松涛不放心地样子,我勉强笑了笑,“没事,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他看我坚决的样子,才同意让我自己去。我拦了一辆车赶到夜宅时,夜宅大门紧闭。按通门铃后,赵又琳在门禁里看到是我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安小姐,夜总知道你来吗?” “他不知道,可我有急事找他,赵管家,麻烦你!”我心里急火火的,却也只能耐心等着。 “夜总现在不方便见客!”赵又琳冷冷切断了门禁。 看着黑漆漆的大门,我欲哭无泪。我知道这样的我很让人讨厌,百般矫情,终于离开他,可遇到事情就又舔不知耻的来找他。这算什么自食其力,互不相干?! 可现在白寒有危险,再怎么没脸,我也得厚着脸皮求他。我又一次摁响了门禁,很久之后,赵又琳的脸才又出现在屏幕中,“安小姐,我刚才说得不清楚吗?请快些离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赵管家,求你,求你让我见见他,我真的有急事~”我快哭出来了,生怕她又切断。 “你跟夜家已经没关系了,既然独立了,有事就要自己解决!”赵又琳冷冰冰的揭开我的伤疤。 “赵管家,我给你跪下,你让我见见他,我朋友快死了~”我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一下跪倒在摄像头前,不断哭求她。 “对不起,不可以。”赵又琳又一次切断了门禁。 大门打开,有几个黑衣护卫往外走来。我当时脑子里就一个想法,我要见夜钧天,我要救白寒!没等那些人靠近,我一个箭步冲进大门,就往里跑,边跑还边喊,“夜钧天,夜钧天~” 护卫们可能也没想到我敢硬撞,一愣之后才转身追我。我哪里是他们的对手,没跑几步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护卫擒着往门外扯。 我撒泼般往地上坐,任他们拖行我。嘴里一刻没停,冲着我熟悉的那扇窗户狂喊,“夜钧天,我是安然,我有急事,你见见我~” 可那扇窗依然紧闭着,那颗枫树还是光秃秃的,但我有种感觉,他就站在窗后。 我终于还是被护卫扯出了门,大门关上的刹那,我的心仿佛也被碾碎了。 这个男人从我第一天见他时就是这么狠,狠得像没有心一样。 第五十七章硫酸,面目全非 第五十七章硫酸,面目全非 第五十七章硫酸,面目全非 我站在黑色的大门前,透过门缝看枫树旁的那扇窗,窗帘好像动了一下,又好像只是我的幻觉。 我咬着牙转身,不敢恨他,路是我自己选的。 突然身后有人喊住了我,“安小姐,老板让你进去。” 我眼中一瞬又燃起希望,我抹了一把脸,连忙跟在那人身后,压着急迫的心情又一次踏进了夜宅。这个让我屈辱却又有他的地方。 赵又琳笔直地站在大堂,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我能感觉到她的鄙夷。 “夜先生让你自己上去。”她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我低着头从她面前走过,像见不得人的小偷。 在夜钧天门前我心情迫切,手却始终无法推开那扇门。良久站立,直到南风从里面打开门,“安小姐,请进。” 我轻轻嗯了一声才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进了他房间,南风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夜钧天站在窗边,穿着暗色调的居家便服,即便如此也没能让他冷硬的线条柔和几分。 他站的地方是以前我最喜欢的位置,他的背影让我眼睛酸胀。怎么会那么寂寞?他好像瘦了,依旧高大,可衣服为什么有些空? 我压下自己满脑子的胡思乱想,走到他身后停下,“夜总。”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靠近我,现在可以这么近吗?”他没转身只是冷淡地问了一句。 我咬着唇不知如何回答他。 “什么事?说吧!”他终于转过身来,我看到他的脸瘦得两颊有些凹陷,一双眼睛依旧凉凉的,却仿佛少了些光彩。 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想要搂着他,想问他为什么会瘦成这样。可面对他冷冷的注视,我最终把一切都压下心底,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韩小姐抓了白寒。” 他轻轻一笑,“也只有为了别人你才会来求我。”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连忙解释,“韩小姐昨天去了夜金陵,跟白寒有些误会。我想请您帮忙求求韩小姐,跟我们这种人不值得生气的。” “你们是哪种人?”夜钧天似乎听不出我话里的重点。 我静静地望着他,他觉得我还不够卑微?他就是这么恶劣,卑微也好,下贱也罢,他一定要逼我亲口承认。我也笑着回应他,“妓女!” 夜钧天的脸色似乎沉了沉,“你以命相拼离开我,还是做妓女?” “是!”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这样能让他感到痛快,我可以承认,我无所谓。 夜钧天突然抬手,我以为他会打我,结果他的手轻轻落在我脸颊上,“她打你了?” “我自找的。夜总不要在意。”我直挺挺的站着,他指尖冷的让我心底颤抖,可他专注盯着我的眼睛,却又让我只能不断深呼吸,才能不让泪意在眼底聚集。 “安然……别去惹韩亦潇。”他的声音有些哑,似乎很是无奈,我却只是想哭,我有惹她吗?是她不肯放过我才对吧? 如果真的那么想保护她,那么爱她,一开始又为什么来招惹我?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夜总,我从来不惹任何人,我跟白寒这样的人,只是想让世界给我们一条活路罢了。” 我的语气可能让他不爽,他凝起眉,“你是怪我没保护你?” 我笑了,保护我?伤我最深的人在说保护我!我摇头道,“夜总一直以来把你应该保护的人护得很好。就算她陷害我拍我裸照,让我只剩半条命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上门打个耳光更不算什么,夜总的心尖我又怎么敢去招惹?” 夜钧天的身子晃了晃,似乎有些虚弱,我咬着牙装作没看见。 “南风已经去了,一会儿就把白寒送回去,你走吧……”夜钧天坐在沙发上没有抬头。 “谢谢夜总!”我不忍心看他那单薄刺目的身影,转身出了房间。关上门我的眼泪就抑制不住的落下,他连反驳都没有一句,韩亦潇怎么对我都是应该,我逆来顺受都不行,我还要学会躲着她,否则就是我招惹她。 夜钧天的逻辑真是自私啊,除了他的未婚妻,我连尘埃都不如。 我真想狠狠抽自己几下,你为什么要哭,你为什么还会心疼他,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在他心里你什么都不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夜宅,泪水模糊了眼前的道路,我踉踉跄跄地走着,心像浸在冰冷的水里。 窒息寒冷! 宁松涛的电话打来时,我的手还在抖,我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喂~” “安然,你怎么了?哭了吗?”宁松涛急切地问。 “没有,白寒怎么样?”我赶紧擦干眼睛,吸掉浓重的鼻音。 “我送她去医院,英氏,你过来再说吧。”宁松涛那边很嘈杂,说了地址就急匆匆挂断了电话。 我连忙收起自己廉价的伤心,快速拦车往医院赶。 我赶到医院时,白寒在治疗室,宁松涛自己守在外边。我通知了铃姐,她还在路上没赶来。 “怎么样?”我一把抓住宁松涛,他面色凝重,我心里咯噔一下。 宁松涛犹豫半天,才道,“她抓花了韩亦潇的脸,韩亦潇……” “韩亦潇把她怎么了,你快说呀~”我急切地晃动宁松涛的胳膊,他越吞吞吐吐我越着急。 “韩亦潇把她脸烧了~”宁松涛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我当时就愣了。 什么叫把她脸烧了?我低声问,“脸上留疤了?大吗?” 宁松涛按着我的肩,让我坐下,“安然,你别激动!” “什么叫我别激动,你TM到是说呀,白寒到底怎么了?”我推开他的手,不顾大厅各种异样的目光,我尖叫着质问他。 “~她的脸被硫酸烧了,面目全非~”宁松涛说完话,颓然地垂下双眼。 我也愣了,呆呆看着他,重复着他的话,“面目全非?” 那么美丽的白寒面目全非?我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去想象。 “不是可以整容吗?可以恢复的对不对?”我拉着宁松涛追问,他半晌才叹了口气,却没有回答我。 第五十八章践踏,用钱摆平 第五十八章践踏,用钱摆平 第五十八章践踏,用钱摆平 白寒的救治一直进行到深夜。 大厅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我和宁松涛并排坐着,我们俩谁都没说话,就一直安静地等待着。 我脑子始终是空的,我那些不值钱的爱恨也没有去想,更不敢去想白寒的将来,甚至不敢想她醒来后会如何,只是机械地坐着。 铃姐说我才胃出血,让我回去休息,换她守着。我不肯,我不敢面对白寒醒来的时候,但我还是得陪着她。 我开始恨我自己,像从来没有恨一个人那样恨我自己。这一切都源于我的不切实际。如果说我从没有惹到夜钧天,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我应该恨他的,是他囚禁我,是他非要把我囚在身旁,可是我扪心自问,我多少次对他怀了幻想,又多少次放任了自己的沉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紧紧捂着脸,满溢的泪水从我的指缝流下,我哭不出声音,只是双肩剧烈的颤抖。宁松涛紧紧揽着我的肩头,让我靠着他,哭了很久很久。 白寒被推出来时人还昏迷着,她肆意的红色短发都被剪了,脸上密密地裹着纱布,连眼睛也只露了一点点。医生把她安排到无菌病房,怕她脆弱的皮肤会感染。 我和宁松涛都换了无菌服才能进去看她,她躺在那呼吸很沉重,我想哭又不敢哭时,她醒了,看见我们眼中流露出一丝光彩。 “白寒~”我轻轻唤她。 “安然,宁松涛~”这是我听过她说话最温柔的时候,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我的脸~”她愣了一下,最后又喃喃道,“韩亦潇那个贱人~” “没事,白寒,过几天就好了。”宁松涛安慰她。 “是,白寒,你别动,过几天拆了纱布就好了。”我也只能骗她。 白寒居然听话地点点头,很配合治疗。 接下来的日子,我和宁松涛几乎每天都去看她,陪她聊天,说话。她每天换药,脸上植上的皮肤也都活了,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我们都很高兴,可心里却始终是忐忑的,恢复得再好,面貌却再也无法复原了。 住院、治疗、植皮手术的费用都是宁松涛付的,我告诉白寒的时候她好像很开心。我知道宁松涛对她有特殊的意义。 她告诉我那天她快绝望时,看见宁松涛像电视里的英雄一样,踢开了门,把她抱了出去。她说从来没人对她这么好! 我转过身偷偷的抹眼泪。这是白寒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可是她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的。 宁松涛是个好人,只是他的心,我也猜不透。如果说以前他们没有可能,现在更渺茫了。 我陪她聊了会儿,她就睡着了,我出了病房就看见了南风。 “你来干什么?”我现在对所有跟夜钧天有关的人都极度厌恶。 “这是夜总给她的,请安小姐转交一下。”南风递来一个信封,还有银行卡。 “什么意思?息事宁人?想拿钱摆平?”我没接,而是咄咄逼人的反问他。 有钱人都是一个嘴脸,上次白寒被宁纤云欺负就是这样,以为有臭钱了不起?我愤怒地推开南风,“我要告韩亦潇,这件事没完!” 南风拦住我的去路,“夜总说让你不要自找麻烦,她现在最需要的是钱!”他执着地要我收下那些钱。 “她需要什么我们自己清楚,让夜钧天多操心操心他那个蛇蠍未婚妻,少来假惺惺!”我怒吼着,把他手里的钱打落在地。 “安小姐!”南风似乎有些怒,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怎么,主子打人,属下也要动手吗?”我昂着头,“来呀,反正我们也是有钱人的玩物,随便!” 这会儿宁松涛来了,他一把拔开南风的手,“快TM松开,夜钧天怎么教育的,跟女人动手?!” 南风松开我的手腕,愤怒地看看我,又看看宁松涛,“安小姐好自为之,这事闹出来,坏了韩小姐的名声,最后吃亏的还是你!” 南风言罢就走了。 这算什么?威胁?白寒下辈子都毁了,他却让我拿钱了事?有钱人就这么了不起?她的名声都不容污损一分,那白寒的脸呢? 我心又疼又怒,像要炸了一样想跟谁发火,却又无从发泄,只得狠狠敲了自己头一记。 宁松涛拉住我的手,“你疯啦!” 我努力冷静下来,“宁松涛你可以作证,我要告她,白寒的罪不能白受。” 宁松涛把我拉到远离白寒病房的地方,沉默了半晌,才道,“安然,我说了你别生气,告了也没戏。” “你不愿意作证?” 宁松涛摇摇头,“我作证也证明不了什么,那些小混混都是拿钱办事,冲韩家和夜家在星都的势力,他们就算死也不敢扯出韩亦潇的。抓了他们白寒什么也得不到。” “可这明明就是她!”我止不住吼出声来。 “人人都知道是她,可仅此而已,谁也拿不出证据。”宁松涛无奈地叹息。 “你不想帮我们是不是?”我怒了,“亏白寒那么喜欢你!为了你不惜骂我,就为了让我去看看你!她现在这样了,你都不肯帮一帮吗?” 宁松涛垂着眸子,蜜色的皮肤有些黯淡无光,完全不像他活力四射的样子。 “这不是帮不帮忙的事情,是怎么做对她比较好。安然,你听我劝,夜钧天不让你惹韩亦潇是对的。”他想扳正我的身子,让我看着他。 我像触电般摆脱开,后退一步道,“白寒是被我拖累的,这次我就是死也不会妥协!”我转身冲出医院,这世间就真的没有公道?我不顾一切的飞奔,我要去找韩亦潇,白寒的脸不能白伤。 我一口气跑到星都最著名的韩氏大厦,进去就直勾勾地要见韩亦潇,前台小姐皱着眉,“小姐,韩小姐不在这里。” 我一把抓住她的领子,愤怒地吼着,“让韩亦潇出来,让她出来,我要见她!” 我的疯狂让那女孩吓哭了,一边有大厦的保安冲过来把我制住往大厦外面推,我不肯大声尖叫:“韩亦潇,你给我出来~” 第五十九章诽谤,她才是凶手 第五十九章诽谤,她才是凶手 第五十九章诽谤,她才是凶手 韩氏大厦的大堂里,我像个疯子一样跟保安对抗着。 来来往往的人们都驻足看我,我顾不了那么多,在旁人眼里此时我一定像个泼妇。可我就是想问问韩亦潇,她凭什么可以随便践踏我们?! “韩亦潇,你这个凶手!你为什么不敢见我?”我嘶吼着被保安丢出了大厦。因为挣扎得太厉害,我摔倒在地,忍着痛爬起来依旧不肯妥协,跟保安纠缠着,韩亦潇却连个影子都没见到。 大厦方面以扰乱公共秩序为由报了警,警察来的时候我还像个疯婆子一样坐在韩氏门口。 我又一次被带到了警局,因为扰乱治安。 我蹲在小黑屋里,怒火才渐渐平息。我到底在干什么?我颓然地坐在地上,捂住了自己脸。冬天的星都好冷啊,小黑屋不见一丝阳光,阴冷黑暗我紧紧抱住自己。 警察来叫我出去时,已经是半夜了,我揉了揉惺松的眼晴,混身发冷。身子也变娇贵了,不过坐了会儿凉地面就好像感冒了。 坐在我对面的警官一脸的不耐烦,“安然,女,18岁,夜金陵的小姐,现在涉嫌卖淫、扰乱社会治安、诽谤,下面我问你什么你就如实回答什么,听懂了吗?” 我一听就火了,“我是夜金陵的,可我没卖淫,也没诽谤。韩亦潇让人毁了我朋友的脸,你们应该抓她!” “这话是你说的,我会如实记录,诽没诽谤不是你说了算。你承认自己是夜金陵的小姐,不承认卖淫?”那警官扑嗤笑了,“这话说给你你信吗?” 我颓然坐回椅子,无力感顿时袭上来。好在这时,外面有人敲门,进来的警察与那位正在跟我谈话的警官耳语了几句,就出去了。 “行了,以后说话注意点,没证据就瞎说,就叫诽谤。到人家办公场地去闹也没有道理,有什么事可以起诉解决。”警官可能是看我年纪小,也没为难我,就教育了几句,就让我走了。 出了派出所的门,宁松涛正在院门口等我呢。 “祖宗,咱别闹了行吗?”他一见我就迎上来,扯着我往外走,“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闹得警局来。” “谢谢宁大少爷把我保出来。我是不光彩的人,以后你还是跟我保持距离吧!”我甩开他的手,快步向前走去。 宁松涛叹了口气追上来,“我没那个意思,安然,你公平点行吗?” 公平?这个世界什么时候给过我们公平?我冷笑着看他,“宁松涛你以后离我远点,谁离我近,谁就会倒霉!” “你说TM什么呢?”宁松涛一把把我拽进怀里,固执地搂着我,“我就喜欢离你近,离你近我活着才有味道!” 在他怀里,我叹了口气,刚刚那些莫名其妙的怒火渐渐散了,本来也是没由来的冲他发脾气,听他这么说,我倒软了,不好意思道,“我心情不好,刚刚有点急。” “我知道,走吧,去看白寒!”他揽着我的肩陪我一起走进寒冷的夜风,“不过,不是我保你出来的,我现在跟家里闹僵了,这帮孙子都不给我面子!” 我一愣,不是宁松涛?我冷笑,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夜钧天的掌握中,他对韩亦潇的保护是全方位的。 白寒看见我和宁松涛一起进来,眼神有些失落,我连忙甩开宁松涛,靠过去,“怎么样?” “你们去哪了?”白寒问。 “这傻妞找韩亦潇拼命去了!”宁松涛脱口而出,我怕白寒心烦,连忙拦住他,“没,我随便转转。” 宁松涛这才会意闭了嘴,“你今天怎么样?这花喜欢吗?” 我这才发现白寒的病房里摆着一束火红玫瑰,开得极为热烈。 白寒点点头,“嗯,喜欢!谢谢!” 白寒自从伤了一天比一天温柔了,特别是对宁松涛,我连忙悄悄退了出去,想着也许他们想单独呆一会儿。 “安然,今天夜家来人了。”可我刚到门口就被白寒叫住了,我的心一沉! “你别去找韩亦潇了,没用,我收了夜钧天送来的钱!”白寒静静告诉我。 我一愣,“白寒,你干嘛要委曲自己?”她一向心高气傲,绝不会轻易被钱收买,“是不是他们逼你了?” 她摇摇头,“我现在这个样子需要钱!”她的话有些伤感。 我却更心疼她,这样一个人,居然被逼得妥协,夜钧天真是有本事啊,“白寒,你别这样,我一定要逼韩亦潇出来,就算告不赢她,也要让她道歉!” “别傻了,安然,你还没看明白这个世界吗?”白寒好像是笑了笑,可眼中却全是悲凉。 “夜钧天到底跟你说什么了?他逼你了对不对?!”我心中的怒火陡起,我想不出他会用什么样卑劣的手段逼迫已经变成这样的白寒。 我还想继续说,却被宁松涛打断,“安然,我也觉得这样的选择对白寒比较好,你就别说了。” 如果不是被逼迫,白寒不会轻易接受这样的条件,这不符合她的个性。 我咬着牙,最终没有说出口,又嘱咐了她让她好好休息,才跟宁松涛一起离开了医院。 第二天,我一早赶到医院,白寒被大夫请进治疗室,今天就要把她脸上的纱布取掉。我在外边紧张地徘徊着,不知道会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屋里传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和镜子被砸碎的声音,“我不信,这不是我,这不是我~”这声音我听得出,是白寒。 我不敢开门进去,我和她一样无法承受。但我还是鼓着勇气进去,紧紧搂住了发狂的白寒。 她顶着光溜溜的头,脸上的皮肤纵在一起,到处都是肉结。完全看不出原来那张青春靓丽的脸。她哭叫着,“安然,那不是我,你告诉我,那不是我!”她大力掐着我的胳膊。 我跟她一起默默的掉眼泪,却无力回答她的问题,只能撒谎,“白寒,会好的,会好起来的。” “你骗我,你骗我~”白寒一把大力地推开我,便冲出门去。我摔在地上,不顾手被镜子扎破,连忙追了出去。 第六十章绝决,无情的控诉 第六十章绝决,无情的控诉 第六十章绝决,无情的控诉 幸好宁松涛刚到门口,见白寒出去就一把抱住了她。他一低头,一脸惊恐,愣了一下才回过神,“白寒,你冷静点,冷静点~” 但他那一瞬的愣神,我看到白寒眼中匆匆闪过受伤的情绪。 他紧紧抱着他,白寒才终于在她怀里安静下来。宁松涛扶着她回了病房,我也跟在他们身后。 白寒始终偎在宁松涛怀里,再倔强再要强,面对这样一张脸,她也还是哭得泪流满面。宁松涛也不知如何劝慰,只自始至终拍着她的背,轻轻哄着。 我悄悄拉门出去,没有打扰她。也许她希望得到宁松涛的安慰。 白寒的伤好了,治疗可以暂时结束,可我知道创伤永远留在了她的心里。 医生说后续她还要接受一系列的整形手术、植皮手术,还要面对术后无数的康复训练,才能让她的脸正常做出或哭或笑的表情。 听医生说这些的时候白寒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以为是宁松涛的劝慰起了作用。 回了病房,我一边帮她收拾东西,一边跟她道歉,“白寒,是我连累了你。你别担心,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你的脸一定能治好。” 她坐在床边出神,戴着一顶帽子,围上了宽大的围巾,还戴着墨镜,完全看不出表情。 “安然,你拿什么照顾我?”她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意。 “我~”我咬咬牙,“我就算真的去卖,也要管你!” “呵呵。”白寒干干地笑了两声,似乎不太相信我的话,“你一直自诩清高,真的行吗?” “白寒这次你信我,只要能给你治脸,让我卖肉,当情妇,小三,我都干!什么都行!”我怕她不信我,还举起手发誓。 “我信你!”白寒拉下我的手,低低说了一句,“我饿了,你帮我打点饭吧。” “行。”我赶紧拿上她的饭盆,“你别乱走,一会儿宁松涛来接你。”我又嘱咐了一句,也没多想就去医院食堂打饭了。 等我回来时,病房里只有宁松涛,“白寒呢?”我放下饭。 “我进来就没人。”宁松涛看着我,“是不是被医生叫走了?” 我赶紧跑到护士站一问,没有医生找她,有护士说看见她自己下楼了。 我当时就有不好的预感,刚刚她跟我那番对话就有些不正常,我的心开始狂跳,跳得我心慌。我跟宁松涛楼上楼下的找,所有病房,科室找了个遍,都没有她的踪迹。 我一遍又一遍地拔她的手机,她始终不接。 宁松涛联系了他的哥们一起帮着找,又到警局报警,可她是成年人,失踪不到4时无法受理。 我纵是再不愿也还是联系了夜钧天,我抱着一丝希望,希望白寒是去找韩亦潇讨公道了,可夜钧天那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在电话里冲他怒吼,我说如果白寒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恨他一辈子!电话彼端似乎传来他浓浓的一声叹息。 茫茫人海我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跑了一天之后,我恍恍惚惚地回了夜金陵,这里依然灯红酒绿,姑娘在笑,男人们也在笑,只有我是木然的。 铃姐把我拉进办公室,让我喝口水,我才发现自己嗓子已经干得冒血了,血唇全是干皮一动就裂出血纹,“铃姐,白寒肯定出事了!” “安然,先别想了,咱们就等消息吧。”铃姐眼睛也是红红的,明显是哭过了。 才坐下安静了没十分钟,我手机就响了,是南风。他让我去星都运河码头。 我跟铃姐马上拦车往那赶,到码头时,夜钧天也在那,他黑色的风衣随风飘起,指尖的烟火忽明忽暗。 我跑过去,“白寒呢?” 他没说话,顺着南风的眼神,我看到不远处的地上摆着的几样东西,一双鞋,还有白寒的随身挎包,还有她的手机。 “这是什么?”我惊恐地后退,不想听到恐怖的消息。 “有人在河边捡到的。”南风告诉我,“有人看见她在河边徘徊了很久,后来就不见了。已经让人下河去找了,上游电站放水,水流比较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下河找什么?”我摇着头,拉着身边的铃姐,“铃姐,他说什么呢?” 铃姐捂着嘴失声痛哭,拉着我的手让我别再说了。 我过去扯着夜钧天,“夜钧天,白寒呢?你把她怎么了?她人呢?”我疯了一样拉扯着他。 夜钧天一动不动,任我扯撕。 他的无动于衷让我愤怒,“夜钧天,白寒呢?你把她还给我~她脸已经毁了,你还要怎么样?白寒~呜~”我扯着他的衣领终于无力地痛哭,悲恸让我几乎无法支持,只能蹲在地上。 夜钧天站在我面前良久,才蹲下身子试图抱我。我像条件反射一样大步退开,然后挥舞着拳头去捶他,呜咽被我紧紧憋在喉咙。我的拳头砸在他的胸膛上咚咚作响,他不躲也不阻止,只垂着眼眸看着我。 南风看不下去了,拉住我吼道,“夜总身体不好,你快住手!”他还想继续说,却被夜钧天拦住。 “这样你会痛快些吗?”他问我。 “不,不会,你永远别想在我这里找到一丝的安心!你逼死了白寒,你又背负了一条人命,夜钧天,你会永远活在我的诅咒里!活在我的恨里!”我腥红着眼睛,嘶吼着。 夜钧天的脸惨白,我似乎又闻到了血腥气,一边南风想过来扶他,被他挥手阻拦。 “安然……”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打断他,“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现在我后悔了,后悔当初救你,我应该看着你去死的!” 我不在乎什么口不择言,他是个恶魔,如果当初我没有救他,白寒的死,我所受的折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就这么恨我?”夜钧天的声音像被粗励的砂纸打磨过,那么生涩。 我狠狠瞪着他,抹掉自己的眼泪,眼中只剩疏离和冷漠,“夜钧天,护着你的韩亦潇一起下地狱吧。我选择用我自己的方式祭奠白寒!” 铃姐过来拉我,我颤微微的蹲下收拾了白寒留下的东西,挽着铃姐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能感觉到夜钧天悲伤的眼神一直跟着我很久很久,可是我不回头,我恨他! 第六十一章头牌,清醒之后 第六十一章头牌,清醒之后 第六十一章头牌,清醒之后 回到夜金陵的路上,我报了警,将事情的始末全部向警方做了说明,宁松涛也被我拉来做了证人。 警方很顺利的将当天砸夜金陵并绑走白寒的人几个混混抓住了,可是不出意外,他们没一个肯供出韩亦潇,都异口同声说是以往来夜金陵玩的时候跟白寒起过冲突,才挟嫌报复。 而白寒是自杀,夜钧天给她钱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有逼迫她的企图。而且医院的护士也都可以证明,是白寒自愿收下的。并未提及一句关于韩亦潇的话。 警局方面不予起诉,我又咨询了无数律师事务所,所有人一听是有关韩亦潇的,竟无一家肯提供咨询。 宁松涛陪我跑了十几天,一点进展都没有。而白寒也还是没有一丝消息,各方面的人都说河水太急了,可能早冲远了,估计找不到了。 打捞在第二十天后停止了,在常识上来讲,她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其实这样的结果我早料到了,在这寒冷的冬季跳到冰冷的河水,白寒是做了必死的准备。她用最绝决的方式,控诉了这个世界的无情。 她用生命告诉我,她还是那个倔强不肯妥协的白寒。 铃姐带着我和夜金陵的姐妹们给白寒买了块墓地,里面葬了她一套衣服。大家姐妹一场,留个坟留个念想。 她从来没有提过她的亲人,我们去派出所查了她的身份证,是假的。直到她死,连她的真名也许我们都不知道。一个活生生的人没了,却在这世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警方那边因为我的坚持也只说要取证,也希望我能提供更多的证据,可那几个混混早就认了罪,多余的一句不肯说,我又到哪里去找证据。也只能就这样搁置下来。 我信誓旦旦说下的狠话,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这就是我们跟有钱人的区别,我越来越明白了,这个世界对于我们是没有温度可言的。 面对无法改变的事实,我除了接受别无他法。这个社会强加给你的不论是酸甜苦辣,委屈迷茫,你都要接受,这也是一种QJ! 白寒没了,夜金陵却还要营业。这里的夜夜笙歌并未停止,悲怆的气氛并不适合这里。我们还要生存,不管我们是否悲伤,是否为白寒惋惜,我们还是要化上浓妆,戴上媚笑的面具,去取悦金主们。用尊严换取生活的权力。 我在昏昏噩噩了几天之后,在某个夜里就突然清醒了。没有人棒喝,只是觉得白寒用命让我看清了社会,她的不妥协付出的代价是生命,而我还要狗延残喘下去,所以我只能妥协! 我重新出现在夜金陵的名单上,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妖娆都要美丽。我化着妖艳的妆,对每一个男人微笑。我摆出最勾人的姿态,让他们心甘情愿为我挥金如土。 我是夜金陵的头牌! 白寒死后几个月,我白天睡,晚上喝,醉生梦死,肆意挥霍着我早已老去的青春。 宁松涛阴着脸进来的时候,我正坐在一个男人身上举着瓶子狂欢。那男人是谁长什么样,我都不在乎,只要他肯大把掏钱,我就可以陪他喝到嗨! “刘总,我找安然有点事。”宁松涛跟那男人打了个招呼,就想拉我走。 “干什么?刘总还没喝尽兴呢?”我紧紧搂住那个男人的脖子,不肯松开,惺松地睨着宁松涛。 “安小姐,无妨。你尽管去,咱们来日方长。”姓刘的在我腰上捏了一把,就把我推给了宁松涛,“宁公子,请便。” 我知道以宁松涛家在星都的背景,一般人不会为了个女人跟他计较,甚至是巴不得结交。 宁松涛将我手中的酒杯抢下,放在桌上,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往外走,我妩媚地冲着姓刘的挥手,“刘总,咱们下次再玩~” 宁松涛拉着我走得很急,我酒步踉跄有些跟不上,“宁松涛,你干嘛啊~” 他把我拉进一间空包间,狠狠把我丢在沙发上,“安然,你疯够了没有,该清醒清醒了!” 看着他对我怒目而视,我莞尔一笑,站起来搂着他的脖子,“怎么?你吃醋了?”我贴上他,将唇凑过去轻轻蹭他,“我亲亲你,好不好?” 我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紧,便更加放肆的去舔他的嘴,吐气如兰地在他身上纠缠。 宁松涛气息越来越热,他扣着我的头,火热的舌便抵了进来,与我的纠缠到一起,迷恋般的吮着我,似乎积郁了很久。 他的手紧紧扣着我的腰越来越烫,就在我以为他要将我压倒的时候,他突然睁开眼睛,一把将我推开,我重重摔在沙发上,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宁松涛粗重的喘息着,看着我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无比愤怒。他抄起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冲着我兜头倒下,我被凉水激得蓦然倒吸一口冷气。 他才将剩下的水尽数倒在他自己头上。 “醒了吗?”他蹲在我面前,将我淌在脸上的头发拔到一旁,大力掐着我的下巴,气极败坏地质问我,“我是宁松涛,不是你的恩客!你看看清楚!” 我想向他媚笑,脸却有些不听使唤,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有多诡异,最终还是僵硬地笑了一下,“玩玩,怎么就急了?” “安然,我要走了,离开星都。”我的样子让宁松涛无耐。 “嗯,走吧。”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世界谁都不会永远守着谁。 “去国外,要很长时间。”他有些悲伤,“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好。”我依旧低着头。 “别作贱自己了,让我走得安心!”宁松涛将我的双手握在手中,“等我回来,你来做我的秘书?” 我笑了一下,他曾经给了我那么多遥不可及的梦想。虽然无法实现,但我依然感谢他。我点点头,像他张开以臂拥抱我那样,我拥抱了他,“谢谢!” 宁松涛走了,去追寻他的经商梦。星都更冷更孤独了! 第六十二章笃定,他会来 第六十二章笃定,他会来 第六十二章笃定,他会来 夜金陵的大厅,今夜比以往更加辉煌,一条红毯从门口一直延伸进来。在二楼平台上搭建了一个舞台。 舞台正中摆放着一张金光闪闪的王座,我带着璀灿的钻石皇冠,坐在那里。 纯白的丝绸旗袍裹着我玲珑的身姿,整条又白又长的大腿自开叉处一览无遗。清丽的妆容,却别有心机地用红色在眼角勾出一抹上扬的弧度。配上我魅惑迷离的眼神,俯视着一楼那些男人,他们痴狂的眼神让我冷笑。 外面一辆辆豪车依次停下,还不断有金主被铃姐迎进来。 我端坐着微笑,没人能读懂我眼中的笃定。我向生活妥协,却不会忘记仇恨。 每天周旋在各色男人之间,我愈加明白了我的武器就是我的脸,我的身体。凭着这些我能从男人身上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午夜梦回,白寒洒脱的笑脸总是萦绕在我心间。韩亦潇还潇洒的活着,白寒就永远会是一根刺在我心上的针。 几个月的醉生梦死更垫定了我在夜金陵的头牌地位。奇怪的是,没有一个男人肯带我出台,最多只是买醉。 我不会天真的以为星都的男人都不吃腥了,这一切一定有人在幕后安排。而我相信这个能只手遮天的人自然是夜钧天,而他也是唯一能帮我报复韩亦潇的人。 这场拍卖是我一手安排的,这是一场豪赌。筹码是我的身体,他既然还在乎还迷恋着我的身体,我赌他会来。而这一次我会好好利用我的身体。 我笑着,看到一楼大厅的人已经满了,才缓缓起身,立到平台的栏杆处。 “安然小姐~” “安然!” 台下立时一片口哨,欢呼声。男人们仰着头,有些疯狂的样子,似乎盼这一天盼了好久。 我嘟嘟嘴将我的吻洒向所有人,下面又是一阵笑声与惊呼,“快点开价吧~”“我今天志在必得!” “请大家稍安勿燥!”我羞怯地笑着,心里却是冷的。男人喜欢这个样子,我就做给他们看。 铃姐这才缓缓走到主持台,拿着话筒道,“今天,是安然挂牌的日子,夜金陵谢谢各位捧场!” 台下有人起哄,“安然小姐一向清高,怎么突然同意下水了?” 我笑笑,“还不是各位精诚所至,安然自然要金石为开呀!” “金石为开难,把腿打开多容易啊~”男人猥琐的声音响起,引得一片哄笑。 “哈哈~安然小姐说得好!”有人继续道,“我们还以为安小姐是为夜老板伤了情呢?”台下又是一阵放肆的笑。 “不过游戏人间,又有什么伤情不伤情的!”我掩了口,没人能看出我心底的波动。 “我们都想跟安小姐一起游戏人间呐~”大家又是一阵起哄。 铃姐拍了拍麦克,打断混乱的会场,继续道,“好,那我们现在就起拍,10万起,每次叫价1万以上,价高者得!有意向的先生请示意一下,会有人为您送上拍牌。” 人群中立刻举起无数只手臂,有姐妹穿梭在人群中,记下人名,将号牌发下去。 下面正在忙碌地做着准备工作,有个小姐妹上来叫我出去一下,说是有急事。 “我去补个妆,大家继续!”我又冲台下抛了个飞吻,才扭着腰肢离开。我转身台下更是一片惊呼,我整片雪白的背显露出来,比白色的丝绸还要柔滑。 我跟着小姐妹出了后门,看到来人时我眼中闪过一丝冷笑。 夜钧天一声不响拉着我的手将我拖进空无一人的洗手间。他阴沉着脸,与黑色的大理石墙面融为一体。他迫着我紧贴在洗手台前,目光灼灼盯着我。 我赌赢了,却故意寒着脸道,“怎么,夜总也要参与拍卖?” “安然,不要挑战我!”他俯视着我,眼底闪着危险的光。 “嗯?夜总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我脸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我知道自己这样子很美,“我不能卖?” 他掐住我的下巴,“不能!”他毫不犹豫地打断我,手指像铁钳一样捏得我生疼,看着我面露痛色才松开手。 “呵呵,夜总难不成要我在夜金陵为你守节?”我冷笑着轻易激起他的征服欲,“夜总我已经不是你养的金丝雀了。” “安然别用这种方式报复我,我可以轻易把你关回笼子!”他执起我的手在他唇边摩梭,眼底是危险的气息。 他下巴上刚生出的胡碴刺得我又痒又痛,我抽回手,“夜总想多了,我没什么可报复的。只是想知道到底有没有一个男人能给我你不能给的,娶我并给我安稳的一生。” “我不会允许你嫁给别人!”夜钧天瞳孔收缩,泛着寒意。 “这恐怕由不得你!对不起,拍卖开始了。”我转身离开高傲得像只孔雀。 一个男人一旦让人看出了真心,其实很好掌控。即便强大如夜钧天,也不例外。一抹成竹在胸的笑意凝在我的唇角。 回到大厅,我优雅地坐在王座上,下面的拍卖已经开始了,男人们争得脸红脖子粗,此起彼伏的叫价声透露了他们急切的心情。而大厅中再没人比我淡定。 “30万!”人群中立刻有人喊价,毫不犹豫。 “35万!” “40万!” 我看着他们兴奋又疯狂的样子,感觉好笑,毫无意义的争执,随着我在心底默数,原本紧闭的金色大门被重重的推开。 所有人都扭头望向门外,夜钧天身穿优雅的暗色衬衫,修身版西裤,凌乱的黑发张扬而不羁,目空一切的眼睛凌厉地眺着我。 刚刚还兴奋异常的人们都禁了声,整座大厅因为他的到来而鸦雀无声。 他径直走到铃姐面前,拿起麦克冷声道,“拍卖到此结束,这女人我包了,哪位有意见可以随便开价!”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唏嘘,铃姐也愣了。 半晌才有人讪讪道,“看来夜老板还没玩腻,咱们是空欢喜啦~” “谁疯了才会去惹他,算了算了~” 人群中的议论尚未停息,夜钧天已经放下麦克径直走上楼梯,拉了我的手腕便往外走去。我知道这场拍卖已经结束,而我成功的迈出给白寒报仇的第一步! 第六十三章打脸,没有第二次 第六十三章打脸,没有第二次 第六十三章打脸,没有第二次 不出我所料,这场拍卖传遍了星都上层社会。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夜钧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夜金陵的头牌带回家。 不知道韩亦潇是什么样的心情,她还能故作悠闲地说夜钧天在乎她吗?如果说白寒是我心中的一根刺,那么留在夜钧天身边的我就是韩亦潇心头那把刀! 我回来了,久违的夜宅!带着一颗虽然千疮百孔却无比坚硬的心回来了! 夜钧天的卧室,还是那种熟悉的味道,在门前驻足间,我仿若看到窗边的那个苍白少女。 我深深呼吸,然后轻声嗤笑。又一次回到这里,我还是我,却不再纠结于爱恨。 我推开那扇熟悉的窗前,窗外的春风习习吹来,带着些许的暖意,却并不能融化我心里的寒冬。我熟练的燃起一支烟,吸了一口,像吸下回忆的味道。 冬去春来,那棵枫树绿意盎然,它曾经记录下我很多的心情,绝望的,希翼的,急切的,幽怨的。唯独没有现在这一种,阴暗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夜钧天不知何时来到我身边,他霸道地拿掉了我手里的烟掐灭丢掉。我无谓的一笑,低头不语。他似乎曾经说过女人抽烟不好。 “夜钧天,要是你能娶我多好,就没有这许多纠缠。”我喃喃着,带着无尽的悲伤与无奈。 我的视线透过窗户望向一楼正气势汹汹而来的韩亦潇,这句话说的半真半假。真是我曾经有过这样傻的想法,假是我故意说给他听,要让他愧疚。 夜钧天从背后搂了我,无奈地一声长叹。他的怀抱我不再感觉温暖。 噔噔噔走上楼的脚步声已经泄露了韩亦潇的急迫与愤怒,我噙着笑。 “韩小姐,韩小姐,夜总不允许别人上楼!”赵又琳急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是别人吗?我是夜太太!”韩亦潇低吼着拉开了门,望向窗边的我和夜钧天,眼神充满怨毒。 我连忙从夜钧天的怀抱脱离,用更深的恨意回报韩亦潇。曾经我想为白寒讨个公道,连见她一面都难。而现在我站在夜钧天的身边,她就会上赶着来见我。我的方法用对了,不是吗? 夜钧天拉了我的手,我的手在他的掌中紧握成拳,他感觉到我的紧张,想用力量传递给我安慰,挑眉向韩亦潇道,“有事吗?” “钧天,你真的又把这个女人带回来了?你被她害得还不够惨吗?”她大步过来想把我拉开。 我狠狠打掉她伸过来的手,“别碰我!” 韩亦潇似乎不相信我敢当着夜钧天这样对她,她不可置信地瞪着我,她以为我还是那只自卑任她戏耍的蚂蚁。 “你为什么又要回来,你恨钧天,恨我,为什么又要舔不知耻的回来?”韩亦潇的脸最终又恢复了高傲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恨你?”我抬眸死死盯着她,毫不惧怕一步步走近她。 韩亦潇在我强大的恨意下,居然后退了两步,又不甘心被我的气势压下,她强撑出一抹轻松笑意,“你不会想说是因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吧?” “潇潇,你够了!”夜钧天打断她。他知道白寒对我有多重要,也知道韩亦潇的话会让我崩溃。 我紧紧握着拳头,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白寒被她害死了。她应该内疚,自责,她怎么还能笑得这么轻松。 “钧天,那个女人是自杀的,我也赔过钱了,你也吼过我了,这还不够吗?”韩亦潇对夜钧天的愤怒很委曲的样子。 “那是一条命!”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知道她怎么能这么轻松的推脱,赔了钱就能买回命吗?他吼她就能让白寒回来吗? “韩亦潇,你就没有一点愧意吗?你不会做恶梦吗?”我轻轻的质问她,“梦里你没听到硫酸烧灼皮肤的声音?还有白寒的哭求?” 韩亦潇的脸色煞白,“你住口!”她抬手想打我的瞬间,我已经先一步挡住了她的手。 “我不会允许你再打我第二次。”我声音中的狠厉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接着我狠狠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一个红红的掌印印上韩亦潇白晰的脸,她不可置信地捂着脸,都忘了做出反应。也许在她高傲的一生中从没想过会有人敢打她耳光吧。更别说是在夜钧天的面前。 韩亦潇就这么愣愣地站着,忘了还手。而我的报仇计划中并没有变成泼妇这一条,我淡定地转身走向夜钧天,“你要打回来吗?” 夜钧天看着我高傲昂着的脸,居然唇边噙了一丝笑意,把我拉到一边,“潇潇,回去吧。”他不喜欢被干涉,更不喜欢被女人上门咄咄逼人的质问。韩亦潇明明可以避免这样尴尬的见面,可她偏要自讨苦吃。 可这些却是我早已经看透的,所以这一局我赢了。 韩亦潇瞪着我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而夜钧天的话却让她彻底崩溃。她的眼泪硬生生地落下来,像不认识般盯着夜钧天,“钧天,你居然放任一个婊子打我~” 拥有良好教养的韩亦潇居然爆了粗口,想必是真的怒极。我眼中噙着冷意,这不过才刚刚开始。 夜钧天最恨别人把我当婊子,可韩亦潇的话非旦不能让他有丝毫的怜意,更触了他的底限。他眼中瞬间结了冰雪,望着韩亦潇原本清高傲气的脸,变成泼妇般的扭曲,厌恶毫不掩饰的表露,“南风,送韩小姐回去。” 南风进来扶着韩亦潇出门,她摇摇欲坠又失魂落魄的出了房门。也许她的好教养不允许她再继续撒泼,她居然没再挣扎。那样子让我心底一阵快意。 夜钧天叹了口气转身看我,我已经泪流满面地伏在他胸膛哭泣。 眼泪有几分真假,我自己也分不清。我只是哭,将他胸口大片的衬衣哭得一片水渍。哭泣是发泄也是武器。夜钧天的手似乎犹豫了一下才拍着我的后背,一下下轻轻安抚着我。 “你打了人倒还哭了?”他的声音没由来的让我心疼,我哭得更凶了。 第六十四章条件,正常的女人 第六十四章条件,正常的女人 第六十四章条件,正常的女人 夜钧天的手在我腰上缓缓收紧,下巴在我的发顶摩梭着,我才发现自己哭的假戏真作了。 我不断警告自己,我不过是想利用这个男人,不能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可是他温暖的怀抱还是会让我片刻迷失。 我缓缓扬起头,睁着通红的眼睛看着他,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在提醒,他的手不比韩亦潇干净,也沾着白寒的血。 “白寒的死是个意外!” 我嗤笑,是啊,一个意外,多么轻松的脱辞!我从他怀里抽身而退,“夜总不必跟我解释,原就是我自不量力,自己活得就够艰辛了,还要多管闲事。” 我的疏离与冷漠在我们之间筑起一道壁垒,夜钧天睨视着我,“所以用放纵报复我?” “难道夜总会在乎?”我笑着反将他一计。 “你觉得呢?”夜钧天的耐性很快被我耗尽,他跨近一步封了我的口。 他的舌带着惩罚的意味长驱直入,与我的展开一场追逐战。我无论怎么躲闪,都会被他捉住,辗转吸吮,抵死缠绵。 我不能放任自己在他的吻中沉沦,一再想逃,想将他赶出我的嘴,可舌根的力量却远不及他。 终于在一番抵抗后被他顶得死死的,他用最野蛮的方式啃咬我刚刚因哭泣而越发红润水嬾的唇瓣,又惩罚般的咬住我的舌尖。唇舌之上刺痛传来,我疼得蹙起眉尖。 他才含混地警告我,“欢迎回家!” 他的话险些将我融化,家?多么陌生的名词,可对于我天大地大,就是没有家。夜宅自然也不是。我张口想要反驳,却被他压向大床,闷闷地警告,“想好再说,现在激怒我不是个好主意!” “夜总又要强迫我吗?”我挑衅着,被他吻的胸脯不断起伏。 他把我的手拉高固定在头顶,似乎怕我会反抗,居高临下欣赏着我包裹在白绸下的身体,眼神越来越幽深。 我双手挣扎不开,冷声道,“夜总大可不必这样,你既然已经拍下了我,我会服从,像对所有客人一样!” 夜钧天的愤怒已经到顶了,眼神越加炽热而噬血,他掐着我的下巴,“安然,你确定你学会了服侍男人?”我无法忽视他眼中的危险。 设计好回到他身边,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屈辱,可他沾着血的手在我身上游移时,我还是忍不住从心底泛起恶心。 而想要报仇,我只能这样利用自己的身体,我要让他对我上瘾。我知道自己对他的诱惑有多大,也知道越难以征服才会让他越加迷恋。 我冷冷看着他,“我会遵守拍卖的原则,不会反抗,你松开我吧。” 夜钧天眯着眼睛松开了我的手,我轻轻活动着手腕,从他身下扭动着身体,将白缎的旗袍从身上褪下去,露出完美姣好的身体,又极认真的解他的扣子,自始至终都像在完成一宗交易。 夜钧天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摁在床上,“你非要这样吗?” 我闭上眼睛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冷漠让暖昧的身体都失去了味道,“夜总有什么特殊要求尽管开口。”我说的像个职业女性。 “睁眼看着我!”他命令,声音阴沉地能滴出水来,他的手掐得我有些窒息。 我睁开眼睛吃力地呼吸,因为喘息胸部剧烈地起伏,他松开了手俯身吻我,唇舌不断在我颈间亲咬游移,宽厚的手掌覆在我腰间,迫使我跟他紧密的贴在一起,另一只手则游移在我全身,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我的脸。我知道他想看我沦陷的样子。 我吃力地昂起头呼吸,不去看他,任他如何作弄只是咬了牙地不妥协。 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火热,呼吸越来越粗重,可却一直不肯逾越最后一步,他吻我的唇,迷乱的眼神在与我冷静的目光交汇后,我被他狠狠推开。 他蓦然裸着身子起身,我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声进了浴室,然后哗啦的水声响起。我笑着放松了紧绷的身体,贪心的男人,得不到配合宁可不要。 夜钧天围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我才看到他赤裸的胸膛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腥红的伤疤,似乎时间不长。而他的胳膊上也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疤痕。这么多仇家恨不得他死,这男人却偏偏活得这么好。 他应该是注意到了我的眼神,下意识地摸向自己胸口的疤痕,“安然,你真该死!” 这男人得不到配合,恼羞成怒了!我天真的眨着眼睛,“夜总,最好不要碰我,我怕被人泼硫酸。” 夜钧天的脸更黑了,“在我身边,没人敢碰你!” “说到底还是情妇,囚徒~”我冷笑,“因为你一点点自以为高尚的爱,就要自私地囚禁我一辈子?”。 “我说过,除了婚姻,你要的我都能给你。”夜钧天坐到床边,“我努力过,想放你自由,但我无法看你投入别的男人怀里。” 我瞳孔倏地放大,没想过这个男人会突然坦白,一点点的感动很快又被恨意掩埋,“我想做个正常的女人,正常的工作,正常的生活,你可以吗?” 夜钧天突然爽朗的笑了,“就这么简单?” “我要在夜氏工作,要有前途的职位!你肯吗?”我有点紧张,虽然现在拍卖事件闹得轰轰烈烈,但我还是没把握,夜钧天会让我出现在明面上。 夜钧天却笑道,“没什么职位比我的秘书更有前途了。” 我有点不可置信,没想到他竟同意的如此轻松,还是有些不放心,“放心,我不会透露和你的关系,只是韩亦潇肯吗?” “没人可以质疑我的决定,至于关系,你想隐瞒就瞒吧。”夜钧天有些不高兴。。 我心内冷笑,在他心里,我只够格在床上取悦他,却不够格站在他身边,那会让他丢脸。“放心,我不会跟任何人透露。” “随便你。”夜钧天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转身拎起我放在床边的白旗袍道,“上班不许穿这种风骚的衣服!”言罢就随手丢进了垃圾筒。 风骚?这是什么用词?我内心挣扎了一下,没有反驳,毕竟适当的顺从会让我的计划更加顺利。 第六十五章扫兴,忍了很久 第六十五章扫兴,忍了很久 第六十五章扫兴,忍了很久 夜钧天满足了我的愿望,但他反而是更高兴的那个。 “今天出去吃!给你十分钟!”言罢他人就出了房间。 我望望被丢进垃圾筒的衣服,祈祷这里还会有我的衣服。裹着床单进了衣帽间倒出乎我的意料,被我扔掉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挂在里面。 随便挑了一件套上,冲到镜头整理了一下花掉的妆,便冲下楼去。 夜钧天坐在客厅看报纸,赵又琳站在他后面,看我的眼神充满了不友善,我也不躲闪,挑着眉看回去,没有一丝示弱的意思。 我停在夜钧天身边。 夜钧天放下报纸,上下打量我半晌,“果然还是我挑的衣服适合你!” 他起身我跟在他身后出了门,并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些衣服不是都扔了吗?” “为什么要扔?”夜钧天话里似有所指。 “我不喜欢穿别人不要的东西!”我冷冷的回答。 “别人不要?”夜钧天睨着我半晌才问,“韩亦潇说的?” “夜总何必这么小气,养情妇还在乎几套衣服?!”我挖苦他。 “就应该让你光着!”他突然手上用力去拽我裙子,周围全是夜家的保镖,因为这男人有恶劣的前科,我吓得连忙紧紧卡住腰,低低吼道“你疯了吗?” “你还会怕?我以为你只会这么冷冰冰的了。”夜钧天松了手顺势把我搂进怀里,语气严肃道,“我说过,你是夜宅唯一的女主人,一切都是你的,与任何人无关!” “那我不想在这里看见韩亦潇!”我丝毫不领情,得寸进尺道。 “好!”夜钧天居然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 上了车,我又一次见到南风,他依然冷冷的,我也不在意,主动跟他打招呼,“南秘书,好久不见。” “安小姐。”他只冷冷答了句,似乎没兴趣跟我说话。 我也不在意,“南秘书方便的时候,我有事情想跟你请教。” 南风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边启动车子边道,“安小姐想问什么?” “关于夜氏?”不管怎样,我们以后是工作伙伴。 南风复杂的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又扫向夜钧天。夜钧天半晌只是噙着笑意不说话,此时才把我揽着靠在他肩头,“不要打扰他开车。想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被他限制了行动,只得收了声,他却俯头将气息喷洒在我耳边道,“晚上促膝长谈!” 我被他吹得痒痒的,那句话也暖昧得不得了,我讪讪吞了吞口水道,“老板要潜规则我?” 夜钧天居然放纵的笑了,他锋利的眉眼被笑意柔化,这情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我小心地没敢惹他。 车子驶到江边,居然是那家江边餐厅。我可没忘了上次在这吃饭有多刺激,我平生第二次用酒瓶砸人家脑袋就是在这里。 我停在门口有些踟蹰,夜钧天仿佛看出了我的想法,大手一捞就把我推了进去。领位似乎知道我们的到来还是把我们领到了上次的座位。 “上次的红酒还没喝。”夜钧天这句话我就当作解释吧。 不多时服务生端来一瓶红酒,他给我倒了浅浅一杯,执着瓶子似乎陷入回忆,“在这里,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说看不得有人伤我。” 我脸一红,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件事。回来前,我设想了很多可能,被他识破,或者他无动于衷,唯独没设想我的心会被他某一句话,某一个举动轻易软化。我恨自己不能像想象的那样恨他。 “还要砸一下吗?”他作势将酒瓶递给我。 我瞪了他一眼,却做不出冷冰冰的样子,只忿忿道,“砸你吗?” “你舍得?”他隔着桌子拉住我的手,眼神暖昧。 我无法回应,只能转头装作无视。有些狼狈地抽出手,举起杯道,“我敬你!” 他摇摇头,“不是敬我,是敬我们。” 我不解。 “从这一天重新开始,好吗?”他举起杯与我对视,那目光灼热地让我收不回视线。 我们身后不远处,有小提琴悠扬的响起。那乐手一定误会了这样的画面,鲜花红酒,四目纠缠,双手紧握的恋人,可是他不知道,这美好画面背后的伤痛和血淋淋的人命。 我忽视心中的不忍,撤回手,径自将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笑道,“夜总也看言情剧?!” 夜钧天愣了一会儿,才垂下眼眸盯着眼前的红酒,鲜红晶莹的酒映出码头柔和的光,和他有些寞落的眼睛。“我会等你。”他举起杯轻啜了一口,慢慢品味酒的酸涩香甜在口腔散开,望着我的眼睛全是思量。 一餐饭我吃得索然无味,我可以忽略所有他给的伤害,可是我们之间横亘着一条人命,那是无法逾越的鸿沟。怎么可能回到过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今天没有半路杀出来的仇家,虽然没有人说话,总算平安进餐完毕。 回去的路上夜钧天倒是很认真地让我思考,关于夜氏所有想知道的问题,让我一一列好,他会帮我解答。 回到夜宅,我就被他叫进了书房,准备与我促膝长谈。 夜钧天穿了身灰色的休闲装,平时整齐的短发因为刚刚洗过澡软软垂下来,敛去此许凌厉之感,他坐在书桌后面的他很认真地给我讲起夜氏,讲起工作。严肃而睿智,让我很难与他平时的形象联系到一起。 我正神游,冷不防眼前出现一个黑影,夜钧天已经站在我面前,近距离地俯视我。 我才察觉刚刚竟然看他看得入神了,忙道,“对不起,请继续。” “夜氏员工凡事讲求效率,神游会让你漏拍,无法完整领会我的意思!”他认真的样子让我心虚,完全无法反驳,只能点头认错。 可下一瞬,他却突然凌空把我抱起,“你若是喜欢看我,有个地方可以让你看个够!”言罢他就抱着我往床上去了。 “夜总,以夜氏与韩氏千丝万缕的联系,韩家怎么会允许女儿在你这里受委曲?”我这也算急中生智了。希望他会因为顾忌韩亦潇压下对我的兴趣。 “安然,你非要这么扫兴吗?”夜钧天脸一沉,“你明知道我忍了这么久……”后面一句竟隐隐透出些委曲的意思。 第六十六章紧张,精虫上脑 第六十六章紧张,精虫上脑 第六十六章紧张,精虫上脑 夜钧天的话让我莫名其妙,我不会自恋的以为我不在的时候,他会突然成为禁欲系。韩亦潇明明一直就在他身边。 他没容我想太多已经把我压在大床上,铺天盖地吻沉重到让我无法抵抗。男人的手已经急切地在我身上摸索,我却完全没有这种心情,连忙压住他的手道,“夜钧天,我上班之前不需要培训一下吗?” “唔,不用,你配合我就好~”他的头始终埋在我的颈窝。 我脸红了红,知道他已经精虫上脑,这男人真是,满足我一个要求不会非要我肉偿吧? “我还有些不适应~”我紧紧压着他的手。 “还是会紧张吗?有没有坚持看楚医生?”我明显感觉他身子一紧,便迅速从我身上离开。 他不提我倒忘了,自从离开夜宅,我就没再见过梦医生也没有再做过这方面的心理疏导,再见到夜钧天我也只顾着恨他了,别的想法反而忽略了。 楚湘说过我的心理问题,主要是源于被他性侵的恐惧。现在他触碰我我虽然没有明显的身体反应,但心里还是会紧张。 我点点头,“我一直没再见过楚医生。” “该死的!”他低低咒骂了一句,遂自动跟我保持了距离,我心里一下轻松了,可他只安静了几分钟又把我搂进怀里,忿忿道,“你要尽快适应!” 男人霸道地给我下达了命令便闭上了眼睛,我眨着眼睛盯着他安静的睡脸思绪万千。 “睡吧,明早南风会带你去人力资源报道,不用紧张。”他闭着眼睛安慰我。 我连忙闭上眼睛。回到他身边的第一天,我居然就在动摇,我暗骂自己懦弱,却还是在他怀里安静地睡到天亮。 清晨起床,我才发现他连职业套裙都给我挑好了,很静谧的淡蓝色,短款修身七分袖衬衫,高腰A字小裙,配上坡底的白色蝴蝶结皮鞋,真是纯洁到家了。 我在街上看到的那些白领明明都是那种即干练又优雅的,女强人的身上从来看不到蝴蝶结之类的装饰,我犹豫地看了看夜钧天,他这喜好会不会太幼齿了些。 “有意见?”他边系着袖扣边挑眉问我。 “职业女性不是要干练些吗?”我问。 “你最重要是赏心悦目。”他有点不耐烦。 我叹了口气,“我不想当花瓶!”便拿起衣服去换上,夜钧天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以眼神威逼我,让我帮他系好领带,才一起出门。 这是我第一次进公司工作,不管目的是什么,跟夜钧天怎么样,夜氏都是国际一流企业,还是难免会紧张。 夜钧天坐在我身边握起我的手,“很紧张?” “有点。”我也不避讳。 “我通告一下各部门,你是我女人,不许为难,会好一点吗?”他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讪讪道,“这笑话真冷!” 夜钧天为我的不通情理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理我,闭目养神。 “南秘书,提前些让我下车,我不想引起误会。”我提醒南风。 夜钧天闭着眼睛散发冷气,我只当没感觉。 南风在距离夜氏大厦不远的拐角处停车,让我下去,便载着夜钧天先走一步。 我站在街角深深呼吸了一口,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韩亦潇,你那么在乎夜钧天,只可惜无论家里还是公司,他身边的人永远是我。尽情恨我吧,等着被我找到把柄的那一天,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嘿,你也是去夜氏报道吗?”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我的瞑想。一回头,身边站着一个西服革履的小男生,帅气阳光的脸冲我笑得十分灿烂。 我疑惑地看他,“你怎么知道?” 他笑着指了指我手里的夜氏文件袋,上面还写着入职资料。然后我们相视一笑,“你也是?” “嗯,我是设计部高涵予,你呢?”他礼貌地伸出手。 “安然~”我有些不确定地与他握了握手。 “听说夜氏的企划部全是美女,你不会是去企划部吧?”高涵予继续问。 我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这家伙还真猜对了,我没答应去做夜钧天的秘书,除了在夜家,至少上班时不用对着他。 “快走吧,时间到了。”我提醒了一声,高涵予才想起看表,然后他冷不防拉住我的手,“真的迟到了,快点,不能报道第一天就迟到。” 我挣脱不开,只能被他拖着一路跑进夜氏大厦的大堂。 “我们是来报道的~”他气喘吁吁地趴在前台上,我也跑得按着胸口不停喘气。 身上似乎有道凉凉的视线,我四下搜索才发现电梯厅那边夜钧天正满脸不善地瞪着我。我四下打量自己并没有哪里不妥,一低头发现高涵予还拉着我的手。 我连忙甩开他的手,夜钧天才冷冷瞪了我一眼进了电梯。 “安小姐,我带你去人力。”南风不知何时正站在我身侧。 “好的。”我点点头,一边的高涵予却也跟了过来,“还有我,我也是新来的。” 南风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暗许了这个美丽的误会。我们跟着南风来到人力资源。 那里的负责人看到南风很殷勤地迎出来,“南秘书,早啊~您怎么有空过来?” “袁经理,我带个新人过来,夜总交待的。”南风将我的入职文件递给那位袁经理,他便扫向我,我连忙点头跟他打招呼:“你好,袁经理,我是安然。” 袁经理一看就是老油条,都没看我的简历,听到我是夜钧天交待的人,立马殷勤地过来与我握手:“安小姐,幸会幸会。” “还有我~”高涵予不甘心被冷落,自己把入职通知递了过去。 “这位也是夜总交待的?”袁经理接过他的入职文件询问南风。 “他是我朋友。”我怕南风不好回答,连忙解释了一句。南风却冷冷瞥了我一眼,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 袁经理也笑着与高涵予握了手寒喧几句,就找了人力干事去给我们办理入职。 然后高涵予跟着人力干事去了设计部,我由袁经理亲自带着去了企划部。 第六十七章男人,到底是谁 第六十七章男人,到底是谁 第六十七章男人,到底是谁 企划部果然如高涵予所说,全是美女。除了企划部总监孟浩然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外,余下的几位美女都美得各有千秋。 袁经理介绍我之后,孟浩然带头鼓掌对我表示欢迎。并一一给我介绍了部门成员。我一时也没全记住,就记住一个女人脸很冷地挑了我一眼,“夜氏什么时候也收这种菜鸟了?”便踩着高跟鞋进了办公室,完全不理睬我。 我有点吃惊,孟浩然打圆场道,“程子瑶是咱们部门经理,可能工作忙。没事,咱们晚上部门聚餐,欢迎安然。” 周围的女同事都表示赞同,然后一个圆圆苹果脸的女孩带我到我的工位,她叫朱珠,座位就在我后面,人长得很甜,也很和善,跟我很聊得来。 先到自己的本部门,袁经理又带我到各楼层转了一下,这是入职的必要程序,初步熟悉一下部门及同事。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夜钧天的总办,在我贫乏的想象力中,总办一般是个是个美女争奇斗艳的所在,可一进这间办公室,我就被里面的肃杀之气震惊了。 大气简洁的总办整整齐齐摆放着四张办公桌,办公桌后面四个男秘书跟夜钧天一样都是杀手系装扮,暗色西装,暗色领带,再加上四张整齐划一,冷酷帅气的脸,再加上一个冷得掉渣的南风,他的秘书团真是强大。我终于相信夜钧天是禁欲系了。 夜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袁经理为了显示他的诚心,一点懒也不肯偷,带着我转了整整一上午。连地下食堂都去了。我看着脚上的半坡鞋,幸亏没穿高跟。 去设计部的时候又碰上了高涵予,他听说我是总秘之后,惊得下巴险些掉下来,然后偷偷跟我竖在拇指表示他的佩服。 设计部的总监是个女的,叫周佳溪,不知道为什么从看见我,她的眼神就散发着寒意,袁经理完之后,更是只噢了一声,就闪人了。 倒是高涵予悄悄凑过来问我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说我们两个都是新人可以一起交换一下情报。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便跟他交换了号码,说一会儿再约。 另外像周佳溪,程子瑶这类对我怀有明显敌意的人,我都暗暗记下,以后要小心应对。工作能力我也许不如他们,可在夜金陵这么长时间练出来的阅人能力,我还是很自信的。 转了一上午刚回到企划部,还没来得及歇歇酸疼的脚,我桌上的内线电话不响了,我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接起来,“你好!” “到我办公室来。”我还没反应过来,夜钧天已经把电话挂了。 我不敢怠慢,赶紧按吩咐去了他办公室。一进门就被他办公室的气派吸引了。 对面是一整面的落地窗,能看到远处蜿延的江水流向天际。远看像幅水墨画。 夜钧天正坐在黑矅石的大班台后面,盯着电脑屏幕,并没有在看我。 “冲杯咖啡给我!” “夜总~”我不是企划部吗?这种事情也归我管? “就是你!” “噢。”就知道这男人没那么好心让我轻松,我在屋里环视一圈,这办公室还有一间小型会客室和咖啡间。 鉴于他的恶劣,动手之前,我需要确定一下:“夜总要哪种口味?” “Espresso。” “好。”我快速泡好放在他手边,就立在一边等他的吩咐。 夜钧天半晌才端起品了一口,“太苦了,去换一杯。”他始终一副我欠了他钱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也许是想在我第一天上班时给我个下马威? “咖啡机出来直接就是这种口味~”我想要辩解,又觉得没有意义,干脆转身去重泡,少时又放到他手边。 “Espresso加糖怎么喝?”夜钧天很不满皱着眉道:“去换Machiatto。” 我二话不说,又去重新泡。 这样无聊的游戏足足玩了半个多小时,我只觉得脚更疼了,一上午都没歇一会儿,又被他耍了一中午,我也真是够了。 “安然,你都不会抗议吗?真没劲!”夜钧天终于觉得无聊了。 有头有点晕,冷冷道,“夜总同意给我这份工作,难道就是为了好玩?” “我只是想告诉你,这里不是夜金陵,不要见到男人就想勾引!”夜钧天这才把真实意图说出来,脸色阴沉。 “哼~”我嗤笑,“夜总是想提醒我恩客只能有你一个,不能有别人是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他了。 “恩客?”他轻轻一带,我就整个身子趴在他身上,“你确定知道恩客是怎么对待小姐的?”他声音很轻,我知道这代表他发怒了。 他热热的气息吹拂过我的耳际,湿热的扫着我的耳廓,让我身子发颤。我支撑着他的肩想站起来,他却顺势让我骑坐在他的腿上,整个身子都紧紧贴着他。 “夜钧天,你又发什么疯?”我低声吼他,身下的小裙很窄,这样的坐姿让裙子紧绷着我的臀部,绷得浑圆又性感。 而夜钧天居高临下的角度正好一览无余,他扣着我腰的手一路向下停在那里。 从对面的镜子中,我看自己穿着职业装以极暖昧的资式趴在他怀里,我的脸瞬间红透,巨大的羞耻感涌来,我挣扎着想从他身上起来。 夜钧天显然被我挣扎激怒了,他索性将我摁倒在他腿上,一巴掌打在我的臀部,他手劲十分大,这一下又打得不偏不正。 而被一个男人打屁股,这种羞辱与疼痛混在一起,让我瞬间崩溃。我以为自己能很冷静地在他面前处理好自己的情绪,可这一瞬我还是没能忍住,哭着吼出来,“你凭什么?凭什么打我?”像受了委曲的小孩拼命挣扎。 他的巴掌接连落下,我索性死死忍住,不再挣扎。见我安静下来,他才停手,我趴在他腿上忍着泪,却还是会一抽一抽的。 夜钧天才冷声问我,“早上的男人是谁?” “什么早上的男人,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冷声回答。 “安然,你既然想要男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他的声音越来越阴沉,手居然开始解我的扣子。 第六十八章桃花,我不敢摘 第六十八章桃花,我不敢摘 第六十八章桃花,我不敢摘 我胸前一凉,他的手就伸了进来,这男人不会是想在这里~这可是我第一天工作。好不容易进到夜氏工作,他为什么还要让我感觉自己是下贱的女人? 我一瞬间什么也不顾了,不管自己的形象,拼命从他身上挣脱,拿起桌上的咖啡就向他丢了过去,他伸手一挡没被杯子砸到咖啡却洒了一身。 我不管不顾把桌上一切能拿起的东西全向他丢过去。夜钧天瞬时就被各种文件淹没了。 他一动不动地任我砸,我还余怒未消,终于冲上去狠狠咬了他一口。等发泄完这一切,我才想起早上遇到的高涵予。 夜钧天见我愣住了,才挑眉道,“想起来了?” 我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一边低吼,“夜钧天你就是个疯子,他不过是路上遇到的,也是第一天来报道,因为快迟到了,他才会拖着我跑,就这么简单,我错了吗,你让我上班,给我的自由就仅仅如此?!”想出原因我真是崩溃了,几乎是大吼出来的。 “我是从夜金陵出来的,可我没你想的那么贱,我不缺男人!”我想起他上次对我用强,怒意更甚,“你为什么要把别人犯的错强加到我身上,别说是因为我有前科,那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知道,为什么还要怀疑我?” 我本不想再提这些,什么爱恨我跟他之间都没有意义,可他还是把我当成水性扬花的女人,我不服。我不想在他面前证明什么清白,只是不甘心。 听到我又提起照片,夜钧天的眉蹙了起来,“知道什么?” 我冷笑,到这时他还想骗我,“既然那么爱韩亦潇,不想她受一点伤害,为什么又来惹我?” “说清楚!”夜钧天捏着我的下巴,近距离逼视着我。 两颊酸疼,我依然冷冷瞥着他,“别说你不知道,她跟宁纤云合伙,让宁家人给我下迷药,拍下那些照片给你看。你伤了我,杀了自己没成形的孩子,因为愧疚才会放了我,纵使这样都不舍伤她一分,你凭什么要来管我?”我心底明明疼地想要呐喊,可语气却始终是凉凉的。 他眼中的怒气像燃烧了一般,颓然松开了我,身子陷进皮椅,满眼阴冷。“你去吧,叫南风进来。” 我看了他一眼,他狼狈地样子让人心疼,我还是决然出了门,南风正立在门口,看我的神色有些复杂,“夜总叫你!” 我闪身进了电梯,没理会他欲言又止。 路上接到高涵予的电话,他约我食堂门口见。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可是高涵予非说有什么重要新闻要告诉我。我无奈只得答应了他。 我回座位时,企划部的同事们已经都去吃饭了。我取了饭卡就去了食堂,高涵予果然在那儿等我,见到我很兴奋的样子。 我们打了饭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高涵予才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吗?原来我们设计部跟你们企划部是对头。” “什么对头?”我完全不在状态。 “听说,我们周总和你们程经理都喜欢老板,私下里斗得很凶。”高涵予推了推黑框眼镜,瞬间化身八卦柯南。 我对此颇为不屑,“老板有未婚妻的。” 高涵予一愣,“你也知道?” “全星都没人不知道吧?”我不屑地扒拉了一口饭。 高涵予悻悻道,“算了,看你也不懂,刚毕业吧?男人可是很险恶的,你长这么漂亮,在这种大公司可得小心点。” 我轻轻笑了一声,觉得眼前这个男孩真是单纯到可爱呀。匆匆吃了饭,他还八卦的意犹未尽,我借口有工作赶紧开溜。 回了企划部,朱珠就一直冲我眨眼睛,我不明所以。 “设计部的下手够快的呀!”她拖着椅子坐到我身边,若有所指。 “朱珠姐,你说什么?”我不理解。 “你这样的小鲜花一进公司,肯定会被单身狼盯上,设计部新来那小子倒抢先下手了?”朱珠边喝咖啡边打趣我。 我脸微红,“根本没那么回事,我俩都是今天报到,就认识了。” “哎,长得美就是幸福。”朱珠对我的解释不以为然,起身拿了一撂文件递给我道:“孟总要亲自带你,这都是他手里的策划案,你先熟悉熟悉。” 我连忙接过来,虽然之前夜钧天大概给我讲了企划部的工作内容,但企划案我却是第一次见到。我看得很认真。里面杜浩然写了很多分析和总结。 这男人虽然只见了一面,但从他写的东西可以看出,是个认真又很有想法的男人,很多奇思妙想让我佩服,想着以后一定要跟他好好学。 “孟总可不会轻易带新人,好好学吧。”朱珠又从身后探出头来,“他是黄金单身汉一枚,顺便收了也行。” 我内心默默翻白眼,我脸上写着桃花?见个男人就要收?不过被迫跟高涵予牵了个手,夜钧天都险些办了我,我还是跟所有人注意保持距离吧。别仇没报成,再惹出旁的麻烦来。 一会儿杜浩然从办公室探出头来,“安然,进来一下。” 我忙起身战战兢兢的进去,“孟总。” “坐吧。”男人白净的脸满满的书卷气,见我有些局促,笑得很温和。 我的心才踏实了些,坐在他办公桌前面。 “那些案例看了吗?”他问我,“说说想法。不用紧张。” 我想了想,又结合夜钧天给我讲的企划的重要性,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感觉。一开始有些不自信,但看杜浩然听得侥有兴趣,才放开胆子,“孟总的很多构思,我觉得特别有想法,以后我会好好跟您学的。” 杜浩然似乎很高兴,“我看了你的简历,你不是本专业,但眼光和分析能力非常好,只要肯学,一定没问题。至于专业方面,我会给你申请外培名额,再系统学一下,理论跟工作实际相结合,肯定大有前途。” 我听他说看了我的简历,心中正忐忑着,毕竟我高中都没毕业,可听他这么一说倒仿佛根本不在意,这让我有些感动。 “好了,准备下班,聚餐去。”杜浩然轻松了合起桌上的文件,起身道。 第六十九章打屁股,他的惩罚 第六十九章打屁股,他的惩罚 第六十九章打屁股,他的惩罚 朱珠姐已经订好了餐厅,企划部的美女们一起出现在夜氏大堂,真的是相当抢眼。杜浩然是唯一的护花使者。 大家聚在大堂等程子瑶,我才想起忘了通知夜钧天一声。 我躲到角落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又连忙收好。就听杜浩然说,“程经理有事不去了,咱们走吧。” 朱珠姐订的是一家日料,我们七个人进了和室,有身穿和服的服务员奉上食物,朱珠竟然还点了几杯清酒。杜浩然举杯道,“咱们先欢迎一下新同事!” 大家都举杯向我望过来,我连接道谢,“谢谢,谢谢各位前辈,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小姑娘还脸红呢~”说话的是看起来很泼辣的裴红叶,属于美丽又大方那种长相。她的话若得大家一阵笑。 杜浩然也笑道,“别看红叶叫红叶,咱们可从没见她脸红过~” “嘿,孟总,拿我打叉讨好美女是不是?”裴红叶一听不干了,举着酒杯冲杜浩然道,“我得罚你一杯。” 我看着大家一派和协的样子,恍若隔世。觉得这种生活我永远不可能拥有。正发呆,和室的门开了,程子瑶挽着个男人站在门口。那男人居然是夜钧天! 大家见状都连忙起身,面面相觑,部门聚餐他怎么会来?我也不例外,悄悄扫过程子瑶挽着他的那只手。 “夜总,您怎么来了?”杜浩然抢先开口。 夜钧天与程子瑶进了和室,才道,“听说你们有聚会,过来凑个热闹。” 朱珠偷偷在我耳边道,“你面子真大,夜总都来凑热闹。”我瞥了她一眼没什么表情。 大家忙乱了一番,又是挪地方,又是寒喧,夜钧天与程子瑶在我斜对面的落了坐。他的出现让我极不自在。 “夜总,这是我们部门新来的安然。”杜浩然的话成功把他的目光拉向我。 “夜总好~”我只能装不认识。 因为他的出现,所有人都拘谨起来,饭桌上陷入沉闷。最后还是裴红叶实在觉得无聊,拿起酒瓶道,“划拳喝酒吧,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怎么也得喝多一个。” 她的言论若得大家低笑,却没人响应,程子瑶看她的眼神像是嫌她多事,倒是夜钧天幽幽道,“怎么划?”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最后干脆数七,谁数错谁喝。几轮数下来,速度越来越快,纷纷有人中招,大家起着哄让中招的人喝酒,饭桌上的气氛总算活跃起来。 我当然永远不会错,这对我来说都是小菜,更难的都玩过。我正走神,那边程子瑶数错了,大家起着哄让她喝酒,这女人也真是矫情,一直推说自己不舒服,不能喝,手一直抓着她身边夜钧天的袖子。 我看着就心烦,夜钧天居然拿起酒杯道,“程经理不舒服,我替她一杯。” 大家哄笑,程子瑶的脸一下就红透了,直往夜钧在怀里缩。结果有了她这前车之鉴,之后所有人数错都去找夜钧天替喝,结果整整两瓶清酒几乎全是他一个人喝的。 我从头到尾没错过,只是冷冷看着他被一众美人围绕。乐得没人注意到我。杜浩然却趁着朱珠去起哄灌夜钧天的时候,挪到我身边来,“还习惯吗?大家都很少能跟夜总坐到一起,玩得疯了点。” 我点头,心道更疯的我也见过。 “没想到你这么机灵,还滴酒没沾呢?”杜浩然坐在我旁边跟我聊天,我便也有搭没一搭地跟他聊着。 也不怎么回事,到后面饭桌就突然安静了,所有人都向我们俩看过来。杜浩然微微有些醉,手支着桌子跟我面对面,正说起他以往企划中遇到的乐事,我捂着嘴正在笑。 夜钧天的脸忽的就冷了下来,看得我身上一寒。 杜浩然才拍着我的肩道,“有不懂的尽管问!” 我低着头,小心道谢。 夜钧天像搭错了弦,说了句散了吧,就起身出了和室,程子瑶连忙追了出去。 众人不明所以,杜浩然也趁机道,“咱们也散吧,明天还上班呢。”大家才嘻嘻哈哈地出了日料。站在门口,大家互相道别。 “安然,你家住哪?我送你。”杜浩然问我。 我连忙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走。”我自然不能说出夜宅的地址,又怕他追问,边跑边跟他挥手道别。 直到看不见餐厅了才停下来,准备拦辆车回去。一辆黑色的宾利就在我身边停下,车窗落下,夜钧天露出脸来,“上车。” 我也不犹豫钻进车里,发现司机不是南风,正想问,夜钧天就把中间的隔挡放下来,把我摁得趴在他腿上,这又是要打屁股的姿式,我一下就火了,在狭小的空间胡乱挥着手,“你松开,你再敢打我,我~” “让你上班就是个错误。”夜钧天根本不在乎我的挣扎,但也没有打我,仿佛他自己在挣扎,半晌他居然缓缓松开了我,“招蜂引蝶。” 我招蜂引蝶?我退到座位的另一端,忿忿地看着他,“我招谁了?还是我替谁喝酒了?夜钧天你能不能不要发神精!” 夜钧天居然长长叹了口气,笑了,“原来你也不是木头。” 我听得出他讽刺的意味,冷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我本来是去企划部接你回家,碰上程子瑶才知道你们有聚会,不放心你就跟着去了。”夜钧天居然在跟我解释,我半天都觉得云里雾里。 “你要是什么话都乖乖说明白,其实可以免受很多苦。”他又接着说,好像他打我打对了,全是我的错一样。 我半晌不理他,他又伸出手,“安然,过来~”。 我依旧紧靠着车门,警惕地看着他。甚至想如果他敢扑过来,我就拉开门跳下去。 “呼~”他闭起眼睛叹息着仰头靠向椅背,身体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我冷眼看着他,一直处于戒备状态,不知道他是为了打我屁股的事道歉,还是为了他替程子瑶喝酒的事道歉。反正直到车子驶入夜宅,他都一言未发。 下了车我就赶紧逃回房间,不想跟他过多纠缠,经过书房时发现门开了一道缝,不经意地往里看了一眼,我顿时惊呆了。 第七十章断指,犯了错误 第七十章断指,犯了错误 第七十章断指,犯了错误 书房里,南风正直挺挺地跪着,地面上滴着很多血迹,还扔着一只血淋淋的断指。 我连忙推门进去,“南秘书,这是怎么回事,快点起来!”我拉他,他却不肯动,始终直挺挺地跪着。血就是从他左手小指的位置流出来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取了纸巾把地上的断指捡起来包好,又去扶他,“快点,现在上医院兴许还能接上!” 南风根本不理我,冷脸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 我只好转身去找夜钧天,出门看见他从楼梯上来,“夜钧天,南风受伤了,他不肯去医院。”我把断指举给他看。 夜钧天只淡淡扫了一眼,“没你事,休息吧。”言下之意是嫌我多事了? 南风虽然一直都对我很冷淡,但我能看出来他对夜钧天十分忠心。之前我在医院时他还陪我聊过天,话里话外也都是把夜钧天当命。 所以夜钧天进了书房后,我也没回房,想知道南风到底怎么了。 里面南风好像一直在苦苦哀求,救夜钧天留下来,但夜钧天铁了心要赶他走,也不知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夜总,我不会走,除非你杀了我。”南风说完,就听到一声匕首落地的声音。 “你这是要逼我?”我听得出夜钧天很愤怒。 “夜总下不去手,南风自己来!”南风声音陡然提高,我心下一惊,嘭地撞开门,就冲了过去。 里面的两个人应该都没想到我会冲进来,没由得他们反应,我就撞向正举着刀的南风。 咚的一声,我的肩膀硌得生疼,他的后背像铜墙铁壁一样,但匕首总算是没落下来。 “安然!”夜钧天锁眉瞪着我。 “夜钧天,你别赶他走!”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开口给他求情。 “安小姐,这不关你事。”南风有些不在自然。 “你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就给他求情?”夜钧天睨着我。 “我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我就知道你被人追杀的那天晚上,我第一次从电话中听到他的声音,就知道他对你绝对忠心!”我此言一出,两个男人都愣了。 “~安小姐~”南风似乎欲言又止。 夜钧天看着我坚定的样子,终于叹了口气道,“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跟他说。” “夜钧天!”我有些生气这个男人的绝情。 “他可以不走。”夜钧天的回答,让我和南风都是一愣,他居然会妥协? “真的?”我点不敢相信。 “你再不出去,我就改变主意。”夜钧天怒道,我立马转身消失无踪。 回了房间,我还在想南风到底是怎么惹恼了他。不过我知道除了夜氏,夜钧天暗部的很多生意都是南风在管,而夜氏暗中的生意大多都与韩家有关。 当然我替他求情跟这些无关,只是对这个男人印象还不错。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就睡了。迷迷糊糊间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闻我,弄得我眼睛痒痒的。我用力眨了眨眼,才看清夜钧天的脸近在咫尺。 “再眨我就当你是勾引我。”他哑哑的声音响在我耳边。我明明睡得好好的行吗?这男人真是让人无语。 “我听了你的话,你要怎么报答?”他一下下吮着我的耳珠。 “嗯?”我还没明白他在说什么,发现身上的睡衣已经无影无踪了,他火热的手掌已经覆上了我。 “你说过给我时间让我适应的。”我紧张地捂住胸口。 “一天时间还没适应好?”夜钧天的声音含混不清的响在我嘴里。 一天也叫适应?我的嘴被他堵得严严实实,根本没办法抗议。想来这一关是躲不过去,这男人一见到我就只会用下半身思考了。 他这次是势在必得,施展了全身解数在我身上作怪,在他360度无死角的攻势下,我终于一败涂地,全身软了下来。 得手的刹那,我听到他在我耳边呢喃,“安然,对不起~” 而我的身体居然诚实地出卖了我的心。我明明是恨他的,这次回来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的,可现在却无比诚实地接纳了他,那一刻甚至充满了想念与满足。 迷离中,我看到男人迷醉的脸,听着他沉重的呼吸,呼吸间全是他淡淡的烟草味、汗味、还有异样的味道。而这一切与扉糜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一支欲望的乐曲。 夜钧天又习惯性地去寻我肩头的咬痕,在那里不断啃咬,“你是我的,是我的~” 深深浅浅,起起伏伏,我还是忘了爱恨,在他的欲念里沉浮,一夜迷醉~ 清晨起来时,夜钧天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神清气爽地站在镜前刮胡子。看到我顶着两只黑眼圈,把我揽过去道,“没吃饱?” 太色情了!我忍着大腿根的酸胀冷笑,“你是人吗?” 他咬住我的唇,“要不要再感觉一下?” 我吃痛伸手去推他,他才松了嘴,顺势将刮胡刀交到我手里,凑脸过来道,“你可以杀了我。” 我擦掉嘴上被他蹭的剃须膏,把刮胡刀抵在他颈动脉上。 “有多少人想杀了我,可我只想把命交给你!”他这话我听着无比沉重,像玩笑又像某种预示。 我与镜中的他对视,他却神色坦然。我认真的给他刮掉新生出的胡子,又用毛巾擦干净,取过须后水倒在手上,轻轻拍在他的下巴上。 他趁机扣住我的手,放到唇边轻吻,眼神挚热让我无法回应。 “我不能迟到。”我抽回手,迅速收回神思,身后传来夜钧天的嗤笑。 上了夜钧天的车,我发现司机又变成了南风,冲着后视镜跟他打招呼,南风笑得有些尴尬,但还是回应了道,“安小姐。” 我看到他的手裹着白纱布,应该是已经接上了,“南秘书不用休假吗?” “夜氏没你想的那么轻松!”夜钧天揽着我的肩打断我。 “手断了都不给休假,你是夜扒皮?”我讽刺道。 “安小姐,我还有重要工作没完成。”南风替他解释,我自然没什么好说。 只是夜钧天居然很色情地在我耳边说,“我是夜夜扒衣!”弄得我脸红了一路。 第七十一章奸情,在办公室 第七十一章奸情,在办公室 第七十一章奸情,在办公室 我又一次在距离夜氏大厦一条街的拐角处下了车,然后步行往夜氏走。 清晨的春风那样和煦,我走得并不急,想享受一下少有的惬意。远远听到后面有人喊我,一回头,又是高涵予,拎着只公文包没命地追上来。 我一脸黑线,真是越不想遇到什么偏偏要遇上。难不成真像夜钧天说的,太招男人了? 他跑到我面前,手又自然地搭在我肩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总算追上了。” 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他的手,他似乎也觉察了,不好意思地扶了扶黑框眼镜,“走吧,边走边说。” 我点点头,始终与他保持一步距离。 “听说你们部门昨天聚餐了?” “嗯。” “怎么样?”他问得我一愣,“什么怎么样?” “你有没有搭上靠山?” “什么意思?”我完全不明白。 “一看你就是刚毕业的菜鸟,混这种大公司讲究一个站队,你要选好线路,坚定不移地跟定一个领导以后才会有机会。”高涵予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你跟了哪条线?”我反问他。 “周总监呀。”高涵予颇为得意,“她会亲自带我。”然后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周总监跟夜总有一腿,又有能力,你想想,我跟着她还愁没前途?” 我颇为好奇,虽然也听说过在大公司老板也会潜规则下属,但关系到夜钧天,我还是很难想象是怎么个有一腿。联系夜钧天那饥渴程度,真难想象才两天的时候已经有这么多女同事被他潜过。 “不是说跟我们程经理吗?”我反问。 高涵予想了想,“程经理是单恋。而老员工都知道,周总监才是夜总唯一看在眼里的人。”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别犯傻了,说说看谁带你?”高涵予问。 “孟总监。” “他可是娘家人,听说是夜总未婚妻的大学同学。”高涵予的话让我一愣,这些复杂的关系让我头疼,看来以后每一步都要小心。 进了大厦,高涵予意犹未尽,“中午一起吃饭吗?” 我连忙摇摇头,还是少给自己找麻烦为妙。他看起来有些失望。 到了办公室,杜浩然就把叫进了办公室,“安然,江北这个项目,结合设计部的中式设计方案,让我们企划配合出个策划案,你看看资料,整理一下想法。” 我看着那厚厚一撂文件,有点茫然。 “别紧张,想到什么就记下来,我会和你一起整理。”杜浩然拍拍我的肩,“你的外培申请已经提交了,等人力那边批下来,就可以去上课了。” “谢谢,杜总。”我抱着一堆设计方案跟他道谢,才回到自己座位。 朱珠姐冲我眨眨眼道,“有的忙了。” 是呀,看着眼前这一撂文件,我暗暗发愁,真是有的忙了。 看了一上午文件,我一个头足足胀得两个大,桌上电话响了,我接起来脑子还是木的,“安然,上来陪我吃饭。” 我翻了个白眼,刚想开口,那边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办公室的同事陆陆续续的起身去吃饭,朱珠姐也招呼我,我摇摇头,“我不去了,等下要出去一趟。” 朱珠神秘兮兮道,“不会又跟设计部那个菜鸟吃饭吧?” “朱珠姐,真不是~”我无奈否认。 她才笑着出了办公室。我看了看办公室的人都走了,才悄悄起身,乘电梯直到顶层夜钧天办公室。 在门口我又碰上了南风,我脸红,结果他比我还尴尬,闪身就走了。真是奇怪的男人。 我敲敲门便推开了夜钧天办公室的门,里面没人。我刚要开口唤他,便见办公室一侧的玻璃镜门拉开,周佳溪一边系着胸前的钮扣,一边走了出来,而夜钧天正在提裤子?! 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 “谁让你进来的?!”周佳溪厉声质问我。 我一时心乱作一团,早晨从高涵予口中听到是一回事,如今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我的心突突跳了起来,结巴道,“我来取文件,对不起,我不知道!” 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到桌边随便拎了一份文件,就飞速逃了出去。 身后夜钧天叫我,我也没停脚,连电梯都没等,就冲进了楼梯间。 我一路往下跑,心咚咚狂跳。回到座位,饭也没胃口吃了。在我原来的认知里,除了韩亦潇,夜钧天的女人只有我,至少他是迷恋我的身体的,可这种平衡一旦被打破,原来我只是韩亦潇之外众多没有名份女人中的一个,这种认知还是让我无法消化。 桌上电话一直在响,我悄悄提了起来,“安然?”一听到夜钧天的声音,没由来的厌恶,我将电话扣在桌上,没有回答。紧接着我的手机便响起来,我调成震动丢进抽屉。 好不容易捱到下午,杜浩然过来,“安然,下午跟我去趟江北项目现场。” “啊?好!”我迅速收回神思。 杜浩然还是看出我的慌张,“怎么?不舒服?” “没有,中午吃多了。”我含糊其辞,“杜总需要提前准备什么吗?” “不用,就是去看看,有个总体认识。”杜浩然冲我笑笑,“准备一下,一刻钟后出发。” 我连忙点点头。 等我跟杜浩然出了夜氏,坐上他的车,还有点恍惚。 “安然,工作跟生活要分得清。”杜浩然看我还在发呆,拉过安全带帮我系好。他身子探过来时,一股清爽的古龙水味传来,很干净的男人。 我知道他这是在提醒我,连忙点点头,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再分神想那些不相干的事情。 一路上杜浩然又给我讲了很多现场勘测的注意事项,让我注意及时记录灵感,把思路放开阔。 我发现这男人在工作时,认真专注的样子与他平时和善温文的感觉大不一样。 车子驶过一座江桥,就要到项目现场了,杜浩然突然道,“忘了告诉你,这个项目是夜氏与韩氏共同开发的,等一下我们可能会见到韩氏的副总韩亦潇小姐。” 我瞳孔猛地收缩,我知道早晚会见面,却没想到这么快! 第七十二章工地,他们是同学 第七十二章工地,他们是同学 第七十二章工地,他们是同学 我跟杜浩然到江北项目现场时,整个工地还都围着绿色围挡。里面的建筑主体已经建好了,楼内装修工程还在做。 杜浩然在入门处领了安全帽,也递给我一顶,戴好安全帽才进到工地。 既然是合作方,杜浩然当然要带我到项目部去认识了一下,以后开展工作方便些。 我昂首挺胸的进去,不卑不亢,心里想着无论如何不能在气势上输给韩亦潇。而且既然敢来,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不怕揭过去的伤疤。 项目部就建在工地进大门的左侧,一排活动板房,都是临时建筑也不用太讲究。杜浩然带我见了现场指挥,项目经理。还有很多临时小部门跟我们工作内容完全不相关的,就算了。 韩亦潇没在,倒让我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如临大敌一样。 “韩总没过来?”杜浩然像是不经意地问起。 项目经理姓林,看起来一脸忠厚的中年男人,长年的工地工作让他看起来有些粗糙,皮肤黝黑。看来跟杜浩然很熟的样子,打趣道,“我说今天杜总怎么来工地了,就是知道我们韩总过来吧?” 杜浩然的书卷气跟这种粗人不太搭,讪笑了一下,“嗯,有事找她。” 杜浩然的不配合,让林经理觉得无趣,也只能收了玩笑道,“她跟设计在楼里看现场呢,就在2号楼。”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那栋应该就是整个工地的楼王了,杜浩然笑道,“不急,我们先转一下,等会儿再说。” 杜浩然往外走,我也连忙跟林经理点头示意,准备跟他出项目部,林经理看着我暧昧一笑,“安小姐是头回来工地吧?” 我停了脚步点点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下次来工地记得别穿裙子,不方便。”他提醒我。 我有点奇怪,外边杜浩然催我,就没多想赶紧跟了出去。 杜浩然带着我在工地转,从整个工地的建设环境,周边环境,还有建筑风格,到日后的绿化风格,一一给我做了讲解,有很多内容我在方案里也看过了。了解这些都是为了最后出策划案时能贴近这个项目的风格,把它推出去,让大众更好的接受。 他讲的很细致,深入浅出,就算我这个门外汉,也很快就懂了。按着他的指点再观察现场,心里还是有些想法和收获的。 杜浩然正给我指着项目南侧的江说起他的想法,后面有人叫他,我一回头,看见韩亦潇穿着玫红色的套装,长裤配短西装,戴着安全帽站在我们后面 看见我,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个惊诧,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目光中全是不屑。然后就转向杜浩然寒喧,“你怎么不给我电话?” “偶遇更美好不是吗?”杜浩然半开玩笑。 韩亦潇轻哼一声,“在建筑工地偶遇,亏你想得出,到处都是土!” 她身边站着一个戴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在一边陪着笑道,“韩总,不如到项目部去聊吧,这里灰尘多。” 韩亦潇点点头,杜浩然也准备跟着过去。 既然她装不认识,我也不想在这儿跟她起冲突,干脆对杜浩然道,“杜总,我有点想法,想再看一下。” 杜浩然犹豫了一下,“行,你小心点啊!” “好的,谢谢杜总。” 韩亦潇转身前似乎冲我得意的笑了一下,我没太在意,这工地热火朝天的,到处都是人,她总不敢在这儿把我怎么样了。 看着他们往项目部去了,我拿着笔记本,边看边记。看现场跟看方案还是不一样,这样的感觉更直观。 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又因为跟夜钧天生气把手机扔在办公室抽屉了,也不知道转了多久。工地的路又不好走,脚有点酸,我就准备回去找杜浩然。 这会儿有个戴安全帽的男人过来问我,“是安小姐吗?” 我点点头。 “杜总他们在那边儿的临时库房等你呢,让你快过去。”他指了指工地角落里的一排低层活动板房。 “噢,谢谢!”我道了谢,那人就匆匆走了,我收起手里的本子就往那边去。 那个工棚的门上写上,仓库重地,闲人免进。我左右看了看,四周挺安静,就敲了敲门,“杜总?” 门开了,一个民工模样的人男人站在门口,眼睛红通通的上下打量我,“考虑好了吗?” 我一愣,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杜总没在这儿吗?”我问他。 那男人左右张望了一下,一把就把我拉进屋里。 我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再一打量四周,库房里没什么东西,只有一排排空货贺,屋子里围坐了五六个工人,都跟刚刚这个男人一样,穿得又脏又破,蓬头垢面的。 原本他们都是靠着墙角席地而坐的,看见我,纷纷起身围拢过来。 我本能地觉察到危险,往后退着想去拉门。 之前开门的男人却先一步挡在门口,“你们把俺们困在这一宿了,工资到底给不给?” “什么工资?”我完全听不明白。 “勇哥,工头说的姓韩的娘们是不是就是她?” “是呀,勇哥,这娘们真不是东西,让咱们在这没吃没喝的一等就是一天一宿,这钱是不是不想给了?” “工头跑了,我们就得找她!” 我一听好像明白了点,这是几个讨薪的民工,忙解释道,“几位大哥,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韩总。” 那几个男人互相交换了一下脸色。 那个被称为勇哥的就是把我拉进来的那个男人,他盯着我半晌,“老子信你的邪,你又不缺钱,非拖欠我们这几个血汗钱?” “你真认错人了!”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才能信。 “除了姓韩的那个娘们,这工地哪还有女人,就是她。”一个牙齿黑黑的男人指着我道。 “勇哥,俺不想再等了,今天我必须拿钱回去,俺老婆快生了。”一个稍年轻些的也附和着。 然后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最后他们把眼神落在了我的挎包上。 第七十三章民工,可怜又可恨 第七十三章民工,可怜又可恨 第七十三章民工,可怜又可恨 被称为勇哥的男人过来一把就抢走了我的包,扔给余下几个,他就盯着我,不让我开门。 那几个男人一通翻找之后,生气道,“没钱,这里没钱。” “有银行卡。” “有钱人都是花银行卡,问问她卡里有多少钱?” 我刚刚还有些同情他们辛苦劳作却拿不到薪水,其实跟我一样都是下层的可怜人。可是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才转眼的功夫,他们就从可怜人变成了强盗。 那张银行卡是夜钧天给我的,我没用过,带在身边以防万一的,我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 “你们拿去吧。”我干脆想着破财消灾。 那几个人眼前一亮,盯着那张银行卡。勇哥盯着我的眼睛半晌,“你会那么好心?” “你们放了我,这卡里的钱我不要了。”我冷声道。 “勇哥,问她密码,没密码取不出钱来。”那个年轻些的民工一副自以为聪明的样子。 “这卡没密码。”我说的是真话,夜钧天从来不设密码。 “臭娘们,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那个勇哥居然恼羞成怒地揪着我的衣领。 我的小西装外套本来就是修身的,哪经得起他这大力一扯,胸前的扣子一下就被扯开了。露出我里面的蕾丝吊带。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捂,那几个男人的眼睛却都直勾勾盯了过来。 其中一个大黄牙,脸上全是黑土的男人舔了舔嘴唇道,“勇哥,不说密码就扒了她!”他猥琐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的胸线,似乎要看光我。 那个勇哥离我最近,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蕾丝下我若隐若现的深沟,我听到他狠狠吞了口口水,“你他妈说不说?小心老子扒光你!” 我一看事情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这几个人明显失控了,知道不能跟他们硬碰硬,“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取钱!” “勇哥,出了这门全是她的人,这娘们没安好心!”年轻民工眼神凶恶地盯着我。 “我真不骗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我一定给钱!”我哀求着,瞟了一眼外边,远远的我看见杜浩然从项目部那边出来,我一看连忙大力挣脱,扑到门边大喊,“杜总~” 可下一刻,就被人从身后捂着嘴拖回了屋里,门被重重关上,勇哥把我摁在地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臭娘们,还敢叫人!” 突然他的眼神盯着我胸前愣住了,周围只听到沉重的喘气声,几个人都不作声。我才发现刚刚的挣扎中,我的吊带被扯掉半边,露出里面洁白的胸衣和大片莹白肌肤。 几个民工的眼睛都看直了,我知道这代表什么,现在不逃,后果不堪设想。就算一开始他们不是强J犯,现在这种情况也危险了。 “救命啊~”我大声喊起来,边拼命撕打摁着我的勇哥。 他一见也急了,随手把一团不知是什么东西塞进我嘴里,一种腥臭刺鼻的味道直充脑门,我想呕却呕不出来。 只能拼命扭动身体想挣脱。 半晌,突然有人幽幽道,“勇哥,我想想看看她裙子里是啥样?” 我心里一惊,再看几个男人都围了上来,那个年轻民工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双腿之间,而其它几个人的裤子都鼓了起来。 他们显然都在等待着有人先动手,死一般的安静。 “干,尝尝有钱娘们什么味儿!”勇哥像下子决心般一声令下,“拿不着钱也讨点利息!” 他话一出口,几个人便如狼似虎地冲了上来,摁脚的摁脚,扒裙子的扒裙子,还有一个捧起我的脸舔来舔去,口臭烟臭,还有身上一只只粗糙肮脏的大手,让我恶心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嘴里却只能“唔唔唔”的发不出声音。 有个年纪大些的没抢到位置居然拿着我的手去摸他,我发狠地狠狠捏了下去,那人被捏疼,抬脚便踩在我手背上。 我疼得眼泪狂流,身上眼看就要被扒光,空气是全是尿骚味和腥臭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命苦,会落到这样的田地。如果真被这些蓄牲凌辱了,我真的不想活了。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完了的时候,有人撞开了门,然后趴在我身上的男人被一阵棍棒打散。 有人往我身上盖了一件衣服,他把我抱起来,“安然?” 我睁眼一看,是杜浩然,我才嘶声哭了起来。 “你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他急得满头大汗,语气有些急。 我张了张嘴,看见站在门口的韩亦潇,她正在冲着我笑。我瞬间冷静下来,是她!那个送信让我过来的人一定是她安排的。 她明明知道这里有几个讨薪民工,才故意把我引过来的。她知道那些人愚蠢蒙昧,要发生些不好的事情其实很容易。 我死死瞪着她,没有回答杜浩然的话。 因为我的鞋不知道在挣扎中掉到哪里去了,杜浩然就一路把我抱到他车上。 韩亦潇假惺惺地对我说让我放心,一定会把那几个民工扭送法办,并说这一切是个误会。 我冷冷道,“谢谢,韩总!”声音切齿,里面的含义她听得懂。 坐在杜浩然车上,我拉紧了他的西服,身上的臭味一阵阵让我作呕。 “我送你去医院!”杜浩然的声音有点气极败坏,“都怪我没保护好你,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没事。”我咬着牙,忍着全身的不自在,“不用去医院,可是~” “怎么了?”杜浩然紧张地侧眸看我。 “我想洗一下~”我不好意思地道,“太脏了……” 杜浩然才道,“对对对,先去洗洗,我家就在附近。先收拾干净,我再送你去派出所录口供。” “谢谢,杜总。”我低了头小声说,眼泪就一滴一滴往下流。 “哎~安然,别哭了~”半晌他也没再说什么,只叹气道,“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你休息几天吧,要不出去玩一趟,兴许就忘了。” 我点点头,没作声。车子很快就拐进了一处优美的联排别墅区,果然如传闻所说,杜浩然很有身家,在夜氏工作完全是出于乐趣。 第七十四章耳光,他又打我了 第七十四章耳光,他又打我了 第七十四章耳光,他又打我了 杜浩然开了密码锁,抱我进了房间。 “杜总,放下我吧~”我不好意思地轻拍他的肩。 他把我放在玄关处,拿了一双女式拖鞋给我,“先穿这个吧,浴室在那边。”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赶紧进了浴室,把淋浴开到最大,使劲冲洗自己的身体,那些臭味好像挥不散一样萦绕在鼻间,我涂了浴液,一遍又一遍,用力挫着自己的肌肤,直到把我雪白的肌肤挫得通红,像要殷出血来一样。 我被自己搓得火辣辣的疼,还是觉得屈辱,我蹲在地上任水流冲击着我的背,我捂着脸痛哭,好久心里才舒服了些。 我取了一件浴袍把自己围好,照镜子觉得妥当了才走出浴室。 在刚刚认识不久的男同事家洗澡,感觉有点怪,我低着头出来,便听到杜浩然的声音从二楼响起,“安然,浴室门口的衣服是我妹妹的,先借你穿吧。” 我才松了一口气,杜浩然真是细心。想来他是怕我尴尬才到二楼去的。 我拿了衣服穿好,吹干头发,一切收拾停当后,才道,“杜总,我好了,你可以下来了。” 杜浩然应该是也洗过澡了,头发还有点湿,换了一套白色的休闲服,很配他儒雅的气质。 “怎么样?舒服些了?”他关切地问我。 我点点头“嗯,谢谢!” “我刚刚跟那边联系过了,你要是不想再回想一遍,我先送你回家,警局那边我来搞定吧。”杜浩然看我的眼神有点怜惜,我以为我看错了。 结果居然听见他说,“没想到这衣服这么适合你,真美!”然后他长长叹了口气。 我一时没敢接话,忙把脸别开。 离开杜家后,我搭杜浩然的车到了市区,就找了个借口下车,自己打车回夜家。杜浩然帮我去搞定警局的事情,他真是想得很周到,工棚里的事我一回想就恶心地想吐。 疲惫地回到夜家时,天已经黑了。我自然没胃口吃饭,就安静地回了卧室,准备早些睡下。 卧室没开灯,我以为夜钧天还没回来,才猛然想起白天在他办公室那一幕,心情更糟了。我摸黑进屋就爬到了床上,才听到一声重重的呼吸声。 循声望去,才发现窗边有道身影,黑色的他混在黑暗中,像化不开的浓墨。 我干脆装睡,不想理他。 夜钧天却拧开了桌上的台灯,站在床边道,“你吃醋了?” 我拒绝回答这么无聊的问题,闭着眼睛催眠自己。 下一刻,他就把我被子整个掀开了,我身上一凉知道他肯定不会让我睡,只好翻身坐起来,“夜总,我今天很累了,不想跟你演言情剧。” “我跟周佳溪什么也没做。”他居然开口跟我解释,我愣了,随即又笑了,他没有跟我解释的必要,更何况是这么苍白的解释。 我的笑让他有些愤怒,“她把汤洒身上了,进去清洗了一下,又吹干而已。” “夜总不会是想让我相信你坚贞的爱情观吧?”我觉得这真讽刺,“我就是情妇,你不觉得好笑?” 夜钧天冷了脸,“安然,你就欠被我做到起不来,才知道什么叫温顺。”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手机呢?”他这一问,我才想起手机的事。 “落在办公室了。”我道,“下午跟我们杜总去江北工地了。” “杜浩然?”夜钧天挑了挑眉,“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我翻了个白眼,“夜总,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男人都看上我了?” “嗯。”他毫不避讳地承认,然后脱掉外套,拉起被子把我压倒。 我身上难受极了,连忙摁住他的手道,“我真累了!” 夜钧天居然真停了手,忿忿道,“杜浩然让你一个女人跑什么工地?!” 我轻轻笑了一声,睡意就袭上来,也没听他再说些什么就睡着了。 半夜,我竟发起烧来,看来是白天吓着了,一身汗又吹了风,夜里就烧起来了,夜钧天在我旁边睡得很熟,我起床自己吞了片药,也没打扰他。 早晨,想起杜浩然说放我两天假,身上又难受得很,就没起床。 夜钧天要叫任蒙,被我拦住了,我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应该吃两天药就好了。他亲亲我额头,有点不放心,“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也清楚江北是跟韩氏合作的,担心我遇上韩亦潇。 我咬咬牙摇头。 昨天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少不了又对我一番讽刺,到时候我说是韩亦潇害我,也没证据。搞不好他又要说我缺男人,我索性不提。 夜钧天盯了我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否看出我的犹豫,半晌才道,“我今天早回来。” 我在房间吃了早饭,便一直睡着。身上乏力的很,头也昏昏沉沉的。 睡到中午,听到重重一声踢门的声音。我才睁开眼,就看夜钧天怒气冲冲地来到床边。 我刚要开口问是谁惹到他了,他一下把我从被窝里拉起来,就开始扒我衣服。 “夜钧天,你又干什么?!”对他的喜怒无常我已经无可奈何了,抓紧了领口不让他脱。我身上正难受着,烧得没力气。 他又不知中了什么邪,没两下就把我睡裙撕碎了。然后死死盯着我的身体,怒意开始在他脸上凝结。然后他一把把我甩出去,重重跌到床下。 这一下我摔得很重,眼泪差点崩出来,却还是忍了,“夜钧天,你还是人吗?” 他瞪着我的身体眼睛像要喷出火来。我才顺着他的眼神去看,我身上布满了暖昧的伤痕,有的是昨天挣扎落下的,有的是被那几个蓄牲掐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搓的。 他一定是误会了,他的怒气越来越恐怖,我连忙起身,想跟他解释:“夜钧天,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的什么?”他挑眉轻轻问我,“我想你不是贱人,只是被迫的,我想你做了我的女人,心里只有我,我想你进了夜氏,是想当正常的女人,结果呢?” “夜钧天……”我话没说完就被他打断。 “结果你就TM是个贱货!”他的手已经重重扇在我的脸上。 我顿时天旋地转,有温热的液体顺着我的鼻子流了出来。 第七十五章项圈,你是只疯狗 第七十五章项圈,你是只疯狗 第七十五章项圈,你是只疯狗 他又打我了! 我耳朵里一片轰鸣,一手抹掉鼻血,又有新的血流出来,我就执拗的一直抹一直抹,我没有哭。这一刻,我觉得这个男人已经不再值得我掉一滴泪。 夜钧天转身取了纸巾盒,然后蹲在我面前,一手抓着我脑后的头发不容我挣扎,一手大力地擦我的鼻血。 他力道很大,我被迫仰着头,冷冷盯着她,一言不发。处理完我的鼻血,他又把我紧紧搂在怀里,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恐惧和窒息将我淹没,那种无法自制的感觉又一次出现。 可他却把我搂得更紧,我大脑已经无法运转了,连呼吸也无法控制,眼前的世界再一次崩塌。 醒来时,我依旧躺在地上,床头柜上放着药,任蒙应该来过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又找回活着的感觉。 起身又发现脖子上拴着一条皮链子,皮链子连着一条长长的铁锁链,锁链固定在床角。我惊恐地望向对面的墙镜。 我像条狗一样被拴了起来! “夜钧天~夜钧天~”我嘶吼着走到门口,想拉开门,可那链子勒着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再前进一步。无论我无何用力,皮链深深嵌入我的皮肤,我还是无法到门口。 我像疯了一样挣扎,脖子磨破了,开始流血,血液浸湿了皮链。然后我开始暴怒,我把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全部砸了,然后我踩在那些碎片上,混然不觉得疼。 夜宅像死一样,始终没有人理我。 我嗓子喊哑了也没见到夜钧天。恨让我无法平静,我坐在床角,把床单撕成一条一条,嘴里喃喃着,“夜钧天,夜钧天……” 我蜷缩在墙角,屋里一片黑暗,手里绞着布条,不断用力,磨破的手指便会渗出血来,每一次疼痛,都会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阳光再次照进来时,我抬起手挡住那些照在我脸上的阳光。 夜钧天站在门口,他的脸又黑又瘦,胡子仿佛一夜之间就冒了出来。我抬起眼看着他,他应该一夜没睡。 他缓缓走过来,皮鞋踩在碎玻璃上发出咯嚓咯嚓的声音,他蹲在我面前将我从地上拎起来,掐住我的脖子后面,将我推向镜墙。 “安然,看看你,像只疯狗~”他强迫我看镜子里的自己。 蓬乱的头发,苍白的布满血迹的脸,脖子、手、脚没一处完整。纤瘦的身体只穿着内衣,因为他的触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有那些尚未消散的屈辱痕迹,我比流浪狗还要糟糕。 我轻笑,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这一夜我想通了很多,这一局是韩亦潇赢了,她利用夜钧天赢了我。而我始终没认清自己,项圈帮了我的忙,在他面前我必须扮演成一只受宠的狗,才来换来自己想要的一切。 我回头抱住他,“夜钧天~”我的声音又低又哑,委曲的像要哭了。 夜钧天的身子一僵,他显然没料到我会服软,他的手似乎有些犹豫,迟迟没有落到我的腰上。我快一步伸出手压着他的手,让他搂着我。 “别这么对我~”我哭了,可这一次我无比确定,这眼泪是假的。“你真的委曲我了~” 我紧紧贴着他的胸膛,用眼泪去烫伤他的心。 “昨天在工地,是有人把我骗进工棚的,工棚里那些人要……”我哭得说不下去,“我知道自己不能被那些人污辱,我怕你会嫌我脏,我拼命挣扎,拼命挣扎,我多希望当时你能来救我~” 夜钧天明显动容了,手随着我的哭诉开始收紧。 “后来杜浩然还有工地上的人救了我,那些人没玷污我,没有,我是干净的,别这么对我~”我哭得嘶心裂肺。 “回来为什么不说?!”他没有推开我。 “当时那些人猥亵我时一直叫我韩总,还说什么讨薪的事,我不明白怎么回事,更没办法跟你开口讲这么肮脏的事情。所以我就求杜浩然让我去他家洗了澡,收拾干净才回来,我怕你担心,怕你嫌我脏~” 我并不为自己可耻,眼前这个男人对我最大的意义就是可以利用,就算曾经有过情感,也在这种反复的煎熬中消耗尽了。 夜钧天的身子明显震了一下,然后他颓然松开了我,疾速转身离开。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浅浅笑了一下,在心底悄悄对自己说,对不起,善良的灵魂,我抛弃你了! 我到浴室清洗了自己,然后开始等待夜钧天。 赵又琳带人上来清理了房间,把一切恢复如初,取下了我脖子上的项圈,她说,“安小姐,如果早些听话,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我笑着谢她,“赵管家,是我太不懂事了,总惹夜总生气。” 她看着我,眼中有些怀疑,但也仅是怀疑。 我优雅地吃着她送来的早餐。 夜钧天说得对,我根本无力与韩亦潇对抗。我处处都是劣势,唯有一点可以利用,就只有夜钧天。而我对他仅剩的情感让我利用他时心怀愧疚。可现在我不会了。 夜钧天直到晚上才回来,我扑到他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要我了~”我贴着他的胸膛,谎话说起来毫不费力。 “安然,你恨我吗?”夜钧天捧着我的脸,将唇贴在我的额头。 他两只手都绑着绷带,我心里冷笑,“不恨,恨你我的心会疼~” 他吻住了我,我全力配合,用在夜金陵学来的本事全力配合。这是我从来不曾用在他身上的,我曾经把最真的,最青涩的自己给了他,现在我要收回。 夜钧天从来不知道我有这样致命的诱惑,没几下他的手就探入我的衣襟急切地摸索。 “别,我好脏~”我压着他的手。 “安然,别怕,我会让他们付出代价~”他凌空将我抱起。 “那是个意外,只要你嫌弃,我能忍的~”我攀着他的肩,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灵巧的舌有意无意扫过他的耳廓。 “意外?!”夜钧天的眼神凛了一下。 我知道我已经成功引起了他的怀疑,这就够了,我吻他,“夜钧天,要我,让我确认自己是干净的,是只属于你的~” 第七十六章觉醒,爱是讽刺 第七十六章觉醒,爱是讽刺 第七十六章觉醒,爱是讽刺 夜钧天在我身上陷入了疯狂,我睨着眼睛,冷冷看着他。 他舔过我的每一寸肌肤,身体在颤栗,他在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他似乎总在伤我,又总在后悔。他从来没想过,身体可以复原,被伤透的心,却再也温暖不起来了。 他的手还是那样火热,抚摸我时会带着焚尽一切的爱欲,可我身体妖娆如蛇,头脑却冷静的像冰。 我可以冷静的判断,他触碰我哪里时我应该呻吟,他呢喃时,我应该如何回应。他进入我时,我该如何弓起身体去配合。 我突然哭了,在夜金陵这么久没能学会的东西,夜钧天教会了我。 在他身下,我真的成了小姐,做一场无关感情的爱,让恩客被我的身体陶醉,而我可以无动于衷,始终清醒冷静,知道自己要换取什么。 他似乎有些压抑,一直不肯释放。 夜钧天居然也有这样畏手畏脚的时候?我冷笑,去抚摸他,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手又柔又滑,因为昨晚的伤又结了细细的茧,这种触感对他的诱惑是毁灭性的。 他咬住我一缕头发,急促的呼吸声在我耳边回荡,“爱我~”我细细的呻吟着轻咬他,耳垂,唇角,颈项,胸口。 “安然,别勾引我,我怕你疼~”他说话时,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 我想起他狠狠的耳光,怕我疼?这话说得有多讽刺呀?!如果他真的有愧疚,那我就让他更愧疚。 “只要你爱我,我就不疼~”我的舌头始终在他胸前打转。 然后我听见他闷闷的呼声,身体律动的更加疯狂,不知疲倦地在我身上推进着。反反复复,不知魇足。 好,这很好!看他如此迷恋这具身体,我就放心了,我闭上眼睛,很享受地蹙着眉,听着他不断呢喃我的名字。 终于捱到他释放的那一刻,他依然不肯松手,将我微微汗湿的身体与他紧密贴合,“安然,你怎么了?” 他的问题让我不明白。 “感觉少了什么……”他自言自语着,又吻着我的发顶道,“你一定要爱我,爱我~” 我在他怀里睁开幽暗的眼睛,爱吗? 整夜他都留在我的身体里,手也不曾松开一分,似乎生怕我消失了一样。我甚至有些错觉,觉得他好像觉察了什么。 早晨,我如常起床,没用他吩咐,帮他刮胡子,帮他系好领带,踮着脚吻他,将牛奶递给他,又看着他喝完,用手指揩净他的唇角,然后微笑。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像做过千百遍一样熟练。 “安然,你怎么了?”他又一次问我。 “我想乖乖做你的女人!”我笑得纯净而自然。 “对不起~”他握着我的手,我将手指抵在他唇间,笑着摇头。 “我不该用这种方法让你屈服,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他居然面露痛苦之色,“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你相信我只是控制不了,我不想的。” 我并不想听这些,我起身搂着他的头,让他贴在我胸口,动作无比温柔,眼神却是冰冷的。我看见赵又琳警惕地看着我,我笑着与她对视。 “我陪你去上班!”我安慰他。 “你再休息一天,我帮你请假。”夜钧天半晌才从我怀里扬起头。 他走了之后,我回到房间,站在二楼窗台看他的车子驶出夜宅,然后下楼,让赵又琳给我派车。 我到药店给自己买了事后避孕药,毫不犹豫地吞了。这种事还是及早避免才好。然后我去了一趟夜金陵,如果我没有记错,昨天在江北看到的那个姓林的项目经理应该是美玲的老客户。 姐妹们看到我回来都很高兴,我给大家买了很多礼物。夜钧天给我的卡我是第一次刷,他应该会高兴吧。 铃姐把我拉到办公室又教训了半天,嘱咐我在夜氏好好干,给姐妹们争口气。最让我纳闷得是,她居然一直说夜钧天的好话,似乎完全忘了白寒的死。 她说夜钧天是真的喜欢我,让我不要跟他较劲。好好跟着他,不要再存别的心思。若是担心以后的日子就趁着在他身边攒下足够多的钱。 “铃姐,我不明白,你说过作咱们这行的永远不能动心,你现在劝我好好对夜钧天,就不怕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比姐妹们命好,遇上夜钧天这种真心对你好的男人,也许你真能改变命运,跳出这个苦圈。”铃姐苦口婆心地劝我。 “铃姐是让我安心给他当情妇?你见过有好下场的情妇吗?这样屈辱地当他的情妇?”我冷笑着反问她,将自己半边尚未消肿的脸给她看。 “攒钱给自己留条后路,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走得能。”铃姐一怔,脸上露出心疼,“他打的??” “铃姐,你忘了白寒吗?”我有些悲伤的点点头,“在他们眼里,永远不会把咱们当人,我已经看透了。” “她的路是她自己走的,你不欠她什么。别人把不把你当人,你自己得把自己当人!”铃姐听我又提起白寒,生气地拍着桌子。 “就是因为把自己当人,我才不能放任自己去依靠夜钧天!”我低声吼着,“还有一件事,铃姐,你跟我说实话,夜金陵背后的老板是谁?”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了,铃姐对夜钧天如此信任,我几乎已经坐实了心里的猜测,“是夜钧天对吗?” “安然~”铃姐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却被我挥手拦住。 “行了,铃姐,我知道了,他够狠,连我身边最亲的人都被他收买了,白寒死了,只剩我自己了~”我哭了,一直以来铃姐重开夜金陵,我回来之后她对我百般的照顾,还有居然没一个客人敢点我出台,这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夜钧天掌控着我的一切。 我起身离开铃姐办公室,重重的摔上门,铃姐在后面喊我,我也不理会。 这里也不再是我的家了,铃姐也抛弃我了。 也好,至少以后夜钧天再没什么人可以用来威胁我了,对我来说,任何人都不重要了。 一口气跑出夜金陵,我才想起忘了正事,让保安把美玲给我喊出来,拉着她找了家咖啡厅。 美玲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这风风火火的干嘛呀?” “林孝正你熟不熟?”我开门见山。 她点点头,“怎么了?一个小职员,你问他干什么?” “你别管,他再来找你时,帮我听听他都说些什么,一字不漏地给我记下来,特别是工程上的事。”我递给美玲一撂钱。 第七十七章盯梢,别管原因 第七十七章盯梢,别管原因 第七十七章盯梢,别管原因 美玲瞥了一眼我手下压着的钱,挑眉看着我,不言不语。 “怎么?”我以为她不愿意。 “行啊,安然,翅膀硬了,学会用钱砸姐们了?”美玲一甩手,就把钱甩回我身上。 我连忙扬起笑脸,“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TM什么意思?”美玲依旧不依不饶,“还有,你要是不告诉我你想干什么,老娘不干。” 我叹了口气,才道,“姓林的不过是个小职员,上他的钟我怕你没钱赚。让你帮忙,总不能还让你搭着钱,真没有拿钱砸你的意思。” 美玲想了想,转转眼珠道,“行,这理由算你过了。然后呢?你打听他想干什么?” 我咬咬牙,“他是韩亦潇公司下面的项目经理。” “安然,你还想着给白寒报仇呢?”美玲压低了声音,瞪着我,“你走火入魔了吧?那不是咱们能惹的人,我劝你快收手!” “不是,我就是想捏点韩亦潇的把柄,省得我在夜氏工作,她总找我麻烦。”我轻描淡写的说,“想着施工里边由头多,总会有点把柄可寻,你要不愿帮,就算了。” 美玲见我低头不语,半晌才道,“行吧,不过,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别给自己找麻烦!” “肯定是真话,韩家那么有势力,我收集点小情报能掀什么风浪啊,只不过让韩亦潇别太嚣张罢了。”我两眼放光,捂着自己肿着的半边脸,楚楚可怜地看着她。 “好吧,怕你了。”美玲拿过钱装进自己包里,才懒洋洋地喝起咖啡,“咱们姐妹中,你算最有出息的了,还能进大公司上班。” “哎~还不一样是玩物,说到底咱们以后还得靠自己。”我叹了口气。 “我发现你小小年纪倒比我还看得开。”美玲嘲笑道。我轻笑不语。 回到夜宅时,我竟意外地见到了楚湘。 “夜总说你回来了。”楚湘笑着过来轻轻与我拥抱,像老友重逢。 这个女孩很聪明,很舒服,跟她在一起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心情。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有点紧张。夜钧天为什么让她来,他发现什么了吗? “嗯,离开我才发现自己爱他,不能没有他。”我说着低下了头。 “噢?你想通了?”楚湘有些诧异。 “人总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失去方知珍惜。”我点点头道。 楚湘看我的眼神很尖,似乎想看到我心里,我浅笑着避开。 “安然,他打你了?”楚湘却不让我回避,她拉住我的手腕。 “一点误会,已经没事了。”我连忙闪开,不想再有人提起我脸上的伤,“楚医生,你想去看看夜钧天送我的花房吗?” 她点头,我们便下了楼,到院里那座增建的欧式花房里。 里面依旧繁华似锦,看来是有人专门打理。中间的空地上摆着藤制桌椅,我们在花丛中坐下来,有下人送了茶进来。 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如花似锦的年纪是我这个年纪吗?真羡慕这些花,不像我没机会盛放就要凋谢了。 楚湘端着茶杯一直灼灼盯着我,我回过神,冲她抱歉一笑,“太美了,有点走神。” “安然,你知道夜钧天也在接受心理疏导吗?”她问我。 我摇头,他那样固执的人怎么会认为自己心理有问题,而去接受辅导? “这本来是隐私,作为医生我不应该告诉你。可是,作为朋友,我想提醒你,保护好自己,别激怒他。”楚湘的话让我感到害怕。突然想起夜钧天痛苦地说他控制不了~ 楚湘看我不言语,又道,“你也别害怕,他在乎你。” 我觉得跟心理医生聊天是件挺危险的事情,似乎随便一个动作表情,都会让她看出我的内心。忙点点头把话题扯开,“我现在在夜氏工作了。” “恭喜你呀!”楚湘似乎很替我高兴,便也没再提起我跟夜钧天,只是顺着我的方向跟我聊工作,聊公司。 我毕竟接触过她一段时间了,知道她这是在让我放松心里防线,便假装不知道,专捡不相干的事情说。 楚湘离开后,我又窝在花房里很久,感觉有点累,干脆缩在藤椅上仰面朝天的躺着。 为了花的光照,房顶是玻璃的,此时有暖暖的夕阳照下来,我伸出手,去看透过指缝的光线,有些头晕,眼前映出五彩斑斓的花影,好舒服! 不知怎的,我就睡着了。 睁眼时,夜钧天不知在我身边坐了多久。我身上盖着他的外套,他掐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眼神那么温柔宠溺,有那么一瞬我竟然忘记了我恨他这个事实,浅浅笑了一下。 意识清醒之后,又快速给自己带上面具。“你回来了?” “怎么睡这了?”他过来抚摸着我的头发。 “嗯,下午楚医生来了,我们在这聊天,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我坐起身来。 “嗯,多跟楚医生聊天,挺好的。”夜钧天沉默了,“你这几天先不要去夜氏了。” “为什么?”我立时警觉起来,一定是韩亦潇! “杜浩然给你申请了培训,人力批了,先上学吧。过一段再回来。”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可他的语气我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好。”不过,我还是点点头,“我的手机,你帮我拿回来了吗?” 夜钧天一愣,“忘了,我去企划部不太方便。” 他说得倒也有道理,他去帮我拿手机,不是摆明了告诉大家我们俩有关系。可我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夜钧天揽着我吃了晚饭,我依然帮他盛汤,看他吃得津津有味。他抬头看见我的笑脸时,脸僵了一下,笑得极不自然。 半晌,居然幽幽叹气道,“一切总是这样多好!” 我怔怔出神,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回了房间后,他进了浴室,我听到一声手机的铃声,有点熟悉。循声去找,似乎在他衣兜里。 我原本想取了去拿给他,可一番翻找之后,发现他兜里的明明是我的手机。 他不是说没取吗?明明在他身上~ 第七十八章杀意,南风的自白 第七十八章杀意,南风的自白 第七十八章杀意,南风的自白 我回头,淋浴间中哗哗的水声传来,夜钧天应该还不会出来,我小心拿起手机想看一下,却听到敲门声。 我慌忙把手机重新塞回他口袋,就去开门。 赵又琳正冷着脸站在门口,“安小姐。”她眼睛往房间瞟。 “夜总正在洗澡,有什么事吗?”我越来越烦她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韩小姐来了。”赵又琳似乎示威般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会转达。” 赵又琳似乎不太相信我,往房间又扫了一圈才道,“好吧。”欲言又止地转身下楼。 我关上门愣了一会儿才发现夜钧天已经出来了。他裸着上身,只围了一条浴巾,身上是密密麻麻的伤疤,看得我有些触目惊心。 他似乎觉察到我的眼神,拿了浴袍披在身上,边擦头发边道,“有事?” “韩小姐来了。”我低声道,我自然不会把他说的话当真,什么唯一的女主人,不许她再来,男人在想得到女人的身体时,什么允诺都会答应。 夜钧天皱了眉,“不必理她。” 我虽然想扮成柔顺的兔子,却也没绿茶婊到替她求情的地步,自然也不会再提。只是~我瞟向他衣服里我的手机,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给我。 “呃~我去上课,需要到公司办些什么手续吗?”他越瞒我越好奇。 “南风会帮你办好。”夜钧天明显不想多说,“你先睡吧。”他嘱咐了我几句就出去了,临走也没忘他的外套。 其实他是不是去见韩亦潇,我是一点也不在意的,只是觉得至少他还有哄我的兴趣,对一个情妇来讲就足够了。 我来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看到夜钧天穿过院子,往大门走去。没开车?也没有韩亦潇,这倒有些奇怪了。 我索性也披了件衣服下了楼,赵又琳看见我时,表情明显的不善,她似乎正在训斥一个打扫卫生不利的小姑娘,“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都不懂吗?” 我扯着唇角轻笑,“赵管家可认清自己的身份了?” “安小姐,我训下人,劳您费心了。”赵又琳不软不硬地回了我一句,“先生见夜宅的女主人,安小姐跟去恐怕不合时宜。” 赵又琳满脸嘲讽地看着我,也证实了我的猜测,夜钧天是去见韩亦潇了,“即然是女主人,就应该光明正大的来家里,何必晚上偷偷摸摸的。”我冷哼一声。 “安小姐难道不知道原因?”赵又琳反问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说韩亦潇因为不想见我才不来夜宅。 “赵管家,今天不忙?”我正想还击,便听到南风的声音。 赵又琳见到南风张了张口终究没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安小姐,你的外培手续。”南风递给我一个文件袋,我接过来忙道谢。南风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一直盯着我。 “还有事吗?”我问他。 “可以聊两句吗?”南风看看我,又看看我注视的大门的方向,“别在意那些,夜总跟韩小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有些诧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他已经先一步往院去了,我连忙跟在他身后。 “你还在恨夜总吗?”南风声音很沉。 我摇头笑道,“哪有那么多恨。” 南风的眼睛很锐利地盯着我,半晌才道,“安小姐,别恨他!算我请求你!” 我一愣,他看起来有些激动,呼吸都沉重起来,“南秘书,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我现在明明很听话地在当他的女人。” 他似乎无视了我的话,“这些话夜总不会让我说,但不告诉你,对他太不公平。”他沉声讲述了一段我所不知道的夜钧天。 从第一次我救了夜钧天,他醒了之后,对我疯狂的寻找。到从夜金陵相遇他的欣喜若狂。也是从那时起我就被纳入他的羽翼之下。 后来,在他打开心扉的第二天,我逃跑去找宁松涛,他暴跳如雷直接去了宁家闹场,梁子却就此结下。可即便如此得了宁松涛的消息,得知我被绑架,他还是推掉了一切事情,马不停蹄地飞到新城救了我。 “刚把安小姐带回来的时候,老板是很生气,说了狠话。可任医生应该告诉过你老板以前经历过一些事情,造成他有很严重的心理障碍。怕伤了你,他主动进行心理疏导,克制得有多辛苦你知道吗?” 跟他在一起的每段经历,回想起来都带着痛。他的心理障碍直接导致了我的精神失常,很讽刺吗?我在心里冷笑。 “而老板居然原谅了你,这在我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还固执地一个人带你去江南见朋友,治愈你的心病。可是安小姐呢?”南风灼灼盯着我。 “那件事是韩亦潇害我,不是吗?”我反驳。 “那些照片是我给老板的。”南风居然坦诚的承认了,“你以为老板袒护了韩小姐,他根本不知道,因为是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像不认识他一样瞪着他。 “因为不管你有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跑去见宁松涛是事实,泄露了夜总的行踪,让他被宁家人围堵,匕首贴着心脏刺进去,险些丧命也是事实。相比你,韩小姐更适合老板!所以我让韩小姐把照片给了我。”南风的脸阴得更沉了。 半条命?我突然有些心懂,想起那时南风明明说他出国了,自己竟丝毫没有怀疑,那时的他竟然生死悬于一线?那时我不是还爱他吗?我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爱过他。 “可不管怎样,事实证明你成功了,他终于放过我了。”我压下所有心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冷酷。 南风痛心地看着我,“孩子的事我很抱歉。但是我并没有成功,他放过了你,却不肯放过自己。任医生说偏执症患者会用自残的方式来惩罚自己。所以,你离开之后,他也只剩了半条命。” 我的心又是一颤,我知道自残的感觉,只是给痛苦在刹那间找到一个出口,而之后会更痛。 “你在夜金陵作贱自己,他无克制就用伤害自己来排解,你知道那时候我甚至想过去杀了你!”南风的脸闪过一抹狠厉,我相信他真的动过杀心。 第七十九章被爱,理所当然 第七十九章被爱,理所当然 第七十九章被爱,理所当然 我的头开始隐隐的疼,我不愿回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现在要跟我说这些。我面露痛苦之色想拦住他。 “现在你依然可以杀了我!” 南风身上的怒意让我心惊,他狠狠瞪了我一眼,“韩小姐到夜金陵找你麻烦,你想过是为什么?是因为她心疼老板,心里有老板,实在受不了,才会去找你!可你呢?你有关心过他一分吗?” 我冷冷看着他,“这是他的事!” “哈,”南风嗤笑,“你就是这样,心安理得接受他所有的心意,然后连一分一毫都不愿回报。现在你回来了,却依然不是为他,是为了白寒!” 我瞳孔猛地瞪大,他怎么会知道?! “白寒死了,你自责,你恨韩小姐,恨老板不替你讨回公道,可你想过凭什么吗?就因为他爱你,就活该为你失去一切?夜氏跟韩氏密不可分,一损俱损,即便这样你也心安理得地认为他应该为你出头?否则就是可恨?”南风质问着我,不容我退缩。 “我没有~”我的反驳是那么苍白无力。 “看看,你连辩解都是这样无力。可我想告诉你的是,夜总不让你若韩家不是为了韩小姐,是为了你,韩家的背景他都要忌惮些,你以为你够狠,能承受得住?”南的话带着深深的嘲讽,让我越来越透不过气来。 “那天他赶你走,是为了照片的事?”我幽幽问他。 “我不会承你的情,因为我讨厌你。”南风的话等于承认了我的猜测,“夜总知道你为什么回来,因为他有心,而你,没有!”他狠狠盯了我一会儿,才转身走掉。 那一瞬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我耳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南风的话让我心乱成了麻,脑中一片轰鸣,太阳穴突突的跳。自以为坚强的壁垒瞬间倾塌,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却无可反驳。 往日的一幕一幕全部涌上心头,为什么他说的那些我都没有看到?也没有想到?或者说我根本没有认真看过夜钧天,从一开始我就在想着如何逃离,从不觉得他为我做了些什么,只觉得他想将我囚住。 我一直理所当然地接受他的保护,却吝于跟他谈爱?为了我所谓的自由而忽略他为我做的一切,我的爱竟如此自私? 回到房间我的手脚都是冰冷一片,我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连白寒的仇我都无法正视了。我将自己裹进被子,紧紧缩成一团,任各种回忆将我吞没。 原来没有他以前,我像一缕无根的浮萍。 他出现以后,我的生命才有了牵挂,虽然这牵挂爱恨纠葛。 夜钧天回来时,我依旧缩着,他以为我睡着了,轻手轻脚地上了床,从身后把我揽住,火热地贴着我。原本寒冷的被子突然就暖了。 我真的这么渴望他的温度?所有的恨与冰冷都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胆怯与懦弱。因为白寒之死,我把自己对社会的无力,转化成恨强加在他的身上。 我以为我伪装的很好,原来他早就知道。因为他的爱远比我要敏感炽热。 我突然想起刚刚他身上那些密布的伤痕,喉咙像被堵住一样,我突然转过来,紧紧贴着他的胸口,呜咽着哭了起来。 夜钧天一愣,他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谁惹你了?” 我摇头只是哭,哭得停不下来,大声抽泣着。 “我刚刚去门口见韩亦潇了,她病了。”他以为我是因为这个在哭,居然笨拙地跟我解释,我却哭得更凶了。 我紧闭着眼睛,伸手去摸他身上密布的疤,每一处,每一点。我都不肯放过,用指尖细细的抚平,虽然这毫无作用,可我就是心酸不已。 他的爱是强囚,我呢?何尝不是,日日夜夜的欢场生活早让我忘了如何去爱一个人。 夜钧天被我抚摸得一片僵硬,一动不动。而我却也不想解释,只放肆地哭了一场,因为我不根本不知道何去何从。无数个声音在撕扯着我,我远没自己想的那么坚强强大,相反我是如此优柔寡断。 难道我跟他说我明白了他对我的心,我说我爱他,我们就会有结果?不可愈越的一切就会消失?与其说出来,不如保持原状。 他以为我在演戏,我也假装看不明白,走到可以放开的那一天吧。我要为自己的摇摆不定承担后果。 白寒的仇恨如果一定要有个报应,就让一切都报应在我身上,既然无法选择恨他,就选择恨自己。 清晨起床时,我的两只眼肿得像桃子,夜钧天与我额头相触,定定盯着我。 “夜钧天,我想去公司。”我说这话时,他皱了眉,“我知道你想保护我,但我想真正长大。” 夜钧天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可置信的光彩,随即他扯动唇角,将我的头压在他的胸膛,“好。” 我眷恋着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又能感受到他的心跳真好。原来之前只是被恨蒙蔽了眼睛。 夜钧天起床把我的手机递给我,“你自己看吧。” 我打开手机有无数个未接来电,还有短消息。而其中一个陌生号码给我发来几张照片,一张是杜浩然抱着我进杜宅的照片,我身上还披着他的衣服,而另一张显是一小时后,他与我一起走出房间的照片。两张照片还清楚的作了说明,我前后穿着完全不同的衣服。 “你那天发怒就是因为这个?”我问他,“你信我的解释?” “嗯,我去工地查过了,也问过韩亦潇,这次不是她。”夜钧天道。 我心里有点痛,不管他爱不爱我,韩亦潇在他心里总是个特别的存在,而他相信她。“你相信我,我就什么也不怕。” “还有一些不太好的谣言。”夜钧天又补充了一句。 我凛了脸,“我不知道谁会这样针对我。” “安然,社会就是这样,也许因为某个你根本不在意的瞬间,就会被人盯上。”夜钧天摸着我的头发,“你才刚到这种环境,慢慢来,不开心就来让我养!” 第八十章小姐,只是兼职 第八十章小姐,只是兼职 第八十章小姐,只是兼职 我陌生地看着夜钧天,这是他第一次用这种口气跟我讲话。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第一次感觉在他眼中,我不单单是贴上他的女人这个标签的女人,而是终于有了独立的人格。 我知道这个男人在改变,也愿意相信他这样的改变是为了我。我轻轻点头,“夜钧天我想变强!” 他眼中闪过一抹赞许,“好!” 简单一个字,我的心奇迹般被安抚了。 他转身继续整理自己的衣领,我第一次真心想照顾这个男人。我走到他面前,主动伸手将他的衣领抚平,钮扣扣好,又细心地把每一处细褶都整理好。扬头看着他有几分自豪。 夜钧天俯视着我,唇角轻扯,没有声音,我却读懂了他无声唇语,他说,老婆! 我的脸瞬间羞得通红。连忙转身逃走,夜钧天却一把拉住我的手,霸道地将我揽入怀中,安静的搂了半晌才道,“走吧,去上班!” “嗯!”我不知道迎接我的会是怎样的风暴,但是他牵着我的手,我没有恐惧,艰定地迈步前行。 路上,我依旧如常地跟南风打招呼,他也没什么异常。 只有夜钧天,似乎整个早晨都如沐春风,始终不曾松开我的手。 既然打定主意要成长,我依旧在半路下车,自己昂首阔步地走进了夜氏大厦。 大堂中马上便有几道猜疑的目光向我射来,寻着目光那些人我并不认识。但我看得出来他们认识我。指指点点,背后议论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完全无视地到了电梯厅。 早晨高峰期,等电梯的人很多。我站在那里,我身边的人便自动跟我拉开距离,仿佛我是洪水猛兽。我目不斜视地盯着电梯的显示屏。 叮咚,电梯刚一停下,人们立刻蜂涌而入,所有人都有意无意地挡着我,不让我进去。我只好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再最后一个进。 可是,电梯明明不满,有两个女孩齐刷刷地站在门口,完全没有给我挪动的意思。我盯着她们,她们假装没看见,东张西望的鬼扯,随即便有人按下了关门键。 我孤零零地站在电梯间,逼着自己笑了一下,然后再按下按钮,重新等下一班。然后,我看见高涵宇急匆匆走来,他一抬眼看见我,便立即转身,可能是觉得尴尬了,才又转过来,远远跟我打了个招呼。 即便这样我已经很开心了,也冲他微微一笑,他马上就恢复了直视前方的样子。 电梯来了,因为我站得比较靠前,便先一步进去,有的人抬头看见是我便拒绝踏进来。还有人已经进来了,又退了出去。 “你上吗?”我问那边有点犹豫的高涵宇。他神色游移了一下,才结结巴巴回答我,“好。”挤过人群进了电梯。 关上门的刹那,我听见外面有人说,人力资源怎么会招个鸡进来?真丢夜氏的脸! 我尽量想忽略,可那声音还是尖锐地钻进了我的脑袋,高涵予肯定也听见了,半晌才道,“别在意!” “谢谢!”我深吸了口气,扬起脸告诉他,“我不会在乎旁人的眼光。如果你觉得不自在,需要我以后装不认识吗?” 高涵予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个新人……帮不了你什么,但是中午可以跟你一起去食堂!” 我眼睛一亮,重重点了点头。我是真心感谢他,要知道在人言可畏面前,他跟我一起吃饭需要很大的勇气,对我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支持了。 跟高涵予分开,进企划部时,办公室陷入安静。刚刚还端着咖啡站在一处聊天的同事,都回头看我。 “早啊!”我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嘁,丢脸!”程子瑶挑眉瞪了我一眼就回了办公室。 其它的同事虽然都笑着跟我打招呼,但都安静的散开回了座位。连坐在我身后的朱珠姐都故意错开了我的眼神。 我走到自己座位,往杜浩然办公室望去,也不知道他在不在。我低头开始整理书面上的文件,打开电脑收邮件,才看到还有两封在公司内部群发的邮件,发件人匿名。 邮件中贴出了夜金陵拍卖会那晚,我露着大腿站在二楼平台的一张照片。并详细介绍了我是夜金陵红牌的身份。 还有我在手机里看到的,我跟杜浩然在一起的几张照片。也都有详细的说明,说明我几点进入杜宅,几点出来的,还在细节处标注了我洗过澡,换过衣服。 夜钧天说不是韩亦潇,我想不出除了她还有谁会清楚知道我的过去,并且费尽心机去找来这些照片。 我紧紧握着拳头,不管是谁,我知道他的目标就是用这些照片打击我,让我在夜氏呆不下去。可越是这样,我越要留下来。我暗暗下定决心。 一上午办公室都在低气压中,每个人都在忙碌,都在刻意忽略我。我便一直埋头在文件中,努力让自己忽略这些,努力学习。 到了午餐时间,办公室里的同事陆陆续续开始离开去吃饭,每个人从我身边经过时都小心翼翼的,自然没人叫我。 直到办公室只剩我自己,而我也没有接到高涵予的短信,也许他改变主意了,我猜。 估摸着食堂人少一些了,我才下楼。打饭的时候我还在犹豫,打饭阿姨看了我一眼,脸就拉下来道,恶声道,“吃什么?” 我也没在意,其实已经不剩几样了,我指着所剩不多的炸丸子刚要开口,一个女人的声音快一步响起,“阿姨,我要那个丸子。” 打饭阿姨直接绕过我,把所有剩余的丸子都盛给了那个女人,完全无视我,谄媚道,“周总,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啊?” 我回头一望,周佳溪?! 她正高傲地看着我,脸上冷冷笑着。 “周总,没学过排队?”我笑着问她。 她故作不解地看着我,“小姐什么时候也开始讲究教养了?”她把声音放得很高,食堂里人不多,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到。 我瞬间感觉到一道道猜忌的目光瞟过来。但我依旧让自己保持优雅,“小姐?周总还做兼职吗?” 第八十一章强大,逆境之中 第八十一章强大,逆境之中 第八十一章强大,逆境之中 周佳溪的冷脸瞬间便被气得通红,将手中的托盘把旁边一丢,就扬手想打我。 我敢打赌这种场景她见得没我多,我更快一步握住她手腕,狠狠瞪着她,“不想丢脸,就滚开!”然后我在她眼中看到一瞬的害怕,我一把甩开她。 周佳溪踩着八寸的高跟鞋,被我这样大力一扯踉踉跄跄地险些摔倒。她猛地回头,满眼不可置信,似乎不明白我哪来的自信跟她动手,更不明白我的气场为什么能压过她? 看她还想扑过来的样子,我顺手从餐架上取了一碗蛋花汤,一点没犹豫地泼到她脸上。 周佳溪当时就傻了,定在原地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我压低声音问她,“要不要去夜总办公室吹吹干呀?” 她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狠狠咬着嘴唇,居然没说话,转身恶狠狠地出了食堂。 我冷哼了一声,一回头,刚刚那些偷偷瞄着我的人都把头缩了回去。夜钧天告诉过我,示人以弱,靠搏同情活着,永远都是悲哀,而在逆境中的强大才是真的强大!我似乎明白了一些。 转身到餐台,刚刚那个势利眼的打饭阿姨连忙把周佳溪没动过的那只餐盘递给我,里面装着满满的丸子。我冷笑接过来,然后把丸子倒进垃圾筒,“重新给我打一份。” “好,想吃点什么?”阿姨的态度与刚刚判若两人。 我随便选了两样,她极利索了给我装好餐盘,还问我汤要不要热一热,我摇头端着餐盘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埋头胡乱吃了几口。我告诉自己再没胃口也要吃,才有力气继续周佳溪这种人斗。 而我明显感觉到刚刚那些人看我的眼神从轻蔑变得很小心。吃软怕硬的道理看来在哪都行得通。 离开食堂,我才看到手机上有夜钧天的短信,让我速到他办公室。刚刚光顾着跟周佳溪斗,都没听见手机响。 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我急急忙忙上了楼,总秘室一个人也没有,连南风都不在。 我赶紧敲门,半晌都没听到夜钧天的声音,我心一急就直接推门进去了。 班台后面没有夜钧天,里间的推拉门开着一道缝,传来一阵阵规律而又急促的呼吸声,那声音是夜钧天没错,可是青天白日在办公室~ 我的心咚咚跳,想进去看看,又怕看到不想看的。而且刚刚周佳溪被我泼了一身鸡蛋汤,不会真来他这吹干了吧? 我咬着牙,小心翼翼地探头一看,长长呼了口气,“原来你在跑步呀!” 原来里边这间隔间里,是他的私人健身房,还有供休息的大床和一间超大的洗浴间。 夜钧天关掉跑步机,擦着汗向我走过来,“你以为呢?” 压迫感瞬间袭来,我被压向墙角,呼吸间全是他淡淡的汗味和烟草味,热乎乎的男性气息让我不敢抬头,小声道,“我以为周佳溪真来找你吹干了~” “安然,你邪恶了~”我越拘谨,他越故意靠近我,“她吹干什么?” 我伸手去推他,却触到他汗涔涔又结实的胸肌,那里滚烫地让我连忙收回手,“蛋花汤!” 夜钧天俯下头,将热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际,他明知道我那里很敏感,却故意在我耳边道,“什么蛋花汤?” “我泼的。”根本不用他逼供,我就全部交待了。 夜钧天突然抽身,爽朗大笑,不可置信问我:“你泼了周佳溪蛋花汤?” 我点头,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你居然泼周佳溪蛋花汤?”他又重复了一遍,“你还说你没吃醋?!” 我脸更红了,他的逻辑果然异于常人,我低声道,“你说过,要在逆境中做强人!” “好!”夜钧天拍着我的肩道,“这才像我的女人!” 他看着我羞红的脸,眸色突然暗沉了些,放低声音问道,“你吃饭了吗?” “嗯,要吃饭才有力气!”我表明决心,不想让他小看我。 结果却不是我想的那样,夜钧天居然一把将我凌空抱起道,“吃饱了就运动一下吧!” 他的手已经更快一步滑进我衣服,我大惊失色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快放我下来。” “这是我的公司。”他却将我压在桌上,头埋在我胸间道,“这件工作没人能做。”说话间他舌头就在我的心口打着转转。 苏麻的感觉立时袭上全身,我咬着牙推他,想让他不要这么禽兽,却根本无济于事。 好在我的手机突如其来的响了起来,我连忙从身下把可怜的它摸出来,尽量稳住自己的声音道,“喂?” 夜钧天的手却还在我身上作怪,他故意在我敏感的地方画着圈圈,还时而低头似吮似咬地逗弄我,让我忍无可忍。 “安然,吃完饭了吗?”说话的人是杜浩然。 我压着被夜钧天撩起来的不适感,道,“杜总,已经吃完了。” “2点钟咱们部门开个临时会议。” “好~”我的声音有点忍不住发颤,夜钧天的手始终不肯离开我胸前的柔软。 “怎么了安然?你哭了?”杜浩然的声音有点急切,我连忙拍开夜钧天的手道,“没有,是辣椒太辣了。我马上回去。” “好,那一会儿见。”杜浩然收了线。 我狠狠瞪着夜钧天,“我要去开会!” “安然,你说谎!”夜钧天从我身上翻下去,声音里全是打趣。 我一骨碌从床上跳开,把衣服整理是整整齐齐,又深呼吸了几个回合,才把身体的火热反应压下去,“我去开会了。” “杜浩然挺关心你的。”他酸酸道。 “他是个好领导。”我不想被他误导,拉开门一溜烟跑出了他办公室。 回到企划部时,杜浩然正好从办公室出来,看到我他笑得与以往一样,温文尔雅,“安然,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 “挺好的。”我本来还有些忐忑,但看到他自然的笑容,心才稍安定了些。 “行,一会儿开个小会,你去准备吧。”杜浩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嘱咐了我几句就出去了。 第八十二章会议,我的去留 第八十二章会议,我的去留 第八十二章会议,我的去留 我拿着笔记本进会议时很紧张,这是我第一次开会,而且还完全不知道会议主题。 而一推开门,部门同事们一道道复杂的目光,让我有点退缩。但想想中午周佳溪那么强大的气场都被我压下去了,我便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儿,然后很自然地挺着胸,找了个空位坐下。 我微笑着,在这样近的距离下,他们目光闪烁,但我毫不回避,直到朱珠姐最先坚持不了,勉强冲我微笑了一下。 只有那么一下,但我已经满意。其实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心的壁垒很坚固,却会被最柔软的微笑击碎。 这时候,杜浩然推门进来,在主位坐下,环视四周,程子瑶没参加。 “好,不等子瑶了,咱们开会。”杜浩然笑着开口,语气很轻松,“大家可能也奇怪为什么突然开会,我想说说安然的事儿。” 我倏地瞪大眼睛,这是一个关于我的会议?他会说些什么?大家的震惊一点不比我小,也都转头盯着杜浩然。 我的事全公司都知晓,大多数人抱定的主意不过是鄙视漠视加孤立。而摆到明面来谈,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却没几个人会做。 但眼前杜浩然要做的就是这样一件事。 “安然进企划部时间不长,没人了解她的过去,咱们就说说眼前看到的。”杜浩然放眼望了一圈,“朱珠先说吧,安然离你近,她工作怎么样?” 朱珠没想到会被点名,有点为难的看看杜浩然,才清清嗓子道,“小姑娘挺好学的,也聪明。” 我感激地望向朱珠,她悄悄向我使了个眼色。 “嗯,跟我感觉差不多。”杜浩然点点头,“裴红叶,你觉得呢?” “杜总,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她适不适合留在咱们企划部?”裴红叶的心直口快,我是见识过的,果然她一开口就言辞锐利。 “嗯,咱们是个团队,合作精神之类的话不用我多说,至少不能留一个格格不入的人。”杜浩然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同,“所以才要征求大家的意见。” “我没意见,只要会干活,谁还没点过去。”裴红叶懒洋洋地坐下,叨叨了一句。 “谢谢红叶姐~”我小声地道谢。 “没什么好谢的,留不留得下得看你自己。”裴红叶大咧咧地回了我一句。 有了这两个良好的开端,杜浩然再问其它人,回答居然都大致相同。没有人站出来针对我,我听得心里暖乎乎的,不管是真的满意我,还是从众心里做怪,我都觉是这几位同事是好人。 等所有人都说完,杜浩然才从若有所思中回过神来,“行,那基本上我跟大家达成共识了,我看法跟你们一样。还有,安然的事还涉及我,我觉得也有必要澄清一下。” “我就说嘛,杜总下手够快的。”裴红叶在一边打趣道。 “首先那些照片是真的。安然确实去我家了,也洗澡了,也换衣服了。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不存在所谓性贿赂,色诱这样龌龊事。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江北工地发生了点意外,安然衣服脏的没法穿,到我那清理了一下,换了套我妹妹的衣服。”杜浩然说完环视一周,“还有哪好奇吗?” 在座的人大多都在摇头,只有朱珠咬了嘴唇半晌才弱弱道,“我想问安然以前真是做~内个的吗?” 会议室又一次僵了,大家都在等我的回答。 “你不回答也行,谁都有过去,不影响我们作同事。”朱珠连忙摆手想收回她的问题。 我咬了咬下唇,站起身来,“是。”看着大家都愣了,继续咬牙道,“我不想说当初是迫不得已,只想说我不想被命运踩在脚下,所以我来了夜氏。” 会议室安静了一会儿,我看到大家眼中都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杜浩然更是赞许地冲我频频点头。 “我会努力,会学习,会勤奋,会不放弃,所以请接受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迟迟不肯直起身子。直到朱珠姐过来轻拍我后背。 起身时我已泪流满面,大家都在冲着我笑,有鼓舞有欣赏,没有了猜疑和鄙视。 “好了,就到这儿,都回去工作。”杜浩然拍拍手,很迅速地进入工作状态,“安然跟我来。” 从进去的时候面色凝重,到出来时每个人似乎都轻松了很多,我也从秋天重回春天。跟在杜浩然身后,刚到他办公室门口,就被程子瑶拦住。 她斜着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后挑眉对杜浩然道,“跟我谈一下!” 杜浩然便让我先去忙,等会儿忙完再去找他,我忐忑地回了座位。隐隐觉得程子瑶找他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跟我有关。 坐在座位上有点心猿意马,但想着刚刚夸的海口,还是踏下心来看江北项目的文案。 不多时,从杜浩然办公室传来几声争吵,程子瑶似乎很激动,好像在喊什么,有她没我!我忍不住竖着耳要想听,便见程子瑶“澎”的一声甩门出来,冲我狠狠瞪了一眼,便气呼呼地回了她办公室。 我正发呆,后面朱珠拍我,“小心她~”她小声对我说,还用眼神挑了挑程子瑶的方向。其实,我努力回想从我来企划部的第一天就不曾若过她,她就对我充满了敌意,真不明白是为什么。 难道真你有人说的,程子瑶暗恋夜钧天,女人天生是敏锐的,我让她感觉到了威胁?我叹了口气,跟朱珠姐点点头。 桌上的电话响了,杜浩然让我进去。 他手肘支在桌上,掐着自己的眉心,听见我进来才抬头笑道,“坐吧。” “杜总,程经理那边~”我试探地想问一下。 “安然,做好自己的工作,别的都不要管。”他打断我。 “杜总谢谢你!”我真诚地向他道谢。 “什么?” “所有这些,我原来以为,自己呆不下去了~”我边说边低了头,“我应该一开始就跟大家坦白的~” 杜浩然笑了,“哪有交朋友前先坦白从宽的,咱们企划部又不是拘留所!” 噗,我被他逗笑了,抬起头来感激地看着他。 第八十三章滞留,深夜的山里 第八十三章滞留,深夜的山里 第八十三章滞留,深夜的山里 杜浩然总是能特别快的切换到工作频率。我还在想程子瑶的事情时,他已经直接切入到项目上。 “江北这个项目,你还愿意跟进吗?”他问我,看我有点犹豫又补充道,“没关系,要是有心理阴影,换其它也没问题。” 我忙不迭地点头,“要跟进。” “上次观察得怎么样?有什么体会吗?” 我想了想,上次本来记了很多要点,结果被那帮民工一闹,连笔记本都丢了,而且我自己也一直没去回想,现在想想当时还是有些想法的。 我点点头,“我整理一下报给您。” “好,不用复杂,形式之类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想法。”杜浩然道,然后眼睛就望向电脑屏幕,“去吧。” 出了办公室,我心里一阵轻松,迅速打起精神投入到工作里。这种感觉真好! 下午茶歇时,我跑去按每个人的口味调了一杯咖啡,大家当然懂我的意思。 我敲开杜浩然的门端咖啡进去时,他起身舒展了一下道,“我出去跟大家一起。”我又端着咖啡退回我们部门的茶歇间。 而程子瑶那一杯我却不知道要不要给她送进去。我是不想竖敌的,更何况是同一部门。正犹豫着,程子瑶自己从办公室出来了。 她昂着头像只高傲的孔雀,经过我面前时,冷冷瞥了一眼,“一会儿跟我去西山那边的项目部取个资料。” 我瞪大眼睛,她居然肯派工作给我?忙不迭地点头,“好的,程经理。您的咖啡泡好了。”我趁机把咖啡递给她,期待关系可以缓和。 她冷冷瞥了我一眼,接过去,便转身倒进了下水道。 程子瑶出了茶水间,朱珠姐过来安慰我,我笑笑表示没事。这种白眼我见多了。不管怎么说,她肯给我安排工作也算一步台阶吧。 我赶紧整理好文件,用最快的速度看了一下西山的项目概况。心里大致有个了解时,程子瑶经过我身边,说了声,“走吧。” 我连忙背上包跟她出了企划部。坐上程子瑶的车,她明显得脸露厌恶,问我:“你会开车吗?” 我摇摇头,“如果需要我可以去学。” “不必了,等你学会猴年马月了。”程子瑶讽刺道。 一路之上,她都不理我,连项目上一个字都没提。一直到车子开出了星都,往最西边的郊区去了。下了城市道路车子驶进一条山道,山道很清幽,两边的风景很美,山势秀丽。夹道的枫树此时还郁郁葱葱的,不知道到了秋天会是什么样。 我不由想起了夜钧天窗边那颗红枫,要是那样红得像火一样,在这条路上连成一片该有多美。 车子在山道上行驶了约莫有半个小时,才看到围在山坳里的一大片湖水,湖岸上好大一片别墅区正在建设中。 程子瑶把车速慢下来,“我东西忘带了,得赶紧回去取,你自己先过去,今天务必要把整体设计图拿到,明天开会时我要跟夜总汇报,知道吗?” 她语气依旧高傲,我在项目入口处自己下了车,看着她调头沿着山路远去。才顺着路边的土坡往下走,这片工地实在太大了,而且还处于停工阶段,连项目部在哪都没看见,想找着人问问,走了半天都没看到一个人影。 好不容易看见最下面一排临湖而建的别墅前面有几个人聚在那,我顺着施工的土路往下走,路边的坡地上码放着一排排铺地的地砖,后面传来两个男人的对话,我本想打听一下项目部,冷不防听到其中一个男人说,“这样会死人的?!” “你不要管那么多,只管签字,天塌下来有领导呢。”另一个男人似乎在劝他。 “这个湖一直是我在监测,以后出了问题,怎么办,再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问题!”男人的声音很激动,但还是压得很低。 “依韩家集团在星都的实力,能出什么事?就算出了事也摆得平,哪里会让你这个小人物担责,你担得起吗?”一直劝慰的男人似乎有点火了,“别废话了,签了你房子的首付就有了。” “我不能签!”这个男人似乎特别执着,“我要把这个湖的水质情况报上去。” “行,那你报吧!”另一个男人冷笑着,“你试试领导那能不能过。”言罢男人气哼哼地走了,我怕他发现我偷听,连忙,假装刚走过来道,“请问一下~” 男人一愣,看着我一副很小心地样子。 “请问,项目部在哪?”我问。 “那边。”男人随手一指,地砖堆后面的男人也走了出来,“我正要过去,你跟着我吧,工地不好走。” “谢谢啊~”我连忙跟上男人,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手上的那份报告,“您是项目部的人?” “不是,水文监测局的,来抽样。”男人很低沉的样子。 “这儿山清水秀的,水质一定很好吧?”我试探性地问他。他看了我一眼,随便哼了一声,带低着头继续走,将我领到湖边那处别墅门口,“就这儿。” 言罢,他将手里的报告撕碎丢进门口的垃圾桶里,就转身走了。我盯着那个垃圾筒半晌,里面有人出来了。 我讲明来意,那边说设计还在出图,让我再等等。我在临时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就出到外面看风景,里边也没人注意我,我观察了一下那个垃圾筒,套着一个垃圾袋,里面还没什么垃圾。 我看四下无人,就快速将那只垃圾袋取出来,卷卷塞进了包里。 我等啊等啊,直到太阳都落山了,图纸还没出来。我给夜钧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在西山,让他下班别等我。他却非要过来接我,我索性也不着急了,就等他来。 项目部的设计图纸出来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夜钧天还没来,我又不好意思催他。 项目部施工现场的负责人说这么晚了,周边拦不到车。让我留宿,明天再回城里。我看看四周一片漆黑,房子里就他们几个男人,心里很不踏实,毕竟有前车之鉴。便道,“我男朋友在门口等我了。” 第八十四章回家,她在床上 第八十四章回家,她在床上 第八十四章回家,她在床上 项目处在停工阶段,整个工地都黑灯瞎火的。我又不敢在项目部这里再停留,只能硬着头皮沿着来时的路往外走。 直到出了工地大门,我才掏出手机联系夜钧天,铃声响了几遍,都无人接听。 我站在山路边,路上也没灯,前后连个过路的汽车都没有。我咬着牙,进退维谷。回去怕不安全,夜钧天又联系不上。 我在路边站了足了半小时,最后干脆心一横开始沿着山路步行。夜钧天忙完手边的事情肯定会联系我,我就边往前走边迎他。一直在这傻站着也不是事。 夜里的山里真黑呀,月亮被山挡了,没露出多少光。路上静悄悄的,我胆战心惊地走着,周边到处都是窸窸索索的声音。 我只能一边走一边给自己壮胆,紧紧握着手机等他的电话。 可我不知走了多久,手机始终没有响起,我已经走得精疲力竭了。 来的时候那么美丽的风景,此时在山风摇曳中,都好像暗夜的魔怪,向着我张牙舞爪。我手心直冒冷汗,一点都不敢停下来,一直快步走着。 山路上回荡着我的脚步声。可是,因为心惊加上走得太快了,冷不也眼前有个黑影闪过,吓得我一声尖叫想躲开,结果脚下一空,顺着路边的土坡滚了一去。 幸亏坡不深,我撞到坡下的一棵树停了下来。黑暗中我看不到,但手上腿上都在痛,腰也被撞得直不起来了,树林里不知什么动物被我的尖叫惊动了,不断有黑影蹿来蹿去,我实在太害怕了,掏出手机又给夜钧天拔了过去。 “喂,”接电话的是韩亦潇,“你太明目张胆了吧?” 我顿时明白了,他在陪未婚妻。可能压根就不记得我还在山里了~说到底,他很会权衡利弊,知道什么对他更重要。即便爱我,他也自始至终都清楚,韩亦潇对他意味着什么,不仅是未婚妻,还有夜氏的前途。 我的心有点冷,掸掸身上的土,笑自己没出息。几年前的夜里,能只靠自己从继母手里逃出来,从妙姐手里拼死一搏,现在倒怕这么一条路了?真把自己当夜钧天的女人了?! 心内冷笑着,我手脚并用地从土坡爬上去,把腿上手上擦破皮的地方擦了擦,便继续坚定的往前走。不断告诉自己,千万不要依靠任何人! 我走出山路来到大路的时候已是凌晨了,路上有路灯了,我拖着磨破的脚走在灯影下,终于拦到一辆夜班出租车。我狼狈的样子把司机吓了一跳,我苦笑着解释滚到坡下面了,便转头望向窗外。 回到夜宅,守夜的保镖看见我也都有些疑惑,我勾唇笑笑。只想赶紧洗一洗,好好睡一觉。 拉开卧室的门才发现,韩亦潇躺在床上吊水,夜钧天坐在一床边守着她。 那画面我不敢看,在吵醒他们前,我慌忙的关上门,捂着咚咚跳的心,不知如何是好。我又一次体会了丧家犬,流浪狗的滋味。 才觉得自己可笑,回头望去,一路走来,我原来还是在原地打转。从来没有逃脱夜钧天玩物这个桎梏。还反反复复地妄想着什么爱恨,其实连只被耍的猴子都不如。 轻易被那天南风的话打动,经历了这些多,居然还以为自己是天真少女。我在心里将自己鞭笞地血淋淋的。 像只游魂一样,我又飘离了夜宅。 清晨微曦,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待着商场开门。然后第一个冲进去,在营业员怪异的目光中,给自己买了一套衣服。找了一家小旅店暂时落脚,洗澡。 赶在上班前回到夜氏。 晨会前,我把西山设计图给程子瑶送过去,她很诧异地打量了我几眼,连声谢谢都没说,就匆匆开会去了。 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我只知道我会把工作做好,这是我依靠自己的第一步。 回到座位,夜钧天守在韩亦潇床边的一幕又涌现上来,像魔咒般缠绕着我。而直到现在,他都根本没想起我。 杜浩然过来提醒我,今天下班后,我的外培第一次开课,我才记起还有这回事。高级企划人员培训班。 这一天我还是处在公司同事异样的目光中,却在中午意外接到了高涵予的电话,约我一起吃中饭。 我们像以往一样约在食堂见面,高涵予见到我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才红着脸道,“那天,对不起。” 我笑笑把话题差开,“你上项目了吗?” “嗯,配合江北项目,公司很重视,不过,~”他说着叹了口气。 “不过什么?”我追问。 “哎~我跟你说你别说出去,那个项目是韩氏的基建,很多设计缺陷,还有材料标号不对,我们后期设计特别难办。”高涵予说着又叹了口气,“要不是难办,这么大的项目也不会给我这个菜鸟。” “公司不知道吗?”我又问。 “当然知道,不过韩家跟老板是姻亲,谁敢提呀。提出来不怕以后被老板娘整死啊!”高涵予缩缩头。 我稍一琢磨,笑道,“我也跟这个项目的销售策划,很多东西要跟你们设计配合,哪天让我看看你的设计稿?” “你看得懂吗?”高涵予有点瞧不起人。 “嘁,你教我不就得了?”我卖了个小萌,那家伙果然很快就答应了。 我一抬头,看见南风在食堂门口看着我,虽然他没过来,我也有感觉他是找我的。我便找个借口跟高涵予告别,装作若无其事的向南风走近。 “老板让你上去。”经过他身边时,他低低说了一句。 我点点头,直接去找夜钧天,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TM像个情妇!最让我崩溃的是,我就是! 一进门,他就劈头盖脸的问我:“你昨晚去哪了?” “旅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为什么不回家?” 他这话有意思,我听着就想笑,我有家吗?可我不想在公司激怒他,只淡淡笑道,“没什么,就是不想回。” 夜钧天挑眉,满脸怒气地瞪着我。 第八十五章偏执,没什么爱恨 第八十五章偏执,没什么爱恨 第八十五章偏执,没什么爱恨 夜钧天盯着我,眼中又露出那种复杂耐人寻味的眼神。 我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地冲我发脾气,问我为什么不回家。也许在他眼中,没了宁松涛,没了夜金陵,我就只能依靠他。无论受到什么样的羞辱,都会像只狗一样对他摇尾乞怜。 虽然目前的状况也确实如此,可我不是狗。 “安然~韩亦潇生病了~”夜钧天的声音软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是否代表着他的摇摆不定,也许他还肯在我们两个人之间摇摆,我应该觉得高兴。可是,我没办法骗自己那样想。 我一次次的为他而软弱,放弃自己的坚持,又一次次的清醒,这段不应该的感情已经让我变得没有主见,变得令自己讨厌。 我点点头,扯出一丝微笑,“嗯。我今晚下班后要上课,时间会比较晚,我想在外面租房住。”虽然没有讲明,他应该知道我想回避什么。 “我会把她送走……”他盯着我的眼睛,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我觉得有些话说出来太尴尬,赶紧打断他,“没事的,住在夜宅本来就有些不方便。我想在公司附近找个房子,而且你放心我绝不会再回夜金陵。” 夜钧天看着我,默默点点头,“过来~”他伸手。 短短几步路,我走得很艰难,心中百感交集,他的气息将我包围时,我已经被他揽在怀里,想着这个怀抱昨天还有另一个女人在哭泣,我就如坐针毡。 “昨晚害怕了吧~”他摩梭着我的发顶。 我真怕自己又被他这样突然的柔软击溃,连忙打断道,“哦,后来我打着车了,忘告诉你了。”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也许我们俩都知道真相,可是都没有开口。 回到办公室后,我从网上搜了几所房子,想下午上课前顺路去看看。所以刚一下班我就溜了,步行往附近的小区走。 按中介人员给的地址来到一个小区门口时,居然意外地遇到了楚湘。 知道我正在租房子,楚湘也有些意外,原来她就住这个小区。索性便陪我一起去看了房型。一室一厅,家俱齐全,很干净。基本拎上我的个人用品就可以入住了。 楚湘也说价格基本上合理,我也没犹豫就跟中介把房子定下来,准备今天晚上就来住。 “太谢谢你了,楚医生,要不是你,这房子也没这么快租下来。”我向她道谢。 “别客气,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附近有家餐厅不错,你吃完刚好可以去上课。”她提议。 “行,我请你。”反正也要吃饭,有个伴也不错。 她领我进了一家小餐厅,我们随便点了几个菜,菜还没上来,楚湘就开口道,“你不开心?” 我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嗯。” “安然,不管作为医生还是作为朋友,我都要告诉你,偏执症不是你想的那样,它很复杂,很顽强,是一种病态的反应。所以,作为正常人你必须要宽慰自己。”楚湘郑重地告诉我。 “我真的分不清,什么是偏执,什么是对感情的坚持。”我面露痛苦之色,心中积郁的东西似乎很想倾吐,虽然有些难以启齿。 “我想提醒你的是,有时候偏执与感情无关。只是一种执着的想要拥有,没什么爱恨。”楚湘淡淡道,“所以,偏执症患都所做的一切都围绕着想要占有,宣告主权。” 我蓦地睁大眼睛,盯着楚湘,心像被狠狠撞了一下。 “安然,怎么了?”楚湘看出我的异样,抬着眼睛问我,“我讲的是泛例,你不要硬套啊。” 我连忙笑了笑,“没有,这专业领域太高深了,我听不懂。”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笑呵呵地给楚湘倒了一杯水,她侧目盯着我微微颤抖的手。 “你是不是不舒服?跟夜总发生什么了吗?”楚湘关切地问我。 “没有。我今天第一天上课,有点紧张。”我顾左右而言它,“吃饭吧,我等会儿要迟到了。” 之后我便一直专心吃饭,不敢再跟她说什么。可心中却一直反复回响着那句,与感情无关,只是为了占有。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是我? 跟感情无关,事情明明就简单了,为什么我的心还是会痛? 保护我是为了宣告他的主权,伤我是为了绝对的占有,南风说他为我可以不顾一切,不恰恰都是偏执症患者对占有最极端的表现吗? 现在我已将身心都交给了他,他达到目的后。韩亦潇就出现在他的床上,那么感情呢?到底占了多大比重,或者说他根本没想过什么爱与不爱。 “安然?”楚湘的轻唤让我瞬间回神,“安然,你怎么了?你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好。” “可能最近太累了。”我连忙揉揉眼睛道,“怎么样,吃好了?” 楚湘叹了口气点头道,“嗯,安然,在他身边很累吧?” 我瞪大眼睛,随即叹了口气低下头,“楚医生,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命运,苦累都得自己抗不是吗?” “你别介意,我是把你当朋友才会说这些的,说多了。”楚湘接着又笑道,“加油吧,上课时间快到了!” 结了账,我们俩出了餐厅就分手,我怀着异常复杂的心情赶到学校去。我要学的专业是——企划。人力资源给我报的这门课,是业界最有名气的一家培训机构,据说是一门含金量很高的课程。 出来前,朱珠姐还开玩笑跟我说,这里很多公司高管,让我看到帅得就抓一个。 可现在我哪还有心情想什么上课的事,我满脑子都是偏执症,已经不知道夜钧天对我到底算什么。低着头,进了培训大楼,身边走过的都是一些走路带风的白领模样的男女。 西装革履,高级套裙,都是最起码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种胜利者的迷人微笑。我这垂头丧气的样子瞬间被渺小起来。 进了教室,钻到后排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下,就开始发呆。本来心情够糟了,旁边还不知道是谁,一直扯我衣服,我真是受够了!腾的一下站起来,语气不善道,“你有事吗?!” 第八十六章外培,偶遇奇葩男 第八十六章外培,偶遇奇葩男 第八十六章外培,偶遇奇葩男 其实,我声音并不高,只是我开口的一瞬,教室突然安静下来。我的声音就异常突出了。 我看着刚刚一直扯我衣角的男人,很白晰斯文的模样,高高瘦瘦的。正冲我无奈地扬着笑脸。 而教室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们这边汇过来,看得我很不自在,用眼神问他有什么事。 “对不起~”男人边道歉边小心地指指我身后的椅子,我才发现椅背上搭着一件外套,刚刚被我坐在身下。我瞬间明白是自己占了人家的座位,脸腾地一下通红。 我手忙脚乱地把那件衣服交到男人手上,看着上面被我压出来的褶皱,不好意思地低了头,“要不我赔你烫熨费?” 男人轻笑着叹了口气道,“小姐,你还是先往里挪一下,让我坐下好不好?” 男人讲话也很斯文,感觉轻声细语的,这让我更不好意思了,把自己的东西抱着往旁边桌子去,把位子腾出来,才道,“你坐吧~” 男人在我身边坐下,很自然地伸出手,“何翊飞~” 我眨眨眼,半晌才明白过来他是在自我介绍,忙把手搭在他手心轻握了一下道,“安然~” “跟名字好配!”男子又笑,我不明白了挑眉。 “安然地坐着我的衣服,坚决不理我!”男人挑笑,这下,我的脸算是红透了,咬着下唇,“刚刚真是对不起~” “没事。”何翊飞还想说什么,看前面老师走上讲台,便道,“好了,上课了!”他手一指前面,便认真地望向讲台,不再理我。 我也忙收了心,把笔记本准备好。 老师当然是从自我介绍开始,又炫耀一下哪个企业的老总是从这个课堂出去的,哪家企业的企划成功案例是受他启发的。 一堆废话之后,才切入正题,开始讲什么是企划。他边讲,还不时请一些同学来回答。 我才知道课堂中,除了我这样的小职员,还真的有一些很注重企划工作的企业老板来听。我前面一排一个长得很像爆发户的胖男人,被老师点到之后,很得意地站起身来,侃侃而谈了十分钟,老师再三打断才夺回主导权。 看来他是老板当贯了,到哪都想给人训话。可他说的都是乱七八糟的跟课堂、跟企划一点不相关的东西,结果他好不容易讲完了,教室中居然一堆人给他鼓掌,特别是他身边的几个女同学更是一脸的崇拜。 老师都有点尴尬了,稳定了几次课堂纪律才继续讲下去。 我勾唇浅笑了一下,侧目却发现何翊飞居然正在看我,我一窘,忙把嘲设的笑收回,他的眼神却意味深长。 第一个间休的时候,我起身去洗手间,从洗手间出来,有人一把拉住我胳膊,“小姐,咱们是同学吗?” 我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说话的正是刚刚在课堂上喧宾夺主的那样爆发户,我抽回胳膊,礼貌性地一笑,“对不起,我没认出来。” “喏,我的名片。”胖子甩过来一张名片,笑得色眯眯道,“盛世集团听说过吧?是我的。” “哦!”我点点头,便转身走了,进了教室,那胖子却一直跟在我身后。 “你叫个啥名?”他追着问我,“盛世集团听过没,是我的。”许是见我态度冷淡,便抛出了杀手锏。 这时,凭空杀出一个穿红套装的女人,挡在他面前,“盛总,您不认识我啦?”那声音甜的牙疼。 我趁机脱身,逃回座位,甩手将他塞给我的那张名片,扔进位斗里。 “美女,坐这边来!”胖子一边应承他面前的女子,一边冲我挥手,示意我坐到他位子旁边去,“有啥不懂的,我给你讲!” 真是,有钱就有自信,就不知道什么是丢人?我有点无语,但也不想得罪他,便笑着摆摆手,然后转头假装不看他。 身边的何翊飞似乎强忍着笑意,一直笑眯眯地盯着桌上的笔记本,这让我更尴尬了。 “盛总,何必理那种土包子呢,我陪您坐。”前边那女人挽着那胖子的手臂,在前排坐下。 老师已经走上讲台了,胖子却还不死心,居然隔着好几排回头冲我喊道,“一会儿下课,我等你啊,美女~”还冲我自以为很帅气地眨了眨眼睛。 我真是呵呵了,这一天到晚的生活够乱了,还要不要这样啊,什么烂桃花都开? “美女~”身边的何翊飞,突然低低唤了我一声。 我吃惊地侧目看他,便见他笑得肩膀乱颤着埋头到书里。无语,这是取笑我?我跟你很熟吗? 不管这些小插曲怎样,我还是认真听课,记笔记。这样的课程很贵,我得对得起学费。还有对我来讲,上学的机会就跟上天堂一样。 老师终于说可以下课了,我第一个起身,把东西胡乱塞进包里,就想快速遁走。可偏偏我身边这位何先生慢悠悠地收拾着桌面,又慢悠悠地整理文件,我急得快跳脚了,眼瞅前面那个胖子频频回头看我,何翊飞就是不闪开。 “快点行吗?”我终于忍不住了。 “哦,对不起,你着急啊?怎么不早说?”何翊飞这报歉的样子怎么办都像是要看热闹,我真不明白,不就是坐错了他的座位吗?用得着这么小气吗? 他刚起身,胖老板已经挡在走道处,笑眯眯地看着我,“小姐肯不肯赏脸一起宵夜啊~” 我刚要开口,何翊飞居然抢先道,“真的吗?有宵夜可以吃?” 胖老板傲慢地瞥了他一眼,“你是谁呀?” “我是她男朋友,您要请我们吃宵夜吗?”何翊飞脸不变色心不跳,居然还大咧咧地抓起了我的手。 我一愣,这是没入虎口,遇上狼了? “啊,我今天还有点事情,改日吧~”胖老板悻悻地瞄了我一眼,扭动着肥胖的身子走了。 我抽出手,挑着眉看何翊飞道,“先生,我想谢也不必了吧?”我举着手,意思是他占了我便宜。 何翊飞撇撇嘴道,“我帮你处理掉大麻烦,连个谢字都没有,安小姐真是小气!” 第八十七章贪心,拥有一切 第八十七章贪心,拥有一切 第八十七章贪心,拥有一切 我长长叹了口气,看着男人故作天真的脸,刚要开口,何翊飞却一笑。 “算了,不跟你开玩笑了。”便闪开了路。 我从他身边经过,闻到一种很特别的男士香水味道,清冽又干净的感觉。我赞赏地瞟了他一眼,才发现他身上全是褶皱的外套跟他整体干净典雅的感觉有点不配,有那么一点点愧疚。 但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走了过去,何翊飞跟在我身后,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我前面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我虽然没想听,但她们谈话的声音还是一波波地传进我耳朵。 “后面那个大帅哥是谁啊?”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什么背景。” “你去试试?” “十几万的学费,万一就是个小职员,太不划算了。” “看他穿得可都是低调奢牌,会不会是留洋的富二代呀?” “你敢赌你去啊?” 两个女人窃窃私语的讨论,让我想起了夜金陵小姐们出台前,也是这样讨论客人的。原来皮肉生意有这么多种做法。区别是小姐明码标价,这些女人更贪心些。 不过要不是她们提,我也没注意到,这个何翊飞真是低调,身上每个细节都很讲究,看似随意的笑容中有种尊贵之气。 不过,管他是什么身份,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出了教学楼,我正要跟他告别,他却又一次拉住了我,我一愣,才发现刚刚走在我前面的两个女孩已经凑近过来,笑着跟他打招呼,“嗨,同学!” 何翊飞极自然地拉住我的手,“嗨!” 那两个女孩这才注意到他正拉着我的手,有点尴尬道,“我们是一个班的,过来打个招呼,我叫邝佳佳!”另一个道,“我是刘云。” “好的,那下次上课见喽。”何翊飞说得很客气,却带着疏离的态度,拉着我走开了。 走到那两个人的视力范围后,我才脱手出来,“扯平了!” 何翊飞耸耸肩,表示无意见。我直接挥挥手,“再见!”就快步往校门口去了。 刚出校门口,便见一道暗暗的身影笔挺地站在路边,冷然的气氛与周边格格不入。过往的学生,都偷偷瞄他两眼,便绕着走开。 我的思绪迅速被拉回现实,我要现对的,与夜钧天的纠葛中。我站在原地,与他对视了一会儿,才缓缓走过去。 站在他面前平静地仰望着他的脸,他的气质与黑夜总是那么相配,眼睛总像能看穿一切般锐利。 “下课了?” “嗯!” “我接你回家。”夜钧天的手掌抚在我的发顶,明明是爱抚,却让我感到压力。 “我租好房子了。” 可怕的寂静,只有他沉沉的呼吸声,“安然~”他的声音好像瞬间就苍老了一般。 “她病了,更需要你。”这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得这么平静。 “好,上车吧,我送你。”夜钧天好像用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 “很近,我走过去就好了。”在他身边我是如此不安。 “嗯,走吧。”他揽了我的肩头,看来是执意要送。我没有办法只能缓缓往出租房的方向走。 一直到进了小区,我们俩都不发一言,在楼道口,我停下来,“到了,就在二楼。” “上去吧!”他依然没有松开我的意思,我只能硬着头皮进了楼道,楼道的灯坏了,有点暗。黑暗中他的呼吸声更加清晰,我觉得危险,突然停下脚步,想劝他回去。可夜钧天似乎低着头走得很专注,我回过头的高度刚好与他平视。 没容我的犹豫,他突如其来的吻住我。带着山雨欲来的狂暴,肆意甚至粗鲁,滑入我口中,不知魇足地吮吸,好像要将我撕碎。 太热烈了,我在狭窄逼仄的楼梯中感觉到天旋地转,伸手想去扶一下栏杆,却脚下一绊,险些摔倒,“哎呀,”我的惊叫临时终止了这个复杂的吻。 我没说话,连忙捂住嘴,转身上楼,掏出一早放在兜里的钥匙打开了门。夜钧天也随后进来。 本来就不宽敞的小房子因为他的到来,越发显得狭窄。而这样普通的居家风格,让夜钧天有些不习惯。他坐下,小小的双人沙发就被占满了。 “太小了!”他向我抱怨,“去换个大的。” “我算过了,这里的房租更适合我。”我低低道。 “我给你的卡呢?”他问。 “我不想用。”我抬眼勇敢地迎向他的眼神。 “安然,你非要跟我别扭吗?”夜钧天真的很没有耐性,我笑笑,“我没有。” “怪我那晚没去接你?怪我让韩亦潇进了夜宅?”夜钧天的语气急促了起来。 我摇摇头,不想再提。 “你到底是哪里不满!”夜钧天一脚将面前的小茶几踢开,这种租来的东西哪里会结实,马上就翻倒断腿了。 “夜钧天,你干什么?”我过去想把小几扶起来,却被他一把扯住手腕。 看着他眼中的怒火,我开始害怕,怕他会打我。毕竟楚湘说偏执症的人很难控制住自己。我害怕地闭上眼睛,本能去保护自己的脸。 “你TM觉得我会打你?!”夜钧天似乎更怒了,拉开我的手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我冷冷的笑,“你没打过吗?” 下一刻,我就被他一扬手丢出去,脚下被茶几一绊,就摔倒在地上。我扬起头,挑着眉望他,“你还觉得自己不会吗?” “安然,她是我的未婚妻,就算我不爱她,她病了我也没办法把她推出去,你难道一点点同情心都没有吗?”夜钧天痛心疾首的问我。 可我只觉得好笑,我见过最冷酷的人在跟我谈同情心?这真搞笑,“对不起,我没有。” 我的声音冷得像冰,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打过了也骂过了,你还有事吗?” “你……”他的手又一次向我举起,这一次我无畏地迎了上去。 “你明明已经拥有了我,她只有形式上的婚姻,可你却还不知满足!你太贪心了!”夜钧天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说完他颓然垂下手臂,转身离开了我的小屋。 第八十八章密谈,复杂的关系 第八十八章密谈,复杂的关系 第八十八章密谈,复杂的关系 门关上的刹那,我所有的坚强伪装,瞬间卸下。我背靠着门缓缓蹲下身子,双手紧紧捂住嘴将呜咽堵在喉咙里。 贪心?所有的一切,有哪一样不是他强加给我的?我一直试图逃避,从来不敢将自己跟他联系到一起,而他一次次将我逼入绝境。 而现在他又将贪心这顶帽子强行扣在我头上,我到底跟他乞求了什么?所有一切,除了这份工作是我真心想要,还有哪一样是我争来的?他凭什么说我贪心?! 我肆意地哭了一场,哭够了去洗脸时,发现自己双唇嫣红,被他吻破的唇角还有血丝,我盯着镜中的自己再次泪如雨下。 一夜无语,我睡得很不安稳,早晨很早就醒了。因为住的地方离公司近,我遛哒到办公室时,还没人。我便干脆到茶水间帮大家准备咖啡,新人嘛,多做一些是应该的。 我在茶水间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探头想看看是谁,居然看到程子瑶和杜浩然正在办公室拐角处,好像在激烈地争吵。 “子瑶,你怎么这么卑鄙!”杜浩然似乎在发怒,跟他温文的样子很不一样。 “我卑鄙?你怎么不去问问你亲爱的周佳溪?!”程子瑶阴阳怪气的,“我不过是把她扔在山里,周佳溪可是直接把你们的丑事公布于众了!” 我一惊,短短几句话,我已经听说他们是在说我。程子瑶把我扔在山里这件事我不想跟他计较,可周佳溪又是怎么回事?她跟夜钧天在办公室……我都没揭穿她,她居然在背后害我? “你别污蔑佳溪,现在就说你!”杜浩然言语中对周佳溪颇是维护。 “我污蔑她?就是她先看见安然进夜总办公室,才雇人去调查她背景的。再说了能准确知道你和她去了你家的人,除了她手机上有你的定位,还有谁?”程子瑶反驳道,“我可没那个闲心,直接把那丫头给我,不出三天,我就让她主动滚蛋!” 杜浩然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脚步声,朱珠跟裴红叶说说笑笑地进来了,程子瑶马上高傲地抬着头走了。 我愣在茶水间,一时无法消化这么多情报。一抬头,正好看见杜浩然进来,我低着头,极不自然地跟他打招呼,“杜总!” 他应该也没料到我在茶水间,脸色也有些尴尬,半晌才回我一声,“哦,早,安然!” 擦身而过的瞬间,我在想,我心目中最好的领导其实早就知道一切,却一点都没透露,而且还在为周佳溪辩解。有点被骗的感觉。 转念又想到夜钧天的曾经说过,那件事不是韩亦潇做的,而是另有其人,原来真的被他看穿了。 回到座位,我看四下无人时,悄悄转身问朱珠,“朱珠姐,咱们杜总跟周佳溪是怎么回事?” 朱珠一愣,似乎很意外我会问到这个,“他们原来是夫妻,离婚了。” 我完全没想到,那样毫不相同的两个人居然会是这种关系,“那他们现在呢?” “杜总对周佳溪还是很好,可那个女人心高气傲的一心攀高枝。”朱珠一边说一脸的鄙视。 “攀高枝?”我一愣,又问,“是夜总?” “嗯。”朱珠一边说一边做个鬼脸道,“夜总的未婚妻跟他们夫妻俩还是同学,她却一门心思撬人家墙角。” 我点着头,这里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乱。周佳溪不惜跟杜总这么优秀的男人离婚,不惜抢自己同学的未婚夫,真不是一般的心狠又会算计。说是她雇了查我的背景,又拍了那些照片,还是很另人信服的。 看来以后要更小心她才是。 想着这些,我就收到高涵予的消息,他约我晚上下班后一起看江北项目的文件。今晚外培没课,时间正好,我便欣然答应。 一天过得很快,下班时间到了之后,我便借口有些工作没处理完,继续留在办公室。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给高涵予打电话,让他带着文件上来。 高涵予提着笔记本,和一大撂图纸上来时,跟我开玩笑道,“我感觉跟秘密约会似的。” “谁跟你约会,咱们到那边。”我指指小会议室。 我们俩便在会议开始就江北项目聊设计与后期企划的一些关系设想。我主要是听他说设计理念,然后把要点记下来,把快速浮现的一些想法,跟相关的设计联系到一起。 另一方面,我还注意到高涵宇的很多处备注,基本都是建筑设计与原设计图纸不符,或材料与原图纸不符的地方。 “这些领导是不是应该知道?”我试探道。 “周总知道,但不让我管。”高涵予告诉我。 我点点头,“这些能给我印一份吗?” “当然不行!”一道冷冷的女声突然响起,吓得我俩连忙回头,居然是周佳溪。 这女人神出鬼没的,真吓人! “周总,我们在加班讨论江北项目设计与策划案。”高涵予连忙站起来解释道。 我忙解释道,“我只是想随时从图纸上找些灵感,因为好点子不定什么时候会浮现。” “哼,”她冷哼一声,“高涵予,你先出去。” 高涵予不明所以,匆匆收拾了自己的电脑和图纸,离开了会议室。周佳溪才冷冷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你拿图纸想干嘛?想害韩亦潇还是想对付夜总?还是知道自己早晚被夜总甩了,想拿去卖了换钱?” 她的话让我莫名心惊,她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难道是夜钧天告诉她的?转念又想,她都能在杜浩然手机装定位,找个私人侦探查清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想来也不是难事。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我淡淡道。 “你这样的人是凭什么勾引男人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夜总现在喜欢你,不过是因为你年轻。还装模作样的跑到公司来丢人!”周佳溪越说越过份。 “周总,我真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场说这番话的?我早晚被甩,难道你就能爬上他的床?你同学韩亦潇肯吗?”我冷冷讥讽她。 第八十九章道歉,不然就滚 第八十九章道歉,不然就滚 第八十九章道歉,不然就滚 周佳溪高傲冷艳的脸,有些扭曲地瞪着我。 我无所谓的一笑,不慌不忙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从她身边绕过,出了小会议室。 周佳溪回身扯住我手腕,眼中凶光毕露,“别得意,我不会让你留在这儿!”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想甩开她,可周佳溪并不甘心,依旧死死捏着,我感到疼,“松开我!” 她拉着我将脸靠近我轻轻道,满眼的威胁与轻蔑。“你觉得自己这副脏身子能让男人迷恋多久?妓女!” 我几乎没犹豫,回手将手里的公文包朝她脸上抡过去。 周佳溪一声尖叫松开了我的手,她再抬头,被我抡到的脸上被公文包的铁钎划破了,正淌出血来,她用手一抹,看到鲜红的血,顿时更狰狞地向我扑上来。 可我没等来她的报复,却听她呜咽了一声,“夜总~”便从我身边挤过去。 我回头,夜钧天赫然站在我们部门办公室门口,周佳溪满手是血,哭得更委曲了。夜钧天阴郁地瞪着我,我没觉得我犯了什么错误,自然毫不示弱地望回去。 “周总,脸怎么样?我让南风送你去医院,这里我会处理!”夜钧天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安慰周佳溪。 “夜总,我没事,只是这影响太坏了。不服上级管教,动人打人,传出去会对我以后教育员工产生很负面的影响。”周佳溪用面纸擦净脸上的血,瞬间换上一副很职业化的脸孔。 “你先骂我的。”我反驳。 “夜总,我是忍无可忍了。”周佳溪打断我,“我对她以前在哪里工作并没有成见,可是她三番四次勾引我们部门的新人,这次居然让新人帮她偷图纸!对未上市的项目来说,那都是要保密的文件,她用这种非常手段获得,我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一听她恶人先告状,我气极了,“你别一口一个勾引,你哪只眼睛见我勾引人了?你在总裁办公室换裙子我可是亲眼看到的。” “安然,闭嘴!”夜钧天狠狠喝断我,“如果你还想留在夜氏,现在跟周总道歉!” 我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明明上次他还让我强大起来,不要在人前示弱,为什么明明她骂我再先,现在却要我道歉? 而且他知道我有多宝贝这份工作,为什么要用工作来威胁我? “不要!”我倔强地盯着他。看到了周佳溪脸上看好戏的表情。 “安然,能让你进夜氏,我也能让你滚出去!”夜钧天的声音沉得像闷雷。惊醒了我一直无法醒来的梦。 我似乎突然把这男人看穿了,他在报复我昨天的不乖,他不能允许我有一点违背他的意愿。在他眼里我贪心,没有同情心。当他看穿了这样的我后,终于厌倦了。 我轻蔑地瞟了他一眼,然后回座位拿了自己的包,绕过他出了办公室。 我走得很快,始终微笑,昂首挺胸,不让任何人看出我的不对劲。可出了夜氏,那种寒冷的刺痛就开始啃噬我的心,夜钧天说让我滚出去的声音开始反复在脑海回响,每响一次,脑中无形的手就收紧一次。 回到出租屋,我便像混身散了架一样瘫倒在床上。 敲门声一阵急似一阵,我却仿若未闻,静静睁着眼睛,让痛苦将自己吞噬。 “嘭!”门被重重踹开,夜钧天凶神恶煞般冲到我身边,将我从床上提起来,低声怒吼着,“安然,你怎么敢~” 他又一次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闭上眼睛微笑。真心希望他能失去控制把我掐死。 也许是我的毫不反抗,让他失去了兴趣,他粗重的喘息着将我丢到床上,“你到底想要什么?”他的声音突然充满了挫败感,空洞的很轻很轻。 “我从没想要你任何东西!”我仰面躺在床上,看着有些发黄的天花板,“现在我求你,即然厌倦了,就放了我吧!” “不可能!”他的话将我推入刻骨的绝望。 “夜钧天,我到底欠了你什么?”我坐起身轻轻问他,看着他的脸,巨大的绝望在我心底爆发,我扑上去,大力拉扯着他的衣襟,“放了我,我可以滚,滚得远远的,不要工作,不要钱,什么也不要,只要永不再见~” 我拗哭失声,似乎我所有的苦难都是这个男人带给我的,他是恶魔,他折磨我的精神,让我一次次崩溃,我知道我必须逃开他,那是我唯一的生路~ 我不记得我是第几次被他逼到哭得如此卑微,哭到虚弱,我顺着他的身子软软滑落,我蜷缩在床上,像失了生气的猫狗。 夜钧天贴着我的身体缓缓躺下,将我严丝合缝的圈进他怀里。紧的另我窒息,他一言不发,就只是不断搂紧我。“安然,你的心呢?你为什么没有心?”他在我耳边轻轻质问着。 我却只是颓然的任他抱着,“我永远不会把心交给恶魔……”我喃喃着,那会比现在惨烈百倍。 “别妄想了,就算只是占有你的身体,我也永远不会放了你~”他的声音与地狱的恶魔一般冷气森森。 “我们又回复最初的关系了,这很好,恩客与妓女!”我嗤嗤的笑。 然后夜钧天开始撕扯我的衣服,他问我,“你真的知道男人是如何对待妓女吗?” 冷意将我包裹着,我光洁的身体暴露在他面前,我却连挡都不挡,我蔑视着他,“除了强迫我,你什么也不会~” 他的手开始抚摸我的身体,我却只是冰冷的看着他,仿佛他抚摸的是一具木偶。 “你以为那些就是强迫?”他阴冷地问我。 我淡然一笑,“你让我见识过地狱的样子,我依然记得!”我冷冷的注视着他,眼神中没有一丝热切,我相信这样的眼神能让一切都索然无味。我告诉他我永远不会为他火热。 夜钧天将不着寸缕的我翻过去,让我的脸陷进枕头什么也看不到,我咬着牙笑,看来,我的眼神扫他的兴了。 第九十章利益,用什么交换 第九十章利益,用什么交换 第九十章利益,用什么交换 我不想反抗,我知道那没用,弄伤我他根本不会在乎。 我也不会顺从,从此,他除了我的身体,什么也得不到。 “不想受伤就打开!”他趴在我身上沉沉地命令我,“既然说了是妓女与恩客的关系,请拿出专业精神!” 羞辱,更恶毒的我也经历过,这又算什么呢?我安慰自己,咬紧了牙关道,“维系肉体关系要有利益交易,我的条件是继续留在夜氏工作!否则你只是QJ犯!” “做交易倒是熟练了,好!”他应了一声,不等我有所反应,便狠狠进入。 冷汗顺着我的额头滑落,我紧咬下唇,哼都没哼一声,缓了一下才颤声道,“请你守诺!” “不用提醒,我不会拖欠妓女的卖身钱~”他趴在我耳边气喘吁吁地挑衅着,也没有停下横冲直撞。 我死死咬着牙,抵抗着火热与疼痛交织的感觉。只让心中的恨意腾起,浇熄所有的热情。 夜钧天得不到我任何的回应,便像疯了般不肯停下,好像我真的只是一具没有生命力的偶人。 “你只会像个死人一样服侍男人吗?”他低低咒骂着。 我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像要把我撕裂一样,狠厉无情,痛已麻木,剩下的只有冷静。 我的麻木与冷静,不哭不闹,连哼都不肯哼一声的状态,彻底让夜钧天疯狂了。更加毫不吝惜地折腾着我的身体,像失控的野兽。 我想这样的日子终会结束,应该快了……在昏过去之前,我一直这样鼓励自己。 醒来时,我依然光着身子趴在床上,连姿式都没变过。我试着动了一下,钻心地疼痛立即袭上来。这种感觉并不陌生,我已经习惯了。 强撑着起身,想去冲洗一下,才发现夜钧天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灼灼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径直下床,只当没有这个人。 夜钧天的叹息声在黑暗的房间响起,“安然,为什么总是这样?” 他在叫我的名字,可我觉得他并不是问我,他是在质问他自己。我没有回答,进了浴室,让温热的水冲洗我已经凉透的身体。 夜钧天突然拉开门,冲到我身边,就将我紧紧搂住。水将他的衣服淋透,他却不肯松开,只紧紧搂着我,“安然,别让我这样对你,别~我好痛苦~” 如果不是错觉,我会觉得他在哭,像困兽的呜咽。可我知道恶魔哪里会有眼泪,他只有利爪和毁灭一切的怒火。我不会再让自己被错觉骗了! 我僵硬地被他抱着,没有温度,没有反应。 他不知抱了我多久,可能觉得抱一块木头太过无趣,才呆呆松开了我。转身出了浴室。我听到房门响了一声,他离开了。 洗好澡,我给自己涂了伤药,因为他一再的失控,这种另人难以启齿的药居然成了我的常备药品。 想起之前买的避孕药落在了夜宅,只能再去重新买了,我叹了口气。现在的我实在没有精力再爬起来,便湿漉漉地睡下了。 梦魇,整夜纠缠着我。梦里的每个人都化身为鬼,不断围绕着我,我始终陷在一团泥沼中,下沉却总也沉不到底。 第二天起床,我的脸色像个死人,化了淡妆才到公司。到了之后才知道我被全公司通报批评了,大意是说我顶撞上司,要罚款之类的。 众人看我的眼神更凉了,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我冷笑,我早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了。连夜钧天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可怕了。 进了办公室,我就被杜浩然叫了进去。他今天脸上没了笑容,周佳溪是他前妻,我想他以后可能也不会教我了。 “安然,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我低着头。 “我要你亲口解释!”杜浩然严肃地盯着我,“从头说!若属实,你还要接受部门的处罚。如果不属实,作为领导我会帮你讨回公道。” 我惊鄂地望着他,这个男人我才刚认识,却给了我开口的机会,并且说要帮我讨公道。而那个夜夜相拥的枕边人,却从不肯给我机会。 我抹了一把想要流出的泪水,将昨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最后补充道,“她骂我~妓女~我才还手~” 杜浩然的眉头紧紧皱起,“站起来,跟我去见夜总!” 我腾地站起来,惊恐地摇头。 “安然,打人不对,但周佳溪的责任她也必须要承担!”杜浩然鼓励地望着我,“勇敢些!” 我还想拒绝,杜浩然却一把扯着我的袖子将我往外扯,“你必须去,这仅仅是你自己的问题,也关系到我们企划部!” 办公室的同事们看着我被杜浩然拽着走,大至也猜出了原因,都向我投来鼓励的眼神。 杜浩然拉着我到总裁办,敲了敲门,没等夜钧天同意,就推门而入。 他推着我站在夜钧天面前,我别开脸不想看那张让我愤恨的脸。 “夜总,我对今天对我部门员工的通报批评有意见!”杜浩然开门见山。 夜钧天沉了脸,“杜浩然,你很闲吗?” “安然打人应该承担责任,但周佳溪骂人并散布不实言论,也应该承担责任。试问公司哪个女孩被骂妓女,不应该还手?如果真有这样的姑娘,我认为她不是涵养好,而是没骨气!”杜浩然朗声道。 夜钧天危险地瞄着他,又扫过我的脸,“所以呢?” “所以,请周佳溪向我部门员通报道歉!”杜浩然眼神犀利,没有被吓退。 “安然,你觉得呢?”夜钧天突然盯住了我。 “我不会向她道歉,也永远不会接受她的道歉,但我要公平!”我抬起眼眸,鼓起勇气回答。 “另外,夜总,我认为企划部完全有权利复印公司的设计图纸,这是我们企划工作所必须的。根本不牵扯什么保密问题。对公司内部文件的保密是一个员工入职时就应该遵守的。安然既然入职了,自然享有权利。” 杜浩然的话快让我泪崩了,为什么夜钧天永远不会这样客观公平的看待我? 第九十一章愧疚,她的筹码 第九十一章愧疚,她的筹码 第九十一章愧疚,她的筹码 我笑着看着这讽刺的一幕。 我被不相干的男人带着来向与我有肌肤之亲的男人讨公道,仅仅是信任和最起码的尊重,这么简单的事情,那个男人却不肯给我一丝。 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远比我要重要。这再一次证明了楚湘说过的话,他对我仅仅是占有。我只够格当他纵欲的工具,其它的我都不够格。 “她骂你妓女了?”夜钧天又问我。 他是嫌我还不够难堪吗?我咬着下唇点头,“是。” “昨天为什么不说?” 他总是这样,我真的受够了!我笑了,在他跟杜浩然面前笑得像个怪异的病人! “杜浩然,你去忙吧,我会给企划部一个交待。”夜钧天道。 杜浩然皱眉看了我一眼,似乎有点为难,夜钧天却道,“怎么,不放心你的员工?” 杜浩然勾唇一笑,没理会他无聊的挑衅,“安然,如实说,不用怕!”他拍拍我的肩出了夜钧天的办公室。 我站在他桌前,垂着眼眸,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安然,昨天你明明可以解释的。”夜钧天沉声道,“你总是逼我弄伤你,才说你的委曲,这是你的报复吗?每次都要让我愧疚,然后狠狠在我心上插一刀?” “愧疚?”我笑出声,“这个词不适合你!” “别激怒我!”夜钧天怒斥道,蹙起的眉间有些颤抖。 我冷冷盯着他,还是那张脸,曾经让我迷醉魂牵的脸。却在我心中渐渐变形,那星空般深遂的眼神,只剩上狠厉与阴冷。 “我曾经以为就算在夜金陵那种地方,你也是纯真的。可我越来越感觉自己错了。”夜钧天逼视着我,“你让我愧疚,然后利用我的愧疚一步步计算,这次又想要什么?我弄伤了你,你想换什么?” 我又无法抑制的笑了起来,眼泪顺着笑意狂流,我真的这么有心机吗? “闭嘴~”夜钧天将桌上的东西挥落,怒吼着。 我停了下来,“既然你问了,那我就来说说,我要你开除周佳溪,解除跟韩亦潇的婚约,娶我做夜太太,你做得到吗?做得到吗?不要在跟我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爱恨两难的样子,我看够了~够了~” 我嘶吼着转身摔门而去,南风站在风口满脸复杂地看着我,我疯了一样,“别看我,你说的全是假话,假的~” 我冲进卫生间放声痛哭,直到四周听不到声音才出来,洗净了脸,装作若无其事了回到企划部。我不能走,我还有事没做完,我鼓励自己再坚持几天。 杜浩然见我回来,双目通红,想安慰我几句,我却摇摇头,示意我很好。做为领导,他已经很好了! 有些事情我得抓紧了,这里快让我窒息了,甚至一想到夜钧天这个人我都觉得呼吸不顺畅。 我找出之前在西山的垃圾筒里捡到的那份水质检测报告,我已经抽空把它粘好了,在报告下面的检测人落款处,我发现了一个名字,王利锋。 应该就是那个给我带路的人,我从网上搜索到了他的名字,思索着如何接近这个人。 正想着就接到了美玲的电话,“安然,抽空见个面?” “有收获?” “嗯,不过,不知道有用没用。”美玲在电话另一端懒洋洋的告诉我。 “好,请你吃饭。”我跟美玲约好了时间地点,便继续研究这个王利锋。 铃姐教过我们,男人没有不好色的,除非是GAY。而这些失意的小公务员,心中的苦闷多一半都会用来发泄在泡女人这方面。 为了把夜钧天抛飞,我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这件事上,反复琢磨着下面要如何进行。以至于晚上跟美玲吃饭时,都有些心不在焉。 “安然,你说你到底听没听呀?”美玲血红的嘴唇张张合合的,这会儿像是有点怒了,“老娘TM让那穷鬼占了大便宜才得来的消息,你就这样对我呀?” 我忙赔着笑脸道,“对不起,美玲,我走神了,有点事想不通。” “什么事让你难成这样?”美玲不屑地瞥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道,“关于怎么勾引男人~” “你行不行呀?这不是老本行吗?用得着愁成这样?”美玲瞥了我一眼,“夜钧天不是让你弄得五迷三道的,你还想怎么着?真是小狐狸精!要不姐教你点花样?!”美玲笑得贼兮兮的。 “不是夜钧天!”我脸红着打断她。 “夜钧天那样的还满足不了你?你行啊!”美玲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我。 我知道她没有坏心,毕竟在欢场混久了,说话难免糙点,我也不在意,忙打断她道,“不是,是我想跟这个男人这儿打听点事儿,又怕暴露身份。” “安然,别跟我耍花招,想说什么直接开口。”美玲脸色一沉,双臂抱胸斜睨着我。 我一愣,才明白她肯定是误会了,“不是,我没让你勾引他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帮我想想怎么接近他,又不让他起疑。” “这还不简单,让他来趟夜金陵不就都搞定了?!”美玲道。 我眼前一亮,对呀,这比单独约他容易多了,还不容易暴露。 看我傻呆呆的还在想,美玲不耐烦道,“有他电话吗?给我!”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把电话号码递给她看,美玲马上按号码拔了个电话出去。 “大哥,你好,这里是夜金陵,您的号码在我们的抽奖活动中获得二等奖,获得一次免费的权益。在约定时间来夜金陵,可享受包间免费,红酒免费等优惠。”美玲的声音像抹了蜜糖一样,腻得牙疼。 我小心地听着,美玲继续道,“大哥,您别挂着,不信您可以给我拔回来,骗子电话都不能回拔的。我叫美玲,您要是有时间过来,我可以免费陪您两小时~当然不是骗人啦,现在不景气,夜金陵再有名也得搞点促销开拓市场不是?” 我听着美玲那嗲嗲的声音,连连冲她竖大拇指。 “当晚免费,您要是看得上我也可以带走,不过~那就得收点小费了~绝对让您满意~”美玲美滋滋的挂断电话,得意地望了我一眼,“搞定,明天晚上!” 第九十二章透明人,快些离开 第九十二章透明人,快些离开 第九十二章透明人,快些离开 美玲冲我得意的眨着眼睛,显然电话那端的男人已经被她打动了。 “大哥,我帮您登记一下,您怎么称呼?”美玲装模作样的继续说着,“哦,王哥,放心,客户资料绝对保密,要不然夜金陵哪还开着下去呀。” 美玲跟那男人约定好了时间,又发了半天嗲才挂断电话。 “就这么简单,搞定!”她挑了我一眼。 “美玲,我该怎么谢你呀~”我握着她的手,装萌。 “我又不是男人,勾引我也没用。”美玲笑着拍开我的手,“说说吧,这次又想干什么?” “跟上次一样,还是韩亦潇,我得多集点她的把柄防身用。”我告诉美玲。她有点怀疑地瞪着我。 “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这道理不用我提醒你了吧,安然,千万别搞出事情来!”美玲严肃地瞪着我。她平时总是一副胸大无脑的花痴样,其实很知轻重。 我点点头道,“放心吧,美玲。你说那个姓林的说江北的人命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像跟拆迁有关系,他说那边原来的村民都知道,但是都改怒不敢言。”美玲压低声音道,“他说当时闹得很凶,但韩家跟上边有关系,又动用了暗处的力量,死者家属死活不肯收钱了事,上访了几次还是被压下去了。” 我暗暗点头,这种事情最难办,有上面压着,估计就算是媒体都不敢去爆光,否则人命关天怎么外界一点风声都没有呢。 我把美玲说的情况在本子上详细地记录下来,只能当成一个方向,但凭我一个人想翻这么大的事,估计没戏。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出租屋,黑暗的楼道灯突然亮了,我找钥匙方便多了,可是我钥匙刚插进去,门就开了。 我心一惊,以为屋里进贼了,马上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房间里有一种危险的气息传出来,我战战惊惊问,“谁?” 这时,房间的灯亮了,夜钧天站在房子里看着我。 我站在门口,“你怎么进来的?” “这种门能挡住谁?”他反问。 “太晚了,我要休息了,有事明天到公司再说吧。”我不想进去,有他在房间太危险。 “你要一直别扭下去?”夜钧天语气不善。 “夜钧天,我累了!”我的声音带着恳求。 “过来。”他站在原地唤我。每次都是这样,居高临下地命令我靠近他,可是每次都会被他伤得透透的,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再也不想这样。 我倚着门,叹了口气,“你要怎样才肯离开?” “安然,别过份!”他的脸上满是危险的威胁意味。 “我又逾越自己的身份了?”我挑眉问他,“差点忘了这些都是你施舍给我的,我要偿还。”言罢,我冷笑着丢开手里的包,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我迎着他的越来越冷的视线,将衣服一件件褪下,然后裸着身子站在那,“这样可以吗?是不是以后你来了,我都要乖乖脱光躺床上等你?才算不过份?” 夜钧天的脸越来越沉,黑得快要滴出水来,他大步走到我面前,抬手。我微笑着迎接他的巴掌。 他的手却没有落下,只是恨恨地将我拔到一边,然后摔门而去。 房间里的温度更低了,我裸着身子蹲下,双手紧紧抱着头,任双肩剧烈颤抖,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秋天到了吗?日子这么苦,为什么还这么慢? 我真的不想哭,泪水泡咸了的心已经太苦涩了,挣扎着起身穿好衣服。发现房间多了很多东西。 我在夜宅的秋装,整齐地挂在衣柜里,衣柜太小显得有些挤。还有床上放着羽绒被褥,还有一撂新的床单。洗手间里整齐叠放着毛巾浴袍,居然还多了一套洗漱用品。 这个男人想怎样?抽个嘴巴给块糖吗?我冷笑着压下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柔软。将他给自己准备的洗漱用品收到柜子里。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人力又出了新的通报,周佳溪被裁员。看着这条消息的时候,我感觉有无数道视线在看我。似乎所有人都在猜测,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听着旁边的议论声,没有人知道事实真相,各种流言却开始满天飞。 有人说我跟周佳溪对上是因为杜浩然,杜浩然最后站在了我这边,周佳溪才怒而要求公司裁掉她。 还有人说,我跟周佳溪发生冲突后,我们两个都色诱夜钧天,最后我仗着年轻有手段,击败了周佳溪。夜钧天一怒为红颜,才把她裁掉的。 我冷笑,这一版有点接近事实。可我不是色诱,是卖了自己。 到办公室后,杜浩然看我的眼神十分复杂,他似乎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而其它同事也猜不透到底发生了什么。 中午,我想约高涵予一起去食堂,他也推三阻四的。我又次成了大家害怕接近的人。 明明每次我都是被动的随波逐浪,可每次的结果,我都成了众矢之地。 紧接着公司官网上铺天盖地的我跟夜钧天在一起的照片传了上来。还有坊间传闻,夜钧天包养夜金陵红牌,而那名红牌就是我。 大家又都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我才是夜钧天的正牌情妇,怪不得能击败周佳溪。 企划部刚刚缓和起来的气氛,又一次降到冰点。连杜浩然都对我避而不见。我坐在茶水间发呆,看见裴红叶进来,连忙起身,想帮她拿咖啡杯。 “别,您别动,不敢劳动大驾!”裴红叶躲开我递过去的空杯子,自己重新取了一个。 我悻悻地出了茶水间,跟朱珠走了个对面,她也眼神躲避绕开我。 这次,我的冬天真的来了,我在企划部成了一个透明人。所有人都忽略我,这种气氛让我无法呼吸,憋闷难忍。 我曾经想过,留在夜氏好好工作,也许有一天这里会真的接纳我,我真能跟所有人一样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孩。可现在这个梦又一次破了。 现在,我只想快些把事情解决,然后离开这里,离开星都。南风说过,他讨厌我是因为夜钧天放不下我,而我又不肯躲得远远的。 第九十三章明知,毁灭性强迫 第九十三章明知,毁灭性强迫 第九十三章明知,毁灭性强迫 有些事,明知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明知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果;有时候,明知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我写下这段话,然后嗤之以鼻,我不知道这写的是我自己,还是夜钧天。抑或每个人都是如此。都是在追求自我毁灭中强迫性的重复着~ 夜钧天坐在皮椅中,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给他冲调咖啡,一杯又一杯。冲好,然后看也不看,就倒掉。然后,再冲,再倒,再冲,再倒。 从中午到下午,我步伐越来越蹒跚,手都在颤抖,咖啡杯在我手中抖得哗啦作响,咖啡喷溅出来,烫了我的手。我也只是面无表情的重复的。 倒是一场残忍的对抗,比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开端。但我倔强地与他对抗着。 他开除了周佳溪,是为了跟我赌气,然后,为他自己的不理智,再来惩罚我。 我终于摔倒在地上,手中的咖啡杯碎得四分五裂,破碎声让他抬了抬眼皮,“连咖啡都不会冲,你真的只会跟男人上床吗?” 我默不作声地爬起来,将玻璃碎片捡到手里棒着丢到垃圾筒,又把地上的咖啡渍擦洗干净。“夜总,要什么口味?” “滚~”他的声音自喉中低低溢出。 “好。”我平静而坦然的转身离开。 出了他的办公室,脚已经疼得不像自己的了。看看表,外培课的时间还来得及,我忍着疼匆匆回办公室取了自己的东西,在同事怪异的目光中下班。 大家都知道我中午接了内线电话离开后,直到下班才回来。而我去了哪里,恐怕不难猜。官网上出现了那些照片,夜钧天也没了顾忌,我讥诮一笑。 从公司走到外培课堂很近的距离,却很艰难,脚应该是肿了,鞋开始磨脚。好不容易坚持进了教室,依然去找角落坐。这次我仔细观察了,没有人用衣服占座。 可我刚坐下,皱着眉擦擦满头的冷汗,就有人很不开眼地过来道,“安同学。” 我一抬头,就上次那个何翊飞,这教室那么多空位,非要来挤我?我叹了口气,“这位子你包了?” “这么冲?!”他一副对我刮目相看的夸张表情,然后道,“咱们比较熟嘛!” 我挪动酸疼的身体,给他腾出座位,实在没心情跟他斗嘴。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何翊飞看我一直撑着桌子闭着嘴。 我摇摇头,懒得说话。他上上下下打量我半天,居然道,“你脚磨破了!” 我低头才发现外脚踝果然磨破了,有些浅浅的血迹渗出来,我有点尴尬,“今天路走多了,不好意思。”我转过身拿了纸巾想到卫生间去处理一下。 “等一下。”何翊飞居然飞快起身出了教室,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身边没人我也懒得走,就干脆弯着腰用纸巾把血迹擦干净,再抬头时,他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递给我一片创可贴,“用这个,就不会磨到了。” 我一愣,这男人还真是细心,难道他刚刚是去买创可贴了? “谢谢~”我刚想起身,他却道,“就在这贴吧,我不看。” 这都能想得到?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暖男?我脸一红,连忙把伤处贴好,伤处与鞋子之间有创可贴缓冲,果然舒服了很多。我又一次道谢。 “行了,上课了。”何翊飞冲我一笑,那笑很阳光很暖。我莫名的想起夜钧天,他几乎不笑。就算笑了也是冷笑,讥诮,嘲讽。他对我的全部情感就是这样了。 心酸一波波在身体里荡漾开,呼吸的刺痛也成了一种常态。 晚上下课后,何翊飞想送我,我拒绝了。不管他有没有目的,我都不可能跟任何男人有任何交集。出了校门口,夜钧天又站在之前那个位置,我没有理他,只是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夜钧天迎着我走过来,俯身在我前面,冷声道,“上来!” 我一愣,他居然要背我,我绕开他,继续前行。他执拗地再一次挡住我的路,“上来,否则我的手段你不会喜欢的。” 又是威胁,我自然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只得乖乖趴到他背上,任他把我背起来。冰冰的夜风吹了我的眼睛,让我莫名想哭。 夜钧天一声不吭,只冷冷走着,一直把我背上楼,放在门口,“自己进去吧。” 我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屋,他就一直站在门口,完全没有进来的意思,我也不挽留,关上门,与他隔离在两个世界。 我背靠着门,依然能听到外面他粗重的呼吸声,良久~ 明知这一切都是错的,不会有结果,却还在坚持着。我竟然觉得有偏执症的他其实也是可怜的。可是我呢?想到我自己,便觉得这想法可笑,我居然还会有闲心可怜别人? 第二天,夜钧天没有再找我麻烦,一切都安无事。我依旧像条透明的鱼,活在稀薄的空气里。 下班后,按照跟美玲的约定,我匆忙赶到夜金陵。 换上一套黑红相间的紧身裙,我的身材好到无屑可击,少女所没有的女人特质开始在我身上体现。线索圆润妩媚,锁骨性感的展开。为了掩饰真面目,化了艳丽的妆容。 镜前的自己我都有些不认识了,好久没这样了。那天晚上在西山,王利锋帮我引路,天色那么暗,他应该不会认出我的。我又反复观察了一下,才下定决心。 “安然,夜钧天把你滋润得真不错~”美玲在一边对我赞不绝口。 “关他什么事,我自己发育的。”我翻了个白眼。 外面,玲姐进来了,她皱着眉头,“安然,你疯了?” “玲姐,我办点事,我知道夜金陵是他的,但做为姐妹,我请求你别告诉他,行吗?”我郑重地望着玲姐。自从上次争吵后,我们就没联系过。 “安然,你怎么就分不清好歹呢?”玲姐瞪着我,还要继续说,可是被我打断了。 “玲姐,如果你又要说他爱我,对我好之类的,就不必了,你不是我,我的感受真有我自己知道。”我眼中全是悲伤,“现在我只想请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别声张,行吗?” 第九十四章陪酒,打听点事 第九十四章陪酒,打听点事 第九十四章陪酒,打听点事 铃姐看着我,似乎很想发脾气,却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出门前嘱咐美玲“看好她,别让她若事。” 美玲撇撇嘴,有点不以为然,等铃姐出去,才小声道,“铃姐也没了年青时候的气魄了。” “她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头,可能更害怕失去了。”我低低道,“还是我好,什么也没有,反而无畏无惧了。” 美玲看着我,“安然,我越来越不懂你了。” 我微笑,没有解释。 王利锋比约定时间来得更晚,他似乎还是不太确认,先给美玲打了电话把她叫出去,不知道美玲又用了什么办法才把他哄进夜金陵,带进包间。 进大厅时,美玲向我使个眼色,我忙跟着进去。我侧目打量这个男人,从身形看正是那晚那个水质监测员。 他穿着很普通的男式套装,有些不修边幅的样子。脸色也很差,满脸写着不得志的落寞。这样的男人很容易在酒色中纵容自己,我暗暗想着。 进了包间,美玲便搂着男人的腰介绍道,“王哥,这是我妹妹,她叫莎莎~” “王哥~”我对这场面也不陌生,柔柔叫了一声。 王利锋看看美玲,又看看我,半晌才不可置信地道,“真的不收钱?我告诉你们,我一个小职员,可是真没钱,到时候可别想敲我竹杠。” “瞧您说的,国家养的人才还能没钱?别担心,说了您是我们电话中奖客户,这次绝对免费。合您的心,下次您还不舍得花呀?”美玲甜腻腻地往男人身上蹭着。 “我去拿酒,王哥喜欢哪种酒?”我起身问他。看来这个男人确实没怎么来过这种地方,也没说上来。 我便找着酒劲大的选了两瓶,喝多了好说话。等我回包间时,王利锋已经不那么拘谨了,美玲正在给他揉肩捏头,大胸脯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男人一脸的陶醉,见我进来,有点不好意思地挪动了一下,美玲亲了亲他的脸,“到我们这儿就是放松的,王哥别拘着。” 我这边已经熟练了开了酒,给他调了一杯,几乎什么也没兑就放了点冰块,希望他一喝就醉。“王哥,你试试,合您口味吗?”我把酒递给他。 王利锋早已经被美玲捏得晕乎乎的了,接过去就干了,我估计他连味都没喝出来,就傻笑道,“好酒,不错。”还顺势试探性地摸了我手背一把。 其实那天他跟他的领导讨论水质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个人挺正直的,原来男人背后都一个德性。 不过,这样也好,有欲望的人总是更容易被解决。我又给他倒上一杯,递过去,一边美玲使了个眼色,我也给她倒了一杯。 王利锋喝了他自己的,美玲又撒娇坐到他怀里,“还有我的,王哥,我不会喝酒,你帮我嘛~” 亏她说得出口,她不会喝酒?!我憋着笑意,也举起自己的杯,“王哥,也帮帮我嘛!” 王利锋哪见过这场面,没几回合,就开始目光呆滞,脸色通红。 “王哥,在哪里高就啊?”美玲按着我们事先约好的套路,开始跟他聊起来。 果然喝多之后,他防备性低多了,没犹豫就脱口而出。 “王哥还说没钱,现在就算是清水衙门也比小老百姓富多了?”美玲马上接话。 “对呀,监测水质?多牛啊,那些开发商想在江边建房,必须得你们同意,对水文没有影响才能批,他们不得把您捧上天啊?”我酸溜溜地打趣他。 “屁!”王利锋一听我的话,立即就火了,“我TM天天守在水边,老婆都睡不上,查出问题是我,拿好处是上头,没TM更苦逼的了!” 我一听他上道,跟美玲交换了眼神,继续深入。“有这么抠的开发商吗?只管上头,也不照顾我们王哥?!”美玲安慰地摸着他的胸脯。 “还TM不是韩家,仗着上面有人,财大气粗,根本不把我这种小角色放在眼里。”王利锋打了个酒嗝,停顿了下来。 “韩家不是跟夜氏总绑在一起,是星都最有口碑的商业联合体,他们也糊弄老百姓?”我故作吃惊。 “天下商人的心都一般黑,哪TM有良心企业。高档别墅区,什么天鹅湖畔,护弄傻子吧。韩家的化工厂就在上游,那湖水哪有水鸟敢落,鱼都快死绝了,全是放射性污染!”他嘟嘟囔囔好像快睡着了。 我一听,就知道他说的正是西山项目,原来那上游有韩家的化工场,还任意排污,湖早就死。放射性污染更是非同小可,我虽然不大明白,也知道不是闹着玩的。 “上头就没人管?”我又问。 “管什么管,谁敢若夜钧天~”话没说完,王利锋居然头一歪,睡过去了。 这男人真不中用,才一瓶酒,就醉成这样!美玲把他推开,站起来问我,“怎么样?有用吗?” 我点点头,瞥了一眼昏睡的王利锋,这个男人以后可能还有用,暂且还得搞好关系。便让他在包房先睡着,一会儿再送他出去。 我跟美玲刚出包间,走廊里突然一个女人冲过来,一把我们撞开,往屋里张望。 “你干嘛呀?哪来的?”美玲一把拦住她,不让她进。 那女人却已从门缝看清了沙发上躺着的人,“王利锋,你个臭流氓~”她这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来。 门外的保安也跟着过来,扯着那女人往外。那女人不依不饶地破口大骂,“骚狐狸,你们勾引我男人,我跟你们没完。” 我跟美玲抚额,没想到会横生出这样的枝节。 我不希望王利锋因为这事跟家里闹别扭,便跟美玲一起陪那女人出了门口,“大姐,您别骂了,他就是工作失意,来喝喝酒放松放松的!” “找你们这些浪货放松?!我家不能放松?!”保安不敢松开那女人,那女人便一味在大门口撒泼骂人。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我什么也没想,我是亲眼看见的,你们这些骚货勾引我老公!松开我,再不松开我报警了,我让警察抓你们!”女人越喊越没边。 第九十五章巧遇,哪里高就 第九十五章巧遇,哪里高就 第九十五章巧遇,哪里高就 这个时间正是夜金陵上客人的时间,王利锋的老婆像个泼妇一样喋喋不休地骂着,实在是很影响生意。 而且她一口一个报警,一口一个骚货,实在让人火大。本来我们想息事宁人,打探到消息就完事,尽量不给他惹别的麻烦,可这女人这么闹下去,总归不是事。 美玲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冲着保安道,“松开她,让她报。”接着又挑了那女人一眼道,“你报了警,我们进去,你以为你老公能好呀?通报单位他工作还保得住?你要不怕他丢饭碗,你就报!” 保安松开了那女人,那女人倒不骂了,看来美玲的威胁起了作用。她似乎在做激烈的心理斗争。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拉了拉美玲,“走吧,让她自己想想。” 我们俩转身往回走,想着没人理她,她觉得无趣也许就走了。 没想到那女人完全就是个神经病,本来木讷的站着,见我们转身走了,突然叫道,“老娘跟你们拼了。” 下一刻,她就抡着包朝我身上砸过来,空出来的一只手从身后扯住了美玲的头发。我被她的硬壳包一下砸在后脑勺,被砸的有点懵。 美玲被她从后背扯着,一时又回不过身来来,那女人疯了似的劈头盖脸的砸我,我双手挡着脸正找不到还手的间隙。 “够了!”一个男人拉住了她的包带,他声音不高很温和感觉,但却不容置疑地挡在那女人面前,“松手!” 女人松开了美玲的头发,怒气冲冲地看着男人的脸,“你是干嘛的?管什么闲事?” “没有男人会喜欢撒泼的女人,何必为难她们,不过是陪陪酒赚点辛苦钱的人。”男人的声音竟柔和下来,安慰那女人道,“有什么委曲慢慢说~” 女人像被他的声音蛊惑,居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男人轻轻拍拍她的肩,将她往门外引了出去,似乎一直温言安慰着。 我跟美玲都看傻了,“夜金陵开展新业务了?”美玲愣愣地问我,我摇摇头。 “没听铃姐说会增加男公关呀~”我们俩相视一眼,远远望向那男人。 不多时,我们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破涕为笑地离开了,男人才转身笑眯眯地向我们,准确的说是向我走过来。 瘦高的身形清俊优雅,脸上扬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带着几分雅痞的感觉。我当时第一个想法就是转身逃走。 男人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安同学,好巧!” 何翊飞,他果然认出我了。此时再躲真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我悻悻停下脚步,“呵呵,你好。”这声皮笑肉不笑的呵呵已经道出了我的心情。 美玲在一旁仿佛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看我,又看看他,“你们认识?” “你好,何翊飞!”何翊飞很大方地伸手,好像根本没看出美玲的身份。 美玲笑得有点贼,跟他握了握手道,“何先生,别误会哦,她不是我们夜金陵的人。” 我翻了个白眼,不明白她解释这些干嘛,“我先走了,你搞定吧。”我瞄了一眼里面,毕竟王利锋还在包间里睡着。 美玲没说话,但笑得让我不舒服。 “何同学,不打扰你玩了,我先走了!”即然招呼打过了,也不要再留了,我想快点结束这种尴尬场面。 “一起吧。”何翊飞居然很自然地笑道,不容我拒绝,就跟美玲道,“再见,美女~” 美玲笑得脸上开花,一副花痴的样子。 我急走几步,想拉开跟何翊飞的距离,我可不想再扯什么复杂的关系,我已经够乱了。 “安同学,要去哪里?我送你?”何翊飞的大长腿三两步就追上我。 眼看人行横道的红绿灯快要变红灯了,我索性小跑着冲过去,想籍此甩开他。我刚跨出马路牙子,“小心啊!”何翊飞一声急吼,从后面一把把我拉了回去,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几乎贴着我的身体冲了过去。 我手里的背包“嗖”的被甩飞,我也被何翊飞拉进怀里,那场面太惊险,我吓得心咚咚跳,半晌都忘了要挣脱他。 “没事了!”何翊飞湿润的声音响起,我才蓦地惊醒,一把推开他,捂着胸口大口喘息着。 何翊飞走到路边,帮我捡回背包,包包可能是在刚刚跟王利锋老婆的撕扯中被扯开了扣子,里面的东西统统都甩飞出去,何翊飞东一样西一样的帮我捡回来。 “这是什么?”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突然凝起了眉。 我一惊,他拿的正是王利锋出的那份西山水质检测报告。连忙伸手去抢,“快还给我!” 何翊飞手一扬,俯视着我道,“如果你不说这是什么,我没办法还给你!” “你!”我怒目而视,不知道这男人耍起赖皮也这么娴熟。 他眯着眼睛,笑得像只狐狸,“你很可疑哦~” 我紧紧盯着那份报告,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拿回来,好不容易到手的,不能轻易放弃。 “走吧,给你个机会坦白!”何翊飞随手将那份报告塞进他胸口,便向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警惕地睨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这份报告感兴趣,可现在的情形,我只能跟在他身后。 我们来到附近的停车场,这家伙居然开辆奔驰。在夜场混了那么久,总也认识一些豪车,什么奔驰宝马的也见了不少,不过这家伙这辆奔驰我却没见过。不过,想来一个上外培课的职员,开辆奔驰也算混得不错了。 何翊飞帮我打开车门,等我坐好,他才关好车门绕回驾驶一侧,熟练的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这车好新。”我四处打量了一番。 “安小姐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何翊飞笑道,我听不出他是赞扬还是讽刺。 “何同学,那份东西你拿来没用的,对我却很重要。”我先试试他的口风。 “安小姐在夜氏集团还是韩氏建设高就?”何翊飞漫不经心的开口,却让我吃了一惊。 第九十六章联盟,绝对保密 第九十六章联盟,绝对保密 第九十六章联盟,绝对保密 我猛地转头,盯着何翊飞的侧脸。 何翊飞继续目视前面,笑的很得意,“别害怕,我只是恰巧知道西山天鹅湖这个项止的两大承建商罢了。不是什么跟踪狂之类的。” 我眯着眼睛,“你才比较可疑!” 这男人居然放肆的笑了,我瞪着后视镜,刚好反射出他的笑脸,被两旁的路灯映得异常明亮。 他带我到了一间茶馆,很熟练的进了一间包间。不多时便有身着中式粗布茶服的女孩进来,跪坐在一角的茶台边开始泡茶。 茶馆很有特色,包间按和室装修,却处处透着中式古风,每一处摆设都与道家息息相关。背面的墙壁上悬着一副大字,上面一个随意洒脱的“道”字。 何翊飞何放松地盘坐在矮桌旁,随手丢给我一个垫子,“休息一下!” 我有点不情愿地在他对面坐下,一时那茶女问了要喝什么茶,便在一边忙碌,少时便给我们奉上两盏香茶。 “给我吧。”我盯着他。 “先喝茶。”他神秘一笑。 我哪有心情喝什么茶,我真是很想爆发,但他这副不急不温的样子,让我火不起来。只能气呼呼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喝了,给我吧。” 何翊飞喝茶的动作极为优雅,推着小盏,浅闻细酌,闭着眼睛回味了一下,才慢慢放下,“你还没回答,你是哪家公司的。” “你没看见,我是夜金陵的。”我想干脆把他吓跑得了。 何翊飞却笑了,“夜金陵学企划?不是公关吗?”他反问我。 我翻了个白眼,“我上进,自修的好不好?” “算了,我自己给夜总或者韩总打电话吧。”他装模作样的掏出手机,就开始拔。说实话,我不信他真会打电话,所以也没拦他。 “这个号码对吗?”他举着手机给我看,屏幕上赫然正是夜钧天的号码,我伸手去夺,他比我快一步闪开,“果然是夜氏的。” 我黑了脸,叹了口气道,“你到底要怎样?” “告诉我你要干嘛。”何翊飞顿了一下又道,“我可以发誓不管你要干嘛,都绝对保密!” “我怎么能相信你?”我翻了个白眼。 何翊飞手肘支在桌子上,“这容易。喏!”他从怀里掏出那份东西,直接给了我。 我一愣,不知什么意思。 “因为我相信你,所以你也可以相信我。”何翊飞笑道。 他这道理也真是让人无语,却又简单到跟这个社会格格不入。我叹了口气,将这个项目的问题讲给他听。他的脸渐渐收起笑意,越来越凝重。 “小区一旦有业主入住,这种水质势必会严重影响人的身体健康。”何翊飞似乎很生气,“你打算怎么办?” “我没想那么多,也不高尚,我就想让韩家不舒服,私人恩怨。”我解释道。 何翊飞勾唇一笑,“你还挺坦白,你是夜氏的人,不管什么私人恩怨,发现项目上这么大的弊病,汇报上去,夜老板也会奖励你的。” 我睨着他,好像他对夜钧天有多熟悉一样,“你知道韩家跟夜氏的关系吗?我必把这事彻底查清,有足够的证据,让韩家无可反驳才行,否则,一旦被他们反扑,就前功尽弃了。” 何翊飞赞赏地看了我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有心眼儿。” 我不理会他这种表面上是赞赏,实际满满潮讽的话。 “不汇报,你想直接把事情闹大?”何翊飞冲我神秘的眨眨眼。 我皱着眉道,“我还没想好。反正做这事,我不是为了钱,就是想出口气。” “媒体怎么样?我认识不少记者。”何翊飞提醒我。 我眼前一亮,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提议,“如果直接把事情批露出来,夜氏会受多大影响?” “很难说,这两家企业捆绑程度太深,估计肯定不会太好过。”何翊飞又想了想,“这件事你做不太合适,毕竟是夜氏的员工。” 我点点头,不管是不是夜氏的员工,我也没想过要害夜钧天,我只是不想跟他不清不楚下去。 “而且你一个人对上韩家,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这件事你要是相信我,就交给我吧。”何翊飞说得很诚恳。我也相信他真是为我着想,可跟韩亦潇的恩怨是我的事情,怎么可能交给别人。 再说,这件事到底要怎么处理,我还没想好。如果会连累夜氏,我觉得还是先找夜钧天才对。 “你跟韩家到底有什么恩怨?”何翊飞问我。 “没什么,再说吧。”我低头喝茶,不想再谈。 “我想提醒你,这么一件事想跟韩家斗有点不现实。”何翊飞也抿了一口茶。 “还有一些线索。”我犹豫着道。 何翊飞又露出那种狐狸笑容,“加我一个吧,保证不泄密,还能提供各种帮助?”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真不明白他要淌这混水干嘛?无耐道,“小心我把你拉出来当垫被的。” “乐意之极。”他夸张地做了个绅士礼。 我没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他也笑了,气氛一下子又活跃起来。何翊飞这人其实很好相处的,总是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这份东西你留好,我再找朋友验证一下,以求万无一失。”何翊飞让我把检测报告装好。 我们又东一搭西一搭的聊了一会儿,原来何翊飞真是留洋回来的,小时候在星都长大,对这里很有感情。这次回来先看看市场,还没决定要做什么。家里给他找好了工作,他却不想做,便称着上外培班充充电。 我也没隐瞒,告诉他我曾在夜金陵陪过酒,经过挺艰苦一段时间才能进入夜氏,充电也是为了以后有发展。至于夜钧天我没有提起。 天南海北的聊时间过得飞快,等我发现时已经很晚了,何翊飞忙报歉地要送我回家。没办法,也只能让他送了。 何翊飞的车停在小区门口,我跟他告别就独自下车进了小区。刚进楼道,就被人从背后抱住。 夜钧天火热的呼吸瞬间把我包围。 第九十七章奖励,一个人庆祝 第九十七章奖励,一个人庆祝 第九十七章奖励,一个人庆祝 感觉到是夜钧天,我身子就僵住了。 “安然,回家吧~”他贴着我颈后,语中是满满的疲惫。 我的心一片酸涩,连喉咙都是苦的,却无法开口回答他。到底哪里是我的家? “韩亦潇去医院了,回去吧,你不想回家吗?”他继续道。 我的家?女主人刚刚离开,我就迫不及待的爬上床,我到底是有多卑贱,多饥渴?我渴望一个家,一个真心呵护我的男人,但那绝不是夜钧天,绝不是夜宅。 我轻轻挣脱出他的怀抱,“夜钧天!”我低着头与他面对面,轻轻唤他。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在黑暗中灼灼盯着我。 “我们要这样互相伤害多久?”我压抑着巨大的悲伤问他。 楼道里静的连一丝风都没有,一切似乎都僵硬了,夜钧天将我揽到心口,我的额头轻轻抵着他,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上去吧~”良久之后,他粗励的声音响起。 我闭着眼睛,将所有酸涩都吞下,然后转身上楼,进房间,关门。外面依旧很静,没有听到他的脚步声,我知道他还站在那儿,有个声音让我去抱住他,可理智一再让我清醒些。 一切都不会改变,韩亦潇在那,他的偏执症在那,我身上的疤痕在那,每一样都清清楚楚。唯独爱这个东西,模模糊糊总也看不明白,而心已经累得无法承受了。 接下来的日子在平淡无奇中渡过着,夜钧天没有再来找过我。甚至在公司,我们都再没有任何交集。我像个影子一样朝九晚五地工作着。 周佳溪走后,设计部一直没有总监。 而我再也没出特殊状况,工作勤勤肯肯,从不迟到早退,企划部的同事们对我还是趋于平静的。碍于夜钧天的关系,没人愿意跟我走得很近,但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排斥我。 只有程子瑶依旧我行我素,每每都当没看到我。这样也好,即不管我,也不招惹我。 变化最大的就是杜浩然了,他也还是温和有礼,但我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一种礼貌之下的疏离,也许跟周佳溪有关,也许他在为她的事怪我吧! 而因为上次明确提出了设计图纸的保密问题,企划部跟设计部开了几次会议,来沟通具体的合作方法。 之后,我跟高涵予的关系也逐渐破冰,虽然他不再像从前那样随便,却也不至于再躲我。所以江北项目策划方案,还是由我牵头,设计部指派他来配合。 我当然如愿得到了江北项目的设计图纸。 而最高兴的一件事,就是我除了工资以外,因为另一个小项目的策划案拿到了奖金。 真正的劳动所得,不是哪个男人给的,也不是夜金陵的酒水提成。是我堂堂正正工作换来的。 领到钱那天,我有点激动,回到办公室我考虑再三,跟朱珠说,“朱珠姐,我第一次拿奖金,想请大家吃饭……”我犹豫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肯不肯帮忙。 朱珠有点为难,但我一脸期待地看着她,最终她还是点点头。 我激动地握着他的手一谢再谢,朱珠都被我搞的不好意思了,“别谢了,是你请,可不是我请。” 我笑着转头,又去问其它同事。结果除了程子瑶和两个确实有事情的同事,大家居然都答应了。我忐忑地敲开杜浩然的门。 “杜总~”我咬着下唇顿了一下,“我发奖金了,想请大家吃饭……” 杜浩然看着我,没有笑容,很严肃的样子,“不必了!” 我像被泼了一盆凉水,一直冰到脚底,“杜总~” “出去吧~”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我很委曲。 “杜总,我跟夜总的事,很抱歉瞒了大家。是夜总帮我离开夜金陵的,我确实是靠他才能进夜氏,可……”我想解释。 “你是想用你跟老板的关系压我?”杜浩然挑眉。 “不是,我只是不明白,这些跟我工作有什么关系?我明明很努力,您不是看到的吗?”我有点急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 杜浩然垂下眼睑好像没听到的样子,我被深深挫伤了,转身离开。原来说不在乎我的过去都是假的,如何努力,周边的人还是会在意我做过小姐的经历。 出了杜浩然办公室,回到座位不久,刚刚答应我去吃饭的几个同事纷纷来告诉我,她们还有别的事情晚上不能去了,最后朱珠也很为难地拒绝了我。 我知道他们都在观望杜浩然的态度,我不怪他们,只是觉得很苍凉。 下班后,我到超市买了一堆好吃的,还买了啤酒,吃力地提着。一个人的庆祝又如何?我就不信我走不下去。我低着头,缓缓走着。 突然有人从我身侧过来,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提袋,我吓了一跳,刚想喊抢劫,抬头发现是何翊飞。 “这么多好吃的?要干嘛?”他煞有介事地在我塑料袋里看来看去。 “被公司奖励了,庆祝一下!”我没好气地回答。 “自己庆祝?”何翊飞左右看看,“你真惨,要不要我陪你?” 我抢过他手里的提袋,拒绝道,“不必了!” “走吧!”他却好像没听见我说什么,又一次拎过袋子,连我一起扯着往前走。 何翊飞带我来到一座破旧的老楼,上面画着大大的拆字,不容我拒绝就扯着我上楼。 楼里已经没人住了,应该正在规划建设之中,他拉着我一直上到顶楼,推开老旧的木门,外面有个超大的平台。 他把提袋放到一边,走到围栏一侧,围栏已经大半都腐朽了,站在边上很危险的样子。 “那边危险,别过去了。”我喊他。 他却回头冲我一笑,那笑容被远处缓缓落下的夕阳映成温暖的桔色,他的眼睛熠熠生辉,也好像被阳光镀亮,或者说是夕阳被他的眼睛镀亮了。 “过来看,安然!”他冲我招手。 我走过去,不敢靠得太近,远远顺着他指的方向。一轮血色的夕阳在江的另一侧落下,江面被染的橙红一片,微风吹过,波光浮动,碎金点点。 第九十八章喝酒,合格的酒友 第九十八章喝酒,合格的酒友 第九十八章喝酒,合格的酒友 破旧的楼房,下面是大片的废墟,一直向远方延伸到江岸。几乎与江岸的蓑草连成一片,环境真说不上多美好,可就是这种断壁残垣,被夕阳笼照后,竟也生出几分另人伤感的美。 我扬着脸,痴痴望着。任那橙光将我镀成雕塑,任江风拂过我的长发,发梢扬起温柔的弧度。 那轮红日无比留恋地在江边惆怅了许久,才缓缓落下,我的脸随着它落下去,一点点黯淡下来,颊边有些微凉的触感,伸手去摸,竟是一滴泪。 自嘲一笑,望向何翊飞,他正若有所思的盯着我,那眼中有种热切的东西,一闪而过无法捕捉。 “真美!”我笑笑,“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里是我家。”何翊飞踩踩脚下的楼板。 我诧异,随即又点点头,“可惜要拆了~” “会重建的~”何翊飞笑笑,突然拉住我的手道,“走,说正事。” 长时间站在风里,我的手有些凉,他的手却是暖的,干燥而温暖。但我还是悄悄挣脱,“什么正事?” “水质检测报告,还有江北的设计图。”何翊飞道。江北设计图我早就拿到了,因为我们俩在西山项目滴水质检测的事情上达成了共识,所以我就把他当成了同盟,那份设计图我也跟他讨论了。 他当时表示要找专业的朋友来看一下,为了避嫌我影印给他的时候,隐去了图纸的抬头。在别人眼里这只是一份有问题的设计图纸,并不知道是哪里,是什么项目。 毕竟我还在夜氏,有保密的义务。 过了个把月,我以为他只是说说,没想到还真的有结果了。 “带上你的酒,到我家吧?”何翊飞问道。 我连忙摇摇头,“不太方便吧?”对于去男人家里,我是有心理阴影的。不管现在跟夜钧天如何,我都不想再横生枝节。 “那去你家?”何翊飞自己说完也笑了,“算了算了,还是去茶馆吧。” 我点头,于是我们两个又提着大包小包去了上次那家茶馆。还是那个包间,好像茶馆的人是特意留给何翊飞的。 这次比上次放松多了,因为要谈的事情比较隐秘,茶女泡好茶,何翊飞就让她出去了。 然后他才把一只文件袋交给我,也没说是什么,就让我自己先看看。 我拿出来一看,有之前王利锋那份水质检测报告的影印件,还有一份英文资料,我脸一红,“这个我看不懂。” “哦,对不起,忘记了。”何翊飞一拍脑袋,似乎是他犯了什么大错,“我翻译一份再给你。我先简单跟你说一下吧,这是一份我找美国权威检测机构实地取样的检测结果,与王利锋这份做了对比,结果是一致的,为了更有说服力,我还找到了西山项目通过的水质检测报告,与这两份进行了对比,结果可想而知。” “通过那份,说水质良好,对人体健康大有好处?”我冷哼,那份报告我自然是见过的,把西山项目的水质问题完全掩盖了。 “翻译件很快就能给你,现在重点是,接下来你要怎么办?”何翊飞盯着我。看得我一脸紧张,他又打趣道,“你可以用这些去威胁韩家,或者威胁你老板,敲他们一大笔,咱俩分一分,然后跑路?” 我被他逗乐了,翻了个白眼道,“我想独吞!”何翊飞也乐了,随手从我的提袋中抄起一罐啤酒,“庆祝首战告捷,干杯!” 我接过他递来的啤酒,跟他轻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大口。 好久没喝酒了,酒居然这么苦,都快忘了这味道了。“我们在茶馆喝酒,会不会太奇葩?” “我们还可以做些更奇葩的事!”何翊飞的脸突然靠近我。 我警惕的后退,瞪着他道:“刚喝一口你就醉了?” 何翊飞笑着拉开与我的距离,“好可惜~” 看他一脸严肃,我以为是西山项目上有什么问题,忙道,“怎么?” “刚刚夕阳下的你好美,没有照下来~”他叹了口气。 我的脸腾的一下红到了脖子,他突然这样直白的夸奖,让我有些不知所措,眨着眼睛道,“何翊飞,咱们只是同盟,你千万别想多啊~” 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他一下,可是他却夸张地笑了,不无嘲讽的挑眉反问我:“我想什么了?” 我讪讪转头,掩饰自己越来越红的脸,小声嘀咕道,“谁知道~” 然后,我们俩就在茶馆包间里,静默地喝着酒,谁也没有打破这沉静。 何翊飞给我的文件袋里,还有关于江北设计方案的权威鉴定,里面详细列举了设计的缺陷,与用材的诸多问题,但同样也需要翻译件,所以何翊飞就一并拿去翻译,过几天再给我。 他又一次提醒我,要想好到底要怎么做。我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收集到现在也是该向韩亦潇讨债的时候了,摆在我面前的路有几条,一是将这些交给知名媒体直接曝光,到时候不管韩氏,还是夜氏,包括相关的部门都会牵扯进来。 还有一条路,就是何翊飞说的下策,直接找韩亦潇要条件。当然这不一定是钱,对我来说,如果要条件就是她到白寒的坟前谢罪,还要承认是她指使人把白寒毁容的。 但何翊飞说这条路风险太大,依韩家的势力,很可能连我带材料一起在这世上消失。我想这也是之前夜钧天不让我与韩亦潇作对的原因,就像南风说的,不是为了韩亦潇,是为了我。 思来想去,我头疼不已,始终无法下决心。索性道,“好了,先不管了,喝酒吧!” 何翊飞倒是个很合格的酒友,也不烦我,也不多问,只不停递酒给我。 等我买的酒见了底的时候,我才觉得头晕乎乎的,早忘了自己喝了多少。“回家吧,谢谢你陪我庆祝!”我摇摇晃晃地起身。 何翊飞连忙扶住我,不屑道,“我以为你有多能喝,走吧,我送你!” 我也没拒绝,任他扶着坐上他的车,来到小区门口。 第九十九章大床,能摆下吗 第九十九章大床,能摆下吗 第九十九章大床,能摆下吗 何翊飞把车停在小区门口,扶我下了车,我便想跟他告别。 我走了几步,才发现地有点不平,看来酒量这个东西也得练,太长时间不喝居然这么容易醉,几听啤酒就晕了。 何翊飞几步追上我,扶着我的胳膊道,“算了,送你上去吧,真麻烦!” “不方便!”虽然醉了,我还是义正言辞的拒绝他。 “放心,我不进你家!”何翊飞没好气道。 我呵呵的傻笑,随着他的步子往自己家走,到单元门口时,我甩开他,“行了,我自己上去。” 何翊飞无奈地站在原地,好像一副想笑的样子,“防我跟防色狼一样,你满脑袋想的都是什么?” 我没理会他,在自己包里翻找门钥匙,冷不防有个人从楼道出来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我险些摔倒,好不容易才站稳,正想开口,却看到夜钧天面色不善的站在我面前。 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瞬间酒都醒了,心立刻被堵得满满的。 夜钧天似乎瞪了我一眼,就转向何翊飞,虽然没说话,那气场和冷冷的眼神仿佛他是十恶不赦之人。 “你好,何翊飞!”面对他这种无理由的挑衅,何翊飞居然还能十分有礼貌与他打招呼。 夜钧天看都没看他伸过来的手,只是挑衅地看着他。 何翊飞撇撇嘴,收回了手,“安然,自己可以吗?”他关切地问我。 我有点尴尬,“嗯,谢谢你送我,我没事。” “那我先走了?”何翊飞再次确定,我点点头,他才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出神,这样的相遇想来真是有点…… 下一瞬我就被腾空抱起,“夜钧天,你干什么?你松开~”我挣扎着挥舞着手臂,这显然激怒了他,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被他夹在腋下,手脚怎么挥舞都无济于事。 夜钧天直接把我夹上楼,抢过我手里的钥匙打开门。进了房间才把我扔到沙发上。 本来喝了酒我就头晕,再被他头朝下夹着上楼一通晃,我站起来刚想抗议,就径直捂着嘴冲进洗手间。 吐了半天,才总算舒服了。我清理干净出来时,夜钧天的脸更黑了,“你喝酒了?” “嗯,庆祝一下。”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喝了酒我也不怕他了。 “庆祝什么?跟野男人一起庆祝我终于消失了?”夜钧天靠过来,危险地睨视着我。 不知为什么,也许真的是贱。太久没见他心底深处竟有种想要靠近他的错觉,想不顾一切地靠近他。而他现在这副质问的样子,有点……傻气。 我主动过去,以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他身上,带着酒意的声音懒洋洋的,“何翊飞是我外培班的同学。我们在庆祝我第一次在工作中拿到奖金~” 夜钧天显然没料到我突然卸掉了周身的防御,而酒意让我总想做些危险的事情,比如跟他靠得这样近。 “为什么跟他一起庆祝?”他的声音明显软了下来,虽然还在介意何翊飞,却听得出他已经妥协了。 我沉默了,良久,才闷闷道,“没人愿意跟我庆祝~” 夜钧天搂紧了我,低沉而无奈的语气,“安然,你是不是傻?!” “唔?”我抬起头,脑筋有些转不过来。 夜钧天的唇覆了上来,火热的滋味立即将我点燃。我居然主动攀上他的脖子,迫使他加深这个吻。身体里所有的因子都在叫嚣着放纵。 楚湘说有一种人对受虐也会产生依赖,我是不是她说的这种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念他,大脑和身体无一不再叫嚣着,接受他接受他。 我努力扬起头,任他索取。贪婪地呼吸着充斥着他的味道的空气。什么道德,什么自由,什么韩亦潇,什么鸿沟,都等我酒醒了再来缅怀。现在我只想搂着他,在情欲里放纵。 夜钧天被我的热情搞得很快便呼吸沉重起来,他抱着我将我压在床上,恋恋不舍的离开我的唇,他的头陷在我的长发中,“你疯了吗……”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还是这些原始的欲望本就深植在每个人的心底,此时只不过被酒精激发了,我翻身将他压住,再次主动吻他的唇,边带着哭意道,“夜钧天,我想你~” 当我沦陷在他身下时,居然带着满足的笑意,自己刚刚那句话一定没有经过大脑,一定是被体内某个放荡因子控制了。 他卖力地在我身上耕耘,不知魇足。反反复复,不知疲倦。 灵肉合一的每个瞬间,我都会有种幻觉,他爱我,就像我其实爱他一样。但我们其实都是病人,丧失了爱的能力的病人,永远学不会如何爱一个人。 夜钧天在我身上不知释放了多少次之后,终于气喘吁吁的翻到一侧,然后又像护糖的孩子一样,让我趴在他身上,他火热的大掌就覆在我的腰上,轻轻的揉着。 “还行吗?我没忍住~”他在我耳边悄悄地问,我看到他的耳根居然红了。 我羞涩地点点头,“嗯,有点累~” “真该早点把你灌醉,我就不用忍这么久了~”夜钧天叹了口气,说得极其认真。 “夜钧天,你禽兽!”我轻轻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我在帮你庆祝!”他回咬我,但比我恶劣多了,非要让我疼得皱眉才肯松口,“奖金是公司的奖励,这是我的~”他身体动了一下,我惊恐地睁大眼睛,僵硬道,“不行,千万别再来了!” 夜钧天开心地笑了,“回家吧,安然?” 我一怔,瞬间就被拉回我和他的现实里。可这么美好的时刻,我真不忍心破坏。我没有回答,只轻轻贴着他的胸膛。 夜钧天的手指抚过我的脸,他有些慌乱,“别哭,不回,我搬来。” 我被他的傻话逗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下一刻他居然一本正经的拍了拍床道,“这房间太小了,也不知道换张大床能不能摆下!” 我从他身上撑起身子,皱眉审视他道,“你到底想干嘛?” 第一百章辛苦,在床上照顾他 第一百章辛苦,在床上照顾他 第一百章辛苦,在床上照顾他 我的长发垂落在夜钧天的脸上,他熏熏欲睡的样子,透着些许笑意。 他拔开我的头发,眼神在我身上游移着,我才想起我这样的姿式简直就是晾在他面前给他欣赏。连忙捂住胸前翻到一边用被子将自己裹好。 夜钧天的手却直接把我与他紧贴起来,他软软附在我耳边道,“陪我回去取些衣物。” 我垂着眸,没有回头,也无法想象他真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一夜无眠,第二天是周末,不用上班。我跟夜钧天在床上赖了好久,他当然不会轻易放过这样的机会,直到快中午了,他才肯放我下床。 我用极别扭的姿式走进卫生间,脑子里在想都说女妖精勾引男人上床会吸尽男人的阳气,可我眼这一只禽兽,怎么总是红光满面酒足饭饱的样子呢? 反观我自己脚步虚浮,眼底发黑,明显的纵欲过度的样子,原来男妖精也很可怕。 我哀怨的眼神,让夜钧天很是受用,爽朗大笑着起身,不着寸缕地进了卫生间,就从后面把我搂住。 我身子一僵,不敢想象身后这一具极性感的男性身体,“我之前放在这里的东西呢?”他边问边不老实地吮我耳垂。 我才想起,之前他放了一大堆行李在这里,包括床品,洗漱用品和一些他的个人用品。我当时因为生气全丢到柜子角落去了。 匆匆忙忙涮完牙,我红着脸道,“我去拿,你在这等着吧。”就连忙出去,转身关上卫生间的门。 夜钧天似乎在笑,我的脸却红透了,身后传来淋浴的声音,我忙从之前那堆东西里找出他的个人衣物,包裤内裤之类的,这男人根本是早有预谋的~我叹了口气。 “安然,衣服在哪?”淋浴间传来他的叫声。 我连忙拿衣服过去,闭着眼把手从门缝伸进去。夜钧天接了衣物,却不肯松开我的手。我挣了挣,不但没挣脱反而被他一把捞进去。 “一起洗吧~”不由分说,他就抱着我站到淋浴下,我刚刚换好的衣服又全湿了。 我有点恼火,“夜钧天,你~” 指责都没说出口,在他熟练的指法下,我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了,我眨着眼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已经与他坦诚相见了。 “帮我搓背~”他转过身去,很不要脸地命令我。 我站在水下,真是气得哭笑不得,怎么能这么霸道?我使劲在他背上搓了两把,他肌肉的线条匀称而结实,摸起来滑滑硬硬的,我用毛巾在他背上仔细搓过,那家伙居然说,“以后老了,你也给我搓背就好了。” 我手一僵,毛巾险些落地,他怎么敢讲那么长远的事情,这一日的欢娱,都是欺骗着自己偷来的,怎么可以想那么远?! 我放下毛巾,怔怔道,“我先出去了。” 夜钧天一把将我压入怀中,俯首吻我的唇,“告诉我,你会的~” 被他吻的窒息,他像在威胁一样抵着我的舌头,压迫我按他说的开口,我不肯,他便咬我,“告诉我~” 我忍着疼不肯开口,眼泪与水流一起流下,不会被觉察哭过的痕迹。得不到我的回应,他的手便在我身上作怪,他用力掐着我的柔软,继续闷声逼迫我“说,你会的~” “夜钧天,你变态~”我痛得呼出声音,他依然不肯停下,将我顶到墙角,我感觉到他跃跃欲试。 “安然,你告诉我~”他贴在我耳边,沉闷地吼着贯穿我,“你会的,说你会的~” 在他霸道的索取中,我终于缴械投降,我开始低泣,泪流满面,继继续续的哽咽着:“会的,我们会的,会~” 痛苦,情欲,羞耻,火热,一切的一切,在哗哗的水声中被稀释,被淡忘,除了彼此之间的索取。 后来,我是被他用浴巾裹着抱出浴室的。 他带我回到夜宅,因为我执意不肯回来住,他便执意要搬到出租屋来,他让我回去帮他收拾行李。 赵又琳看到我依旧没什么表情,厨房准备了很丰盛的中餐,说实话我真饿疯了,也不管赵又琳什么眼神,就放开饱餐一顿。夜钧天似乎胃口也不错。 吃好饭,南风找他商量事情,他就让我一个人上去帮他收拾东西。 再进那间卧室真有点百感交集,虽然酸楚,但还是强压着帮夜钧天整理衣物。很意外的是衣帽间里挂着的还是我的那些东西,韩亦潇居然没拿去扔掉? 我干脆又拿了一只箱子把自己的东西也都装好,没发觉门什么时候开了,我面前站着的正是韩亦潇。 我真不喜欢这样的会面,“韩小姐,别误会,我只是收拾一下旧东西。” 韩亦潇看起来瘦了很多,脸色也不怎么好,“误会什么?跟妓女抢男人,我的教养不允许!”她居高临下地道。 我咽了口气,没理会她,“我们还是不要对话了,没有意义。”我绕过她,想出去。 “他又去找你了?”韩亦潇一步挡在我面前,“你觉得他很疼你?” “你何必要自取其辱?”我想把她推开。 “哎~男人呀!”她突然悠悠地笑了,“他想必知道我病了,这几天没办法满足他,你既然收了钱,一定要替我照顾好他,特别是在床上。” 我倏的瞪大眼睛,死死瞪着这个女人。 “辛苦你了,我知道他在床上很没有节制!”她过来拍拍我的肩,又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道,:“哦,对了,还有这个东西,是你的吧?”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瓶药,我一看正是之前我买来的事后紧急避孕药,我伸手拿过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别忘了吃,我先生夸你很懂事。”韩亦潇勾唇一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配怀他的孩子,也省了我先生哄你。” 一团异样的怒火在我心中咚咚的撞,一时是我们在一起欢娱的画面,一时床上女人的脸又变成韩亦潇的脸,一时夜钧天在柔柔唤我,一时他又板着脸说你不配生我的孩子。 啊~我尖叫一声,狠狠推开韩亦潇,冲出门去,不顾一切的逃离这座可怕的宅子! 第一百零一章墓前,一个女人 第一百零一章墓前,一个女人 第一百零一章墓前,一个女人 我真不知道夜钧天带我来夜宅是什么目的? 难道是韩亦潇呆得太无聊了,他要给她找些乐子?现实真冷酷,总会在我迷失的时候用血淋淋的办法把我唤醒,让我回到自己原来的轨道。 我直接拦了车回出租房,路上我手机响了,是夜钧天,虽然生气,但这就是现实。 叹了口气,我还是接了起来,“安然,我不知道她会突然从医院回来~”他似乎很急于解释。这个男人是在紧张我吗?我不敢确定。 “没事,她只是让我好好替她在床上满足你,我做到了!”我说这番话的时候,出租司机从后视镜极为怪异的看我。 无所谓了,干的是小三的勾当,我也不想立什么牌坊了。 “安然,你先回去,等我~”夜钧天挂断了电话。 我冷笑,等与不等又有什么区别。我说不等,他就会让我离开吗? 疲惫地回到家,直到夜里,夜钧天也没有来。原来被喂饱的男人就没那么迫切了。我讥诮自己,果然像韩亦潇说的那样尽职尽责。 直到第二天夜钧天才风尘仆仆地来了,南风送他来的。南风打量着我的小房间,脸色很是不善。我知道他在怪我,怪我把他老板勾引到这么差的环境,可这真是我控制得了的吗? 南风把行李放下,似乎想对夜钧天说些,却被他挥退了。 “她不肯回医院~”夜钧天其实完全没必要跟我解释,而他所有的解释在我听来都更讽刺。 我点点头,“所以你要哄她回医院,然后再来我这里。其实你完全不用跟我解释,我的身份我懂。” “安然,你为什么偏要这么现实,只单纯当我的女人就那么难吗?”夜钧天灼灼逼视着我。 我点点头,“很难,在我看来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我知道对夜钧天来讲,他的身段已经放得够低了,可我还不知满足,贪得无厌。他半晌无语,我凄然一笑,“夜钧天,别骗自己了,你不是圣人,无法摆平这一切。何必为难自己两边都不肯放手!” 他的身子陷入沙发中,长长地叹息,看我的眼中写满了无奈。 当晚他虽然没有走,两具冷硬的身体却无法舒适相拥,就像两抹孤独的灵魂无法相遇,终将错过那样。 相比休假,我发现我更喜欢上班,工作的那种挑战与充实的感觉让我从未有过的轻松。投身其中,我可以抛掉所有杂念,可以不用再想起夜钧天。 转过一周,何翊飞将附了翻译件的两份文件给我。那天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我不知道他是否认识夜钧天,但他肯定想问我什么? 我们坐在街角的咖啡店,我望着外面匆匆走过的人们,却无法回避他的目光,“你想问什么?” 何翊飞轻笑,“只是好奇~” “那天晚上?”我反问。 “那个男人跟你不配,他太~复杂。”何翊飞停顿了一下,才想到一个他认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夜钧天。他的话让我一瞬有些恍惚。 “一个朋友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我抿了一口咖啡,“其实咖啡并不适合我,我会失眠,可是这种东西会上瘾。” 何翊飞挑了我一眼,“你的意思是你爱上他了?” 我低头苦笑,“我不喜欢这种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下不了决心了。”何翊飞扬起眸子,似乎看穿了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两份报告书,我也知道那些东西顶多会让夜钧天头疼些日子,并不会对夜氏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可我一想到“背叛”这两个字,还是会从心底抵触。 “我会下定决心的!”我握起拳头,冷冷道。 何翊飞的唇角始终扬着一抹笑意,让我看不清楚。 接下来的一周,到了白寒的祭日,我请了半天假想去墓地陪她说说话。 玲姐给我打了电话,说她一早已经带着姐妹们过去了,不等我了,毕竟她们的身份跟我不一样,怕给我惹麻烦,不想同时出现。 她这理由让我很无语,虽然知道她是为我好,但同时我也知道我被排除在姐妹之外了。 午后,我走出夜氏时天有些阴了,难道真的跟心情有关? 我望望天希望不要下雨,站在街角想拦车,夜钧天的车子却停在我面前,他放下车窗,“走吧,我送你去。” 这里离公司太近,我不希望这么暖昧的一幕又被有心人看见,就没犹豫钻进他车里。 “我想去看看白寒。”我告诉他。 “嗯!”夜钧天应了一声,似乎他早知道我要去哪。 阴沉的天让人的心有些烦燥,夜钧天和我都没有讲话,车子在沉闷中驶到郊外的墓地。 我在门口下了车,夜钧天也跟了下来,“要我陪你上去吧?” “白寒应该不会想见你。”我回答他。 夜钧天笑得有些不屑,“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进了墓园顺着陵山上的石阶往上,在一排排惨白的坟包中寻找到了白寒的墓。墓碑已经被擦得干干净净,幕前摆了满满的鲜花,白寒在照片中冲我笑,还是那么美丽而傲气。 “白寒,还好吗?那边冷不冷?”我蹲下身子,点了一根烟放在她墓前,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我陪你抽一根。” 我一边将她墓前那些凌乱的鲜花整齐地码放好,一边跟她唠叨,“白寒,夜钧天在下面,我今天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能别恨他吗?” 我说得很自然,就好像她就在我面前一样,“我知道这样说你会骂我没骨气,可是我真的不行,我想给你讨个公道,可是我没法背叛他~” 我哭了,我不知要怎么跟白寒说。她的命我没办法忽略,又没办法去背叛夜钧天,我知道这是自己无能,我哭的是那么无能为力。 我看着白寒的照片啪哒啪哒地掉着眼泪,觉得对她无颜以对。 有人轻轻拍我的肩,递来一张面巾纸。 我接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才转头去看那人,是个不认识的女人。 第一百零二章相信,给她个交待 第一百零二章相信,给她个交待 第一百零二章相信,给她个交待 我起身打量了一下站在面前的女人,近乎标准的一张脸,五官的每一处都无可挑剔,精致又美丽。 打扮也十分讲究,完全是时下最流行的韩泛儿。 我连忙道谢,“谢谢,你是~”我以为她也是来看白寒的。 “不是的,我来看朋友,看你哭得伤心,才~”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柔。 “哦,真是谢谢,我有点激动。”我才知道自己搞错了,以前确实也没听白寒提起来有这样的朋友。 “她是你朋友吗?”女人指了指白寒的墓。 我点点头,有些伤心地“嗯”了一声。 “看来她生前你们很要好,她运气不错,死后还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来看她。”女人轻轻嘀咕了一声,我没太听清楚,想追问她几句,她却突然话峰一转,“这是我的名片,我看你外形不错,哭的时候都这么美,有兴趣往娱乐圈发展就联系我吧。” 我拿了她的名片才感觉这事很狗血,现在的经济人星探挖星都挖到墓地了?再说我灰头土脸,哭得乱七八糟的哪里有娱乐圈气质了? 我也没当回事,随手就把名片丢进书包。 “白寒,我拿到了一些东西,应该可以让韩亦潇不好受,我力量太卑微了,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你原谅我,原谅夜钧天,好不好?”我把墓前都整理好,又请求地看着白寒的照片。 当然不会有任何东西回答我,除了白寒一成不变的笑容。又陪她呆了一会儿,我才缓缓下了陵山。 夜钧天果然还在一开始停车的地方等我,我钻进车了,他就把我搂着,“哭了?” 我鼻子酸酸地“嗯”了一声,没有挣扎就靠着他的胸膛让自己被悲伤淹没。 “作为朋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夜钧天其实真的不擅长安慰别人,他只会像哄小孩子一样笨拙地拍着我的后背。 “夜钧天,夜氏为什么一定要跟韩氏绑在一起?”我闷声问他。 夜钧天犹豫了一刻,才道,“韩家人救过我的命。” “那韩家人无论犯什么样的错都可以原谅?”我又问他。 “安然,不要再兴什么报仇的想法,太不现实。”夜钧天想打断我的思路。 “如果这种联合会对夜氏不利呢?如果错误可以避免呢?你也不理吗?”我质问他。 夜钧天有些不耐烦了,他扶着我的双肩,灼灼与我对视,“安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的心咚咚狂跳,几乎要无法控制,我咬着下唇,半晌,“夜钧天,我真的想给白寒报仇。但我无法背叛你,你能让我相信吗?” 他紧皱了眉头,“到底是什么事?” “记住,我把这些交给你,是因为相信你,相信韩亦潇会因此受到惩罚,相信你能给白寒一个说法。”我坚定的望向他的眼睛。 然后我缓缓掏出预先放在包里的文件袋。 夜钧天看着我凝重的样子,皱眉看那个袋子。 他打开文件袋,把里面的文件一份份翻开,一页页读。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眉头锁的越来越紧。“这些都是你弄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何翊飞的事情。我不想让他觉得我有背叛的意思。既然已经决定把东西拿给他,我就没想再让他怀疑我。 “为什么只有你发现,公司却没人跟我报这些?”夜钧天似乎有些不太相信。 “大家都知道韩亦潇是你未婚妻,知道韩氏的背景,更知道你们两家的关系,谁会给自己找麻烦?”我反问他,“除了我,我本就报着惩罚韩亦潇的心思,才会把这些不起眼的东西收集起来,又下了点功夫。” “怎么肯交给我?”夜钧天挑着眉,有些危险的样子。 “其实我曾经想到把这些交给媒体,但我不想夜氏受到牵连。所以我相信,你会保护夜氏,会让韩亦潇为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受到惩罚,我才会把这些交给你!”我的回签有些官冕堂皇。 夜钧天却很是认真,他两指掐住我的下巴,危险地靠近,“为了夜氏?”我点头,他却掐得更紧,“不是为了我?” 我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明明男人说中了原因,可我怎么能在他面前承认,咬着牙不开口。 他像惩罚般吻我的唇,咬我,在我想挣扎时,他手一勾就放下了前面的隔帘,将后排自成一室。然后就更加肆无忌惮地将我摁倒在后座,手滑进我的衣服,到处抚摸。 “安然,谢谢你~”他低沉着声音吮我的耳垂。 我一阵颤栗,无法思考,我以为他是谢我为夜氏着想,可下一秒,他拉开了我的内衣,手扣在我的左胸,“谢谢你把我装在这里!” 这动作原本带着十足的色情意味,可他说话时又无比庄重,让我一时分不清他到底在用哪里思考,是大脑还是下半身。 “夜钧天,你不会让韩亦潇这么轻易混过去,对不对?”我此时已经够坦白了,我带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心情来相信他。 “你发现的都是很严重的问题,一旦由夜氏策划销售,出了问题,夜氏的名誉就会毁于一旦。”夜钧天暂时放开了我,语气有些生气。 我思索着他的意思,一时不察他已经将我压在身下,我慌乱地想推开他,明明在谈正事好吗?再说车子还在开动中,南风还在前面,他这是疯了不成。 可他根本不顾我怎么想,手只一味在我身上作怪,还粗声喘息道,“还不是怪你,一直跟我冷战,不让我碰~”他边说边报复般在我身上捏了两把。 我明明又痛又痒的想要叫出声,又碍于前面有人,只能死死咬牙忍住,脸涨得痛红。 我这副隐忍的模样,让夜钧天更兴奋了不由分说的压下来,好在此时他手机响了,我趁机推开他,坐到另一边整理自己的衣服。 “什么事?”夜钧天的声音很冷淡,那边的声音我刚好能听到是韩亦潇,但我听不清她说些什么。 挂断电话后,夜钧天严肃地看着我,叹了口气道,“韩氏的董事长要来夜氏。” 那是谁?韩亦潇的父亲?!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第一百零三章风暴,毫无预兆 第一百零三章风暴,毫无预兆 第一百零三章风暴,毫无预兆 夜钧天一路没有再出声,一直双手抱胸,冷冷的睨着窗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我不知道韩亦潇的爸对他来讲是怎样的存在,但我觉得他现在的严肃,与我刚刚给他的两份报告有关。 车子回到出租屋,夜钧天让南风等在门口,他送我进房间。把两个项目的事告诉他之后,我的心反而轻松了些。之前总像有什么压在心上一样。 我也觉得自己傻,明明一个可以报仇的机会,却凭空把主动权交到他的手里。但我知道,如果我真能不顾他,不顾夜氏,我还是会怨自己。 而就算经历了这么多,我还是相信夜钧天,就算不是为了我,为了夜氏,他也不会轻易放过韩家在江北、西山两个项目上的弄虚作假。 韩家的老爷子据说早已退居二线,不太管事了,但他的份量却不庸置疑,此时出现不知是因为什么事。看得出来夜钧天很慎重。 “安然,我有些事情要处理。”夜钧天与我并肩缓缓走在夜色里。 “嗯。”我知道他是说不会留下,我点点头,严守着自己的分寸不会去打听。 一路无语,他一直跟我到门口,我开了门,望了他一眼,才低低道:“我进去了。” 夜钧天从身后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暖,“谢谢你。” 我回眸,不知道他到底谢些什么,他却已经松开我下楼去了。 之后几天夜氏都在一种异常压抑的气氛中。大家都在议论韩老董长的到访,如果不是夜氏、韩氏有重大问题,他不可能出现的。 可没人知道是什么事,而我因为特殊的身份,也吃了瓜落,甚至有人说是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了夜韩联姻,影响了两家集团的合作,韩董事长是来问责的。 夜钧天再强势,也是韩董事长的后辈,估计怎么也要就此事给出交待。甚至有人开始用同情的眼光看我,好像不久的将来,我就会被夜氏扫地出门,会被夜钧天踢下床。 真是可笑,我只当这些声音都是垃圾,我只关心我手里的工作,只关心如何在忙碌中让自己成长。 一周之后,西山项目和江北项目都宣布停工,夜氏与韩氏高层频繁的开会,各种秘密会议。 而出乎我的意料,韩亦潇出现在企划部办公室。这个时间她明明应该在楼上开会的。 她的到来,让原本紧张忙碌的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偷眼瞄着我。 她清脆的高跟鞋声异常尖锐,停在我办公桌前俯视着我,“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安小姐~”她把小姐两上字咬得异常重,充满浓浓的讽刺意味。 “韩总,有事吗?”我起身,她会这样出现在我现前,一定是我的资料起作用了,否则她不会不顾形象。 “哦,对了,你们这行不喜欢被人称呼小姐~”她冷笑着。 我回敬她一个更藐视的眼神,“如果我没记错,韩总现在应该在楼上会议室,怎么?不舒服?” 韩亦潇的眼神更阴冷了,笑得像条毒蛇,“你以为凭西山、江北两个项目上的一点破事儿能把我怎样?天真!” “你若真不在意,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了!”我笃定的笑着。 她有些激动,我想她是不习惯,她心里最瞧不起的人比她淡定。“你以为项目停工会亏的仅仅是我,你这愚蠢的行为,也会让夜氏蒙受巨大的损失!”韩亦潇的眼睛瞪起,故意把声音放高,确保办公室每个都能听见。 “夜总会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不想跟她做这种口舌之争,严肃道。 韩亦潇冷笑着,拉近我,“你的工作在床上,不要再做这些蠢事了~”她的话里充满了威胁的意思。 可我只是挑着眉轻松的笑笑,韩亦潇才忿忿的转身离开。 她走之后,办公室各种议论传入我耳中,大家看我的眼神有些可怕,好像我做了很大逆不道的事情。不长时间,杜浩然更是直接把我叫进办公室。 他的脸很阴,直接问我,到底在两个项目中干了什么。 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如实说了,当然也隐去何翊飞没提。 杜浩然听了脸色倒比之前缓和了些,只是眉头依然皱着,“上报前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不管你跟夜总是什么关系,都不应该跃级!” “对不起,杜总,我以为你会不同意。”自从他改变了对我的态度后,我在他面前一直都以很严肃的公事化面孔相对。 他久久才嗯了一声,灼灼盯着我道,“辛苦了!” 我眼睛瞪大,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他又一次肯定道,“你做得很好!” 我几乎快要雀跃了,不敢相信居然能得到他的肯定。 “不要高兴,你要面对的可能是一场风暴!”杜浩然叹了口气。 我点点头,相信自己已经做好迎接的准备。 下班后的外培课,我本想把这件事分享给何翊飞,可惜他没来上课,我有些悻悻。 回家后,也没有看见夜钧天,我已经连续一周没见到他了,看来那件事让他很棘手。 这一夜的时间似乎有些漫长,又静寞得有些难受,此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其实是暴雨前的沉寂。 第二天,我依旧早早地去上班,路过书报亭时,习惯性的驻足,挂在报亭最醒目位置的所有报纸,刊物上都赫然出现一条新闻报道。 夜氏、韩氏身陷偷工减料丑闻,严重污染水域建高档别墅! 人命关天!韩氏建设圈地逼死人命! 夜氏品牌背后的谎言! 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新闻标题,都刊印在每一张报纸的最醒目版面。所有的媒体仿佛一夜之间约好了一样,全部向韩、夜两家集团开展新闻轰炸。焦点直指江北、西山两个项目。 我瞬间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阳穴突突的跳着,我轻轻按压着两侧,却无济于事。何翊飞?! 除了我,掌握一手资料的只有他,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掏出手机想联系他,他却怎么也不接电话。 可下一刻,我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夜钧天来电! 第一百零四章视频,我被人阴了 第一百零四章视频,我被人阴了 第一百零四章视频,我被人阴了 我一个人站在街角,车辆呼啸而过,人们行色匆匆,只有我怔怔站在原地。 刚刚的电话夜钧天只说了一句,让我不要上班,马上去夜宅。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我想了很多。东西是我主动交给他的,我若想曝光给媒体,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没必要让他知道。 这种事,我应该能解释得清的。这样想着,我心里才淡定了些。路上我又接到杜浩然的电话,他也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不是我,我手里的材料都给了夜钧天。 他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了许久,也没说怎么样,只说让我先不要去上班。 不知道公司那边到底是什么状况,为什么他们都不让我去夜氏。 出租车停在夜宅门口,我才发现事情远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夜宅门口停了好几辆媒体的采访车,一堆记者站在门前,有的正在报道,有的干脆席地而坐,看来已经守了一段时间了。 我刚钻出车,就有眼尖的记者看见我,“有人来了,好像是安然~” 我一惊,看着记者一窝蜂一样向我涌过来,居然还叫出了我的名字,这到底是什么状况。我想钻回车里,却已经来不及了。 “请问是安然小姐吗?” “安然小姐,请问您跟夜钧天夜总是什么关系?” “请问你们是包养关系吗?” “安小姐是如何进入夜氏的?” “安然小姐,您是出于什么目的曝光夜、韩两家公司的项目弊端的呢?” “是报复吗?”“还是为了上位?”“安小姐~” 我的脑袋瞬间像被丢了一颗定时炸弹,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这远比我想象的更糟糕,我以为只是单纯企业危机,为什么会扯出这些?为什么一切都冲着我来了? 我愣在当场,周围还是闪光灯在闪,还有乱成一团的采访声,记者们把麦克争先恐后的往我嘴边举,我吓傻了,“不是,不是我,你们在说什么!?”我挥手把那些麦克挡开,低着头想挤出人群。 可那些记者却不想放过我,好在此时夜家的大门开了,南风带着一众夜宅护卫出来将记者隔开,在我身边筑起人墙,我才勉强挤出人群,落荒而逃。 我直接被带到了夜钧天的书房,他在家处理正事时一般都会在书房。 我进去时,他陷坐在皮椅中,皱着眉,本就线条硬得扎人的脸,此时更是有些阴森。好在我已经见过他最狰狞的样子,此时他会这副表情倒也不意外。 夜钧天垂着眼眸,声音不高,却冷冷的,“是你吗?” “不是!”虽然他的不信任让我心头疼得一缩,我还是颤着声音回答他。 “给我之前,谁还见过那份东西?”夜钧天又问。 夜钧天有多狠我是知道的,在没见到何翊飞确定真相之前,我不能把他牵扯进来,所以我犹豫了一下,“没有。” 夜钧天腾地起身向我靠近,就像之前他控制不住要掐死我的时候一样吓人,我不由自主的后退。 “你在怕什么?”夜钧天一步步靠近。 “你不信我!”我颤着声道,明明是疑问可听起来更像确定的语气。 “安然,我信任过你很多次!”夜钧天的声音持续降低,这是他暴怒的前兆。 我突然感到害怕,“夜钧天,你冷静想一想,就算是我爆料,我会连自己一起牵扯进来吗?有人害我,一定是韩亦潇,一定是她!” 夜钧天冷笑着,扯着想要逃走的我,将我重重丢在沙发上,我被摔的七晕八素,抬头便见他点开了桌上显示器的播放键。 画面是我,正声泪俱下的哭诉着,“我要报仇,白寒,我一定要给你讨回公道,韩亦潇、夜钧天一个都不会放过~”画面定格在我通红狰狞的脸上。 那是白寒刚死的时候,我投告无门,处处碰钉子。又为白寒的死十分不值,一度喝酒麻醉自己,那时候我真的一心想韩亦潇去死,也是真的恨夜钧天。可真的回到夜钧天身边后,我一直在爱与恨中犹豫着,举棋不定着,根本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都没做过。 “夜钧天,我不知道是谁拍了这样的画面,她一定居心叵测,那是白寒刚死的时候,那时候我确实恨你入骨,可我没做过!”我有些急切的解释。 夜钧天冷笑,“安然,我知道你回来的时候就是为了报复我,可我相信你是善良的,相信我只要对你好,总会软化你的心,总会让你对我有一点点感情,可是你根本没有心~” “相信?”我挑眉反问他,“如果真的相信,为什么会让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调笑地看着没有播完的画面。 “安然,我以为你说恨不得我死只是说说。”夜钧天看我的眼神有些悲伤。 “白寒刚死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想过,但真回到你身边,我根本没办法恨你!”我知道自己这话很没出息,可我觉得如果现在不说,他可能不会再给我开口的机会。 夜钧天的笑声卡在喉咙中,有些恐怖,“没办法吗?那这又是什么?” 他轻声质问着,又播放了一个视频,那场景是在咖啡厅。我的脸色煞白,那是我跟美玲谈话的场景,那天为了哄美玲,我似乎随口说了什么。 屏幕上,我正捂着前一天被夜钧天打过的脸,说自己不过是玩物,不管怎样,还得靠自己有些手段。 “玩物吗?”夜钧天缓缓坐在我身边,两指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他的手不断用力,掐着我生疼,又挣脱不开,我伸手用力砸向他的胸膛,口中支唔不清地道,“你松开,松开,你弄疼我了~” “你TM会疼吗?”夜钧天狠狠甩手,我的头被甩向一边重重撞在沙发背骨上,皮沙发的背骨是木制的,撞得我眼冒金星。 我紧紧捂着撞疼的额头,咬着下唇,想起在温情的时候,他曾那样温柔的跟我道歉,说再也不会跟我动手,可他一次又一次的失言,我已经快要麻木了。 第一百零五章狼狈,你真恶心 第一百零五章狼狈,你真恶心 第一百零五章狼狈,你真恶心 听说信任是不需要证明的。 而我已经在祈求,祈求他相信,可每一次都换来这样彻骨的伤害。 我抚着额角,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疲惫,不知道为什么跟眼前这个男人总要在仇恨中互相面对。在这种反反复复的伤害与被伤害,信任与猜忌中,那一点点模糊不清的感情,已经消磨的只剩了恨。 “夜钧天,你说我没有心,感受不到你的感情,难道你就有吗?”我睨着他,眼中蓄满了悲伤,可是我没有哭,我已经没眼泪了。 “你感觉不到吗?”夜钧天的怒火仿佛要从眼中喷出来,他拉着我的手,按在他的左胸口,“就算现在我只想掐死你,它还在跳,还在疼!!” 他冲我怒吼,我冷笑,他知道什么叫疼吗? “跟你说这些简直可笑,从头至尾你都是个没心的贱人!”他痛心地松开我的手。 没心的贱人?!这算是他给我的临别赠言?一场相遇的定论,他否定了我,也否定了他自己。 “夜钧天,宠物、情妇、小三、玩物、贱人,这些全部是你给我的头衔,我会永远记得!”我扬眸笑着。 夜钧天缓缓起身,冷酷地俯视着我,“那些都是你自己赢来的!”他边说,边缓缓解开皮带从腰上抽出来。 我惊恐地缩起身子,警惕道:“你别想碰我!” 夜钧天将皮带拿在手里抻得啪啪作响,“我最后问你一遍,那份东西你给谁了?” “既然不信,何必又问!”我虽然恐惧,嘴上却没软下来。 他狠一皮带抽在我身旁的沙发上,巨大的响声,让我惊得尖叫一声,“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尖叫着起身,想从他身边逃走。 夜钧天从身后夹住我的腰,将我摁回沙发,他眼中的狠厉像是真的要杀了我,他掐着我的脖子,我唔唔着无法发出声音,我恶狠狠地瞪着他,直到我感觉窒息到眼珠都在翻白,他才稍松了手,随即便将皮带绕在我脖子上。 “狗都知道要忠心主人,你还有脸跟我提信任?!”他怒吼着,皮带另一端压在沙发脚下。 皮带的长度让我连蹲都蹲不起来,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我挣扎着想解开皮带。他又故伎重施,用电话线将我的手反剪绑在身后,“夜钧天,你个变态,你松开我,变态~”我哭喊着。 “信任?看看吧,这就是你说的信任?”夜钧天站在我身旁,蔑视的眼神睨着趴在他脚边的我,他点开了最后一段视频。 何翊飞正在接受采访。 欧力国际创始人何云杰幼子何翊飞,回故土投资。夜、韩建设两大地块因丑闻陷入危机,目前是停工状态。何翊飞在接受采访时明确表示,希望政府合理判断,评测夜、韩两家企家是否够格开发西山与江北项目。 并明确表态,如果有政令收回两处项目,何氏可以不计利润接手江北与西山项目。 他的一番言论几乎是挑明了逼政府出面,处罚夜韩两家。甚至愿意不计成本的以这两块地作为入主星都的敲门石。 而如此大的跨国集团领导公开发声,政府必然会有压力,而他此举更是明确向地头蛇夜氏、韩氏宣战! 可我关心地不是这些,而是何翊飞怎么会是欧力国际的中国公司掌门人?我瞪着眼睛,半晌无从反驳。 “认识他吗?”夜钧天轻踢我,似乎很我面如死灰的表情很有兴趣,“睡得男人太多,记不清了?”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公司总裁~”此时的我确实没了刚开始的底气,我趴跪在地上,像极了一条狗。 “你若说为了攀高枝倒还好理解,连背景都不清楚就去勾搭,安然,你有多缺男人?”夜钧天又换上了最恶毒最刻薄的嘴脸。 可面前屏幕上的何翊飞,我无从反驳。只是颓然地垂下头,“随你怎么想吧~”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承认了?”夜钧天蹲下身子,勾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 我垂着眼皮,不想看他恶魔般的笑。 “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夜钧天轻轻问我,声音透骨的森寒。 此时,我倒想明白了,他一早就认准了是我,刚刚的对话,不过是想逼我亲口承认罢了。虽然一条条的事实都摆在面前,可我还是觉得悲伤,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相信我。 如果一切都建立在不相信的基础上,再找来这些证据辅证,给我定罪其实很容易。 “夜钧天,如果你相信我,你会有一百种方法反证我的清白,如果你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我说什么都是苍白的。随便你吧,强奸我,打我,你还有什么更畜生的手段,尽管来吧!”再说这番话,我的心和眼睛都是空洞的。 他松开了手,我的身子软软倒在地上,头发铺了满地,我失去了所有力气,等待着他的处置。 夜钧天粗重的喘息中隐着怒火,他跪在我身边,开始撕我的衣服,我依旧一动不动。本来已经够冷了,冰冷的地板贴上我的皮肤时,我打了个冷战。可仅此而已,用于他的这种惩罚,我咬紧了牙关。 他将愤怒全集中在指尖,凌虐我的每一寸,却并不急于要我,而是看着我通红而不断颤抖的身体,冷冰冰道,“安然,你觉我是畜生?这样不堪的时候,身体居然还会对我有反应,你也贱得跟母狗没什么区别!” 我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因为他的羞辱与身体的羞耻而落下,盯着他的眼睛冷静而轻蔑。 他加大力度在我身上作怪,“你的身体比你诚实!起码会承认自己淫荡,而你呢?”他狠狠掐了我一把,眼睛越发的通红,“勾引男人,还要装纯洁!”他狠狠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 火辣辣的疼痛传遍来,我忍着呼痛的声音,“连狗都要,你才畜生都不如!”我低声咒骂他,声音却有些喑哑。 夜钧天却仿佛已经无法压抑怒火,忽的起身要脱下长裤,看着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似乎突然失了兴趣,“安然你真恶心!” 随后是重重的关门声,书房中只剩我一个人的低泣。 第一百零六章新闻,小姐的名誉 第一百零六章新闻,小姐的名誉 第一百零六章新闻,小姐的名誉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睁开眼时,窗帘的缝隙透出些微的光。我依旧光着身子躺在地板上,我听到门口有低低的对话声。 是夜钧天跟韩亦潇,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转移大众的眼球,让他们关注你的桃色新闻,总比一直盯着西山和江北的项目要好些!”韩亦潇声音不高,却很激动。 “项目舞弊没跟你计较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夜钧天压着声音,但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本来就是婊子,难道你还想维护也的名誉?”韩亦潇这次没有以前那么顺从,而是有些针峰相当。 停顿了数秒,夜钧天低吼了一声“滚!”楼道就响起了韩亦潇高跟鞋的声音。 短短数秒中,他就默许了把我作为牺牲品,原来只需要犹豫几秒钟,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将我丢开。 我冷笑,原来,他可以不顾我的拜托,不跟韩氏计较,却要我对他绝对忠诚。先不说我没有背叛,他仅凭猜测,就可以这样践踏我。 而对于韩亦潇,原来他是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的。 我进入夜宅时那些记者为什么会认得我,原来不过是一个维护企业形象的新闻策划手段。他们直接把我推了出去,用来转移大众眼球,而我原就没有名誉可言,原就可以随便践踏。 若说之前我尚有一丝的愧疚,因为对何翊飞的错认,识人不明也是我的错,可现在那一丝愧疚也没有了。 夜钧天的脚步停在我面前,我吃力地昂头看他,“没想到我还有这种价值,能保你两个项目?!” 他有些恼羞成怒,“你TM听到了什么?” “听说你说就算我把那些东西交给你,你也不会跟韩亦潇计较!”我冷笑着,“现在,我真想谢谢那个把那些材料交给媒体的人!呵呵~”我笑着。 他掐着我的下巴,阻止我的笑声,将我向上提起,他的手力气很大,皮带却牵着我的脖子,我被拉扯成怪异的姿态。他狠狠踹开沙发,我才从沙发下解放出来。 我被他掐着下巴站起身来,双腿却因为一直趴跪而麻木的无法站立,我的重量几乎都承重在他手指上,我感觉下巴快被他捏碎了。 他才松开手,我身子不稳向前扑倒在他身上,他一手扯住皮带的另一端让我没有摔倒,我因为除些摔倒而剧烈喘息着。 他拉着皮带,将我贴到他身上,他睨着我的脸,漆黑的眼睛像暗夜无星,沉闷而窒息。 他突然想要吻我,他的唇贴过来,我疯狂地摇头躲闪,“你滚开,别TM碰我~”我不知道这算什么。 而我的挣扎显然让他刚刚萌生的感觉更加疯狂了,他拎着我脖子上的皮带将我丢到沙发上,就狠狠压下来。 我的挣扎的厉害,不让他吻我的唇,他就一直吮我肩头那个早已淡了的疤痕,口中像猛兽一样低吼着,“尽情恨我~”然后,我知道肩头那个疤也许真的要陪伴我一生了。 他失去理智的占有了我,我仰面静静留着眼泪,他凶猛的表达我只感到彻骨的恨意,毫无温情。似乎以往短暂时的甜蜜只是乱入的一个美梦。 夜钧天怒吼了一声,然后在我身上趴了下来,我缚在身后的手快断了,我只一动不动地任他压着,身子僵得像木头。 这样的寂静没持续几分钟,他就猛地抽身而起,转过身不再看我,“滚,滚出星都~” 我瞳孔蓦地放大,他就这样放过我了? 我没有问出口,夜钧天已经甩门而去。不多时,赵又琳进来给我解开了绑缚身后的双手,“先生,让你马上离开!” 我起身,连满身的狼狈都没时间去清理,捡起地上撕得碎片一样的衣服捡起来,胡乱套在身上,勉强能遮挡周身的狼狈,就抱紧自己的身体,瑟瑟地走出夜宅。 院里,我看见有人正在拆毁那座花房,那些娇艳美丽的花朵被丢了出来,遍地都地,被走来走去的工人踩得面目全非。 我拉紧身上的衣服,没再留恋,走出夜宅。 又是一阵闪光灯的轰炸,我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我勾唇一笑,原来如此。他刚刚在我身上的卖力耕耘不过是为了让这场桃色官司更吸人眼球。 恐怕没什么桃色新闻,比我这样狼狈破烂的从夜宅走出更具震撼力了。我只能努力垂着头,用长发遮住我的脸,我一步步移出人们的视线。 “安小姐,请问这是什么情况?” “安小姐,您跟夜总吵架了吗?” “刚刚看到韩小姐的车进去了,请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记者这个职业原来就是靠揭别人的伤疤当茶余饭后的谈资用的。我此时才知道,原来还以为他们很高尚。 我冻得瑟瑟发抖,低头语,只希望他们累了能让条路给我走。 此时,有人拔开人群,将一件男式西装搭在我身上,“够了,你们没看到她很不舒服吗?”一个男人忿忿开口。 我不解地望望他,完全不认识。 他挡在我身上,将围在周边的记者拔开,“走吧,我送你。” 我怔怔跟着他,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男人扶我到他的车边,我停下脚步疑惑地看他,“安小姐,不用怕,我是海外商报的莫品思,何翊飞的朋友!” 我一听何翊飞,立即火冒三丈地推开他,冷声道,“我不用你充好心!” 我转身踉跄地向大路走去,莫品生远远跟我走了几步,却也没追上来。走到大路,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出租屋。 出租司机看我的眼神都有几分不对劲,我把身上的男式西装拉紧。虽然烦那个记者,但这件衣服我暂时还是需要的。 回到我租住的小区,走到楼门口,就看到何翊飞站在那表情严肃地看着我。 我握紧了拳头,拉了拉身上的衣服,掩去狼狈与疲累,大步走向他。 “安然?!”他刚开口,我便狠狠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何翊飞呆立原地,半晌才苦笑着道,“可以听我解释吗?” 第一百零七章黑白,两个世界 第一百零七章黑白,两个世界 第一百零七章黑白,两个世界 作为男人,何翊飞无疑是脾气极好的。 那一巴掌我着实用足了力气,将心里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出来。 可他居然还能勉强笑出来,我不会忘了,我误打夜钧天之后换来的结果。 我转身绕开他,往楼上走去,何翊飞就默默跟在我身后。 到门口,才发现从夜宅出来的太狼狈,连包都没拿,自然也没有开门钥匙。 站在门口却进不去,在夜钧天那里所受的屈辱,还有记者们揭伤疤的问题,还有面前的何翊飞,这一切的一切让我再也无法承受,狠狠踢了门一脚,便脱力般蹲下身体,紧紧抱着头痛哭失声。 何翊飞一直站在我身边,静静听着我哭泣,良久才开口,“我找人来换锁,你先到我那休息一下吧!” “我不用你来假好心!”我闷闷地回答,连头都没抬。 “安然,夜钧天怀疑是你,你觉得委曲,可现在,你就在把同样的委曲加诸在我身上。”何翊飞温和的声音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消沉。 我猛地睁开眼睛,明白他的意思。夜钧天不听我的解释,我何尝不是没给他机会解释。 “虽然很多事实摆在那,我现在也说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我想提醒你,翻译、复印、传真等等环节都有可能,我需要时间去找到真相。在那之前,你可以怀疑我,但不要拒绝我的帮助,好吗?” 我抬起头,看着何翊飞向我伸来的手,无所适从。毕竟,对于这个男人,我了解得太少,甚至连他的身份都是刚刚从电视上得知的。 “你为什么隐瞒身份?”我眯着眼睛。 “你从来没问过,难道我要到处去说我是欧力国际巴拉巴拉~,而且我以为你从来不关心我是谁~”后面一句何翊飞似乎有些失落。 我这才想起,我似乎真的没问过他是谁,虽然起初对他的身份好奇,却也没有知道的兴趣。 因为我们俩一直在楼道聊天,同层的邻居已经打开门缝打量了数次了,我很尴尬。 “让我帮你~”何翊飞看出我的犹豫,再次向我伸出手。 我不知道这算天无绝人之路,还是我又中了男人的圈套,我只感觉我又一次被命运推着向前,无从选择。我伸手拉住他站起来,“找到真相前,我不会相信你!” 何翊飞郑重地点头,拉着我下楼,我轻轻挣开他的手。 他带我来到他家,我知道这有多不合时宜,可我无处可去。 何翊飞住在市内的一幢公寓的顶层,光看百平以上的客厅就知道这套房子面积一定非常大。他扶我坐在沙发上,就转身不知忙什么去了。 少时,他端了一杯温热的牛奶给我,“先暖一下。” 接过牛奶,才觉得自己又渴又饿,喝下去才觉得身子暖和起来,不再瑟瑟发抖了。然后他引我到二楼,打开一间房间道,“你住这间,里面有浴室,什么都不要想,先睡一觉。你公寓的钥匙我来搞定。” 我真的已经累极,点点头进了房间,抬头看看何翊飞,他看我的眼神似乎充满怜惜,怜惜?我有些吃惊地望向他,他却笑了笑,“睡吧。”完全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关上门,我还是不放心地从里面落了锁,想想上次被夜钧天赶出夜宅还有夜金陵可以去,这次却要让一个不太熟悉,很有可能是有目的接近我的男人收留,我真是太失败了! 我把身上的破衣服脱了,进浴室把自己清理干净,穿着浴袍出来,倒头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一切又一次回到原点。 像当初我刚从家里逃出来一样,对这个世界充满了茫然。 唯一不同的是,我心里多了一处叫做夜钧天的伤痕。 不愿回想,全是伤,甚至梦里都在祈求不要遇见他。早晨睁开眼睛,瞟了一眼墙上的钟麦,居然已经快要中午了。 我起床洗漱后因为没有衣服,只能穿着浴袍出门,我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楼下传来何翊飞的声音,“安然你醒了吗?” “嗯。”其实我是想跟他借件衣服穿的,又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楼梯传来脚步声,我低头看看自己穿着浴衣的样子,连忙缩回房间躲进浴室,将房门虚掩着。 何翊飞很绅士的敲敲门,“我进来了!”才推开门,手里拿着一套女装,挂在进门的衣架处,“衣服我挂在门口了~内衣放在床上~” 我听见关门的声音,伸头出来确认他已经出去了,才从浴室出来,看到床上摆放着一套白色的蕾丝内衣,我的脸不由自主的红了,男人太细心也真是让人无语~ 换好衣服下楼时何翊飞居然在厨柜旁,开放式的餐厅与厨房相连,圆形的餐桌上摆放着两份早午餐。 “先填饱肚子,等一下送你回去。”何翊飞回头望了我一眼,又继续忙他手里的活计。 我呆呆站在餐桌旁,看着他在灶台前游刃有余,轻松应对。白色基调的映衬下,何翊飞高瘦的背影柔和温润。 跟夜钧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色调,夜钧天似乎永远隐在黑暗中,沉闷晦涩,而何翊飞却是生活在阳光里的人,飞扬温暖;他们似乎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我拍拍脑袋,将胡思乱想拍飞。 “行了,坐吧,汤好了!”他将汤盆放在桌上,解下身上的围裙,瞬间从逗逼宅男变身上进青年,可就是跟什么首席官搭不上边。 见我一直发呆,他索性走过来,帮我把椅子拉开一些距离,摁着我的肩让我坐下,又到我对面落坐,才道:“早午餐,凑和吃吧。” “你不是欧力国际的首席执行官吗?”我问他。 “有问题吗?”他对我的疑问似乎很是不解。 我疑惑地看向满桌的菜,他无所谓的一笑,“个人爱好!”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男人喜欢做饭?! “别发呆了,快吃,等下还有事情做。”何翊飞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把我从神游中惊醒。 “什么事情?”我一时不解。 “真相啊?我可不想一直背黑锅!”何翊飞对我的无知表示不屑。 我点点头,苦笑,自己竟然一下就被打击得失了斗志,险些又轻易放弃。他倒提醒我了,不蒸馒头蒸口气,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不能就这样认了。 第一百零八章丧家犬,舆论巅峰 第一百零八章丧家犬,舆论巅峰 第一百零八章丧家犬,舆论巅峰 匆匆吃了饭,我跟何翊飞便开始一直回想整个过程。 东西是在我交给夜钧天之后才被送到媒体的,而这个人并不是只送了一家,几乎是同一时间把星都所有的主流媒体都联系了。 才会有一天之内,所有报刊杂志网络同时发难的这种情况。 如果说这个人是为了钱,那么在拿给媒体之前,铁定会联系夜韩两家敲诈,而他没有,他直接交给了媒体。看来不是为钱,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他不缺钱,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何翊飞,他想要西山和江北两个项目。 假设排除何翊飞的嫌疑,那就是另一种可能,跟夜、韩两家有仇,那最大的嫌疑除了我之外,肯定大有人在。 想入手很难,只能反向去推,从媒体入手。 我们讨论之后得出的结论便是如此,我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所有媒体都憋着挖夜钧天的桃色新闻,做为主角,别说去调查,露面都很难。 何翊飞抿着笑道,“莫品思说你穿走了他的西装。” 我一时想不起莫品思是谁?跟我们在谈论的事情又有什么关系,看我一脸懵懂,他才叹气道,“我的意思他是圈内人,又是我朋友,媒体那边的事情是否让他来出面,也许能查些什么。” 我才猛然想起,在夜宅门口被我甩掉的那个帅哥。想来不免尴尬,我讪笑,“衣服脏了,我赔他一件新的吧。” “你自己跟他讲吧。”何翊飞话刚落,门口便传来敲门声。 何翊飞去开了门,我坐在客厅张望,进来的男人正是在夜宅门口帮我脱困的那名记者。我连忙起身,有些尴尬道,“莫记者,你好!” 莫品思看见我就露出苦笑,“原来你躲在这儿,XX小区那边我的同行们都等了一天一夜了。” 我眼睛一瞪,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家?” 莫品思点点头,“你先别急,媒体战是这样的。” 我颓然坐下,叹了口气,又一次被夜钧天逼成了丧家之犬。 “不如这样,我帮你另租个住处,先避一避吧。”何翊飞看我一脸为难,又补充道,“你自己付租金,现在不方便,可以等风头过去再说。” 我知道他是为了照顾我的面子,可眼下除了接受他的帮助,我确实没有办法。 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回了卧室借何翊飞的电话给铃姐打了个电话。 她一听到是我好像特别激动,“安然,你跑那去了,快告诉我你在哪?” “在一个朋友家。”我回答。 “什么朋友,在哪,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铃姐追问。 可我现在并不敢完全相信她,我知道连夜金陵都是夜钧天的,铃姐到底什么心思,我已经摸不透了,“铃姐,你接我回去之后呢?我可以留在夜金陵吗?”我的声音有些悲伤。 铃姐那边沉默了很长时间,才低低道,“安然,铃姐钱赚够了,咱们一起离开星都,好不好?” 果然,我心一冷,“铃姐,是夜钧天的吩咐吗?” “没你的下落,他很担心你。”铃姐只简单地说他担心我。 我冷笑,“担心?他是担心我没滚出星都,万一被记者找到,会坏夜氏的名声吧?” “安然,你真的误会夜总了,他是怕你受不了,让你离开避一避。”铃姐急切地打断我。 “铃姐,夜金陵也不肯收留我了,我真的没家了~”我握着电话的手剧烈的颤抖着,悲恸将我淹没。 “安然,咱们见面说~安然~”铃姐一声声呼唤,我却再无法支撑,挂断电话,抵挡不住心底的苍凉,哭得蹲下身子。 有人轻轻叩了下门,我没有支声,何翊飞还是推门进来了,他停在我身边,低着头轻轻叹了口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抱紧了自己,忍着哭泣,双肩颤抖。一直以来,夜金陵再不堪,再下贱,都是我的根,有铃姐,有姐妹们,那里是我最后的保垒与避风港,而现在夜钧天摧毁了它。 他闯入我的生活,摧毁我的一切。我的生命中所拥有的本来就少得可怜,却还要被他一再践踏。楚湘说让我把他当病人对待,可我觉得他根本已经无药可救了。 对于星都我真的没什么可以留恋,但是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走。我要一个真相,要一个清白。 我握紧了拳头,情绪渐渐平稳才站起身来,望着何翊飞自嘲一笑,“真成丧家犬了~” “同盟!”他伸出拳头,鼓励地看着我笑。 我轻轻与他的拳头相碰,点头道,“嗯,同盟!” 这一刻,何翊飞的笑容很干净,我从他眼睛中的清澈几乎可以判断出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不过房子不要帮我租太贵的,我的存款怕承担不了多久。” 何翊飞点点头,“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怎么想~” 我望着他,等着他开口。 “欧力刚进入星都,局面还没打开,你愿不愿意来帮我?房租可以从工资里扣。”何翊飞很期盼地看着我。 “我?”我有些意外,要知道我进入夜氏纯粹是靠跟夜钧天的关系,虽然我很努力,毕竟是门外汉。 何翊飞却很认真地点点头,“我这个人公私分明,不会因为跟你是朋友,就贸然聘请不合格的人进入欧力。我聘你,是因为看到你做事情的认真和努力。” 我眨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当时,现在正在舆论的风口浪尖,这时候进欧力对你是个考验,你可以考虑一段时间。”何翊飞拍拍我的肩。 “我的背景你是清楚的,你不怕吗?”我压低了声音,咬着唇问他。 “那要问你怕不怕!”何翊飞挑眉看着我。 我瞪大眼睛,心里真的很乱。这样的机遇对我来说几乎不可能,可机会也意味着挑战,我心里真的没底。夜钧天对我猜疑就是因为我跟何翊飞相识,此时进欧力确实不是好时机。 可是,清者自清,逃避并不能证明什么,只有成功才是证明自己的唯一途径! 第一百零九章夕阳,有个人陪 第一百零九章夕阳,有个人陪 第一百零九章夕阳,有个人陪 我望着何翊飞,坚定地点点头。 “好,我接受。” 何翊飞眼中闪过一抹欣赏的神采,“当务之急,是先让你能上街。这恐怕还得莫品思来帮帮忙了。” 我无奈一笑。 下午的时间,我、何翊飞、莫品思一直在何家密谋,像三个阴谋家一样。 莫品思不愧是新闻人,思路又快又广,“既然韩氏用了转移眼珠的媒体战,咱们也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眯着眼睛,何翊飞叹道,“欧力进星都,我最想合作的就是夜氏,没想到却一步步走上对立面。夜钧天此举让我瞧不起。” “他不知道,是韩亦潇干的。”我自然而然地开口为他辩护,说出口才觉得后悔。他明明可以阻拦的,可他选择的是默许。 我话一出口,何翊飞和莫品思果然都看着我。 我咬了下唇道,无言以对。 何翊飞的眼中带了几分冷意,不易觉察,莫品思却笑着打破僵局道,“笔在咱们手里,引导舆论很容易。” “你有什么线索?”何翊飞这才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安小姐提到的江北原址拆迁是由韩氏做的,据说出了事,因为政府部门的介入,没闹起来。不如我们来推波助澜一把。”莫品思成竹在胸。 何翊飞笑笑道,“既然大众喜欢桃色新闻,不如多挖一些出来,什么二奶、私生子,这种事情一挖一箩筐,安然很快就会被淡忘的。” 看着两人侃侃而谈,我不禁有种错觉,难道这里是国家新闻署? “还有一条重大的娱乐消息,跟你有关。”莫品思微微一笑,挑眉看着何翊飞。 何翊飞嗤笑,“莫大记者连八卦版都负责?” 他们的对话让我一头雾水,满眼不解,“你们打的什么哑谜?” “不必理他。”何翊飞将咖啡往我面前推了推。 莫品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半晌才幽幽道,“没什么桃色新闻比你这条更劲爆了,国际巨星朴秀妍,情陷欧力浪荡公子,从韩国追到美国又到星都。”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何翊飞,“不会吧?他说的是那个韩裔女星,纯天然美女朴秀妍?” 何翊飞淡定地抿了一口咖啡,“她是我朋友,你眼睛瞪这么大是想干嘛?要签名还是拍照?” 太震撼了,我以为这种事情都只能在娱乐头条看到,没想到真实的发生在身边,居然还是我认识的人物。有钱人的生活就是不一般。 “行了,就这么办吧,散了,我烦了。”何翊飞不知怎么就突然烦燥起来,冲着莫品思下了逐客令,“江北那边随便挖,如实报就行。桃色新闻随便你,别牵扯我啊~” 我同情的看着莫品思,觉得何翊飞颇有些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的意思。况且现在河还没过呢。 一边何翊飞拎我衣领,“发什么呆,走,看房去。” 我连忙起身,偷偷挥手送别莫品思,赶紧跟着我的新老板。 莫品思看为跟何翊飞很熟了,完全没跟他一般见识,笑着跟我挥挥手,起身懒洋洋道,“安然,你小心点呀,花花公子的本性要暴露了!” 何翊飞斜了他一眼,也不理会,拉着我到门口,不知从哪弄了顶棒球帽扣在我头上,又把他的墨镜摘下来极认真地架在我鼻子上,打量了一番才道,“差不多了!”就拉着我出门,还头也不回地嘱咐莫品思,“走的时候给我锁门!” 他们这种朋友关系也是醉了,不过看似随意,其实是满满的信任与友情。 不知怎么我又想起跟了夜钧天这么久,竟从没看到过他的一个朋友,除了南风,似乎没有一个人能靠近他。他不觉得孤单吗? 何翊飞拖着我,连小区都没出,就下楼换了个单元上到顶楼,打开一户房门。我站在门口,不明所以望着他。 “进去看看吧?”他用下巴指指房内。 “房主呢?”我疑惑地问。 “就在你面前。” 我看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转身就走,“我租不起这里的房子,也没办法接受你的施舍。” 何翊飞从身后一把拉住我的手,“你想多了。” 我转身问他,“说说看。” “我说过房租会从你工资里扣。” 我笑了,“我又不傻,我的收入根本不够租一套这样的房子。” “欧力首席执行官秘书的收入如果无法支付这样一套房子的房租,简直是污辱欧力的薪资系统!”何翊飞把我拉进房子。 “首席执行官秘书?” “对呀。”何翊飞认真点点头,拍拍胸脯道,“我是首席执行官。”然后又点点我的鼻尖道,“你是我秘书!” 他这动作有点宠溺的味道,我脸微红,忙假装四处打量,“这房子要多少钱?” “你薪水的三分之一,合理吗?”何翊飞好笑地打量着我。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像极了土包子,“隔壁是你家?” “对呀,秘书的工作很特殊,我可能随时会有工作给你,这样方便些。”何翊飞这个理由听起来有些奇怪。 我点点头,何翊飞拉着我上了隔楼,隔楼推门出去居然有一处大露台,他推着我站到露台边上,“这里能看到跟那天一样美的夕阳!” 果然,江岸那轮桔色的夕阳正燃得像火。 我怔怔望着,那金亮的光,似有魔力般,让我短暂忘却烦恼,只静静欣赏。 “我想有人能陪我一起看夕阳~”何翊飞似乎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我侧过脸去看他时,他正望着远方出神,眸子里晶亮晶亮的。 如果这也算一个理由,我觉得有些沉重。其实当时我应该拒绝的,多年以后,我曾这样回想。 之后,何翊飞派人偷偷去我的出租屋取回了我的全部家当,我暂时安顿下来。 几天后,何翊飞帮我办理了美国商务签证,带我前往欧力总公司做入职。其实我知道他也是想让我暂时避开外面满天飞的谣言。 坐上飞机时,何翊飞说会有个惊喜给我,我摇着头笑,我的生活充满惊吓,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能称为惊喜。 第一百一十章长谈,离开之前 第一百一十章长谈,离开之前 第一百一十章长谈,离开之前 英尺的高空,前途莫测。回首,伤痕累累。 明明无可留恋,却又不甘心离开,这种情绪最适合形容现在的我。 虽然何翊飞一再说是工作需要,只是短期离开,可三万我知道那是因为现在的我根本没办法留在星都。 出发之前,我还是偷偷去了一趟夜氏,我认为凡事总要有始有终,不管别人怎样看我,离开前还是要有个交待。 记者们估计没料到我还会在夜氏出现,大部分都在夜宅,或我的出租屋附近蹲守。 据莫品思说在江北、西山两个项目附近也都有媒体,而且他已经放了江北拆迁人命官司的风出去,除了他所在的海外商报,很多嗅觉灵敏的媒体已经开赴江北,开始深挖了。 也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我才得以顺利进入夜氏。 我出现在企划部时,众人的眼神有多刻薄,我其实早料到了。 我硬着头皮到我的座位,收拾自己的东西,因为入职时间不太长,个人物品也没有很多。但工作上还是有些需要交接的。 我把手里的资料一项项列出清单,又把所有工作的进度以表格形式详细呈现出来,然后把经手的资料还给朱珠。 朱珠头也没抬,接了资料便一项项按清单核查,然后一一归类又低头忙他的事情了。 “朱珠姐,谢谢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还是礼貌性地跟她道谢。 “不必,帮了吃里扒外的人,比吃了苍蝇还恶心!”她摆摆手,像挥苍蝇一样让我走开。 我抿着唇,酸楚一波波涌上心头。 “我就好奇你怎么还有脸在这儿出现?”裴红叶是企划部嘴最毒的人。 “我不会为我没做过的事情羞愧。”我挺直了身子站在办公室,我知道现在一切辨解都是苍白的,但最终时间会给出答案。 “说得理直气壮,你知不知道夜氏为此要付出多大的代价?”程子瑶不知何时也聚拢过来,“原以为只是单纯的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没想到还是个心机女?!”她端着咖啡冷潮热讽着。 “就是因为你,你们已经连续加班几昼夜了!” “夜氏陷入有史以来最大的信任危机,企划形象一落千丈。” “做情妇就安分点,还要在外面勾三搭四~”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对我群起而攻之,此时我才明白,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真的接纳我。现在,我被夜钧天排除出夜氏,他们只不过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再说什么无愧于心,我的心却还是会痛。我死死逼回了眼底的酸楚,拨开人群,“有时间去做做企业形象营销,想想怎么挽回。诋毁我有什么用?!”我冷哼一声,想去敲杜浩然的门。 杜浩然却正好从办公室出来,“我倒觉得她说得对,有时间去想想怎么挽回夜氏的形象,别在这斗嘴了。” 他一言,众人才纷纷散去。我走到杜浩然面前,将手里的工作交接清单递给他,“杜总,我只是想有始有终,把这份工作进度交给您,我马上就离开。” 杜浩然接过清单,皱着眉头很复杂地看着我,半晌才轻声道:“加油!” 我倏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他唇角扯起一丝笑意,“我相信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当初既然无惧地去做了,就无惧到底,加油!” 这一瞬,眼泪居然不受控制的流下,我笑着擦掉泪水,使劲点着头。一声加油,此时比什么都更让我感动。 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朱珠却过来道,“杜总,夜总让安然上去。” 杜浩然冲我点点头,抛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我才深吸了口气,又望了一眼我那么喜欢的办公室,转身上楼去了。 没料到在离开之前还能见到夜钧天,推开他办公室时,他没有一如继往地陷在皮椅里,而是立在落地窗边。 窗外的天有些阴沉,夜钧天黑色的背影仿若化成雕像。冷硬的线条勾勒出拒人于千之外的森寒。可在我眼中却是刻骨的孤独与脆弱。 也许,我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夜钧天在所有人眼中就算千般面貌,也觉不会有脆弱这种评价。只有我懂,他的刚则易折。 “夜总,我是来办理离职的。”我努力让自己摆出公事化的表情,连声音都是清悦中带着疏离的。 “你最终还是背叛了我!”夜钧天没有回头,声音很低沉。 “是你从来没相信过我!”我淡淡笑了。 沉默半晌,夜钧天缓缓回过头来,我才发现他的脸色差得可怕,“要离开星都?” “嗯。”我点头,我们之间居然出乎意料的平静。 “拿上这个。”夜钧天随手将一张卡丢在桌上。 我看了看,摇头笑了,“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为了钱留在你身边的吧?到现在还这么想?”问这问题时,我的心几乎疼得停跳。 “别惹我!”夜钧天眉头一蹙,声音更沉了些。 “这是补偿?补偿我的青春还是什么?”我轻声问他,“夜钧天,其实你清楚这件事不是我,对吗?” “我正在调查!”夜钧天冷声回答我。 我不是心血来潮说这些话,而是离开夜宅后我才想清楚的,以夜钧天支撑这么大一家企业,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件事的蹊跷。他不过是每次盛怒中都会把我假想成背叛者,然后惩罚我。清醒之后再来后悔。 “如果你不怀疑真相,为什么要调查?如果你怀疑真相,为什么要惩罚我?”我轻声质问他,然后不等他回答,我又自己下了结论,“因为在你心里,夜金陵出来的我永远不能信任,永远是背叛者。你习惯性将愤怒先发泄在我身上,事后自责了再用钱来补偿。对吗?” “安然,你敢说这件事不是因你而起?”夜钧天声音放轻了,我知道他要发怒了。 “你敢说白寒的死跟你无关?”我反问他。 “别提她!别以为你们的友谊有多伟大,我知道的真相会让你崩溃!”夜钧天粗暴的打断我。 “真相?”我轻笑,“是那些你明明知道,却你装着不知道的真相吗?你装着看不到真相,让我承担一切,又装着痛心疾首,让韩亦潇将把我推到媒体面前。你说的是这些吗?” 第一百一十一章异国,大惊喜 第一百一十一章异国,大惊喜 第一百一十一章异国,大惊喜 我明明知道会激怒他,还是忍不住低吼出来。 楚湘说要把他当病人,可是谁又能体会我一再被他伤害的心情? 夜钧天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暴怒,而是像被撤去所有生气般,颓然跌坐在椅子上,“滚吧,滚出星都~别再回来~” 他声音晦涩的像被打磨过,原本夜空般的眸子此时黯淡着垂着,没有看我,似乎根本没有看任何东西,只是一片虚空。 我转身,像行走在刀尖上,有一种痛叫痛彻心扉。他不解释代表默认,明知自己都猜对了,他的默认还是让我痛彻心扉。 原来他的病就是我,我就是他的偏执。 出了夜钧天的办公室,所有的力量都被从身体抽离,强烈的窒息推着我快步离开。我看不见眼前的一切,无论是那些鄙视的眼神,还是猜忌的话语,我都只想快步离开。 憋足一口气,跌跌撞撞地冲到大厦大堂,我才惊恐地发现大堂外面已经聚集了一堆记者。 我正犹豫着,后面南风追了出来,“安小姐,夜总让我送你出去!” 不管怎样,我还是感激地冲他点点头。我把帽子和墨镜戴上,南风将我挡在身后,往门口去。刚到门口时,南风的电话响了。 他让我站在一边等一下,就到旁边接电话。我躲在柱子后面,外面的记者似乎有了觉察正燥动着。 “请她出去,这里不欢迎她!”不知何时,韩亦潇带着保安站在我面前。 我瞬间明白南风为什么会突然接到电话了,韩亦潇在我面前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浅笑着注视她,“你真可怜,用尽一切办法都不能让夜钧天爱你!” 韩亦潇扬起手,却碍于在大厅广众没有落下,而是冲保安使个眼色,“把她扔出去!” 我知道她是想出我的丑,也不在乎那些记者了,“我自己会走。”我转身便不畏地走出夜氏大门。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安然,是安然~” 记者们蜂涌而上,我知道韩亦潇是故意的。一大群记者把我围在大厦门口,没有一个人来阻拦。一定是她不让保安出面,估计南风也是被她故意调开的。 我低着头,用手挡着脸缓缓往外挪动。 “安小姐,请问是安然小姐吗?” “听说您被夜氏开除,请问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呢?” “夜总跟您是什么关系?您说两句吧?” 我的头快被吵炸了,要不是莫品思提醒过我,千万不要有任何回应,我真想照他们脸骂回去。莫品思之前就告诉过我,如果我回应,无论怎么说媒体都会把他们认为最吸引人眼球的理解强加进去。 现在的媒体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根本没什么职业操守。真在乎什么如实报道,也不会死盯着人家桃色新闻不放了。 所以,无论他们的问题有多下流,我都死咬着不开口,只是吃力地想挤出人群,“让开,让开,我不接受采访,请你们让开。” 我的声音淹没在一阵“咔嚓”声中,无论我怎么努力他们就是不肯给我让出一条路。 我被围得透不过气来,一阵阵的眼前发慌,此时人群中伸出一只温暖的手,他紧紧握住我,“安然,跟我来。” 透过眼前乱晃的麦克,我看见何翊飞高大的身影立在人群外围冲我笑。我连忙握紧了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量挤了过去。 到何翊飞的身边,我才终于安心了些。他大臂一挥将我揽住,一只手臂拨开人群,“请让一下,我朋友不太舒服。” 记者们停顿了一秒,突然有人反应过来,“何翊飞?!是何翊飞!” 人群中瞬间沸腾了,何翊飞揽着我大步离开,记者们狂涌过来,却都被他的保镖挡下,身后无数闪光灯。我心道,这下完了,跟他一起出现,一切都越描越黑了。 钻进车里,我才松了口气。何翊飞还紧紧揽着我,“什么峰口浪尖,你还敢往这儿跑?!”他语气有些急。 “做事要有始有终!”我反驳。 “你是跟夜钧天没完没了吧?!”他口气有些恶劣。 我挣脱他的手,冷下脸来,“不管是朋友还是上司,你都无权评判我的私生活。”我转脸望向窗外。 半晌,何翊飞才叹了口气,轻声道,“对不起~” 我偷眼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了。我偷偷溜到夜氏,又被抓拍到跟他一起的照片,想来也会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他生气也是合情合理。 “我也不对,应该提前跟你商量一下的。”我低着头,“只是想到明天就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心里有点乱,总觉得有事情没处理完。” “只要你自己认得清,到底是工作不完整,还是感情有牵挂就好!”何翊飞静静道,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尽快理清对夜钧天的心思。 我点点头,没有出声。 回想这些时,我人已经在飞机上了。因为一直仄仄的,何翊飞说到美国会给我个惊喜时,我也没提起什么精神。 可飞机降落后,一出海关,我就真的被震惊到了。 一大束鲜花,一张巨型接机牌,上面写着:安然,我爱你!不明真相的老外都以为是迎接某个中国明星呢。而这些都没有我看到宁松涛的脸时,那么震惊。 宁松涛比以前黑壮多了,立落的寸头,看见我后,摘掉脸上酷酷的墨镜,一脸很屌的样子挑眉看着我,唇角似笑非笑。 我捂着嘴,生怕自己哭出来,立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直到他展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态,我才忍不住快步奔过去,一把环住他的腰。 “宁松涛~”我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委曲,就像见了久违的亲人。 他紧紧将我搂住,“你怎么跟傻子似的?!”明明是宠溺的话语,被他说出口还是带着浓浓的痞味儿。 不知道扎在他怀里哭了多久,我才抬起头来,不好意思地蹭蹭鼻涕,“你怎么会在这儿?” 没等他回答,一边的何翊飞已经等不及了,他轻轻踢了踢宁松涛支在一边的接机牌,“你丫这是什么意思?重逢表白?” 我才从宁松涛怀里挣脱,望望那牌子上写的字,红着脸道,“你又胡说什么~” “你们谁有意见?”宁松涛看看我,又挑挑何翊飞,“有意见也给我保留!老子就爱,怎么着?” 我轻掐了他一把,明知道他就是这个调调,可这么长时间不见,居然一点没变。而看他跟何翊飞的样子,好像很熟。 “行了,别给中国人丢脸了,把你这破烂收了,咱们走吧。”何翊飞似乎对他这副样子也厮空见惯了。 宁松涛顺势将手里的鲜花把我怀里一塞,“拿着!”一点也不温柔,十足的大男子主义。又转身将接机牌折叠好,随手丢进垃圾筒,接过我手里的行李车,“走吧!” 我跟在他们身后,一路到了停车场,等上了车,才来得及问,“你们早就认识?” “我们俩原来是好哥们,后来何翊飞来美国了,不常见面。”宁松涛解释道。 “他前两年过来,才又联系上的。”何翊飞补充道。 “那咱们在外培班相遇是偶然吗?”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之前就有点疑惑,他一个大老板怎么会去上外培? “你别误会,绝对偶然!”何翊飞似乎很紧张,连忙解释。 前边宁松涛一边开车,一边笑得止不住,“安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宁松涛,你丫给我闭嘴!”何翊飞温文的形象跟宁松涛到一起后,瞬间崩塌,完全被宁松涛同化了。 宁松涛边笑边还想开口说话,何翊飞竟然去捂他的嘴,车子在高速路上直晃,惊得我一身冷汗,“停,停,你们俩快停下,别闹了!” 何翊飞才松了手,在后排冲着后视镜用眼神威胁宁松涛。宁松涛回他一个得意的笑,终于没开口。 我睨着何翊飞,笑得有些狡猾,“何先生,想隐瞒什么呢?” 何翊飞一向淡定从容的脸居然微粉,好像在极力掩饰,“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就是一流氓!” “这评价挺中肯!”我笑笑。 “嘿,怎么说话呐?!”宁松涛在前排不乐意了,“你还想不想让我保密了?” 何翊飞似乎豁出去了,“你别想威胁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说遇上一美女,有什么不能开口的。” 宁松涛哈哈大笑,“那天你是这么说的吗?要不要我把原话告诉安然?” 我觉得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可能会比较尴尬,干脆主动拦截,“打住,宁松涛,你好好开车吧!” 被他们俩这么一唱一和的闹腾了一路,我那些糟心事儿,仿佛真抛到飞宵云外去了。车子驶离机场开进一个小镇,镇子中人很少,街道干净整洁。 宁松涛把车子停在山顶的一幢别墅车库里,“到了,下车吧!” “这是你家?”我四处打量着。 “骄奢淫逸就是他现在的生活现状!”何翊飞神补刀。 这座别墅座落在山顶,放眼四周十分开阔。院子占地面积足有四五亩,白色的欧式洋房清新典雅,前院的蓝槿树正在开花,蓝紫色的小花衬着蓝天白房,美得很梦幻。 宁松涛帮我把行李拉进一间客房后,我才发现房子还有一个宽敞的后院,游泳池里的水蓝汪汪的,在加州的阳光下那么惬意。 简单收拾了一下,宁松涛叫我们出去吃饭。坐在饭桌前,各种不真实的感觉才袭上心头。 昨天夜钧天还在让我滚出星都,今天居然跟宁松涛、何翊飞坐在一张桌前吃美式西餐,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有些恍惚。 “你不会真傻了吧?”宁松涛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才回神。 “你才傻了。”我回道。 “安然,别想了,吃点东西去睡一觉,这几天你的任务就是放松。”何翊飞安慰道。“公司那边不着急。” “什么公司?你瞒着我干什么了?”宁松涛瞪眼看何翊飞。 何翊飞得意一笑,“安然跳槽到欧力做我的高级秘书了!” “何翊飞,你挖我墙角!”宁松涛一伸手把我揽到他怀里,“别想打她主意啊~” 我好笑地推开他,“你别闹,说说你在美国干什么?” “读书!”他们俩异口同声的回答,我怎么觉得那么不可置信。 宁松涛琢磨了一会儿道:“也好,我原来还想开个公司请你做我秘书,看来是不能实现了,到何翊飞那边也行,他也能罩你。只要不是夜钧天就行。” 冷不防他提起那个名字,我的心便刺痛,我垂下眼眸,专心吃东西。 “安然,把他忘了,不管发生过什么。”宁松涛突然严肃的扳过我的双肩。 气氛有些尴尬,何翊飞打断他,“让不让人吃饭,你闭嘴歇会儿。” 宁松涛才松开我,半晌沉默不语,“他让你吃的苦,我都会替你讨回来的。” 他声音很低,却很坚定,让人不寒而栗。 我挑眉,心中有些不安。可能是飞机坐久了,脑子有些混乱。 吃过饭,我便去休息了,倒时差是件痛苦的事情,还好之前我太累了,就算外面阳光明媚,我还是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时,何翊飞已经走了。 我才知道,原来欧力总部在另一个城市。何翊飞是故意把我留在这里跟宁松涛叙叙旧,轻松几天的。他因为公事,已经先去公司了,等那边安排好就会来接我。 睡足之后,我才找到一些真实的感觉,出了房间,没看到宁松涛。 我一路寻找,听到后院有声音,推开门看见宁松涛正在游泳池里游泳。他黝黑的皮肤在水波下闪着光,像条鱼一样在水下飞速前进。 我干脆坐到池边,悠闲地看着他,几个来回之后,他从我脚边冒出头来,“猪,你终于醒了!” 我白了他一眼,伸出手跟他的粗壮手臂比了比,道,“你看谁更像猪?” 宁松涛却一把拉住我手腕,皱眉道,“怎么那么瘦?” 他眼中的关切毫不掩饰,盯得我的心没由来的咚咚猛跳了两下。 第一百一十二章神游,他一再闯入 第一百一十二章神游,他一再闯入 第一百一十二章神游,他一再闯入 宁松涛的表情很认真,他这种表情我记得的。 我讪笑着避开他的眼睛,想抽回被他握着的手,宁松涛却不肯松开,“你过得不好。” “比起白寒强多了。”不知为何,看到他我就会想起白寒。 宁松涛似乎有些动怒,他手腕稍一用力,我完全没有防备就被他一把拽进了泳池里。 阳光虽然很暖,可冷不防掉进凉水里还是惊得我尖叫不已,毛孔瞬间紧缩,手脚都有点抽筋了。我被呛了几口水,胡乱挥着手想去抓池壁。 却摸到了宁松涛结实的肌肉,快淹死了我也顾不得许多,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抱住他,将头顶出水面,才得以大口呼吸。 我抹掉脸上的水,才看到宁松涛笑得无比开心,白亮的牙齿在阳光下有些晃眼。我狠狠掐了他一把,“推我上去~” 我不会游泳,在水中没有依托,只能死死搂着他的脖子,可这样的距离着实有些尴尬,我别开脸,避免与他近距离对视。 宁松涛却缓缓敛了笑容,慢慢将我推到池壁,身体一点点向我靠近。我伸出手死死抵在身前,池水有些凉,可宁松涛的气息却温温的吹拂上我的脸。 “安然,我好想你!”他俯身将我圈住。 我的手始终挡在我们中间,不敢收回来,“嗯,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我声音细的像蚊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浸在水里,我感觉有些闷。 宁松涛的脸突然靠过来,近得几乎已经贴上我的唇,他的呼吸很紧张,坚硬的胸膛起伏着,一波波的气息不断拂过我的脸颊,我收紧呼吸,大脑有些空白。 “安然~”他的声音沉得只剩下气流摩擦声带,我这才蓦地惊醒,伸手捂住他的唇,“不行,宁松涛~” 时间安静地停滞下来,半晌他才缓缓拉开与我的距离,清澈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因为太紧张,连池水似乎都不凉了,“推我上去~”我好不容易找不回了自己的声音。 宁松涛似乎有些生气,挡开我捂着他嘴的那只手,双手掐住我的腰轻轻一举,我便坐回了池沿上。没等我说话,他也撑着池沿坐上岸,起身拿了一块浴巾丢在我头上,便转身走了。 我用浴巾把自己包起来,追进去,他已经进了房间关了门。生气了?我嘀咕着回房间洗澡换干衣服。 再出来,宁松涛已经坐在桌边喝咖啡了,“随便垫一下,带你出去吃大餐!” 还好,又恢复原样了,虽然还是气呼呼的,总算出声了,我原本有些忐忑的心情这才平静下来。我在桌边坐下,好笑的瞪了他一眼,“你把我弄水里我还没气,你气什么?” “你管我!”宁松涛拧着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要不是我早见过他装出这副表情,还真会被他唬住。 我端起牛奶,笑眯眯地喝着。突然有种感觉,男人呀,有时候真的像小孩子。只不过是各种脾气不同的小孩子。宁松涛的是任性的小孩,夜钧天是偏执的小孩! 为什么又想到他?我怔愣了一下,这次应该是彻底摆脱了,为什么偏偏举手投足都会想起他?! “喂!”宁松涛突然在我耳边大声叫了一声,吓得我险些把牛奶洒掉,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别告诉我你又想起夜钧天了~”宁松涛不屑地瞥了我一眼,“早就提醒你,他危险,你就不听,吃了不少苦头吧?!瞧瞧你内小样,还想给白寒报仇?报了吗?” “你还让不让我吃饭?”我倒不知道宁松涛还有这么唠叨的时候,“至少我试了。你呢?亏白寒喜欢你一场!” “欺负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宁松涛突然凝重起来。 我心一惊,不知道他在计划什么,但那种不安更强烈了,“夜钧天没怎么着我,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自愿的。这次拿到的资料,我本意也是要让韩亦潇付出代价。虽然后来在媒体曝光也让夜钧天蒙受了损失,但那不是我本心。” “安然,瞧你那点出息!”宁松涛低低咒骂了一句,我低下了头,我知道在夜钧天面前我一直是懦弱的。可是,我就是没办法,心里恨他恨得彻骨,却连一丝对不起他的事情都不能做。 “现在我和他没关系了,我都放下了,也希望你也不要再招惹他!”我低着头,明知这么说宁松涛会生气,还是说出了口,我不想让我刚刚那些不安成为现实。 “安然,夜钧天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宁松涛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离开他了。” 我盯着宁松涛想要看穿他,可他的眼底平静无波,让我无法猜透,“宁松涛你到底在美国干什么?” 我们的对话让早餐变得一点也不轻松,气氛始终沉闷着。直到宁松涛起身拍拍我的肩,“走吧,出去散心!” 宁松涛的银色莲花敞蓬小跑在阳光下很是耀眼,突然想起报道上那些富二代,官二代在海外的奢华生活,豪宅豪车都是最基本的,还有贵族学校,美酒艳女。前两样我已经见识了,后两样呢? 宁松涛一边开车一边提醒我别胡思乱想,“要不是你来,我一直都在学校,根本没时间回来。” 我撇撇嘴,对他这种说法表示不屑,宁松涛坏笑着,“不信算了。那你充当一回美女,去换身比基尼让我饱饱眼福?” “滚~”我回他一句,他笑。气氛才总算缓和下来。 宁松涛所在的小镇距离圣地牙哥市只有30分钟的车程,他带我去老镇转了一圈,买了很多极具墨西哥风情的小玩意,又品尝了墨西哥餐。又到圣迭戈的中途岛航母参观了一番,在舰上有穿制服的美国大兵,居然好几个都认识宁松涛,跟他说说笑笑的打招呼,还冲我吹口哨,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他们夸我女朋友漂亮~”宁松涛得意的在我耳边说。 “别乱说~”我推开他,去追落在舰台上的鸽子。 下了航母,我们沿着海港散步,不远处立着著名的亲吻雕像。那是二战结束时,按美国大兵亲吻白衣女护士的照片雕的。 “这两个人当时不认识。”宁松涛告诉我。 “那他们在一起了吗?”看着他们吻得那么专注忘我,我不禁脑补他们会一见钟情,一吻定情的故事。 “当然没有。吻过之后,各奔东西。”宁松涛的回答让我有些失落,但转念又觉得没什么好唏嘘的。耳鬓厮磨,灵肉合一的男人也可以转身便无关系,何况他们这样萍水相逢的一个吻呢? 宁松涛扯我袖子,“要不要神还原一下,我找人帮咱们拍。”他冲着雕像使了个眼色,那边有情侣做出跟雕像一样的动作在拍照。 我笑着推了他一把,转身跑开。 快乐的时间总是会过得很快,在海港转了一会儿,天就黑下来了,宁松涛带我来到一家牛排屋,据说十分有名。 外面有人等位,但宁松涛有提前订位,服务员很热情地将我们引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店里并不是那种灯光通明金壁辉煌的感觉,反而很安静,暖黄色的灯光下,墙上挂着一些西部风格的老旧照片,只偶尔有几声低低谈笑声和酒杯轻轻碰撞的声音。 在外面一天,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语言不通像个傻瓜。辍学前我英语还不错,也不知道现在捡起来还有没有可能,我跟宁松涛试探地提了一下,他倒十分支持我。 点菜的宁松涛英文十分娴熟,气质也像贵族一般。有时候我们不得不承认,有些人与生俱来会把家庭的底蕴熨在身上。宁松涛曾经那么想摆脱的家庭痕迹,甚至不惜在夜金陵装变态,其实他没意识到那些早已深植在他的举手投足之间。 当然高贵不意味着高尚,比如他姐姐宁纤云,气质也是形于外的高贵,耐何人品低下是硬伤。 不知道是不是经历太多,沉淀太少,我越来越喜欢走神,神游回来时,牛排已经上桌了。宁松涛很细心地低声教我餐旧礼仪。 还好是美国不用太过在意,要是法国估计那些工具就得把我愁死。 好辛苦地吃完牛排,外面天已经黑透了,因为高兴宁松涛也喝了些红酒,车是不能开了,我们便顺着寂静的街道遛哒。 街角到处都是乞丐,说实话很可怕的样子,别说给钱他们,看一眼我都觉得可怕。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走过一座大桥的桥下时,一个黑皮肤的青年突然拦在我们前面,手里举着明晃晃的刀子。 宁松涛将我拉到身后,冲那青年笑嘻嘻的说了几句什么,那青年似乎被激怒了,喊了几声,随即又蹿出几个人,将我们俩围在中间。 宁松涛的手紧紧握着我,“别怕,一群杂碎,等下你抱着头蹲到一边,给我一分钟全解决!” 他的口气很轻松,但我知道他是故意安慰我,鼓着勇气道,“我不怕!” 宁松涛瞥了我一眼,笑得坏坏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特训,甩开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特训,甩开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特训,甩开过去 宁松涛回头冲我一笑的瞬间,几个劫犯已经挥舞着匕首向他刺过来了。 他一把把我推到一边,抬脚迎了上去。 我蹲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宁松涛虽然很壮,但是跟吃生肉长大的老美比还是显得不够,但他的身手比之前有了明显的进步。而且速度很快,没几下就把其中一个人手里的匕首夺了下来。 他舞动匕首,在夜里闪着森寒的白光,那几个劫犯许是看出他有些身手,也不敢再怠慢。都一个个集中精力,合力向他进攻。 时间一长,宁松涛就有些吃力了。而且,我看他几次挥刀,却没下狠手,不过点到为止。可那些人却不识好歹,以为他心虚。不停怪叫着,一涌而上。宁松涛胳膊上也被划伤了几下。 我在一边看着有些着急,怕再这么耗下去,宁松涛体力跟不上要吃亏的。我四下寻找,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帮他,这时候,从激斗的人群里,一个劫犯的匕首被宁松涛踢飞出来,掉在不远处。 我连忙奔过去,捡起那把刀,双手握着,在外围寻找机会。眼见那些人将宁松涛围在中间,宁松涛双拳难敌四腿,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尖叫着持着匕首向那些人乱挥一通。 外围的几个人冷不防后背被我划了几道,转过身来凶神恶煞的瞪着我。我举着匕首一步步后退,“你们别过来~”明知道他们听不懂,可我还是想给自己壮壮胆。 因为我成功吸引了两个人过来,宁松涛那边压力小了,我偷眼看过去,他已经又解决了两个。可我眼前这两个已经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 我那两下子实在不够看,直接就被其中一个家伙把匕首打飞了。我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却能看懂他们脸上露出淫秽的表情,我不知哪来的力气,尖叫着跳上其中一个人的背,在他脸上死命的抠,另一个从他身后揪住了我的头发。 头皮被大力拉扯着,我终于松开了手,被他狠狠摔在地上。七晕八素中,宁松涛已经解决了剩下的人,从一边跳过来,几脚将最后这两个踢翻。 远处警笛声响起,宁松涛过来扶我,我吓坏了紧紧搂住他,“你没事吧?” 宁松涛却笑了,“是你没事吧?你还是个女人吗?”他揉着我的后脑勺,那里被扯得生疼,我龇牙裂嘴地抗议。 少时,美国警察到了,几个劫犯都翻在地上起不来,警察也省事了直接把他们拷上车。宁松涛和我也一并被带到警局。 一路上他都在笑,美国警察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他居然还绘声绘色地给人家聊起来,我听不懂,可从他看我的眼神里,我觉得他是在说我。果然一会儿,那个随车的美国警察就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搞得我一头雾水。 “宁松涛,你到底说我什么呢?”我怒斥他。 “我告诉他们你是中国女李小龙,用匕首扎坏人屁股。还跳到人家背后去挠脸,跟女金刚一样。”宁松涛乐不可支地告诉我。 我满脸黑线,他这些形容词跟我的形象相去甚远,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到了警局,因为我语言不通,都是宁松涛在做陈述。警察还回了我的护照,基本上就没我事了。可宁松涛的证件却迟迟不见归还。 我看他一直在跟警察据理力争也没能讨回来。他叹了口气,颓然地坐下,“我的假期估计提前结束了。” “什么意思?”我还没明白,外面进来几个穿美军制服的人,跟警察接洽了几句,便往宁松涛这边过来。 宁松涛起身,极自然地跟他们互行军礼,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你在这等会吧,何翊飞会来接你,我得走了。” 他连寻问的时间都没给我,就被那几个美国军人带走了,我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出事了。追出去想拦,却被大兵拦住,宁松涛回头露出白牙齿,“没事,你别担心,星都见~” 他钻进一辆黑色的军车走了,我怔怔站在原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翊飞过来时已经后半夜了,他是从邻近的城市开车过来的。语言不通在陌生的地方我的不安在见到他时,才稍稍消散了些。 “何翊飞,快想想办法,宁松涛被他们带走了!”我焦急道。 何翊飞叹了口气,“你别担心,他没事,不过关几天禁闭!” 看我还是一头雾水,何翊飞让我先上车,路上他告诉我,原来宁松涛是做为特战队员来美国接受反恐反黑特训的。因为我来美国他好不容易请了假,因为假期外出时打架斗殴被带回部队了。 “奇怪吗?”何翊飞看我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家本来就是军方背景,他会参军不是注定的吗。” “可是他明明一直不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怎么会~”我想不通。 “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他的个人意愿,他家里原本有更轻松的仕途给他。他想成为真正的男人!”何翊飞淡然的叙述中,我还是能感觉到宁松涛的选择有多艰苦,又猛然想起他说回星都后的打算,隐隐觉得他的选择与我或白寒有关。 我跟何翊飞回到宁松涛家收拾了我的行李,在我的百般肯求他,他答应带我去看一眼宁松涛。 宁松涛就在中途岛航母对面的科罗拉多岛特训,怪不得航母上的很多人认识他。何翊飞不知通过了什么关系,才能带我上岛,停下车我们来到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训练场地。 远远的,我看到有一个人被倒吊在一根横杆下,不停卷体向上用头去碰触自己的腿。烈日下,他的黑色背心与迷彩长裤都湿透了,汗水像下雨一样从他身下往下落。 我很难想象那动作有多难受,但他每一下都做得很到位很卖力。旁边有个教官模样的人,他稍慢一点就会用木棒击打他的腿部。 何翊飞用下巴示意我,那就是宁松涛。 我盯着他,不知怎么眼泪险些下,我慌忙转身,“走吧,别让他看见我们!”我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我很难把这样的宁松涛跟原来那样纨绔的花花公子联系到一起。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何翊飞拍拍我的肩。 我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还是点点头。 何翊飞带我离开了圣地亚哥,前往LA。在酒店入住,安排妥当后,翌日,何翊飞带我到欧力在美国的总部办理入职。 欧力是以高科技起家的企业,当然何氏举家离开星都在美国创业,经过了几代的财富积累才做到今天的规模。何翊飞身上自然也有与他的家族,与这个企业相似的一种向上淡定的气质。 何翊飞带我办了一些手续后,我见到了欧力的现任掌门人,何翊飞的爷爷,何鸿杰。 突如其来的会面让我有些紧张,进了他的办公室后,老爷子正悠闲地坐在腾椅上,看见我也是笑眯眯的。 “何董事长好!”我有些局促。 “安小姐,请坐吧。”何老爷子倒是很温和样子,我想何翊飞身上的气质应该就是遗传自他吧。 “果然不错,小飞呀,老实说你抓安小姐来做秘书,到底是因为她有能力还是因为她漂亮?”何老爷子一口中文带着浓浓的乡音。 可这问题让我大窘,何翊飞却很淡定,“当年,奶奶给你做秘书是为什么?我跟您原因一样的。” 何老爷子被他反将的哈哈大笑,半天才道,“算你小子聪明。既然你执意要用安小姐,爷爷也不强求,但华枫那个小妮子,你也要带去。” “爷爷,我要那么多秘书做什么?”何翊飞反驳。 “爷爷退一步,你也要退一步,再顽固,我就把安小姐调到我身边来做秘书,你信不信?”何老爷子笑呵呵冲我招招手,“我也喜欢漂亮的女秘书!” 看得出来老人家是在说笑,我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笑,这老爷子还真是爱开玩笑。 何翊飞这才叹了口气,道,“好吧,华枫那个脾气我真是受不了!” “人家小美女整天追着你跑,你还长嘘短叹,装什么装啊?”何老爷子抬手用拐杖假意要打何翊飞,自然被他嘻笑着躲过了。 “好了爷爷,我们还有事,你休息吧。”何翊飞冲我使个眼色,我连忙起身跟何老爷子告别。 “什么有事,我看你是急着泡妞~”何老爷子冲我眨眼睛,完全一副老顽童的样子,我尴尬的一笑,脸通红一片。 “老不羞啊~”何翊飞撇嘴拖着长声,推着我出了办公室。 “我爷爷就这样,别介意啊。”他跟我道歉,我连忙摇摇头,“挺好的老人家!” 以往电视中,里富人家的家庭关系总是金钱至上的,可何有这祖孙二人相处的却十分温馨。与中国式祖孙不同的是,还是在平等的基础上,这样的关系真是让我羡慕。 另外,从刚刚刚他们的对话中,我也听出,何老爷子原本有给何翊飞安排了秘书人选。应该是因为我的关系,何翊飞拒绝了,爷孙二人一番博弈得出的结果是何翊飞拥有了两个秘书。 这点上我是十分感激他的。因为无论在资历学历等各方面,我都不可能比那位华小姐优秀,而他执意用我,这种信任弥足珍贵。 现在再来拒绝未免有些矫情,回报他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后加倍的努力工作,我暗暗下定决心。 第一百一十四章回归,风云莫测 第一百一十四章回归,风云莫测 第一百一十四章回归,风云莫测 说说笑笑的一天之后,我正式成为了欧力的员工。 之后的日子,何翊飞就一直带着我在总部这边熟悉业务,还有中国分公司筹建的一些事情。 每天的杂事都很多,我要一边学业务,一边学会给他做秘书,将每一件事情记录下来,再按照何翊飞吩咐的分出紧急程度,记下处理方向,和需要配合完成的相关部门职责。林林总总的做下来,我充实地连走神都没时间了。 每天下班后,何翊飞还充当了我的免费英文老师,因为就算以后回中国了,与总部这边接洽英文电话、资料都不会少。幸好我上学时学习还不错,在加上身边的英语环境,很快我就通过了何翊飞的考核。 就这样数个月的高强度培训下,我在欧力的工作也走上正轨,回国的日期正式被排上日程。 离开美国那天,何老爷子又见了我一面,说何翊飞没看错我。我想这是对我的最高肯定。同时他也嘱咐我,华枫到中国后可能会不习惯,性格又骄纵,但那是他故交好友的孙女,希望我能多帮助她,包容她。 我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说这些,这些明明应该告诉何翊飞的。难道是因为我是何翊飞的秘书,连女人问题都要帮他处理? 虽然没想明白,我也还是郑重地答应了老人家。 当我和何翊飞再次踏上星都的土地时,时间已经是几个月之后,我居然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在机场我们受到了大场面的迎接。这当然不是因为何翊飞排场大,这也是一种企划手段。因为是通过媒体的手告诉全星都,欧力来了,何翊飞来了! 干练的白色丝质衬衫,搭配艳色的丝巾,黑色阔腿裤配细跟鞋,简练不张扬。黑发红唇,恰到好处的浅笑,是我自成一体的职业风格。 下飞机前何翊飞说我尺度拿捏得很好,做他的秘书就是要这个高度。不张扬不亲近,即有距离感又不高傲。我很认真琢磨过他的话,我想就应该是这样不卑不亢的样子。 我始终站在何翊飞身后半米的地方,闪光灯下,笑得得体大方。不知是媒体健忘还是我的改变太大,似乎没人认出我。 而在中方的接机人群里,我居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周佳溪。在我浅笑着注视她时,她也惊恐地盯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何翊飞在一一与来接机的下属握手,顺道将我介绍给众人,我趁着这机会,紧紧握了周佳溪的手,笑着附在她耳边,一语双关道,“别来无恙~”她张了张口似乎想出声,我手上用力,威胁地看着她,“如果我是你,不会现在讲话!” 我笑着松开她,周佳溪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很不甘心被我死死压了一头,却始终是没敢开口。 反倒是何翊飞在身边悄声问我,“有事?” “老朋友~”我笑了笑,何翊飞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没关系,我自己能处理。”我又低声补充了一句,他才放心地继续。 我们一路被迎回欧力公司。新公司完全贴合美国高科技简约风格,到处充满白色阳光色调,办公室环境轻松惬意。与夜氏的严肃紧张有所不同。 首席办公室在顶层,作为秘书我的办公室就在他隔壁。很宽敞洁净,有我最喜欢的落地窗,能看到夕阳的方向。这很何翊飞。 我们又在各部门转了一圈,何翊飞作为身份第一次公开露面自然少不了与员工有些互动,为以后的工作磨合做好准备。 一堆流程走下来,已经大半天过去了,我们才得以一起坐车离开,回到何翊飞的公寓,也是我的公寓,因为我就住在他隔壁楼上。 “何翊飞,我们是不是有些公私不分了。”在单元门口分开时,我问他。 何翊飞很聪明,一下就明白,我在想什么,办公室相临,住所也相临,这样的距离很难把握公私界线。“放心吧,不管是朋友还是秘书,我都不会让你那么轻松赚我工资的。” 我笑着白了他一眼,懒洋洋的挥挥手,“抠门~睡觉了,明天见~” 回到家我才发现我原来出租屋里的东西已经都取回来了,整齐在堆放在客厅。我也懒得收拾,只是给桌上的手机充上电,给铃姐还有美玲打了个电话。 虽然因为夜钧天我们之间有了隔亥,但在我内心深处还是把铃姐当亲人。 铃姐听到我的声音就哭了,骂我没良心,一直让她担心。我心里酸酸的,告诉她我很好,在欧力上班,说周末的时候会去看她。 美玲接到我的电话有些尴尬,她承认夜钧天那些视频是她拍的,说他们保证不对对付我她才会帮他们拍视频的,让我原谅她,别怪她,我答应了。 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姐妹。而且我知道夜钧天想做到的时候,会不择手段。美玲在夜金陵上班,他若想威胁她易如反掌。所以他会拿到那些视频我一点都不意外。 不过已经过去了,我无所谓了。 洗去旅途的疲惫,美美睡了个时差觉,醒来时居然已经晚上了,我打开灯,没多长时间家里电话就响了。 “睡醒了就过来吃晚饭,有事告诉你。”何翊飞的声音倒挺精神。 我收拾妥了过去时,看到莫品思也在,桌上摆着外卖。 “安然,想中餐了吧?”莫品思笑呵呵的让我入座。 “莫记者,直细心。”我看着桌上的潮汕粥,蒸小笼,小排骨,食指大动,真是很想念中国美食啊。 何翊飞道,“吃吧,边吃边说。” 我跟何翊飞对着美食大快朵颐,莫品思在一边跟我们说起了这几个月星都的动态。原本以为只是媒体战过去了,一切趋于平静,没想到这几个月的变化是翻天覆地的。 首先是江北、西山两个项目,政府收回两处项目的土地使用证,目前准备在原有基础上另行招标,韩氏建设不允许参加竞标。 另外,江北项目拆迁过程中存在的不合法涉黑行为也被查明,韩氏企业除了面临巨额赔款,相关责任人还会受到刑事处罚。韩氏也丢出了一名很有地位的高管顶了缸,韩亦潇和她父亲暂时没事。 震撼更大的是星都一名市级高官被双规,传言被双规的正是韩氏最硬的后台,跟韩亦潇的父亲是莫逆之交。所有一系列的检查结果都是从这名市级高官倒台开始的。 而随着他的倒台,对韩氏的检察还在深入进行,而韩家从最初的发家史一路都有这位大人物的保架护航,所以他被双规,接受调查,等于韩家也被拖入了泥潭,能不能洗干净、怎么洗干净都要耗一番精力了。 而夜钧天在这一系列的事件中态度暧昧不明。虽受两个项目牵连,企业形象大受影响,却不像韩家那样成为众矢之的。看来夜钧天比韩家更有手段。而在韩氏遭受检察的过程中,他也没有出手帮忙,完全是放任态度。由此可见,夜韩的联合也不如传闻中那么牢固。 我听得胆战心惊,感觉自己那两份小资料扔出去后,简直是石破天惊。虽然不知道到底谁把篓子捅这么大,但起因竟是我小小的私心。 韩氏所遭遇的这些,夜钧天一定会把罪责归到我头上吧,我自嘲的想着。同时,心中也升起一种痛快淋漓的复仇感。虽然韩亦潇还是活得好好的,衣食无忧,但能让她难受几分,也是我仅能为白寒做的了。 至于我的名声,我已经不在意了。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想来不会有人盯着夜钧天的情妇事件了。毕竟跟那些政客、舞弊案相比,我实在提不上台面。 “夜钧天对你的情况支字不提,只说他女人很多,不需要媒体一一去关注。”莫品思安慰我道。 我黯淡了几分,心中暗暗冷笑,我不过是他诸多女人中的一个,却总以为自己有多么特殊。 莫品思见我脸色不好,又道,“其实他这种态度倒是让媒体的热度很快消了下去。之后,他又接连出现绯闻,媒体对你的关注已经大不哪前,你可以完全放心了。” 我苦涩一笑,也不避讳地承认道,“做那种女人会有什么下场我懂。” 何翊飞在一边打断莫品思道,“行了,你一开口就停不下,不会是想让我们感谢你做了多少工作吧?!” 莫品思笑道,“这么大动静,真不是我一个小记者能掀起的风浪,这背后恐怕很深。星都风云莫测呀~” 我眯着眼睛大概能体会他们话里的意思。 “安然,做好准备,过几天我们会跟政府合办一欧力投资欢迎会。”何翊飞突然转了话题。 “怎么个合办?”我连忙用心听着。 “说是合办,其实是政府搭桥,欧力出资,在星都商业确立一下地位和人脉,明白吗?”何翊飞一语道破天机。 我点点头,想来欧力能搞出这么大动静,能有政府出面,何家在上层的路早就铺好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跳舞,众矢之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跳舞,众矢之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跳舞,众矢之的 我满脑子都在想莫品思说的的风云莫测,不知道上层的格局变化,与何氏入主星都之间是怎样的关联。何翊飞虽然没有说,我也能感觉到,这场上层权力的斗争,与星都商界格局息息相关。 因为白天睡多了,晚上反而不困了。幸而何翊飞有先见之明,吃饭的时候我们喝了一点红酒,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会,胡思乱想了一通后困意也就来了。 翊日,我跟在何翊飞身后,精神饱满的出现在欧力大厦。 首席上任第一日,中层会议。何翊飞本身就是何老爷子,最大股东的孙子,什么股东大会之类的早在美国就已经搞定了。 这边的中层任命大部分在何翊飞离开前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只有几个新部门的中层干部是近几个月才由人力资源招聘上来的,其中就包括从夜氏离开的周佳溪。 我跟何翊飞来到会议室时,我首先看到的就是周佳溪。会议室中本来女中层就少,为数不多的几名女员工中她算最高挑明艳的,而她显然也是有备而来,一身玫色套装颇有些鹤立鸡群之感。 我心内冷笑,这样的女人其实不够聪明,这样的场合太出众,难免会给自己树敌。我已经能感受到几道不快的眼神向她丢飞刀,可她偏偏还一脸得意。 作为秘书,我始终落后何翊飞半步,落座也是坐在会议桌的外围,把履行我的职责放在第一。 先是何翊飞致辞,又请各部门负责人做了个人介绍及部门介绍,一圈下来就中午了。作为何翊飞的秘书,在征求他的意见后,宣布休会。 回到何翊飞办公室后,按他的喜好泡好茶,会议过程中我已经帮他点了中式简餐,刚好送来,时间卡得刚刚好。 何翊飞笑着看我,“挺得心应手啊~” “跟何总相处了一段时间,这些生活琐事还是能摸清的。”我挑眉回得的毫不谦虚。 “你的饭呢,进来一起吃,我要考考你~”何翊飞却来了兴致。 我转身取了自己的饭盒进来,何翊飞用下巴示意我坐在他身边,虽然这有些不妥,但他的办公室只有一张小几,我也只好挨着他坐下。 “说说,今天几个部门领导你都什么感觉?”何翊飞似乎真想考住我。 可是,他这个问题恰恰是我的老本行,在夜金陵我们最先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看人。我会心一笑,“人力资源的郭总有大局观,人又八面玲珑,这种人好驾驭。行政那位恰好相反,有些古板,墨守成规,可用在内部制度执行上最是给力,这两个人配合好,欧力的大后方算是稳定了。” 何翊飞听得连连点头,我看着他眼睛越发亮起来,仿佛不认识我一样。我都不好意思继续说了,他才道,“嗯嗯,继续。” 我才又继续讲下去,说到周佳溪的时候,我停顿了一下,“设计部的周经理我跟她有过不愉快的经历,评判未免偏颇,我保留意见。” 何翊飞哈哈大笑,“安然,我发现我捡到宝贝了。你明明应该做个女强人,夜钧天真不识货,非要把你当花瓶!”他说完才自觉失言,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摇头笑笑,“可能离得太近反而看不清彼此吧。” 何翊飞又问了我一些问题,我都如实说了我的看法,他似乎很满意,直到我抗议,“何总,午休时间你一直跟我谈工作,算不算剥削?” 他才伸手抚过我嘴角,笑道,“没看出来你还这么贪吃。” 他动作做得极自然,我连忙用纸巾去擦嘴角,对他这种亲昵的动作很不习惯,低头闷声吃饭没再说什么。 下午会议继续,又说了欧力的几个工作重点,还有需要各部门配合的东西,总之千头万绪的事情很多。作为秘书我最大的作用是记录,并了解。在领导需要的时候给出建议,在领导有指示的时候,能快速传达到相关部门,并督促执行。 一天的会议之后,是例行的首席欢迎酒会,全公司范围的。按流程何翊飞只需要露个面,喝杯酒,请女同事跳第一支舞就可以了。 流程我在会后已经跟行政那边都落实好了,只是这个第一支舞,几个部门的女同事私下里竞争得很凶,何翊飞也没任何表示。行政经理老吴苦巴巴地瞧着我,“安秘书,这事您让何总尽快落实一下吧,哪个部门都不好平衡啊。” 我自然明白他的难处,这件事又是我职责之内的,只好去找他商量。 我把行政部给我的照片一张张摆上何翊飞的案头,何翊飞不解地抬眼。 “何总,这是欢迎酒会您的舞伴人选,需要我给您介绍一下吗?设计一枝花,行政小百灵,财务赛西施~” 何翊飞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什么玩意儿?百灵,西施,还一枝花?这是欧力还是夜金陵?” 我捂着嘴一笑,“甭管是哪儿,您得敢紧定,几位佳丽快打起来了,行政那边也平衡不了部门关系。”我突然发现何翊飞一直看我,我忙摆手道,“别打我主意,酒会我要配合行政做事情,很忙~” “只有你最合适,是我自己的人,不隶属任何部门!”何翊飞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自然知道这种事很露脸,可这种露脸的事同时也是得罪人的事。我可不想成为众女同事的众矢之的。连连摇头,“我不会跳舞。” 何翊飞却像根本没听见一样,起身看了看表道,“是时候去准备了,走吧。” 我被他推出了办公室,心内苦笑,刚入职就要当箭靶。 当晚,欧力的欢迎酒会现场,我跟何翊飞到达时,参加酒会的员工都到的差不多了。服务生拉开门,我挽着何翊飞的胳膊步入会场,那一刻还真有些紧张。 我真心没在这么大的场面正式亮相过,门打开的刹那,原本乱烘烘的现场安静了数秒。随即我便看到无数道惊艳的目光,夹杂着艳羡厌恶的眼神向我袭来。 我紧张地胸膛微微起伏,何翊飞握了握我的手,低声道,“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声音我总觉得有点看好戏的意思。维持着脸上清爽的笑容不变,我小声答,“还好。” 我看到人群中行政经理老吴正在悄悄擦汗,我投给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他对我充满感激。而不善的眼神大多来自女同胞。由其是周佳溪,深蓝色的晚礼,上半身全是镂空设计,性感中尽是中式女神风范,显然下足了心思,她那恶毒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司仪上台,第一个环节自然还是何翊飞讲话,我站到台下,与同事们混在一起,耳边传来窃窃私语,“ZuhairMurad今春新款,这都能搞到,真牛!”“真敢露~”“她是秘书还是蜜?” 全是针对我的,我只当没听见。要不是刚才的化妆师告诉我,我也不知道何翊飞搞来的这件礼服这么有名,全裸色深V露背,明明很性感的款式,却偏偏要极自然的演绎,化妆师说他极有眼光,这跟我身上的清新妩媚的气质极搭。 我自己也照了镜子,这件大牌的神奇之处就在于露得再多也不低俗,反而清新自然。 至于旁的我只当没听见,想来吃不到的葡萄永远都是酸的。 何翊飞不是喜欢长篇大论的领导,他的讲话一般都是简断而有力度的。我回神时,他已经举杯祝福了,我随手从穿过人群的侍应生托盘上拿了一杯酒,随着同事们的祝福声轻啜了一口。 乐曲响起,何翊飞走下舞台,向我款款而来,他眼神专注而清亮,看得我有些心虚,我深呼吸了口气,将手放在他手中,他顺势一拉,我便随着他的脚步旋入舞池中央。 人群中爆发出掌声,伴着轻快的音乐,我们在舞池中舞动。何翊飞是位很好的引导者,而跳舞基本是我入门第一课,我们的契合度很高。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何翊飞突然俯身在我耳边低声道,“女人,专心些!” 他的声音带着异样的燥动,我抬头,他正灼灼盯着我,在他的眼神中,周围的背景似乎被虚化。“女人”这个称呼我知道带着怎样的含义,可是这并不适用于我和他之间。 我笑了下,依旧心虚地别开脸,想着找个机会是不是要跟他谈清楚。可何翊飞又没有其他明确的表示,我贸然开口是不是有些唐突。 我正在琢磨的时候,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我侧目的瞬间,便有人从身侧一把将我拉住,“她凭什么跟你跳舞?” 说话的女孩扯着我的手将我从何翊飞身边拉开,一脸委曲地质问何翊飞,一身俏丽的黑色小晚礼,轮廓分明的小脸,玲珑的身材,像只高贵的芭比娃娃。 何翊飞明显的不悦,“华枫?你先过去那边,一会儿再说。” 华枫?我这才想起这位迟迟没有露面的秘书小姐。 “何翊飞,为什么不等我来跳第一支舞?”女孩似乎没那么容易妥协。 “不想被我送回美国,就过去等。”何翊飞显然没什么耐心,声音虽然不高,但表情凝重起来还是很有威压。 华枫虽然有些娇蛮,但还是怕了,毫不掩饰地撅着嘴甩开了我的手,气呼呼地往料理台那边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斗狠,死或者离开 第一百一十六章斗狠,死或者离开 第一百一十六章斗狠,死或者离开 后半段的舞我跳得心不在焉,何翊飞似乎也有些恼火。 舞曲终了,我就赶紧松开了他的手,长长呼了一口气。 “跟我跳舞很辛苦?”何翊飞似乎很不满。 我捂嘴笑道,“有时间找我麻烦,何总还是赶紧去看看华秘书吧!” 我的调笑好像让他更不爽了,黑着脸往华枫那边去了。我终于可以自己逛一逛了,边往甜品台那边过去,半路就被周佳溪拦了。 她趾高气昂地挡住我的去路,冷眼瞧着我不说话。 “安然,你怎么还敢回星都?”她兴灾乐祸地瞧着我。 “周佳溪,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我没空跟你斗嘴。”我想绕开她。 周佳溪却横出一步挡在我面前,附在我耳边道,“韩家人会要你的命~” 她的声音阴森森的,让我后背发冷,而她微笑的表情更是像毒蛇一样。我知道韩亦潇不会善罢甘休,可是回都回来了,我就不信他们敢光天化日之下把我杀了。以后小心些也就是了。 “谢谢提醒。”我瞥了她一眼从她身侧绕开,看都不看她一眼。 “别以为夜钧天会保护你,他要求离开星都还敢回来的人,你是第一个!”周佳溪低低笑声从我身后传来,我明知道她就是想吓唬我,却还是会心寒。 夜钧天确实警告过让我滚出星都,不过我只当他是一时的气话。现在想来这个男人的说一不二,比起韩家我更怕他。 好心情全被破坏了,看着精美的点心也吃不下,倒时差的原因脑袋中嗡嗡作响。 我在人群中搜索到何翊飞的身影,他正跟华枫交谈着,会场这边行政都安排的井井有条,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便给何翊飞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先走一步。 何翊飞从人群中向我望过来,以眼神寻问我,我指指头做了个想睡的动作,见他点头才转身出了会场。 欢迎会本来就是在一家五星酒店的礼堂举行的,出了会场我在酒店大堂一侧取存在这里的外套和包。刚刚从服务员手里接过包包,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他铁钳一样的手臂紧紧揽着我的腰,原本想要挣扎的我看清他的侧脸时,身体立时紧绷起来。 夜钧天! 我不动声色的想推开他,他却附在我耳边道,“我不介意扛你走!” 我当然知道他干得出来,颓然放弃,看着他从服务员手中接过我的外套,然后一脸不善地披在我身上,便又死死钳住我的腰半拖半推将我弄出酒店大堂。 他的车已经停在门口了,我极不情愿地被他丢进车里,他便一脚油门到底载着我扬长而去。星都的夏天已经过去了,初秋的夜微凉,我穿得很单薄,夜钧天却把车子的顶蓬打开,让凉凉的风肆意的吹。 我不由拉紧了外套,他始终绷着脸一言不发,也不知道要把我带到哪里。我不哭也不闹,盯着他的侧脸,冷硬的线条似乎有些扎人,刺得我心微痛。 他一口气将车开出了市区,郊区的山路风更大更冷了,超过200脉的车速,让我不由紧紧贴着椅背,连呼吸都急促起来。山上的风将我精心盘好的头发吹散,长发随着风舞动着,我越来越害怕。 每经过一个山路的急转弯,我都能清楚地看见山下灯火通明的城市,车子仿若要飞冲直下一般,不到最后一刻,他都不会扭动方向盘。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我脸色吓得苍白,却死死把着车座不出声。 他就这样疯狂地将车一直开到山顶,车子失控般冲向一片空场,车轮停下时,车头已然跃出山崖三十公分。 我靠着椅背大口喘着气,刚刚我真的以为会死掉。下一瞬,夜钧天的身子已经转过来吻住我的唇,我伸手去摸车门把手,他早更快一步将车门落锁。 他不管不顾地吻着,手伸入外套抚摸着我光洁的背,喉中发出野兽的呼呼声。 我躲不过动不了,唇上疼得想哭,眼泪中却充满了思念的味道。我想我一定是疯了,我不能再这样。我张嘴狠狠咬下去。 他的动作却更快,手已经掐住我的下巴,我动弹不得,只能狠狠望着他,口中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疯子,你放开我~” 我被他掐着无法闭嘴,他灼灼注视着我,贴紧我吮吻我的唇,“安然,我说过让你滚出星都,不记得了吗?” 我盯着他的脸,无法发出声音,身上披的外套也在挣扎中滑落,夜钧天阴冷的眼神沿着我的唇一直向下,停在我礼服的深V处,他才松开了我的下巴,手指挑着我胸口礼服的边缘,冷冷道,“你在卖肉吗?” “夜钧天,我们可以装作不认识的~我这种小蚂蚁,你完全可以无视!总这么玩,有意思吗?”我被他压着,无奈的反讥着。 “有没有意思我说了算!”他松开了对我的钳制,坐回驾驶位。 我连忙趁机拉开车门,逃了出去。 山顶很黑,我踩着高跟鞋根本走不了几步,扶着他的车子寻找着下山的路,很快被脚下的碎石崴了脚,我气恼地蹲下身子,脱鞋狠狠在地面敲击,想把后跟弄掉,那鞋却很结实,怎么也弄不掉。颓然无力,逃无可逃的感觉让我气恼的哭出声来。 “我到底欠了你什么~我欠了什么~” 夜钧天站在我身后,看着我跟鞋跟发脾气,笑声十分得意。 我更气了,索性将手里的鞋子脱掉回身狠狠向他丢过去,然后赤着脚往山下走。 夜钧天“咝”了一声好像真被我用鞋子砸中了,他恶劣地踩住我礼服后面的拖尾,“咔嚓”我听到裙子裂开的声音,这条礼服的设计本来就是前面深V直到两胸之间,后面完全裸露,被他踩撕,前面本就很少的布料眼见无法遮羞,我只能双手紧紧抱胸,回头气恼地瞪着他。 “要露就彻底些,我帮帮你!”夜钧天饶有兴致的眼神始终锁定在我胸前。 我真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无耻,偏偏又拿他没有办法,我腾出一只手去拽被他踩在脚下的裙摆,他便含笑看着我,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 “夜钧天,你混蛋~”我气极了。 “还不够~”他干脆一把将我拉过去,将我双手反剪身后,我可怜的礼服上半身瞬间滑落,我便无遮无挡地完全落入他眼中。 虽然有数次肌肤之亲,可这样近距离地被看光,而且是在他嘲笑而审视的目光中,我无地自容地扭过头去,声音透着悲凉,“夜钧天,为什么不肯让我像人一样活着~” “离开我你就像人了?”他不屑地反问。 我紧紧闭着眼睛,知道跟他永远也讲不出道理。 “别做出这种绝望的表情。是你自己回来的,我明明已经放了你。”夜钧天将我的脸扳过来面对他,“我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宁松涛还是何翊飞,谁给你的自信敢违背我说过的话?” 山风吹得我瑟瑟发抖,光滑的肌肤上冒出一片片的鸡皮疙瘩,“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就不行吗?”我几乎是在乞求了,我只需要他的一点点怜悯。 “离开星都。”夜钧天沉着声音,顿了一会儿才又道,“或者留在我身边。” 我绝望的笑了,逼回了汹湧而出的泪水,我咬着牙,“不。” 他钳着我腰身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我有些窒息,却还是忍着痛道,“不,不,不,我说不~”我尖叫,我讨厌他的强迫。 夜钧天夹起我,绕过车子走到山崖边,他将我推到他身前,从身后轻轻揽着我的腰,伏在我耳边道,“我要你告诉我正确的选择!”他的手扶得很虚,似乎随时会松开。 我脚下便是漆黑的山崖,远处的星都还亮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山风掠过我悬空的脚尖,冰冷,脸颊上的泪被吹干,我深深的呼息,寒意袭卷了我,死亡与自由同时在向我召唤。 我侧头对他微微一笑,充满不屑,然后瞬间挣脱开他的手,直直向山崖扑下。 我感觉到夜钧天僵了一秒,然后极快地出手,我悬在山崖边向上望,夜钧天身体探出一大半,死死拉着我的裙摆,脸上是巨大的恐惧。 我居然看到了他的恐惧,我笑得灿烂如花。 “把手给我~”他低吼,我无动于衷。 “把手给我~”他喊得嗓子有些叉音,我听到裙子发出挣线的声音,我盯着他痛苦的脸,此时我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这样残忍。 “随便你,你可以在星都工作!”夜钧天终于吼了出来,像斗败的野兽发出哀嚎,“把手给我~” 我才缓缓侧身将手向上伸去,他死命地拉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拖了上去。我的脚还没能在土地上站稳,他已经将我揉进怀里,像要掐死我一般大力搂着。 良久良久,我才感觉他像脱力了一般松开我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死死瞪着我,“死也不愿跟我,你,很好~很好”到后面他的声音像咆哮,而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手已经重重打在我脸上。 我捂着脸,挑眉死死看着他,再疼也没露出一丝痛苦,只是冷声提醒他,“你刚刚答应了,别反悔!” 夜钧天矗立在黑暗中的身子似乎晃了晃,终于重重跌靠在身后的车壁。 第一百一十七章敌意,假想的敌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敌意,假想的敌人 第一百一十七章敌意,假想的敌人 我双手抱紧自己,从车上取出外套穿上,遮住身体。然后取了我的包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走,地上碎石没几步就刺破了我的脚,我依旧认真的行走着。 黑暗的山路,身上的疼痛,没有一样让我害怕,我只是坚定的前行着。 很久之后,夜钧天的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带起的山风掀起我的长发,我看见他没有一丝侧目。 寂静之后,我才听到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是何翊飞,听到我的声音,他几乎是吼出声的,“安然,你在哪?” “星都北山山顶。”此时我才发现,刚刚的歇斯底理已经让我的声音沙哑。 “等着。”何翊飞匆忙地挂断了电话,我瑟索着蹲在原地,原来我早就走不动了。 汽车大灯扫过我时,我坐在山角,双臂抱膝,狼狈极了。 何翊飞跳下车,飞奔过来扶起我,“安然~” 我默默摇摇头,“我没事。” 何翊飞眯着眼睛打量着我,“是他?” 我点头,在星都,会这么对我,又不会真要我命的人,只有他。 我勉强挪动了两步,何翊飞看不过去,也不管我是否同意,直接把我抱上了车。 回到家,他也是一路将我抱进屋,灯光下才看到我双脚都扎破了,“我帮你放水,你先洗一洗,脚掌要清理一下,上点药。” 我本来想说不用麻烦了,他早起身去了浴室。 将身体浸入温热的水中,憋闷感才满溢出来,我哭不出声音,泪水却在脸上肆意。夜钧天就像一个永远不会醒的恶梦,如影随形的缠着我。 每当我以为摆脱了,梦醒了的时候,他就会拖住我,把我拉回恶梦的泥沼。 在我们的博弈中,我需要用命去拼,才能有一点点胜算。这一轮我险胜,不知道后面等待我的还有什么,我感觉我的人生已经成了一盘操纵在他手中的棋,再如何挣扎,我的败局却早已注定。 从浴室出来时,我的眼睛红红的。何翊飞坐在沙发上等我,他已经把药箱准备好了。见我出来过来扶着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多余的言语,将我的脚抬放在他的腿上帮我清理伤口。 “我自己来吧,你是我老板,这不合适。”我想拒绝,他捏着我的脚踝,郑重地看着我,“我们算朋友吗?” 我默然,放弃挣扎,看着他极认真的给我脚底涂药,他的修长的手指轻轻掐着我的细嬾的脚腕,我不由红了脸。 “好了,在家休息几天吧。”何翊飞无奈道。 “没事,你刚回来要忙的事情那么多,秘书先休息了算怎么回事。”我拒绝。 “这个不用你操心,华枫也能帮上忙。” 尴尬的寂静,何翊飞似乎寻思再三才开口,“夜钧天在星都商界的影响力很大,以后还会见面,你确定可以吗?” 我点点头,“嗯,今天都了解了!你放心,我不会把私生活扯进工作中的。” 何翊飞担忧的看着我,“我是担心你承受不了。” 我嗤笑,“习惯了~”便低了头,不再言语。 何翊飞伸出手似乎想安慰我,半晌却还是收了回去,起身道,“休息吧,明早我自己去公司。” 第二天我还是没爬起来,夜里吹了山风,头疼得厉害,干脆一直在家里昏睡。傍晚,听见敲门我才昏昏沉沉地爬起来,这个时候会来看我的人只可能是何翊飞。 让我意外的是,他身后跟着华枫。 我勉强礼貌地让他们进了屋,混身酸疼。 “安小姐,你去躺着吧!”华枫一改那晚跋扈的样子,很温柔的扶着我回到床边。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连忙勉强笑道,“谢谢你!” “安然,怎么样?”何翊飞将手里的外卖放到餐厅,“是不是感冒了?” “何总,对不起,我实在不舒服,今天没能去上班。”我靠着床解释道。 “昨天不是告诉你不必去了吗。你直接隶属于我,我批过了就不算旷工,放心吧。”何翊飞看华枫愣在一边,又继续道,“这是华枫,你那天见过了,之前爷爷也跟你提过。我说你病了,她非要跟着来。” “安秘书病了,你是个大男人怎么方便照顾啊,我当然要来了。”华枫说得理直气壮,又笑眯眯问我:“要不要喝点粥。” 躺了一天其实我也饿了,便想从床上爬起来去吃点东西,何翊飞到厨房去取勺子了,刚刚还笑意吟吟的华枫突然脸色一变,低声对我道,“我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别想打他的主意~” 我一愣,吃惊地看着华枫,“你说什么?” 那边何翊飞又返回来了,“怎么了?聊什么?” 华枫连忙堆起笑容道,“没什么,我让安小姐小心些,她身体很虚弱。”可她看我的眼神却始终凉凉的。 我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被她当成假想敌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到桌边坐下,我才想起问他们是否吃了。 “我们吃过了,感冒这种病会传染。”华枫先一步开口道,“我说话有些直接,何总身体很重要,他不能传染感冒的。” “对,你说得没错,何总还是别在这边了,传染上就不好了。”我连忙附和着。 何翊飞皱着眉,“我又不是女人,怕什么传染。” 我不想华枫对我误会加深,坚持道,“何总,你在这里我吃的不安心。”我盯着他,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何翊飞叹了口气才起身,“好,有事打电话给我。” 华枫也随着他起身道,“安小姐好好养病,我跟何总住一起,有事就找我好啦。” “华枫,你胡说什么?”何翊飞打断她。 被何翊飞揭穿她很不爽,娇嗔道,“本来嘛,爷爷让你照顾我,我要跟你住一起!” 我有些尴尬,也只能装作没听见,低头喝粥。倒是何翊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只得无奈瞪了华枫一眼带着她走了。 等病好了,一定要找个机会跟华枫说清楚,不要把我当成假想情敌。 在家休息了两天,我就回去上班了。毕竟只是小小感冒,脚底垫厚些也没那么疼了。 到办公室时,发现我的桌子被推到了角落,原来靠窗有阳光的那边摆了一张浓浓少女风的新桌子。桌面上镜子,绿植,各种可爱的小摆件,连签字笔都是带毛球的,不用说,是华枫的座位。 我本不想跟她计较,我坐哪里都一样工作。可是当我看到我之前整理的文件被翻的一团糟,连我记下的日常工作日誌都不异而飞了,我才冷了脸。 华枫哼着歌进来,对我的冷脸视而不见,我来到她桌边,她人前一面背后一面,我也根本没想伪装,“我的日誌本呢?” “我怎么会知道。”华枫翻了个白眼。 “仅此一次,别的我不跟你计较,影响我工作我不会饶了你!”我冷冷逼视着她几秒,才转身回座位。 “你敢威胁我?你算什么东西?”华枫的小脸拧成一团,冲到我桌边,这时秘书室的门开了,周佳溪从外面进来,刚来看到这一幕。 “华秘书,何总在吗?”她极谄媚地过去挽了华枫的胳膊,一副很熟的样子,“怎么不开心了?跟低端的人生气可是不值啊~”她边说边得意了瞥我。 我这才看明白,为什么华枫会如此明显的针对我,原来是她。 “周经理,幸亏你提醒我,要不然那种专门勾引上司的女人真是防不胜防。”华枫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瞟着我。 “华秘书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现在国内的趋势,为了上位为了钱什么没节操没下限的事都能干,你可可能太单纯了。”周佳溪跟她一唱一和。 这种级别的指桑骂槐放在夜金陵不过是初级水平,我都懒得理她们。索性安静整理自己的文件。 两人得不到回应很快便觉无趣,华枫便自告奋勇的领着周佳溪见何翊飞去了。我暗暗摇头,华枫虽然可恨,但只是有些刁纵,想来也是真爱何翊飞。殊不知周佳溪就是利用这一点,借她接近何翊飞,这小丫头防我算是防错了人。 不多时,我桌上电话响,何翊飞叫我进去。一进门就看见周佳溪、华枫都站在里面。 “何总。”我与往常一样站在一边等他吩咐。 “安然,秘书工作的流程你要给华枫讲一下,她后来的不清楚。”何翊飞将手里的文件递给我,“还有这份东西,我说过的,我只要摘要,不要长篇大论,感兴趣的内容我会找相关负责人详谈。” 我一看是设计部负责人的工作重点报告,应该是刚刚周佳溪拿进来的。这些中层的工作汇报开会的时候已经说过了,要经我手汇总后,摘要给何翊飞。如果都像她这样弄一本很详细的报告来,何翊飞光看报告也不用干别的了。 可周佳溪根本没说她要干什么,华枫就跳开我把她带到了何翊飞面前。我其实是可以推卸责任的,但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毕竟秘书也有责任拦下他不想见的人。 周佳溪脸上有些挂不住,毕竟何翊飞虽然没说,但意思很明显就是她故意显功,不守流程。 “何总,那份报告我看过了,觉得很好才会带周经理来汇报的。”华枫倒真是个信得过的战友,这时候还来替周佳溪说话。 “华枫,我告诉过你了,业务上的事你不要管,你主要负责跟行政那边配合就好了。”何翊飞一点情面也不留。 “可是~”华枫还想争辩,就被何翊飞打断了,“去泡咖啡来。” 华枫瘪着嘴立在原地半晌,才忿忿瞪了我一眼转身去了茶水间。 第一百一十八章合作,让他妥协? 第一百一十八章合作,让他妥协? 华枫走开后,何翊飞让我和周佳溪坐下,他有事情要说。 周佳溪很得意地悄悄瞥了我一眼,便挨着何翊飞身边坐下。我心内摇头,想起对以前的专言,说杜浩然虽然跟她离了婚,却还是痴心一片。我实在看不出这样的女人,有哪点值得杜浩然痴心。 无论是在夜钧天办公室见到的洒汤闹剧,还是在欧力故意挑拔我跟华枫的关系,她都表现得一点都不高竿。 这让我想起刚在何翊飞身边学习那段时间,我因为没有学历,怕被人瞧不起,他告诉我学历并不能体现一个人的能力,甚至不能代表一个人的素质,在国内有大把高知的人品质却更加低下。 “我要跟两位说的事情关系到公司下一阶段的重点工作。”何翊飞的声音响起,我迅速收回神思。 “何总请讲,我们设计部一定全力配合。”周佳溪迫不及待的表决心。 “还没到设计部配合的时候,主要是你个人。”何翊飞笑了一下,周佳溪的眼中都快放光了,我在一旁看着好笑。 “公司的智能化楼宇得到了政府的全力支持,但欧力进入星都时间太短,不可能在地产领域有所建树,势必要与一家本土公司合作,我想这就不用我说了,本土在地产领域哪家公司最强。” “夜氏!”周佳溪开口的同时我自然也想到了,怪不得那天是外何翊飞很担心我后面会应付不来。 何翊飞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点头,眼中的神色并不明确,“夜氏是二位的老东家,过几天会有一个政府搭桥的商洽会,上面会表明态度,让两家公司合作。” “何总放心,如果是两家公司配合方面的事情完全没有问题,夜氏那边各部门都有我朋友,他们的运作方式我很了解。”周佳溪自豪的挺着胸。 可我却有一丝隐忧,觉得她想得未免有些轻松了。 “安然,你觉得呢?”何翊飞转而征询我的意见。 “两家公司都有很专业的团队,合作自然不成问题。我担心的是~”我停顿了一下不知接下来的话要怎样说。 “说吧。” “夜氏未必看不到智能化楼宇的前景,但是这次合作如果由政府牵头,夜钧天有可能不会同意。”我咬牙讲出了心中的隐忧。 周佳溪冷哼一声,“你不会想说是因为你吧?夜总在商场驰骋多年,不会因为女人的事情影响生意。” 何翊飞皱了皱眉,“周经理,何必咄咄逼人呢?”他的话听起来很温和,笑意却带了三分冷。 周佳溪冷冷瞥了我一眼,垂下眼眸。 “何总,我担心的是,政局的变动打击了韩氏,可夜韩两家牵连很深。如果由政府出面让夜氏与欧力联合,夜钧天未必肯买帐,他这个人~”我咬着下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何翊飞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想来我话已至此,他应该明白了,“那么,在商洽会之前先接触一下呢?” 这我并摸不准,不敢妄言。倒是周佳溪很得瑟道,“何总,这件事交给我吧,我可以先在夜氏高层放些口风出去,探探夜总的意思。” 何翊飞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 大概一周后,周佳溪得意洋洋的来见何翊飞,我领她进去,何翊飞知道是有关与夜氏合作的事便让我也一并留下。 周佳溪一脸的成竹在胸,“何总,幸不辱命。” “说说,什么情况。”何翊飞边说边离开班台,请我们与他一起到沙发处坐下。 “夜氏受韩家的连累,正在低谷期。再加上西山、江北两个项目停工造成的损失,正愁没有翻身的机会。夜氏各个部门得知有跟欧力合作智能化楼宇的可能,都乐不可支。以为夜氏的翻身机会来了。”周佳溪说得眉飞色舞。 “夜钧天什么反应?”何翊飞皱了眉。 “听说几次高层会议,都有人提出了这个议题,夜总都一笔带过了,似乎还在犹豫。”周佳溪言罢笑了一下又道,“不过,依我看,他肯定动心,现在只差商洽会时政府给他个台阶下了。” 我皱眉看着她,越发觉得事情不像她说得那么简单。甚至会适得其反,我担忧地望着何翊飞,“何总,依他的性格,被胁迫就范的可能等于零。” “安然,知道你跟夜总关系不一般,也不用反复卖弄呀!”周佳溪厌恶地挑了我一眼。 何翊飞未置可否,“计划委那边有个政府园区建设的立项,就是冲着两家公司的合作来的,如果达成,光这一个项目就可以让两家都满意了。” 政府的威压,利诱,夜氏自下而上的压力,这些看来都是有利于达成合作的条件,在我看来却都是夜钧天不会妥协的原因。 何翊飞似乎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商洽会已经提上日程,如果合作确实无法达成,欧力不会有损失,退而求其次就好了。夜氏就不好说了,走不出舆论的泥潭,还会与政府交恶,这些因素夜钧天总应该考虑一下。” 我心内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希望事情真像他们所料想的那样顺利。 何翊飞又具体布置了一下商洽会那天的工作内容,周佳溪才趾高气昂地扭着屁股离开。倒是我并没有得到什么指示。 “安然,如果觉得别扭,商洽那天你不要露面了。”何翊飞原来是做得这样的打算。 我笑了笑,“如果合作达成了,以后少不了要碰面,难道我要躲一辈子?” 何翊飞点点头,“那天你主要跟好计划委的领导,听他怎么说就好。” “好。”我眨眨眼睛,心情有些复杂。 之后,我就都在为商洽会做准备,会场布署那些主要都是华枫与行政部在做,包括迎宾,会议流程之类的。 而我主要帮何翊飞整理讲稿,还有智能化楼宇的科技演示。这商洽会说是政府牵头,其实完全是欧力搭台的自我推介会。而政府出面不过是冲着欧力的境外投资,来给欧力在星都初步立威的。让星都商界都了解欧力的后台,以后合作会更加顺畅。 至于其它公司的商业洽谈不过都是陪衬。 第一百一十九章挖墙角,上床的秘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挖墙角,上床的秘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挖墙角,上床的秘书 星都政府园区建设商洽会如期召开。 不得不承认,华枫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会场选址在星都郊区的怡庭酒店,一家超五度假型酒店。主会场设在酒店最大的中式宴会厅。 我选了一件中式小旗袍,温婉的月白色,有一点冷艳的感觉。中式的高贵大气中凭添了一丝妩媚,穿这样的衣服我也安心了些,毕竟没有什么暴露,能免去很多麻烦。 何翊飞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安然,我现在才明白什么叫浓妆淡抹总相宜!” 我抿唇一笑,“何总这是讽刺还是赞赏?” “翊飞哥哥,进去吧。”华枫风风火火的从一旁过来,挽住何翊飞的手臂,不动声色的将我隔开。 我心内一笑,也不介意,始终保持落后半步的距离跟着何翊飞进了会场。 会场布置十分精美,正中的主席台背景墙正在重复播放欧力智能化楼宇的宣传片,这套系统在美国多个高档社区应用,反响非常好。 台下以香槟色绣球花点缀,来宾们三三两两立在花柱旁或低声交谈,或很用心地看着屏幕。何翊飞入场后,很快便有人聚拢过来。 我在会场扫了一圈,却没见到夜钧天。便跟在何翊飞身边,跟星都商界的头面人物们认识寒喧。 “何总这两位秘书小姐都是大美人呀~”说话的是星都矿业的老板,姓王。早在夜金陵的时候我就见过他,听姐妹们说是个好色的土豪。果然一开口就盯着女人。 我礼貌的笑笑,“王总说笑了。” 华枫却始终一脸高傲地站在何翊飞身边,在美国长大的她对中国的本土文化不是很认同,从心里看不起国内的土豪企业家们。 “王总,您对这些洋玩意也感兴趣?”开口的是餐饮行业的刘老板。 “别的没看好,洋房咱们可以先住住嘛!”王老板的话其实代表了星都上层的普遍心声。今天来的人有一多半就来探情况的,投资合作谈不上,至少这些有钱人本身对这种智能化住宅感兴趣,愿意花钱尝试。 其实这也是何翊飞筹备这次商洽会的目的所在,免费的广告。 这边正聊着,门口有掌声响起,看来是上面来人了。众人连忙都到门口迎接,包括何翊飞也大步向门口走去。 进来的人中为首的一位五十开外的长者,有些泄顶,但精神矍铄,鼻子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笑得虽然很谦和,但走路的架势一看就是位领导。 “方主任,您好!”何翊飞为首一个迎上去,与来人握手。来人正是市里计划委的主任方文。别来名头不大,可星都所有的大型建设计划、投资计划都在他这个部门手里掌握着,权力不容小觑。 “哎呀,何总~”方文也是加快了脚步来握何翊飞的手,这些人场面上的功夫都是做贯的。 我扫了一圈会场,夜钧天还没来,这其实极不合规矩,政府领导已经到场了,他却迟迟不出现,这已经很不给方文面子了。真不知道夜钧天是怎么想的。 人群簇拥着方文往会场主席台上去了,当然没人注意到我的小心思。 方文的到场意味着会议可以开始了,司仪上台拉开商洽会的大幕。接下来就是按照流程,领导讲话,商界代表讲话。 方文的讲话中已经明确表明了政府的态度,关于园区建设要走智能化节能节电高科技的路线,希望本土老牌地产企业与境外科技公司能完美合作,说到这里的时候,方文往台下扫了一圈,明显皱了一下眉。 各种讲话后,便开席了,其实也是方便大家私下商洽。 方文走下主席台,何翊飞带着我引着他往后面的小会议室去了。毕竟欧力与夜氏的合作才是此次商洽会的重头戏。 何翊飞与方文落座后,我忙去端来茶水。 “方主任,这回真是辛苦您了。”何翊飞再次表示感谢。 方文笑眯眯地道,“哪里,何老爷子那是我的长辈,德高望重,他的事情我必须办好。” “方主任,客气,您也是我的长辈,我们哪里做得不好,还需要您多提点。”何翊飞说得谦虚,姿态却一点不谦卑。 倒是方文叹了口气,“这个夜钧天太不识抬举!” “他跟韩家合作久了,一时转不过来,也可以理解。”何翊飞道。我坐在一边静静听着,果然跟我料想得差不多。 “连面都不露,也太不把老年人放在眼里。年轻人还是不要太目中无人的好。”方文敛了笑意,“他风里雨里这么多年,还看不清局势,我都要怀疑夜氏怎么起来的。这次单凭他跟韩家的交情,都够让夜氏关门的了!” 我心一惊,他这话里透露的信息很可怕,难道上面有将夜韩两家一并连根拔起的意思?我相信夜钧天也懂民不与富斗,富不与官斗的道理。可他太骄傲了,从来不知道低头为何物。 何翊飞笑而不语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忙起身道,“方主任,要不先到外面喝点东西,咱们再等等,夜总许是有事缠住了。” 方文叹了口气,算是默许了,来到大厅,立即有人过来把方文围住了。在商人眼里他就是财神,所以何翊飞跟我才一时得了抽身。 “安然,也许真让你说对了。”何翊飞执着一只高脚杯,望向门口。 “要不,我给他打电话~”我也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这样做。 “再等等吧。”何翊飞拍拍我的肩,此时,有人过来找他交流,他便跟来人往一边去了。 我发现我竟心急火燎的着急,生怕夜钧天真的顽固到底。 好在此时,宴会厅的大门开了,众人都望过去,正是夜钧天大步而入,身后跟着南风。一袭黑衣旁若无人,目不斜视地进了会场。 他冷厉的气场,直接让大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向他。 他经过我身边时就像什么也没看到,径直到方文身边,“方主任~”说话依旧是以往的腔调,没有温度。 方文脸上的不悦很明显,“夜总好大架子!” 夜钧天依旧面无表情,“夜氏自查,事情比较多。”他这话表面上是解释,细琢磨好像在怼对政府责令夜氏自查的事。 方文的果然沉下脸,“那夜总查得如何啊?” “自然是细致入微,事无具细,却没发现什么问题。”夜钧天丝毫不在意方文的脸色。 幸好此时何翊飞赶了过来,我在一旁听着都要急了,夜钧天要干什么?跟上面对抗,他真不在乎夜氏存亡吗? “夜总~”何翊飞一成不变的温文笑容下,隐着一抹火花,四目相对,似乎在空中较量。 夜钧天很随意地与他握了一下手,“何总手伸得真长。” 何翊飞也不在乎他话里的敌意,“方主任,夜总,咱位那边聊~” 自始至终,夜钧天都像没看到我一样,我想跟过去,却被周佳溪缠上,“安然,我若是你就不跟过去了。” “周经理,又有高见?”我瞥了她一眼,正想脱身,刚刚那位矿业的王老板却过来拦住我的去路,“安秘书,留步~” 我无奈停下脚步,“王总,有何吩咐。” 姓王的笑得有点神秘,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跟他到角落他才开口道,“安小姐,果然非池中之物,当年在夜金陵王某不曾一亲芳泽,不想转眼间安小姐摇身一变就搭上了何总这样的青年才俊。” 我脸色一变,果然他是认出我了。不远处周佳溪得意地冲我笑,我不相信这里面没她的功劳。 “安小姐,不要怕,王某没别的意思。”姓王的笑眯眯地上下打量我,目光始终在我胸前游移,“王某只是想知道何总这边给安小姐开的是什么条件,我可以加倍,王某也是求贤若渴呀~” 我冷着脸,“王总,何总就在那边,你这样明目张胆的挖墙角,恐怕不妥吧?再说,秘书又不是什么高精尖的职位,王总那么大公司还愁找不到人?” “秘书跟秘书不一样~”姓王的笑得十分暧昧,“尤其是你这种,出得厅堂上得床的,你也知道,现在很多业务需要在床上谈~” 他越说越下道,我咬着牙,“王总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还有事先去忙了。”我忿忿转身不想再跟他浪费时间。 身后传来姓王的冷哼声,“一个婊子狂什么狂?!” 我咬着下唇,压下怒火和委曲,进入职场前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时刻,可又一次被人骂成婊子,我还是压抑不住的气恼。 我放眼搜索何翊飞他们的身影,刚好看到方文满脸怒气地从夜钧天面前转身往门外走去。何翊飞疾步跟在他身边,夜钧天却依旧立在原地,刚好向我望过来,眼神幽暗,带着一抹冷嘲,南风站在他身边脸上似乎很焦急,也正跟他说着什么。 夜钧天抬手打断了南风,直勾勾跟我对视。 看情形是谈崩了,我顾不得心里百味杂陈,连忙提步也向门口追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章酒店,异样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章酒店,异样的声音 第一百二十章酒店,异样的声音 我追到门口时,何翊飞正在跟方文交谈着,一脸尴尬的表情。 “方主任,这事是我考虑的欠妥。”何翊飞一再阻拦。 “何总,星都地产企业不是只有姓夜的,你选哪一家企业,我们都一样支持!”方文在门口停下脚步,气呼呼地道。 “方主任,这是怎么了?”我小跑着赶过去。 “安然,夜总说话欠妥,把方主任若恼了。”何翊飞边说边向我使眼色。 我忙过去笑眯眯道,“方主任,夜总惹了您,我们何总又没惹,您就这样走了,传出去以为我们欧力不懂事,不会做事呢?那何总岂不是委曲了?”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我一个小姑娘,他又端着长辈的架子,总不好再把气冲我撒,果然方文的脸色缓和了些,“安秘书真是你们何总的知心人!” 我连忙笑,“何总一早交待,今天务必让你顺心,都是我做得不好。” 一边何翊飞暗暗向我伸大拇指,我才又道,“您看看,您是长辈,为了欧力的事情奔波一趟,水都没顾得喝一口,这么生着气走了,何总肯定不放心。”我边说边将方文引回了会场,“方主任要是不习惯喝这些冰凉的东西,我去给您备点热茶。” 热茶入口,方文刚刚那些气火总算是熄了,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我聊起来,也没什么重要的,不过是些我在欧力工作的怎么样,何翊飞是什么样的领导,又说了政府对欧力项目的看重,我只一味顺着他,哄着捧着。 半晌,他才又道,“夜氏在地产这块确实是最合适你们的合作人选,可夜钧天这种态度,怕是合作不人顺利。我知道你们欧力看上的主要是江北、西山这两个项目,不跟夜氏合作,政府也可以出面直接把项目收回,让别的地产公司接手。” 我心中一惊,若真是如此,夜氏前期在两个项目上的投资将血本无归。再加上得罪了建设计划委,以后再想拿地都难,夜钧天要怎么翻身? 明明知道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我是欧力的员工,可我脑子还是乱成一团。 幸好何翊飞过来了,他道,“就经验,以往的做事风格,欧力还是更倾向与夜氏。” “就算我不要面子了,夜钧天执意不肯,我总不好去强按他的头。”方文皱着眉道。 何翊飞琢磨了一刻,“能不能合作,您帮到这里我们已经很感谢了,不如剩下的事交给我来做。” 我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何翊飞没有把话说死,看来他是想自己私下接触一下夜钧天。没有政府的压力,说服他也许会更容易些。 方文叹了口气,点头道,“政商分离,我们本来就不好多插手,你们年轻人看着办吧。但我要提醒你们,不管成与不成,项目绝对不能给我出问题。” “那是自然。”何翊飞笑着担保,我们又跟方文聊了许多关于未来的设想,表明了欧力想在星都大干一场的愿望,才终于把刚刚的不愉快翻了过去。 到了晚宴时分,方文身份特殊不便呆得太久,我跟何翊飞送他离开,才返回宴会厅。 何翊飞被邀请上台发表祝酒词,不过是说些场面话,共建星都美好未来之类的,就开席了。之前已经有意向的,此时才到了敲定的时候,中国人的习惯合同都是在酒桌上搞定的。 夜钧天早不知去向了。 作为主办方,何翊飞自然成了众人敬酒的众矢之的。作为秘书,挡酒也是工作的一种。何翊飞知道我能喝些,却也没把我推出去,能喝的他大都自己喝了,到后面我明显觉得他身形有些晃,从旁扶住了他。 这时候,姓王的矿产老板端着一只酒杯笑吟吟地过来,“何总,我敬您一杯。” “王总,我们何总醉了。”我只能英勇的冲上前。 何翊飞笑着挥开我,“王总,请。” 哪知姓王的突然话峰一转,“何总身体不适,安秘书代劳也是一样的。”他的笑容有些古怪。 何翊飞皱了皱眉,将我拦在身后,“王总喝酒是男人的事情,来来来,我奉陪。”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但看他脚步有些不稳,我有些担心小声道,“何总,还是我来吧。” 我刚要接过姓王的手里的酒杯,却被人从旁拦下,“安秘书一看就是海量,不如我敬你一杯。” 我一回眸,夜钧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酒桌旁边。 姓王的此时却缩回了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因为夜钧天的突然出现,周围陷入安静。 “夜总,只敬我秘书,不知何某是否有幸跟您喝一杯呢?”何翊飞见他来者不善,把我挡在身后。 夜钧天却沉声道,“我敬的是她,还要何总允许?” 桌子上的局面有些僵,好在华枫招呼客人回来,顺手取了一杯酒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开,桌边只剩何翊飞夜钧天对面站着,我尴尬地立在何翊飞身边。 “何总,我来吧。”何翊飞身形越发的不稳,我扶着他,招呼一边的华枫,“华秘书,何总醉了,你扶他下去休息一下吧?” 一边华枫正被刚刚那位王老板缠着,我这一声也算是解了她的围,华枫瞄了我一眼似乎不太相信我会把这样的机会让给她。 “安然~”何翊飞身子一晃靠在我身上,我连忙扶着他,“放心吧,我没事。”把他交到华枫手里,“你扶何总回房吧,这边有我呢。” 看着华枫跟何翊飞离开,我才转向夜钧天,他的脸早黑透了,“安秘书~”他这秘书两个字喊得嘲意十足。 “夜总想怎么喝?”我面无表情的望向他。反正身边没别人了,我也不用再装了。 夜钧天转身,“你过来。” 我默默跟在他身后,正好我也想把刚刚方文的话跟他聊一聊,不管因为什么,至少他不应该意义用事把夜氏拖入泥潭。 我跟夜钧天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本来要跟他面对面落坐,他却直接把我拉到身边,紧贴着他坐下,不容分说就把一杯酒递到我面前,睨视着我,“安秘书既然能喝,就能者多劳。” 我想自己接过酒杯,他根不给我机会,强硬将杯子递到我嘴边把酒灌入我口中。 “夜钧天,我跟你说~”我推脱不开,被酒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却像没看到一样,在小几上一边摆了几只酒杯,依次倒满,手绕到我背后,轻掐我的腰,“喝吧!”那轻佻的姿态好像在夜金陵。 我气恼地咬着唇,“夜钧天,咱们已经没关系了,你没必要总是针对我!” “针对你?!”夜钧天恶劣地勾唇一笑,“这样就算针对?” 我瞪着他不说话,他眼神瞄向场中的矿业王老板,“他的酒你都有本事喝,我这些就算针对?” 我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姓王的正跟一个美女说笑,那女人喝了他倒的酒后,脸红得有些不正常,不大会就靠在姓王的身上,被他半拖半抱的带出了宴会厅。 怪不得刚才姓王的笑得那么古怪,果然是没安好心。看来夜钧天早看出来了,我转头本想谢谢他,他却又把酒强压进我嘴里,“喝完。” “夜钧天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被辣得嗓子冒烟,对他这种幼稚的行为很是恼火。 “喝完就让你走,放心,我现在对你没兴趣。”夜钧天兴趣缺缺地看着桌上的酒杯。 我压下心里的愤怒,觉得还是应该先说正事,“夜钧天,合作的事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吗?” “让你喝杯酒,就要跟我谈合作?”夜钧天讽刺地一笑。 “你明知道合作是对的,为什么偏要这样?”他冷嘲热讽的样子让我非常难受。 “何翊飞让你来说服我的?” “夜氏需要一个机会!”我有些急迫。 夜钧天掐住我的下巴,直勾勾盯着我“这不关你的事~” “夜钧天~”我生涩的唤他。 “闭嘴!”他带着几分恼怒,将手里的酒饮尽,便狠狠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深深叹了口气,刚则易折的道理他比我懂,可是他比我更固执。大厅中人越来越少,因为欧力给来宾都安排了住处,大部分人都回房了,就算没谈尽兴的也都各自回房深谈去了。 就在我准备回房间时,手机铃声拉回了我的思绪,一看显示是何翊飞,我皱了眉。 “安然,安然,快来~”他的声音沙哑着带着一丝莫名的急迫。 “怎么了,何翊飞?”我一惊,直觉他一定出事了,便急急起身,“你在哪呢?” “房间。”他话没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我连忙往他房间,一边拔华枫的电话,想问问他出什么事了,可华枫迟迟不接电话。 我急匆匆赶到何翊飞房间的时候,门虚掩着,我敲了两下,“何总?何总~” 屋里传来很奇怪的声音,却没有人答复我。情急之下,我直接推门而入。 进到玄关,我就傻眼了。满地的狼籍,衣服、鞋子丢的到处都是,若不是床上一对相拥的男女,我几乎以为自己进了盗劫现场。 第一百二十一章捉奸,到底谁贱 第一百二十一章捉奸,到底谁贱 第一百二十一章捉奸,到底谁贱 超大尺寸的床上,两条人影紧紧纠缠。 虽然看不清两个人的脸,从声音我也能听出正是何翊飞跟华枫。 而最让我脸红心跳的是,伴随着两人的律动,何翊飞喉中轻呼的居然是我的名字。 我的脸腾得红到脖子根,而手机又在此时好死不死地响起来,不过,对床上的两人没有丝毫的影响,接通之后,我怔愣了半晌才出声,“喂~” “你在哪?” “酒店。” “什么声音?” “唔~” “安然,你TM立刻给我滚到201。马上。” 夜钧天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怒了,我对他的喜怒无常已经习惯了。退出房间,我轻轻把门替他们关好。才放开声音道,“你又抽什么风?” “给你一分钟!”夜钧天挂断了电话。 我会去才是疯了,这个时间去他房里,不用想都知道他要干嘛。我直接回了房间,干脆早点休息,为明天的工作积攒体力。 哪知我回房间没一分钟,手机、房间电话同时响起来。是行政经理老吴,让我赶紧去何翊飞房间。 “吴经理,何总已经休息了,我现在去不太方便。”别人不知道,我得帮他拦着点,何翊飞正办事呢。 “哎呀,安秘书,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你快过来,要出人命了。”老吴在电话另一端越发的着急了。 没办法我只能重新披好衣服又赶回何翊飞房间,这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折腾什么。 等我赶到时,服务员都站在门口,一副进退为难的样子。房间里传出女孩的哭声和嘈杂的人声。 “怎么回事?”我急忙推门,里面已经乱作一团,老吴带着行政几个人正围着夜钧天,但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已经被打倒几个,而何翊飞衣衫不整,显然也是跟他动过手了。 洗手间传来华枫的哭声。 就在我发愣的时间,夜钧天已经挣脱了行政的人,又向何翊飞冲过去。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直接尖叫着,“夜钧天~”就拦在了他面前。 夜钧天才停了手,黑着脸瞪着我,感觉像要吃了我。 何翊飞在一边有些气极败坏,边整理衣服,边冷静地让行政部的人先出去,把门关起来,隔离那些看热闹的猜测的眼神。在这般狼狈的情况上,还没忘了让行政老吴去封口,阻止外传。 “何总,对不起。”我咬着下唇,不停给他鞠躬道歉。 “安然,你站好,你为什么要道歉?”何翊飞扳直我的身子,沉着脸瞪着夜钧天,“夜总没什么想说的吗?” “你欠揍!”我知道夜钧天肯定又误会是我了,可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也没有丝毫愧色。 “你们有完没有,我还在洗手间啊~”洗手间里传出华枫带着哭腔的声音。 这情形真是让人恼火,我实在不知要如何解决,干脆忿忿扯住夜钧天的衣袖,“你跟我出来!” “安然!”何翊飞伸手想拉住我,我没好气地甩开,一向冷静如他,居然也有这样不理智的时候。男人幼稚起来,都是一样让人头疼,“何总,你不该安慰一下华枫吗?”我眼角瞥了一眼大床上一抹落红,虽然华枫处处跟我做对,同为女人,这样的情况还是让人替她心疼。 “我可以解释~”何翊飞有些可怜的望着我。 我张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夜钧天一把揽住脖子往外拖去。 何翊飞伸手想拦,又听到洗手间里华枫的哭声,最终还是立在原地,看着夜钧天把我拖走。 “你松开我!”在走廊里,我终于挣脱开,“夜钧天你的心理医生该换了!” 夜钧天依旧一脸怒火的瞪着我:“去我房间!” “不要!”我简直无语,他就像阴魂不散的鬼,转身不想再跟他纠缠。 身后传来他轻蔑的冷哼,然后我就双脚离地,被他夹在腋下。这种毫无尊严的姿式是他最喜欢的,可我每次倒垂在那里,血往头涌都会头晕晕的。而每次我都无法摆脱。 一路上我只能乞求不要遇上认识的人,被他夹回房间扔在地上,屁股摔的生疼。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么恶劣的男人?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我真是无力跟他斗争了,“夜钧天你是精力旺盛闲得无聊吗,半夜去人家房里动手??” 夜钧天重重吐了一口气,坐在沙发上灼灼盯着我,半晌才道:“过来,给我捏捏头!” 我心里都想骂娘了,他居然说让我给他捏捏头?我被深深的无力感包围,看着他欲哭无泪。 见我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夜钧天欠着身子过来拉住我的手,把我拉到沙发边坐下,然后极自然地躺到我腿上,又两只手把我的双手摁在他头上,才舒服地闭上眼睛。 我嗤笑着,轻轻揉捏着他的太阳穴。他已经把人生的全部乐趣都寄托在强迫我这件事上了。 “不情愿?”夜钧天闭着眼睛,声音有些疲惫。 “夜钧天,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想的那么龌龊吗?”我轻轻质问他,“我知道你以为我跟何翊飞上床了,可你错了,你都不觉得抱歉吗?” “抱歉?”夜钧天倏得睁开眼睛望着我,“他睡谁我不管,喊你名字我就该弄死他!” 我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道理之类的东西在这个男人这里根本讲不通。 见我没反应,他在我腰上掐了一把,非要我露出疼了的表情,才继续道,“我让你留下,没同意你勾引男人!你最好给我记住!” 我停手,用力推他的头,想把他从腿上推下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他翻身坐起,大臂一舒把我压向胸前,“我说错了?!” 在他近距离的俯视中,我心慌地别开眼睛,不是因为他说中了,是因为自己还是无法抵御他的怀抱。 “慌?”他掐起我的下巴,“被男人围着很开心?笑得那么甜?” “你又胡说什么~”我模糊不清的反抗。 夜钧天才松开我,掏出手机将照片一张张播给我看,“这是什么?见到宁松涛就这么高兴?这又是什么?” 照片是我在美国时跟宁松涛在一起的偷拍,他接机时,我掉下游泳池时,甚至还有我们被抢劫时!我腾得怒火陡起,拨开他的手机就站起身来,“夜钧天你变态!” 我转身想走,他从背后把我拉回去坐在他腿上,我奋力的挣扎,“你凭什么监视我?你凭什么,让我滚是你,让我留是你,监视我还是你,你凭什么?你个疯子,变态!” 我喋喋不休的咒骂着,想挣扎他的钳制。 “就凭你贱,到处招惹男人!”他一手箍住我的腰,一手握住我挥舞的双手,恶狠狠地附在我耳边。 “你说的全对,可这关你什么事?!”我气急不管不顾地挣扎,“归根结底是你贱,你离开我活不下去,有本事你放了我!” “住口~”夜钧天扼着我的脖子,脸上又现出那种狠厉的神色。 我被掐得说不出话来,使劲掰他的手,可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我渐渐失去力气。我的脸涨得通红,我放弃了挣扎,用充满怜悯的眼神睨着他。 我感觉他在眼前变成重影,脸上模糊一片的时候,他才松开手,我软软跌在沙发上,剧烈的咳嗽,喘息的双肩起伏。 在我眼里夜钧天越来越像一个可怜的病人,一个任性的孩子。极度迷恋某个玩具,到手后又不知道珍惜,玩具无法摆出他想要的造型就会气极败坏,不惜毁掉。而不幸的是,我就是那个玩具。 半晌我终于理顺了呼吸,撑着沙发站起来,步伐踉跄地离开。 夜钧天没有拦我,他陷坐在沙发中,喘着粗气。有些微的颤抖,我知道他在控制,也知道他无法控制,可是我还是会痛。 出了他的房间,在门口遇上南风。 他挡着我的去路,我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绕开他。 南风看见我脖子上被掐得青紫的手印,脸上有一抹愧色,他伸手挡住我的去路,“安小姐,能聊两句吗?” 我笑着侧头看他,“又要给你主子解释?他打我是迫不得已,掐死我也是我活该?” “安小姐,夜总的病越来越重了。只要你顺着他些,他舍不得伤你的。”南风痛心道。 “顺着他?”我冷冷的笑了,“你是指被关在笼子里,他来逗我的时候我就笑,不理我的时候,我就安静的等着?” “安小姐~”南风语塞。 “如果你说完了,我就先走了。”我推开他的手。 “安小姐,我跟你说的这些,夜总是不允许我说的,可是,我没办法看你们一直这样互相伤害。”南风不肯让开。 我停下脚步,冷冷睨着他。 “跟我谈谈吧。”南风的语气软了下来,我叹了口气跟他到酒店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 夜已经很深了,大堂几乎没人了,我们坐下后,南风就开始缓缓说起夜氏的现状。 原来,夜氏比众人看到的,比我想到的都要糟糕。而夜钧天与韩家的关系表面上看还是盟友,实际上十分微妙,甚至在某些立场上出现了对抗的局面。 第一百二十二章为何,说不出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为何,说不出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为何,说不出口 我坐在那,听着南风的讲述,眉头越皱越深。 南风看我终于有所缓和,才继续道,“夜总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当时让你离开是为了避开风头浪尖。” 我笑,“你错了,他从来没有信任过我。” “夜总在商界这么多年,除了在你的事情上糊涂过,从来没有错误的判断。”南风言之凿凿地道,“安小姐认为你都能看出的蹊跷,夜总会看不出?媒体都在同一日爆发,这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夜总知道那时的你没这份能力。” “可他认为我那时候就跟何翊飞勾结。”我不信南风说的。 “我们确实怀疑过,直到现在何翊飞的嫌疑也没有洗清。至于勾结,那是因为你是夜总的心病。”南风逼视着我,好像我真的背叛了夜钧天。 “何翊飞不是那种人!”我沉声告诉他。 “这个我们自然会调查,他不是那种人,可是那些东西他传去美国,你敢保证欧力每个人都不会动心思?正值他们想大举进入星都的时候。”南风反问我。 其实这一点,我跟何翊飞都怀疑过。何翊飞也一直在追寻真相。他说过他要进入星都,但不想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所以他的暗中调查也一直围绕着欧力内部,当初有可能接触这份东西的人。 我沉默不语,南风才双继续道,“所以,这件事夜总从来没有怨过你。” “可我成了他转移舆论的工具。”我嗤笑。 “安小姐,你还跟以前一样自私!”南风低吼,“韩小姐做了这个决定,就是因为这个决定,夜总彻底怒了,才会让你离开星都。” “无论是他,还是韩亦潇,被推出去的那个人都是我,不是吗?”我觉得他的说法很笑。 “你以为韩家现在的败局,都是上层变化的结果?”南风似乎下了决心,“你以为单凭何家的力量,能倒掉一个副市级干部,你以为夜总只是放任韩氏被查而独善其身?” “他没办法救韩家,总不能跟着一起死!”我打断他。 “你错了,韩家会走到现在,是夜总为了履行对你承诺,让韩家付出的代价!”南风盯着我的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你是说?”我不解地犹豫了半晌才道,“夜钧天动了韩家?” “想要捏韩家的把柄,没人比夜氏更容易。何家做不到!”南风不屑地笑了一下,“就为了让你平这一口气,他打击韩家的同时,夜氏也被拖入泥潭,你还不明白吗?” 他疯了!我喃喃着,我在夜氏做了一段时间,自然也知道夜氏跟韩家的合作到多深的地步,确实像南风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且不说这些,就算夜钧天曾经提过的两家父辈的交情,我都不敢相信他会为了我动韩家。 “夜总从没给任何人留过情面,可对韩小姐,他是有重诺的。不能动她,可还是让韩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你的名声受了牵连,你恨他,可你有在他的立场上想过一分吗?”南风咄咄逼问我。 我的心有点乱,怔怔地看着他,理不出头绪,“夜氏,现在怎么样?” “就是你看到这样,大的项目停工,还要面临大笔的罚款,企业形象一落千丈。而因为你跟何翊飞的关系,夜总又不肯接受与欧力的合作。他将自己逼入死角,把夜氏跟政府的关系也逼入绝境。”南风痛心道。 “我劝他接受合作,他不肯~”我低声道。 “他有多固执,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南风颓然地往后一靠,“跟你说这些,只是没办法看他那么痛苦,我知道你也很苦,可是,还是想请求你多包容他一些。” 我终于再也无力反驳,“他现在还在服药吗?” “医生说精神抑制类的药物不宜服用时间过长~他的症状在你走后,更不见缓解。”南风眉头紧锁无奈的连连叹气。 我紧捏着眉心,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又该说些什么,“他为什么从不肯告诉我。”我不是在问南风,我只是在问自己。我原本以为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维护韩亦潇,我原本猜测着突变的政局是何家在操纵,却原来一切都是他。 “他是什么样的人,安小姐还是看不清吗?如果一切都能说出口,你们会走到现在的地步吗?”南风有些激动。 他说的对,如果一切都能说出口,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我低着头,“你希望我做什么?” 南风笑了一下,摇摇头,“不要说我找过你,只希望这些能让你有所动容,多给他一丝理解。” 我怔怔坐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再抬头时,南风已经走了。空旷的大堂显得格外冷,我拉紧衣服,走回房间的路上都是昏昏噩噩的。 我还是无法理解他。明明为我做了很多,为什么每次见面又都要把我伤得体无完肤?难道一切又要回到原点,因为我是夜金陵出来的,就不配拥有他的一点信任。跟任何一个异性有一点纠缠,在他看来都是下贱? 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信任,难道真的只能像他希望的那样,被永远锁在他身边?! 我有些害怕,怕那样的生活。也怕自己无法用他所期望的方式回报他。错付就是错付,我以为自己总在被伤害,其实对他来讲,我未尝不是在伤害他。 疲惫地回到房间,躺在床上出神地盯着天花板,直到天亮。这样的不眠之夜不知道还有谁在陪我,想起我离开时夜钧天陷在沙发中粗重喘息的样子,痛苦的程度似乎不比我少。 他其实是可怜而又可恨的。无法控制是可怜,可以可以控制的事情上他又选择漠视。何翊飞房里的捉奸乌龙不能引起他的反思,那些我跟宁松涛在一起的照片,还不能让引以为戒。 在看到美国我跟宁松涛在一起的那些画面时,他的第一选择还是怀疑。哪怕他开口问问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心里都比现在好受些。可是他从来都是直接宣判我的死刑。 而他跟韩亦潇的关系天下人皆知,我却要无条件相信他。相信他说的我是他唯一的女人。甚至他曾经当着我的面在夜金陵跟女人在一起,不管当时为了刺激我,还是为了什么。但在这件事上,他从来没给我公平。 他只会骂我贱,而他有未婚妻,还要限制我,就是专情吗? 想不通,头疼! 翊日,有很多的尴尬。 何翊飞跟我在大堂碰面时,一脸的欲言又止。而一向对我恶颜相向的华枫,也敛了傲气,始终低着头。而作为连累他们被捉奸的人,我也没有好意思到哪里去,再加上整夜的失眠,头疼得像要爆掉一样。 坐在车上,每个人依然各怀诡胎,我觉得自己有必要休息一下,理清一下思路。 “何总~”我刚开口,华枫却也张嘴,我看看她,忙道,“你先说~” “不不不,还是你先说吧~”华枫居然学会了谦虚。 “没事,我就是想请假~”我连忙道,结果华枫惊讶地看着我,小声喃喃道,“其实,我也想请假~” 何翊飞抚额,“今天都不要回公司了,回去睡觉~” “其实这种事在美国很常见的。”华枫为了掩饰害羞,故意装成老司机。 她的表现让我对她有了新的认识,之前的跋扈多是周佳溪挑拔的,其实她真是个很单纯的姑娘。 “你闭嘴吧。”何翊飞打断她,我看见他脸微红,“赶紧回去休息。”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声道,“华秘书,你昨天是不是喝了那个王老板倒的酒?” 华枫先是一脸蒙圈,回想了半天才点头道,“没错,我也想起来了,就是他!” 我叹了口气,“昨天我见他缠着你,原本是想帮你一把,没想到~他这么下流,你们走了之后,我看见一个女孩喝了他倒的酒之后,就有些不正常,被他带走了。” 华枫这时候才想起生气,“看我下次见到他不踢爆他!” 何翊飞从前排转过身来,给她一记爆栗,“这次你长记性了没?小孩子家学别人喝酒!” 华枫捂着头撅嘴嗔道,“你有没有搞错,我被下了药情有可愿,你怎么回事??” 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清了清嗓子道,“我要买点东西,先在这里下车了。” “安然~”结果两个人一同阻拦我。看着他们俩都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无奈摊手,让司机靠边停车,独自先下了车。 这种事情我还是不要掺合了。不管何翊飞是怎么想的,凭何老爷子对华枫的看中,我觉得他摊上大事了。 可哪知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故意磨蹭了半天才回家,回家不久,何翊飞就来敲门。打开门,他站在门口,样子有些颓废。 “华枫呢?”我看看他身后。 “送她回去了。”一向潇洒的何翊飞居然也有这样局促的时候,我也觉得新奇,不禁打趣道,“我应该拍张照片发给宁松涛。” “安然,你一点也不在乎吗?”何翊飞抬起头,晶亮的眼睛里竟有些伤心。 “在乎什么?”我不明所已。 “昨天是意外,我跟华枫什么也没有,我不想因此失去追求你的资格!”何翊飞有些激动地揽住我双肩。 我彻底懵了,夜钧天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何翊飞这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二十三章安放,好奇不是爱 第一百二十三章安放,好奇不是爱 第一百二十三章安放,好奇不是爱 我稳定了一下心绪,郑重地看着何翊飞,有的东西一旦被捅破,就无法再恢复原样。就像我跟他的关系,维持在上司与朋友之间,都会感觉轻松。 若是为了心中那一丝缥缈的感觉破坏了这种平衡,以后的相处也会变得沉重。 我没有请他进来,只是直直望着他,希望他能清醒,“何总,你醉了~” 可能是我的表情太冷淡太严肃,何翊飞满脸的热切渐渐熄灭,张了张口,最终苦涩一笑,“我回去了。”便转身下楼了。 我关上门,背靠着门心咚咚直跳,我好怕这种关系被打破。何翊飞很好,可我不能再承受,夜钧天的感情已经沉重到让我窒息。 我来到镜前看着自己两只熊猫眼苦笑,理不清的东西太多,但我的生活还在继续。 不愿再多想,早早上床补了一大觉,第二天清晨见到何翊飞时,我们都很好的收敛了情绪。又重新跨回原来的界限。不疏离不逾越。 他看起来清爽了许多,可是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笑容背后有一丝苦涩。到公司时,华枫比以往来得都早,并且出乎意料的主动跟我问早安。 她说在美国有多么开放,可床上的落红不可能是假的。我对这个刁蛮的姑娘也开始重新认识。 “安然~”她立在我面前一脸的为难,反复咬着下唇。 她从来没在我面前示弱过,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怕我宣扬昨晚的事情?我连忙道,“放心吧,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不是那个意思。”华枫半晌才又道,“我是想~”她的脸红透了,可我还是不明白她到底要干什么。 “我对何总没意思,你不用防备我。”我想着一切她会找我的可能。 “夜钧天看见你也不能怎样,他只是长得吓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发誓我都会保密!”我举起两根手指。 “我想验孕~”华枫憋了半天,脸红脖子粗的,终于嗫嚅出口。 噗!我差点喷血!转念一想这丫头嚣张跋扈的,没想到纯成这样。 要不是之前被周佳溪挑唆着跟我对立,其实是个挺不错的姑娘。想来她会找我说这件事,在星都肯定也是没有可以求助的朋友。 现在看她粉扑扑的小脸蛋,水灵灵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讨厌了。 “别担心。”我拍拍她的肩膀,让她等一会儿。快速地出去到公司附近药店买了事后避孕药和验孕棒。而最巧的是,我在药店居然跟周佳溪走了个对头,她慌忙将手里的验孕棒往身后藏,但我还是看清楚了。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气呼呼出了药店。我也懒得理她,帮华枫买好了东西就回去了。 回到办公室,我跟华枫详细讲了用法,再三跟她确认她搞清楚了之后,才将药跟验孕棒交给她,“这个紧急避孕不能常用,对身体很不好。”之后又嘱咐了她一遍。 华枫始终红着脸,很小声地跟我说谢谢,我又帮她倒了温水,看着她把药吃了,才转身去做事情。 “安然,你真的不喜欢何翊飞,对吗?”她似乎很艰难的开口,“我在美国时就喜欢他,可是他总把我当成妹妹~其实,我能看出他喜欢你,所以……” 她突然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真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所以什么?所以你就把我想象成情敌?我不知道周佳溪跟你说过多少,但我不可能喜欢任何男人的。” 华枫摇摇头,突然坚定的看着我,“我想通了,我要让他喜欢我,你教我吧?” 呐?难道在国外长大的孩子跟我们脑回路不同?她的想法让我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华枫,你知不知道其实你比我优秀多了,我什么都没有。而且在爱情中变成别人,就会失去自我,那样能幸福吗?” 华枫咬着下唇,“可他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以前我不知道,现在……未必!”我神秘一笑,华枫的脸又红了,她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安然,我就是担心因为那件事,他更不会爱我了。是我,我主动扑倒他的~”华枫声音细得像蚊子。 我笑了笑,“也没准因为被扑而喜欢你呢?你也说他以前拿你当妹妹,现在他还怎么当妹妹,刚好逼他拿你当女人啊~” 华枫眼睛亮了亮,现出一抹惊喜,“好像是呀~” 其实从她刚来那天,我就有种感觉,她跟何翊飞很般配。无论外形,性格,家世,学历。所有这些我没有的,被我羡慕的。 我倒想明白了一些东西,什么灰姑娘,麻雀变凤凰之类的故事,都是源于男人对不属于自己世界的女人产生好奇,而错把这种好奇当成喜欢。 何翊飞对我是这种,宁松涛应该也是,而夜钧天呢?韩亦潇才是他那个世界的人,他们在一起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可命运之手偏要将我们纠缠在一起。不同世界产生的碰撞,才让我们之间如此坎坷!他不会爱,我无法正视爱! 桌上电话响起,打断了我们两个的秘谈时间,何翊飞让我到办公室去。 我起身之前,华枫小声说,“对不起,之前~” 我笑着摇摇头,感觉到一种轻松,“下次,男人的酒不能乱喝~” 到何翊飞办公室时,我心情异常阳光,可能我的情绪表现太明显,何翊飞的眼神都被我映亮了,“这么开心?” 我笑而不语,“何总,女人的私事你也感兴趣?” 何翊飞连忙摇摇头,“没兴趣。我倒更感兴趣你跟夜钧天到底在干什么?” “呃。”我叹了口气,“他太难缠了~” “安然,你听说没有,韩家的事情其实远不止你那两份资料,还有一股背后的力量。”何翊飞敛去玩笑,严肃地告诉我。 我心里自然清楚,原来我以为是何家,但南风已经告诉我真相了。但对何翊飞,我还是充满感激的。不管资料到底是不是何氏内部透露出去的,何翊飞都是真心帮我的。 我点点头,没有说破,“也许只是政局上层博弈的结果。” 何翊飞叹了口气,“不管怎样,夜钧天现在的举动都不明智。”他丢给我一份资料,“这些是星都除夜氏之外的一些大地产商,先了解一下吧。” 我心里一慌,“何总要放弃夜氏?” “不是我要放弃,是夜钧天太固执。”何翊飞无奈的摇摇。 我咬了咬牙,心里想着南风跟我说的现在夜氏的处境,半晌才缓缓道,“让我试试吧?” “什么?”何翊飞睨着我。 “我去试试说服他。”虽然为难,但我真不想看夜氏一直陷在泥潭无法自拔,更不想夜钧天因为我一再的不理智。 何翊飞直直看了我半晌,才叹气道,“安然,你真想去?” “嗯,无论从项目的重要程度,还是公司规模经验,夜氏都是最好的选择。”我这番话说的官冕堂皇,其实内心深处我的想法我藏都藏不住。 何翊飞没有说话,最终叹着气道,“不管你跟他之间如何,都别为了这件事,让他伤害你,答应我,好吗?” 他的声音又变成那种温柔的近乎悲伤的低沉,让我感到无法承受的沉重,但我还是点点头,故作轻松的一笑,“这本来就是对夜氏有好处的事情,他不会过份的。” 何翊飞点点头,外面有人敲门,华枫推门进来,端着泡好的咖啡。 她在何翊飞桌前放了一杯,给我放了一杯,才甜笑着出门,出门前还冲我甜甜眨了眨眼睛。 何翊飞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看她,看看我,皱着眉道,“怎么回事?” 我撇撇嘴,“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你看到的这么回事呗。秘书联盟达成!” 何翊飞一脸看不透的表情,“安然,你不简单啊,华枫这么刁钻你都能降服?” “刁钻?”我反问他,“人家哪里刁钻?倒是你,准备怎么负责?” “这事你别管!”何翊飞不悦的板了脸,“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的。” “妹妹?”我挑眉看他,“你会那样对自己妹妹?骗谁?” 何翊飞颓然地叹了口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我起身回去工作,留他一个人在办公室理清思路。我也需要理一理,我把早就拟好的欧力与夜氏合作的框架协议整理出来,又把合作的好处列举成册。 把夜钧天可能会有的刁难全部在头脑中过了一遍。甚至不断给自己鼓劲,就算他又骂我贱,都一定要先忍下去,把合作促成。 他可以欺骗我,我可以负他,但是我没办法看他真的拖垮夜氏。 之后,我正式的通过夜钧天的秘书与他确定了见面时间。这样郑重就是想提醒他公私分明,不要把对我的情绪带到工作中。 夜钧天的秘书很快给我回电,确定了会面日期。 到了会面那日,我又暗暗给自己鼓了劲,才带着万全的准备来到夜氏。 这是我离职后第一次回到夜氏,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是怎么看待我的。但我每一步都走得优雅而自信,对于那些猜疑,我连个眼神都不曾给它们。 第一百二十四章和约,无条件取悦 第一百二十四章和约,无条件取悦 第一百二十四章和约,无条件取悦 我站在夜钧天办公室门口,南风从秘书室出来,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警惕。 “谢谢你。”他说。 我抿唇一笑,“告诉我内些,就是为了这个吧?”我的笑容有些凉。 南风僵硬道,“夜总喜欢你,但我不能看你把他拖垮!” 我冷冷哼了一声,敲门而入。 夜钧天坐在班台后面,空旷的办公室衬得他很孤独。而盯着我的眼睛就像鹰隼般锐利,含着一丝发现猎物的兴奋。 我苦笑着,压下心中复杂的想法,正色道:“夜总,我是代表欧力来的,希望您能重新考虑一下我们双方在星都地产项目上的合作!” 我尽量摆出公式化的面容,让声音清悦而疏离。 寂静中,他的气势让暗色的办公室愈加压抑,空气都积聚着不安的躁动。 “夜总,这次合作,夜氏的利益远远大于欧力,现在的状况您比我清楚,不管您到底顾虑些什么,都应该以夜氏利益和发现为重,不是吗?”我说的都是实际情况。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来劝说我不要自寻死路的?”夜钧天阴沉的脸上溢满了嘲讽,似笑非笑地反问我,“你这么为夜氏着想,到底是哪家公司的人?欧力?夜氏?还是我夜钧天的女人?” 我被他迫人的气势盯得有些心虚,强撑着无视他的威压挺直腰板道:“合作对双方都有利,我也曾经在夜氏工作过,对这里也有感情。夜氏现在的情形我也不想见到。” 无极力稳着声音,但他还是在我脸上看出了恐惧。夜钧天上下打量着我,嘲弄的眼神最后锁在我胸前,让我越来越不自在。“既然你那么有诚意,我可以考虑,但要看你是否能打动我~” 他眼中赤裸裸的意味让我敛了笑意,我知道他在故作轻浮,正色道,“我真的不希望因为我让夜氏变成这样,夜钧天……”到最后,我的声音有些虚弱。 夜钧天蓦地起身,大步向我靠近,一把将她压倒在一旁的办公桌上,沉声道:“你以为这是因为你?你觉得自己值吗?...” 我的心跳乱作一团,明知道他会这样羞辱我,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会痛。我勉强笑了笑,“不管是为我,还是为了韩亦潇,夜氏都需要走出泥潭,不是吗?” 一阵阴冷透骨的笑声从他的喉中溢中,“你是来拯救夜氏的?” “夜钧天,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当初我选择把那两个项目的资料交给你,而没有交给媒体就是不想你和夜氏受牵连。你为什么要选择这种一损俱损的方式?明明做了那么多,为什么偏要用伤害的方式对我?”这些话在我脑子中盘旋了许久,终于脱口而出,我心里却并不轻松。 “别装着懂我,我不需要!”他低声咆哮着摁住我,将我的衣襟揉成一团紧紧捏在手里。顺着他的眼神,我俯视到自己胸前的扣子因为挣扎已经松开,露出胸前大片白晰的肌肤。 他的眼神黯了几分,敛去愤怒,墨黑的眼底带着一抹嘲弄,“想谈生意可以,不如谈谈条件?!” 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压着愤怒,我镇定道,“夜钧天,你这样吓不倒我!” “谈成这一单,何翊飞会赏你什么?”他轻佻地挑起我的裙摆,指尖似有若无的在我腿上摩擦。 “夜钧天,别这样~”我声音染了几分软柔。 可下一瞬,身上却已冰凉一片,连身裙被撕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无比刺耳,我滑腻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大理石桌面,身上已被他滚烫的男性气息包围。 我的泪屈辱的流下,“你只会这样对我吗?”我扬着泪眼质问他。 “这么容易就哭了?想要合作吗?”夜钧天摆明了要羞辱到底,“张开腿也许我会考虑。何翊飞赏你什么,房子?钱?还是他能给你婚姻?” 他的声音渐渐沉了下来,撕碎了我身上最后的防御,我的两抹柔软暴露在微凉的空气,粉嬾地尖端颤抖地挺立在瑟索中,却不能唤起他的怜惜。 我咬着唇,眼中满溢着泪水,我看到他眼中明明闪过一丝心痛,手却狠狠覆上我身上,大力挤压,肆意蹂躏,所过之处,我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青黑的指痕。 “除了婚姻我全能给你,你为什么这么贱?!”他一手捏起我的下颌,强迫我睁着眼睛,看着他在我身上肆虐,这样屈辱的一幕。 他的脸贴近我,在我耳边低沉道:“别哭,即然愿意为何翊飞来牺牲自己,就做得专业些。主动张开你的腿!” 我咬紧了下唇,手指死死掐着他的肩,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 “别这样看我~”他沉声将整个身体伏向我,头紧紧埋在我的颈肩,膝盖强行顶开了我的紧闭的大腿。 他进入了我,滚烫带着致命的恨意。他对我总是这样毫无怜惜。他的喘息声像困兽,而困住他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他永远走不出对我的偏执,又永远不肯真的相信我。所以他一次次伤害我,一次次自责。自己把自己关在坚固的牢笼中,自我伤害,也用他的利爪将我抓伤,周而复始。 对于他,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疼痛,只有麻木。 他伏在我身上疯狂撞击着,我只是木然的承受着,这样的凌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满足的释放,然后重重倒在我身上,我听到他的心跳得又重又快,要撞击着我的心。 “这样,你就会合作吗?”我怔怔瞪着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面无表情。 他的手狠狠捏住我,“交易的意味不要这么明显!” 我吃痛,却不肯呼求,“是你自己把感情变成交易的,不是我~”我淡淡告诉他。 “两家公司的合作,只凭你的身子,你真以为自己那么值钱?”夜钧天吻着我的耳垂,明明是很温柔的动作,话语就是刻骨的寒意,“还是何翊飞以为让你来,我就一定会答应?” “夜钧天,不要在我身体里提别人,那不是污辱我,也是污辱你自己!”我冷冷的告诉他,大力想将他推开。 他却死赖地趴在我身上,明明已经释放了却还是不肯拿出来。 怎么可以这么无耻,我不止一次的这样问自己,他凭什么? “即然你觉得自己的身体值钱,又愿意来换,我当然要配合些,好好想想。”夜钧天幽幽道。 身体下的桌面很冷,刚刚被他折磨得出了一身汗,现在汗水散去,空气越发的冷,我有些抖。夜钧天的手指却不停地摩梭着我的肌肤,看着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起落。 半晌,他才缓缓从我身上起来,我便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他立在桌边睨视着我,我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连忙起身想寻找被他撕烂的衣服。 却被他一把摁住,“别动!” 我不明所以,他却掏出手机一只手摁着我,一只手开始拍照,无论我怎么挣扎,怎么躲避,还是被他把全身拍光。 “你流氓!”我好不容易挣脱,蹲在地上把一件件破烂的衣服套回身上,勉强遮羞。才起身去夺他手中的手机。 夜钧天长臂一挥,就将我圈住,我双手被他压在身后,他环着我附在我耳边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换,我同意合作,你做我的奴隶!” “刚刚你已经占有我了?!”我怒声吼他。 “那怎么够?如此大的合作?”夜钧天的下巴摩梭着我的脸颊,让我又痒又不舒服,“不愿意留在我身边,那不如随叫随到吧?” “夜钧天,你要不要这么无耻?!”我质问他。 “随便你!”他似乎摸准了我的意图,抱着胸一脸无所谓,“我可以把这些照片发到欧力的全体邮箱去。” “夜钧天~”我尖叫,混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掏空。 我咬了咬牙,“我不会做违背道德良心的事情,也不会出卖欧力!”死死瞪着他道,“否则,你就发吧!” “别TM给我装忠贞!”他冷冷抛来一句,又道,“我对欧力没兴趣~” 他这才松开我,到桌边提笔写了一刻,又看了一遍才将纸递给我道,“把这个签了!” 我一看他居然拟了一份协议,大意是我自愿为他提供一切服务,如无特殊情况随叫随到,要把他的事情永远排在第一位。他的电话不准超过三声就要接听…… 我越看越不象话,“我要上班,怎么可能随叫随到?” “我说了特殊情况除外。”夜钧天冷着脸。 “什么叫随时随地取悦你?”我咬着牙问道。 “视心情而定!”他说得理直气壮,然后握着我的手道,“不要问了,签字吧。” 我被他半强迫地在纸上签下名字,欲哭无泪地看着他。 “好了,现在滚吧!”夜钧天拿着那张纸,似乎很得意,将我推到门口,“把欧力的合同送来给我看,我签好你再来拿。” 我这才想起这桩最重要的事,将合同交给他。便被稀里糊涂的推出办公室。 门口南风看见我的样子,居然笑眯眯的递过来一套衣服,“安小姐,去换换吧。” 我看看自己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接过他手里那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主仆都一样变态!” 第一百二十五章怀孕,留或不留 第一百二十五章怀孕,留或不留 第一百二十五章怀孕,留或不留 回到家我便将自己锁进卫生间,清理一身的狼狈,其实并没受伤。只是 夜钧天越来越恶劣了。 我有时候甚至觉得我自己才是有病的那个人。我假想出一种又一种的理由,让自己相信他有那么一点爱我,然后便一再容忍他的凌虐。 也许变态的不是他,是我自己! 第二天,我很早就到了办公室,想着准备一下汇报资料,等何翊飞来了跟他说一下跟夜氏合作的事情。刚坐好,就听到有人敲门,我应了一声,门开了,何翊飞站在门口。 “安然,今天怎么这么早?” “何总,早!”我瞟了一眼华枫的座位还空着,就连忙起来,“咖啡等下送进去。” 何翊飞点点头,“嗯,我刚好有事情找你。” 我知道这是他的工作习惯,华枫来之前都是我在做。华枫来后我们俩个的工作职责做了分配,她做内务秘书,我负责外务。 内务秘书的工作类似行政,但替何翊飞处理私人内务更多一些。 我呢主要做业务秘书,业务口的内外部接洽工作比较多。 但现在华枫还没到,老板先到了,我当然义不容辞,泡好了咖啡敲敲他的门,听到应声才推门进去。 “早说让你搭我的车,你偏要避嫌。”何总飞端起咖啡满足了呷了一口。 我笑笑,“我身上的闲话已经够多了,我还是谢谢您的好心吧。” 何翊飞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随便你吧,有件事要跟你说。”他指了指沙发。 “好的。”我坐过去,熟练的拿出笔和日誌本,就是之前我那本,华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还回来了。 “欧力进入星都,主打的科技牌,但科技这个东西太抽象,很难让人有直观的认识,所以公司要想在短期内树立形象,一场商洽会还远远不够,还需要做些企业形象营销。”何翊飞直奔主题,“企划部有个提案,想请朴秀妍来做企划形象代言人,具体的你看一下。” 接过何翊飞递来的企划提案,我认真的翻阅了半晌,“朴秀妍的形象很贴合上流社会的审美,跟欧力的智能化产品所面对的阶层比较一致,我认为不错。” 何翊飞点点头,又有些犹豫道,“可星都人口比例与分布,这个阶层的人只占很小的一部分,如果过高将产品定位,有可能会失去未来大片的市场。” 其实他说的这些,刚刚我也有想过,只不过朴秀妍,我之前曾听莫品思提起过,似乎跟何翊飞关系不一般。我有的想法,不知是否适合提给何翊飞。 见我犹豫,何翊飞笑道,“怎么,才刚上班,就学会“揣测上意”老油条这一套了?” 我嗤笑,“其实,要想兼顾也不难,朴小姐的形象本就多变,在企划细节上多下些功夫也就是了。” 何翊飞赞赏的点点头,“就知道企划方面的工作跟你谈谈准没错。” “我只上过一期外培班,您不是也清楚?!”我以为他打趣我。 结果何翊飞却极认真道,“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看问题的角度和深度都不一般,在夜氏企划部又接触了不少实例,要不是我更需要一名漂亮女秘书,没准就把企划部交给你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当面对我的工作能力给予肯定,他真的是位好领导,他的很多话,都对我很有激励启发的作用,“何总连朴秀妍都能请动,何必挖苦我这歪瓜裂枣的。”我笑道。 何翊飞有些尴尬道,“这件事还有些难办~”他又犹豫了半晌才道,“华枫很不喜欢朴秀妍,所以过几天她到星都,很多事情要麻烦你来安排,尽量让她们俩避免接触。” 我垂着头偷笑,原来是怕风流债。华枫当然不能喜欢朴秀妍。可是想起华枫跟何翊飞才刚刚取得一点实质性的进步,就凭空杀出的朴秀妍,这小妮子未来的路似乎还挺坎坷呀,我有点杞人忧天了。 “男人啊,到处都是风流债~”我故作叹息地摇摇头,看着何翊飞大窘的脸,才捂口笑道,“放心吧,我尽量安排好。” “等下朴秀妍会把她助理的电话发过来,具体接待方面的事情你跟她沟通,尽量满足就好,都放在企划的预算里。”何翊飞又继续嘱咐。 “何总,这算不算公私不分?”我故意揪他小辫子。 何翊飞却一脸正色的叹了口气道,“我最想公私不分的人是~”他灼灼盯着我,目光热切的让我无法直视,连忙悻悻的别过脸去。 “打住,对手太强大,我可不想当炮灰。”我想起身逃走,又想起还有大事没说呢,才又重新坐好道,“夜钧天口头同意合作了。” 何翊飞怔了一下,似乎陷下深思,然后眯着眼睛睨着我,上下打量,似乎将我看穿了。 我心里有鬼,被他看得越发不自在,忙道,“夜氏在审框架协议,过几天才有正式结果。” “安然,你也觉得合作对欧力有利?”何翊飞盯着我,不允许我眼神有一丝闪烁。 我点头,这一点我是可以肯定的,就算没有夜钧天的关系,我在夜氏工作的时候,也能看出这是一家严谨专业的公司,并且凭夜钧天的雷厉风行的手段,夜氏在星都地产界强大到绝无仅有。“对,合作绝对是双赢!” “你是怎么说服他的?”何翊飞接着又问。 这个问题让我羞愧难当,总不能告诉他我是卖身换来的合作吧。咬着牙故作轻松道,“夜钧天是碍于面子不肯签约,其实他也知道夜氏需要这次合作,所以我给了他一个台阶,他也就同意了。” “就这么简单?”何翊飞不肯放过我,依然挑眉盯着我。 “对,就这么简单!”我坚定的点头。 何翊飞盯了我半晌,没在我脸上发现什么才收回逼视,柔声道,“安然,你记住,欧力做事是有底限的。利益很重要,但绝对不会为了利益抛弃尊严!” 我心虚,但还是假装轻松地点点头,“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先去企划部把这份提案再深入了解一下。” 何翊飞冷静地点点头,眉间隐着隐忧。 我不敢再多停留,生怕被他看穿,抱着文件匆匆出了何翊飞办公室。 华枫已经来了,一看见我就扑过来,眼圈立时便红了,“安然~” 在她与何翊飞的问题上,她相信我对何翊飞无意之后,就俨然把我当成了情感顾问,说实话我蛮尴尬的。但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还是耐着性子安慰她,我扶她到座位坐下,转身把门关好,才问,“怎么了?” “安然,你给我的那个验孕棒出现了两条线!怎么办?”门一关上,华枫直接就哭出来了。 我一听脑袋瞬间也大了,是她太倒霉还是何翊飞中镖率太高?第一次就中?我一时也没主意,忙安慰她,“你先别哭,不急,我帮你先把事情捋一下。” “紧急避孕你不是吃了吗?”我记得当时明明看着她吞下去的。 华枫点点头道,“我是吃了,可是后来胃里难受,在卫生间我呕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又呕出去了。” 我抽了一口气,要不要这么倒霉?即然呕了,就再重吃一颗呀?我想冲她发火看她一脸委曲又迷迷糊糊的样子,我只能重重叹了口气,“验孕棒今早用的?晨尿?” 华枫红着脸点点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怎么办?” 想想刚刚何翊飞才说朴秀妍要来,这会儿这丫头又怀了孕,还要让两个人避免见面,我怎么觉得这事难办了。 琢磨再三,我才理清思路,“这样吧,我先陪你去医院看一下,你吃了避孕药又吐了对胎儿有没有影响。然后你再想清楚想不想要这个孩子,还有要不要跟何翊飞讲,你说呢?” 华枫看样子是完全蒙了,一点主意也没有,听我说着便猛点头,“嗯,安然,你陪我去,我没看过妇科。” 我点点头,心道何翊飞的秘书做到我这份上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什么暗恋女友,绯闻女友,吃住行到生孩子,我都一手安排了。以后一定要敲他一笔奖金。 看着华枫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又安慰了几句,让她注意休息,不要剧烈运动,再确定之前先不要透露风声,工作上的事让她放心,能帮的我都尽量帮她做了。 华枫感激地看着我,一再感谢。一到下班的时间,我们俩就迅速从办公室消失了。 我陪她到医院做了检查,根据验血结果,大夫说她确实怀孕了,至于我们担心的避孕药问题也解决了。大夫说那东西就是一和零的关系,要么怀,要么避。不存在孩子被避孕药弄成畸形之类的隐患。只要母体健康,胎儿完全没有问题。 大夫说完,我们都松了一口气,然后才面临下一个重大抉择,如何告诉何翊飞。 “华枫,这就得你自己决定了。如果你问我,我觉得孩子是他的,要或不要,你都应该告诉他。”我扶着华枫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坐下。 一百二十六章约会,药不能停 一百二十六章约会,药不能停 一百二十六章约会,药不能停 华枫的小脸愁眉不展,手抚在肚子上,虽然那里还是一片平坦,她的样子却仿佛很怜惜。 “要不要先请假休息几天?”我看她的样子也有些不忍,毕竟一个年轻女孩,独自在异乡,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心里不好受。 华枫摇了摇头,“我不想一个人在家。”言罢她眼圈又红了,“在公司还能看见他~” 我一愣,看着她的小脸,才发觉原来她对何翊飞竟这么痴心,不禁有点心疼这个小姑娘,“要不今晚到我那,我做点好吃的,给你补一补?” 华枫轻轻搂住我的胳膊,“你真好,怪不得何翊飞会喜欢你~” 真不知道她这是什么逻辑,我摇头叹道,“不想去就算了~” “我想去!”华枫更搂紧了我的胳膊,“早知道一开始就跟你做朋友了,不该嫉妒你的。” 我嗤笑,真不明白怎么还会有人嫉妒我?离开医院,路过超市时又顺便买了一些菜肉,带她回到家,我便下厨去做饭。 华枫坐在餐桌前羡慕道,“你这里离何翊飞好近~” “你要不要搬过来,我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谁家要出租出售的?”我一边炒菜一边跟她聊着,“想见见他吗?” 华枫的小脸黯淡了下来,“想~” “打电话!” “我怕忍不住哭出来,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华枫犹豫着,“其实,我怕告诉他,他不想要宝宝,我肯定要伤心死的。” 我停了手上动作,才明白她的心思。“你想留下这个孩子?” 华枫没有隐瞒,点点头道,“就算何翊飞不喜欢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也想留下他,孩子可以成为我对他爱的见证!” “可是~”我不知道话该如何说,似乎我对夜钧天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当初那个孩子没有时,我虽然也伤心,但我更多的想法是用那个孩子来报复夜钧天。跟华枫比起来,我的爱即不够直接,又有些自私。 在这一点上,我甚至觉得自愧不如。华枫对爱的执着与勇敢,我远远不及。 “我知道会有很多困难,可这是我最直接的想法,我没办法不去面对。”华枫的样子带了几分坚决,小小的身体看起来还是弱小,却蕴含着力量。 “真希望你们能幸福!”我转过头去,幽幽地说,这是我由衷的祝愿。 华枫冲我甜甜笑了一下,我道,“准备吧,开饭了。” 好久没下厨了,想起以前白寒在的时候,我们俩总在出租屋里做饭,虽然都是很简单的饭菜,我们就总是吃得很欢乐,可惜,现在物事人非了。望着一桌子的菜,我突然就心酸了。 华枫似乎很开心,“哇,你真棒,我要是男人也会选你。” “行了,快吃吧,肚子里的宝宝饿了。”我笑着打断她,刚要动筷,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接起手机,脸色就变了。 “安然,过来陪我吃饭!”夜钧天在电话另一端不容置疑地命令道。 “我家里有朋友,现在不方便。”我离开桌子,小声地跟他说。 “你来,或我过去,选一样。” 我直接挂了电话,早该知道不要跟他废话,那简直是浪费时间。 “华枫,你自己慢慢吃吧,或者叫何翊飞过来陪你。我有急事要出去一趟。”我直接拎着包准备出门。 “饭都好了,你不吃吗?是很着急的事吗?”华枫起身,感觉很意外。 我点点头,“嗯,急事。真不好意思,没能陪你。” “你快去忙吧。”华枫也没好意思再问我,我急匆匆出了门,在单元门口遇上刚刚回来的何翊飞,干脆告诉他华枫在我家吃饭,去不去随便他自己吧。 何翊飞对这些信息似乎一时消化不了,“华枫在你家吃饭?而你要出门?” 我也知道这有些匪夷所思,但夜钧天就是这么不按常理出牌,我能怎么办,我耸耸肩道,“她情绪不太好,去不去随便你。” “你们俩~”何翊飞看看我,又看看楼上,对我们俩关系的突然转变再次提出置疑。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笑笑,跟他告别出了小区。 我打车赶到夜钧天说的西餐厅时,餐厅里空荡荡的,欧式古典餐桌椅,桌上摆放着铜色的烛台,烛火轻微晃动着,一面巨大的镜墙上映着烛光,与巨大的水晶吊灯上下呼应。 夜钧天正靠坐在正中的钢琴旁,手指似无意地抚过琴键,发出一串串杂乱的乐声。我气喘吁吁地进入餐厅时,他抬了一下眼睛,将我上下打量之后,指了指一边桌上一只华美的黑色纸盒道,“去换衣服。” 我不解地扫了一眼他,又看看纸盒,不知道他今天又要玩什么。 “我选的礼服才适合你,以后不要穿别的男人送的。”夜钧天似乎心情不错地给了我解释。 真是睚眦必报的男人,竟然还在为商洽会那天的礼服耿耿于怀,我抱了盒子想到卫生间去换,夜钧天却一步步走近,“我帮你~” 他牵着我的手,把我带到演奏台上,便开始一丝不苟的脱我的衣服。我摁住他的手想自己来,却被他强硬的挥开,“别动,记着你是我的,我享有绝对的处置权!” 他的表情很专注,并没有什么异样。我闭起眼睛,身体微微颤抖,我知道自己的身体正逐渐裸露在他面前,我能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在升高,能感觉到他始终锁在我身上的眼神。 他从盒子里取出一条黑色的小礼服套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半晌,又握着我纤细的腰肢将我抱坐在钢琴上,捏着我纤细白晰的脚踝,将一双浅藕色的高跟鞋套在我脚上。 然后他便后退一步打量我,眼神越来越灼热。 我不安地望向一侧的镜墙,这条黑色的礼服完全是蕾丝的,除了胸前和下面隐私的部位用密织的黑色蕾丝遮挡外,所有的地方几乎都是透明的。它紧紧裹在我身上,中门大开,整个浑圆的轮廓都若隐若现,下面两条白嬾修长的腿在黑色蕾丝的掩应下,更是性感十足。 而夜钧天越来越沉重的呼吸和直勾勾的眼神,让我愈加的局促,四下望望,想从钢琴上下去,又不得其法。只能不安地将裙摆往下拉了又拉,双手环抱在胸口。 而夜钧天只是戏谑地盯着我,眼神要多色情有多色情,我的脸越来越烫,不用看也知道定然红得不成样子。 “看够了吗?”我感觉自己完全就他当成了一件装饰品,反复欣赏。可我快要难受死了,只能开口求助,“让我下去!” 夜钧天贴近一步,却不伸手扶我,那姿态摆明了是要我投怀送抱。 我咬咬牙,对他的恶劣已经习以为常,我勾住他的脖子借力,才从钢琴上挪动下来,脚一沾地想松开手却已经来不及,他的大手已经紧紧贴上我的腰窝,推着我紧贴在他身上。 “你在勾引我?”他的手顺着我的修长有力的腿轻轻的移动,放眼所及正是我胸前的大好春光,“就知道这样的衣服最适合你~” 扶在我腰后的手骤然加大了力道,他的唇便覆了下来。他将我身体托高抵在钢琴上,隔着薄薄的蕾丝理首在我胸前。 我挣扎了一下想要站起来,他皱了眉齿间用了些力,那种酥麻胀痛的感觉险些让我呻吟出声。他的唇轻柔地在蕾丝上摩擦,舌头在四周打转,轻轻舔舐着。 身体的异样感觉让我羞耻。混着莫名的渴望,我紧咬着下唇,抬眸从对面的镜墙中清晰地看到这一幕,极端暖昧,让我莫名的兴奋又想要逃离。 我的挣扎让他不满,加大力度在我身上咬了一口,“咝~”我痛呼,用力推他,“夜钧天,你变态!” “可你喜欢,不是吗?”夜钧天挑眉看着我红透的脸。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我压着心内的渴望,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做出防御的姿态,不能总是放任自己沉沦。 夜钧天轻溢出笑声,再次将我从钢琴上抱下来,“走吧,吃东西。”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一张燃着心形烛台的餐桌前,轻轻打了个响指,不多时便有侍者上了开胃菜,餐前酒等等食物。 夜钧天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将自己的外套披到我身上,我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衣服一大片濡湿,脸红得像蕃茄。 “你还知道害羞?”夜钧天不屑道,“我以为你就喜欢穿着暴露的衣服在男人面前招摇!” “反正我在你心里就是个荡妇!”我不想跟他吵,只是冷冷的回答他,“是你偏偏放不下的荡妇!” 夜钧天脸一沉,“吃东西,惹我是什么后果你是清楚的。” 我无奈一笑,闭上嘴巴,夜钧天将我面前的高脚杯倒上红酒,然后举起杯向我道,“这是一次约会!” “约会?!”我险些扑倒,吃惊地望着他,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讲出要多怪异有多怪异,“夜钧天你最近有看医生吗?” 夜钧天点点头,“我不用看医生了!药也停了!”他的表情相当认真,似乎不像是开玩笑。 第一百二十七章利益,不存在出卖 第一百二十七章利益,不存在出卖 第一百二十七章利益,不存在出卖 果然,不看医生他更变态了,我心想。 夜钧天对我的走神很不满,他的脚在桌下轻轻踢我,“专心点。” 我低着头,举起酒杯,与他轻轻碰杯,然后在他的注视下轻轻啜了一口,香气淡雅,微酸之后有淡淡的回甘,我抿了抿唇。 “夜钧天。”我轻轻唤他。 他不回答,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我。 气氛太静谧了,暖黄色的光线下,他不再那么凌厉。每当这样的时刻,我都不再那么怕他。就这样静静相对坐着,我心里竟生出一种满足感。 他见我良久没有出声,垂了眼眸冷声道,“吃吧。”便拿起刀叉,极优雅地切割盘中的牛排。 我也低下头,认真进餐。餐厅某个角落,响起悠扬的小提琴声,我静静聆听着,进餐中的他高贵而忧郁。他大多时候在面对我时都是激烈的,或者故作不屑的。可我一直认为,只有安静的时候,这种孤独忧郁的样子才是真的他。 他静静的吃完,用餐巾轻轻擦拭唇角,才抬起头来与我目光相对,“好看吗?” 我没有躲避,只是回了一个淡得看不出的笑,然后才叉起有些冷了的牛排放进嘴里。有时候我真像说服自己,像普通恋人那样与他相处,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夜钧天出乎意料的温和,直到一餐结束,也没有再找我麻烦。 外面夜幕低垂,湛蓝的天空看不到星星,映在复古玻璃窗上的烛火,明明灭灭,我们两个相对而坐的影子,让我有些心酸。 像一个暖色的梦,脆弱的随时会惊醒。所以,谁也不肯先打破这一样的安静,都静静的听着时钟的滴嗒。 直到一切被我手机的铃声打断,我回过神来,起身到钢琴边拿我的手机,夜钧天却从后面抱住了我。 “喂,何总!”我接通电话,却摆脱不掉夜钧天。 听到我喊何翊飞,夜钧天的身体一僵,圈着我的手便开始在我身上放肆,他火热的吮吻我的耳垂、颈窝。 我被他撩得心烦意乱,连何翊飞问我什么时候回去都没听清楚,颤声道,“怎么了?对~不起,我没听清楚。”我躲避着夜钧天的唇,尽量稳着声音。 “噢,华枫情绪不太好,想住在你家,我一直陪着她,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何翊飞在电话另一端解释着,又道,“你没事吧?怎么怪怪的?” 我咬着牙,紧紧摁住夜钧天在我身上做怪的手,“我没事,马上回去了~” 夜钧天咬我的脖子,沉沉道,“我说你可以走了吗?” 我连忙捂住他的嘴,假装笑道,“何总,我这边没事,先这样吧,我马上回去。”便连忙挂断了手机。 夜钧天冷笑着松开我,嘲讽道,“应付男人,游刃有余!” “他是我的上司,仅此而已!”我怒视他,在他眼里,只要接近我的男人全都跟我有关系。 “上司?给你租房子,还关心你晚上是否回家的上司,还真是好上司~”夜钧天的声音满是讽刺。 “夜钧天,是谁害我没法租住原来的房子?”他总是对我这样不公平,我不由更怒,“何翊飞租房子给我,我自己付租金,不行吗?” 夜钧天的脸有点冷,“你该住在夜宅的!” “你说那里我是唯一的,可是呢?”我本不想纠缠这些事情,在韩亦潇面前我本来就是没有身份的人,可他一再逼我。 他眯了眼睛,果然又怒了,“上次是因为她病了,我告诉过你的!” “对不起,我做不到!女主人刚刚下床就毫无廉耻地爬上去!”我面无表情,盯着他没有畏缩,“而且现在我也不想纠缠这些,我只想好好工作,平平淡淡的活着。” “好好工作包括跟上司上床?”夜钧天不肯放过我。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拎着包往外走。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那件该死的透视装,又气呼呼的返回去,捡起原来的衣服冲进卫生间换好。 出门时,夜钧天站在门口,我狠狠将那件礼服丢还给他,便转身出了餐厅。 夜有点深了,一直拦不到出租车,我站在路灯下焦急看着时间。大约十多分钟,夜钧天的车停在我面前,他一言不发。 倒是南风放下车窗道,“安小姐,夜总说送你回去。” 我咬了咬牙,拉开逼驾驶的位置坐进去,不理会后面满脸怒气的夜钧天。 一路无语,车子停在我楼下,我拉开车门下车想要快速离开,夜钧天却更快一步从后排下来,将我抵在车旁边,他挑眉望望楼上亮着灯的窗子,仿若示威一样紧紧咬住我。 他在我口中大力搅动,像发泄。我用力抵抗,想推他出去,却被他恶劣地咬住舌头,他睁着眼睛,似怒似笑地看着我,将我胸中的空气挤压干净。 在我感觉气闷头晕的时候,才肯松开。然后得意地拉开车门坐回车上,理都不理立在一边被吻得气喘吁吁的我,吩咐南风道,“走吧!” 我愤怒地立在门口半晌,用力蹭了蹭唇角,一回头,何翊飞正站在单元门口。 不知他立在那里多久了,双手插在兜里,目光有些复杂,半晌才干干道,“回来了?”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刚刚那一幕他看到多少,甚至怀疑夜钧天就是看到他了,才会那样对我,“何总~”我想解释,又觉得没什么好解释。 “上去吧,华枫已经睡了。”何翊飞淡淡地从我身边经过,似乎很寞落。 我也没有多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另一个单元门才转身上楼。 何翊飞租给我的这套房子本身就是个两居室,只不过其中一间书房,放了一张小床,我在里面放了些杂物。华枫居然自作主张住了进去。 虽然有些不习惯,但想来她也是实在寂寞,才会粘在这里吧。我轻推开门看她已经躺下了,就没吵醒她,回了自己卧室。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做好早饭,华枫才从房间出来。平时我自己的话就是简单吃一些,但她是孕妇,我便细心做了营养早餐。 华枫一看感动得一塌糊涂,一直嚷嚷着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虽然有点心疼她,但我还是有底限的,不喜欢被人搅乱私生活。本来就够糟了,如果回到自己家还不能全身心的放松,我肯定会疯掉。当然没留余地的拒绝她。 华枫扁了嘴不到五分钟,又自我开解道,“我会在附近租一间,然后到你这来蹭饭。” 我笑笑,随便她怎么说吧,又好奇昨天晚上,便问她,“昨晚你说没说?” 华枫摇摇头,“我说不出口。” 我叹了口气,“等肚子大了,也瞒不住呀。” 她一脸担忧,“要不我回美国去,偷偷生下来再回来?” 我一脸黑线,“然后呢?” 她茫然地摇摇头,根本没想过。 “要不要我帮你说?”本来不想参与太深,但看这丫头对未来根本没有规划,我不禁又自找麻烦。 华枫想了半天,仿若下定了决心般,“好吧,但要选个我不在的时候。” 我点点头,看来真的要选个合适的时机告诉何翊飞才好。 吃过早饭,我们俩一起到公司,何翊飞看到我,表情很淡,似乎没看见般冲着华枫道,“咖啡~” 华枫连忙起身去泡咖啡了,我一个人在办公室有些失落,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何翊飞确实对我有些冷。 虽然心里忐忑,我还是硬着头皮去敲了他办公室的门。 “有事吗?”何翊飞的口气完全是公式化的。 我一愣,才恍若回神般道,“夜氏说可以了签约了。” “夜钧天告诉你的?”何翊飞挑着眉。 “我接到了夜氏秘书办的电话。”我实话实说。 “那准备签约会吧。”何翊飞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吩了一句。 我点点头,有些茫然的转身,他才在身后幽幽道,“希望你真能分得清公和私~” 我脚步一怔,不知道他在怀疑什么,“我只想促成合作,绝不会牺牲欧力的利益。”我转身严肃地望着他。 “你自己呢?”何翊飞抬起眼眸,眼神有些冷。 我没由来的心虚,垂眸道,“何总不该关心这些。”没等他开口,我便加快脚步出了办公室。 一直到坐回座位,我的心还在咚咚的跳。我不明白他在气什么?他不会真的怀疑我会出卖欧力的利益给夜钧天吧?虽然在这件事上我有对夜氏的私心,但这明明就是一个双赢的合作,没有任何偏袒的。 抬头见华枫端着咖啡回来,忙阻止道,“要真想留这个孩子,就别喝咖啡了。” 华枫吐吐舌头,放下杯子,悻悻去倒了杯白开水,“安然,我真能留下孩子吗?我很不安。” 我笑笑想安慰她几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才开口道,“何总吩咐准备与夜氏的合作签约会,要跟行政碰一下,你身体行吗?要不要我来?” “夜钧天同意了?”华枫吐吐舌头,“上次在商洽会看到那个男人,好可怕!” 我心里暗暗发笑,夜钧天其实很帅气,就是气质太凌厉霸气了,华枫这种小姑娘眼中自然是可怕极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美人计,我是交际花 第一百二十八章美人计,我是交际花 第一百二十八章美人计,她是交际花 欧力跟夜氏的合作在星都传得沸沸扬扬,就在舆论以为一切成为泡影的时候,两个公司的签约会提上日程。 其实夜钧天点头后,合作就已经开始深层接洽。从技术接口,到基础建设。企划到工程,各个部门都开始接触磨合。 所谓签约会,不过是在一切都搞定的前提下,为了宣传需要,大家坐在一起签个字,拍张照罢了。当然,还为了让政府某些官员刷一下政绩,毕竟这是一个政府牵头的合作项目。而且两个公司合力拿下的第一个大单就是星都政府园区建设项目。 自然要搞个盛大的签约会,宣传一下。 签约会的细节就由两个公司的行政去合力搞定了。作为何翊飞在业务方面的秘书,前期我忙得简直脚不沾地。因为所有的细节我都需要记录,哪里有问题,都要牵头来解决。 而夜钧天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提出要成立一个关于合作的牵头小组,特别要求欧力方面让我来担任组长,而夜氏派来的除了他的超帅男秘团,还有企划部的程子瑶。 程子瑶对我一向没有好脸色,这回也不例外。这次大家又站在不同的公司,立场更不同,她对我更是毫不掩饰地厌烦。 签约会当天,除了两家公司的相关部门人员,还有政府代表,包括计划委的方文。这位方主任可算是给足了欧力面子,他的出席也让夜氏走出了被政府抛弃的传言。还有一些商界的老板们也出席,算是一种见证。 我在会场做了最后一圈巡视,来宾们就开始陆陆续续的入场。经过上一次的商洽会,星都的上流富商们我大半已经认识,加上何翊飞的引荐,很多我都做了详细的记录。所以迎宾我已经可以代表欧力独挡一面了。 我站在会场门口笑盈盈的招呼每位来宾,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酒店大堂,那车我认识,是夜钧天。我刚想迎上去,却见他开了车门,半躬身将手挡在车顶,极绅士的伸手,一只纤纤素手搭在他的腕上从车上下来。 那女子挽着他的手臂,笑得大方得体。一袭拖尾的金棕色礼服,与她高贵典雅的气质不谋而合。而这种不骄而傲的成熟姿态站在夜钧天身边,竟如此搭调。 我的笑容有些僵,直到他们走到面前,才回过神来,“夜总~”我瞟了一眼女子,不知该如何称呼。 夜钧天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有给我介绍的意思,只疏离地点了点头便挽着女子进入会场。女子礼貌性地朝我点了一下头,便跟着他阔步而入。 他们俩一入场,场中竟响起阵阵掌声,商界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向这二人靠笼过去,众星拱月般将他们围在场中。 而那女子一直落落大方地与每个打招呼的人寒喧,似乎全都认识,且在气度上始终是高高在上的。 可我居然一直不争气地盯着她挽在夜钧天臂上的手,她们贴得那么近。原来我以为只有在韩亦潇面前我才会自惭形秽,可这个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没有未婚妻的头衔,却依然比我优越。 我不得不又一次去衡量我跟夜钧天之间的距离,原来远远不止一个韩亦潇。 “安然?”我猛然回神,何翊飞不知在我身边站了多久,我尴尬一笑,“何总,来宾到齐了。” 何翊飞点头顺着我的眼神望向场中的夜钧天,挑眉道,“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我摇摇头。 “她是京城来的孟晓瑜,家里很有背景。”何翊飞给我解释了一句,“夜钧天的道行比我们看到的深多了。” 我想笑,嘴里却有些苦涩,一边何翊飞拱起手臂,“走吧,我们也进去。” 做为陪领导出席签约会的秘书,我自然还要充当起女伴的职责,我挎着他的手臂,一只手微提裙摆,尽量摆出得体的笑容,跟着他走入会场。 人群分开,一道道视线向我们望过来,我自认没有孟晓瑜那么强大的气场,但还是尽量笑得从容。夜钧天淡淡扫了我的一眼,视线在我挽着何翊飞的手上停留了几秒,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转过头去。 他这一眼多少还是让我有些心慌,实话说我是怕夜钧天的,因为他的脾气什么时候会发作,完全让我琢磨不透。 作为此次合作的主角,夜钧天与何翊飞都被请到主席台上就座,我立在台下一侧向上望去,台上正中坐的是政府代表方文,而孟晓瑜因为身份特殊就坐在方文身边,两个交谈得似乎很愉快,看来早就相识。 政府作为此次合作的后台,自然要由方主任先开腔,他一番官腔打下来,众人明明都听得兴趣缺缺却还要装着很精彩的鼓掌。 而台上的夜钧天与何翊飞却都很淡定,甚至都散发着此微的冷意,那感觉两个人不是要合作,而是要大干一场。我看得提心吊胆。 一番场面走完,我把提前准备好的合约交给礼仪小姐,由礼仪小姐拿上台,请他们两位签字。我的心紧张的一塌糊涂,看着他们各自把字签好,才在心底狠狠松了口气。 然后,双方举杯共庆合作达成。举杯时,我感觉夜钧天往台下瞟了我一眼,我立时后背一阵发凉。 “这么重要的时刻,何总怎么能忘了促成项目的安秘书?”夜钧天突然幽幽地说了一声。 整人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眼光都齐刷刷向我瞄过来,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听着他又继续道,“安秘书,对吗?” 他把我逼到死角,躲无可躲,只能尴尬地举起手里的香槟,干笑着向四周频频点头,“夜总说笑了~” “我哪有说笑,何总这招美人计让我吃不消啊~”夜钧天暖昧地瞄着我。 我耳中一片轰鸣,议论声与嘻笑声低低的响起,每个人看我的眼光都暖昧起来,他的话无异于当众宣布我是个交际花。 我顿时无地自容到想就地消失。而台上孟晓瑜眼神轻蔑地扫过我的脸,让我的脸更加火热。 “夜总说的什么我倒不明白,难道不是夜氏想借着欧力的智能化项目走出日益老化的开发模式吗?”何翊飞声音不高,但我能感觉到他动了怒。 一时间台上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而我已经顾不得,只是失魂落魄的站在台下。 到底是见过大场面,这个当口,孟晓瑜起身,端着酒来到何翊飞身边,“何总,夜总,祝贺你们合作成功!” 台下立时有人响应,“祝贺祝贺~” 一片碰杯声与鼓掌声化解了台上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何翊飞与夜钧天对视了半晌才将杯里的酒饮了,率先走下主席台。 随即司仪宣布酒会开始,台上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的下台。会场的气氛热烈起来。 众人都不说,可刚刚那一幕自然在每个人心里都有想法。我压下心中的尴尬,去寻找何翊飞却始终没有他的踪影。 我颓然地找了个角落坐下,面前有侍者经过,我要了一杯果汁大口喝了才稍稍冷静了些。场中夜钧天与孟晓瑜的身影刺痛了我的眼,而何翊飞刚刚的愤怒让我急于解释,可偏偏有人不识相,凑到我面前。 那个矿业的王老板,摇晃着油乎乎的秃顶问也不问就坐到我身边,“安秘书~” 看着他过来我心里就万分防备,他一坐下,我就腾的站起身来,“王老板。”这一起身,我才发现自己身子软软的没了力气,头也晕乎乎的。 他见我起身,也不着急,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心一惊,刚刚那杯果汁,千防万防居然还是被人动了手脚。现在情形看来,八成是这个姓王的色鬼。 我现在只想快些离开,不能再留在这里,可身体一波波的热流涌上来,我的脚开始虚浮。而姓王的见我身形有些晃,顺势就扶住了我。 我当时也顾不得考虑什么,只想快些脱身,便大力地推他,可软绵绵的力量推在他身上,只让他脸上的表情更龌龊了。 姓王的干脆把我揽进怀里,我混身火烧火燎的烧起来,根本没有挣脱的力量。他揽着我往一边走,我想呼救,发出的声音也是软绵绵的被会场嘈杂的人声淹没,情急之下,我抬脚将桌上的酒杯踢翻。 玻璃杯落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才引起人们的注意。我努力抬起头望向会场,我看到很多猜疑的目光,我焦急地喃喃着,“救我~” 姓王的却笑呵呵“没事,没事,我跟安秘书聊聊天~”更加快的步伐拖着我离开。 那些看到我的人居然都若有所思的笑着不再理会我,又各自转回去继续聊他们的话题。我被姓王的拖进走廊,“放~开我~”我咬着牙低声道。 姓王的笑得更猥琐了,“放你?你舍得让我放你吗?”说着他竟趁着走廊上人少,往我脖子上亲过来。 我摇晃着脑袋想躲开,却无能为力。身体软软靠在他身上,站在电梯间等电梯。我知道跟他上楼是什么下场,可偏偏双腿不听使唤。 而他的手也开始在我身上不老实起来。 叮咚,电梯开门的瞬间,我听到一声闷哼,王老板向一侧倒去,紧接着我便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我才终于安下心来。可身体中的那股热流却越发炽热的燃烧起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春意,渔人得利 第一百二十九章春意,渔人得利 第一百二十九章春意,渔人得利 我的身体像蛇一样攀着他的身子,越来越高的体温让我在他身上不断摸索寻找着。 夜钧天抱着我进了电梯,低低咒骂着。 身体中的火我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就是无法控制,也不想控制。 上一次是在夜金陵,而这一次是在这种表面高端的上流会所。我胡乱的想着,这个社会其实哪都没资格谈干净,这些富人嫌夜金陵脏,他们哪个没去买过乐子? 他们以为在上流会所穿着西装革履喝喝红酒,谈谈生意就高档了?还不是也会用这种龌龊的手段?!其实比夜金陵还脏。 还好,每次夜钧天都及时出现了。记得我的第一次其实也拜这种下流手段所伺,让我在心甘情愿的状态下交给了夜钧天。 今天我的状态又是无比尴尬,但幸好,幸好是他。 我紧紧搂着他,将自己完全解放。抛开理智,放任自己对他的渴望。 “夜钧天,夜钧天~”我一声声轻唤,那声音软得像水。 夜钧天紧紧锢住我,想制止我不安分的手,“安然,清醒点,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嘛~” 我能感觉到他加快了脚步,将我抱进一个房间。他的声音沉闷而急切,我嗤嗤的笑,“我不知道,可是,你知道~”我边笑边努力欠着身子去吻他的耳垂,故意在他耳边呼出一团团火热的气息。 “你真该死!”他身体僵硬的拉开浴室的门,我知道他要干什么,我像顽皮的孩子一样踢着双脚,不肯让他把我弄进浴室。 我们在浴室门口僵持着,我笑得像个妖精,微张的唇始终在他身上探寻。他的肌肉越绷越紧,男人那种坚硬的力道让我疯狂,汗水渗了满身,滑腻而不舒服,我拉扯着礼服的前襟,“我热~”呻吟声贴着他的胸膛溢出。 我偷眼看到他的眼神落在我雪腻一片的胸前,眼中渐渐通红一片。我有些得意的在他身上扭动着,将礼服褪下去,“我听话了,这衣服包得好严,我好热,夜钧天,这衣服好热,帮帮我~”我祈求着去吻他的唇。 他的唇干燥滚烫,我贴上去便像得到美食一般甜甜的品尝,他的味道全身心地浸入我的口中,我贪婪得伸入他口中,想要更多。 而我干涩的唇在他口中得到一点点满足后,身体却越发觉得空虚。胀痛的感觉让我紧紧贴着他,在他身上摩梭着,却填不满心中的空虚。 “醒了你可别后悔!”夜钧天僵硬得一动不动,只是眼中露出野兽般凶悍的光。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我蹭掉大半,我还是不能满足,手胡乱地塞进他的衣服,在他宽厚的背上一阵抚摸,“我知道你早就想了~不是吗?” 我贴着他的唇,用自己难以想象的酥柔的声音挑豆他,魅惑的眼神毫不畏惧地直视进人的眼底。手却在他皮带除笨拙的尝试着。 我看到他眼中的欲火在熊熊燃烧,在我还没来得及眨眼时,他按着我的手停在他身下,我吓了一跳想抽回手,却已经来不及。 “笨~”他似是叹息着,将我压在身上,暴燥地吻着我,手却始终摁着我的手帮他解开皮带,释放出他的坚硬。 那滚烫的热度让我害怕,却又莫名的兴奋,“夜钧天,给我~”我的声音像在低泣,双手颤抖地握着他。 他的喘息声已经粗重得野兽一般,喉节剧烈的上下滚动着,他冲开我笨抽的引导,直接撞了进来。 我的声音已经完全不受控制,细细碎碎,深深浅浅,似嘤咛,似低泣。身体所有的热度都找到了释放点,我将他引燃,他将我拯救。 他的动作并不快,每一次都带着沉重的叹息,似乎刺穿都不能满足他最深切的占有。而我的身体在头脑的放任下,全力配合着挺起腰肢,用全身心迎接他,感受他。 愉悦与幸福的感觉让我泪流满面,随着他的律动,疯狂的呼唤,每一声都是他的名字。眼泪弄湿了我鬓边的头发,我都知道原来爱早已深,在一次次的虐恋中,他像一道永愈合的伤疤一样刻在心上。 不知道是太兴奋,还是他太凶猛,我居然会昏过去。疼痛让我皱眉醒来时,夜钧天躺在我身边,近距离地逼视着我,不辩喜怒。 “安然,你真浪!”他的手滑入被中狠掐了我臀肉一下。 我承认我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记忆深刻,虽然我很想把那些都归咎于药效,可却无法骗自己说自己是完全失去理智的。 甚至羞愧的发现把自己交给他时,竟是那样迫切与开心。 但他恶劣的本性我清楚,这样的第一句话已经算是赞美了。我羞怯地低下头,他却不肯放过我,手指勾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看他,“这次是你玩我~” 我无地自容低头死死抵着他的前胸。我不敢想象如果不是遇上她,我这样狼狈的样子该如何收场。前后两次都是他,到底是老天玩我,还是他玩我? “你知道我是被人害~”我勉强想给自己找点面子。 “何翊飞不应该保护你吗?”夜钧天似乎很想看我的笑话。 他提起何翊飞我才猛然想起,下面签约会还在进行呢,我不知道消失多久了,我腾地坐起来,才发现腰酸痛,两腿之间更是痛的碰不得。 夜钧天对我疼得受不了的表情一向很欣赏,得意地靠着床头点了一根烟,欣赏我怪异的下床姿式,“让你听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干到服。” 我脸红到脖子根,不敢回头看他,蜷着身子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小心地往身上套。 “安然,要回我身边吗?”他突然问我。 我背对着他,不敢回头。刚刚我可以推脱是药的力量,让我无法控制。可现在呢?现实什么也没改变,除了韩亦潇,还有楼下的孟晓瑜,也许还会有更多的女人,我没信心自己能毫无介蒂的接受。 “只在这里才安全。”他的手轻轻放在胸膛左侧,眼神真诚而严肃。 我的心停跳了一拍,险些就被打动。虽然不敢面对,我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爱他,可就是因为这份沉重的爱,我没办法留在他身边。 不要陷得太深,我也许还有独善其身抽身而退的机会,如果真的选择留在他身边,他的所有保障在未来那些可能会出现的女人面前,都是苍白的。我不敢赌。 小三也好,情妇也罢,为了他也许我可以放下脸面。但我不敢让自己一再深陷,等到赌局结束的那一天,我的惨败是早已注定的。 我也许想得多了些,有一天我也会像华枫一样有自己的孩子,我没她那么坚强,有信心独自抚养孩子。我甚至怀疑夜钧天、韩亦潇是否会允许。 我知道夜钧天是真的想保护我,他觉得自己能支配一切。可是他不知道女人的心,是他没办法衡量的。 我摇了摇头,拒绝他。 夜钧天将烟熄灭,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发怒。也许是刚刚的欢爱让他心情舒畅吧,我有些出乎意料。 “留在欧力可以,搬出何翊飞的房子,跟他保持秘书该有的距离。”他冷冷的命令道。 “房子是我自付房租,我跟何翊飞从来没有超越上司与秘书的界限。”我并不觉得自己做得哪里不妥。心里想说他无权限制我,但又有些不忍打破现在难得的安宁。 “除了你,何翊飞还给谁租了房子?还送了谁晚礼服,还挽了谁的手?”夜钧天还是怒了,咄咄逼人的质问我。 “那是工作需要!”我反驳他,突然想起他刚刚明明跟孟晓瑜挽着手,贴得那么近,却来要求我跟男人保持距离,我小声嘀咕着,“你自己还不是又是未婚妻,又是红颜知已,恐怕哪个都关系匪浅~” “你说什么?”夜钧天声音陡然提高,盯着我,“过来!”他指指他身边。 我有些窘,红着脸低头,“会议没结束呢,我得走了。” 我转身,夜钧天长腿一迈从背后又把我圈了回去。我回身想挣开他,却发现他还没穿衣服,一时间我的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的眼神太色情,身上又太~我吞了吞口水顿时口干舌燥起来,“我还上着班呢~” “我怎么觉得你明明不想走~”夜钧天明明板着脸,手却从我裙底伸了进去。 刚刚的激烈,我的双腿还酸软的有些颤,他的手在我腿上轻轻敲击,我立时又软了下来,“夜钧天,别~” 他的唇吻过来,喃喃着,“姓王的下的药还不错,至少能让你的身体对我诚实。不像你的嘴,这么不坦白~” 不知道是他的吻技提升,还是我身上的药力未散,我每快便被他吻得化成一滩水,“会耽误事的,别~” “被开除了才好!”夜钧天抱着我转身压在床上,浅笑着,“刚刚你在嫉妒孟晓瑜?!” 我被猜中心事,脸更红了,下意识地大声拒绝,“没有!你胡说什么?” 因为太激动,我突然发声,牙齿狠狠撞在他的唇上,他的唇生生被撞出血来。 夜钧天抹了一把唇边的血迹,笑意漾了满脸,“激动什么?!” 第一百三十章不值钱,丢欧力脸 第一百三十章不值钱,丢欧力脸 第一百三十章不值钱,丢欧力脸 他手上松了力度,我一骨碌从床上爬下来,冲进洗手音把自己整理好。不想跟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半晌,听着外面没什么声音了,我才轻轻拉开门,夜钧天就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激动,代表你在吃醋!”他守在门口告诉我这句话,极是得意的表情。 幼稚!我没敢说出口,只偷偷鄙夷地瞟了他一眼。 “时间还来得及,下去吧。”他极自然地拿了我的手放在他的臂弯,让我挽着他一起下楼。 我想抽手,毕竟刚刚他才告诉别人我是交际花,现在我就挽着他的手臂出现在众人面前,简直像把奸情公布于众的感觉,“不合适!” 而且刚刚被冲昏头脑了,居然把他这恶劣行径给忘了,我不放弃跟他的手臂较劲儿,“你松开我,你想让所有人都当我是交际花吗?” 他手臂夹紧我的手,不许我抽走,“挽何翊飞合适?!”他嫌弃地瞪了我一眼,“交际花也是我的,谁敢动心思?我毁了他!” “夜钧天,你给我招的麻烦的还少吗?”我无法挣脱,声音透着无奈。 “你不勾引男人,我才没兴趣找你麻烦。”他说得理所当然。 “别忘了,你答应放过我了!我们没关系了~”我冷声提醒他。 “你TM~”夜钧天明显动怒了,但顿了一下抓着我的手腕边往门外走边道,“下床就不认人,就该让你下不了床!” 我立时禁声,我知道他干得出来,这么色情的话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他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电梯门打开的刹那,孟晓瑜和何翊飞正立在电梯间,我跟夜钧天一前一后出了电话,我迅速抽手,夜钧天直到最后一刻才肯松开。 我额上冷汗直流,何翊飞蹙眉看着我,孟晓瑜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满眼考量的盯着我。 这是我能想到最糟的情况,他们两个一起出现,而我跟夜钧天又如此的不自然。 孟晓瑜上前一步,挽住夜钧天,扫过我脸上的神色让人很不舒服,“钧天,怎么回事?” “没事!”夜钧天一如继往,没有给任何人解释的意思,便任她挽着,停下脚步,满脸挑衅的看着何翊飞。 “何总~”我话没出口,就被夜钧天打断。 “何总,安秘书如此为你卖命,身体不适也没人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袭话,让何翊飞的脸色更难看了。 “安然,你怎么样?”何翊飞过来上下打量我,我心惊肉跳,幸好选的礼服够保守,刚刚欢爱后的痕迹必然会被他发现。 老板还在下面工作,我却跑到房间跟夜钧天做这种事,现在何翊飞关切的眼神真让我无地自容。 “安小姐的脸色确实不好,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孟晓瑜打破尴尬。 “何总,我没事~”我小声的解释,“喝了酒有点头晕,到外面吹了吹风~”我这解释有多牵强我自己知道。我刚从电梯出来,怎么可能是去外面了。 “何总关心秘书在业界是出名的,安秘书刚刚确实很危险,幸亏是遇上我,否则~”夜钧天故意欲言又止挑着何翊飞。 我心里其实也在后怕。庆幸遇上的是夜钧天,否则我真不知道后果会怎样。可这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不对味。 何翊飞的脸色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沉,他一向是个温和的老板,“多谢夜总,我的秘书我是应该负责的,就不劳烦您了。”说完又面色不善的转向我,“走吧,我送你回去。” “何总不用陪陪政府的领导吗?”夜钧天挡着对路,瞟了一眼何翊飞搀扶我的手,我心虚地把手臂从何翊飞手中抽出,他才继续道,“何总不方便,我可以代劳,反正我跟安秘书很熟~” 他故意把“熟”这个字咬得很重,听起来怪怪的。 何翊飞冷冷道,“不必!”便又固执地扶着我绕开夜钧天往门外走去。 “何总,我没事,这边得先忙完!”签约会欧力是主家,我跟何翊飞都提前离开着实不合适。 何翊飞却像没听到一样挽着我往外走,有人迎面遇上,他还得优雅的点头致意,手上的力道却不肯松。我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我被他拉出酒店,直到上了他的车,他还是一言不发,我还没见过他这样子,迟迟没开有开口。 “安然,合约是怎么签的?你怎么说服夜钧天的?”何翊飞手扶着方向盘酝酿了很久才侧目盯着我,开口质问。 我一愣,立时明白他在生什么气了,张张嘴想要解释,才发现他气的事情其实是事实。 “怎么不回答?他说的是真的?合约是你用身体换的?”何翊飞愈加咄咄逼人,“谁让你这么做的?我逼你的,欧力逼你了?还是你觉得自己就是那么不值钱?” 我镇惊地看着他,从没想过有一天,温和的何翊飞也会这样骂我,而且让我无力反驳。 “你跟夜钧天都已经过去了?!安然你醒醒!”他双手摇着我的双肩,我只是无力地看着他。“你跟我保证过的,你会公私分明。如果知道你会做出这种事,我宁愿不要这个合作。”说完这番话,他颓然把我推开,垂下双手。 “何总,我丢了欧力的脸?”我扬起头,强忍着眼泪。 “你丢了自己的脸!”何翊飞低声吼道。 我只是想要促成合作,可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跟夜钧天之间的事情没法对外人说,外人也不可能理解。可是不管跟他怎样,在项目这件事上,我没有任何私心,完全是出于为两家公司考虑。 可是现在他觉得我丢了欧力的脸,也许是事实,但我还是会心痛会委曲。 眼泪在眼眶打着转,却还是被我逼了回去,我深深吸了口气,拉开车门,“何总,开除我吧~”下车前我冷冷丢下一句,便快速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开。 远离人前,眼泪才扑籁籁的滑落,我狠狠抹去泪水,觉得自己很失败,做什么都是错。自己明明就陷在不见底的泥潭中,居然还在妄想着能做出成绩,做出事业。那么卑微的我,是不是不应该存着奢望? 我漫无目的地逃离酒店,独自走出很远。手机一直在响,何翊飞,夜钧天,好乱。我索性关机,胡乱遛达着。 这次选的签约酒店就在星都江边,我根本没分辩方向,居然就走到了江边。远远地望着忙乱的码头,往事随着纷乱的心绪涌上心头。 我沿着江边缓缓走着,江水很浑浊,泛着一股腥味。一点也不惬意,江边的风有些冷,我抱紧身子。远方的雾气很重,笼着江面,分不清水和天。 这样脏污的江水,不知道那时的白寒到底有多么绝望才会选择跳下去。我怔怔看着水面,发现自己远远没有她那种勇气。 虽然我不止一次的想过死,但从来没有勇气去实践过,就算现在充满悲伤愤怒,站在江边,也没想过要跳下去。想来我其实还是贪恋这漠漠红尘,或者该受的苦楚还远远不够吧。 江岸很安静,这个时间没有人在这里停留。我想不通这纷乱,干脆不要去想,看着江水怔怔将自己放空。 “你好,我们见过吗?”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我回头看到一个俏丽的女孩正在跟我打招呼。 我摇摇头,对她完全没有印象。 “你在这干什么?”她问我,有些突兀,不过我还是礼貌的回答她道,“想事情。” “你不会想自杀吧?”她挑眉,灵动的大眼睛充满猜疑,“我看你半天了。” 我勾唇一笑,摇头道“目前不想。” “难道以后想?”女孩说完,自己先咯咯的笑了,看我没有生气,她又伸出手来,“我叫金恩灿,从韩国来的。” 我轻轻跟她握了一下,道,“安然。”然后我脑中灵光一现,“金恩灿?!” 何翊飞让我安排招待朴秀妍,韩国那边传来的团队名单中,朴秀妍的助理就叫金恩灿。不会这么巧吧? 金恩灿眨着眼睛,有些不解,“怎么?” “你是朴秀妍小姐的助理?”我问她。 这次轮到她吃惊了,点头道,“你怎么知道?” “朴小姐已经到星都了?”我问她,我订机票明明不是今天啊? “那是秘密哦!”金恩灿调皮的眨眨眼睛,“你是她的粉线吗?” “我在欧力工作,我老板是何翊飞。”我这才给她解惑。 金恩灿这才恍然大悟道,“安然?!噢,我想起来了,朴小姐说过要我联系何总的秘书,原来就是你~” 我们俩就像对上暗号一样,拉着手哈哈笑。就像认识很久了一样。这姑娘长得标准又精致,一双大眼睛尤其有神,一副自来熟的表情,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松了口气,原来还怕朴秀妍这个大明星不好伺候,现在一看她的助理这么亲和,以后沟通应该不成问题了。 “你住在附近?”我问她,“我给你们安排的酒店要不要帮你把入住日期提前?” 金恩灿摇摇头,“不必了,我现在休假,朴小姐先让我回来见见家人的。” “你不是韩国人?”我有点奇怪。 “嗯,我是延边人。”金恩灿道,怪不得中文这么好,原来是朝鲜族姑娘。即然是同胞,那以后沟通更方便啦! 第一百三十一章没玩够,游戏继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没玩够,游戏继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没玩够,游戏继续 不快的一切被金恩灿的突然出现打乱,被我抛到脑后。 我没有返回酒店,直接回了家。 不知道会如何,我让何翊飞开除我,是不是有些任性。能在欧力工作,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已经是难遇难求的事情了,哪里还有任性的余地。 而其实在我内心深处,知道我如此积极的促成合作,主要还是因为南风的话在作祟,不忍心看夜钧天看夜氏因为我而泥潭深陷。这点小心思,不管夜钧天明不明白,在我这里,对何翊飞和欧力实际是有所亏欠的。虽然没牺牲欧力的利益,在心理上也是一种背叛。 所以其实我是没有资格跟何翊飞发脾气的。如果他真的开除我,我也无话可说。 疲倦地打开房门,没等我进去,从一边的楼梯间便闪出一个人,他先一步扣住门把手,将我推入房中。 入室抢劫?这是我第一个念头。前一段新闻一直在报道有人尾随单身女子,待女子开门时突袭,将女子劫入屋内施行抢劫,不仅劫财还劫色。 千万不能被他把门关上!我马上清醒了过来,在美国时宁松涛教了我几手,我直接抬脚狠狠跺在他脚上,手肘用足全力向后重击。 男人闷哼一声,却没有如愿地松开我,反而直接微弯腰把我腾空抱起,我再想挣扎,已经被他压在沙发上,“三脚猫!” 看清夜钧天的脸,我的心才重新咽回肚子,我抚着心口忿忿道,“吓死我了~” “既然这么怕,不如搬回家里住。”夜钧天拉开我的手,替我顺气,安抚我犹自咚咚跳的心脏。可他这动作幅度比我自己大多了,一双大掌根本就是在袭胸。 我险些被他摸得有了反应,连忙坐直身体逃离他的魔爪,“家?是韩亦潇的家还是孟晓瑜的家?” “你TM~”夜钧天原本要发怒的表情,突然转成了笑意,“你知道自己的样子像在吃醋吗?” 我一惊,怎么把那点小秘密说出口了?但还是强自镇定道,“你真自信!”我直视着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很好。 夜钧天居然出奇好心情的揽了我的肩头,“别质疑我说过的话!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女人~”他声音很轻,却满是威胁。 他离我很近,我闻着他身上的香水味道,突然莫名心烦。怪不得刚刚我没闻出他身上的烟草味道,原来是被这种香味掩盖了。这是孟晓瑜身上的味道,想起她在会场紧紧依着他的样子心中就酸酸的。 不允许我质疑,可是事实摆在面前。他有韩亦潇,我连比的资格都没有,也不想再去纠结。现在又有孟晓瑜,也许他要的是她的背景,也许只是单纯的利益关系,但她挽着他时赤裸裸的占有意味,和大家都看得出的男女关系,难道还要让我装傻? 今天是孟晓瑜,以后,在他需要的时候,也许还会有形形色色不同背景的女人,站在他身边。我都要在他强加给我的“家”里,装作一切都不知道吗? 就算在他面前我再没有尊严,也不至于自欺欺人到这种地步吧。我没有韩亦潇正大光明的身份,没有孟晓瑜能帮他的背景,我有的只是那一点点卑微到尘土里的爱,可这份卑微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一份坦诚。不要骗我什么“唯一”,这样的话我在夜场已经听得够多了。 “夜总,我累了,要休息了。”我瞬间就将所有的柔软敛尽,重新换上疏离的面孔,轻声道。 夜钧天瞳孔蓦然收缩,眯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你非要激怒我吗?”他的声音低沉中隐着风暴,我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前兆。 他墨黑的瞳仁让我恐惧,我知道应该逃避,可是还是不怕死地迎着他的注视,“对不起,我没办法把你和她们的家称为我自己的家,这里才是我家,我用努力工作换来的家。” “安然,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特别想掐死你!”夜钧天站起身来,离开我几步之遥,我能感觉到他在克制。 我坐在沙发上,跟他僵持着。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安然~”是何翊飞的声音。 夜钧天脸上的愤怒转为轻蔑,他睨视着我。我慌乱地起身肯求的望着他,让他不要出声,立在门边假装道,“谁?” “安然,是我~”何翊飞的声音有点怪。 “何总,有事吗?”我掩着心慌,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可能是不想他再误会我跟夜钧天有什么暗中交易,“我已经睡了~” 夜钧天鄙视着我,笑着看我撒谎。 “安然,你开门好吗?我只是想跟你道歉~”我从猫眼望出去,何翊飞有些颓废,脸色潮红,看来喝了不少酒。 “何总,有事明天再说吧,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贴着门拒绝他。 何翊飞的身子晃了晃,直勾勾盯着门上的猫眼,我明明知道他看不到我,却还是被他看得有点心虚。 “安然,对不起,我今天没控制好。”他低下头,声音有些失落。 我站在门内默不作声,夜钧天像看戏一样俯视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无权管你的私人感情的,是我逾越了~”何翊飞继续道。 “何总,回去休息吧,我已经睡下了。”我觉得不应该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他现在的样子本身就已经逾越了上下级的关系。而且夜钧天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嘲讽。 何翊飞在门前又立了半晌,才像战败了一般,“别离开欧力~”他缓缓转身进了电梯。 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夜钧天的身体贴上来,将我圈在他双臂之间,我紧紧贴着门才能稍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现在,你还觉得跟何翊飞只是单纯的上下级关系?”夜钧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 我避开他的逼视,“他只是喝多了。”我声音里的不确信,连我自己都能感觉到。 “你是想欺骗我还是欺骗自己?”夜钧天垂下修长的脖子,附在我耳边低声问我。 “我可以处理好!”我直视着他的肩头。 夜钧天轻笑了一声,“明知道他的用心,你还是留下吗?” “那是我的工作,我的事业!”我知道这份工作在他眼中不值一提,可对于我却弥足珍贵。 “给男人留下遐想,同时也享受被男人围绕的快乐,你是否很有成就感?”夜钧天的眼中充满鄙夷。 我知道他在生气,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开启最伤我心的毒舌时刻,我皱着眉,“夜总,就到这儿吧,我真的累了。”我吃力想要挣脱他。 夜钧天一把掐住我的下颌,“到这儿?我还没玩够?我要不要把那些照片发给何翊飞,也许他会更为你神魂巅倒~”他声音充满不屑。 我的脸色煞白,好不容易找回的一丝安静,就这么轻易被摧毁了,我们之间永远没有和乎,有的只是剑拔弩张。我冷笑了一下,“随便你吧~” 他狠狠松开手,“协议继续,你依然是我的奴隶,随叫随到!”说完大力将我拔向一边,甩门而去。 我身上的力气随着他巨大的关门声,一起被带走,我颓然地坐到床边。对这种周而复始已经麻木到无力。对于夜钧天的强盗逻辑,深深无力。 且不说我跟何翊飞之间没什么,就算他真的向我表白,我也未必会接受。而夜钧天跟孟晓瑜的关系在众人的口中却远远不止朋友那么简单,是一种与利益紧密结合的男欢女爱的关系,夜钧天也许不爱她,但孟晓瑜眼里的情意却根本毫无保留。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做何翊飞的秘书都要被怀疑。心内冷笑着,跟他讲公平我真是傻了。 尝着满心的酸楚躺在床上,与夜钧天相处的点点滴滴反复出现在脑海。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宠溺的少,狠话多。他救了我多少次,又多少次差点要了我的命,在这样的冰火两重中,我最终还是陷了进去。 这时再想铃姐曾经说过的,千万不能动心,否则会万劫不复。才真的有了些领悟,他像带毒的糖果,爱上只会内伤。在反复的煎熬中,却还是舍不得将他彻底丢掉。 睡醒时,我的鬓角是湿的,梦里不知流了多少眼泪。轻轻拭去,额角有些疼,看看表已经中午了,居然睡到现在。 起床之后,刚一打开手机,就接到无数条短信。 其中一多半是何翊飞的,还是那些话,希望我原谅他,不要离开欧力。其实我没资格怨他的,说离开欧力也不过是当时的气话,但现在又不知要如何回他,只草草说我不会离开欧力。详情等见面再谈吧,毕竟短信也说不清楚。 这其中有一条短消息,倒让我有些意外,金恩灿发来的,说要约我逛街,真是个自来熟。 我正想回一条消息,手机便响了,“安然,你可开机了,别告诉我你一直睡到现在?” 金恩灿在电话另一端音调十分夸张,就像我是她一位久违的老朋友一样,倒让我有些无法拒绝,不好意思道,“昨天有点累了~” “陪我去逛街吧,我对星都一点都不了解,陪我,好不好?”她开口便是央求。 把我的拒绝生生逼了回去,想想自己郁闷的心情,我干脆决定陪她出去逛半天,希望能把坏心情忘掉。 第一百三十二章巧遇,女人的内涵 第一百三十二章巧遇,女人的内涵 第一百三十二章巧遇,女人的内涵 打起精神把自己收拾得干净整齐,跟金恩灿约好了时间和见面地点,打了个车就过去了。 还要继续留在欧力,之前的衣服大多是从夜宅辗转搬来的,夜钧天挑的衣服品牌太过招摇,不适合职场。所以我原本就想添些衣服。 自从白寒走后,我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逛街了。 在星都最繁华的大都会广场下了车,金恩灿在马路对面正兴奋地冲我招手,“安然,这边~” 我放眼望过去,金恩灿披着一件蓝白条纹外衫,里面搭着干净的白T,一条棕色小短裙,露出一截修长白晰的大长腿,样子甜美又靓丽,头上一顶棒球帽,黑超遮面,一副时尚少女的样子。 我赶紧过马路,笑着跟她打招呼,“你到很久了?” “我逛半天了。”金恩灿很开心的样子,“走吧,我们快去逛吧,你要买什么?我帮你挑啊?” 真是不识愁滋味的姑娘,我暗暗赞叹。 “我很会挑衣服的,秀妍有时出街,都会让我帮她搭配衣服的。”金恩灿见我不回答,有些不甘心。 “我没那么多讲究,只想买几件职场装。”我倒真的是无所谓。 “那怎么可以?”金恩灿很严肃地拦住我的脚步,“你是国际化大都市总裁秘书,你的形象直接影响何总的形像,甚至可以说就是欧力的形象,你若是衣着随意,被笑话的可不光是你自己呀。” 细听之下,她说得倒十分有道理,我以为大方得体就好,这样想好,既然身在职场,就要给自己正确的定位。什么层次就要有什么样的着装,怪不得每次出度会议何翊飞都会帮我准备礼服,其实他只是没有明说,是怕我没有适合的服装出席,会丢人。 “嗯,那就拜托你了。”我相信金恩灿说得是真话,能当朴秀妍的秘书,她的眼光肯定错不了,“我薪水有限,不要太大牌,要能承受得起才好。” “放心,交给我!”金恩灿顽地冲我眨眨眼,便拉关我冲锋限阵。 出来逛街名义是我陪她,尽地主之宜。可眼下的情形看来,这里她已经逛得比我还熟了,拉着我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进。 不多时就选好几套职业装,别说,她的眼光真的很好,挑的每一套都正是我喜欢的样式。跟我都十分搭配。 选好衣服,她左右打量我半晌,才道,“还需要一些配件。” “什么?”我有些不解。 “包包,鞋子,饰品,还有化妆品。”她一样样给我例数,最后又嗅嗅我道,“还有香水。记住香水的品味代表着一个女人的品味。” 我看看手中的刷卡丹,可怜兮兮道,“我的钱包变瘦了。” “女人千万不要吝于打扮自己,钱花在哪也没有花在自己身上值。”金恩灿打消我的疑虑。 说实话,我并没有那种花了钱之后的快乐感,似乎我的快乐从来不能用钱衡量。也没有那种花了钱之后的紧张感。跟了夜钧天后,我似乎对钱也麻木了。 大都会广场这边跟星辉商厦不同,这边是一片MALL群,以门面店居多,兼顾高中低端各档次。星辉主要是奢品大牌。所以在购物环境上也是不同的,一个更热闹,一个更安静。 我跟着金恩灿本着踏平大都会的初衷在这里不知道转了多少圈,终于有机会在街角一处长椅坐下来歇歇脚时,我的脚踝感觉快累折了。 金恩灿还在一边帮我算计,“衣服,包包,鞋子,似乎还缺点什么……”她思量着,最后才道,“就差香水了~” 我本来还想再歇一歇,就被她强行拉着起身又重新杀进战场。 各大品牌店几乎走遍了,闻香味闻到我失去嗅觉,金恩灿却还是觉得不满意,最后我们进了一家菲拉格慕,金恩灿到一边跟服务员了解香型,我便在店里随便选择。 在一堆大大小小的瓶子之中,我看到柜台正中的展示台上,正在展示一只香水,淡淡的粉色,瓶身上系着经典的罗缎蝴蝶节。 我随手取了香卡嗅了嗅,优雅又前卫的味道,香气充满变化,像丰富的内涵。我几乎立时便喜欢上了。 “安秘书?”我正沉浸在让人陶醉的香气中,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我奇怪,转身看去,优雅的香奈尔套装,拿着一只小号香奈儿经典手包,静静的看着我浅笑,又有一抹出乎意料。 “孟小姐,真巧,会在这里遇到。”我连忙放下味卡,礼貌地跟她打招呼。 “是啊,我刚刚以为自己看错了。”孟晓瑜边笑边拿起我刚刚嗅过的那只香水的味卡,轻轻嗅了下空中气流动的香气,满眼赞叹,“怎么,安小姐也喜欢这款?” 我点点头,“嗯,香味很丰富。” “安小姐真是不简单,这款signorinaEleganza是这家店的经典之作,适合知性女性,丰富的香味恰恰代表女人深层次的内涵。一般只有优雅且丰富的女性才会喜欢。没想到安小姐这种背景的女孩也会喜欢这种优雅香型的。”孟晓瑜脸上虽然是笑着的,语意却直白的露骨。 我蹙眉,她那天肯定觉察到我跟夜钧天之间的不同了,现在这幼稚的举动明显就是针对我,想让我难堪。外表那大气的女子原来也是心胸狭窄。我却不知,她扁低了我,难道就有机会上位挤掉韩亦潇? 见我没开口,孟晓瑜又继续道,“香水和女人一样,有定位的。浅薄的人喷上丰富的香水,也不会变得更有内涵,你说呢?” 她看似温和的态度其实充满挑衅,高高在上的态度让人厌恶。 我正准备开口还击她,金恩灿从一边挥舞着包包冲过来,直接挡在了孟晓瑜身前,“安然,你眼力真不错,这款是他们的经典款,限量版的,我觉得正适合你。自然清新不造作,某些自诩有内涵的虚伪女人肯定驾驭不了。” 她这一番话明明是针对孟晓瑜,却却偏偏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极认真的对着我说。 我心里偷笑,看来金恩灿刚才明显听到了孟晓瑜跟我的对话,还故意装作不知道。 “真没教养!”孟晓瑜脸上那抹气定神闲被金恩灿气得飞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气极败坏。 第一百三十三章散心,不能觊觎 第一百三十三章散心,不能觊觎 第一百三十三章散心,不能觊觎 孟晓瑜绝地拥有一流的教养,那抹气极败坏消失的非常快,只眨眼功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沉着傲然的神色。 “请问这位小姐是安小姐的朋友?” 我点点头,金恩灿却好像没什么兴趣认识她,连头也不回,只顾着闻香水,无意地问了一声,“安然,别跟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讲话。” 我努力憋着笑,只见孟晓瑜的脸红一阵白一阵,虽然最终还是震定下来,却再也没有笑容,“其实交朋友呢,也跟选香水一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野蛮没有教养,再怎么鲜艳的外表也不会被上流社会所接受。” 她娓娓道来,目中无人。 金恩灿这才缓缓转过身子,“小姐,你在跟我们讲话吗?”她一脸无辜。 孟晓瑜只微微一笑,却没理会她。 “真是个自言自语的怪人!”金恩灿忽闪着大眼睛,拉了我的手道,“走吧,我让服务员包好了。” 我礼貌性地跟孟晓瑜点了点头,算作告别,便跟着金恩灿往前台那边去结帐,走了两步,金恩灿又意犹未尽地停下脚步,回头冲孟晓瑜道,“忘了告诉你,这款据说很有内涵的香水,安然其实是买来清新卫生间的,没想到跟您的喜好那么一致。” 她这话一出句,连服务都一脸憋着笑的表情,孟晓瑜的脸终于挂不住了,沉着一张脸二话没说就转身出了菲拉格慕店铺。 我压着笑,感激得看着金恩灿,她这张利嘴跟当年的白寒有得比,“刚刚谢谢你。” “谢什么,我就看不惯那些女人装蒜!”金恩灿摆摆手,拉着我到前台,“这些包起来,谢谢!” 付款的时候我连忙掏出卡,“我送你吧,就当感谢。” 服务员接过我们选好的香水,解释道,“小姐,这款珍藏版香水全星都只有一支,是不能卖的。” 我遗憾的撇撇嘴,“算了,我们另挑一款吧?” 金恩灿却不依,“那怎么行,要的就是独一无二呀。”她不依不饶的跟服务员交涉,服务员叫出了店面经理,却还是不行。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大牌的限量版,确实是只供摆饰,不对外出售的。 金恩灿好像跟他们较上真了,最后不惜给朴秀妍打电话,希望她能出面搞定,毕竟她的国际影响力和广告效应可能会不一样。 可她这边朴秀妍还没回消息,店面经理就接到了电话,然后非常抱歉地通知我们说,“对不起,两位,这款香水已经有人订了。”说完就当着我们的面把那支香水收走了。 我们身后响起轻笑,“小姐,那只香水是我的,我姓孟。” 我跟金恩灿回身一看,正是走而复回的孟晓瑜,她踩着优雅高傲的步子走到前台,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那只限量版香水,微微歪着头,挑眉看我,“安小姐,这香水恐怕要洒在我家厕所了。” 金恩灿脸色都变了,冲着服务员怒道,“你们什么意思?有没有先来后到?不是说不卖吗?” 服务员多的也不解释,就是一个劲地赔礼道歉,让你有火也发不出来。 我敛去笑容,早对这个恃强凌弱的世界失去兴趣。 “怎么,安小姐真的喜欢?”孟晓瑜拿着香水在我面前一晃,道,“可这是夜总送我的,我真的没办法让给你,不如你随便选一支,我送你?” 我一怔,果然,孟晓瑜再有身份,势力也在京都,怎么可能在星都这么有面子,除非是夜钧天。我冷笑,“算了,你喜欢喷哪里就喷哪里吧。” 可能是我不争不抢的样子,让她觉得无趣,微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安小姐不够明智,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有的人,有的东西,跟你根本不属于一个世界。” 孟晓瑜的话引得众人都偷眼瞧我。她其实不过是想提醒我跟她,跟夜钧天之间的差距,是我无论怎么努力,怎么追赶都没办法追上的距离。 我微微一笑,她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与她想的不同,我从来没想过追赶,更没想觊觎什么,我只是想努力拼一把,改变自己的命运,给自己一个正常的人生。 却要一次次被她们这种人羞辱,这个世界对于我们这些底层生活的人真是残忍。我不禁自嘲着,“谢谢你的提醒。既然是你的东西,属于你的世界,你最好看紧些,不要被人夺了去。” 说完,我微笑着拉起金恩灿的手,“走吧,那支香水不卖,其余的都不要了。” 金恩灿也狠狠瞪了孟晓瑜一眼,将原本要结帐的一堆东西都丢回台面上,瞥了店里的服务员几眼,才跟着我出了店铺。 出了格拉菲慕我的心情又跌回了昨晚那种心境,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又遇上这种事,真是有够倒霉。 金恩灿可能是看出了我心情不佳,想安慰又不知从何下手,“安然,要不要去喝酒?” “喝酒?”我不解。 “没什么烦恼是几杯酒解决不了的。”金恩灿拉着我的手。 我看看手上拎着的大包小包,皱眉道,“带着这些怎么喝?” 金恩灿道,“带着怎么了。听说星都有家特别有名的会所叫夜金陵,要不要去见识一下?”她说着眼睛放光。 我一听愣住了,不知道她怎么会提起那里,我垂下眼眸,“不要,那是男人去的地方,你也不要去了。”说完我转身就走,不理会金恩灿一脸蒙圈。 “男人去的地方我们就不能去吗?”金恩灿在后面跟着我,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走嘛,去吧,跟那种人生气有什么意思,去喝酒嘛~” 我被她缠不过,只得停下脚步想了一下,才道,“好吧,我先把这些送回去,然后我们去喝酒,不过不是去夜金陵,去酒吧喝好了。” 金恩灿似乎有些失望,但听到我愿意跟她去酒吧,也算满意道,“好吧。” 于是我们俩拦了车将采购的大包小包送回住处,又随便吃了些东西,才往星都最著名的酒吧街去了。 金恩灿的个性有点招摇,再加上无敌少女的装扮,到了酒吧街很是吸睛,男人们频频回头。跟她相比我的装扮就素得像朵白花。披着整齐的长发,素净着一张脸,穿了条丝质蓝底碎纹长裙,素淡雅致。 我对这里并不太熟悉,以前也听姐妹们提过酒吧也分闹净之分,便后着金恩灿选了一家相对安静低调的酒吧。 金恩灿一进去就充满了兴致,挤到吧台,蹭上高高的吧椅,我好奇地看着酷酷酒保身后那琳琅满目的酒水,还有一排亮闪闪的银质调酒器具,再低头看看手中的酒单,完全不明白。 这跟夜金陵的酒完全不是一回事,看我一脸为难,身穿质服的酒保主动过来,笑着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嗨~美女,需要帮助?” 我有些不知所措,只好点了最普遍的干姜水,金恩灿倒是很熟稔的感觉,双手托腮摆出一个迷人的微笑,“帅哥,你最擅长调制哪种?” 帅酒保被她嗲声嗲气的撩得有点眉飞色舞,马上给她介绍了几款,最后金恩灿选了据说阴天喝了会心情好的吉布森鸡尾酒。 酒吧这时候人还很少,因为天色尚早。酒保说要九点以后人才会多起来,这边有很多大老板光顾。他显然把我们当成了来这里调凯子的女人,我只能说他的眼色很差,会有女人来勾男人连个妆都不化吗? 我听了只是笑笑,并没有接话,也没有往心里去。 大多数时间,我就浅笑着听酒保跟金恩灿聊天,那酒保不仅人长得帅,调酒的姿式更帅,而且总能把金恩灿逗得哈哈大笑。 后来不知道他们俩聊了些什么,酒保卖力地调了一杯鸡尾酒给我,并且一再建设我尝一下,味道还好有些甜,我便没在意浅浅啜着。 在这期间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不断有些看起来很绅士的男人过来表示想请我或者金恩灿喝酒,当然都被我直接拒绝了。我当然知道这种邀请背后的潜台词是什么,这是一夜情的发源地,比网上一夜情更早。 我只是来散散心,对这种东西完全没兴趣。甚至是不懂的,夜场女是为了生计,这些一夜情的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真不明白。 喝完杯里甜甜的酒,我觉得心有些晕,有个男人在我身边坐下,轻轻唤我,“安然?” 我回头眨着有些迷蒙的眼睛,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何翊飞,我浅浅一笑,“何总~” 何翊飞看我的表情有些异样,没了他以往的从容,竟有那么一丝窘迫。我摇摇头把这些怪想法甩开,“你喝酒了?” 我痴痴的笑,“嗯,甜的,他调的。”我手指向那个帅酒保。 酒保冲我帅气一笑,一边的金恩灿才注意到我身边坐着何翊飞,她眼睛一亮,“嗨~何总!”她俏皮地冲他打了个招呼。 “恩灿小姐?!”何翊飞似乎也没想到会遇到她,“秀妍呢?” “何总只想秀妍姐,见到我都不开心嘛?”金恩灿典型的人来疯,跳下椅子就挤到何翊飞身边。 第一百三十四章雨衣,尺寸你知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雨衣,尺寸你知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雨衣,尺寸你知道 骑士酒吧 我从高高的吧椅上下来,想去个洗手间,才发现自己有些头晕,不禁脚软了一下,何翊飞在旁边扶了我一把。 金恩灿却在一边偷偷的笑,“安然现在心情好些了没?” 我扶着额头,看她的鬼样子,才想起问那酒保,“你们刚刚给我调了一杯什么酒?” “长岛冰茶。”酒保有些歉意地笑,“双料的。” 晕,虽然不懂太多,我也听人说过,如果不是想把自己喝倒,不要轻易点长岛冰茶这种用很多种烈酒调制成的酒。更何况还是双料的。 金恩灿笑着道,“喝醉了心情才会好呀~” 看她一脸无辜的样子,我无奈道,“去一下洗手间,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吧。”一边的何翊飞道。 金恩灿笑闹道,“何总对女生总是这么绅士,难怪秀妍姐那么想你。” 我不想再跟她胡闹,稳了稳脚步往洗手间去了。进去没多大功夫,金恩灿也进来了,她神秘兮兮地拦住我,“安然,真是冤家路窄。” 我抬起头,用冷水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了些,才问她,“怎么了?” “我看见买香水那个女人了,带着男朋友。”她继续道,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你等着,我去让她好看。” 我没懂金恩灿要干什么,见她风风火火的出去,又怕她惹事,连忙擦干水追出去,到走廊尽头时,我才看清孟晓瑜和夜钧天正面对面坐在一盏昏暗的灯下。 金恩灿已经扭着小腰向他们走过去,我想拦,又不愿在这种情况下让夜钧天见到我。只稍一犹豫的时间,金恩灿居然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夜钧天腿上。 若说尴尬有十分,我的尴尬已经爆棚了,我躲在走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希望夜钧天没看见我。 我远远望着不知道金恩灿跟夜钧天说了些什么,孟晓瑜的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而不多时,夜钧天居然跟金恩灿一起起身,离开了酒吧。他站起来时,似乎往走廊这边看了一眼。 我连忙紧紧贴着墙壁,希望没被他看见。 夜钧天跟金恩灿出了酒吧后不久,孟晓瑜一直木然地坐着,半晌才起身将桌上的酒杯全数推到地上,巨大的响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了过去,她才忿忿丢了一张卡在桌上,气呼呼地离开。 我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直到何翊飞过来寻我,“安然,你站在这儿干嘛?” 我才回神,“呃,没事,我头有点晕~” 何翊飞扶了我一把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金恩灿呢?”我觉得我这个问题有些傻。 “她说有事先走了,没告诉你吗?”何翊飞问我。 “你没看到她和……”我本来想问他是否看见金恩灿跟夜钧天一起走了,想了想却没问出口。 “和谁?”何翊飞似乎真没看见,“我刚刚遇见个朋友,过去聊了几句,没注意到。” 我点点头,对刚刚发生的一切还是消化不了,心头像压了块石头。 金恩灿为了给我出气,故意当着孟晓瑜去勾引夜钧天。而她不知道我跟夜钧天之间的纠葛,也不知道孟晓瑜之所以针对我就是因为我跟夜钧天的关系。 而现在,金恩灿真的把夜钧天钓到手了,我却觉得心里有种信仰轰然倒塌。就算夜钧天有再多女人,我也从来没想过他会随便跟刚认识的女人上床的那种男人? 不是说为了韩亦潇,从来没有女人能轻易爬上他的床吗?他对我说的“唯一”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我曾经幻想着,韩亦潇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我是他唯一肯上床的女人,可是后来听说他为了平息有关我的那些传言,他故意制造了铺天盖地的绯闻。后来夜氏陷入困境,作为政治筹码,他又有了孟晓瑜。 如果这些都有原因,都并非他的本心,那么现在呢?面对金恩灿的勾引,他这算什么? 我突然觉得周身发冷,刚刚那种昏沉的感觉没有了,换之是一种深深的无力。似乎有什么瞬间就把我的力气抽走了。 连何翊飞在说什么,我都有些恍惚,他扶着我出了酒吧,他载我回到家里,直到进了小区我都有些呆呆的。再加上本来那些酒意,在车上一番颠簸之后,头更加晕了。 下了车我竟险些坐不住,何翊飞索性把我抱出车,我挣扎着要下来,他却不肯,“听话!” 何翊飞一直都是温和的,从来没有这样强硬过,可他这一声低低的喝斥竟让我莫名心安,干脆放弃了挣扎。 何翊飞抱着我到我家门口才把我放下,我掏出钥匙开了门,便挡在门口,没有请他进来的意思,“谢谢何总!” 何翊飞从我的肢体动作也明白了我的意思,苦笑了一下道,“自己可以吗?” 我点头,“放心吧。” 何翊飞挑挑眉,示意我进去,“你关上门我就会走的。” 他这话竟让我有些不忍,但还是转身进屋,又轻轻把门关起来,何翊飞就一直微笑着看着我,直到门被关严。 我从猫眼望了一眼,他的笑意已经敛去,那些温和的阳光被落寞的苦笑代替,他又立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而我已经没有办法分出更多的心思去考虑他的感受,我疯狂地想知道,金恩灿跟夜钧天在哪? 一想到夜钧天也像对我那样跟金恩灿在床上,我的太阳穴就会腾腾的跳,血管像要爆开一样,心头堵的难受,我冲进洗手间,哇地吐了出来。 我抱着马桶,胃部酸涩翻涌,眼泪不知怎么就流了下来。 外面我的手机在响,我踉跄着起身,在水池边洗净了脸,又摇摇晃晃地出去,手机铃声才停止。 我像死鱼一样躺在床上,瞪着眼睛望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手机又一次不知死活的响起来,我摸起来,愤怒地接通,“不要响了,不要响了!” 我尖叫着,对方却一阵沉默,就在我的手从耳边垂落时,里面才传出夜钧天沉沉的声音,“你疯了?” “你才疯了!”我一听到夜钧天的声音,愤怒再也无法控制,大脑在酒精的蛊惑下,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夜钧天,你就是个流氓,玩弄女人的流氓,我恨你,你去死吧,去死吧~” 没等他说话,我就把手机扔了出去,我爬在床上失声痛哭,我觉得所有的委曲都白受了,我根本就从来没认清过夜钧天。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痛得睁都睁不开,爬在床上我却还是睡不着。地上的手机还在不知疲倦的响着,我崩溃的情绪终于归为平静,才强撑着爬起来,又把手机捡起来。 除了数通未接来电,还有一条短消息。“速来星辉酒店8808送一盒雨衣,尺寸你知道。十分钟不到,这张照片送到报社!” 短消息附着一张照片,是我的裸照。 我再次崩溃,将手机摔地稀烂,还不满足地又跺了几脚,感觉脚下踩的是夜钧天。我到底欠他什么?每次我都会这样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恶魔。那晚我应该替那些人杀了他的。 我从床上爬起来,拎着包,摇摇晃晃的冲出家门。脑袋里像着了一团火,心里就一个想法,要跟他拼了,生死不论,只求他给我个痛快,不要再折磨我。 出门坐上出租车时,司机看着我的脸色,一脸的八卦猜测表情。 我瞪着后视镜,没有心情理他。只告诉她要去星辉酒店。 司机见我一脸的怒意,叹了口气道,“男人出轨这种事要看开些,这世上哪有男人不偷腥?不要冲动,还是先想好后面要怎么办,是分是合,是忍是闹。” 我的脸色有那么明显?我望望后视镜,觉得他有些好笑,却又笑不出来,也不想跟他聊这话题。但心中却百味杂陈,是分是合?是忍是闹?似乎都轮不上我。他只是叫我来被嘲笑的,心内苦笑叹息。 司机见我完全不接话,也就不再说些什么,车子很快就到了星辉商厦。 下了车,一开始那种愤怒也被风吹散了,我原就没有资格。跟门童打听了一下,便走到附近的药店买了一盒雨衣,才进了星辉酒店。 愤怒过后,只剩满心的荒芜与悲凉。重回酒店大堂,一想到上面是夜钧天跟金恩灿在开房,我就无论如何也无法挪动脚步。 手机又被我摔坏了,想跟夜钧天发个短信让他自己下来取也没办法。 我在大堂踟蹰了半晌,才终于慢吞吞进了电梯,来到酒店的V字房,8808室,听房号就知道是高端套房了。而且星辉酒店跟星辉商厦一样,都是夜氏企业所属。 站在房间门口,我的手都在颤,怎么也没办法摁响门铃。我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为什么要受他这样的污辱。可是心底却有另一个声音不断怂恿我,一定要亲眼看到才能甘心。 挣扎了半晌,我终于摁响了房间的门铃,我垂着头,生怕看到屋内刺目的情景。 第一百三十五章记住,你最重要 第一百三十五章记住,你最重要 房门打开,夜钧天穿着浴衣,头发湿湿的贴着额头,眼神灼灼的看着我。 “你超时了。” 我低着头,从他脚下往房内偷眼望去,昏黄的灯光,什么也看不清楚。不知道夜钧天是不是察觉了,把门缝开得更小,严严实实地堵在门前,“东西给我。” 我从包里掏出刚买的雨衣,始终垂着眼睛,递到他手里,“我可以走了吗?” 夜钧天的眉头蹙起来,“不高兴?” 我心里骂娘,却扬起脸,笑眯眯地看着他,“为什么不高兴?你不折磨我,我不知道有多开心。”我笑得很甜,可话里的酸味自己却觉察不到。 夜钧天冷哼了一声,“你倒提醒我了,”说着他大臂一挥,直接勾住我的脖子,把我往房间拽,“一起玩吧!” 我大惊失色,金恩灿在里面,如果让她看见我,简直不能再糟糕了。我小声咒骂着抵抗他,“夜钧天,你流氓,快松开~” 夜钧天却笑了,那样爽朗的笑声,让我措手不及,真疯了不成? “安然,你真蠢!”他笑着把我腾空抱起,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抱着我在房间里旋转。 房间里暖色的灯光在旋转中连成一道金线,让我眩目,而更让我迷惑的是夜钧天的笑声。很久没听到他笑了,似乎有一辈子那么久。 我们之间总是伴随着诅咒与哭泣,这样的笑声让我暂时忘记一切。 夜钧天抱着我倒在床上,他翻身逞大字形躺着,怕我逃跑,一边的手和脚直接压在我身上,也不管我是否吃得消。 他舒服的伸展着,似乎很满足的样子,连喘息的声音都充满了得意。我动了动身子,他的手和脚便加大些力气压住我。 房间中只有他的味道,淡淡的烟味。却完全没有金恩灿的影子,我有些疑惑,却又没法问出口,“夜总,东西已经送来了,我该回去了。” 夜钧天一个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我怎么知道尺寸合不合适,帮我试一下!” 我的脸大窘,他这是赤裸裸的耍流氓,还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不知道是心理素质太好,还是脸皮太厚。我想推开他,他竟索性自己一点不支撑,就完全爬在我身上。 他有多高大,就这样压在我身上,我立时觉得骨头都要被压碎了,张着嘴气都喘不上来,“你到底要怎样?!” “刚才那姑娘不错!”夜钧天的头枕着我的肩,像聊天一样云淡风轻,可我那一瞬的意乱情迷马上就醒了,身子僵住。 他应该是感觉到了我的僵冷,喉中又笑,“你就不能坦白点?想我就直说,何必这么客气还送女人给我。” 他侧过头来,唇就自然的贴着我的耳侧,呼吸间热热的气息就吹拂着我的耳垂,让我想冷却下来的心,被撩拔的一阵阵悸动。 如果他跟我发怒,我虽然会害怕,但还是能不知死活的跟他对抗,哪怕只为我那可怜的尊严,也不会屈服。可现在这样的他,软软赖在我身上,湿湿的发挡在额前,敛去所有锋芒,不用他说什么,我的防线就已经在崩溃。明知道要反抗,明知道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可就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当一个强硬的男人,在你面前卸去所有,将他最柔软的一面给你看时,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更何况,我本就不擅长隐藏,对于他的感情,我连自己都欺骗不了。 当看清房间里没有别的女人的那一刻,我的心其实就已经投降了,我为自己的软弱生气,却敌不过心底深处那丝放松下来的欣喜。 “刚刚你明明看见我了!”我咬着唇,轻声质问他,可天知道这质问有多么无力。 夜钧天轻哼了一声,“凭刚刚那个小丫头能上我的床?” 听他这话,我就明白,他一定是误会了,他以为是我让金恩灿去试探他的。这误会谈不上美丽,却让我有点百口莫辩,只能悻悻道,“孟晓瑜能。” 他张口便咬住我的耳垂,在齿间摩擦。又痛又痒的感觉,让我忍不住轻呼,“疼~”我大力推开,却被他捉住了手。 他张扬的笑着松了口,“怕疼就别惹我~” “金恩灿呢?”提起孟晓瑜我就堵得慌,干脆跳过这个话题。 “出卖你之后就逃了。”夜钧天毫不保留。 我真怕那丫头乱说,连忙紧张道,“她说什么了?” 夜钧天灼灼盯着我,半晌才似笑非笑道,“她说~” 我竖着耳朵听着,他却停了下来,故意卖关子。 “不说算了,我要走了。”我不想让他得逞,便挣扎着要起身。 夜钧天捏着我的手指放进他嘴里,在齿间来回磨擦,满眼好笑地盯着我。这动作充满了挑逗,我的脸一定红透了,又无法抽手。 “下次想要什么给我打电话。”他突然转了话题,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看我呆呆的样子,夜钧天齿间用力,我指尖吃痛,发出“咝”声抗议,他才继续开口道,“再被别的女人欺负,我要你好看!” 我这才想明白,定是金恩灿跟他说了下午抢香水的事情。可是他这是什么逻辑?我被欺负了,他还要我好看?这口气像极了,家长教育儿女,出去打架打输了,回来还要挨揍! “孟晓瑜对你那么重要,我有什么好争的,不过一支香水。”我淡淡一笑,不理解他的霸道。 夜钧天的眼神突然深遂起来,他掐着我的下巴,逼视着我,眼神锐利到似乎将我刺穿,“谁也没你重要!给我记住!” 我的心似乎停跳了一拍,脑中一时间钟鼓齐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表白?他像个土匪一样的霸道,说出的却是赤裸裸的情话,而我心里居然甜丝丝的,甚至爱极了他这种强盗逻辑。 什么孟晓瑜,什么偏执症,我其实都可以忽略,我已经不止一次的放任自己沉沦,再一次又何妨?心底的恶魔在叫嚣,让我放弃一切接受他。在一轮轮的虐恋中,情原来已深,至于结果,我已经不愿再想。或者说明知没有结果,我还是会贪恋片刻的欢愉。 第一百三十六章坦白,只差一句 第一百三十六章坦白,只差一句 第一百三十六章坦白,只差一句 四目相对,时间似乎静止。 夜钧天压低身子,鼻尖与我相触,“我要惩罚你,下次别用女人试探我!” 他说的惩罚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明白,我相信自己的脸除了鼻尖一定已经红到脖子了,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金恩灿找上他也许是个误会,但在我心底深处,不得不承认,看到他真的跟金恩灿一起离开酒吧时,还是像被雷轰了一般世界崩塌。 “但你终于肯对我花心思,我要奖赏你!”夜钧天继续道。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强悍的男人,像个小孩一样,因为这个美丽误会而充满自豪和开心。我甚至有些反思,自己在他身上到底投入了多少?我似乎除了思考那些所谓的桎梏,从来没有对他花过什么心思。他想囚我在身边,我又何尝不是用自制的牢笼囚禁了自己的心。 就像南风曾经说过的,我没有爱,就算有也是自私的。 想到这些,我没有等他的惩罚或奖赏,我主动勾住他的脖子,昂着头吻上他的唇。 柔软甜蜜的吻,心无旁骛。不像那晚药物的作用那样完全是心理的渴望,也不像以往的任何一次,带着那么多的顾虑,担忧。完全出于本心,那种想爱他的心思,化作火热,让我紧紧贴向他。 口唇交缠中,以往的一幕幕飞快在心中掠过。其实是我一直在逃避,很多他不曾说出口的事情,我心底深处都很明白,只是不肯相信,不肯面对。 以往他一次次救我,我却因为害怕深陷,一次次用别有用心来考量他。他收购夜金陵,帮助铃姐,阻止我跟韩亦潇对抗,赶我离开星都,自己制造绯闻引开媒体对我的围攻,还有一次次想把我囚在身边的霸道情感,我其实都应该明白,只是不敢面对。 现在,也许有酒精的作用,也许有情感崩塌又重建后的喜悦,也许是他愿意向我展露他的真实,这一切都让我不想再顾忌,只想爱这个男人。 夜钧天从来都不是肯居于人下的人,我一丁点的挑逗,马上就换来他更滚烫更疯狂的索取。火热的舌霸道地压住我,似乎宣告是他的领地,我必须臣服。 我微张着双眼,看他蹙起的眉尖,除了全心的投入还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在我面前他总是喜怒形于色,我一直想要的坦诚,其实早就存在于我们之间,只不过我自己蒙蔽了双眼,假装看不到。 我放弃反抗,勾着他脖子的手将他搂得更紧。 夜钧天似乎被我的举动激励了。他压了下来,大力将我拥进怀里。在他的亲吻下,我身子早已一片瘫软,在他一波沉似一波的索取中,我已经化成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并不矫情,我承认每次欢爱我都会沦淊,都会完全沉浸在他带给我的欢娱中,这一次更甚。 有种说法女人会对拿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死心踏地,也有人说虐恋更让女人成瘾,还有人说女人会对救过自己命的男人以身相许,无论原因是哪一种,我都不再在乎。 我只在乎这一刻,我与他水乳交融。每当这种时刻,我才能忘记所有忧虑,似乎世界上只剩下我们两人,只剩下快乐。什么背景、身份通通无关。我只要这个男人,只要他爱我。 我早该擦亮我的心眼,认真的注视他。他逗我时会充满色情,其实在床上,无论温柔还是霸道,无论发泄还是深爱,他的眼睛都像初见那日一样黑亮,充满了一种叫作爱的东西。 我被蒙蔽了眼睛,这么久以来,一直骗自己装作看不见。 “不许走神~”夜钧天轻轻咬我的敏感,强行拉回我的神思,我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我是不是太温柔了~”他的声音染了几分怒。 随即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恶劣得听到我的痛呼,才嗤笑着向我发起全面进攻。 在他猛烈的攻势中,我自然又是无条件投降,全盘皆输。却输得忘情且心甘情愿。 夜钧天应该可以感受到我的全身心投入,他直不肯将眼光从我脸上移开,他仔细端详着我每一丝表情变化,动作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身体已经火热的与他一起燃烧,可在他赤裸的注视下,我的脸更是滚烫到无地自容,压抑着喉中羞人的声音,紧咬着唇,想捂住他的眼睛。 我的手刚刚触到他的脸,就被他咬住,他吮着我的指尖,眼中全是情欲与笑意,室内激荡着美妙的声音,与我再也无法压抑的呻吟交织,织成一曲情欲之歌。 乐曲终于进入尾声时,我已经完全虚脱,他身子翻到一边,下身一阵空虚酸疼,夜钧天叹息道,“忘记试尺寸了,都怪你让我太舒服,没忍住!” 我虚弱地连挤出一丝笑容都困难,这个男人太可笑了。但我又有一丝开心,在这件事上他终于懂得心疼我了,虽然还是没忍住,但让这个霸道的家伙想起还有一个词叫“克制”,对他来说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 “如果有了孩子,留在我身边!”接下来他的一句话,让我心头一振。迅速被拉回现实。 我可以不顾一切,不要名声,不管地位,跟他在一起,可是现实远比我想的复杂。心头的热度缓缓消散,我躺在他身边,心中再次泛起悲凉。 夜钧天还沉浸在他的自我满足中,“上次是个意外,你要负责赔给我一个。” 我笑笑,没有回答。许是感到我的情绪变次,夜钧天侧过身,支着腮盯着我,“我没有别的女人。” “我也没有别的男人。”我淡淡告诉他,“可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不在于有或没有,而是信任。你从来不肯信任我,就像我也不相信自己是你的唯一一样。” 夜钧天皱着收,似乎很认真的在思考。 “这种不信任归根到底还是对彼此感情的不确定。”我认真地盯着他,然后鼓起全部的力量,“夜钧天,我爱你,一直到你不再爱我!” 他的眼神倏得收紧,不可置信地盯着我,“你说什么?” “就像现在,你明明听到了,却还是不肯相信。”我与他对视着,居然在他眼中看到了慌乱、狂喜,等等瞬间变化的情感。 然后我就被他压向怀里,“这一句就够了,我会相信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永远不可能有后一句。” “我想留在你身边。”我贴着他的胸膛,那热度让我窒息,我叹息着向他保证,用我所有的勇气。一直以来我把自己放在被逼迫的角色,像躲避洪水猛兽一样躲避着他。 殊不知这种若即若离,才是让他猜忌,让他偏执,让他不相信我的罪魁祸首。我贴着他,听着他因为激动而狂跳不止的心跳,也感受到他爱我的真诚。 家人的背叛,夜场工作的尔虞我诈,逢场作戏,让我将自己的心层层紧闭,保护得一丝不露,让我习惯了去躲避,习惯了囚禁自己的想法,以至于现在我不敢看他的眼睛,那种炽热让我惭愧。 我现在只想时间能停止,永远停在这一刻的平静,让我与他永远这样紧紧相拥。 可惜,我知道明天我还要上班。就算未知结果,我现在坚定地想伴着夜钧天走尽量长的时间。那我更需要让自己强大。 他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脸上的线条是满满的宠溺,从他怀里挣脱,轻轻起身下床,他闭着眼睛拉住我的手,像赖皮的孩子。 “我要去上班~”我轻轻道。 “不要去了!”他长臂一挥将我拉回去,腿也压上来,将我像抱枕一样抱在怀里。 我无奈笑,“不行,在床上我是你的,在工作上,我还是欧力的员工。” “在床上?”夜钧天的声音含了满满的戏谑,似乎抓到我什么短处一样,翻身便有卷土重来的迹象。 我看看窗帘缝隙透出的微光,脸色通红,求饶道,“夜总你不能这么禽兽,我还小!” 夜钧天显然被我取悦了,埋首在我胸前,喃喃着,“哪里小?明明很大。” 我的脸更红了,“我不想迟到,快放开我。” “要不我打给何翊飞给你请假?”夜钧天的手一直停留在我衣服里。 “夜钧天~”我娇嗔,语气居然全是撒娇的意味,连我自己都羞呆了。 “谁让你不肯搬回家,难道下次我还要先找别的女人,你才会主动把自己送上床?”夜钧天睨着我,带着几分无赖。 我抚额,半晌才红着脸,悄声在他耳边道,“你晚上来接我吗?” 夜钧天果然双目放光,“讲好了!” 我羞涩地点头,他才将手抽回,我迅速的下床跑进洗手间,顺利逃脱他的魔掌。 从洗手间出来时,他也起床了,长裤笔挺,黑色暗纹的衬衫微微有些皱,我走过去,极自然地帮他把褶皱抚平,又将领子整理好,微踮着脚尖将他胸前的扣子系好,后退一步左右端详了一番,才点头道,“好了。” 夜钧天一动不动地任我摆布,就像普通的夫妻,丈夫在享受着妻子的服侍,一脸的满足。 第一百三十七章流产,扎堆妇产科 第一百三十七章流产,扎堆妇产科 第一百三十七章流产,扎堆妇产科 夜钧天眼里的深情,让我舍不得转身,我轻轻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迅速地跳开,“我上班去了。” 他噙着笑,看我逃走,“晚上再奖赏你!” 我的脸更红了,逃难似的出了房间,一直到出酒店我都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人碰上。酒店这种地方实在是有点暖昧。 我打车回家换了套衣服,又匆匆赶到公司,刚好在电梯里碰上华枫。 “安然,怎么样?签约会还顺利吗?”她之前一直叫我安然姐,后来我们一比较才知道她其实比我大。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在处世方面我确实比她成熟些,但她自然就不肯再叫我姐了。 “嗯,很顺利,你怎么样?”我瞟了瞟她的肚子,现在那里还一平坦,但她一直拖着也不是办法。 华枫低下头,也看着自己的小腹,叹息道,“我还在犹豫。” “不能再犹豫了,我觉得你应该早些告诉何翊飞。”我总觉得这个事情不应该再瞒下去。 华枫蹙着眉,我也不敢太催她,怕她心里更难受,便又温言安慰道,“别担心,他逃不掉的。” 我们便刚到办公室,何翊飞的电话就来了,让我们都去办公室。一进去,我就看到何翊飞的脸色不怎么好。浅色的衬衫将领带拉松了,温和的脸有些焦燥。 “坐吧!”他示意我们俩都坐,他自己也走到沙发边坐下来。 我准备了记事本,每天他都有很多事情要我帮他记下来,按轻重缓急一件件安排处理好。 “华枫,你最近怎么回事?”何翊飞开口语气就有些急燥,华枫双手放在小腹,有些慌张,“何总说的是什么事?” 我是知情人,比华枫本人还紧张,生怕她情绪激动影响胎儿。 “秀妍担任欧力形象代言人是已经定下的事情,你到行政那边怎么说的?”何翊飞声音提高质问道。 华枫这才抬起头来,极不屑道,“我以为什么事,原来是这件事。她从韩国到美国,现在又追到星都,什么作代言人,她根本醉翁之意不在酒。为什么要招待她?我通知行政不用准备,有错吗?” 我这才知道我跟何翊飞去签约会的这两天,这位姑奶奶在公司自作主张,撤消了之前安排好的所有行政接待任务。 怪不得何翊飞当初把接待朴秀妍的工作交给我,原来这两个人的关系如此水火不容。 “华枫我告诉你,别以为有爷爷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何翊飞被她的态度激怒了,腾的起身,指着她的鼻尖道,“宠你归宠你,工作归工作,你这么无法无天,就给我滚回美国!” 我从来没见何翊飞这样发怒过,华枫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我连忙扶住她,“何总,让我来处理。华枫也不是故意的,你别吓着她!” “安然你闪开,让他吼!”华枫崩溃了,她一把推开我,挺着小胸脯站在何翊飞面前,“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喜欢那个狐狸精。发生那件事之后,你更讨厌我了,你怕摆脱不了,对吗?” 何翊飞脸色一变,听她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气势顿时弱了几分,沉声道,“那是个意外~” “对,意外,我就是个意外~”华枫失声痛哭,“别怕摆脱不了,我不会粘着你,不会~”她尖叫着拔开我冲出办公室。 我顾不得跟何翊飞讲话,就匆匆追了出去,她现在是孕妇,情绪本来就不稳定,这样哭着逃走太危险了。 追到电梯间我才拉住她,“华枫,你千万别激动,事情没那么严重。” “安然~”华枫干脆转身一把搂住我,像个孩子一样哭得稀哩哗啦,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下安抚着。她从嚎啕痛哭到最后一下一下的抽泣,情绪才总算稳定下来。 “好了,不要哭了,还要工作呢。”我扶着她,递给她一张面纸,她委曲地抽着鼻子,一边擦哭花的脸。 “我就是讨厌那个女人,她总是缠着何翊飞~那个假面女~”她抽抽答答地说着。 “可是现在说的是工作呀,不管她是什么样的人,请她做形象代言人是公司的决定,你擅自改变工作计划,会让何总很难做,你想让他为难?”我见她平静下来了,才抽丝剥茧给她讲道理。 “我就要他为难,关我什么事!”她赌气道。 我抿着嘴一笑,知道她说的是气话,也不揭穿她,“好,就让她为难,你是孕妇,你最大!” 我的话让华枫“扑嗤”笑了,不好意思的擦掉眼泪道,“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恶!” “好了,我陪你去洗洗脸,一会儿听你八卦!”我扶着她转身。 刚走两步,华枫突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子蹲下身,“安然,我肚子疼~” 她蹲在地上,额头的冷汗流下来,看来不像装的,她刚刚情绪太激动了,我吓坏了二话没说扶起她道,“别慌,去医院。” 我想去告诉何翊飞,华枫就拉着我用恳求的小眼神看我,“不要告诉他~” 没办法,我只好到请行政派了车给我,让他们帮忙把华枫送到医院去,我连假都没顾得请就一起跟着去了。华枫不想别人知道,我没让行政的人跟进医院,只我自己扶着她往妇产科急诊去了。 果然是因为动怒动了胎气,先兆流产,好在来得及时,症状也不明显。医院给她开了些药,让她在病房平躺休息一段时间,胎儿应该没有问题。 我跟华枫才同时松了口气,“下次不要再这么激动了~”我长出一口气,抚着我自己的胸口,差点被她吓死。 这时手机响,我才想起何翊飞那边,两个秘书同时消失,也没人请假。连忙接通,一通道歉。 “安然,华枫没事吧?”何翊飞以为我还在安慰华枫呢。 我刚想开口,就见华枫一个劲儿跟我使眼色,只好悻悻道,“她没事,是我,嗯,我有点肚子疼,华枫陪我来医院了,忘记请假了,真对不起何总。” 华枫这才放心地冲我竖大拇指,那边何翊飞还想说些什么,我便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安然,怎么会突然肚子疼?” “我,早晨吃坏肚子了,医生给我开了药,没事了!”每撒一个谎话,一定要用另一个谎话来圆。 “要不要我过去?”何翊飞语中充满关切。 “啊?不用,不用不用,完全不用。”我慌忙拒绝,撒谎真是让人紧张,“何总,医生喊我去化验,我先挂了。” 匆匆挂断手机,我抬头抹了一把冷汗,下次再也不想替华枫撒这种谎了。刚松一口气,一抬头,周佳溪正阴笑着立在一侧,吓我一跳。 “周经理?!” 周佳溪显然听到了我的电话,她斜了一眼妇产科诊室的牌子,又瞟了一眼我的肚子,“夜场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流掉孩子跟吃坏肚子一样容易。” “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我冷冷瞥了她一眼,“你是来做流产的?” 周佳溪脸色蓦的一变,怒立双目道,“胡说,我是来看朋友的。你以为人人跟你一样下贱?!” 我忽地上前一步,跟她的距离缩得不足十公分,我揪住她衣领,狠狠瞪着她“你再说一遍?!” 周佳溪似乎被我的气势唬住了,虽然努力撑着场子,声音却有些虚,暴露了她的恐惧,“松手,你想干什么?” 见她知道害怕,我冷笑着松开她,怒道,“以后咱们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周佳溪对于自己会恐惧感觉很丢人,咬着下唇,怒视着我半晌,没说一句话就忿忿地走了。 对于这种人我不会再懦弱。突然想起夜钧天说,我若再被人欺负他就让我好看,心里更是有了莫大的勇气。 周佳溪走了,一边的化验室传来广播声,周佳溪,周佳溪,报告出来了~ 她不是来看朋友的吗?出于好奇我过去拿了她的化验单,我双眼差点没瞪出来,孕两周?亏她还敢讽刺我,明明她自己不检点,她才是怀孕的那个。这种人怎么能如此不要脸?! 不过,我对这种八卦也没什么兴趣,只冷冷一笑,又把化验单丢回去,便回病房去陪华枫了。 华枫在医院躺足了6小时,再检查胎儿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医生还是建设她休息几天。看她小脸惨白,可怜兮兮的样子,无奈之下,我只得把她带回了家。让她找了个理由跟何翊飞请了几天假。 回到家,把她安顿在书房住下,我又到厨房准备给她做些吃的补一补,我的手机才响了起来,看到来电显示,我才如被雷击般想起,我约了夜钧天,他会到公司接我! 战战兢兢的接起电话,“下来!” “夜钧天,对不起,我忘了。”我连忙拿出十二万分的诚意跟他道歉,“我已经回家了,咱们改天行吗?” “安然!”夜钧天的吼声隔着电话震得我耳膜疼。 可我有错在先,完全不敢有所瞒怨,只得陪着笑继续道,“明天,明天我补偿你。”低头看看锅,我灵机一动道,“明天我给你做饭补偿你,行吗?” 夜钧天才极其不悦的哼了一声,“做不好吃,你等着!” 电话挂断,我听着线音,一脸苦笑。 第一百三十八章着道,故伎重施 第一百三十八章着道,故伎重施 第一百三十八章着道,故伎重施 晚餐时分,何翊飞来敲门,硬着头皮给他开了门,菜品已经摆上了桌,总不好再把他推出去,只能请他一起吃。华枫听到他的声音倒闷在房间不肯出来。 何翊飞略显疲惫的看着我,“身体好些了吗?” 我一愣,随即想起下午在医院那个拙劣的谎言,忙敷衍道,“哦,我没事。今天公司有事吗?” “夜氏方面要求成立一个专门小组,要求欧力方面派你来牵头。”何翊飞说这番话时神色带着探询与忧虑。 我顿了一下,我跟夜钧天的关系算是有了质的飞跃,弯弯绕绕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迎来平静,从心底我是十分珍异的。不管能维持多久,我都想静静守候。 我跟他之前那些隔阂不管是是真的消失了,还是被我忽略了,我都想享受这难得的平静相处。 那么,在两家公司合作这件事上,我就有些尴尬了。这本来是我的私事,但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何翊飞,至于是否相信我,相信我能做出公私分明的判断,那是何翊飞要决定的。 “何总,关于合作我可以避嫌。” 何翊飞蹙眉,俊朗的脸忧色更甚,“发生了什么吗?” 我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解释,只得隐晦道,“我跟他有些纠葛很难说得清楚。” 何翊飞盯着我,似乎要看进我心底,“你会出卖欧力的利益吗?” 我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一反应是摇头,“当然不会,但我不敢保证所有人都相信我。” “我相信就够了。”何翊飞的态度突然轻松了下来,并迅速的扭转话题道,“华枫呢?还不出来吃饭?”他放开音量向屋内招呼。 “不要~”华枫显然还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 我无奈一笑,“我去吧。”我起身去敲华枫的门,半晌她才慢吞吞的开了门,一双机灵的大眼睛有些红,显然是刚刚哭过了,我神秘一笑,她有些不好意思,气呼呼地坐到桌边,也不理何翊飞也不看她。 我叹了口气,给她盛了一碗汤,“你要好好吃东西。” 何翊飞跟华枫自幼相识,对她的脾气看来很了解,也不跟她一般计较,“哭成金鱼好看吗?” “要你管!”华枫盯着饭碗呛声他。 “平时怎么刁蛮都可以,工作上要是再任性,我就真把你送回美国。”何翊飞故意板起脸,可语气却是充满了宠溺。 我在一边静静看着两人,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语气跟一个女孩子讲话会有怎样的杀伤力。他自己也没认识到在他心底深处对华枫其实是宠爱的。 没有血缘关系的男女,偏要用什么兄妹感情来自欺,其实很可笑,只能说他们中至少有一方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感情,很显然那个人是何翊飞。 至于他对我没有说出口的表白,我想我拒绝得很对。维持在这样的关系就足够了。 “朴秀妍要来多久?”华枫低低开口,听得出来她的沮丧。 “只要一个月。”何翊飞告诉她,“如果实在处不来,就回美国去避避。” “才不要,我不会让她趁虚而入!”华枫忿忿地大口吃饭,感觉不像在嚼饭,是在嚼朴秀妍。 我看着可笑,却没有打断他们,在我眼中这样的小对抗更像是一种撒娇。 翊日一早,我跟何翊飞一到公司,就着手准备下午要召开的合作项目启动会,到时候就会宣布双方公司的小组成员组成。 我因为昨天请假,所以上午要准备的资料极多,忙得有些昏天黑地。而华枫的身体的状况不适合来上班,她请了假在我家休息。 以至于我终于从繁复的资料中抬起头来时,发现已经中午了。何翊飞敲门进来,我才想起一上午都忘了给他冲咖啡。 “一起吃吧,简餐,节约时间。”何翊飞风风火火的在门口招呼我,我也没多想便急匆匆地起身跟他下楼去了。资料也整理的差不多了,吃饭时间只剩一小时不到,夜氏的人就要过来开会了。 到餐厅的路上,我们还在讨论关于合作中的一些细节问题,以至于我都没注意到来往同事看我的怪异眼神。直到进电梯时,午餐时间电梯使用率较高,可电梯开门,欧力职员看到电梯中只有我和何翊飞时竟然都选择不进来,等下一班。 这是什么怪异情况?我隐隐觉得有些蹊跷,却没时间多想。到公司餐厅跟何翊飞找了个座位坐下,我便去给他和自己各取了一份餐,回来发现原来坐在我们座位附近的同事,都匆匆吃完,礼貌的跟何翊飞打过招呼后,迅速的离开了。 何翊飞显然也发现了,也是一脸不解冲我撇撇嘴。 等吃好饭,我取了资料,跟何翊飞赶到大会议室时,夜氏的人已经到了。夜氏派出的小组负责人是杜浩然,我松了一口气,日后的沟通会便捷很多。 跟在何翊飞身后,跟杜浩然眼神交流了一下,他眼里依旧温和有礼。 “何总!”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脚步声,夜钧天踩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身着一件深蓝色暗格纹衬衫,笔挺的黑色西裤,两条大长腿几步就到了我面前,他俯视了我一瞬便径直走到何翊飞面前,两人居然破天荒的握了一下手。 我偷眼瞧着,虽然两个人的气场还是对抗着的,但肯握手至少说明关系破冰了。我轻轻舒了口气。 夜钧天突然回头,“安秘书很紧张?” “啊?”我扬起头一脸尴尬,“夜总,请~”我似乎听到他喉中极深沉的笑。 夜钧天跟何翊飞在会议桌一端落座,我则尽责的坐在外围。 两个人都是实干派,合作已经达成,就不必再走什么过场,基本上直接切入主题。因夜氏的长项是在房地产开发,所以由夜氏先来铺阵内容,主讲是杜浩然。 杜浩然的职业素养,我是见识过的,所在我听得极认真,边听边记着笔记。他用PPT在大屏幕上简单明了的呈现着夜氏几个高端开发项目的现状,从技术角度,销售受众角度,给欧力的智能一体化提出了建议。 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听着,PPT在大屏幕上一张张播放着,而突然间一张照片不合时宜地出现在PPT当中,清晰地映上幕布,会议室诡异的安静下来,随后便有人倒吸一口冷气。 我腾的站起来,不明白杜浩然为什么要这样,屏幕上映出是一张我跟何翊飞的照片,我是正面,何翊飞是背影,用的是拍电影常用的借位手法,看起来我们像在接吻。 根据衣服我知道那是签约会那天,我跟何翊飞到达会场下车时的场景,这个拍照片的人真是有心。我冷笑着,侧眼看去夜钧天的背影没什么反应。 倒是杜浩然显然有些措不及防,慌乱地点击的笔记本键盘,想把这张照片翻过去,而更促不及防的是下一张照片是我在星都医院妇产科的照片,照片妇产科诊室标牌清楚的出现在照片中,旁边还用腥红的旁白写明,何总陪安然孕检。 “嘭”的一声,夜钧天直直站了起来,他身上的冷气让我打了激灵,刚刚的窃窃私语一下子安静下来。杜浩然已经直接退出了PPT,一脸镇惊地望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夜钧天站在会议桌旁,半晌居然一言未发,直接转身出了会议室,经过我身边时我不由自主的感觉到冷。 何翊飞的脸色也不好看,但还是沉稳地稳住现场,“今天先到这吧。”便也沉着脸出了会议室。会议室中数道目光扫向我,我咬咬牙只当没看见,小步跟上何翊飞。 “安然,跟我进来。”何翊飞直接把我叫进办公室,很生气的样子。“昨天你说肚子疼,是去孕检了?” 我一脸严肃,“别人怎么想无所谓,我跟何总什么关系,你自己也不清楚?”我有点气极败坏。 “孩子是夜钧天的?”何翊飞冷着脸追问。 “我没怀孕!”这个乌龙真是让我哭笑不得,刚刚大屏幕上突然出现的照片让我有些慌乱,但回来的路上我就平静了下来,又是周佳溪,总玩这一套,她也不嫌烦? 何翊飞有些尴尬地挑了我一眼,“没怀孕,去那种地方,干嘛?” “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但我知道这事是谁干的!”我眯着眼睛,兜里的手机开始狂震,掏出来一看,我的脸色陡然一白。 夜钧天! 咬着牙挂断,又道,“何总,我请假一下。” 何翊飞犹豫了一下,才沉着脸问我,“需要我跟他解释吗?” 我自然听出他是什么意思,更尴尬了,夜钧天若得能听解释的人,我们俩也不会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我摇摇头,“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处理吧。” 出了何翊飞办公室,我第一个电话便拔给了杜浩然。 他充满了报歉,“安然,我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解释,这件事我确实~” “杜总,周经理接触过你的电脑吗?”我直接切入主题,杜浩然果然冷静了下来。 半向,他叹了口气道,“她心眼是小了些,我代她跟你道歉好吗?” 看来我猜对了,我冷冷地眯着眼睛,挂断了电话。故伎重施周佳溪真是乐此不疲,防君子难防小人,我居然又一次着了她如此滥俗的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解释,和平的方式 第一百三十九章解释,和平的方式 第一百三十九章解释,和平的方式 周佳溪的招术并不高明,泼脏水造谣言最大的破坏力在于让被造谣者不攻自破。而这种程度的谣言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愤怒归愤怒并不会让我再失控。 而她的讨厌之处在于,我跟夜钧天刚刚挽回的并不牢固的关系。患得患失贯了,又重拾我才发现自己的心,所以我不舍,不舍它轻易被谣言摧毁。 但转念又想,如果我们之间每一次风浪都要让我如履薄冰,这样薄弱的关系更不可能长久,我很想赌一次,赌夜钧天真的为我而改变了,我愿意静静解释给他听。 想通这些,我拔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彼端是他粗重的呼吸声,他知道是我,却不出声,只等待着我先开口。 “夜钧天,我想解释。” “好,下楼。”他简单答了一声,便挂断了。 下楼?难道他一直在公司楼下?我匆匆进了电梯,又迎上同事们异样的目光,想来早在那些东西在会议室公开前,已经在公司流传了。中午跟何翊飞吃饭时就有端倪了。 周佳溪知道那些照片只有给夜钧天看才能对我造成最大的杀伤力。所以单单在欧力传播并不能让她满足,她利用杜浩然对她的感情,偷偷将照片贴在杜浩然的PPT里,她知道在那样的场合下公布于众,会让夜钧天、何翊飞没有面子,无论激怒哪一个,我都不会有好下场。 不得不说这女人方法选得烂,招术却用对了。 我早就练就了女金刚的心,对各种猜忌的眼神早有免疫力了,我昂着头大步走出欧力大堂,笑容干练而得体,目不斜视。 夜钧天的迈巴赫就大咧咧地停在公司大堂门口,我向他走过去,车门开了,他坐在后排冷着脸。我没有犹豫地上了车。 我知道这行为有多劲爆,明天也许欧力又会有更新的传言,但我不在乎,我从没如此清楚自己的内心,知道我该在乎的是什么。 “开车。”我在车里刚坐定,夜钧天吐出两个字,车子就快速驶离了欧力。 “夜钧天,你在生气吗?”我的声音很平静,午后的阳光懒懒散散的映着他的侧脸,他却依旧没有温度。 “你说呢?”他瞥着我,我知道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耐心,“解释。” 我浅笑,“谢谢你。” “嗯?”他冷哼。 “谢谢肯听我说。”我用最坦诚的目光注视着他,“那不是真的,我跟何翊飞的关系仅止于上下级,如果一定要说有所逾越,也是最普通的朋友关系。” “这个你说过,现在没有说服力。”夜钧天冷冷丢过来一句,然后他的眼睛扫过我的肚子,我知道他最纠结的是什么事。 “我没怀孕。”我第一时间给他宽心。“第一张接吻的照片是假的,俗称借位,你可以找专业摄影师来鉴别。第二张我是陪朋友去产检,在那里遇到了周佳溪。” “朋友?”夜钧天挑眉。 我点点头,“说起来,这件事还与你有关。” “与我有关?你不会想说我搞大了女人的肚子吧?”夜钧天颇为不屑,眼神却已经放松了很多,我觉得他此刻已经开始相信我了,我有些欢掀鼓舞。他肯听我解释已经让我意外了,会这么轻易相信更让我激动。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找到了一条解决问题的通道。 “记得上次你去捉奸吗?”我提醒他。 夜钧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不会说是何翊飞另一个小秘书吧?” 我点点头,“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你,连何翊飞自己都不知道。” “我得恭祝他喜当爹!”夜钧天眼中的笑意越聚越浓,“这种事情你不该替人家隐瞒。” “孕妇情绪很不稳定,她不让说,我有什么办法。”我无奈道。 下一刻,夜钧天长长舒了口气,似乎才注意到我跟他的距离,不悦地将我揽过去,大臂往我肩头一搭,“你过关了。” 我也松了口气,“没想到我们也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 “你学乖了,遇到事情懂得用你的榆木疙瘩了。”夜钧天毫不客气地敲敲我的头。 我躲闪不及,揉着被他敲疼的额头,忿忿瞪他,“什么榆木疙瘩!” “你不是榆木,为什么总惹上这些烂事儿。”夜钧天不屑道。 “还不是拜你所伺?!我在妇产科就遇上了周佳溪一个人,她现在供职欧力,能知道我跟何翊飞的行踪很容易。而且凭她跟杜浩然的关系,想偷改他的PPT也不是什么难事。所以我基本可以确定就是她干的。而她会害我到底是为了谁,你不会忘了吧?”我挑着夜钧天。 他却极认真的拧了眉,思索了半晌才道,“能想通这么复杂的问题,难为它了。”他的手指在我额头上滑来滑去,“既然想通了,不如回家补偿我吧?” “补偿你?”我不知道他的神逻辑。 “昨天你答应的,另外,刚刚因为你我受了刺激,所以你要从精神与物质全方位补偿我。”他的口气理所当然,似乎对我的疑问十分不理解。 我叹了口气,想起还在家里等着我的华枫,“不行啊,家里还有个孕妇没饭吃。” 夜钧天又黑了脸,“何翊飞请的是秘书还是保姆,还要负责照顾他女人?” 我张了张嘴还想辨解几句,他已经对前排的南风下达命令,“南风,搞些孕妇餐送去安然家,何翊飞的女人你暂时照顾一下。” 我想抗议,他却紧紧掐住了我的上颌,让我发不出声音。 而前排南风犹豫了半晌,才道,“夜总,照顾孕妇~我~” “有意见?”夜钧天反问,南风最终还是认命道,“呃,没意见~” 说实话我很同情他,但我尚且自身难保,实在没办法帮他。只能挥舞着拳头砸向夜钧天胸膛,他只不痛不痒像看猴戏一样看着我张牙舞爪。 车子在半路停下,南风下了车。我被夜钧天强制摁在车里不许下去,我看着南风停在我家路口凌乱在风中,而我自己却过家门而不入。 再次回到夜宅,恍若隔世。 进了院子,那座我亲眼看着被拆掉的欧式花房居然好端端的矗立着,我不可置信地望向夜钧天。他肯看出了我的惊喜,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耸耸肩,似乎它的存在是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我快走几步向花房奔过去,天色还没黑下来,白色的欧式建筑与被阳光映成橙色的玻璃相辉映着,花房童话般不真实。拉开房门,密密麻麻的花像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盛放着,中间的圆型园艺桌,和我曾经睡着的园艺沙发安静的摆放着。 我贪婪地看着那些花,疑惑着,为什么以前看它们时不像现在这样惊喜? 夜钧天走过来,从背后搂住我。双臂懒懒的交叉在我的双肩,将头埋在我一侧肩头,下巴软软地在我的耳际蹭来蹭去。 我舒服地眯起眼睛,我看到玻璃窗上映出我的脸,从来没有过的安静与幸福。 直到我肚子里不合时宜的响声打破宁静,夜钧天才轻咬我的耳垂,“安然,你真傻!” 我灿烂的笑了,转过身,轻吻他的唇,我喜欢听他说,安然,你真怎样怎样,当然那样说时,我就像是他心底的叹息。 夜钧天拉着我的手,外面夜幕终于降临了,我们走出花房时,原来那些璀灿的霓虹亮了起来,映亮了夜空,映亮了我们的脸。 他牵着我进了屋,赵又琳看见我时,脸僵得像石像。我却不再自卑,不再小心翼翼。我向她轻轻一笑,“赵管家,好久不见。” “安小姐好。”她不愧训练有素,只怔愣了一秒,就恢复了严肃冷漠的工作状态。 我挣开夜钧天的手,“我想做几个小菜。” 夜钧天笑了,似乎没料到我真的想下厨,“好,需要什么食材请赵管家帮你准备。” 我走进厨房,系上赵又琳递来的围裙,见夜钧天还站在客厅,便笑道,“你先去歇会儿,好了我叫你。” 夜钧天点点头,从没有过的温柔。 夜宅的厨房大得不像话,之前在这里住了那么久却从没有想过要进这里给夜钧天亲手做些什么。我有些惭愧,在食材中翻找了一些自己拿手的,做起来又迅速的,便开始忙碌起来。 我盯着砂锅中咕咕嘟嘟冒起的泡泡,闻着炖排骨汤散发的香味,觉得一切幸福的不真实。夜钧天不知何时进了厨房,又那样懒懒的从身后揽着我,让我的头靠着他的胸膛,他伏在我耳边说,“夜太太~” 我一愣,这样温馨场景真的好像某个家庭幸福的晚餐时间,可是夜太太这个称呼不是我。我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他似乎察觉我僵了一下。 “在我心里,夜太太只有你!”夜钧天郑重地像许下誓言般又补充道。 我的眼泪突然毫无预警的流下来,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能维持多久,至少在这一刻,这个男人将他的真心剖给我看。 我吸吸鼻子,甩掉酸楚,羞涩地开口,“开饭了,夜先生!” 第一百四十章补偿,夜的羞怯 第一百四十章补偿,夜的羞怯 第一百四十章补偿,夜的羞怯 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要照顾家,那时候为了让继母宽心,能够继续供我念书,我每天都会变着花样做饭。用最少的生活费,做出最美味的家常饭菜。 可惜,那些努力并没能让父亲和继母对我更宽容些,我还是被迫逃离了家。 之后就是跟白寒合租的日子,我们懒得出门时也会在出租屋做饭,最多是为了省钱为了吃口热的。 而只有这一次,炖在锅里的除了美味的食材,还有我小女人般快乐的小心思。 夜钧天对夜先生这个称呼显然十分受用。从坐到餐桌旁开始,眼睛里的笑就没散过。 不得不说赵又琳的确训练有素,知道什么时候该出现,没时候不该出现。所以当我把几盘清淡小菜摆上桌时,夜宅静的仿佛只有我们两个。 他坐在桌边,眼睛一直追着我的身影,我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他的眼神,温馨而灼热。 弄妥了一切,我弓身将盛好的汤放在他面前,转身想到我的座位落座时,他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离他最近的座位。 夜宅的桌子对于我这几样小菜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而按照以往的就餐习惯,我们两个分座长桌的两端,虽然高贵却疏离。 而现在我们肩并肩坐在桌边,这样平民的坐法让温馨情愫始终萦绕着不曾散去。 我像寻常人家的小媳妇一样,递给他勺子,又夹了菜放在他面前的碗里,我已经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可他的眼神却还是让我心跳脸红。 “尝尝看~”我低头咬着筷子。 这一刻我无比清晰的明白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所谓的堂堂正正地过正常人的生活,不过就是眼前的这些。一桌温馨的饭菜,一个爱我的男人。 不用奢华,精致就好。不用富贵,温饱即可。 而明白这些背后,一丝酸楚还是会袭上心头。因为我这一切的前提先要有一个家,而这恰恰是夜钧天唯一给不了我的。 “吃饭吧~”夜钧天对我的出神表达了不满,手在我脸颊掐了一把。 我嘟嘴表达自己的抗议,却不敢侧头看他,他的眼神太专注,会把我淹没。我埋首在碗里,胡乱往嘴里扒饭。 夜钧天似乎对饭菜没什么兴奋,干脆支着手肘,侧着身子一瞬不眨地盯着我,笑得惬意十足。而这让我有些食不下咽。 “吃不习惯?”我想打破这该死的尴尬。 夜钧天点头,我一愣,夜宅的厨师想必都是专业的厨师,比起那些高级菜色,我这几样小菜实在是不够看,难怪他吃不习惯。 “我有更想吃的!”夜钧天的话赤裸裸的,让我知道自己想错了。 我的脸几乎烧了起来,他才闷笑着端着碗小口吃了起来。不昨不承认,他虽然暴燥的像恶魔,吃饭的修养还是极好的。一丝不苟的样子像个贵族。 吃好饭,夜钧天的电话响了,虽然听不出是什么事情,但他的声音明显有些气极败坏。 我不敢打扰他,默默收拾了碗筷,心里莫名的紧张,却听到夜钧天气愤地挂断电话后,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一愣,说实话刚刚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觉得他肯定不会放过我,可他居然如此轻易就同意送我回去,难道刚刚的电话与我有关。 可惜,夜钧天根本没有给解释的意思,他似乎在生闷气,扯着我有些粗鲁地将我塞进车里,他坐进来之后,只吩咐司机回我的住处,便一言不发地散发着冷气。 我有些莫名其妙,就算我做的东西不好吃也不用生这么大气吧。我明明没有反抗,干嘛还要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怎么回事?”我战战兢的开口。 “辞职吧。”夜钧天瞥了我一眼,可能是我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满意,他的怒气才缓和了些。 “咱们说好的。”我提醒他,我知道在有些事上自己绝对不会妥协,“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谈了。” 夜钧天重重吐了一口气,“那就搬来夜宅住!” 我无奈地皱眉,对付这个男人我多少有了些心得,硬碰硬绝对不可取,“你可不可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何翊飞的女人闹着要找你。”夜钧天的情绪依旧很差。 我觉得他此刻像无理取闹的小孩子,跟一个孕妇也会这样认真的生气,不禁有些好笑道,“你知道孕期的女人激素分泌异常,情绪波动会有点大,夜先生要跟孕妇一般见识吗?” 他自然是听出了我话里的讽刺,手臂搭到我肩膀,将我夹在腋下,这样的姿式我需要弯着腰配合,很不舒服,可嗅着他身上干净的男人味道,我没有挣扎,干脆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向他。 我的顺从让他很放松,却依旧气呼呼道,“耽误我睡你,管她是不是孕妇都不能忍。” 我的脸一红,知道他一向是我把他的私人财产的,会这样理直气壮也不意外。依他以前的霸道,今天必然是不会放我走的,可是就算他再怎不愿,此刻也是妥协了的。我必须承认,这男人在为我改变,哪怕只有一点,已经足够我感动了。 我身子贴向他,手攀着他的脖子,仰起头吻向他的唇,在他促不及防的瞬间,舌便滑入他口中引诱他的舌。 夜钧天没料到我会如此大胆,僵了一下,大手便将我箍进怀里,更热烈的回应我。 他的力道与速度都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不消一刻,我主动挑起的火就让自己无力承担,只剩下细细的喘息,与小舌满口腔的逃窜。 前排的司机很识趣的落下了车子前后排之间的屏障,纵是车子豪华宽敞,可相对于两个人的情趣运动,还是显得逼仄。 后排的温度升得很快,随着我被封在喉中的喘息越来越急促,他的呼吸也粗重起来。他的宽厚的大掌也不再满足于圈着我,而是自我裙底摸了上来。 他的掌落在大腿内侧,掌心的温度让我不由惊恐地夹紧了腿,他却越发得逞地在我腿上摩擦游移。 而他的吻也不再仅仅局限于我的唇上,而是顺着我的雪白的脖子一路向下,逐渐埋道在我胸前。 我的身体止不住战栗,在我眼里这男人明明不是调情高手,此刻却混身都散发着撩拨的意味。 而这一切已远远超出了我最初的想法。我只想浅尝,给他些甜头,安抚这老男人的童心,可他的字典中却从来没有克制。就像他的偏执症,只要他想要的,一定都要掌控到极致。 虽然前后空间有隔挡,但我深知司机就在不足半米的前排,再怎样都不应该让他再继续下去,我的羞耻心不允许。 我没有说话,只是圈着他的脖子,紧紧压着他的头,让他动弹不得,只在我胸口一波波吹着热气。双腿夹紧他作怪的手,尽量克制着自己喘息,想让他慢慢安静下来。 夜钧天应该明折了我的用意,他扬起头,眼睛深黯的有些吓人,温度更是滚烫的让我想呼出声来,他的表情渴切中带了一丝委曲,他挣脱抓着我的手向下,停留在某个不规矩的家伙身上。 我像被烫到一样想收回手来,他却不肯,热切地盯着我,霸道地压着我的手。 我不知所措着僵直着,这样的事情我自然明白。在夜金陵时姐妹们经常会就这种事情交流经验,我虽然没实践过,却也曾经听得面红耳赤。 也许真的跟出身有关,我不知道别的女人会不会像我这样下贱,可这一刻他有些委曲的样子,让我像被迷惑了。 我鬼使神差的解开他的扣子,哆哆嗦嗦的扶着他,如果脸能燃烧,我的温度一定可以烧起来了。夜钧天像在欣赏我的表演,我的不知所措让他眼中含了一抹戏谑。 我俯下身去…… 他的身子像被电到一样,他俯视着我,手指勾着我的下颌,脸上神色无法形容,镇惊中甚至带了些羞怯。 夜钧天的羞怯?!这想法刺激着我低下头去。 我听到他隐忍的声音在喉中,他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睨着我有些无力。我使出混身解数,把从姐妹们那听到的技巧都使了出来。 我想男人们说的希望女人在床上像荡妇,这一定不是真的理解女人。因为此刻我才明白,除去特殊职业,能让女人放下羞怯表现的像个荡妇时,那个女人一定是真的爱那个男人。 车子其实早就停下了,夜钧天却依旧紧紧抱着我不肯松开,他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镇惊和愉悦中。 我一动不动地等着他安静下来,心时竟然是满满的满足。狭小的车厢中是情欲的味道久久不能散去,我打开窗子,放了些新鲜空气进来,一切才终于淡去。 夜钧天松开我,我红着脸帮他把一切清理好,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算补偿吗?” 夜钧天的脸居然破天荒的红了,他的声音有些哑,“走吧~” 下车后,司机的脸色与平常无异,可我却无地自容。好在夜钧天过来牵了我的手,拉着我进了小区。 第一百四十一章损招,像是警告 第一百四十一章损招,像是警告 第一百四十一章损招,像是警告 回到我家我才知道,事情远比夜钧天描述的要严重的多。 拉开门的瞬间,我差点晕过去。 屋里一片狼籍。满地是血和玻璃碎片,抱枕,沙发垫,书本,丢了一地。最可怕的是玻璃窗也碎了,地上散落着已经摔碎的砖头。 没看见华枫,她卧室的门紧紧关着,南风站在门边,头发上,脸上,手上都是未干的血迹。与他平日冷酷淡漠的形象大相径庭,此时的他有些气极败坏。 我快步走进房间,“华枫?”我急促地敲响她卧室的门。 “安然~”华枫拉开门一把将我紧紧抱住,听得出来她吓坏了。 我轻抚着她的后背,“别怕,没事了,华枫,没事了~” 直到她情绪安静下来,抱我的手松了些,我拉着她上看下看全身都打量了一遍,没什么伤处,我才转过身对南风怒目而视,“这怎么回事?!” 明明让他来照顾孕妇的,怎么会照顾成这样? 南风万年不变冰块脸,对我的质问似乎有些无语,半晌才道,“事情就是我送饭时,听到屋里有异响,还有这样小姐的尖叫声,情极之下破门而入,便遭到了这位小姐的暴力袭击。” “所以这些血都是你的?!”我看着满地的血迹,理解了南风的狼狈。 “安然,他是你朋友?”华枫这时才从我身后钻出来,语气有些不可置信,“我以为是抢劫犯!” 两个人的解释让我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大乌龙? 华枫情绪稳定,我扶着她坐下,她才缓缓讲述,原来她原本正房间看电视,突然从窗户丢进来一块砖头,她吓得尖叫,以为有强盗时,门从外面被踢开了,进来的人凶神恶煞。 说到这里时被南风打断,“小姐,请注意措辞!”南风明显的不满。 我已经取了药箱,简单处理了他头上的伤,冷酷的脸配着一头的纱布着实有些滑稽。 华枫不满道,“先生你平时不照镜子吗?!” 南风被噎了一下,沉着脸冷哼一声,便坐在一边散发着冷气。 夜钧天显然对这种混乱的情况缺少耐心,皱着眉挑了一眼华枫,眼里的嫌弃显而易见。 华枫被他看了一眼,身子往我身后缩了缩,小声道,“安然,这些都是你的朋友吗?这男人好可怕~” 她声音很小,但夜钧天还是听见了,眉皱得更紧,“害怕就滚去找何翊飞,不要缠着我女人!” 华枫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对我附耳道“要不要报警?” 我苦笑了,拍着她的手安慰她,转向夜钧天道,“夜总,能不能麻烦你带南助理就医?” 夜钧天对我想赶走他的行为颇为不满,瞟了一眼地上的碎砖道,“这个没弄清前,你不能留在这里。” 我这才想起这件蹊跷之事,华枫在一边嚷嚷道,“这不是就他丢进来的吗?” 南风“嗞”的吸了口气,颇有些忍无可忍的意思,“我就是听到声音才会破门而入的。” “你样子那么凶,我以为是强盗~”华枫小声嘀咕着,南风怒气无处发泄,半晌吐出一口气道,“若不是看你是孕妇,我~” 看他们俩的样子,我也颇觉无奈,而地上的碎砖头,更让我有些心烦意乱,“这里是六楼,如果小孩子捣乱也应该不会扔这么高。” “我看过了,这些砖头是用专业弹弓射进来的。”南风看着夜钧天。 夜钧天眼神有些冷,却没让他再说下去,只冲我道,“玻璃碎了,今晚肯定不能住了,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我怎么办?”华枫瞪大眼睛抗议。 “送她去何翊飞那里。”夜钧天根本不看她,起身拉着我的胳膊往外就走。 南风很为难地看了自家老板一眼,又瞥瞥华枫,“夜总,这女人……”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对夜钧天的命令提出质疑,不得不说华枫对他的杀伤力还是很大的。 华枫过来抱住我另一只胳膊,再次道,“报警吧!” 我额角冷汗直冒,她认准了夜钧天是要绑架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夜钧天对她的八爪鱼行为很是不满,伸手抵住她的额头将她推开。 这动作吓坏我了,夜钧天本来就威压感十足,华枫在他面前像个未成年,他这大手一抵感觉就像巨人欺负矮南瓜,我连忙道,“夜钧天,你小心些~” 华枫听我喊出他的名字,突然愣住,随即尖叫道,“他就是那天的流氓~” 真崩溃,这当口她居然想起捉奸那晚的事了。 华枫后退两步,四下寻找,一副准备跟夜钧天拼命的样子,我上前想拦她,却被夜钧天从身后抱起,“走吧,不用理她。”夜钧天夹着我往门外走。 华枫终于找到一件称手的兵器,角落里的手持式吸尘器,两手举着向夜钧天冲过来。她太激动了地上乱七八糟的,她只跑了两步,就被杂物绊倒,身体前倾眼见就要摔倒。 我吓得一身冷汗,她在孕初期,这要是摔个五体投地,后果不堪设想。 说时迟,那时快,南风身形一晃,直接挡在她身前,知道他是孕妇,他不敢大动作,只能给她当肉垫,还被她手中胡乱挥舞的吸尘器重重砸到脑袋。 我睁开眼睛时,华枫五体投地的趴在南风身上,嘴唇相贴,鼻尖相触,所有人都愣住了。几秒之后,华枫才尖叫道,“流氓~” 南风却一动没动,少时一片殷红的血从他的后脑散开~他脑残后有碎砖块! 华枫吓得呆立原地,脸色瞬间煞白,我也惊呆了,夜钧天低咒一声,从药箱里取出无菌砂布,过去紧紧捂在南风脑后,“叫救护车~” 我跟华枫才回过神来。 我们一行人急匆匆的赶到医院,南风被送进了急救室。 华枫这回真吓坏了,一直担忧地在急诊室门口徘徊。还好,没多久医生出来告诉我们只是磕破了,要缝十几针,没有颅内损伤,至于脑震荡之类的后遗症要等以后再检查确定。他缝好针,麻药还没过,便一直昏睡着,夜钧天让赵又琳派人过来照顾。便让司机把华枫送回家,鉴于她的身体状况,我觉得还是陪她住下为好。 夜钧天纵然再不满,也还是拗不过我。直到离开一直黑着脸。 是夜,华枫一直跟我打听南风的事情,我知道这丫头嘴上不服输,其实心里是内疚了。 陪她住了一晚,华枫身体没什么异常,我便回了自己家。华枫似乎有话说,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说出来,我也没深究,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 回家后,我发现玻璃窗已经修好了,换了门锁,房间里也都收拾好了。看来是夜钧天吩咐人换的。我第一次觉得身边有个男人真好,心里暖暖的。 然后我意外地接到了南风的电话,“安小姐,让你朋友不要再来医院烦我!” 我吃了一惊,华枫去医院看南风了?她吞吐了半天就是这件事吧?但南风这态度未免太差了,“南助理,她也是觉得害你受伤,心里过意不去,你何必这么小心眼?” 南风似乎隐忍着怒气,“你真觉得她是过意不去?” “否则呢?”我没好气道,虽然知道他是病人,这样的态度未免让人不爽。 “真过意不去,会拿着一张免责协议让我签字?”南风慢悠悠地反问我。 我这下说不出了,对华枫的异常表现我也解释不清,只得讪讪道,“她只是找个借口去看看你,小姑娘爱面子而已。” 南风沉吟了半晌,没说什么就挂了。 他们俩的事就被我翻过去了,至于后来又发生的一系列变故,都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夜钧天似乎有点忙,想来没了南风他很多事情要自己动手,没时间也正常。日子就这样平静了两天,这天我下班回家,钥匙就怎么也插不进去,我弯腰观察门锁才发现锁眼被堵死了。 站在楼道我有些颓然,给物业打了电话,物业帮我联系了换锁师傅。可这事未免太凑巧了,上次是玻璃窗被砸,这次又是这样。 现在我不再单纯地认为是小孩捣乱了。 而物业给我的答复更是让人怀疑,砸玻璃那次的今天,物业的监控都坏了。 我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砸玻璃、堵锁眼这样的行为显然更多的是警告的含意,物业的人也提醒我,让我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周佳溪? 我脑子中第一个闪过的就是她,她刚刚在公司给我造谣的事情,我还没跟她清算,她就又急着来招惹我了?如果是警告,她是在怕什么? 我在物业等着换锁师傅换锁时,夜钧天来了,一脸的不高兴,进来就扯着我往外走。物业的人被他的气势吓住,都低了头假装没看见。幸亏他不是土匪,我心内好笑。 出了物业,他气哼哼地开口,“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只能善解人意道,“南风在医院,你肯定很忙吧。再说,你又不是修锁匠。” “我再忙,也要听到我女人的声音!”他将我逼到墙边,一脸的怒意。 第一百四十二章恐吓,没有好下场 第一百四十二章恐吓,没有好下场 第一百四十二章恐吓,没有好下场 从物业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被夜钧天逼在角落,紧贴着墙,听公司的女孩们提过什么“壁咚”,莫非就这种,确实有点刺激。 一种无路可逃,完全被他的气息包围,随时会瘫软的感觉。 他盯着我,眼神很锐利,我才回过神来,我们在谈很严肃的话题。 “呃,你今天怎么会过来?”我低着头,顾左右而言它。 “我不过来,你就不准备联系我了?”夜钧天依然气呼呼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气什么,我还是准备哄哄他。 “让夜总担心确实是我想的不周到。”我自动靠着他的胸膛,“夜总赏光让我请您吃晚饭赔罪,可行?” 夜钧天勾了勾唇,一丝不太明显的笑意凝起,“在欧力学会贫嘴了?” 我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轻呼着气道,“我这不是贫嘴,明明就是仗着您的宠爱卖萌!” 夜钧天终于绷不住脸了,笑的得意,单手把我夹在腋下,“我饿了~”他刻意将饿了两个字咬得别有深意,我脸红了红。 其实这男人一点都不难哄,真不知道之前我到底在乎些什么,一直跟他别扭着相互伤害。 名义上是我请吃饭,可他根本没问我的意见,就驱车选了一家胡同深处的小餐厅,称为餐厅其实不能体现它的小,其实只是一家小食店。夜钧天的车刚在路口,他是牵着我的手走进来的。 里面的伙计一见到他就迎了出来了,看起来跟他很熟的样子。而看见我时,那伙计的脸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还带着女伴,但很快就笑眯眯地掩饰过去。 小店里人很少,伙计径直引着我们来到一张桌子前,“夜哥,还是老位置吧。” 夜钧天点点头,坐下后我才发现此刻的他居然卸下了全身的冷酷,在这小小的店面中像个再寻常不过的男人。伙计也没让我们点菜,不多时就端了两碗面上来。 “吃吧,肉皮面,这里的特色。”夜钧天见我发呆,提醒道。 我连忙拿起筷子,那面的味道很不错,夜钧天吃得却很香。若不是亲见,我根本无法想象有一天,会跟他一起坐在一间简陋的小店一起吃一碗肉皮面。 吃完面一位老太太来到我们桌边,夜钧天居然起身很恭敬地叫了一声“戴姨,这是安然。” 老太太打量着我,眼里的情绪很复杂,明明是笑眯眯的样子,可眼里却满满的悲伤,“你终于肯正正经经谈个女朋友了。”又转向我道,“安姑娘快坐吧。” 夜钧天扶着老太太也在桌边坐下,“戴姨要是觉得累,这店面就别开了。”夜钧天打量着空荡荡的小店。 老太太目光中有些空洞的摇摇头,看着店里的一切好像陷入某些美好的回忆。然后没等夜钧天再开口,便起身道,“吃好就去吧,我要休息了。”缓缓挪动了两步又转回来对我道,“安然,想吃面了到戴姨这里来。” 我连忙起身点头,“谢谢戴姨。” 老太太已经缓缓进了里屋。我不解的望望夜钧天,夜钧天似乎没有给我解释的意思,直接将面钱留在桌子上,便拉着我离开了小店。 “这里是……?” “以后告诉你!”夜钧天没让我问出口,直接打断了我。 回到车上,夜钧天叹了口气,头就侧向我肩头,将他的力量支撑在我身上,很疲倦的样子。他比我高大许多,为了让他靠得舒服,我不得不挺得直直的,将肩膀提供给他。 “回家。”他吩咐司机开车,我连阻止道,“我得回去,物业还在给我换锁呢。” “你还跟我别扭什么!”夜钧天立即就怒了,撑起身子。 “夜钧天,我明天还要上班,夜宅太远了。”我抗议。 “别找借口。”夜钧天打断我,“谁捣乱没查清之前,你不能回去。” “你查到什么了?”我其实也很想知道是谁在吓唬我,“这些小把戏无非是想吓唬我,我不怕。” “我怕!”夜钧天瞟了我一眼,一脸怒气,“你别跟我废话了,让老刘去物业帮你取钥匙。” 司机老刘在前面应了一声。搬回夜宅的事情就被他定下来了。要说不怕,我也有点心虚。可相比回夜宅,还是我自己家更随便些。 夜钧天大臂一挥揽着我的肩头,“从明天起上下班都要跟我一起。” 我又被监禁了?可这次心头却甜丝丝的。跟夜钧天谈恋爱?好怪异的感觉。 “这周末,杜浩然结婚,你跟我一起出席。”夜钧天又给我下达了一个命令。 杜浩然结婚,我瞪大眼睛,有点不可思议,“跟谁?” “他结婚,你激动什么?”夜钧天面露不悦,“你还惦记他?” “无聊!”对于他的小心眼,我真是够够的了,“夜总参加他的婚礼,算是体恤下属?” “他是夜氏元老,我去走个过场。另外,~”他停顿了一下,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另外什么?”我总觉得他隐瞒着什么。 夜钧天垂下眼皮,“没什么,我累了。”我双手环抱胸前,悠哉悠哉的闭目养神。 可他越这样我越觉得可疑,“另外什么呢?” “他复婚。”夜钧天没睁眼,只低低吐出几个字。 周佳溪?!我一愣,怪不得周佳溪会怀孕,原来是旧情复燃了。可是这女人未免小心眼,都快复婚的人了,还要揪着我不放,难不成打击了我,她一个二婚还能再回头打夜钧天的主意? 我不免觉得有些奇怪,透着不正常。可毕竟是别人的事情,我也也不好置喙。只不过相比这个,我更纠结一件事,“这种场合,韩亦潇或孟晓瑜出席比我合适吧?~” 我承认说这番话时心中是酸涩的,就算我认得清跟夜钧天的关系,也没奢望什么。但每每想起另外两个女人的存在,还是不可避免的心酸。 我很讨厌这样患得患失,游移不定的自己。 夜钧天没有睁眼,却蹙着眉将我揽紧,夹在腋窝让我动弹不得。 回到夜宅后,夜钧天去书房处理公务,我立在窗边发了会儿呆,刚好看见去帮我取钥匙的司机老刘回来了,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送钥匙进来。 我索性出去自己取,经过书房时,老刘刚好出来,他看见我脸色微变,“安小姐,钥匙交给夜总了。” “谢谢~”我连忙道谢,他只点点头就沉默着离开了。 感觉怪怪的,我敲敲书房的门探头进去,夜钧天坐在桌子后面手肘支着桌子,手指抚在太阳穴。我知道他这个动作代表有些心烦意乱。 听见声音,他才抬起头,扬手招呼我过去。 我看见钥匙就摆在他桌上,便极自然地走到他身后,指尖覆在他两侧太阳穴轻轻揉捏起来。 夜钧天索性放松身体,将头靠在我身上任我揉捏。 “出什么事了吗?”我轻声问他。 “没事,公司的事儿。”夜钧天扬起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摩梭着。 我点点头,没有再追问,“要不要早点休息?” “想我?”夜钧天睁开眼睛,语带戏谑。 我难得主动关心他一次,就这么被打击了。我红着脸缩回手小声道,“我去睡了。”顺手想取走我的钥匙,夜钧天却起身将我抱起来,“近期都别回去了。” 我张口想抗议,他却俯视着我道,“别说让我生气的话,否则让你下不了床!” 他的话让我把到嘴边的抗议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很久没躺在夜钧天卧室的大床上了,不得不说,这里他的味道最浓。房间的每一处,每一丝都透着他冷硬的感觉。 可床上的男人此时就像温柔的火苗,灼热又柔软跃动。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打开心门之后,灵与肉的契合才会激发出最美妙的感觉。 清晨,我赤着脚走到窗边,将窗帘打开一些,让阳光照到他的脸上。他睫毛微微眨动,冷硬的线条在阳光下有些微的溶化。 我回到床边,俯身在他唇边轻啄,察觉到他唇边微笑的线条,“早安,夜先生!” 我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痒的感觉让他的脸部线条不再僵硬,而是处处都漾着心满意足的笑意。 他勾住我的脖子,将我压低,将我的浅啄加深,直到我气喘不匀,双手紧紧抵着他的胸口,“我做早餐给你~” “早餐吃你!”夜钧天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 我的脸又一次红透,在他的浅笑声中,快速逃离。 以前在夜氏的时候每天都是西式早餐,我知道那样营业更全面,但总觉得少了点家的味道。我逃下楼,到厨房煮了青菜肉粥,很平民化的食谱,我就笃定他会喜欢。 果然夜钧天坐在桌边吃得津津有味,虽然没说话,也看得出他眼里的赞赏。我暗暗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想到,其实这个男人很容易满足。 我搭夜钧天的车去上班,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让他停在稍远的地方,然后步行过去,可这样美好的早晨,却被不美好的相遇破坏了。 在大厦门口,周佳溪趾高气昂的用鼻孔看我,“怎么?小三登堂入室了?” “周佳溪,杜总监是我的朋友,请你为你们的孩子积点口德!”我真的不想理会这个女人。 周佳溪脸色一变,美丽的眼肿现出狠厉,“别以为夜钧天恐吓我,我就会放过你!你不会有好下场!” 她的声音虽然不高,却像锤头重重砸在我心上。 第一百四十三章恶臭,你是傻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恶臭,你是傻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恶臭,你是傻子 看着周佳溪扭曲的美丽脸庞,我无奈的摇摇头,进了大厦。 我其实想不通,周佳溪为什么那么恨我?我跟她没有利益纷争,如果是为了夜钧天,她明明有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等她回头的杜浩然。 如果是为了在夜氏时我曾经给她的难堪,我所做的还不及她给我造成伤害的十分之一。 而现在,她又在欧力散布谣言。她刚刚提到的夜钧天的恐吓,想来夜钧天一定是追查出了砸我玻璃、堵锁眼这些事情有可能与她有关。 我心内叹息,杜浩然那么优秀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女人?转念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可笑,就像夜钧天之于我,华枫说他很可怕,可我却偏偏对他无法戒掉。 我刚到办公室华枫也来了,她这两天很消停,没再出什么状况。她应该也听说了关于我跟何翊飞的谣言,且不说那张借位照片,就是那位在妇产科被偷拍的照片,不用我解释,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安然,对不起啊~”她站在办公桌旁边有些尴尬,“那个照片的事要不要我澄清一下?” 我嗤笑,“你先鼓起勇气向何翊飞坦白我就谢天谢地了。” 华枫有些烦闷地皱起眉头,“他肯让我留在身边是完全把我当妹妹,如果我说了这件事,很有可能连妹妹都做不成了。” “好了,那件事不用你管了,我搞得定。”我安慰她道,“另外,这几天没办法照顾你了,我那里不太安全。” “安然,我也觉得那天的事蹊跷,六楼那么高,若不是故意的,谁会把砖头往六楼丢?”华枫似乎陷入思考,“南风也说让我不要过去了,这段时间他会照顾我。” “南风?”我不解的看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华枫点点头,“我让他签了个免责书,防止他日后真有什么后遗症不要讹上我。” 我听不出来免责书跟南风承诺照顾她有什么关联。 “他签了免责,我才能放心在医院照顾他。”华枫说得条条是道,“我照顾了他,他出院自然也来照顾我。” 我点点头,满心的不可置信,他们俩不是针尖对麦芒吗?怎么突然发展成互相照顾的关系了? 何翊飞这个爹当得太容易,孕妇完全不用他操心,我真是羡慕他。 人不能存坏心思,我刚刚这样想了一秒,就被何翊飞叫进办公室。 他正认真的盯着电脑屏幕,见我进去,才抬头,“安然,房子怎么回事?” 看来他也知道了,我撇撇嘴,“还在查。” “吓着没有?”何翊飞的关心让我不自在,连忙摇头道,“我没事,砖头丢进来时华枫在屋里。” “华枫?”何翊飞蹭地站起来,“说起来我这两天都没见她人,她怎么样?没事吧?” 我心道亏你还知道关心她,要是你知道她肚子里还有小飞飞,估计比现在还不淡定,“何总这得问她自己了。” 何翊飞挑眉对我的语气似乎有所不满,盯了我一会儿又道,“安然,你跟夜钧天到底算什么?” 我愣了,想回避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他却不肯妥协,盯得我全身火辣辣,“只是单纯的在一起。” “都说要吃一堑长一智,你的脑子呢?”何翊飞声音不高,却是不善的讽刺。 “何总,这是我的私事。”我没有抬头,却倔强的顶了回去。 “安然,咱们是朋友吗?”何翊飞依旧不肯放弃。 我点头却没有服软,“朋友也是有界限的,你也不能越界。” “安然,”何翊飞卡了一下,复杂地盯着我半晌,才压低声音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诧异的抬头,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何翊飞却没给我解释的打算,已经翻到文件道,“夜氏的杜浩然今天会带人过来,你去听一下,第一批合作项目先敲定下来,还有遗留的江北、西山项目商量个处理办法。” 我赶紧将指令记在秘书日誌里,听着他的交待。 “江北、西山这两个项目,虽然是问题项目,却依然有极高的商业价值。韩氏留下的问题,要让夜钧天解决好,欧力再掺合,不要被拖进去。” 我边点头边记录,说起来这两个项目我都现场实勘过。就环境建设品味,夜氏最初的销售定位等几个方面来说,项目非常优秀。可是暴露出的问题解决起来却不容易。 “星都政府园区建设的招投标工作也要开始着手,方主任那边你追着点。他虽然给老爷子面子,但场面功夫还是要做足。咱们要拿到第一手最确实的消息,明白吗?跟公关部通通气。” “嗯”我把他的指示都一一记录明白。这边华枫就来催我了,夜氏的人到了。 何翊飞示意我可以走了,我才起身,出办公室的时候,听见身后何翊飞问华枫,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被吓着? 华枫似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摇头苦笑。就算没被吓着,我知道她一定满心的委曲,肚里怀着他的娃,他却对她不闻不问,凭她的小心性要继续瞒下去,肯定很辛苦。 下楼到会议室,夜氏带队的人正是杜浩然,他看见我时脸上还有一丝愧意,我想这也间接证明那些照片就是周佳溪做的。 “杜总!”我若无其事的笑着,“恭喜你!” 杜浩然也笑了,“我还没送请柬,你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因旁边还有同事,自然不能谈太多私人问题,我落座后,欧力这边的相关人员也都陆续到了,其中包括周佳溪。 周佳溪看见杜浩然时表情没什么变化,就像以前一样,高傲得不可一世,杜浩然的神色却有些复杂,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人到齐了,我们便开始按着双方的意愿就合作的事展开讨论。当然我的身份只是秘书,更多的是记录,再将经过我分析的摘要传递给何翊飞。所以并没有开口的机会,只是在一边认真的听。 中午休会时,有行政部的助理领着夜氏的人到餐厅就餐。我原以为周佳溪会陪杜浩然吃饭,结果我收拾完东西再抬头时,她人已经走了,只剩杜浩然自己。 “杜总,我陪您下去吃饭吧!”我曾经是他的下属,他也曾经照顾过我,这层关系让我对他一直都是尊重的。 他点点头,有些苦涩。看得出来,周佳溪对他并不在意。 趁着吃饭的当口,我才有机会简单聊了聊,复婚居然是周佳溪提出来的,这让我很意外。 “意外?”杜浩然猜透我的表情,“我也有些意外,但我一直相信会有这么一天,她厌倦的那些市俗的追逐就会回来。” 我微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么优秀的男人周佳溪难道看不到吗?但身为局外人我没办法讲这些话,只能祝福。 杜浩然笑意盈盈的看着我,眼睛中充满睿智,“觉得她不爱我?” 我笑容一干,不知如何回答。 “她是我中学同学,高中、大学、留学、回国,我一直在她身边。一成不变的陪伴让她厌烦了,但总有一天她会明白,一成不变的才是爱。”杜浩然眨眨眼睛,“我不急,我会慢慢等她。” 眼前的男人让我敬佩,他将周佳溪看得透彻,将爱情看得透彻,却还是无怨无悔。 在这个人人争名逐利,爱情速食的年代,他的坚守与等待显得弥足珍贵。我不知道是否有一天,在我与夜钧天之间,能否拥有他这样的淡定。 出食堂时,迎面又遇上周佳溪,她眼中的敌意,让我跟杜浩然告别,“杜总,婚礼我会按时到的。” “谢谢你!”杜浩然过去牵了周佳溪的手,我明白,他这举动是想表达夫妻同心,可惜周佳溪毫不犹豫地甩开他的手,“为什么要邀请她?!” 杜浩然也不恼也不理她,只冲我歉意一笑,“别介意~” 我点头,转身离开前,别有深意地扫过周佳溪的脸,“杜总,你应该拥有更好的!” 周佳溪脸色变得很糟,我没再停留先一步出了食堂。 开了一下午的会,下班时我才发现有份重要的文件落在家里,给夜钧天发了条信息,就先打了个车回了我的住处。 到小区楼下我才想起来钥匙还在夜钧天那儿,暗骂自己糊涂,拿出手机给他拔了过去,电话一端刚传来他的声音,我就眼前一黑,周边一股恶臭传来。 酸臭粘稠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往下淌,眼睛都呛得睁不开,那臭味另我作呕。楼道里响起呼喊声,紧接着便是杂乱的脚步声。 我掏出纸巾把脸擦干净才看到自己的狼狈。一整桶泔水被倒在我头上,还在粘粘乎乎的顺着头发往下流,上面沾着油脂,剩菜,和五颜六色的腐败物。 我立在楼道里像个傻瓜,恶臭裹着我,无所适从。 电梯的门打开,夜钧天大步走出来,我看见他眉头皱成一团,“你个傻子!” 他一句话,我的眼泪就绝了堤。他也顾不上脏臭,过来揽住我,用手将我的头发拔开,露出我脏兮兮的脸。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配,细腻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配,细腻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四章不配,细腻的男人 夜钧天打开我的房门,直接把我推进了洗手间。 原本已经吓傻的我,直到他开始脱我衣服,才蓦得惊醒。我瞪大眼睛望他。 他一脸嫌弃,“瞪什么,臭成这样,谁有兴趣,赶紧脱了扔出去。”夜钧天语气很不好,手上的动作也不温柔,我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在乎。 谁又能想象到,这样高高在上的男人俯身在我面前擦拭我满身的脏污,嫌弃的眼神里隐着心疼。 转瞬我就被剥得精光推到淋浴间,温暖的水冲下来,恶臭散去,我才能呼吸。在水流的冲刷下,我才从刚才的怔愣中醒来,才觉得委曲。 这种事情在夜金陵是遇到过的。虽然不是冲我,是冲别的姐妹,大概就是原配捉奸的那种戏码。那个原配是个彻头彻尾的泼妇,弄了很多秽物泼到了那个姐妹身上。 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可笑,可对被泼的人来讲却会一辈子有阴影。在以后的很长时间里,那个姐妹都吃不下东西,要洗很多次澡,她在夜里哭醒,说自己混身都是臭的。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以为我已经离开那里了,我以为我干净了。却有人想用这种方式提醒我,我还是脏的,永远也洗刷不净的脏。 我站在水下,边哭边洗,用多少浴液似乎那些臭味也散不去。 有具暖暖的身子从身后抱住了我。 “哭了?”他的手从背后交叉到我身前,附在我耳边。 我挣扎了一下,“我好脏~”浓重的鼻音已经出卖了我。 夜钧天却将我搂得更紧,脸颊不断摩梭着我的颈窝,他身体很热,后背能够感觉到他胸膛的硬实线条,但他异常轻柔的动作,没带一丝情欲,只有满满的怜惜。 曾经以为这个男人只是迷恋我的身体,可这一刻,我觉得自己错了。 眼泪更汹涌的滑落,我哽咽着,“夜钧天,我还能洗干净吗?”他一定知道我说的不仅是身体,还有不堪的过去。 他扳着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他,拔开我被水流冲到面前的头发,双手捧着我的脸,俯视着。不知道是我哭的眼睛恍惚了,还是被水流影响了,我看到他的眼中灿若星辰。 “在我眼里没人比你更干净!”我知道夜钧天从来没有甜言蜜语,可他的话却让我甜到悲伤。 我扑到他怀里,紧紧环着他的腰,埋首在他胸前在水流的掩饰下哭了够。 完全忘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甚至比正常男人还要精力旺盛的男人,这样赤诚相见的拥抱,让他僵立不动。抚在我后背的手温度越来越高,紧紧贴着我,让我感觉到烫。双腿之间的蠢蠢欲动让我尴尬地抬起头。 “哭够了?”他哑着声音。 我咬着下唇点点头,感觉有些丢脸。明明装着自己坚强又独立,遇到点事情就在他怀里哭成这个熊样,真是不争气。我心内叹息着,他的吻已经落在我唇上。 “净化运动!”他口中咕哝了一句,就把我高高抱起顶在淋浴间的墙壁上,我吓得连忙紧紧攀住他的肩,他的吻越来燥动。不再局限于我的唇,有力的舌一路探索吸吮,似乎要将我吸入腹中。 我被吻得胸膛剧烈起伏,迷离着眼睛。喉中隐着一串串呻吟,强忍着不敢出声,怕被他笑话,一个吻就让我如此忘情。 有墙壁支撑着我的体重,吻得深入让他不再满足于对口腔的掠夺,一只手已经攀到我身前,他的温度睛我颤栗不止,羞耻地挺着身子,将自己献给他。 淋浴间哗哗的水流声,掩去一些让人羞怯的声音。可他沉重的呼吸声和我意乱情迷的呻吟声在水声的映衬下却越发扉糜。 在他的低吼声中,我的满足感攀升到了顶点,迷糊中我听到他说,“净化完成!” 我想笑,却完全没了力气,只是软软趴在他身上,任由他用浴巾裹着将我抱出浴室。 他抱着我躺在我的小床上,满足地喘息着,“还觉得脏吗?” 我羞得默不作声,他的手绕到我身下,轻轻弹着我异常敏感的肌肤,“没关系,还可以继续净化!” 我慌地连忙挪了挪身子,“不用了,不脏了,很干净了。” 求饶的声音让他满足地轻声低笑,“休息一会儿,去给你补补,硌!” 我黑线,又不敢反驳他。我知道他精力充沛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样的危险时刻,还是不要让他找到上我的理由为好。 夜钧天将我往身上贴了贴,便闭上眼睛。 我想起来收拾一下,刚刚家门口,房间里都是一片狼籍,夜钧天似乎猜到我的想法,搂着我的腰不肯松手。闭着眼睛道,“不用收拾了,刚刚洗澡的时候已经搞定了。” 我这才发现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消毒药水的味道,刚刚那些刺鼻的臭味已经完全消散了。那么刚刚我们在淋浴间“嗯嗯啊啊”的时候,外面其实有人在打扫?! 这想法让我的脸瞬间红透,紧紧埋道在他腋窝,手指狠狠掐他的腰肉,他明明知道还……太无耻了。 夜钧天似乎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也完全感觉不到疼,只拍拍我的手道,“还想要?” 我缩回手,再也不敢动弹一分。 事后,我跟夜钧天提起我的怀疑,怀疑这些是周佳溪做的。他才悠悠告诉我,他已经让人找周佳溪警告过了,周佳溪应该不敢再出什么花招。 至于这次的事件,他会再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我回来的原因。而之前说带我去参加杜浩然的婚礼,本身也有警告周佳溪的意思。 原来这个男人什么都想到了,已经默默帮我挡了很多事情,亏我还以为是自己够强大,够淡定才能应付得了。 这段时间的相处是我跟了夜钧天以来最幸福的一段时光,我边梦里都会笑醒。转眼到了周末,杜浩然跟周佳溪婚礼的当日。 夜钧天让人给我备了肉粉色的小礼服,典雅中透着清冷。颜色又不会太抢镜,出席婚礼再合适不过。他的西装也在庄重中加了几分俏皮进去,让他可怕的气势得到一些缓和。 我将他推到镜前,笑着打趣,“夜阎王真帅!” 他毫无风度的掐我的下巴,睨视着我,眼中有几分危险,“夜阎王?” “夜总!”我被他掐得呲牙咧嘴,连连告饶。 “夜总?”他得寸进尺,脸庞贴近我。 “夜先生,夜哥~”我的哀求在他听来更像撒娇,更是掐得饶有趣味。 “我男人好帅!”我被他掐的真的好痛,只能不顾脸面,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贱,根本在他这讨不到一分便宜。 夜阎王这才心满意足地松了手,满意地看着我被他掐得痛红的脸颊,道,“嗯,红扑扑的可爱!” 我从来不喜欢骂人,但在心里把他骂了一万遍。把我掐得疼死了,还红扑扑地可爱?!亏他想得出。我气鼓鼓地先下了楼。 夜钧天周身却一直洋溢着开心,连不苟言笑的赵又琳看到他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怔愣。随即又若有所思地瞟了我一眼。我懒得理她。 夜钧天过来挽我的手,不管我情不情愿,也将我的手夹在臂弯,拖着上了车。 司机居然是南风,原本帅气的长发剪短了,后脑那里还贴着纱布,看到我他的眼神有些闪烁。我从后视镜冲他招手,“南风,出院了?” “嗯。”他似乎没什么兴趣跟我讲话,我撇撇嘴,收了声。说实话,我有些好奇,他要怎么照顾华枫? 我盯着南风的后脑勺,有些出神儿。夜钧天的手在我腰上捏了一把,表达他的不满,我吃痛回头,狠狠瞪他。 “我在这,你看什么?”他理直气壮地问我。 这种事情我已经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了,“你不好奇华枫到医院照顾南风的事吗?”我压着嗓子问他。 夜钧天盯着我,好像在看傻瓜,根本没一点回答的意思。好像我说了全世界最无聊的话题。 我干脆收声不再说话,一路安安静静倒也好。 杜浩然的婚礼设在郊区的一处度假村,草坪上用汽球扎出一簇簇的蘑菇造型,正中的舞台也是了个巨大的蘑菇,不知道蘑菇对他们俩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整个现场都充满了童话色彩。 跟周佳溪和杜浩然的气质有些不搭。 杜浩然迎了出来,毕竟夜钧天是他的老板。而我会跟夜钧天一起出现,杜浩然显然早已经知道,也没什么意外。反而很是惊喜,迎着我们俩进了主会场。 “杜总,没想到您还这么有童心!”我看着满会场的蘑菇。 杜浩然脸上满是幸福,他放眼四周,漾着笑意道,“我们相识于一起玩超级玛利。”见我一脸愕然,他又自嘲道,“我是不是暴露年龄了,这么老的游戏。” 我震惊的却不是这个,我震惊于这个男人的细腻,说实话,我觉得周佳溪不配。 而夜钧天显然对这话题毫不感冒,寒喧了几句就被公司同事缠着到一边喝酒谈事情去了。新郎今天一定很心,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缠着人家,便自己在会场随便转转。 我在一簇蘑菇后边找到一个隐蔽的座位,干脆坐在那里喝果汁等待婚礼开始,在一派美好中,我却看到了一个格格不入的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婚礼,危机解除 第一百四十五章婚礼,危机解除 第一百四十五章婚礼,危机解除 在杜浩然的婚礼上,看到周佳溪不奇怪,可是为什么那个下流的矿业王老板也会出现? 我以汽球蘑菇做掩护,往那边角落望去,周佳溪穿着美丽的婚纱,比她平时更漂亮,王老板的手却放在她裸露的后背上,两人贴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周佳溪惊恐地望向杜浩然,杜浩然忙着招呼客人,并没有注意到那个角落,随即,我看到周佳溪拉着王老板急匆匆闪进纱幕后面。 这太不可思议了,在好奇心的催使下,我悄悄起身朝着纱幕走过去。 婚礼现场人多眼杂,可这个角落相对安静。纱幕后面没有声音,我悄悄掀开一个角望进去,没有人。纱慕是挨着度假村的一处院落建的,墙上开了一道小门。 纱幕隔开的这个角落,原是给一些服务人员做准备用的,现在婚礼马上就开始,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了,原来堆放在这里的道具也都摆到婚礼现场了,所以这里现在空荡荡的,只有很少的物品堆放在角落。 我打量了一圈,没什么发现,转身正准备离开时,小门里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我悄悄走近,门开着一条缝,我顺着门缝望进去,不由大惊失色。 门里面是间很小的房间,摆设也十分简陋,只有一张木桌,和角落的一张破沙发。应该是值班人员的休息间。而此时,那张破沙发上,王老板正死死压在周佳溪身上,看得出来周佳溪并不情愿,一直推拒着。 我虽然讨厌她,可她马上就要成为杜浩然的妻子,我觉得不应该袖手旁观。我推开门,正要出声。却听到周佳溪语带哭腔道,“我怀着你的孩子,你再逼我,大不了撕破脸!” 我立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这消息太劲爆。 姓王的淫笑着,“撕破脸?姓杜的要是知道自己做了现成爹,脑袋绿油油,你觉得他还会娶你?” “王老板,今天放过我吧,求你~”周佳溪的声音一下软了下来,“你不是一直想睡安然吗,我一定帮你把她弄到手。” 姓王的听她这么说非但没高兴,反而怒了,“你TM一直说能把她弄到手,结果呢?反倒惊动了夜阎王,这下倒好,她搬进夜宅,成了他的禁脔,我还怎么下手?” 他俩的对话听得我热血沸腾,就觉得之前那些缺德事都跟周佳溪有关,没想到她还跟姓王的勾结在一起。我头脑有些发热,她怀着姓王的孩子,却要杜浩然娶她,她还能再无耻些吗?杜浩然的真心放在她身上还不如喂狗。 太恶心了,我随手捡起一边的空易拉罐丢了出去,然后快速闪身离开。易拉罐发出的声音显然惊动了那对不堪的男女,我出门时却看见夜钧天和杜浩然站在门外。 杜浩然脸色发白,我想他一定有所觉察,但我认为这样的事情让他知道对他才是公平的。 周佳溪整理好婚纱出来时就愣在原地,她的脸色变化堪称神奇,不过最后她还是稳住了阵脚,勉强扯出笑意,“浩然,夜总来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杜浩然冷冰冰的问她。 “我头纱上掉了颗珠子,我来这边找找。”周佳溪的谎话张嘴就来,她还想掩饰。 “谁在里面?”杜浩然面色越来越凝重。 “没~没谁~”都到这个时候了,周佳溪还在掩饰,我真觉得她可怜又可笑。 “佳溪,”杜浩然的声音有些悲伤,似乎下定了决心才开口道,“我都知道了!” 周佳溪的脸一下垮了下来,随即便瞪着我,凄厉道,“是你,对不对,是你告诉他的?!” 我看着她可怜的样子,轻轻叹息,无言以对。 “你为什么叹气?你可怜我?你瞧不起我?!”周佳溪的情绪陷入崩溃,“我不要你可怜,最终能嫁入豪门的是我,不可能是你这个妓女!” “佳溪!”杜浩然大步上前,狠狠抽了她一巴掌,“你醒醒吧!” 周佳溪不可置信地看着杜浩然,捂着脸颊,似乎不敢相信他会打她。随即眼泪从她眼眶中涌流而出,“这世界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她失声痛哭,杜浩然颓然地站在原地,“夜总,见笑了,可否请你们回避一下。” 夜钧天点点头,冲着外面下令道,“南风,里面处理一下。”便拉着我出了纱幕,我不住回头,不多时南风带着人进去不多时,便驾着王老板也出了纱幕,从角门离开婚礼现场。 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等待着婚礼开始。 夜钧天带着我往外走,我还沉浸在刚刚的一幕无法自拔。一个执念会让人疯狂,周佳溪是可恨,同时又是可怜的。 我想杜浩然之所以会爱上她,她一定也曾经美好过。我替她惋惜,为了虚妄错过了最真实的感情。 夜钧天带我离开了婚礼现场,我一直情绪不高。后面南风回来了,夜钧天让我回先休息,便跟南风到书房去处理事情。 我知道一定跟刚刚的王老板有关。 午餐时间夜钧天才从书房出来,见我面有倦意,便过来抚摸着我的脸道,“想吃什么?” “夜钧天你说为什么有的人相爱却没有未来,有的人却要轻易毁掉自己的未来呢?”我的脸颊轻轻摩擦着他粗励的掌心,神情仄仄的。 “未来是坚持来的,不是等来的。”夜钧天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周佳溪的孩子没保住,杜浩然还是决定娶她!” 我皱了眉,觉得更加不理解杜浩然,难道真的是太爱一个人就会不顾自己的尊严吗? 这话我没有说出口,夜钧天却看出了我的疑惑,“不过是爱到放不下。就像看到你跟宁松涛在一起的照片时,我先想到的是杀了你,然后便是杀死你等于杀死我自己,你再不完美也无法放手。” 他说出这些话时,我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铁石心肠的夜钧天原来早就被我逼到妥协,囚禁我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放下尊严的选择。 我轻轻靠向他,脸颊贴着他,双手环着他的腰,就这样静静抱着他,不说话。夜钧天似乎对我突然的温柔有些不自在,半晌手掌才放在我的长发上轻轻捋着。 “夜钧天,我会陪你到你不得不放下的那天。”我鼻子酸酸的,声音也有些涩。 他身子一僵,随即便圈紧了我,沉重的叹息声在房间里响起。 吃午餐的时候,夜钧天才告诉我,王老板已经承认之前的事情都是他干的。是周佳溪告诉他我住的地址,然后他请了一些混混到我那捣乱。目的就是让我不痛快,等我走投无路需要帮助的时候,他再出现威胁我。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夜钧天一直守在我身边。至于周佳溪,她比我和华枫都要倒霉,也是在会上喝了姓王的迷药,按说她是受害者,那时候坦白说出来,大家都会原谅她。只是她却越陷越深,竟被姓王的威胁玩弄,甚至怀了他的孩子。 我在妇产科遇到她那次,她其实是去做流产的。也是造化弄人,她属于不孕体制,如果流掉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做母亲。她那么极端的人,不能容易自己的不完美,居然重新回了杜浩然的怀抱,让杜浩然误以为孩子是他的,而决定跟她结婚。 纸却包不住火,她一定没想到在婚礼的前一刻会前功尽弃。现在孩子没了,杜浩然还是决定娶她,我觉得这对她来讲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也是最好的结局。 “没想到他居然还敢打你的主意,看来签约会那次给他的教训还不够。”夜钧天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他还在想着教训王老板的事情。 “听说这些煤老板在黑白道都有些背景~”我本意是想劝夜钧天不要得罪太狠,为自己树敌,却被他打断,“你不用操心这些,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渣儿!” 夜钧天放狠话时满脸狠厉,不屑一顾的眼神狂狷霸气。女人都希望有个男人在身边保护自己,在这点上,我是令人羡慕的。 不管怎么说,周佳溪和王老板这件事算了过去了,我提了多日的心也可以放下了,至少不会再有人到我家去捣乱了。我问夜钧天要回了钥匙,他自然不情愿,可我告诉他距离产生美,保持适当的距离,会让恋情更稳固。 他被恋情两个字打动了,可能在他三十多年的岁月中从来没真正去谈一场恋爱吧。 当天,我又接到了何翊飞的电话,朴秀妍明天到达星都,我要代表欧力去接机。我联系了几天不见的金恩灿,约定明天一早同去机场。 幸亏金恩灿提醒,我才想起给朴秀妍预定的酒店房卡还在我的住处,只好回去取。 夜钧天皱眉看着我,对我急着离开的行为很是不满,“不行。” “危机解除了,我自然要回家呀。”我觉得他不讲道理,“而且明天我要工作。” “替何翊飞接女人也叫工作?”夜钧天挑着眉,一脸不屑。 我现在已经学聪明了,知道不能跟他硬碰硬,干脆过去坐在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小声道,“明天喂饱你~” 还在处理王老板的事情,见我执意要回, 第一百四十六章看不清,他在雾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看不清,他在雾里 第一百四十六章看不清,他在雾里 天知道我是怎么说出口的,去诱惑夜钧天,我觉得自己一定是在找死。 果然,他的眼神瞬间就染了邪魅。圈紧我的腰让我完全贴合在他身上,与我额头相触,沉声道,“不如现在……” 他的声音都是火辣的,我身子一凛,他的唇已经㩳取了我的甜美。这男人的线条明明那么硬朗,唇为什么如此柔软。 我被他的火热吸引,小口小口浅尝他的唇瓣,却不知这样的动作对他来讲是最致命的挑逗,不消一刻,他就不再放任我的轻柔,柔中带刚的舌长趋直入,传说中的深喉不过如此吧,我迷离着双眼胡乱想着。 他把我抱回卧室压在柔软的大床上,一波波的风口浪尖上,我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放任自己的情欲。 夜钧天撞击着我,击起的情浪不断将我席卷,我飘泊在风浪中,而他则化身滔天巨浪,不断将我推远又不舍的拉回来,周而复始。 就像冥冥中的牵绊,我走得再远,一根中做爱的线也被他牢牢牵在手中。一切似乎早已注定,从那夜他在我肩头留下的疤痕开始。 我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白日宣淫在夜钧天来讲可能再正常不过了。我睁开眼睛,身边的男人已经不在了。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腰肢和无力的双腿,苦笑。 穿好衣服下床,夜钧天回来了,他一脸的意气风发,挑眉看着我,“安然,你真禁折腾!” 我的脸刷的红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如果他觉得这是表扬,我真想一头撞死。我咬着唇白了他一眼,走进卫生间时,我的双腿都有些抖。 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很克制了,可是我还是有些吃不消。 我把自己收拾好出来时,他就守在卫生间门口,别有深意地打量着我,我知道自己脸红透的样子很可笑,可他的眼神还偏偏放肆地在我脸上绕了几圈后,就顺着脖子一路向下,看不到的地方还拉开我的襟口仔细看。 “你够了!”我拍开夜钧天的手。 夜钧天居然笑出声音,“好姑娘,得了这么多奖章!” 我窘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捂住露出衣服外边的吻痕,那些都是他的杰作,“你属狗的?!” 他喉咙中带着笑意将我搂进怀里,俯身在我耳边,热热的鼻息喷洒在我脸上,让我痒痒的无力,“我属牛,累不坏那种。” 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这样危险的话题再继续下去,依他的自制力,我很有可能今天走不出去了。 好在他也没再纠缠,我拿了自己的包包就快步逃开。出了卧室下楼到客厅才松了口气,再抬头,夜钧天站在二楼欧式廊柱旁,“我有事情,让南风送你,明天结束我去接你。” 我笑着点点头,离开了夜宅。 回到小区,便遇上了金恩灿。想来自从上次她自告奋勇去勾引夜钧天后,我们还没见过面呢。 南风下了车,执意要送我进家门,我连忙回绝了,指指金恩灿道,“我和朋友一起上去。” 南风瞟了一眼金恩灿,才点头同意,“安小姐,有事可以联系我。” 我点点头,知道这一定是夜钧天交待的。可王老板刚刚被他揪出来,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他还真是小心。 “恩灿~”我转身离开,招呼金恩灿,“上去聊吧。” 金恩灿冲南风点点头,才过来挽着我,跟我一起上楼。 “安然,明天去机场的时间太早了,我住的酒店有点远,反正明天接到秀妍姐,我也要换酒店。所以干脆今天就退房了,把行李放在你这里,今晚跟你凑合一宿,行吗?”金恩灿歪着头问我,她提着大行李箱,怎么看也不像跟我商量。我也不能把她赶出去,点头道,“好吧,明天正好一起出发。” 其实我很想问问金恩灿那天跟夜钧天去酒店发生了什么,可这种事…… 金恩灿端着洗好的水果放在小几上,便挨着我坐在沙发上,“安然,你最近好忙,都没时间理我。”她叉了一块水果给我。 我接过来边吃边回想,似乎是有点忙,但为什么一直没给她打电话,我自己也说清,其实上次的事件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我不知怎么跟她解释。对她的行为又莫名的生气。所以就一直没跟她联系。 “那天你看没看那个女人的脸色,笑死我了。”金恩灿靠着沙发,边吃边笑。 我想了半晌,才开口,“恩灿,再次别做那样的事了~” “嗯?”金恩灿面露诧异,“你说勾引男人?” “那个男人~”我本来想说我跟夜钧天认识,可她却没让我说出口,反而哈哈大笑道,“那个男人很古怪,不过……”她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道,“他好厉害!” 我脸色一僵,自然知道她说的厉害是什么意思,可是……我不敢想了,明明夜钧天说是故意气我的,而且他已经识破金恩灿了,怎么会? “安然,他一定玩过很多女人,技术好得不得了!”金恩灿夸张地跟我形容着,我却愣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看我的脸色苍白,金恩灿突然哈哈大笑,“哈哈,你不会吓到了吧?” 我却笑不出来,干干的问道,“你真的跟他~上床了?” 金恩灿点点头,“一夜情又没什么了不起,不过我说那男人厉害,是因为最后关头,他居然忍住了。” 我眼神一亮,“然后呢?” 金恩灿有些气愤地摊开手,“然后他说以后再约,我就走了。这样的男人调情一流,又能收放自如。绝对情场老手。”她还继续忿忿地说着,我松了一口气,心中却还是不轻松,心慢慢下沉。 我说不清自己是怎样的心情,那天在酒店,看到夜钧天没跟金恩灿在一起时的感动已经荡然无存。虽然没有逾越那个界限,可听她说起他的调情手段,我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烦燥。 “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我再也坐不住了,起身回了自己房间。留金恩灿一个人在客厅错愕。 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想着跟夜钧天在一起时,他总是能轻易挑起我的情绪,的确像金恩灿说的那么收放自如。接受与停止,我完全都是被动的。在这方面他确实高明,再加上体力方面我们之间的巨大差距,他确实不太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 虽然这样的事实很合理,可接受起来却很难受。 我拿起手机,反复犹豫,好想打个电话问问他,可是这种事又怎么可能问得出口。夜已经深了,我却被自己的猜疑折磨得辗转难眠,最终还是鬼使神差的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 “喂~”电话很快便接通了,可传出的并不是夜钧天的声音,而是…… 我像被电到一样,挂断电话,那声音像阴魂一样,我再清楚不过,是韩亦潇。 夜钧天反复跟我说过韩亦潇是病人,这么晚他们在一起,很有可能是因为她病了。我给自己编造着理由,可是心还是跳得越来越快。 夜钧天到底是怎样的人?在这一瞬我突然产生了怀疑,我看到的他强大偏执,对我的宠爱也是带着暴力霸道。他拥有星都最强大的商业帝国,他对一切想要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除了这些,我几乎对他一无所知。 我是有多无知,多缺爱?或者我爱上的就是他表面上的霸气和背后神秘的黑色迷雾? 相识那晚,我带着十六岁的懵懂,他却已经身在江湖被人追杀。再相逢,我沦落欢场,以为看清世情凉薄,他却成为星都阎王,拥有着掠夺一切的力量。直到今天,我愿与他真心相守,守一个没有结果的明天。可这一刻我才发现,我看到的他并不完整,只是他整个人生的冰山一角,更多的他,我一无所知。 我第一次没有哭,只是冷静的回想我们之间的种种,一夜无眠。 醒来时,我的心像又苍老了些。不管怎么,生活还要继续,就算是煎熬也要承受。我精心化了个妆,遮掩我过于苍白的脸,和黑黑的眼圈。 金恩灿倒是神清气爽,我们一早联系好了车赶到机场。 欧力除了我,还有行政等几个部门都派了人,在出口处立好巨幅欢迎横幅。而除了欧力之外,还有大批朴秀妍的粉丝,鲜花、荧光棒、礼物盒,亮瞎了眼。 总之现场有些混乱。金恩灿对这些倒是习以为常,她通知粉丝会,联系到了粉丝的负责人,加上我还有行政部的负责人,商量了一下一会儿接机的流程,防止现场太混乱,造成麻烦。 朴秀妍那边会从特殊通道出来,欧力设了欢迎室,由粉丝团体抽选了数十名粉丝代表到欢迎室等候,朴秀妍会在那里跟粉丝短暂见面,然后再由欧力接手。 商量妥当后不久,就听到到达大厅里面传出尖叫,朴秀妍出来了。 接机口这边的粉丝也开始尖叫,不断摇摆着手里的鲜花礼品之类的,朴秀妍在里面出口处冲着大家招招手,就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往特殊通道那边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纠葛,比我想的多 第一百四十七章纠葛,比我想的多 第一百四十七章纠葛,比我想的多 我跟欧力的大部分接机人员都到欢迎室去等候,金恩灿身为助理自然要出面挡粉丝,解释朴秀妍的行程等等。 等了一会儿,朴秀妍终于在一片尖叫和闪光灯中从特殊通道进入欢迎室,欢迎室里已经坐无虚席,还有无数涌来的粉丝被挡在外面无法进来,只能一波波尖叫着。 朴秀妍比我在杂志上看到的还要美。黑色长直发走起路来飘逸感十足,裸色的高领长身裙,衬得她颈项修长,像天鹅一样优雅。外搭的驼色及踝大衣,经典低调,却让她整体看起来大方亲切,同为裸色的Dior挎包,超级有范儿。 微笑得脸带着韩国明星特有的谦和,不时向粉丝挥手,鞠躬,没什么大牌架子。怪不得欧力的形象代言人要选她,明明高贵大方,却不是那种高高在上,是很贴心的那种优雅。 金恩灿跟在她身边,也不断替她向粉丝们道歉,才得以进入欢迎室,关起门后外边的喊声还能听到。 她一路走上欢迎台,台下记者们疯了一样牺牲内存。粉丝代表上台献花,欧力除了拉了条幅之外,此时并没什么举动。粉丝见面会,这纯粹是朴秀妍的个人行为。 这样的广告效应对欧力来讲已经足够了,至于后期宣传时,肯定还会有专门的高端定向宣传会。 所以我跟行政老吴就一直在下面静静等着,等朴秀妍这边的采访,粉丝见面,拍照都结束后,朴秀妍要跟后门离开时,我们才有机会跟她正式见面。 “你好,朴小姐,我是何总的秘书安然。”我们一行人停在后门的走廊处,我匆匆介绍我自己,“您在星都的一切起居都由我来负责。” 朴秀妍微微一笑,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这笑容跟刚才的亲民感觉不太一样,反而有些冷,“安秘书,何总呢?” “何总有重要的事情处理,今晚回星都。”我如实回答。 朴秀妍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却也没有理我,拔了一下耳际的长发,转身走了。我们一行人都匆匆跟在身后,我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朴秀妍和金恩灿上了欧力提前给她准备好的保姆车,我原意是跟她同行,路上跟她敲定一些行程,可脚才跨上一级台阶,朴秀妍坐在椅边道,“安小姐,不好意思,我不习惯跟陌生同乘。” 我尴尬地退了回去,站在车边道,“朴小姐,要是有什么要求,让恩灿跟我联系吧!” 我没听到回答,车门已经关起,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 还好行政老吴看到我还站在停车场,让司机开到我身边让我上车,“别介意,大明星都有点怪脾气。” 我笑着点点头,也没太往心里去,人家是国际大牌,讲究点也没错。 星辉酒店,星都最豪华的超五酒店,给朴秀妍定的是V字头,顶层套房,几乎是这里最贵的房型。她的其它随行人员都是标准房。 这样的安排我认为很妥当,可是刚进酒店,金恩灿就过来找我了,“安然,秀妍姐不喜欢她房间的朝向,她不喜欢太阳太早晒进房间,会影响她休息。” 我二话没说,拿着房卡找前台沟通给她换房。其实早在一周前我就跟韩国方面发过传真,让他们将特殊要求传过来,我好调整,那时候得到的答复是一切都没问题。 当然计较这些也没用,还不如赶紧把事情处理好,大家都早些休息。 结果我得到的答复是同档次的房型本来就只有两间,另一间已经被预定了。只能降级入住V字头普通套房,我跟金恩灿正商量着,朴秀妍就过来了,“怎么这么慢,我刚下飞机,需要休息,你不懂吗?” 她咄咄逼人的态度,好像我是她家保姆,虽然心里有气,我还是连忙跟她道歉,她是公司花大价钱请来的,不能得罪。再说不管怎样她也是何翊飞的朋友。 又想起华枫对她的评价,果然很准。 “朴小姐,换V字普通套可以吗?”我试探性的询问。 朴秀妍垂着凤眼一笑,“安秘书是刚刚工作吗?连最基本的原则都不懂?”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怎么?委曲?你要知道,如果不是跟何总有交情,这种代言人的广告我是不会接的,因为我很忙,我没有时间,所以我更不能消耗太多体力,我需要休息,质量很好的休息,懂吗?”她就站在酒店前台连珠炮似地训斥我。 酒店前台都偷眼瞄过来,金恩灿也插不上话,我真想冲她吼回去,想了再想还是压住了怒火,“朴小姐,您看这样好不好,您先住下,明天对面朝向房间空出来,我再过来帮您调换?” “不好,我为什么要妥协?这明明是你安排的问题。”朴秀妍不依不饶,“我要给何总打电话,我就说这个项目我不想接,是他说服我接的。” 其实我不怕她打电话给何翊飞,我只是不想让何翊飞觉得我工作能力太差,连安排个住宿接待都安排不了。情急之下,想起星辉是夜钧天的产业,“朴小姐,您稍等一下,我再试试。” “我已经很累了,你最好快一点。”朴秀妍白了我一眼,金恩灿忙找了个话题引她到大堂坐下。 虽然我还没从昨天的情绪中出来,但为了赶紧摆平这件事,我还是给夜钧天打了个电话。 “想我了?”接到我的电话夜钧天似乎很开心,听他的声音应该不知道昨晚我给他打过电话,我虽然如哽在喉,却也没有提起。 “夜钧天,我在星辉酒店,给客人安排的房间有点问题,你能帮忙一下吗?”我直接说正题。 “什么屁事。”夜钧天明显不满,但还是耐着性子听我说完经过,才道,“我来处理,你去前台换房卡吧。” 我匆忙地挂断电话,我怕再多说会泄露我的情绪。 到前台时,一个大堂经理模样的人正在跟前台人员吩咐换房的事情,那个工作人员很惊讶地问道,“经理,V8是夜总未婚妻的长包房,能换吗?” “让你换就换吧,别管那么多。”大堂经理不耐烦道。 那个前台的女孩才不情不愿地给我换了房卡,“韩小姐和夜总经常过来?”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前台女孩笑着看了我一眼,“酒店基本都是韩小姐在管理,当然经常来了。” 我笑了笑,接过房卡,有点失魂落魄。 将房卡交给朴秀妍,她也没说谢谢,而是生气道,“太耽误事儿了,我会跟何总投诉你!”便踩着高跟鞋上楼去了。 金恩灿跟在她身后冲我吐吐舌头,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连忙跟了上去。 终于安排好了朴秀妍一行人,我给何翊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一切安排妥了。 “安然,辛苦你了。”何翊飞在电话里向我道谢。 我连忙道,“对了,何总,朴小姐很想见你。” “嗯,我会跟她联系。你去休息吧。”何翊飞很忙的样子,这两天他都没怎么露面,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我在挂电话之前,他突然又道,“安然,当初泄露资料的事有点眉目了。” 我眉头一皱,“是谁?” “还不能完全确定,但已经锁定了一个人。到时候会给你消息的。”何翊飞匆匆收了线。 我坐在星辉大堂,长长出了口气,忙了一早晨连口水也没顾得喝,想在大堂点杯东西喝,才发现酒店里的饮品真是贵呀,一杯咖啡就要上百,我倒也喝得起,只是消费习惯不能接受这样的价格。 而就是这种另我咂舌的价格,却是韩亦潇常住的地方。 我苦笑,真的是好遥远的世界。我知道星辉是夜氏的,却不知道它的实际管理者是韩亦潇。他们之间的纠葛,远比我看到的想到的要多。 而她会半夜接听他的电话,是否也从侧面说明了他们之间关系的牢不可分呢? 韩亦潇这个太久没出现在我生活中的名字,在一夜之间,突然从各个方面向我袭来,压得我喘不过气。 我的手机响了,是夜钧天,我记得跟他的约定。可是从昨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太多,我一时无法消化,面对他时,我就会失措。我没有接听,因为自己的思路没有整理好。 出了星辉大堂,午后的阳光正暖,穿透秋日的枯枝,在地上映出纷乱的叶影,我的心就像这些影子一样乱。 我恨自己这种动摇,归根结底还是骨子里的自卑与不确定。我不知道坚强到底什么样?不知不觉我已经离开大道很远,秋风有些冷,吹醒了我,我才发现我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连忙转身,才发现身后立着一个人。 他正看着我笑,我却吓得大惊失色。放眼周边,河边一个小公园,树林不算密集,正是午休时间,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影。 “安然,好久不见。” 我一步步后退,我以为他已经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他却像幽灵一样再次出现,大脑中警铃狂作,我知道危险在逼近,我转身尖叫想逃走,“救~命~” 我的声音一出口,就被他从身后捂住了口鼻,刺鼻的味道传来,我的意识瞬间消散~ 第一百四十八章赎金,他心里的价值 第一百四十八章赎金,他心里的价值 第一百四十八章赎金,他心里的价值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昏暗的房间,湿冷的衣服。还有一道干瘦的黑影。 蒙药的药效过去,我的头却还是昏昏沉沉的,外面天还亮着,看来我昏睡的时间不是太久。 黑影察觉到我醒了,踩着湿冷的地面,一步步向我靠近,“安然,没想到我还活着吧?” 他阴冷的声音让我陡得一惊,迅速将脑中的浑沌赶走,我吃惊道,“林老板~” “林老板?”林老二的笑声有些刺耳,“我TM哪还像老板?” 印象中的林老二虽然瘦却是那种精瘦,很有精神的样子,而且油滑中透着贪婪。可眼前的林老二,瘦得有些脱像,而且眼神散乱,头发长得像疯子,有些穷途末路的感觉。 “我这辈子就看走眼了一个人,就是你这个小骚货,我TM千算万算,没算到你有本事把宋育学撂倒,把夜金陵给我翻了天,改了姓!”林老二说着,过来扯我的头发,生生将我从地上拎起来。 头皮被扯得生疼,我咬牙看着他,“林老板,当初若不是你联合宋育学害我,又帮宋悠悠绑架我,想要我的命,怎么会有今天,你现在恨我有什么道理?!” 林老二明显没什么体力,手上的力度我挣扎了几下就挣脱了,我往门边跑了两步,他从后面狠狠一脚,我只觉得腰快被踹断了,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疼得冷汗直流。 “你想跑哪去?”林老二过来又是一脚跺在我身上,不容我回答,他便一脚脚在我身上乱踢,没什么章法,完全像泄愤一样,“去找夜钧天?我TM让你跑,让你跑!” 我被踢得实在受不了了,尖叫着,“你不杀我,不就是为了换钱吗?你把我打死了,还怎么换钱?” 林老二体力不支的大口喘着气,“算TM你说对了,没想到夜阎王、何翊飞都拿你个小骚货当宝,要不是看你值几个钱,我早干死你了!”说着他又不解气地踢了我的两脚,“都是你这个小骚货害的,害的老子东躲西藏,像过街老鼠一样。” 他的污言秽语让我恶心,可刚刚已经被他打得散了架,眼看着门口,却连爬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你个小骚货风光了?”林老二蹲下身子,掐起我的下巴,眼睛色迷迷的往我襟口里探,“夜阎王、何翊飞两个你都吃得消,倒是被干的更滋润了!”他说着一只脏手就往我胸前探。 我抽手大力将他的手推开,脸一歪就咬住了他掐我下巴的手指,狠命咬着不松口。林老二吃痛,另一只手狠狠抽向我的脸,我顿时天悬地转,感觉一边的耳边听不到声音了。 但我只有一个信念,绝不能让他碰,他嚎叫着“你TM给我松开~”边玩命晃着手,随着他胳膊的力量,我我侧脑被一下下撞在地上,直到失去意识。 我昏昏噩噩的想着,夜钧天会不会来救我,以往这种时候,他都会出现的。他会来救我的,我得撑着。我给自己打着气,迷糊中听到林老二在打电话。 “夜总,先不要急,咱们先来谈谈条件。” 我睁开已经肿起来的眼睛,吃力地听着,林老二笑着道,“夜总要见见她吗?” 他拿着电话过来开通了视频对讲,我看见夜钧天满脸焦急“安然,”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林老二把电话拿开了,我躺在地上,都能听到电脑另一端夜钧天在摔东西。 “夜总心疼了?”林老二贼笑着,“那就答应了我的条件,我马上把她给您送回去。星辉酒店51%的股份,对您又不算什么。” “你要多少钱?星辉不行。”夜钧天的声音冷静下来,我的心却陡地沉入冰层。 星辉酒店?林老二想要星辉酒店? 我承认我很肤浅,我也知道感情不能用钱来衡量,不管夜钧天会不会用金钱来赎我,并不能代表他是否爱我。可是林老二想要星辉,我还是会抑制不住的去想,他已经把星辉给了韩亦潇,他会同意吗? “夜总,难道忍心看安然这样?”林老二拿着手机蹲在我身边,一手扯起我的头发强迫我看着摄像头,一只手探在我胸前大力捏下,我知道电脑彼端的夜钧天正在看着,没什么比这更屈辱了,我挣脱不开,能紧紧闭上眼睛,眼泪滑落,“夜钧天~”我的哭声哽咽在喉咙。 “林老二我会让你化成灰!”夜钧天的声音森冷得像地狱阎罗,“除了星辉,开价吧!否则,就去死!” 林老二把我丢在一边,笑得流得流气,“是是,我知道夜总你有手段,您要是真这么在乎她,就把星辉让给我得了,我知道星辉你个人控股60%,给我51%也不废事。” 我躺在地上却已经听不下去了,有些绝望。我知道不应该这样想,就算不救我,夜钧天也不欠我。可是,我受不了的是,为什么所有事只要牵扯到韩亦潇的,他都会失常。 我现在样子不够惨?林老二有多恨我他一定也清楚,即便这样,也不愿先救我吗?是怕韩亦潇不高兴吗?我知道这里牵涉很多,可现在牵涉的是我的命啊~ 林老二可能也被夜钧天的坚决震慑了,终于退了一步,“先打五千万到过来,我会把帐户发给你。这算首期款,我给你时间再去筹,下一笔我要一亿。” 他挂断了电话,又笑着踱步到我身边,“安然,很可惜,他对你虽然大方,却也没到什么都不顾的地步。” 他手机响了一声,林老二掏出来看一下,笑眯眯道,“其实我原来就没指望他会把星都给我,五千万到帐,够我翻身了。” 说完,他从口袋掏出一根细钢细,“得送你走了~”他眼中杀意毕现。 我混身的汗毛乍起,“你收了钱,不是应该放了我吗?” “放了你?!”林老二阴恻恻地一笑,“你以为夜钧天肯放了我吗?让他筹一个亿不过是拖住他,给我自己留些时间罢了。” 我瞳孔猛然放大,林老二已经扑上来,将钢丝疯了一样把我脖子上缠。 此时,我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了,我用手紧紧挡在脖子上,他手上用上钢丝越勒越紧,我不能呼吸,手指头感觉也要被勒断了。 我拼命用力,意识却越来越模糊,这一瞬,我在想,我死了夜钧天会怎么?他说我死了,他也活不下去,现在我真的要死了~ 小黑屋的大门被人撞开,我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披着橙色的夕阳冲进来,她狠狠撞向林老二。在林老二的错鄂中,拿起一旁的椅子向他伦下去。 林老二被打懵了,反应过来时,便狠狠将她摁在地上,狠命掐她的脖子,“你个贱女人,你敢害我~” 随后,我听到一声巨大的响声,林老二的头上有血迹溅出来,他倒在地上,两个血红的眼珠子满含着不甘心,死死瞪着我,血从他的头上,嘴里,缓缓渗出。 我躺在地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远处的姑娘被林老二掐得躺在地上,向我虚弱的笑,金恩灿?! 随后有人把我抱了起来,“安然,安然~”眼前似有烟花绽放,七彩的光球跳动着,我的眼皮越来越沉重,这是谁的怀抱,我一时想不起。 我又得救了,我的人生似乎充满了保护与被保护。 在刺鼻的消毒水味中醒来,护士站在床边给我调着输液管,微笑着问候,“你醒啦?等等我去叫医生。” 我大脑空白,对刚刚发生的一幕还处于错乱状态。 病房的门开了,跟着医生一起进来的男人,蜜色的皮肤闪着健康的光泽,立落的短发,混身散发着阳刚之气,笑的时候招牌性的一口白牙,“安然~” “宁松涛~”我突然就受不了了,死里逃生,再见故人,眼泪无法抑制,“你怎么才回来~”我微微动动手,他就大步上前紧紧握住我的手。 可惜,我的手受了伤此刻裹的像个粽子,无法感受他的温度。 我哭了一会儿,宁松涛尴尬的咳了一下,“先让医生检查一下。” 我才想起病房里还有别人的存在,连忙敛住哭声,不好意思的想去擦脸,看看自己两只粽子手,有些无可奈何。 宁松涛掏出纸巾擦拭我的脸,把那些不争气的泪滴全部擦净。 医生过来给我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才笑道,“好了,下午拍个脑部CT,精神状态没什么问题。暂时不能下床,身上多处骨折,还有软组织挫伤,特别是手,手上筋脉伤了,需要恢复期。” “谢谢医生!”我小声道谢。 “好好休息吧。”医生又嘱咐了我几句,便出去了,宁松涛送医生出去,过了一会儿才回来。 这次,宁松涛没有犹豫,直接走到病床边,俯身拥抱了躺在床上的我。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压到我的伤口。 他吻了吻我的脸颊,满眼的疼惜,而后就一直不说话,只灼灼盯着我。 他这样近距离的注视让我有些失神,半晌,才红着脸道,“我现在是不是丑死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姐们,很够意思 第一百四十九章姐们,很够意思 第一百四十九章姐们,很够意思 只可惜这样的温馨没能持续几秒钟,宁松涛就脸色一沉,在我唯一没受伤的鼻子上刮了一把。 “你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他语气是没有丝毫的责备,全是不舍,“我才刚回来,第一个案子就是你的绑架案!” “第一个案子?”我不解。 “我回星都了,在公安特勤大队!”宁松涛淡淡地给我解释道。 我吃惊地看着他,半晌才道,“你这是~” “算是走了我们家老爷子给我安排的路,也不全算。毕竟我在美国也学了些真本事!”宁松涛简短几句算是给了我解释。随即又道,“你那个小姐们挺够意思!” 我这才想起来,金恩灿,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眼看着林老二把她摁在地上的,情急之下,我想起身,却被宁松涛摁住,“行了!姑奶奶,你哪能动啊,她比你强,等会儿我推她过来看你。” “她没事?”我连忙询问。 “没事,就是嗓子被掐肿了,等消了肿能说话了,我就推她过来。”宁松涛正说着,病房外面有人敲门。 他走过去打开门,便看见护士推着金恩灿,她脖子上缠着纱布,正笑眯眯看着我。 “恩灿!”我一张嘴眼泪就又要落下来,“你没事吧?” 宁松涛接手了金恩灿的轮椅,把她推到床边,金恩灿伸手握着我的手,指指嗓子,缓缓摇头。 “人家说了没事,你就别哭了!”宁松涛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金恩灿就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是我朋友,宁松涛!”我忙给她介绍,金恩灿向着宁松涛伸出大拇指,又做了个爆头的动作。 宁松涛有点不好意思,“姐们,你胆儿真大,林老二被爆头你也不怕。别赞我了,应该我赞你才是,多亏了你,我们家然然才没事,你才是女中豪杰!” 我瞪了他一眼,“爆头?”冷不妨想起林老二倒在我面前,脑袋上一个血窟窿。胃里有些不舒服,连忙甩甩头。 “怎么了?我们家然然?”宁松涛继续搞笑。 “谁是你们家的?!恩灿,你别听他的,他满嘴跑火车。”我连忙揭穿他。 “恩灿?”宁松涛挠挠头,“这名字好听,怎么跟韩国明星似的。” 金恩灿被他逗笑了,我也笑,“她叫金恩灿,是咱们鲜族的姐妹。” 宁松涛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长得也韩泛儿。” “宁松涛,我发现从美国回来,你变贫了?”我嘲笑他,引得金恩灿也笑,宁松涛更是变本加利。 聊了一会儿护士进来,示意要给我做检查,宁松涛才推着金恩灿回病房。 护士推我到楼下去做CT,回来的时候在我的病房门口围了一群人,护士不耐烦道,“让一让,让病人先进去。” 人群让开,我躺在移动床上才看清楚,宁松涛跟夜钧天在我病房门口撕打到了一起。他们俩看见我才停了手,都围上来,想接手护士的工作推我进去。 我冷着脸低声道,“都不要进来,我要休息了。” 护士推着我经过他们两个,进了病房,两个人站在门口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护士,麻烦您关上门。”我垂下眼眸道。 护士过去关了门,一边往我身上插监测设备,一边笑问,“两个都追你?” 我有些尴尬,一直不知怎么回答。跟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说起来还真有些复杂。 说夜钧天是我男朋友,我们毕竟睡过,可是我的身份偏偏见不得光。而宁松涛,我们之间明明清清白白,对他却偏有特殊的超越朋友的感情。 当然那不是爱情,是一种信任,一种可以托付生命的信任。 夜钧天,我摆脱不掉韩亦潇怎么办?我很想相信你,相信你只爱我,相信你守着她是迫不得已。可在经历这样的生死后,我没办法控制我的心不去想。我越是不去想,却越是不断在想,在你看着我生死攸关的时候,是否衡量过我的生命与她的股份,谁轻谁重? 其实这本身就是一种自卑,拿自己的命用金钱来衡量,可是当你拒绝给林老二股份的时候,我的心是绝望的。我可以理解你的迫不得已,也可以理解你对韩亦潇的责任,可是我无法理解你的忍心,你真的忍心看我死吗? 这些话我只敢在心里一遍遍自问,却不敢真的去质问夜钧天。 护士给我处理好一切,推着药车出了病房。她开门的时候,门口只剩下夜钧天,宁松涛已经走了。 没有征求我的意见,他就进来了,反手将门锁上,便坐在我床边。 “我可以解释!”夜钧天盯着我平静如水的脸,直接开口,“你说过,能解释真好。” 我的心轻颤,我不想说他拒绝的声音我是亲口听到的,那时候就像他亲手扼断了我的生机。却还是浅笑了一下,“夜钧天,星辉你送给韩亦潇了?” “对,正处在股权交割期,这期间不能转让,我短时间不能把股份给姓林的。你能理解吗?”夜钧天瞪着我,“你以为我会心疼钱?安然,你真让我失望,我明明说过的,你是唯一的,用什么都不能交换的。” 他只一句,我就在心里一败涂地。 “在电话里,我不能答应他任何条件,因为那样才是加速你的死亡。”夜钧天耐着性子给我解释,“林老二明知回星都是死路,还要回来,你知道是为什么?” “走投无路,为了钱。”我回答。 “钱是一方面,他只想碰运气。你以前问过我,为什么别人叫我夜阎王。”夜钧天顿了一下,“因为从来没人能跟我谈条件!” 我瞪大眼睛,他的指尖停在我的脸上,“所以他回来就是想同归于尽的。我给他什么,他都会杀你,我只能尽量用钱拖时间,一边让人寻你的下落。” “你没给他钱?”我怀疑地盯着他,这眼神让他感觉镇惊,“他收到了五千万,然后要勒死我!” 夜钧天的手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确定?” “他动手前看了手机,有到帐提醒。”我淡淡道,“又是你那位未婚妻的杰作?”我相信夜钧天不会,可我不相信韩亦潇。 夜钧天仿佛被抽走了力量,有些泄气地瘫坐在椅子上,兀自思索着。 “夜钧天,我知道她恨我,是因为我在你身边,而你会对她心存愧疚是因为我的存在。但这次我真的差点丧命,我真的怕了!”我转过头去,不看他眼中的悲伤。 夜钧天坐在我床边,手指深深插入到头发中,半晌才起身道,“你好好休息。”便起身出了病房,再没一句安慰。 我又不争气的哭了,每次面对韩亦潇犯下的错误时,他都无言以对。我没资格强求,也强求不来。就算她害死了白寒,随时随地准备着要我的命,夜钧天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折损了韩氏集团的势力,与让韩亦潇本身得到惩罚,我知道这其中的不同。 对待她,他无力,所以才会选择回避,现在就是最好的证明。在看到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后,他急着解释,可事情兜兜转转回到韩亦潇身上时,他便会自动忽略,也包括忽略掉我受的伤害。 心中虽然不平,我还是迷迷糊糊的睡了,应该是药水里有镇定的成份。夜里,我觉得有个人一直牵着我的手,一遍遍喊我的名字,好像我会走了不回来那样。 清晨醒来,床边却空空如也,就像一个真实的梦境。 门推开,宁松涛提着食盒笑眯眯地进来,他把食盒放在桌上,转身拉开病房的窗帘,然后,我看到秋日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密色的肌肤泛着迷人的光彩。 他坐在我床边,将食盒打开,居然是鸡汤,香味传了出来。香喷喷的味道,让病房温暖了起来。不再只有冷冰冰的消毒水味,我才发觉自己真很饿。 宁松涛盛了一碗放在一边,将我小心地扶坐起来,因为肋骨断了一根,坐着要特别小心,几乎不能动,再加上断了筋的手,我完全就是个残废。 宁松涛坐在床边,“啊,张嘴~” 我被他夸张的样子逗笑了,他刚硬的外表,配上萌萌的表情,再加上笨拙的动作,真是搞笑,我摇摇头,“不要。” “乖,我熬的,你试试看有没有毒?”宁松涛将汤勺递到我嘴边。 我扭脸笑道,“炖鸡汤拿我练手,我才不要。”我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只不过让他喂饭心里怪怪的。 “快张嘴!”宁松涛装着不耐烦的样子,威胁道,“再不张嘴,我可亲你了!” 他貌似开玩笑的话,我却怎么听怎么别扭,不由红了脸,转过脸来含住汤勺,小口喝了下去。 宁松涛这才得意道,“原来怕我亲你,下次不听话,我就用这个方法。”他得意洋洋的又舀了一勺喂进我嘴里。 我小心地盯着汤勺,一直不敢看他的眼睛。这样的气氛有点怪,我瞟了一眼一边的饭盒,“宁松涛,这么多我也喝不了,给恩灿送些过去吧?” “你不说,我倒忘了。你等会儿啊!”宁松涛又把我的碗添满,才将饭盒盖好拿着出了病房。 第一百五十章迷雾,窒息的网 第一百五十章迷雾,窒息的网 第一百五十章迷雾,窒息的网 宁松涛不多时就回来了,又继续坐在床边喂我喝汤。 病房里除了我喝汤的声音,异常安静,安静中透着怪异的氛围。 我们两个似乎都有话想说,有问题想问。却谁也没有问出口,只是沉默着。 半晌,喝完了整整一碗鸡汤,我才开口打破了沉静,“恩灿怎么样?” “她上午的检查完成后,下午就可以出院了。”宁松涛告诉我,他似乎下了决心才叹了口气开口问道,“你跟夜钧天~” 如果他是两天前问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我跟夜钧天和好了,我是他的女人。可是现在我说不出口。 以前夜钧天救了我几次,我都觉得很正常,可只有这一次,我就觉得委曲。我是不是太贪心了,太矫情了。我真的很想让自己不这样想,可是我就是做不到。 在情理上,是我偷了韩亦潇的东西,夜钧天的呵护原本都属于她。可是真的与别人分享一个男人,我没办法完全释怀。 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子,在原本不属于我的情感里斤斤计较着。计较他爱我多些,还是韩亦潇多些,共享爱情已经让我没有自尊,却还要更加卑微地计算,我变成了极品小三。 “不愿说别勉强。”宁松涛打断了我的思绪,他有些薄怒,用手指抹平我越皱越深的眉头。 “昨晚你来过吗?”我低声问他。 宁松涛不解,“昨晚队里值勤,没过来,怎么?”他话问出口,脸上的表情便恍然大悟了,带着嘲讽道,“是他吧,如果他真的不怕你们的关系影响到他,为什么不光明正大的来照顾你!” 我没想到宁松涛会这样讲,我有些不能接受,垂下眼眸道,“不管作为朋友,还是你对我怀有其它的想法,这种话我不想再听到。” 宁松涛意识到我是真的生气了,忿忿地起身,“安然,除了夜钧天,你喜欢谁我都不会插手。但我给不了的,他更给不了,所以他绝对不可以!” 说完他气呼呼地将汤碗收了,也不看我转身就走了。 没想到久别的重缝会有这样的不欢而散。我知道宁松涛担心的是什么,两年前到现在我都知道,可惜在爱里迷失的人有多少身不由已,他不懂。 双手不灵活,在病心里枯燥的坐着真是无聊,昨夜宁松涛没来过,夜钧天真的来过吗?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走廊里有些混乱,嘈杂的人声伴着脚步声,尖叫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翘首想看看,门却开了。何翊飞,而他身后跟着的居然是朴秀妍。 这就可以解释外面的杂乱了。国际一线明星出现在医院里,这本身就是爆炸性消息了。 记者们和粉丝们都被关在门外,何翊飞看我的笑容有些尴尬,这份尴尬不用解释我也懂。他是来探病的,可朴秀妍带来的效应,却是让整间医院都不得安生。 “安然,对不起,才来看你。”何翊飞站在我床边,眼中满是关切,“都伤哪了?” 没等我回答,朴秀妍的眼泪就流出来了,“安小姐,没想到~” 我大吃一惊,她这是要唱哪出? “都怪我,那天你帮我把行程安排得那么好,那么辛苦,我应该让司机送你回去的,也不会让你遭受这些……”说着她又哭了,边哭头就靠在何翊飞的肩上。 何翊飞的表情有点干,似乎想推开她,又有违他的绅士风度,只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好了,秀妍,这种事情谁能料得到。不过,也多亏了你的助理金小姐呢。” 朴秀妍这才破涕为笑,依旧歪头小鸟依人在何翊飞肩头,“我们家恩灿呀,就是那么勇敢!” 我也连忙继续致谢,不过说起来奇怪,金恩灿是怎么找到我的?而且还和宁松涛一起出现?我倒忘了问了。 “朴小姐,不如去看看恩灿吧,看见您过来,她一定很开心。”我忙道。 朴秀妍想开口拒绝,何翊飞却率先道,“是呀,秀妍去看看她吧,到时候,我会代表欧力给她一笔奖金,感谢她救了我们的员工!” 朴秀妍乖巧地点点头,才离开何翊飞的身边,边用面纸轻轻沾沾眼底,“妆没花吧,等下被记者拍了要惹笑话了!” 我有些歉意道,“秀妍小姐最美啦,为我哭不值得的。” 朴秀妍对于我配合她演戏似乎很满意,歪头冲我致意之后,便出了病房,随之外面的走廊又是一片尖叫。 何翊飞无耐的冲我笑笑,才拉过椅子坐在我床边,手便握住了我的两只粽子手,“怎么样?” 我下意识地想抽手,何翊飞却不肯,“安然,听到你被绑架的消息,我感觉天都塌了,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感觉,好像全部的愤怒找不到出口,心快要涨破了一样。今天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出来,求你,憋在心里我快要爆了。” 何翊飞刚刚的淡定从容,瞬间便抛飞了,我知道作为他这种企业家,公众人物,人前都要带着面具。卸下面具后,他脸上的哀伤愤闷那么真实。 我几乎快忘了初相识时,他的云淡风轻。曾几何时,好像是我进入欧力后,就渐渐疏远了他,再加上知道了他对我心思,更是除了公事处处躲着他,我怕他说出口,会找不到当初的从容。可就算没说出口,那份感觉也早已不见了。 “我知道你跟夜钧天重新在一起了,我尊重你的选择。也请你尊重我的追求,你可以拒绝,我也可以继续坚持。”何翊飞的手又握紧了些,身子探到我面前,灼灼盯着我,“让我默默守护你,可以吗?” 突然之间,一切都不一样了,我身边的每个人似乎都变换了角色,我不知所措地摇头,突然想起继母经常骂我是个狐狸精,那时候我不服,也不懂。现在我突然懂了,我突然开始恨自己。 “何翊飞,看清你身边的人吧。”我苦笑着,想起华枫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是这样,我选择离开,别逼我!” 何翊飞的手颤了一下,缓缓收回,我看着他,脸上的真实一点点被隐藏起来,最终回复到模式化的笑脸,看似温和,其实藏着另人心痛的冷意,“安然,希望你遵守诺言,做到公私分明,只因为我说要追你,就要辞职吗?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我也把疏离的笑重新挂回脸上,“只是被何总吓到了。” “另外,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何翊飞收回手,我不知道把自己的情感压抑起来,并且压抑的那么快,他会有多么痛苦,从他轻颤的指尖我仿佛看到他颤抖的心。“你收集到的那些资料,我送到美国鉴定时出了问题。” 我凝起眉,很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鉴定公司那边发现公司的清洁工倒卖公司的废弃文件,那些被碎掉的文件中就有我寄去的资料。” “这能说明什么,这很正常。”我不解。 “问题出在那名清洁工是星都人,姓林。”何翊飞沉了声音,“而且在媒体爆料前,我还查到姓林的曾多次到江北找到当时强拆的受害人家属,并鼓动他们闹事。” “你是说林老二?”我吃惊地瞪大眼睛,“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这难道是偶然?”我心里感到恐慌,一个被夜钧天赶出星都的废物,怎么会出现在美国,又怎么会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如果是偶然,未免也太凑巧。 “蹊跷的是我把这些告诉宁松涛,他正顺着林老二追察,想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阴谋,就发生了你被绑架的事情。”何翊飞眼神凌厉而复杂,“现在姓林的死了,一切线索都终止了。” 我突然感觉窒息,一张无声无息的巨网似乎正向我拉开,我不知道它要做什么,又是为什么。只觉得一片昏沌中,什么也看不清楚。 “你先别紧张,也许真的只是巧合。”何翊飞看出我的情绪,安慰道,“他落魄逃到美国,肯定恨夜钧天,发现跟夜氏有关的资料就收集起来,偷偷返回星都想搞点乱子,发现宁松涛追察,走投无路绑架你想勒索些钱财,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何翊飞的话并不能让我松一口气,林老二是狡猾,可我就是无法相信冥冥中真有这样的巧合存在。 我以为恨我的人只有韩亦潇,可从韩氏元气大伤的情况看来,这不像她的所做所为,除非她疯了,为了夜钧天真的可以抛开一切。 “宁松涛还在从林老二死之前的生少轨迹下手,也许会有线索。”何翊飞又道,“这些事你想多了也没用,还是想想怎么早些康复,回来上班吧。我快忙死了,应付一个秀妍就要了我半条命。” 我知道何翊飞故意开玩意,是想让我不那么紧张,我也虚应了一声,笑得不那么自然。 “都怪我不小心,给你添麻烦了。”我道歉。 何翊飞摇摇头,“对了,鉴于现在情况不明朗,你不如搬去我家住,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安全考虑。” 我瞪大眼睛,对他这个问题不知如何回绝。 第一百五十一章害怕,他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害怕,他回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害怕,他回来了 我把何翊飞又逼回了他的伪装里,我知道这很残忍,可我没有办法。 有些界限不能碰触,否则会不能回头。 而现在我又陷入了之前那样的恐慌生活中。如果以前是看不到生活的明天,现在则是活在一团乱麻似的迷雾中。 我看着何翊飞有些出神,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说什么。 “安然,别担心。”何翊飞的手又要覆上我的手,我适时的缩了回去。 我默默点头,“何总,如果有时间多照顾华枫~”他们的私事我不能掺和,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他。 “不能接受我是因为华枫多些……还是夜钧天多些?”何翊飞略带苦涩地笑着问我。 “有区别吗?”我反问他,“何总,朴小姐在外面等你了!”我抬眼望向门口,朴秀妍在病房门口一直被记者包围着。 何翊飞的笑容苦的化不开,终于起身“好好休息,我先走了,我会再来看你的。” 我刚想张嘴,他的手指突然抵在我唇上,“别拒绝!” 何翊飞开门出了病房,留我一个人怔愣。 外面又喧闹了很久才安静下来,我望着雪白的天花,感到疲累,一种从心到身体的疲累。 “安然?”金恩灿悄悄推开了门,从门缝挤进来,看着我笑得神秘。 我的病房一直都没安静过,所以我也一直没有机会跟她道谢,现在才终于有了机会,连忙招手道,“恩灿,快进来!” 她才推开房门走过来,坐在我床边,“我要出院了,来跟你告别下。” “这么快?”我挑眉。 金恩灿的脖子还缠着纱布,声音还是哑哑的,“我本来也没什么伤,嗓子的水肿消下去就没事了。” “恩灿,谢谢你!”我真心地握住她的手,“要不是你,我可能就不会在这儿了。” “客气啥?”金恩灿一笑,“我就觉得你那天奇怪,失魂落魄地在河边遛哒。” 我没有问起,她就自顾自讲起了那天的事情,原来她是看我出酒店时情绪不好,才出来寻我的,我又一直不接她的手机,她便一直沿着大路找我。 在路边刚好看见林老板尾随着我进了小树林,觉得可疑才跟了过去,后来发生的事情我就知道了,她一路悄悄跟着林老板到了附近的藏匿点,打电话报了警,便一直守在藏匿点外面,在危机时刻扑了出来。 幸好宁松涛的时间差掌握的好,才会在最后关头出现救了恩灿,也救了我。 听她讲的惊心动魄,我对这个小姑娘更是从心里佩服。用胆大心细、临危不惧形容一点不夸张。更何况,她对我也真像宁松涛说的,够义气。 我在心里认定了这个朋友。 不过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还是有些疑点,姓林的为什么会知道我在星都酒店,又为什么会刚好将藏匿点设在酒店附近。只有一条解释,就是他清晰掌握着我的动向。 细思极恐,难道我身边一直有人监视?!这比起之前周佳溪和王老板的砸玻璃,堵锁眼更让人恐惧。 金恩灿看我脸色有些苍白,便嘱咐我多休息,回房去了。 这些理不清的纷乱让我无法安眠,只怔怔躺着,迷迷糊糊中似乎进入了一种昏沉状态,明明没有睡着,却又睁不开眼睛。 而周围的一切都开始颤动,后来,一阵熟悉的味道侵入我的鼻息,我才安心的睡着。 再睁开眼时,映入眼前的已不再是雪白的医院,没有消毒水味,那熟悉的味道是夜钧天。我躺在夜宅他的卧室里,输液架旁边站着的是任蒙。 “任医生?”我以为自己在做梦。 “醒了?”任醒眯眯笑着,“夜钧天躲起来了,他不敢见你。” 我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睛。 “只有你治得住他!”任蒙继续道,“让他自己说吧,我没法解释你们俩的事情。” 任蒙说着,立落的收拾着她的医疗器具,又嘱咐了我两句注意事项,便提着医疗箱出去了。 从我的角度望向门口,隐隐能看见夜钧天站在门口,任蒙正在跟他交待着什么。少时,任蒙走了,夜钧天似乎有些犹豫,在门口踱着步,半晌才到床边坐下。 一天不见,夜钧天的脸透着疲惫,比之前在医院见他时又多了些颓废。他的锋芒隐去,眼神中竟有些犹移。他的不确定是在回避什么?我不想去猜测。 “夜钧天,我又成了你的囚徒吗?”我压着心中对他的心疼,冷声问他。 “安然,在没确定幕后是谁之前,只有这里是安全的。”夜钧天没有被我激怒,他的话是不容置疑的,我知道他想解释。 “会这样恨我的除了你的未婚妻,还有别人吗?”我承认我是故意挑衅,韩亦潇是我心中的刺,我没有办法忽略的疼痛。 “不要扯上她,有些事你不明白。”夜钧天的声音越来越低沉。 他越是为了她和我而痛苦,越是让我认清他说过的唯一,到底有多少真实的含量。我的心也随之越冷,“我不明白?”我轻声反问。 “我不明白对她情深意重的你为什么要招惹我,为什么要骗我什么唯一,为什么让我爱上你后,又什么也无法确定?!”我的声音越来越激动,手在轻颤,身上的伤因为我绷紧了身体而疼痛。 夜钧天扬眸,镇惊地盯着我,默然无语,“好好养伤!”他的手缓缓伸向我,轻抚我的颊,像是在擦去我并不存在的眼泪。 最终在我眼前握成拳,蓦地起身。 “夜钧天,送我回去,我要回医院!”我不顾身体的疼痛,强撑着坐起来,冷汗因为忍痛而顺着脸颊流下。 夜钧天大步返回床边,双手压在我的肩上,制止我的挣扎,他声音沙哑,“我不会让你回去的。” “你放了我,放了我~”我尖叫,胡乱摇摆着脑袋,长发肆意飞散。 夜钧天的身体靠近过来,将我的头压在他心口,沉重的呼吸在我耳边响起,“别这样,宁松涛回来了,我没办法放开人我,我怕我松手了,你就再也不会回来~” 我的脑袋像被闪电击中了,他的声音重的像巨石压在我心口,堵得我喘不上气来。夜钧天说他害怕?不可一世的夜钧天居然会怕? 若不是我现在就被这个男人强拥在怀里,我不会相信这样软弱的话语是出自夜钧天的口中。 我以为在这段感情中我是唯一卑微的人,却不知道他也会如此。 力量被从身体抽离,我无力地靠在他身上,感觉变得迟钝,脑海一片空白。刚刚那些气愤与质问,再也无力说出口。 这个男人啊,我也许真的要这样跟他纠缠一辈子! 泪水是什么时候涌出眼眶的我不清楚,他的衬衫一片濡湿,我抽泣着,身体在他怀里轻微的颤抖,“夜钧天,我们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我不是在质问他,我是在质问命运。 夜钧天沉默着,只是抚在我背上的那只手在轻轻抖动。然后握紧,又松开。又终还是火热的贴着我的背,将最坚实的力量传递给我。 我哭得昏天黑地,夜钧天便一直坐在床边揽着我,只到我在他怀里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又是新的一天,身侧的床单上还温温的,带着夜钧天的味道,我便知道他一直陪着我,才刚刚离开。 那温度让我安心,让我贪恋。 任蒙跟夜钧天一起进来,又是例行的检查输液,上药。我一直没敢看夜钧天的眼睛,任蒙对我们俩之间微妙的气氛感到好笑。 “你们俩这又唱哪出?”她挑了我一眼,又瞟向夜钧天,“小姑娘品味恋爱中的酸酸甜甜,夜总您这一把年纪是闹哪样?” 夜钧天瞬间黑脸,“你弄完了吗?” “得,别赶,我自己走。”任蒙无耐地笑着收拾东西,又用眼神勾勾我,“没事,他禁虐!” 我不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红了脸,低头小声道,“任医生,别开我玩笑。” 任蒙走后,夜钧天才在我床边坐下,“安然,让我保护你?” 难道是这种商量的语气,在他像个土匪一样把我劫出医院之后,居然能低声下气的跟我商量,我也只能叹了口气道,“好了之后,我要上班。” “让南风跟着。”夜钧天答道,“不会影响你。” 我沉吟了一下,点点头,虽然症结没有完全解决,总算达成和解。 然后,我又把从宁松涛、何翊飞那里得到的所有信息和盘托给他,我知道他一定在背后调查,这些给他也许会有帮助。 夜钧天听着,眉头越锁越深,可最后,却只是淡淡一笑,“你不用管这些。” “夜钧天,我想打电话。”我抬眼望着他,我的意思他一定能明白,我这样不明不白地出了院,无论宁松涛还是何翊飞都会惦念,作为朋友我有必要通知他们。 夜钧天脸一沉,半晌才不情不愿将我的手机递给我,“当着我的面给男人打电话,我心眼真没那么宽。” 我垂着眸偷笑,他语气虽然不善,我却听得出他的妥协。 第一百五十二章安然,好自为之 第一百五十二章安然,好自为之 第一百五十二章安然,好自为之 我笑着接了夜钧天递来的手机,两只手缠着纱布有些笨拙。 夜钧天看我的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干脆一把夺过去,也不管我的反抗便拔通了电话。 “夜钧天,你疯了?”我靠在床边抗议。 夜钧天斜睨了我一眼,冷着声音对着手机道,“我不是安然,我是夜钧天。” 我满脸黑线,看着他对着手机散发冷气。然后气呼呼地将手机按在我的耳边,“说吧。” 我哭笑不得,瞪了他一眼,才去听手机中的声音,“喂。” “安然~”宁松涛的声音颓废而无力,“你在夜宅?” “宁松涛,我是自愿来的,你不要跟夜钧天……”后面“作对”两个字我没说出口,而是皱眉看了看旁边的夜钧天。 “你是自愿的我还能怎样呢?”宁松涛的声音很轻,沉默中,我听见电话彼端他粗重的喘息,“安然,你好自为之吧!”电话里就没有了声音。 “宁松涛?”我连忙唤住他。 “我在呢。”半晌他才回答我,“他在你身边?” 我轻轻嗯了一声,偷眼看夜钧天,他却正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我连忙收回眼神。 “他不可能囚禁你一辈子,你需要正常女孩的生活,他以为是保护,其实是自私的占有!你懂吗?”宁松涛低吼着。 我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知道夜钧天听得到。 夜钧天的眼神凛了一下,表情却愈加的不屑。 “宁松涛,我身体好了就会回去上班,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咬着下唇不知道要跟他解释些什么,“这里很好,有医生有药。” “你开心最好。”宁松涛冷冷打断我。 “宁松涛,等一下。”我听着他的叹息,知道他要收线,连忙呼道,“帮我照顾金恩灿,她嗓子才刚好。” “嗯。”他哼了一声,又道。“我也会转告何翊飞,他也在找你。” “谢谢!”我轻声道,明知道这声谢谢他并不需要,那边轻轻挂断了电话。 我失神的望着前方,直到夜钧天掐我的下巴,“跟追求者通完电话还要一脸的若有所思,你当我是吃素的?” 我才回过神来看着夜钧天恶劣的表情,嗤笑。 他便掐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着头迎接他的吻。 对他来说,我的嘴巴像是甜点,他会想尽办法吸吮摩擦,仿佛永远也不够。直到我的喘息声从喉中溢中,他才突然松手,起立转身。 我傻傻靠着床,看着他挺傲的背影,然后偷偷笑了,他正在为自己点的火懊恼。 在夜宅养伤的日子,我和夜钧天每天都这样简单的相处着。就算心底都有秘密,也能彼此心照不宣。不想让那些抹不平的伤疤,影响这难得的安逸。 一周后,我可以下床了,只是断掉的肋骨要十分小心,所以我的活动范围被夜钧天局限在这个房间,只有他在家的时候,他就会直接抱着我到花房去坐一坐。 欧力跟夜氏的合作已经展开了,西山的环湖住宅区也引进了欧力从美国带来的净化技术,夜钧天跟我讲起来的时候心情应该很好,神采飞扬的。 他说韩氏同意将上游的化工厂搬迁,并且欧力的技术投入湖水净化,不出半年水质将得到改善。而这半年刚好是别墅区的软装时期,欧力的智能化设备也刚好趁这个时期安装。双方的施工进度完全匹配。 我坐在窗边静静听着,我一直知道他是商场精英,从他条理清晰的讲述中我能感觉到合作对夜氏的影响,正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我当初的努力是对的。 只是白天他不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我知道他在忙工作,我开始盼着自己的身体快些恢复,有些迫不及待地返回公司。 这天午休后,我接到夜钧天的电话,他说要带我出去吃饭,知道我憋坏了,我居然像初恋那样有些小小的雀跃,挂断电话我又嘲笑自己天真。 挂了电话,我便在衣帽间挑选适合的衣服,外面却传来吵闹声,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我拄着手杖立到窗边,大门口夜宅的保镖正拦着一个女人。女人明显是想进来,却被保镖挡在门外。 虽然离得很远,我还是能看出得,她是孟晓瑜。 依孟晓瑜的高傲,她一定想不到会被夜宅拒之门外,所以她不甘心,一直在大门外闹。我拄着拐杖下楼,想探探究竟。 在一楼大厅,赵双琳正面无表情的望着外面,见到我也只是毫无温度地叫了一声“安小姐。” “孟小姐是夜总的朋友。” “是的,但夜总有命令,没他的允许,谁也不能擅自进入夜宅,打扰安小姐休息。”赵又琳的腔调有些怪,似乎在责怪我。 我只当没听出来,“既然是夜总的命令,那就没办法了。” “安小姐对夜总很重要。”赵又琳在我身后不阴不阳的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不知道是否值得。” 我停下脚步,挑了她一眼,“赵管家有何高见?” “夜家从来没有男人会为女人毁了事业!”她垂着眼皮冷声道,然后留下错鄂的我进了厨房。 我知道她的意思,我冷笑转身回了二楼房间。 我站在窗边,一直远眺着大门口,保镖们已经把门关上,但还是看得见孟晓瑜的裙角,她倔强的立在大门外,似乎不等到夜钧天不会罢休。 我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他似乎有些意外,“等不及了?” “我是想问计划是否有变?” “怎么?” “孟晓瑜等在门口,已经快两小时了,保镖不让她进。”我不知道自己这通电话是出于什么样的心情。 “原意等就随她。”夜钧天的声音很冷硬,“我让南风回去接你。” “不想见她?”我随口问道。 “别挑衅!”夜钧天喝斥我,我却并不气,心里却在思索当一个男人厌恶一个女人时,根本没什么情份可讲。孟晓瑜之所以会闹,是以为夜钧天为了她家族的背景,会迁就她,可恰恰是这一点,更让男人厌恶。 我把自己收拾好,等着南风。 不多时,就看见孟晓瑜在门口拦住了南风的车,她扒着车门往车里张望,揪着南风的袖子质问。我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却能猜到,她疯了般在找夜钧天。 纠缠了半晌,南风才进入院子,我下了楼,将拐杖交给南风,钻进车里。进去之前,我往大门望了一眼,孟晓瑜应该也看见我了,我们远远对视着。 车子驶出大门时,我看见孟晓瑜的脸颓然中透着恨意。明明她没办法透过反光玻璃看见我,我却觉得她的眼神可怕地像要刺穿我。 我透过玻璃看着她,直到车子开出去很远,我看见她颓然地倒在地上,半晌没有站起来。 南风把我送到了夜氏,这个时间已经下班了,但夜钧天还在办公室。 我进去时,夜钧天正凝着眉盯着桌上的文件,看见我才抬起头,“过来。” 我一瘸一拐的挪到他身边,他揽着我腰抱到他腿上,“怕你在家看着孟晓瑜会烦,不如来陪我工作。” 这男人真是霸道到到无以伦比。不过,我喜欢。 确实,比起看着孟晓瑜在门口当怨妇,我宁愿看工作中的夜钧天,那种专注与不可一世的气势会让我着迷。 坐在他的腿上,我的眼睛才刚好与他齐平,看到他眼中的疲惫时,我才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有多累。韩氏的拖累,一力支撑夜氏,与欧力的合作,还要查绑架背后的人,还要保护我。我已经有多少次醒来时身边空空如也。 他不是神仙,所有的事情也要一件件来做。 我心疼地吻了吻他的额头,“夜钧天。” 夜钧天微怔,随即在唇角湛了一丝笑意,“心疼?” “嗯。”我的声音竟带了哭意。 他小心地搂紧我,唇在我一则的耳际摩擦,热热的气息卷着他的轻叹吹拂向耳边,“傻妞!” “好吧,到此为止。”夜钧天伸手合起桌上的文件夹,抱着我起身道,“去吃东西。” 没等我回答,办公室外传来骚动,有人大声叫嚷,听声音是孟晓瑜。她真是执着,居然追到这里。 夜钧天冷着脸,轻轻将我放下,拿过一边的拐杖放到我手里,皱眉道,“到里面去等我。” 我乖巧的点头,进了他办公室的隔间,却无法安静的等候,明知道偷听不道德,我还是站在门边透过门缝瞄着外边。 孟晓瑜现在的形象跟端庄相去甚远,甚至看起来有些狼狈,她站在门口盯着夜钧天,眼泪一颗颗滴落,明明刚刚进门时还满满的怒气,却在一声呼唤中全部散尽,“夜钧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给星都施压的是我父亲,我是支持你的。” “孟晓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夜钧天对她的泪水无动于衷,充满嘲讽。 “钧天,我错了。”孟晓瑜脸上的光彩瞬间消失,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夜钧天,“我只是想你能我真心些,我不该放任父亲这样做。” 我虽然不知道孟晓瑜的父亲做了什么,却也听出大概。 第一百五十三章娶我,一个玩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娶我,一个玩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娶我,一个玩笑 我躲在夜钧天办公室的隔间,看着别的女人抱着他哭泣。而我像个偷窥者一样躲在门后。 我能看到夜钧天的侧脸,他有些烦燥,却并没有推开孟晓瑜,只是任她抱着,孟晓瑜的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她看起来比几天前憔悴了许多,也许是在夜宅门口等候的时间太久,她脸色发白,被泪水洗涤后带着让人心疼的味道。 从别人口中我知道她是从京城来的官家小姐,那么,她不可能不知道韩亦潇的存在,但她还是愿意为了夜钧天放下尊严,甚至这样卑微地在他面前祈求。 我突然觉得自己以前真是矫情,或许我真是爱他爱得不够? “钧天,别怪我父亲,他只是担心我跟着你没有未来。”孟晓瑜贴着夜钧天的后背,哭泣着。 却没能换来夜钧天的怜惜,他冷硬地挣脱开她的环抱,转过身来,那一瞬,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他隔着门缝挑了我一眼,我连忙缩回身子。 夜钧天与孟晓瑜对视着,语带不屑道,“你是第一天知道跟着我没有未来吗?” “不是的,钧天,你别误会!”孟晓瑜像是做了错事一样,惊恐地摇手解释着,“那只是我父亲单方面的想法,我会说服他的。我不要未来,我只要你!” 我身子一僵,险些没站稳,原来就算不要名份,仅仅是跟着他,我已经算幸运的了。不知道在夜钧天眼中,我是否也和孟晓瑜一样卑微。或许女人对他来讲只是发挥各种各样作用的工具? 我的心有些沉,孟晓瑜的哭泣让我有些听不下去了。我不知道夜钧天为什么要让听到这些?难道是想提醒我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苦涩的笑了。 “孟晓瑜,你要记住,我从来不曾许诺什么!”夜钧天俯视着她,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钧天,你放心,我什么也不要。我会永远在你身后,我会说服我父亲,原谅我好吗?”孟晓瑜已经完全没有形象可言,她强行扑进夜钧天怀里,紧紧贴着他,甚至踮起脚尖想去吻他。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我不知道夜钧天会如何,便见他别开了脸,却没有将她推开,只是抬起手没有犹豫地抚上了她脑后的长发。 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砸在了我的心上,钝痛让我呼吸急促。我不知道我在在意什么?! “钧天,你喜欢安然是因为她身上的风尘味吗?我一直以为你会喜欢端装高贵的样子,我的教养不允许我像她那样,但是为了你我愿意改变。”孟晓瑜突然放柔的声音,她昂起头,双手抚过夜钧天的脸颊,顺着他冷硬的线条一路下滑,手指停留在他的喉结。 纤长的手指解开了夜钧天的领扣,见夜钧天没有推开自己,孟晓瑜幽幽道,“钧天,让我把自己交给你吧?!”可怜的声音竟是乞求的味道。 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惊恐地望着那两具交织在一起的身体,心情沉重到无法呼吸,只想快速逃离,我转身之前看到夜钧天眼神复杂的挑向我,清澈而坚定。 我像被捉住的贼,慌忙转身,不断告诉自己,他需要孟晓瑜,孟晓瑜会给他在星都政界立威,这是我无法给他的。而我,对此什么也做不了。 我甚至还在劝慰自己,如果夜钧天不推开她,也是因为她的利用价值,与爱无关。 可惜,无论我给自己找到什么理由,都不能让我的心疼好受一点。 “不。”夜钧天最终还是推开了孟晓瑜,那一瞬孟晓瑜的表情有多受伤,我无瑕顾忌,只是怔愣着竖着耳朵继续听夜钧天的话,“过几天,我亲自送你回京城。” 孟晓瑜眼中闪过惊喜,“你是说你会跟我一起回京城?” “嗯,我要见你父亲,我尊重他是长辈,所以有些事情需要当面说明。”夜钧天转身坐到沙发上,拿出烟放进嘴里。 孟晓瑜连忙挨着他坐下,先一步拿起桌上的点火器殷勤地帮他点燃,“少抽一点,对身体不好。”言语之中一派小女人的娇羞。 腾起的烟雾中,我看见孟晓瑜小鸟依人的偎在他身边,头歪靠着他的肩,“你真好!” “回去休息吧!”夜钧天淡淡嘱咐了一句。 孟晓瑜羞涩地点点头,“嗯,我不打扰你工作了。”然后她似乎犹豫了半晌,才又继续道,“你喜欢安秘书,我不会介意。” 夜钧天皱了眉,她已经快步转身出了办公室,眉梢眼角都带了喜意。 我躲在隔间才轻轻松了口气,在夜钧天眼里我一定特别不知足。 夜钧天掐灭了烟推门进来,抱住一直站在门旁边的我,“傻瓜,吃醋用得着这么明显吗?” 我摸摸自己的脸,明明没什么表情,“哪有?” “哪儿都有。”夜钧天圈住我,吻着我的发顶。 “我承认我心里有点不好受。”我吸了吸鼻子,他这样的宠溺让我更想任性一把,“能不跟她这么暧昧吗?” 噗,夜钧天笑了,“好,下次跟她保持十米远的距离!” 他这倒让我无话可说了,只得悻悻道,“利用人家父亲,还要吊人家胃口,你还能再无耻些吗?” “那我娶她?”夜钧天故意认真的问我。 “去问你未婚妻,我没权利管!”明知道他是开玩笑,我还是有些生气。 下一刻夜钧天抄着腿把我举过他头顶,他的脑便埋在我胸前,耍赖般蹭来蹭去,用嘴将我的前襟的扣子解开,舌头便探了进去,“现在呢?你有权利管吗?” 我被他蹭得面红耳赤,明明一肚子的怨气,却被他弄得没脾气,心里不禁暗暗骂自己,居然每次都会沉沦在他带来的欢愉中,太羞耻了。 我咬着下唇,忍着被他撩起的燥热嗔道,“你无耻!”那声音真是没有说服力,更像是撒娇。 “这样就无耻?”夜钧天笑着扛着我,压到大床上,手便开始扯我的裙子,“那这样呢?” 我已经没办法回答他,他的手掌已滚烫地熨在我的小腹,异样的热流开始在身体中奔流,真不知道是自己太饥渴,还是他技巧越来越娴熟,随着他指尖在我身上游走,我已经开始呼吸不稳。 夜钧天的黑眸也深了几许,他压着我,因为克制而哑了声音,“肋肯还疼吗?”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红着脸摇摇头道,“轻点就好。” 夜钧天喉中溢出一串深沉的笑,很快便与我坦诚相见了。 很羞耻,我又一次在他的进攻中,忘了所有。甚至没有反抗,只是娇弱地在他身下绽放轻吟。 夜钧天比我想象的节制了许多,他终于学会了克制,我微笑着起身,支肘端详着睡在自己身侧的男人,细细的汗珠刚刚从他的鬓边消散,他闭着眼睛,脸上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 我低头吻他的眉心。 他闭着眼睛,手伸入被中环上我的腰,低声道,“你伤刚好,下次喂饱你,乖~” 我顿时脸羞得痛红,缩回被子中,小声喃喃:“什么嘛,明明是你自己不饱~” “我当然不饱!”夜钧天睁开眼睛,理直气壮地瞪着我。 其实,我不开口,心里也有些小感动。刚刚这个男人推开了孟晓瑜,他刚刚的表现应该确实没有别的女人,我不敢奢求他会为我怎样,但这男人还是为了我而隐忍着。 “感动了!”可他一开口瞬间就不可爱了,“身为我唯一的女人,以后要听话,不要轻易受伤。要按时履行上床的义务!” 我转过身去,对他的自大不予理会。夜钧天却从身后将我抱紧,“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京城吧?”他的语气带着戏谑。 我轻轻哼了一声,“不要,你去送孟晓瑜,我跟着干嘛?陪床?” “对呀!”夜钧天毫不客气地肯定道。 我黑了脸,挣脱他的手,从床上起来迅速披好衣服,“有她在呢。” “睡不习惯!”夜钧天见我起床,也坐了起来靠在床背,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便咳嗽起来。 我皱皱眉盯着他,原想让他掐掉,但想到刚刚孟晓瑜那轻声柔语,却把话吞下肚子没有出口。只是怔怔盯着他。 夜钧天似乎看得出我的眼神,狠狠吸了一口,便掐掉了,“你不跟着,就不怕我真睡她?” 我摇摇头,“夜钧天,我要上班了,休息太长时间了。” 他立即冷了脸,“是想上班,还是想见你那些追求者?!” 我不想跟他一般见识,刚刚在我面前跟女人搂搂抱抱,转脸就来猜忌我的追求者,能如此大言不惭的人,这天下恐怕他夜钧天数第一。 “娶我!”我明知道不可能,现在却故意想激怒他,“娶我,我就天天留在家里等你回来!” 夜钧天果然蹙了眉,“安然~”他重重叹息了一声,“别试探我的底线,答案你知道。” 我背转过身体,苦涩的笑容没有让他看到,只轻轻道,“我开玩笑的。你不必在意。”说完便匆匆进了卫生间。 第一百五十四章银杏,虚浮的灿烂 第一百五十四章银杏,虚浮的灿烂 第一百五十四章银杏,虚浮的??灿烂 我从卫生间出来时,夜钧天已经又到外面办公桌章处理公事了,我看见他紧锁着眉,正在揉着太阳穴。 从刚刚他和孟晓瑜的支言片语中,我能听到,孟晓瑜的父亲正在从京城给他施压,他最近一定很辛苦。我有些气恼自己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看别的女人帮他。 我轻手轻脚的过去,他抬眼挑了我一眼,刚要开口,我的手已经覆上他的头。我没有说话,只是不声不响地帮他揉捏,我知道自己很没用,这是我唯一能帮他做的了。 夜钧天先是一怔,索性将文件推开,头便靠在我身上,舒服地享受着,他闭着眼轻声道,“你要是每分钟都在我身边多好!” 我怔愣于他会说这么孩子气的话,转念又觉得依他的偏执,会这么说也正常。便笔而不语,指尖稍稍注力; 又休养了几天后,我已经完全没事了,夜钧天去京城的的事也提上了行程。 在夜宅的日子过得安静,却不觉得无聊,我似乎习惯了每天盼着他回来。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很危险,人一旦习惯了安逸,就会放下最初的追求,孤注一掷在夜钧天身上,我还是没那份自信。 我愿意为他的爱勇往直前,却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午后,我接到了金恩灿的电话,她说想逛街,问我能不能陪她,我才惊觉自己已经跟原本的生活轨道偏离了。与她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便给夜钧天打了电话,他最近每天都会按时回来,但有好几次我都发现,我睡着后,他还会起来到书房处理事情,经常到半夜。 “我约了恩灿逛街,你别着急赶回来陪我,我吃完晚餐才回来。”我告诉夜钧天。 夜钧天这次答应的很爽快,“让南风陪你。” “只是逛街,都在闹市,应该没事的。”我想想南风跟着我逛街就觉得怪异,更何况金恩灿对我的情况又不了解,我没办法跟她解释。 “你可以选择去,或者不去。”夜钧天真是没什么耐性,“你想买什么?明天我陪你?” 我很难这跟男人解释女人逛街的真正意义,不一定是买东西,只是逛街而已。遂没好气道,“你不能限制我交朋友!” “让南风远远跟着,不打扰你。”夜钧天这也算退步了。 我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 挂断电话后,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南风就来接我。一路上,我突发奇想,问他是否知道华枫的近况,这段时间那个丫头没有一点消息,竟然连电话都没有。 从后视镜我看到南风脸上惊异一闪而过,似乎被人发现了秘密一般闪烁,然后坚决地告诉我,他不知道华枫的近况,从来没联系过。 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些心虚。 到了与金恩灿约定的地点,我提前些下了车,南风停好车便在人群中消失不见,我几次回头试图寻找他的身影都一无所获,看来他很擅长隐藏。 午后街角的咖啡厅,我知道这是文艺泛儿姑娘们特别喜欢的调调。我却是第一次走进去,原因很简单,我不喜欢咖啡,尝尽生活苦涩的我,喜欢喝甜甜的果汁。 夜钧天为此对我很有些嘲笑之意,但依然会吩咐夜宅的厨下每天早晨给我准备各种鲜榨果汁。他问过我原因,我告诉他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了我一夜。 那天晚上我在想让人上瘾的除了咖啡,还有他这样的男人,苦涩却回味无穷。可是我都不敢深爱,咖啡喝多了会睡不着,醒着品尝苦涩比睡着更痛苦; “安然~”金恩灿在窗边的座位冲我招手,我放眼望过去,才发现除了她还有宁松涛。 我走过去,不认为这是巧合,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宁松涛与我见面要用这种迂回的手段。 “恩灿,宁大少。”我勾起唇角浅笑,既然他要与我生疏,我也只能筑起界限。 金恩灿很开心地拉了我的手,坐在她身边,宁松的笑容却有些苦涩,我相信他看得出我的意思。 街角,咖啡,夕阳,氤氲的香气,桌边三张年轻的脸庞,还有力气爱恨情仇的年纪,我觉得应该幸福的浅笑。可我们每个人的眼底却似乎都藏了秘密。 “安然,你是不是怪我了?”金恩灿终于察觉了我跟宁松涛之间生疏的感觉。 “嗯?”我故作不解。 “安然,你别误会,宁队是怕夜总误会,给你惹麻烦。”金恩灿替他开口。我倒真有些诧异,宁松涛居然把这些告诉她了。 “所以,你没想约我?”我确实有些不开心,一种莫名的失落。首先没人喜欢被骗。对于金恩灿我是感激的,甚至将她当成挚友。而宁松涛与她联合唬我,多少让我心里不舒服。 “安然~”金恩灿索性靠在我身上,眼巴巴地看着我。 宁松涛却隐隐有了怒气,“你是不想见我吧?” 我拍拍金恩灿的手,刚想回击一句,金恩灿却先一步起身,“好了,我去点咖啡,你们坐下慢慢聊。” 她起身往柜台那边去了,我沉默着没有作声,宁松涛又压着怒气坐下,半晌才开口,“我是有事才找你的。” “你不知道我电话号码?”我挑眉问他。 宁松涛沉默。 “要跟我划清界限?”我知道自己有些咄咄逼人,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对夜钧在的选择,就让朋友疏远我。何况还是宁松涛,我一直藏在心底最相信的人。 “我以为你选择了他,不会希望见到我。”宁松涛的口气软了下来。 我有些激动,“宁松涛,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微黑的脸庞有些窘迫,半晌才生涩地答道,“是~”我不知道他这一声中有多少无耐,但我必须逼他承认。他对我报了什么心思,我清楚,他也清楚。但我们也都知道不可能,但我又不能接受,跟他形同陌路。所以就算是逼迫我也要让他退回朋友的界限。 我微微一笑,“好。” 宁松涛盯着我的脸,在他眼中我看到一些悲伤,一些无法言明的痛苦,最终他只是轻叹了一声,“安然,你行!” “宁队,你喜欢喝哪种口味?”金恩灿在柜台那里转头寻问宁松涛,眼神清澈。 “意式。”宁松涛淡淡道,然后又转向我道,“有件事你转告一下夜钧天,林老二生之前让他转帐的那个帐户已经封了,让他到局里办下手续,钱就会退回去了。” “夜钧天没打过款。” “~”宁松涛愣了,半晌才道,“你确定?” “夜钧天知道如果打了款林老二也不会放过我,所以一直没答应转钱给他,那笔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告诉宁松涛。 宁松涛凝着眉思索了一刻,才问我,“你是说有人在那个关头转了五千万给林老二,目的是害死你?” 我点点头,“我怀疑过韩亦潇,但~”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夜钧天不相信?”宁松涛替我说完余下半句,见我沉默不语,便又道,“我会追一下那个付款帐户,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我点点头。 一边金恩灿端着咖啡过来,笑笑道,“意式太苦了,不适合。我自作主张给你换了拿铁,还加了奶油。”说着,她不容分说把杯子放到宁松涛面前。 宁松涛无耐一笑,“那我要谢谢你啦。” 他的口气无耐中隐着笔意,金恩灿不好意思的笑了,刚刚沉闷的气氛在笑声中消弥,我们似乎都陷入了一些美好的回忆,在咖啡的香味中放回忆肆意。 安静的午后,跟朋友聊着天,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可惜金恩灿中途接了电话,被朴秀妍叫走了。只剩下我跟宁松涛后,咖啡馆倒显得冷清了。 “出去走走?”宁松涛提议,我点点头。 银杏大道,金黄的叶子被秋风强迫着离开了枝桠,铺满了大道,金灿灿的。仿佛一种虚浮的热闹,这种灿烂背后,是严冬脚步的逼近。 我们都没有说话,我呵了呵手,感觉有些冷。 宁松涛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推拒了半晌,他坚持,“这也超越朋友界限?”他隐隐有些怒,我没办法只能如此。 我们静静的走着,气氛有些闷,脚踩在树叶上刷刷作响,俯身捡起一片干净完整的银杏叶,举着放在阳光下静静的观察,真到眼睛被夕阳晃得有些花,才放下。 前方道路尽头,两道相携的背影吸引了我的注意,男人很高大,黑色的风衣在落叶中显得很孤寂,女人红色的羊绒大衣长及脚踝,修长而高傲,此时却像小鸟一样依在男人身侧,头轻轻靠着男人的肩。 看着看着我便觉得眼睛酸涩,立在原地不想再前进,“怎么了?”宁松涛关切地问我。 我扯着他的胳膊想转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前面那对男女停下脚步,向后面望过来,夜钧天和孟晓瑜。她的手紧紧挽着他的臂弯,眼神中的幸福让我的心发酸。 第一百五十五章京城,送她回家 第一百五十五章京城,送她回家 第一百五十五章京城,送她回家 错愕中,四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 夜钧天扫过我身上的衣服,眼神很冷漠中噙着嘲意,让我遍体生寒。身上披着宁松涛的身服竟像针刺一样,全身紧绷。 我苦涩地想笑,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轻轻扯扯宁松涛的袖子,想快快离开这令人尴尬的境地。 夜钧天的眼神却像剑一般瞟过我的手,让我慌地无所适从。 我不知道自己心慌什么,眼前的形势明明他跟孟晓瑜更像一对恋人,而他明明很忙,却还有时间陪她逛街,这不是很讽刺? 我鼓了鼓勇气,压下的呢慌乱,微笑道,“夜总,孟小姐,真巧!” 夜钧天的手插在口袋里,冷冷睨着我没有出声,倒是孟晓瑜笑得更迷人了,“安秘书,怎么?男朋友吗?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我眯了眼睛,心内冷笑,这个女人会这样说的用心,我很清楚,却懒得理她。只笑笑道,“好朋友,宁松涛!” 孟晓瑜愣了一下,她应该听说过宁松涛,只是没想到站在我身边的人会是他。眼中闪过一抹逼视,但她很快就掩饰了过去,“宁大少,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我姓孟,孟晓瑜!” 不知道宁松涛是否知道她是谁,他对于她的熟络只是微微皱眉,冷漠道,“你好!” 夜钧天对这种相见似乎完全没有兴趣,挑眉又看了我一眼,便挣脱孟晓瑜的手,沉声道,“走吧。” 也不等孟晓瑜有反应,他已经转身大步离开,完全没有理会我的意思。对于他的没有风度,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也只能心内叹息。 孟晓瑜脸色微变,但还是很快压住气场,“宁大少,安秘书,慢慢玩,不打扰了。钧天是个急性子,明天要见我父亲,他急着选合适的礼物,再会吧!” 说完,孟晓瑜便大步去追夜钧天,我远远看见,她追上去挽了夜钧天的手,两人相携的背影竟那样相配。 我吸了吸鼻子,宁松涛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温暖,比以前更有力,“安然,跟着他你幸福吗?” 我努力了半晌也没能挤出笑容,“请我吃饭吧,好饿!” 挣脱他的手,我转身向着与夜钧天相反的方向离开。 宁松涛带我去了一家茶餐厅,简单填饱了肚子,胃里的满足感才让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心跳,刚刚我几乎以为心丢了。 我勉强笑了笑,“我知道他要陪孟晓瑜回京城,他告诉过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解释。 “如果真的能释怀,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宁松涛毫不留情的拆穿我。 我一愣,随即苦涩的笑,“不能释怀,也放不下,你要我怎样?” 宁松涛灼灼盯着我,眼睛里全是疼惜与懊悔,“安然,如果我没有离开,是不是你就不会选他?就不会这么痛?” 这一刻,我泪崩了,这世界哪里来的如果。即便真有这些如果,我跟夜钧天的纠缠也无关宁松涛,他的自责让我无地自容,让我愧疚。 “安然,别折磨自己!”宁松涛双手托着我的脸,笨拙地抹去我的眼泪,眼泪不停地流,他便一直抹,一直抹。 我就像被骄纵的孩子,摔倒了如果大人没在身旁,会自己拍拍土站起来,如果大人在一边,就会哭个昏天黑地。 宁松涛被我哭得手慌脚乱,在服务生怪异的目光中,我终于止住哭泣,抬起头,红肿着两只眼睛,闷闷道,“都怪你,我好久没哭了。” 宁松涛笑着吐出一口气,“嗯,怪我。” 可能哭得太久,饭后,我便觉得头很沉,宁松涛要送我回家,但话出口他又犹豫了,我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微微一笑道,“好,你送我。” 我让宁松涛送我回到我租住的小区门口,拒绝他送我上楼,我不能规避所有误会,但也要知道控制,宁松涛也明白我的意思,也没坚持,只嘱咐我早些休息,有事情打他电话,便驱车离开。 美国的深造,让他完全褪去了公子哥的纨绔之气,我不得不承认,他更有男人味了。跟夜钧天不同,夜钧天属于黑夜,而他属于阳光。 我缓缓往小区里踱步时,南风出现在眼前,他拦着我的去路,“安小姐,夜总在家里等你。” 我唇角噙着嘲讽看他,“他的家?” 南风默然,“夜总跟孟小姐的关系你应该很清楚,完全没必要误会。” 我冷笑,南风跟他的主子一样情伤低到爆。“我累了,想休息。”说着,我绕开南风,进了单元门。 南风也没有强迫,上楼后从窗子我看到他还立在楼下。 这套公寓我虽然没住很长时间,但我很喜欢。这是我用自己薪水租住的地方。回到房间,我便撸起袖子,开始打扫。太久没人住,屋里有些浮土。 其实我自己清楚,忙碌会让人忘记不开心,所以等一切焕然一新时,我已经累得没力气再胡思乱想了,钻进卫生间匆匆洗了个澡。 从卫生间出来时,我才发现夜钧天坐在沙发上,沉着脸看着我。 我把身上的浴袍裹紧,任头发湿湿地贴着我的脖子,看着他却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为什么不回家?”夜钧天的声音聊着怒气。 这一刻,我居然怯懦了,“我想回来收拾一下,要回去上班了。” “因为孟晓瑜?”夜钧天冲我招手,像平常一样霸道地让我过去。 我立在原地,回答不出,却也没有靠近。 他深深叹了口气,起身大步向我走过来,“在楼下就闻到你身上的酸味了!”他拿过我手中的毛巾,粗鲁地盖住我的头,开始擦拭我的湿发。 这种活儿看来他从来没干过,笨拙粗鲁不说,还总是拉到我的头,我疼得“咝”了一声,倒抽一口气,他才放慢动作,“娇气!” 本来就酸胀的眼睛,险些又落下泪来。 “孟晓瑜的父亲怎么说也是长辈,我总要带些礼物。你说要去逛街之后我才答应她的。作为交换让她把这个让出来了。”夜钧天说着,从大衣里掏出一只盒子。 接过那只盒子,我怔愣着半晌没说出来话来。 “这瓶鬼东西,我查了半个地球都没找到。”夜钧天的语气颇有些忿忿。 是上次在菲拉格慕被孟晓瑜抢走的那支signorinaEleganza香水。其实这件事我早就忘记了,甚至这瓶香水到底是什么味道也不记得了。 而他居然一直放在心里,会为了一只女士香水让人查遍半个地球,这男人是有多疯狂?我该庆幸,他这种疯狂是放在我身上! “感动?”夜钧天睨着我,把那瓶香水拆开,“赶紧喷点,遮遮你身上的酸味!” 我咬着下唇,脸颊发烧。 夜钧天却举着香水在我耳后左右各喷了一下,才将香水放在一边。 我嗫嚅了半天,“我也可以解释。” 他笑了,带着几分邪气,“早知道了,否则早抓住你打屁股了。” 我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他说林老板的案件警方一直在追查。包括那个付款帐号。” 夜钧天沉吟着点点头,“他如果不对你抱其他心思,查案的事随他。” 他的大度让我都不适应了。 可能我想得入神的样子取悦了他,下一刻他就笑着靠近我,“我闻闻还酸不酸?” 我伸手想推他,但结果可想而知,自然又被他饱餐一顿。 完事他还意犹未尽的埋首在我耳边,“我不想去京城了。” 赖赖的声音真的很难与夜阎王这恐怖的声名联系在一起,我无耐笑言,“好呀,那就不要去。” “酸味又来了~”他故意坏坏的吮住了我的耳垂。 当晚,夜钧天还是回了夜宅,因为心疼我还要再从床上爬起来,他便同意我留在自己家。 他因为还要准备去京城的东西,必须回去。而且第二天飞机时间很早,他也不让我送他。 可夜里他走后,我却也睡不着了,再怎么相信,再怎么强颜欢笑,一想到他是跟孟晓瑜一起走,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只能不断说服自己。 清晨六点,我就躺不住了,拿着手机左思右想,一遍遍拔出他的号码,又不等接通便摁断。 以至于六点半手机铃响起时,没出半秒就被我接通了。 电话另一边夜钧天闷闷的笑,“在想我?” “你起床了?”我哑着嗓子问,“要走了吗?” “昨天出门我就后悔了。”夜钧天沉声道,“没带你回来,根本睡不着。” 我瞪大眼睛,原来在漫漫长夜辗转反侧的不止我一个? “现在去机场。”他继续道,“落地发消息,你现在回床上再睡一会儿。” “嗯。”我明明有好多话想跟他说,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说起,只简单嘱咐道,“注意休息。” 夜钧天那边传来车子启动的声音,他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休息好了,你吃得消?” 太流氓了,我轻轻啐他,然后在他肆意的笑中挂断了电话。 夜钧天跟孟晓瑜一起走了,我站在阳台望着湛蓝的天空,心中怅然若失。 第一百五十六章干劲,重返职场 第一百五十六章干劲,重返职场 第一百五十六章干劲,重返职场 回到阔别了一个月的办公室,感觉好亲切。 见到每个同事,我都会认真微笑,跟他们打招呼,扬着头意气风发。我喜欢这个职场,无论伤害、忙碌,尔虞我诈,我都愿意接受挑战。我希望有一天在这里证明自己。 出生的路无法选择,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哪怕荆棘丛生,我也要流着血走下去。用热血装点过的人生,哪怕是一败涂地,我也甘之如饴。 这样的想法让我的笑容充满自信,我要跟骨子里的自卑说再见。 办公室的绿植华枫照顾得很好,依旧鲜鲜嬾嬾的。办公桌也一尘不染,就是华枫那个丫头还是来得很晚。 我主动敲开了何翊飞的门,“何总!” 何翊飞正在脱外套,在他的惊喜目光中,我主动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外脱,挂到一边的衣架上,然后笑眯眯地与他对视。 “全好了吗?”何翊飞上下打量着我,“回来上班怎么不提前通知一声?” 我笑道,“没有提前通知,何总给不给我复职呢?” 何翊飞故作认真的捋着下巴,“我想想看~” 然后我们相视大笑,那笑声似乎揭过了心中很多症结,回到了我们在企划外培班相遇的时候。我转身去给何翊飞冲咖啡,何翊飞的眼光一直粘着我。 “华枫,这回高兴了,你回来了,她又可以偷懒了。” “她怎么样?” “整天阴阳怪气,快成我老板了!”何翊飞摊摊手,一副不与她一般见识的样子。 我真想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种事,不应该由我一个外人说出来。只能笑道,“何总多关心她些吧,毕竟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就是因为一起长大的,我才了解她,刁蛮任性,无理取闹对她是家常便饭。”何翊飞说这些话时,倒没有多埋怨,反倒有些宠溺,可那种宠溺与男女之情很有分别。 我微微叹息,恐怕华枫后面的路还是充满了障碍。 “既然好了,等下跟我一起去西山项目看看,那边的试点正在施工,湖水引进的净化设备也开始生效了。”何翊飞心情看起来非常好。 我点点头,对工作有些跃跃欲试。 这时候华枫敲门进来,看见我就扑了过来,“安然,你可回来了!”被她紧紧搂住,我才发现她又丰盈了不少,“我不在,累坏了吧?” 华枫这才松开我,“你全好了吗?身上不疼了?” 她眼里的关切很真诚,我初见她时就发现这姑娘藏不住秘密,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 再看她的穿着,一件黑色格子的娃娃装,平底学院风小羊皮鞋,我知道她是真的很辛苦。 “华枫,你这是什么鬼打扮。”何翊飞跟华枫太熟了,以至于说话比较随便。 华枫抬眸瞪了他一眼,忿忿道,“有意见?” 何翊飞却在一边不屑地玩笑道,“上班不许穿孕妇装!” 华枫身子一僵,咬着唇半晌没说话,看她的样子像是要哭了出来了,我连忙上前打断他们的对话,“何总,去西山要准备哪些资料?” 华枫却噙着眼泪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办公室。 “莫名其妙!这丫头脾气越来越大了。”何翊飞无奈一笑,“不管她,这份东西你看一下,把相关的资料整理一下,过一会儿出发。” 我接过何翊飞递来的文件,赶紧出门去寻华枫,发现她没回办公室。好不容易在卫生间寻到她,小妮子果然在哭。 “安然,我的决定是不是太傻了?”她看见我就紧紧抓住我的袖子。 听说孕妇情绪很容易起伏,她又背着这么重的心理负担,想来一定很辛苦,我不由有些心疼她,只得扶着她安慰道,“傻不傻都没关系,你要开心些才是最重要的!” 我带她回了办公室,让她坐下喝了些温开水,把情绪尽快平静下来,才继续劝慰道,“我觉得你必须要告诉他了。” “我不敢~”华枫眼圈立即红了,“我知道他不爱我,我不想用孩子威胁他!” 我叹了口气,被这小妞的单纯打败了,何翊飞只见到了她的刁蛮任性,却不知道她的敏感与善良。男人呀~ “如果你说不出口,我来帮忙?”我鼓励道,“如果你一直隐瞒,对何翊飞也不公平,你觉得呢?” 华枫沉默了,半晌抬起头,“嗯,明天找个机会,我要向他表白,如果他拒绝我,我就坚定的离开他,回美国去。但孩子我会留下,虽然是个意外,也是生命,我会独自抚养他长大!” 都说女人都天生带着母性,在华枫身上就是最好的证明。更何况她生长在堕胎法律很严格的国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可以理解。 “我支持你的决定,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尽管提出来。”我握着她的手,女人再柔软的手也会有爆发力量的时候。 午饭后,我跟何翊飞前往西山别墅项目,车子开上山路的时候,我还想起那个黑夜我独自走过的路。车子飞驰,我才发现这条路居然这么长。 那晚我走了几乎整夜,现在回想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的。人的本能其实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那些无法承受的,被命运加诸在身上时,才知道自己原来都能承受。生命是有韧性的。 何翊飞看我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问我:“有什么想法吗?” 我摇摇头,但转念又道,“先前,夜氏韩氏栽跟头就栽在西山和江北两个项目,虽然都是负面影响,从乐观角度看也是很好的广告效应,至少两个项目都名声在外,不需要再扩大宣传范围,而我们只要树立正面口碑就够了。” 何翊飞眼中闪过一抹赞许,“不错啊,果然是在夜氏企划锻练过的。我都替夜钧天惋惜了,痛失你这个人才。” 我瞥了他一眼,笑道,“何总这是讽刺我?” “明明是为自己捡到便宜沾沾自喜,你听不出来?”何翊飞半开玩笑道。 其实何翊飞对我是有知遇之恩的,不管是在外培班,还是我走投无路时跟他一起去美国,对于他我都是心存感激的。相比较夜钧天,他能看到我女人身份背后真正的安然。 “何翊飞,谢谢你!”我不由又一次由衷的道谢。 何翊飞却怅然地叹了口气,“可惜,我永远走不进你心里。” 我无言,索性望向窗外,世间哪有那么多刚好,刚好你认可我,喜欢我,我便也回报你相同的心意。若真能如此,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车子到达西山别墅时,这里已经比之前大变样了,原来进入项目的土路都整修好了,工地上热火朝天的,不像之前那样萧条。 我跟何翊飞直奔项目部,还是原来那幢湖边别墅,里面已经焕然一新,欧力和夜氏的现场管理人员都在这里办公,见何翊飞到来都迎了出来。 何翊飞却没有进去的意思,直接表示要到原来的排污点去看看,还有净经设备机房。水文工作组也在那边,每天不同时刻抽检水样,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内容。对于欧力的设备他有十足的信心。 夜氏的人见到我也都热情的打招呼,有几个工程部的人员我以前也见过。 一行人一起陪着何翊飞往水文站那边去,顺便将整个工地也转了一圈。原来那些随处堆放的建材也都清理空了,整个项目已经初见效果。高端大气的别墅群,幽静的庭院设计,整洁的布局,处处都显示着项目的贵族之气。 不得不说夜氏在地产项目开发上还是很有一套的。 到了水文站,除了欧力自己的员工,还有星都水文部门的人。我居然意外地看到了王利锋。 媒体上西山项目水文污染的事情闹出来后,刊登的检测报告原文件就是王利锋那份报告,他当时上报领导没有得到重视,后来事情闹大了,他倒因祸得福了。从不得志,反过来成为了政府树立的坚持原则的典型,还因此升了职。 我原本还担心会给他若麻烦,但现在看来他混得不错,俨然一副小领导的模样,指挥着水文站的员工对比检测数据。 见到我时,他顿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摇着头,看来没认出来,那我自然也没必要点破。 “你好,王站长。”我伸出手与他握手,他还满眼疑惑地道,“你好,安秘书,咱们见过吗?” 我轻笑摇头,“真不好意思,我没什么印象了。” 何翊飞知道事情的始末,过来笑道,“王站长是看我们安秘书漂亮,故意搭讪吧?” 一句话化解了尴尬,王利锋也笑。 此事便翻过不提,何翊飞仔细看了几组对比数据,将欧力的净化设备工作一周、一月,两月的数据都作了分析,最后得出结论,这套净化设备十分成功,天鹅湖的水质已经基本得到改善。 何翊飞很满意,让水文站继续监测,又征求了市水文工作组的意见,王利锋表示会出一份权威性的检测报告,给西山项目正名。 第一百五十七章派对,我来保护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派对,我来保护你 第一百五十七章派对,我来保护你 西山别墅项目之行,何翊飞相当满意。 离开水文站后,回到项目部居然遇到了杜浩然。 这还是他跟周佳溪的婚礼后,我第一次见他。他远远看着我,笑得干净温润,可人却明显得瘦了。自从婚礼后,周佳溪流产了,也离开了欧力,现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过去跟他杜浩然打了招呼,杜浩然看我的眼里都是赞许。 “安然,你刚来夜氏的时候,我就知道你适合在职场打拼,不管过去如何,你的明天一定会很辉煌。”杜浩然示意我到湖边聊几分钟,跟何翊飞打了招呼后,我们便在湖边小聊了一会儿。 “杜总,谢谢。”我这也是真心的,毕竟他是我进入职场的第一位启蒙老师。时间虽然不长,我还是从他身上学了不少东西。除了技术角度的,更多的是一种对待职场,对待工作的态度。 “还怪佳溪吗?”他期盼地盯着我。 我摇摇头,“我知道我的过去,很难见容于这个社会,她只是把别人怀揣的恶意付诸于行动罢了。” 杜浩然似乎很诧异我的回答,半晌才挤出一丝笑容,“她太好强了,不甘心失败,特别是败在你一个职场新人手里。” 我点点头。 “现在她也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杜浩然语带苦涩的继续道,“下周她会离开星辉,到加拿大去。处理完夜氏最后两个CASE,我也会过去陪她。” “去治疗?”我挑眉。 杜浩然摇摇头,“定居。” 我呆住了,他的意思是离开夜氏,离开星都,“你的工作怎么办?” “我很喜欢这份工作,夜总给了我很多机会与自由,但现在我更想陪着她,陪她度过最艰难的关口。”杜浩然的语中没有悲伤,反而很坦然,“也许某天她想通了,我们会一起笑着来见你。” 我当然知道杜浩然喜欢他的工作,跟他一起共事时,我就看出来了。他的家庭状况、经济状况根本不是为了生活而工作,他是真的喜欢,把企划部的工作当成他的事业。 可现在他为了一个背叛过他两次的女人而放弃,还能像现在这样坦然,我真的开始佩服这个男人。 我眼中的错愕,杜浩然只是淡淡一笑,“我爱她,从始至终。只不过我们对爱的定义不同,我想要平平淡淡,她追求轰轰烈烈。” 我点点头,“经历了这些轰轰烈烈后,你们终于可以平淡相守了,祝福你们!” “谢谢!”杜浩然望了我半晌才道,“安然,你的善良、聪明与坚强值得天下最好的爱!相信自己。” 他伸出手与我坚定的握手,恰到好处的力度传达着他对我最真心的祝福。他是我第一个没有掺杂任何别样情感的男性朋友,君子之交淡如水,却又真正懂得。 然后我们又谈了些公事,原来杜浩然在夜氏的最后一桩工作就是让夜氏从哪里跌倒,从哪里爬起来。扭转夜氏在星都的所有负面影响。他也正准备从西山、江北两个项目,重新树立夜氏的形象。 他的想法与欧力的想法不谋而合,看来这场企划宣传战,两个公司要并肩打响了。 我把他的初步想法传达给了何翊飞,何翊飞也表示很支持,请双方企划部各自拿出方案,然后再碰头商议后续细节。 杜浩然带着夜氏的企划人员在西山实地考察,我跟何翊飞完成了这边的工作便先一步离开了。 路上何翊飞才通知我,晚上要给我办洗尘宴。 所谓洗尘宴,就是讨个去病气,去晦气的彩头,约了一些朋友一起吃吃喝喝罢了。 他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当然也没办法推辞,只能跟何翊飞一起赶回小区,换了休闲小礼服,匆匆往派对赶。 我下楼时,何翊飞已经在车边等候,奶白色休闲西装衬得他潇洒不羁,看见我他极绅士的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索性大方地搭上他的手腕上了他的车。 “我们顺便接上华枫吧?”我灵机一动,想着这也许是个机会,让华枫说明实情。 “她已经去派对了,到了就会见到。”何翊飞告诉我,我这才放了心。 车子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往市区大酒店扎堆的中心路开,而是一直开到江边,沿着江往入海口开到船坞附近。才停下来。 我还在疑惑呢,这里哪有什么酒店?远远便听华枫招呼我“安然~” 海边码头上,华枫正站在一艘游艇的二层平台冲我拼命挥手,我生怕她动作太大,会让肚子吃不消,连忙也挥手回应她。 何翊飞停好车,“过去吧。”他无视我诧异的眼神,推着我往浮桥走。 “你的游艇?”我打量着面前这艘白得闪闪发光的小艇,没等何翊飞开口,二层平台又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你怎么那么慢?” 我抬头,秋天炫目的夕阳在他背后映出金色的光晕,他戴着墨镜的脸有些看不清楚,只看到一嘴白牙,“宁松涛,你真能装神弄鬼。” 我松了口气,踏上游艇。 小艇内部装修比我想象的还要豪华,泳池,酒窖,卧室一应俱全。 除了宁松涛、华枫,还有我没想到的人,朴秀妍。而有朴秀妍,想来金恩灿也应该在了。 虽然不喜欢朴秀妍,但恩灿还是很受众人欢迎的。 朴秀妍今天的装扮很火辣,吊带裙,高开叉,外搭皮草。我一直不是很懂时尚,对这种不冷不热的装扮不太感冒,只是礼貌性的跟她打了招呼,便拉着华枫去了二层。 华枫跟朴秀妍的气场那完全就是对立的,只要出现在同一个空间,立马火花四溅。 二层摆着户外烧烤,和一个简易小酒吧。有服务人员在烤东西,调酒。华枫拉着我在围栏边的椅子坐下,正在落山的夕阳,将一切踱成红色。 “早知道朴秀妍会来,我就不来了。”华枫悻悻道,没等我开口,旋梯处的宁松涛便开口了,“小丫头,你近水楼台这么久,都没得手,能怨得了谁?” 华枫一听就气了,起身道,“谁说我没得手?!” 宁松涛立即一脸八卦地凑过来,压低声音笑道,“难道你得手了?” 华枫这才发觉自己失言,脸一红,靠向椅背道,“我不想告诉你。” 宁松涛索性挨着我坐下,“随便你,反正我要是何翊飞,也会选朴美女的大长腿!” 华枫啐了他一口,“你以为都跟你一样龌龊?!安然,你说是不是?” 我调笑道,“他们男人的脑子有时候长在下半身!”逗得华枫哈哈大笑。 宁松涛绷不住了,“那也得遇上自己喜欢的!”说这话时,他的黑脸居然有点红,还一直偷偷瞄我。 我假装没看到,这时候船慢慢启动了,我顺着栏杆往码头望去,刚好看到南风站在岸边直直盯着我。我倒把他给忘了,夜钧天让他保护我,可这小艇,他显然没办法上来。 我掏出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我没事,何翊飞给我开去病派对,很快就回来,让他先回去休息。发完消息一抬头,就看见宁松涛正顺着我的视线,满脸得意地跟南风挥手。 “你故意的?”我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大秋风的要在游艇上开派对,也不怕出海海风太冷?! 宁松涛得意一笑,“想到夜钧天的人在偷窥心里就不舒服!” “嘁!”我冷哼一声,发现男人们要是小心眼起来,比女人更甚,不管是夜钧天还是宁松涛。 “我不能永远跟在你身边,但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伤害!”宁松涛状似无所谓的语气,却听得我一阵感动。 烤烧的香味飘出来了,华枫喊何翊飞上来吃东西,她抢先拿了一串鱼吃,一会儿何翊飞上来,又转身递手给朴秀妍,朴秀妍才搭他的胳膊缓缓上了旋梯,十公分的高跟鞋让她的身材高得吓人,一张脸上是自信满满的笑容,特别是看到正在吃鱼的华枫时,更是笑得得意而轻蔑。 华枫自然不吃她那一套,径直走过去,把她顶到一边,拉着何翊飞的手臂道,“何翊飞,给你吃吧?”她把那条自己放在嘴边吹了半天的鱼递到何翊飞眼前。 朴秀妍的鞋跟太高,险些被她撞倒,幸亏金恩灿及时出现扶住了她,她才脸色微变讽刺道,“沾了你口水的东西拿给别人吃,太恶心了!” 何翊飞接过华枫的鱼,皱眉道,“好了,管好你自己吧。”就把华枫的手挣脱开了,转身向我这边走来。 宁松涛看着何翊飞幸灾乐祸的笑,何翊飞无奈的摊手,走到小吧台旁拿起一杯酒道,“好了,咱们先举杯,祝贺安然康复吧!” 众人才都到吧台上取了酒杯,共同举杯。作为主角,我当然得道谢,并又一一向大家回敬。 宁松涛始终像只忠犬一样跟在我身边,甩也甩不掉。就像何翊飞被朴秀妍缠着也无法脱身,不大会儿,我便见华枫忿忿地下楼去了。 我才寻了个借口摆脱宁松涛,下楼去追华枫,想劝她抓住机会跟何翊飞坦白。 第一百五十八章嫁祸,结了梁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嫁祸,结了梁子 我下到船仓,华枫已经回了卧室,我敲门,半晌她才来开门。 我进去,她就一直在发脾气,骂朴秀妍。 我叹了口气,将手里的果汁递给她,“你要骂她我不拦着,但你能不能坐下慢慢骂?动作幅度小些。” 听我这么说,华枫倒被逗乐了。其实这样的场合,她不太适合,更何况还有朴秀妍。要是知道何翊飞请了朴秀妍我也不会支持华枫今晚来跟他坦诚真相了。 “安然,南风是不是跟着你?”华枫突然话题一转。 我愣了一下,才答,“你看见他了?” 华枫点点头,“他立在码头,我远远看了一眼。” “你俩有什么秘密吧?”我斜着眼睛睨她。 华枫不屑地瞪了我一眼,才叹气道,“我一个大肚婆,还能有绯闻,跟何翊飞我都扯不清呢!” 她气呼呼地说着,门口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我忙问:“是谁?” 一阵气促的脚步声,我连忙去开门,却没看见人影。我一头雾水的返回房间,华枫举着果汁仰头一饮而尽,“不等了,今天就说明白!”她一脸的坚决,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我冲她坚定的点点头,“最坏的结局你已经想好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华枫起身,深深呼吸了一口,便大步往外走,我站在门口看着她走上旋梯,还冲我摆了个胜利的手势。 我独自出了船仓,在一层的船栏处欣赏海上日落。炫烂的桔色海水,正在缓缓吞没那轮美丽的太阳,安静而美好。 上层甲反就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宁静。 那叫声让一切都不安起来,我连忙顺着旋梯上楼,却见华枫倒在地上捂着小腹,冷汗正顺着额头流下。 上面几个人都有些傻眼,呆立不知如何是好,我连忙过去扶住华枫大叫,“快返航,她肚子里怀着孩子!” 我这一声才惊醒了所有人,一时间宁松涛冲去控制室通知反航,何翊飞过来抱起华枫往楼下卧室去了,我跟在他身后,只有朴秀妍呆立原地脸色发白。金恩灿扶着她到一边坐下。 华枫在何翊飞怀里,脸白得像纸,我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何翊飞也是一脸的镇惊,“华枫,你忍忍,我带你去医院。” 我看见华枫虚弱的笑了笑,“何翊飞你会在乎我吗?” “你是我最亲的妹妹,我当然在乎你!”何翊飞看着华枫身下涌出的鲜血,汗滴顺着他的额头狂流。 华枫惨白的笑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到最后,我也是这样的结局。那这个孩子不留也好。” “什么意思?”何翊飞眼中的恐慌一闪而过,我在一边再也听不下去了,我知道我不应该插手,可是华枫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 “那是你们的孩子,何翊飞!”我大叫,“你为什么看不见身边的好呢?” 何翊飞怔住了,华枫的眼睑渐渐垂下来,眼泪却一直顺着她的眼角落下。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何翊飞转头呆呆地问我。 “她不敢听到你说不爱她!”我木然的回答,过去握住华枫的手,她的手有些凉,她身下的血还在流。“刚刚到底怎么回事?” 何翊飞看着我,半晌没有回答。 游艇靠岸,何翊飞暴怒着抱着华枫下艇,岸边已经有车在等候,还有一直等在码头的南风。 我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南风就一个箭步冲到何翊飞的车边,他瞥了一眼身下一片血红的华枫,在何翊飞没有上车之前,狠狠挥拳将他打倒。 宁松涛过去拦住他,我也连忙过去挡着他,“先让她去医院,先让她去医院!” 南风才停了手,眼中喷火似的瞪着何翊飞。 何翊飞跟华枫的车子飞速的驶离,我也上了宁松涛的车,跟在后面。 “这TM到底怎么回事?”宁松涛一边开车,一边低吼着向我发问。 “你们在上面发生什么了?”我也没搞清状况,“华枫怀了何翊飞的孩子,不敢告诉他。肚子快藏不住了,我刚刚说服她让她跟何翊飞坦白,她上去就发生了这种事?” 宁松涛狠狠拍了一把方向盘,“真TM的!” “到底怎么回事?”我着急地追问。 “华枫上来时,朴秀妍正亲何翊飞,华枫急了上去挠她,被何翊飞甩了一下就摔倒了。”宁松涛才忿忿地告诉我真相。 我震惊,何翊飞怎么会跟华枫动手呢?再说他又怎么会去吻朴秀妍?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 “南风又是怎么回事?”宁松涛不耐烦地又问。 “之前他们俩有点误会,我拜托南风照顾过华枫几天。”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具体她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我还真不知道。我也没想到一向冷清的南风居然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 赶到医院时,华枫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刚刚她的出血量估计孩子是保不住了。我跟宁松涛想过去安慰何翊飞几句,却见他沉着脸。 “我要去做个化验!”他突然冲宁松涛开口。 没等我们俩搞明白怎么回事,他就转身走了,留我跟宁松涛面面相觑。 过不多时,何翊飞才回来,华枫的手术还没结束,“有人给我下药了!又是那种下三滥的药!” 我和宁松涛同时一惊,朴秀妍?! 何翊飞的人脸沉得像要下雨,朴秀妍这时候才踩着高跟鞋赶来,“她怎么样了?” 她话音未落,何翊飞已经上前一步扯着她的手腕,“你往我酒里放了什么?!” 朴秀妍不愧是演员,被何翊飞一吓还能笑得出来,“何总你说什么?” 何翊飞的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问你给我酒里放了什么?” 朴秀妍大惊失色,“没有,我不知道你在怀疑什么,但是我什么也没做!” 何翊飞一把将她甩开,朴秀妍后退两步,幸好有金恩灿扶着才没有摔倒。她长发甩向一侧,眼中已聚起了泪,“何总,我是喜欢你,可是我也没贱到那个地步?!” 她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下一瞬,她便狠狠盯住了我。 我看她的眼神没有一丝同情,这女人做的事让人恶心,华枫若真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跟她善罢甘休。 “是你?!”她突然伸手指向我,“是你嫁祸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清楚?”我睨着她,轻声质问,“你以为华枫没了肚子里的孩子,就能轮到你?!”我也是气极了。 朴秀妍却一脸震惊,“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孩子,谁的孩子?”她有些语无伦次。 何翊飞却低吼了一声,“闭嘴!” “何总,你信我,是她害我!”朴秀妍到这时还不死心,居然死死指着我,“你在夜总会学的下三滥的手段,我才不会用,我也不知道她怀孕,这明明就是你算计好的!” 事到如今还能狡辨的条条是道,我也真是佩服这个女人,我冷笑,“我为什么要计算?你以为人人都有你的野心吗?” “装什么清高,不计算你一个夜总会小姐能进欧力吗?”朴秀妍一口一个小姐,一口一个小姐,没等我反驳,何翊飞已经打断她,指着门口道,“快滚,滚回韩国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朴秀妍咬着下唇,眼泪在眼中打着转,最终狠狠的转身,离开了医院。 候诊室才又重新安静下来。若不是知道她是演员,我几乎要被她的演技给骗了。但不管怎样,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何翊飞颓然地坐下,五指深深插入发中,一言不发。 我想上前安慰两句,却被宁松涛拉住,他无言冲我摇摇头。 又安静的等了一段时间,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跟我料想的一样,华枫的孩子没了。那孩子已经4个月,快成形了。 何翊飞听着医生的讲述又陷入迷茫,他回头问我,“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华枫怕你有负担,她想让你选择她,却不想你因为孩子选择她!”我眨着眼睛,看着他沉痛的脸有些心疼。风流潇洒的何翊飞何时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我转过脸去不忍心看他,远远却看到南风默然立在大门口,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冷然地望着这边。 医生嘱咐等华枫被推回病房后再去探视,我便称这当口,过去跟南风说了两句,“她人没事,孩子没了!” 南风看了我一眼,未置一词,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开。 我进病房时,华枫醒着,脸白得像纸。看见我时,她的眼泪还挂在眼角,“安然,孩子还是没保住,我从来没见何翊飞那样凶过~” “华枫。他不是故意的。”我的解释听起来有些苍白,在门口站着的何翊飞,最终还是低着头走了进来。 他默默坐在华枫床头,双手紧紧握住华枫的手,置于额前,一言未发的低了头。华枫的眼泪瞬间肆虐。 我悄悄转身出了病房,这个时候还是让他们独处一会儿比较好。 宁松涛在门口靠着墙壁,见我出来,才懒洋洋的问道,“夜钧天跟孟晓瑜一起去京城了?”他眼底的怜惜是什么意思,我懂。 我不愿看他的眼睛,只微微点头,便默然不语。 第一百五十九章自欺,别说真相 第一百五十九章自欺,别说真相 第一百五十九章自欺,别说真相 我不知道男人是不是都要女人遍体鳞伤之后,才懂得珍惜。一如夜钧天,一如何翊飞。 何翊飞一直守在华枫身边,短短几个小时,他便疲惫的像是老了几岁。 宁松涛和我离开医院时,夜已经深了。 宁松涛瞟了一眼身后,问我:“要跟他回夜宅吗?” 我知道他看见南风了,只淡淡摇头,“回我自己那儿。” “我送你。”宁松涛说着拉开车门,等我坐进去,才关好车门绕到另一侧驾驶位。 “安然,夜钧天也在查那笔五千万的打款帐户。”宁松涛盯着前方,没有看我。 我垂着眸,“然后呢?” “我觉得他在故意给我设置障碍。”宁松涛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当然我只是怀疑,毕竟那是夜氏内部的事情。” “设置障碍?”我不知道宁松涛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盯着他的侧脸,希望他能给我解释。 可是宁松涛沉默了,“我查不到那个层层伪装的帐户,也没办法把追回的五千万退回去,夜氏却一定不承认那个打款帐户属于它们。” 他的解释足够清楚,我感觉有什么卡在喉咙,吞不下吐不出,“查到那个帐户时告诉我一下。” 我的声音很轻,宁松涛半晌没有回答,直到车子驶进我住的小区,我拉开车门下车,宁松涛也下车绕到我旁边,将我拦住。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对吗?”他直勾勾盯着我。 我一阵慌乱,被赤裸裸揭穿的感觉很不好,我垂着眼眸,冷声道,“什么答案?我不知道。” “为了他值得吗?”宁松涛声音压低,有些怒意。 “我累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推开他,想要离开。 宁松涛却双手重重砸向车顶,将我圈在车门,“你知道!”他眼神有些许的凶狠,甚至有些恨意。 我颓然靠着车壁,为什么不让我欺骗自己?无力感袭上心头。 “那个帐户是早年韩夜两家企业崛起时往来的海外老帐户,多年不用。除了夜钧天,韩亦潇还会有谁知道?你早猜到了不是吗?”宁松涛靠近我,低吼着。 我摇头,“我不知道,我猜不到,夜钧天说不是韩亦潇,我相信他!”我瞪大眼睛,努力让自己像个白痴。 “他一直在掩饰,隐藏,你却在这里说相信他?安然,你傻吗?”宁松涛瞪着我,眼中恨铁不成钢的疼惜。 我忍不可忍,大力推开他,惊恐地后退,“我相信,我相信,我相信~”我几乎是吼出来的,高声并不能代表什么,只能代表我的心虚。可是我只能这样欺骗自己。 宁松涛向我伸出手,我不想看他怜悯疼惜的样子,我转身落荒而逃。 我一口气逃回房间,将门锁起来,仿佛身后有妖怪在追我。包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我头疼。我知道是夜钧天,我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很想冲他大吼。 可是我吼不出来,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资格去吼。 他一直在维护韩亦潇,我早就知道。可是我选择无视,为什么偏要提醒我,为什么偏要让我去正视? 我蜷缩在床上,头疼,胃疼,我蜷成一团,将自己紧紧抱住。秋天,一个人的房间,一个人的床,好冷! 第二天一早我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到公司,空空的办公室也只有我自己。华枫不会来。 我以为何翊飞也不会来,可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却传来开门声,我推门望去,何翊飞正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若有所思。 “何总!”我想挤出一丝笑容,可是失败了。 何翊飞的脸上生出了青青的胡茬,双眼乌青,“安然,聊几分钟,好吗?” 他的声音很无助,让我无法拒绝,我点头跟着他进了办公室,他坐在办公桌后面,久久无语。我起身去泡了两杯咖啡,一杯给自己,另一杯放在他面前。 何翊飞怔怔着,突然拉住了我的手,起身将我抱在怀里,我挣扎,他枕着我的肩轻声说,“就一下,求你!” 那语气软弱的让人不忍心拒绝。我直挺挺地站着。 “安然,现在我彻底失去追求你的机会了~”他幽幽的说着,像在讲述他自己的故事,“以前虽然有夜钧天,我却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可现在我知道我该放弃了。” 我眨着眼睛,听着他的讲述,他身上依然是那种很干净的味道,可周围却弥漫着悲伤,“宁松涛回来时,我还在沾沾自喜,以为他跟我一样,站在平等的起跑线,可我转眼就出局了。”他苦笑,“或者在你看来,我根本一直是个局外人。” “何翊飞,对华枫好些,就算不爱。”我哑着声音道。 他点头,“她一直是我的小妹妹,对她的好,我永远不会改变。”他的声音有些苦涩,“不会改变成男女之情。” “你决定了?”我问他。 何翊飞又紧紧搂了我一下,然后洒脱的松手,脸上终于挤出一丝笑意,“嗯,身为继承人的无耐,我早该妥协,是我不对,放任了她的爱意。我以为不理她,无视她,她就会放弃,这样的结局其实还是我错。” “你要按爷爷的意思娶她?”我皱眉,在这种情况下何翊飞做出的决定不一定就是对的,“华枫不希望因为孩子的事情影响你的判断。” 何翊飞跌坐在椅子中,长长叹了口气。 “何翊飞,休息一下吧。”这次我没有叫他何总,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他。 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去开门,便看到企划部的经理满面急切的进来,“何总,安秘书。” 看他着急的样子,我十有八九猜到了内容。 何翊飞抬起眼皮,“怎么了?” 企划经理应该也没有看见过他这么疲惫的样子,愣了一下,才道,“朴秀妍小姐突然返回韩国,并且她的经济公司连夜发来律师函,准备起诉欧力毁约!” 何翊飞一脸的冷意,“随便它们!我就是要毁约!” “何总,前期投入了很多,从宣传会,细到海报手册,全是以朴秀妍小姐为主角的,现在毁约,对欧力一点好处都没有!”企划经理擦了一把冷汗,然后希翼的瞟了我一眼。 我知道现在的何翊飞还在气头上,有些不可理喻,便开言道,“何总,这个事您看是不是先压一压,您身体不舒服,等好些再来谈?” 企划经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何翊飞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好在他也没坚持,只是垂了眼眸道,“先停止与朴秀妍方面所有的接触。” 企划经理这才叹着气点点头离开办公室,离开前看我的眼神,依然是想让我劝一劝这件事。 “何翊飞,你冷静一下,何爷爷知道你遇事这么浮躁吗?”面对他的颓败我有些生气。 何翊飞仰靠着椅背,闭着眼睛不理会,半晌才幽幽道,“你帮我去医院看看她吧!” “你自己为什么不去?”我更生气了。 “我已经告诉她了,我会负责。”他依旧没有看我,“可我没办法见她,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叹气,再强大的男人,都会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夜钧天用愤怒与毁灭发泄他的无能为力或求而不得。何翊飞就逃避他不想面对的人或感情。 归根结底,女人脆弱在表面,男人脆弱起来才幼稚。 回到办公室,我认真研究了欧力与朴秀妍经济公司签定的协议,里面的条款对欧力确实很不利。 琢磨了半晌,我还是给金恩灿打了电话,原来朴秀妍真的连夜回韩国了。并且今早就住进了医院。而金恩灿告诉我,经济公司之所以敢起诉,就是因为何翊飞在医院大骂让朴秀妍滚。而那段视频居然被有心人拍下来传上了网络。 真是见鬼。跟明星打交道真要小心些,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网络能把人逼死。 揉揉脑袋,我又重新整理思路。将所有利弊列出来,最后得出结论,继续履行合同对欧力最有利。只不过现在何翊飞正在气头上,没办法说服他,只能先等一等。 后来我又收到了金恩灿的短信,她解释说朴秀妍是公众人物,无论如何被何翊飞当众指出下药勾引,她也没办法承认,这很可能毁了她的职业生涯。让我不要介意。她的意思是如果这件事可以抹平,她可以说服朴秀妍不要起诉,继续履行合同。 盯着短信,我想了半天,看来何翊飞的症结也卡在这里,除非让他相信朴秀妍没有下药。 一时我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干脆收拾东西去医院持华枫。 出了公司没走多远,南风就开着车跟上来,“安小姐,要去医院吗?上车吧。” 我也没犹豫,拉开车门就上了车,从后视镜看到南风的脸,也是一脸的憔悴,没比何翊飞强多少,不禁问道,“你不会一直等着去医院吧?” 南风从后视镜瞟了我一眼,淡淡道,“安小姐,以后请不要开这样的玩笑。” “你确定你不是心虚?!”我又补了一句,看他脸上变色又道,“好好,我不说了。反正何翊飞已经跟华枫求婚了,你有没有想法一点都不重要。” 第一百六十章逃离,不想面对 第一百六十章逃离,不想面对 第一百六十章逃离,不想面对 后来,我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份,南风的沉默中带着淡淡的伤感。 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他的脸更冷了。如果说他以前是冷漠,现在更是冷得没了人气。 到达医院后,我原以为他会跟我一起去看华枫,可转眼就不见他的踪影了。 我望着身后来来往往的医患,无奈摇头。 高级病房里不像普通病房那样一片惨白,反而到处都是粉嬾的颜色,这里毕竟是妇产医院。而面色凄怆的华枫则成了房间里唯一的苍白。 她仰面躺着,连眼珠都一动不动,像只失去生命力的洋娃娃,连我推开门都没能唤回她的注意,“华枫~”我轻轻唤她。 她才忽闲着长睫冲我微微一笑,向我伸出手来,我忙过去拉住她的手,“想起来坐坐吗?” “嗯。”她点头,我忙把枕头在床背的位置摆得又软又厚,才扶着她的双肩帮她靠着坐好。 “何总让我先过来,晚一点他就会过来看你。”我握着她的手安慰她。 “安然,孩子没了,我不用提心吊胆了。”她转过头,木然地看着我,“我想回美国。” “等身体好些,回去看看爸爸妈妈,顺便休息放松,是个好主意。”我觉得她现在最需要的确实是换换环境。 “我是逃兵吗?”她抿着嘴,嘴角干涩有些起皮。 我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才继续道,“工作的逃兵?我觉得你是!” 华枫错愕地盯着我,我才笑着继续道,“但在爱情中你不是逃兵,你是最勇敢的姑娘。” 听着我的话,她眼中似乎放出些不一样的神采,“真的?我没能保住孩子也勇敢?” “那是个意外,你知道中国的意外流产比例有多高吗?吓死人!”我撇着嘴安慰她。 “何翊飞说他会娶我。”华枫的语气似乎很平静,出乎我意料的平静。这明明是她盼望的答案,现在达到了,我却看不出她的喜悦。 “你怎么想?”看她的样子,我就知道她应该已经有自己的选择了。 果然,华枫突然绽开一朵释然的笑意,“我一点也不开心。” 我也笑了,她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我相信那是个意外,但他不爱我却是事实。”华枫抿了一口水,若有所思道,“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浪费感情?” 我赞许地点着头,“怎么突然就想通了?” “昨天孩子从我的生命中流失的时候,我脑子却清楚的很,我觉得那是上天给我的预警,如果我真的生下一个不爱我的男人的孩子,那我的一生才真的是个悲剧,我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所以,你会拒绝他?”我问道。 华枫点点头,摸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错误的意外,镜误的孩子,现在,我反而前所未有的轻松。我知道这样说有些残忍,可是我想我真的没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我点点头,“我来的路上还在担心,可现在,我简直开始佩服你了。直希望自己也能像你一样洒脱。” 不过一天的时间,她真的让我刮目相看。都是说挫折会让人成长,看来是真的。那个执拗的华枫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门口有人影闪过,不用回头,我都知道是南风。他要拿着调调,我却不想跟他一般见识,直接起身拉开门道,“南风?好巧?”我这话算是间接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南风本想转身,可已经被我找了现行,也只能硬生生停下脚步,看着我不言语。 “南先生?”华枫在床上探头望向门口,我闪开身子,让她能看到他。 南风直直望向房间内,我从来没在他的眼中看到过任何情绪,可这一刻,我确定我看到了一丝叫做心疼的情绪。 “帮我照顾她一会儿,我去打个水。”我索性好人做到底,不由分说就离开了病房。 他们会发生什么我无法确定,只是一种强烈的第六感让我觉得会有精彩的故事发生。 我当然不是真的打水,在医院游荡着,却看到了我最没想到的人。 韩亦潇正站在一间诊室门口跟大夫讲话,她一改往昔女强人的打扮,装了一条宽松的及脚踝呢格长裙。脸色有些蜡黄,素颜的样子没了平日的凌厉,软软弱弱的样子。 我没等她看见我,就闪身躲在一株一人多高的绿萝盆栽后面。一直等到她转身离开,才从绿萝后面出来。 刚刚乱哄哄的医院,我连一丝声音也听不见了,一片寂静,我僵立在走廊,人来人往,从我身边不断经过,我都没了知觉。 韩亦潇怀孕了!这句话在脑海中不断回响,旋转。旋成一个黝深的旋涡,吸着我不断下落,我挣扎着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始终一无所获,我正落向无底的深渊。 我像个行尸走肉,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华枫的病房的。 南风正在给华枫开一罐罐头,很稀奇的景象,我却像没看到一样,走到床边,怔怔道,“华枫,你休息马,我有事先回去了。” “行,安然,忙你的吧。”华枫一口应下,然后又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 我想笑一下,却实在笑不出,只能勉强摇摇头,“没事,缺觉,回去睡一下就好了。” “那让南先生送你吧,我这里有护士。”华枫可能还是觉得我样子太奇怪。 南风抬眸看我,有些担忧。他立落的开好罐头,将里面的果肉倒在碗里递给华枫,便一言不发地跟着我离开了医院。 全程我都不知道自己的魂飘到哪里了。回到家里便爬上床蒙头大睡。 我唯一希望的就是一觉醒来,有人告诉我,我只是做了一个梦。 半夜,我被手机一阵又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我茫然地接通,里面传出夜钧天的急促的呼吸声,“想我了吗?” 我突然觉得好笑,他的未婚妻怀孕了,他陪在能助他事业起飞的女人身边,却在深夜里如此动情的问另一个女人是否想他。 而不幸的是,我就是那个傻女人,那个笨女人。 “安然?”没有得到我的回复,夜钧天在电话里轻轻唤我的名字。 “夜钧天,我是不是特别傻?”我压着嗓子里的酸楚问他。 “你怎么了?”夜钧天还是听出了我的异样,他沉着声音问道。 “夜钧天,放了我的吧,这次真的算我求你。”我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心每跳一下都像在火里煎熬,“我累了,我坚持不住了。” “你TM到底怎么了?”夜钧天低吼着,我听得到他呼哧的喘息声。 “分开吧。”我静静听着他的怒火,等电话中一切归于安静的时候才又一次轻轻祈求。 “你等着,我回去。”夜钧天低吼着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冷冰冰的手机,发现腮边的泪水已经将屏幕濡湿,我摸摸自己脸,被泪水洗涤过的脸颊冰冷一片。 我是哭着睡着的,我知道这很没出息,可是这样的决定我早该做出,却不想是这样的境况。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到公司,而是直接去找了何翊飞。 对我的到来,他有些意外。我们俩相视苦笑,各自为对方的熊猫眼。 “何总,欧力与朴秀妍的合作还要继续,您的职业性会让您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要意气用事。”我开门见山。 “一大清早找我就为这事?你真要当女强人?”何翊飞起身去给我泡了一杯咖啡,我起身想道谢,却被他打断,“这是我家,你是客人,我是主人。” 我笑着接了,只是很随意的回了句“谢谢。” “当然还有事想告诉你。”我琢磨了半晌,才开口,“那天的药真不是朴秀妍下的,是金恩灿看上宁松涛了。” 这是之前我就跟金恩灿对好的台词,而这个说法很合理,也说得过去。 金恩灿也表示她不在乎,反正一夜情什么的她玩得也挺得心应手。看上帅哥约炮在韩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本来还有些犹豫,现在正好下定了决心。 何翊飞果然瞪大了眼睛,“什么?宁松涛知道吗?” “人家韩国女孩这种事很平常,根本不在乎。”我继续解释道,“你在美国长大的,肯定知道老外有多开放。” 他点着头,“宁松涛这小子,是不是把人家姑娘拒绝的太惨了,人家才会出此下策?” “具体的恩灿在电话里也没说清,照目前看,这件事你是冤枉人家朴小姐了。”我违心地说着,“我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去说清楚。” 何翊飞叹了口气,“秀妍那边我给她打电话吧,跟她经济公司的沟通,还是要有人过去一趟。” 我立马自告奋勇,“我去吧,今天就出发。” 可能是我反应太快了,何翊飞像个狐狸一样眯着眼睛看我,“我怎么觉得一切太顺理成章了?” 我撇撇嘴,“你就当我想公费韩国游一趟。” 何翊飞吸了口气,“行吧,我打电话让企划部马上给你准备资料,你过去搞定吧。” 我点头,心中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那么快面对夜钧天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出差,人在窘途 第一百六十一章出差,人在窘途 第一百六十一章出差,人在窘途 我松了一口气,刚想告辞离开,却被何翊飞拦住。 “说说吧,你怎么回事?” 我睁着红肿的双眼,故作无知道,“什么怎么回事?我怕欧力吃亏呀。” “眼睛怎么了?”何翊飞却不肯放弃,将我逼到桌子边的死角。 我索性在桌边坐下,无赖道,“既然你说我是客人,那我想吃早饭!” 我无赖的样子逗得何翊飞无奈的笑,“真没事?” “饿了!”我又道。 何翊飞当然不信我的话,但对我的守口如瓶他也无可奈何,转身端了一份早餐过来,很简单但营养还算全面。 作为一个跨国企业的总裁,这样的早饭真的太简陋,可对于一个独自居住的单身男人,这真的很温暖。 看着盘中的太阳蛋,温暖牌总裁,这神奇的名称窜入我的脑海。 何翊飞也端着一只碟子在我对面坐下,同样的煎蛋面包培根蔬菜,吃得津津有味。 温暖的食物和阳光,让我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温度。勉强能够压下心中那丝苦涩。压着它,不敢去触碰。 我起身告辞时,何翊飞的笑意依然隐着太多内容,但被我全部忽略,“我去公司准备些资料,马上就出发。哦,对了,别忘了去看华枫,还有,两个秘书都不在身边,你要注意休息!” 何翊飞爽朗一笑,“我该罚你还是该谢你?这么细心的秘书我明明应该感动,可一想到你为了逃离某个男人就丢下我自己,我就想扣掉你的奖金!” 被他一言戳中心事,我脸微红,却还是稳得住心情,“扣我奖金,我就只能拖欠房租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我得赶紧走了。” 我匆匆离开了何翊飞家,路上跟金恩灿联系好接洽的事情,订好机票,便赶到了欧力。欧力虽然是新公司,招聘来的员工却大多是有资历经验丰富的业界精英,办事效率自然不用担心。我过去时,需要的资料已经都准备好了。 我取了资料一分钟没耽误,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机场。 路上又给宁松涛的打了个电话,作为我跟金恩灿导演的骗局的男主人公,我觉得还是有必要通知他一下。宁松涛在电话里就勃然大怒了。 “安然,我告诉你,这锅我不背。” “何翊飞是不是你朋友?他赔钱你安心?”我在电话里劝他,“再说了,我是不是你朋友?” “他有的是钱,赔点又死不了!”宁松涛毫不犹豫地回答,“还有,你不是我朋友,是我爱人!” “滚!”我啐他“反正这事我就这么告诉何翊飞的,你去揭穿吧,随便你,我要挂电话了。” “喂,安然?!”宁松涛在电话另一端怒吼,“跟谁学的,这么不讲道理?何翊飞带的员工就这样?” “你背不背?”在宁松涛面前我确实可以完全放松,放下所有伪装,想怎么任性都行。我不知道这种信任源自何处,源自何时。 “老子背了。”宁松涛叹了口气,“你在哪?” “你猜。”我调皮一笑,挂断了电话。 车子也到了机场,我也没带什么行李,轻手立脚的办了手续,时间居然还有一个多小时的富裕,便在机场随便逛。 有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这世界真是小得很。但同时我又庆幸,庆幸自己动作够快,决定够英明。 我看见了夜钧天,他真的连夜赶回来了。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还是会心疼,还是会骂自己。但还是管不住,一直追着他的身影。 他连行李都没拿,空着手出了到达大厅,表情还是那么糟糕,或者更糟糕些。眼神凌厉像所有人都是仇人一样,迎面遇到的人,看见他都会绕着走。他就是有这种魔力,生人勿近的魔力。 我躲在墙角,看着他出了航站楼,有那么一刻,真想叫住他,问问他,怎么能把爱分给那么多人?还是他始终爱的都是韩亦潇。那么,我到底算什么? 脚步迈出又硬生生停住,我难道还要再卑微些?我还有什么不甘心的,韩亦潇那么爱他,不会去怀别人的孩子,韩亦潇地么爱他,又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她怀孕了还不足够说明问题吗?我还要去确定什么? 我站在大厅,眼中模糊了所有的人来人往,只有他的背影清晰地刺痛着我的眼。 航站楼门口,站着娇美的韩亦潇,她依旧穿着宽大的衣物,淡然的笑意让她看起来成竹在胸。 夜钧天的脚步停在她面前,我看到她在跟他诉说着什么,她的表情从惊慌到凄苦,最后停在幸福。她垂下头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夜钧天一直僵立着与她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韩亦潇揽住他的胳膊,歪着头靠着他的肩头,两人缓缓走远。 在这个女人面前,只需要一瞬,他便可以褪去所有戾气,敛起所有愤怒。现在的他,再也看不到刚刚的一点狠厉之气。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真情流露。在自己真正心爱的女人面前,再骄傲的男人都会被轻易驯服。可惜那个女人不是我。 我呆呆地立着,直到广播里开始一遍一遍重复着登机消息,我才收回视线,握紧了拳头转身进了安检。 一直到登机,我都是昏昏噩噩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夜钧天的背影,高空的压力变化又让我头疼欲裂。索性闭着眼睛一直昏睡。 直到飞机降落才勉强睁开眼睛。 出了机场我先打车到酒店,韩国人的英语真的很烂。沟通让我有些心烦,好不容易到达酒店后,我已经头疼的有些撑不住了。 办了入住,回到房间就立即跟金恩灿取得了联系,请她帮忙跟朴秀妍还有经济公司那边约定见面时间,她说晚一些通知我便收了线。 我身上难受极了,除了头疼开始忽冷忽热,我悲催地发烧了。 苦笑着躺到床上。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从小生得皮实,想着睡一宿应该就能好起来。 可是迷迷糊糊睡到晚上,身体竟然开始抽搐起来,胃里也开始痉挛,几乎是爬到卫生间的,自己洗了温毛巾擦洗滚烫的额头,给自己降温。 手机又开始响,我烧糊涂了没有看来电号码就接了。 “安然,快给我滚回来!”夜钧天咆哮着,“不管你在哪,现在立刻滚到我面前!” 我瘫倒在床上,垂着手,将手机丢在一边,却还是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吼声,我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我没有同意分开,谁允许的?”夜钧天得不到我的回应,更加的理直气壮,“你永远别想,我永远不会放手。” “夜钧天,我好难受,我快死了~”被他骂着,我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我轻轻咕哝着。 “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夜钧天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我声音的不正常,在电话彼端追问着,我却没有力气开口。 睡意席卷了我,我陷入梦中,梦中寂静寒冷,再也没有了夜钧天的吼声。 不知道我睡了几小时,迷蒙中有人握着我的手,我睁开眼睛,有人趴在我的床边,紧紧贴着我的胳膊似乎睡着了。 我想把手抽回来,他马上就惊醒了,顶着两只乌青的眼睛,惊喜地看着我。 “吓死我了,你可醒了!”宁松涛一下子扑过来紧紧搂着我。 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忘了自己这是在哪里。我不是在首尔酒店吗? “我在哪?”我眨巴着眼睛,对睡着前的事情似乎忘光了。 “在首尔。”宁松涛松了口气,转身道,“我倒水给你喝。”他端着水回来时,我才觉得自己的嗓子快要冒烟了,嘴唇已经烧得起皮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 “何翊飞说你来首尔出差了,我刚好没来首尔玩过,顺便跟来玩玩。”宁松涛轻描淡写道。 我知道他现在是公职,怎么可能那么轻松,可以随便请假。 “你怎么能进我房间?” “我从你们公司查到了你预订的酒店,前台说你就在房间,可怎么都不开门,我担心出事,就让酒店的人帮忙开了门,幸亏我来了!”宁松涛的表情足以说明他当时的恐惧。 “多亏你了~”我点点头,慢慢回忆起了昨天的一切,不由苦笑。自己还真是没出息。 在最难受的时刻,我居然还是向夜钧天服软了,还向他求救了,我心里暗暗骂自己,安然你可真争气! 可是,即便如此,眼前出现的人是宁松涛,依然不是他。 在他眼里,我应该只是在耍性子,在无理取闹吧。他身体柔弱的未婚妻正怀着他们的孩子,那才是他最想照顾的人吧?! 我怔怔出神,脸上的凄苦表情自己都没注意到,宁松涛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烧傻了?” 我才回过神来,抱歉一笑,“哪有。” 宁松涛又递给我几颗药粒,“吃药吧,昨晚你烧着糊涂了,药都喂不进去,反反复复的喂了吐,吐了喂,我真担心控制不住病情。” 我能想象他说的情景,那一定很糟糕。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宁松涛,真是谢谢你了~” 看着我将药吞下,宁松涛探探我的额头,才重重呼了口气。 第一百六十二章捡走,我玩够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捡走,我玩够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捡走,我玩够了 我明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却还是选择了逃避。 我以为自己很坚强,却在异国一败涂地。 人啊,能吃得苦,却享不得福。在那段战战兢兢填不饱肚子的岁月,我似乎从来没病过。可现在才过了几天衣食无忧的生活,身子也跟着矫情起来。 在夜金陵时,我疲于自保,自给自足。而才体面生活了几天,就开始奢望爱情。 我在心里狠狠嘲讽着自己的不知满足。 当初留在夜钧天身边的时候,我就告诉过自己,陪着他,到无法陪下去的那一天。那时候我还没想过什么事会让我无法再陪着他。是他跟韩亦潇结婚? 而今天我知道了,就是现在。当我可以确定他并没那么爱我的时候。 宁松涛站起身来,我才回来神来,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 “我点了餐,等下送来。吃点东西,药才没那么刺激。” “你去洗一洗吧。”我皱着眉,瞄了他一眼,他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散发着一股酸臭味,他刚刚也说了我昨晚吐得厉害,我可以想象他身上都是什么,愈加的不好意思了。 “你还敢嫌弃我?!”宁松涛低头打量自己,假装生气道。 “我是不好意思,行嘛?!”我瞪了他一眼。 “理直气壮的不好意思?”宁松涛讥笑着起身,取了浴衣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磨砂玻璃被水雾浸润,隐隐透出他的身影,当不清楚也还是让我羞红了脸。 宁松涛穿着浴衣出来,咧着一口白牙笑得有点耀眼,“你刚刚是不是对我浮想联篇了?” 被他戳穿,我脸一红,当然不能承认,“自恋!”我假装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这家伙的身材真是,真是太棒了。 当然重点部位都被他遮住了,只露出胸前两块蜜色的胸肌,十分有料。宽松的浴衣,紧扎着腰带,呈现完美的倒三角形身材,而浴衣下的两条腿结实有力,又不是那种自带毛裤型的,干净匀称。 我睱想的空当,宁松涛居然向我贴过来,“好看吗?” 我这次才真是窘大了,脸一下红到脖子根,索性装病,“哎~头疼。”我钻进被窝,转过身去。 宁松涛得逞似的朗声大笑,身边一穿,我便知道他下床去了。他打了服务电话,英文流利标准,看来在美国呆的那段时间他没少学。 “怎么了?”我问他。 “我出来的急,没带行李,这身脏衣服得送去处理一下。”宁松涛低头看看自己,“我总不能穿着浴衣出门吧?” 我盯着他,心里有些微的感动,这男人没说我也知道他是急着来寻我的,不知道何翊飞跟他说了什么,但他心里一定是担心我的。 “宁松涛,当初我爱上的人是你该多好?”我幽幽叹息。 宁松涛怔住了,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他灼灼盯着我,“从现在开始也不晚。” 他的目光让我无处躲藏,却又不敢相望,我并不值得他这样用心,也无法回报他想要的爱,我能给他的只有遗憾。我看他的目光很轻很轻,轻得似乎怕眨眼都会伤了他的心,“至少现在,我没办法。” 宁松涛愣了一下,反而笑了,“这次你没有直接拒绝,说明我又进了一步,不是吗?” 我无法回答,这是连我自己都不能确定的答案。我隐隐有种感觉,就算我跟夜钧天真的结束了,我也不可能再爱上任何人,就算是宁松涛。可这么残忍的话我怎么能对他说得出口?! 门铃声传来,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寂静。服务生来取走了宁松涛的脏衣服,送了餐点过来。 宁松涛过来扶我坐起来,端了一盅参鸡汤给我,“没有粥,先凑和垫一垫。酒店做的不正宗,等我有衣服穿了,带你去吃正宗的。” 我点点头,暖暖的鸡汤温暖的不仅是我的胃,还有我的心。温暖能让我将夜钧天锁在一个角落,不让他出来伤害我,那个角落叫做暂时遗忘。 “你也吃啊~”一边的宁松涛光盯着我,没有动手的意思,我抬头提醒他。他才傻笑着挠挠头,拿起银筷填饱肚子。 吃饱喝足,我满足地靠在床头,宁松涛的脸色也有了些起色,但依旧很累的样子,“你回房去休息吧。” 宁松涛起身到我床边,“急着赶我走,怕我怎么着你?” “不是,这不是看你昨晚没睡好,让你去补补觉吗?”我瞪了他一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谁是狗?”宁松涛噙着笑意将脸贴近我,一脸的威胁。 “我说咬吕洞宾那只,又不是说你这只!”我嫌弃地推开他。 宁松涛不依不饶道,“如果我是狗,那现在就得咬你一口。”说着,他居然真学起狗来,不断汪汪叫着想要咬我的脸颊。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一边笑一边推拒着,他就变本加利的哈我痒,我笑成一团,没了力气,他的嘴真的贴在我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我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门口闪出一个人影,从后面拎着宁松涛的衣领将他重重打翻在地。 宁松涛促不及防,一下被他击中鼻梁,鼻血瞬间就喷了出来。 我一看鲜血有些慌了,“夜钧天,你干什么?!” 夜钧天站在我床脚下,整个人都被暴戾之气包围着,盯着我的眼睛喷着要杀人的火焰,让我不寒而栗。我知道他这是暴怒,可这一次,我不想妥协,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再示弱便太没骨气了。 所以我强撑着,没让自己害怕。 “突然要跟我分开是为了他?”夜钧天低沉的嗓音像来自地狱的声音。 我不想解释,也是让他误会才是最佳捷径,“是。” “等不及我回来,就来这偷情?”夜钧在又近了一步。 “是!”我昂着头,尽量不让自己声音发颤。 我话音未落,夜钧天已经扬起了手,我闭上了眼睛,冷笑着。 他的巴掌并没有打在我脸上,宁松涛从他身后握住了他的胳膊,将他向后带倒在地。 两个男人撕打在一起,这次是完全失了理智,似乎都想置对方于死地。就像不知疼一样,你打我一拳,我给你一拳,直到鲜血飞溅。任我怎么哭叫都无济于事。 我强撑着烧得发软的身体,冲过去,紧紧抱住宁松涛,回眸狠瞪着夜钧天,“你杀了我吧!” 夜钧天的手停在半空,目龇欲裂,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那一瞬除了害怕,我竟感受到了他的绝望。他在绝望什么?他想占有的东西失手了?这让他的偏执无法接受? 他的拳头缓缓垂了下去,他说,“安然,你别后悔!” 可我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量,没有力气再开口,便软软倒了下去。 宁松涛伸手揽住我,“夜钧天,你还有点人性吗?她病着,差点死了~” 我眯蒙着眼睛,看见夜钧天眼里不再有一丝怜惜,他冷冷道,“玩剩的贱货,你愿意捡就捡吧,生死跟我无关。” 心里的弦彻底断了,一切都轰然倒塌。我的心那一瞬只剩苍凉的废墟,和他绝然的背影。 他不是绝情,他根本就无情。 这不是我要的结果吗?他放手了,我达到目的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开心,我的眼角有什么在滑落,痒痒的,很不舒服。 宁松涛把我抱回床上,盖好被子,用纸巾擦拭着鼻子上手上的鲜血,边看着失神的我。 “明明舍不得,为什么要说谎?!”他质问我。 可那声音却似乎很遥远,在与我无关的地方。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我可以帮你跟他解释,没什么说不清的。”宁松涛拍我的肩。 我依然摇头。 “安然~”宁松涛拖着长长的尾音,想唤醒我。 我却只是疲倦的摇摇头,缩回被子中,将自己蜷成一团。 宁松涛似乎要疯了,我听着他不断在房间踱着步,不断低吼,“你要我怎样?我要怎样?安然,安然~” 我将头埋在被子中,紧紧闭着眼睛。我以为闭起眼睛,眼泪就流不出来了,可是,那些疼痛的回忆一直将泪向外推,一直推。 房间是什么时候陷入安静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看到外面天已经黑了,霓虹闪烁。 我安静的坐起来,看到宁松涛缩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我轻轻起身,将毯子盖在他身上。 他睡得很不踏实,我轻轻一碰就醒了,我歉意的笑。 他一骨碌爬起来,伸手又摸我的额头,“还好,没烧起来。” 我回到床上,“宁松涛,我渴了,我饿了,我的手机在哪儿?” 宁松涛愣愣地看着我,有些不知所措。 “你不是要照顾我吗?”我歪着头笑问他。 “好好,你等着。”宁松涛才如梦初醒,手心脚乱地给我倒了一杯水,又打电话给送餐部订了餐。然后从我的包包里取了我的手机。 果然好几个未接电话,我连忙拔过去,是金恩灿。听到我的声音,她也正在担心着,听我说发烧了,便立即表示要过来。 推荐朋友新书《青春禁岛》 第一百六十三章明星,小看你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明星,小看你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明星,小看你了 金恩灿白天的时候联系过我好几次,我一直不接电话,她以为我出了什么事呢,都想联系中国方面报警了。 幸亏我及时联系她,再晚点她就要跟何翊飞通电话了,事情就更热闹了。 金恩灿赶到酒店的时候,宁松涛的衣服送去干洗还没有送回来,所以一进门她的表情有点戏剧化。我这才想起刚刚夜钧天进来的时候,那情景确实有些暧昧,难免让人误会。 可是我又在意些什么,让他误会好了。至少终于撇清了。我应该感到轻松啊,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成为小三了。再也不用承受他那份沉重的爱了。 我出神的时候,金恩灿已经在取笑宁松涛了,“宁队,追得够紧的呀?” 宁松涛居然也不解释大言不惭地昂着头,“那可不是,慢了就跑远了。” “你们够了!”我打断他们越来越着六的对话,跟金恩灿解释道,“他衣服被我吐了脏东西,送去干洗了,可怜的孩子没衣服,现在真空。” 宁松涛邪气地勾了我一眼,“你是不是偷窥我?连真空你都知道?” 我大窘,红着脸啐他,“身为国家公职人员,你能别整得跟小流氓一样吗?” 金恩灿在一边乐呵呵地听着,“宁队,我同意安然的观点。” “行了,你们女人站一条战线,我好男不跟女斗。”宁松涛双手摊开,做认输状。 “你们晚上就吃这个?”金恩灿嫌弃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饭,“来首尔怎么能光吃酒店里的垃圾呢?美食都在路上,你们等等,我去打包一份正宗参鸡汤回来招待你们。等安然身体好了,咱们去吃韩牛!” 金恩灿一直在韩国工作,对这里非常熟悉,再加上朝鲜语很流利,俨然一个地道韩国妹。 “快去,我早馋了。”原本我还怕她一个姑娘家晚上出门不安全,宁松涛却在那拍着肚子鬼叫。 金恩灿挑着眉打量了宁松涛一刻,才神神秘秘的出去了。 “这姑娘不错。”我瞄了一眼宁松涛,“你不考虑假戏真作?” 宁松涛瘫坐在沙发上,“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把我推出去?”他痞痞的声音里带着无奈。 我轻笑,“我好累啊~” “安然,我不会给你压力,你也别把我当负担。爱你,不爱你,等你,不等你,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完不用考虑我!”宁松涛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至于夜钧天,你今天的选择是对的。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不选我,但不要选他!” 我没有回答,只是怔怔看着不知名的前方,半晌才叹了口气道,“时间终归会带走一切的,我相信。” 我们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直到金恩灿回来。 她不仅带回了首尔有名的参鸡汤,带提了一只大袋子,某男装品牌。她一进门就把袋子丢到宁松涛身上,“宁队,麻烦您先把衣服穿上,别让我们浮想联篇。” 宁松涛接过衣服,笑嘻嘻地盯着金恩灿,“什么意思?我美好的肉体让你产生联想了?” 金恩灿脸一红,绕开他,把鸡汤递给我道,“安然,宁队可够花心的,追你是不是真心,你得看清楚了。” “嘿!”宁松涛一听不乐意了,“我的真心天日可表,我绝对是真心的挑戏你。”他故作浪荡的勾了一下金恩灿的下巴,然后放肆的大笑。 金恩灿一愣,宁松涛却不等她反驳就提着袋子进了卫生间。 少时,一韩泛儿帅哥出现在我们面前。金恩灿的时尚眼光真的超级棒,贴身浅色毛衣衬着宁松涛小麦色的肌肤,硬朗的线条瞬间温暖了起来,棕色暗格九分裤让他的一双大长腿超级性感。 我都禁不住想吹口哨了,“宁松涛,看来你得聘请恩灿做你的私搭助手了,你瞬间从土壕变小鲜肉了。” 宁松涛瞪了我一眼,转向金恩灿道,“丫头,这是什么鬼?”他指着露出的一截脚踝十分不满。 金恩灿不住点头,面露赞赏之色“果然适合,宁队,你干脆在韩国出道吧?” 宁松涛过去伸手去揉她的头发,将金恩灿一头金棕色的短发揉得乱糟糟。 金恩灿尖叫着捂住自己的头,“快停手!”被他这动作激怒了。 我和宁松涛都是一愣,她似乎真急了,宁松涛赶紧住手,才发现她捂着头发居然哭了。 她一直都是挺大度的,刚刚我也看出宁松涛是开玩笑,怎么就突然情绪失控了呢。宁松涛被弄得十分尴尬,搓着手站在一边,连忙道歉,“对不起,恩灿,我开玩笑的~没有不尊重的意思~” 金恩灿一言不发地进了卫生间,我跟宁松涛面面相觑。“她怎么回事?”宁松涛小心寻问我。 我摇摇头,表示也不理解。 过了一会儿,金恩灿才出来,脸上的妆容已经整理好了,一脸的清爽,没有一丝哭过的痕迹,头发也都梳理得十分整齐。 “不好意思,我失态了!”金恩灿向着宁松涛鞠了个躬,然后,仰着头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 “不不不,是我不好意思,跟姑娘开玩笑有点过了。”宁松涛也连忙道歉。 “我不太习惯被人摸头发。”金恩灿小心解释道,“头皮比较敏感!” 我和宁松涛这才点点头,谁还没有点秘书,我还见过有的人一被哈痒就哭的。不喜欢被人摸头也没什么稀奇的。 “快吃饭吧,有些凉了。”金恩灿将饭盒递给宁松涛,又恢复了活力四射的样子。 人家姑娘都翻篇了,宁松涛自然也就放开了,接过去尝了一大口,赞道,“果然比酒店做的好吃多了,等安然好了,恩灿一定要带我们去吃遍首尔美食!”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金恩灿笑眯眯的拍着胸脯保证。 这一折腾天就很晚了,有金恩灿在,宁松涛才放心的回隔壁房间去休息。我的病虽然没有痊愈,可毕竟有正事要办,也不能一直躺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还是恩灿联系了公司,约好了时间准备就继续履约的事情过去谈一下。 因为之前跟恩灿私下里都沟通好了,两方在口头上都是认可的,至于其中细节,主要是因为延误了时间,要对之前的合同做一些补充规定,把违约责任重新界定一下。 起床后吃好药,我就准备跟金恩灿一起到她公司去,让宁松涛在酒店等。可我们俩刚出酒店大堂,一辆韩国SUV就停在面前,玻璃落下,露出宁松涛一张笑的十分得意的脸,黑超墨镜酷力十足,“美女,去哪啊?我捎你们一程?” 我跟金恩灿相视而笑,没犹豫地拉开车门钻进车里,“你从哪搞来的车?” “我有神通呗!”宁松涛显然还想继续装。 金恩灿把要去的地址输进导航,便道,“那就谢谢宁队当司机了。” “没问题。”宁松涛一脚油门把车开得很得瑟。 到了金恩灿公司后,宁松涛把车停在停车场,就在大厅等我们,“中午有幸请两位美女吃个饭吗?地点随你们挑!” 他滑稽的样子逗得我忍不住笑,金恩灿倒也不客气,“宁队这么客气,我当然不会拒绝,那就韩牛吧,我不会留情的。” 我笑眯眯地跟着金恩灿上了楼,宁松涛就在大厅边喝咖啡边等我们。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双方的法务部门都已经就修改补充合同细则达成了共识,又把延误的时间重新做了规划,补充合同很快就协商好了,我也向他们表达了歉意,毕竟之前是何翊飞违约在先。金恩灿也跟公司高层解释的误会,所以一切都如期在午饭前搞定。 我和金恩灿都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互视一眼,准备出会议室时,门口响起清脆的高跟鞋声。 朴秀妍站在会议室门口,白色宽松版大毛衣,斜露出一边雪白的肩头,下身一条黑色紧身短裙,两条大腿修长笔直,果然是明星,光彩四射。 她高傲地站在门口睨着我,不管她什么态度,作为欧力的代表,我还是彬彬有礼地跟她打了招呼。 朴秀妍白了我一眼,“恩灿啊,你先出去一下,我跟安小姐有话说。” 恩灿点头答应,又偷偷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才匆匆出了会议室。 “朴小姐,有何见教?”我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安秘书,我真是小看你了!”朴秀妍一开口,我就听出她语气不善。 我皱眉道,“朴小姐说的是什么事呢?安然听不明白了。” 对这个女人,我是没有好印象的。虽然这件事是我压下来的,可并不是为了她。主要还是权衡欧力的利益得失。 对于她的人品,我持怀疑态度。不管华枫跟何翊飞怎么样,她这种用下三滥的手段夺爱,也不能令人信服。作为何翊飞的朋友,我从心里觉得她配不起他。 之所以觉得合作可以继续,我也是对何翊飞有信心,他不会被这样的女人迷惑,从他一开始毅然决然的态度就能看出来。 合作继续,不代表她有机会。 第一百六十四章醉酒,单纯的睡觉 第一百六十四章醉酒,单纯的睡觉 第一百六十四章醉酒,单纯的睡觉 朴秀妍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足足比我高了半个头,她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相对她的剑拔弩张,我却平和了许多。 在经历了昨天的事情后,我觉得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我不淡定了。 “朴小姐,对继续合作还有什么问题吗?”我并没有示弱,因为我不管怎样,我赌她不想放弃接近何翊飞的机会。 朴秀妍可能也感觉到了,她的盛气凌人对比我的淡定,反而显得她有些紧张了。不管怎么说,她是国际大牌明星,我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秘书,如此明显的针对,本就让她落了下承。 继尔,她微微一笑,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了下来,一双大长腿完美的交叠在一起,笑容中染了几分轻蔑,“安秘书,你以为让恩灿那个傻姑娘背了黑锅,就能把这件事抹平吗?” 我睨着她,她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说谎,难道下药的人真的不是她?!转念我又赶紧把自己过分的善良拍飞,这个世界我早就认得够清楚了。 “朴小姐不提,我倒忘了要提醒你,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不要再贼喊捉贼了。” 朴秀妍凛了眼睛,一双美目微微竖起,“现在没有别人,你就别再装了!” “这话正是我想告诉你的。这件事我和恩灿帮你遮过去了,不代表还有下次,别赌何总对你本就不多的信任!”我毫不示弱的驳回去。 “Shut,up!”不得不说朴秀妍的风度真是太差了,几句话就翻脸爆粗,也真是让我不明白,这样的人是怎么红起来的。论美貌中国有大把的美女,怎么会轮到她的? 当然这种事不是我该考虑的,我现在要考虑的是欧力与朴秀妍的合作还要继续。就算是秘书,我也代表欧力,是合作的甲方,在气势也不能完全被她压制。 “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跟何翊飞的事,你算什么东西?”朴秀妍风度尽失。 我微微一笑,“真不巧,何翊飞除了是我老板,还是我朋友,你猜我有没有资格给他些建议?” 朴秀妍涨红了脸,忿忿地盯着我,“你真高估自己!” “朴小姐,如果找我没有别的事情,或者无关合作之事,恕我不能奉陪了。”我转身不想再跟她作口舌之争。 “如果你一定要装糊涂,我只能说很遗憾,我不会让你蒙混过去的,我一定会在何总面前揭穿你!” “只要你高兴!”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我都没揪着她不放,她却偏要我顶下这黑锅,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我喜欢何翊飞,他只能是我的。你最好放手,以免以后大家见面不好过!”朴秀妍目露凶光,她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可我也不是厦大的,只微微一笑,“我也奉劝朴小姐一句,我对何翊飞没兴趣,而作为了解他的朋友,你也没戏!” 朴秀妍的脸色难看极了,几乎完全没了明星的风范,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手握成拳,鲜红的指甲深深陷入肉里。 我以前就听说韩国女人其实不像韩剧里那样温婉娴淑,随时会丢掉形象在街上大打出手,揪头皮抓脸都不在话下。 此时朴秀妍作为国际一线大牌明星,能如此失态,我对韩国女人果然又有了更深的认识。 不想再跟她耽误时间,“再会,朴小姐!”我转身昂首出了会议室。 刚出来,就见金恩灿带着宁松涛从电梯出来,两个人看见我都松一口气。 “怎么了?”我左右各瞟了一眼。 “秀妍姐有没有~”金恩灿探头往走廊张望。 我钻进电梯,按下按钮,笑眯眯道,“没有,放心吧,她讨不到便宜的!” 宁松涛胳膊一伸搭在我肩膀上,“她想干嘛?跟你单挑?” 我皱着眉,回想了一下,“这件事真是有些蹊跷,如果我是她做了那样的事,现在恩灿愿意帮她顶下来,她应该躲起来偷笑才是,怎么会主动挑衅我,还一门心思让我承担下来!” 金恩灿脸上有些尴尬,“安然,你别多想,秀妍姐平时人很好的,可能是太喜欢何总了,才会有些不理智。” 宁松涛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何翊飞这是什么体质,招的全是怪咖!” 我掐了他手臂一把,“那也比你个单身狗强!” 宁松涛转脸便赖唧唧地看着我。“那你当可怜可怜我,收了我呗?” 我笑着推开他,“你别把恩灿吓着!” 金恩灿在一边捂着嘴笑,我们三个嘻嘻哈哈出了经济公司,刚刚的不快很快就被抛飞了。 上了车按照金恩灿的导航,宁松涛请客吃韩牛! 因为之前被金恩灿吓唬过,我以为她会选一家超豪华有餐厅,结果车子开到一条小巷子,并不是很吓人那种门脸。 里面客人坐得满满的,我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轮到。金恩灿很熟练地跟老板娘打招呼,看来是常客。 终于轮到之后,我们三个人都有些饿了。 看着端上来的生牛肉,确实卖相十分好,完全不是我们平时看到的牛肉的样子。 又有金恩灿这个韩国通给我介绍了顶级韩牛独特的吃法,我们都吃得狼吞虎咽, 金恩灿一直忙着烤韩牛,将烤好的牛肉、和辣酱大蒜片,一起放在洗净的生菜叶上包起来,递到我嘴边,我开心地吃了。果然非常美味,我赞不绝口。 宁松涛见状,大呼,“我也要!” 金恩灿也没多想,就也依样包了一只递到宁松涛的嘴边。 宁松涛犹豫了一下,金恩灿可能也意识到有点不对劲,想缩手又觉得突兀。好在宁松涛只愣了一下,便张嘴吃了进去,小心地没有碰到她的筷子。 然后气氛诡异的暖昧起来,金恩灿居然红着脸低下了头,宁松涛有点装傻的嘻嘻哈哈。 这一瞬我有种怪异的错觉,是什么又一时捕捉不到。 我拿起一边的米酒,递给宁松涛又递给金恩灿一瓶,“行了喝酒吧!”我自己也随手拎起一瓶。 金恩灿怪异地看着我,“安然,你看过韩剧没?”她用手比划着小酒杯的样子,“她们一般只喝一小杯,你确定要用瓶子?”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热血膨湃,点头道,“米酒有什么度数?喝吧!” 突然想放纵一把的心就这么狂跳起来,我拧开瓶盖仰头便灌了一口,如我所料很清淡。 金恩灿左右扫了扫别的客人和老板娘怪异的目光,“行,舍命陪君子!”便也豪爽的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 其实当天晚上我就后悔了自己草率的决定,我很想把自己灌醉,却偏偏对米酒有些免疫。 而那两位号称很节制的人却醉了,而且不是安静入睡那种,反而醉得很疯。我都不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把他们弄上车,又叫了代驾送回酒店的。 然后最诡异的是我把宁松涛送回房间时,金恩灿居然跟了进去,然后说什么也不肯出来,她醉醺醺地告诉我,她爱他! 喝多了酒的我清醒到头疼,懵懂的回了房间,不知道事情会向什么方向发展。 翌日,我给何翊飞打了电话,通报了工作情况,并订好了回星都的机票。 宁松涛跟金恩灿进来时,都低着头,我坐在沙发上审视地看着他们,“你们昨天心很齐呀?!” “安然,你别误会,什么事都没发生!”金恩灿过来挽着我的胳膊。 “没错,只是单纯的睡觉!”宁松涛也一脸严肃地看着我。然后挠挠头问我道,“你不会为了摆脱了,故意让我们喝多了酒后乱性吧?” “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眼珠在他们两个身上转来转去,“昨天你们俩紧紧抱在一起,我拉都拉不开,现在说什么都没发生,你们猜我信不信?” 金恩灿欲哭无泪道,“米酒后劲太大了。” 我撇撇嘴,“不用告诉我,我先恭喜二位!”其实我倒觉得金恩灿真跟宁松涛走在一起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宁松涛像被霜打了一样,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金恩灿看他的样子,也不好意思再解释。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我订好机票了,还有半天时间,想出去逛逛?”我提议道。 “我陪你去!”金恩灿自告奋勇。 “刷我的卡!”宁松涛也很踊越,看了看金恩灿又补充道,“恩灿想买什么都刷我的卡!” 我跟金恩灿相视灿烂一笑。 我的韩国行在欢笑中落下帏幕,战果颇丰,来的时候几乎没有行李,而离开的时候却满载而归。 可是到底丢了什么,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那颗遍体鳞伤的心,碎成无数片,再也无法拼凑起来。 回到星都,天气似乎更冷了,秋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我记忆中星都的冬天很冷很冷。 而这个没了夜钧天的冬天,是否会更冷呢? 我拉紧了身上的大衣,想起夜钧天送我的那件很丑但是很暖的羽绒服,那件衣服我丢在夜宅没有带走,怎么现在会有些想念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陌路,他不认识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陌路,他不认识我 第一百六十五章陌路,他不认识我 初冬的街道有些萧瑟,我一个人静静走着。 欧力大厦挂起了巨幅的海报,海报上朴秀妍带着麋鹿发卡,穿着圣诞红裙,甜甜的笑着。没走她以往的高冷路线,换上了亲民的笑容。 我驻足在街边,一辆黑色轿车从我身边驶过,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扬眸望去,那辆没有停留,快速的从我身边驶过。 那车我认识,是夜钧天。不知道他是否在车里,我只这样想了一瞬,便笑着摇摇头,将这猜测甩掉。 已经一个月没见了,原以来的铺天盖地的想念,都没有到来。我很忙,秘书的工作并不简单。之前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牵扯了太多的精力,我并不称职。 所这一个月除了在公司全力以赴,我又报读了高级秘书研习班。我爱上了这种忙碌到透不过气的感觉。只是我依然不喜欢咖啡,我不喜欢清醒的夜晚。咖啡因会刺激我的神经,让我整夜睁着眼睛,数着那些越烂越深的伤痕。 我小心地避免着一切与他相关的事情,但看来我多心了。没有任何消息表明他曾经打听过我。 一个月了,他从我的生活中彻底消失了~ 海报上朴秀妍的笑容有些炫目,我轻轻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昂首阔步进了公司。 华枫没了孩子,人却开朗起来,整天笑眯眯的,似乎藏了什么好事。 我一进办公室,她就凑过来,“安然,今天下班去逛街吧?” 今天下班后刚好没课,而我正好不想有什么空闲时间,想也没想便应了下来。 朴秀妍作为欧力的形象代言人,海报、宣传片的拍摄工作都基本完成了。按照合同规定,欧力未来一年企划宣传活动,作为形象代言人她要出席。但时间可以双方协商约定。 这就意味着朴秀妍完成拍摄工作后,可以接拍别的工作了,只需要在欧力需要时再来参加活动就可以了。 朴秀妍看来是打定了何翊飞的主意,结束欧力的工作后,她的工作重点全部转向中国,转向星都。这也顺应了韩星来中国捞金的潮流。 再是国际一线,在韩国那么小的地方,能赚到的钱也是有限的,而国内不一样,中国人对外来明星,特别是韩星有着天生的溜虚拍马的本能。这本能看看朴秀妍每出现在一个地方,就有无数疯狂尖叫的粉丝,甚至发生了踩踏事故,就足以证明了。 我跟华枫窝在办公室,对此嗤之以鼻。 “安然,你信不信,她的鼻子是假的!”华枫拿着公司新年台历仔细端详。当然也是朴秀妍主题的。 我白了她一眼,“我没你那么无聊,走吧,去看看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华枫懒洋洋起身,“我是担心何翊飞消化不了。” 也没等我再开口,就一阵风似的走了办公室。 这小丫头真是潇洒,当初那么轰轰烈烈,说放下真就放得干干净净。恐怕不止是我,就算何翊飞都有些不适应了。 欧力进入星都的第一年,年会相当于一次盛大的宣传活动,必不可少。并且不能省钱,一定要办得盛大,除了自己公司内部员工,还邀请了政商界的名人,当然朴秀妍也会出席。 这些名流们,也会有追星的爱好。尤其那些流连花丛的,对于自己的情史,曾经把过哪名女明星也是他们在圈里炫耀的本钱。所以一传出朴秀妍会出席,名流的公子哥们确定会出席的不少,几乎囊括了星都整个名流圈子。 所以,这次年会一点不敢马虎,我和华枫两个人都全程跟进,很多细节,比如何翊飞私交上的朋友,还有哪家跟何家有渊源,这些都要考虑到,接待、安排都马虎不得。 这一个月,我除了公司事务几乎都在忙年会,很多头面人物都要何翊飞亲自邀请,作为他的秘书,要按照亲疏,该打电话的打电话,该亲自去送请柬的就亲自去,可唯独有一个人,我有些为难。 何翊飞把我叫进办公室就是商量这件事。 “何总,夜钧天的请柬能不能别让我去送。”我低着头,知道这很公私不分,可我就是没勇气见他。 “不是都想通了?”何翊飞盯着我。 “让华枫去吧?”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明知我跟夜钧天出了问题。 “年会呢?你要不要出席?你能全程不见他?”何翊飞有些恼火,“我以为你成熟了呢!” 我不想承认我害怕,但我也鼓不起勇气见他。索性就任性的公私不分一回。何翊飞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强迫我。 晚上下班,我被华枫拖到星辉去逛街,对于星辉我有很不好的记忆,但是我知道我总有一天要直面这一切。只有面对一切与夜钧天有关的事情,我都不再有感觉的时候,我才是真的痊愈了。 所以我没有拒绝,到达星辉时,商场门前架起了巨型的圣诞树,天色还没黑透,金色的霓虹已经亮起,树下营造了一个雪的世界,圣诞老人,父子鹿,雪房子,雪橇,都是充满童真的东西。 华枫拉着我在圣诞树前面合影自拍,她笑得很灿烂,我尽量不让她看出我的勉强。我不想承认,我又想到了在这里遇上韩亦潇,然后落荒而逃的那一幕。其实跟现在很像,现在的我也是落荒而逃,不是逃出她的视线,而是逃出他的生活。 圣诞打折季,商场里热闹非凡,华枫拉着我东看西看,来到了南装部。 她在各类男士衬衫,皮夹、领带中纠结。小脸蛋写满了对感情的期待。我狐疑,怪不得她恢复的那么快,有一种说法叫,拯救失恋最好的方法就是投入一段新感情。 “谁是那个幸运儿?”我偷偷问华枫,她一脸错愕,我笑得奸诈。 华枫红了脸,“买给普通朋友。你都没有送圣诞礼物的习惯吗?”她反问我。 我想了想,我果真没有。以前我唯一会送的礼物只有生日礼物,并且只送过两个人,一个是铃姐,一个是白寒。 “何翊飞给你那么多工资,除了温饱,你还要让你的生活不乏味,有品味,对吗?”华枫得意的问我,她没有高高在上的恶意。 “我们这里不实行过洋节!”我反驳。 “你真是铁公鸡哎!”华枫讽刺道。 我笑着放眼四周,公铁鸡吗?回想一下,就是夜钧天我也从来不曾为他挑选过一件礼物。我在一排排精美的柜台间游走,华枫已经选定了一件衬衫和一条领带。 我的眼睛被一对袖扣吸引,那是一枚黑色的雪花,黑色的碎钻镶嵌而成,低调而又熠熠生辉。像夜钧天星空般深黯的眼睛,闪着繁星的光。 服务员问我是不是要送给男朋友,我摇摇头。他又问我是要搭配什么颜色的衬衫,我依然摇头。现在的我对他一无所知,但是我破天荒的买了下来,虽然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送出去。 华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咋舌道,“你还真是闷骚,早就藏了男人吧?真舍得呀!” 我笑而不语,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小提袋,刷卡付了钱。 我们俩都有所收获,准备收兵去吃东西。站在下行的扶梯上,我看见小腹微微隆起的韩亦潇挽着夜钧天的手臂,从隔壁的上行电梯与我两两相望。 她眼中人全是温柔,在看到我时,只错愕了一秒,便下意识地抓紧了夜钧天的胳膊,有些警惕地盯着我。 我的心在那一刻几乎停跳了,那画面虽然无数次出次在我的梦里,可真实的场景却依然刺目。而最刺痛我心的是夜钧天的视而不见。 他只是淡淡扫了我一眼,眼神陌生而凛冽。没有温度也没有感情。就像在看一株花,一棵草。一瞥之后,便不感兴趣的别开了眼。 我呆呆地站着,直到华枫拉我才记得迈下电梯。 “你怎么了?安然?”华枫拉着我的手,“脸怎么这么白?” 我生怕她的声音被刚才的二人听到,惊慌失措地拉起她的手,落荒而逃。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 逃出星辉,我才大口的喘着气停下脚步。心脏才敢放开速度狂跳。咚咚的声音好像擂鼓。 我苦笑自己真是没出息,不过远远看一眼都紧张成这样,还以为自己有本事断得干干净净。以为这一个月有多潇洒。 我比不上他,可以那么绝情。 “华枫,我突然不太舒服,想先回去了,你自己吃饭吧。”我匆匆跟华枫告了别,也没管她翘了嘴巴。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恍惚着找不回自己的状态,直到手机铃声拉回我的思绪。 居然是铃姐,曾经最亲密的朋友,因为夜钧天,我们之间好像有了些摸不着的隔阂,甚至在我离开了夜钧天,也没主动跟她联系过。 在她看来当初瞒着我,是为了我好,可对我来说,那是一种背叛。夜钧天再好,她是我的姐妹,也不应该被他收买。 或者不算收买,对当时的铃姐来说是一种变向的救赎。可她在接受了他的帮助的同时,不应该把我计算成筹码。 第一百六十六章姐妹,不会嫌弃 第一百六十六章姐妹,不会嫌弃 第一百六十六章姐妹,不会嫌弃 接到铃姐电话时,我还是有几分错愕,几分尴尬的。 对于铃姐我的感情是复杂的。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真正沉入红尘的引导者。 没有她,我早死了。没有她,也没夜金陵的头牌安然。 我可能早就是某个暴尸荒野的无名女尸。所以她一直是我心里没有血缘的亲人。 之前连累她的客栈被查封,我其实很过意不去,后来夜钧天给她投资接手了林老板的夜金陵,夜钧天成了她背后的靠山。 对这一点,我应该替铃姐感谢夜钧天的。但是,我不能接受的是,铃姐真的帮夜钧天瞒着我。 接通电话后,我有片刻的犹豫。 “安然,还在怪铃姐?” 铃姐的声音还是低低柔柔的,初到夜金陵时每次被人欺负,她都会用这样的声音安慰我。现在听来却有些心酸。 “铃姐~”对于她,我没办法真的怨,也没办法骗她说我不介意。 “又是一新了,姐想你了。”铃姐声音带着些苦涩的笑意。 “铃姐~”我突然就哽咽了。 “安然,白寒走了,姐知道,你一定很孤独。姐心疼你。”铃姐似乎哭了。 我真没想法,有一天,我也会跟铃姐生疏到这个份上。我说出话来,只是哭着。 “安然,铃姐跟夜钧天撇清了,夜金陵还清了他的全部投资,现在夜金陵跟他没关系了,铃姐跟她也没关系了,你还怨姐吗?”铃姐又继续说着,“这么长时间,铃姐没敢跟你联系,就是怕你觉得姐是为了钱把你卖了,现在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诉你,姐没有。” “铃姐~”我再也忍不住了,对着电话痛哭出声,“我跟夜钧天分开了,他不要我了,我知道你当初是为了我好。” “行了,傻丫头,原来是姐错了,以为你跟了他一辈子就有了保障,姐瞎了,看错了人!”铃姐一边安慰我一边自责。“安然,你住哪,姐想看看你。” “姐,我回夜金陵去。” “别别,你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来这儿,告诉姐你住哪。”铃姐问我,我才原原本本说了我的住址。 我到家没多久,铃姐就来了。 铃姐明显的瘦了,也老了。仍然化着浓妆,却遮不住细纹与脸色的蜡黄。岁月与风霜还是无情地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 我抱住她,这个世界,真正的亲人。眼泪又长长流下。 铃姐捧着我的脸,左看右看。 “咱们夜金陵就飞出你这一只金凤凰!” 我挽着铃姐的手到一边坐下,铃姐拉着我的手,就开始絮叨。她不断回忆过去的时光,还说起我怎么怎么争气。 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叫我洁身自爱,好好生活。把握好自己的命运。还让我不要自卑,过去什么也代表不了,让我以后遇到合适的男人,放手去爱。 我有些不明所以。我印象中的铃姐并没这么健谈,她好像一年就老了一样说个不停。 “铃姐,你这是干什么,以后都不准备见我了?”我嗔道。 铃姐一愣,继尔笑道,“太久没见你了,多说几句,怎么?嫌铃姐老了话多了?” 我忙陪笑道,“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不适应了。” 我们聊了好久,到后来,我都舍不得铃姐走,拉着她的手臂想留她住一宿,她却怎么也不肯,说夜金陵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又答应下次再来看我,我才同意放她走。 我陪着铃姐下楼,在小区里碰到了金恩灿。 因为朴秀妍回星都时,也租住在这个小区,所以金恩灿也住在这里,之前朴秀妍四处参加活动,几乎不怎么出现,今天倒是巧了,我也好多天没看到金恩灿了。 “恩灿?”我笑着迎上去。 金恩灿抱着一大撂文件,笑眯眯地走过来,看到我身边的铃姐时愣了一下,我连忙介绍道,“这是我朋友,铃姐。”又向铃姐介绍道,“她叫金恩灿,是我好朋友。” 金恩灿盯着铃姐看了半晌,似乎看入了迷,半晌才回神,连忙鞠躬道,“铃姐好!” 她这一鞠躬不要紧,手里的文件哗啦一声洒落了满地。她又连忙蹲下身子去捡文件。 我和铃姐也蹲下帮忙她,铃姐一直细细打量着她,捡起一份资料时,刚好跟金恩灿的手碰到一起,铃姐低头,“对不起啊,恩灿小姐。” 金恩灿像触电一样缩回手,“没事没事。我还有事,先走了!”她起身抱着资料低着头,匆匆离开。 我笑眯眯挽起铃姐的手,也没在意:“走吧,铃姐,我看你打到车再回去。” 铃姐还频频回头,“刚刚那姑娘叫什么?” “金恩灿。” “是朝鲜族?”铃姐问我。 我笑着点头,金恩灿这名字一听就是鲜族,被猜到也没什么奇怪的。 铃姐狐疑地不断回头,却也没说什么,我送她出了小区,看着她上了车才转身回去。 又能跟铃姐亲密相处,这是我这几个月来发生的最开心的事了。以至于后面几天我工作更加干劲十足。 而就在跟铃姐见面后的三天,我刚一下班,竟然在欧力大厦门外看见了美玲。 她立在床边,有些局促的样子,看来正是等我。见我出了大楼,也没敢立即打招呼,而是以眼神招呼我,跟着她远离公司门口。 她拦了一辆车,钻了进去,从车窗向我招手,我才追上去也钻进车里。 “美玲,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我不由笑道,“怎么回事,你也想我了?” 美玲却没笑,而是少有的严肃道,“我怕给你惹麻烦,你还不容易洗白了,可不能再跟我们扯上关系。” 我拉住美玲的手,想着她昔日对我的照顾,绷着脸道,“我永远不会嫌弃自己的姐妹。”在夜金陵时,我跟美玲的关系虽然不及白寒,却也不差。 她是个直性子,平时又有点爱钱如命,所以白寒不怎么喜欢她,我也没能跟她走得太近。可是白寒走了以后,我在夜金陵醉生梦死那段时间,美玲待我还是很好的。 不管她是为了钱,还是因为铃姐的命令,她对我都是实心实意的。爱钱本来也没错,会放弃尊严进入这行的女人,哪个不是被钱逼疯的。 美玲有些泫然欲泣的样子,“安然,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干嘛呀?到底怎么了?”我这才意识到,她是有事。 “安然,我来找你铃姐不知道,她不让告诉你。可是~”美玲犹豫着挑眉看我。 想想那天铃姐来看我时怪怪的样子,好像隐瞒了什么,现在美玲才会来找我。我板了脸,“美玲,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铃姐说我们都是你的娘家人,怕连累你在夜钧天面前抬不起头,就把夜钧天投在夜金陵的钱都还了。想靠我们自己把夜金陵撑起来。可是这消息不知怎么就露了出去,还清钱夜金陵就被封了,我们都半个月没活了,还有些姐妹在里面等着铃姐拿钱去保人。有路子的姐妹都走了,可我从出道就在夜金陵,我离不开这里。再这样下去姐妹们就要饿死了。” “铃姐没去找过夜钧天?” “铃姐说是你的姐妹,就得跟你一样有志气,她不找,也不让我们告诉你,可是,我是想,如果你在夜总面前说得上话,让他递句话,让夜金陵开门也不算什么大事。” 我这才听明白,美玲原来是想让我去求夜钧天,可是,我面露难色,“我跟夜钧天分开了~” “啊?”美玲一皱眉,面露悲色长叹了口气,“那就算没办法了,我跟剩下的几个留守的姐妹也只能各想出路了~” “美玲,你先别着急。”我咬着牙,“你容我再想想。” “也不知道铃姐是怎么打算的。”美玲说着眼圈红了,“把帐上的钱都取出来去把里面的姐妹都保出来,她也不剩什么钱了,后面的日子要怎么办呀~” “美玲,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沉着声音打断她,有种深深的愧疚感。我隐隐觉得是自己连累了姐妹们,夜钧天跟我没关系了,自然也不会再牵扯着夜金陵,铃姐把他的投资还回去,他更无所顾忌。没了后台的夜金陵会被查封是可以预料到了。 且不说我现在没办法去求夜钧天,就算我不要脸了真去求他,他也不一定会给我面子。毕竟现在在他眼里,我什么也不是。 想想下午在星辉遇到他时,他那一脸冷漠与陌生,我就从心里发寒。 “安然~”美玲看我发呆,小声唤我。 我沉重的点点头,“容我去试试。”为了这些患过难的姐妹,我的脸也不值什么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你不会不管我们的。”美玲一把搂住我的脖子,圆滚滚的胸部在我身上挤来挤去,像她以前一样,还是那么傻呼呼的。 我无奈的笑,笑容里的苦涩只有我自己能懂。 “安然,千万别跟铃姐说我找过你,要不她非废了我!”美玲临走时还不忘了再嘱咐我,一双桃花眼眨呀眨的,可惜我不是男人。 我点点头,“放心!” 第一百六十七章兴趣,你想要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兴趣,你想要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兴趣,你想要什么 后面两天我上班都恍恍惚惚的,精神集中不起来。反反复复想着夜金陵的事该怎么办。 昨天在星辉遇上夜钧天时,他的态度让我有些恐惧。我拿着手机,反复思量还是不敢拔出去。 到了第三天,美玲又打了电话过来,她说问题比之前更严重了。 原来以为凑齐了罚款,就可以把被抓进去的姐妹保出来了,可这件不知道什么人给上面打了招呼,铃姐跑了几趟,竟连一个姐妹也没保出来。 就算林老板在的时候也从没有过。每年都有这样的时候,可是这么长时间保不出来人,却还是头一回。 美玲里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这件事后面有文章,不是钱能解决的。非得有头有脸的人出面才能解决。我听得心里着急,又没主意。 美玲许是听出了我的犹豫,最后还是问了一句,“安然,你跟夜钧天联系过了没有?” 我沉默了半晌,“我今天就给他打电话,但是美玲,我跟他分了,我真的没把握~” 美玲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了许久,“安然,我知道你为难,这件事,要不是逼到份上,我也不会找你的。” “行,我试试吧。”我沉重的答应了她。 挂断美玲的电话,我的手都在抖,电话响了一声又连忙挂断。重复几次之后,我终于鼓起勇气,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 “夜总。”我的声音有多干涩,我自己都想不出。 豪情万丈的跟他撇清了关系,现在又来求他,我真的已经全然不顾忌脸面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凭什么?难道真的是只凭跟他睡过? 这样的关系在现在这个世界里根本一文不值。 “嗯?”夜钧天沉默了一会儿,才懒懒哼了一声。 “夜总,我,我想~”我咬着下唇说不出话来。 “过来说!”夜钧天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长长的线音,我更加的不知所措了,过去说?去哪说?现在还是什么时候? 他的脾气我知道,说一不二的霸王,我不敢再打过去问他。只能匆匆跟华枫交待了一句,就离开了公司。 这个时间,他应该在夜氏大厦。 我敲响他办公室的门,里面没有人回答,我只能直接推门而入。 夜钧天就坐在那张宽大的椅子里,一脸冷漠睨着门的方向,我局促地站在门口,“夜总~” “我要叫你安秘书吗?”夜钧天挑着眉。 我听得出他的嘲笑,“夜总,我找你是因为夜金陵的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夜钧天面露惊疑的反问我。 我一时语塞,那真的跟他没什么关系。我本来就没有来求他的资格,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依丈着什么。 “夜金陵被查封了,是你吗?”我扬起头,“为了报复我?”我自己一定是疯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把自己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说出来。 夜钧天的戏谑被一抹狠厉代替,声音却依量轻浮,“你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的话等于变向承认了,这件事背后有他的推力。 “夜总,你跟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何必让我们这些小人物没有活路!”我继续道。 “我喜欢!”夜钧天冷冷吐出三个字,便灼灼逼视着我。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夜金陵和那些姐妹?”我知道跟他一向讲不出道理,只能直接问答案。 夜钧天垂了眼眸似乎在认真思索,最后撇撇嘴道,“我没兴趣。” 我知道这代表什么,一个男人对你没有任何要求的时候,说明他真的失去耐心了,他不爱你了。我以为我早就接受了这个答案,可是我的心却还是像被针扎了一样。 我木然的转身,“我知道了。” 他叫我过来不过是为了耍着我玩,让我看他潇洒残忍的一面,而他想要看的正是我的失魂落魄。 “欧力的年会,陪我跳支舞吧!”夜钧天的声音像是地狱里的恶魔,充满了玩弄的意味。 “就这样?”我回头,木然地问他。 “你还想怎样,陪我睡一觉?再多提些条件?”夜钧天挑着眉,面露为难地打量着我,“宁松涛满足不了你?” 我痛苦的闭上眼睛,将酸涩都咽回心里,“好。” 离开夜氏的路好长,长得让我耗尽所有力气。坐进出租车后,我望向窗外,泪水才一滴一滴滑落。我不断劝慰自己,他不过是心里有气,让他撒完气,就不会再这样对我了,等解决了夜金陵的事情,我再也不会跟他有交集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 第二天,我又接到了美玲的电话,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我真的没办法,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她们。 我愧疚,又无能为力。 “安然,咱们这些姐们属你最牛!”美玲一开口却让我吃了一惊,不明所以。 “美玲,怎么了?” “还怎么了?昨天你刚说给夜钧天打电话,今天一早,姐妹们就都出来了,夜金陵也可以重新开业了。要我说呀,这夜钧天对你真够意思,简直是要把你宠上天。你以后呀,少跟人家闹脾气。”美玲一口气说完,让我连话都插不进去。 “解决了?”我也听懵了。 “你还不知道呀?”美玲阴阳怪气的笑道,“夜钧天难不成还想给你个惊喜,哎哟,人家那么大老板,还得照顾你的小面子,啧啧啧~”美玲本来说话就夸张,这一打开话匣子,简直让人不知道怎么回。 “美玲,以后千万不要这么说了,我跟他真的分了,他未婚妻怀孕了。”我低低道。 “怀孕算个屁,她真有本事,都怀孕了怎么还是未婚妻?早让夜钧天娶她过门了,还是她没本事!”美玲语气不善道。 我一愣,这事我倒没想过。倒不是说人家没结婚,我就想见缝插针,主要是夜钧天那么在乎韩亦潇,肚子都显了,怎么还不结婚? 转念又觉得自己想多了,人家结不结婚都不关我事。我自嘲一笑,“美玲,你告诉铃姐,我忙完公司年会就去看她。” “行行行,你忙吧。”美玲喜滋滋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也没想明白这事是怎么回事。夜钧天到底要干什么? 之后,因为年会的事,我们秘书组跟行政的人又跟朴秀妍碰了一下,确定年会当天她的出场顺序,怎么走场,什么时候上台,何翊飞邀她跳第一支舞之类的事情。 都确定好了之后,就下班了。何翊飞跟朴秀妍的舞还得练练,毕竟不常配合,到时候肯定不少媒体会报道。他们俩都算是知名人士,绝对不能露怯,所以他们俩必须单练。 我们旁人自然都识趣的撤退,金恩灿便约了我去吃大排档。半路又接到宁松涛的电话,干脆就把他一起叫上了。 街边大排档,烧烤啤酒,这些东西,在我的朋友中似乎只有金恩灿最感兴趣,何翊飞华枫都是西餐流。夜钧天是绝对不会坐在街边吃东西。而宁松涛的出身虽然与大排档格格不入,可他这些年的经历,却让他什么都能尝试。 跟我们往街边小桌一坐,也像模像样的撸着串,喝着啤酒对瓶吹,倒也没什么不适应。 金恩灿举着一串烤翅,满嘴是油,“还是韩牛过瘾,用苏子叶一包,蘸上大酱,那味道。”她一脸陶醉,宁松涛看得呵呵笑,伸手刮她鼻子。 金恩灿红了脸,闪开他的手道,“对了,宁队,我想求你个事?” 宁松涛喝了一口啤酒,豪爽道,“说!” “欧力年会,得带舞伴,我在星都谁也不认识,你看~”金恩灿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宁松涛却愣住了,他望了我一眼,我连忙摆手,“我已经有男伴了,你们随意组合。” 金恩灿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眼巴巴盯着宁松涛,“你不会是想请安然吧?你也听到了,人家有伴了,你就将就将就呗?”她的声音赖唧唧的像撒娇。 宁松涛瞪了我一眼,“真野!”才又转向金恩灿道,“行行行,我哪敢将就你呀,韩式大美女,求之不得!” 金恩灿这才噗哧一声笑出来,举起瓶子道,“来,宁队,我敬你!” 她一直喊宁松涛宁队,我才想起一件事,宁松涛随意是特勤队的,总也是公安系统的,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夜金陵的事。 “宁松涛,夜金陵被封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宁松涛挑眉,“你还跟那有联系?管那些闲事干嘛?” 我叹了口气,“那的姐妹都挺不容易的,但凡有办法,谁也不想吃那口饭,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落难。” “我给你打听一下。”宁松涛愣了一会儿,眼神有些闪烁,却没有直接回答我。 金恩灿在一边一直闷头吃,好像没听见我们俩的对话。她是个聪明姑娘,可能也猜到那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又牵扯到我的隐私,所以连打听都没打听。 “你约了谁?”宁松涛这才想起问我。 我低着头闷声吃东西,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一定会生气。 第一百六十八章舞伴,未婚妻同行 第一百六十八章舞伴,未婚妻同行 第一百六十八章舞伴,未婚妻同行 其实我知道瞒也瞒不住,到了年会那天,宁松涛还是能看见。 而我的沉默不语,宁松涛的脸阴沉了下来,他肯定已猜到了。 “安然,你脑子有病!”宁松涛啪地放下筷子,轻脆的响声,惊得其它桌的客人直往我们这边看。 金恩灿也放下手里的串,有些惊鄂地看着她。 我低着头,无话可说,我是有病。我得了离不开夜钧天的病,被甩了还要倒贴的病。 宁松涛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让我莫名烦燥,举起酒瓶猛喝了几口,“宁松涛,你少管我!” 宁松涛也有点火了,伸手抢了我的酒瓶转身丢进了垃圾筒,我咬着牙瞪着他,半晌没说一句话,抓起包起身就往外走。 金恩灿过来拦着我,“安然,你们俩这是干嘛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言语,只想赶紧摆脱这一切,到一个没有人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恩灿,你别拦着她,让她走!”宁松涛看来是动了真怒,过来把金恩灿拉到一边。 我头也不回的奔进夜色中,泪水在风中长流。 宁松涛也没有追上来,一直到了年会的前一天,我一直都没跟他联系过。华枫倒是每天都很开心的样子,我严重怀疑她的新出求者出现了。 “安然,你礼服准备好了没?”华枫笑眯眯地问,我摇摇头。我哪有什么心情准备礼服,这年会对我来说就像快要到来的一个噩梦。 想起那天我要面对那么多人,什么夜钧天,宁松涛,朴秀妍,我就头疼。 “以前有一套,送去干洗一下,凑合穿吧。”我答道。 “那怎么行?你中何总一秘,你必须得重视自己的形象!”华枫严肃地说。 我心里不以为然,只是笑眯眯地点点头,“行,行,我会重视的。”然后我盯着华枫过份开心的脸,“你这几天到底开心什么?怎么笑得跟朵花似的?” 华枫笑眯眯地转过身,“保密!” “说吧,你年会到底约了谁?”我隐隐猜到了一点,“南风?!” 华枫蹭地转过身来,“你怎么知道?” 小姐,你把什么都写脸上了,这又不难猜。我无奈一笑,“你真能请动那个冰块?我真服了你了。” “什么我请他,是他求着要来参加好不好?”华枫还傲娇上了。 “行行行,你的魅力最大!”我翘着大拇指。 “安然,你不是很早就认识他吗?给我讲讲他是什么样的人,你第一次接触他是什么时候?”华枫坐到我旁边,一脸的兴致盎然。 我眯了眸子,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第一次接触南风,其实是那晚上的电话里,他的声音很吓人,隔着电话都会让人打寒颤那种。 想起那晚,我又陷入了经常会做的一个梦里,一个有关夜钧天的梦。 突然有了讲述的兴趣,我盯着不知名的远方,幽幽地回忆起与夜钧天相遇的那天晚上。 华枫听得震惊无比,“怪不得夜钧天盯你盯得那么紧,原来你跟他真的还有这样的关系。那些不明真相的大嘴巴就知道造謟,他们难道不知道有一种爱叫患难之情,以身相许吗?” “是我救他好不好?许什么许!”我的打断她的胡思乱想。 “对啊,就是他许你呀!”华枫忽闪着眼睛,“南风说夜钧天对你好到就差把心掏出来了。” 我一愣,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我们有聊过,南风说夜钧天从来没对一个女人那样好过,就算是他的未婚妻,他连碰都不肯碰!”华枫认真的告诉我。 我苦笑,碰都不肯碰?那韩亦潇肚子里的孩子哪来的?真是讽刺,难不成是偷来的?如果真是偷来的,夜钧天还那么小心地护着她,难道他喜欢绿帽子?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我打断华枫,不想听这些纷扰。 何翊飞叫我去一趟办公室,他最近也忙得很,被朴秀妍缠的不亦乐乎。每天不是跳舞就是一起选礼服。今天好不容易有些空闲。 我进了办公室看着他一脸的烦燥就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抿着嘴看着他笑,“何总,最近辛苦了!” “安然,明天你有人约吗?”何翊飞问我。 “反正你不能约我,我怕朴大明星不会放过我!”我打趣道。 “我说真的,听恩灿说她约了宁松涛,你落单?”何翊飞问我。 我摇摇头,笑而不语。 “我说真的,你不是真抱着希望夜钧天会约你吧?这样的公众场合,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何翊飞还想往下说,我连忙拦住他,“何总,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我没舞伴,我去行政帮忙,怕他们忙不过来。” 何翊飞自然不信我的话,“夜氏的名单传过来了,夜钧天已经确定会带未婚妻出席了。” 我一怔,手里的咖啡险些落地,但还是勉强稳住,“正常!” “我看你不太正常!”何翊飞拦住我,“我跟宁松涛通过电话了,我也支持他的意见,你必须离开他。” “我只是为了夜金陵!”我颓然坐在沙发上,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我要死缠着夜钧天不放? “夜金陵出什么事了?”何翊飞又问,“这个宁松涛倒是没跟我说过。” 我把夜金陵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何翊飞皱着眉道,“你确定是夜钧天干的?他这人我接触不多,但我觉得他不像做这种事的人,他如果是想威胁你,有无数种手段,何必这么大费周章的。” 何翊飞的话让我一愣,我从一开始就认定了是夜钧天,习惯性的把他想成坏人,从来没想过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夜金陵的事我也帮你查一下吧,那边如果资金上有困难,我可以以个人名义拆借一些。”何翊的话让我感到温暖,他说的是拆借,没说资助。他把夜金陵那些姐妹摆在了平等的基础上。 “谢谢何总。”我起身向他鞠了一躬。 何翊飞摆摆手,无所谓道,“不至于。哦,对了,政府园区那个项目最近要公开招标,市场部一直都跟着,你跟方主任见过几次,比较熟,招标的事你也多跟进一下,必要的时候帮帮市场部的人。” 我连连点头,杂事太多,正事也得干。 出了何翊飞办公室,我又去行政那边报了道,明确表示在整个年会期间我都会在那边帮忙,没有安排活动。行政部老吴都快乐惨了,对我千恩万谢,还非要请我吃饭。年会,行政最缺人,若没有帮手,他非得累惨了不行。 提前一天,我们就开始往年会会场拉道具,会场也请了专业人员在布置。从舞台到灯光,俨然一幅大型活动现场的样子。为了体现欧力的文化,四处张挂着朴秀妍代言的大海报。 大面上的事完了,细事还有很多。我带着行政部的姑娘小伙子们,整整忙了个通宵,才得已回家休息。 年会是翊日下午三点开始入场,我赶回家匆匆补了个回笼觉,中午胡乱吃了包方便面就又回现场了。 出门的时候,看着之前夜钧天送我的晚礼服,我犹豫了半晌,还是把它又挂了回去了。 夜金陵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显然他没打算跟我一般见识,让我年会陪他跳支舞不过是吓唬我罢了。他带韩亦潇一起出席,我跟他跳舞算什么? 如此想着,我便穿起跟行政部现场工作人员一样的黑色制服,头发利落的盘了个发髻,化了最简单的职业妆,就出门了。 出门时,天有点阴沉,预报说今天会下雪,我望了望天,有点盼望,又有点寂寞,如果下雪了,一定会觉得更冷了。 到达会场时间还早,我跟老吴又检查了一遍会场布置,人员名单,又把现场工作人员的工作分配对了一遍,基本就开始有客人入场了。 欧力的中高层员工,合作单位,政府贵要,商界名流。从下午三点开始,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大堂门口车流不断。豪车上下来的多是商界精英,公务员的车都很低沉平易近人。这是我跟老吴站在门口总结出来的。 政府计划建设委的方主任也来了,何翊飞跟朴秀妍要压轴,我只能自己迎上去,将他让入大堂。 “方主任,您大驾光临,真是让我们大受鼓舞!”我毫不隐瞒地拍着马屁,“何总来得会晚点,他吩咐我务必要招待好您,你有什么需求尽管找我。” “小安呀,越来越会说话了!你们何总调教的不错。”方主任笑眯眯地拍着我的手背,我有点发麻。之前何翊飞在的时候,他还规规矩矩的,今天这是要露原形? 我也不敢把厌恶表现得太明显,只能陪着笑,“方主任,我是晚辈,哪里做得不好,您也要多多提携!” “提携,一定提携!”方主任的手始终不离我的手背,“听何总说了吗?园区那边要招标了,你没事多到我办公室走动走动。”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多去探听消息,他会多透露消息出来,可是让我勤去他办公室,我怎么觉得他眼神有点不对? 第一百六十九章孕妇,也要投标 第一百六十九章孕妇,也要投标 第一百六十九章孕妇,也要投标 我陪着方主任走过饮品台,借口去给他沏壶茶,终于把手从他手里撤了出来。 那种腻乎乎的感觉十分难受,方主任年纪也不小了,至少六十岁了,手背都有少许的老年斑了,他摸我手的感觉皱皱巴巴的让人反胃。 终于摆脱了他,我才敢稍稍放松,给他沏好了茶,扶他到座位歇息,对讲机中老吴的呼叫声传来,我才得以脱身。 走出几步,老吴在对讲机中才告诉我他没事,就是看看我在哪。 我心里特别感激,知道他这是帮我解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别看老吴平时在行政好像就管着一堆杂事,还一副很朴素的样子,其实人精明能干的不得了。 既然老吴那边没事,我才一闪身进了洗手间,开始冲洗自己的手,想把被方主任摸的感觉都洗下去。 可没等我洗完呢,身侧闪过一个影子,夜钧天环抱双手,站在洗手台旁,正一脸不善地瞪着我。 “还知道嫌脏?”他又是这种轻蔑到骨子里的声音。 看来他刚才看见方主任摸我手了,就急着来讽刺我,我笑了笑不以为意,“夜总,这是女厕,您进来不合适。” 正说着,厕所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情急之下,我一把拉起他的手,把他拉进蹲位隔间。 两个女孩的对话声传来,“看了吗?刚刚那个是夜钧天!” “好帅噢,大肚婆是他老婆?” “是他未婚妻。” “听说安秘书也跟他不清不白的,这下人家正主上门了,肚子里还带着小的,她彻底没戏了吧?” “她?一开始就没戏,不过她也真有本事,何总对她也不一般,还能钓着夜钧天这样的大树,睡几回一辈子都不愁了。”女孩的声音恶毒中又透着一丝羡慕。 我跟夜钧天挤在狭窄的空间,两个女孩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入耳中。我的脸火辣辣的,耳鸣嗡嗡。夜钧天的表情很复杂,他一言不发只是一直盯着我看,我低下头。 我知道那两个姑娘是原来周佳溪部门的,她们原来跟周佳溪走得就很近,会对我有这样的看法和认知也不奇怪。我想,也许整个欧力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看我的吧! 夜钧天掐着我的下巴,让我抬起头来,“韩亦潇怀孕了,我必须娶她!” 我不知道他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嗤笑。 “别急着爬别的男人的床,在我放过你之前!”他手上用力,让我的脸再也笑不出来。 我挑着眉瞪他,“夜总,夜金陵的事是个警告吗?警告我当了婊子,还得为你立个牌坊,如果不立,你是不是还有一万种手段让我就犯?” 夜钧天的眼神凶狠阴冷,喉中隐着哑哑的笑意,“这就叫手段?对你,我根本不用这么费劲儿!” 我心中一寒,“夜钧天,你还想怎么样?记得吗?我们讲好的,不爱了就放我走!?” 夜钧天将我推到墙角,“爱与不爱,都是我说了算!” “凭什么?!”我甩着头发推他,想从蹲位挣脱出去。他从后面圈住我的脖子往后拖,“凭我是夜钧天!” 他俯下头,从后面吻我的唇,我被他压着,不得不向后弯着腰,极其辛苦的姿式,让我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一任他冲破我的防线,在我口中肆虐。 他吻得野蛮而又投入,本来就很难受的姿式,再加上窒息,我已经快站不住了,只能依靠着他。 半晌了才松开我,依旧从后面紧紧搂着我,我听到他无比沉重的说:“我想念你的味道。我会娶她,但你仍然是唯一的,可以吗?” 夜钧天的声音低低哑哑的,似乎带着一丝祈求。 我却无法接受,他的意思是无论爱与不爱都不要紧,他要跟我保持长期的上床关系! 我真是欲哭无泪,这其实是个大乌龙,他要一具为他守节的身体,我却傻乎乎地付出了一颗真心。 懊恼的感觉让我崩溃,夜钧天窝在我的肩窝,似乎吻脱了力,我却顾不得他的感受,只想快些逃离,我大力将他挣脱开,拉门逃了出去。 我没办法接受这样的残酷的真实。韩亦潇是灯光下的公主,我是阴沟里的老鼠! 出了卫生间,对着墙面上的境子,我边整理自己的妆容,边压下沉重的心跳。 出了大厅之后,我一直小心地躲避着夜钧天,直到大门口传来一阵掌声,放眼望去,那边闪光灯已经闪成一片。 朴秀妍将一头长发打理成湿漉漉的造型,斜向一侧贴着她的脸颊,深蓝色的亮面礼服衬着她高挑修长的身材,性感中透出一丝野性。 她挽着何翊飞,迈着女王一样的步子,总感觉她有点太过抢镜了。何翊飞的儒雅与俊逸在她的映衬下异常安静。 没等他们走出车门上,记者们都已经疯拥而上了,随着他们进入大堂,闪光灯一路追随。 有些朴秀妍的铁粉在大堂外面高呼着她的名字,而星都大半的名流阶层也都在欣赏着这一幕。 只不过从表情看,他们应该都各怀鬼胎。那些名流的女人们大多投去厌恶而轻蔑的目光,我亲眼听见身边两个贵女在耳语,“一个戏子,玩物罢了,真会摆谱!” 朴秀妍光芒四射,国际一线大牌,在贵族阶层眼中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戏子,我不禁苦笑,我的生平就是个巨坑。 而那些男人们的眼中就单一多了,大部分都显示出十足的兴趣,结交女明星,一直是富人阶层乐此不疲的游戏。 像何翊飞这种洁身自好的人还真不多。 两人直接走到正中的舞台下,才分开手,一左一右从两侧的步行台阶上了舞台。 作为欧力的总裁,何翊言。当然主题无外乎感谢,再感谢,希望再希望,然后就是又谈了欧力明年的宏图,重中之重依然是与夜氏的合作,最后他举杯希望合作顺利,夜钧天站在人群中,无论身高还是气势都卓而不群,只淡淡举杯跟他应和了一下。 何翊飞又提议所有人共饮一杯,欢渡双旦,然后场上响起欢快的圣诞曲,众人齐呼:圣诞快乐! 音乐终止时,底下有人起哄让朴秀妍说两句。 朴秀妍接过何翊飞递来的麦克,也是一堆感谢,不过,她还是很识趣,最后重点落在她代理的欧力品牌,“以上,秀妍全是感激,请大家喜欢秀妍的同时,也喜欢欧力,多支持欧力的产品,支持我们何总!谢谢大家!” 她嗲嗲的声音在一片掌声中停止,引得男人们心都痒痒的。她下了台不久,就被一堆男人围住了,可怜了金恩灿一直在她身边帮她挡酒。 我这时才注意到宁松涛还没来呢。 一边何翊飞叫我跟他一起去见方主任,我也没空再找宁松涛,连忙跟着何翊飞过去。 我们俩过去时,方主任身边已经站着两个人了,我定睛一看,正是夜钧天和韩亦潇。 不说夜钧天,他反正永远是一副不冷不热的面也,倒是韩亦潇一直依偎在方主任的身边,挺着个肚子,正笑眯眯地跟方主任说着什么,还不是给他添茶。 我心里有些不安,跟在何翊飞身边几步过去。 “方伯伯!”何翊飞过于先极有礼貌地跟方主任握了手,才转向夜钧天,“夜总,好久没见了。这位是~”他目光瞥着韩亦潇。 “韩氏建设韩亦潇!”夜钧天回答。 “你好,何总,早就听钧天提起你,今天才见面,真是失礼了!”韩亦潇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礼貌的伸手与他握了一下,才挑眉瞟了我一眼,“安小姐,好久不见了!” “你好!”我实在没办法对她笑,更没办法装作什么事都没有那样跟她打招呼。 我眼睛稍往下一瞥,就看到她隆起的小腹,心就隐隐作痛。 夜钧天似乎在看我,我不确定,但我不敢看他。只是低下头假意给何翊飞倒茶。 “小韩,这肚子是怎么回事呀?”方主任笑眯眯地开着玩笑,“这喜事早就该办了,难道要等孩子生出来再结婚,夜总这事办得可不对呀。” 听这语气方主任跟韩亦潇也是老相识。 还没等夜钧天回答,韩亦潇就娇嗔道,“方伯伯,这不怪钧天,前一段您也知道夜氏、韩氏遇到了点麻烦,这婚事不是才耽搁了嘛!” “还没嫁过去,就这么维护他,我怎么有点替老韩着急呢?!”方主任说完哈哈大笑,韩亦潇也陪着笑。 夜钧天却始终不动声色,没有一点表示。 “方伯伯,听说园区建设的招标要开始了,我爸爸特别重视!”韩亦潇说这话时瞟了我和何翊飞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方主任叹了口气,“韩氏的建筑资质~”他有点为难的沉吟着,经过上次的事情,韩氏的建筑资质被降了级,没资格参加政府招标。 “您别急,韩氏不想参加建筑标,是想投智能一体化这一块,如果能行,以韩氏与夜氏的默契程度,肯定能出成绩!”韩亦潇一口气说法,现场气氛陷入沉默。 第一百七十章最后,跳一支舞 第一百七十章最后,跳一支舞 第一百七十章最后,跳一支舞 经过上次的事情,韩氏一撅不振,就在众人都以为韩氏会就此消沉下去的时候,韩亦潇的话,无异于在平静的商圈投下一颗石子。 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我的心却更是百味杂陈。 我隐隐觉得这瞬昔万变的局势背后,处处都有夜钧天的痕迹。南风说夜钧天暗中拖垮韩氏,宁肯让夜氏蒙受大额亏损。是为了让我达到惩罚韩亦潇的目的。 那么现在的呢?韩氏说要参与智能一体化的政府招标,这是否也意叶着,夜钧天要帮助韩氏重新振作起来? 而在智能化项目上,前期的合作是我一力促成的,那时候我是为了夜氏能迅速从当时众叛亲离的泥潭中崛起来。我自恋的认为夜钧天是为了我才会跟韩氏闹僵,才会失去在星都的政府支持。 我以为在合作上欧力和夜氏是互惠互利的,其实我是存了让夜氏借力的私心。可惜这些不过是我一方面的小心思,夜钧天根本不需要。 其实从后期,孟晓瑜出现在星都,并且单独与方主任见面,那时候我就应该看出孟晓瑜代表的势力是方主任无法相比的,从当时方主任对孟晓瑜的态度我就觉察了。 所以夜氏走出泥潭不过是早晚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我的自作聪明。 而现在跟我划清了关系,再加上韩亦潇肚子里的孩子,夜氏与韩氏的捆绑又重新回到了最紧密的状态,夜钧天要撇清跟欧力的关系,也等于撇清跟我的关系,更是借此契机扶起韩氏。 方主任的态度又有些暖昧不明。不再像欧力刚刚进入星都时,那么亲近没有隔阂。甚至明显的有些疏远,放出的内部消息,大多有些滞后。 这一切必然不会是巧合,而韩亦潇跳出来表明要参加招标,这个时机不可谓不正好。 夜钧天这盘棋盘算得真好!我心内冷笑着,看他的眼神又多了几分愤恨与怨怒。无情果真比什么都可怕,男人要是对一个女人失去兴趣,便会一点情面也不讲。 他这个时刻要取悦韩亦潇,要扶植韩氏,恐怕还存着要我难堪,无颜在欧力立足的意思。我突然明白,他刚刚为什么要把我堵在卫生间,恐怕是最后的威胁。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马上就让韩亦潇来宣战了。 我挑眉冷冷瞥了夜钧天一眼,他却一直垂着眼眸,仿若对我的敌意恍若未闻。 何翊飞肯定也吃了一惊,不过他毕竟经过大场面,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意外,只是微微笑了笑,“没想到韩小姐会对一体化感兴趣。不过,隔行如隔山,韩小姐入行须谨慎呀。” “谢谢何总提醒,西山、江北两个项目都是韩氏经手的,我很熟悉,前些日子钧天陪我去现场调研过了,我们研发的这套技术正好弥补了欧力的不足。”韩亦潇笑盈盈的,说出的话却十分挑衅。 何翊飞眉头微皱最终还是笑了一下,“欧力做智能力已经很多年了,在技术方面在美国也是领先的,韩小姐千万不要把事情想简单了。” “何总,我对自己的产品很有自信~”韩亦潇笑颜如花,挽着方主任的胳膊道,“方伯伯,相信您一定会有正确的判断的。” 何翊飞睨了她一眼,笑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淡然道,“相信政府方面会有判断。韩小姐身体要紧,不要太拼哦!” 他后面这句话绝对算是忠告了,不管韩亦潇有多想跟欧力拼一把,她处的这个时间都没优势,她的身体状况决定了她没办法放太多精力在工作上。 再加上欧力在智能力领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欧力全面进入中国后,国产化又让他大大缩减了成本,何翊飞虽然感到意外,却还是心中很有把握的。 不管他们两个唇枪舌剑,方主任却始终笑呵呵的打着马虎眼,完全没有表态。 夜钧天一脸烦燥的样子,起身想要离开,这时场上司仪停下了音乐,“下面到了大家盼望已久的舞皇时间,今天评选出的最佳组合将获得由欧力提供的西山温泉度假村两天一晚的招待券!我看到很多美女已经跃跃欲试了,好,下面我们先请出今天最重量级的一队组合,来跳第一支舞!有请,朴秀妍小姐、何翊飞先生!” 他说完,场中爆发了热烈的掌声。 何翊飞起身,匆匆跟方主任、韩亦潇说了报歉,便阔步走上场中。 朴秀妍从舞台的另一侧迈着迷人的小步与何翊飞渐渐走到一起。两人在场中相遇,做好开场的姿式,从外表看真是般配的不得了,朴秀妍抬着头,满脸崇拜地看着何翊飞,何翊飞则笑得极有风度。 穹顶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映衬在两个人的头顶,璀璨的光晕将二人笼罩,随着音乐声起,何翊飞揽着朴秀妍的腰开始舞动,朴秀妍魅力的腰肢随着乐曲缓缓扭动着,混身都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我始终盯着场中舞动的二人,对面坐着夜钧天与韩亦潇,我不想看他们俩个的脸。 “安小姐,等一下能否陪我跳支舞?”夜钧天却算准了我不会在方主任和韩亦潇面前跟他翻脸,居然趁这个时机开口。 在他眼中戏弄我一定是很好玩的事情,我苦涩一笑,“夜总,对不起,我今天是现场工作人员,连礼服都没穿,恐怕没办法陪您!” “安小姐这么漂亮,穿不穿礼服有什么关系。”夜钧天不肯放弃。 “夜总怎么能冷落您漂亮的未婚妻呢?”我挑眉,语中的轻蔑他一定听得懂。 方主任在一边笑眯眯地听着,依这种老狐狸一定能听出些端倪,所以我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 “她现在不方便,安小姐帮个小忙都不愿意?”夜钧天挑眉盯着我。 方主任不明就里,一边笑呵呵的劝解着,“小安,你就去跳一支嘛,年轻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尴尬地冲着方主任笑了笑,“方主任,我是怕跳得不好,影响夜总形象。” “我可以带你!不用担心!”夜钧天咄咄逼人。 韩亦潇修炼的城府越来越深了,始终笑眯眯的样子,似乎一点不为所动,甚至还开口道,“安秘书,我现在这样子不能跳舞,你就陪我们家钧天跳一支吧?” 她刻意把她们家钧天挂在嘴上,无非就是想让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我唇角冷笑,“好。”不就一支舞吗?我就不信夜钧天能在大厅广众之下把我怎么样! 舞池中何翊飞与朴秀妍的舞动已经感染了周边很多对舞伴,纷纷相携着步入舞池,相依着舞动起来。 我抬眼,看夜钧天的眼色没有一丝情意,我把这男人想复杂了,我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个男人跟我在夜金陵时遇到的男人不一样。 其实他只是更变态,更实际,更无情。就像我最初担心的那样,他要的是征服,当他得到我的心后,就会毫不留情的抛弃,甚至还要踩上一脚,让我低到沉埃里。 “请,安小姐!”夜钧天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面前,他微俯着身子,向我伸出一只代表邀请的手。 我咬着下唇,忿忿地仰头看他。 夜钧天装作不懂,依旧在我面前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我没有办法,只能伸手搭在他的手中,他握着我的手,拉着我向舞池中走去。 他的手还像以前一样的热,可我却不觉得温暖,只觉得难受。 “夜钧天~”我开口唤他,他却不让我继续说完,而是一把将我拉向他,我紧紧贴着他的胸,这姿式比一般的情侣看起来都要亲热,我想挣开些距离,他的手扶在我腰后,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他和我的出现本就已经相起了周围人们的注意,而此时这样暧昧的抱在一起,更是另人纷纷侧目。 “夜钧天,你疯了!”我低声咒骂着。 “安然,闭嘴,你知道我有一百种让你闭嘴的办法!”夜钧天微微俯首,伏在我耳边沉声说着,还故意把热热的气息洒在我的耳边。 我脸红红的,热气直往脑门上冲,却只能忍气吞声不敢再开口。 乐曲声中,夜钧天揽着我在璀灿的光晕中旋转舞动着,我从来不知道那样严肃的他竟然是把跳舞的好手。而且他跳起舞来,跟他做全样霸道,我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能每一步跟随着他的步伐舞动。 乐曲经过一个小小的高潮后,慢慢变得平缓,灯光也幽暗下来,夜钧天将我锁在他怀里,轻声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现在听我说。” 我扬眸,皱着眉头望他,暗淡的光中,他脸部的线条变得更加尖利生硬,没有一丝表情。 “可惜这一次不是解释。”他压着声音,悲伤从脸上一闪而过。 我莫名的心惊,窒息卡着喉咙,我的手开始微微的颤抖,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么,可我全身都在抖,腿软得只能依靠他站立,“夜钧天,你到底想说什么?”我的声音抖得让我自己心惊。 第一百七十一章解释,放弃了你 第一百七十一章解释,放弃了你 第一百七十一章解释,放弃了你 灯火通明的大厅,华丽的男女,相拥的舞姿,觚光交错,其乐融融。 可这样的场景却没能感染我一分,我能感到的只有彻骨的冰寒。 夜钧天将我搂着很紧,可是我还是被冷意包围着。 他应该感觉到了我的僵冷,却没有停下的意思,依旧幽幽的开始了他的讲述。这是我印象中,他说话最多的一次。 “安然,我知道你从来不相信你是我的唯一,但我想告诉你,我的精神洁疪让我从来不能亲近女人。”说完这些他冷笑着看我的反应。 我怀疑地挑眉望他,不知道他为什么到这种时候还想骗我,还想维护什么。 看出了我的怀疑,他无所谓的一笑,“现在你相信与否都不重要了,因为以后不会了。” 我静静听着,脚下随着他的步子机械地跨着舞步。 “前几年我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怕夜家绝了后,我在医院做了冷冻精子。韩亦潇说服了我母亲,她就是用那个怀的孩子。” 我停了脚步,怔愣地盯着他。 他却不允许我停下来,“别这么吃惊,接受不了自己猜错了?”他强迫我动起来,我像个木偶一样任人摆弄着,耳边回响着“冷冻精子,怀孕~” “你也许觉得她很可怕,我倒觉得她很可怜。我说过除了婚姻,你要的我全部会给,她除了这个名头,什么也没有。想要孩子还要偷偷摸摸。在这一点上,我对不起她!” 夜钧天继续说着,他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我也跟你解释过,韩亦潇身体不好,她根本不能怀孕的,她的身体不允许,如果留不下这个孩子,她不但再也没有机会,还有可能丧命!” “你明明说过,能解释真好!可惜,你做不到,你甚至不愿意给我解释的机会,立刻就投入了宁松涛的怀抱,你是想证明你有魅力,还是想报复我呢?”夜钧天笑着问我。 我却只想哭,根本笑不出来。一般女人听了这样的真相是不是应该泪崩,可夜钧天的态度却让我感动不起来,只是越来越害怕。感觉这只是他报复的开始。 “夜金陵退回了我的投资,就被宁纤云盯上了,你应该去找宁松涛,而不是自以为是的以为我想用它们惩罚你!”夜钧天又转了话题。 宁纤云,已经快被我遗忘的人,又一次突然出现在脑海。宁家的背景我当然知道,宁纤云做事有多绝,多不择手段,我也知道。我中是想不到会是她。 我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思维,出了坏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夜钧天,一种对爱的不确定,让我不断用自己幻想出的障碍来为难自己。 “夜钧天,我~”我开口想解释,他却腾出一只手紧紧抵在我的唇边,“嘘~”他又一次拦住了我。 “这次,我不想给你解释的机会。”夜钧天依旧带着几分笑意,可那笑中却寒得彻骨。“你只要记住,你错过了我,你背叛了我!” 我突然明白这个男人的冷酷之处在哪,他就是要让我难受,让我受自己的心底的煎熬。他已经决定放手了,却不想给我解释的机会。他要我在分开以后,想起他还是满心的痛与挣扎。 “既然你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所以这一次,我准备让它成真。”他笑着继续道。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的挑着眉,听出了浓浓的威胁的味道。 “你费尽心机的让我跟何翊飞合作,让夜氏走出泥潭,你到底是想帮欧力还是想帮我呢?”夜钧天突然发问,“而且这次你猜对了,就是我让韩亦潇插手智能化领域的,目的就是在招标中取代欧力!” 他的声音渐渐狠厉坚定起来。 我听得心惊,怔怔看着他恶魔一般的脸。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有多可怕,你不是第一天知道。”夜钧天又笑了,“夜氏成功走出泥潭,你却将欧力拖进了尴尬的境地,不知道何翊飞会怎么看你?”他的声得意满,似乎招标结果已经在他的掌握中。 “你做的好事,欧力将一点点走入困境,最后会滚出中国,你该怎么办呢?”夜钧天恶魔般的声音随着乐曲的终结也停了下来。 “我有事要宣布!”他朗声道,原来热闹的大厅一下宁静下来,众人纷纷向我们俩望过来。我无地自容的低下头,想挣脱他的手却不能。 司仪将麦克递给了夜钧天,他朗声道,“今天我要借何总的地方,宣布一件事。想必大家都十分关系!”说完他停顿了一下,眼睛扫向四周。 “就是大家总在背后猜测的,我跟欧力安秘书的关系,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我们曾经是恋人关系!”夜钧天笑眯眯的说完,人群中立刻爆发出大量疑惑的声音。 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我能预感到他会越来越疯狂。闻到味道的记者已经纷纷向这边举起了相机。 “不过,我要宣布的是一周后,我将跟韩亦潇小姐举行婚礼,请大家不要再以讹传讹随便猜测我跟安秘书的关系,我们分手了,而我要结婚了。大家的猜测可能让我太太伤心,也会给安小姐带来困扰!”夜钧天的声从麦克中传出有些失真,我愣愣的听着,已经忘记了悲喜的味道。 “安小姐,我还要感谢你作为我女朋友期间,大力促成夜氏与欧力的合作,让夜氏走出阴霾。”夜钧天说着还像模像样的握了握我的手。 我完全无话而说,感受着开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感觉不到一点善意。 “不过,我太太的新公司也经营智能化领域,也会参与星都的智能化建设,相比之下,与欧力合作,还是跟我太太合作,哪家更默契更方便,恐怕不用我再缀述了!”夜钧天说完向着四周微微点了一下头,算作示谢,便松开了我径直向韩亦潇走去。 我站在原地,承爱着各种眼神的逼视与探询,却挪不动一步。 他走得没有一丝留恋,他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万劫不复的境地,然后轻松的转身离去。 他在那边陪伴着他怀孕的未婚妻,留我一个人站在这里被人们揣测,轻视。 他还告诉了我的真相,无非是想让我后悔,让我活在懊恼里。 有人拔开了人群,走到我身边,他拉着我的手,想从人群中挤出一条路来,我木然地跟在他身边,没有一丝力气。 “安然,你振作点!”拖我出来的人是宁松涛,他的手指在我眼晃啊晃的,满脸的焦急,好像担心我真的傻了。 “宁松涛,送我回家,好吗?”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腔调,却发现声音已经一片晦涩。 宁松涛满脸的痛心,他点点头,“走。” 乐曲又一次响起,我看见金恩灿穿着奶白色的小礼服过来寻他,恍惚中我听不到他们俩的对话,我只是拖着宁松涛,求他带我回去。 宁松涛拉着我走出大堂时,我回了一下头,我看见金恩灿孤零零的站在舞动的人群中,一动不动地盯着我们。 我却无瑕顾忌这许多,只是一心想快些逃离这里。 宁松涛开车送我回到出租屋,车停在小区门口,“这次要我送你上去吗?” 破天荒头一次,我点了点头,这一刻我比任何时候都害怕独处。 宁松涛扶着我进了屋,我便傻傻坐在沙发上,想理清这些纷杂的信息。宁松涛反而像主人一样,打开冰箱给我倒了杯牛奶,又加了热,才放在我面前,“别想那么多了,喝杯奶舒缓一下吧。你绷得太紧了。” “宁松涛,这只是他报复的开始。”我幽幽的抬起头。 “别怕,有我呢。”宁松涛揽了我的肩头,“不管夜家,韩家,他们背景都不干净!” “我不是怕他报复,我怕,我永远失去他了~”我紧紧扯着宁松涛的衣袖,有些神经质地道,“我好怕~”然后我捂着自己的脸,唔唔唔的哭。 宁松涛恼火的盯了我半晌,忍着怒意抬头看天,终于被我哭得心软了,“行,你哭吧,哭够了就忘了他!” 我受了鼓励,变本加利地窝在他怀里哇哇痛哭,哭得像个孩子。 第二天,我睁开红肿的眼睛,看了看微曦的窗子,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哭着睡着了。宁松涛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黯然起身,望着镜中自己红肿的眼睛和苍白的脸,给何翊飞去了电话,我要请假。 我这幅样子活脱脱就是昨天被夜钧天甩了,在家哭成这样的。这样去上班,会被人笑掉大牙。所以我索性请了假。 “是因为昨天的事?”何翊飞语带戏谑。 “嗯。”我也没隐瞒。 “好,如果你觉得逃避能把这事跃过去,我你想休几天都行。”何翊飞有点气极败坏,为我的没出息。 “我~”我犹豫着,“对不起,当初的合作我确实存了私心,可我没有想害欧力,我只是想让夜钧天借势快些摆脱困境,不会给欧力带来坏影响,可是我没想到,他会……”我不知道他这叫什么行为,一时语塞。 “没想到他会过河拆桥?”何翊飞笑吟吟地反问我。 第一百七十二章硬仗,分头行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硬仗,分头行动 第一百七十二章硬仗,分头行动 我当然知道逃避没有任何作用,可是今天我只想任性。 我所有自以为是的坚强其实在夜钧天眼中都不堪一击。当他盯着我笑着说出,他要结婚时,他就知道会把我送入地狱。 我知道他一向是残忍的,可他却比我想象的还要无情。地狱的火不够浓烈,他会毫不留情的加上一把柴,让我的心被烧灼得千疮百孔。 而且在那一刻,我相信他对韩亦潇是有些动容的,一个女人守了他不知多少年,为了留住他,甚至不惜去人工授孕,用自己的命去留住他。 在这一点上,其实我是比不上韩亦潇的。只不过她的爱远比我的要沉重。 夜钧天从来不属于,能跟他相遇的每一天都是上天额外的恩赐。我这样劝慰着自己,走到今天,他要结婚了,我真的该放手。 就算他强迫我带着懊恨,在他结婚后也无法心安理得的忘记,我也会强迫着自己和着血泪将他封存。封存在心底一个叫做“疼”的角落。 夜钧天,谢谢你残忍的放手!如你所愿,我会带着永远的伤痛继续前行。 我走出房间时,又是一个黄昏,冬日的阳光没什么暖意,圣诞节说好的雪也没有如期的落下。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喷上夜钧天送我的那瓶香水,穿上他送我的那件很丑但很暖的羽绒服,走上街头。 天越来越阴,霓虹亮起来,强行装点着节日的气氛。圣诞颂歌欢快地回响在耳边,我浅笑着,与匆匆的人流格格不入。 我慢慢行走在人流中,感受着寒冷,我要让自己凉透,才会觉得舒服。那样我的心跳会缓慢一些,疼痛会少一下。 当天空都被巨大圣诞树的光芒映成橙色时,我在街角的长椅坐了下来。看着相拥的情侣们从我面前笑嘻嘻的走过,男孩把女孩的手揣进自己的口袋,那画面看着就很美。 我的脸有些僵,想笑却笑不出来。 我一直坐到午夜,当零点的钟声敲响时,远处的人群爆发出欢呼。我起身,腿有些冻僵了,却还是勉强站稳。 我大步向前走去,昂起头,让笑意盈满脸。在经过一个蹲在街角的乞丐时,我脱掉那件羽绒服,递给她。女乞丐抬起头,吃惊地望着我。 我什么也没说,便大步走远。属于他的最后一些温度也被我抛下了。 雪花开始飘落,沾在我的发上,睫上,冰冰的,我却感觉不到,因为我的身体跟雪花一样冷。 第二天,我回去上班了。 进到办公室时,华枫红肿着眼睛似乎刚刚哭过。我却十分平静。 她抬起眼看着我,“安然,我要回美国了~” 没等我回答,何翊飞就出现在门口,看他的样子也是刚刚才到,他瞟了华枫一眼,“你还在哭鼻子?” “要你管,肯定是你跟我爸告状的!”他不问还好,这一下华枫更是刹不住车嚎啕大哭。 “安然,别理她。跟我来。”何翊飞根本没劝她的意思,我虽然觉得不合适,但看看华枫干打雷没下雨,也就作罢,跟着何翊飞去了办公室。 何翊飞往办公桌后面一坐,像不认识一样扬着眸打量我半晌,才道,“嗯,状态不错,看来调整好了!” “何总,对不起!”这次没低头,很真诚的看着他。 “为哪件事?伤了我的心还是什么?”何翊飞挑眉。 我咬着唇,“跟夜氏合作这件事上,我做出了错误的建议,影响了您的判断。” 何翊飞摸着下巴,“你给出建议的时候,有想过要害欧力吗?” 我连忙摇头,“当然没有,夜氏在当时是最佳合作人选,无论从资质还是规模,还有他在星都的影响力,欧力刚进星都与他合作是最合适的。” “那还有什么问题?”何翊飞反问我,我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没看出你哪里背叛欧力了,也没看出你的判断错在哪里。”何翊飞摊摊手,又道,“你刚才也说了,最终的决定是我做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我这才明白他的意思,咬着下唇,感激地看着他,无论作为朋友还是上司,何翊飞总是带给我感动,他可以说是我最有力的支持者。 就算现在的我众叛亲离,他还是愿意相信我。而他的相信,不用从高层面说,至少他提供工作给我,足够我满足自己的生活,再没什么比这更实际了。 “何翊飞,”我抬起头,盯着他,“谢谢你!没有你就没有安然!” 何翊飞轻笑,指指沙发道,“好了,现在坐下来,到了你为我两肋插刀的时候了。” 听着他的玩笑,我也笑了,坐在沙发上,听他的讲述。 我闷在家里的这几天,何翊飞已经基本掌握了夜钧天与韩亦潇之间的进展和动态。 韩亦潇敢贸然提出参与竞标,绝对不会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韩氏在这一段的蜇伏期,一直都没闲着。韩亦潇直接就将眼光锁定在智能化这一领域,恐怕跟欧力与夜氏的合作脱不了干系。 甚至她从一开始,就抱着要把欧力挤出合作的目的。所以她的技术来源也是美国。 就在我跟夜钧天合谐相处的那段时间,她一直没有出现,是因为她人在美国。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跟美国一家智能化企业接触。 那家企业叫斯迈科技,恰恰是欧力在美洲市场最有力的竞争者。欧力进入中国是因为有天然的优势,欧力的创始人掌舵人原本就是美籍华人,在中国有深深的根基。 这一点斯迈无法企及,而韩亦潇的出现,恰恰给了斯迈一个契机。 像星都园区建设这种政府招标项目,外资企业并没有优势。而斯迈与韩亦潇的联合,让它成功有了中资企业的外衣,有了可以参与政府招标的机会。 我不敢想象,如果夜钧天从一开始就知道韩亦潇去了美国,并知道她去美国做什么,在那段时间里我住在夜宅,他没有透露一丝风声,他是以什么心情面对我的,难道他都不会有一丝愧疚吗? 他把韩亦潇的付出看着无比重要,难道我就没有心吗? 他想让我懊悔,可惜,到了现在我却没了懊悔的心情。只是感到可怕,为他的算计和无情感到可怕。 以他的无情,就算韩亦潇是人工授孕,若他不想留,难道她能忤逆,说到底还是他的纵容与怜惜。 何翊飞讲完了韩亦潇接触斯迈科技的始末,见我一直在发呆,不由轻敲桌面,“小姐,麻烦一下,你老板在讲话,你都不爱听吗?” 我低了头,尴尬的笑,“不好意思,我想远了。” “现在我们有一场硬仗要打,麻烦你专心一点。”何翊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肃。 “夜钧天肯定要趁机重新扶起韩家,他会不择手段的。”我眯着眼睛,我对那个男人太了解了。 “所以,我们现在有三件事要做。”何翊飞伸出三个手指。 我就知道他已经看得很透彻,并且已经有了对策,便鼓起斗志,等着他的吩咐。 “第一,合作条款,你要一条一条跟法务律师来研究一下,必要的时候做好跟夜氏对薄公堂的准备。” 我点点头,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当初与夜钧天是有框架协议的,里面对合作的期限是有明确规定的。 “还有,从美国方面入,查清韩亦潇与斯迈的合作方式,看看有没有可能找到问题。”何翊飞又道。 我低头,把他讲的,和我自己的一些看法想法,一一快速记录下来。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政府的招标要跟紧。上层关系你不要管,我和爷爷会想办法,韩亦潇这么器嚣张,上面一定搞定了某些重要部门。而方主任这边肯定也知道些风声,所以他的态度有点暧昧,但他会是招标项目的实际经手人,还是要跟紧。”何翊飞边说边分析着。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方主任是现管,但他的态度取决于上层的风向,韩氏的突然出现,在上层一定也是下足了功夫。 我不由又联想到夜钧天的京城之行,孟晓瑜的出现已经让夜氏在星都有了更高端的地位,而他同意送孟晓瑜回京城,一定是为了更多的利益,很有可能就是为了韩亦潇。 “何总,夜钧天去京城看来没那么简单!”我提醒道。 “嗯,能不知不觉中对星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很有可能是那边有施压。”何翊飞点着头。 “从孟晓瑜的背景入手?”我试着提醒他。 何翊飞赞赏的点着头,“我就说你够聪明,市侩些的视野在国内没什么不好。”然后他又继续道,:“接下来,我们要分头行动,你跟紧方主任,还有法务那边的进度,我会亲自去趟美国,跟爷爷把情况分析一下,再去试探一下斯迈。” “好的,放心吧。”我起身,眼神坚定。 “哦,对了,华枫也会跟我走,我要顺便把她带回去。”何翊飞又补充道。 “还,回来吧?”我挑着眼眸,感觉事情没他说的那么轻松。 第一百七十三章想起,很久前的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想起,很久前的事 第一百七十三章想起,很久前的事 怪不得早晨一见到华枫她就大哭一场,原来是何翊飞把她跟南风来往的事情告诉了她的父母。 华枫当初会来星都,纯粹是为了追何翊飞,而双方家长本也乐见其成,才会放纵她跟着何翊飞一起来。可是现在她跟南风关系不明,她的父母自然会担心。 华枫的家庭是跟着何翊飞家族一起起来的裙带公司,因为上一辈的友谊,华家一直是何氏的供货商,也是最亲密的合作伙伴。 作为这样家庭唯一的女儿,华枫的父母不会放任她留在中国。再说南风的身份,想必何翊飞也清楚的很,在外人眼中他是夜钧天的保镖,属于比较危险的职业,华枫的父母不可能同意。 我睨着何翊飞,“你不喜欢她,又不让她自由选择,我是否可以怀疑在这件事上你是有私心的?” 何翊飞叹了口气,“华枫太小,她不成熟,也没有定性,她可能在短时间内被某种她自己没见过的特质所吸引,但我觉得她分不清,那是不是爱情。” 我低着头,笑了笑,论年纪华枫比我还要大些,可是在过多的呵护中,她却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过早的成熟也许是痛苦的,这我最能体会,但是人总要长大。如果所有抉择的机会都被剥夺了,那她就真的永远长不大了。 何翊飞看出了我笑容中的不以为然,叹了口气道,“她是我带出来的,我有义务把他带回去。” “说到底还是私心,你怕担责任。”我挑了他一眼,“或者,一直缠着你的小妹妹,真的爱上别的男人了,你又有些接受不了?” “安然,你的嘴也学毒了!”何翊飞叹了口气,“如果她真不愿意,我带她回去,帮她向父母解释,再负责把她带出来,这样可以吗?” 我笑了笑,“这你得问她,对吗?” “女人结成联盟,真的好可怕!”何翊飞叹了口气,无奈的摇头。 我起身到门口,拉开门,没想到华枫竟然一直蹲在门口偷听,我这一开门,她刚好扑了进来,顺势搂住我,“安然,你真好!” 我回头同情地看了何翊飞一眼,看来华枫听到他刚刚的话了。没办法,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耸耸肩拍着华枫的背安慰她。 几天后,何翊飞和华枫就回了美国。 总裁办这边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而我就像上满了法条的钟表,一直拼命的转动,一刻也不肯停歇。 我把所有的时间都安排的紧紧的,全力以赴迎接即将到来的政府招标。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绷着不肯去想,但随着日期越来越近,我越来越没办法忽略。 各大媒体都开始争相报道,夜钧天与韩亦潇的婚事。 我避无可避,每次路过报亭,路过大屏幕,路过所有可能会出现他们二人合影的场所,我都会强迫自己笑一笑,我握紧拳头,任指甲陷进肉里,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说,笑一笑,笑一笑。可是咽回去的眼泪是那么酸,那么疼。 我驻足在街角,仰着头看着大屏幕,用最大的篇幅,最喜庆的色彩,报道着他们的婚礼筹备工作。我扶着树牌,才能勉强站稳。 “安然!”一只有力的手臂支撑住我,宁松涛心疼的唤我。 我才仿佛找到了依托般松了身体,“你怎么在这儿?”我笑了笑,我知道那一定比哭还难看。 “笑不出来,就不要勉强,你跟自己较什么真儿?”宁松涛拉着我的手,将我拖着远离那块大屏幕。 宁松涛把我塞进他的车里,一言不发的启动车子,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紧紧握着我抓在一起的两只手,好像在跟自己生气一样,气呼呼地嘟囔着,“手这么凉,就不知道揣兜儿里!” 他的手干燥温暖,跟夜钧天的火热不同,一样的暖,却暖不了我的心。 宁松涛径直把车开到了他的住处,回到星都后,他一直没有回宁家,而是住在自己的公寓里。他拖着我进了屋,便毫不客气地丢过来一张毯子,把我裹起来,然后去倒了一杯热热的牛奶,“先暖和一下,别跟丢了魂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拉紧了身上的毯子,双手握着杯子,眼睛酸酸的。 “何翊飞说你这几天太拼命,中美时差都拦不住你跟他交流工作,怎么着?发奋图强要当女强人?”宁松涛虽然是讽刺,但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的,从认识他那天,他说话就这个调调。 我苦笑了一下,“宁松涛,我失恋了,让我矫情两天吧。” 也许是我说话的声音太软,宁松涛定住了,然后一把搂住我,让我贴着他,“行,你想干什么都行!”他叹了口气,声音放软,“别糟贱身体,我心疼!” 我的眼泪终于倾泻而出,我压抑着自己的声音,呜咽着。 “夜钧天个王八蛋,我TM,”宁松涛摸着我的头,忿忿地咒骂着,从他的声音中我听出浓浓的无力感与挫败感。 眼泪像一场雨,冲刷着蒙了尘的心,可以洗去的不是悲伤,只是一些灼烧过的痕迹,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终于停止了哭泣后,宁松涛才松开我,“行了,哭一场就忘了他,咱潇洒一回!” 我咬着唇点点头。 “我给你弄点吃的。”宁松涛转身去了厨房。 “你会?”我印象中的宁松涛是没下过厨房的。 “嘿,怎么说话呢?我在美国也不是吃素的。”宁松涛说着撸起袖子一幅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我擦了擦眼泪,起身想去帮帮他。却被他制止,“西餐,我给你弄西餐,你等着就行。”他坚持,我也只好又坐回沙发上,远远看着他在厨房忙碌,我知道他这是想让我开心起来。 时间不长,宁松涛就弄好,一个巨大的美式汉堡,还有一大盘薯条,配上两杯橙汁,虽然简单却很有诚意。他拉着我坐到桌边,“虽然简单,绝对美味,你就放心吃吧!” 再没胃口,我也不想拂了他的心,便笑着拿着汉堡咬了一大口,宁松涛果然笑了,露出他满口的白牙,那是他标准性最阳光的笑容。 我大口大口的吃着,他也拿起另一个,看着我也大口吃起来,看着比我吃得还香。 在夜金陵遇到他时,他还是个纨绔公子哥,现在的他俨然成了有担当的男人,我与他对视着,往事如昨。 “对了,安然,还有一件事,我得跟你检讨。”宁松涛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夜金陵的事我查清了。” 他不提我不倒忘了,我笑了一下,打断他道,“是你姐干的。” “你知道了?”宁松涛有些惊奇。 “嗯,夜钧天告诉我的。”我敛了笑容,“为了让我后悔,后悔自己错怪他,他才告诉我的。” 宁松涛沉默了一会儿,“说起来,他跟我姐也是杠上了。你知道我在江南疗养那次,夜钧天差点死在我姐手里吧?” 我点点头,我当然记得,那次我丢了半条命,“韩亦潇跟你姐也有联系。” 他面露难色地点点头,“韩亦潇那个女人不能小看,你斗不过她的。我姐那个人很变态的,因为你和白寒得罪过她,她早就看夜金陵不顺眼,但上次跟夜钧天交手后,因为她太冲动,被我爸关了一个月禁闭,半年没让她回星都。可这次,夜钧天前脚撤资,后脚韩亦潇就给了她消息,她就立马出手了。” 我真不理解宁纤云这种恨由何而来,我和白寒在她眼中根本是微不足道的,白寒已经死了,我已经不在夜金陵了,她还想报复什么? 宁松涛应该是看出了我的疑惑,“我姐就那样,从一不二。她在夜金陵跌过面,她就非把夜金陵抢过来,要不就毁了。” 我冷笑,这个世界变态太多了。 “韩亦潇那么爱夜钧天,怎么会出卖他呢?”这一点我一直都有疑惑,我相信韩亦潇地把我跟宁松涛的照片给夜钧天,却无法相信她会跟宁纤云勾结在一起害夜钧天。 宁松涛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韩亦潇没出卖夜钧天的行踪,是~” 我愣住了,直直盯着宁松涛,“是谁?” “是白寒。”宁松涛沉着声音。 “什么?不可能!”我尖声叫道。这怎么可能,我突然想起夜钧天说过的话,他们为什么要针对白寒,白寒已经死了,为什么在家都要把罪过推到她身上?! “你冷静些,真的是她!”宁松涛摁着我的肩,“不知道我姐用什么手段威胁她了,她把你带到疗养院,又把夜钧天的行踪通知了我姐,你和我的照片也是她发给韩亦潇的。” 我傻眼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可白寒为什么要这样?她是我的好姐妹呀? “我不相信,她已经死了,死无对证,我永远不会相信。她不会害我的。”我拼命摇着头,不让宁松涛再继续说下去。 “好了,你冷静些,我不说了。不过,你还是要通知夜金陵的姐妹们早做打算,我姐那个人不达目的不会罢休。”宁松涛叹了口气。 第一百七十四章合作,如何继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合作,如何继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合作,如何继续 一切都崩溃了。 我迷茫,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还有什么值得信任。 亲情?亲妈抛弃了我,亲爹要我嫁给傻子; 爱情?夜钧天不爱我,还要让我万劫不复; 友情?白寒背叛了我,我险些因此丧命;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什么温柔以对,它永远把最残酷的一面展现给我。这样的真相,我宁愿不知道。 宁松涛起身想拥抱我,我推开了他,扬着头冷冷看着他,轻声问他,“宁松涛,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弃我?” “我死的那天。”宁松涛将我的头摁在他身前,用力揽着我的双肩,好像我随时会消失一样。 门口传来敲门声,宁松涛才松了我去开门,我抬眼望过去,金恩灿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一件衣服。 她往屋内瞟了一眼,看到我时,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变得更加灿烂,“安然也在?” 宁松涛闪身,她便径直挤了进来,“真巧啊,上次喝多,我把宁队衣服弄脏了,洗干净了给他送过来,没打扰你们吧?” 我笑笑,“有什么打扰的,我也是~路过。” “那就好,要是打扰了,我放下衣服,马上就走了。”金恩灿作势要转身离开。 我连忙拉住她,“没有,我们就是瞎聊呢。” “聊什么?孤男寡女的。”金恩灿贼兮兮的瞟我一眼,又瞟宁松涛一眼。 宁松涛过来给她一记爆栗,“行了啊你,吃饭了没?食材还有剩,要是没吃,也给你弄一个。”他又指了指桌上的汉堡。 金恩灿像哈巴狗似是眼巴巴看着他连连点头,“没吃,正饿着呢!” “嘁,等着。”宁松涛瞥了她一眼,转身到厨房用剩下的食材又给她弄了一份。 “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哭了?”金恩灿盯着我的眼睛小声问。 “没事,聊到过去一个朋友。”我低声回答。 “你们俩都认识的朋友?”金恩灿挑了宁松涛一眼。 “嗯,一个已经去世的朋友。”我声音更低了。 金恩灿却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我连忙帮她敲着后背,“你慢点,喝个水还能呛着,你可真行。” “没事,没事,我没事。”金恩灿抬起头,一边顺气一边道。 一会儿,宁松涛将放着美食的盘子放在金恩灿面前,“吃吧。你倒会赶时间,我轻易不开火,开回火还让你赶上了。” “我知道,我这是沾了安然的光。”金恩灿调皮道,便开始大口咬她的汉堡,“噢,对了,安然,还有事找你呢~” “你慢点吃,吃完再说。”她口太大,我都怕她噎着,边帮她顺气边道。 “何总什么时候回来?最近的推介会,秀妍姐会到场,只不过原定的与夜氏相关的环节要怎么处理?保留还是删减?”金恩灿一连串的问题。 我想了想,顿时没时间再悲情了,类似的问题还有很多。 从最初捆绑宣传到现在,很多企划方案都是在两家公司的基础上定制的,虽然是欧力的企宣方案,也一直都是欧力主导,可夜氏的内容也有很多。 需要推翻重做重定的东西还有很多,企划部那边也一直在上报。这件事的棘手之处在于,夜钧天上次的话其实摩棱两可。 他让大家猜测,他会继续与哪家公司合作,又明确表示与韩氏更亲密更默契,可是,那毕竟不是法律认可的正式宣布。 这件事如果他要正式宣布,可能马上面临的就是法律程度,启动之前合同的违约条款。这些已有的企划活动,很多受影响的,已经付费的,都要进入做价,赔偿阶段。 可是他不正式宣布,一切就都要按照已有程度进行,可这样,撑到最后欧力的投入会越来越多,等走完法律程序再理赔,很可能都不知过去多久了。 就这件事我也想过,夜钧天之所以没有正式宣布,一定有原因,他留了后手,或者说他在拖延时间。 那么原因很可能是韩亦潇与斯迈的合作还没有完全达成,不到可以宣布的时机。如果说还有什么私人原因,那就是他觉得难为我还没够。 提到工作,我也没兴趣再悲什么春伤什么秋了,直接起身告辞,这件事也许可以从南风那里得到些消息。 金恩灿举着汉堡还没吃完,见我要走,她放下汉堡也要一起,我连忙拦住她,“我有事要忙,你吃你的。” 宁松涛起身拿了车钥匙,“我送你。” “不用,”我推着他从回桌边,“恩灿还在呢,你一个主人走了算怎么回事?” “你行吗?”宁松涛皱着眉,金恩灿有点不好意思的坐不住了,“我吃饱了,跟你一起走吧。” “行了,你们俩够了!”我把他们都推回去,一溜烟了出门跑了。 看得出来金恩灿对宁松涛有想法,宁松涛这个木头不知道有没有察觉。如果他能有感觉,最好不过。如果他没感觉,就更要给金恩灿多制造点机会。 不管他对我还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我都没办法如他的愿,在我心里宁松涛是朋友,是可以倾诉可以信赖的人,唯独不是那个可以将心交付的人。 宁松涛应该是觉察了我的动机,我出门地,我明显感到他皱眉沉沉瞪了我一眼。 对不起,宁松涛,我不是要把你推出去。而是你需要一个配得起你的好姑娘!恩灿真的不错,你就试试呗。我在心里这样想着,出了他的公寓走出夜色。 我给南风打了个电话,他一直不接。没多大会,我手机却响了,本以为是南风给我回了,结果一接通就听到华枫的声音,“安然,他让我滚回美国去~” “什么?”我有点吃惊,“你现在不就应该在美国吗?” “回到美国我就开始想他,我逃回来找他了,可是,”说到这里,华枫停了下来,在电话里嚎啕大哭,我听着她身边喧闹的声音,有点担心,“你在哪呢?是不是喝酒了?” “我在弥漫~”她边哭边说,“他不让我回来,他说他要不起我~”她身边音乐的声音十分嘈杂,从她含混不清的声音中能听出她喝了不少酒。 “我过去,你等着。”真不让人省心,我叹了口气,我是那个最成熟的,没有机会任性的人。跟出租车司机改了地点,车子调头往酒吧街那边去。 路上我又给何翊飞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华枫逃回来了。何翊飞气极败坏的嘱咐我照顾她两天,他很快就会回来。然后我又拔了几次南风的电话,最后一次,他终于接了,“什么事?” “华枫从美国回来了,在弥漫酒吧喝多了。”我告诉他。 “那不关我事。”南风直接挂了电话,我盯着黑了的手机屏幕,直想骂娘,跟他主人一样不是东西。 我匆匆赶到弥漫,里面闹轰轰的人群舞作一团,到处都是烟气缭绕,霓虹灯没什么章法的胡乱滚动着,让人眼花缭乱,我眯着眼睛,在暗色的空间里寻找华枫。 冷不防一个醉鬼从一边扑出来搭住我的肩,“美女~喝一杯吗?” 我连忙推开他,“不了,我找人。”没等他站稳,我快走几步钻进人群,摆脱了他。华枫这个家伙居然敢一个人来这种地方,真是无知者无畏。 我焦急地搜索着,终于在一个角落里的卡座找到了已经喝得像醉猫一样的华枫,她旁边正有两个不怀好意的男人围着她。 “小妞,今晚跟我们去玩吧?” “走开!”华枫胡乱推拒着,惹的那两个男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胆子大的,直接就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拉。 我一见连忙过去,推开他们,“你们干什么?” “哎呀,刚刚还说一个妞不够分,又来一个更靓的。”男人一愣,看见我孤身一个女人,便有恃无恐起来,“来来来,小美女,你也喝一个。”他抓起酒瓶递过来。 我拔开他的手,俯身去扶华枫,“华枫,走,咱们离开这儿。” 那两个男人却不依不饶的纠缠着,“别走啊,美女,出来喝酒不就是想玩吗?急什么?” “你们再跟着,我就报警啦!”我掏出手机直接摁下110,作势要拔出去。 “C,臭娘们,不想玩,往这来干什么,快TM滚!”两个男人悻悻地转身,挤进人群,看来是搜索新目标去了。 我这才扶着华枫挤出酒吧,华枫走得踉踉跄跄地极为不稳,还一边闹嚷着,“他不要我,我就不信没男人要我,你放开我~” 扶着她我已经很吃力了,她还一点都不配合,一直闹,出了酒吧,我扶着她等出租车,酒吧门口人来人往,还热闹些,我不敢往前走,那边有好几个暗巷,听说经常发生捡尸强奸的案件。 我们俩在寒风里冻得一会儿,也不见车来,华枫又开始闹腾了:“到家了,我要睡觉。”她边说,边就把外套脱了。 我真是无语了,大冷天的,她脱下外套,身上只剩一条惹火的黑色紧色吊带,她这是生怕不惹事呀。我连忙捡起她的大衣把她身上裹。 正跟她撕缠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我们面前。 第一百七十五章恐惧,我的天性 第一百七十五章恐惧,我的天性 第一百七十五章恐惧,我的天性 车子停在我们面前,后排车窗缓缓落下,我便愣在当场。 夜钧天正从窗子冷冷看着我。那种眼神是从来没见过的陌生。寒彻心扉,我没来得及体会那种冷意,南风已经从车头绕过来,扶住了我身边犹自闹个不休的华枫。 而夜钧天已经不耐烦的升起了车窗,玻璃无情的反着光,我看不到里面,也无法确定他是不是在车内嘲笑着我,或者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对他来讲没有任何多余的意义。 “教给我吧。”南风将华枫夹起来,那家伙便像忍不住一般开始干呕,眼看就要吐了。 南风脸上有几分恼火与尴尬,却没说什么,像抓小鸡一样抓着华枫往角落去了,然后就传来呕吐的声音,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知道跟过去。 或者我应该给南风一个机会?犹豫中,我却隐隐能察觉到从车窗内射来的灼灼的视线。 我别过脸去忽视他的眼神,走过去帮南风照顾华枫。华枫显然已经神智不清了,一直哭闹不停。 南风揽着她的肩,她应该已经吐完了,却一直弯着腰干呕着。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有些笨拙。看见我走近,似乎有些尴尬。 在我印象中南风虽然没有夜钧天那样可怕的威压感,却一直冷的没什么人气。还记得我第一次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都觉得寒冷。 可现在他弯着腰,高大的身影笼着华枫的娇小,动作虽然生硬,却意外的带着些轻柔。华枫却并不老实,一边吐一边挥舞着手,不断在他身上拉扯着。 南风原本一丝不苟的衣衫被她抓得乱作一团,他却并未在意,只低着头专注地照顾着华枫。华枫嘴里一直嘟嘟着,“他不要我,他不要我,我不信~” 我伸手想从他手里接过华枫,华枫却突然转过身一把搂住南风,“你,就你了,他不要我,我偏要找个比他帅的男人,我要气死他~” 我停下动作,看向南风,他的面部有极细微的抽搐。眼神似乎有些怒,但更多的是诡异的无可奈何。我理解他的反应,华枫异于常人的脑波会作出这样的反应,直的确另人抓狂。 南风根本不理会儿我怎么想的,他扶起华枫,双手掐着她的肩头,让她站好,“疯丫头,你看清楚!” 华枫在原地晃啊晃的,醉眼惺松的望着他,半晌,突然伸手拧住他两则的脸颊,极大力的拉扯着,我惊慌地看着她,以为下一瞬南风会暴怒,结果南风只是配合地半弯着腰让她不必欠身欠得太费力。 华枫咯咯地笑,“把脸拉长更像他了,好,就你了,走吧,老娘带你开房去。”说着,她就张着双手抱住了南风。 我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作为朋友我应该果断把她拉开,我尝试了几次她却像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南风不肯松手。 不知道她明天清醒了会不会羞愤而死。我无力的尝试被南风打断。 他没办法摆脱,只得任她粘在身上,半拖着回到车边,夜钧天摇下车窗不知道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便见南风将华枫塞进副驾,给她系好安全带,华枫还在张牙舞爪的挥舞着。 在夜钧天面前,南风一直低着头,很愧疚的样子,夜钧天下了车,两人在车边又说了几句,南风才转身钻进车里,启动车子走了。 南风带着华枫走了,路边只剩下我和夜钧天,远远对视着。 酒吧门前很热闹,不时有酒醉的男男女女经过,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的,欢笑着,尖叫着,搂搂抱抱着。 而我和夜钧天却像在寒冷中冻成了雕塑,隔着十米远的距离,对望着。 一边霓虹闪烁,映亮了他半张脸,另外一边却在阴影中愈加浓重。他的脸随着霓虹明灭,我的眼睛却像僵掉一样,无法眨动。 夜钧天也在看着我,眼神冷酷中却又带着一丝滚烫的怒火。从我离家的第一天,我的一切便都与这个男人紧密相联,到今天我们应该形同陌路。 我却仍然无法摆脱他的眼神。哪怕只是一眼,都会吸走我的力气。我明明一再让自己要争气,可在他面前我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我立在原地等待着,等待着他先转身,我原来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先离开的勇气,更鼓不起走过去的勇气。 夜钧天睨了我一会儿,垂了眼眸转过身去。留给我一个刺痛眼眸的背影。我张了张嘴,却有什么堵在喉咙让我无法发出一点声音。我紧紧捂住了嘴。 看着他迈开腿,向着与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突然一个男人从我身边经过,那一瞬某种异样的感觉直接传到我心里,我不经意地斜了一眼,那个男人穿着厚重的黑色卫衣,我看到他的手揣在口袋里,口袋鼓鼓囊囊的露出某种尖锐的东西。我瞟到他的侧面,眼神阴冷混浊。 我后背开始发麻,恐惧感一直攀升,攀升头顶,那男人已经超过了我,他直勾勾地盯着夜钧天的背影,一步步向他靠近着。 我快走了两步,并不能确定我担心的事情是否会发生,但强烈的不安让我无法错开眼睛。 直到,那男人的手终于从口袋里拿出来,我看到明晃晃的匕首在他手中闪着寒光,他缓缓举起了手,与夜钧天保持着不足三步远的距离。 我的心一波波狂跳着,看着他小步接近夜钧天,然后他的手越举越高,我再也无法等待,鼓身全身的力气冲了过去,在抱住那男人胳膊的瞬间,才发出声音,“夜钧天~” 我的尖叫声甚至盖住了街边酒吧传出的音乐声,所有人的视线都向我集中过来,我却顾不得那些。 只死命抱住那男人的胳膊,那男人似乎没预料到我会突然扑过来,但他只怔愣了一秒钟,便把匕首交给另一只手,没等我的喊声落下尾音,便挥手落下。 后背有一道冰凉的触感,我蹙眉依旧没松开他的胳膊。男人应该是有些气极败坏了,但没容他再有反应,我便看到夜钧天单手支住了他高高抬起的手臂,然后,听到他说,“一边儿去!” 我才放心的松开手,往后退,退出他们的打斗范围。 也没看到夜钧天是怎么用的力,那男人手中握的匕首已经落了地。后然他人就趴在了地上,我看到夜钧天连眼都不眨地狠狠踹在他身上,四周看热闹的人围了上来。 我便一直往外退,一直往外退。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钧天,我没想挽回什么,也知道无法挽回。我只是单纯地不想他受伤。那男人举起匕首的刹那,我脑中就开始空白了。 我退出人群,夜钧天凶狠打人的样子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我想快些逃离,我转身后背有点凉凉的感觉,怎么天气突然就变冷了?我抱紧自己,快步向着相反的方向逃离。 然后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那些霓虹化成光球上下跃动着,我揉了揉眼睛还是看不清,只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模糊,不知道是谁突然关了灯,周围一片漆黑,嘈杂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我软软倒地的瞬间,我又闻到了那曾经熟悉的淡淡烟草味,和他粗重的喘息声。我努力想睁看眼睛看看,可眼皮却沉重的怎么也睁不开。 之后几天,我应该是在医院里度过的。可是我一直不想睁开眼睛。多日来的心力交悴让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是昏昏沉的知道自己生病了,我想着也许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 就这样迷迷糊糊着,我反而没那么痛了。似乎夜钧天、韩亦潇这些恼人的名字都离我远了些。我索性放纵自己任性的睡着,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愿想。 有的时候我会感觉到有人握我的手,那一点也不温柔,甚至有些粗鲁。他总是很用力,握的我有些疼,我微微皱眉,却不想醒来。 有时候会有湿热柔软的东西印在我的手上,额头上,有时候还会印在我唇上,抢走我的呼吸。我有些恼火,想着等我好了,一定要看看是谁这么讨厌。 有时候我心里却是清醒的,那么霸道的人,还能有谁呢? 我醒来的时候,周围却是安静的。雪白的病房,我一点也不陌生。连消毒水的味道我都有些喜欢了,闻了让人觉得安宁。 我挣扎着坐起身来,才发现后肩胛的位置疼得厉害。原来那天我还是被刺着了。我自嘲的一笑,原来怕他受伤,已经成了我的天性,不需要意识指定,身体就会做出的自主反应。 房间里没有人,窗头的小柜上摆放着保温桶和水果。窗帘遮着外面的阳光,映出一簇鲜花的影子。花隐隐的香味让消毒水的味道没那么刺鼻。 他的味道已经散去,但我可以确定,他来过,那不是迷蒙中的一个梦。 病房的病开了,护士进来,看见我睁着眼睛,似乎有点意外,“你醒了?” 我点点头。 护士转身去叫了医生,进来的医生让我有些意外,是任蒙。 她来到我床边,仔细检查了我的身体,体温、心电,以及肌体反应之后,才松了口气道,“行了,没什么事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隐瞒,闪烁其辞 第一百七十六章隐瞒,闪烁其辞 第一百七十六章隐瞒,闪烁其辞 当爱一个人已经成为习惯,其实是件很很悲的事情。 就像我。 冲上去的那一刻,我其实什么也没想,只是觉得那伤痛不能加诸在他的身上。就这么简单。 在他决定让我懊悔终生的时候,在他决定去娶别的女人的时候,在我以为自己会恨他的时候,我还是就这样冲了过去。 现在我躺在医院,却没有丝毫的悔意,甚至还是在想,那个握着我的手的人,那个亲吻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其实空无一人的病房已经让我知道自己是个可悲的女人,我醒来已经一天了,我的主治医院是任蒙,所以我知道他也一定知道我醒了。 我没敢盼望他会来看我,可是他没有出现我还是会失望。 患得患失,犹豫不决,就是可悲的我。 任蒙陪我聊了一会儿,这家市立医院就是她供职的医院,她是这里年轻医生中的佼佼者。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我其实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在夜钧天的身边,她是为数不多的女人之一,但与韩亦潇不同,与孟晓瑜不同,她们的关系其实更亲密,是一种超越男女关系的亲密。 夜钧天很可怕,一种可怕的神秘感,但同时也代表着一种对女人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无论是我,还是他的另外两个女人,对他都是庸俗的男女之情。 而任蒙不同,她与他没有男女的界线,一种轻松到让我羡慕的相处方式。 “对他感兴趣,还是对我感兴趣?”任蒙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样的女人,确实会让人感到轻松,她直白而又聪明。 “我只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成为他那样男人的朋友?”我轻声道。 “很简单,用最简单的心去对待他,爱就爱,喜欢就喜欢,讨厌就告诉他讨厌。”任蒙看着我,似乎若有所指。 我能听出她的意思,却只是望着她眨眨眼睛,笑而不语。 “他是个长情的人,我们是中学同学。”任蒙也没打算卖关子。 我点点头,那种默契与刻薄的对话,只能是认识很久的人才会有的感觉。我突然想起夜钧天曾经带我去过的那家胡同里的面馆,便问她,“你知道那家面馆吗?” 任蒙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她盯了我半晌,缓缓点了点头,“他说了什么吗?” 这次轮到我摇头。 任蒙叹了口气,“他也会有犹疑的时候,带你到那里应该是有什么要告诉你吧。” “可他什么也没说。”我皱着眉,回想那天,他确实是想说些什么。 “所以我才说他犹豫了。”任蒙笑道,看我依旧一脸不解,“好了,你休息吧,有的答案只能他自己告诉你。” 任蒙起身正要出病房时,宁松涛出现在门口,“安然,你终于醒了!” 宁松涛旁若无人的来到我病床前抓了我的手,任蒙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笑得有几分无奈。 我想撤手,宁松涛抓得太紧,“宁松涛,我没事了。” “医生,她怎么样?她真的没事了?”宁松涛这才想起一边还站着任蒙。 任蒙看了他一眼,撇嘴道,“如果你不要太大力压她胳膊,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宁松涛这才反应过来他有一半身子都扑在我一边胳膊上,忙直起身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太着急了。” 任蒙冲我摊摊手,“有力的竞争者。”丢下一句莫明其妙的话,她就离开了病房。 宁松涛盯着我左看右看了半天,才松开手坐回椅子里,“你是不是傻了?” 我一愣,他没等我回答就继续道,“夜钧天什么身手,用得着你替他挡刀?” 我一时语塞,这一点我倒没想过,一直都知道夜钧天很能打,但身手什么的,我就完全不懂了。宁松涛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当时夜钧天已经放慢了脚步,也许他已经有觉察了。 “那人抓住了吗?”我弱弱地问了一句。 “人抓住了。据说以前是矿业王老板的人,王老板得罪了夜钧天,莫名其妙的失踪后,矿业公司就倒闭了,大批的债主,大小老婆把王家瓜分了干净。这个家伙据说当时分得少,又好赌,没多久就败光了,整天在酒吧街那边混。那天估计喝高了点,看见夜钧天,也不怎的就想为老东家报仇了。”宁松涛告诉我。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王老板为什么会失踪,恐怕我最清楚,“夜钧天会有麻烦吗?” 宁松涛腾地站起来,“安然,你脑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了他你伤成这样,他连面都不露,你还怕他有麻烦?” 我被他骂的低下头,“他跟王老板的仇,说到底还是因为我,我的意思是,要是警方找他麻烦,我可以作证的。” 宁松涛气极败坏的瞪了我两眼,一时不知骂我什么好,只是呼呼喘着粗气,“他好得很,比什么时候都好!这么说你满意了吧?你放心了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大脾气。 “何翊飞回来了吗?”我也不想一直谈论夜钧天,那滋味一点也不好。 “回来了,你操心的还真多。”宁松涛依旧一脸的不开心。 “你非要跟我不开心吗?”我无可奈何地问他。 “你看看你自己都什么样子吗?”宁松涛拉着我纤细的手腕,瘦得不盈一握。 我没有说话,他心疼在轻轻松开我的手,抬起头时,眼中全是心疼,“我知道自己没资格管你,可是你好歹在意点自己,就算为了朋友,行吗?” 我点点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放心吧,夜钧天没事。”宁松涛极不情愿的语气告诉我,又继续道,“何翊飞说腾了功夫会来看你,让你不用担心欧力的事,他搞得定。” 宁松涛正说着,金恩灿推门进来了,“安然~” 她提着一大堆东西,笑眯眯地跟我打招呼,又转身把东西放在床头的小柜上,才到床边来,“就知道他来看你肯定要空着手。” 宁松涛挠着头道,“我真没你心细。” “你们俩前后脚,怎么不搭伴一起来?”我问。 “我是搭宁队车来的,然后半路去给你买好吃的,他等不及就先来了。”金恩灿一边给我剥桔子一边说着。 我瞟了宁松涛一眼,见他没什么表示,便道,“让人家姑娘提这么多东西,合适吗你?” 宁松涛讪讪笑道,“我这不是听说你醒了,怕有什么事儿,就急着赶来了。” 金恩灿低着头,眼中似有什么一闪而过。我没看清楚,笑道,“恩灿,别跟他一般见识,男人总是这么粗心。” “安然,你还疼不疼?”金恩灿并没接我的话,而是递过来一瓣桔子,关切地看着我。 “没事。”我摇摇头,“这伤其实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前一段工作太累,我就趁机多睡了几天。” 金恩灿点头,“你是太累了,都瘦了。” “什么有点太累,我听何翊飞说,你简直成女超人了!”宁松涛生气地瞪了我一眼。 “你不用上班吗?”我斜了他一眼。 “干嘛着急赶我走?我执行任务肯定是有哪倒霉。”宁松涛有点不服气。 他是特勤队的,一般都是执行恶性案件,他说的也没错,他出任务,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其实挺佩服他的,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公子哥,自己选了一条荆棘密布的路,却坚定地行走着。在我眼里宁松涛真的很男人! “宁队,你要有事就去忙,我会陪着安然的。”金恩灿也递给宁松涛一个桔子。 宁松涛点点头,却没有接水果,只道,“你在这儿我就放心了。一会儿我确实得回趟局里。” 有他们两个在,病房里也不寂寞,也免得我胡思乱想。傍晚,宁松涛就先走了,金恩灿留下来陪我,我才有机会问问她的心意。 金恩灿倒是很坦白,大方地承认她喜欢宁松涛,说从上次险些被林老二掐死被宁松涛救了,就开始喜欢宁松涛。 这倒很合情理,女人总是会对保护自己的男人产生好感。 “安然,我知道他喜欢你,可是我不在意,只要能远远的,偷偷的喜欢他就行了。”金恩灿大度地笑道。 她的话反倒让我觉得不安,有些对不起她的感觉,“恩灿,真是对不起。” “你又没错,说什么对不起。”金恩灿摇摇手,又叹气道,“说起来,还是你比较可怜。” “嗯?”我没听明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金恩灿连忙摆手,明显在隐藏着什么。 “欧力有什么问题吗?跟秀妍的合作出了问题?还是夜氏?”我追问她。 “没有,绝对没有。”金恩灿摆着手,见我一直追问,索性起身道,“我去给你买晚餐,你休息会儿。”然后就急急忙忙地出了病房。 我更加怀疑了,如果欧力没出问题,那会是什么?宁松涛为什么一来就对我发脾气,金恩灿又如此可疑? 我一定是忘了什么?我仔细搜索着脑海中的线索,突然想起,夜钧天宣布会在一周后结婚,我昏了几天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勇气,冲动的决定 第一百七十七章勇气,冲动的决定 第一百七十七章勇气,冲动的决定 从欧力年会之后,我就一直在逃避一个问题,就是夜钧天要结婚了。 我在工作中忙碌着,不让自己有分豪的停歇,甚至害怕停下来,因为停下来我就会想起他,就会难过,我想用这种方式强迫自己忘记。 可是在酒吧门口重逢时,一切努力就都赴之东流了,看见匕首刺向他,我就再也想不起他带给我的伤害。 我相信,我昏迷时出现在我身边的人一定是他。我醒来后他一直没有出现,是因为他有事情要忙,他在忙着结婚,忙着娶那个怀着他孩子的女人。 大家都在躲避着这个问题,不愿跟我提起。甚至我自己都在装着忘记。 也许在酒吧门口,挡下那一刀,我没有任何的挽留之意,可此时躺在病床上,一丝卑微又龌龊的奢望涌上心头。 我竟然在期望着,期望着他能为我所做的这一点点牺牲而推迟婚礼,如果不能,也许他会在婚礼前来看我一眼。 我不想承认,可自己就这么懦弱而无能。甚至有些无耻。 护士进来给我换药,看我一个人在发呆,便好心地问我要不要看电视?我点点头,护士打开病房的电视机,将遥控器递给我,她给我换好药,就出去了。 我呆呆盯着电视机,机械地换着台,看着电视画面不断切换,最终停在星都台。 电视上正在播报一则心题新闻,题目正是豪门联姻的背后。 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讲解我根本没听进去,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屏幕上刺目的画面,那是一个奢华梦幻的婚礼的现场。粉紫色的花幕遮天蔽日,洁白的花球,成千上万地装典着婚礼现场。 正中一座洁白的欧式高拱型礼台,幕墙是整座鲜花结成的。白色玫瑰夹着粉紫的花瓣铺就出一条馨芳之路,那上面挽手走过的正是夜钧天与韩亦潇! 韩亦潇的笑容温馨而幸福,可那笑容就像火一样烙在我的心上,她戴着白色的蕾丝手套挽着夜钧天的手臂,缓缓走在鲜花之路上。 那些粉色的花瓣开始在我眼中燃烧,像一簇簇燃烧的火焰。 夜钧天身着礼服,比我记忆中的任何时候都要帅气。没什么笑意的脸,依旧棱角分明,线条冷硬。他的唇角那抹残忍是那么明显,就像是为我勾起的冷酷。 金恩灿进来时,我根本没有觉察,只是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走上中间的礼台。 距离越来越远,我仿佛看见夜钧天从我眼前,踩着我烂成血肉模糊的心越走越远。 “这有什么好看的。”金恩灿从我手中拿走遥控器,直接关上了电视。 我才回过神来,我怔怔看着她,眼泪大滴大滴涌出眼眶,“他结婚了~” “安然,有什么好哭的。为那样的男人!”金恩灿坐在我床边,握住我颤抖不已的双肩。 “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好难过~恩灿,我好疼~”我抑止不住的哆嗦着,越想将泪水拦住,越是决堤而出。 “安然,你振作点!”金恩灿抹着我脸上的泪水,边低吼道,“你为他挡刀子昏迷不醒时,他在娶别的女人,这样你还是放不下吗?” 我觉得自己已经没了任何尊严,我低泣着,“放不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成了我心里的烙印,也许就像他说的,从他在我肩头留下齿痕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与我的生命血脉相连,纠缠不清。 现在他想抽身而退,只能将我撕扯得血肉模糊,将我心上那枚烙痕用最残忍的方式,和着血肉一一剜去。 金恩灿看着我完全崩溃陷入软弱中的我,长长叹了口声,“安然,放不下也要放,他结婚了!你要么堂堂正正把他抢回来,要么就必须放下!” 我知道她说得对,可是,我心底一片冰冷,“我在他身边,从来不是堂堂正正的角色,我有什么资格去抢?” “安然,如果你真的爱他,就有资格去抢啊!”金恩灿似乎不理解我的懦弱。 我抬眼看着她,不太确定,我真的有资格?在我的犹豫中,已经错过太多,这次我知道错过就是永远,再也不会有未来了。 “放弃了就不要后悔,现在去还来得及,如果再犹豫,他们就登船了。”金恩灿警告我。 登船了?“他要去哪?”我怔怔地问她。 “婚礼之后,韩夜两家在星光号宴请所有宾客,海上巡游三日。现在恐怕已经登船了。”金恩灿低头看了看手表,很惋惜地看着我。 我深深呼吸,我这辈子疯狂过一次,就是逃出了那个不把我当人的家,那次疯狂让我遇上了夜钧天。而今天,我想疯狂第二次,哪怕不能挽回什么,也要把真心告诉他。之前的愚蠢让我错过了太多机会。 “恩灿,帮帮我?”我握住金恩灿的手,肯切的望着她。 金恩灿很为难地皱着眉,半晌才重重点点头,“好,拼了。” 我抓着几件常服,拉着她悄悄溜过病房,逃出医院便钻进了金恩灿的车,她启动车子一路风驰电掣冲向码头。 途中,她手机一直在响,我看到屏幕上闪着宁松涛的照片,我咬着牙向她摇头,乞求她不要接。金恩灿为难地犹豫着,最终将电话摁掉,没有接起来。 等我们赶到深海码头时,远远便看到一艘巨轮亮满了灯光停靠在岸边,高高的廊桥上还有客人正在登船。金恩灿停好车子,拉着我往登船大厅跑,一路巅箥我的伤口有些疼,却还是咬着牙跟她快步跑过去。 赶到登船大厅时,我才知道原来还需要船票,我哪里来的船票?金恩灿拍拍我的手,从背包里掏出两张票交给验票人员,又神秘的冲我眨眨眼睛。 真是神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登船后,才来得及问她,“哪来的票?” “秀妍姐也被邀请了,不过她没时间。”金恩灿笑眯眯地告诉我。 “你料定了我会来,才把票随身带着?”我真是佩服她的机灵。 金恩灿摇摇头,“我没想到你敢追过来。这票只是那天随手放在包里忘记拿出来了。” 我点点头,心道幸亏她忘记了。 登船后,人就多了起来,整个星都的明流估计都在这里聚齐了,这时金恩灿的电话又响了,她这才接通起来,那边宁松涛的声间隔着手机我都能听见。 “金恩灿,你把人看哪去了?” “对不起,宁队,我拦不住她,我们现在在星光号上!”金恩灿不停地冲着手机道歉。 我不忍心她被宁松涛骂,示意她把手机给我,“宁松涛,放心吧,我的伤没事。我只是上来见识一下,不会有什么事的。” “安然,他已经是韩亦潇的先生了,你还要贴上去干什么?你真的都没有一点尊严了吗?”宁松涛在电话中怒吼着,我从来没听他发过这么大脾气。 我却没有怪他,我知道他是为我好,并且骂得都对,“宁松涛,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我会彻底把他忘掉!我保证!”等他骂完了,平静下来了,我才低声对着手机向他保证着。 宁松涛沉默了半晌,终于沉声道,“我没办法跟你一起,你要小心些,保护自己!” “嗯,我会的。”我郑重的回答,又把电话交给金恩灿。 金恩灿又拿着电话保证了半天才挂掉,她叹气道,“这些宁队恨死我了,再也不会信任我了。” “恩灿,这次真是谢谢你!” 没等我再继续说下去,金恩灿便拉着我的手钻进电梯,我们的房间在十层,带阳台的套房,毕竟朴秀妍是一线大牌,给她留的房间还是不错的。 这是我第一次坐船,真没想到大轮船里这么豪华,跟酒店差不多了。我新奇的左看看右看看,惹得金恩灿在一边笑我,“你是来抢男人的,别跟土包子进城一样好不好?” 我不好意思的笑,“我以前有个朋友,也总笑我是土包子。” “死的那个?”金恩灿挑眉。 我敛去笑意,是呀,白寒死了。我落寞的点点头。 “行了,你身子虚,先歇歇,我去打探一下,看看有什么机会能让你见到夜钧天。”金恩灿说着就出了门。 我拉开舱门,在阳台边站了一会儿,海上的夜风很冷,巨轮璀璨的灯光倒映在漆黑的海面,星星点点。像天空在地上的投影,甚至比天上的星星还在真实还要美丽。 我看过最美的夜空是在夜钧天的眼睛里,望着海面我痴痴的想着。 我们在同一艘船上,这让我有些许的心安。虽然这里大的像一座城市,我甚至不知道能否与他相遇。 船舱里的广播响了,通知晚宴会在一小时后举行,在三层的主宴会厅,届时会有新郎、新郎的宾客答谢敬酒活动。 金恩灿推门回来,瞪大眼睛指着喇叭,“这是个机会!” 我的心开始咚咚地跳起来,我满怀着勇气来到这里,其实并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怎么做?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达到什么目的,也许只远远望他一眼就可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退出,偷偷看一眼 第一百七十八章退出,偷偷看一眼 第一百七十八章退出,偷偷看一眼 这一刻,我犹豫了。 之前那种像是放在火上煎的心情反而淡了下来,这对我来说,何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我心心念念着,与夜钧天是两个世界的人,现在终于各自回归自己的世界,不再有干系不就是我当初想要的结果。 还是说一直以来,不过就是矫情,真的跟他划清了界线时,便又舍不得了?夜钧天说过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原来是真的。 我的可悲之处在于从来看不清自己。 现在,我登上这艘船,真的是为了爱义无反顾吗?这种义无反顾是爱吗?我从来不曾抓紧过夜钧天,现在又想抓住什么呢? 我突然明白了夜钧天的惩罚,他提醒过我要坦白,可我自始至终都没做到过。对他不够坦白,甚至对自己也不够坦白。 夜钧天其实从来没让我做过什么,只要我将真实的心给他看,他就会向我靠近,我甚至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可以了。可就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做不到。在他用力接近我时,我不但没有伸出手,还在反反复复的逃避。 现在的勇敢来得太晚了,太无谓了。 一边的金恩灿看出了我的犹豫,“安然,你不会又胆怯了吧?” 我摇摇头,“我一直在胆怯。” “什么意思?”金恩灿疑惑地看着我,“还去见夜钧天吗?” 我望向遥远的海面,“远远看他一眼,就当告别吧!” 金恩灿站在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他真的属于另一个女人了,你能接受?” “他曾经属于我时,我没有抓紧,现在后悔也只能自打耳光。”我沉着声音。 “安然,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敢去争,不敢去抢,这个世界已经亏欠你这么多,为什么不去夺回来。”我不明白金恩灿为什么那么激动。 “生活亏欠我的,要靠自己的努力去创造去获得,而不是去争不属于自己的,不是去抢别人的。”我淡淡道。 金恩灿皱着眉看着我,半晌才轻轻“哼”笑了一声,“如果生活什么都不肯给你,为什么不能抢别人的~”她的声音很低,似乎在跟她自己讲话。 深远的鸣笛声传来,星光号驶离了码头。 金恩灿的看法我不能苟同却也不想跟她争论,我只希望未来三天顺利度过。关于夜钧天,我将永远将他放在心底永远无法痊愈的角落。 “走吧,去三层,远远看一眼就走。”金恩灿叹了口气,似乎还是觉得我很不争气。 我点点头,金恩灿递过来一套晚礼服,“换上吧,否则进不去。” “你哪弄来的?”我诧异。 “刚刚去租来的,有钱人的餐会晚礼服是必需的,否则咱俩进都进不去。”金恩灿举了举她手里那件。 我们俩各自换好衣服,化了个相配的妆,对着镜子,我觉得自己很搞笑。不明所以的闯了来,其实什么也没想明白。 现在又像个小丑一样打扮起来。即没有来夺爱的气势汹汹,也没能爱得理直气壮。就像我一直以来在夜钧天身边都活得像个跳梁小丑,阴暗而见不得光。 黑色的晚礼服细细的肩带,遮不住我后背缠着的纱布,金恩灿递给我一条黑色蕾丝披肩作掩护,我们俩便踩着高跟鞋往三楼宴会厅去了。 一路上我还是忐忑不安的东张西望,不想跟夜钧天正面相见。 谁知刚下电梯,便看到宴会厅门口韩亦潇挽着夜钧天正站在那里。 新郎、新娘迎宾,自然是站在门口,我站在电梯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惹得后面的人一阵抗议,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出了电梯。 幸亏,客人很多,大家簇拥着走到我前面将我挡住,金恩灿到底机灵,拉着有些发怵的我一转向溜进旁边的小走廊。 “发什么呆?你到底想好没?”金恩灿压着嗓子问我。 我咬着下唇,“想好了,我看见他了,咱们回去吧。” 金恩灿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争点气,过去大方的祝他新婚快乐,直接气死他!要不然就干脆点,问他爱不爱你?” 金恩灿说的这两件事,我都想做,却又都做不出。我站在小走廊,只能看见夜钧天的侧脸。我才发现他的侧脸棱角更是冷峻,像雕塑一般又硬又刚。 韩亦潇穿着金色的绸缎礼服,温婉地站在他身侧,他们原来那么相配。良好的教养熏陶出的闺秀之气,是我永远都无法企及的。 “恩灿,咱们走吧,我会在心里默默跟他告别。”我望着夜钧天的侧脸,他不知道察觉了什么,突然向这边侧目过来。 吓得我情急之急,拉开一边的小门就躲了进去。 金恩灿也跟着挤进来,叹气道,“你过得自己这关就行。”她在这个小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里边还有一道门。 “咱们从这里进去,这里直接通到宴会厅舞台后面。”金恩灿告诉我。 我摇摇头,进去除了自添烦恼,没有任何意义。“我要回房间了。”走到门口,才想起来,夜钧天和韩亦潇还在宴会厅大门口站起,我这么走出去肯定会被看到。 金恩灿拦住我,“我先去看看他还在不在,等会宴会开始了,他们肯定会进去,你等在这里,到时候再出来。” 除了这样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好点点头,由金恩灿到大门那边打探。 这个房间应该是平时宴会厅有表演时,供演员换衣服的地方,直接通到舞台的后台。今天只是宴会,这里便空闲下来。 我正四处打量着,里面的门开了。 我顺着门望过去,隐隐能看到会场绚丽的灯光。后台很安静,我伸手想将那扇门关上,却发现拉不到,再抬头,便见门的另一侧被一只手紧紧拉住。 韩亦潇正死死盯着我。她的表情有些奇怪,明明充满了恨意,却又带着一丝残忍的冷笑。 “安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她发问的语气,不像在问,反而她早就知道一样。 我有点担心恩灿,“我在这等朋友,马上会离开。”我不想她误会,我会对她造成什么威胁,我已经想通了。 “等朋友?等夜钧天?”韩亦潇挑着眉问我。 “不是。”我否定。 “安然,你要清楚自己的身份,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很多人,不是你这种身份可以觊觎的。”韩亦潇突然撕去伪装,沉着声音盯着我。 “人无法选择出身,但好的出身并不能代表你比我高尚。”我挑着眉反驳道,我讨厌她们这些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韩亦潇轻笑,然后轻蔑地看着我,眼神好像在看什么脏东西,“高尚?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一只供男人玩乐的野鸡,居然在跟我谈什么高尚?” “夜钧天是我唯一的男人!”她这样说不仅贬低了我,也贬低了夜钧天,我有些愤怒! 韩亦潇再次发笑,“他也那样认为吗?”她的话让我瞬间温度降到冰点。他从来不相信我的清白,在他眼中我无论怎样都是从夜金陵出来的。 我的脸变了颜色,韩亦潇更得意了,她低头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安然,你不该在这里出现。” “我马上就走。” “不想看他一眼吗?”韩亦潇突然放轻了声音。 我摇摇头,“不必了。” 韩亦潇突然伸手,我冷不防被她将身上的披肩撕掉,她的眼神瞟过我的肩头,“这一刀是替他挨的?” 我双手环抱,肩头感到些凉意,咬着牙摇头道,“不是。” 韩亦潇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她的眼神跃过了我,望向不知名的远方,“我也曾经为他挡下一刀,你知道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我听夜钧天说过韩亦潇甚至整个韩家都有恩于他,就是因为这个? “替他挨刀,一直都是我特有的,是我跟他之间关系与众不同的代表,你凭什么?”韩亦潇的眼神突然狠厉起来。 她伸出手紧紧握着我的双手,将我从门内拉出来,她一直往后退,我试图摆脱她,她的手却十分用力,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韩亦潇,你冷静些,我不是来跟你抢他的,我放弃了!”我劝说着她。 韩亦潇停下脚步,悠悠一笑,“你当然没资格跟我抢。你挨刀是你活该,你命贱!” 我嘲讽的一笑,“至少我不会以这个威胁他爱我!” “什么威胁,我没有威胁!他是爱我的,他本来就是爱我的!”韩亦潇瞬间便怒了,她恶狠狠地瞪着我。 对她的疯狂,我无动于衷,她却突然安静下来,诡异的一笑,问我道,“你也怀过他的孩子,那时候你很开心吧?后来呢?你没资格,他亲自把孩子杀了,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的脸面无血色,她是个疯子。对她曾经做过的事没有一丝的愧疚,甚至还拿来当伤害我的武器。而在害我的同时,她也将她爱着的夜钧天推入这种境地,我真不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还会觉得自己是爱他的? 看着我脸色苍白,韩亦潇得意的笑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筹码,过于沉重 第一百七十九章筹码,过于沉重 第一百七十九章筹码,过于沉重 我跟韩亦潇站在宴会厅舞台的后面,一边遮着台幕,外面宴会即将开宴的声音不断传来。 宾客应该很多,声音很欢庆,舞台上的音响设备正在反复播放着各种婚庆的音乐,温馨喜悦。人们谈论着这场盛世婚礼,一个王子迎娶公主的真实童话,受到所有人的祝福。 交碰的酒杯声,款款的高跟鞋声,低低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刚好掩盖住幕后的我们。 韩亦潇的情绪起伏很大,看着她挺着的肚子,我其实有些可怜她。 对她来说,出身名门,一帆风顺的生活,因为爱上了夜钧天而变得失控。我的卑微与她不一样,我从出生那天起就被命运注定,而她却是在对他的爱中越来越卑微。 我相信她当初救夜钧天挡下那一刀时,是真心爱他,可是换不回他的回应,让她不得不将这当作武器,当作威胁爱的武器。我相信她也一定知道,威胁来的不是爱,可是她的骄傲让她不肯承认。 “我的孩子怎么没的,你难道不清楚?”我怜悯的看着她。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她低吼着,我眼中的怜悯让她无法接受,“当然是因为你不配生下他的孩子!” “韩亦潇,如果你有资格,还需要偷偷摸摸的吗?”我瞟了一眼她的肚子,语气更加轻蔑。 韩亦潇惊恐地瞪着我,“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什么偷偷摸摸,这是我跟夜钧天的孩子!”她无法接受,她以为我不知道真相。 “夜钧天从来没碰过你!”我冷冷盯着她,她虽然可怜,但更多的是可恨。 韩亦潇似乎一瞬间就被吸干了精神,她颓然地站在原地,呆呆地喃喃着,“他不碰我,是因为他爱我,怜惜我,舍不得我~” 她似乎说服了自己,才缓缓抬起头来,“他知道我的身体不好,为了他,我失去了半条命。”她缓缓靠近我,“你知道吗?从我替他挡了一刀起,我就被宣判了死型,我永远无法成为母亲。” 她哀怨地盯着我说出这些时,我愣了一下,垂眸看着她的肚子,满心的疑惑。 “所以,我是拼了命怀上的这个孩子,你有什么资格讽刺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越来越凉,她突然又一次抓住我的手,向舞台边退去。 她的眼神与声音都让我害怕,我大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她却拉着我退到了舞台边缘的台阶处,然后她看着我诡异的笑了,同时她松开了我的手,整个人向台阶下滚去。 我下意识的伸手想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耳边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她刺耳的尖叫。 台前的大幕忽的拉开,硕大的宴会厅蓦然陷入安静,所有的灯光,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俩身上。 韩亦潇趴在台阶下,身下满是血污,我伸着手呆愣在台上。 安静维持了几秒钟,终于不知是谁发出一声尖叫,整个宴会大厅都陷入了混乱。 “韩小姐,快救人!”抢先冲过来的人围住了韩亦潇,大门打开,有船医冲了进来,不多时韩亦潇就被抬出了大厅,只留下地上一片嫣红的血迹。 我站在台上,惊恐地望着台下的人们。 “是那个狐狸精,安然!” “她到底还是不肯放过韩小姐,孕妇都不放过!” 一张张愤怒的脸,一声声恶毒的咒骂,我伸出手想解释,可我的声音马上就被淹没了,“是她自己,她把我拉到台边的,我想拉住她~” 下一刻,我已经被人从台上拉扯下去,一只只不知是谁的手,在扯我的头发,在拽我的衣服,他们推搡着我,在向我吐口水,我被人群围着,眼前开始旋转,我分辩不出那一张张脸。 无助与恐惧涌上来,包裹着我,我低着头,想寻找一条路,想寻找一个可能躲避的地方,可是越来越密集的人围住了我,那些声音那些诅咒,让我窒息。 “我没有,我没有~”我的哭喊声,淹没在人们嘈杂的声音中,我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着想逃走。 “闪开!”终于一声闷雷般的声音,让我感到一丝丝希望,我抬起惊恐的眼睛,看着拨开人群的夜钧天。 人们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自动闪出一条路来,我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我,脸沉的像乌云。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尖锐得像刺进了我的心窝,他走到我面前,我低着头盯着他的鞋尖,想解释些什么。 “钧天,是你把这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带来的吗?!”人群中一道老年女性的声音响起。 我循声望去,一位满身贵气,极为端庄的女人,正对我怒目而视。我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觉得这女人见过,虽然她看我的眼神是那么嫌弃,我却觉得她莫名的亲切。 “她伤了潇潇,不管你跟她是什么关系,我们韩家都不会放过她!”那老妇人阴冷地瞥了我一眼,继续对夜钧天道。 她的声音冷得让我再也不敢胡思乱想。 “是呀,夜总,你有别的女人,我们韩家不在意,但伤了我们家大小姐的女人,无论如何也要不得!” “夜总,这是要护着她吗?” “夜老夫人,到这个地步了,夜家要为一个野女人跟韩家决裂吗?” 虽然韩家夫人的开口,周围一片议论声,句句都是针对夜钧天,他却始终一言不发。 我在人群中搜索到,在夜钧天身后不远处,一位满头银发的妇人,作为女人她的眼神过于锐利,五官虽然也很精致,但单单从眼神就能看出,她是夜钧天的妈妈。她也正神色复杂地睨着我。 我一阵阵心惊,慌心低下头,不敢再看。 夜钧天勾起我的下巴,“夜钧天,我没~”我昂着头,将所有的希翼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我什么也不求,只求他相信我。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让大厅再次陷入安静,我捂着火辣辣的脸瘫倒在地。我盯着地面,光洁的地面倒映出水晶灯的璀灿,和我模糊又狼狈的影子。 夜钧天站在我旁边,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保持着打我耳光的动作。 周围终于安静了,我轻轻吐了口气,我跟他之间一定要这样的完结吗?连我想留下一个美好背影来回忆的小小心愿都不能满足? 他一定要这么残酷吗?一定要给我这样一个再不愿想起的结局吗? 我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抹掉嘴角的血迹,挑眉望着他,用最深的恨意望着他,“夜钧天,谢谢你让我再没一丝留恋。” 后肩的刀伤也开始疼了起来,我单手摁着肩膀,踉跄着从他身边一步步走开。 “站住!”夜钧天的声音寒得像冰,“伤了人就想离开?” 我停下脚步,“她是自己摔下去的,不是我。” “把她关起来!”夜钧天一声令下,便有两个护卫模样的人向我扑过来,连拉带扯的将我往外拖。 “夜钧天,你凭什么关人?就算我有罪,也要警察处理,你凭什么?你放开我!”我拼了命的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那两个保镖驾着我将我一直拖出大厅,进了电梯将我往顶舱带去。 一直到我被塞进电梯,宴会厅里都是安静的,所有人都像石化了一样,看着夜钧天的做法。 后面的事我就一无所知了,我被人扔进一个房间,门从外面被锁了起来。我在房间里疯了一样的砸门,却无济于事。 我在房间里四处寻找,想看看有什么能助我脱身,可惜什么也帮不上忙。这就是一间普通的舱房。 我像疯了一样在房间里踱步,将一切可以砸碎的东西全丢到地上,连床上的被子,枕头都没有放过,我把每一样东西都当成夜钧天,狠狠的踩在脚下。 折腾到最后,我完全脱了力,瘫软在地上,却根本没有人理我。 我躺在地板上,右肩一阵阵的疼,右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伤口裂开了。我又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我终于安静下来,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完全来不及思考。 韩亦潇是故意的,她应该很珍惜跟夜钧天的孩子,难道就是为了陷害我?我明明对她不构成任何威胁,她怎么会舍弃这样来之不易的孩子呢?用自己的孩子当筹码?真的有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也知道刚刚那一幕看在别人眼中,就是我推了韩亦潇,可是答案再不可置信,我那样乞求地看着夜钧天,他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一点点呢? 我从来没纠缠过他,更不会为了留住他,去伤害别人。 我是恨韩亦潇,可是在夜钧天放弃了韩氏,使得韩家失去星都的建设资质后,我就释怀了。我已经理解了,站在他的角度,那已经他能做得最大牺牲了。 我对韩亦潇的恨意至此就结束了,而且从一开始我就说过,到了必须离开的那天,我会主动的离开。 难道就因为我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就要蒙受这样的冤曲? 我的肩胛在流血,我越来越冷,我在地上缩成一团,我开始害怕。 也许我会这样流血流死,也不会有人来理我吧? 或者夜钧天真的想让我尝命? 第一百八十章时机,什么时候? 第一百八十章时机,什么时候? 第一百八十章时机,什么时候? 韩亦潇会死吗?她应该不会,但她的孩子没了,他们要我给那个孩子尝命吗? 我死之前夜钧天还会来看我一眼吗? 随着我的体温越来越低,纷乱的念头开始被沉沉的睡意取代。 我挣扎着想保持清醒,可眼皮却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模糊中,我看到有人走到我身旁,我躺在地上,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我看不清他的脸,我喃喃着,“夜钧天,你要杀了我吗?” 然后,我应该是睡着了,我有时候会做很美的梦,关于他的。我梦到他把我抱起来,吻着我的额头,轻声说,“安然,你真傻~” 我想梦里的我应该是噙着笑的吧。 这个梦很长,很曲折。有的时候,他会搂着我,低语很长时间,可是我睡得太沉了,他在我耳边说的话,我都听不清楚,或者当时我听清楚了,但很快又忘记了。 有的时候,我会完全陷入黑暗中,空间狭窄逼仄,另人窒息。他会拉着我的手,他的手滚热,就像他还爱我的时候。 直到有一天,我在一片清凉中醒来。 完全陌生的环境,令我不安。 房间很豪华,欧式的大床宽大而柔软,暗黑的色调是夜钧天的风格。房间四臂都以黑色丝绒包裹装典,除了床,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黑色的天花板垂着一盏黑水晶吊灯,连地毯都是纯黑的。 这样的空间让我紧张,压抑,除了一侧墙上挂着一幅画,画的极为抽象,好像深蓝的天空中一个孤独的天使在飞翔,那一片深蓝中,隐隐有几颗星星。 再看看我自己,被人换上了洁白的睡袍,在这一片漆黑中,我是唯一的苍白。 肩胛处的伤也被处理过了。我轻轻下了床,四周寂静的没有一丝声响。我赤着脚四下寻找着,房内什么也没有。 电话,手机所有可以与外界联络的东西都没有。 我突然想起上次夜钧天囚禁我的时候,汗毛陡然竖起来,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门外,传来低低的对话声,我蹑手蹑脚地趴在门边。 “母亲,请回吧!”是夜钧天的声音。 “钧天,韩家需要一个交待!”这个声音应该就是他妈妈。 “这就是给他们的交待。”夜钧天的回答没有丝毫的让步。 “把她交给韩家处理!” “母亲,夜家如果想要后代,这个女人必须留着。”夜钧天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似乎在谈论一桩生意。 “钧天,你不会真的喜欢这个女人吧?”夜母的声音提高了几许,带着严厉与不可置信。 “母亲,不会忘了我的病吧?除了她,我没办法碰任何女人!”夜钧天似乎带了些威胁的意味。 “难道不是爱她?”夜母的声音带着质疑。 我在门后听着,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我知道夜钧天有偏执症,却不知道居然会严重到无法碰触女人的地步,怪不得韩亦潇要用那样的方式授孕。 可为什么是我呢?我也很想知道。 “聂医生没告诉您原因吗?”夜钧天似乎很不高兴。 “因为她救过你,在你的意识中留下了对她的信任,聂医生是这么说的,可是潇潇也为你丢了半条命?”夜母似乎还是不肯相信。 “那时候,我还没经历那一切。”夜钧天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深深的痛苦。 夜母也沉默了半晌,才继续道,“不爱最好!这个女人我们夜家不会留的。”她的声音无情的像地狱来客。我突然知道夜钧天的冷酷是像谁了。 “让她生下夜家的孩子,由您抚养。”夜钧天冷冷地继续道。 “然后呢?”夜母似乎仍不满足,继续追问。 “除掉。”夜钧天几乎没有犹豫,他的回答让我打了个寒颤,惊得连站都站不稳了。 门外,夜母终于得到了答案,才满意的准备离去,我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几乎是连滚带趴地回到了床上,闭上眼睛装作从来没有醒来。 我听到门把轻轻转动,我的心咚咚地撞击着胸膛。 他进来了,一步步向我走近,我咬着下唇,无法抑制自己不去发抖,他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他向我伸出了手。 刚刚他轻描淡写了吐出了两上字,就将我抹去了。我该怎么办?我的脑子飞快地旋转着,跟他拼了?这里是哪里?外面是什么环境?我完全搞不明白,我不可能逃得出去。 此时我倒冷静下来了,他会留我到怀孕,到生下孩子,在这期间我只要装作不知道,再慢慢寻找机会,也许还有机会。 夜钧天的手触摸到我脸颊的一刻,我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再发抖,我眨眨眼睛,惺松地望向他。 “安然!”他像以往一样轻声唤我。 我装着刚刚醒来,惊恐地望着他,“夜钧天,我没推她,直的没有。”装作我的记忆还停留在邮轮上的那一刻。 夜钧天点点头,“嗯。” 我惊奇地瞪大眼睛,“你相信?” “嗯。”他又轻轻哼了一声,便在我身边坐下,他将我扶起来,轻轻揽进怀里,他的大手便拍着我的后背,隔着薄薄的睡衣,他掌心的温度传到我身上,我却感觉不到温暖,而是深到骨髓里的恐惧。 我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只是轻轻靠着他的肩头。 夜钧天却还是有所觉察,“安然,别怕,那天是演戏,如果我不打你,别人会伤害你。”他拍着我的后背,声音居然有些温柔。 我心中更寒,刚刚还冷酷地说要除掉我的男人,现在居然这样温柔的对我说话。还有什么比这更恐怖吗? “夜钧天,这里是哪?”我轻声问他。 “夜宅。” “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吗?”我尽量小心地不敢露出端倪。 “安然,留在这里是最安全的。”夜钧天的怀抱紧了紧,好像怕我逃跑一样。 “要留多久?我还能去上班吗?”我压着打鼓般的心跳,轻声问他。 “相信我,给我点时间,等时机成熟了,你就可以出去了。”夜钧天抚摸着我的头发。 我的心却越来越惊,时机成熟了?恐怕等待我的不是自由,而是死亡吧? 第一百八十一章危险,里面和外面 第一百八十一章危险,里面和外面 第一百八十一章危险,里面和外面 我已经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见到阳光了,因为见不到阳光,我的伤恢复的很慢。 我也不希望它恢复。 夜钧天每天都会过来,应该是吧。在这里我根本没有白昼与黑夜的概念,我干脆便将他当成了黑夜。他不在的时候是白天,他出现的时候是夜晚。 他每晚都会搂着我睡。 我会尽量避免跟他多讲话,因为我害怕。 明明在他怀里,我却再也找不到之前那种踏实的感觉。那份另人怀念的安心再也找不到了。 夜钧天一直没有碰过我,不知道是顾忌我身上的伤,还是心中有鬼。 房间里摆满了鲜花,夜钧天想用这些提醒我,我还活着。可是那些花让我觉得自己更像个死人。被埋葬在这片漆黑中的死人。更可悲的是,我会喘气。 所以有的时候,我会试着扼住自己的脖子,在窒息中寻求一种快感。 噢,忘了,我还有很多书,夜钧天说让我多充实一下自己。 这段时间我前所未有的轻松简单,懒得去想任何人,任何事,世界似乎都与我无关了。 合起书本,我笑着抬起头,听到走廊里传来他的脚步声,便直勾勾盯着门口。 夜钧天进门来,抱起坐在沙发脚边的我,“怎么坐在地上?”他轻声责备我。 “夜钧天,外面是春天了吗?”我苍白着脸。 夜钧天摇摇头,“冬天还没过去。” “我想出去走走。”我哀伤地望着他。 “安然,再等等好吗?”夜钧天紧紧握着我的双手,声音中充满了无奈。 可是他怎么会无奈?他不是夜阎王吗?他不是让人闻风丧胆吗?他怕什么?他一定是故意的,把我关在这里,让我完全任他摆布。 “不要~”我尖叫,我知道我疯了,但我不想阻止自己,当个疯子也比像死人一样活着要好,“你让我出去~”我挥舞着手臂,胡乱向他抓挠。 他的脖子上现出一道血印,红得要滴出血来。他抓住我的胳膊,将我制服,“安然,冷静些!” 我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我被困在这里,日夜巅倒,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等待我的是向这个准备除掉我的男人提供肉体,甚至还要提供孩子,这些只要我一想起来,就会发抖。 与其那样,我宁愿疯掉。我不想再压抑了。 我在他怀里声嘶力竭的挣扎着,手动弹不得,就踢他。他将我压在床上,双腿锁住了我的腿,我就像虫子一样扭动,我尖叫,然后狠狠咬在他的肩头,这一切都是他带给我的。 血的味道充斥着我的口腔,我呜咽着,像绝望的野兽。 夜钧天的力气大的恐怖,我听到自己的骨骼在他怀里发出轻微的咯咯声。身体里的气体被挤压得干干净净,他的气息将我全部包围。 挣扎让我耗尽了全部的力气时,我才瘫软在他的怀里。夜钧天又搂了半晌,才终于松开了我,我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瞪着黑色的天花板,窒息的感觉却一直压着我的心头,无法散去。 “夜钧天,让我看看窗外,看一眼就行。”我哀求,没有眼泪。 良久,夜钧天的喘息声在安静的环境下显得越发粗重,“好。”他起身出了房间,我躺在床上,听到他在走廊沉沉的吩咐,“外面清场。” 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又返回房间,将我从床上扶起来,给我披了一件长长的外套,便扶着我出了房间。 外面的走廊也是黑色的,壁灯幽暗,他带着我走到一道长长的旋梯,顺着旋梯上去,我才看出来这里真的是夜宅。只不过我一直都在地下室。 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点声音。 夜钧天扶着我从一楼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走出来,又带我回到了二楼那间我熟悉的房间,房间亮着灯,挂着厚厚的窗帘,没有一丝光线能透进来。 我到窗边,他只将窗帘拉开一些,整着身子挡在我的侧前方,我只能顺着他身侧向外望去。 日子真的没我想象中那么快,外面下雪了。漫天的白雪将夜晚装点成幽暗的蓝色,夜宅外面静得出奇,连一个护卫都看不到。只有院中星点的灯光在雪花中闪闪烁烁。 我想探些头出来,夜钧天便又挪动身子挡住我,“站在我身后。”他冷声道。 “可以把窗子打开吗?”我靠着他的后背,轻声询问。 夜钧天点点头,伸手把窗子打开一道缝,冷风夹杂着清润的空气扑面而来,我打了个激灵,却瞬间找到了生气。那甜润冷清的空气,灌入我的鼻腔,直充脑门让我不由张大了嘴,贪婪的呼吸着。 我看见我呼出的热气与冷风凝结成白色的气体,感觉到我的瑟索,夜钧天转过身来,拉开他的衣襟将我紧紧裹在怀中,他的背将缝隙挡住。 “太冷了,回去吧。”夜钧天似乎很谨慎,不等我同意,便揽着我离开了窗边,延着来时的路回到了那黑暗幽深的地下室。 我眼中的光芒被下面的黑暗一点点吞噬。 夜钧天没让我立刻回房间,而是带着我顺着在地下走廊走到另一间屋子,那是一间大厅,这里出奇的不是黑暗的。 里面有个小游泳池,有简单的健身设备,天花缓成蓝天白去,远处是白沙碧海,当然也是画的。 “伤好了,可以来锻炼一下身体。”夜钧天拉着我在这个大空间转了一圈,“等外面危险解除了,我会带你出去。” “危险解除了?”我微微一笑,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韩家?” “韩亦潇的孩子没了,以后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你觉得韩家会轻易放过你?”夜钧天对我不以为然的态度有些生气。 “我可以自首,请警察来查清楚。”我觉得自己很坦然。 “安然,你什么时候才能不天真?”夜钧天蹙眉看我,“警察能还你清白?你不会是指宁松涛吧?” 刚刚也许我没想过宁松涛,可他却先提起来。我嗤笑,“不指望宁松涛,难道指望你?有你护着,韩家永远不会倒,我就要当一辈子老鼠吗?” 夜钧天还是那么易怒,他松开我的手,狠狠一拳击打在一边的沙袋上,“滚回去!” 我轻轻一笑,没有一丝犹豫地转身出了房间回到了我自己的监狱中,将门重重关上。 过了一会儿,夜钧天还是来了,他裸着上身,满头大汗,我看见大颗大颗的汗滴从他桀傲不驯的发梢滴落,宽厚的肩头,并不夸张的六块腹肌,浅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伤痕。 他站在门口,拧着眉望着我,“有力气跟我斗嘴,相信你的伤已经好了。” 从他赤裸裸的眼神中,我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慌忙起身冲进卫生间,转想把门锁起来,可他更快一步顶住了门,我将整个身体靠在门上想把他挡在外面,可惜都是徒劳的。 这种程度的反抗反而激起了他更大的兴趣,他大力一推,便从门缝挤了进来,在一片天旋地转中,我已经被他拦腰抱起。 “夜钧天,你说过你放弃我了!”我踢着脚挣扎着。 “是你又来招惹我的,忘了吗?”夜钧天的语气带着一丝兴奋,脚步却没停地将我抱出卫生间,丢在房间内唯一的床上。 “你结婚了,你老婆在医院,她刚刚没了孩子,你都不内疚吗?”我想坐起来,却被他掐住了脖子。 “我只记得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的女人!”夜钧天的手用了三分力,已经足够我张开嘴大口呼吸了。 我惊恐地望着他,他眼神阴沉幽暗,愤怒而兴奋,像饥饿的野兽终于发现了猎物。“夜钧天~”我还想说的话,被他的吻堵在口中。 那一瞬的触感像火星落在熊熊的火中,颤栗之后便如燎原之势,不可抵挡。 难道真的是想念了太久,只是唇齿的纠缠就已经让我无法思考。所有的挣扎原来只是为了隐藏自己想念他的心? 又或者真的像夜钧天所说的,只有在床上,我才会正视自己的心。甚至我带了一丝小小的欣喜,他说他玩够了,原来不过是气我的。 “夜钧天,你的洁癖好了?”我不知死活的呢喃着。 他的手在我腰间狠狠掐了下去,我吃痛皱起眉头,却不肯吭声。 他报复般在我口中一阵野蛮的搅动,然后在我舌尖用力咬了下去,“想要刺激就直接说,别试图激怒我!” 我吞下带着血腥味的口水,伸手去推他,“你变态,你明明说你玩够了,把我送给宁松涛了,你~”我掐着他硬实的肩膀,像个疯子一样咒骂着。 他真是比以前更易怒了,没等我把话说完,“嘶”的一声已经撕裂空气,他的耐性仅够将我的睡衣撕碎,便不顾我死活地冲撞进来。 “安然,你总是这样不知死!”夜钧天似乎压抑着巨大的痛苦,趴在我的身上,咬着我的耳珠沉声说着。 我咬着牙,被异物撑满的感觉让我双腿颤抖,汗水湿透了后背。 第一百八十二章孩子,作为赔偿 第一百八十二章孩子,作为赔偿 第一百八十二章孩子,作为赔偿 暗沉的房间内,黑色的水晶灯发出妖异的光。 墨色的大床上,我们重叠着纠缠在一起,像一幅水墨中的留白。 安静,压抑,却偏又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对方,哪怕一根发丝,一滴汗水,这样的感觉陌生暖昧。 静默中他喉中的沉沉的喘息声是那么明显,带着诱惑与吸引,我眯着眼睛,灯光并不耀眼,却足够将他健康的肌肤镀成黑金的颜色。 我的纤细与苍白与他相融,力量与柔软结合得恰到好处。我像被蛊惑了,伸出手,指尖游过他的脸。那些迷人的线条,尖锐的仿佛会将人刺伤,可我指尖的冰冷与他温热的体温相触,像不合谐的乐谱,却偏偏扣人心弦。 心弦被拨动,他喉节上下轻轻滚动,我犹豫着轻触了一下,他便再也绷不住了。 “安然,给我~”他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话音未落便咬住了我的颈侧,腰肢耸动。 夜钧天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成熟的男人,唯独在我眼中,唯独在床上,他是那样青涩。青涩地根本不懂什么叫调情,什么叫节制。 在床上,他只会释放本能,释放人性中最原始的兽性。所以他每次都会将愤怒、惩罚与性紧密相连。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无法分辨他对我到底是爱是恨。 或者在他心里,爱与恨本就是同生的,爱至深便成了恨,恨又是深入骨的爱。 我咬着下唇,贴着他滚烫的身体,那温度足够让我随之燃烧。身体随着他陷入疯狂,我在疼痛中寻求着满足,他一次次将我填满时,我便会恍惚觉得这个男人能给我全世界。 简单的两个字,给我,他一切成熟市俗的伪装,便全部褪尽。似乎这一刻驰聘在我身上的男人只是最单纯的孩子,用最真接的方式宣告他对我我的所有权,而我并不反感。 他的话像命令,像请求,不管是哪一种,我都愿意抛开一切,将自己全部的美好交予他。 一味的横冲直撞,我只能咬牙挺着,将声音都咽在喉咙中,房间中只有他的喘息声和一些让人脸红的水渍声,夜钧天就像一台永动机,只要我不喊疼,不虚脱,便永远不会停下一样肆意张扬着。 千篇一律的声音似乎让他有些不满足,他抬起原本埋在我颈窝的头,我紧皱着眉,眯着眼睛看到他专注的脸,他轻舔我的咬着下唇的齿面,似乎对它们很不满。 我明白他的意思,却咬得更紧,不肯松开。夜钧天稍稍放缓,从我腰间腾出一只手,便掐住了我的两颊,强迫我张开嘴巴,下一瞬手便探向我胸尖。 说实话他的手法一点都不高明,明明像个强盗一样,只会强迫,可我偏偏在他强烈而直接的刺激下,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喉中溢出一串串含混的咒骂,“变~态~呀~”那声音软软的带着颤抖 夜钧天居然在笑,在他得逞的笑声中,他扩大了战果,在我颤抖的声音中将我送入瞬间的空白,巨大的满足感,实实在在的拥有着,他终于长长叹息了一声,便放松了身体,完完全全压在我的身上。 他那么重,我除了长长的吐息,根本无力呼息。 “安然,我们要个孩子~”他伏在我耳边轻声道。 我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惊恐地睁开眼睛。刚刚的意乱情迷的疯狂,马上被拉回残酷的现实,我哆哆嗦嗦地找不到自己本来的声音,“什么~” “孩子,我们的孩子,你喜欢吗?”他再一次问我,听得出他语中的兴奋。 我却吓得不知所措,瞬间想起自己的处境。我到底在干什么?我卖力的扭动着腰肢,尖叫着取悦这个准备将我除掉的男人?一种巨大的恶心的感觉袭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比在夜金陵时还要脏,还要下贱。 “怎么了?”夜钧天察觉到我的僵直,稍稍支起身子。 我趁机一把推开他,顾不得身下一片空虚与狼狈,扯着床单便下了床。我神经质般在地上跑来跑去,然后用力跳跃着。 夜钧天翻身坐在床边睨着我,眼神复杂。 我却顾不得那么多,只知道不能怀孕,不能生他的孩子,我会死的。 我为什么那么怕死?或者说,我不是怕死,是怕他?怕死在他手里? 我机械地跳跃着,我不知道这管不管用,但就是觉得我不能干等。 “你听见什么了?”夜钧天突然敛去了所有情绪,直勾勾瞪着我。 我连忙摇头,“没有。”却没有停下跳跃,我得把孩子跳下来,这是我脑中唯一的想法。 “你相信?”夜钧天语气沉了几分,眼神也带了三分冷意。 “我什么也不信。”我像着了魔一样抖动着身体,愈加惊慌。 “所有人都想你死,我不会。”夜钧天起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我后退,一步步后退,只到后背紧紧贴着墙壁,“韩亦潇的孩子没了,我就要赔一个孩子给你?”我直勾勾盯着他。 夜钧天的拳头直勾勾的向我击过来,我紧紧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会死。耳边传来细微的风声和一声重重的撞击声,我侧目,他的拳头重击在我耳边的墙上。 我转过头睁开眼睛,承受着他的逼视。 他低着头,我看见汗滴从他的发尖滴落,他眼神冷得像冰,视线像刀,将我刺穿。他胸膛起伏着,隐着巨大的怒意。 我却越来越心虚,无法支撑,终于贴着墙臂,缓缓滑落,颓然地坐在地上。 夜钧天居高临下的睨着我,眼神转为悲凉,带着让人无法直视的哀伤。然后,他转身离开,狠狠甩上房门。 一片漆黑之中,只剩下我,缩在墙角,抱成一团,恸哭出声。在这样的房间中,连哭声都是干涩的,没有一丝回音,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 我一直躺到第二天,夜钧天没有来,房间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孩,她说她叫李艳,是夜钧天找来照顾我的。她会一直陪着我。 我悲伤地望着她,一个干净纯朴的姑娘,就像我逃家那天一样,天真而憨直。 “一直陪着我?”我同情地看着她,“你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 李艳点点头,“老板说这段时间,我都不能出去,要一直陪着小姐。” “他告诉你这段时间?”我嗤笑,“你知道那是多长吗?” 李艳摇摇头,“老板给我的钱足够养活我全家,就算一辈子不出去,我也愿意。” 我大笑,是她傻,还是我变了?变得不知满足,“你知道一辈子有多久吗?” 李艳摇摇头,“我只知道老板让好好照顾你,他一定很喜欢你,所以不会让你在这呆一辈子。” 她的逻辑很简单,又无可辩驳。我叹了口气,多想我自己了还活在那个傻傻的年龄。 “老板说让你按这个表格规律作息。”李艳掏出一张纸,上面规规矩矩打印着一张表格。 我拿过来一看,上面从早晨8点起床开始,把我所有的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我嗤笑,夜钧天真是个疯子。 见我无动于衷,李艳又接着道,“老板说,不能让你闲下来,闲下来你会胡思乱想!” 我瞟了她一眼,这姑娘愣愣的倒是有点可爱,不由打趣道,“所以呢?” 我不问还好,我这一问,李艳径直拉我起身道,“去运动!” “不要!”我甩开她的手。 可这个李艳比我想的要执着,居然死皮赖脸的扯着我的手把我拖下了床,还憨笑道,“老板说了,你总不运动,打不过我。” 我翻了个白眼,不知道夜钧天是不是闲的,从哪找来这个宝贝。 “好好好,你松手吧,我去。”我无奈地投降,看在小姑娘这样执着的份上,我反正也无聊着,又逃不了,干脆找点事情做。 李艳递给我一套运动服,“老板说运动可以穿这个。” 我没好气地接过来,不知道是夜钧天奇葩还是这个姑娘奇葩。换来运动服,我便到隔壁健身室去,准备慢跑一会儿。 李艳一直亦步亦趋地跟着我,“你怎么进来的?” “半夜,南秘书悄悄带我进来的。老板说周围全是坏人,只要小姐一出现,就会有人害你,所以我要一直陪着你,不能让别人发现你。”李艳小心翼翼地左顾右盼,好像这里面也有坏人一样。 夜钧天的洗脑工作做得直好,我叹了口气,开始慢走。 李艳就在我四周转来转去。 “夜总说你的活动范围有多大?”我眼珠一转。 “这座楼我都可以随便走动,但不能离开这座宅子。”李艳回答。 我心中一亮,小心道,“那你可以跟别人讲话吗?” 李艳却警惕起来,“老板说了,你绝对不能出去,也不能跟外面有任何联系!” 我心中暗暗骂人,却笑道,“我只是想让你给我讲讲外面的景色,下面太憋闷了。” 李艳叹了口气,点头道,“老板也很心疼你,说你在这里很难过,让我好好陪你。等外面的危险都过去了,就会让你出去的。” 我看着李艳天真的样子,却笑不出来,曾经的我就是这样傻傻的救了他,却赔上了所有。 第一百八十三章单纯,十六岁的我 第一百八十三章单纯,十六岁的我 第一百八十三章单纯,十六岁的我 晚上,李艳就住在我隔壁,她真是个很机灵的小姑娘,除了照顾我的饮食起居,还喜欢滔滔不绝地跟我说话。似乎一点没受这种压抑环境的影响。虽然不想承认,但有人讲话,总让我不那么寂寞。 夜钧天让她来,恐怕也是怕我总一个人会被闷疯。 许是白天做了运动,我很早就睡下了。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他来了,一言不发的掀起被子,挨着我躺下,动作很轻。 他的胸膛就贴着我的背,将脸埋在我身后的长发中。 每当他这样柔软的时候,我就搞不清到底哪种才是夜钧天。他明明尖锐的让我无法靠近,可偏偏又会柔软到让我心疼。 我觉得自己真的快疯了,我永远看不透他,也永远戒不掉他,对他永远是爱恨交织。 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抱着我。而我也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无论爱与恨,在这样安静的时刻,都是那么的无法忽视。 其实我们都不止一次的思考过,横亘在我们之间的到底什么?是夜钧天的沉默,还是我的怀疑。抑获在彼此的心中,我们都是彼此的病。 一夜,谁都没有说话,只是这样静静相拥,可彼此又明明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就像是一场无声的竞赛,又像是在赌一场莫名的气,谁也不肯先开口。 我问不出口,他到底珍惜的是我,还是我的身体? 清晨,应该是清晨了吧,夜钧天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沉默着起身,下地,离开了房间。 我睁着眼睛,定定盯着自己枕畔,听着房门关起,看着眼泪将枕头打湿。 李艳来喊我吃早饭时,看见我的样子都吃了一惊,我无谓的笑笑,也懒得去照镜子。我低头喝着她刚刚端来的粥,没有说话。 “夜先生早晨嘱咐了,说你没睡好,让我中午的时候给你放些舒缓的音乐。”李艳把桌上的小菜向我推近了些,好像自言自语的样子,小声道,“我原来觉得先生很可怕。” “现在呢?”我无意识的问了一句。 “先生虽然不爱说话,可替小姐想得却很周到,我觉得这么细心的先生一定不会是坏人。”李艳满脸陶醉地道。 我停顿了一下,是是非非浸淫了太久,我好像已经失去了当初那双干净的眼睛。我眼中的一切都蒙上了功利的色彩。我学会了权衡利弊得失,学会了揣测别人的想法。 我跟夜钧天之间,在井洞中逃命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那时我的眼中他只是一个受伤的男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知道他需要帮助就救了他。 我没想过如果他是坏人,会不会伤害我,也没想过救不了他怎么办?救了他又怎么办?可是现在呢?我反反复复的陷在自己的纠结中,越发的看不清楚。看不清楚他,也看不清楚自己的心。 我发呆的时候,李艳又开始叨叨,这里太安静了,她的叽叽喳喳我并不反感,“你多大了?” “十七了。”李艳一笑,脸蛋还带着些质朴的红晕。 我叹了口气,“我离开家的时候十六岁,我也是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他的。” 李艳眨着眼睛,“十六岁?你娘就舍得让你离开家了?” 我摇摇头,“我没娘。” 李艳瞬间没了笑意,有些难过地看着我,“怪不得先生那么疼你。” 我笑了笑,我和夜钧天之间,有如饮水,冷暖自知。 勉强吃了早饭,李艳又推我到另外一个房间去晒太阳,“先生说这叫紫外线房,你每天都要晒够十五分钟。” 我嘲讽一笑,他不会以为这真能代替太阳吧?我坐在躺椅上,闭上眼睛感受着暖暖的光线,假装自己在晒太阳,觉得有些可悲。 晒好太阳,李艳就像个闹钟一样又催我去运动,这一天过得格外充实。夜钧天的眼力很毒,我并不反感这个姑娘。 有了她之后,地下室的日子明显好过多了,起床,早饭、晒太阳、运动、看书、午睡,听音乐、插花、晚饭,我的时间被她安排的满满的。 不知道是不是夜钧天授意的,她居然还拿给我英文自学书籍,听力音频,还有各种企业管理类的书籍,我选了自己感兴趣的学科,读得津津有味。 我没问,李艳也没有说,但我知道一定是他,也明白了的意思,让我利用这段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是第一次,他正视我,除了是他的女人,也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追求。 或者他肯让我学习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我打发无聊的时间,他很清楚学习这些我也没什么机会能用上。 学习,这在以前对我来说无比奢侈的事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居然成了我全部的寄托,而在这里,我竟然过得面色红润,我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自嘲一笑。 在这样封闭的环境下其实也有好处,原来的事事非非都离我远去了。我再不用担心什么,似乎所有人所有事都不再跟我有关系了。 我的生活中除了李艳,只剩下夜钧天一个人。 他似乎在生气,也很忙碌,经常都是在半夜的时候突然出现,一言不发的搂着我,睡到清晨就又一言不发的离开。 而就在我逐渐习惯他这样的沉默时,他又突然不见了,一连数日他都没再出现。我才发现他在我身边时,我会睡不着,现在他不出现了,夜竟然更加难熬。 当然我不曾问起过,也不知道要向谁问。我也不想猜测,他到底是忙着对付欧力,还是在陪韩亦潇。或者只是单纯地厌烦了我的沉默。 李艳唤我,我才发现自己端着牛奶怔愣了不知多长时间,回过神,我才微微一笑,“怎么了?” “安然姐,先生好像病了。”她担忧的皱着眉。 我的心明明动了一下,却只是波澜不惊地“哦”了一声。 “先生好几天不出现,你不担心吗?”李艳似乎对我冷淡的反应有些不理解。 “是他告诉你的吗?”我反问她。 “早晨先生来过,你还没醒,我自己看出来的。”李艳有点小得意,“先生说他再忙一段时间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先生会跟你聊天吗?”我有点好奇,沉默寡言的夜钧天会告诉眼前这个小丫头这么多。 李艳愣了一下,有点慌乱地跟我解释,“安然姐,你别多心,先生很少理我。是我每天早晨看见他从你房里出来,都会闷坐着,觉得他有点,有点……”她挠着头想了半天,才道,“反正就是挺独的样子,我才会去跟他唠两句。” 夜钧天就像个孤独的王者,他活在自己黑色的世界里,谁也无法靠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李艳的话让我有些诧异。 我以为他的孤独我懂,可我却从没想过去接近。我以为两个泾渭分明的星球永远无法真正靠近,却原来只像李艳说的这样简单,他坐着发呆,她就开口问了。 难道真的是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晚上,关了灯,我便一直靠着床头坐着,黑暗映得我眼中没有任何光采,门把转动的时候,我眨了眨眼睛。 他动作很轻,可在安静的夜里,我还是能听到他有些沉重的呼吸。我打开灯,灯光亮起的时候,他就立在我床边。 他背着光,我看不出他的脸色,却也能感觉他脸颊的线条似乎更尖了。 “夜钧天,你病了吗?”这是我从李艳身上学到的,最直接的方式。 夜钧天被我问愣了,半晌才轻轻咳嗽了一声,“嗯。” 然后又是可怕的沉默,“春天到了吗?”我又问。 “快了。”夜钧天在床边坐下,手抚上我的长发,灼灼盯着我。 “夜钧天,我爱你!”我没有躲闪,也直勾勾的回望着他。 他似乎猜到我还有话要说,并没有回答,只是挑着眸等待着,“然后呢?” “可是我的命运要我自己选择,我可以选择为你放弃生命,但不能被迫。”我不知道我的意思他是否懂,但从他眼中一闪即逝的错愕中,我相信他懂了,便又鼓起勇气继续道,“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很想拥有我们的孩子,但是如果你爱我,请不要这么做。不管你是为了救我,为拖延时间,还是为了给韩家、给你母亲一个交待。” 半晌,夜钧天长长吐了一口气,将我揽进怀里,“还是那么倔!” 可此时他的叹息听来,却是满满的宠溺,我多日悬着的心才悄悄落地。虽然知道,其实什么都没改变,我们要面对的难题还都摆在那儿,但是片刻的安宁,也是来之不易,求之不得的。 夜钧天揽着我,声音有些无力,“我需要时间。” “我也是。”我忍着闷闷的声音,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黑暗中,我们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有力而沉稳,两颗寂寞的心终于重新回到一个节奏,我们都分外珍惜。仿佛害怕时间走到尽头般,久久相拥,不肯分开。 第一百八十四章病中,给我闭嘴 第一百八十四章病中,给我闭嘴 第一百八十四章病中,给我闭嘴 夜钧天生病了。 除了受伤,我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虚弱的样子。他躺在床上,脸色有些白。也许生病的人会任性些,他没有回到他在二楼的卧房,坚持要留在我这里。 所以,在我在这里这么长时间后,我第一次见到了南风、任蒙。 不管以前关系如何,能见到新鲜的人,都让我有些开心。还可以顺道了解外面的情况。 任蒙给夜钧天检查了身体后,便皱了眉。我有些担心,想问问情况又有些不好意思。任蒙看我的样子,笑道,“没事,他这是老毛病了,自己作的。” 我微红了脸,扭过头去,假装不在意。 躺在床上的夜钧天却状似无意地抓着我的手不肯松开。 任蒙、南风明明都看见了,却装作没看见,这让我更不好意思了,“南风,最近华枫怎么样?”我终于成功转移了话题,这下轮到南风脸红了。 “我怎么会知道。”南风干干的答了一句便要转身出去,却被夜钧天叫住。 我看他这情况,就知道他跟华枫的情况一定不容乐观,看来还要长跑一段时间。 “把文件都送到这里来吧,我在这里处理。”夜钧天吩咐道。 南风犹豫了一下,挑眉看了我一眼,我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夜氏的公事很可能与欧力有关,为了避嫌忙道,“我到外面等。” 夜钧天的手却不肯松开,只当没听见我的话一样,“跟欧力的分歧正好可以让安然提供些意见。” 南风垂下眼眸应了一声,夜钧天的命令从来都是不容置疑的。 “我能提供什么意见?”我低着头叹了口气,职场生活似乎已经离我很远很远了。 “你想在这儿呆一辈子?我不介意。”夜钧天的大掌细细揉捏着我的手,口气带着些许无赖。 若得任蒙在一边直清嗓子,“注意点啊,这儿还有人呢。” 夜钧天挑了挑眉,“什么时候该回避都不懂?你怎么当的医生?” 任蒙微微一笑,不但没回避,反而凑过来笑得眼睛弯弯道,“不如给你加点料吧?”她威胁似的指了指夜钧天的输液瓶。然后不等夜钧天开口,便拉了我的手,“跟我出来,我教教你,怎么治他。” 任蒙拉着我往门外去,夜钧天才总算是松了手,“你别给我带坏了!” 出了门,我还能听到屋里夜钧天的吼声,任蒙的笑意在房门关上的刹那却敛去了,“安然,我知道你降不住他,但在这件事上你必须管住他,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 我瞪着眼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只隐约很担忧夜钧天的身体。 “你知道他的偏执症,除了外部刺激,还源于早年他头部受过创伤,刚刚的检察他的脑波又有异常波动,所以才会头疼甚至晕倒,他最近没受过外伤,很可能是压力。”任蒙盯着我的眼睛。 我其实听得出她有责备的意思,看来她认为我就是那个压力,可我真的不知道我到底在夜钧天的生活中占了多大比重,“我该怎么做?” 任蒙笑了,“好姑娘,这么问就对了。” 我却高兴不起来,“他会死吗?” “没那么严重!”任蒙又笑了,“盯着他,规律作息,保证睡眠,把烟戒掉。” “就这些?”我有些意外,刚刚任蒙那么严肃倒让我紧张了。 “你以为这些很容易?他是夜钧天,他有多固执,多自以为是,你没见过?”任蒙挑了挑眉,又继续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对你来说也最有难度。” “是什么?”我灼灼盯着她。 “帮他控制脾气,绝对不能让他发怒!”任蒙思考了一会儿才郑重地告诉我。 我愣了。 “这点你最难做到,却只有你能做到,你明白吗?”任蒙继续道,“他目空一切,旁的事情很难让他真正发怒,但如果事情跟你有关,他就会完全超出我的预判。” “任医生,他这次发病跟我有关吗?”我低着头小声地问,“这次我闯了大祸,婚礼我不应该去的,可是你相信我,我真不是去捣乱的。” “我知道,夜钧天应该也清楚,但有的人不知道。”任蒙的脸色凛了凛,才又继续道,“韩亦潇对夜钧天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但不是你想的那种。” “她,她怎么样了?”我咬着下唇,犹豫了半晌才问出口。 “那个孩子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也没办法存在,你不用有压力,这一点夜钧天也一定清楚。”任蒙拍拍我的肩。 任蒙真的很了解夜钧天,甚至比我要了解。夜钧天应该是清楚的,因为从头到尾,他从来没问过我一句。这一点与我的担忧和怀疑相比,真是让我汗颜。 “还有,”我为难地看着任蒙,“那个,他的妈妈,你知道吗?” 任蒙一愣,随即重重叹了口气,“我有点同情你了,遇上的全是狠角色!”看我发呆,她又继续道,“夜氏曾遭遇过一次大危机,当时恰逢夜钧天的父亲离世,夜钧天生死不明,全靠夜老太太一个人力挽狂澜,你猜她有多牛?” 我猜不出,但我觉得那天走廊里那个声音听起来就不简单,绝对是个说到做到的女人。夜钧天说会除掉我,看来也是为了让她安心,恐怕要想瞒过她也不容易。 “软硬不吃,坚决不信。”任蒙盯着我,“这是对策记住了。” 我才明白,她这是让我用这两种态度对付夜钧天的妈妈,我尴尬地笑了笑,“我没见过她。” “反正你记住我的话吧,否则到时候有你哭的。”任蒙又长长叹了口气,“行了,我走了,过几天再来。” 我连忙拉住她,“任医生,能,能帮我个忙吧?”我低着头脸微红。 任蒙似乎马上就明白了,“避孕药?” 我点点头没吭声。 “好,不过夜钧天有权知道。”任蒙留下一句话,就回到转身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走廊发呆。看看紧闭的房门,想起夜钧天的病,心头蒙上深深的不安。 坚强的他也有脆弱的一面,需要我来守护的一面。可是我却根本无法确认自己是否有那种能力。但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抛开成见的陪伴。 回到房间,南风也已经离开了,夜钧天躺在床上,微瞌着双眼,听见我进来也没睁开,只是唇角轻轻扯动了一下,那丝笑容带着疲倦。 “任蒙告诉你什么?少惹我生气?”他闭着眼睛道。 我坐在他床边,“夜钧天,我该怎么守护你?”我弯下腰,以额头贴着他的掌心,眼泪扑籁籁地往下流。 “你已经做了。”夜钧天的声音带着巨大的安抚力量,我不解的抬了头,他的手掌抚过我的发顶落在我后背肩胛处的伤痕上,脸上是笑意与爱怜。 “如果我不去邮轮,韩亦潇的孩子就会无法收场,是我将把柄送到她手里的,对吗?”我红着眼睛。 “如果你不去邮轮,我都不知道你这么想我。”夜钧天打断了我,从他眼睛里的光彩,我知道他放任了我的愚蠢。“真是蠢的可以,居然信了我哄老太太的话。” 我低着头,为自己的愚蠢懊恼,“你妈妈有那么好哄吗?”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夜钧天揉乱我的头发,“再忍几天,就可以出去了。” 我点点头,“嗯,我陪着你。” 夜钧天一手插着输液管,另一只手一用力就把我拉进怀里“不怕我让你生个孩子,然后掐死你?” 我听出他的戏谑,为自己的无知红了脸,又不敢真压着他,只能虚趴在他身上。可惜这家伙并不领情,大手一压将我紧紧压在胸前,叹了口气道,“对不起,让你卷进来。” 我紧紧揽着他的腰,轻轻摇头,“我以为你真放弃我了。” “傻子,我是真想放啊,可你总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我该怎么放?”他的手不安分的掐了我的腰一把,我诧异,“我什么时候晃了?” 夜钧天对我反驳很不满意,手肆意滑进我的衣服,在我光滑的背上弹着曲子,气呼呼道,“圣诞节你坐在街角发呆,差点没把我冻死,结果你这丫头还把我送的羽绒服给了乞丐。”说到这里他惩罚般的捏了我一把。 我吃痛咧嘴,他才得逞般笑着,继续道,“那天在酒吧,我不过是关了车窗,你就一副要哭的表情,你当我没看见?” “还有,站在报刊亭一直盯着我的封面杂志发什么呆?那么想我,就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我一桩桩地听着,那些难熬的日子,他竟然一直在身边?我以为是我一个人孤单的悲伤时,他也一直在陪伴?在他气势汹汹扬言要放弃,要报复的时候,其实他一点也放不下? 这个男人声讨着我的倔强,可他何偿不是口是心非? 他还在喋喋不休着,我却不想再听下去了,双臂撑起身子,盯着他戏谑的眼睛,径直吻住了他的唇,这么恶劣的方式,也是跟他学的,潜台词他一定懂,给我闭嘴! 第一百八十五章照顾,戒烟的方法 第一百八十五章照顾,戒烟的方法 第一百八十五章照顾,戒烟的方法 黑暗的房间,透不进一丝光亮,就像永无止境的黑夜,永远看不到光亮。就算打开房间所有的光源,那些微弱的光都会被黑暗吞噬得一丝不剩。 夜钧天说春天快到了,可是在这里却一丝感觉都没有。虽然夜钧天在这里摆满了鲜花,可无论多么娇艳的花,在这黑暗中都被吸尽了所有的艳色。 我以为我会在这里像那些花一样枯萎,然后被随意丢掉,可是我却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拥有了我自己的太阳。 躺在我身边的男人,无论在什么样黯淡的环境下,都那么耀眼。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他是我的太阳。虽然他有些虚弱,只是躺在床上,甚至经常故意耍赖要我照顾他,可是只要他在这里,我就像向日葵找到了方向,心甘情愿地围着他,看着他。 应该是早晨了吧,我睁开眼睛,却没急着起来,静静听着身侧绵长沉稳的呼吸。陶醉在这偷来的安静之中,我甚至开始没出息的想,如果再也不会到明天,我是不是就可以永远依偎在他的身边。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抛开所有我们无法逾越的障碍。 当然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迷惑,前路只会更坎坷,而我还会坚定的走下去。我的未来是否还会有身边的男人,我不敢确定,但是我知道不管他有多么嘴硬,离我多么遥远,他也在和我一起坚持着,努力着,只为了能靠得近些,再近些。 夜钧天微微皱了下眉,却没有醒来。他最近经常这样,任医生说他应该会头疼,可他从来没说过,只是偶尔会皱眉。 在他的昨天,我不了解的那些日子,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定定盯着他的脸。那些冷硬的线条已经跟这个男人的冷毅融成一体,让他在笑的时候也会让人恐惧。 他睫毛轻颤,我知道他醒了,索性伸手细细滑过他的眉心,颧骨,颌骨,硬得扎手,下巴上还冒出了青的胡茬,刺得我的手痒痒的。 他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直白的眼神让我不敢回望,索性将我垂下的发丝完全挡在他的脸上,调皮的发丝让他打了个喷嚏,然后我笑着想要逃开,他却猛地翻身将我压住。 我们的位置瞬间对调,他居高临下睨视着我,眼神从刚刚的戏谑变得幽暗,我慌了,忙小声道,“任医生说你不能剧烈运动!” “一早晨你都在想这个?”夜钧天勾起我的下巴,我知道他的恶趣味,就喜欢看我恐惧无助的眼神。 我别开眼睛,不想让他得逞,“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我的辩白毫无力度,反倒惹得他笑得有些阴险。 他俯身用鼻尖蹭过我的耳际,故意呼着热气道,“剧烈运动?你这小身板用得着我剧烈运动?” 我的脸肯定已经红透了,颇有惹祸上身的后悔感。只能手抵在他胸口,小声道,“流氓~” 夜钧天的手索性滑进我睡衣前襟,“你是指这样?”粗砺的触感顺着我的背一路攀升,他的手停在我的肩胛,那里结的痂已经掉了,不过疤痕有时候还是会痒,他的指尖就在那里辗转着,而我不得不得配合着将身子拱起些,这动作感觉就像我主动贴到他身上。 身体的感觉很奇妙,一面是他火热的体湿,一面是带着微凉空气的指尖,我微眯了眼睛。 “疼吗?”夜钧天覆在我耳边轻问,我摇摇头。 “我看看。”他却突然兴起,支起身子,将我翻过来,我整片光洁滑嬾的背就被他一览无遗。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专注。 他的眼神始终跟随着他的指尖,在我背上一寸寸拂过。最后他的眼睛落在那道疤痕上,随后他的身子俯了下来,炙热的吻像落在那里。 他紧紧压着我,呼息声就在我颈后,他湿腻的舌尖延着那处刀伤轻轻舔着,我抬手想拒绝,颤抖的身子却没什么力气,他的身体远不是我能承受的重。 “我的印迹,只要一处就好。”夜钧天在我的颈后低语着,仿似责备,他的舌尖移到了当初他留下的齿痕上,“要我亲自留下才行!” 他的牙齿在原来的齿痕上轻轻摩梭着,轻微的疼痛带着更刺激的酥痒触感,让我不由绷紧了身子,我不知道因我双肩收紧,后背两边的肩胛轻轻隆起,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骨感中带着妖娆的美,这只蝴蝶在夜钧天眼中绽放,勾起他眼底深处的火焰,他的吻再次落下,那温度足以让我燃烧,他不再满足于唇齿的轻触,吞噬一切的欲念让他将那齿痕刺得更深。 血腥味对他是最极致的刺激,他舔着我的血轻轻问我,“疼吗?” 我摇摇头,他便又用力些,我吸着气点头,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每当你痛的时候都要想起我!”夜钧天沉沉说着,便在我的背上细细的吻着,延着我的脊骨一路向下,我知道自己的背很光滑,却不知道能让他那般珍爱,他的吻就像呵护某种珍宝一样,细碎又柔软,带着他特有的灼热气息。 随着他的吻,我的身体越来越热,薄汗慢慢渗出,为我本就光洁的肌肤蒙上一层漾着水色的诱惑,随着吻的深处,他的目光应该停在尾骨附近,他的呼吸开始不规则起来。 我侧过头去,看着他的双眸闪着火般跳跃的神采,汗珠凝在他的额角,仿佛能映出我的迷离的眼神,我轻开因为隐忍面轻咬的唇,颤声道,“夜钧天~” 他欺身向我的唇吻来,健硕的胸膛贴紧我的背,他在我口中索取着,舌尖抵着我的舌,让我连叹息都发不出声。在我被吻得近乎疯狂时,他的进入来的野蛮而彻底。 我觉得自己快歇斯底里了,抑制不住的颤抖,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偏偏抓不住,只能死命捏着床单,睁开眼睛努力侧着头与他埋在我颈窝的头纠缠摩擦着,他陶醉着轻皱着眉头。 他的呼吸急促而沙哑地撞击在我耳边,我咬着唇不敢放纵,他绕在我胸前的手便会加上几分力道,强迫我配合着他的冲撞呻吟,我羞耻的细细呻吟响起时,我明明看到他唇角勾起得逞的笑意。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恶劣,我皱着眉轻声哼哼着,虽然他的手托着我的腹部,并没让我承受过多的力量,可在他一轮轮的进攻中,我的双膝越来越支撑不住的颤抖着。 当他终于把全部重量压下来时,我也再支撑不住一秒被他重重压在床上,而火热的结合也达到顶点。 他在我身上大口喘息着,而我却已经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化成了水。我一动不动的趴着,直到他的气息终于喘匀了。 门外传来敲门声,“安然姐?” 我知道是李艳来叫我们吃早饭了,我却根本没力气回答,夜钧天被打扰似乎很不开心地吼了声,“走开!” 我听到走廊急促的脚步声,轻轻捏了他一把,怕他吓着人家小姑娘。 “你想让她进来看看?”夜钧天轻蔑地瞥了我一眼。 我说不出话,便用力捏他。可他却根本就没什么反应,只低声道,“小样,信不信我折腾死你?”他虽然没动,可话里威胁意味十足,已经足够我害怕地收手了。 “你这小身板不行啊!”夜钧天终于喘匀了,起身靠着床头,伸手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到,只好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在找烟,得意道,“任医生说让我监督你戒烟。” “凭你?”夜钧天不屑地瞟了我一眼。 我勉强撑起身子,转身背着他把睡衣穿好,才有了些底气坚决道,“嗯!” 他嗤笑了下,向我勾勾手,“过来,我告诉你,怎么让我戒烟。” 我谨慎地跟他保持距离,瞪大眼睛看着他摇头,表示坚决不会主动羊送虎口。 “我头疼,过来给我捏捏!”夜钧天突然痛苦的闭上眼睛,眉头紧锁。 我连滚带爬地靠过去,双手摁在他的头部两侧,自责道:“肯定是累着了!” 夜钧天突然睁眼,笑兮兮地一把搂住我,将我抱着放在他腿上,低头对着我的脸笑道,“累着?凭你?” 他真是又刷新我的认知了,居然有这么无赖的时候,索性敛去笑容挣扎着起身生气道,“反正我以后不会让你剧烈运动了,烟也必须戒。” 夜钧天的笑意更开了,轻轻一拉又把我拉回怀里,伏在我耳边道,“我想抽烟时,你把衣服脱了,我肯定戒!” 我羞得满脸痛红,腾得直起身子,想逃下床。 他却死死搂着我的腰不放,还笑得愈加放肆道,“不让我剧烈运动,只能你动了!” “夜钧天,你变态!”我终于挣脱了他,捂着脸逃进了洗手间。 等我清理好自己出来时,房间里还有淡淡的味道没有散去,我的脸又不由自主的红了,“我去给你拿早饭,你先去洗漱。” 出了房间,李艳正对着一桌子的早餐发呆,看见我出来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祸水,她值得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祸水,她值得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祸水,她值得吗 我诧异地看着李艳,小丫头哭得极是委曲,原本就红扑扑的脸蛋此时更红了,眼睛也红通通的。看见我进来,就急匆匆起身,过来拉着我的手,焦急道,“安然姐,不要赶我走~” 我被她哭蒙了,“怎么了?谁要赶你走?” 李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胡乱抹着脸,“我刚刚是不是惹先生生气了?先生一定会赶我走的。” “先生没生气呀?”我疑惑地看着她。 “早上先生那么凶,让我走开,难道不是要赶我走吗?”李艳擦干眼泪。 我心里全是黑线,严格说他那也算生气,但是因为XX被打断而生的气,这怎么说出口。我只能讪讪道,“没有,先生就是有点起床气,赖床。” “先生也赖床?也会有起床气?”李艳惊异地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好了,你收拾吧,我把早餐端进去。”我不想再跟她纠缠这个事,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事情女孩子还是懂得越晚越好。我是逼不得已,希望别的姑娘能多几年纯真吧。 我端起托盘,又安慰了李艳几句,便又回了房间。 夜钧天靠坐在床头已经开始翻阅文件了,我把早餐放下,过去毫不客气地拿走他放在腿上的文件夹,认真道,“吃完饭才能看。” 他勾唇点头,接过餐盘,出奇乖的吃了起来,边吃还边思考着什么,又指指他身旁,示意我挨着他坐下也一起吃早饭。 我因为这房间太空了,连个桌子都没有,我又不想跟他挤在一起,太危险了,我索性席地而坐也低头吃起来。 夜钧天瞥了我一眼,“随便你,吃完干活!” 我也没在意,以为他说的是他要处理公事呢。结果吃完早餐,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吃完饭让我干活。 夜钧天直接把一堆文件往我怀里一推,“把这些处理了,我休息一会儿,拿不准的问我。” 我看着怀里的文件夹,有点蒙,再看夜钧天已经悠悠哉的靠着床头闭目养神去了。 我大致翻了下文件名称,什么夜氏新财年战略规划,夜韩往来财务状况报表,企划文宣方案,行政财年预算,人力资源计划,还有夜氏与欧力法律纠纷进展报告。 “这些让我看不大合适吧?”我抬头小心地问夜钧天。 他懒懒抬了一下头,“任蒙让你照顾我,多休息,少用脑,这么点事就不想干了?” “夜钧天,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都是夜氏的机密,还有欧力那边,我~”我想解释,他却连眼都不睁。 “赶紧的,别偷懒,还是你除了帮我戒烟,别的就做不了了?”夜钧天挑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这男人太德性了,明知道他是故意损我,我却还是会生气。索性回击道,“行,等我出去的时候,就用这些去赚一笔。” 夜钧天闭着眼睛笑了笑,便不再理会我,真的放任我去帮他处理夜氏的事务。 我在欧力工作的这段时间接触管理层的事务很多,秘书其实就是个综合性很强的岗位。从管理到业务,从行政到工程,几乎每样都有涉猎,都要有了解,还要有自己的判断。 虽然最后的决断权还是在老板那里,但是秘书的综合性意见往往至关重要。 所以,现在我就当夜钧天是我老板,一份份文件批阅下来,我认真将细节记下,然后在脑子中做出自己的分析,资料的不全的再向他寻问,然后给出我的意见,他同意的便将他的印信盖上。 如果他有异议,我们便把各自的意见都提出来,各自讲出理由,分析出道理,再最后决定处理意见。 这是我第一次与他共事,说实话,他虽然话不多,能给我的指导很有限,但他绝对是个聪明又眼光独到的老板。往往只要一句话就能指出问题所在,并用最简洁的语言给我提示。 就这样埋头工作,讨论了夜氏诸多问题,我才知道夜钧天在事业上要面临多大的挑战与辛劳。他算是放手型老板,可集团上上下下方方面面作为掌舵人他都要印在脑子里。 他虽然不经意的闭着眼睛,但我提出的每个问题,他都能很快的准确找到问题。 对于夜钧天,我从最初的恐惧,以为他只是靠狠厉拼出的天下,到现在更加由衷的佩服,他的心思与能力配上狠厉的手段,这样的男人天生就该是主宰者。 经过我们俩大半天的奋斗,原来的一整撂问题处理了七七八八,只剩最后一份了,我看着标题就皱了眉头,与欧力的纠纷。 美好的幻想被这份文件拉回现实,看着这个,不由我不去想欧力与夜氏的官司,还有政府园区的招投标,还有韩亦潇的流产是否会对韩氏进入智能化产业产生影响。 夜钧天随手丢了一个垫子过来,砸在我脸上,我吓了一跳,挑眉瞪了他一眼,“讨厌!” “这个东西你不好判断,给我吧。”夜钧天用下巴指了一下我手里的文件。 我连忙递过去,小心道,“嗯,我知道,我的身份比较尴尬,我不会影响你的判断的。” “傻子!”夜钧天嘁了一声,对我的态度十分不屑,低头在他手上的文件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虽然诧异他为什么这么轻松就做出决断,却还是压着好奇心没有开口问。 夜钧天把签好的文件递给我,“整理好,陪我吃午饭。” “唔。”我连忙把一整天的战果都整理起来,放在一边,然后去扶夜钧天下床,去隔壁吃午餐。 李艳看见夜钧天,眼睛一亮,忙凑过来想搀他,“先生,您气色好多了!” 夜钧天避开他的手,却笑了,“是吗?那都是你安然姐的功劳。” “安然姐,你有什么神丹妙药,教教我?”李艳巴巴的围着我问,弄得我窘得满脸通红。 夜钧天却在一边笑出了声,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李艳被我们俩的反应弄的莫名其妙,讪讪道,“我还是去准备饭吧。” 我狠狠瞪了夜钧天一眼,他的手便在桌子下面捏我大腿,还威胁似地往我两腿中间滑,我夹紧他的手,怒目而视,幸好李艳很快就回来了。 “先生,安然姐,吃饭吧!”李艳勤快地将菜饭摆上桌,又摆好碗筷,便笑眯眯站在一边等着。 辛苦了一上午,我还真是饿了,一顿饭吃得极香,吃完饭没多长时间,南风来了。我便赶紧起身去取了夜钧天批示过的文件教给他。 “夜总都批了。”我笑眯眯道。 南风却愣了,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夜钧天正在吃饭的背影。 直到夜钧天放下筷子,他才开口道,“老板~”他欲言又止地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他是顾忌我在场,忙道,“你们说,我去转转。” 夜钧天抓住我的手,“哪儿去?坐这听着,熟悉业务以后好给我干活。” 他的话让南风一愣,张了张口没说出来话来。 “南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夜钧天抬抬眼,“夜氏将重点移动科化产业是迟早的事情。” “老板,您教过我,做事业要公私分明,可我觉得这件事您做得一点也不分明!”南风似乎被逼急了,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直接指出夜钧天的错误。 “偶?”夜钧天没怒,声音却明显冷了。 “将夜氏建设低价转给韩家,真是为了夜氏的发展吗?”南风铁了心地反问道,眼神还充满敌意地扫了我一眼。 他的话让我心底也是一惊,夜钧天把夜氏建设让给了韩家?这怎么说? “科学化工是未来的趋势,夜氏不可能永远指着政府拿地皮,这是一直以来的战略发展,只不过提早实施,有什么问题吗?”夜钧天声音沉了下来。 “您真没一点是想包庇她吗?”南风看来是豁出去了,伸着手直直指着我的鼻尖。 “放肆!”夜钧在暴怒起身,反手就打在了南风脸上。 南风捂着脸,狠狠地盯着我,“夜氏早晚毁在你这个女人身上,早知现在,看见你我就该杀了你!” 夜钧天抬脚踹向南风,“滚!”南风踉跄着后退数步,一言未发。 “夜钧天!”我看呆了,扑过去一把拦住怒气冲冲还要抬脚的夜钧天,“你不能发怒,任医生说你不能发怒!”我手抚着他的胸口,一边给他顺气,一边理清刚刚他们的对话。 我又转向南风,“南风,不管因为什么,他病着,任医生说他不能发怒,你有气以后冲我,今天你先走,行吗?算我求你?” 南风狠狠看了我一眼,咬着牙,又看了一眼夜钧天,“老板,值得吗?” “滚~”夜钧天怒吼着,将桌上的东西向他丢过去。 南风两只眼睛像要喷出火来,终于转身上了旋梯。 夜钧天站在桌边呼呼地喘着气,看来气得不轻,我连忙过去扶着他坐下,“夜钧天,不管是什么,为了我不值得,不值得~” 眼泪大颗大颗地滚出我的眼眶,可我明明没有哭。 第一百八十七章游泳,留下的春天 第一百八十七章游泳,留下的春天 夜钧天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我哭得再也立不住,跪坐在他脚边,仰头看着他,不停用手给他顺气,“夜钧天,别为了我让夜氏犯险。” 他眼底卷着风暴,直勾勾瞪着旋梯南风消失的地方。半晌才被我的哭求拉回思绪。 他俯头重重叹息着,将手抚上我的发顶,我下巴枕着他的膝,扬着泪眼看着他。 “上午都白教你了!”他终于轻叹了一声,“夜氏集团的盈利结构你再想想,从近几年的发展、财务重点,还有积累,科学化工这一块早就快与夜氏地产齐头并进了,从利润点分析,如果是你要侧重什么方向?” 刚刚经过暴怒的他,居然心平气和的给我讲起了企业分析,我一愣,他便在我额头敲了一记,“别发呆!” 我吃痛,伸手去揉,却见他突然锁紧了眉头,我慌忙站起来,“头疼了?我扶你去休息!” “你这么笨,我能不头疼嘛!”夜钧天搭着我的肩膀,毫不客气地将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嘴上却没丝毫感激之意。 扶他回了房间,躺回床上,将被角给他压好,我才松了口气,“闭眼睛睡会儿吧?” “给我捏头!”他也不客气,伸手拉着我坐到床边,他稍欠了欠头便枕在我腿上,仰面与我对视着。 我无奈地笑,双手覆上他的额角,五指插进他浓密的黑发中,指尖注力,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不多时他就舒服地闭上眼睛,呼息越来越平稳。 我心中才松了一口气,这样的相处,竟让这漆黑的地下室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来。不知道这一瞬间我们的脑波是不是同步了,安静了半晌的夜钧天轻轻开口道,“安然,活到现在我最遗憾的两件事,一是那天晚上没带你回来,二是现在无法给你婚姻。” 他闭着眼睛,声音轻得仿佛是幻觉。 “夜钧天,活到现在我最幸运的两件事,一是那天晚上与你相遇,二是在滚滚红尘与你重逢。”我手上动作没停,眯着眼睛像唠家常那样告诉他。 “我把婚姻给了韩亦潇,把夜氏建设给了韩家,她想要的可以拿去,可我会把我这个人给你!”夜钧天依然闭着眼睛,“等合同落实了,你就可以离开这儿了。” 我点头,却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南风为什么发那么大脾气了。夜氏建设是夜钧天起家的公司,夜氏集团涉及的产业很多,可建设行业却是夜家最核心最支柱的产业,也是夜钧天花费心血最多的产业。 什么科学化工是趋势,就算是,也是若干年后的事情。现在的夜氏建设无疑还是夜氏集团的重中之重。他这样轻松的转让给韩家,恐怕是为了保全我。 我听李艳提起过,夜宅外面全是护卫,上次夜钧天带我到二楼去,我也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我知道那些威胁恐怕都是冲我来的。 夜钧天现在做出的决定,恐怕是跟韩家博奕后的结果。这么分析,南风看我好像看祸水的眼神就说得通了,连我也忍不住想问夜钧天一声,值得吗? 我的眼泪滴在夜钧天的脸上,他睁开眼睛,笑道,“舍不得走?要不在这里呆一辈子?” 明知他是故意吓我,我胡乱抹抹脸,闷着声音道,“夜氏建设转给了韩家,政府园区的招标怎么办?欧力的合作怎么办?” “合作如你所愿的继续,政府招标让他们自己商量去吧,我累了,要休息。”夜钧天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叱诧星都的夜钧天说他累了?“夜钧天,你实话告诉我,你的身体是不是有了问题?”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他的身体。 “我身体行不行,你最清楚啊。”夜钧天明显不悦,沉着声音道。 总被他这么一句一句的挑戏,我的脸都红不过来了,只得轻哼了一声满示不满。听着走廊里来来回回踱步的声音,我便转移了话题,大声问,“李艳,你在门外吗?” “是,安然姐,到你的运动时间了,我不知道我该不该敲门!”小姑娘的声音很焦急。 我都被她逗乐了,小丫头真是憨得可爱,“好,我就来。” 没等我起身,夜钧天却先一步坐起来,“我给你制定的时间表得微调一下了。”他很认真的琢磨了一会儿才道,“要安排早晚的双人运动时间!” “夜钧天~”我大力捏了他一把,真是忍无可忍的,他哪像脑袋里有病,分明就是色情狂了。 之后一段时间的相守,更加的和谐美好。每天上午夜钧天都会带着我一起处理夜氏的工作,从他赞赏的眼神中,我能察觉他对我的工作能力很意外,很满意。 而我虽然不受过专业的学习,但从实践中学习,他教给我的都是最直接最核心的处理方法,远比纸上谈兵要有效多了。 很快我就发现我看事情的高度与深度比起原来又上了一个台阶。心里更加充实了。而与沉浸在工作中的夜钧天相处,我又爱上了另一个他,深刻而尖锐,他那双睿智的眼睛果然有轻易看透本质的本事。 而这段时间最困扰我的就是夜钧天的身体了,不是他的脑袋,而是他的肾! 午睡后,我穿着纯白色超性感泳衣站在泳池边上欲哭无泪,他舒服的躺在池边晒着紫外线太阳光,睨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转个身。” 我咬着牙,“是学游泳,还是泳衣秀?” 他才笑着起身朝我走过来,“以后不许跟别人一起游泳!”说着又霸道地握着我肩前看后看了半天,才满意地松开手。 小气的男人,我马上猜到他是想起了在美国宁松涛别墅游泳池边的事情,这个男人霸道的可爱又可恨。 “跟我一起热身。”夜钧天懒洋洋的在泳池边教我拉伸,我跟着做了。 我不会游泳也没想过学,现在被他拉来,纯粹是为了哄他开心,原想着进池子扑腾扑腾就混过去了,可夜钧天偏偏认真的一丝不苟。 做完全套拉伸动作后,就牵着我的手下了泳池。恒温泳池,但对于不会游,在里面泡着的人来说还是有点冷。 而夜钧天绝对不是个好老师,他是暴君。 什么换气,什么动作,他完全让我信奉一个信条,呛够喝足就会游了。 当我第一百次被他扔在水里奋力挣扎之后,我真的精疲力竭了,我扑腾着终于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向他扑过去。 双臂紧紧攀住他的脖子,大腿盘着他的腰,像八爪鱼一样贴在他身上。 夜钧天抱着我游回池边,背靠着墙,泳池的水因为没了我的垂死挣扎终于平静下来,我才不那么紧张了,抹去脸上的水滴湿湿的长发一缕一楼飘散在水面上,像浓密的海藻。 他原本兴灾乐祸看着我的眼神,随着周围安静下来,不知飘向了哪里,我低头看着清澈的水下,被水放大的雪腻紧紧贴着他。 我们的眼神在水面交汇,我有些尴尬,他的眼中却已经幽深一片,随之,水下开始蠢蠢欲动,我惊恐地睁大眼睛,“现在是运动时间!”我想提醒他要克制。 “我帮你运动!”夜钧天算准了我不敢松手,他的手更是毫无顾忌的勾开了比基尼泳衣那细得可怜的带子,我现在严重怀疑这一切都是他预谋的。 “你是病人,克制一点,啊~”我话未说完,已经被他举出水面,他头已经凑向我胸前。一下子过于刺激让我无法承受,挣脱他向水中沉去,可他居然已经在水里守株待兔。 他很轻松就挤了进来,如此无耻的事情他居然还能理直气壮地告诉我,“是你自己坐上来的。” 这情形让我想死,我怎么会兴起想在这里陪他一辈子的心思,我真是疯了。守他一辈子绝对会被气死,被做死。 我挂在他身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松手又害怕,不松手又只能被他吃干抹净。我怎么会同意跟他学游泳的,此时我欲哭无泪。 而他已经满足的开始了水中冲刺,水的浮力让他十分惬意,而每次击起剧烈的水花似乎都在刺激着他,让他更加兴奋。 我无力地挂着他的脖子,随着他上下起伏,软得像泥。却只能强撑着支起腰,怕一个松手就要呛到水。 水里的感觉太奇异了,而对力量的消耗似乎更大,没多久我就完全靠在他身上任他为所欲为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爬上泳池的了,只隐隐觉得以后只要看到这个地方,我都会羞愧至死。 疯狂得太厉害了,结果就是我们回到房间倒头就睡,简直是睡得昏天黑地。 第二天起床,我撑着腰以极怪异的姿式出了房间,便与夜钧天相遇,他看着我的样子,毫不掩饰戏谑的笑意,甚至有些得意。 我忿忿瞪他,他也不在意,只是笑着对我说,“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我都快忘了对外面的希翼时,他突然告诉我,我可以出去了,“春天过去了没?” 夜钧天摇摇头,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没有,它在等你。” 第一百八十八章留恋,明天的转身 第一百八十八章留恋,明天的转身 第一百八十八章留恋,明天的转身 夜钧天将夜氏建设转给了韩氏,交割的十分清楚彻底,连原来的工程团队,技术团队,所有有用的资源都按韩家的要求转手了。 韩家终于同意放过我。 韩家与夜家早年起家时都是打出来的天下,最初的产业未必是什么干净的产业,所以他们的手都不清白。或者说都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家族。 其实从当年韩亦潇对付白寒的狠毒手段,还有夜钧天对付宋育学一家的手法,也可以看得出这两大家族,明里是商人,却是与欧力何氏洁然不同的商人。 夜钧天必然是了解韩家的手段才会把我藏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那么久。 从旋梯上走出来时,窗外明媚的光线让我有些不适应,我别开脸,用手遮挡了些光线,然后快步走到门口,贪婪地呼吸着春风吹来青草香的空气,感受着阳光的洗礼。 夜钧天从身后给我披上一件外套,我低头的瞬间,眼泪便又掉了下来,我越来越爱哭了。我身上居然是那件白色的又厚又蠢的羽绒服,他说看见我送给乞丐了,却没说他又要回来了。 “外面都春天了。”我指指远处正在盛放的花,又看看身上的大衣。 夜钧天却道,“倒春寒,懂吗?” 我无奈一笑,他将大衣把我裹紧,便拥着我走出大门。我们漫步在夜宅大院里,微凉的空气让呼吸都变得凉凉甜甜像冰淇淋。 “终于出来了,夜钧天,我们以后会怎么样?”我知道到了面对这个最现实问题的时候了。 “你可以住在这里,可以上班,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夜钧天的回答让我沉默了。住在这里,等待一个男人,一个别人的丈夫。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你没有立刻拒绝,已经很好了,不用为难。”夜钧天顿了顿,“我说了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但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我扬眸,“是什么?” “不管你去哪,做什么,都等我。”夜钧天想了想又郑重地伸出三指手指,“三年,我会处理好一切来找你。” 他放了我,用爱给了我翅膀,又用爱给了我牵绊,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搂着他,“我会一直等。” 夜钧天的心跳得很沉,每一下都像撞击在我的心上,他沉声唤我的名字,“安然~” “夜钧天,你该怎么向你母亲交待?”我有点替他担心,想起那天他与他母亲的对话,我还是会隐隐担心。 我们偎他怀里,夜家大院空旷幽深,外围除了一条通向大路的林间小路,四周都是密实的树林,夜晚的山林黑森森的,看着惊恐而压抑。 就像我现在的心情,对林子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希翼,可这一团团黑的化不开的雾色堵在我的胸口,让我喘不过气来。 黑暗的林中闪过一道强光,我下意识的别开眼睛,等光线散去,我循着方向望过去,便见夜宅的护卫已经冲出大门,向着那道光线发出的地方飞奔而去。 “夜钧天?”我不明所以。 夜钧天没理我,却向着门口那边低吼了一声,“行了,不必追了。” 门口的护卫冲着对讲机低低吩咐了几句,往山上跑的那些护卫又纷纷撤了回来。 夜钧天搭着我的肩,便推着我往屋里走,似乎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夜钧天~”我有点担心。 “是宁松涛,韩家的人已经撤走了。”夜钧天才懒洋洋地给我解释了一句。 “宁松涛?”我脚步一滞,回头向那片黑色的林中望去,不知是什么样的心情。 “听见他就走不动了?”夜钧天手臂收紧了些,将我向他靠得更近。 我低了头,我被藏在这里不见天日已经有几个月了,我知道宁松涛一定会找我,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之前我可以假装自己没有明天,什么都不去想,可刚刚走出地下室,现实就向我扑面而来。 “他很是给我找了些麻烦。”夜钧天似乎并没生气,只是跟我陈述一件事情,“他的人不分昼夜的在外面蹲了几个月了,再加上韩家的枪手,这些日子林子时热闹得很。” “让我跟他联系一下吧,有什么误会还是讲清楚的好。”我征求夜钧天的意见。 “有什么误会?”夜钧天突然沉下声音,“他总惦记着你,我一点也没误会。” 回了房间,夜钧天就把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第二天,他约了楚湘过来给我做心理谈话,因为担心我在地下室呆了太长时间,会影响心理健康。 他自己深受心理疾病的困扰,深知这里的痛苦,对这方面很在意。而之前我跟楚湘相处的不错,刚好就请她过来了。 早晨起来,夜钧天就出去了,我就像以前一样穿着睡裙站在窗边看风景,春天真好。枫树五角形的绿叶子鲜嬾鲜嬾的,花房那边的花都快从窗子挤出来了,那样一大簇的五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 透过窗子,我看见李艳从大门口迎着楚湘往院里走,楚湘远远就看见我站在窗边,还微笑着冲我摆摆手。然后李艳引着她进了主屋。 好久没见了,我也连忙下旋梯去迎她。他正站在门口嘱咐李艳什么,看我下楼,便向我走过来,李艳似乎有点发呆。 我也没理会,跟楚湘像老友重逢一样,拉着手上了楼。 其实我很清楚,我的心理从没像现在这样好过。完全不需要什么心理疏导,不过跟楚湘随便聊聊,聊聊外面的世界,聊聊在下面的生活。 楚湘看着我微笑,“你真像变了个人,封闭的生活好像让你更充实了。爱情的力量在心理学中也是很奇妙很超常规的。” 我红了红脸,“我只是学会接受了。” 她点点头,“不过,你还是要注意,偏执症患者的脑波异常波动会做出异于常理的事情。” “嗯,任医生让我尽量照顾他,让他情绪平和,不能发脾气。”我知道她说的是夜钧天。 “你知道他都在服些什么药吗?”楚湘很随意的问了一句,倒把我问愣了,这个我好像真的没有关心过。 “他好像说已经停药了,最近只是脑波异常,时时会头疼。”我回想了一下他的症状。 楚湘点点头,“嗯,没事,爱能克服一些疾病。”她说着就站起身来,“今天就到这儿吧,我看你健康得很。” 我也跟着站起来,正准备说些什么,夜钧天回来了。 “夜总,她没什么问题,情况挺好的。”楚湘汇报检查结果,夜钧天点点头,“不胡思乱想就好。” “夜钧天,我送楚医生下去。”楚湘跟夜钧天告辞,我便过去挽了楚湘的手陪她下楼去。 等我回房间,夜钧天正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我以为他上午工作累了,便极自然的过去给他揉揉头,我知道他喜欢这样,他说感觉很放松。 果然,他很快就放松下来,头向后仰着靠在我腹部,我任我的手在他头上按来按去。 “累了?”我小心地问。 “心理身体都没问题,我没理由再留你了。”夜钧天似乎在生气,但又有点委曲,好像不知道气应该撒给谁。 我才明白这男人是在纠结这些事。这些天我们俩虽然都没提,却都清楚,我该走了。夜宅将迎来它名正言顺的女主人,而夜钧天也知道要如约放我自由。 可太多的不舍纠缠着我们,让我们谁也没先讲出这句话。 “夜钧天~”我小声叫他的名字。 “我不想放你!”夜钧天突然转身搂住我的腰,他的额头紧紧贴着我的肚子,像个耍赖的孩子。 我的手陷在他的发里,强忍着泪水,“明天我们一起去上班,然后在街角互道再见。” 夜钧天没有说话,他只是把我搂得更紧。他在我身边,可我却已经开始体会到他不在时那时空落落的感觉,现在我说得出口,不知道明天我是否真的有勇气转身。 不知沉默了多久,我们谁也不想先松手,直到门外有人敲门,我才连忙抹去纵横了满脸的眼泪去打开门,南风焦急地站在门口,“老板~” 南风走到夜钧天身边,低声跟他讲了几句,夜钧天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我去处理点事情,晚上不用等我。”便匆匆的跟着南风出去了。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我有些担忧。但也只能留在这里等他。我一件件收拾着自己的东西,这里的一切都是夜钧天为我准备的,明天我就要离开,伤感的情绪始终围绕着我。 到了晚餐时,夜钧天也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吃着无味的晚餐,完全没有心情。李艳一直站在我旁边,也一反常态没有叽喳说个不停,反而一直很沉重。 不知道她是怎么了,难道怕我走了失去在夜家的工作?我推开没吃几口的晚餐,想安慰她两句,刚一起身,却见门口进来两个人。 赵又琳我是认识的,刘管家走了之后一直都是她在夜宅主事,她扫了我一眼,满眼的不屑一顾,仿佛对我出现在这里十分的不满,她微弯着腰,毕恭毕敬的引着一位老妇人进了大堂。 第一百八十九章体检,适合孕育4000大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体检,适合孕育(4000大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体检,适合孕育 我没理会赵又琳,只是小心打量她身后那位妇人。 一袭黑色丝绒旗袍,身材瘦削高挑,完全不似她这个年纪的干净利落。银灰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在脑后盘成发髻,鼻梁上架着一幅无框的眼镜,丝毫掩不住眼中的精明与锐利,那种犀利的感觉与夜钧天极为相似。 而她眼中的打量与凌厉一览无余地落在我眼里,让我不由心虚。与夜钧天一样,不是强装出的高高在上,而是浑然天成的威压。 不用别人介绍,我也能猜到她必然是夜钧天的母亲。 我立在桌旁,一时不知该怎么跟她打招呼,毕竟我的身份并不光彩。而且那天我也清清楚楚听到了她对我的态度,但她必然是夜钧天的母亲,在礼貌上我还是晚辈,想到这里,我还是走到她近前,很恭敬的叫道,“伯母好,我是安然。” 她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可我还是捕捉到镜片掩映下,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 我咬了咬牙,等待着她刻薄的语言,可是也只是上下打量了我半晌,便冷冷道,“跟我上来。” 我抬起头,夜老太太已经踩着有力的脚子上楼去了,赵又琳趾高气昂地跟在她身后,连看都没再看我一眼。但我也知道那话是说给我的。 李艳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妙的气氛,她过了扶了我的胳膊,小声道,“安然姐?” 我拍拍她的手,勉强笑道,“没事,是先生的妈妈。”我跟在她们身后也上了楼,夜钧天的书房门开着,赵又琳站在门口,依旧面无表情。 我绕过她推门进去,夜老太太就坐在夜钧天处理公务时坐的那张椅子上,见我进来了,便道,“坐吧。” 我欠着身子坐在沙发上,等待着欲来的风暴。 “安小姐,你跟钧天的事情我都了解,作为母亲,我先要感谢你在多年前救了我儿子的命。”我刚一坐定,夜老太太就缓缓开了口,声音不高,语气却不容置疑,没有一丝的不确定。 “伯母不必客气,夜钧天也救过我,这件事早就两清了。”我虽然害怕,但还是尽量稳着声音,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夜老太太点点头,似乎比较满意我的回答。“以钧天的身份,有几个女人原本不算什么,但安小姐的身世让我很困扰。” 我知道她指的是我从夜金陵出来的事情,但还是勉强笑了笑,“伯母,我想您误会了,我不会留在他身边,我有自己的生活。” 一直到这里,夜老太太才抬了抬眼皮,看了我一眼,随即嗤笑了一声,“我想安小姐没理解我的意思,钧天可以包养女人,几个都没关系,但是即便是被包养的女人,也要安安份份的留在家里,不能在外面像交际花一样抛头露面,那会另我们夜氏蒙羞。” “伯母,我想您也没理解我的意思,我不会被任何人包养。包括夜钧天。”我敛去所有表情,毫不畏惧的迎着夜老太太的目光。 她笑了,很轻蔑那种,“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女人。包养是有价的,你这种假装谈感情的女人才最难摆平,付出的代价往往更高。比如夜氏建设。”说到后面她提高了声音。 我的脸白了白,有些明白了她的意思。夜钧天的妻子只能是韩亦潇不说,他拥有的女人要么是对夜家的事业有帮助,比如孟晓瑜,要么就是纯粹的肉体关系比如二奶。而我这种以感情为前提的女人,是被绝对禁止的。 我开始同情夜钧天,他的无情与内敛恐怕与他这位母亲的教育脱不了干系。我想不通哪个妈妈会教育自己的儿子不能去爱。可她刚刚说的又的确是事实,因为夜钧天对我的感情,他做出了很多不理智的判断,第一次让夜氏陷入政府信任危险,这一次又让夜氏丢了夜氏建设。 我沉默了一时,才释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已经要离开了,带着我跟夜钧在的三年之约。便笑了笑,继续道,“伯母,我明白您的担忧,但我明天就会离开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跟他见面。” “也许?”夜老太太挑了挑眉毛,“也许这是你的另一个手段?” “这一点您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不会介入任何人的婚姻。在他拥有韩亦潇小姐的时候,我跟他永远没有可能。”我坚定的告诉她。 夜老太太的脸色难看了几分,她睨着我,“算了,我们的谈话跑题了。” 我正怔愣着,她冲着门口喊了一声,“赵小姐,医生来了吗?” 赵又琳打开房门,恭敬的站在门口道,“老夫人,已经到了。” “好了,带安小姐去吧。”她仿伸有些不耐烦的冲我挥了挥手,“不要太贪心。” 我不明所以,挥开赵又琳过来拉我的手,“伯母,您到底什么意思?” “我是想帮你选一条最轻松的路。”夜老太太挑着眉毛,不屑道,“你要知道自己最大的价值在于钧天愿意碰你,我心疼自己的儿子,你虽然出身不太干净,但我破例允许你生下夜家的后代,然后留在夜家,不必再去抛头露面了。” 我有些蒙,她最后还是将话题扯回了孩子的问题。“这件事我跟夜钧天是有共识的,他没告诉您吗?” “我的意思就是钧天的意思,好了,不要纠结了,先去体检吧。”夜老太太像轰苍蝇一样摆摆手,便把椅子转过去不再看我。 赵又琳过来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出书房,我挣扎着不肯就范,她又喊来几个下人,半推半抱着把我弄到夜家的医务室去了。 里边有几名医生模样的人已经在等着了,我被下人和医生七手八脚的绑在床上,手脚都被固定了起来,我惊慌大叫,“你们干什么?” “只是检查个身体,不用怕。”一名女大夫冷冰冰的瞪了我一眼,便举着针抽了我一管血。 “夜家的后代要绝对健康,你不用再闹了,老夫人只是想确定一下你有没有疾病。”赵又琳站在门口冷漠的告诉我。 我心里虽然快气得冒烟了,却也知道眼下挣扎也没用,不管那老太太打什么主意,等夜钧天回来再说吧。便干脆闭嘴闭眼,随他们折腾。 血液,B超,心电、脑电、妇科足足折腾了一个钟头,我才被放出医务室。然后那些医生们就开始忙碌起来,做化验结果。 夜老太太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夜钧天也一直没回来,我在房间转来转去,心烦意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一直到天亮,夜钧天也没有回来。我早早起来在夜宅转了几圈,也没寻到南风,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想着原来我跟夜钧天的约定,今天是我要离开的日子,他没回来,我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我心乱如麻的时候,夜老太太又出现了,我再一次被她叫进书房。 没等她开口,我就抢先问道,“伯母,夜钧天去哪了?”直觉告诉我她一定知道,或者说是她有意安排的。虽然知道她是夜钧天的亲妈不至于害他,但我还是担心。 “你不必知道,做夜家的女人,只要把男人伺候好就可以了,不该管的都不要过问。”夜老太太好像根本没听懂我的话,她已然把我当成夜钧天养的女人了,真是够霸道的。我心中生气,却没跟她一般见识。 “伯母,我只是想跟他告别。”我盯着她的眼睛,表明我的态度。 “你的体检结果出来了,血型跟钧天很般配,也没什么疾病,妇科指标也很完美,年轻的身体真是不错。”她根本不在乎我说了什么,只自顾自说着,“很适合孕育孩子,钧天……” 我没办法只好打断她,“伯母,我要离开了,只好请您代向夜钧天告别了。”我转身不想再听她宣读她的决定,准备回房间取行李先离开,以后再跟夜钧天解释。 “啪!”一声巨响,夜老太太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重重拍在桌上。 “别再提什么离开,就凭你算计了我夜家儿媳的孩子,还留了你的命,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了!钧天那么洁身自好的孩子,被你哄上了床,本身就是对我们夜家的侮辱!”夜老太太此时才露出了真面目,眉心拧着的疙瘩表明她有多厌恶我,“你以为我还会给你机会回到外面,朝三暮四的给夜家蒙羞吗?” 我气得身子真抖,她一定是调查过我的身世,那么就一定清楚我跟夜钧天的相遇相爱,怎么就会巅倒黑白地说成是我哄夜钧天上了床?名声太臭,我也只有夜钧天一个男人,我到底侮辱了夜家什么? 我压着怒火,颤着声音道,“伯母,我尊敬您是长辈,但这件事是我和夜钧天的事,我没必要跟您讨论,请让夜钧天回来。” 夜老太太又恢复了镇定自若,微微笑道,“韩亦潇小姐今天出院,这样的日子钧天当然要陪着妻子。亦潇虽然大度,允许你的存在,你自己却要拿捏好身份!” 说完,她似笑非笑的望着我。我的心如她所愿的跳乱了,我虽然极力稳住,手却还是一直抖着。 “我要离开!”我压着怒火最后说了一遍,便也不再在顾忌什么长辈礼仪,转身向门外走去。 夜老太太也没拦我,我径直回房间提了箱子便下了楼,可刚一出大厅,就被护卫挡在门口。 “让开!”我厉声道。 “对不起,夜总吩咐您哪里都不能去!”两名护卫异口同声。 我愣住了,夜钧天的命令?我们明明讲好的,他真的在陪韩亦潇,不会的,这一定是他妈妈故意安排的。是她让护卫拦着我的,说夜钧天去陪韩亦潇也一定是故意的。 不管是什么事,他一定是有事脱不开身。 我在门口跟护卫僵持了一会儿,知道没办法脱身,只好又气呼呼的返回房间。夜老太太就站在二楼扶梯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见我返回,才带着丝得意的笑了。 我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幽幽道,“人要知足!” 我没理她,提着箱子回了房间便将门关起来,在房间烦燥的踱来踱去。 夜钧天,你到底在哪?我心里反反复复呼唤了无数遍,却没人能听到我的呼唤。就在我以为事情要出现转机时,夜钧天消失了。 在地下室时,他是我的太阳,现在我每天都能看见太阳,能看见绿意,可是心却比在地下室还要沉重,还要难熬。 没有一点消息,我在这种困顿中被困了整整一周。这偌大的夜宅,只有李艳偶尔会跟我呆上一会儿,其它人不知道是得了夜老太太的授意还是怎样,没人正眼看我一下,就好像我是一只游魂。 希望一天天被磨灭着,我的心从一开始坚定的希望着,变得越来越犹豫,夜钧天难道忘了跟我的约定吗?忘了我在这里等他吗?难道真的像他母亲所说,这原本就是他的意思? 晚餐的时候,几天不见的夜老太太又出现了,我不想跟她周旋,索性直接起身想上楼回避一下,她却挡住我的去路,“赵小姐,把药拿给她。” 赵又琳很快从厨房端来一碗汤药,放在我面前的桌上,“安小姐,请喝药!” “我又没病,为什么要喝药?”我反感的瞟了药碗一眼。 “为了夜家后代的健康,你要按时进补!”夜老太太毫不退让。 我心时只觉得可笑,只当她是个神经病,跨步想绕开她,老太太却跟我较上劲了,我往哪边发也往哪边,大有我不喝她就不让我过去的意思。 “伯母!” “安小姐,你最好喝了,以免大家难堪!”夜老太太也明显动了怒,使了个眼色,夜家的下人便围了两个上来。 看这架式,我不喝她就要让我给我灌下去,盯着那碗药汤,我是欲哭无泪。横了一条心,反正是补药,喝了又不会死,干脆端起来一口气灌入腹中。 苦味逼得我险些吐出来,我捂着嘴,绕过夜老太太,匆匆往楼上跑,身后传来她的吩咐声,“看着她,不许吐!” 我真是欲哭无泪,夜钧天果真是她的儿子,母子干事都是一个套路。 第一百九十章自残,暗无天日 第一百九十章自残,暗无天日 第一百九十章自残,暗无天日 回到房间我正想关门,赵又琳的手就挡在了门口。 “对不起安小姐!”她完全不顾我的反对,就推门进来。 她这个人我是接触过的,知道她对夜家人的命令能执行到什么地步。就像以前夜钧天命令她让我吃饭的时候,她就能眼珠不动地盯着我,一口一口吃下去才行,如果吐了就要求我重新吃。 想来夜老太太的话,她更会奉为圣旨。 我虽然生气,却又拿她没办法,只好坐在沙发上。说实话,这一刻,我是有些崩溃的。 夜钧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能缠着他,让他连一点消息也不给我。难道又像上次一样受了重伤被送到国外治伤了? 我开始各种各样的猜测,猜测他的身不由已。很难想象他那样的脾气,如果不是生病受伤谁能将他困这么久。而如果他真的落入仇家手里,夜老太太还会有这份闲心来管我吃不吃药吗? 或者他真的在陪着韩亦潇,那么韩家又用什么手段威胁他了?夜氏建设已经转手了,韩家也撤了那些随时要我命的枪手,难道又出尔反尔了? 在这样的焦虑中,我根本无暇理会赵又琳。她便一直一动不动地立在我面前,直勾勾盯着我,像个机器人。 大约四十分钟后,她抬起手看了一眼手表,才道,“四十分钟,应该已经吸收了,安小姐就算想呕也没办法了。”然后她像打了胜仗一样,趾高气昂的出去了。 我咬着牙满腔的怒火无可发泄。院里响起发动机的声音,我连忙跑到窗边,这一周以来,一听到汽车声我都会第一时间去看,是不是夜钧天回来了,可是一次次的失望,让我的精神越来越崩溃。 可这一次,从大铁门缓缓驶入的车子真的是夜钧天的车。我的心狂跳起来,一口气担到了嗓子眼,掩不住眼中的兴奋便冲下楼去。 我几乎是雀跃着跑到门口的,南风正在拉开后座的车门,夜钧天的脚跨出车门时,我的心都欢快的要跳出来了。 他下了车应该看到我的,可他眼中的犹豫让我硬生生停下了脚步,没有任何喜悦与暖意,只是冷冷一瞥,甚至带了些为难。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俯下身子用手挡着车门,车门边出现一双女士高跟鞋,韩亦潇噙着笑意从车上下来,似乎没有看到我般转头看了看夜钧天,那笑意里的幸福与温柔让我眼晕。 她的手极自然的挽着夜钧天的胳膊,款款向我走来,她的眼神很平静,没有一点情绪,只是安静的看着我,“安然,你好!” 我愣愣地站在门口,与她对视了一瞬,并没有去握她伸过来的手,而是不解的挑眉望向夜钧天,我问不出口,只是希望能在他眼中看出一丝歉意或者什么别的情绪。 可惜,我失望了。他眼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冷漠,“别怵在这里。”这声冷冷的责备是对我讲的。在我发呆的时候,两人已经挽着手进去了。 我立在门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我多么希望自己不存在。 客厅正中,夜老太太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夜钧天挽着韩亦潇立在她面前,“母亲,我们回来了。” 夜母点点头,夜钧天便松开了韩亦潇的手,两人分别站好,齐齐给她行了三个鞠躬礼,她才笑着放松下来,她向韩亦潇伸手,韩亦潇便乖巧的笑着扶住她的手,坐到她身边,“妈!” 客厅里的人脸上都是喜悦的笑容,只有我如坠冰窟,她的声音无比刺耳。 “安然,过来!”夜母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威严的叫住了我。 我怔愣着,心里不断给自己打着气,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示弱,就算再疼也要坚强下去。我咬着牙让自己露出了一丝笑意,走到他们近前,“恭喜夜总、韩小姐新婚大吉。祝伯母儿孙满堂!” 夜老太太满意地笑了笑才道,“嗯,潇潇识大体允许你留在夜家,你也要懂得分寸,跟她和睦相处才对。” “伯母,夜总,现在你们一家团圆了,我就先告辞了。”我说话的时候一直没看夜钧天,我无法直视他,我怕自己忍不住会崩溃。 夜老太太的脸立刻绷了起来,没等她开口,韩亦潇便笑着站了起来,上前握了我的手道,“安然,你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妈妈和钧天又都喜欢孩子,不管以前你跟我有什么过节,你即然爱钧天,就该留下替他生个孩子。” 我气的大口喘着气,不知道这么无耻的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不管她有多想让我难堪,她明明那么爱夜钧天,难道真的可以跟别人共享一个丈夫,如果这是她的真心话,她这种爱我真的不理解。 可我也是女人,她笑得再甜,说得再好听,我也不可能相信,更不可能做得到。可以爱,可以恨,唯独不能分享。 “韩亦潇,你是不是疯了?”我挣脱她的手,转向夜母又愤怒地瞪了一眼始终不发一言的夜钧天,才一字一顿的朗声道,“我不会留下,更不会给他生孩子,你们无权囚禁我!” 说完,我不管韩亦潇带着怨毒的笑意,也不理会夜母怒气冲冲的表情,而夜钧天,他的沉默默许已经说明了一切,我转身飞快地向着门口走去。 门口的护卫挡住了我,我已经豁出去了,拼死挣扎着,嘶吼着,“夜钧天,你放我走,你答应了的,你让他们放了我~”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像个疯妇,可我顾不得了,我已经疯了。 身后传来夜老太太的怒吼,下人们的低语,还有韩亦潇安尉夜母的声音,可都与我无关了,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离开这里! 就在我大力挣扎的时候,脚下突然一空,夜钧天夹着我的腰,将我夹在腋下,我头朝下尖叫着,眩晕感让我有些恶心,“夜钧天,你放开我,我恨你,我恨你~” 我大力捶打着他的后背,他就像毫无感觉一样,不声不响,我恨得极了,一口咬在他腰上。我的牙齿隔着他黑色的衬衫刺入他的肉里,我满嘴血腥的味道依然无法让我对他的恨意减少一分。 我听见他“咝”了一声,喘息粗重地将我扔到床上。 我像触电一样弹起来,向他扑过去,疯了一样的又撕又打,捡起所有我能拿起的东西,向他丢过去。 夜钧天气极败坏的左推右挡着,直到我精疲力竭,把能丢的东西都扔了出去,大床上空无一物,连床单都被我丢到了地上,一片狼籍中,夜钧天就那样冷冷地看着我。 我就是个傻瓜。这个念头在我心里疯了一样的生长起来,楚湘明明提醒过我的,他的偏执不是爱,很可能只是对我身体的执着,明明那天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跟夜母说起他的精神洁疪,他说他想要个孩子。韩亦潇说她不能生育。 所有人的话,在这一瞬间像录音回放一样,一起在我脑海回响,将我的脑汁搅得乱作一团,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疼起来。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悔恨,这样恨过一个人,我恨他,也恨自己。 我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开始发疯一样扯自己的头发,无从发泄的恨意让我想杀了自己。我向着床头的立柱狠狠撞过去。 夜钧天却在这时冲了过来,他摁住我,用领带将我的手绑起来,我呜呜地低吼着,撞不到床柱,我就一下下撞在他身上。 夜钧天眼睛一片通红,他再次夹起我离开卧室,夹着我重新下了旋梯,回到了地下室,将我丢进原来的房间。 黑色像无边的绝望一样向我压下来,一切陷入寂静,除了夜钧天沉重的喘息声。 “安然,你知道这个房间为什么建成这样吗?”他突然开口。 我喘着粗气,狠狠瞪着他,不摇头也不点头。 “我也曾经跟你一样,愤怒,绝望,想杀死每一个人,甚至杀死自己!”夜钧天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母亲将我关在这里,然后黑色让我安静下来,等待死亡之后的重生。” 我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我看到的只有绝望。这个房间没有一件坚硬的东西,我想他的意思是说在这里除了等待,我连死都没有自由。 夜钧天出去了,我蜷缩在地上,任绝望和冰冷将我杀死。我睁着眼睛,可我觉得我跟死去已经没了差别。 楚湘说他脑波异常时会做出异常的判断,我现在才明白是什么意思,对他来说,会同意放我走才是异常的,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的挣扎太剧烈,身体的燥热无论如何都无法消散,在彻骨的恨与绝望中,竟然生出些异样的渴望。 渴望救赎。 可在这里,谁能救赎我,谁能填补我的绝望? 我的头脑开始混乱起来,某种热流灼烧着我,薄薄的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我了解这种感觉。 眼泪开始肆虐的流,这世间最耻辱的事情莫过于此。 他在强迫我成为最不堪最下贱的人,一个会向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求欢的人! 第一百九十一章生剥,飘浮的灵魂 第一百九十一章生剥,飘浮的灵魂 第一百九十一章生剥,飘浮的灵魂 夜钧天你够狠! 我咬着牙,听着寂静中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呼吸。他跟他的母亲合伙将我推到这般田地。 他负责让我恨之入骨,他母亲负责让我自甘下贱。 他带着韩亦潇回来让我终于明白自己的斤两,他母亲让我喝下那碗象征着耻辱的药。 我咬着牙将一波波的怒火咽下,将身子缩得更紧,压抑下那些不应该生起的感觉。 我不可能为他生下孩子。我自己的命运已经完全偏离了轨道,我更没办法为我的孩子争取什么未来。 耻辱的感觉撞击着我的思维,让我几乎疯掉。我咬紧了牙关,眼前越来越蒙糊,我仿佛看见一团又一团的火焰在烧灼着我。 我用力撕咬自己的唇,希望疼痛能让我保持清醒。不被欲海淹没,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我用仅有的力气将自己的头在地板上撞击着,可我的身子越来越软,撞在厚实的地毯上根本毫无力道。 门被打开,模糊中我看见李艳悄悄走近来,“安然姐,安然姐~”她小声哭叫着跪在我身边。 “水,我要水~”我用最后的意识紧紧抓住她的手。 “安然姐,你等着,你今天千万别惹怒先生,千万不要。”嘱咐了我一句,她就快速转身去了洗手间。 我此时已经无暇想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许是担心我跟夜钧天起冲突,我缩在地上颤抖着,便听见李艳一声尖叫。 我已经无法抬起头来,贴着地板望去,只见李艳摔倒在地,水杯也掉在地上,而她旁边那双黑色的皮鞋,我能认出是夜钧天,我努力昂着头,他的脸在远处忽明忽灭。 “滚出去!”我听见他的低吼声,像怪兽的咆哮。 李艳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间,夜钧天喘着粗气向我走近,他停在我身边,压着嗓子道,“安然,你不想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吗?” 我抖得更厉害了,身体像要爆开一样火热,我的额头紧紧抵着自己的膝盖,他在我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抚开挡在我脸上的长发,他的手滑过我的脸颊,停在我的耳际,轻轻揉捏着我的耳垂。 他状似无意的撩拔更让我疯狂,我知道在体内疯狂兹长的空虚是什么,但眼前这个男人是魔鬼,我咬着牙,拼了命的晃动着脑袋,撞击着地面。 厚实的地毯发出沉闷的“嘭嘭”声,夜钧天的手加了几分力道,摁住我的头,让我无法再动弹。 我已经大汗淋漓,周身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我眼前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像血一样。我在他黑漆漆的眼中看到我血红的眼睛,迷离着媚态。 我心中明明恨的想要杀了他,可眼睛却透着诱惑。 “夜钧天,别碰我~”我的声音像在哭泣。 “安然,你说过会相信我,等我!”他轻轻把我抱起来,放到大床上,我想缩起来,不让他看到我不堪的样子,可他却欺身上来,压住我的双臂和腿,强迫我仰面看着他。 随着我不规律的呼吸,我的胸脯高高的起伏着,连腰肢都脱离控制有些扭动,“信任你?韩亦潇是你高贵的妻,可以在人前享受你的爱,而我只够格在这里被你凌辱?” “凌辱?!”夜钧天的手握成了拳,“你真的明白什么叫凌辱?” “呼,到这时我还不明白,就真的蠢到家了。”我睨着他,“我还明白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你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偏执狂,疯子!” 我知道这会激怒他,但我已经不再需要希望了,看着他的震惊在脸上转为狂怒时,我张开嘴狠狠咬了下去。舌根的疼痛让我暂时压下了一些欲望,我以为我会死,可他马上就狠命掐住了我的下颌,我甚至听到我颌骨传来“咔嚓”的声音。 我张着嘴,下巴无论如何都合不起来,我忿恨的看着他,他的脸阴沉的像鬼,“我想要的结果谁也改变不了,死也要我同意!” 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瞪着他,在心里将他一刀刀凌迟。 “恨我吗?”夜钧天撑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他的声音放轻,手在我裸露的皮肤上来回摩擦着。 我呜咽着,剧烈地喘息着,下一刻,他的手已经袭向我胸前,衣料破裂的声音撕裂了黑暗中的宁静,他唇角噙着笑意将我剥的一丝不挂,眼睛里含着欣赏,“对我来说你除了这具身子,真是毫无用处!” 他的语气得意中透着阴森,手指在我敏感不堪的身体上游走着,“精神病?偏执狂?”他眯起眼睛,透出狂狷的光,“任蒙告诉你的?” 我闭起眼睛,强迫自己不看这耻辱的画面。 “那她有没有说过,我最恨别人提起?”他的声音蓦地狠厉起来,手上的力气也随之加大,他根本不是再抚摸,而是大力的搓揉着我的肌肤。 疼痛混着异样的欲望,让我忍不住喉中溢出轻轻的声音。 夜钧天垂眸强迫我与他对视,轻蔑地笑道,“可是你喜欢,不是吗?”他边质问着我,边一粒粒解开自己衬衫的钮扣。 我恐惧的摇着头,喉中呜咽更甚,眼泪毫无预警地大颗滴落。 可这些对于一个疯子来说,除了更加刺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我用尽最后的力蜷起腿顶住他要压下来的身体,用全部的恨意瞪着他。 他突然支起身体,离开了我的身边,站在床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可声音却一直没停,“安然,知道为什么除了你,我从来不碰女人吗?” 我无法回答,他像在自言自语,“我曾经落在仇家手里,被折磨了很长时间,他们把我绑在床上,喂我吃药,然后换各式各样的女人给我,不眠不休。我本来应该死了,可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我被身体的酥麻感折磨着,又发不出声音,我的脑海已经开始混乱,他的话我好像听不清楚,只是呜呜着。 “我是靠恨活下来的,我每天想着出去之后如何报仇,如何将那些人杀光!”他幽幽的告诉我。 那一刻,我心中似乎被什么划过,我恨他!我不能死,我恨他!他的声音在我脑海反反复复的回荡着,我在心里反反复复对自己念叨着。 他从床的四角取出绳子捆了我的四肢,我呈大字形被固定在床上,张着嘴,眼泪就一直静静的流着,心中却有个声音一直叫嚣着,我不能死,我要报复! 他趴在我身上的瞬间,所有的热力都向着一个点爆发而去,我叫不出声,喉中却疯了似的呜咽着,像悲鸣更像痛哭。 我徒劳的挥舞着四肢,任他在自己身上激荡。他沉重的喘息回响在耳畔,每一次深到灵魂深处的索取,我的恨都会加深一次。 我的身体与灵魂在他的凌迟中被剥离,我的身体跟着他沉沦,灵魂却一刀刀刻下对他的恨,变得残缺不全。 他在我身上疯狂肆虐着,满足与疼痛,仇恨与悲恸交织在我体内,眼泪静静流淌,直到流干。 我木然地张着嘴,随着他的律动像尸体一样抽动着,那一刻我觉得我真的死了。 我越是如此,夜钧天就越是疯狂,他每喃喃一声“恨我吧”,便发狠似的用力,这声音像魔咒一圈圈回荡,“我是疯了,你让我疯了,是你,是你!” 我睁着眼睛,意识却渐渐开始涣散,他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身上的重量也似乎越来越轻,我昂着头直直盯着黑色的天花板,我仿佛看见自己的灵魂浮在上空,充满恨意地瞪着床上罪恶的一幕。 有咸涩的液体滴进我嘴里,与我口中的腥甜混在一起,苦涩不堪,我看见夜钧天漆黑的眸子溢出泪水,眼神那么悲伤,那么悲伤。 我想笑,却笑不出。我觉得自己一定也疯了,他怎么可能悲伤?如果他会流泪,恐怕也是鳄鱼的眼泪。我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随波逐流。 我醒来时,周边的空气很冷,我想动一动,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式,四肢都被捆着,根本无法动弹。我的下巴已经恢复了,可是嘴里却被勒了一根布条,我只能发出声音,却无法说出完整的语言。 我挣扎着大力晃动绑在床四角的绳链,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撑着抬起头,才发现夜钧天就坐在不远处,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夜钧天~”我含混不清的喊他的名字,“你放开我~” 他才慢悠悠的起身来到我身边,“醒了?” 我瞪着他,说不出话来,他幽幽一笑,才到床角将我解开,我的手脚都被绑麻了,我活动了一下手脚,便撕去嘴上的布条,他掐住了我的下巴,“还想死吗?” 我怒目而视,他便掐着我的脖子将我赤条条的从床上拎起来,拎到洗手间,将我贴在冰凉的镜面上,强迫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镜子比冰还冷,我的身体被激得直哆嗦,我颤抖着想别开脸,他却不肯,大掌贴着我的脑后,身子贴着我,俯身在我耳边道,“看看你自己!” 第一百九十二章活着,以恨的名义 第一百九十二章活着,以恨的名义 第一百九十二章活着,以恨的名义 夜钧天紧紧将我压在镜子前,任我的身体被冰透。 他的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后,与冰凉的触感形成鲜明的对比,让我的身体极其不舒服。再加上过度的运动,我几乎要再次虚脱了。我紧紧闭着眼睛,不去想象。 他才拎着我后退了一些,他的手揽在我腰间,我勉强支撑着没有倒下去。 “安然,你真应该看看自己浪荡的样子!”他冷酷无情的在我耳边低语着。 我抬起眼眸,镜子中的自己毫无生意的被夜钧天拎在半空,半湿的长发垂落,像个女鬼,黯淡无神的眼中是燃烧的恨意。 青紫密布的身体散发着暧昧扉糜的味道,夜钧天阴冷的注视着镜中的我,像恶鬼。 我恨这具破败的身体,从青涩到成熟,它经历了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蹂躏。而我却还曾经欣喜的以为,那时候的结合是因为爱,可现在我才完全清醒。那只是源于这具身体,源于他变态而又原始的需求。 我跟他之间的交易跟在夜金陵时没什么区别,甚至更为下贱,因为我除了出卖身体,还悲哀的出卖了灵魂,我以为我爱他! 冷意袭来,我微微颤抖,清醒的痛凌迟着我。涣散的目光渐渐聚笼,透过镜子,我与他对视着。 “夜钧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问出口,这恐怕就是我最愚蠢的地方。 “你希望是因为什么?”夜钧天勾唇一笑,带着不可一视的轻蔑,“因为爱你?”他笑了,笑声很残忍,“绝望吗?” 镜中的他像冷酷的野兽,而我是那只待宰的羔羊,突然想起他曾经像星空般的眼睛,我颤微微的抬手摸到我肩头那个齿痕,“你说这是你的烙印,因为我是你唯一的女人!” 他森然的笑声在安静的房间中格外渗人,“唯一上床的女人!没什么特殊意义!” 我彻底冷了,垂着头久久没有抬起,他摇晃着我,像在摇晃一具傀儡,“恨我吗?那就努力活着,说不定有一天我会给你机会让你杀了我?” 恨意疯狂的生长,我抬起头,死死盯着镜中的他,“夜钧天,不用你推,我会拖着你下地狱!哪怕万劫不复!” 我咬着牙,感觉已经咬出血来,血腥的味道刺激着我,让我猛地回过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肩头。我咬过他很多次,愤怒,深爱,可哪一次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让他死! 他松开了钳制住我的手,将我推开,撕扯中我狠狠的撞在墙上,镜子碎了,我半晌才有力气抬起头来,看着他,狠狠吐出嘴里的血水。 我的周围全是镜子的碎片,倒映出黑色的光芒,像哀悼死亡,哀悼我破碎的心,我伸手去抓,夜钧天则更快一步扯着我的胳膊将我拖出了洗手间,我挣扎着,那些尖锐的碎片刺破了我的腿,我的脚,鲜血流出渗入黑色的地毯,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我再一次被绑回床上,手腕脚腕上是上一场疯狂留下的伤痕,现在又留下新的伤。夜钧天怒吼着喊人来,我惊恐地看着他。 好在他还没有变态到更甚的地步,在下人推门进来前,他将被子蒙头丢在了我的身上。 卫生间被彻底改造了。我以后都不用照镜子了,也没有浴缸,所有硬的东西都被包了起来。他是怕我死了,游戏就结束了吗?我痴痴的想着。 “夜钧天,放开我吧,我不会去死,如果我还有明天,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死!”我咬着牙,从牙缝迸出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我自己。 “好!”夜钧天不以为然的笑,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如果你还能活着!” 他松开了缠在我手腕脚腕上的绳子,不再看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泪又一次静悄悄的流。 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李艳端着餐盘进来,她小心翼翼的到床边看我,“安然姐。” 我睁着眼睛,却没有反应,她轻轻推推我的肩,“安然姐,你怎么了?”她的声音很焦急,见我一直没反应,都要哭出来了。 我才眨了眨眼睛,“艳儿,我没事。” 李艳把餐盘放在一边,扶我起来,被子滑落,露出我大片的肌肤,上面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她惊得手一哆嗦,“安然姐,这,这是先生弄的?安然姐~”她盯着我,然后失声痛哭。 我笑了笑,想安慰她两句,喉咙却闷得说不出话来。 “安然姐,我去给你拿药,我要问问先生,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她起身边抹眼泪边往外走。 “不要,艳儿~”我虚弱地想要拦住她,可是她已经跑了出去。 不大会儿,李艳拿着伤药纱布等回来,眼睛红红的,“先生不肯说,他让我不要管。他说他不想让你逃走,他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安然姐先生一定不是故意的。” 我依然是淡淡的笑,她的天真我早已经没有了,现在我真希望自己天真一些,傻一些。 李艳掀开我身上的被子,寻着我身上的伤一处一处给我上药,边抹药边哭,“先生明明很疼你,他怎么下得去手~安然姐,你疼吗?你哭出来吧~” 我的心却始终是木然的,我哭不出来,也感觉不到痛。 李艳给我上好药,手腕脚腕处因为我挣扎得太厉害,伤得有些深,她用纱布帮我包了起来。然后又去洗了毛巾擦净我的脸和手,还有身上沾到的脏污。 “安然姐,你顺着些先生,不要逃走,不行吗?”李艳天真的劝我。 我摇摇头,也不想跟她解释。这个肮脏复杂的世界她最好不要太早见识。 见我没什么兴致,李艳端过一边的餐盘,“安然姐,吃点东西吗?” 我当然没有胃口,本想拒绝,突然想起夜钧天的挑衅,便深吸了口气,点头道,“当然要吃,我得活下去。” 李艳眼中亮了一下,好像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忙不迭地又是递筷子,又是递勺子。 我举着筷子,大口大口把饭扒进嘴里,我根本吃不出味道,除了口中的血腥味。但我在心里反复默念着,活下去,杀了他,活下去,就好像我在咀嚼夜钧天的肉。我强迫自己吃饭菜吃了个精光。 胃翻腾着想要呕吐,我努力压着,拉过一个抱枕紧紧顶着胃部,把呕意吞下。 过了半天,腹中才终于舒服了些,李艳看着我的样子,又一副要哭的表情,“安然姐,你别为难自己了,我~” 看她又要哭,我才开口道,“我没事。艳儿,以前我剩下的那瓶药在哪儿?” 李艳一愣,挠着头想了一下才道,“哦,我藏在我屋里了,我去拿。” 那是之前我拜托任蒙带给我的避孕药,那个时候夜钧天跟我约定好了,在无法确定未来的时候,不会让我要宝宝,那时候,他说他很想要一个我们的孩子,可是他不会勉强我。 他明明说过的,想到这我的眼泪又要不争气的流下,我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个耳光。才重新稳住心神,把泪逼了回去。 李艳揣着药悄悄遛回房间,我接过药,拿出一粒干着就吞了下去。然后我捏着药瓶,四处观察,我得把药藏在一个稳妥的地方。 这个房间太空旷了,除了这张床,什么也没有。我只好把药瓶藏在床底下。有这些药,至少短时间内我不会怀上夜钧天的孩子。 “艳儿,他们现在允许你出门吗?”我试探性的问。 李艳点点头,“我没出过大门,但楼上楼下我都可以随便走动。”她顿了一下又道,“倒是也没人说不许我出大门,我出去也没事干,哪也不认识。” “噢。”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琢磨着李艳的话。 “怎么了?安然姐?你想让我出去?”李艳不解的问。 我摇摇头,没有开口,毕竟这个丫头太天真,我不能贸然地让她帮我传信。想了想便又问,“姓韩的小姐和先生的母亲走了吗?” “夜老夫人走了,韩小姐~”她看着我,没有继续说,而是低下了头。 我笑了笑,答案我已经知道了,“傻丫头,她才是先生的妻子,她走了才不正常。” “赵总管让我喊那位韩小姐,夫人~”李艳皱着眉头道,“可先生最疼的明明是你呀!” “不要再说这句话了。”我打断她,这句话让我莫名的愤怒。 “是真的!”李艳不理解我的愤怒,还想解释,“韩小姐住进了先生的卧房,先生就搬到书房去了。” 我心内冷笑,之前也是这样,韩亦潇来到夜家,他便去住书房。那时候我还天真的以为,是因为他承诺了,我是他唯一的女人。现在我才明白,根本不是什么承诺,只不过是他变态的性洁疪! 李艳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却传来敲门声,会敲门的一定不是夜钧天。 我疑惑地望向门口,门就被缓缓推开,韩亦潇站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睨着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第一百九十三章示威,夜家的女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示威,夜家的女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示威,夜家的女人 韩亦潇在门口看着我,笑容很淡,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得意。 她迈着轻巧的步子,向我走来,“安然,我可以进来吗?” 我嗤笑她的虚伪,明明已经进来了,就站在我的床边,我垂着眼眸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是作为胜利者来炫耀的,她想看到的无外乎是我的歇斯底里,一败涂地。 我现在的样子已经够惨了,不会再如她所愿的用激烈的态度来表达我的挫败感。 “其实,你该谢谢我。”韩亦潇好像没看到我的冷淡,直接坐在我床边,“是我给了你留在夜家的机会。” 我依旧低着头,任由她炫耀着。她的目光瞟过我脖子上的印迹,我看到她眼中怨毒的光,稍纵即逝,却还是能看得出。 “钧天让我来劝劝你,别再想着离开啊,出去啊之类的,他需要的是一个能上床的女人,而夜家需要的是一个有夜氏血统的孩子。至于其它的,他们不需要,尤其不需要一个麻烦!”韩亦潇的声音明明很柔,却像毒蛇一样在耳边环绕。 “这些都是你这个妻子该做的。”我嘲讽的瞥了她一眼,我知道这两点她都无能为力。她对我的恨多也源自这里。 果然韩亦潇的笑容敛去,陷入某种悲伤,随即又阴冷的笑了,“你想说什么,说他不爱我?”她挑着眉,似乎在认真思考的样子,半晌才道,“好吧,也许他真的不爱我,但是他疼我,我是超越他生命的存在!” 我一愣,认真思考着她的话,韩亦潇见我果然顺着她的思路走,便继续道,“你以为跟你上床就是爱了吗?那么你就太不了解男人这个物种了,更何况是钧天这样的男人。”她说这番话时,能听得出她对夜钧天那种深深的仰慕与崇拜。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是真心想给他生个孩子,哪怕搭上我的性命。可惜上天不给我这样的机会。”韩亦潇含着无限的惋惜摸着自己的小腹,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 可我看不了她这样演戏,冷冷问她,“韩亦潇,现在没有外人,你说实话,那天你是故意滚下舞台的吧?” 我以为她会反驳,可出乎我的意料,她几乎没犹豫就点了点头。 “我拼了命怀上钧天的孩子,你也选择了离开他,一切都应该继续那样完美的发展。可惜,上天不肯给我机会,孩子死了,死在我肚子里,医生说这结果是注定的,我早就被注定了不能孕育孩子,这不公平?!”她突然直勾勾盯着我,提高了声音,悲伤与不甘蒙上她的眼睛。 “韩亦潇你错了,不管有没有孩子,你都已经得到夜钧天了,我会静静离开,永远不再打扰你们,你不应该再招惹我的!”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和她面对面这样谈起真相。 “静静离开?”韩亦潇轻轻一笑,“我也希望你会,可是你没有,你替他挡了一刀,还愚蠢的出现在我的婚礼!”她的声音变得尖利。 “所以你就害我?!用自己的孩子?”我愤怒地质问她。 “我告诉过你,孩子那时候已经死了,我是用我自己的命跟你搏!”韩亦潇咬着牙,眼中迸发着恨意。 “你不怕我告诉夜钧天?”眼前的女人可怜而又可怕。 “告诉他会有什么改变吗?”韩亦潇微微一笑,“在钧天眼里,我是大度,识大体的女人。心甘情愿带着娘家雄厚的资产嫁入夜家,因为愧疚,劝说自己的丈夫跟别的女人上床。日后,等你生了孩子,我就是那个孩子法律意义上的母亲,我会尽全力抚养夜家未来的继承人!而你,我只能说,谢谢你在床上满足疯狂的他!” 她的声音很低很凉,她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寒冷一分,像坠入冰窟般寒冷到窒息。 我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她说的对,告诉他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他不爱你,你所说的话就没有真假。而夜钧天一向理智的可怕,他不会在乎已经发生的事情的真假,他只在乎什么样的做法会让他得到他想要的。 我终于失去了我的镇静,惨白着一张脸,静默着。韩亦潇的笑容轻蔑,在我眼前嚣张着。 “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着还年青,赶紧生个孩子,兴许哪天钧天玩腻了,会给你一笔钱然后放了你。”韩亦潇慢慢站起身来,扫了我几眼道,“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倒真担心,没等怀上孩子就先被钧天~” “滚出去!”我哑着嗓子,指指门口,“滚,滚呀~”我举起床上的垫子狠狠向韩亦潇丢去,她微微一笑躲也不躲站在原地任我砸,我又拿起枕头丢过去。 韩亦潇一个没站稳被我砸倒在地,我还想扑上去时被门外的李艳一把拦住,韩亦潇却吓得尖叫起来。下面的声音太大,惊动了楼上的人,赵又琳带着下人冲了进来,她们把我拉开,扶起地上的韩亦潇,把她扶了出去。 韩亦潇一直在哭,“安然,你太不知足了~” 夜家的下人们一个个面色不善的瞪着我,恨不得要替她们女主人上来扇我几耳光的样子。我被李艳护在身后,对着韩亦潇怒目而视。 韩亦潇走了,房间又恢复了安静,我看着自己的狼狈,不想再哭,纵声大笑,笑声悲凉。 我本来以为事情就会这样过去,可是第二天夜老太太就来到地下室,我躺在床上对她来的原因没有一点兴趣。 “安小姐,老夫人来了!”赵又琳站在夜老太太身后大声提醒我。 我抬了抬眼皮,依然没有理会。 “安然,你是钧天的女人,虽然没资格叫我母亲,连起码的礼仪都不懂吗?”夜老太太质问着我,“让她站起来!” 随着她的命令,赵又琳带着一名下人强行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我浑身是伤,站着双腿都会打颤,腰酸的像断了一样,我勉强支撑着。 便见夜钧天扶着韩亦潇也来了,看这架式,都是来兴师问罪的。 “母亲。”夜钧天瞥了我一眼,恭敬地唤了一声便站在夜老太太身侧。 韩亦潇上来就亲昵地挽着夜老太太的胳膊,小声道,“妈,您的身体不能生气!” 夜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笑眯眯道,“好,我不气。”言罢又板起脸转向夜钧天道,“钧天,你的女人就这个德性?对我连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懂。潇潇不管怎样都是正妻,她都改动手,你是怎么管教的?!” 她咄咄逼人地质问着夜钧天,又看着我,一副厌恶的样子。 “放我走,我跟你们夜家没关系!”我挑了她一眼。 “放你再回夜总会招蜂引蝶?”夜老太太原本威严的脸看着我时就一脸的刻薄,“我们夜家丢不起那个脸!” “我是我,我愿意卖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们夜家没关系!”我咬着牙,冷冷看着夜钧天。 夜钧天的脸黑了下来,他走近我,俯视着我的脸,扬手就打了下来。 我只觉眼前一黑,便摔倒在地。 “让她跪着!”夜钧天冷冷吩咐了一声,便有人让前扶直我的身子,让我跪在原地。我挣扎着想起身,便又听夜钧天道,“赵小姐看着她,跪满一小时。” 夜钧天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不管我用多憎恨的目光看他,他只是转身冲着夜老太太道,“母亲,这里空气不好,请先回房休息吧。” 夜老太太才满意地瞥了我一眼,由韩亦潇扶着离开。 我被赵又琳死死摁着肩膀站不起来,徒劳的挣扎的半晌,只能精疲力竭的低着头喘息着。 夜钧天就停在我身边,我看着他的鞋尖,不想抬头看他那张让我恨极的脸。 我们距离很近,可我却觉得很远很远,远到陌生,完全看不清这个男人。他站了很久很久,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始终锁在我身上,我没办法分辨那是怎样一种复杂的眼神,也不想去分辨。 “不要去惹她!”他沉着嗓子发声。 我垂着头默然不语,惹她?我连走出这个房是的权利都没有,会去惹她?他真的那么在乎她,为什么还留我在这里碍眼?为什么不干脆放了我? 可我没有去质问他,他的想法我永远猜不透。但我看透了一点,他其实谁也不爱,包括韩亦潇。 我不相信爱情是可以剥离精神与肉体的,我现在留在夜宅的价值是能给他一个有夜氏血脉的孩子。 这一点在本质上,与韩亦潇能给带给他丰厚的商业利润是一个道理。他要的只是价值。 不同的是,我卑微到不值一提,而韩亦潇则需要他耐心的经营。 “安然,她只想要个孩子,给她,换你自由!”他继续道。 我低着头,开始发笑,笑得双肩剧烈耸动,笑声在我喉咙中震颤,直到笑出眼泪:“夜钧天,你觉得我是畜生,还是你自己是畜生?” 他缓缓蹲下身子,与我的脸齐平,他掐着我的下巴,“不管是什么,我要一个孩子!” 他森然的眼神让人窒息,我知道他会不择手段。 第一百九十四章如愿,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如愿,是不可能的 第一百九十四章如愿,是不可能的 我垂着眼眸,不看他毫无温度的脸。 夜钧天指尖的力道加大,我忍疼不过微皱了眉头,他才开口道,“安然,这么长时间你对我还没有了解吗?我想做的事没有做不成的。” “你是在炫耀你的卑鄙和不择手段吗?”我被他掐着下巴,说话的腔调有些怪。 “一个孩子,会让我更早厌烦。”他眯着眼睛逼视着我。 “我不会生你的孩子,更不会做抛弃孩子的母亲。”我没有妈妈,知道没有妈妈的孩子有多么苦,我无论如何是不会答应的。 我的倔强让他又怒了几分,他捏着我的下巴似乎在沉思,半晌才道,“由不得你!”才甩开我,出了房门。 他走后,赵又琳依然尽职尽责地看着我,直到我跪满一小时。 地毯很厚并不会太硌,但我的腰真的有些撑不住,但我始终坚忍着,我知道这不过是夜钧天让我屈服的手段之一。 他一向如强盗般,无论情感还是身体都只知掠夺,暴力压迫,使人屈服。 一小时满时,赵又琳又如她一贯的作风那样,低头看看了手表,毫无感情道,“时间到了。”便松开了我的肩。 我瘫倒在地,腰已经木得没了知觉。躺在地上,我咬着牙,自己轻轻揉着后腰,一遍遍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 李艳悄悄溜回来,把我扶回床上,含着眼泪给我揉着后腰,“安然姐,你忍着点。” 腰部又酸又胀,我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我知道我的路还要走下去,我跟夜钧天的债还在一笔一笔的记算着。而现在的我除了坚忍,暂时没有办法。 “安然姐,你别再跟先生拧着了,先生今天是有些过份,可是在他妈妈面前,你也要顾忌他的面子。”李艳一边给我揉腰一边道,“先生还让我拿药油来给你。” 她指了指一边的药油,似乎想证明些什么。 我起身,拿了药油便丢倒进了马桶。然后郑重地告诉她,“以后这些不必跟我说。” 李艳愣愣地看着我点头,“安然姐,我是真不想见你自己折磨自己。” “我累了,想休息。”我垂了眼眸,躺回床上。 我是真的累了,只想安静一会儿,不想再听一句跟他有关的话。李艳咬着下唇半晌才道,“安然姐,我不说话了,我给你揉着,你睡着。” 我没再理她,也没有拒绝。李艳便一直坐在床边给我揉着腰,渐渐酸胀感散去,又累又困的感觉袭来,我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这是麻醉自己的一种方式。 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梦里夜钧天化身成黑暗的怪兽,一遍遍将我撕碎。一片血泊中,我却无法醒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践踏自己。 脸颊有些痒,我忽闪着睫毛,在黑暗中,我看到他灿然的眼睛。明亮而悲伤。 他的手在我脸上轻轻蹭着,擦掉我额角因为恶梦而流下的冷汗,我眼中闪过惊恐,很快就被我压下,以冷漠取代。 “梦里有我?”他轻声问我。 我盯着他,“你真想知道?”夜钧天不语,我便一字一顿地继续道,“梦里你下地狱了!” “地狱的样子你一定很清楚!”他低低咒骂了一句,便覆上我的唇轻轻啃咬。 我狠狠一口咬下去,他却早就料到了,死死捏着我的下巴,我开始挣扎,用腿踢他,推他。 “安然,这只会增加我的乐趣,你忘了?”他长腿一夹,便压住了我的腿,一只手将我的双臂固定在头顶,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口迎接他的舌。 我不能反抗,只能任他在口中肆虐。我呜呜的低吼着,扭动着挣扎着。 他的呼息却在我的挣扎中越发的粗重起来,“还想玩刺激的?”他微微欠起了头,眼中的邪魅让我心惊,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看我怔愣,他得逞的一笑,“安然,你可以选择配合,或者让我把你绑起来,再用些药品。” 我知道他做得出来,我瞪着他,停止了挣扎,心中长长的叹息后,我垂下了眼眸,敛去了眼中所有的光彩。 夜钧天喉中轻笑着,开始了在我身上的探索。我停止了反抗,他说的对,我的挣扎只会让他更加变态。 我疲软地望向天花板,眼中是深深的倦意,我真的厌倦了跟夜钧天的纠缠。我告诉自己,把他当成空气,他觉得征服我很有意思,我便让他知道,他现在对我来说毫无感觉。 我的手软软搭在他的腰上,摆出最配合的姿式,可能是心里太凉了,他进来时,我又感觉到了曾经的疼痛撕扯。 痛,连呼吸都是痛的。我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无趣!”夜钧天的手带着惩罚的意味在我身上流连,我压着本能的反应,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天花板。 他的舌扫过我的耳畔,胸口,他带着激情的喘息,停留在我耳际,湿热的空气伴着低哑的声音,“安然,你在看什么?” “天堂!”我木然地回答他。 我跟他沉沦在地狱中,天堂永远在可望不可及的远方。 几度沉浮,我的木然,让他失去了兴趣,他像战败一样草草在我身上释放。然后没有一分钟的停留,便抽身而起。 而我则依然保持着木头人的样子,冷冷看着他。 他与我对视了一会儿,终于气极败坏的,将被子丢过来,将我从头到脚都遮起来,一脸的厌恶之极。 很好,这样很好。 我在被子下面冷冷的笑。半晌,听到他的脚步声响起,我知道他出去,连忙起身取出床下的药瓶,倒了一粒在口中,吞下去后才松了口气。 之后我便彻底沦为他发泄的工具,像例行任务一样,他每晚都会在我身上发泄一番,但我看得出,他的脸一天比一天挫败。 有时,他会突然起身像逃似的逃出房间,有时,他会静静看着我,燃起一支烟。 任蒙说他不能抽烟,我却不会阻拦,只是冷冷地看着烟火明灭,让烟的味道稀释空气中那样恶心的情欲。 他的黯然让我有些得意,他以为他可以征服一切,却不再包括我的心。 而更多的时候,在黑漆漆的房间中,我像一只孤魂野鬼,赤着脚在地上走来走去,我想象着自己已经疯掉了,哼着小时候的歌,那是我对妈妈唯一的记忆。 我想象着外面夏日的来临,茂密的枝叶,盛开的繁花,而我却在这里枯萎调谢,腐败成泥。 自上次之后,韩亦潇跟夜老太太都没有再来找我的麻烦。看来她们对夜钧天的处理方式很满意。 而夜钧天除了晚上会来,几乎不会来烦我。只偶尔会站在门口远远看着我,他以为我没有发现,其实,我只是不屑一顾。 李艳会给我送一日三餐,火食很好,营养丰富。甚至开始给我加一些叶酸丰富的食品。 每天下午还要加食一杯牛奶。 我强迫自己吃喝,我不想放弃,我不知道我能坚持多久。 只不过,我还是越来越瘦,没有镜子,我看不到自己的苍白,但是我手腕上的骨头越来越突出,连青筋都清晰可见。 夜钧天有时会突然冲进来紧紧搂着我,力气大到,我以为他想勒死我。然后又像疯子一样将我一把推开,转身就走。 我只是沉默,或冷笑。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我除了消瘦又开始厌食,吃了东西会吐,胃里总是酸胀。小腹也有些坠胀。 直到有一天李艳狐疑地看着我,“安然姐,你是不是有了?” 我才受到惊吓般睁圆了眼睛,我过乱了时间,也不记得月信迟了多久,可我有坚持吃避孕药,应该不可能。 我安慰着自己,却还是挡不住心惊。 李艳走后不久,夜钧天就带着一个陌生的医生来给我做检查。 我警惕地瞪着他,摸着自己的小腹,一遍遍默念着,不可能,不可能。 医生给了我一只验孕棒,保险起见还采了我的血。我把验孕棒丢的远远的,然后死死瞪着夜钧天,“我不会怀你的孩子,不会!” 夜钧天的笑带了一丝冷血,“我说过,一切都由不得你!” 不出半小时,那名医生拿着化验结果回来,她面无表情地告诉我,“你怀孕了,孕8周!” 我脑中一片轰鸣,瞬间一切都成了空白,我呆立在原地。 医生跟我道了一声恭喜,便开始喋喋不休的嘱咐我孕期注意事项。 半晌,我才尖叫出声,“闭嘴,你走,你走开,我不会怀孕,不会,你骗我~”我扑上去紧紧锁住那位医生的襟口,失控的拉扯着。 夜钧天大步过来,毫无留情的掰开我的手,将我夹在腋下,喘着气道,“谢谢,请您先回避一下。” 李艳傻在一边,听到夜钧天吩咐才凑过来,引着医生往外走。 我依旧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我疯了似的在夜钧天身上击打着,“我不会怀你的孩子,我不会,不会~” 夜钧天将我紧紧箍进怀里,“你已经怀了,已经!” 我傻了一样的摇着头,“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夜钧天愤怒地单手揽着我,将我拖到床边,他俯身从床下一下子拿出了我藏的那瓶避孕药,“不可能?因为这个?” 第一百九十五章强迫,是你逼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强迫,是你逼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强迫,是你逼的 我的脸惨白一片,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夜钧天。 他手里拿着那瓶药,那瓶我以为可以让我苟延残喘的药。没有孩子,没有牵挂,没有顾忌,我活着的全部目的只是恨他,全部的希望只剩有朝一日将我所受的痛苦如数奉还给他。 可是,孩子,这是我最无法把握的结局。我恨他,又怎么能生下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难道我真的要一辈子与他纠缠不清。 而如果有了孩子,我是否还能不惜用自己的命去跟他抗争,我是否还能死得毫无牵挂。 如果有了孩子,我如何开口告诉他我是在多么不堪的情况下生下他,又如何告诉他,他的父亲是怎样无情的人。而我每次看到自己的孩子,想到的都会是这段被凌辱的日子。 “夜钧天,你不是人!”我连声音都是颤抖的,那是内心深处最深切的恐惧。 他拿着那瓶药,一脸的轻蔑,似乎在嘲笑我的愚蠢。 “你换了我的药,你是魔鬼!”我哭着向他扑过去。 夜钧天却不再给我机会,他紧紧将我箍进他的怀抱,禁箍着我的双臂,让我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在他怀里徒劳的呜咽着。 他搂着我,一直到我哭泣着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像个死人一样挂在他的臂弯,毫无生气。明明睁着眼睛,却没有一丝生的光彩。 “夜钧天,杀了我吧!”我喃喃着,已经哭不出眼泪。 “安然,把孩子生下来,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夜钧天将我拦腰抱起,哑着嗓子在我耳边说。 “想到肚子里有你的孩子,我就恶心地想去死!”我紧紧握着拳头,任指甲陷进肉里。 他的双臂像坚硬的铁一样勒紧了我,似乎像将我的骨头勒断,我的骨骼发出轻微的响声。那样的声音让人恐惧,一种粉身碎骨的压制,“夜钧天,上辈子我欠了你,这辈子用命还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我死都不安?” “安然,你不会死的!”他附在我耳边,低沉的声音像恶魔的咒语,“不管你有多恨,孩子也在你腹中,而我也是他的父亲!” “啊~”我嘶声尖叫,绝望的声音仿佛也被周围的黑暗吞噬了一样,转瞬就无声无息。 怀孕的人噬睡,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睡着的。醒来时,我已经不在地下室了,我又一次回到了夜钧天的卧室。 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我冷冷的笑,这算奖励吗?奖励我为夜钧天提供了身体,又给夜家孕育了孩子,所以,作为奖励我可以走出那间沉闷的地下室。 我静静起身,第一次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平滑的小腹没有任何孩子的迹象,我却能深切地感觉到他。我的血液在血管中流淌,每一滴都在向他输送着养料,输送着我的生命。 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下,我再不情愿,我也赋予了他生命,在这样的罪恶中,这个小生命萌发了。他天真的选择了我这个无能的母亲,和夜钧天这样的父亲。 我没有脸跟他解释,解释我无法生下他的原因。我知道他选择我是因为相信我,可是我却连最起码的爱都不能回报给他。 是夜钧天让我成为这个世界最不堪的母亲,我该怎么面对你,我的孩子? 我起身,赤着脚走到窗边,外面的世界好美。那株枫树枝繁叶茂,凉爽的风轻轻拔动着窗帘,阳光带着一丝热意照在我身上,我低头,“这是阳光,它很美好,可是很可惜,我不能带你生活在阳光下。” 夜宅大院碧草如茵,欧式喷泉池哗哗的喷着水,有下人在修剪草坪,一切景象都那么和谐平静。 美好的阳光照耀着一切,却永远也无法再照亮我的脸,也永远无法在温暖我心底的黑暗与阴冷。 李艳给我端了午餐,晚餐,我只安静的躺在桌上。 她一直在哭着求我吃些,让我顾念着肚子里的孩子。 我浅笑,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就是因为顾念肚子里的孩子,才不能让他出生。这个世界太寒冷,太无情,我没办法保护他不受伤害,我只能自私的剥夺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权利。 我知道这样对不起他选择我的信任,但是我的命已经如此,我不能让痛苦再延续到他的身上。 深夜,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到外面宁静一片时,我才起身,再次来到窗边。看着漆黑一片的窗外,这样的情象才更适合我。阳光与宁静只会让我莫名心酸。 饥饿的感觉让我愈加清醒,胃里酸得厉害,我轻轻捂着肚子,在心中安慰着他,“对不起孩子,去选择更好的父母吧~” 黑暗中,一道凌厉的气息从背后拥住了我,熟悉的烟草味道将我袭卷。他的双手自然的平铺在我的腹部,他双手的温度让人心惊。我的心却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相拥的时候那般火热的跳动。 “安然,他会像你吗?”夜钧天的声音透着难得的温柔,“为什么不吃饭,宝宝会饿!” 我却只想冷笑,“我不会让他来到这世上!” 他的食指轻轻抵在我唇间,“不要让孩子听到!” 我挡开他的手,静静的回到床上躺好,直视天花板,不再看他一眼。 “你真的想做个狠心的妈妈?”夜钧天站在床边俯视着我。 我闭上眼睛不看他。 “安然,是你逼我这样做的。”夜钧天敛去所有表情,只剩一脸冷酷。 我蓦地睁开眼睛,我知道他每次说这句话时,都会不择手段逼我就范。 夜钧天叹了口气,轻轻挨着我躺下,他的手钻进我的睡衣,轻轻抚摸着我的小腹,“宝宝,我在等着你。” 我的心酸涩的无可复加,却只是忍着心底的颤抖,无视他的动作。 夜钧天的头枕在我肩砂,脸一直埋在我耳侧的长发中,手则一直停在我的腹部,整夜,我沉默,他无语。 清晨,李艳还是如往常一样,端着各式各样的早餐来到房里。夜钧天已经不知去向了。 “安然姐,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你的身子受不了,孩子更受不了~”李艳看着我,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 她扶着我坐起来,我靠着床头,有些眩晕,我虚弱地笑了笑,“艳儿,我不能要这个孩子~” “安然姐,你有了孩子,先生高兴的快疯了,你为什么偏要跟他对着干?我不明白你,你怎么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孩子也能狠心不要?!”李艳有些激动。 我惨白一笑,闭上眼睛,没力气跟她解释,也不想再解释。 “安然姐,我求你,你好歹吃一口~”她见我半晌不开口,半蹲在我床边,小声的哀求起来。 我始终闭着眼睛,不置一辞。 李艳缠了半晌,门口响起脚步,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夜钧天,可我懒得睁开眼睛。 “先生,安然姐不肯吃~”李艳焦急道。 夜钧天瞥了一眼满满的餐盘,“你先出去。” 看他面色不善,李艳犹豫了一下,又到我床边小声道,“安然姐,别跟先生对着干了~”才慢慢的一步一回头的出了房间。 “吃饭!”夜钧天站我床头,低声命令。 我闭着眼睛浅笑,“又要强迫我?要把我绑在椅子上吗?”我冷冷的质问他。 夜钧天掐住我的脖子,我睁开眼睛,无畏地迎上他愤怒的目光,“来吧,我求之不得!” 他的手上注了几分力,我感觉到窒息,噙着一抹笑斜睨着他,挑衅的目光始终与他对视着。他终于还是狠狠松了手。 “安然,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他冷冷说了一句,掏出手机拔了一个号码出去,半晌,手机接通,他说简单说了几句,就把电话递给了我。 我狐疑地瞪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手机的彼端是谁。 他的目光阴冷而成竹在胸,我把手机放到耳边,轻轻问道,“喂,是谁?” 另一侧传来美玲急切的声音,“安然,安然,是我,美玲,我可找到你了~”美玲在电话另一端几乎要哭出来了。 我的心陡然一惊,抬眼狠狠望向夜钧天,他的笑带了几分残忍,似乎笃定我的表现会如他所料。 “美玲,出什么事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 “安然,你在哪?你没事吗?”美玲还是听出了我的不对劲。 我连忙装着很轻松的笑笑,“我当然没事。” “也对,你跟着夜钧天,比我们都强。”美玲这才放了心,“可我们,我们都不好~”她后面的声音又带了哭腔。 “美玲,是夜金陵又出事了吗?”我压着心中的担忧,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软肋会被夜钧天捏在手里。 “安然,你失踪的时候,玲姐为了攒钱寻你的下落,把夜金陵卖了。”美玲哑着声音告诉我。 我吃惊地愣了一下,“那你们~” “我们倒还是在这儿做老本行,只不过~”美玲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呀?”我快急死了,她越是这样犹豫,我越是担心,心嘭嘭跳着,觉得一定是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第一百九十六章不配,成为母亲 第一百九十六章不配,成为母亲 第一百九十六章不配,成为母亲 夜钧天始终站在我身旁,眼神如冰。 我又开始出现那种窒息的感觉,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我逃不脱他布下的天罗地网。他的不择手段最终会让我无路可逃,任他摆布。 电话彼端的美玲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有人说你被警察局抓了,玲姐把卖夜金陵的钱拿去打点,结果都被人骗了~” 我眼泪又涌了上来,我的姐妹们还在想着我。玲姐在外面为我奔走,没有抛弃我。 “美玲,那玲姐现在怎么样?” 美玲叹了口气,沉默半晌才道,“玲姐又重新出台了。” “什么?!”我急得直起后背,玲姐重新出台?早在林老板的时候,为了保护我,玲姐被挤兑,宁可离开夜金陵,也没再下海,可是现在,又是为了我,玲姐又~ “玲姐手里的钱都被骗光了,她也得生活,做这行来钱快,还能打听着你的消息,玲姐也是没办法。”美玲又幽幽的继续道,“我知道夜钧天肯让你跟我们通话一定是有所图,是打你的主意,可是~” 美玲又一次停住,为难的说不下去了。 “美玲,我没事,反正他也要不了我的命。咱们都是苦命的女人,我早看开了,在哪都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我没什么可顾忌的了,你就说吧。”我咬着牙,玲姐重新下海已经让我痛到无话可说了。 “玲姐下海没多久,就检查出得了病,姐妹们七拼八凑了钱,才勉强够她住院,现在手术还需要一大笔钱,我们实在没办法,夜钧天刚好找到我们……” 我冷笑地瞟了夜钧天一眼,恐怕他不是刚巧找到她们。恐怕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如果他真想帮她们,玲姐卖夜金陵时,玲姐托人寻我时,就会出面了,不会等到现在。 现在玲姐病了,才让他觉得控制我的机会到了。 “玲姐是什么病?需要多少钱?”我咬着牙问道。 “宫颈癌,如果在国内治疗二十万左右就够了,但只能保五年,五年后能不能活医院也不能保证。可是夜钧天说,送到美国去治效果比国内好。我们问了医生,医生说美国确实要先进些,可是费用要二百万。”美玲继续说着,“夜金陵不比原来,没几个咱们自家姐妹了,就算大家都24小时接客,短时间也凑不出这么多~” “行,美玲,我知道了,你等消息吧。”到此时我倒冷静下来了。 夜钧天早就织好了这张网,等着我往里钻。 挂断电话,我紧紧攥着手机,看着夜钧天,“你早就算计好了?” 他盯着我,眼中的愤怒让人心惊,“我说过,是你逼我的。” “夜钧天,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一切用钱解决的原点。”我双目酸涩却掉不出眼泪,只是声音空洞的像被抽去了灵魂。 “把孩子生下来,董玉玲去美国治疗我会安排。”夜钧天冷酷地提出他的条件。 “既然是一桩生意,条件都可以提,对吗?”我挑眉。 他点点头,面色如常。 “生下孩子,放我走!”我压着巨大的酸楚,直勾勾盯着夜钧天。 夜钧天皱了眉,“你要抛下宝宝吗?安然,你真无情!” 他坐在我床边,轻轻抚摸着我的肚子。 我却感到一阵阵寒意,他的话让我发笑让我发冷,我笑着,任眼泪长流。我无情?他一步步将我逼成了行尸走肉,却又来控诉我无情。我就是付出了太多的感情,才会落到这般田地。 如果不爱,我就不会心痛至此。如果不爱,我又怎会被他吃死捏透。 玲姐说过的生不如死,万劫不复,不就是现在的我?如果不爱,加诸在身体上的伤痛,又怎会撕扯着心肺,肝胆俱裂。 “交易达成吗?”我转头冷漠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笑着开口,“还有别的条件吗?” “你不许再碰我!”我盯着他,“你的触碰让我恶心!” 夜钧天放在我肚子上的手一僵,我看着他的眼底凝起了冰霜,手紧紧握成了拳。 “好。”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点了点头。 “还有~”我想了想又开口道,“我不信任那个医生,我要任医生。” 夜钧天想了想,“这个我现在不能答应你,我要问过她的意见。” 我点点头,这一点可以理解。 “准备吃饭!”夜钧天起身,将餐盘端走,少时,他又亲自端回了热腾腾的饭菜。 他将餐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过来伸手想扶我起来,被我冷漠的避开了,他的手停在半空,半晌才悻悻地垂下去。 我缓缓走到桌边,拿起筷子开始进食。食不知味,不过如此吧。我强迫自己一口吞下毫无味道的食物,胃里酸的激起呕意。 我捂着嘴冲进洗手间。 夜钧天起身跟在我身后,他想拍我的后背,被我将手打开,便一直在我身侧僵立着。 我已经一天多没吃东西了,也呕不出什么,只是一些酸水。我知道这是孕期反应。 从卫生间出来,夜钧天递给我一杯水,我没接,示意他放在一边。 他喘着粗气,显然是气极了,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起身出去了。我才浅笑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漱去满嘴的酸涩。 夜钧天离开不久,李艳就来了,她没敢多说话,一直小心地守在我身边,看着我吃,一顿饭下来,吐得远比吃的多。 隔天,夜钧天还是如我所愿地请来了任蒙,她不是专业的妇科大夫,对我的请求也是有些头疼。 “安然,这才多久没见,你又把自己作成这样?”任蒙看着削瘦的我很是无奈。 我有点歉意,“任医生,给你添麻烦了,可是我只相信您。” “生孩子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太担心。”任蒙拍拍我的肩,“妇科我也呆过一段时间,放心吧。” 我点点头。其实哪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区别,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倒是如我的愿。当然这些我不能跟任医生讲。 “我给你开点药,你反应有点大,撑过四个月就好了。还有一些检查,我都交待给夜钧天了,得带你到医院去检查。还有~”她停顿了一下,“不管你们有什么心结打不开,孩子都是无辜的,希望你别把负面的东西带给他。” 我垂着眼眸,相信她对我跟夜钧天之间的事情也有所了解,才会说这样的话,“放心吧,我答应了会把孩子生下来,就一定会的。” 任蒙点点头,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些不忍又有些伤感。 之后的日子,夜老太太来看过我一次。不对,她不是来看我,她只是来看我肚子的。 她来的时候,我就坐在窗边晒太阳,并没有给她太多的关注。她对我的态度很是不满,“安然,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夜钧天的妈妈!你肚子里孩子的奶奶!” 我笑着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里还是一片平坦,“你好,夜老夫人!”我的声音平淡而疏远,也不再叫她伯母,对我来说,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夜老太太扶了扶眼镜,“你不要以为生下我们夜家的后代,就可以登堂入室。我跟你讲的很清楚,夜家可以给你衣食无忧,永远也不要奢想什么身份,这孩子是夜家的孩子,只不过借你的肚子生下来,你什么也不是,这一点你要记牢!” 我望着窗外,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已经不重要了。 我冷淡的态度让夜老太太气愤地无法再维持她端庄的形象,有些气极败坏道,“太没教养了,有你这样的妈妈,我真替这孩子难过!” 赵又琳过来扶住她,冷声安慰着,“老夫人,不要动气,孩子是否优秀,主要还是后天教育。” 夜老太太才平复了怒火,点点头道,“我的孙儿我会亲自教育!”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根本没听她在说些什么,只在心里默默跟宝宝道着歉,我用他换取自己的自由,我不配做他的母亲。 经过这次后,夜老太太也就没再来找过麻烦。不过,在她的授意下,赵又琳每天会阴魂不散的逼着我吃各种孕期补品,还请了专业的健身教练来夜宅,每天让我跟着做孕期操。 而不管怎样,严重的孕吐还是伴随了我整整四个月。一日三餐都在吐,吐的远比吃的多,再丰富的营养也没能阻止我的削瘦,到了五个月时,除了腹部微微的隆起,我整个人只剩下一把骨头。 夜钧天一直没有再出现,我便一直在昏昏噩噩中度过,像个平静的傻子。 李艳每天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还会按时给我播放音乐,替我给宝宝读书。我觉得很可笑,我就像个不负责任的生产厂家,宝宝只是我并不情愿生产的一个商品。 对他,我明明充满了歉意,却又无法拿出爱来面对他。或者说我很害怕自己对他的感情,我怕自己对他产生依赖,怕他来到世界的那天,我会舍不得离开。 没有人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李艳甚至生气是指责我不爱宝宝,是最不合格的妈妈。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爱,也不容易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爱,也不容易 第一百九十七章不爱,也不容易 盛夏了,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听说怀孕的人很惧热,可我却没什么感觉。 在房间里,我还是穿着长袖的孕袍。宽大的白色麻布裙子,几乎看不出我渐渐丰盈起的腰身,还有微微隆起的小腹。我的手脚还是凉的,小时候就听人说过,手脚凉的人没人疼。 果然是对的,没有父母缘,爱错了男人,现在连孩子缘也没有。我不凉谁凉?我双手交握着摸着自己的肚子,想让宝宝感觉些母亲的温度都做不到。我真是没用。 任蒙说宝宝快会动了。我却一直没有感觉,但是夜深人净的时候,我还是会感觉到血脉相连和他急促有力的心跳。 盛夏的阳光真是刺眼,才清晨,太阳就迫不及待的升得很高。吃过早饭,今天小家伙终于没有再折磨我,恼人的孕吐终于过去了。 我伸出手,看着光线透过指缝,映着窗外那片葱绿,笼上金光。 “安然。”夜钧天的声音有些陌生,我有几个月没见过他了,我没有转身,依然望着窗外。 他立在我身后,从眼角的余光,我看到他伸出手,我偏了偏身体,轻声提醒他,“别碰我。” 夜钧天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握成了拳,缓缓落下。 我转过身,阳光将我半边身子镀上金光,柔和而唯美,而我另一侧的身体则隐在黑暗中。夜钧天注视着我,我又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悲伤。 “董玉玲已经住进了美国安德森癌病医院,那里是全美癌病最好的医院。”他终于又一次隐去所有情绪,冷冷通知我。 “孩子很健康!”作为交易,我也有责任向他通报宝宝的情况,虽然我不愿意这样想,但是我只能这样。 他的目光停驻在我的腹部,白色的麻布裙子遮着我的小腹,他眼里的希翼我看得很清楚,我冷冷的注视着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我知道他能感受到我的拒绝。 他伸出的手停在离我的腹部不足寸余的地步,居然在微微颤抖着。 “我想摸摸他!”他的声音哽在喉咙中。 我轻轻移开了身子,拒绝的意味不能再明显了。可就在我转身的刹那,肚子里的宝宝毫无预警的在我腹中动了一下。 有些轻微的痛,有些坠胀的感觉让我险些没有站稳,“呀~”我轻呼地捂住小腹。 夜钧天一把扶住了我,他盯着我的肚子,瞪大眼睛半晌才哑着声音道,“他在动?!” 我稳住了身子,撑着他的胳膊自己站稳,又将他的手推开,然后冷漠地转身躺回床上。 “你是他的母亲,怎么能这么冷漠!”夜钧天明显的怒了,他低吼着。 我抬起头,挑着眉盯着他,眼中是彻骨的寒意,“这只是个交易,我们没必要演爱子心切的戏码。” “安然……”他低吼我的名字,像一声重重的叹息。 “从一开始你就剥夺了我做母亲的权利,不是吗?”我挤出一丝微笑,然后低下头,轻轻抚摸自己的肚子,我更加强烈的感受到小家伙在我腹中蓬勃的生命力,我的心却越来越疼。 好像我随时会疼到窒息。 夜钧天瞪着我的眼睛,我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视线,最终,他只是冷着声音道,“任蒙让你到外面晒晒太阳。”,说完他就出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并没有战胜的喜悦。有的只是心被掏空的麻木与空虚。 外面?对我来说里面外面都没有任何区别。原来,从遇上他的那天起,我就变成了囚徒。现在他又以自由的名义,逼着我削骨切肉,抛下自己的骨肉,让我彻底变成行尸走肉。 我知道,我离开夜宅的那天,我的囚禁也不会结束,我将永远成为自己心的囚徒。 任蒙通知我去医院做孕期检察。夜家再通天,有个检察还是需要到医院去的。这是时隔将近一年后,我第一次走出夜宅。 李艳来帮我收拾时,掩不住的喜悦,这也是她来夜家工作后第一次走出夜宅。 “安然姐,先生也要陪你去,我就说先生是疼你的。在我们乡下,哪有这许多检查,怀孕了就是婆娘自己的事情,一直到生家里的男人也不会管的。”李艳说得眉飞色舞,似乎很替我高兴的样子,好像我是个特别不知足的孩子。 我笑而不语。看着她收拾了一些我可能会用到的东西。 我们下楼时,夜钧天和南风已经在车上等了。看到那辆暂新的保姆车,李艳又是两眼放光,小声嘀咕着,“安然姐,他们说这车也是先生专门为你买的,说是孕妇上下方便。先生这么细心,可见心里有你。” 我垂着眸子,在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定忘了我生活在地下室的那段岁月。或者按她的逻辑,就算生活在地下室,也是衣食无忧的,也比生活在她们老家的山里要强得多。 也许我真应该像她这样容易满足,被限制自由的日子,比我生活在继母的威压下不知强了几倍。可是,对于鸟儿来说,从出生就没有翅膀并不残忍,残忍的是在它展翅飞翔之后,被活生生将翅膀斩断。 李艳扶着我到车边,后车门的自动台阶落下,李艳扶着我上了车,夜钧天也坐在后面。李艳便上了前面副驾驶位。 对于孕妇来说,这车确实很方便,空间宽敞,坐椅舒适,角度可以调节到很舒服的位置。但这一切对我来说并没什么意义。 如果夜钧天觉得这也算付出,这对他来说恐怕是最微不足道的。因为对他来说最不缺的就是钱。他对我,除了钱之外,再拿不出多余的东西了。 车子缓缓驶出夜宅,我能感觉到夜钧天一直在看着我,我却一直看着窗外。出了夜宅,还要走一段山路才能上大路,可我却觉得似乎空气都不一样了。 夜钧天放下了前排的隔挡,将后面的空间独立起来,才沉着声音道,“安然,还记得我说过让你等我三年吗?” 我微微闭上眼睛,摇摇头,并不想理会他,可就在这时,宝宝突然狠狠踢了我一脚,我瞪大眼睛,难道他也感觉到了外面自由的空气。 “我看见了!”夜钧天的声音激动的无法形容,眼睛死死盯着我肚皮上的鼓包,不知道是宝宝的手还是脚,正兴奋的推来推去。 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一时也有些惊异,直勾勾盯着它,在肚皮上动来动去。 夜钧天哆哆嗦嗦的伸出一只手指,与我肚皮上冒出的小鼓包轻轻相触,那只小手没有逃开,而是静静停了下来,隔着肚皮与他的手接触着。 我一时竟也忘了让他躲开,也被这奇异的情景震憾。这就是传说中的强大的血缘?即便还在腹中,即便我午夜梦回都在恨着他的父亲,宝宝也还是会对他有强烈的感觉。 毫无预警,我的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我以为自己早就麻木了,不会再为他掉一滴泪,可是眼前的情景却让我无法控制。 明明那么恨他,明明逼着自己不要去爱这个孩子,可是,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做不到。 夜钧天的手一直在发抖,直到宝宝累了重新安静下来,我的肚皮又恢复了安静的圆滚滚,他才垂手顺势搂住我的腰,将脸贴在我的肚子上。 我无力推开他,只是无声的哭泣着,扶着他肩膀的手拍打着他的肩,到最后狠狠的握成拳。握着无边的恨,恨他无情,也恨自己软弱,居然到如今还会为他落泪。 夜钧天紧紧贴着我的肚子,他闭着眼睛,任我捶在他的肩头,良久之后,才吸深着气起身回到他的座位。我摸摸自己的肚子,那里湿了一片。 一直到医院,我们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李艳扶着我进了医院。任蒙已经在妇产科检查室外等我了。 我按流程,做了彩超,抽了血,又测量了腹围等等,反正项目很多,我也没有一一记住。任蒙必竟不是专科,她帮我安排的是星都产科最权威的一位老医生,据说很有经验。 一切都检查完后,那位医生把我和夜钧天留在诊室,说了一下孩子的发育情况。医生笑着说,“宝宝非常健康,各方面发育都很好。”我以为自己不在乎,可她说出这些话后,我的心还是松了口气。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经在乎。 我以为我的坏情绪,我严重的孕吐,我从心中传递给他的恨意,会影响他的生长,可是却没想过宝宝居然这样坚强,他在我这个不合格的母亲肚子里,克服了一切困难顽强的生长着,让我自愧不如。 夜钧天似乎在观察我的脸色的变化,半晌才问医生道,“我老婆的身体怎么样?” 我蓦地瞪大眼睛,夜钧天却没有看我,只是专注地等着医生的回答。我不知道他这样说代表什么?或者什么也不代表,他总不能问医生,我包养的女人身体怎么样?我低下头,心内自嘲着。 “我正想说您妻子的身体,她的身体不容乐观。”医生表情凝重。 第一百九十八章正妻,回夜家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正妻,回夜家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正妻,回夜家了 夜钧天皱了眉头,瞥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我。 医生这才又继续道,“你们也不用紧张,现在是孕21周,她又年轻,还来得及。” “医生,您请说吧。”夜钧天似乎更紧张了。 “产妇体重过低,应该是怀孕前身体就有亏损。孕后,再上早孕反应,营养摄入不足,身体的营养都供给了胎儿,她的体重还是偏低。还有孕期贫血症。”医生这才缓缓道来。 夜钧天的脸色难看极了,“她一直都是孕期营养餐,各种补品从来没缺过,就算吐了也都让她再吃了,怎么会贫血?” 医生看他一脸的焦急,只是笑了一下,“这个原因很复杂,也许她怀孕前就贫血,孕期对营养的吸收又不好,再加上要供一个胎儿生长发育所需了所有养份,所以都有可能。” 夜钧天眉头凝得更紧了,“她怀孕前受过刀伤……” “这就对了,外伤导致的失血过多,也会引起贫血,会一直延续到怀孕也不意外。”医生打断他继续道,“但贫血对胎儿的影响很不好,可能会造成胎儿缺氧,发育不良,甚至停育、死胎等等。” 夜钧天重重拍向桌子,腾地站起身来,对着医生怒目而视。 在诊室外面等候的任蒙可能是被声音惊到,推门进来,把夜钧天拉开,跟老医生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啊,李主任,他第一次当爸爸……” 李医生叹了口气,“第一次当爸爸的人多了,你这脾气,吓着我倒没事,吓着孕妇怎么办?再说,现在知道着急,早干嘛去了?怎么会让孕妇瘦成这样?受了刀伤还让她怀孕,你怎么当的人家丈夫?” 李医生的话好像我跟夜钧天真是一对恩爱夫妻似的,我暗暗好笑。任蒙一定没告诉她夜钧天是谁,否则她也不会这么咄咄质问。 夜钧天的表情有些尴尬,虽然一直沉着脸道,却出乎意料道,“是我的错。请您告诉我,要怎么治疗?” 他这样的态度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李医生似乎也才消了气,继续道,“我会给她开些药,回去还要注意营养,还有孕妇的心情也很重要,好的心态也能促进吸收,否则补再多吸收不了也白搭。” 夜钧天点着头,不由蹙眉看我,眼神充满复杂。 我正暗自发笑,李医生又冲我嘱咐起来,“做妈妈的也是一样,要注意保持良好的心态,宝宝才能更健康。”我点着头,心中却在跟宝宝道歉,希望他不要被我的坏心情影响。 李医生又给我开了药,嘱咐好后,彩超的照片也洗出来了,照片递到我手里时,我真的忍不住了,照片中能清晰的看到宝宝闭着眼睛,皱巴巴的小脸缩成一团,脸上居然做出笑的表情。脸旁边居然还枕着一只小手。 也许刚刚就是这只手跟夜钧天的手触碰在一起?我眼中又有些湿润,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它,我之前都没想象过他会是什么样子,可现在他的样子就真实的展现在我面前。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心再也无法冷漠,我再也无法骗自己说宝宝只是个筹码,让夜钧天放了我的筹码。宝宝就是宝宝,是我的孩子。 夜钧天也盯着B超照片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任蒙拍醒他,“看够没?” “看,我儿子!”夜钧天将B超拿到任蒙面前得意的晃了一下,又极宝贝地收了回去,惹得任蒙一脸不满。 做好检查,离开医院时,任蒙又劝了我半天,也是劝我要放松心情,多为宝宝着想,赶紧把体重长上来,把贫血指标补上来。 我没有回答,任蒙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道,“一切都不会一成不变,人生处处是转机。身体却是自己的。” 我满眼感激的看着她,知道只有她这句话是真心替我着想的。 离开医院时,夜钧天始终走在我身侧,他按约定没触碰我一点,手臂却始终挡在我身前。在停车场,上车时,我看到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不远处的车位,车上下来的人是楚湘。 她看见我时好像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才过来打招呼,“夜总,安然,你们?”她话未说完就看到了我的肚子,“安然,你怀孕了?”她的声音好像并不意外。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楚湘看了一眼夜钧天,才像突然回神一样,笑着拉了我的手道,“恭喜,恭喜夜总,恭喜你,安然!” 我勉强笑了笑,看了看楚湘身后的车子,在我印象中她住的小区就在我原来租房的那个小区,是个普通的居民小区,这辆跑车却跟那个小区条件很不相符。但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也没问。 只简单寒喧了几句,夜钧天就开口道,“对不起楚医生,我们先走了,停车场空气不好。” 就不容分说的让李艳把我扶上了车,我匆忙地跟楚湘道了别,车子就启动回了夜宅。 宝宝发育健康,这消息让所有人都开心。而我因为贫血,所以饮食又被格外重视,除了维生素,补铁剂,各种血红素含量高的食品,我更是被严格监管。 李艳像个管家婆一样,每天早晚让我称体重,全程盯着我吃饭,吃药,少吃一口都不行。可是我因为是孕前就贫血,现在又孕育了一个胎儿,补血效果并没那么明显,体重一直在标准线以下。 所以随着胎儿增长,我整个人看起来很奇怪。四肢纤细,连脖子都显得很细,胳膊瘦得连青筋都能看出来。可肚子却圆滚滚,光溜溜的。 夜钧天偶尔会来看我,大多时候只是一言不发,也遵守约定没有碰触过我。 到了孕29周时,他来对我说,韩亦潇要回来,我想不想出去散散心。 我笑了,不知道他是怕我的存在影响了韩亦潇,还是怕韩亦潇的到来让我心情不好,影响了他们夜家的孩子? 我摇头,29周的胎儿已经很重了,压迫着我的骨盆,我经常会一晚上起夜无数次,因为压迫我的两只脚肿得像包子一样,他却让我出去散心? 当然这些我不会跟他解释。 夜钧天也没逼我,只是点点头,“别让她影响你!” 我垂着眸子不说话,这原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需要我搬回地下室吗?” 夜钧天的脸色难看极了,只是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下午时,韩亦潇便来敲门,门开了,她正想往里走,就被夜钧天拦住了。我靠在床头,看着清清楚楚。 韩亦潇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恨意,只是她转向夜钧天时却又恢复了温柔如水的模样。两个人站在我房间门口不知说了些什么。 夜钧天才带着韩亦潇一起进来,韩亦潇并没走到近前,只是远远地看着我隆起的肚子,和颜悦色道,“安然,怎么瘦成这样?是不是下人们的饭菜不可口?” 我垂着眼皮很厌倦跟她演戏,只是叹了口气,“韩亦潇,你不必这样,等孩子生下来,我就会离开,不会影响你一分。无论你是恨我也好,厌我也好,都不会再见,也不必装着熟稔。” 韩亦潇的脸一紧,险些没有绷住,转瞬眼里就凝出了湿意,“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是真的很感激你,能给钧天生个孩子,我也羡慕你,因为我自己没有这样的福气。” 我不想再开口,只是低下头,轻声道,“我累了,想休息了。”便不再理会房间里的二人,躺了下去。 直到脚步声响起,听着他们出了房间,我才睁开眼睛。宝宝又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他出生后我会离开,刚刚那个女人可能会成为他的妈妈。 她是否真的会顾念孩子是夜钧天的血脉而善待他呢?与韩亦潇相比,我更希望孩子会由夜老太太亲手教养。 想想又觉得自己可笑,如果我真能狠得下心离开,孩子是谁带根本不是我能操心的,而无论是谁,我都再没资格做他的母亲。 晚饭后,李艳又让我称了重,便扶着我在我面院子里遛达,最近开始有宫缩反应了,再加上脚肿,我走了没几步就觉得累,再加下韩亦潇的到来,我的心情更压抑了,就催着李艳回了房。 早早就睡下了,迷迷糊糊中却觉得有人上了床,还掀开了我的被子。 我大惊,想转身制止他,却半天也翻不过来。孕妇身子笨,翻个身对我来说已经不像原来那么简单。 夜钧天身上的气息一下子从身后传过来,他紧紧贴上我的后背,手便从我身下穿了过来,扣在我的胸上。 因为怀孕,胸部胀得厉害,他的手热乎乎的圈着我,又烫又重,陷进柔软的肉里。 “夜钧天,你干什么?”我低声斥责他,“你答应过的,不能碰我!” 他却像没听到一样,手上加重了力道,揉得我有些疼,“我的女人,我当然能碰!”他的胸膛又热又硬紧紧贴着我的后背,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又快又重。 一丝恐惧袭上心头,我僵起身子,小心地问道,“夜钧天,你怎么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自由,来之不易 第一百九十九章自由,来之不易 第一百九十九章自由,来之不易 我怀孕的身子太笨,根本没办法转身看他。只是感觉着他的气息滚烫,一波波吹拂在我的耳畔。 他裸着上身,身上渗出一层薄汗,这种状态我最先想到的就是他吃药了。 压着心中的厌恶和恐惧,我想把他的手拿开,吃力的往一边挪了挪,“夜钧天,你清醒点儿。” “安然,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他像做了错事的孩子,不断向我贴过来,头始终不肯离开我的颈窝。 他的声音沙哑低沉的让我不敢回头,我挣脱他,起身下了床,毫不犹豫地打开灯,夜钧天挡住脸蜷缩在床上,很难受的样子,他的身上不断冒着汗。 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那么可怜,可我知道同时,他也是危险的。 “安然,我好难过!”他紧紧捂着脸,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声音竟似带了些呜咽。 我冷冷睨着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可以亲手杀了现在的他。可是这念头才刚刚从脑中闪现,本来沉睡着的宝宝便在我腹内拱了一下,好像在表达他的不满,他不满我的想法。 我咬着唇,轻轻拍拍肚子,想让宝宝安心些。才转身进了洗手间,将毛巾用冷水沾湿,又回到床边,用毛巾擦他的脸和颈下,希望能让他清醒。 “你最好去冲个冷水。”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一丝情绪。 夜钧天却始终蜷着身体,没什么反应。我无奈起身,想再去沾着冷水,可才走出没几步,他又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从背后紧紧抱住我。 不容我反抗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顺着睡袍滑了进来,他轻轻滑过我圆滚滚的肚子,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又继续来到胸前。 “安然,你是我的。你哪也不能去!”他的声音突然染了一丝说不出的冷酷与邪恶。 我害怕这样的他,我“呜呜”的抗议着,想挣脱他,却感觉到他的不一样,他身体硬得像石头,手臂像钢铁一样,似乎毫不在乎会将我弄伤。 宝宝在我肚子里不安的扭动着,应该是我的恐惧与缺氧的状态让他感觉不舒服了,可夜钧天却毫不顾忌。去产检时,我还在想,就算他不在乎我,至少对宝宝还是很上心的,我至少可以离开的安心些。毕竟是他的骨肉,他不会对宝宝不好的。 可是现在,我却深深的恐惧,他根本毫不在意我肚子里的宝宝,他只在乎他自己不知何时会有的欲望。 我刚刚曾有过怀疑,以为是药物的作用,可是他的声音分明不是情欲的味道,而是冷酷。 我张嘴,狠狠咬他的手,他却像不知疼般,连手指都是僵硬的。 “夜钧天,你松开,宝宝不舒服了!”他的手略松,我才终于得已喘息,大声提醒他。 “说,你是我的,你不走!”他的声音依旧冷得像冰,手上的力道进一步加大,胀痛的感觉让我几乎要流泪,我紧紧咬着下唇。 “你无耻,你明明答应我的!”我咬着牙嘶吼着。 他的手摁在我的肚子上,“你是我的,宝宝也是我的!都是我的~”他像野兽一样嘶吼着,便狠狠咬在了我的肩头。 疼痛,让我额上渗出冷汗。而他不断蹂躏我的手,更让我在疼痛与屈辱中冷汗淋淋。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我咬牙忍着痛,双手抱着自己的肚子,我能感觉到宝宝扭动得更厉害了,我只能小心地轻轻拍着他,告诉他不要怕,有妈妈在。 夜钧天像只冷酷的野兽,不断重复着,“你们都是我的,都不能离开我!”便将我拖回床边,我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看着他,一步步走近,我惊恐地瞪着眼睛不断后退。 “夜钧天,你别过来,宝宝也是你的骨肉,你会伤着他,夜钧天,夜钧天~”我的声音被他的吻淹没,我却无法顾忌别的,只能努力支着手臂,挡住他的身体,不让他压到我的肚子。 夜钧天疯了一样的吻我,他的牙齿划破了我的口腔,他的舌必乎深入我的喉咙,他呜咽着,“都是我的!” 可能他也觉得我的肚子让他不方便,他粗鲁地将我翻成侧身,便紧贴上我的后背,我感觉到他的灼热,眼中闪过上次,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那个消失的孩子,那些殷红的血,还没从我的记忆中抹去,现在那种恐惧的感觉,又一次袭来,甚至比上次更加恐怖。 因为肚子里的宝宝也跟我一样,在拼命挣扎着,我疯了似的尖叫着,踢打着四肢,“夜钧天,你会伤着孩子,你~” 许是我的叫声在夜里过于刺耳,门外响起敲门声,我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尖叫着,“快来救我!救我~” 门外的拍门声越来越大,夜钧天却始终像没听见一样,紧紧勒着我不肯松手,似乎他的目的不是要占有我,而是想勒死我。 我挣扎着,小腹传来一阵阵坠痛,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夜钧天,你这个魔鬼,如果孩子没了,我一定会杀了你!杀了你!”我已经喊的差了音,门终于被撞开了。 进来的人除了李艳还有南风,李艳冲到床边想把夜钧天拉开,却被他单手一挥,便狠狠摔到一边去了。 “救我,他疯了,救我~”我哭叫着,顾不得现在的丑态。 夜钧天的眼底一片血红,他扫向身后的人群,“滚~滚出去!” 南风从后背压住他的脚,大力想掰开他箍着我的手,却无济于事。反而被他挣脱开双腿,一脚踢开。 我已经没力气在挣扎,心里只剩恐惧,腹部的疼痛让我害怕,我似乎又感觉到了血液涌出身体,生命从体内抽离的感觉。 我哭求着,“宝宝,宝宝,你别怕,妈妈在~夜钧天,我求求你,放开我,放了宝宝吧~我一辈子守着你,求你~”我泪如雨下,屈辱地恳求着。 后面发生了什么,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我只知道有个影子模糊地出现在身后,然后夜钧天闷哼了一声,缓缓松开了我。 然后周围有的在尖叫,有人大声地说,“送医院,快!” 等我再醒来时,刺目的聚光灯就在我头顶缓缓熄灭,周围是陌生的面孔,几个医生戴着口罩,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宝宝呢?”我吃力地抬头想看看我的肚子,才发现自己混身一点力气也没有,连头都抬不起来。 “31周早产,胎儿死亡!”医生冷冰冰的向我宣告。 我张了张嘴,干涸地发不出一点声音,后面我只能看到眼前明明灭灭的光,而那些一张一合的嘴,却看不清楚,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我以为我早就没了心,此时它却突然重重的跳动了一下,撞得我生疼。身体与思维却木然的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半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闪烁。 我扬手想去摸一下圆滚滚的肚子,却也是徒劳的。似乎有什么冰凉的东西刺入了我的皮肤,我却做不出反应,然后天花板开始移动,床侧有个装满液体的袋子一直晃啊晃啊。 我陷入沉沉的黑暗,老天,你若尚有一丝怜悯之情,请让我就此沉睡,不要再醒来吧!我眨着沉重的眼皮,如此祈求着。 我沉入冰冷的血海,最后一瞬,我眼前又浮现出他的脸,我伸手想要抓住他,我努力的向他伸出手,地狱之门已经打开,夜钧天,我们下地狱吧! 窗外,传来阵阵蝉鸣。伴着一缕沁人的馨香,是花的味道。现在是夏天了吗?我睁开眼睛,回想着这长长的一场梦。 任蒙坐在我床边,正在摆弄一束鲜花,看到我睁开眼睛,她笑了笑,看不出什么情绪,很自然。 “任医生,我睡了多久?”我也笑了笑,轻声问她。 我抬抬手,看到手上依然扎着针头,输液袋里的液体还是不紧不慢的流入我的血管。房间雪白而安静,像梦里的天堂。 “五天了。”任蒙来到我床边,轻轻坐下,“你产后大出血了,但是还好,你比我们想象的坚强!” 我笑了笑,“有时候,我真希望自己不要那么坚强!” 任蒙叹了口气,“安然,你还年轻,再等等吧,生活还有很长很长。” 我沉默着,是啊,好漫长,漫长到我每走一步,都要用尽全力,甚至遍体鳞伤。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任蒙去开了门,进来的人,只让我看了一眼,就泪流满面。 宁松涛,我好像有一个世纪没有见他了。 记得我们在夜金陵成为朋友时,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千万不要爱上夜钧天!可我,最终还是没有做到。我以为我千辛万苦为爱执着,到头来不过笑话一场。 眼前的他,还是扬着阳光般的笑脸,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曾戏言他应该去排牙膏广告。可现在看见他,我却委屈地只想大哭。 “宁松涛。”我笑了笑,其实我心里却在哭,我的心正哭着说,宁松涛,你怎么才来? 他的眼底泛起了泪光,却还是假装发怒道,“下次再乱跑,我非揍你不可!” 第二百章杀死,另一个安然 第二百章杀死,另一个安然 第二百章杀死,另一个安然 宁松涛的脚步很急,急得好像我会瞬间消失一样。 他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我的手,垂下头颅,“安然~” 我听得出来,他正极力忍着哽咽。 “我一直在找你!”他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后的哑涩。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我知道,我知道~”眼泪决堤而出,我明明握着他,感觉却依然那样不真实。 我以为这一天再也不会到来了。我以为我会死,无声无息的死在夜家。 所有伪装的平静都被眼泪摧毁,所有的痛苦与不堪都在这一刻决堤而出。眼前不断闪现着一幕又一幕,我自己穿着白色麻布孕裙的背影,窗边的夕阳洒在我的肚子上,宝宝在轻柔的扭动。 无边的黑暗中,夜钧天猩红的双目,像暗夜的恶鬼,他掐着我的脖子,他死死盯着我的肚子。 浓稠的血液中,宝宝小小的身体在抽动,它张着小嘴,好像在喊我妈妈,可是我却被缚住了手脚,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双黑色的大手将它覆盖。 那双黑色的手是死神的手,我张着双臂想与他抗争,一时那手又幻化成夜钧天的脸,我被吓得尖叫不已。 我吓得连连发抖,越发的握紧了宁松涛的手。 宁松涛察觉到我的惊恐,他紧紧抱着我,冷汗顺着我的额角滑落,我开始剧烈的抽搐,颤抖的双唇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我咛咛着,“孩子,我的孩子,他们杀了他~” 我清楚的记得,强光下晃动的人影,我茫然的睁着双眼,血色带着痛楚,将孩子与我剥离,他混身是血,一动不动,我眼前被鲜血染红,除了血色,什么也没有。 我眼前人影晃动,奔跑声,关门声,好像有人紧紧搂着我,针尖刺入我的胳膊,冰冷一片,我渐渐开始安静下来,只是茫然的睁着眼睛,眼前只剩一片纯白。 迷茫中,我听到宁松涛在说,我带你离开,离开! 我的身体缓慢的恢复着,原本的贫血,再加上产后大出血,让我几乎轻得没了重量。 给我做引产手术的医生就是之前任蒙给我安排的那位产科的李医生,对于她的技术我是没什么好怀疑的,因为她几乎是全星都经验最丰富的产科专家了。 孩子没保住,是我的命,我的不确定,我的故作冷漠,在最后时刻让孩子没有活下来的力量,他选择了放弃我。 任蒙一直安慰我说因为我孕期贫血,体重偏低本来就极易早产,跟我护理不当没有关系。我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减少我作为母亲保护不了孩子的负罪感。 而她却忘了提及,那天晚上夜钧天的失控与发狂。难道她以为我会忘记?我当然不会,夜钧天那张狰狞的脸会永远刻在我的记忆深处。让我用恨刻划的画目全非。 我几乎忘了任蒙正坐在我面前,出神的时间太长了,任蒙不得不轻拍我的肩,唤回我的神思,“安然,有的东西既然无法遗忘,就一定要找到一个出口,憋在心里会生病的。” 我安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任医生,我不会生病的,更不会遗忘,那些恨与残酷是我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 我想我的话她应该听懂了,半晌,任蒙才叹息着,“安然,我跟你说过他的病,那晚他只是发病了,那是他无法控制的,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笑了笑,“我倒觉得那晚才是真正的他,赤裸裸的自私的欲望。” “那天我之所以能及时赶到给他注射镇定剂,是他自己通知我的,他一早就感觉到了不舒服,只不过他没料到会失控的那样快,他努力过了!”任蒙有些急切。 任蒙真的是他的朋友,她对他真的很信任。可是没有亲历过他的无情与残忍,她才能用这些话来劝我。我知道她是好意,但是,是与非,痛与伤只有我自己知道。 “宁松涛呢?”我淡淡的转移了话题。 “他今天会来接你出院。”任蒙回答,“夜钧天答应了。” 呼,我轻轻吐出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了。这场好像永无尽头的恶梦终于要醒了。 下午,我走出病房的时候,宁松涛,金恩灿,何翊飞,华枫都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我。那种久别重逢的激动写在他们的脸上。 我站在病房门口,似乎有无限感概,又带着伤感,哽在喉咙却说不出来。 宁松涛干脆过来把我抱起来,“行了,都别大眼瞪小眼了,回去再说。” “宁松涛,放下我,我自己能走!”我有些不知所措。 一边的金恩灿倒是眼里含着泪笑道,“安然,让他抱吧,他有的是力气。”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看金恩灿又看了看宁松涛,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些奇怪,比之前亲近了不少。宁松涛倒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叉开话题道,“轻得还没二两骨头重!” “安然,真抱歉,没能帮上忙!”何翊飞随着宁松涛的脚步,很郑重地跟我道歉。 这倒让我不知说什么好,他毕竟是我的老板,我说失踪就失踪了,连个假都没请过,“何总,我现在请假,晚不晚?” 我的话让众人都愣了,随即华枫先笑出了声,大家都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过得忘了时间,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上班了。 “不晚,扣发工资呗。”何翊飞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 众人又笑,我在四个朋友的簇拥下,跟任蒙告别。任蒙看着我难得的笑脸,若有所思,我总觉得她有什么话要说,可最终她也没有开口,只是很郑重地说:“安然,忘了过去,一定要幸福!” 我点点头,我也希望我能忘记,但幸福,我想这辈子都与我无缘了。 “有什么行李吗?”何翊飞问。 我摇摇头,所有的一切与夜钧在有关的,我都不想再看见。可转身的刹那,我还是犹豫了,我让宁松涛把我放下,走到任蒙身边,小声说,“任医生,我想要宝宝那张彩超照片。” 任蒙一愣,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半晌才点点头,“我帮你洗一张,寄过去。” “寄到我办公室吧。”何翊飞适时的递了一张名片过去,任蒙接了,点点头,表示感谢。 我们一行五人便离开了医院,在走廊里,宁松涛坚持要抱着我走,弄得我很是不好意思,又拗不过他,只好随他了。 出了医院大门口,我抬头有灿烂的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有些睁不开眼睛,我用手遮住阳光,回过头去,望了望我住的病房,我看见任蒙站在窗边冲我挥手,她身侧站着他。 玻璃反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直勾勾的锁定在我身上,一片阳光灿烂中,他依然是阴霾的。 明明就站在任蒙身边,他的身影却还是那么孤独。 我放下手,与他对视着,敛去笑容,面无表情。用冷漠清楚的告诉他我的恨。 “怎么了?”直到宁松涛开口打断我。 他顺着我的视线望上去,夜钧天的影子一闪就不见了,窗边空荡荡的,任蒙也不知去向。宁松涛狐疑的看着我。 我勉强笑了笑,“没什么,跟任大夫告别呢。” 宁松涛抱我上了车,按他的意思是要把我接到他家里暂住,但我并不想麻烦他,我坚持要回自己家。何翊飞也再三表示会照顾我,宁松涛才同意。 他们把我送回家后,宁松涛不知从哪又找到了之前曾经照顾我的吴大姐,让她来照顾我的起居。 一切都安顿好之后,他们就离开了,我的身体还很虚弱,没办法支撑太长时间。原本金恩灿要留下陪我,被我强行支走了。 直到回到家里,我还是恍惚的,感觉跟做梦差不多。我不需要人的陪伴,也不需要安慰,我只想安静。 送走了众人,我才恍恍惚惚的躺到自己的床上,久违的感觉让我有些木然。有那么一瞬,好像什么都没改变,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吴大姐让我先睡一会儿,她出去买菜。太久没人住,冰箱完全是空的。 空气里甚至有淡淡的灰尘的味道,即便如此,我的心却还是渐渐踏实下来了。 生活还要继续,我又回到原点。只不过,这次与以往不同,我又有了新的使命。我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可是我是疯狂了开始计划自己的人生。 什么自强自立,我现在才真正了解强者的含义。成为强者,收起所有软弱,才能将一切踩在脚下。以前的我没有任何野心,却总被人蹂躏践踏。 从此以后,我不再需要任何依靠,我自己才是自己的依靠,强大与冷酷是我唯一的目标。然后,我要看着他疯狂。他强加给我的,我要乘以十倍还给他。为了我自己,为了宝宝。 我睁开眼睛的刹那,清澈不复存在。他终于彻底杀死了那个软弱善良的安然!我用冰封起了所有热切,眼中闪烁的只有冷漠与无情。 宝宝,妈妈剥离掉一缕灵魂陪着你回到天堂,希望你下次轮回选择有能力爱你保护你的爸爸妈妈! 第二百零一章关系,相处方式 第二百零一章关系,相处方式 第二百零一章关系,相处方式 夜钧天教会我,真恨一个人就要全身心的去恨。不能被恨冲昏了头脑,越是恨越要有计划有步骤,才能步步为赢,占尽先机。这是他夜氏商业帝国崛起的箴言。 在家养身体的日子,我做的最多的就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以恨,但不能有情绪。多余的情绪会让我做出不理智的判断。 现在的夜钧天与韩亦潇刚刚结婚,他又如韩亦潇所愿的将我践踏到体无完肤,或者可以说用我的半条命,奠定了夜氏与韩氏到目前为止牢不可破的合作关系。 此时的夜氏无比强大,而此时的我一无所有,连身子都是孱弱的,不要说报仇,就是继续留在星都,都毫无招架之力。 我已经看透他的喜怒无常,与韩亦潇的阴险,这样的我留在星都根本无法自保。对这里,我已经连最后的留恋都没有了。 而凭我女性的直觉,我却可以断定,我跟夜钧天还没完。 每天宁松涛都会来的看我,大多数时间金恩灿都会一起来。他们俩个的关系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金恩灿总是一副羞涩的模样,似乎羞于向我说出真相,而宁松涛却沉默了,他跟我之前却好像隔了一层看不清的东西。 有好几次我们单独相处时,他都一副欲语又止的样子,似乎想告诉我些什么,最后只是笑笑罢了。我没有追问,却隐约能猜出几分。其实他跟恩灿走到一起,正是我所乐见的,可是,现在却说不清心里的滋味。 对于宁松涛,我是问心无愧的。他对我的心我从来不曾接受过,但对于他,我也一直控制的很好,从来没有逾越朋友的界限。 短短一年,物是人非,何翊飞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会跟朴秀妍走到一起,却恰恰相反。朴秀妍已经结束了在欧力的工作返回韩国去了,何翊飞却依然单着。 朴秀妍走了,金恩灿却留在星都,这都是后来华枫告诉我的。华枫依然是个藏不住话的姑娘,我安静了几天,她就迫不及待的上门了。 原来,要不是何翊飞拦着,怕她吵我休息,她早就来了。 我除了身子弱没什么力气,并没有旁的毛病,看到她到是会心情开朗些,索性让吴大姐不要做晚饭了,跟华枫一起去外面散散心。 “安然,我把你带出门,何翊飞会怪我的!”华枫倒犹豫了。 我笑了笑,“我快憋坏了,我们在附近吃点东西就回来。你给我讲讲,都发生什么新鲜事。” 华枫犹豫了半晌,让吴大姐把我的外套拿来,才勉强答应陪我上街,临出门还要跟何翊飞报备一下。结果何翊飞很快就给我打了电话,“安然,你不要逞强,想去吃什么,我打包外卖送过去。” “何翊飞,我只是闷了!”我淡淡告诉他。 每次我喊他名字的时候,他就不好意思再强迫我什么,只叹气道,“就在附近,我马上过去。”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华枫冲我撇撇嘴,“老母鸡一样!” 我无奈摇摇头,“边走边说吧。” 外面是盛夏,华枫穿了一条清凉的无袖连身短裙,很帅气那种,短发全部向后梳,潇洒中又带了几分率真。而我像个老太婆一样,穿着长腿T恤,还带了一件外套,吴大姐说进空调房时一定要我披起来。 我也只能无奈的答应,否则她们是不肯让我出门的。其实我自己知道哪有那么娇气,真要是弱不经风,早活不到现在了。 看着华枫这小妮子一身帅气的打扮,我隐隐猜到了答案,“南秘书,你拿下没?” 华枫险些被我的话惊倒,原本很欧式的脸,居然也会红,“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松开我的胳膊,自顾自快步往前走了。 我也不急,在后面慢慢走着。出了小区,街道带着夏日特有热闹。正是下班时间,街上人来人往,有序却繁忙。 街道两侧的法式梧桐,遮出清凉的树荫,临近傍晚了,夕阳还懒懒挂着不肯落下,夺目的光带着一天最后的温度,晒在身上懒洋洋的。 我们散着步,进了街角一家安静的简餐餐厅。除了咖啡,这里只供就一些简单的套餐。我跟华枫进去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各自点了餐。 华枫先又重新理会我,“我跟他什么也不是,现在更不可能了。” 我看着透过窗子的阳光映得她的脸一片桔红,准备做个安静的听客。 “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的追逐,我不需要他像我一样奔跑,只想在我努力伸手的时候,能向我迈出一小步就行了,可是他都做不到。”华枫垂着长长睫毛,满脸的落寞,“我说这些会不会让你心情不好?” 我摇摇头,“我想听,我快变成傻瓜了。” 华枫明白我指的时候,叹了口气,有些生气的道,“夜钧天这样对你,南风居然还说他是好人,我让他跟他划清界限,否则我们就完了!” 我笑了笑,笑这姑娘的天真,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如果真的那么纯粹,为什么要牵扯这么多呢? “你在嘲笑我吗?”华枫撅了嘴,然后自嘲道,“你笑对了,他躲我都来不及,当然不会为了我离开他老板,所以我们完了。” “在美国跟你父母闹得生离死别,又是逃家又是寻死的,就这么轻易的掰了?”我挑着眉问她。 华枫却没笑,而是十分认真的告诉我,“我只说我们完了,并没说我不爱他了。爱和在一起是两回事。” 我微愣,她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爱他,但我累了,不想追了,我就休息休息,何必把自己逼那么紧。还有一种,就像恩灿跟宁SIR,不一定相爱,却要在一起,只能冷暖自知了。”华枫心不在焉地说着。 听她提起宁松涛和金恩灿,我皱了眉头,不爱,却要在一起,我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状态,如果说一个旁观者都能看得清楚,他们两个作为当局者快乐吗? “恩灿是为了宁松涛留在星都的?”我问道。 “嗯,你失踪的日子,宁松涛快疯了,整夜整夜的守在夜家,因为没有搜查令擅闯夜宅,险些背了处分,又酗酒伤人,一直都是金恩灿在照顾他,时间长了,他们就理所当然的在一起了,可是我依然觉得宁SIR不爱她。”华枫托着腮支在桌子上。 我听着她的话,怔怔出神。我就知道我不在的日子,依着宁松涛的脾气,不可能没有行动,只不过那些我都不知道,夜钧天自然也不会告诉我。 “朴秀妍离开星都时,恩灿居然辞了职,自愿来欧力做了职员,她为了宁SIR也算是不顾一切了。”华枫说这话时,我总觉得她的语气有些不屑。 “也许她是感动了宁松涛,所以真的接受她了。”我淡淡道。 “安然,别自欺欺人了,我们都经历过爱情,其实大家都知道没有哪桩爱情是被感动来的。爱就是爱,是最初的那丝心动。我从来不相信,有人会因为感动而爱上另一个人。”华枫的说法听起来有些惊世骇俗,却深深地在我心里回荡。 但没容得我太长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何翊飞赶到了。 他进来时,额头微微泛着汗水,似乎赶来的很急,连工作正装都没来得及换下。一边进餐厅才匆匆将脖子上的领带拉下来。 看到我跟华枫好端端地坐在那儿,他的表情才放松了些,“馋了怎么不早说?” 他接开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来,还一边解开袖口的扣子,将袖子卷起来,“好热!” 看着他在一边卷袖口,华枫瞥了我一眼,突然指着何翊飞道,“你会爱他吗?” 我刚刚噙了一口水,险些全喷出来,呛得直咳嗽,一边的何翊飞手忙脚乱的拍着我的后背,帮我顺气,“有这么镇惊吗?我都没吓着呢,你怎么吓成这样?” 我接过他递来的面纸,一边擦着口边的水渍一边道,“我只是呛着了,谁知道华枫突然发的什么疯。” 华枫此时倒一脸无辜道,“我只是接着上面的话题,随便发散了一下子,不喜欢就过喽,聊别的。” 何翊飞无奈地摇摇头,许是怕我尴尬,直接扯开话题道,“我以为你们会吃什么大餐,就这些?”他不满地看着菜单。 “谁说不让我们走远的?”华枫反唇相讥,“矛盾的男人!” “华枫,近墨者黑,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冷血了?”何翊飞翻着菜单,眼睛都没抬。 我在一边静静看着,这两个人的关系似乎也翻开新篇章了,一种超越普通朋友,似兄妹甚至更随意些的关系。原来,时间会抹平一切,让一切看似难解的关系都找到它正确的相处方式。 而我知道,我也将重新找回自己的位置。这一次我要把一切握在自己手里。 “何总,我还是欧力的员工吗?”我侧头问他。 何翊飞瞟了我一眼,“你有递辞呈?还是我有开除过你?” 我摇头轻笑,何翊飞默默道了一句,“莫名其妙~”便招呼服务生过来点餐了。 第二百零二章餐会,关系有点乱 第二百零二章餐会,关系有点乱 第二百零二章餐会,关系有点乱 欧力员工,这是我目前唯一的社会身份了。现在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视这份工作,现在这是我安身立命的唯一途径。 终于可摆脱靠男人吃饭的时候了。 华枫这时候倒比我们都急切地插嘴道,“你当然是欧力员工,你快回来吧,我快被他逼死了,处处都不满意,你回来我走最合何总心意!” 她话虽是这么说的,可还是能听出她话里的开心。 我不在的时候,华枫一定很辛苦,一个人兼着两个人的活儿,我带着歉意道,“辛苦你了。” 何翊飞却翻了个白眼道,“你还累?不是给你找了帮手吗?我看人家恩灿可比你努力多了。” 金恩灿?我这才知道华枫说恩灿留在欧力做职员是什么意思,原来是取代我原来的职位。 看我有些发愣,何翊飞忙解释道,“安然,你别多想,恩灿只是暂代你的工作,你回来了,她的去向我另有安排。” 我倒没多想这方面,只是心里始终压着一些解不开的疑团,对于金恩灿,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一旁服务员过来上菜了,我们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关于恩灿的想法,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也许只是我多心了,因为夜钧天的翻脸不认人,让我对别人产生了怀疑,调整一段时间会好的。 何翊飞、华枫都是出自良好教养的家庭,就算在这样简单的小餐厅,就餐时也是一丝不苟。不会发出一点声响,挺直着背,吃相极其优雅。 我自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一顿饭吃得有些沉闷。 饭后,本想喝杯咖啡,却被何翊飞严令禁止,要求我安神,保持良好的休息,目的是尽快返回工作岗位。 翊日是周末,因为怕我太过无聊,何翊飞便提议到他家开个小型派对,把宁松涛和恩灿也叫上。一切不用我们操心,全由他一手搞定。 第二天,我还是决定早点过去看有什么能帮他做些,吃了午饭便去敲了他家的门。 何翊飞来开门时,一身浅色休闲装,系着围裙,与工作中的状态大不相同。清俊优雅的他被那条围裙生生装扮成了超级大暖男。 “吃饭倒挺积极的。”他嘲笑我道。 我也不跟他计较,进了厨房,看着满餐台的新鲜蔬菜,道,“我来看看帮你做点什么。”说着就挽起袖子准备洗菜。 何翊飞过来就把我推到一边去了,“放着,你能着凉吗?别给我找麻烦。” 被嫌弃的我很受伤,又在厨房转悠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适合我做的,何翊飞却手上没停的将准备好的食材放在大碗里准备拌沙拉了。 他一直忙碌着,我站在厨房无所事事,反而更尴尬了,而且还耽误他走来走去取东西,终于被何翊飞忍无可忍了,“给,去那边,拌匀。” 他把大沙拉碗放在我怀里,指了指一边的餐厅桌。 我才满意的抱着碗坐过去,又去取了沙拉汁,开始工作,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看着不远处的何翊飞在厨房忙碌,上一次看他做饭似乎也没多长时间,这一次却觉得格外温暖。 房间里只有哗哗的水声和切菜的声音,感觉有些过于安静,我便想着提早了解一些公司的工作进度,“何总,政府园区的标咱们中了吗?” “你行啊,脑子切换挺快,一谈工作就何总挂嘴上?这是我家,你还是叫我名字吧,要不,我不跟你谈工作!”何翊飞倒傲娇了。 我嗤笑,“何翊飞,夜钧天把夜氏建设给了韩家,韩家才是实际控股人,这个你知道了吧?” 何翊飞关上水笼头,可能没料到我会跟他说起这件事,沉吟了一会儿才道,“工作团队还是完来的团队,可是……” 他的犹豫说明他的想法与我一致,我接口道,“对,没错,团队还是以前的团队,可是韩家却没有夜钧天的控制力。其实从以前江北项目,西山项目出的问题就暴露出韩氏的目光短浅和不守规则。” 何翊飞点点头,“你眼力不错。这种无视规则,投机钻营在建筑行业很常见,不出问题则已,一出问题就是大麻烦。这个是政府重点项目,是容不得出一点问题的,所以我并不想与韩家合作!” “合作合同怎么办?”我皱眉道。 “安然,你有什么打算吗?”何翊飞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突然问了一个我自己都没考虑好的问题。 我沉默了,他擦干手,坐到我对面,静静盯了我一会儿,才道,“你还想继续跟夜钧天纠缠下去吗?” 我瞳孔倏地瞪大,没想到他会突然问得如此直白,“我已经付出了太沉重的代价。那不是纠缠,是玩命。” 我语气很平淡,何翊飞的眼神却黯淡了一瞬,透出些心疼,他的手伸向我的脸颊,我垂下眼眸表达我的拒绝,他的手在我脸边停滞了一瞬,转而抚开遮住额头的一缕发丝,“头发长了。” 我垂眸笑笑,半晌才幽幽道,“如果可能,我想离开一段时间,太闷了!”我捂着胸口,那种沉闷的感觉其实一直不曾离开我,我只是尽量忽视。 何翊飞静静注视着我,突然笑道,“我陪你逃跑吧?” 我笑笑,只当他在开玩笑。果然他也没再继续说下去,叉开话题,让我去酒架找酒。 他的私人窖藏还不少,而且我也真是佩服他的脑子,第几排第几支,记得清清楚楚,我拿下来果然就是他要的。 “这支酒宁松涛垂涎好久了,今天他是沾你的光。”何翊飞站在厨房笑道。 我笑笑,小声叨咕着,“我又不懂酒。” “想懂吗?我教你?”他站那么远居然听见我的嘀咕,“等咱们去浪迹天涯时也好有的消遣。” “浪迹天涯?”我嗤笑,不知他发什么巅。 “你不想吗?”何翊飞的声音充满憧憬,“忘了生活的苟且,带着诗去远方。” 我努力想象着他所描绘的世界,很美好,但过于虚幻,我可能此生都无法到达。我的生活前二十年是苟且,后面只剩仇恨。 “对我来说,远方有美景,心爱的女人就是我的诗!”何翊飞说这句话时,似乎透过酒架上悬着的高脚杯灼灼盯着我。 玻璃璀灿有些晃惚,我伸长脖子想确定时,他已经低下了头专注在他的甜点上。 他在厨房忙碌着,我按照他的计划,在露台的餐桌上铺好桌布,摆好餐垫,蜡烛,美食,银制刀叉,高脚杯,俨然一场精致的餐会。何翊飞洒脱的性子,有时让人琢磨不透,时而精致时而潇洒。 结束了厨房的工作,何翊飞去洗了个澡,他出来时,我就坐在露台的平台上看着夕阳。他头上顶着白色的浴巾,站在我身后,远眺着,“还记得我家吗?” 我点点头,当然没有忘记,我们拎着啤酒爬上那栋老旧的危楼,那天的夕阳比今天的更绚丽,更振撼。那天的何翊飞在我心里只是一个普通的邻家男孩。 我怔愣着出神,何翊飞甩了甩微湿的短发,“那是我第一次带女孩看夕阳。”他的声音像微微的叹息,又带着某种希翼。 我装着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淡淡的笑了一下。 等夕阳将整个房间映成桔色时,宁松涛他们都到了。我们入坐后,何翊飞点起桌上的烛台,烛火在夏风中摇曳,夕阳渐渐隐去,光线变得暧昧而唯美。 我们似乎都隐入了自己的神思,都在怔怔出着神。 直到最后一抹桔色的光线也消失在地平线以下,周围陷入黑暗,只有烛火的微光,华枫才第一个开口道,“好饿!” “何翊飞,你在美国净学这些小情调了吧?”宁松涛转身点亮露台的灯,讽刺道。 何翊飞优雅的勾唇一笑,“你丫闭嘴!” 逗得我们众人大笑,看他一本正经的爆粗也真是好笑。好久没见他俩斗嘴了,看着真亲切。 “恩灿,谢谢你啊。”我挑眉看着金恩灿,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不自然的痕迹。 “安然,你都谢我几回了,还有什么可谢的。”金恩灿瞟了我一眼,没有一点不正常。 “这次是谢你公司的事情。”我忙解释道。 “你别嫌我占了你的岗位,把事情处理糟了就行。”金恩灿大度的道。 “安然,你多休息,公司的事有恩灿就行,你别急着上班啊。”宁松涛连忙开口嘱咐道。 何翊飞打开红酒,先给我们几个女生倒上,又给自己倒上,才对宁松涛道,“宁SIR,你手够长的,连我公司的人事安排你也搞定了?” “少废话,你丫赶紧给我倒上。”宁松涛瞪了何翊飞一眼,“你看她这小身板,短时间能工作吗?你可别真当自己是资本家!” 金恩灿在一边低笑着拉了拉宁松涛的袖子,“人家何总知道顾惜着安然,你就别多管闲事了。” 宁松涛皱了眉,似乎有些不悦,挣开了金恩灿的手,小声道,“她是我朋友。” 金恩灿的脸明显沉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自然。 我微皱了眉,但也马上学着何翊飞与华枫的样子装作没看出什么端倪。 第二百零三章朋友,恭喜你们 第二百零三章朋友,恭喜你们 第二百零三章朋友,恭喜你们 何翊飞搞这个小聚本就是为了让大家都放松放松的,自然也没人会去提不合时宜的话题。 只是金恩灿与宁松涛的感觉,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舒服。转念又觉得自己矫情,都是我的朋友,走在一起不正是我乐见的结果吗?可我就是没办法把对金恩灿的那丝疑问彻底抹去。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爱上宁松涛的?她是真的看不出宁松涛的心思吗?我不是觉得自己有多重要,只是无法确定她是否真的能包容宁松涛,能给他时间。宁松涛对我的心思,我清楚,金恩灿也一定看得出来。 他的这份感情以前我不能接受,现在的我更是不可能,所以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爱情。 我甚至曾经撮合过他们,希望他们能走到一起,可现在的情景却跟我想象的不一样,隐隐令人不安。宁松涛的沉默,金恩灿的故作亲热,都让我不安。 可能是我的沉默传染了大家,每个人都默不作声,连最喜欢说话的华枫都安静的切着牛排。何翊飞见我一直发呆,索性拿走了我的盘子,将我盘中的牛排细细切好,才又递回给我,小声道,“不要吃冷的。” 瞬时,我感觉到异样的眼神望向我,我连忙低了头,有些看不懂何翊飞的做法。我小口咀嚼着,冷不防一抬头,宁松涛正愣愣盯着我。 我蹙了眉,对于这样复杂的局面,我真的无力应对。我刚刚从那样一个囚笼中出来,身体和心都处在一种慢半拍的情况。我需要时间来冷静的思考。而对于感情,我只想敬尔远之。 我回望他,敛去所有情绪,平静的像无波的井。宁松涛愣了一下,有些受伤,半晌才移开无辜的视线。 晚餐在安静的氛围下进行着,每个人都各怀心思。 吃完饭,我主动起身收拾餐具,金恩灿却拦住我,麻利的将桌子收捡干净,我被晒在一边好不容易抢到餐垫拿到厨房去洗,金恩灿正在那里清理残渣。 我拿着餐垫在水笼头下静静冲着,暗暗等待着,我觉得她应该有话要对我说,我的直觉果然很准,她将餐具放进洗碗机,按下按钮后,便靠着餐台看着我,幽幽道:“安然,你在怪我吗?” 我笑了笑,觉得她这对话的切入点很有意思,“怎么说?” “我明明知道宁松涛对你的感情,却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金恩灿咬着下唇盯着我。 我摇摇头,浅笑,“恩灿,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宁松涛的家人,我是最希望他找到幸福的那个人,你懂吗?” 金恩灿点点头,我才继续道,“因为我辜负了他,又知道他的好,所以我才更希望他能幸福。所以你们如果是真心的在一起,我只会把最美好的祝福给你们!” “安然,你知道的,他并不爱我。”金恩灿的眼神黯淡了几分,没等我开口又燃起光彩,继续道,“但是我愿意等,我会守在他身边,我相信有一天他会爱上我。” 我点点头,“恩灿,辛苦你了。”我有些佩服这个姑娘的执着,后面的半句话一时没能说出口。 “可是,安然,我得跟你道歉,我承认在医院看见你时,在我的私心里是有些不愿意的。”金恩灿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怕你的出现会让他动摇,或者说,他已经动摇了。” “恩灿,因为我的存在会让你不安,当初你才会怂勇我上邮轮?”我直直盯着她,决定顺着她的话把事情讲明白,她现在跟宁松涛在一起,我还想把他们当朋友,有的话就不能藏在心里。就像伤口下的脓,一定要挑开了才会复原。 “安然,不是的!”金恩灿的脸色蓦的变得惨白,她摇着手,“不是的,你要相信我,我当时只是觉得你和夜钧天是真爱,应该勇敢些~后来的事情是我没料到的!” 看着她慌张的解释,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见我在犹豫,金恩灿急得眼泪掉下来,“安然,我承认,我承认我有私心,我怕你跟夜钧天真的断了,会真的跟宁松涛在一起,安然,我错了,我真没想到夜钧天会那样对你~” 她哭得声泪俱下,我本来还想说些什么,转念又想,我本意也不是要人师问罪,不管是什么,我跟夜钧天已经过去了。而她跟宁松涛才刚开始,过去的东西我不想追究,我更希望她能抛开这种自私的心结,好好对待宁松涛。 “聊什么呢?”宁松涛懒洋洋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金恩灿连忙转过身去,假意擦桌子,我迎上宁松涛帮她打掩护。 “宁松涛,夜金陵是不是被你姐姐买下来了?”我把宁松涛推出厨房。 宁松涛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金恩灿的背影,还是被我推着转了身,来到客厅。我的问题,让他皱起了眉。 “没错,她是背后出资人。我做警察,她就非得经营个夜总会,她就不是让人省心的人!”宁松涛的手重重拍在扶手上。 说实话,我完全不能理解宁纤云的行为,明明是个大家闺秀,经营什么不行,为什么偏跟夜金陵过不去。还有玲姐怎么会把夜金陵转手给她? 这其中夜钧天只是坐享其成,还是发挥了什么作用,令人费解。 “我知道你好奇她为什么要经营夜总会,我姐这个人,从小到大没栽过跟头,因为她是女孩,我爸妈对她基本是百依百顺,她又处处都想证明自己比我强,所以她最喜欢的就是跟我唱反调。至于别的原因,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宁松涛边说边叹气,看来真是跟他这个姐姐操碎了心。 “宁松涛,我很多姐妹都还留在那儿,如果方便,帮忙护着点儿。”虽然他明说了他跟宁纤云是对头,但总归能说上话。 宁松涛点点头,让我放心。 我正欲开口谢他,宁松涛突然打断我,好似有什么话说不出口,半晌才终于艰涩地开口道,“安然,我跟恩灿在一起了。”说完,便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我笑了笑,“恭喜!”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话更适合。我知道他想听到的不是这两字,也清楚,他根本不知道他自己想听到什么答案。 “安然~”他张了张口似乎还有什么话要说,最终只是喉节上下抽动了几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像有什么苦衷一样。 “宁松涛,既然决定在一起了,就专心对人家,把不该有的心思都收起来。”我笑得很平静。 宁松涛的脸色却更难看了,盯着我的眼神充满了痛苦。直到金恩灿从厨房过来坐在我身边,双手很亲近的挽住我的胳膊,“聊什么呢?” 我笑了笑,“没什么,随便聊聊。” 金恩灿眨着眼睛看看我又看看宁松涛,又起身道,“要不要喝东西,我去拿来。”她又转身去取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们俩。 跟这两个人单独相处,我还是说不出的不适应,幸好这时候何翊飞和华枫都聚到客厅,“吃水果!” 何翊飞把一只精致的果盘摆在桌上,随手用果叉叉了一块水果给我,“安然,你吃这个,寒性的水果暂时不能吃。” 我接过水果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懂了这么多生活知识。 我只是想想,华枫却直接开口,“何翊飞,你什么时候成妇女之友了?” 宁松涛直接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我也低着头努力忍着笑。 何翊飞却不以为然地勾了勾唇角,“妇友之友?这名字好,我喜欢。” 笑过之后,宁松涛便频频地看何翊飞,似乎有很多话想说的样子。我觉得气氛越来越尴尬,勉强喝了半杯红酒,便借口累了,想告辞回去。 我一起身,宁松涛跟何翊飞就同时起了身,“我送~”两个人异口同声吐出半句话后,便都僵住,互相对视。 现场有些诡异,比起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金恩灿倒是大大方方的起身挽住宁松涛的胳膊,“我和你一起送安然回去,咱们也顺便告辞回家吧!”她笑着忽闪着大眼睛望着我,我却还是能感觉到一丝敌意。 “还是我来吧,你们再坐一会儿!”何翊飞不容分说搭着宁松涛的手让他坐下。 金恩灿话说到这份上,宁松涛也没办法再坚持送我,只得乖乖坐回沙发,看着我跟何翊飞离开。何翊飞随手从衣架上摘了一件外套披在我身上,“夜风有点凉。” 我本想拒绝,但他眼神清澈,完全没有一丝旁的心思,纯净的只有朋友间的关心,再加上身后宁松涛灼灼的视线,让我收回手,对何翊飞笑了笑,便将衣服披好。 我们俩一前一后走入小区,我们住的房间只隔了一个单元,下楼一转其实就到了,但何翊飞坚持跟我进了电梯,送我上楼,看着我打开了房门,才在房前停步。 “进去吧!”他并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我。 “何翊飞,你~”我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开口,只是低声道,“谢谢!”便关起了门。隔着一道门,半晌我才听到他轻缓的脚步声。 第二百零四章身份,提醒的必要 第二百零四章身份,提醒的必要 第二百零四章身份,提醒的必要 听到何翊飞离开,我才松了口气,低头才发现他的西装外套还披在我身上,本想再叫住他,想了想还是作罢,将外套整齐地挂在我的衣柜外面。 出院后今天的活动量算是比较大的,又喝了点红酒,身体便觉得乏了,便早早让吴姐回去了。 我这里房子不大,我又不是下不了床的病,所以就没让吴姐日夜陪着,她天早来晚走,主要负责我的一日三餐罢了。 其实照我现在的身体,完全不需要了,心里琢磨着过几天便去跟宁松涛说说就不用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好像没多大会儿,手机铃声就把我吵醒了。 我闭着眼睛接起来,里面是金恩灿焦急的声音,“安然,宁松涛是不是去找你了,他不见了?!”她的声音急得好像要哭了,我吓了一跳,连忙安慰她,“恩灿,你先别急,慢慢说。” “你走了之后,他就跟何翊飞扛上了,非要喝酒,喝了不知道多少,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回家,取个毛巾的时间,他人就不见了!我把附近都找遍了,手机也没带在身上~”金恩灿显然已经乱了方寸,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 我一直以为她是个热辣洒脱的人,没想到再潇洒的人一旦陷进爱里都会变成低智商。 “恩灿,你别急,我现在出去找找看,如果找到再通知你来接他。”我一边安慰她,一边下床随便披了件外衣就出了家门。 夜已经很深了,我出了单元门小区里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地灯幽幽的亮着,星都的夏夜还是很凉爽的,夜风轻拂,树叶哗哗作响,在地上洒下班驳的影子。 我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找到宁松涛的影子,顺着进小区的路一直走到小区门口,也没有遇见一个人。 我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收获,索性去问门口的保安是否有见到宁松涛。我大致形容了一下宁松涛的样子,并且告诉保安他可能喝了酒。 保安几乎没犹豫就告诉我,大概一个小时前有个男子进了小区,跟我描述的大致相符。因为白天来过,他们认得是何总的客人,所以记得很清楚。 宁松涛这家伙还真是去而复返了,我第一时间又给何翊飞打了电话,结果何翊飞也没看见他。他让我在原地等他别乱跑。 可我哪里还等得了,金恩灿说宁松涛喝多了,这么晚又跑回来,小区这么大,他能跑哪去?别再出什么事,我一边想着边又一路找下去。 其实我隐隐有种感觉,他会来找我,下午吃饭时,他的情绪就不太对,一直很压抑的样子,好像有话没说。 走到我住的单元门口时,我隐隐闻到了一比酒气。便狐疑地顺着酒气进了楼道,也没见人。电梯却停在我住的楼层,这就奇怪了,我刚刚明明乘电梯到了一层,这么晚了,也没见有别的邻居回来。 我按下按钮,重新乘电梯回到我家门口,小声道,“宁松涛?宁松涛?” 周围一阵寂静,一边的楼梯间却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咳嗽声,我壮着胆子走过去推开楼梯间的门,声控灯应声亮了,我的眼睛才刚刚适应光线,一个高大的身影便将我搂进了怀里。 一身的酒气和他委屈的像小狗似的哼哼,我判断出就是宁松涛。 “宁松涛,你怎~”我的话还没问出口,他突然低头便吻住了我的唇。 我被他惊得愣了一秒钟,才想起反抗,我重重的推开他,“你疯了?!” 宁松涛喝了酒,又被我猛的大力一推,向后退了两步重重地撞在楼道的墙上,他痛苦的皱了眉,“安然……” 然后,他高大的身躯顺着墙壁缓缓蹲了下去,头颅垂得不能再低,双手深深插进头发里,喉咙中发出类似鸣咽的声音。 那种声音好像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悲伤。 我站在原地,垂眸看着他,心被他搅成了一团乱麻。 “宁松涛!”我身后传来金恩灿的声音,她快步闪身将我撞到一边,过去将呜咽的宁松涛紧紧搂在怀里,“你干嘛呀~你就那么讨厌我?” 宁松涛的双肩颤抖着,金恩灿也哭泣着,突然她侧过头那么忧伤那么怨恨的看了我一眼,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好像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有些站不稳,身子晃了晃。 “安然,不是说了让你别乱跑嘛!”幸好何翊飞寻到了这里,从后面扶住了我。他瞟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的宁松涛和金恩灿,“我先送你回去,这里我来处理。” 我点点头,任他扶着我回了了家。 “没事,他就是喝多了。”何翊飞一边安慰我一边出门去了。 外面传来他们三个人的声音,何翊飞和金恩灿一直在哄着醉酒的宁松涛。而宁松涛也不消停,一直嘟囔着,他说了什么我听不明白,但那一声声“安然”,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叹了口气,从他第一次向我表白,我就从来没给过他希望。难道真的像别人说的,男女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纯粹的友情,所谓的蓝颜知已只是备胎。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也许我明知道跟他没有一点可能,却还是理直气壮的接受着他的关照,这本身就是一种无耻的放任。 是我的这种放任,让如今的宁松涛想走出这段感情,开启一段新感情时才会这么痛苦。我口中说着没可能,却没能跟他保持应有的距离,说到底还是我的错。 这样一个不安的夜晚之后,我开始思索应该如何跟宁松涛保持距离。恩灿那个眼神很明白,她在怪我。怪我的出现让宁松涛出现了动摇。 早晨,我思索再三,还是决定给恩灿打个电话,问问宁松涛的情况。我问心无愧,何必庸人自扰。 电话响了几声,很快就被接通了,“安然,有事吗?”金恩灿的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恩灿,宁松涛怎么样了?”我问道。 恩灿长长的沉默着,我听到那边走路的声音,我猜她是怕吵到宁松涛,想找个安静的地方。 “安然,现在我是宁松涛的女朋友,我们同居了。”金恩灿的声音不高,却带一丝凝重。 她的突然疏远让我有些发呆,“恩灿,我知道啊。” “你不知道。”她没让我说完就打断了我,“如果你知道昨天你不该让他吻你!那逾越了朋友的界限!” 她果然看到了,可是如果她在场,她也应该看到是我推开了酒醉的宁松涛,“恩灿,我想你误会了。” “我没有误会,宁松涛喝醉了,大半夜跑去找你,抱你吻你,我都亲眼所见,所以,作为朋友,我有必要提醒你!”金恩灿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听了这些,我心内轻轻笑了,也不想再解释,“恩灿,我跟宁松涛永远没可能,你不用这样。” “可他永远把你装在心里!”金恩灿几乎是低吼着的,半晌,她好像又哭了,“对不起,安然,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你知道为了跟他在一起,我抛下了一切,我输不起~” 金恩灿在电话里低声抽泣着,我却无法同情她,我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悲,我跟她之间从最初的那种投缘,好像已经渐行渐远了。 “恩灿,等我身体好些了,我会离开,离开星都。”我终于缓缓说出了我的决定。 “安然,你别,我不是这个意思~”金恩灿有些慌,她语无伦次的阻拦我。 “不是为了你,是我自己想离开,这里让我喘不过气。”我淡淡的吐出一口气,“好了,你去照顾他吧,我挂了。” 后面金恩灿好像又说了一句什么,我没听见,直接挂断了手机 我的心似乎又轻了些,对这里的牵挂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在我休养了半个月以后,我就没办法再呆下去了,我向何翊飞说了我的去意。 何翊飞却并不意外,他只是简单的说让我等一等,作为总裁秘书,我有一个交接期,要帮他一起处理完一件事情。时间不会太长,到时候他会放我走。 就这样,原本要辞职的我,又回到了欧力。 又一次踏进我的办公室,我的眼泪险些流下来,当初,我是那么珍惜这份工作。这几乎是我人生最精彩的一步。 在这里我学习,我成长,我忙碌,我快乐。 何翊飞敲门的声音把我从神游中唤醒,他扔给我一张飞机票,告诉我,我返回欧力的要处理的第一桩工作,就是陪他出差,他要回美国述职。 是的,总裁也要述职。而何家这样的家族企业,何翊飞是最优秀的第三代,最主要的继承人,却并不是唯一的,所以对于他的经营能力和成绩,也是要得到家族内部一致的认可才行。 欧力到星都开展业务已经将近一年时间了,他要回去向家族报告他的成绩与未来的战略。 而作为他的秘书,我要随行。 何翊飞一派轻松的模样,我却从华枫的脸上探到一丝不寻常的味道。而欧力内部似乎也在涌动着暗流。 第二百零五章苦情,醉生梦死 第二百零五章苦情,醉生梦死 第二百零五章苦情,醉生梦死 我回来上班,最高兴的是华枫,可是金恩灿在办公室看见我时,表情却不那么自然。虽然最终她还是笑得那么灿烂。 而我知道,我们已经渐行渐远了。而宁松涛,我也只能选择远离。 明明心里有隔阂,却还要装着亲近,这一点让我十分难受。比冷漠还难受。金恩灿挎着我的胳膊,非说为了欢迎我回来上班,要请我出去吃饭。 为了避免尴尬,我拉上了华枫,华枫的脸从来不知道隐瞒情绪,一脸的不情不愿。 出了公司,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厅,说实话一顿饭吃得我很不是滋味。不知道到底是金恩灿的笑容变得虚假了,还是心里一旦有了芥蒂就没办法释怀。 直到吃完饭,我都没吃出嘴里的滋味。全程都是金恩灿一个人在说话,最后华枫终于憋不住了,起身说有事先走了。 就剩下我跟金恩灿,金恩灿也陷入了沉默,她低头搅动着咖啡,半晌才抬头道,“安然,何总秘书这个岗位还是你合适。” 她这话说得酸溜溜的,如果是以往我不会多心,可现在,我立即就猜到了她的想法,“恩灿,我已经递交辞呈了,只不过欧力前期跟夜氏合作的事情,我经手的比较多,何总让我帮他把这件事处理好再离开。” “我不是那个意思!”金恩灿慌忙摆手,见我表情平静,她才慢慢恢复了平静道,“安然,在你心里我变成那种小心眼的坏女人了?” “你想多了。快喝吧,下午还有好多事情要处理。”我没有接她的话,只是低头端起了咖啡。 饭后,我们俩一路沉默着回了办公室,就开始各忙各的。心并没有因为一顿饭而接近,反而更远了。 晚上下班,我去了一趟夜金陵。 欧力这边要出差的商务签证都已经处理好了,再过两天我就要出发,我想走之前去见见美玲。打听一下铃姐的情况,我想顺道去看看她。 夜金陵依旧灯红酒绿,奢靡纷乱。只不过物是人非,夜金陵还是那样的夜金陵,我认识的人却都已经换了面孔。连门口的保安都换了人。 我正推门想进时,便被拦住了,新来的保安一脸的流里流气,“应聘啊?应聘走那边。”他指了指一边的小门。 “我找人。”我也不在意。我并没觉得自己比以前高贵多少,不过都是被生活强奸的人。 “找谁啊?” “王美玲。” “进去吧。”保安这才挥挥手放我进去。 我一下班就过来的,这时候时间还早,夜金陵还不到上客的时间,小姐们都在化妆准备。我进去时,大堂三五成群的在各个角落或坐或站地都在打扮着。 我扫了一圈也没看见美玲,便找了一个懒洋洋坐在沙发上照镜子的姑娘打听,“你好,知道王美玲在哪吗?” 那姑娘扬起一双画是烟晕似的大眼睛瞟了我一眼,“后边呢。你谁呀?” “噢,谢谢,我是她朋友!”我道了谢便穿过大堂到后边化妆室去找寻美玲。 进了化妆间,看样子,这里面的姑娘都是排得上名号的,一个个从装扮到气势都不同于外面那些,她们的待遇也更好些。每个人都有专用的梳妆台。 我转了一圈,却没找到美玲。许是嫌我转来转去的碍眼了,一个穿纯白色鱼尾低胸裙的姑娘拦住了我,她挑着眉,一脸的烦燥,“你谁呀?瞎转什么呢?” “噢,请问一下,王美玲在哪呢?她没在这儿化妆吗?”我又左右看了看。 结果那姑娘听说我要找王美玲,居然噗哧一声笑了,还大声招呼旁边的几个姑娘,“哎,她问我王美玲在哪儿化妆?哈哈。” 旁边的几个姑娘,都跟着她笑,似乎我问了什么可笑的问题,我有些蒙,不知道我说错了什么。 “谁让你上这儿找她的?”白裙姑娘一脸的不屑,“她配在这儿化妆吗?” 周围又是一片笑声,一边穿红色裙子的姑娘补充道,“美玲跟我们不一样,她有专门的化妆间,你去那边找吧。”她指了指角落里的小门。 我皱了眉头,对于夜金陵我恐怕比她们还熟,那里明明是卫生间。 就在这时,小门开了,美玲穿着极暴露看起来却很廉价的吊带裙出来,脸上化着浓妆,却显得很精糙,再不复原来的丰满欲滴。 “安然?!”看见我,她也愣了,然后没等我反应,就快步走过来拖着我往外走,“你来这干嘛?走,咱们出去说。” 这时,那白裙女子却先一步站起来,挡住了我们的去路,“美玲,别急着走啊,头牌姐妹回来了,你也给我们引荐一下嘛!”边说着,她的一双媚眼还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听她这么一说,旁边的几个姑娘都围了过来,“冰冰姐,她是谁呀?” “安然,这名字你们没听过?”白裙姑娘的目光依旧放肆地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董冰冰,没你事儿,别找碴儿。”美玲伸手把董冰冰推开,拉着我往外走。 “哎哟,美玲,你还拿自己当红人儿呢?是不是厕所没扫够?以后还想给姐妹们洗内裤呀!?”董冰冰的声音低低柔柔的,话却说得十分恶毒。 美玲咬着下唇脸色难看极了,看到这儿,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铃姐得了病,夜金陵的幕后是宁纤云,像美玲这些过去的老人必然没有好下场。 之前美玲说姐妹们混得不好,我以为只是挣不到钱,却没想到被欺负成这样。 我把美玲拉到身后,冷着脸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个妖艳贱货,“大家都是姐妹,都沦落到这种地方了,就别再捧高踩低了,没意思!” “哎哟,我们哪能跟您论姐妹呀?你可是鸡窝里飞出去的凤凰呀?”董冰冰阴阳怪气的继续道,“我们也不过是想跟你安然姐认识认识,取取经,看看你是靠着什么手段左右逢源,又是夜阎王,又是宁大少的。” “冰冰姐,我听别人说,安然姐专门去岛国学过,能把男人伺候的只睡她,睡不了别人呢~”说话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讥讽。 周围的人一阵窃笑,美玲急了,“你TM算什么东西~”她还没说完,刚刚嘲笑我的姑娘就扬手向她打了过来。 我快一步抓住了她的手,死死盯着她,眼神冰冷狠厉,“窝里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去挣男人的钱,也早点飞出这鸡窝!” 我声音不高,气势上却是绝对的碾压,那姑娘眼里明显有了犹豫,我才狠狠松开了她。拉着美玲往外走。 “叫你安然姐,你还真当自己是头牌了?”董冰冰明显不满被我的气势压下去,挺着胸悠然道,“只睡她不睡别人,你们还真是捧高了她,夜阎王再宠她,还不是有玩腻的一天,现在还不是咱们姐妹的常客!” 我脚下一顿,努力压下自己的情绪,没被她的话影响。夜钧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我早就不清楚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清楚过。 在后面那些女人的嘻笑声中,我跟美玲出了化妆间。 “美玲,你怎么混成这样?”我握着她的手,满脸的痛惜。 美玲倒是无所谓的撩了撩头发,“我们这样的人还想怎么样?还不是被男人玩?”她眼睛里那些属于年轻人的光彩已经消失殆尽了。 “美玲,离开这儿吧!”我这话不是冲动,我是真心不想看她在这种地方走向灭亡,一个人心死的时候就真的死了。 美玲好像听了笑话一样的笑,“离开这儿?怎么离开?靠什么活着?家里还一堆弟妹要靠我养,我跟你不一样,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有夜钧天那样的大老板肯为了一掷千金。” 我咬了咬牙,“美玲,赎身的钱我出。我想开个广告公司,我给你报个广告人培训班,你先去学,等我回来咱们一起干!” “我?上学?”美玲一脸的天方夜谭,“我连高中都没上过?能学什么?”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到时候发挥你的长处做公关也行啊!”我有点着急。 美玲沉默了,半晌,她才勉强笑了笑,“我考虑一下。” “美玲,我后天要去美国出差,你知道铃姐的地址吗?”我这才说出我来找她的目的。 美玲从身上翻出一张名片,“这是医院的地址,铃姐的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我挺想她的。”美玲的眼圈有点泛红。 我拍拍她的手,“别担心,等我去了再告诉她的情况。” 美玲点点头,又过了会儿才好像想起了什么,“安然,你跟夜钧天到底怎么回事?他最近总往这儿跑,每次都喝得醉生梦死,里边那帮小骚货趁他喝醉了,都玩命从他身上掏钱,有时候他一晚带走三四个。” 我平静的听着,心中生出一丝冷笑,苦情戏不适合他,我再没办法对他生出一丝的心疼。甚至生出一些欣喜,这样的生活才适合他,一个疯子的生活! 而我却无法忽略心底那一丝痛意,对他毫无感觉,我却做不到! 第二百零六章家族,血缘的战争 第二百零六章家族,血缘的战争 第二百零六章家族,血缘的战争 我跟美玲在夜金陵外面聊了一会儿,天色也就渐渐暗下来了,一些吃完饭找乐子的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美玲一直催我快走,不要在这种是非之地呆着。 她还劝我还是找个正经男人嫁了,不要把自己迫得太紧。干事业不是我们这些女人干得来的。 至于广告公司,其实我想了很久了。早在上企划班的时候,何翊飞就给我介绍过广告行业,这行跟企划有很多相通的地方。 投资少,见效快,纯靠个人创意与勤劳,比起企划是很适合自己创业的项目。而且他说他在接手家族企业之前就在广告公司呆过,他给我讲了广告创意的有趣,广告公司的开放性思维,都是很让我感兴趣的内容。 而且在见到了美玲的处境后,我隐隐生出一种感觉,这世界什么都靠不住,必须自食其力。最初在夜金陵时,铃姐告诉我想当红牌要靠自己努力,靠卖笑赚男人的钱也是自食其力。 现在,除了卖笑,我有了自食其力的本领,我想搏一把。如果当初走进夜金陵是人生的一场赌局,我赢得了生存,却输了太多。那么现在我要开始人生的第二个局,我要赢回来的除了金钱,还有尊严。 而美玲和大多数姐妹们到现在还看不清楚,靠山山倒,靠自己最好的道理。我更要帮她们证明这一点。 至于资金,我是有些存款的,之前小费、酒水提成还是很丰厚的。再加上夜钧天、宁松涛随给的钱,还有在欧力工作这段时间,何翊飞给我的薪酬,房租他只是象征性的收了一点,我基本没有花钱的地方,工资都存下来了。林林总总算在一起也有不少。 而最关键的是在我出院后,户头上多出了五千万。 我知道这是夜钧天给的,我收得理直气壮,是他欠我的。也许在他眼里,他有钱就可以摆平一切。可以买一个女人的感情,甚至用钱让女人给他生孩子,而我却知道他只是个除了钱贫穷到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而有了这笔钱,广告公司不再是梦想。也因为这笔钱,我才敢说给美玲赎身。 我跟美玲告别时又郑重地嘱咐她好好想想。才转身离开。 背后的夜金陵灯火通明,将我的身影映成一道漆黑的影子。我虽然黯淡,腰却挺得很直很直。 不远处的阴影中,缓缓闪出一道身影,高大却瘦骨嶙峋,像一缕游魂,阴冷而毫无生气。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钧天,暗得与夜一起化成了墨,原本漆黑的眼睛一片浑浊。他明明盯着我,眼中却好似没了焦距。原本整齐的短发乱蓬蓬的垂了下来,颓废而凌乱。 我平静的与他对视着,像在注视一个陌生人。对于他,我想没什么感情比无爱无恨,更能让他痛苦了。他曾经说过,他只想要我对他最轰轰烈烈的感情,如果不爱,他就要刻骨的恨。 可是到了现在,我告诉自己他只是一个不相干的神精病,我不再会有一丝多余的情绪给他。 转瞬之后,我轻轻移开脚步,绕过他从他身边静静离去,就像与一个普通人擦肩。 “安然~”背后传来他的声音,沙哑的像沙子磨过心脏。 我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只有一秒钟的停驻,我听到他起伏不定的喘息,然后,我轻轻笑着迈步离开。 我的笑声在纷乱的夜里却格外的清晰,清晰得我自己都感觉到寒冷。 夜钧天,不要再见。因为我连恨都懒得再给你!我在心里暗暗对自己说。 我走出了很远,空气中他的味道似乎才渐渐消散,我一直绷着的心才狂跳起来,心空落落的疼。 刚刚的擦肩而过,就像一场告别的仪式,简单而又锥心刺骨。 出发前,宁松涛给我打了个电话,他说很抱歉,他喝多了。 我告诉他,不要再做让我为难的事情,否则,就不要再见了。 宁松涛愣了很久,他似乎不认识我一样,“安然,你要去哪?”不知他预料了什么。 “出差,去美国。”我告诉他。 “不是这个,我是说以后。”宁松涛苦涩地问我。 “离开这里,去做我想做的事。”我告诉他。 宁松涛沉默,空姐开始检查手机关闭情况,我说了声抱歉便关闭了手机。 邻座的何翊飞似乎一直在看我。我并没什么好隐瞒,只是无所谓的撇了撇嘴。 飞行时间很长,压力让我一如继往的头疼。索性一直闭着眼睛,飞机的轰鸣声根本让人无法入睡,就算是商务舱宽大的座椅,完全平躺我也只能一直假寐。 空姐过来给我送了一杯红酒,我不明所以,她指指一边的何翊飞,原来是他让送来的。我笑着接了,向着何翊飞举杯。 “喝点酒就能睡着了。”何翊飞告诉我。 我点点头,看着外面半明半灭的天空,将酒饮尽,之后不久果然有了些睡意,漫长的飞行便糊里糊涂的睡过去了。梦里我好像看到夜钧天时而痛苦,时而狠厉的脸,不断在我眼前放大,无论我怎么退,退到哪里,他都如影随行的跟着我,直到我被冷汗浸湿,倒吸一口冷气醒来。 何翊飞正蹙着眉盯着我,见我睁开眼睛,并没有闪躲,而是极自然道,“去收拾一下吧,要降落了。”他的精神也有些倦怠,想来也一样没休息好。 我用冷水洗了脸,才完全冷静下来。 何翊飞来美国的行程并没有通知这边,自然也没人来接。这样我们倒是自由一些,出了机场拦了出租车先到酒店下塌。 何翊飞说要先到酒店睡足,养好精神,准备迎接一场大战。 我起初还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第二天睡足吃饭,他带着我回到他的家,我才知道就算是云淡风轻的何翊飞,也要背着大家族的各种纷争,他的压力远远超过我的想象。 出租车开出市区在空无一人的林间小路上行驶了足足半小时,一坐庄园式建筑才出现在我们面前,车子停在大门外,何翊飞接通门禁才得了入内,从大门走到房子,我穿着高跟鞋的脚就开始疼了。 我们进入大厅时,大厅正襟危坐的除了何老爷子,也就是何翊飞的爷爷,还有其它人。何老爷子身边坐着一位短发的正装女人,保养得宜,气度大方。她身边是个棕灰色头发的外国男人,旁边还有两男一女三个年轻人。 而另我费解的是,这些人看见何翊飞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何翊飞先给爷爷行了礼,又跟那中年女人和老外招呼道,“姑姑,PETER。”然后又跟几个年轻人“嗨”了一声算是打了招呼。 看得出来,见到他,真心高兴的好像只有何老爷子,“阿飞,回来了,坐吧!” 我也连忙称机打了个招呼,“何董好!” 这时人们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何老爷子满脸堆笑道,“Miss安也一道来了,快坐吧。” 何翊飞这才正式介绍道,“这是我秘书安然小姐。” 在场的人看到我似乎提不起什么精神,只是敷衍的认识了一下,何翊飞却已经小声给我介绍了一遍。女人是他姑姑何平,老外是姑父Peter,三个年轻人,混血长相的一男一女,分别是他的表弟史蒂芬和表姐翠西。另外一个是他表姐翠西的男友张亚北。 “阿飞呀,这次回来是不是给爷爷带了好消息呢?”何翊飞的姑姑开口便是语带讥诮。 何翊飞只是无所谓的一笑,“姑姑,我对中国市场的更改计划您没有看到吗?” “艾尔文,你开什么玩笑?进入中国市场何氏酝酿了很久,先期的投入那么大,怎么能说停就停呢?”Peter操着有些怪调的中文道。 何翊飞并没有回答他们,只是示意我将提前做好的报表递到何老爷子面前,“何董,这是夜氏被转让后的经营情况。还有新的合作方,韩氏建设历年的违规项目列表。” “阿飞,你让她拿这些干嘛?”何平烦恶的瞥了我一眼。 “这些就是我要暂停星都项目的原因。合作建设方的不确定因素太多,继续合作风险极高。政府项目一旦出了问题就没有挽回的机会,欧力的声誉会被影响,日后国内的发展之路会大打折扣。”何翊飞的远见与大局观,绝对不是他家这些亲属能比的。 “管他韩氏建设,还是夜氏建设,我们做的是智能化产品,不可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风险,就放弃了前期大笔的投资啊。”何平咄咄逼人。 “是呀,表哥,你只给爷爷看这些,这半年来的亏损报告怎么没有一并带来呢?”一道轻浮讥诮的声音传来,循声望去,说话的正是他的表弟史蒂芬。 史蒂芬话音示落,翠西就将一份文件放在了何老爷子面前,还面道将我放的文件挤到了一边,“爷爷,这是总公司财务这边统计的中国分部盈亏表,您过目,将近一年了,欧力在星都一直是亏损状态。” “爸爸,我认为阿飞在欧力中国公司的大方向把握上出了问题,他不适合再继续担任总裁了。”Peter颇为严肃的表情下是阴险的笑意。 第二百零七章陪你,后面的路 第二百零七章陪你,后面的路 第二百零七章陪你,后面的路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何翊飞的家庭。我以为他温和的个性来源于一个开放的,幸福的家庭,可是眼前的一幕幕让我大跌眼镜。 这些人全是他的亲人,可从我们踏进房子的第一步起,我就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个真正欢迎他回家的眼神。除了何爷爷。 他的这些所谓的亲人们,甚至没来得及问一句“一切还好吗?”就把他们各自心怀的鬼胎暴露了出来。毫不掩饰。 我听到过一种说法,在国外呆久了的中国人,会越来越不讲人情。我并不认同这种说法,因为就算在国内,都是穷人也就罢了,一旦涉及利益纷争,亲人之间也没什么人情可讲。 但何家人的目的过于赤裸裸了。何翊飞刚刚从中国远道回来,连一丝喘息的时间都不留,他们就开始了咄咄逼人的争权。 这些让我隐隐有些心疼何翊飞了,他的云淡风轻背后,居然是这样无奈的成长环境。一方面是何爷爷的器重,让他年纪轻轻就要承担起家族企业的重担,而另一方面这样的权势也让他时刻处于何氏族人的觊觎之中。 我能够感觉到,就算不是与夜氏建设的纷争,这些人也时时刻刻都在盯着何翊飞,不会放过他任何一个犯错的机会,或者说是可乘之机。 Peter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其他几人的共鸣,何平和她的一对儿女及女婿,都迫不及待历数起何翊飞此番对国内投资的失败。 何翊飞轻轻一笑,我却看得出,他平淡的表现背后隐忍着失望与愤怒。显然他对这些家人早已经失望透顶。“那么姑姑,我不适合担任欧力的总裁,您觉得谁更适合呢?” 他说这句话时眼角似含了一丝早已看透的笑意。 何平见他语气平稳,脸上更加得意,昂着头有些趾高气昂的道,“Peter或者Steven,都是很好的人选。Peter在欧力已经很多年了,本身又是技术出身,从经营到业务都非常熟悉,又一直醉心中国文化,对中国人的人情网了解的很透彻,又是阿飞的长辈,没人比他更合适了,当然,Steven也可以协助他。” “噗哧”,何翊飞的笑声在这样凝重的环境下有些怪异,他扬着慵懒的笑脸,“姑姑,不会认为Peter会说中文,娶了中国老婆就算对中国文化很了解吧?这个项目可不是中国式人情网这么简单。而且抛开这些,安然做的这份分析报告已经足够让我做出放弃这个项目的决定了。这才是最客观的,最有利于欧力下一步在中国发展的决定。” “什么态度?”何平被何翊飞讥讽的态度激怒,直接质问道,“这是你对长辈该有的态度吗?!Peter是你的姑父!” “好啦!”何老爷子沉闷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争执,其实何翊飞始终都是云淡风轻的,只有何平有些厉声惧色。 “爸爸,中国市场是我们早就定好的大发展方向,怎么能说停就停?”何平不甘心地向何老爷子撒娇。看她四五十岁的年纪还嗲嗲地去摇何老爷的胳膊,真是让安然大跌眼镜。 “外公,据我所知,会让表哥做出这种决定,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夜氏建设的股东易主,似乎还,”一直没有说话的Steven突然话峰一转,毒蛇似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连,“还与这位安小姐有些关系。” “Steven,shutup!”何翊飞的脸瞬间变得阴沉,都说再温和的人都是有底限的,何翊飞现在的表现就是被触到了底限。 “阿飞,让他说下去。”何老爷子此时却开口拦住了发怒的何翊飞。 “爷爷,这些资料足以说明问题,不牵扯任何人!”何翊飞一脸的凝重,看得我心咚咚直跳,不知道为什么争论的矛头会突然集中到我身上。 “爷爷想听。”何老爷子垂下眼皮,表情明显不悦。 何翊飞的双手缓缓握拳,冷冷地注视着一脸得意的Steven。 “外公,事情是这样的,安小姐与夜氏的夜先生似乎有些感情纠葛,表哥又对安小姐……有些不同,他跟夜先生产生了一些误会,项目从合作签约阶段就不太顺利,一直延续到现在。传闻夜先生也是因为对表哥与安小姐不满,才会将夜氏转让的。”Steven对他自己编造的这段事实似乎颇为得意,满眼挑衅地看着何翊飞。 “阿飞?事情是这样吗?”何老爷子明显被Steven的说法误导了。 “当然不是,爷爷,这根本是无稽之谈。”何翊飞的湿润的脸此时沉得有些吓人。 “安小姐?你说呢?”就在我对这番言论惊得无所是从时,何老爷子突然抬眼直直盯着我,让我努力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才稳住了心神。 “何董,我跟夜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有那也只是我的私事,跟公司的业务完全没关系。”我冷静的笑了笑,没有一丝失态,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心里的恐慌。 “那我们翊飞呢?”何老爷子依旧用那种我看不懂的眼神盯着我。这问题让我一时语塞,不知他想问什么。或者他想问的话题我根本无从答起,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扯出来。 “他是我老板!”我坚定的回答。 “没别的?”何老爷子依然不放过我,而何家其它人都两眼放光地盯着我的回答。 “我们也是好朋友。”这是我能给的最真诚的答案了。 何老爷子又盯了我一会儿,终于移开了视线,又恢复了那种儒雅与世无争的样子。 “爸爸,您该问问阿飞是怎么想的?没准他跟大哥一样痴情,为了女人会不顾一切,甚至用公司的前途来讨女人欢心呢?”何平说话时带着几分兴灾乐祸。 “姑姑,请注意你的言辞!”何翊飞指节泛白,脸色更阴沉了。 “表哥,你对安小姐没想法吗?”Steven阴险的补充了一句,“安小姐在你的决策中到底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 何翊飞冷笑着瞟向Steven,眼中满是鄙视,他这种挖人隐私的手段一点也不光明。 “阿飞,爷爷也想知道。”见何翊飞并没有回答的意思,何老爷子居然笑眯眯的开口,依然是那种洞悉一切的眼神。 何翊飞的手握成拳,半晌又缓缓松开,原来因为愤怒而泛白的脸缓缓回复了血色,他一脸坦荡地冲我笑笑,“我在追求安小姐,这跟项目毫无关系,爷爷,这些数据会让您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愣在原地,何翊飞的眼神瞬间那么温柔,带着神奇的安慰效果。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就这样讲出来,我的震惊无以附加,可他的视线却让我莫名心安,只静静等着后面的结果。 何老爷子点点头,“好,都下去休息吧,这些资料我要看一下。”他说着径自起身,拿着桌上的几份文件离开了客厅,何平连忙跟过去搀扶着,边走边低声跟何老爷子耳语着。 余下的何家人都起身跟何老爷子行礼,等他走出客厅后,才各自离去。 Peter故作绅士地冲我歪了下头算作打招呼,便微笑着从何翊飞面前离开。Steven则一脸的流里流气,停在我们面前道,“表哥,这位安小姐到底哪里比那个小演员好呢?值得你如此煞费苦心?” 何翊飞看他的眼神鄙夷中充满了怜悯,然后只留给他一个懒得理你的眼神,便拉着我往外走了。 “何翊飞,你霸着欧力不放的日子过去啦!”Peter夸张的扬着双手做欢呼状。 我冷冷看着他,何翊飞握着我的手稍稍用了些力,好像在让我放心,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何家。 一直到坐上车,我才醒过神来,何家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种感觉让我有点心疼何翊飞。 “安然,你不要有压力,追求是我的事,你完全可以无视。而且Steven的话你可以当他放屁,爷爷也不会相信的。”车子还没启动,何翊飞就开口跟我解释。 “何翊飞……”我刚一开口就被他打断。 “不要急着拒绝,没试过就拒绝的理由我无法接受。而且我想未来我有的是时间。”何翊飞笑眯眯的看着我瞪大眼睛的样子。 我的脸有点发烫,但我还是极急忽视,义正言辞道,“不要闹了,现在公司怎么办?” “有那么多人操心,我就省了。”何翊飞懒洋洋回答,好像他已经知道最终结果一样。 “何董不是说要看看资料吗?他还在考虑不是吗?”他无所谓的态度让我有些着急,不禁伸手抓了他的袖子。虽然我知道他是公私分明的人,但还是怕自己的存在影响了他对公司未来的判断。 何翊飞侧目睨了一眼我抓在他腕子上的手,我一惊急忙想缩回来,却被他更快一步捉住,“安然,后面的路我会陪着你!” 他突然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让我莫名的心动。他温和的笑容似乎早已看透一切。 似乎此刻,我才第一次细看这个男人的精致,略带书卷气的脸,细眼,眼神温柔睿智,挺鼻,薄唇,儒雅的气质,却不会觉得温吞,反而有几分低调的凌厉。 第二百零八章沉重,五年之约 第二百零八章沉重,五年之约 第二百零八章沉重,五年之约 我缩回了手,微微把头转向窗侧,忽视他眼中直白的情意。 我没办法回应他,我不愿直视感情,因为一旦去触碰,就会让我不由自主的想到夜钧天。就像他说过的,就算是恨他也要让我永远记得,他用最霸道的方式将他镌刻在了我的身上,我的心上。 感情已经成了我的禁忌。 何翊飞并没有强迫我,他依然是很温和的笑容,“不要为难自己,我不希望你有压力。” 我点头,“何翊飞,让我离职吧,我不希望我的存在影响你对欧力的判断,这对我来说就是压力。” “我的工作风格你不了解?”何翊飞听我这样说反而沉了脸,“从你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告诉过你要公私分明,你认为我做不到?对于韩氏,别人不清楚,你应该最了解,那份报告不是你整理的吗?” 他的话让我有几分心虚,我真的看不清,毕竟我没有办法站在他的高度,但从我的角度看,欧力跟韩家合作政府项目,确实有很多实际问题,而且有被拖进泥潭的风险。 “我换个说法,请从你的角度分析欧力是否应该与被转手之后的夜氏建设继续合作?”何翊飞问我。 韩亦潇的为人,还有韩家的手段让我不敢苟同。夜钧天虽然也有阎王之称,但夜氏集团在星都商界的口碑却很好,他虽然不择手段,可是却有原则有底限,有他该有的商业道德。 可是韩家就不一样了,韩氏的名声,一直与黑道有扯不清的关系。在建筑业非法强拆、安全事故、工程质量等等问题一直在围绕着韩氏,以至于上次媒体风暴时,韩家直接被取消的建筑业资格。 对于一个不守规则又不择手段的企业,自然不是欧力这种规规矩矩做事的企业的选择。 而一个公司会有这样的口碑,只能是企业负责人的理念与方法的问题。所以就算夜氏建设在业界再有名气,实际控制者变了,这家公司会有怎样的变化很难说。 而韩亦潇的人品,再没人比我更清楚了。 我叹了口气如实回答,“我会选择终止合作。” 何翊飞摊手做了一个了然的表情,便不再跟我谈这件事了。 “何董会怎么决定呢?”看他无所谓的样子,我还是会担心,担心他因此失去了对欧力的控制权。 “我们要做的已经做完了,至于结局和别人如何判断,那就不需要我费心了。”何翊飞似乎很轻松的摊了摊手,“所以,你也不用操心了,一会儿想吃什么?” “嗯?”我的脑子有点迟钝,他的跳跃性也太~我满脸黑线,“唔,有钱人的世界我看不懂。” “所以你只要关心民生问题就好了。”何翊飞拍拍肚子,表示他饿了。 我笑了,跟他在一起想不轻松都难,在他眼中似乎什么事都可以用这种云淡风轻的方式化解。 之后,何翊飞接到了欧力总公司的通知,要他参加总公司就星都项目是否继续召开的股董大会。那时候他正带我在T混derbird商学院参观他的大学。他在电话里又一次表明了立场,并表示会缺席会议; 我们在绿草如茵的校园散步,他的表情依旧淡定,似乎那些会议真的与他无关。阳光将绿草照得闪闪发亮,他的脸格外阳光,笑容纯真好像真的回到了大学时代。 我只稍一发呆的时间已经被他甩在身后,他立在几步远回头看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望望他,原来他的腿这么长。 “看什么?”何翊飞挑了挑眉,那一瞬有些很飞扬的感觉。 阳光的味道总是会让人觉得舒服,可站在阳光下的我,脑海中总还是会闪过漆黑幽暗的地下室。何翊飞笑容纯净,却会让我自惭形秽。 我的苍白在阳光下是颤栗的,似乎黑暗与血腥才是我的基调。走在何翊飞的身边,过于刺目的光芒会让我抬不起头来。 何翊飞向我伸出手,我只是低着头默默走过去,并没有伸手。 “安然,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何翊飞配合着我的步子,似乎很随意的问起。 我摇摇头。 “我曾经听你说过大学是你的梦。”何翊飞也没有等我回答,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着,“我的管理学学业是在这里完成的,可是我的梦却不在这里。” 我挑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想说什么,“记得我们在企划外培班时谈过的传媒、广告、企划、设计,这些学科的魅力与色彩吗?谈起那些时,我们的眼睛会放光。” 那是一段很遥远的记忆,整日陷在与夜钧天的纠葛当中,我都快忘了那些曾经一闪而过的激情,忘了那些我曾经有过的憧憬。 我以为那些美好的再也与我无关了,离开夜钧天后我能想到的也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一个关于创业,关于广告的模糊想法。而何翊飞再一次提起时,很多东西却清晰起来。 我的眼睛有些发亮,何翊飞笑了,他从身上掏出一张纸递给我,“听说过圣马丁传媒学院吗?一个插班的机会。” 我听说过。可是我从没对任何人讲过。圣马丁传媒学院,是这些专业的顶尖学府,自然不是我可以妄想的。可是就算卑微如我,在人后也曾偷偷幻想。我自然知道自己萌生的想法会让人笑掉大牙,所以,更多时候,我只敢偷偷在书上窥之一二。 我的惊异何翊飞肯定看懂了,他诚恳的跟我道歉:“对不起,我看到了你遗落在办公室的书,看到了你的笔记。” 我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这个我从不敢讲出口的梦想,何翊飞居然会这样认真。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东西,他居然默默的想要帮我实现。 对于他,我甚至都忽略了他的存在,我以为我无视他的感情,他就会放弃,却不知道他一直在坚持。 可即便如此,我也无法回报他,感动与感激是否真的能转化为爱,我没有一丝把握。 “何翊飞,对不起,你想要的我可能永远无法回报你!”我扬着头盯着他坦然的眼睛,满心的歉意无法表达。 “现在说永远你不觉得太早了?”何翊飞将圣马丁的录取通知放到我手里,又道,“放手做吧,按你自己的想法。” 梦想真的有一天会攥在我自己手里?我吸吸鼻子不敢相信。 绿草、雪白的建筑,哭泣的我,白色休闲衣的男孩,真的跟我曾经的梦想那么接近。 我跟何翊飞在美国这片自由的土地上享受着自由,三天后,他接到了来自欧力总部的通知,董事会一致决定,星都项目继续。 何翊飞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反而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何翊飞,继续就继续吧,小心些韩家人,处处谨慎吧。”我安慰他。 他神秘一笑,摇头道,“咱们可以走了。” “走去哪?”我有些不解,“咱们?” 离开的是我,他是何家唯一的继承人,他能走去哪里? “正式消息发布之前,爷爷就已经料到了,我跟他谈过了,我要放个长假。”何翊飞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可以休息啦!” “何翊飞,不用这样吧,这个时候休假,不是拱手于人吗?!”我有些慌,我真的不敢想象他到底会放弃什么,而这份放弃中到底有没有我的影响。 何翊飞不回答,只是像哥们一样搭上我的肩,“走吧,庆祝自由去!” 后面几天,我们又回了一趟何家,他挑了一个他姑姑一家都不在的时间,专门去跟爷爷辞行。何老爷子对于我们的到来也不意外,也不愤怒,反而一副预料到的样子。 祖孙二人互视着,笑着高深莫测,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臭小子,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不是?”何老爷子依然语气是责备的,脸上笑得却慈祥。 何翊飞笑得像个孩子,“爷爷不是也料到了?!” 然后祖孙二人相视而笑,“安小姐,过来坐。” “何董!”人家齐乐融融,我有些局促。 “你不是欧力的员工了,不必叫何董了。”何老爷子一脸严肃,见我不知所措,才老顽童似的一笑,“叫爷爷吧。” 我才松了口气,又有些错愕,结巴道,“爷,爷。” “阿飞说喜欢你,我没看好,瘦了吧叽的。”何老爷子一脸嫌弃,“不过,我们是民主家庭,他让我给他五年时间,他追到你,而你会让我刮目相看,我就等着了。反正我是稳赚不赔,追到一个让我刮目相看的孙媳妇,或者回来何家接受家族的安排,这桩生意我没风险!” 我沉默了半晌,何翊飞就在一边灼灼盯着我,我的心嘭嘭狂跳,他的云淡风轻,他的默默守候,都在这五年之约中沉重,压着我的心,让我不知如何回报,又如何承受。而他为了这五年,竟然赌上了自己的终身! “爷爷,你会把她吓着的。”何翊飞过来拍拍我的肩,“放心吧,追不到你我会自动放弃的。” 第二百零九章离开,他有戏吗? 第二百零九章离开,他有戏吗? 第二百零九章离开,他有戏吗? 处理完欧力的事情,我跟何翊飞双双成了自由人。这是何翊飞的说法,可我认为说我们失业了更合适。他告诉我,乐观的人会越来越美,悲观的人会越来越丑。我无力反驳。 离开美国前,我去了一趟安德森癌病中心。 在我想象中铃姐一定凄惨的卧床,无人照管。可是我看到的情景却大相竞庭。我在安德森见到了她的主治医生,她早已经出院了。 辗转拿到了她的电话,才找到她的住址。 她进行了手术治疗,现在是术后康复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术化放化疗。听说这种治疗会耗掉人的半条命,可铃姐除了瘦些,精神却远比我想的要好。 我抱着她哭了,哭了很久很久,何翊飞一直陪在我身边静静等着。 要不是铃姐提醒我,我都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安然,别忙着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铃姐将我们让进屋子,眼睛瞟向何翊飞。 我才抹去眼泪,道,“铃姐,他是我老板,何翊飞!” “何总,快请坐!”铃姐忙着招呼我们落坐,又从冰箱拿了饮料,才坐下来上上下下的打量我,“你怎么比我这个得了绝症的人还要瘦?!”她满眼的心疼。 我笑了一下,“铃姐,你在这生活的怎么样?” “安然,铃姐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铃姐紧紧握了我的手,“艾文将一切都安排得很好,从治疗、手术,出院后因为我要经常往返医院做术后治疗,还帮我在这租了房子,找人照顾我。” “艾文?”我不解地看着她。 铃姐点点头,也看出了我脸上的诧异,“他说是你朋友,这些都是你让他安排的。” 我眨眨眼,心里便明白了,是夜钧天。我的脸色有些白,看着铃姐鲜活的样子,心里却还是无法对他生出感谢。这些只会让我想起被他强迫怀上的那个孩子,他用铃姐的命威胁我。 见我脸色不好,铃姐连忙拉着我的手,“怎么了?安然。” “铃姐,后续的治疗费用还够吗?” 铃姐点点头,“艾文说在医院的押金足够后续治疗了,你哪不舒服吗?” 我白着脸摇摇头,我已经离开了,看来夜钧天倒没有食言依然在资助铃姐治疗,我的屈辱还是没有白受,至少铃姐的命保住了。 “安然,你跟何总~”铃姐的眼神有些暧昧。 “铃姐,我叫何翊飞,现在不是什么老板了,我们俩现在是一起求学的同学。”何翊飞的样子像个憨厚的毛头小子。 “求学?”铃姐一时消化不了这么多信息。 “嗯,求学。”何翊飞肯定的点点头,起身道,“安然你陪铃姐聊聊,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儿,明天来接你。” 我们起身送他走,心里却清楚,他这是怕我们说话不自在。 “够体贴的。”何翊飞离开后,铃姐打趣我。 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好在铃姐也没有抓着不放,反而问起了之前我失踪到底去了哪里。 “我跟夜钧天在一起。”我没办法细说。 铃姐笑了笑,“果然。就知道夜钧天没那么容易放弃你,他未婚妻孩子都摔掉了,他还要护着你,足见他对你的用心。虽然我相信你不会做那样的事,可他居然也能相信,倒让我意外。” 我怔愣了一瞬,事情似乎真的是铃姐说的这样,为什么后来会演变成这样?我不知道夜钧天到底为什么突然变成魔鬼。 一开始他明明为了保护我才会将夜氏建设转给韩亦潇,后来的他会判若两人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他真的有苦衷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 我没办法去想,他魔鬼般的脸会一再闯进我的脑海,让我恐惧,让我颤栗。 我安慰着自己,我已经走出来了,不管他是什么理由,我也没办法原谅他对我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还有那个鲜活的小生命,永远不可能从我和他之间抹去。 对于他,选择遗忘可以把对我的伤害降到最小。 “爱情会让人盲目,依你的性格,我很难相信你会去搅乱他的婚礼。”铃姐心疼地把我的头搂在胸前。 “恩灿说爱情应该敢爱敢恨,我当时乱了方寸。”我吸了吸鼻子。 “恩灿?”铃姐提高了声音。 “嗯,怎么?”我问她。 可是半晌,铃姐也没有回答,只是笑道,“没什么,没。” 之后,我又把我想让美玲他们离开夜金陵,投资个实业的想法告诉了铃姐,还有我和何翊飞去英国求学的事情。 铃姐说代姐妹们谢谢我,又说我的想法可能很好,但人各有志,让我莫要强求。在看人方面,我远没有铃姐的眼力,我知道她的话一定有所指。 关于何翊飞不用我解释,铃姐就知道他在追我,我把欧力的事情大概讲给了她,铃姐让我好好把握,说何翊飞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那天晚上我跟铃姐聊了好久好久,一点睡意都没有,我们回忆在夜金陵的日子,回忆起姐妹们,还有逝去的白寒。 铃姐听我提起白寒便沉默了,“她喜欢宁松涛,你知道吗?” 我点点头,“可惜,至死宁松涛也不知道她的心思。” 铃姐也叹了口气,“我一直都告诉你们,在这行别谈感情,否则就会万劫不复。可惜,要想做到太难了,再卑微也是女人啊~” 我往铃姐身边靠了靠,进入这一行时铃姐就是我的避风港,她说的话我都牢牢记得,只是我遇到了夜钧天这样的男人,在他的霸道与强取中,我还是遍体鳞伤。不过,还好,我最终还是走出来了。 第二天,何翊飞中午时才来接我,我跟铃姐恋恋不舍的道别,铃姐哭了。 在我印象中,铃姐受过很多挫折,可她从来没哭过。我知道她是怕再也见不到我了,我紧紧搂着她。一再承诺会来看她,一再让她放心。 跟铃姐分开后,我的眼泪才掉下来。 何翊飞开着车,单手递来一张纸巾。车里很安静,只有我抽泣声。直到我完全静下来,他才开口道,“要听音乐吗?” 我揉了揉眼睛,有些不好意思。 车厢中想起带着浓厚美国风的轻快乐声,我不懂音乐,却也能感受到音乐中那份轻快与坦荡。 “Itmustbelove.”何翊飞见我听得入神,他说话时,我很强烈地感觉到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温情。 这样的曲风就像何翊飞这个人,充满阳光。就算希望落空,对爱依然执着,依然抱着轻松愉悦的态度。 试问我是否能做到像他这般?在温暖的阳光中,我心中依然会有一片属于夜钧天的阴霾,我在想,五年的时间,我是否能将这片阴霾赶走,接受他的阳光?! 我因为要重新办理英国留学签证必须回到星都,何翊飞也要去做欧力最后的收尾工作,所以我们没有再耽误,很快返回星都。 如铃姐所料,美玲拒绝了我的提议,她选择离开夜金陵,却还是留在这一行。我有些失望,但想想铃姐说的,人与人的不同,也只能作罢。 我本来想帮她赎身,却被告知,宁松涛去夜金陵找过美玲,并帮她和其他几个愿意离开的姐妹赎了身。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约了宁松涛。 我们在咖啡厅见面时,彼此陌生了很多。宁松涛好像少了些什么,连笑容也变浅了,我突然有些怀念他笑得时候露出一口白牙的样子。 “宁松涛,谢谢你啊!” 他一愣,才释然道,“为了美玲她们?” 我点头,嗤笑。 “你不用谢我的,我只是让宁纤云给夜金陵老板说了一声,他就把她们放了。不费事,也不费钱。”宁松涛的口气有些不好。 我也不在意,不知道他的情绪到底从何而来。 “安然,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你回来了是不是都不打算通知我?”宁松涛笑着,带了几分自嘲。 我装着没看出他的不悦,笑道,“我不说,何翊飞也会告诉你,你们不是好基友嘛!” 我的玩笑并没有让他有所改变,而是显得更烦燥了,“你别装!”他一脸严肃,我想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宁松涛,我要走了。”我压低了声音,无论如何都不能勉强自己露出一丝笑容。 他冷哼了一声,“我就知道。” “现在流行充电,你别笑话我,一个村妞也要去留学。”我勉强打趣了一句。 “安然,我跟恩灿~”宁松涛面露难色。 我打断了他,“宁松涛,恩灿工作还顺利吗?我回来还没跟她联系,你帮我问个好吧。我走之前再跟她聚。” 宁松涛脸上刚刚涌现的热切迅速的散去,他苦涩的笑了笑,“她,挺好的。你要去多久?还回星都吗?” “大概要五年。”我想了想,又道,“你跟恩灿可以去找我玩。” “安然~”宁松涛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表情似在压抑着巨大的痛苦。 “宁松涛,别这样,笑一笑,你该替我开心,我是去追逐梦想的。”我安慰他道。 我看到他喉结抽动了几下,才沉着声音道,“何翊飞有戏吗?” 第二百一十章五年,你还在乎吗 第二百一十章五年,你还在乎吗 第二百一十章五年,你还在乎吗 离开那年,我二十一岁,除了削瘦苍白的容颜,还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 此刻,飞机舷窗上映出我二十六岁的容颜,岁月对我是仁慈的,除了成熟的韵味与眼中的坚定,我与五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一夜无眠,看着窗外大团大团的云,洁白柔软,不染纤尘,云上是蓝到让人流泪的天空,颊上有凉凉的泪静静流淌,我微笑着轻轻抹去。 五年的时间足够一个人蜕变,青涩倔强都已远去。爱与恨也早已消散,岁月的沉淀,让我对生活多了些淡然与平静。 何翊飞说我变了,像一泓蕴含着力量的水。看似柔软静谧,却让人不敢小觑。 何翊飞早在两年前已经回星都欧力了,如他最初的预言,欧力与韩氏在星都的合作,以一场安全事故被政府叫停。无休止的官司,停工,与韩氏的纠纷将欧力拖入泥潭。当初虎视耽耽接手何翊飞职务的Peter,因为对中国文化,中国法律的不了解,最终焦头烂额被何老爷子勒令回国。 原定的五年之约提前结束,何翊飞作为何爷爷的孙子,何氏的唯一继承人,只能终止他自由的脚步,放下儿女情长,重新接手这个烂摊子。 何翊飞离开时,我在圣马丁的学习也接近尾声,之后我在各大传媒广告公司游走,也做了几个在国际广告业内很有影响的设计,传媒人Ann的名字开始被业界熟识。 可我知道,无论是专业学习与案例实践,我都是在积累,为了回国实现我最初的梦想,我做好了一切准备。 这次我接到了国内最大型传媒论坛峰会的邀请,我知道我回国的时间终于到了。 踏出飞机,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唇角不自觉的勾起,我回来了,那个卑微的女孩已经一去不回,现在的我才是安然! 京城机场,比星都更热闹,川流不息的人群脚步匆匆,只有我一点也不急迫,这也是岁月的恩赐,一种叫做从容的东西。 走出入境大厅时,我拿掉脸上大大的墨镜,围栏后面何翊飞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抱着一束大得夸张的鲜花,正歪着头冲我笑。 远远的,我也笑了,拖着行李快步走过去,他便单手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终于回来了!” “嗯,终于回来了。”我窝在他怀里有些鼻塞,“你怎么来了?” “我在京城出差,顺便。” 何翊飞还是这样,一点都不肯让我有压力,明知道他是谎话,我也没揭穿,只是勾唇笑了。 “是真的,别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何翊飞不满道,“欧力的京城分部正在筹备,我会在这边很长时间。” 我一脸了然的表情夸张地点着头。 “你怎么回事?在英国学坏了!”何翊飞把花塞到我怀里,接过我手里的行李箱,语带责备却满满的欣喜。 “好饿!”我拍拍肚子,“你回国之后,西餐都快把我吃腻了。” “走吧,火锅!”何翊飞二话不说揽着我的肩便往停车场去了。 何翊飞开车出停车场时,因为交费的车多,车子走得很慢,我随意地望向窗外,相临的收费通道,一辆黑色奔驰正在缓缓移动,交费时车窗落下,司机是个女人。 时隔五年,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孟晓瑜!她旁边坐着的男人,隐在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可隔着这么远,一种熟悉的感觉还是冲上心头。 我甚至能感觉到一束猎人般的视线紧紧锁住了我,我不禁打了个激灵,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怎么了?”何翊飞见我升起车窗发呆,不由问道。 是他吗?我的心在咚咚乱跳,那样的目光,那样的气势,一定都是我想象出来的吧。黑暗中我根本什么也没看清楚,不会是他的。 我安慰着自己,冲何翊飞摇了摇头,“没什么。” 何翊飞驱车送我到峰会指定的下塌酒店,又体贴地送了一部手机给我,我将号码留在酒店前台,方便组委会与我联系,便丢下行李,跟他去吃火锅了。 要知道在外面这么多年,原本对美食没有任何执念的我,都快被馋成猫了。中国的饮食文化天下无敌,这是我工作之外最大的收获。 坐在火锅店里,我倒没什么,因为要坐飞机早就换上舒适的休闲服装,坐在火锅店毫无违和。只是可怜了何翊飞,是从公司赶去机场的,一身浅色西装与火锅店格格不入。 我看着他的样子,捂着嘴偷偷的笑。何翊飞索性脱掉外套,只着一件浅米色的衬衫,拉掉领带,解开袖扣,袖子撸高,故意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这样如何?” 我被逗的笑出声来,“我再帮你设计一下!” 何翊飞居然乖乖地坐到我身边,他一下子离我那么近,便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索性起身双手插进他头发里一通乱揉,然后低头得意道,“差不多了。” 何翊飞仰着头,看我的目光越来越深隧,一瞬间让我想逃,可他突然伸手搂住我的腰,“安然,五年了!” 我紧张的心跳加快,他不会要表白吧。虽然我也想过五年之约到了,我跟他确实很亲近,可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他。 三年的朝夕相处,我们的关系早已飞跃,我也曾无数次地说服自己接受他的心意,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否认,他在心里的位置,可是除了一种亲人般的亲切,我再也没办法让他更进一步。 我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婊,要么划清界限,要么就全心接受。可是真的轮到自己头上时,才知道感情远远不能这样一刀切,感情的界限本来就是模糊的。 就像我对夜钧天,明明是恨,却又无力。连爱与恨的界限都可以混淆,谁又能把自己的感情分得那么清楚呢。 除非绝情冷酷的人。我很想成为那样的人,可惜,我永远不能。 正在我不知所措时,肚子里传来一阵“咕咕”的叫声,这声音瞬间化解了尴尬,何翊飞松开我,讪讪道,“好吧,火锅比我有魅力多了。” 我红着脸坐下,嘀咕道,“真的好饿。” 填饱肚子后,何翊飞送我回酒店,路上我问起了宁松涛跟金恩灿。 “宁松涛已经是星都警界的一把手了。”何翊飞告诉我。 这并不意外,真才实学加上家族背景,五年的历练,再办几个案子,他上位是早晚的事情。至于恩灿也已经长到了欧力星都公司的公关部经理。他们已经订婚了,感情很稳定。 这消息多少让我有些欣慰,我的朋友中总算有人能找到幸福。而我的幸福已经不再寄托在感情上了。 何翊飞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安然,夜钧天也来京城了。” 我瞳孔紧缩了一下,便又恢复了平静。也许今天在机场我并没有看错。 “就像你告诉我的,夜氏进军化工产业,夜钧天的眼光早就跳出了星都,京城的关系网更利于进出口贸易的开展,再加上附近的海港城市,也为交通运输提供了便捷,他恐怕早就有了计划。”何翊飞侃侃而谈。 我点头,想起夜钧天在那个幽暗的地下室生病的时候,将夜氏的远期战略规划一一交代给了我。现在他真的已经着手实施了。看来他已经彻底摆脱了星都,跟韩家的纠缠也不再是阻挡他的理由了。 果然好手段,用一个夜氏建设换来韩家的短暂放松,再用感情左右韩亦潇,他终于彻底摆脱了韩家。我冷冷的想着。怪不得我在机场看到孟晓瑜,看来韩亦潇的利用价值要转移了。 女人对他来说,每一个都有每一个的用处,但哪个都不是用来爱的。 转念又觉得自己可笑,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还在乎吗? “Idon'tcare!”我告诉何翊飞。 何翊飞笑了笑,“真希望你的心跟你表现出来的一样平静。” 车厢里莫名的安静,我不想再开口,一直到了酒店,我跟何翊飞告别。 进了大堂,我就接到了组委会的电话,会议召开前有个酒会,希望我能参加,会间会展出近年世界上各行业出色的广告创意,其中有两个是我的。 这个在我回国前,就已经接洽好的,我已经授权给了大会,至于酒会我当然要参加。这是我在国内第一次露脸,虽然我喜欢低调,但是为了日后我的传媒公司能够在业界有些知名度,我还是有必要抛头露面一次。 我在电话里答应了组委会的邀请。 回到房间后,因为时差问题,明明很困的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深夜的时候何翊飞给我打了个电话。 “就知道你没睡。”夜晚让他的声音有些沙沙的,“明天的酒会需要男伴吗?还有服装。” “何翊飞,你让我越来越愧疚了。”夜晚容易让人吐露内心深处的实话,我感动的同时,又隐着一丝害怕,害怕我最终不能回报他同样的感情。 “安然,你知道我想要什么。你给不了,我可以接受,但是千万不要回头。今天你说你不在乎时,我在你眼里看到的分明是在乎!”何翊飞的声音有些痛心。 第二百一十一章峰会,她就是安 第二百一十一章峰会,她就是安 第二百一十一章峰会,她就是安 从酒店房间的玻璃窗望出去,京城的夜灯在摇曳,连成串,像金色的蛇。在黑暗中失去了方向,蜒伸到不知名的远方。 我握着电话,何翊飞的话让我愤怒。 我不在乎,我明明不在乎。夜钧天已经过去,对于我他只是个陌生人。即便再见,我也不会再生出一丝的情绪。 “夜深了,我想休息了。”我冷冷的告诉他。 何翊飞沉默着,半晌,电话中传来他一声叹息,“真的不在乎吗?你睡吧。”电话中传来线音。 我怔立在窗边,听着线音久久的发呆。我讨厌他最后的问题,我不想顺着这个问题去想。他为什么偏偏要提醒我?现在连夜晚都染上了他的味道,让我窒息,无法入眠。 我恨那个男人! 翊日,何翊飞很早就来酒店找我,一如他以往的细心,他还带来了我出席酒会需要穿的晚礼裙,并且从鞋到包到搭配,都是全套的。 对于这些,我们已经轻车熟路了。我习惯了接受,他也乐于费尽心思。我们的理解这不是一种男女朋友间的关怀,更类似于闺蜜之间对衣着品味的交流。 至少他是这样引导我的,我也深以为然。 我开了房门,何翊飞有点颓,脸上人是倦意。我便生不出跟他生气的心思,我本也不应该跟他生气,我该气的是我自己。听到夜钧天的名字都会让我不淡定,说到底还是我不争气。何必去迁怒揭穿我的人。 “睡好了吗?”何翊飞跟着我懒洋洋的步伐。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将装着礼服的大盒子放在一边,又从纸袋中拿出一杯咖啡放在我面前,“喝吧!”语气是满满的无奈与宠溺。 我叹了口气,他又不欠我的。堂堂欧力的大总裁,却要在我面前连脾气都没有,我还有什么资格跟他矫情。 “你眼圈怎么那么黑?”我明知故问。 何翊飞一脸懒得理我的样子,“提提神,快去收拾。今天你要小露一脸。” 我双手捧着咖啡杯,小口喝着,一边酸酸道,“怎么好意思让何大总裁陪衬我?” “你都好意思让我当买咖啡小弟,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翊飞嫌弃地瞟了我一眼。 我“噗哧”笑了,他就是这样有本事一句话把不快全部消灭,让我想生闷气都不行。 见我笑了,何翊飞也笑了。 他的眼光一贯的好,也极有耐心。我在里间一通折腾,他便一直在外面等着,等我穿着他选的礼服出来,他一脸的赞叹,上上下下打量着我,直到我不好意思,才由衷道,“我选衣服的眼光又进步了。” “何翊飞你不坦白,想夸我就直说。”我白了他一眼。 “这是谁家姑娘脸皮这么厚?!”何翊飞打趣我,过来挽了我的胳膊,“走吧,大脸姑娘!” 酒会就在我下塌的酒店宴会厅,我跟何翊飞到达时,组委会的迎宾迎上来,我出示了邀请函。我明显看到门口几个负责接待的小姑娘一脸的惊愕,甚至在窃窃私语。 “是安,那则非洲战争孤儿的公益广告就是她做的。” “这么年轻?!”“那男的是谁?”“怎么那么像何翊飞?欧力的总裁?” 而敏感的媒体记者们已经纷纷在我们身侧按下了快门,闪光灯在周边闪起。 对这些低语,我选择充耳不承,只是礼貌的笑了笑,便在小姑娘们惊艳的注视中,淡定了进了会场。 因为是一场关于创意的峰会,整个会场并不同于一般酒会的金壁辉煌。扑面而来的是一种未来科技的金属感。冷色调的墙上一面巨大的显示屏,正在轮播近年在广告业极有影响力的广告片。 会场中搭建的酒台、餐台也都是采用了极具前卫感的银色,其它装饰皆以黑红撞色,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场中已经有不少客人,男男女女三五一群的谈笑风声。 我跟何翊飞的到来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何翊飞一定是事先知道酒会的风格,他选的衣服与背景极搭。黑色西装勾着红色的线条,配以白衬衫黑领结,极具学院风。 而他给我选的红色一字肩小礼服,也是现代感十足,线条利落,银色星球系列的首饰和脖子上黑色窄皮颈链,新意神秘。 我的齐肩短发显得脖颈越发修长,圆润的双肩,小巧精致的锁骨,性感之余干练而自信。 对于众人的嘱目,我已经习以为常,我不再会为了别人的目光而游移,反而会更自信的笑,从容大方的气度让我更加光彩十足。 在这些猜测羡慕的目光中,我又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 寻着视线望去,夜钧天擎着一只高脚杯,缓缓转动着。红色的晶莹的液体在杯中旋转,他的目光锁定着我,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的手不知不觉地握成了拳,僵住。何翊飞握了我的手,微微侧头在我耳边轻声道,“别怕!”我才缓缓松开手,后背竟然湿了一片。 周边已经有人过来寒喧,组委会这边从门口迎宾得了消息,也各我迎了过来。 我低调地绕开人群,过来招呼我的是广告协会的会长朱启森。何翊飞则被认出他的人围住。 “安小姐,原来您跟何总相识。”朱启森一脸的喜出望外,“等一下您能不能上台给我们讲一下你这则公益广告的创作历程?”。 “朱会长,谢谢您的好意,我不太习惯在公众场合露面。”我说完又觉得语气生硬了些,又补充道,“广告人要适当的保持一分神秘感。” 朱启森这才笑道,“安小姐原来这么风趣。那等一会儿的国际成就大奖,你就不能推辞了,一定要上台露一面,您在国际上的成就让咱们国内的广告行业也跟着扬眉吐气了一次呀。”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我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笑着点头应了。 那边的何翊飞终于从人群中挣脱出来,回到我身边跟朱启森握了手,这位会长根本没料到何翊飞会参加会议,有点受宠若惊,“何总,等一下是否方便当一下我们的颁奖嘉宾?” 何翊飞为人一向温和,“合适吗?” “再没人比您更合适了,既然您跟安小姐是好朋友,不如就由您颁安小姐的国际成就大奖!”朱启森趁机献殷勤。 何翊飞看了我一眼,“安小姐是我领导,我哪敢给他颁奖?” 他一句话,朱启森看我们的表情便暖昧了几分,我悄悄拧了何翊飞后腰一把,何翊飞微微皱了眉,却还是不露声色道,“安小姐不介意,就这么定吧。” 朱启森还欲开口说什么,周边的空气却陡然降了温,夜钧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侧,他的视线正缓缓从我放在何翊飞腰间的手上转到我脸上。 “夜总!”朱启森眼中一亮,似乎更开心了。 夜钧天无视他伸出来的手,只轻轻哼了一声,便依旧将目光锁在我脸上一言不发。 “夜总,好巧!”何翊飞明显感觉到了我的戒备,不着痕迹地将我挡在身侧,似笑非笑的跟夜钧天打招呼。 “你回来了!”夜钧天的眼神跃过何翊飞依旧直直睨着我,声音沉闷的让人窒息。 我在心里怒骂了自己一百遍,才终于打起精神,轻轻推开何翊飞,让自己笑得极其自然,主动伸出手道,“夜总,好久不见!” 夜钧天盯着我的手,半晌才捏住我的指尖,盯着我一言不发,就在我想抽手时,才猛地发力将我带进怀里。 我好不容易装出来的淡定立马就被吓飞了,我大力挣扎着想推开他,他却纹丝不动。 一边的何翊飞一把拉住我的手,另一只抬头便向夜钧天的脸上击去。 夜钧天这才松开我,在他脸前不足寸余的地方挡住了何翊飞的手,“想动手,这里不合适!” 一边的朱启森看得冷汗直冒,不停地打量着我们三个,这里的信息量太大了,让他一时消化不了。 “钧天,你怎么在这儿?”夜钧天身后一个柔媚的声音响起,伴着清脆的高跟鞋声,孟晓瑜一袭亮片点缀的白色旗袍,温婉而端庄地走过来,挽上了他的胳膊。 她的眼神在注意到我时,蓦然收缩。 “安小姐?!”她语带疑问。 “你好,孟小姐!”我大方地伸手与她相握。 朱启森看我的眼神更是惊诧了,可能在他心里我常年旅居国外,在国内并没什么根基。可短短几分钟,这会场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全认识。 幸好些时主席台上司仪已经开始讲话,并请大家安静了,周边尴尬的气氛才得以缓解。 “各位请便,我先过去一下。”朱启森冷汗连连的告退,“嗯,安小姐,您可以跟我来一下吗?” 我微笑着冲夜钧天和孟晓瑜点点头,便目不斜视着跟着朱启森往主席台去了。经过夜钧天时,我眼中平静的像死水,没有一丝波澜。 可我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气,甚至能听到他跳得沉重的心跳声。 第二百一十二章土匪,在男洗手间 第二百一十二章土匪,在男洗手间 我不知道夜钧天为什么会生气,他的怒气总是来得很突然。以前是,现在依然是。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安然,那个看到他就会颤抖的小姑娘。 而我的离开对于他来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大事,他的身边始终不缺女人,一如韩亦潇,一如孟晓瑜。在他看来结不结婚,跟他有没有女人根本无关紧要。 女人的存在是否必要,只在于他是否需要。也许是他事业的需要,也许是生理的需要。 我比较倒霉,只能满足他的生理需求。 至于他现在的怒气,恐怕源于中国男人根深蒂固的直男癌吧。他受不了那个曾经羞涩的臣伏在他淫威下的女人,离开他之后还能光彩照人。 我心内冷笑着,跟在朱启森来到主席台的后台。朱会长对我的态度明显从一开始的惊艳变得有些谄媚。如果说一开始的惊艳源地我在广告业的成绩,那么后的谄媚无疑是因为我神秘的背景。 到了后台,朱启森跟司仪和其他广告人介绍了我,又一次引起了在座众人的议论。司仪跟我对了一遍上台的顺序,便上台宣布正式开始。 等到宣布我的奖项时,我便按之前约定好的路线大方的走上舞台,闪光灯狂闪闪得我的眼睛有些不适应,我微微抬手挡了一下光,便站到领奖的位置。 然后司仪宣布颁奖嘉宾时,他还没说完,从主席台的另一侧传来一阵喧闹,所有人都好奇的望过去,那边有些混乱,却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我只看见夜钧天从另一侧的台阶大步上了主席台。 我愣了,司仪也愣了,夜钧天已经从礼仪小姐手中拿过了那只水晶制的奖杯。 司仪到底经验丰富,只愣了一下,便继续开口道,“下面由夜氏集团夜总颁发国际广告人成就大奖给我们的安然小姐!” 台下的观众这才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掌声。 夜钧天似乎对周边的一切都没有感觉,只是逼视着我,像一只走向猎物的野兽,一步步向我靠近,我盯着他的眼睛,忽视那里面的探寻、思念、一切我无法忽视掉的东西,从他手中接过奖杯。 我淡淡地笑,“谢谢夜总!” 夜钧天却立在我面前久久不肯离开,直到司仪开口提醒,“夜总?” 紧接着台下响起掌声,我依旧与他对视着,我不能有丝毫的躲闪。 下一瞬,夜钧天突然伸手捉住我的手腕,在众人的惊疑和司仪的追问中,拖着我往台阶去。 我挣扎了几次没有结果,下面是全国知名的广告界人士,我又不好太过失态,到最后只能被他拖着去了后台。 后台坐着的人都惊呆了,夜钧天就那样无视掉所有目光,朱启森虽然觉得棘手还是迎了上来,“夜总,您这是……” “朱会长,夜总恐怕是哪里不舒服,”我一句话没讲完,就被夜钧天弯腰抱起,他凶狠地在我耳边道,“闭嘴!” 朱启森在一边看着心惊,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被夜钧天冷冷一瞥立即收声靠边,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他就像个土匪,在后台所有人的注视中,将不断挣扎低声咒骂的我抱出了后台,直接进了后面的男洗手间。 镜台前的男人还在洗手,看到这样的情景才愣了一秒,就被夜钧天一声低喝,“出去!” 洗手间里的人转瞬就逃了个精光。夜钧天才放下我,我刚一着地,便狠狠将他推开,转身向门走去,他快步将门按住,并把门锁落下。 我整个人便被他紧紧圈住,我的脸紧紧贴着门,后背便是他坚硬的胸膛。 “转过来。”他低声命令我。 “夜钧天,你凭什么~”我话未说完,他便俯身从侧面吻住了我的嘴。 “唔~”我摇着头挣扎,他一只手掐着我的下巴,另一只手便圈着我的腰强迫我转过身来。 他疯了一样吮吸我的唇,我的舌,似乎要将我吞入腹中。他的舌无赖地在我口中辗转,甚至顶到了我的喉咙深处。 深深的无力感、耻辱感让我再也无法装着坚强,眼泪硬生生的流。 他凭什么?他凭什么总是这样对我?五年了,我们明明已经走出了各自的生活,他对我做的还不够绝情不够残忍不够恶劣吗?凭什么我没有报复他,他又要这样对我? 可更令我不耻的是,像原子弹在头脑爆炸一般,我的心在控诉,大脑却停滞,身体就这样轻易被他吻得火热。难道我真是荡妇? 我无力的想着,夜钧天的粗重的呼吸却一阵比一阵汹涌敲击着我的心,他突然抱起我,将我放在洗手台上,手就从我裙底探了进来。 他掌心的热度烫得我心底发慌,蓦然惊醒,我抬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洗手间回荡,夜钧天停了下来,我自己也愣了。我狠狠盯着他,将自己的衣服拉紧,他因为动情而火热的脸上清晰印出了我的指印。他的眼睛漆黑的像雷电欲来的乌云。 门外传来急切的拍击声,还有何翊飞的呼唤,“安然,安然,你在吗?” 我跳下洗手台,将他远远推开,快速打开门,何翊飞正一脸焦急的站在门口,我所有的委曲似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我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借以支撑我无力的身体,转身狠狠与夜钧天对视着。 还好外面没有别人。 我们三个就在男洗手间这样诡异的对立着,何翊飞一手揽住我的肩,我能感觉到他传递给我的力量。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夜钧天,夜钧天站在那,视线阴冷而凶狠。 我只觉得他可笑,他凭什么还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他不会以为我被他强吻之后,就还会像以前一样乖乖在他身下承欢,乖乖任他关在夜宅那暗无天日的地下室吧? 刚刚只是一时受到惊吓,我还是很快就稳住了情绪,不再有一滴眼泪流下,用高傲的态度无视他,“何翊飞,我走错了。” 我挽着何翊飞的胳膊转身离开了男洗手间,就好像没有夜钧天这个人的存在。 我们走过走廊时,与孟晓瑜再次相遇,她依旧端庄的站着,看我的眼神却没有一丝善意,“安小姐,回来了就要安份些,不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停下了脚步,浅浅的笑,“孟小姐在说什么?夜钧天吗?他属于你?孟小姐取代了韩亦潇成了夜太太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的云淡风轻,故作糊涂,让孟晓瑜无法再装着端庄,她的表情越来越阴冷,甚至有几分狰狞,可见是说到了她的痛处。 半晌她才松开紧握的拳头,故作轻松道,“我不是你,没有荡妇的本钱,以狩猎男人为乐。”她阴冷的扫过我的脸,又扫过我挽着何翊飞的手。 女人的战争,原本男人是不该出手的,可她既然愚蠢的将战火烧到了何翊飞身上,何翊飞也不讲什么绅士风度了,他笑道,“偷腥别人老公果然比荡妇要高贵得多!” “何翊飞,你?!”孟晓瑜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了我们一眼,便昂着头踩着恼火的步伐走开了。 何翊飞眼中闪过狡黠的笑,我们走了几步,便听到身后的男洗手间传来夜钧天的怒吼,“滚~” 这样一闹,我也没心情再继续留在会场了,我小露一脸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我跟何翊飞便跟朱启森告辞。 酒会之后,峰地的会议议程才正式开始,我取了一份会议时间安排,便跟何翊飞出了会场。 我们在大堂坐了一会儿,我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我以为再见到夜钧天时我的心已经足够坚硬,却还是轻易被他打乱了节奏。他算什么?他就是个精神病,他凭什么还让我对他有感觉,我不报复他已经是善良了,他凭什么还这么嚣张? 我不断在心底质问自己。鞭笞自己的软弱。 何翊飞安静的陪着我也没打断我的心理斗争,我忿忿起身,何翊飞要送我上去被我拒绝了,我需要安静,绝对的安静。 何翊飞又说对了,什么不在乎,我这样子明明就是在乎!他那张洞悉一切的脸也让我生气,我气冲冲地进了电梯,远远看着何翊飞远远看着我,直到电梯关门,他还在无奈地摇着头。 回到房间,我气恼的将鞋子踢掉,发泄般将小礼服丢到地上,便进了浴室,将水流开到最大,任又热又有力的水流打在身上,雪白的肌肤泛起一片片红晕。 我站在水下任水肆意的流,直到我觉得自己足够冷静时,才披上浴巾出了浴室。 走出浴室的刹那,一股危险的气息迅速将我笼罩。房间很安静,只亮着床头一盏台灯,光线有些暗。阴暗的灯影后面传来沉闷的鼻音。 我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第一反应就是逃走,可惜已经太迟了,夜钧天按亮了房间的灯。 一片光亮,我的惊恐无所遁形,我充满戒备的瞪着他,“你怎么进来的?!” 夜钧天似乎并没兴趣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着我,眼中的情色意味跟五年前一模一样! 第二百一十三章痛哭,只为我一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痛哭,只为我一人 第二百一十三章痛哭,只为我一人 夜钧天依旧坐在那里,暖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柔和了几分他的戾气。 他当然没打算回答我的问题,问出口我也觉得后悔。 我太蠢了,这本来就是他的酒店,他能进来再奇怪不过。就算不是他的酒店,以他的不择手段,就算破门而入也毫不稀奇。 我立在洗手间门口一脸的惊恐,这样的表情落入他眼中,似乎成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一贯阴沉的脸上竟然奇迹般出现了一抹笑意。 他的笑容让我不舒服,我强迫自己稳定下心绪。 “夜总,您这样的行为会让我质疑夜氏旗下酒店的安全性。”我一只手抓紧身上的浴巾,边说边缓缓挪动,眼角的余光已经扫到我的包包。 “安然,我们谈谈!”我的戒备让他不爽,却也没有贸然上前,反而又重新坐了回去,向我表示他不会威胁到我。 我心内好笑,如果他不是危险的存在,这世上就没有危险了。 “夜总不觉得好笑吗?你在我洗澡的时候,私自进了我的房间,说要跟我谈谈?”我紧紧抓住自己的包,像抓住救命稻草。 “不想谈?”夜钧天挑了挑眉,“那先干正事再谈!”说着他起身脱掉外面的黑丝绒西装外套,饶有兴趣地盯着我,确切的说是我胸前大片粉白的肌肤。 他的眼神让我莫名的烦燥,我将浴巾拉得更紧,对他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恼火到了极点,“夜钧天,你不要再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不是你的纵欲工具!”我低吼后还是深深的无力,“我们各走各的,装作不认识,好不好?” 我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悲伤,我为什么在他面前又要这么卑微,我明明恨他,我握紧了拳头,压下自己的懦弱,对他怒目而视。 “纵欲的工具?”夜钧天危险的眯起了眼睛,“你是我女人,我不找你找谁?” 说着他便站起身,眼神像蛇一样缠着我,一步步向我走近,一边不耐烦的拉开衬衫的领扣,露出一小片胸膛,“安然,你忘不了我!” 他笃定地声音,让我想笑,转念又觉得悲哀,他真的做到了。五年,我没有一天不会想起他,每个梦里,都是他恶魔般的嘴脸。甚至做每件事时,他的影子都会促不及防的跳出来。 他的笃定戳到了我的痛处,让我恼怒,我咬着牙告诉他,“如你所愿,我每天都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夜钧天纵声大笔,笑得双肩颤抖。 这是彻彻底底的轻视,怒火像要让我燃烧,我尖叫,“别笑了,不许笑,你闭嘴~” 我尖利的声音在酒店房间回荡,刺耳悲伤,他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敛了笑意,“就那么恨我?” 我没有回答,我的眼神足以说明一切。 夜钧天轻松的耸了耸肩,转身从他脱掉的西装内兜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一抹银亮在我眼前闪了一下,随着“啪”的一声,刀刃在我眼前竖起。 他将鄙视在自己手上倒了个方向,捏着寒光闪闪的刀刃,将刀柄递到我眼前,“给你个机会!” 锋利的匕首清晰地映出屋顶暖色的水晶灯,也映出我仓皇的表情,我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握上刀柄。 夜钧天看着我颤微微的笑,依然在笑。他松开匕首,握住我的手,俯身在我耳边道,“要这样握紧,用力刺,越深越好!” 他的声音像恶魔在低语,说完之后,又低低笑着后退一步,将自己衬衫的前襟全部拉开,露出整个胸膛,他拍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来吧!” 这是最高级的轻视,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他一定觉得我不敢!我握紧了刀柄,紧紧咬着下唇,缓缓逼近他的胸口。 夜钧天自始至终一动不动,只看着我微笑着,“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会发抖?下手啊!” 他一声声的催促着,我却犹豫着,我的手不可抑制的抖着,我明明恨他,可我下不去手。多少个我认为不堪的夜晚,他在我身上驰聘,他在我耳边呢喃我的名字,无数遍,无数遍,他说我是他的女人,他可以给我一切!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要,只要最起码做人的尊严,他都从没给过。他给我的只有耻辱,只有不堪,只有夭折的孩子,只有血色的记忆,我不该恨他吗? 可我的手为什么要颤抖?!我恨自己的不争气!恨他的这份笃定! 我双手终于无力的垂下,匕首落在铺了毛毯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脸,不让眼泪溢出指缝。 一番发泄之后,我才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节奏,见到他我就会失常,险些忘了自己的原则,他是个变态,只有无视他才会让他痛苦,我当然不会刺他,我的梦想才刚刚向我展开怀抱。 “安然,你忘不了我!”夜钧天没有笑意,声音更加悲伤,“你会为了所有人笑,宁松涛,何翊飞,可你却只会为了我一个人哭!所以,你刺不下去!” 我的心重重漏跳了一拍,隐隐的疼着,却被我强压了下去,我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意,“如果活在自己的幻想里会让你好过些,你就继续幻想吧,五年了,我不会再被你吓到,我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 “与何翊飞有关?”夜钧天明明隐着怒意,却阴冷的笑着,“睡了?” “夜钧天你下流!”我突然觉得自己跟他对话就是个错误,他的一切决定都是荷尔蒙在起作用,“别污辱何翊飞这五年的陪伴!” “下流?”他似笑非笑道,“他纯洁?别告诉我他对你没企图!明明爱上了,还装TM绅士,装纯洁,我只能说他是个废物,五年都没睡,又把你送回我手里!” 他说着陡然向我靠近,神情激动。 我急忙后退,情急之下被绊倒,摔在一边的美人靠上,我紧紧抓着我的包挡在胸前,“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下流!” “你这算急着证明清白吗?”夜钧天勾唇一笑,将身上的衣服甩到一边,露出他精壮结实的上身,便向着我欺身而上。 他将我压在一侧的扶手上,脸便埋入我耳则的长发,湿热的舌在我耳廓打着转,时不时轻轻咬吮我的耳垂,我倒抽一口冷气,双手挡在胸前大力的推拒着他。 “你可真敏感!”夜钧天含着我的耳垂,哑声叹息道。 羞辱,这绝对是羞辱,我的身体这样快速就随着他火热,简直是奇耻大辱,“夜钧天,你别碰我,你让我恶心!”我咬着牙低呼。 他欠了欠身体,近距离俯视着我,浴巾在我刚刚的挣扎中已经滑落到腰际,我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不堪,他打量我的眼神又深黯了几分,“安然,我想你~” 在他叹息着向我胸口俯身而下时,我终于摸到了包里的喷雾剂,冲着他的脸奋力狂喷。 夜钧天以为我的安静是认命,却不知道,在国外这些年我一个单身异乡女子,早把防狼喷雾当成随身必备品了。 他松开了对我钳制,双手紧紧捂着眼睛,剧烈的咳嗽,喷嚏。连吼我的时间都没有。 我终于重获自由,迅速起身趁着他痛苦的倒在地上抽搐着,鼻涕眼泪混作一团时,穿好衣服拿好自己的东西。站在门边欣赏他痛苦的样子。 这是我这一辈子见到的他最狼狈的时候。 “安然,你TM~咳咳~我掐~咳咳~”他一边揉眼睛一边判断我所在的方向,想骂我又骂不出口,我叹了口气,痛快之余心里是淡淡惆怅。 “夜钧天,再见!”我拉开门,一边走一边拔通了何翊飞的电话。 何翊飞来接我时,我一个人坐在大堂,夜已经深了,大堂只有我一个。何翊飞来的很急,看到我坐在那里安然无恙,才松了口气问道,“怎么了?” 我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想想却还是忍住了,我扁着嘴,“何翊飞,你收留我吧。” 何翊飞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半晌突然眼睛发亮,“你想通了,决定跟我……” 我突然想起刚刚夜钧天说的话,不由有些恼火,“怎么一个个都精虫上脑!” “还有谁?”何翊飞诧异,随即便了然一笑,“走吧,去我那儿。”他拉起我可怜的行李箱。 我跟着他离开酒店,钻进车里。 对于夜钧天的不择手段,我不认为他会就此善罢甘休。而我也不可能查清每家酒店的老板是谁。 目前我能投靠的只有何翊飞。当然我也知道这不是长远之计,我不可能永远向何翊飞寻求帮助,这对他不公平,但是我目前只能如此。对何翊飞我又要多抱一重歉意。 我真的搞不清楚,夜钧天为什么还要纠缠,难道他有偏执症,我就一定要给他陪葬?!我愿意当义无反顾的女人,可是总要让我看到爱的希望。 何家在京城也有投资房产,因为业务开展的关系,何翊飞经常来这边出差,就留了一处固定住宅。他带我来的就是他在京城的居住地。 第二百一十四章如何,彻底摆脱 第二百一十四章如何,彻底摆脱 第二百一十四章如何,彻底摆脱 一路上我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侧目看何翊飞,他一脸的疲惫,让我很是不忍。 “何翊飞,真是对不起!”我道歉。 何翊飞依旧专注地盯着前方,没理会我的道歉,直接问我,“他又找你麻烦了?” 我叹了口气,五年的努力,在见到他的第一天,就破功。刚刚他那狼狈的样子纵然让我有一瞬的痛快感觉,可现在我又被恐惧包围。 夜钧天不会让事情就这样简单结束,我知道自己又重新走进了他的阴影。我感觉窒息,世界这么大,为什么我无处可逃?对于他,我又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 “你打算怎么办?”何翊飞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但从我的叹息中应该也知道答案了。 “尽量避开他!”我轻轻闭上眼睛,“他根本不是可以讲道理的人。” 又沉默了半晌,何翊飞才开口,“安然,你还爱他吗?” “我恨他!”我想都没想便回答,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连恨都不想给他,我只希望我从来不认识他!” “过段时间回星都,宁松涛有能让你彻底摆脱他的办法。”何翊飞终于开口道。 我一顿,随即想到,五年前宁松涛就在追查当初林老板绑架我时,给他汇过款的那个海外帐户。他曾经说过那个帐户是夜氏与韩氏早年的往来帐户,他会继续追查下去。 五年前,我带着对夜钧天恨意离开星都,我的心态跟那时相比发生了很大变化。夜钧天曾经告诉我,他曾经也是靠着恨意活下来的,然后手刃了曾经的仇人。所以,在那段岁月,我每天想的就是活下来,报复他。 但是现在我只想让自己活得精彩,让他彻底成为过客。可他这次的出现,让我隐隐觉得这种期望又要成为泡影。他在逼我。 我沉默着,何翊飞也没有再追问我,只说过段时间和我一起回星都。 驱车赶到何翊飞在京城的住处时,夜已经很深了。何翊飞也没有再提起,只是领着我进去。 他住在京郊的一个小独栋,占地面积不大,安保却十分完善,一片别墅区建在起伏的山坡上,天色太暗,看不出别墅区的风景,只是远远望着昏暗的地灯在山坡上起伏,有些朦胧。 何翊飞带我上了二楼的一间卧室,很绅士的推开门,站在门口道,“请吧,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我疲惫的笑了笑,“多谢!” 看我进了房间,他才进来帮我放好行李,叹了口气道,“什么也别想了,先睡觉!” 我点头,何翊飞转身出去给我关好门,我才松了口气,幸亏还有他。不管怎样,明天还要到来。 翊日,我早晨起床时,就听到了楼下的声音,下楼何翊飞已经在厨房准备早餐了。早餐的香味,淡淡的油烟,庸懒的女人,多温馨的画面啊。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爱上他,生活该有多完美? 可惜,我不能,没有人能强迫自己的心。 “准备开饭。”他回头瞟了一眼立在楼梯发呆的我。 我们俩坐到餐桌旁,何翊飞边吃边道,“我公司有事,可能没办法送你,这边打车不方便,这辆车你先开着。” 何翊飞丢给我一串钥匙,“这上面还有门禁,房门钥匙,你都留一套吧。” 见我有些犹豫,他又补充道,“不是送你,借你开的。离开京城时再还给我。” 我才咧嘴笑道,“谢谢何总!” “你这两天有的忙呢。”何翊飞匆匆把早餐切片塞进嘴里,就起身去换衣服,“吃好跟我过来。” 看他这样子肯定是公司有急事,我也迅速的扒拉了两口,便含糊道,“吃好了,走吧。” 我跟着何翊飞到院子里,他的车停在院门外,院子里车库门口停着一辆红色小奔,已经清洗一新,水管子还丢在一边滴着水,一看就是他一早刚刚清洗出来的。 “款式老了些,是我母亲以前的车,你凑和开几天吧。”何翊飞拉开车门启动了一下,又道,“性能没问题,油也够你开到加油站,记得自己加油吧。”他说着便下了车,将钥匙丢给我。 我听说是他母亲的车子,有点犹豫。 “没事,开一开对车子有好处,放着不动才不好。”何翊飞打消了我的疑虑,又道,“我先走了,你可以先熟悉一下车,开慢点就行。” 何翊飞走后,我又整理了一下材料,便开着那辆老奔离开了何宅。 酒会之后是连续一天的接洽会,我准备去转转,接触一些资源人脉,以后总会用得到。而且朱启森会长也一再的邀请我。 只不过又要回到那家酒店,让我心里有些不妥贴。想着总归是大白天的,夜钧天总不会太出格吧。 到了会议现场,朱启森会长一眼就看到了我,远远便招呼我“安小姐,这边!” 随着他的声音,无数道目光向我聚拢过来,我谦和的笑着,朱启森带着我在会场转了一圈,我一一跟众人打着招呼,一圈下来就收了不少的名片。 上到各行业的老板、营销经理,下到广告同行,传媒周边公司的负责人、还有一些明星工作室都有。这些人以后保不齐都会用到,都跟这行脱不了关系。 只不过一下子见人太多,我有些晕,朱会长似乎拿我当招牌,生怕错过了一样,拉着我到处显摆,什么广告才女,什么为国争光都出来了,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朱会长!”一道温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的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带着几分桀傲,上扬的眉眼尤其醒目,藏着一点狐狸般的狡猾。 这是我的第一印象,抛开这些个人感觉不谈,应该也算是个很俊的男人。 “柳公子,哎呀,您怎么会大架光临?!”朱会长一脸的惊艳,上赶着过去伸手想跟他握手,那男人却只是勾着唇角浅笑,“别跟我玩这套,上次你给我推荐的内个什么狗屁人才,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男人面露厌烦,同时眺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有点不舒服,很没风度的打量。 “柳少,这位是安小姐,刚从国外回来,在国际上很有名气。”朱启森很有眼力地将我推了出来。 这种事情我早处变不惊了,想在职场上混,总要有里有面,喜欢不喜欢有时候都得硬着头皮上,我笑着等着朱启森继续介绍。 “安小姐,这位是柳景辉,柳少,京城景辉集团的少东,他对咱们传媒人才可是求贤若渴呀!”朱启森说得眉飞色舞。 “柳少,你好!”我对京城商圈了解尚浅,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但看朱启森的样子,也能猜到他是个举重若轻的人物,不管是否有帮助,总也不要得罪,便微笑着伸出手。 “Ann?”柳少没有立刻伸手,而是挑着眉打量着我,“非洲那则公益广告你设计的?” 我点点头,对他的没礼貌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很自然的准备收回手,可这位柳少却突然抓住我的手,举到嘴边有些轻浮的吻上了我的手背。 我轻微挣扎了一下,他也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带着玩味的笑意道,“怎么,安小姐的手被那些臭老外吻习惯了,不习惯国人吻了?”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诋毁,我也不知道他这敌意从何而来。但我知道如果我再装听不出来,就要被当成软柿子了。 我毫不犹豫地抽回手,“这是绅士的礼节,不适合柳少!” 柳景辉的脸色微变,眯着眼睛睨着我,朱启森在一边看出端倪,忙出来打圆场道,“柳少,景辉进军广告业的事,我再跟您好好聊聊。” 柳景辉一扬手便打断了朱启森的话,视线始终锁在我的脸上,半晌,突然低着头笑了,再抬头时他仿若变了个人一般,温和伸出手,“你好,安才女!” 瞬间他整个人气质都变了,那种阴恻恻的感觉完全消失,笑容亲和而温厚,只有眼中那抹精明让我无法忽视。但他做出如此姿态,我也不好再计较,只得重新扬起笑脸,伸手与他握了一下,“柳少过誉了!” “过誉?安小姐在国际上获奖那两则广告柳某是由衷敬佩,今日若不是真见,我是断然不敢相信那样有深度,有暴发力,又震憾的广告是您这样美丽的姑娘创作出来的。”柳景辉说得双眼放光。 一边的朱启森还想开口,却被他拦下道,“朱会长,您忙您的,我跟安小姐聊一聊,我们景辉最需要的就是她这种人才!” 朱启森好像暗暗松了口气,笑眯眯道,“好好,你们聊,我先过去~” 听柳景辉的意思,我莫名其妙的就得到了一份工作?!我对柳少不了解,在回国之前对景辉却还是有所耳闻。除了一些常规商业范畴,景辉最知名的就是京城的景辉传媒园。 整个园区都是景辉的,从文创企业、影视制作、广告公司,业务涉及整个传媒范畴。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传媒大鳄。 第二百一十五章车祸,危险驾驶 第二百一十五章车祸,危险驾驶 第二百一十五章车祸,危险驾驶 柳景辉向我作一个请的手势,许是刚刚被我讽刺,他这动作有几分故作绅士的感觉。 我侧头笑了笑,便迈步往会场四周相对安静的角落走去。组委会在四周安排了很多可以私下商洽的小隔间,我跟柳景辉便随便选了一间落坐。 与这个男人面对面坐着,他的每个动作都很收敛,可我却依然没办法有好感,总是觉得他过于阴柔的视线让我不舒服。 “安小姐的履历我有所耳闻,我们公司需要的正是您这种新锐设计,大胆的,开放的,有巅覆意义的。国内的广告行业一直停留在一个很无趣的阶段,我想做些有趣的改变。”柳景辉说得眉飞色舞。 可这样的说辞,在传媒界屡见不鲜。很多人都在口口声声喊着巅覆,其实在做是墨守成规的事。谁也不愿成为那个先吃螃蟹的人,没人愿意去冒这样的风险。 所以,即便柳景辉说得天花乱坠,我也只是很职业化的笑了笑,便继续认真倾听。 “安小姐,似乎没什么兴趣?”柳景辉毕竟也是生意人,还是很快便察觉我的态度,“安小姐以为我只是说说?看来你对我不太了解。” “不,柳少,您想多了。我非常赞同您的想法,只不过这样的事情做起来除了激情和勇气,还需要计划和实践。”我看到他眼中的赞许,才又继续道,“我的个人工作室正在筹备中,我愿意致力于向着您描绘的方向去努力。” 柳景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嗤笑出声,“原来安小姐早就想好了,不会甘居人下,看来是我认识不足了。” “柳少肯赏识,我当然受宠若惊,只不过我恐怕要辜负柳少的一片好意了。”我谦和地道歉,“以后,要柳少指点的地方少不得要求教!” 柳景辉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微笑,“安小姐的眼光和魄力另人敬佩。既然你一心创业,柳某还有个想法,安小姐的工作室是否容景辉入股呢?” “嗯?”他的这种说法却让我始料未及。不管我多有名气,也不过是个小小的工作室,以景辉的实力怎么会看得上这小蚊子腿,更何况像他这般伏低作小。 而这种大鳄会想入股小型工作室,一般都是采取收购的办法。可我的工作室尚未投入运营,从哪里能看出前景?值得景辉收购? 这让我越来越看不懂这位柳少。我不会自恋地认为自己的名气已经这么值钱。也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在弄不明白他的真实目的之前,我不会贸然接这张馅饼。 “谢谢柳少厚爱,安然才刚回来,很多事情还没想好,也没有万全准备,不敢贸然接受您的好意。您这种信任我只能先谢过了!”我说得婉转,拒绝的却很坚决。 柳景辉眯了眼睛,虽然依然在知,目光却更凉了些,半晌他才幽幽道,“好吧。安小姐便请随意吧。” 他终于松了口也让我松了口气,跟这些公子哥打交道真是要处处小心,说不好哪句话惹到他们脆弱的小心脏,我就吃不了兜着走。惹到一个夜钧天我已经够受了,可不想再凭空得罪人。 “谢谢柳少,改天我请您吃饭,希望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跟您讨教,您别嫌弃。”我极尽客套。 “好。什么时候?”他侧着头笑问我。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请吃饭,不由有些尴尬,“随时,时间您定。” 柳景辉点点头,起身道,“我提前给你电话。没能打动安小姐,我很遗憾!”他再次伸出手。 我也忙起身跟他握了手,不好意思道,“柳少笑言!” 一场莫名其妙的会面,就这样莫名其妙的结束。而在之后的几天,我又陆陆续续接到几家大企业的邀请,我都一一拒绝了。渐渐就把柳景辉这件事忘记了,也就忽略了会面时他那另人不舒服的眼神。想着不过与后几家企业一样,是真的想招募广告人。 三天的行业峰会,忙得不亦乐乎。虽然只是在会场看看展,交换交换名片,说说客套话,几天下来我还是累得腰酸背疼。 最后一日中午会议便结束了,结束午宴我也不想参加,何翊飞说要一起吃饭,所以宴会前我便先走一步。离开酒店,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中国的关系网人情债,真是很累人。可是我也知道,要想自己单干,没这些资源还真不行。再加上三天一直在夜氏的酒店,我生怕再遇上夜钧天,总会觉得不安。 现在终于躲开了,京城这么大,我总不会这么倒霉,处处跟他碰上。想到这,我的心情也好了些。 开着何翊飞借我的小红车出了停车场,阳光明媚,透过车窗,车子行驶带起的风清凉沁心。三天笑得我脸都僵了,终于可以松懈一下了,难得的好心情。 行驶在林间大道,因为是饭点儿,也没什么车,心情好,车也开得悠闲。 车子经过一个丁字路口时,远远看到绿灯闪烁,后面也没车,我也不赶时间,我远远便减速了。就在我减速的刹那,后面一辆车呼啸着从我左侧超车,又贴着我的车头停在了我前面,还好我车速不快,连忙踩刹车,却还是亲吻上了前车的车尾。 而我也被紧急刹车紧紧贴向椅背,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稳定了一下情绪才下车去检查车况。 这是何翊飞妈妈的车,我本来开得极小心,可现在一看,左前灯都撞碎了。对于前车司机的这种危险行为我真是很恼火,而就在我下车后很久,前车司机居然连个解释都没有。 我真是有些怒了,索性走过去,敲敲前车的车窗,“先生,你~” 我质问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便拉开车门,下了车。 看到夜钧天那张乌云密布的脸时,我就知道这不是一场意外。我皱起了眉头,冷冷扫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便走。 “等等!”夜钧天一把拽住我手腕沉着声音道。 “夜钧天,我真没时间陪你疯!”我心里不断安慰自己,跟他认真我就输了。 “追尾,后车全责!”他板着脸说出这句话时,我都快被气乐了。 我无可奈何的咬了咬牙,“怎么赔?你说吧!” “陪我吃饭。”他命令的口气真让人不爽,可他偏偏还一脸的认真。 “没时间,不想私了就报警吧!”我转身回到车子旁边。身后响起他的脚步,不容我反应,他已经从后面将我紧紧圈住,“忙着去见何翊飞?跟他通电话时怎么笑得那么开心?” “夜钧天你有病!”我挣不脱他的怀抱,后面排队的车子狂按喇叭,他却充耳未闻。 信号灯早变成了绿色,我们俩的车却挡在路中间,后面来的车子只能从一边的车道绕开。我被他从背后抱着尴尬到家了。 “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的挣扎让他兴奋,唇贴在我的耳边低低的说着。 湿热的感觉撩拔着我的感观,我真是忍无可忍了,抬脚狠狠跺下去。尖细的高跟狠狠踩在他的脚面上,他低声咒骂着松开了我。 趁这一瞬,我拉开车门便钻进车子,倒了一把车,便加速冲了出去。我真是被他逼疯了,只要有他在,我就会做出疯狂的事情,不计后果的事情。 车子冲过他身边时,我装作听不见他的怒吼,他用身体拦住我,我狠狠打了一把轮,车子贴着他的身子冲了过去。 我知道这行为很疯狂,我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可是那一刻,我确实是崩溃的,我只想逃,逃离他。 我瞟了一眼后视镜,夜钧天气极败坏的钻进了车子,紧紧追着我疾驰而来。 车子驶出林间大道,驶入了城市干线,车流渐渐多了起来,我不敢再开那快,只能在车流中尽量躲避着他,论疯,我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他根本不计后果,在车流中穿梭,超车、并线,一转眼就在另一条车道与我并驾齐驱,他摇下车侧的玻璃,冲我大声吼叫着。 我目视前方,装作完全听不见。 最后在一条拐弯路时,他猛的一把轮将我死死别向路边,他一下连跃几条车道,受牵连的至少有三辆车。而且这次我的车彻底启动不了了,贴在路边。 夜钧天一下车,就被其它几个司机围了上来,纷纷指责他危险驾驶。他却连看都不看,立在我的车门边,直勾勾盯着坐在车里的我。 别的车的司机将他围住,有的掏出手机开始拔打报警电话,夜钧天冷森森的从怀里掏出钱夹,“要多少?” 那些人见他态度如此恶劣,似乎更不满了,更是吵吵起来。 “我问你们要多少?!”夜钧天的吼声像雷一样,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半晌,才有人试探着开口,“我那车左前灯都碎了,再加上喷漆,起码得,两万!” 夜钧天毫不犹豫地签下一张现金支票丢过去。那人接了支票,左右端详半天,才喃喃道,“这是真的吗?真给两万?” 第二百一十六章真相,怕你不舍 第二百一十六章真相,怕你不舍 第二百一十六章真相,怕你不舍 我被车子震动得有些头疼,缓了半天神才醒悟过来刚刚的危险情形,想下车,夜钧天却早在车门边堵着。我看着他被几个人围在我车子旁边,吵来吵去,一脸的爆怒。便悄悄解开安全带,想从另一侧车门爬出去。 哪知我车门刚开,夜钧天就发现了我的动作,拔开众人绕过来抓住我的手,“去哪?” 没等我回答,一边的司机们又开始叫嚷,“这姑娘的车毁得更严重,咱们一起报警,他这属于危险驾驶,必须告他!” “没错,告他,给我张支票护弄事,我知道我这支票里有钱没钱啊!”刚刚拿了支票的司机也跟着闹起来。 看情形,我有帮手。我挣不脱他的手,索性道,“没错,各位,麻烦哪位打个电话,他不仅危险驾驶,还想绑架我,各位快帮忙报警,咱们一起到警局去。拜托各位了。” 我这一提醒,他们才发现夜钧天死拉着我的手,众人一时义愤填膺,“当街施暴,那不行,快报警!” 夜钧天危险地睨着我,冷声道,“等等!各位的损失我可以加倍赔,至于绑架,她是我媳妇儿,赶着去给我戴绿帽子,试问哪个爷们能忍!” “他胡说,我不认识他!”情急之下,我一口咬定,更加大力挣扎。 一边的司机一时也看愣了,夜钧天索性掏出钱夹,递给就近的一个人道,“不信,你们看她是不是我媳妇?” 我愣了,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更让我大吃一惊的是那些人拿着他的钱夹传阅,还不时抬眼看我,最后看我的眼神越来越轻蔑。 “怪不得把老公气成这样,什么玩意儿!要是我媳妇儿,我早抽她了!”刚刚还吵着要报警的司机突然都转变了态度。 夜钧天微不可见的露出一丝笑意,“各位如果不收支票,容我打个电话让我秘书来处理。我不会跑,车子留在这儿。” 他指指他那辆低调的黑色宾利。 那些司机才终于相信他是个有钱人,“不用了,大哥,支票也行。” “行,价钱你们说吧。” 众人一听,立马双眼放光,纷纷喊着,“我那车贵,修车得3万!”“我车损毁严重,得5万!”夜钧天一点不犹豫,按他们的报价直接写下支票。 不出十分钟就全部解决。我面如死灰,这些人临走还不忘调侃,“可不能找漂亮媳妇,太不省心!”“可不,老公这么有钱还养小白脸。” “行,大哥,您处理家事,我们就先散了。”拿到钱的司机转眼都对他点头哈腰,欢天喜地的拿着钱走了。刚刚还热闹的拐角转眼就安静了。 我看着我的小红奔欲哭无泪。 “你不认识我?”夜钧天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迅速回神,身体绷紧进入战备状态,“那我孩子的妈是谁?” 不提孩子还好,他居然还有脸说这样的话真是让我怒火中烧,我甩开他的手怒视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悲伤。 “夜钧天,你要的我都给了。身体、心、孩子你想要的每一样我都给了,是你自己又亲手毁去。五年了,宝宝总在梦里叫我,五年了,我碎成沫的心才粘好,如果你还有一点人性,求你,别招惹我,咱们就当不认识,行吗?” 我看着他的脸一寸寸冷下来,瞪着我的眼睛沉得像暴风雨之前的天空,他一步步靠近我,“安然,别想摆脱我。我们永远都是我的!” 我的心蓦然沉入冰冷的水底,窒息冰冷的感觉让我在这夏日混身冰冷,我已经受够了他的出尔反尔。三年之约,五年之后,他说过会放了我。 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他,他还要像阴魂不散一样缠着我。难道一定要我这条命?我不想哭,只是放任恨意涌现。 “夜钧天,你真忘了你是怎么对我的了?你真以为在那些事之后,我还能毫无芥蒂的接受你?”我由衷的觉得好笑,“告诉你,我用了五年的时间说服自己杀了你不如忘了你!” “跟我回星都!”夜钧天一直都是这样的人,他只顾忌他的想法,根本不在乎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我恨那个地方!”我冷冷盯着他。 “我让你见个人!”他继续顺着他自己的思路。 “我没兴趣!” “我们的儿子!”夜钧天拉住我的手。 我忽地停下了脚步,圆睁着眼睛,看着他原本愤怒的脸,突然变得安静详和,“你说什么?” “儿子五岁了,他活得很好!”他继续说。 下一瞬,我的手掌又一次高高举起向他的脸打去,却被他先一步捏住了手腕。我的眼泪开始抑制不住的流,“夜钧天,你这个疯子!疯子!” 我挣脱开他的手,又手握成拳,拼命地锤打着他。“你怎么能用死去的宝宝来骗我?你当真没有一点人性吗?我恨你,我恨你!” 夜钧天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搂进怀里,我挣扎不过,双手穿过他的腋下愤力击打他的后背,像母兽一样咬在他胸口,呜咽着诅咒他。 “安然,安然~”他的声音竟然像在哭。 我们就像一对疯子,站在车来车往的路边,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安然,当年如果不说孩子没了,你怎么舍得离开?!”夜钧天带着哽咽将我搂得更紧。 我却愈加的愤怒,无法接受他的说法,到最后挣扎击打的累了,便只剩困兽般的哭泣。我哀嚎着,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愤怒抑或喜悦,还有更多的不可制信,交织着,击垮了我已经薄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一直到我哭的没了力气,夜钧天才抱起我,将我塞进他的车里,我忘记了挣扎。 等我的意识终于回归时,车子已经开进一片陌生的别墅区,夜钧天将车子停在一栋漂亮的欧式独栋前,让我下车。 我立即警惕起来,刚刚的消息太劲爆,我一时失了神,但现在我的警戒又回来了。我警惕地看着他,“我不方便进去。有什么话在这儿说吧!” 夜钧天嫌弃地瞪了我一眼,“里面有儿子照片!” 恶劣,全世界最恶劣的男人。 我咬着牙,摸了摸自己的包,包里有我随身带着的那只防狼喷雾,我才稍放了心。跟着他下车进了房子。 进了门口,他指指衣架示意我把包挂上去,我冷冷盯着他,将包抱得更紧。 夜钧天的怒意显尔易见,我坐到沙发上,“照片在哪?我什么时候能见他?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子?身体好不好?” 我在沙发上坐立不安,五年了,我从来没想过我的孩子还活着。我留着那张B超照片,多少次抚摸过那个小胎儿的脸,又多少个午夜把自己哭到流不出眼泪。 可现在,他居然告诉我孩子还活着,我一时真的很难接受。可是,同时又充满了期待。 夜钧天得逞般的笑了,却立在我面前,“看照片前,你要解释一下,用防狼喷雾喷儿子的爸爸是什么动机?” 我咬着下唇,对他的劣根性真是了解得不能再透彻了。 我狠了狠心,起身,“我自己回星都去看吧,如果见不到,我会走法律程序!”说着我便往门口走去。 “你~”夜钧天瞬间就怒了,他已经习惯了将我吃得死死的,我的一再让他失去控制让他恼火,“坐着。”他把我摁坐在沙发上,到柜子里拿到一本相册。 接过相册时,我的手都在颤抖,久久不敢翻开,我无法想象,那个在我肚子里拱来拱去,伸手踢脚的宝宝还活着。 夜钧天似乎看出了我的害怕,他翻开第一页,那是一张隔着保温箱拍的照片,光线并不好,但可以清楚的看到宝宝的小手紧紧握着一只手指。宝宝好小,混身皱巴巴的,一条小胳膊几乎与那根手指一样粗。 “这是在保温箱呆了十天后拍的,他抓着我的手。”夜钧天解释着。 十天,那时候我就住在医院里!他居然狠心地不告诉我,看着我悲伤地恨不得去死。“为什么对我那么残忍?夜钧天你混蛋!” “你刚刚大出血,命险些保不住,宝宝当时也不稳定,怕有意外你接受不了打击。”夜钧天沉着声音解释着。他难得愿意解释,却是在给他自己的罪责开脱。 我冷笑,看着他又翻开一页,宝宝长开了些,不再青紫青紫的,而是粉白色的,眉眼也清晰了起来。而且已经不在保温箱里了,我也松了口气,宝宝脱离危险了。 “这是出院那天,儿子两个月,体重终于达标了。”夜钧天的手想要抚上我的头发,被我轻轻躲开。 然后,我不再等待他,自己动手一页页的翻下去,宝宝在相册中长大,出院,会抓东西,坐起来,会爬,会站,会走,会跑,上幼儿园,生日,游戏,我错过了那么多那么多! 大颗大颗的眼泪开始滴落,我的手越握越紧,夜钧天在我身边沉默着,半晌,终于伸手将我搂入怀中,压着低低的哽咽道,“他的名字叫夜思安!” 第二百一十七章选择,由我决定 第二百一十七章选择,由我决定 第二百一十七章选择,由我决定 对夜钧天的怀抱我十分的反感,第一时间推拒着。可是当他在我耳边轻轻念起宝宝的名字,我却愣了。 夜思安?他说他在思念?思念一个叫安然的女人? 他的低喃让我一瞬的失神,妥协在了他大力的拥抱中。可我知道,我们回不到从前。 发觉自己的放纵后,我立马打起精神,将夜钧天推开,极力忍住泪水,“夜钧天,宝宝还在,我很开心。而我对你的恨意却不会因此而减少一分!” 夜钧天悲伤地怔愣着,他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他无力反驳。 我拿着相册起身,“回星都我会跟你联系。这个我拿走了。” 一直到我离开,夜钧天都没再出声。 出了夜家,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手里捧着宝宝的像册。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手机不知道响了几遍,我才怔怔的接起来,里边传来何翊飞焦急的声音,我才想起我中午约了他吃饭。可此时我哪还有一份吃饭的心情。 再看看时间已经快晚上了,何翊飞在电话端不停追问,“安然,你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何翊飞,我没事,车子出了点问题。” “你吓死我了,别管车子了,你在哪,我去接你。”何翊飞一连问了几句,我才望向四周,找到了路牌,说了我大致的位置。 我便立在路边,等了不多时便见何翊飞那辆白色的轿车疾驰而来,停在我身边。何翊飞出了车便大步跑到我身边,“安然,到底怎么了?” 仲夏夜的风带了一丝凉意,我的头脑才稍稍冷静了些,“上车再说吧。” 我跟何翊飞静静坐在车里,他也没在追问,一直静静等待着我的答案。 “何翊飞对不起,你借我的车撞坏了。”我一时想不到孩子的事情怎么开口,又想起他妈妈的车子还丢在路边。 “你伤着没?”何翊飞边说边侧身上下打量我,还伸手在我肩膀左右晃了晃。 “我没事。”我低着头,半晌才又鼓起勇气,“何翊飞,夜钧天骗了我,我的孩子没有死,他长大了,已经五岁了!”当我说出这些的时候,我的眼泪又夺眶而出。 何翊飞则半晌没说出话来,好像一时也消化不了我说的话。 我蹙着眉,觉得自己还活在梦里一样懵懵懂懂,脑袋里飘飘然的,说不出是开心还是愤怒,各种情绪在脑袋城冲撞着,搅成一团糟。 “安然,你先别乱。”何翊飞的话带着巨大的安抚作用。 我也知道,不能乱。我的宝宝活着,我当然开心。可我同时也意识到,我跟夜钧天的关系更加的纠缠不休了。 而且不仅是跟夜钧天,还是跟整个夜家,那些复杂的关系又该如何处理。韩亦潇,夜老太太,这些早被我抛开的人,又一个个跳出来。 我真的很头疼,夜家对我来说是个恶梦。可孩子是我的,我不能弃之不顾。夜钧天五年前瞒着我孩子的消息,让我离开,现在又为何会告诉我真相? 对于他一次又一次的设计与强迫,我已经够了,可是这一次,我明知他必有所图,却不得不选择又一次走进他的局。 何翊飞拍拍我的肩,却也不知从何安慰起,只道,“一天没吃饭了吧?先去吃东西,再慢慢理,不急在一时,孩子又跑不掉。” 我搓搓脸,想把纷乱揉出我的脑子,试了几次都是徒劳。 何翊飞启动车子,先带我回市区简单吃了些东西,又去确定了一下小奔的位置,然后找人来处理,之后我们才回何家。 “安然,有时候梦想的代价是挺残酷的。”何翊飞冷不丁说了一句,“可总要做出选择,无论你怎么决定,都没有错,都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都支持你!” 我扬眸望着他,我知道他的意思。他也一定看透了,我追逐梦想的脚步很可能会因为这个孩子而停下。 孩子代表着与夜家无休无止的纠缠,而梦想已经在向着我招手,它那么近那么绚丽。 对,我必须有取舍,有选择。可以隐忍也是成熟的表现。夜里,我又一次起来翻看宝宝的照片,一遍遍的抚摸照片中他的笑脸,反反复复的看,在早晨即将到来时我将相册收了起来。 天亮之前,我朦朦胧胧的睡了一会儿,梦境便一直缠着我。梦里我不停地在质问夜钧天,他到底要怎么样?他一时暴怒着让我滚开,说他不爱我。一会儿又紧紧搂着我,不断低喃我的名字,好像要把我掐死。 结果就是天亮起床时,头胀痛,眼睛酸涩。我用冰冷的水洗脸,看着自己的脸因为冷水而变得异常苍白,然后轻轻拍了拍脸,让脸颊红润起来,并且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自信笑容。 我搭了何翊飞的车,按照我最初的计划开始筹备我的传媒工作室。 何翊飞一边开车一边不住的侧脸看我,好像想看出些犹豫的痕迹,只可惜他失望了,我眼中闪着的是坚定。 何翊飞目视前方却向我竖起拇指,从后视镜中我看到他眼中的赞许。 之后的数日,我是忙碌的。 首先便是工作室的选址,然后还有工商注册,还要招聘。虽然我最初就没打算做很大的规模,可因为我是孤家寡人,所有事都是我自己做,所以琐碎的事情多,就显得有些忙乱。 在选址问题上何翊飞给我推荐了景辉传媒园区。他认为那边资源相对丰富,对于传媒这种协作协很强的行业,需要生长在一个有氛围的环境中。 我没跟何翊飞提过柳景辉的事情,其实我自己也快把那件事忘了。可我在园区看房的时候居然又遇上了柳景辉。 因为车子撞了,我只能打车过来,我索性就在园区里转一转,看看环境,也看看都有哪些同行或周边行业在这里,所以我也也没着急就延着路边遛哒着。 结果一辆很嚣张的黑色跑车油门轰鸣着从我身边经过,我本也没在意,可是它开过去后居然又倒了回来停在我身边。 车窗落下,柳景辉摘下墨镜我才认出他。“安小姐?” 我虽然对这个人印象很一般,但遇上了总要寒喧几句,“柳总!” “上车,到我那儿坐坐。”柳景辉边说车门已经向上开启,完全没容我拒绝。 “改日吧,我约了中介看房子。”我为难的看了一眼手表。 “还找什么中介,上来,我带你去。”柳景辉坚持,见我一脸为难,他皱眉道,“安小姐对谁都这么戒备吗?行业内帮帮忙,交流交流,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样说倒显得我不大度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的车。 柳景辉薄薄的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也没再为难我,只问我约了看哪栋楼,便启动车子疾驰而去。他开车的风格他这个人一样带着些痞气。 不过还好,他也并没有为难我,而是直接带着我到了之前约好的小楼前。中介已经在等着了。这栋楼只有三层,加在一起大概有五六千平,可以整租也可以合租。 中介的人带着我上上下下的看了遍,便没有再多介绍,反而十分拘谨地不时瞟着柳景辉。想来中介的人也认识他,知道这是他的地盘,觉得没必要跟我多说了。 看完之后我基本满意,小楼很简洁,带个院子停车也方便。内装很简单,后期可塑性很强,只是租金比我预期的高些。 这里是京城不比星都,就算这种外围的园区房价都高得吓人。 见我犹豫,柳景辉直接挥挥手让中介的人先走了,“走吧,等会儿我让他们给你重新报个价,以你满意为准。” “这怎么好意思。”我只当他是个句客套话,推拒了一番便准备告辞。 结果柳景辉非说要带我多参观一下园区,给我介绍一下入驻园区的各家企业,说是为了方便我日后业务开展,这理由让我无法拒绝。 结果上了他的车后,他直接就开到了他办公的大楼——景辉传媒。 景辉传媒在整个园区是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家,我知道推脱不掉,也只当参观了。这里比传闻的还要多元化,可见柳景辉的实力雄厚。 造星梦工厂,影棚,后期,数据、创意、你能想到的跟传媒沾边的,几乎全被包括在内。 “安小姐,觉得怎么样?”柳景辉陪着我慢慢在他的王国散步。 我笑着点头道,“不愧是国内首屈一指的传媒集团。” “所以,安小姐能理解我的用心吗,柳某求贤若渴。我的公司是一流的,自然也要一流的人才,而广告这边最缺的就是一位安小姐这样的一流人才!”柳景辉审视地盯着我。 我避开他的视线,浅笑道,“柳总谬赞!” “我知道安小姐有鸿鹄之志,我有个提议,安小姐的公司由景辉出资,安小姐全权负责,我把景辉整个广告团队全部交给你,其余一律不插手。”柳景辉又一次旧事重提。 他开出的条件真的是太诱人了,相当于空手套白狼的买卖,我有些犹豫。 第二百一十八章开业,他的投资 第二百一十八章开业,他的投资 第二百一十八章开业,他的投资 我的犹豫恰恰是因为这样的条件太优越了。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不认为我有那个魅力和才气能让柳景辉如此不计后果。 所以,越是这样意图不明的好才更让我防备。 柳景辉应该也是老江湖,他看出了我的犹豫,轻松笑言道,“当然了,我只是提议,安小姐完全可以无视。” “谢谢柳总,我会考虑的。” “安小姐完全不用有心里负担,我这提议完全是为了景辉考虑。你知道景集团下面涉及的产业较多,广告并不是重点,对景辉来说一直是个可有可无的鸡肋,却还要分散精力去管理。大企业部门雍肿,管理经费自然要比小企业高出数倍,所以广告公司其实一直处于亏损状态。而又不能舍弃,因为整个传媒链中不可或缺。” 他说的这个理由我是认可的,同样的职能部门,放在大企业还是交给小企业灵活管理,确实会有很大差别。我思考着他话里的可信度。 柳景辉见我沉思,才又继续开口道,“对我来说不过是把分散管理费用,转化成一次性投资,而管理经费会大幅减少。而且安小姐在广告业的名声,还会为企业带来全新的客户群体,从而增加额外的收入。这对景辉来讲绝对是值得冒的风险。而对安小姐来说最大的好处就是规避了风险。” 其中的利弊我自然也想得明白,可是这跟我最初的设想出入较大,“柳总,容我再想想。” 柳景辉眼中精光一瞬而逝,随即道,“安小姐不必为难,走吧,吃饭时间到了,在景辉安小姐是客,容我作东吧。” 说着不容分说就将我让入电梯,直接来到他在集团的专属餐厅。 整间装修豪华的房间,只有一张桌子,落坐后,柳景辉递来菜谱,“想吃什么随便点。” “柳总真是会享受的人。”我不禁赞叹。何翊飞、夜钧天都算是大老板,我也在何氏夜氏任职过,见过他们的工作餐,那是十分的简单,有时甚至还会到员工餐厅去凑和一两顿。 “人生得意须尽欢!”柳景辉无所谓的笑笑,便给我推荐了几道菜,“这几道都是厨师最拿手的!” 跟柳景辉在他的私人餐厅入餐,这是我始料未及的,至于他的合作提议,真的是太诱人了,又省钱,又省去我很多麻烦。 晚上回去后,我把事情跟何翊飞聊了一下,他对京城的了解并不深,对于柳景辉这个人也比较陌生。抛开这个人不说,单从合作本身,他认为是十分有利于我的。 创业最可怕的就是风险。 “安然,我认为有两点你要注意,一是柳景辉的人品你还需要多方去了解一下,再一个就是你对公司的掌控权。无论多优厚的条件,你个人能力还是至关重要,这个能力主要是指你对公司,对人,对业务的掌控能力。否则也会沦为傀儡。”何翊飞一下子就分析到了重点。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是这样做的。至于管理能力,我在国外也修了管理学科,只不过实践很少,只有在何氏短暂的总秘任职经历,再有就有夜钧天教我的,全局掌控观、大局观等等。 而我最担心的就是柳景辉的人品,他让人摸不透,却又处处透着些危险的气息。 “我会帮你留意一下,你自己也在行业内听一听他的口碑。”何翊飞安慰我,这件事告一段落,又犹豫了一会儿他才问我,“准备什么时候回星都?” 我一愣,勉强笑了笑,“等我有能力时。” 何翊飞看着我,盯了我半晌才缓缓张开怀抱,满眼疼惜道,“怀抱借你一下?!” 我轻轻揽了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前,何翊飞就像一杯温温的水,看似没有味道,却是最解渴的。没有花样,没有惊艳,可无论何时何地能给人的总是舒服的感觉。 “我先帮你打听一下孩子的情况。”何翊飞拍拍我的后背。 我点点头,暗暗告诉自己,现在千万不能心软,等我足够强大时,可以保护孩子时,就把他夺回来。 之后几天,我跟何翊飞从各处都听到一些柳景辉的传言,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他在传媒界口碑还不错,除了人有些阴沉之外,商业信誉很好。 而我在从业人员这边得来的消息,也是说他对人才十分看重,比较喜欢推陈出新的东西。 何翊飞跟我把信息汇总之后,一致认为没什么大问题,可以跟他合作,就是协议签署时要小心些。何翊飞让我把文本拿回来,他让他公司的法律顾问审过之后再签。 而就在我们商量好后的第三天,柳景辉的电话就来了。他很会拿捏时间,我们约定了见面时间,一起拟定合作条款。 至于内容我基本上没有异议,但谨慎起见还是拿回去给了何翊飞,请法务看过之后,便跟柳景辉签了合作经营的协议。 公司进入筹备阶段,虽说有景辉过来的行政帮忙,我却依然忙得不亦乐乎。柳景辉把之前我看过的那栋小楼直接当作投资作为公司的经营注册场所。 因为是广告公司,必须处处体现创意,所以公司的设计大部分都是我亲处完成的。开始施工后,我又开始忙着招聘。 从原来景辉的广告部过来的人,柳景辉全部交给我作主,我几乎一个个面谈过,又根据他们履历决定了一部分人的去留。最后挑选了一些我认为合意的。 而管理部门,行政人力啊,财务啊都是我自行招聘的。柳景辉也完全不在意,这让我对他的戒备又少了很多。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等公司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业时,已经是两个月以后。 开业典礼是公司是第一次亮相,业内人士,相关企业,上级部门,总要请来充充门面,热闹一下。所以开业前夕又是一连串的忙碌。 好不容易到开业开天,从行业协会朱启森会长,到同行们,还有有些交情的知名广告人,还有一些企业的负责人。而来宾中最有实力的莫过于柳景辉和何翊飞的到场,林林总总的人也来了有百十号,对于这个规模的小公司来讲算很隆重了。 按照流程一通讲话致辞下来,我嗓子都快冒烟了,好不容易得了空坐下休息一会儿,便听人群中一阵议论,“夜总来了!” “夜氏的夜钧天?”“传闻安小姐跟夜总是旧识,看来是真的!” 一听这些议论声,我的脑袋立即“嗡”的一声炸开了,我开业第一天他就来找晦气!可再不情愿,还得起身迎了出去。 人群中的夜钧天卓然而立,身上的冷酷气势让他绝不会被淹没。而与他面对面站着的正是柳景辉,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寻常。 明明都没表情,却好像火花四溅。只是互相平静的对视着,唇角隐着冷笑。 我硬着头皮过去,笑容平静,“夜总,您怎么有时间过来?这位是我们瑞斯广告的投资人,景辉集团的柳……” “我知道他是谁!”夜钧天直接打断我。 “安小姐,我与夜总是旧识!”柳景辉的笑容又像初见时那般狡猾阴冷了。不过只有一瞬,我以为是我看错了。 何翊飞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动,怕我在夜钧天那吃亏,也凑过来,“夜总,又见面了。”他身子侧了侧,将我挡在身后。 夜钧天对他这动作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何总似乎没长记性。” 何翊飞的脸色变了变,我知道夜钧天是说峰会那天他在后台打了何翊飞的事儿,他居然还挺得意,丝毫不觉得愧疚,“夜总里面坐吧。” “安小姐招待夜总吧,外面有我。”柳景辉笑眯眯地嘱咐我,好像刚刚他跟夜钧天的敌意都是错觉。 他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离开,与其在人前闹起来,不如先把他让进去。夜钧天点点头,跟着我到了我的办公室。 他经过柳景辉身边时,柳景辉的唇好像动了动,却听不到他说了些什么,只是夜钧天太阳穴的青筋都绷起来了。 何翊飞一直陪我到办公室门口,我咬了咬牙道,“何翊飞,我自己解决吧。” 何翊飞有些纠结,怒视着夜钧天,“我就在附近,有事大声喊我!” 我点点头,夜钧天不屑的笑。我才领了进了办公室。 进了屋,夜钧天就大咧咧的坐在会客沙发上,阴沉着脸打量我。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好像我做了什么错事,正在等我认错一样。 “夜总,谢谢您来捧场!”我扬了扬头,恨自己在他面前总是那么没骨气。 “你缺钱吗?”夜钧天根本不理会,劈头问道。 我一下子被问蒙了,摇摇头。 “想开公司你就好好开,缺钱跟我要,用得着要姓柳的给你投资?他的投资也是好用的?”夜钧天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责备,“以为过了五年你能长进点了,结果还是比猪蠢!” “夜总,你是不是又忘了咱们的关系了?”我敛去笑容,抬眼冷冷与他对视。 第二百一十九章思安,何时能见 第二百一十九章思安,何时能见 第二百一十九章思安,何时能见 夜钧天脸上的表情危险了几分,我明明有点心虚,却还是装得并不畏惧。 合作的事情到今天这一步是已成定局的了,他这个时候跳出来告诉我柳景辉这个有多危险,我只会觉得可笑。对我来说这再没有人比夜钧天更危险了。 夜钧天隐着妈怒意渐渐化成了笑意,可无论是怒是笑,他带给我的威压都是异常可怕的。 “我们的关系?你不清楚?”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又是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 我用力摇头摆脱他的钳制,下一稍他居然笑着将我拉近,嘴巴凑近我的耳边道,“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儿子的妈,你还想要什么关系?要不,我现在给你证明一下?”他的语气轻佻,还恶劣地的在我耳边吹着热气,对我的怒气视而不见。 我推开他,强压着怒火,“夜钧天,你真的是健忘!五年前你对我做过的事情竟一点也不记得了?可是我没忘,也不能忘,要我一件件讲给你听吗?”夜钧天的脸色变沉,我沉默了一会儿,“哦,我差点忘了,以你的冷血,就算我讲了,你也不以为然的!” “安然,我早就说过,有些事情不像表面那么简单。”夜钧天压低了声音。 我沉默着,思忖着他话里的意思,也猜测着他消沉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 “柳景辉是只狐狸,你要小心些。”我始终垂头不语终于让夜钧天感到了挫败感,他压着嗓子道,“想从他手里占便宜,还是得有点本事。我知道你得招人,我这儿有几个现成的,你看看行不行,不强求。但关键位置必须用信得过的人。” 他这番话倒让我意外,我本来懒得跟他解释,我跟景辉合同也签了,公司也成立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看来他早想明白了。 后面那几句嘱咐倒是让我想起当初他病着,我在地下室照顾他,他每天让我帮忙处理夜氏的文件。经常借题发挥,把公司的一些事情剖析给我听,告诉应该怎么决定,为什么。那时候他也是这样,没个好语气,却透着无奈与宠爱。 宠爱?!我连忙回了回神,不知道自己怎么神游得这样没有边际。 我点点头,“嗯。”这已经是我能给他的最好的答复了。 夜钧天起身往门口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竟有些悲伤。走到门口他又停了脚步,“思安来京城了。” 什么?我刚刚硬起的心肠,立即便被一捶击碎。刚刚立下的豪言壮志瞬间抛飞脑后。之前我也骗自己说,我不能回星都,因为我还没有强大到可以面对韩亦潇,面对夜老太太。 可是现在,宝宝就在京城,我是他的母亲。不管是因为欺骗还是无知,我总归缺席了他五年的时光。母亲这个最重要的角色却缺席了,这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没人比我更清楚。 我愣在原地许久,不知如何开口,夜钧天也未回头,便拉开门向外跨去。 我这才惊梦一般快步过去,也不再顾着怕他防他,一把拉住他的腕子,“他在哪?”我的手在剧烈的颤抖,连声音都是虚的。 夜钧天重新把门关起,看了看我握着他手腕的手,叹了口气道,“你去过的那个院子。” 我咬着下唇,半晌才道,“我能去看看他吗?”我是思安的妈妈,我当然有看他的权力,之所以这样问,我是不想让孩子看见我在韩亦潇、在夜老太太面前受辱。 以前他们诋毁我侮辱我也就罢了,我总有一天会用自己的努力证明。可是现在,我不希望孩子从她们口中听到他的妈妈是一个懦弱无能、不顾廉耻的人。 “我晚上来接你!”夜钧天的声音依旧很沉,可眼神却不那么锋利了。 我这才察觉自己正拉着他的手腕,连忙松手道,“我自己过去~” “下午五点半,思安会等你吃晚饭,不想让他饿着,就准时点儿。”夜钧天再冷酷,在提起思安时,声音还是会柔和很多。 他也没等我回答,便开门大步离开了。比我预料的要容易了些。可是此时我已经无瑕再想这些,而是满脑子都是宝宝。他的样子,从最初那张B超到婴儿,到渐渐长开到幼儿,在我脑海中连成了一道完整的生长轨迹。 那缺失的五年,他到底过得怎么样?他知道我的存在吗?见到我他会是什么反应?他会不会恨我?夜钧天是如何向他提起我的? 所有的问题一股脑地向我的脑海冲来,我完全理不清头绪。 何翊飞敲门进来时,我还呆坐在沙发上。 “夜钧天不是走了吗?你还发什么呆呢?” 我抬头怔怔地看着他,“何翊飞,思安会不会恨我?” 何翊飞被我问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会的。夜钧天用孩子威胁你了?”他的表情有些忿忿。 我摇摇头,“他没有,他同意我见思安了,思安就在京城。” “这不是好消息吗?你愁什么?”何翊飞一听,笑道,“怕孩子不认你?这世界没人比孩子更清澈更纯洁了,就算一时不认识你,慢慢来他总会知道妈妈的含义。” 我点着头,心里还在不断的盘算着,“我第一次见思安,连像样的礼物都没准备,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想到这些我又焦燥起来。 “来日方长!”何翊飞看着我的样子,无奈道,“对他来说,没什么比见到妈妈更开心了。” 来日方长,是呀,血浓于水,我是思安的妈妈!我突然有一点点体会到妈妈这两个字带着疼痛的神圣感。 “看你这魂不守舍的,这边事情也差不多了,要不你先走?”何翊飞提醒我。 我的公司开业,我先走,这到哪里也说不通呀?!想想,咬着牙先把思安的事情放到一边,起身道,“我先走不合适。” 何翊飞笑着摇头,“真是摸不透你!” 出了办公室,柳景辉还帮我在大厅支撑着,开业的各个环节都进行完毕了,剩下的时间就是来宾招待的时间,我又鼓起劲重新走到客人中间,大方地与他们攀谈起来。 第二百二十章放心,不嫌你蠢 第二百二十章放心,不嫌你蠢 第二百二十章放心,不嫌你蠢 柳景辉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我身边,来宾见到他都更是客套。 其实我也知道,今天开业来祝贺的人,有一大半是冲他的面子来的。他笑着与来宾客套着,得了空闲才悄悄问我,“安小姐,跟夜总很熟?” 我笑了笑,即没肯定也没否认,只道,“我们没有商业往来。”至于私人关系,我想这与柳景辉并没有关系。而且夜钧天的话肯定有所指,我还是要留意些这个人。 “我真是羡慕,夜总有那么多红颜知已。”柳景辉似是自言自语的叹了口气。 我装着不动声色,可心里却不怎么舒服。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想来他也知道夜钧天与孟晓瑜的关系。 “柳总,我先过去帮忙。”我指了指不远处正在忙碌的景安员工,我不想跟他谈论这个问题。 之后的时间我都保持着职业化的笑容,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分心,小心地应对着,柳景辉时不时会瞟过来的视线,带着探寻与阴冷。 下午还不到五点,我就接到了夜钧天的短信,他说他在我公司外面。 比约定的时间提早了半小时,公司的事情也基本完成了,来宾也走得差不多了。我便拿了包准备离开,想着路上还有时间给思安选件礼物,何翊飞到底是不放心,陪了我一下,还是坚持要送我走。 我拿着包出来,柳景辉的车停在门口,他摇下车窗,“安小姐,我们是不是应该私下庆祝一下合作成功?” “改天我请柳总吃饭吧,今天我还有事。”他嘴上是邀请,可眼中却全是试探,似乎也料定了我会拒绝。 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我只死守一条防线,除了景安的事情,跟他不做任何往来。 “好。”他也没勉强,只不过眼睛扫向不远处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我也猜得到那是夜钧天。柳景辉的态度实在让我不理解。 柳景辉的车在发动机的轰鸣中呼啸而去,我兀自深思着,何翊飞拍拍我的肩,示意我望向对面。 夜钧天已经下了车,站在路边看着我。 何翊飞准备陪着我一起过去,被我拒绝了,“何翊飞,放心吧。” “安然,给我电话,我接你。”何翊飞一下午已经嘱咐我好几次了。我知道他怕我在夜钧天手里吃亏,点点头才迈步穿过马路。 夜钧天盯着我的脚步,又望向何翊飞,眼中颇有些嘲笑的意味。 我走到近前,他倒也未曾开口,只是帮我拉开车门,我扶着车门,冲对面的何翊飞朗声道,“我九点回来。” “好,我接你!”何翊飞一定明白我的意思。 夜钧天却并未理会,只是有些不屑的别开眼睛。 我钻进车里,夜钧天坐在我旁边,我才发现南风坐在司机位上。 “南风,好久不见。”我跟他打招呼,又继续道,“华枫好吗?” “安小姐。”南风依然是那种什么感情色彩的声线,而对我后面的问话,他似乎根本没听见。 我也不在意,便又道,“经过百货公司时停一下,我要买点东西。”从后视镜我看到南风点了点头。 车子便启动了,夜钧天一直没有出声,坐在我身边阴着脸,对于他的情绪变化我没有丝毫的兴趣。车子驶出园区不久便进了市区,南风在沿途最大的一家百货店停了车子。 “我去买点东西。”我钻出车子,向百货店进去,夜钧天居然不动声色的跟在我身后。 他不说话,我也没有提问的兴趣。进了百货公司,我们直奔儿童商品层,思安已经5岁了,身边却没有一件属于我这个母亲的东西。 而我竟然也完全没有当母亲的认知,看着琳琅满目的儿童用品,竟然丝毫没有头绪。夜钧天一直跟在我身后,也不催促。 我转了半天也没想好到底要给儿子买些什么,只好硬着头皮问他,“思安喜欢什么?” “你的照片!”夜钧天直接告诉我。 我愣愣盯着他,思安知道我?!这一刻有些喘不过气来,“夜钧天~”我的声音在这一刻软了下来。 夜钧天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儿子自然什么也不缺。” 看来我从他这里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干脆咬咬牙,决定给他选些玩具,当我在适合幼龄段儿童的柜台前停下来的时候,夜钧天又轻哼了一声,“思安正在学习高级计算机课程,我想这些他不会兴趣!” 我惊愕地看着夜钧天,他的话听起来像天方夜谭。高级计算机课程?!5岁?!“那不是大学课程吗?” 夜钧天点点头,似乎觉得这件事很平常,“他的IQ测试超过140。” 我手里拿着的玩具“吧嗒”掉在地上,盯着夜钧天再也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一刻之后,我跟在夜钧天身后默默了走出了商场。智商140,上着小学在修大学课程的孩子,我真的无法想象他的样子。 回到车上,我始终低着头,茫然又担忧,各种复杂的情绪困扰着我。 夜钧天才在一边幽幽的开口,“思安不到一岁就会说话了,经过测试,他在数理逻辑智能、语言智能、乐感智能几个方面表现超常。” 我不知道他说的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思安一定超出我能想象的聪明。 夜钧天默默的握上了我的手,“不用紧张,儿子不会嫌弃你蠢!” 我抽出手,默默翻了个白眼,不再理会身边的夜钧天,怎么能觉得他有些诡计得逞的感觉。 车子驶入夜宅,我的手居然抖得无法拉开车门,直到夜钧天下了车绕到我这侧帮我打开,他俯视着我,“思安在等你!” 我望向车外,房子门前站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大的是李艳,她正红着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我,双肩抽动似乎在哭泣,她手上拉着的,那个小小的身影是我儿子思安! 我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出他的样子,他安静的站在那儿,直勾勾地盯着我。 夜钧天拉着我的手,帮我从车里出来,我站在原地,无法迈出脚步,就这样远远跟思安对视着。 第二百二十一章逆天,我的照片 第二百二十一章逆天,我的照片 第二百二十一章逆天,我的照片 夜钧天立在我身边揽住了我的肩,他的手向我传递着力量。 李艳拉着思安向我走过来,边走边擦着眼泪哄着他道,“思安,是妈妈,你妈妈来了!” 我盯着他沉着的步伐,哭得双唇颤抖。 他停在我面前,李艳一直在催促着,“叫妈妈,这是你妈妈!” 他的小脸上写满了冷静,眉眼之间像极了夜钧天,带着超过他这个年龄的睿智。大大的本该装满童真的眼中是探询与漠然。小巧的鼻尖与红嬾的小嘴,才让我觉出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 他望向夜钧天,用稚嫩的童声中规中矩道,“父亲!” 夜钧天点点头,他才双望向我,迟疑了几分才道,“母亲!” 虽然他的声音听起来跟夜钧天一样冷冰冰的,我的眼泪还是倾泄的收都收不住,我蹲下身子,紧紧将他搂在怀里,声音哽在喉咙,呜咽着,“思安~我的思安~” 小小的他始终笔直地站着,任我怎么哭,怎么呼唤都只是毫不动容的表情,这让我有一丝丝挫败与愧疚。我亏欠他的五年,不知我该如何偿还。 突然,一只小小的手轻轻拍在我的后背,我一惊,瞪大眼睛近距离看着他,他在安慰我吗? 紧接着,思安开口道,“研究发现女性的泪腺细胞比男性多百分之三十左右,看来是真的。母亲,哭泣作为情感渲泄有利于身体健康,但研究表明,长时间因为悲伤引发的哭泣会影响您的健康,所以思安建议您每次哭泣时间不要超过10分钟!” 我眨着眼睛试图完全理解他话里的意思,逻辑完整,思维清晰,有理有据,这哪里像一个五岁孩子的话?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这与我能想象到的重逢场面都不太一样。 夜钧天站在我身边,俯视着我们,“进去吧。” 思安挣出我的怀抱,“母亲,请进!”说完,他便先一步在我前面引路。 我点点头,跟在他们父子身后,李艳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还在不住地擦眼泪,“安然姐,你可回来了~” “艳儿,思安一直是你带吗?”我问道。 “安然姐,我对不起你~”我这么一问,李艳突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起来。 倒把我哭愣了,前面夜钧天冷冷道,“好好的哭什么!” 李艳一向怕他,没想到过了五年还是如此,被他一声就吼得闭了嘴,眨巴着眼望着我,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艳儿,谢谢你,思安多亏有你!”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李艳忍着眼泪摇着头。 餐厅已经备好了晚餐,很家常的一顿饭,李艳擦干了眼泪,忙前忙后的让我们入座,我、夜钧天、中间是思安。这样的场景真是让我无限瑕想。 真的会让人错觉,是幸福的一家人一顿普通的家庭晚餐。 可细看之下,会发觉,那父子二人正襟危坐,面无表情的样子如出一辙,而我却有些尴尬。李艳盛好饭,搓着手站在一边,高兴的溢于言表。 “艳儿,快坐,一起吃。”我让她。 她连连的摆手,“不不不,看你们一家人吃饭,比什么都开心!” “坐吧!”夜钧天目视前方。但说话从来不容置疑。 李艳连忙听话地坐下,嘱咐思安道,“思安,照顾好妈妈!” 我些汗颜,原来在大家心里,我是需要让五岁娃娃照顾的那个人。结果思安起身一本正经道,“母亲,请用餐,不知母亲喜欢什么口味?” 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出来,忍着哭声道,“思安呀,叫妈妈吧,妈妈不要你照顾,妈妈想照顾好思安,妈妈好想思安~” 思安扬着稚嬾的小脸,黑亮的眸子眨啊眨的,我的眼泪便又一次泛烂了。 夜钧天在一边冷眼瞧着,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而我这一顿饭自然是没心情吃东西,一直侧头看思安,看他喜欢吃哪个菜,便赶紧给他夹了,然后便像盯着珍宝般看着他把饭一口口扒到小嘴里,又有条不紊地咀嚼,就像一辈子也看不够一样。 直到一餐完结,看着他们父子俩几乎是一齐放下筷子,思安起身嬾声嬾气道,“父亲,母亲,思安吃饱了!” 夜钧天只是冷哼了一声,我伸手想摸摸他的头,思安小身子一侧,却躲开了。我的手停在半空不知所措,心却像被针扎了一下。 “父亲说男人的头不能随便让人摸,要时时刻刻挺直身子昂起头!”思安站得笔直地告诉我。 我再转身看看同样站得一丝不苟的夜钧天,突然觉得好笑,夜钧天却侧眸对思安道,“母亲和你未来的妻子可以例外!” 思安听了点头,“知道了,父亲!”然后又一本正经地捧着我的手放在他自己头顶,“母亲,请摸吧!” 我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一边的李艳过来打圆场,“我们思安呀最乖了!”我才悻悻地收回手。 “母亲,是否想去看看思安的房间。”孩子居然主动邀请我,我忙不迭地点头,便跟着小人儿身后去了楼上。 思安的房间简直就是他父亲房间的微缩版,灰黑白三色,只不过又多了些现代感。连他的小床都是太空色的。冷冰冰的,没一点暖意。我想象中的公仔,绘本根本不见踪影。 “母亲,请看。”思安将我引到装饰用的壁炉边,炉台上摆着满满的奖杯证书,我瞪着眼睛一个个地端详着。 高等计算机等级证书、单片机大赛优胜、小小发明家、国际小提琴大赛优胜、全国少儿英语之星金奖、最强大脑优胜、而所有的奖杯与证书中最显眼的是摆在正中间的一张照片。 我一下子泪流满面,那是我! 我不知道夜钧天什么时候拍下的这张照片,我大腹翩翩地立在窗边,双手轻柔地抚着肚子,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我眼睛中的悲伤与绝望倾泄出来,可在阳光下唇角却微微上扬着。 那个时候我跟夜钧天的关系在冰点以下,他怎么会有心情拍下这一幕?他那时候明明说对我没有一丝兴趣,只是想要个孩子? 第二百二十二章别走,是我的错 第二百二十二章别走,是我的错 第二百二十二章别走,是我的错 我出神的想着,转身时险些撞入夜钧天怀里,他不知何时立在我身后。 “安然~”夜钧天的声音像被打磨过,他轻声地呼唤我。 那段经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记起,如果不是因为恨他,想着要活出个人样来,我早死了。而这张照片,又让我回到了那段不堪的岁月。 我低着头想绕过他,“我该回去了。” 夜钧天没有拦我,倒是一边的李艳急忙道,“安然姐怎么还要走?好不容易一家团圆了?!” 我冲她摇摇头,笑得很无奈,有些事情过于复杂,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理解。 “母亲,想听思安拉琴吗?”思安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我还是从他小小的眼神中看出一丝热切。 再高的智商,再理智他也还是个孩子,我笑着点点头,“好啊!” 思安眼中的欢喜一闪即逝,让我生出更深的罪恶感,虽然我也预想到分别的时候必然要狠下心肠,可真到了这一刻,我才知道,面对思安的小脸,我根本做不到。 他的小手主动牵了我的手来到另一个房间,是他的琴房。他拉着我坐在椅子上,才转身去取了他的琴,他翻好谱子,将琴架在一侧肩头,居然冲我笑了一下。 然后悠扬的琴声响起,他立在窗边专注着拉着,他的表情让我看不够,那琴声萦绕着我的心。对于思安来说,小提琴的声音带着不符合年龄的忧郁,他的眼中似乎也被琴声感染了,那一点悲伤是否在诉说着没有母亲的童年? 又是眼泪,似乎我能给孩子的只有眼泪?!我的儿子很优秀,夜钧天把他教育得很好。那么我呢?五年的时光,我该用什么补偿?而现在的我,要如何加倍的努力,成为更优秀的人,更优秀的妈妈,才能配得上思安。 我的神思随着琴声飘荡着,我为儿子骄傲,同时也不断给自己加油。 一曲终了,我抑制不住快步走过去,将思安紧紧揽入怀中,思安不知所措的垂着双臂,他的小脸紧紧贴在我身上,半晌,我听见他极低的唤了声,“妈妈~” 不再是那样冷冰冰的一声“母亲”,而是有些怯懦,带着不可置信的探寻,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思安,我是妈妈,是妈妈~”我痛哭出声,搂着他的双臂剧烈的颤抖着。 久久的,我听到夜钧天站在我们身后,呼吸粗重,一边李艳也在低泣着。 之后,思安给了我一个又一个惊喜,我渐渐明白,他在用他的方法让我留下。 九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何翊飞给我发了短消息,说他就在小区门口。我微微皱了眉,没等我开口,思安又凑过来道,“妈妈,你要走吗?” 他懂事的样子,让我无法把话说出口,心内咬了咬牙,“妈妈陪思安睡觉好不好?” 我看到他的小脸突然亮了,随即又黯淡下去,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一边李艳过来带思安去洗澡了,夜钧天才冷着脸道,“趁现在走吧,思安不会闹的。” 我摇摇头,拔通了何翊飞的电话,“何翊飞~” 没等我说完,何翊飞在电话另一端就笑了,笑声很悲伤,“安然,我有点慌。好像离你越来越远了~” 然后就长长的沉默,我本来想安慰他几句,他却又笑了,“也许是我想多了,你好好陪陪孩子吧,我先回去了!” “何翊飞~”听他的声音,他的状态不太好,我叫住他原想安慰几句,便看见思安穿着洁白的睡衣站在门口,安静地看着我。 “那我先挂了,何翊飞,你回去开慢些!”匆匆说了两句,我便挂了电话,走到门口将思安抱起来,比我想象的要重些,他看着不胖,但小骨头却很硬,难道这也随爸爸?! 思安似乎很不安的样子,“妈妈,思安是男人,请放下我吧!” 我笑道,“思安是妈妈的孩子!”我不顾他的抗议,跟着李艳回到他的房间,将他放在床边,小家伙的脸居然红了,发觉我正盯着他,便快速的溜到床上转过身去。 我笑笑,见李艳还站在一边,便道,“交给我吧!” 李艳示意我跟她到门外去,一脸严肃,好像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安然姐,思安怕黑,睡觉时不能关灯也不能关门!”李艳小声告诉我。 不能关灯可以理解,小孩子怕黑很正常,可是不能关门是怎么回事?我有些疑惑,一边的夜钧天睨着我道,“思安有幽闭恐惧症,一种心理疾病!” “那是什么?”说实话,我一听到心理疾病脑袋中就警铃大作。 “问题不大,等思安睡了再告诉你。”夜钧天越这样说越打消不了我的疑虑。我犹豫着转身回去,思安正安静的瞪着眼睛。 我坐在他床边,“思安想妈妈怎么哄你睡觉?要听故事吗?” “妈妈坐在这里就可以了。”思安转过身来,大眼睛一直盯着我。 我点点头,握着他的小手,按他的要求安静地坐着。思安一直盯着我,好像根本不想睡,就算困意来了,眼看他闭了眼,不多时又挣扎着睁开,如此反复了几次。 “思安,睡吧!” “思安睡着,妈妈就会走吧?”小家伙的垂了眸子,声音有些倦倦的,似乎是睡梦中的叨念。 我这才知道,他一直挣扎着不睡,原来是怕我离开。我摩梭着他的小手,忍着哽意,“妈妈今天不走,思安放心睡吧!” 他的小手用力握握我的手指,眨巴眨巴眼睛,终于垂下眼睑。 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均匀,我依然握着他的手,好久好久。直到李艳轻手轻脚的进来,“安然姐,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嘘!”我轻轻示意她禁声,不知道她这么激动到底要说些什么。我轻轻将思安的小手压进被子中,缓缓起身跟着李艳出了小安伙的房间。 在走廊李艳就拉住我的手“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安然姐,你别离开先生,都是我的错!” 第二百二十三章怪我,以为能治病 第二百二十三章怪我,以为能治病 我站在走廊,看着李艳不知所措,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艳儿,你先起来,有什么事慢慢说。”我扶起李艳,她还是一直抽抽答答的,拉着我的手,半天才止住了哭声,“安然姐,你别怪先生,先生不是故意的。” 我皱了眉,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是夜钧天故意安排的,“艳儿,你不用说了,我跟先生的事你不懂。我也不可能留在夜家。” 说完这句话,我听到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夜钧天正从走廊的另一端向我们走过来,脸色阴沉地停步在我身边,“李艳,不必跟她多说什么!” “先生,你跟安然姐解释一句,她会理解的,思安好不容易见到妈妈~”李艳看来是真的急切了,居然跟夜钧天哭了起来。 “不必!”夜钧天冷声打断她,便睨着我道,“让何翊飞来接你吧!” 我垂着眸没有说话,从夜钧天身边绕过,回到思安的房间又看了看熟睡的小家伙,睡着他看起来才真的像个小孩,肉嘟嘟的小脸,长长睫毛,轻轻起伏的小胸脯,我狠下心咬着下唇转身出了房间。 经过还站在走廊的李艳和夜钧天时,我脚步都没停只匆匆道,“我先走了!” 夜钧天沉着脸,李艳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安然姐,你听我说完吧,那天晚上,先生不是故意的,是我,我给先生下了药,都怪我~” 我硬生生的停下脚步,眼前瞬间闪过五年前那一幕。夜钧天冷汗涟涟的贴着我的背,整个人又硬又烫,似乎隐忍着什么般一直在发抖。 如果真的是被下了药,我用冷水给他擦过之后,他也没能清醒,反而变本加利? 见我停了脚步,李艳急忙抹去脸上的泪,直直盯着我,“安然姐,是楚湘,楚医生,她给我的药!” 楚湘?!怎么又会扯上她?李艳和楚湘?这根本毫无关系的两个人怎么会? “李艳,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盯着李艳,又瞟了一眼旁边的夜钧天,他的脸依旧黑的很。 “我跟楚医生是同乡,她是我们整个县城考出来的唯一的大学生,女博士。”李艳这才幽幽的开了口,“也是她把我带出来,在医院做护工的。后来她告诉我先生家招女工,待遇比在医院护工多得多,让我去接近任医师。又说她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背景,会影响她的前程,不让我跟任何人提起认识她。” 我这才想起当初夜钧天把李艳带回来时确实说过是任蒙给他介绍的,可信又纯朴。 “后来,果然跟楚湘说的一样,任医师把我介绍到夜家做工,就是照顾你。”李艳又继续道,“先生对我很好,安然姐对我也很好,我也一心一意想做好,让你们都满意。可是,有一天楚湘来夜家给安然姐看病,她给了我一些药,让我悄悄给先生吃。我当然不肯,她告诉我,先生就是因为有病不吃药,才会伤害安然姐的。” 李艳说到这有些忿忿,“我就相信了她,我若是知道那些药会害死你和思安,我是绝对不会给先生吃的。安然姐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直到当日先生发狂,导致你早产生下思安,我都不知道是我的药闯了大祸!” 我睨了眼睛,“那到底是什么药?” 李艳摇摇头道,“那不是药,是毒品。” 什么?事情远远超出了我大脑运算的范围,我望向夜钧天,想着那晚他失控的样子,确实是跟纯粹的情动是有区别的。他当时之所以那么狰狞,是因为一边在隐忍,一边又被药物折磨着。 可是后来,我醒了,孩子没了,我就没有再回想过那晚的事情,就认定了夜钧天是不顾我和孩子的死活,狂性大发。 “夜钧天,那到底是什么?”夜钧天到这时候还在沉默,我不由逼问他。 “一种化学制剂,甲卡西酮,俗称丧尸药。”夜钧天垂着眼睑,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后来任医师来找我,我把剩下的药给了她,她化验之后才知道,就是这个药诱发了先生的病,先生才会失控的。”李艳说着垂下了头,又开始抽泣起来。 “夜钧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皱起眉头,感觉头开始疼,这些我以为早就过去的事情,现在正在以另一种面目清晰的重现在我眼前。 夜钧天静静看着我,半晌才道,“你生思安时,我被送到精神科接受全面检查,任蒙发现我体内有毒品的痕迹。按发作时间推断,我只喝了她送到书房的水。” 我心底一阵发寒,楚湘,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跟我又无怨无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有人指使她!”夜钧天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直接解释道。 “是谁?”我瞪大眼睛睨着他,我想不出这个世界上除了韩亦潇,还有谁会那么恨我,那么恨我的孩子。 可惜,夜钧天的回答让我意外,又在意料之中。意外的是答案明明已经呼之欲出夜钧天却否认了。而在我意料之中的是他还是一如继往的袒护韩亦潇。 “楚湘的男朋友是化学系的博士,曾经来夜氏应聘被拒,他觉得受到了羞辱,才指使楚湘这样做的。”夜钧天的解释漏洞百出,“药也是他自己制的。” 我不信他能查到李艳下药,却会忽略楚湘突然爆富,产检那天我相信夜钧天也看到了楚湘的红色小跑,那根本不是楚湘该拥有的东西。 以她在医院供职的收入根本承担不起那样的豪车,如果她男朋友已经是成功人士,何必只为了一次应聘的失败,又是制毒又是策划,如此大费周章的去报复夜钧天? “夜钧天,思安叫过韩亦潇妈妈吗?”我突然转变话题,让他一怔。 “当然没有,思安只有一个妈妈。”夜钧天回答。 我点点头,“那就好,不能让思安叫一个恶毒的,险些害死他的女人妈妈!”说完我昂着头,挑眉盯着夜钧天。 第二百二十四章娶你,时间已到 第二百二十四章娶你,时间已到 夜钧天的脸色明显变了,他盯着我若有所思。 李艳在一边不明所以,以为我知道了真相就会原谅夜钧天,在一边抹着眼泪道,“安然姐能跟先生重新在一起太好了,思安终于又有爸爸又有妈妈了。” “夜家的女主人姓韩!”说这话时,我的眼睛却依然挑衅地看着夜钧天。 “安然姐,你走后,韩小姐从来没在夜宅住过。”李艳开口替夜钧天解释,“我还觉得奇怪,她明明是夜太太,为什么不住在家里,想来是先生只喜欢安然姐一个,不喜欢她!” 这倒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已经走了,夜钧天为什么还不让韩亦潇留下呢?转念又想起韩亦潇曾经说过她的身体不好,承受不了夜钧天。不住在一起,夜钧天就不会伤害到她。如果是这样,夜钧天对她真是爱得深沉。 “思安只有一个妈妈,就是你!”夜钧天对我猜忌的眼神似乎很不满,冷冷抛下一句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李艳见夜钧天走了,似乎怕我离开,过来挽住我的胳膊,“安然姐,留下吧,思安明早看不到你肯定会伤心的,那小家伙虽然脸上不显,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明白。” 她的话一下便触到我的痛处,她说得没错,这样的思安更让人心疼,跟他爸爸一样,一张冷脸似乎什么也入不了眼,可是心里的伤痛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想到这里,我又惊觉自己居然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夜钧天。 “安然姐,房间我都给你收拾好了,听说你回国那天他就开始准备,思安的用品和房间、还有琴房、你的卧室和用品,先生一早就让我准备着。”李艳滔滔不绝的说着,将我带到思安隔壁的房间。 房间意外的很亮,不是夜钧天的风格,李艳在一边解释道,“先生说你不喜欢黑色,你喜欢阳光的明亮的颜色!” 我嗤笑不置可否,“艳儿,给我讲讲思安这五年是怎么长大的?” 李艳点点头跟着我进了房间,我坐在沙发上,她去倒了杯水,才跟我面对面坐下,没有开口便先叹了口气,“当时思安早产,医院都没把握他能不能活下来,先生那时候还病着,经常会头疼,可他每天都到医院陪思安,跟住在保温箱里的思安说话,跟他提起你。” 我无法想象夜钧天守在思安身边的景象,却会觉得悲伤。 “思安可勇敢,在保温箱住了两个月终于追上了普通的宝宝。先生请了最好的育儿师来带宝宝,再加上我,还有老夫人。思安一岁的时候就被发现有语言天赋,已经会说话了。那时候先生很忙,每天回来的很晚,老夫人对思安寄予厚望,发现他的天赋就请了专门的老师来进一步引导思安,开发他的智力。思安也争气,后来越来越聪明,在很多方面都表现出了天赋。可是就是不爱乐。” 我可以想象,在夜老太太那样古板的教育下,思安才会像现在这样早熟。 “起初老夫人不让我们在思安面前提起你,后来先生知道了,跟老夫人吵了一次,老夫人一怒之下去国外了,那时候思安快三岁了,就更不爱笑了,也很少跟别人讲话。”李艳一脸的心疼,“他其实舍不得老夫人走,却又被老夫人逼着用大人的思维处事,心里再想也不敢表现出来。” 原来思安是从三岁才知道我这个妈妈的存在。 “老夫人走后,先生给了思安那张照片,让我照顾他的起居,又请了几位能激发他特长的老师在家里教他,先生经常会跟他提起你~”李艳断断续续给我讲了很多跟思安有关的事情,我贪婪地听着,在脑海中幻想着,幻想着我曾经陪伴他走过每个时刻。 李艳跟我在房间说到很晚,才回房去休息,我想着思安那殷切的小眼神,终是没能狠心离开,便躺下睡了,希望第二天一早就能让思安看见。 鉴于夜钧天的劣迹,我上床之前将门从内侧锁了。然后,我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想着我的思安,又想着李艳告诉我的事情,觉得五年之后,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所有的麻烦都还在。 我还没睡着,便听见传来开门的声音,有人在外面转动门把,我提了一口气往门口望去,我知道是夜钧天,看来我锁门是锁对了。 他扭了几次没能打开便作罢离开了,我也终于放心的睡了。 可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冷不防有人掀开了我的被子,紧接着一副火热的胸膛就贴上了我的后背。我被从睡梦中惊醒,夜钧天已经从身后紧紧揽住了我,“这是我家,你觉得我会打不开门?” 对他的厚脸皮,我一向只有佩服的份。 “夜钧天,我是为了思安来的,我们没关系了。”我挣脱不开,只能气极败坏的压着嗓子道。 “没关系,思安哪来的?”他极其无耻地伏在我耳边反问我。 “夜钧天~”我无奈地拉长声音,用胳膊肘狠狠撞向他肋下。听着他一声闷哼,却依然没松手。 “安然,我好想你~”他的声音无助而沧桑,让我险些狠不下心肠。 “夜钧天,我对你只有恨和恐惧,你忘了吗?”我的声音透着无奈。 “还记得我说过要三年时间吗?”夜钧天慢慢松开了对我的钳掉,轻轻将我翻过身与他面对面,黑暗中他的目光很亮。 我皱着眉,理不清他话里的意思。 “我要娶你!”夜钧天的声音一点也不像玩笑,他无比认真的盯着我。 我有些发颤,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这句话我曾经期翼过无数次,他从来都没有承诺过。一直以来,我以为只有韩亦潇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可在经过那些屈辱的岁月,经过五年的遗忘,他居然真的开口说娶我?! “夜氏已经完全脱离韩氏,我跟韩亦潇的约定也到期了!”夜钧天的视线还像望进了我的灵魂深处。让我心惊,不敢直视! 第二百二十五章忘掉,我做不到 第二百二十五章忘掉,我做不到 第二百二十五章忘掉,我做不到 我从来不爱幻想,我经历过的世界,一直都是以最残酷真实的面貌展现在我现前。所以,我不幻想。因为一旦幻想,就会抱着不切实际的期望。 就像此刻夜钧天说要娶我。 我曾经用这两个字激怒他。我之所以会让他娶我,恰是因为我知道他做不到。可此时,他竟真的说要娶我时,这两个字竟有千斤重。 我很想傻点,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至少是真心的,不管他能否做得到。可是,我真的没办法为他的话而感动。我只会觉得沉重。 他说解决了韩家,他可以不在乎韩家对夜氏的威胁,可他真的也能面对韩亦潇吗?韩亦潇对他的守护人所共见,就算他能狠下心抛开她,娶我,舆论能容得下我们? 就算我可以不顾忌,他和夜氏也可以不顾忌吗? 再退一步,就算真的可以不顾一切,抛开一个韩亦潇,夜氏将发展重点移到京城,孟晓瑜又算什么? 一个韩亦潇已经让我送了半条命,再来一个孟晓瑜,以后不知道还会有谁?我真的做不了女战士。 还有夜钧天的妈妈,我也不认为我能面对她。 或者这一切都是借口,我都可以不在乎,可以交给夜钧天来处理,可是,我没办法确定他对我到底是爱还是别的?我也没办法面对心底对他的恐惧。 太多的不确定,让我面对这本该幸福的两个字时,竟然被恐惧感彻底的淹没,我怔怔盯着夜钧天,双唇颤抖却不知说些什么。 “你在怕什么?”夜钧天握住了我的手。 我摇摇头,我不确定。 “五年前在夜宅,我之所以逼你生下思安,到底是为什么,你心中一定也有答案。我也知道你会因此而恨我。”黑暗中,我却能清楚地看到夜钧天闪烁的眼睛。 “还我自由,又能让你母亲满意,让韩亦潇满意。用我的伤痛成就你好儿子、好丈夫的体面。”我直视着他,声音冷冰冰的。 他的眼神黯淡了些,垂下眸子似乎有发怒的前兆,可过了一会儿他居然忍住了,张开的眸中溢满了悲伤,“安然,我从来不想折断你的翅膀,相反我比谁都想看你展翅!我知道你不会信。” 我心中柔软的角落开始一阵阵的疼,我不想承认,我恨了他这么久。我也曾想过,他是做戏给夜老太太和韩亦潇,是想真正放我离开。可是那段感受不到爱的非人时光,磨灭了我对他所有的信任。 如果人的感情可以按照事件的顺序正反自如,我也许不会这么烦恼。丧尸药的事情可以解释他那晚的失控,我就应该把险些丧命的早产忘掉? 现在他又说逼迫我生下思安,是想让我彻底的自由高飞,我就应该把那些屈辱一把抹掉? 装作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温馨恩爱的时候。 可我是人,不是机器。我没办法在转瞬之间,将五年的痛恨,将无数个夜晚的噩梦,将五年前的一切当作没发生过,我忘不了,即便他真的是为了让我自由,那些伤害也是真实发生了的。 我皱眉沉思着,我知道思安已经让我们这辈子都纠缠不清了,但是现我不可能也没办法接受他。 “我会给你时间,但是这里是思安的家,你是他的妈妈,我不能允许你住在何家。”夜钧天带了几分软弱。在我印象中,他从来不会示弱。而后面一句,他的霸气带了几分犹豫,我知道他在害怕。 “我跟何翊飞~”我原本开口想解释,他却将食指停在我唇上,“你不明白吗?我知道你跟他不会发生什么,但是我无法忍受!” 还像以前一样不讲道理,拿赖皮当有趣。我眨眨眼并没有揭穿他,“我准备在这里稳定下来,我会买自己的房子,接思安过来。” “思安的爸爸怎么办?你非让他不是缺妈就是缺爸吗?”夜钧天这下明显动了怒。 “夜钧天,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我觉得自己真可悲,跟他在一个被窝里,被他紧紧搂着,谈论这个问题。 夜钧天果然跟我贴得更近了些,他的鼻尖几乎碰到我的,“我不碰你!” 我皱着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他跟我对视了一会儿,竟真的起身下了床,站在我床边盯了我好久,又叹了口气道,“把防狼喷剂扔掉!” 噗!此时此刻,他居然提起那件事,我险些乐出来。不知是他没心,还是我没心,这种时候,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被逗笑。 “你还敢乐?”夜钧天眯着眼睛,“我TM差点瞎了!” “你自找的。”我忍着笑,想起那天他蜷缩在地上怒吼的样子,心里又痛快了几分。 “我早晚扳回这一局!”夜钧天忿忿地甩门而去。 房间重新回归安静,我隐去笑意,深深的叹息。一切又回到原点了,我该何去何从?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所以原想着要早些起来让思安一睁眼就看到我,居然就被我这样糊涂的睡了过去。等我醒悟时,我腾的从床上坐起来。 匆匆洗漱就拉开了门,门一打开,思安就静静地站在门口。 他的小脸在见到我时依然平静,可我还是看出,那一瞬他眼睛亮了。 “母亲,早安!”他仰着头看我。 我忙蹲下身子,捧着他的小脸,“思安,早!对不起,妈妈起晚了!”我有点尴尬。 “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请母亲去用餐吧。”思安的小手做出了请的手势。 我无奈的笑了,面对儿子,我竟是被照顾的那个。“思安,以后叫妈妈就好了!” “好的,妈妈!”思安点点头,我看到他唇角有一丝笑意,小家伙明明就开心了,却还要装着若无其事。 我跟着他来到餐厅,夜钧天已经坐在那儿等了,见我们一大一小牵手出来,我明显看到他的脸柔和了许多。 “思安,挨着妈妈坐。”我坐下身拍拍身边的椅子,小家伙才极有规矩的在我身边坐下。我能看得出他的眼神始终锁在我身上。 第二百二十六章寻找,失踪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寻找,失踪的男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寻找,失踪的男人 在李艳的眼里,早餐的场景一定是最和谐的画面,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我内心却始终无法妥贴。就算所有的一切都有理由,都有他的迫不得已,可事隔五年,我却无法坦然面对。 从昨天开始,我就一直食不知味。可不管怎样没胃口,只要看着身边的思安吃得一板一眼,就比什么都开心。 我看着思安出了神,再抬头时夜钧天正灼灼盯着我。我立即想起了昨晚的事,心狂跳不已。当然不是因为高兴而激动,而是心慌。 我起身,“我还要去上班。” “妈妈。”思安的声音有些无助,他的小手轻轻拉着我的手,小手心汗汵汵的。我心头涌起一阵心疼,我知道孩子在怕什么,可是~ “思安,妈妈已经答应回来,以后都会跟我们住在一起。”夜钧天对我的为难根本不放在眼里。 思安睁圆了眼睛仰头望着我,他眼中的光彩让我不忍拒绝,看着他,除了心疼与微笑,我根本做不出其他表情,“思安,妈妈下班就会回来!” “走吧。”夜钧天示意我跟他走,“我送你。” 当着小家伙的面,我没有拒绝,他一直拉着我的手跟我走出院子,看着我钻进车里,才松开了我的手。“妈妈,”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再见!” 李艳过来拉着小思安,我才恋恋不舍的关上车门,摇下窗子又跟他摆摆手,“我很快回来。” 夜钧天启动了车子,我看见思安一直站在院门口看着我。 “夜钧天,思安不上幼儿园吗?”我有些奇怪。 “正在联系学校,你也可以留意一下。”夜钧天告诉我。 “夜钧天,等我选好房子,想每周接思安过来住几天。”这是我琢磨了一晚的结论,明知不能跟夜钧天走到一起,却要住在一个屋檐下,危险又不合常理。 夜钧天冷了脸,没有理会我。 “我在大路下车,自己打车过去,不必麻烦你送我了。”车子驶出了林间小路,可以看到大路上的车来车往了。 夜钧天的脸色更难看了,我听着车子油门轰鸣,冲向大路的车流之中。夜钧天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道路,油门显然已经踩到底,在车流中穿棱,一时间险象环生。 我明显感觉到身上的安全带越收越紧,我紧紧贴着椅背,惊恐地看着危险的状况,“夜钧天,你又发什么疯?!” 夜钧天也不理我,也不知道他要开到哪里。 恐惧让我伸手去拉他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时,我能感觉到他的肌肉绷得很紧,我紧紧抓着他,少时他便渐渐放松下来,他侧目睨了我一眼,车速才渐渐慢了下来。我的手却不敢松开,始终握着他没握方向盘的那只手。 他直接将车子开到了一家汽车销售中心,“下车!” 我不明所以地被他拖出车子,拉进了销售大厅。销售人员迎上来,“先生小姐,你们好,请问要看什么车型!” “配得上我太太的,驾驶要简捷,安全系数高。”夜钧天放眼在大厅搜索了一圈,眼神便锁定在了一辆保时捷SUV上。 “就那辆,要白色!”结果没等销售人员开口,也不容我阻拦,他便做出了选择。 我连忙把他拉到一边,“夜钧天,你又犯什么病,我不买车。” “我老婆不能开别的男人送的车!”夜钧天瞥了我一眼,很不屑的样子。 “太招摇了!”我望望那台白色的凯宴,其实我也知道自己需要一台车,只不过一直没机会去选。可也不想这么招摇,这么草率的决定。 “就是怕你觉得招摇才没选宾利。”夜钧天这话我听着真不像解释。 “小姐需要试驾一下吗?”销售员估计也有些懵。 “不必了,赶时间。” “要!” 我们俩同时发声,我想试一下,他却一口回绝。 销售员笑着望望我,又看看他,不知如何是好。 “我老婆要试车,你发什么呆?!”夜钧天一脸嫌弃的瞟了销售小伙子一眼。 “好的,先生,我去取钥匙!”销售员连连赔不是,转身进了办公室。 结果就是,连试车算在内,夜钧天用了前后不足四十分钟,就买了一辆车,然后将办手续,上牌照的事都交给销售人员,就一阵风一样拉着我走了。 回到他车上,我都还恍惚着,“为什么送我车?” “你能不能把问题都想简单点,没什么为什么,你需要我就送了,有什么不对嘛?”夜钧天瞟了我一眼,好像我是个傻瓜。 我到公司时已经快中午了,昨天才刚刚开业典礼,还没有正式上班,要不然第一天工作就迟到,我还真是觉得不好意思。 不过刚开业要忙的事情还是挺多的。部门筹建,面试,业务梳理,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要鼓舞士气,开始接单子。有业务才有发展,才能赚钱。 大半天下来,我都在不断跟各部门负责人交流,理清公司运转程序,明确各部门的职责,又把全国的广告市场做了战略分区。 忙到快下班时,我接到了华枫的电话。我本来很惊喜,可没容我跟她叙两句旧,她就急切地问我是否能找到何翊飞。 原来华枫人在星都,她接到了欧力京城分公司的电话,说何翊飞整整一天都失联,没有任何消息,他在京城的助手去他家敲门也没人。 我安慰华枫让她先别急,我去找找看。 我想起他昨晚到夜家去接我,电话里他的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顿时也有些焦急。把手头的事情先放了放,便离开了公司,拦了辆出租直接去了何翊飞家。 我有他家的钥匙,开门便有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原本整洁的客厅各式酒瓶左倒西歪。 “何翊飞?”我小声叫他,半晌却没有声音,侧目望去,他卧室的门虚掩着,我过去推开门,还没容看清里面的情况,一个人影便将我拉进了怀里。 “何~”他没容我开口,就俯身紧紧贴上我的唇。 第二百二十七章抱歉,你喝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抱歉,你喝多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抱歉,你喝多了 何翊飞突出其来的失控让我挫手不及。 从来都是温文尔雅的他,此时竟滚烫的像炭火。他紧紧将我圈在怀里,浓重的酒气与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在周边升温。 他毫不犹豫地撬开我的齿关,舌毫无章法的冲撞进来,挑逗着我无处可躲的舌头。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何翊飞,一时竟忘了拒绝。就这样任他吻着,等我回过神“唔”了一声时,他才烦燥的将我松开,重重压在墙面上,居高临下的睨着我,眼神竟那样悲伤。 他的喘息声粗重而没有规律,一向整洁的衬衫领子被撕开,露出大片的胸膛和性感的锁骨,我知道我不该乱看,我的眼神有些游移,这似乎激怒了他,再次向着我的唇靠过来。 第一次是促不及防,如果第二次还不知拒绝,那就真是舔不知耻了。我连忙伸手挡住他的嘴巴,“何翊飞,你喝多了,冷静点儿!” 他攥住我的手腕,直勾勾盯着我的眼神带了几分邪气,然后在我的震惊中,他毫不犹豫地吮了我的食指。 我惊得头皮发麻,连忙抽手,“何翊飞!”我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他,放肆狂狷,带了几分邪气。 “好红~”他的指尖轻轻刮过我的唇,刚刚被他激烈的吻过,那里可想而知的嫣红,“你为什么要诱惑我?”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 “我没~”我话未说完,他已经大力一扯将我拉到胸前,另一只手勾着我的腿将我腾空抱起。 我挣扎着,“快放下我!”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地向大床走去,然后像突然摔倒一样压着我扑向大床,紧接着,他火热的吻便向着我的脖边落下。 此时,我才真慌了,双手推拒着他的脑袋,“何翊飞,你喝醉了,你这么做,明天一定会后悔的!” 他竟然停下了动作,趴在我身上支撑起身体,盯了我半晌突然失声道,“安然,我不会后悔,就算不喝酒,我也早想做了,在你身边的每一天,我都在想!” 看着他悲伤的脸,我闭上了眼睛,这都是我的错。明知道他对我的心思,明知道他是正常男人,他的想法再正常不过了,我却没有断然拒绝,这对他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对不起,何翊飞~”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出局了?”何翊飞望着我,悲伤在他眼中静静流淌,“我是个傻瓜,我明明有五年的时间,五年~”到最后他垂下头,深深埋在我的长发中,正个身体都在颤抖。 他的悲伤让我感同身受,更自责到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我能做的仅仅是轻轻拍拍他的后背,慢慢安抚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安静下来。他的脸依然陷在我的发中,闷着声音道,“安然,我知道我没机会了,可我不想没说出口就承认失败!” 我琢磨着他话时的意思,他缓缓抬起来,松开对我的钳制,“安然,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轰!又是一声闷雷炸响在我的脑海,昨晚夜钧天已经把我轰得外焦里嬾,今天他又来补刀。可是我实在无法面对他这悲伤的眼神,“何翊飞,我有个儿子!” “我知道。”何翊飞勉强笑了笑,“像你吗?” 我没吭声,也是笑。 “好吧,我败了!”他长长吐了一口气,便垂下了头。 “我本来就配不上你,对不起,何翊飞,我该早些拒绝你的。”我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婊,可这五年如果没有他的陪伴与支持,我真的没把握能坚持下来。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何翊飞拦住我,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一般,半晌才开口道,“如果你嫁给夜钧天,我祝福你们一家幸福,如果夜家还是为难你,我不介意娶你,通过法律手段帮你夺回思安!” 我蹙着眉盯着何翊飞,所有的事情他都替我考虑到了。我以后的路,在夜家可能会遇到的麻烦,我摆不脱的心结,他居然都想到了。 “不用有压力,只需要做挂名夫妻,帮你夺回思安的把握比夜钧天要大。当然,我希望永远没有那一天!”何翊飞的笑苦得化不开,“就这样吧,你快回去吧,去看思安!” 他起身身子有些不稳,却还是向我伸出手,拉我起来,摇摇晃晃的将我往门口拉。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从背后紧紧抱住他,脸贴着他的后背呜咽着,“何翊飞,对你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我给不了你要的,可我心疼你,我不想你痛~我也想让一切重新开始,可我忘不了夜钧天给的那些痛,忘不了他,每次动心,只要一点点,他就会跳出来,让我粘好的心再碎一地,我该怎么办?” 我哭泣着,说得语无伦次。 何翊飞僵立着,身子在微微发抖,半晌只是叹息了一声,“傻瓜,快去吧!” 他把我推出门外,一刻都没犹豫地关起了门,凭我怎么拍门都不再打开,“我没事,你走吧!”他在门内朗声轰我走。 我哭得颤微微的掏出钥匙,再次去转动门锁,门却依然推不开,我知道是他在里边挡着,“何翊飞,你开门!”我拍着门,直到掌心都痛了,直到没了力气。 我不能把醉醺醺的他一个人丢下,我倔强地坐在门口。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何翊飞终于斗败一样开了门,“我助理马上就到了。你可以走了,快去吧,思安在等你!” 我起身主动去抱住他,“何翊飞,对不起!对不起!”直到这种时候,他还在替我着想。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着我的背。 回到夜家时天色已经晚了,我稍微整理了一下一身的狼狈才进了门,门一开,思安就向我扑过来,他紧紧搂着我的腿,虽然没有说话,小手却攥着我的衣角,有些泛白。 “对不起,妈妈回来晚了!”我知道他一定是在等我,不知等了多久。 李艳站在一边看得直抹眼泪,劝道,“思安,妈妈不会骗你,你看,这不是回来了?!” 思安这才扬起脸,看着我,一本正经的小脸上居然绽开了一个甜甜的笑,“妈妈!” 第二百二十八章种马,根本没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种马,根本没心 第二百二十八章种马,根本没心 看到思安笑脸的一瞬间,我心里所有的阴霾就都消散了。什么透不过气的感情,什么何去何从,自私点说我觉得都没以有我的思安重要。 我蹲下身子紧紧搂着思安,再平静自若,他紧紧抓着我衣角的小手还是泄露了他的敏感,和对我的期盼。 “思安,妈妈抱你去睡觉。”这么晚不睡,他一定很困,却又害怕我不回来,才会一直守在门口等着。抱起思安往二楼走时,经过夜钧天身边,他的气场有些冷。 我刻意回避了他的目光,径直进了思安的房间,把小思安放在床上,就短短从门口到床上的时间,小家伙居然搂着我的胳膊就睡着了。 都说血缘关系是天生的,我本不信,可看着聪明如小思安,对我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妈妈就信任依赖至此,可见都是血缘的关系。若说称职,我只有汗颜的份,我从来没有为他做些什么。 我坐在床边,久久盯着他的睡颜,带着满足与愉悦,似乎这样的他才真的是个五岁的宝宝。 “安然姐,你吃饭了没?”李艳小心翼翼的进来唤我。 我这才觉得肚子真的有些饿了,下了班就去了何翊飞那里,折腾了大半晌,竟连晚饭都忘了。 “我去准备。”李艳见我皱眉,赶紧转身下楼,“你换换衣服就下来吃饭吧。” 我给思安压了压被角,摸摸他熟睡的小脸,又回自己房间换了衣服,才又下楼去。夜钧天就在一楼客厅沙发上坐着看书。 “安然姐,先生让给你留的晚饭,都凉了,我热一下,很快就好。”李艳站在厨房回着身子对我说。 “不急。我简单吃一点就行。”我笑笑。 夜钧天却放下书本抬起眼眸,“嘴唇怎么了?” 我尴尬地摸了摸唇角,我刚刚也发现辱瓣破了点皮,何翊飞喝多了,刚刚吻我吻得没轻没重。他的目光,让我有些心虚。虽然我不断劝慰自己,这跟他没关系,可是却心跳加快。 “慌什么?!”夜钧天歪着头依然看着我。 我明明很坦荡,跟夜钧天的关系早在五年前就断了,我有接受别人追求的权利,我有什么可慌的。 “夜钧天,如你所说,五年前你逼着我生下思安,是为了我不被你母亲和韩亦潇纠缠,是为了让我能自由飞翔,那是否也意味着,我们的关系两清了。所以我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我觉得我们需要一次深入的对话。 “啪”夜钧天一手掀翻了茶几上的烛台,那清脆的响声让人心惊,“所以呢?你接受他了?放着儿子在家苦盼,自己跑去找男人,也是你幸福的权利?” 他声音不高,却透着薄凉,我皱着眉,“让思安等,是我的错。没错,何翊飞追了我五年,从来没强迫我什么,所以,别用找男人这种庸俗下流的字眼侮辱他!” 夜钧天坐在沙发上低低的笑了,“侮辱?我没必要侮辱他,你要是喜欢他,他何必强迫,只能说五年的时间你依然忘不了我,安然,我们俩到底是谁不坦诚?” 他笑的得意洋洋,让人恼火,可又无力反驳。我无法否认,就算跟何翊飞相处时,夜钧天也会时时刻刻来侵占我的脑海,他另人恼火的自大,自以为是的霸道,甚至在床上的不知魇足,已经让我无法忘记。 可是那些就是爱吗?如果那些是爱,那些伤害与疼痛,我却记得更加清楚。 “夜钧天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事业,守着思安,平平静静的生活,对于婚姻我已经再无奢望,也不会接受任何男人,这样可以吗?”我瞪大眼睛祈求地看着他,“我会好好带大思安,你随时都可以来看他,思安永远都是夜家的孩子,可以吗?” “那我呢?”夜钧天抬起头,突然变得悲伤,“我被排除在了老婆和儿子的生活之外,你是太善解人意还是太自私?” “如果现在你纠缠我是因为思安?我会按你的要求做个好妈妈。如果是因为解决上床的问题,我问过楚医生,性洁癖可以治愈的,你只要挥挥手,会有大把女人愿意。而且你可以继续把婚姻给能让夜氏利益最大化的女人。我只做思安的妈妈,你完全可以不在意我!” 夏天快过去了,夜钧天只穿了一件深色的衬衫,他垂眸听着我的话,胸膛起伏越来越剧烈。 “在你眼里,我就是匹种马?没一点儿心?”夜钧天起身来到我身边,俯视着我,眼神像冰,周身却笼着悲伤。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真心?我曾经在他的火热中沉沦过,可死过一次的我,不会再轻易放任自己的心。五年前的一切就算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无法否认他的狠心,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自己。 我不发一言,他冷哼,转身从沙发上拿起一个文件袋,狠狠摔在茶几上,“如你所愿!”然后忿忿的出了大门,连外套也不曾穿。 紧接着院中传来发动机的声音,他走了。 我才全身脱力般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文件袋,里面是这栋房子的房契,上面写着我的名字。记得昨天我说我要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养育思安,今天他就把房子落在了我名下。 还有一串车钥匙,看上面的标志,应该是白天他给我挑的那辆车。 我混身冰冷,他刚刚周身的悲伤还流淌在房子里。我手里拿着他随心所欲的给予,却无法照单全收。不是矫情,是自卑。掺杂了物欲,会让我觉得这些是生下思安的奖励。与其这样,我宁愿骗自己思安是爱的结晶。 李艳过来唤我吃饭,看着一桌的饭菜,我哪里还有一丝的胃口。 李艳又劝了我些什么,我都无法听进去,只是觉得很累,怔怔的回了房间,睁着眼睛到天明。整夜,都静悄悄的,夜钧天没有回来。 清晨,我早早起来去看思安,小家伙正在穿衣服,看见我立即眼中一亮,“妈妈,没睡好吗?” 我微笑着摇摇头,小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敏感。 我像普通妈妈一样陪他起床,陪他早饭,因为他是超常儿童,不在普通的幼儿园就读。超级学校的入学事宜还在联系,所以夜钧天暂时请了家庭老师在辅导他工作。 老师八点钟就来了,思安跟着老师进去上课,我才出门去上班。 我在车库看见了那辆白色的凯宴,叹了口气,还是出门步行出了小区去打车。 到公司时又是一如继往的忙碌,业务这边说宝捷汽车公司正在寻找广告代理。这可是个大项目。宝捷是欧美汽车的主要代表,也是闻名世界的汽车公司,以生产高级跑车闻名于世界车坛。这样一家老牌汽车公司,蜚声国际,进入中国市场后,也一直是豪车的代名词。在国内豪车的市场份额几乎占了五分之一。 这样一家企业的广告代理资格无疑是炙手可热的。若是能拿下这样一个项目,我们景安公司也算一炮打响了。而且收益肯定可观,至少够半年的公司费用了。 当然,也可以想象,这样的一个项目的竞争会有多强。不过,我们的业务部是原来景辉广告的业务人员,他们的市场敏锐度还是可以的,消息拿到的很早。 并且已经打探到了,宝捷的市场负责人的具体情况和动向。 公司刚开业,这样的项目自然要重点应对。所以当务之急是先要跟对方接触上。这个项目我准备自己上手,毕竟是个大项目,我也算对国际国内市场都有一定的了解,比起国内,这些外国人对关系网倒不那么重视,更看重创意。 我一方面让业务深挖项目,争取约上对方有决定权的人物,一方面开始不断搜集宝捷的相关信息。这些外国公司,一向重视企业文化,个性方面的东西,要想出好的创意,一定要对它有更深入全面的了解。 我不懂公关方面的事情,便也明白,约人可能容易,但要如何抓住见面机会推销自己的公司,短时间内让对方认可,还是需要提前下足功夫的。 足足准备了一周时间,我已经拟定了几个创意,也准备好了见面时的资料,业务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而据我所知,这个代理项目,已经让整个广告圈子蠢蠢欲动了。我们景安的业务已经跟对方接触了多次,却始终没能约到核心负责人。 不止我们一家,很多更大更有实力的广告公司都开始千方百计与宝捷市场部接触。竞争不可避免! 这天柳景辉突然过来了,我还在办公室眉头紧锁地斟酌几套方案,他笑眯眯的坐在我面前,“安小姐,还是在为宝捷的项目烦心?” 我掐掐眉头,笑道,“柳总见笑了。” “吴总,宝捷中国大区的市场负责人,我今晚约了他吃饭,安小姐有兴趣一起吗?”柳景辉的话让我眼前一亮。 第二百二十九章欺负,天经地义 第二百二十九章欺负,天经地义 第二百二十九章欺负,天经地义 柳景辉似乎早料到我的反应。我倒对自己的不淡定有些不好意思了。 “今晚七点半,贵府饭店。你可以搭我的车一起过去。”柳景辉道。 “嗯,”我点点头,“我准备一下。” “安小姐现在住在哪里?”柳景辉的问题,让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他这样问的用意是什么。 “我住郊区,有点远。”我含糊的回答。 柳景辉点点头,“我那天看见安小姐是打车来的,景安公司的负责人没有自己的一台车恐怕不太合适,由公司出钱给你配一辆吧。” “不必了,柳总。”我连忙推脱,他是投资人,给公司增加资产投资无可厚非,可给我个人配车我倒觉得不妥。公司刚起步,有投资方也不能挥霍,会让员工有意见,“我自己想办法吧。” 柳景辉盯着我的眼里全是笑意,也没再纠缠这个话题。 他离开之后,我便又把跟宝捷有关的资料又整理了一遍,在脑海中想了一遍,如何快速阐明观点,并且吸引住客户的眼球,让他有兴趣跟我们把业务进行下去。 下班的时间,柳景辉在院里等我,我还带了业务部两位同事,主要是饭桌上的事情还得有人搞定,我才能脱身讲创意。这也是饭桌上谈合同的一个窃门,柳景辉告诉我的。 路上柳景辉一再嘱咐,他是为其它业务跟吴总接触的,没办法帮景安谈广告代理的事,呆会儿全得靠我们自己,他只能引个路。 我点头,表示这样已经很感谢了。 贵府酒店的包厢一早就订好了,我们到后没多久宝捷的吴总带着他们企划部的一个女孩、还有市场部一位张经理就到了。柳景辉连忙把人让进席,一番寒喧介绍,才都各自入了座。 这位吴总是地道的职场老油子,经过我的一番观察,应该是深谙中国式业务,对于人情之类的东西吃得很透。他带的美女,非常漂亮干练,典型的外企大白领。那位张经理看上去也不简单。 不过,落座之后,烦扰就来了,没等我开口,柳景辉刚一介绍完我是景安公司的,就被吴总打断了,说广告代理的事他们公司已经与一家广告公司接触,有了初步的合作意向。 景安连介绍的机会都没有,就要被淘汰出局了。我自然急了,还想揪着这个话题继续,转念想起夜钧天给我讲过的迂回战术,不能一根筋揪着一个事到底,遇到死胡同的时候可以迂回,从侧面寻找突破。想到这儿,我便把业务的事情先放过,让我们业务部的小伙子程子给吴总敬酒。 吴总上来就把路封死,无非是怕我纠缠麻烦。与其让他厌恶,不如先在酒桌上打好感情牌,等喝开了,我再开口也不迟。 这些小心计,我还真得感谢夜钧天,要不是他,我在商场上只有当炮灰的份儿。 可这位吴总竟是很难搞定,毕竟是上市公司有实权的高管,颇有些说一不二的作风,可能男人之间不用讲什么面子,也不用怜香惜玉,所以几番下来,他就直接把程子给拒了,弄得还有些难堪。 幸亏柳景辉在一边圆了场,才不至于让小程彻底下不来台。毕竟小程是个小伙子,也不好嘟个嘴,叫声领导把事情护弄过去。 我倒能喝点酒,可是宝捷的三个人都不熟,我心里也没底,不敢贸然的出头。可一番干场之后,张经理倒先向我举起了杯,“安总光看着,让个小朋友出来搞我们吴总,吴总就算喝了,也有点以大欺小的意思。” 我一听对方这是嫌我没有亲自敬酒,连忙起身道,“对,张经理说得没错,我这满脑子都是宝捷的豪车,倒把礼数给忘了,吴总,我先自罚一杯!”说着,我就把杯中酒饮尽。 吴总这才露出一丝笑意,慢悠悠地举起杯子,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我这才使个眼色,让我们业务部的女孩林琳接着敬。 毕竟还是女孩子,业务跑贯了,一番吹捧,敬仰,撒娇总算是勉强打开了局面。程子倒也算机灵也趁机跟敬了张经理几杯。 酒桌上的气氛终于活络起来,我才挑了个时机,跟吴总提起了我们的几个创意,宝捷的三位都听得挺认真,末了,吴总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一边的张经理却笑眯眯地起身道,“我们吴总能看上的创意,必定不凡,说明安小姐有大材,跟我们吴总也算知音,既然都知音了,怎么也得喝个大的。”说完,他拿起我面前的口杯,倒了满满一杯白酒。 我的脸有点发白,这玻璃口杯满满一杯高度白酒,足有二三两,他这意思是让我一口喝下去?!中国白酒跟洋酒还不一样,洋酒七拼八兑的酒劲就差了很多,再一放冰,顶多是后劲足。可中国白酒可是纯的! 就算我在夜金陵练过,都这么多年了,早没当年的量了。照他这说法喝,我不一定经得住。 而这位吴总,经过程子和小林一番轮流轰炸,竟是脸不红心不跳,还跟没事人一样。很像是传说中的喝酒无底洞。 可他已经也给自己倒了一满杯,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我不喝,他就不会给我机会。 反正成败在此一举,我也豁出去了举起杯道,“谢谢吴总给我们景安机会,这杯满满都是我们的诚意,我敬您!” 烈酒入喉,从食道一路烧灼着我的胃肠,太久没这样喝酒,酒气直冲脑门,让我瞬间就咳了出来,我急忙捂着嘴,转身冲去洗手间,结果吐得一塌糊涂。 等我收拾好又回到包间时,张经理居然说上一杯不算,因为我吐了。我望向吴总,他垂着眼皮,看来也是这样认为,这边张经理又给我倒了一杯,程子和小林纷纷站起来,表示想替喝,都被张经理拦下。 那位白领大美女举着杯把程子和小林引开,断了我求援之路,我只好再次举起酒杯,忍着喉中的烧灼道,“吴总,刚刚不算,这杯我重来。” 这杯酒下去,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我捂着嘴尽量压下,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好半天才恢复正常,张经理居然又开了一瓶,又给我倒满了,“安总真是海量,我必须得敬女中豪杰一杯。” 什么豪杰,我就知道照这样灌,我就玩完了。这位吴总不说什么,这姓张的真是满肚子坏水,话说得官冕堂皇,事办的真不是东西。 “我替她一杯吧!”柳景辉一直冷眼旁观,这会儿却幽幽的开了口。 “哎唷,柳总心疼了。”吴总这才笑眯眯道,“柳总想喝酒了,Tina,还不赶紧去陪一个!” 宝捷那位大美女,立即起身到柳景辉旁边道,“柳总,您只护着安总,刚刚我敬您都不肯喝,太伤Tina的心了!”那声音嗲的,再加上我头晕,险些没站住。 而张经理显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我举着杯子道,“张经理,您看吴总也喜欢我们景安的创意,不如让我们找个机会到宝捷去做个展示?” “那自然不成问题!不过,酒桌上先谈喝酒的事儿,别的再约。”张经理盯着我手里的酒。 我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得扬头勉强喝下,再坐下时,我的目光都有些涣散了。突然想起那时候铃姐告诉我,别以为在夜金陵陪男人喝酒就下贱,那些衣着光鲜的白领,也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名目而已。 今天我是真明白了。 看我双目迷离,张经理终于肯让我歇一歇了,我起身摇摇晃晃的往卫生间去,想去吐一吐,胃里翻得厉害。 出了包间沿着走廊往卫生间去的路上,我看见一男一女,正站在那。男的站得笔直,很高大,很像夜钧天,跟他一样面无表情。 那女的好像挡着他的路再说什么,男的并不为所动,然后那女的就搂住了男的,踮着脚去亲他。他也不躲也不推,就任那女人亲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我可能有些醉了,想着这么直勾勾看人家接吻也不好,忙道,“对不起啊,我路过,你们亲吧,没事!” 然后那女人突然回过头来,狠狠瞪我,我看她又觉得眼熟,还没反应过来,那男的就扯住我了胳膊,我一口没忍住,就“哇”的吐了。 然后男人把我拎进卫生间,用凉水在我身上一通擦,凉得我直打激灵,瞪大眼睛再看,真是夜钧天。 他正在脱下满身花花绿绿的衬衫,光着上身,气极败坏的把衬衫塞进垃圾筒。 我混身湿淋淋的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委曲。离开夜金陵后,除了夜钧天,我还没被男人这么灌过,这么欺负过。我一边哭,一边狠狠的抹泪。我是要创业的人,这么点委曲都受不了,算什么?! 再说了,我跟夜钧天哭什么?好像这世界上他欺负我就天经地义,别人欺负我就不行。这明明是他的想法,什么时候连我自己都认同了?! 第二百三十章靠近,他的努力 第二百三十章靠近,他的努力 第二百三十章靠近,他的努力 我站在原地一边哭,一边骂自己不争气。 借着那点酒劲,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委曲。记得以前听姐妹们说过,说是喝醉了酒的人千姿百态。有的睡,有的闹,有的耍酒疯,还有的乱性,最可怕的一种就是哭。 那时候有铃姐罩着,再加上经常眼白寒一起耍点小心计,酒里兑水,或者往纸币上吐,要么就是到厕所抠嗓子吐出来,再加上怕喝多了被占便宜,就格外的小心,很少醉到这种程度。 而仅有的几次大醉,似乎都是遇到了夜钧天,我都是像今天这样委曲。原来我就是别人眼里那种最可怕的醉酒模式,哭起来没完。或者喝醉了看见他就委曲? “夜钧天,你怎么在这儿?”我莫名的生气,“我正谈事呢,就因为看见你,哭成这样,我怎么见客户呀?” 说完这些我又觉得可笑,好像近墨者黑,他的强盗逻辑我也得了真传。当然恐怕只有醉酒的时候我才敢。再加上现在这情形,夜钧天光着膀子,气极败坏的样子,让我很解气! 我晕乎乎的,脑袋里像灌了浆糊,抹了把眼泪,本想不再理会他,拉开门却发现,柳景辉和孟晓瑜站在门口。原来刚刚那个女人是孟晓瑜。 这让我更气了,“夜钧天,她亲你,你就不知道躲?明明你自己不知检点,凭什么说我找男人?!你凭什么?!”我踉踉跄跄地走到他面前,迷离着双眼,毫不畏惧地质问他。 我听到身后传来阴恻恻的讥笑声,“晓瑜,你都上赶着献身了,夜钧天还不要你?!” “柳景辉,你混蛋!”我听到孟晓瑜的咒骂声,我想回头看看,却被夜钧天一把掐住了后脖子,然后就被天旋地转地扛在了他肩膀上,大头朝下,我的胃翻得想死,又吐不出什么了,就是干呕地难受。 经过柳景辉跟孟晓瑜时,我听见响亮的巴掌声,不知道是谁打了谁,我努力想抬起头,却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只能大声冲柳景辉喊,“柳总,帮我跟客人辞别一下,我恐怕得先走一步了~” 这一定是我最后的理智了,也不知道柳景辉听到没有,反正我人已经被扛出了贵府饭店。 夏末的微风吹着我的湿衣,有些微的冷,我伸手摸到夜钧天裸着的肌肤,很温暖。一直知道他火力壮,却不知道这么扛冻。 我被像丢垃圾一样,丢在车子后座,然后车子启动,我像死狗一样躺着,外面的霓虹路灯飞逝而过。然后,我的浆糊脑袋就停转了。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窗帘映出白亮的光,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我头疼欲裂,是宿醉后遗症。我苦笑着下了床,先去洗了个澡,身上难闻的酸臭味醺得我自己都受不了。 站在花洒下,我才一点点清醒过来,知道我又自作孽了。但从一身的臭味看来,夜钧天没趁机碰我,这多少让我欣慰了些。但回想起来还是够丢人。 洗干净,连忙出去看思安。小家伙正在练琴,闲人免进。我只好悻悻地下了楼,李艳正在煮粥,见我下来了,笑道,“安然姐,你醒了,快来吃点粥,昨晚吐得那么厉害,胃里肯定空了,我给先生送房里吃。” 我眨眨眼,断篇了,我的记忆终止在躺在他车后座。 看我一脸茫然,李艳偷笑了一下,才道,“先生把你抱回来的,你一直干呕,喝了水都会呕出来,先生在房间照顾了你半夜。” “他呢?”我居然没一点印象,但也觉得不好意思。 “先生光着上身回来吹了风,又要照顾你,你睡踏实了,他就烧起来了,这会在房间呢。”李艳说着端着食盘准备上楼。 我低着头走过去,什么也没说,接过了她手里的食盘,便上了楼。 我站在门口,里面很安静。推开房门,一如继往的暗色系,灰色系的大床上,夜钧天显得有点苍白。我轻手轻脚地过去,见他闭着眼,便先将食盘放在一边,坐在床边打量他。 他脸上的棱角更分明了,线条硬得扎人。自从那天争执以后,他一周都没回来,我却过得一点都不轻松。思安虽然没有问起,可我也看得出来,他有疑问,他想爸爸。 李艳告诉我,夜钧天曾经说过,当时如果不让我恨他,我会活不下去。可是我想不通,为什么要选对我对他都这么残忍的办法?如果告诉我真像,告诉我他的无奈,不行吗? 然后,我否认了自己的想法。确实不行。夜钧天深知,以我的矫情和固执,当时绝对不会接受他的无奈。从韩亦潇进门的第一眼,我就把自己推向了夜钧天的对立面,在那样的情况下,想来他说什么我也是不会信的。 所以他宁愿用让我恨他的方式,给我离开的机会,也没有选择告诉我他的无奈。我的自私和固执,他懂。 “下次谁再让你喝酒,我弄死他!”夜钧天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眯着眼睛看我,声音带着重感冒的鼻音。 “业务需要。”我想他一定明白,结果他只冷冷的哼了一声,“这种业务需要以后不用亲自去了!” 我只是笑了一下,创业初期,这点苦恐怕还算不了什么!但想着昨夜的一幕幕,便也没跟他顶着,只是扶着他稍稍起了点身,转身去端了粥碗,问道,“饿了吧?” “你说呐?!”他依然没什么好语气。 我伸手将碗递到他面前“李艳熬了粥,喝吧!” “混身没劲儿。”夜钧天靠着床头,不但不接碗,还闭上了眼睛,一脸倨傲。 我叹了口气,看在我昨天吐了他一身的份上,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吹了吹便递到他嘴边道,“吃吧。” 夜钧天缓缓睁开眼,眼中是得逞的笑意,含了勺子将粥吞下便又立即张开嘴巴。看来他是真饿了,我忙手忙脚的喂都供不上他吃。 一碗粥入腹,他才得意地瞟了我一眼,“还要。” 我又盛了一碗给他,他却得寸进尺道,“感冒,丧失味觉了,吃不出味道。” “我去加些小菜给你?”我问他。 “想吃甜的。”说着,他的眼神落在了我的唇上。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羞怒之下脸色绯红,“不是有上赶着亲你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连我自己都闻出酸味来了,太矫情了。 夜钧天果然笑了,“不如你试试,我躲不躲?” 我把粥碗往旁边一放,起身就走,他却不知什么时候扯住了我的裙角,斜着眼睛看着我道,“难受~” 说实话,我从他脸上真没看出难受的样子,倒是一幅诡计得逞的表情,但心底某个柔软的角落还是莫名被击中。 我一时也挣不脱他的手,便只好又在床边坐下,他便一直那么看着我,看得我低着头无力回应。 “安然,你摸摸我是不是又烧了~”夜钧在半瞌着眼,一副没有力气的样子。他极少这样虚弱,除非真是很难受,我忙起身,伸手探向他额角。 就在我的手刚刚触到他的额头,专注地盯着他时,他刚刚还眯着眼睛陡然亮了,随即一双大手便圈住了我的腰,不容分手将我箍到他身上。 我顿时失了平衡,整个身子都趴在他身上,脸就贴在他肩窝。 我刚想挣扎,他的双臂就收紧了些,低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就抱一会儿,别动!” 我的心莫名的悸动,无力再挣扎,像被蛊惑了,听话地趴在他身前任他抱着。 “安然,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欠你的,也会补偿,我要你留在我身边!”他哑着声音在我耳边叹息着,“别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我只要你,只爱你,只有你!” 这是我听过最生硬的情话,那么倔强的语气一点都不动听,可却是从夜钧天嘴里说出来的。这对我来说几乎是天方夜谭。 我的心咚咚狂跳,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在这些话语面前,我似乎把那些所谓的阻碍都抛到了飞宵云外。 多少次,我曾经用婚姻逼迫夜钧天退却,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给我。可是现在,他真的把婚姻和爱统一了,这个男人原来一直在坚定的向我迈步。而我,除了退却逃避,就是装作不知,从来没为这份靠近做出过努力。 在他的执着与真心方面,我原来是不如他的。 “夜钧天~”我轻轻唤他,张合的双唇就贴在他耳边,这么近的距离,我看到他的耳根居然红了。 他的脸朝我转过来,滚热的鼻息从我的耳际经过脸颊一直停在唇边,轻轻摩梭着我柔软的唇瓣。那样轻柔的动作不知是挑逗还是怜惜。 我微张着唇,呼吸越来越不规则,他的舌在我唇边徘徊着~与他以往的霸道掠夺不同,他好像在犹豫,好像爱惜珍宝,怕贸然的掠夺会让他失去。 “安然……”他吮着我的下唇,叹息着“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第二百三十一章病中,重新开始 第二百三十一章病中,重新开始 第二百三十一章病中,重新开始 夜钧天的话让我蓦然惊醒。拉开了距离,那样愣愣的盯着他。 重新开始? 对于爱情,我永远缺少了一份奋不顾身的勇气。 “爸爸,妈妈?”一声稚嬾的童声在门口响起,声音中充满了质疑。 我惊慌失措地从夜钧天身上站起来,边整理乱了的衣衫,边让自己笑得自然,“思安。” “爸爸,你追到妈妈了?” 噗!简直让人吐血。 “差不多了。”夜钧天懒洋洋地答了一句更让人吐血的答案。 我红着脸不理会夜钧天的厚脸皮,到门口牵了思安的手,“走吧,跟妈妈出去,爸爸感冒了,会传染!” “流感病毒主要是通过空气传播,经呼吸道进入人体。人们在说话、呼吸,特别是咳嗽和打喷嚏时,喷出的唾液飞沫可达几万至上百万个。一个健康人吸入了含有流感病毒的飞沫,这个人就有可能患流感。但是从距离计算,我在安全范围。但妈妈因为跟病人有肌肤接触——即接吻行为,很可能已经携带病毒!” 思安不紧不慢的说完这些,就脱开了我的手,“为了我的健康,妈妈要跟爸爸一起接受隔离!” “思安,妈妈饿了。”我笑眯眯地想找个理由离开。 结果,李艳端了食盘立在门前,“安然姐,那你正好陪先生一起吃吧。”然后她毫不客气地把食盘递给我,转身拉了思安的手就出去了,还顺手把门关上,隔着门又嘱咐道,“最近流感厉害,千万别传染了思安。” 我哭笑不得,虽然知道这门锁不住我,可是,思安和李艳这目的也太明显了吧?! 把食盘放在茶几上,我便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盛了一碗粥,腹中空空是真的饿了。夜钧天一定很得意,我明明看见思安出去的时候跟他交换了一个竖起拇指的动作。 热热的粥下肚,头疼的感觉终于消了些,再抬头夜钧天却从床上下来,坐到我身边来了。 “你起来做什么?”我身子往一边挪了挪。 “安然,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居然还犹豫?有儿子,有男人,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夜钧天又向我靠近了些。 我一时脑子乱得很,也想不到什么理由,“夜钧天,我承认,听了你对五年前的解释,我的心又动摇了,但是,请你给我时间,经历了这么多,我本来已经放弃了爱情,现在又有了思安,我只想做点事情,让思安有个不那么没用的妈妈。” “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捡起来。”夜钧天的手绕到我腰间将我向他身上贴了贴。 我咬着下唇,“而且……何翊飞守了我五年,我不能伤害他……” “不能伤害他,就能伤害我?”我话没说完,夜钧天就掐住了我的下巴,眼中一片阴沉,“你们发展到哪步了?” 呃,我果真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跟他聊天,“咱们不要总围绕着这么下流的话题好吗?” “哼!”他缓缓松开手,不屑道,“男性荷尔蒙分沁不足!” 我明明是想心平气和的跟他聊聊天,不知道为什么就扯到了这样的话题。这果然是他的风格。转念又想起何翊飞喝醉那日对我说的,他对我真的够君子,居然忍了五年。 也就是因为他这样的隐忍,给了我更多选择的余地。其实我在想,这五年中如果我真跟何翊飞在一起了,再见到思安时,恐怕没这么坦然。甚至没法面对夜钧天。 幸好,没那种如果。夜钧天就像个恶魔,这五年从来没从我的心底离开过。 我挣开他的钳制起身道,“我得给他个交待。”说着就想往门口去。 夜钧天突然就变了一副委曲的面孔,“头疼!”他斜倚在扶手上,揉着眉心。 我慌了手脚,“任大夫也不在京城,这怎么办?”我知道头疼是他的老毛病,“我扶你到床上去。” 我搀了他的胳膊,他就大咧咧地将全部重量都倚在我身上,看来真是头疼得狠了。可是到床边,我就被他压在了床上。 “夜钧天!”我想推开他,又怕晃了他的头。 “任蒙说你是我的药,这样就不疼。”他极无赖地手脚并用将我圈在怀里。 我完全动弹不得,“我还要上班去,你快松开我!” “安然,你心真狠,我都这样了,你还要上班?”夜钧天瞪了我一眼,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 “夜钧天,咱俩现在没熟到让你撒娇的份上!”我挖苦他。 “撒娇?”夜钧天居然乐了,笑容有点虚弱,“我还撒野呢!”言罢就咬住了我的唇。 他的舌头比以往更烫,在我口中搅拌着,那滚烫的呼吸烫得我颤栗不已。我想挣扎,却无力。 漫长的一个吻,直到昏天黑地。夜钧天混身烫得越来越不正常,我这才想起他还是一个病人。想着自己太不争气,居然被一个病人又吻到昏天黑地。 找回了被吻飞的神思,终于有力气把他推开。结果便见夜钧天面色苍白,喘息地越来越沉重。连圈着我的四肢都没那么有力了,我抽出手又探了探他的额头。 滚烫!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 “闹,烧起来了吧!”我忿忿道,准备起身去给他找药。 他的手居然还死死扯着我的裙角,呼哧喘着道,“没闹,我玩真的。” “再玩真要命了!”我想拍开他的手,他却死也不肯松开,“我不走,我去拿药。” 夜钧天才半眯着眼睛,吃力的笑了两声,松开了我的手。 那一刻,我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我能感觉到他真的很怕失去我。 下了床先去找了退烧药给他,又到洗手间拧了温毛巾敷在他额头上,看他虚弱的样子,真是很担心,“要不去医院吧?京城也没有医生能上门来。” 夜钧天烧得实在难受了,连话也不话,只是慢慢摇摇头,手却拉着我的腕不松开。 我索性在他床边坐下看着他,直到他睡着手还放在我手腕上不曾松开。我笑着摇摇头,眼睛却有些酸,伸手抚去他额前的碎发,我早该发现的,他瘦了。 夜钧天出了一身汗,烧也退了。我去洗了毛巾,想给他擦擦汗渍。手一触到他的脸,他就醒了,然后就一直灼灼盯着我,盯的我脸发烫。 “翻过去,我给你擦擦背。”我帮他翻了个身,用湿毛巾轻轻擦着他宽厚硬实的背,上面依然遍布着伤痕,像多年前我看过的一样。 “对我有想法?”夜钧天见我看得出神,出言调戏。 我忙回神,狠狠在他背上搓了一把,听着他“嗞”的一声,才满意的把他翻过来。重新洗了毛巾擦正面,从胸膛擦到小腹附近的时候,我放缓了动作,有点不好意思,那里能清楚的看到他的人鱼线。 我的眼神只稍稍停留了几秒钟,他的裤子居然就撑起了小伞。我羞的连忙起身,啐道,“流氓!” 我不敢再看他,去找了一套干睡衣丢给他,“自己换。”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待声音停了,我才回头,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靠着床头坐了起来,“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无语,在这种事情上做口舌之争是一定占不到便宜的。“行了,你烧退了,我去给公司打个电话,昨天的项目挺重要的。” 我带了些祈求的意思,夜钧天才道,“不就宝捷那个广告代理吗?” 我点点头,本来还疑惑他怎么会知道。转念一想,商圈就这么大,他若存心想知道我的消息,原也没什么难的。包括,昨天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贵府饭店,也不会仅仅是巧合。 “嗯,对我挺重要的。”我补充道。 “我帮你拿下,你给我什么好处?”夜钧天像个市井商人一样跟我讨价还价。 “嘁!”我不屑道,“你又不是广告圈里的,你怎么拿?再说了,这个案子我要靠真本事。” “我不是广告圈的,就不能跟宝捷有来往?”夜钧天斜睨了我一眼,“今天你在家陪我,明天周末,我带你去搞定。” 我看他说得笃定,半信半疑道,“你别去威胁人家,景安是正规公司!” “我就不正规?”夜钧天生气地瞪了我一眼,我才发觉说错话了,忙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通过正规渠道,让他们看到我们的创意与初步设计,靠专业拿下这个项目。” “五年了,喝了洋墨水,还这么天真。”夜钧天叹了口气,“在国内没人情你活得了吗?” 我咬咬牙,“我对自己的创意有把握。” “我知道你牛了!”夜钧天这话倒没讽刺的意思,反而目光中透着欣赏,这样的眼神让我很受鼓舞,“但总要有人牵个线,后面都顺些,至少不用再陪人喝酒了!” 他一提这事,我的脸又红了。严格说,他这场病就是被我作的。我照顾他原是应该的。想到这里,我便起身去给公司打了个电话,请假。 结果公司那边说柳景辉已经给我请过假了,知道我昨晚应酬得很晚。柳景辉?这算什么情况? 第二百三十二章打断,气极败坏 第二百三十二章打断,气极败坏 第二百三十二章打断,气极败坏 关于柳景辉这个人,我越来越琢磨不透。 他带我去的那个饭局,让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与其说是他牵线让我认识捷宝的人,还不如说,是他想看看我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有什么反映,他在试探我。 而后来的事情就更超出想象,他跟孟晓瑜是什么关系?我虽然喝多了,却清楚记得在洗手间门口那一幕,孟晓瑜还像打他了? 夜钧天从一开始就反对我跟柳景辉扯上关系,又一直不说他们俩之间有什么过节,根据昨晚的事情分析,难道是情敌,夜钧天抢了人家女朋友? 事情又回到了原点,星都有个韩亦潇,京城还有一位孟晓瑜。如果说韩亦潇在商业范畴能给夜氏提供最可信任支持,那么孟晓瑜则与他强大的背景息息相关。 五年的脱胎换骨,我与她们依然没有可比性。我当然不是自卑,而是不得不站在夜钧天的角度上去想。 有时候我就会想,到底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是跟他一样奋不顾身的爱,还是像他妈妈说的,成全他,让他娶对他事业最有助力的女人。 到底哪一种才高尚,才是不自私?说到底还是我爱得犹豫,不够彻底。即做不到高尚,又不敢肆意地爱。 “喝水!”夜钧天叫我,明知他借着病胡搅蛮缠,我还是乖乖地倒了水给他。 晚上,他彻底退了烧,我当然也没被传染。他压根不是什么流感,就是冻病的。我们不过是配合思安,让他得逞一下。 一直到夜钧天睡下,我才松了口气。给他压好被子,轻手轻脚地出了他房间。路过思安门口的时候,进去看到小家伙也睡着了,脸上甜甜的笑着。 我不禁也笑了,轻吻了他额头,便回了自己房间。 整整在夜钧天房里憋了一天,又让我想起了我在地下室照顾生病的他,那段甜蜜的岁月。 人总是把痛苦铭记,把甜蜜遗忘。等再想起的时候,甜的记忆也被染了些许苦涩。 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刻便睡着了,照顾病人一天还挺累的。早上睁开眼,就发现不对劲,我没枕着枕头,却枕着夜钧天的肩臂。 我一动,他也睁开了眼睛,看着我的惊慌,便皱眉道,“你怎么照顾病人的?居然自己先睡了!” 我哭笑不得。对于这种会在夜间自由移动的病人我爱莫能助。 我伸手探了一下他额角,温度正常。这男人的身体素质真是超一流,发烧一天就好。希望思安在这点上能遗传他。 可是他顺势就握住了我的手,目光突然灼热起来,“我好了~”这种坏坏的音调代表什么我当然清楚。 第一时间选择脱身,可他已经像饿狼一样压住了我,热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际,“五年了~” “夜钧天,你身体刚好~”我小声祈求,他的手却已经不规矩地攀到胸前,“比以前手感好了~” 他的手火热,那触感对我来说过于刺激,他的每一下触碰,每一寸游移,都让我几乎压不住身体的渴望。而他的温度更是飙升,让我措手不及。 “夜钧天,别~”我祈求他,我明知道自己的心里还没做好准备,可身体一接触到他,就会背叛我的心,“我还没想好~” “想我就好了,别的不用相了。”他喘息着,凑近我的唇,像品尝甜口一样,一口一口的咬着,吻着,吮吸着。直到逗引着我的舌主动滑入他口中,他才满意的与紧紧相缠。 手却丝毫没停止在我身上的肆虐,粗砺的指腹从我蝶翼般的锁骨,一寸寸抚摸,经过完美优雅的腰线,停留在我的小腹。 小腹处一波波热流汹涌着,他的手掌便覆在那里,让我随之燥动,不由吞了吞口水,曾经沉寂了很久的感觉开始四散,我张着口,叹息声像满足又像隐忍。 夜钧天对我的反应似乎很满意,他眼中得逞的笑意让我恼火,却又没力气发火。他的吻一点点下滑,经过我修长的颈,又轻咬我的锁骨,在我有些吃痛的皱眉时,又停留在那最敏感的尖端。 “可惜,思安没尝到~”他的气息喷洒出来,让我又羞又怒,抬腿想去踢他。 他却趁机握住了我的大腿侧,手指毫不犹豫地滑了下去。 “嗯~”我紧紧蹙着眉,腰部僵直,双腿夹紧,“别这样~” 我声音细得像蚊子,夜钧天却得意的咬了我一下,便笑意盈盈了将我早已揉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褪去,异常灼热的的触感,让我心惊不止,甚至开始恐惧。 我深深知道他的厉害,惊恐的表情取悦的他,他更加恶劣地牵引着我的手,刚一触碰,我便像触电一样抽离。 “五年了,好辛苦,安然~”他的额头抵着我的肩,声音哑的像压抑着巨大的痛苦,“让我干你!” 我咬着下唇,身体的感觉再加上他露骨的话语,我的脸都快燃烧了。他就紧紧搂着我等待着。 “乖,打开~”他大力在我胸前揉搓着。 好痛苦,空虚的感觉好痛苦。我挺着的腰越来越无力,双腿也在他的攻势下渐渐失去力气,软软的松开。“夜钧天,我好想你!”这句话我埋得好深,好辛苦。 你成功了,你用最变态的方式,让我除了你接受不了任何人。用最热和最冷的感情,让我倍受煎熬的同时,心里只能容下你一个。 “哼~”我听到他喉咙中发出一声满足的轻笑,随即便与我融为一体。 胀痛伴着满足而来,“嗞”我还是痛得额角冒汗,他生猛如往昔。我的青涩也并未因思安的出生而改变太多。而他却学会了照顾我的感受,并没急着动,而是充满探询的看着我,见到我满头的汗水,便不停用手让我的身体放松下来。 我苦笑,夜钧天跟他的儿子一起长大了,懂事了。终于不再把我当充气娃娃了。 当我终于放松下来时,他的隐忍应该也到了极限,五年的禁欲,奋不顾身在所难免。他完全失了章法,失了规律,只知一味冲刺,向着更深,向着更快。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我在他疯狂的律动中,随波逐流,再也无法顾及什么,任何事都成了多余。似乎唯一的目的就是与他融为一体。 到最后,我因为空腹晃得太厉害,胃都疼了。我相信如果我去照镜子,一定已经面色惨白了。可我身上的男人,却依旧乐此不疲。 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声,“妈妈,您醒了吗?” 瞬间,什么欲望,什么感觉,立马抛飞。我看到了最不淡定的夜钧天。他的动作快得难以想象,嗖的就从我身上翻下来,钻进了被子里。 我压着不正常的喘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思安,妈妈正在洗澡,马上就好。” “好的,妈妈!”思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我才深深松了口气。 再看夜钧天从被子中露出头来,一脸的气极败坏,又不知从何发泄的样子,我突然觉得很好笑。我大笑着起身冲进了洗手间,逃开他的魔爪。 我洗好澡出来,夜钧天靠着床头还在生闷气,“今天周末,我想带思安出去玩。” 他沉着脸不理我,我努力压下笑意,过去凑到他耳边,“等晚上思安睡着。” 在他又准备拉住我之前,我迅速后退,他靠着床头,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等着!想想他刚刚的钢铁之躯,我的腰隐隐的疼。 我斜了他一眼,扶着后腰下楼去了。 思安规规矩矩地坐在桌边等我们吃饭,李艳在厨房忙碌着,还轻声哼起了歌。见我下来,她笑得好像开了花,“安然姐,先生呢?” 她的眼神好像洞悉一切,我脸红了红,“先生马上下来。” “先生病好了吧?”她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原来的农村小丫头也学坏了,我笑着瞪了她一眼道,“好了。” “安然姐,快吃点东西,你肯定累坏了。”李艳过来推着我坐到桌边。 不知道是我心虚,我总觉得她话里有歧议。 “妈妈。”思安关切地看着我,“哪里不舒服吗?” 我拍了拍绯红的脸,尴尬笑道,“没有,妈妈很好。思安乖,吃好饭,带你出去玩。” 思安的小脸瞬间亮了,“出去玩?去哪里?” “思安想去哪里?”对他好不容易露出一点小孩子天性,我自然不能打击。 “科技馆?古生物博物馆?美术馆?”思安眼睛中充满热切,“或者去听音乐会?” 我笑,“听你的。”心里却觉得自己很有可能陪儿子玩不到一块儿,他的这些兴趣,我根本从来没去过。汗颜! 就在我正尴尬的时候,夜钧天下楼来了,他过去摸了摸思安的头,“思安得加强锻练,去爬山怎么样?” “爸爸要陪思安爬山?”思安眼中的崇拜简直都要冒金星了。 夜钧天点点头,又以眼神询问我,我自然也没意见。思安确实在体育锻练方面有待提高。 第二百三十三章拥有,一家三口 第二百三十三章拥有,一家三口 第二百三十三章拥有,一家三口 夜钧天是绝对的行动派,在征求完意见后,便开始着手准备。如果他刚刚的命令算是征求意见的话。 匆匆吃了早饭,他便让李艳把野餐用的东西都带来,再准备些食材。他自己则像普通人家的爸爸一样,开始查询路线,检查装备,检查车子,很快就确定了出行地点。 一家人一起去爬山野餐?这感觉好奇怪,似乎我连这样的梦都没做过。 中午前,南风开着一辆巨型越野皮卡停在院外,他进了院里,帮夜钧天把大包小包的装备都装上车。李艳也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和全套的野餐装备。 我拉着思安上了夜钧天的车,小家伙惊喜的小眼神让我们都很有成就感。 思安是个安静的孩子,一路上,都只是安静的坐着,望向窗外,夜钧天开着车,不时通过后视镜看我们母子俩,一脸的得意。 车子很快进了山,在山路上七转八绕,终于来到了一片露营地。南风和李艳已经先到了,已经支好了桌椅烤架,李艳在草地上铺了漂亮的餐布,摆了满满的美食。 我拉着小思安下了车,小家伙终于被山里不一样的美景吸引了。放目所及,碧绿的草地,郁郁葱葱的山林,细听之下,山林里的鸟叫声此起彼伏,山风吹过树林,沙沙声另人陶醉。 夜钧天在一边搭帐蓬,我本想去帮忙,却被他拒绝,让我看着思安。 思安站在一片葱绿的草地中,极惬意地半合着眼睛,似乎在聆听美妙的乐曲。我没去打断他,只远远看着他身陷其中。 一直到南风招呼,“肉烤好了!”思安才满意的睁开眼睛,见我正看着他,便笑眯眯地过来,“妈妈,我刚刚想到一支曲子,我要马上写下来。” 我惊奇的看着他,拿了自己的小书包,从里面掏出笔和五线谱本,就开始认真的写。我本想问问他,却被夜钧天拦下,“别打断他!” 夜钧天揽着我的肩,冲南风和李艳作了个噤声的手势,便安安静静的看着思安在本上写写画画,约莫有半个小时,小家伙才满意地松了口气,抬起头来道,“妈妈,这只曲子送给你!” 我望着小家伙认真无邪的小脸,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我亏欠他那么多,他却对我毫无怨言。我大步过去,蹲下身子交他紧紧搂在怀里,“思安……” 我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夜钧天将我们俩个都揽在怀里,“慢慢来吧。”他在安慰我,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山风、绿草、鸟鸣,我爱的两个男人,如果这一切是梦,我愿长睡不醒。 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在一起了,这一刻,我在想,为了守护这得来不易的团聚,我愿意付出一切。 烧烤的香气让我们回到现实,李艳站在烤架前居然泪水涟涟,南风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从他动作的轻柔中,还是看得出,他的内心也开始柔软。 我们几人围在桌边吃烤肉,小思安也是第一次玩野营,眼中充满新奇,对什么都很感兴趣。 早早的吃饱饭就去钻帐蓬,这才是小孩子该喜欢的游戏,我笑道。 吃好饭,李艳也不要我帮忙,她自己一个人收拾,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会儿,夜钧天便招呼思安,让我给他换上轻便透气的衣服和鞋,准备去爬山。 难得一家三口独处,李艳借口像午睡拒绝了。南风也摇头表示没兴趣,我们一家三口就上路了。 小思安一路上特别兴奋,一直走在最前面,山路很窄,但坡度很缓。两侧都是高大的北方林木,所以一路上也不晒。夜钧天一直落后我半步。 没走多远,我就气喘如牛,一开始还担心思安,看来最需要担心的人是我。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双腿像灌了铅一样。 可我稍一停下来,身后的夜钧天就毫不客气的拍我屁股,若得我频频回头瞪他。 前面思安便一直兴奋地喊,“妈妈,爸爸,快来~” 我只得拼了老命,继续跟上去。 好在这山不过是京郊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也不算太高,在我爬掉半条命之后,终于成功的登上山顶。 山顶很平,有好几块巨大的石头,思安小心地站在一块石头上,往山下望去。我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牵着他的小手,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夜钧天却脸不变色心不跳,还有些兴灾乐祸的看着我。现在我算知道他为什么体力这么好了,肯定是肺活量好。 “妈妈,快看!”思安兴奋的叫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我看到山风吹过,整片的树林向一个方向挥散着翠绿的枝叶,一声清脆的鸟鸣中,一只漂亮的鸟儿从林中惊飞而起,欢叫着飞上蓝得透明的天空。 山风悄悄擦去我额角的汗,混身通透畅舒。刚刚的疲累似乎瞬间都被吹没了。 歇了一会儿,夜钧天招呼思安也坐下来,他自背包中拿出保湿杯,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温水。热水温暖肠胃,身体又清透舒服,这种感觉实在是不错。 山头上只有我们三个,让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三人。夜钧天坐在我身边,好像能看透我的想法,“如果可以,我想给你们全世界!” 我轻轻歪头,靠着他的肩,“夜钧天,我会成为配得起你的女人!” “你一直是。”他伏在我耳边,轻轻咬我的耳垂。 原本在专心看风景的思安突然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爸爸,妈妈的耳朵好吃吗?” 夜钧天尴尬的不得,居然恶劣道,“这个问题由你妈妈自己回答。” 我笑着看思安,手却狠狠在夜钧天腰上掐了一把,看他忍着痛勉强笑的样子,才道,“思安,看错了,爸爸在跟妈妈讲悄悄话。” “哦。”思安点点头,“能告诉思安吗?” “妈妈都说了是悄悄话!”我无耻地骗小孩子。 思安乖巧地点点头,“好的,妈妈。” 我尴尬死了,夜钧天却假装面不改色的望向远方,可他眼里的嘲笑我都看出来了。 我们一直等到傍晚,看了夕阳落山才下山去。下山时天色有些暗了,林子里更暗。夜钧天准备得很充分,给我和他都备上了头灯,至于小思安,他则一手抱着走。 下山还是比上山快得多,回到营地天已经完全暗了。南风的大皮卡上支起了巨型营灯,将营地照得通明。李艳用电磁炉做了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果然运动会让人饥饿,晚餐我觉得好香。吃完饭,没多大会儿,思安就困得睁不开眼了,李艳就先去帐篷里哄他睡觉了。 南风也起身道,“我睡车里。” 我瞥了瞥仅剩的一顶帐篷,又看看夜钧天,想着跟他共处一室的危险性,我决定拖延一下时间,找点话题,还没开口却先打了个喷嚏。 “出息!”夜钧天毫不掩饰地讽刺我,可人却起身拿了一件厚衣服披在我身上。 太阳一落山,山里就冷了,我拉紧衣服也不觉得暖和。挫着手道,“夜钧天,以前为什么没带思安来爬过山?” 夜钧天思索了一下,才道,“可能是觉得一切都不完整吧。”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走后,我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年。出院后思安都一岁了,因为早产身体不像别的孩子那么壮。我妈的教育方式……比较传统。” 我静静地听着,听夜钧天说家常,绝对新鲜。 “后来,为了尽早实现我跟你的三年之约,我很忙,忙到经常不能回夜宅,直到思安三岁,我看到我妈在教思安喊韩亦潇妈妈,我才实在忍不住了,跟老太太闹翻,决定亲手带思安。”夜钧天说的时候还是有些愧疚的。 相信他也不愿跟自己的母亲闹翻,可是为了我他还是做了,我在想这样的男人,我到底还想奢求些什么。 “后来呢?”他沉默了半晌,我追问。 “后来,我妈出国了,思安基本都是李艳在带,当然还有各科的指导教师。我只负责告诉思安他的妈妈是谁,他的妈妈什么样子,他的妈妈是怎样的女人~”夜钧天灼灼盯着我。 我吸了吸鼻子,觉得好感动,我欠着身子过去,轻轻吻了他的脸颊,风吹得他的脸有些凉,冰冰的感觉很陌生。 夜钧天不会满足于这样的轻轻的触碰,他顺势就搂了我的腰让我坐在他的腿上,直视着我,“感动吗?” 我口不对心道,“不感动,”可我哽咽的声音出卖了我。 “不如想想怎么补偿我?”他的声音又哑了下来。 我搂着他的脖子,打趣道,“不行,有思安呢~” “找死!”他哑着声音一把抱起来,钻进了帐篷。 夜晚的山林充满奇趣,偶尔的惊鸟,悉索的虫鸣,帐篷中一波又一波的呻吟却显得不那么搭调。夜钧天的恶劣是永远无法改变的,我越怕被旁边的思安和李艳听到,他越是恶劣的撩拔,非要听我发出声音才会满意的放手。 第二百三十四章赌局,我们赢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赌局,我们赢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赌局,我们赢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很早就起来拔营,我被折腾了半宿,腰酸得不得了,夜钧天却像打了鸡血一样。 在李艳八卦的偷笑中,我被直接塞进了车子。夜钧天领着思安在营地收帐篷,他眉梢眼角都是笑意,像千年冰上开了花,稀奇得连南风都频频偷看他。 小思安似乎也被他老爸的情绪感染,被指挥的东跑西巅还美的不亦乐乎。 只有我手拖着腰,扒着车窗往外望着,还不时收到夜钧天一个别有深意的目光,都会惹得我心惊。 一会儿的功夫,昨天还齐备的营地都收好了,空地上什么也没留下,依旧跟我们来时一样绿草如茵。 夜钧天一手抱起思安兴奋地上了车,看我仍然愁眉紧锁道,“回去休整一下,我带你出去。” 思安人小鬼大,上了车便一直不说话,只是兴致勃勃地悄悄打量我和夜钧天,眼睛里噙着笑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总之,看他高兴,我也就开心了。 夜钧天春风得意的开着车,我舒服的半眯着眼睛,思安坐在后座也是扬着一张笑脸。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就只这样安静的共享一家三口的惬意时光,都值得我尽最大努力去保护。 回到家,思安也玩累了,就跟着李艳去睡午觉了。按夜钧天的要求,我迅速的清理了自己,换了身很清爽的衣裤便跟着他出了门。 一路上他也不说去干什么,就让我好好呆着,等到了地方,我才想起,前天他说过要帮我搞定宝捷的单子。 京南赛车场,下午有场比寒,是宝捷冠名赞助的。里面有选手驾驶宝捷的赛级跑车参赛。所以,宝捷上下对这场比赛都很重视。按夜钧天的话说,就是我在这能见到我想见的任何人。 进门时,我也没看到售票处,到门口才知道,这种赛事都是圈内人士,只有少量的票对外发售。能入场的都是赞助厂家或受邀人员。 夜钧天当然在受邀之列,至于他为什么会受邀,我还真不知道。对于他我知道的确实太少了。 夜钧天出示了邀请卡,有专门的指引人员引他到VIP观赛区。 进了赛场,我就被震憾了。轰鸣的发动机,疯狂的观赛者,还有满场晃的美好肉体。礼仪小姐都是专门请来的二三流小模特。一水儿的黑色紧身皮衣,拉链拉得很低,下半身是短得不能不再短的皮短裤,放眼望去除了沟就是腿。 她们俨然成了赛场上最勾人的一场风景,每一个都炫耀般迈着性感撩人的步子。香车美女,例来的标配。放在这赛场上,更是多了一些火热与激情。 我瞄了一眼夜钧天,他自从坐下就目不斜视,只盯着场上一辆磨砂黑的赛车,“那辆车是今天的第一。” “已经赛完了吗?”我有些奇怪。 “你傻呀!”夜钧天嫌弃地瞪了我一眼。 所以我才会觉是奇怪,明明比赛还没开始呢,他怎么知道谁获胜。“嘁!我又不懂赛车。” “你要拿宝捷的案子,别告诉我你一点不懂。”夜钧天更嫌弃了。 可我偏偏还无力反驳,因为他说对了。我确实在宝捷公司下了很多功夫,可其中并不包括它在赛车领域的研究,这块被我遗漏了。 “宝捷的赛级车才是他蛮声国际的原因。什么豪车,都是消费款。”夜钧天嫌弃归嫌弃,却还是耐着性子给我讲解起来,“宝捷赞助的车队,占了它全部市场营销投入的三分之一,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 重视!对了,说明宝捷很重视这个领域,他在国内哄哄烈烈的销售其实与宝捷老的经营理念不符。换句话说宝捷的企业文化决定了,这是一家喜欢冒险的企业。不会喜欢中规中矩,一成不变的基础市场。 见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夜钧天伸手敲了我额头一下,“做设讲时也要把它的这种企业文化融进去!” 我一边赞同地点头,一边捂着额头抗议,“不能好好说吗?” 夜钧天没回答我,而是眼神飘向后面,低声道,“来了。” “嗯?”我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便见宝捷亚洲区总经理史总进了VIP观赛区。 他视线略一扫,便向着我跟夜钧天这边走过来,夜钧天这才起身,“史总!” “夜总真是难得有时间呀!”史总笑着主动向他伸手,我感觉到他不动声色的瞟了我一眼。 “带她来感受一下,正为宝捷的广告代理绞尽脑汁呢。”夜钧天拍我的肩膀,接着向人家介绍道,“景安公司的安然。” 然后没等他提醒,我便连忙伸手道,“你好,史总,我是安然。” 史总笑得倒是挺温和,也很礼貌的跟我握了手,可我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屑一顾。 “夜总,你这是~”他扫了一眼夜钧天握我的手,想探探夜钧天的话口。 “老婆想干事业,我得支持呀!”夜钧天说得极顺口,“丫头年轻,无知无畏的往前冲,这不前两天还被你们市场部的人给灌醉了。” 史总眼中的惊奇,我想跟我一样,同时,我心底又有些窃喜。他这话里话外全是宠,这哪是搭线呀,简直就是告诉人家,这面子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夜总说的哪里话,安小姐这么漂亮,谁这么不知怜香惜玉?今天我做东,上次谁灌安小姐了,把他叫来,当着我的面让安小姐灌他!” 史总的话把我逗乐了,不好意思道,“史总,您别听他的,我就是递几份设计方案过来。” “嗯,我先看看吧,夜总推荐的,看来错不了。”听他这样说我刚想放心,便听他又继续道,“可是,安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跟另一家公司已经接触很久了。” “没关系的史总,各凭实力,只要您能给我们景安一次竞争的机会,安然就感激不尽了。”我忙道。 夜钧天也补充道,“对,史总,我只管牵线,怎么选,还是您宝捷的事。” 史总听他这么讲,好像才显得不那么为难了,可接下来夜钧天又补充了一句,“可我老婆的实力我了解,一般公司没戏。” 噗! 我明显看到史总的脸尴尬了,他这也太太太不要脸了!我连忙道辩驳道,“史总,您别听他胡说。” 史总笑得有几分干,幸好此时主持人宣布赛车就位,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也不方便再继续聊,都坐下认真观赛。 夜钧天睨着赛场,“史总,赌一把?” “怎么赌?” “我赌宝捷黑磨砂第一!”夜钧天自信道。 “夜总,旁边的红云是我们宝捷的东方不败,您难道忘了?”史总好意提醒。 夜钧天只是笑笑,“我就赌黑磨砂,如果我赢了,你把宝捷的代理给我老婆。” “那你要是输了呢?”史总反将道。 “宝捷的整车进口运输业务夜氏接了,海运,时间提速价格不变。”关于运输行业我懂得不多,但看着史总眼前放光的表情,我想夜钧天提的条件一定十分诱人。 “好,一言为定。”没容夜钧天再犹豫,吴总便一口应承。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但我如此看中的一个项目就被如此儿戏的敲定下来,我只想说呵呵。 赛场上,一名翘臀大美女踩着细高跟走到场地中间,她举着一个牌子,向四周展示,然后又走到中间赛道,随着旗子晃动,瞬间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赛场。 赛车们争先而出,比赛刚一开始,就异常激烈,车子每辆都咬得很紧,差距小的几乎看不出。就算是局外人,我也看得非常紧张,手心只冒汗。 我始终盯着夜钧天指的那辆黑磨砂,虽然对于他们打的赌有些不以为然,我还是希望通知真才实学拿到这个单子,但是还是会被场上激烈的角逐牵动。 夜钧天却自始至终都很淡定,他握住我的手,悄悄附耳道,“别紧张。” 我侧目看他,却马上感觉到一边的史总有意无意的瞟着我们俩,眼中带着探询,对我们的关系似乎很不可思议。 场上竞争十分激烈,一圈圈的你追我赶看得我眼花缭乱,最终,我的眼中,红云与黑磨砂同时过线。 夜钧天依然不急不慌,还笑着安慰史总,“恭喜史总,第一名第二名都是宝捷囊中之物。” 史总笑笑,没有回答,示意我们等裁判组通过视频判定。 约莫等了有二十分钟,裁判组在场上大屏幕回放了两车同时冲过终点的视频,最终黑磨砂获胜,以0.02秒的微弱差距。 “赢了!”我兴奋的拉着夜钧天的袖子,他得意地看着我不说话。 一边的史总无奈的摇摇头,“夜总对安小姐真是没的说呀,可是~” “可是什么?史总不会是想反悔吧?”夜钧天挑了挑眉。 史总叹了口气,才缓缓说起,“夜总这件事还真是为难,你知道一直跟我们接洽的那家广告公司是哪家吗?” 夜钧天眯着眼睛等着他的答案,史总才叹了口气道,“孟晓瑜,夜总应该不陌生吧。”言罢,他若有所思的瞟了我一眼。 第二百三十五章饭局,你喝三个 第二百三十五章饭局,你喝三个 第二百三十五章饭局,你喝三个 我自然明白他眼神中的意思,孟晓瑜跟夜钧天的关系,想必京城商圈都知道。 而这也是我心底的结,我不是揪着小鞭子不放,而是在我和夜钧天的感情中,韩亦潇、孟晓瑜都是真实的存在。我只能相信,夜钧天对她们只是利用,没有爱,可是即便这样想,心里依然会痛。 在星都时孟晓瑜远在京城,我并无法探知他和夜钧天的关系,我还可以骗自己忽略她。至于韩亦潇,我相信夜钧天说的,关于她的事情,有一天他会告诉我真相,我也愿意相信他的理由。 至于孟晓瑜,站在夜钧天的角度,在夜氏陷入危机时,她的出现帮了夜钧天很大的忙。现在她就在京城,我没办法再忽略她。 看我沉默不语,夜钧天握着我的手加了几分力度。我冲他笑了笑,我知道我已经犹豫了太多次,这次又跟他重新走到一起时,对这些情况我本来就是知道的,即然知道还做了这样的选择,就不能后悔。就要跟他一起面对,真正的坚定的选择相信他。 我回握了夜钧天,他的手好暖,我似乎又找到了当初把心交给他时的那种温度。 史总面对我们之间暗暗流转的情愫,只能装作不知。 “她什么时候开始搀和广告的事了?”夜钧天回问。 史总笑了笑,“这我就不清楚了,夜总问比我方便。” 夜钧天点点头,半晌没说话。 看这情形他也有些为难,我连忙开口道,“史总,就当夜总帮我们景安赢了一个机会吧,公平竞争各凭实力。” 史总看我的眼神倒是颇有些赞赏之意,只是最后还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意思倒也不难猜,不外是孟晓瑜的背景,恐怕他很难做到绝对的公平。但我还是相信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至少要把我该做的做到尽致,不可控力谁遇上都无能为力。即然抓到机会了就要全力以赴。 夜钧天拍我的肩示意我不用担心,起身冲史总笑道,“整车进口那块我们还是按之前谈的优惠来。” 史总眼前一亮,立即道,“那我今天必须得谢谢您了。” “我好像是赶巧了?”一道清丽女声传来,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向后方望过去。 说曹操曹操到,声音的主人正是孟晓瑜。我心道,她恐怕不是简单搀和,而是搀和得很深啊。孟晓瑜一直给我的印象都是端庄高贵,总是高高在上的样子,极少见她穿通勤装,居然也是大方利落,大家闺秀之风不减。 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孩,高瘦冷艳,时尚感十足。两个人站在一起,一个冷一个暖倒是各成风格。 我正思忖着,她们已至近前,她微不可见地冷冷扫了我一眼,随即便目中无人的与史总握了手,便极自然的挽了夜钧天的胳膊。 “史总,这位颜西小姐就是我之前跟您提到的,利奥的主设计师。”孟晓瑜介绍道,好像她是这场谈话的主宰。 在两位大老板面前,她的姿态依旧是高高在上,没有丝毫的收敛。想来人家也确实有傲人的本领。 史总礼貌的跟颜西握了手,极快地扫了一眼夜钧天,眼里的含义有点复杂。我觉得现在的场面也有点复杂。 寒喧过后,孟晓瑜才假装刚看到一样,“呀,安然也在这儿?!” “你好,孟小姐。”我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并没伸出手。又顺便跟同行颜西小姐点了点头,颜西只是高傲的扫了我一眼,连个笑意都没有。 我知道确实有这样一群设计师,以为自己会设计,就标新立异,处处要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突显她的前位与设计理念。我则并不认同,我认为所有的设计都是生活的艺术加工,并不是以哗众取宠为目的。吸引人眼球有很多种方式,我不喜欢这一种。 “今天真是巧,美女们都凑齐了,夜总干脆咱的饭局就定今天吧,托你的福,我请美女们吃顿饭。”史总笑得调侃。我偷偷笑,感觉到夜钧天不善的目光,又连忙忍回去。 夜钧天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史总,叫你们市场的人一起,我得见见谁有那么大本事灌我老婆!”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尤其是孟晓瑜,看我的眼神简直恨不得吃了我。我只当没看见,笑眯眯的别开了脸。夜钧天倒极应景的摆脱了她的胳膊,过来牵了我的手道,“走吧,史总要请客。” 背后不善的视线像刀一样射来,我当然只能装感觉不到。 依然是贵府饭店,我们到时史总的助理早安排好了一切,之前我见过的宝捷市场部的王总和张经理已经在候着了。 从他们一脸的受宠若惊中,可以看出他们不知道是夜钧天叫他们来的。只是因为受到了自己老板的邀请而开心呢。 众人落座,我本来想坐到不那么显眼的位置,就被夜钧天强摁在他身边,孟晓瑜则满脸不忿地坐在他另一侧。史总看着这一幕笑而不语。 而王、张两个人则一脸的蒙圈,饭局一开,史总就把我跟颜西都介绍了一下,场面上的话当然要说得公正公平,让王总秉公判断我们两家公司的设计。 姓王的估计也没从史总的话里听出谁近谁远,只能都陪着笑脸。而那位张经理显然是比王总低了一个段位。以为夜钧天必是来挺孟晓瑜的,而孟晓瑜又话里话外都是颜西的利奥广告,他言语之间对孟晓瑜和颜西那是各种讨好。 其实他真是不明智,就算史总也是属意于利奥,当着自己的领导讨甲方的好,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果然,他的热脸很快便贴了孟晓瑜的冷屁股,“张经理,不必客气,都是靠实力说话。” 张经理脸上一干,便看到了我,死性不改地又拿出了口杯,“安小姐的海量,我们都见识过了,今天咱们还是老规矩,用口杯喝呗?!” 我微微一笑,“张经理,史总让我尽快把设计稿交给宝捷,等下我还要再改一改,今天真不能多喝。” “安小姐的实力有目共睹,也不急在这半天,我们史总肯定也想看看安小姐的海量。就别推辞了!”说着,他就给我倒了满满一杯,递到我面前。 若不是我在桌子下面紧紧按着夜钧天的手,他早站起来了,可到此时,我也按不住了。夜钧天缓缓起身,接了那杯酒道,“我替她。” 张经理肯定没预料到这一幕,眨眨眼睛半晌才陪笑道,“那怎么好意思,夜总,您这是~” “即然你自己觉得不好意思,我也不算欺负人,我一个,你三个!”夜钧天自始至终都没看他,只是一脸我很不满意的表情。 张经理一脸苦笑的望望史总,又望望王总,那两只老狐狸都垂眸不语,他只得举起酒杯,“夜总,喝三个会醉~” “是啊,钧天,有酒慢慢喝,也连东西都没吃就~”孟晓瑜这会儿跳出来做好人。 “张经理那天晚上不是让她喝了三个,不是说醉不了吗?”夜钧天任性起来无人可比,没啥规则和面子。 孟晓瑜到这份上也看出来他是为我出头呢,看我的眼神更阴冷了。 “夜总,先让张经理吃点东西再喝,你也慢慢喝,咱们都别用口杯了,张经理您说好吗?”我起身从夜钧天手里把酒杯拿开,这话也给足了张经理面子。 果然,张经理也知道审时度势,忙道,“对对对,安小姐说得对。” 后面开展业务少不了还要跟他打交道,得罪了也不好。我还是得把握些分寸。不过夜钧天这种必要的威慑手段还是要的,否则,只会让他一味以为我好欺负。 张经理极谦虚的给自己倒了一小杯,向我致歉,算是自罚了一杯,为表大度,我还是陪了一小杯。这篇才算翻过去了。看来夜钧天带给他的惊吓不小。 之后,史总又给我们讲了讲宝捷方面对创意的期待,还有要求之类的。即然要公平竞争,就一视同仁,给了两家公司各一周的时间,修改创意,然后在下周末交到宝捷。 宝捷到时候会专门开个会讨论创意,会请宝捷几大部门的负责人来评估,最后得票最多的创意就会获得宝捷的广告代理资格。 这样的条件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就是看专业功夫的时候了。 夜钧天看我一脸躇踌满志的样子,一脸的嘲笑,我只作视而不见。 倒是孟晓瑜,整顿饭都在瞪我,我都替她眼睛疼。而且她每每看夜钧天时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和有话想说的样子,可偏偏夜钧天就是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饭局结束,每个人都带着满意的结果回去,在门口送走了颜西,孟晓瑜便过来对夜钧天道,“钧天,我今天没开车,你能送我一程吗?” 我转过头去,只当跟我没关系。结果夜钧天居然点头同意了,我笑了笑,想着可能我要自己打车回去了,便听夜钧天道,“让南风送你吧,我跟安然打车回去。” 第二百三十六章暖男,让我不适应 第二百三十六章暖男,让我不适应 第二百三十六章暖男,让我不适应 然后,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夜钧天就揽着我的肩沿着路边走了。 留下孟晓瑜站在夜钧天的车旁边气得跺脚。我想笑却还是忍住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孟晓瑜失态。可惜那种咬牙切齿的表情是冲我。 初秋了,夜晚的风透着微微的凉意,夜钧天将我揽紧了些。再不虚荣的女人,在得到一个男人真心的维护时,也很难保持淡定。 我窝在他怀里,脸上隐着笑意。幸亏我这窃喜的小表情夜钧天看不到,否则我一定会被嘲笑。 我在他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烟味,一如以往。我悄悄深呼吸,又觉得自己很丢脸。 “冷?”夜钧天却误会了我的小动作。 “嗯?”我不解,随即脸红道,“没有。” 他喉中低笑,拉开外套将我裹进怀里,“小身板!” 我抗议无效,只能任他搂着。我们就在这初秋的夜晚,静静的行走着。路上车辆很少,只偶尔有车子经过,带落一片还流恋树梢的叶子。 暖色的路灯下,我们相偎的影子被拖的很长。我一直低着头瞧着。 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一旦你心里选择了相信,那么他做的一切都会让你幸福。反之,有些事情,一旦你选择了猜忌,你自己和他人都会在无止无休的怀疑中被煎熬。 “夜钧天,选择让我恨你,很痛苦吗?”我低声问他。 “嗯!”我以为他会否认,结果他想都没想便回答了我。 “夜钧天你又吸烟了?” “就忌!” “夜钧天,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我叹息了一声。 沉默,半晌他才长长叹息了一声,好像心事放松了一样,“你终于问了。” “不能说吗?”关于他,关于夜氏,关于韩亦潇,他身上有太多的谜团。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他不是有那么多的秘密,我们之间是否会少些不确定,会爱得更坚定些? 时光已逝,当然没什么如果。 但为了思安,我不想再让任何事影响我和他。 我们延着路走了很远,到后来夜钧天发现我穿着高跟鞋,索性背起我,“轻得跟豆芽一样!” 我趴在他背上,开心的笑,似乎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夜钧天让我不必担心宝捷的事情,他会帮我去搞定。我拒绝了。一方面我不想他为难,为了我去与孟晓瑜把关系搞得太僵。另一方面,我说了要各凭本事,我就会为了这件事拼尽全力。 夜钧天别有深意的看着我,才道,“好,有问题再来找我,放手做,其它的都不用担心。” 我拥抱了他。真心地感谢,不止感谢他为我做的,也感谢他学会了尊重我,尊重我是一个有思想的个体。 之后的日子,我就开始了苦逼的加班生活。 观看了那天宝捷赞助的赛车后,我对宝捷的广告创意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再根据接触宝捷的史总,他在餐桌上也提出了一些新的要求,再几经修改之前的广告创意后,我最终决定放弃初稿,全部推翻重来。 关于我的决定,我的同事其实是有不同意见的,一方面是觉得时间太紧,可能会来不及交,另一方面是认为我的新想法有些冒险。 拿项目是个团队作业,我不能一意孤行,必须要想办法说服他们。再推播重作之前,我又专门制作了一个PPT用于跟他们分享我从车赛和史总那里得到的心得和新的想法。又反复跟他们讲明我的设计想法,最后终于说服了他们,我们整个团队达成了统一。 之后,我们整个团队就开始全力以赴推翻旧的,重新制作新的。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想做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并非一日之功。都说灵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其实我们做设计才知道,每一次灵感的迸发,背后都是无数个见闻,无数个想法,无数个没有头绪的不眠之夜。 而且宝捷的这次的项目,从平面到多媒体,到投放,到后期,涉及的方方面面的东西太多了,一时之间要理出个头绪,只的是很大的工作量。 所以我们整个公司几乎全在为了这一项目加班。我当然也不例外,因为我即是公司负责人,又是主创设计人员。 在连续熬了两个夜晚,第三天又加班到深夜时,夜钧天终于爆发了。 “我在你楼下!”接到夜钧天电话的时候,他似乎很生气,而我因为熬夜已经有点反应迟钝,迷迷糊糊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嗯?” “我说我在楼下,还不滚下来!”夜钧天明显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我被他吼醒,手忙脚乱的跟同事抱了歉,冲下楼去。 一出公司就看见他的车停在门口,车窗降下,他正怒气冲冲的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我揉着眼睛。 “你几天没见着思安了?”他劈头盖脸的质问我。 我想了想,这几天其实我每天都有见思安,只不过我回去时他已经睡了,我离开时他还没醒。我每天都是轻手轻脚的进去亲亲他,又悄悄离开的。 见我犹豫,夜钧天已经下了车,“我告诉你,三天了!” 我眨眨眼睛叹气道,“方案……” “别给我提那个倒霉的方案,上车回家!”说着夜钧天就要伸手拉我。 “夜钧天,同事们都在加班,我是项目负责人,我不能走!”我连忙甩开他的手,“忙过今天,肯定就出结果了!” “就今天?!”他睨着我。 我像个哈巴狗一样连连点头,“没错,就今天!我保证!” 夜钧天俯视了我一会儿,才缓缓松开我的手,“那你去吧,我在车里等你。” 说完也不容我回答,就拉开车门,提出大大一只手提袋交给我,“回去吧,吃完东西再继续!” 我看着他手里的打包袋,觉得他会做这种事简直是天方夜潭,我一脸的不可置信,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别误会,是南风买来的。” 我偷笑,没有揭穿他,而是看着他高大的身体窝在车里有几分不忍,“到公司里来等吧,我很快弄好!” 夜钧天这次很听话地跟在我身后,拎着打包袋跟我进了公司。 他的到来,让本来已经因为疲劳而沉闷的加班同事们都眼前一亮,每个人迷蒙的眼睛都因为看到他而迸发出八卦的光彩。 我将外卖放到桌上,大家既然都看到他了,少不得要介绍一下,我犹豫了一瞬,只能介绍道,“大家都休息一会儿吧,这是我男朋友。” 夜钧天在星都十分有名,在京城似乎还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大家除了对他交口称赞,倒也没别的特殊反响。 “安总男朋友好帅呀!” “好有气质!” “姐夫真给力!” 听着这些称赞,我越来越不好意思,夜钧天倒是一副受之无愧的样子,被我强行推进了我的办公室。然后,一再催促大家不要分神,“快点吃,十分钟后继续!” 反复催促了几次,大家才恋恋不舍的把眼神从夜钧天的身上收回来。 不得不说夜钧天很细心,不对,是南风很细心。外卖十分丰富,除了提神的咖啡,还有夜晚加班易消化的粥面小菜,可口又解乏。 很快就被大家分而食尽,补充了能量,大家又都满血复活,重新投入方案中。终于初稿完成。 我揉着疲惫的脖子,周围的同事们都面露倦色。我不得不给大家打气,“好了,大家做得很好。今天回去睡个好觉,明天自然醒后再来公司。” “吔!”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称赞。 我扭动着酸疼的腰,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1点了。连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转身回办公室,夜钧天已经趴在我办公桌上睡着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有些心疼。想想,他的压力比我大多了,夜氏从星都将重点转移到京城,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困难,他等于在放弃他起家的根本。 而这一切,很可能与夜氏与韩氏彻底绝裂有关,也就是说与我有关。而他从来没提过,只是他时而紧锁的眉心,与晚上偶尔会头疼才露出一些端倪。 我出神的时候,他缓缓抬起头,有些睡眼惺松的样子,“好了?” “嗯,咱们走吧。”我过去主动伸手想拉他起来。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拉了我的手,顺势就把我拉入怀中,重重在我额头吻了一下,“这么体贴?!” 我浅笑不语。下楼后,我主动道,“我来开,刚喝了咖啡,好有精神,你再睡一会儿!” 夜钧天歪头看着我,主动坐在了副驾。 我启动了车子,他便靠在椅背,侧头一直看着我,直到把我的脸看红,才得意的笑着收回视线。车子行驶了不多时,我便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看来他真的很累。 一路上车灯交错,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偶尔会侧目看他,心里软软的。 我跟夜钧天的故事,真的重新开始了,一路上我再想,以后我们会面临的一切就算再不轻松,我也要坚持下去。我要告诉夜钧天,不许再用那样的方式,不许再对我隐瞒,他的痛他的忍他的付出我都要知道。 第二百三十七章运动,交稿之前 第二百三十七章运动,交稿之前 第二百三十七章运动,交稿之前 国内的豪车广告,大多停留在一辆豪车,一个美女,穿梭在崎岖的路上,或者美女帅哥豪车追逐,或者像介绍艺术品一样,用近景镜头,对着车一通拍,再配上一人极富磁性的介绍音,突显豪车的或气质或匠心。 可是,我觉得这些都不是宝捷的气质。跟史总接触后,我就发现他是个商人,却独具一些不一样的气质,从他钟爱赛车这一点,足以证明他爱冒险,喜欢速度。 这样的人一般会有一颗不羁的心,所以我不认为一个很主流的汽车广告就能打动他。相反,我从他的话里行字能感觉到,他想要一个不一样的东西。 所以,我一直也在围绕着这点下功夫。国内广告市场,幽默、时尚、流行、戏剧性已经成了广告娱乐受众的四大法宝,似乎不具备这四个特点的广告,就很难搏得大众眼球。 但宝捷的市场定位从来不是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百姓,他认准的恰恰是有更高追求,不满足于平淡的人群,我不认为这类人群会那么容易被娱乐。 越在娱乐大众这方面下功夫,越与宝捷广告的立意背道而弛。我选择的是不像广告的广告,整个创意过程,我都在试图抹去所有广告的痕迹,打破人们心中固有的对广告的定位。 提交之前,我兴致勃勃的带回家给夜钧天看。 我的创意中,一辆孤独的车是主角,它在广袤的沙漠中行驶,孤独而了无生趣,它在路边遇上了一个濒死的独行者,一车一人在沙漠中对视着,像是遇到了灵魂的伴侣,两个同样向往远方,向往不一样的灵魂,紧紧相拥。 当独行者坐上车子,车子启动,向着路的尽头驶去时,所有的画面都有了颜色。沙漠变得金黄,天变得蔚蓝。 我的初衷就源于,灵魂的伴侣。一个不断追求的灵魂,需要一辆同样特立独行的宝捷。 我滔滔不绝地将我的想法讲给夜钧天,他听得很认真,然后挑着眉看着我,半晌才道,“小脑袋瓜终于不傻了。” 好吧,我权当赞扬听吧。 他朝我伸出手,目光灼灼。 我靠近过去,指尖放在他掌心,“思安已经睡了!”我知道我的话他会怎样认为,而我就是想让他那样认为。这个男人我了解,我忙了一周,他每晚都会用这种饿狼似的眼光看我。如果不适时喂饱他,等他爆发时,我又会被他拆了。 他哼笑,一把捉住我的手,将我拉得失去平衡,我软软倒在他身上,他的吻在我来不及出声时已经紧密的印下。 像干涸了许久的沙漠,被口中芬芳的甘甜滋润,便越发不可收拾,他滚烫的气息不断渡到我口中,我连喘息都无力。连犹豫都没有,他就那样干净利落的吮住了我的舌。像品尝世间最美味的东西一样辗转。 他的动作过于猛烈,我有些头晕目炫,可除了尽力的喘息,却又无计可失。 “这么急?!”他咬着我的舌,哑声道,我的脸瞬间羞红。这家伙把我快缺氧的喘息,当成情动,这让我情何以堪。 而他的手已经攀到我胸前,火热的温度攀上尖端,让我不由颤抖,如果刚刚只是晕炫,现在却立即火热一片了。 我像濒死的鱼,张大嘴巴也无济于事。而他的的味道却一波波在口中扩散,让我压抑不住的想要反击,我胸膛剧烈起伏着去回吻他。 我吮他的上唇,迫使了松开我的舌头。我从来没这么大胆过,主动跨坐在他的腿上,挺着身子紧紧压着他,然后居高临下的吻他。 他的手被迫只能不断抚摸我的后背,粗砺的热度让我的肌肤随之燃烧。我却不肯让他更进一步,只是不断吻他的唇,他的喉节,他的耳垂,学着他恶劣的样子,吹气吮吻轻咬。 他喘得像牛,我却死死将他压在椅背,弓起身子,以舌在他喉结画着圈圈,手却绕到他胸前将钮扣一粒粒解开,指尖若有若无的划过他胸前,然后,吻也随着指尖一路向下,停在他胸口。 我听到他的叹息声,另人羞怯的喘声,我得逞似的继续撩拨着。 “我就不信你能忍!”他的手终于冲破了我的阻挡滑到我身前,抱复似的揉捏着。 热流股股冲向小腹,我身子一紧,停止以舌在他胸前画圈,隐忍地咬着下唇,呻吟声却还是自喉中羞耻的溢出。 我脱力般险些从他身上瘫软下去,夜钧天却趁势揽住我的腰,在我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就跟我坦诚相见了。 “喜欢坐我腿上?”他低问,我迷离地眨着眼睛,未及回答,他已经抱着我重新坐回去,同时,火热的感觉刺穿了我。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又臂攀住了他的脖子,身下有些微的不适。他也未急着动,而是等我适应。 可我难受极了,坐也不是,站又站不住,只能用力攀着他,祈求地看着他,“呼,夜钧天,我……” “这就受不了了!”他得意的嘲讽我,看我羞红了脸,才双手扶着我纤细的腰,耸动起来。 这感觉太刺激了,我原本咬着的唇,也再也忍不住,随着他的律动,不住的发出细细密密的低吟声。我眯着眼睛,能看到夜钧天的脸有些可怕,像在进行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那样凝重。 他极认真的盯着我的脸,我知道自己些时的羞态,却无力改变什么,只能任他看着,这种羞耻感反而让身体更加敏感,我能感觉到他在我体力大力的冲撞,每一次都被抛飞到锋口浪尖。 听说这样的姿式最是消耗男人的体力,在他身上我却没看出来,他像不知疲倦般冲刺着。我的声音已经不像呻吟,像低泣,到最后,几乎发不出声音,只剩下气若游线的喘息。 直到他闷哼一声,我被烫得颤抖,他才陡然失力般靠向椅背,我则软软趴在他身上,湿腻的身体贴在一起,汗水相融。 我攀着他的脖子,什么也顾不得,仅有喘气的力气了。我的脸枕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仿佛要跳出心脏,剧烈而快速。 “夜钧天,我喜欢你的性洁癖!”说出这句话时,我的大脑一定是停转的。 果然,下一刻,我身上便又一次感觉到力量,我惊恐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明天还要去送稿子!” 他才稍稍收敛了一下,沉声道,“别乱动!” 闻言,我连忙乖乖的一动不动,等着身下的火热散去。 半晌,他的状态也没什么改善,我吓得脸都白了。这次算我主动勾引的,可我只能是怕他憋久了,会让我吃不消。可是我没想送死啊。 我真怕他一个精虫上脑,可眼下这情况,我真是无力替他解决。 “明天我要很早到宝捷,要讲创意!”我小声地嘟囔着,希望可以引发他的同情心。 半晌,他突然抱起我,二话不说的进了洗手间,把我扔在浴缸里,他自己就进了淋浴间,背对我冲冷水,我虽然看不见,也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我想笑又不敢,只能听着他低低咒骂,不知道是跟我生气,还是跟自己生气。 “你到思安房里去睡!”他冷冷的赶我走。 我捂着嘴,不敢惹他,只能快速洗净,披着浴巾出去。等夜钧天出来时,我已经换上了睡衣,正准备离开。 他看了我半晌,“哪去?” 我委曲的撇撇嘴,“去思安房里睡!” 他重重叹了口气,“别去了!” 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结果,他又怒了,“还不赶紧滚上床睡觉!” 莫名其妙的男人,我忙不迭的上了床,拉开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然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来到床边,盯了我半晌,“不许勾引我!” 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结果,这家伙又说“闭着眼睛也他妈这么好看!” 我只好把头锁进被子里。过了一会儿,身后一凉,他挨着我躺了下来。被子里的温度陡升,热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再不出来要憋死了!”夜钧天拉开被子,让我把头钻出来。 终于吸到新鲜空气,我大口呼吸着。 半晌,周围终于安静下来,只有我们俩均匀的呼吸声。他从背后轻轻揽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叹息,“怎么都好看,怎么都让我忍不住!” 他的声音像叹息,软软的。 一夜相拥而眠,他忍得辛苦,但还是忍了。我心内温暖,我早该相信,跟该死的性洁癖没关系,他对我的是爱啊! 清晨,我起来时,他还在睡着,我知道他昨晚睡得很很晚。便轻手轻脚的起身,收拾好自己,便独自出了门。 我带着创意,和公司的两位同事,按跟宝捷约定的时间到达时,利奥公司的人已经到了。 宝捷的史总还没来,但是王总和张经理,还有他们市场部的几个人都到了,我们连忙进了会议室,落座后,又是一番寒暄互相介绍。 不多时,史总进了会议室,满面春风。 第二百三十八章撒泼,永远的小三 第二百三十八章撒泼,永远的小三 第二百三十八章撒泼,永远的小三 史总会议桌一侧落坐后,笑着环视了一周,又说了一些客套话,无外是感谢呀,拭目以待之类的。他说他只是旁听,主要是还是由他们市场部的同事来把关。让我们不必拘谨,自由发挥。 然后他就把主持权交给了市场部的张经理。有领导在,张经理也没废话,就简单说了一下流程,便请我们上去做创意说明。 “今天是利奥先到的,就请颜西小姐先来吧。”他宣布道。 颜西便没有推辞的起身上前,将她的笔记本电脑连在会议室投影上。 这个先后,我倒并不在意,虽说有先入为主的说法,但最讲的也许会给人留下最新鲜深刻的记忆,所以我也没反对。 颜西上台后,首先做了说明,原来利奥做了两套方案,据说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她自己说主要是因为对宝捷这个案子的重视,还有新的尝试,所以没拘谨于一个想法,而是在公司内部开展了头脑风暴,从全公司的创意中选取了两套,做了具体的设计方案。 她这个说法,我并不同意。设计人员都知道,真正理解了品牌时,你的内心会有最适合,最执着的方案呈现,而不是会有什么退而求其次。 但就算如此,出于尊重,我还是认真的听着颜西的创意解说。听完她的第一个创意,我就承认,她是个好设计师,很专业,也很有想法,但是不是自夸,我认为她的创意还是不够大胆,跟我的相比还明差距的。 第一个讲解完毕,我观察了一下史总和王总的脸色,虽然都还算满意,但是明显还有更多的期盼。 颜西又就这个方案回答了一些宝捷市场部这边提出的问题,休息了一会儿,又准备开始第二个文案。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充满敌意的微笑,似乎带着必胜的自信。大家是对手,有竞争意识可以理解,可她这怨毒的眼神真让我不能理解。 下一刻,我就理解了。 她打开备用方案,当方案呈现在屏幕上时,我立即呆住了! 那是我的方案! 虽然她还没有开始讲解,但是单从首页构图,和那辆灰蒙蒙的车子,灰蒙蒙的沙漠,我就能断定这是我的方案。 她改了LOGO,去了水印,但那创意,图片依然是我的。 “史总,王总,各位,请允许我跟各位分享我的第二套设计,孤独的灵魂!”颜西看到我的震惊,勾唇笑的得意,更是朗声开始了讲解。 “等一下!”我身边的两名同事也都惊讶地望着我,相信他们也发现了,我立即起身打断她。 “怎么?”颜西一脸无辜地看着我,“安小姐不舒服?” “颜西小姐,这明明是我们景安的设计,怎么成了你的?”我质问道,然后立即转向史总道,“史总,她呈现的是我等一下要呈现的设计,是我们景安的同事们昨晚最后的定稿!” 史总的眉头锁了起来,沉吟不语,“她还没讲安小姐就这么确定?” “没错,虽然我不知道她是通过什么途径搞到手的,但这一定是我们景安的。”我斩钉截铁的点头。 “可是安小姐,这种事情怎么证明呢?”史总不好开口,王总却是一脸为难的问我。 “我们的员工都可以证明,昨晚我们在一起加班。”我坚定道。 “呵呵,可是我们利奥的员工也可以证明,那么巧,我们昨晚也在一起加班,确定的就是这第二个方案。”颜西瞥了我一眼,语中带着冷嘲热讽。 “颜小姐,就算不需要证明,这是谁的创意,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做设计的,没想法不可怕,可怕的是偷窃别人的想法!”我睨着她,直直的眼神想要将她看穿。 颜西一副不想和我多想的样子,只是冷笑了一下,随即转向张经理道,“张经理,我还要继续吗?” 张经理为难地看了我一眼,“安小姐,会不会是你们大家都想到一块去了?” “不可能!”我直接否认,人的想法千奇百怪,脑细胞无数,不会有这样的巧合。 “安然,比不过就胡搅蛮缠,有劲吗?”颜西挑衅地瞟我。 “你说准备了两个方案,我就觉得奇怪,原来是这样。”我也冷冷的回击。 “我偷创意?幸亏张经理让我们利奥先说,否则被你偷了创意,我还说不清呢!”颜西倒打一耙。 “颜西,既然是你做的创意,你就讲讲创意的初衷吧?”我虽然生气,却并未爆发,反而冷静下来,思索下一步的办法。现在这种情况,要跟她扯清到底是谁偷了谁的方案,恐怕没可能。 颜西更得意了,勾着唇,一脸骄傲,“那史总,王总,张经理,各位,我就继续了!” 她滔滔不绝的一通讲解,居然跟我在公司跟同事们分享的想法如出一辙。景安内部有叛徒!我几乎立刻就断定了。 颜西讲完后,我明显看到史总眼中的赞赏,我便可能断定我的方案通过了,可惜不是经我的手。 “史总,这个方案是我的,我暂时拿不出证据,但是,我恳请您给我点时间,找到证据。”事已至此,我只能尽量争取时间了,一时半会儿是说不清了。 史总点了点头,“这个方案我比较满意,但是,无论是你们任何一方,宝捷都不愿意跟偷创意的合作,更不想跟输不起的人合作。但这个代理项目不能再拖了,下面一周我们会跟利奥保持联系,进行下一步的合作,但暂时不会签定代理协议,这也算给了安小姐时间,一周内如果你找到证据,欢迎来告诉我。” 一周……我咬了咬牙,总比被完全剥夺资格强。一周就一周,有叛徒就要早些揪出来,不止这一个案子,否则以后都会永无宁日。 “好!谢谢史总!”我坚定的点点头。 “那今天景安就没有创意展示了!”张经理适时的宣布,会议室静了几秒,所有人似乎都在看着我。 我并没有低头,而是高昂着头,表情不能再淡定。 “谢谢史总,王总,张经理给我们景安的机会,我一定会抓住的。也谢谢各位!”我朗声说完,便招呼我的两个同事,“走吧,今天咱们先离开,会有机会再回到这里的。”我信心满满。 出了宝捷,我的愤怒就再也压不住,我冷着脸,两个同事大气也不敢出。 这个内鬼很积极,方案出的当晚就传给了利奥。以至于时间太紧,颜西连底图都没来得及换,去了水印LOGO就直接用上了,看来她也很仓促。 利奥是一家大广告公司,据说后面有广电的背景,是业内的巨无霸。却没想到为一个案子,会对我们这样的小公司不择手段。 想起那天颜西跟孟晓瑜在一起的场景,我就觉得不安,隐隐觉得这一切不止是为了项目,好像是针对我。恐怕跟孟晓瑜脱不了干系。 而之前夜钧天就提醒过我,公司关键岗位必须用自己的人。可唯有这设计部,一直没培养出我自己的人。几乎全景辉接收过来的员工。那么,每一个都有可能。 回公司的路上我想了一路,直到头有点疼。到公司时,夜钧天来了电话。 “今天哪庆祝?”他懒洋洋的问。 在他眼里我必胜无疑,可是很遗憾,我让他失望了。犹豫了一会儿,我才道,“夜钧天,我的设计被利奥偷了。” “什么意思?”夜钧天声音一提。 我怕他冲动,故意淡淡道,“没事,史总给我时间,让我找到证据,查清是谁把我的方案卖给了利奥,如果能找到还是有机会的。” “你别急啊,我给老史打电话。”夜钧天没等我回答就挂了电话。 虽然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想法,可却不想折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上。我很不甘心。 我正一点点理着头绪,又有电话来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接起来居然是孟晓瑜。 “安然,拿方案各凭本事,你没本事还要胡缠。缠输了就去告状,你是三岁小孩吗?!”她一张口就是咄咄逼人的质问。 我先是一愣,随即猜到,应该是夜钧天找她麻烦了,“怎么?孟小姐也知道要各凭本事,可偷别人的创意不知道算哪门子本事?!孟小姐力捧的设计师就是这种人品有缺陷的渣子?” “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孟晓瑜在电话里风度尽失,“你就是个狐狸精,你以为你勾着夜钧天,你就有机会上位?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有我在一天,你就只能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儿!” “难道孟小姐转正了?”我回言讥讽道。 “你!”她一时语塞,半晌才低低一笑,“差点忘了,我这种身份,怎么能跟你一样撒泼呢,说你市井你还真是俗不可耐。告诉你,随你告不告状,有我在京城,你都永远别想把公司开起来。至于夜钧天,跟我争,你还没资格!” 说完,她“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嘴上说着不跟我一般见识,其实她一定气翻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真相,过于简单 第二百三十八章真相,过于简单 第二百三十八章真相,过于简单 回到公司后,我把自己关在办公室。 整个公司都很沉闷,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恐怕已经知道在宝捷发生的事情。只不过谁也不会往枪口上撞。我站在玻璃窗前,透过百叶帘的细缝,打量着每个人。 大家都以为我在房间生气,可事以至此,我自然知道生气无用。我与史总做了一周之约,自然要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景安并不大,人员也不过二三十人,我悄悄地一个个考量着。希望能从他们细微的表情上发现一些端倪。可惜,并没什么发现,每个人都有些惶恐的样子,每个人都沉默不语着。 这样凭眼睛看当然不会有什么收获,我在心里将这些人一个个过了一遍。先筛掉完全没参与项目设计的,其次是不可能拿到设计电子版的人。根据我看到的颜西的展示文件,根本就是我的电子档翻版。按时间推测,我头天晚上刚刚定的稿,如果她拿到的是我们以往的文稿,不可能有那么长时间汇总起来形成电子档。所以,她最有可能就是拿到了电子版,稍稍作了修改,就直接拿到宝捷了。 这样范围就缩小多了,基本就限定在最后一晚跟我一起加班的设计部的三个人。 除了今天跟我一起去宝捷的,还有一个设计部助理。一个很沉默的小姑娘,是从景辉公司接收过来的人。平时做事很稳,少言寡语。不参与主创,却会参与每一个重大项目的后勤保障,资料搜集整理,包括方案初稿,改稿,定稿的存档。 我下意识的往她那边瞟了一眼,看到她刚刚挂断电话,出神地盯着电话机,一脸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其实,要想找到内鬼很简单,只不过要让它心服口服需得有证据,而我也要拿着证据到宝捷说话。那什么是证据?出卖景安是为了即得利益,那这里面一定有交易,可交易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突然,我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柳景辉和孟晓瑜?!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从那天看来,他们表面是对立关系,却又很亲密的样子。 可景安无论怎么说,也是柳景辉投资的,他自然不会跟自己的利益过不去。可我却偏偏觉得他们之间不一般。 无论怎样,我都可以先探探口风,简单理了一下思路,我便给柳景辉拔了电话。 “安小姐,这个时候能想起我,倒有些奇怪呀。”柳景辉依然是一副吊儿啷当的口气。而从他的话里,我也听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总,景安发生了这种事情,真让我不好意思。”我为难道,“不过,景安这边很多同事都是景辉的老人,不知道您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 “我怎么听着你是来探我口风的?”柳景辉在电话里“噗哧”一声笑了,毫不留情的拆穿我。 “我自然是想听柳总的意见,何来探口风的说法。”我也陪着笑。 “我知道你对我跟孟晓瑜的关系感兴趣。”柳景辉接着又道,“我也可以坦白讲,我们俩青梅竹马。听我这样的人说什么青梅竹马,是不是特可笑?” 我不置可否的浅笑,“我没觉得有什么可笑。” “那天你也看见了,我当人家是青梅,人家当我什么也不是。就算现在她对我投资的广告公司有了点兴趣,也是因为你,不是因为我。”柳景辉玩世不恭的声音中有一丝凉意。 “柳总也觉得跟孟小姐有关?”我对他们的私生活没兴趣,我更想知道他知道些什么。 “除了她,还有谁!”柳景辉的答案几乎是肯定的。 “景安刚起步,我们也是攒足了力气想拿下这个项目,做个开门红鼓舞士气。没想到第一单就遇到这样的事。现在宝捷的史总同意给我们一周的时间,我要是能拿到证据,兴许还有机会。”我又继续道。 “行,我知道了。”柳景辉好像也没认真听我说什么,直接道,“证据找刘梅,让她给你,就说我说的。” 刘梅?!就是那个设计助理。果然是她,跟我想得没错。 只不过,我没想到找柳景辉会这么顺利,他似乎什么都知道。可越是这样,才越有些蹊跷。 如果他什么都知道,应该一早制止,而不是等事情出了,再去补救。不管他是为了景安的利益,还是为了不跟孟晓瑜把关系搞得更僵,提早制止都是更有利的。 可他偏偏没有。现在事情出了,他连犹豫都没有,就给了指了道,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而我按他的指引,直接去找了刘梅,比我想象的还要容易。刘梅直接就把她给颜西发送文件的邮箱密码给了我,里面有她跟颜西详细的邮件往来,发送记录,还有颜西给她的转帐记录,连收钱的银行卡都一次性给了我。 这交待得也太彻底了,我还没问,她就全招了,连辞职信都准备好了。这太不合常理了。我再三追问她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就只是摇头。辞职都没等我签字,就自行离开了公司,连交接文件都制作好了。 就好像她早就知道我会找她,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如果知道,为什么还要做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但事情即然解决,就不能再耽搁,我马不停蹄的跟史总取得了联系,约好第二天去他办公室把我找到的证据送过去。 史总也有些意外,但又称赞我们景安办事效率高。 可抄袭的事情虽然能找出证据,我之前的那个方案是废了。不知道后续宝捷那边会是什么态度。 而这次的事件,也给了我警示,文件保密工作要加强。我突然想起之前何翊飞告诉过我一个什么加密软件,适合在公司里用的,便顺手给他拔了电话。 线音响起时,我才想起,我似乎有很久没跟何翊飞联系了。自从我回夜宅之后,他就再没出现过。我心里隐隐不安。 何翊飞跟我早超出了朋友的界线,于我而言,他更像亲人! 第二百四十章查清,回转余地 第二百四十章查清,回转余地 第二百四十章查清,回转余地 何翊飞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到后面就关机了。 我有点慌了,他真的跟我断了联系?不再理我了?果然做不了恋人,便也做不成朋友? 可五年的相处,那种胜似亲人的关系,岂能是说断就断的。就算他真要断,我也要他亲口告诉我。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直接把电话打到他在京城的办公室,依然是无人接听。我有点慌了,甚至有种感觉他会就此消失。如果他就这样永远不理我了,我会愧疚。 我离开公司直接就去了何翊飞家,我还有他家的钥匙,掏出来直接开门进去,房间里空空如也,一切都已经收拾整齐,连他住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想到他公司去找,我才发现他在北京的办公室我根本不知道在哪里。我一直在接受他的照顾,对他却从未有过关心。 其实我应该想到那天他应该是伤了心,才会那样失态,而之后我忙于整理跟夜钧天的关系,居然就那样把他抛飞脑后,忘了得一干二净。连安慰都没有过。 情急之下,我拔通了华枫的电话。 “华枫,你知道何翊飞去哪了?” 华枫沉默了一下,才道,“安然,我知道爱谁没有对错,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的心是铁打的,他陪了你五年,你对他连一分的心都没有?” “华枫,你也经历过爱情,我觉得我不用解释,你也能明白,现在我不想讨论这个,我只想知道何翊飞去哪了?”她的话让我更加心慌了。 “他走了。”华枫的声音有些生气,“难不成他还要留在京城看你又跳进夜钧天的火坑?还要再陪你一个五年?” “华枫,我跟夜钧天……我现在没法跟你解释,你告诉我他在哪,好不好?”我几乎是祈求她了。 电话中华枫沉默了半晌,“他回美国休假了。” “回美国了?!”我惊道。 “对,他身体出了些问题,需要回美国休养一段时间。近期不会回来了。”华枫告诉我,语气很不好。 我拿着手机怔愣了半晌,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能要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看你最好不要联系他,如果你对他连一点心都没有,干脆让他伤到透,绝了念想,别再去招惹他。”华枫顿了一下继续道,“估计何爷爷也不会让你联系他。” 我想起五年前我跟何翊飞一起离开美国时,他对何爷爷许下的诺言,不知道现在何爷爷会怎么看我,又会怎么看他?他是否又会如五年前一样,因为我而受到他家族的嘲笑?! 这一切都另我不安,可是何翊飞这次却如此绝决,竟然会让我无法与他联系,让我在愧疚中无地自容。 神魂巅倒的回到家,思安看见我回来就扑过来抱住了我,“妈妈!” 我抱着他小小的身子,深深的自责,他无比珍爱的母亲,为了工作竟然连陪他的时间都没有。 我知道做事业很难,女人想做事业更难。除了事业本身的难度,还有感情上的弱势,让她们对家庭孩子充满愧疚。 “安然姐,先生去接你了,怎么没一起回来?”李艳望望我身后,没见夜钧天的身影。 我连忙掏出手机找他,结果他真在我公司门口等我呢。 “我到家了。”我无奈的道歉,“你怎么不打给我?” “怕耽误女强人工作!”夜钧天颇为不满的讽刺了我一句,便挂了电话。 大约过了四十分钟,他才风尘仆仆的回家。我识趣的亲手煮了一锅海鲜粥,他一回来就主动招呼他来吃饭。亲手盛粥放在他面前。 夜钧天原本黑黑的脸才缓和了一些。 “先生,这粥是安然姐亲手熬的,可香啦。”李艳在一边殷勤道。 夜钧天扫了我一眼,才执着勺子低头喝粥,他身旁的小思安看到他动手,也低也头煞有介事的喝起粥来。 他什么也没说,我的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在他身边小心的坐下。 饭后,夜钧天放下碗,第一句就是:“宝捷那边会再给一次机会,让你重新交一个创意,单独交。如果能超过利奥提的方案,也作数。” “夜钧天,你是不是又用夜氏的利益去跟他换了?”我有些不高兴,“你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不想看你牺牲夜氏的利益。而且,你是不是不信我有这个能力?” “别高估自己!跟夜氏没关系。”夜钧天不耐烦的瞥了我一眼。 “我已经找到出卖我的叛徒了,明天就可以把证据拿给史总。”我补充道,“所以你没必要为我牺牲夜氏的利益。” “把证据给史总,能改变什么?”夜钧天挑着眉反问我。 其实这个问题我今天也想过。就想找到证据,除了能证明颜西偷窃创意这种不光彩的手段,没有任何作用。 已经泄露的创意对景安来说也毫无用处,就算拿到项目也只能重新创意。 可是不把证据交给史总,难道要让我吃这个哑巴亏?!夜钧天什么时候是吃哑巴亏的人?!这次是哪里不对劝了? “你不想我跟孟晓瑜闹僵?!”我大胆的猜想。 夜钧天沉默,挑眉看我,“跟她闹僵对你没好用!” 我有些不满,他这么说就可笑了,“我只要跟你在一起,就已经得罪她了!难道这次,就要吃这个哑巴亏?!这是我第一单项目,明明是我被偷了创意,我不把事情挑明,以后别的公司会怎么看待景安,怎么看待我?” 半晌,夜钧天才叹了口气,“总之,近期,不能把孟晓瑜惹急!” 我这会就看不明白了,堂堂夜阎王居然会有这样怯手怯脚的时候?!难道是怕我跟孟晓瑜闹僵,连累夜氏?! 如果真是这样,我就算再不情愿,这个哑巴亏也得吃,不能因小失大。因为这个广告代理,影响了夜氏在京城的发展,就得不偿失了。我不想夜钧天为这事操心。 “嗯。”我点点头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 夜钧天起身揽了我的肩上楼,“就委曲这一次。” 就他这一句话,刚刚心里再多的委曲也烟消云散了,他知道我委曲,那这便不算委曲,而是我心甘情愿的。 “可是我已经答应史总明天去送证据?”我倒忘了这个碴。 夜钧天蹙眉道,“没事,给他打个电话,安心重想个创意就行了。” 我低头沉思着,他的手却在我腰上收紧道,“晚上去哪了?” 这家伙居然还记着,我苦笑,叹息道,“去找了一趟何翊飞。这种丢稿的事情,他以前跟我说过有个什么程序可以杜绝。” “就为这事?”夜钧天怀疑的挑眉。 “嗯。”我轻哼,“可是我并没见到他。”我语中充中惆怅。 夜钧天在我腰上掐了一把,“在我面前,这么忧怨的想别的男人,找死?!” 我拍开他的手,却没被他逗乐,只是又叹了口气才道,“何翊飞回美国了,走前连告别都没有。” “他走那说明他识趣!”夜钧天却一派轻松的揽着我的肩,难掩的轻松。 “可我觉得对不起他~”我担心道。 夜钧天弯腰一把抱起我,在我耳边道,“你最对不起的人是我!”说罢,毫不犹豫的把我抱回房压在床上。 他的世界真是简单粗暴,一切都可以在床上解决。 翌日,我如约去宝捷见史总,见面也没再提起找到利奥偷盗证据的事情,只说愿意重新做一个更优秀的创意,在一周之内完成。 可更出乎我意料的是,史总说我昨天就已经把利奥偷盗创意的证据发邮件给他了。这怎么可能?!我当时就吃惊了。 我昨天明明很早离开了公司,之后就没碰过笔记本,怎么可能发邮件?! 可史总却肯定他已经收到了。我也没办法一直缠着这件事不放,便跟史总讨论一下之前创意中的不足,又搜集了一些有利的资料,便离开了宝捷。 没等我出宝捷大楼,就接到了夜钧天的电话。 “安然,不是让你别提交什么证据吗?”他开口就狠狠批评我,“把不光彩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跟孟晓瑜就没了回转的余地,你以后会有麻烦!” 我很不喜欢他的口气,根本没让我解决,上来就是咄咄逼人的质问。好像他已经确定这事是我做的。 “夜钧天,你别急着责备,这邮件不是我发的。”我尽量保持平静。 “不是你还能有谁?出卖者已经发现了,还有谁会动你的电脑?”夜钧天讽刺道。 “真不是我!”我也怒了,冲着电话大吼,若得路人频频侧目,“有人盗用我的邮箱!” 夜钧天沉默了,“安然,背叛者你是怎么能这么快发现的?” 我想了一下才道,“柳景辉!” 夜钧天半晌不语,“晚上回来把笔记本带回来,这事先不说。”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隐隐觉得他对柳景辉充满了戒心,他们之间仿佛在进行一场没有硝烟的角逐。 从宝捷回到公司,柳景辉已经在公司等我了,一脸的云淡风轻。 第二百四十一章疑心,他说永远 第二百四十一章疑心,他说永远 第二百四十一章疑心,他说永远 就像夜钧天说的,我太天真了。这个世界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景安遇到的第一个项目,我就陷入了一个局。原以为混过夜场的女人,应该已经见识过这个世界最残酷肮脏的一面,其实不然。 那些光鲜生活的背后,隐藏着更多的龌龊与狡許。让人措手不及。夜金铃都比这些干净,我讽刺的认为。 “安小姐,行动很迅速嘛!”柳景辉远远看见我就笑眯眯的赞道。 我摸不清事情的脉络,却总觉得他的笑容背后有所隐瞒,“柳总,怎么有空过来?” “顺路,孟晓瑜冲我发火了,她认为是我在支持你跟你对着干。”柳景辉依然笑眯眯的,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那柳总应该跟她解释,这种事情本来就该各凭本事,没什么谁支持谁的说法,只要不在背后搞小动作就没事了。”我盯着柳景辉,想从他脸上有所发现。 他却只是勾唇一笑,叹气道,“孟晓瑜不是你,她比你复杂多了。” “我听着柳总这像是讽刺?”我挑眉道。 他依旧浅笑,“等你在商圈混久了,自然知道我这绝对是最高的赞扬!”说着,他起身道,“一起吃个便饭吧,一个人吃饭没意思。” 我想拒绝,他却已经径直向外去了,没给我拒绝的机会。隐隐的我有些怕这个人,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表现出这种情绪,便坦然地跟了出去。 柳景辉依旧开着他那辆很招摇的黄色跑车。说实话他人看上去很阴郁,实在不像这种招摇的人。他带我出了园区,到市里一家很有格调的西餐厅。 餐厅十分考究,服务生似乎很熟悉他,见他进来就直接将我们引到一处即靠窗又隐蔽的座位。大中午的吃西餐,我真是没什么胃口。 柳景辉肯定也看出来了,只随意点了些,便道,“随便吃点吧,等会儿安小姐恐怕更没胃口。” 我皱眉不明白他的意思,便听到后面传来低低的对话声,一男一女似乎正在谈论什么。 隔着厚厚的帏帐,我看不见人,可那声音却听得十分清楚,夜钧天。 我挑眉望向柳景辉,我相信这绝不会是巧合。我起身想要离开,柳景辉却悠然一笑,“不想听?也许与你有关?”他的声音更低。 我忍着怒意冷冷看着他,这种被算计的感觉很不好。我没说话,迈步准备离开,却听身后孟晓瑜的声音陡然提高,“你已经放弃了星都,放弃了韩亦潇,为什么不肯选择我?在京城只有我能帮你!” 我心中一凛,停下了脚步,半晌才听到夜钧天压着怒意的声音,“孟晓瑜,你觉得我做事需要女人帮助?” “不是吗?没了韩亦潇,夜氏在星都已经势弱,否则你怎么会选择来京城发展?”孟晓瑜咄咄逼人。 夜钧天冷笑,“首先我要纠正你,我永远不会放弃韩亦潇。夜氏是强是弱跟你也没关系!” 我的心停跳了一拍,他说他永远不会放弃韩亦潇。就在两周前,他明明白白的告诉我,韩亦潇不再是问题! 我身子一晃,连忙扶住了桌子,缓缓坐下。柳景辉看着脸色发白的我,笑容带了几分同情,那笑容刺痛了我的心。 这场谈话我不能再听下去了,我忍着心底的刺痛,快步出了餐厅。也没等柳景辉就打车离开了。此时我没办法去猜测柳景辉的用意,明知道他是故意让我听到这一幕,却还是被迫顺着他的局陷了进去。 夜钧天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历历在目,我想说服自己,那句永不放弃,不过是他用来搪塞孟晓瑜的说辞,可是我却还是会介意。他这句话中真假的份量各占多少? 回到公司没多久,我又接到了孟晓瑜的电话,她约我见面。 夜钧天嘱咐过我不要跟她正面冲突,所以不管怎样,我还是拒绝了她。她在电话里,恶狠狠的诅咒我,她说让我别得意,她得不到,夜钧天更永远都不会属于我。 我在公司呆得十分烦燥,下午时,设计部的同事提醒我上网看新闻,我才发现,利奥颜西涉嫌偷别人创意,被广告协会警告,她的名声在广告圈彻底臭了。 我没想过要赶尽杀绝,不是因为心慈手软,而是我知道颜西偷我创意的背后,不一定是她的个人意愿,更多的是孟晓瑜的授意。可报道中,对孟晓瑜只字不提,有权有势真是好。媒体也是习惯了踩低捧高,早就忽略了什么新闻的真实性,在大多事件中,媒体都在扮演着武器的角色。 我关掉电脑,冷冷的笑着。这很符合夜钧天的风格,惹他的人他都不会留余地。那是对没用的人,可是他还是给孟晓瑜留了余地,不是吗? 我的心越来越郁闷,诺大的京城,我竟那样孤独。何翊飞走了,夜钧天的心总是这样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让我摸不透,让我患得患失。 索性提早离开了公司,一个人走在空旷的路上,想要寻求一丝安静。现实又一次摆到眼前,无法摆脱。让我又一次正视我和夜钧天的未来,该何去何从。 现在我可以抛开一切,甚至不计名份地跟着他,可是思安呢?思安将永远背着私生子的帽子,他的未来该如何?那么优秀的思安,我没办法让他的人生从出生就刻上这样的不完美。 如果夜钧天永远都不会放弃韩亦潇,那么就意味着我永远都是小三,摆在我面前的路,就只有放弃思安,让他名正言顺的成了夜钧天与韩亦潇的孩子。 我做不到,思安是我的孩子。是我丢了命生下来的孩子。就算我可以狠下心来离开思安,我也没办法接受韩亦潇那样的女人成为我儿子的母亲。 我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连一辆车子停在我身边都没有发觉,一声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我才蓦然惊醒。 夜钧天摇下车窗,呵斥道,“发什么呆?!” 我看着他,心情有些复杂,想笑又笑不出。 “笑不出就别勉强,这表情丑成什么样?!”夜钧天下了车子,拉开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动作稍慢了些,他就一把拉着我的手把我塞进车里,“手真凉!” 他绕到另一侧上车,却没有启动车子,而是抓起我的手捂在他的掌心,“怎么回事?” “嗯?”我不解。 “以你的脑容量,一定是有什么想不通,大脑飞速运转,供血到不了末端,手才冷成这样!” 我叹了口气,这男人从来都有把关心说得让我生气的本事。我活络了一下手,挤出一丝笑容,“回家吧,思安还等着。” 夜钧天又盯了我几眼,才松开我的手,启动了车子。 路上,我一直侧着脸看着窗外的风景,表面很安静,心底却是起伏不定,我不知道要不要开口去问夜钧天。前车之鉴,我希望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希望他可以解释的清楚。 可是,我又怕一旦问出口,更无回旋余地。 回到夜宅,思安见我和夜钧天一起回来,高高兴兴地跑过来。与他一起住了这些日子,眼看着思安一天比一天活泼,终于有些小孩子的样子。我看着也开心。 初见时的思安虽然乖,却少了些孩子该有的天性,我总觉得他不快乐,现在的样子才符合他的年龄。 看见他,再多的不快,我都能忘却。搂着他抱了又抱,夜钧天在一旁笑眯眯看着,若不是暗潮涌动,我们真像融洽的一家人! 而夜钧天在思安面前时,也会变得柔和起来。 晚上,我陪思安讲了故事,看着他入睡后,疲倦才涌上来,回到房间就去洗澡,我站在淋浴下面热水淋到身上很舒服,似乎可以洗去身上的疲倦,可脑筋却依旧不灵光。 浴室的门开了,微凉的风袭来,我有些的颤栗,夜钧天温热的身体已经贴上我,我没有的挣扎,而是懒懒地靠着他。 他的下巴顶着我的肩,有些酸痛微痒,他在我的湿发间低语,“好香~” 我没有回答,他的手便顺着我的腰线一路向上来回摩梭着,温热的水流掩了他指尖的粗砺,滑滑的触感带着暖意,“现在想说说吗?”他咬着我的耳垂。 我轻咬下唇,这个狡猾的男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攻破我的防线,“什么?”我装傻。 他便在我颈间轻轻咬了一口,又疼又痒,又不允许我躲开,并含混不清的问道,“不高兴?” 我吸了吸鼻子,在他的逗弄下,身体已经产生了反应。面对这个男人,我总是会轻易的沦陷,而无论心还是身体都已背叛,我的大脑也变得不那么清醒。 “中午,柳景辉骗我去了西餐厅!”我任水流冲过我的脸颊。 夜钧天怔了一下,随即将我的身子转过来,推到墙边,“听到什么?” 我的后背靠着冰冷的墙面,唤回些微的清醒,我咬着唇,别开眼睛,躲开他的直视,“没什么~” 他俯首在我锁骨上轻轻一咬,“没什么?”他的声音带了些怒意,齿间也带了几分力度。 我吃痛,“嘶”地倒抽一口凉气。 第二百四十二章照顾,如何不负 第二百四十二章照顾,如何不负 第二百四十二章照顾,如何不负 水流的哗哗声,令人有些烦燥。 而背后大理石冰冷的感觉却让我身体不那么火热。 水流冲过我们贴近的身体,画面带了几分扉糜,可除了水声,可怕的寂静包围了我们,有些窒息,我不知道,我现在算不算在跟他无声的对抗,或者我只是不知如何说起。 他的齿尖划过我的锁骨,故意停留在那里,时而轻吮,时而啃噬。乐此不疲地对我进行着某种刑罚。 我有些怒,索性咬牙坚持着,不肯再发出声音。 夜钧天有些怒,身子紧紧的靠过来,将我彻底包裹在他的气息中,俯身便吻住了我的唇。这个吻不似他以往的霸道,而是温柔如水,碾转吮吸。轻得仿似蝶戏花的逗型,引得我心底发痒。重时又长趋直入,将我的气息全部夺走,连呼吸都困难。 这一轻一重之间,他似是用了混身的解数,火热顺着口腔蔓延至全身。让我不由自主的喘息着。似乎胸腔的空气都被他压榨尽了。 身子也随着他唇舌的动作软成了一滩水,只能紧紧靠着墙壁支撑自己,他却更加恶劣的欺身过来,他坚硬的胸膛紧紧压着我,抢走了全部的空气。 我紧锁着眉头,张大嘴巴呼吸,他便趁机将我的舌吸入他口中,与他的纠缠不休。 大脑一阵炫晕,我不由自主的攀住他的脖子,才能站稳,他却不肯,狠心将我推开依然摁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的吻却从唇向下轻轻滑动。 他今天温柔的可怕,舌头从未有过的灵活,他湿热的吻停在我胸前,我已经软掉的双腿不住的颤抖,却依旧死咬着下唇。 他逗弄着我,边含混不清道,“不许再倔!” 他叹息着命令我,终于用手揽住我的腰给了我一些支撑,我的双腿才抖得不那样厉害。夜钧天早就看出我在燃烧,却一味在我身上点火,“到底听见什么了?”他抱起我,与他平视,身下他火热的抵着我。 这是一场较量,我明明知道他自己也在隐忍,却还是会羞怒,我睁开迷离的眼睛,挑眉瞪他,“变态!” 下一刻,他的大手轻掐着我的腰将我抬起一些,便挺腰而入了。 呼,被贯穿的疼痛与满足感交织在一起,终于让我不由自主地长呼出一口气,夜钧天却没再继续,幽暗的眸子,直盯着我,“听见什么了?还有更变态的,你知道的。” 他语中的笑意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腰上又加几分力。 这样的逼迫方式让人觉得屈辱,我咬着下唇,无力地看着他。明明很生气,身体却还是会火热一片,羞怯耻的感觉还在攀升,我索性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将自己全部的重量都交给他,狠狠一口咬在他颈肩处,带着血腥味地告诉他,“我听到你说你永远不会放弃韩亦潇,你骗我!” 夜钧天这才放肆的笑了,笑意在他喉中散开,他却不解释,双手环着我的腰,开始耸动起来。 他的笑声,水声,还有某些暧昧的声音,搅得我头晕眼花。我不知道自己这算什么,连他的解释都没有听到,就臣服在他的淫威下?! 就算水流哗哗,也不能完全压下他的喘息声,那声音听起来酣畅淋漓。他终于逼我说出了他想听的答案,也就不再隐忍,而是肆意的释放他的欲望。 我除了紧紧掐着他的双肩,再也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来反抗,身体被他强迫着火热,失去自己的控制,眼泪屈辱的流下。 我算什么?我又一次要面对这个问题,我很想全身心的投入,可是,现实总是一再的拷问我。如果他永远都不会放弃韩亦潇,那我到底该何去何从? 夜钧天的脸凑过来,轻轻与我的脸颊摩擦着,他吻去我的眼泪,“我说了会娶你,你竟然敢不信我?!” 我眯着眼睛,他的头轻柔的与我交颈缠绵,可腰却带着几分惩罚狠狠的挺动,深深的与我融合。 “唔,”我咬着下唇,压着身体的反应,哑着嗓子狠声道,“夜钧天,思安是我的孩子,我绝不会容许韩亦潇当他的妈妈!” 我不知道在这样的情景下,我说的狠话到底能有必分威摄力,但我就是爆发了全部的力量。 “安然,你撒野的时候也够味儿!”夜钧天不怒反笑,转身抱着我出了淋浴间。 不管不顾我们俩周身都湿淋淋的就把我压在大床上,不再跟我多费唇舌,只用口紧紧堵了我的口,便专心在我身上耕耘起来。 几度沉浮,一番酣畅淋漓,夜钧天终于满足的从我身上翻到一边时,我已经去了半条命,脱力的瘫软在床上,张着干涸的嘴巴,感觉身体已经完全被他掏空。 他躺在我身侧,把软成泥的我搂在怀中,便安静着一动不动,若不是能听到他的心跳得沉重,我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闭目养神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弯顶与我额头相抵,“我跟一位死去的朋友发过誓,永远照顾韩亦潇。” 他幽幽的开了口,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我猜测着他可能会给我一直以来的猜测一个答案。 “夜家、韩家当初在星都站稳脚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时候的实力远不及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和韩亦潇的哥哥韩佐拿命拼出来的。” 我第一次听到韩佐这个名字,外界传言韩家只有韩亦潇一个独女,如果她有哥哥,韩家又为什么会如果看重她与夜钧天的婚事呢? “星都港得天独厚,我跟韩佐那时候做国际贸易刚起步,就看中了口岸运输这一块,为了抢地盘,跟星都当地的黑势力有了冲突。”夜钧天顿了顿,似乎在确定我到底有没有听,才又继续道,“干了几场硬仗,对方在我们手里吃了亏。” 他怔愣了半晌,没再开口,我不由抬头看他,他的脸很严肃,似乎陷入了十分不好的回忆。 “后来他们耍阴招抓住了我。之前我跟你说的我被关在地下室的事都是真的,不过,我没告诉你,和我一起被抓的还有韩亦潇。”夜钧天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虽然他尽量在保持平静的语调,可声音还是微微颤抖。 “韩亦潇?!”我震惊地瞪着他,在我眼中韩亦潇光鲜,高高在上,却从没想过,她也曾有过那样不堪的经历。 夜钧天微点了点头,“他们是为了报复夜家和韩家,才抓了我们,韩亦潇也是那时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他们强奸了她,在我面前,那时她才十九岁。” 韩亦潇曾经被强奸过?!我很难想象一个自己受过伤害的人,怎么会用同样的方法再去伤害另一个女人,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白寒。这一点让我对韩亦潇无论如何都无法同情。 “后来,韩佐带人来了,混乱中,他被人击中了脑袋,却只顾拼杀。我现在还记得他当时的样子,他满脸是血,冲我叫着,照顾好我妹妹,照顾好我妹妹~”夜钧天的声音哽咽了,这是他心底最痛苦的记忆。 “我当时神志不清,好不容易在另一个房间找到韩亦潇时,对手也冲过来了,我至今都无法忘记韩亦潇推开我,她自己却被匕首刺中的场景。”夜钧天又沉默了。 空气静止了,时间似乎也静止了,我从没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我再也无法恨韩亦潇,我轻轻抱住了夜钧天的头,手指深深陷入他的短发中。 “她的鲜血让我清醒了,我拔出她身上那把匕首开始拼了命的挥舞,直到周围只有我一个人站着,空气都染成了血色。”夜钧天的脸贴着我的胸膛,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韩佐送到医院也没救回来,韩亦潇保住了命,左肾却摘除了。”夜钧天说完之后,长长叹息,“她就是从那时起性子才变了,但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无论做错了什么我都没办法责备她。安然,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吗?” 我愣了,我能明白他的感受。可是我又不能明白。 “她是韩佐的妹妹,韩佐临死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照顾她,我也答应了。如果你没有在我生命中出现,我想我也不会在意什么爱情,就会如她所愿的娶她。”夜钧天的声音有些沉重。 “那现在呢?”我轻轻的问,声音轻得像飘在空中。 这个问题让我害怕,我不敢去想答案。 夜钧天紧紧勒了我的腰,狠狠道,“现在当然不行,我有了你,有了思安!”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那韩亦潇怎么办?” “我会照顾她,像韩佐一样。”夜钧天道,“对于韩家,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不能对不起他们,我要帮韩佐把韩家撑下去。你明白吗?” 我的心情无比的沉重,之前的一切好像都有了答案,却又好像更加复杂。 对于韩亦潇,我再也无法用简单的爱恨来区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我更不知道夜钧天该怎样做,才能不负任何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亲人,你和我之间 第二百四十三章亲人,你和我之间 第二百四十三章亲人,你和我之间 夜钧天身上背负的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除了夜家,还有韩家。 到现在我才明白,以夜钧天的性子,为什么会对韩家一再隐忍,甚至一味纵容韩亦潇。无论韩亦潇做了什么,他都不会责备,更不允许我跟韩亦潇冲突。 不知道真相,就会不由自主的猜测,现在知道了真相,心情却一点也不轻松。反而一切都变得更加复杂了。 在他们的关系中,我是最不应该出现的那个人。她救了他,他娶她,夜韩两家联合,皆大欢喜。可现在因为我的出现,让一切都不再顺理成章。我有些理解韩亦潇为什么会那样恨我了。 如果可能,我真的不想卷入其中,可是,我现在又该何去何从。 夜钧天一直沉默着,好像在等我。我突然开始理解这个男人,理解他的冷酷狠辣,他的不留余地。那时因为他心上有一块无法对任何人提起的伤。而韩亦潇是唯一的见证者。现在他把伤疤扒开给我看。 “安然,任蒙跟你提过我的病,是一种创伤后心理疾病,所以我会排斥女人。我原以为这辈子我不会靠近任何一个女人,可我很幸运遇见了你。”夜钧天轻轻吻我的发顶 “幸运吗?”我心内在挣扎。我怎么觉得我们的相遇,带给我们自己,带给周边人的全是不幸。 夜钧天十分郑重的点头,“你知道死一样寂静是什么滋味吗?” 我摇头。 “就是你出现前,我的世界。”夜钧天深深的望着我的眼睛。 我沉默着,咽喉堵得难受,半晌才找到发声的方法,“夜钧天,我理解,可是对你来说,娶韩亦潇才是最好的办法,对夜氏,对韩家,对韩亦潇,对韩佐,都是最好的。也只有这样让会让你安心,对吗?”我紧紧搂着他,喃喃着,可天知道说出这番话我的心有多疼。 夜钧天从我怀里抬起眸子,脸上全是愤怒,“我真想抽你!” 我浅笑,眼中的悲伤抑制不住的倾泄。他搂紧了我,用他的方式表达对我的疼惜,我偏偏能懂。 “你觉得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理解我?!”夜钧天挑着眉,对我的退让十分不爽,“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心里把我当成你男人?而不是遇到事情就缩到你的蜗牛壳里,或者把我推给别人?!” 他的声音很愤怒,却直戳在我的痛处,我愣住了。他是我的男人?!他真的可以完全属于我?这真的是我从来不敢去想的事情。 就算有了思安,他又一次把我拉回他的身边,我也仅仅认为他对我是有爱的,却从来没敢去想他会是我一个人的男人。 他愤怒的喝醒了我,是啊,如果我能从心底把他当成自己的男人,我会怎么想会怎么做?是否还会像现在一样患得患失? “你觉得我纵容韩亦潇,苛责你,你可想过是为什么?”夜钧天瞪着我,“你觉得我说你是我的女人仅仅是一种占有,一句玩笑?” 面对他的质问我无话可答。 “我告诉你,那意思是说你和我是一体的,做为我的女人,你要跟我共进退,韩亦潇是我要照顾的人,所以我要你跟我一起容忍她。你还不明白吗?那是因为我们是亲人,她是外人!”夜钧天有些激动,无比凝重的看着我。 我的心咚咚直跳。 “可你从来没有摆正过自己的位置!只会用你奇笨无比的脑瓜胡思乱想!”夜钧天见我一脸懵样,毫不客气的用手指戳我的脑门。 我呆呆的揉着自己被他戳疼的额头,他的答案太过震憾,我不知说什么好。 “韩亦潇没我幸运,我遇见了你,遇见了我的药。她却还在死寂之中。”夜钧天继续幽幽的开口,“在经受了那些后,她自闭了很长时间,心理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她把自己逼进了死角。” 我吃惊地看着夜钧天,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说韩亦潇跟他一样,也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这一点我听楚湘说过,受过严重虐待的人大多会在恢复生活后的很长时间存在心理障碍,严重的可能会精神分裂。 回想夜钧天,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他身上确实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记得初相遇时,他远比现在要可怕,那时人们称他夜阎王,我看他一眼都地觉得害怕,可现在的他,居然会抱着思安笑得那么温柔。 如果真像他说的,我是他的药,那么我相信爱情! 而相反,韩亦潇却越来越阴郁了,她似乎在走向两个极端。外在的她落落大方,楚楚动人。背后的她,却能做出让人强奸白寒,毁容这样的事,后来又偷夜钧天的精子让自己怀孕,又豁出命来陷害我。这些事简直歇斯底里。 现在结果合夜钧天所说的,用病态来解释她的行为再合适不过了。 “夜钧天……”我犹豫着,一时之间我根本无法消化这么大的信息量。 “嗯,未来并不轻松,我把你拉进来确实自私,但我就是不能放手!”夜钧天霸道地搂着我,他的回答也绝对是夜钧天特有的不讲道理。 我轻轻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重重的心跳,他很紧张我能听得出。我搂紧了他的腰,心内挣扎着,一个声音在说,夜钧天,别怕,我会陪你!另一个声音却再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夜钧天,给我时间考虑!” “除了离开我,随你怎么考虑!” 我苦笑,扬起头去吻他。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可笑,对怀里这个比我强大得多的男人,满心的疼惜。 我轻轻摩梭着他的唇角,那里有新生的胡碴,微微有些刺痒,刺得我的心软软的。 夜钧天出奇温驯地眯着眼睛,很享受我的轻柔,手掌慵懒地抚摸着我的背,像给猫顺毛一样,一下一下抚摸着。直到我的倦意袭来~ 第二天早晨睁开眼,我才发现自己居然丢脸的趴在他身上睡着了。而更丢脸的是一丝不挂。 睁开眼睛的刹那我的脸腾的红透,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胡乱扯着床单往身上挡,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再回头看夜钧天,他睁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我。 我的窘态总是能取悦他,我越慌,他越看得饶有兴致。 我嗑嗑巴巴道,“我今天要上班,我,时间,哦对,我赶时间。”说完,我逃似的冲进卫生间。 好在夜钧天也没蹊落我,我出来时他已经不在房间了,匆匆忙忙收拾好自己,到楼下吃早餐。思安一脸笑意的看着我下了楼梯,“妈妈,早上好!” 夜钧天就坐在思发旁边,也是那样得意的看着我。我的脸不知不觉又红了,我低着头过去亲了思安的额头,便坐在他身边默默吃早饭。李艳站在一边脸上也含着笑意。 明明是与以往一模一样的早晨,却似乎什么都不同了。 吃完早饭,我匆匆逃出去,连夜钧天的脸都没敢看。 夜钧天却在院里拦住了我,我大惊,生怕他提起昨晚的答案,他却只是拦着我道,“我送你。” “不用了,你早饭还没吃好吧~”说出口又后悔了。 果然,夜钧天微微一笑,俯在我耳边道,“你是不是一直盯着我,连我早饭没吃好都发现了。” “呃~”我无言以对。 “走吧。”夜钧天不容分说拉着我到他车子旁,将我塞进去,便绕到另一侧上车启动了车子。 一路闷声不语也挺尴尬,我只好找些不相干的话题,“哦,夜钧天,史总通知我重新做一套方案送去宝捷。” “嗯,我知道。” “孟晓瑜挺生气的。”我放低了声音,想起昨天下午她给我的那个电话。 “不用理她。” “颜西的事是你做的吗?”我想起这件事,又隐隐觉得不妥。如果夜钧天不想让我跟孟晓瑜正面冲突,帮我搞定史总那边就可以了,何必要爆光颜西激动孟晓瑜呢? 经过昨晚之前,我还会怀疑他是给孟晓瑜留了余地,可现在我没办法再怀疑他。 “不是。”夜钧天的回答果然不出我所料。幸好昨天没有一时冲动。 那会是谁呢?我没做,他没做,爆光颜西除了让我解气,我想不出还会对谁有利,谁又会去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 这整件事都笼罩着浓厚的阴谋的味道,到现在,我绝不能再把自己跟夜钧天推到对立面,就像他说的我必须把他当作我的整体,再回头看这件事,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夜钧天,现在我也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你不要插手了,这个项目远没让夜氏在京城站稳脚跟重要。”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头绪一时也理不清。 夜钧天从后视镜瞟了我一眼,眼中全是赞赏。他的大手便覆上了我的手背,用力揉了几下,“有进步!” 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我终于肯将自己摆在跟他是一个整体的位置,我浅笑不好意思道,“专心开车!” 第二百四十四章自豪,他是老婆奴 第二百四十四章自豪,他是老婆奴 第二百四十四章自豪,他是老婆奴 夜钧天告诉我的事情太过震撼,我一时间很难做出决定。好在他也没有催我,或者说他其实早就看透,目前的情况,我根本不可能离开他。 五年前的囚禁我都可以原谅,又重新回到他的怀抱,现在他肯把真心抛给我看,就算艰难,我也会陪着他走下去。我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些勇气罢了。 而他的笃定在于,他会用他全部的爱给我勇气,我只要相信这点就有走下去的力量。 我坐在办公室,用了大概十分钟就整理清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像夜钧天说的,别的都不用想,只要相信他就足够了。 而对我来说,抛开这件事,当务之急就拿到宝捷的项目。每一步成功,也意味着我向他靠近了一步。我没有野心,想像他一样建造一座属于自己的商业帝国,也不敢奢望有一天有韩家那样的可以襄助他的实力,但是我会努力,努力缩短我们之间的距离。 想通这节,我便像打了强心针一样,心无旁骛的重新投入宝捷的广告创意制作之中。之后的日子又开始重复之前的加班加班,再加班。重作,推翻,再重作,再推翻。 这次的整个制作过程,方案都没出我的控制。结合之前的教训,这次的电子档全部都是加密的,而密码由三个人共同设定,想要打开必须三人同时在场。 如果有人把文件外泄,密码输错三次,文件就会自动销毁。 我也不想这样,我很想信任很一个人,但是景安的情况确实比较复杂。而柳景辉这个人着实难以让人信任,公司里一大半员工来自景辉广告部,这一点很令人不安。确实为以后的发展埋了雷。 所以,我已经做好了计划,等这个项目一结束,招聘人才的事情就要提上日程,我会亲自把关,招收新鲜血液进来。 颜西虽然因为偷窃被迫退出了项目,利奥公司却还在。他们也会有新的广告人接手这个项目,还是会继续参与宝捷的广告创意。 所以我也不能调以轻心,觉得这个项目肯定到手了。我们整个团队还是投入了百分百的努力在想创意。 下午本来忙得一塌糊涂,可夜钧天来电话非要我陪他去吃饭,我推脱半天也推不掉,索性生气不理他。结果他给我发了一张照片过来,颜西跟宝捷的张经理躺在床上,内容十分不雅。 我真是有点气愤了,做广告人,拼的是脑洞,是创意,虽然好货待沽,也得有好的公关手段,把自己的创意推销出去,可绝对不是靠这种歪门斜道。 怪不得上次投交方案时,张经理主持会议主动提出来由利奥先讲,原来奥秘在这里。当天如果我先讲了,颜西的诡计也就失效了。看来她为了确保把我逼出局,真是下足了功夫。连自己的身体都出卖了。 也不知道夜钧天从哪搞到这么劲爆的照片,想来他找我也是为了项目的事情。没办法,我只能按他说的时间出了公司,他已经在公司外面等我了。 “夜钧天,我是真没时间。”我皱着眉生气又无奈。 “别废话,上车。”他更是一脸的不耐烦。 上了车,我问他照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不回答,笑眯眯的故作神秘,“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们来到一家港式餐厅,进了包间,我才发现宝捷的史总也在。我连忙跟他打招呼,又当面感谢他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 结果史总叹了口气,半开玩笑道,“安小姐,我若不给你机会,夜总不得把我吃了!” 惹得众人哈哈大笑,夜钧天也不反驳,反而一副“老子就是这么想的”样子。除了夜和史,余下的男男女女都是一些企业的负责人,我也没太上心记,出来得急,脑子还放在宝捷的广告里。 夜钧天好像在跟这些人谈什么仓库的事情,这几家企业都是进口商,经常有大宗货品从海外入境,大多跟夜钧天的有贸易往来。 有一些在星都时就跟夜氏有合作,星都也是个港口城市,但远没有京城这边方便,夜钧天借着做化工的由头,挤进了京城的港口运输,仓储领域,这些有需求的大企业就纷纷搭上了关系。 他们谈的内容我没太用心听,只是大致听明白,夜钧天在港口附近拿了一大块地建造现代化仓储,从化工品库,到冷库,能满足各类型的仓储需求。 好像正是这些大企业所急需的,不过,仓库正在建设,不过是初次接触,各自说明意向。夜钧天也没有深聊的意思,我只是不明白,他谈生意带我来干嘛? 直到酒喝了几轮,夜钧天借着醉意,掏出手机给史总我才明白他的用意。 史总看了他手机中的照片就恼了,“夜总,你放心,这种事不会再有下次。”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应该是觉得丢人吧。 想想也是,自己的高级员工在项目中接受性贿赂,还被别人抓了现行,他这个领导的面子上确实不好看。好在夜钧天没当众说出来,只是借着醉意私下给他看。 虽然谁都清楚夜钧天肯过不是真醉,这个时候把这照片给史总,也不过是为了帮我扫清未来提交方案时的障碍,但也让人挑不出毛病,也算给足了史总面子。 “这小子不地道,上次灌我老婆喝酒,我就看出来了。”夜钧天点着头,毫不避讳旁边有人看着,伸手抚摸我的头发。 引得一桌子的人纷纷看我,我窘得脸一红,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从我头上拿下来。 史总在一边抿着嘴乐,“我是真没看出来夜总是这样的老婆奴~” 他一句话引得一桌子人哈哈大笑,夜钧天却丝毫没觉得这个是嘲笑,反而更开心了,得意地昂着头,不可一世地扫了众人一圈,“史总还真说对了!我这可不是护着她,项目上的事按你们业内的规矩来,我家安然凭的是真本事,我绝不干涉,但欺负她绝对不行!” 他脾气坏,甚至有点混蛋在圈内看来也是出了名的,听他这么一说,史总不由噗哧一乐,“行,夜大老板,项目里谁敢欺负安小姐,我炒谁,您看行吗?!” 这回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道,“史总,您别这么说,他喝多了!” “夜总可很少喝多,很少说这么多话,可见安小姐魅力无穷啊!”席上又有人调笑,我真有点挂不住了,尴尬的连连陪笑。 不可一世的夜钧天,在人前一口一个老婆,一句一个听老婆话,让我觉得也太不真实了。 好不容易挨到散席,史总又嘱咐了我一些创意重点,鼓励我没担心放手做,这回倒不是玩笑,他态度还是蛮认真的。我连忙表态,又谈了一下,我们新创意的创作方向,他也比较认可,这让我很放心。 跟众人告辞,我扶着夜钧天去开车,不管他醉没醉,车是不能开了,我把他扶进副驾的座位,绕到另一侧去开车。 车子一启动,他就握住了我一只手,“我喝酒,老婆在旁边开车的感觉真好!” “谁是你老婆!别瞎说!”我想甩开他,他却握得更紧了。 “儿子都给我生了,不是你是谁?”夜钧天拿起我的手,大大一口亲在我的手背上,才松开,又满足的靠向椅背。 我侧眸望了他一眼,他也正灼灼盯着我,眼神幽深让我的心咚咚直跳。我驾驶技术本来就不怎么娴熟,连忙收回心神,专心致志的开车。 他在一边似乎看出我的慌张,得意的低笑。我便不再理他,不多时,他的呼吸便渐渐绵长起来。 回到夜宅,车子停好,他还没醒,我便也没叫他,拉过一边的衣服盖在他身上,在幽暗光线下,我盯着他的侧脸,还是那样坚定的线条,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投下大片的阴影。 许是我盯得久了,他的睫毛微微眨动了些,便睁开了眼睛,“好看?” 我忙掩了慌乱,瞟向窗外,“到家了!” “嗯。”夜钧天轻轻应了一声,便伸手抱住了我,我隔着座位被他拉到近前,身体失去支撑只能压在他身上。 “到家了。”他低低的在我耳边重复了一遍。温热的气息拂过我颈侧,让我的肌肉有些收紧。,“我们的家。” 周围的光线很暗,车内的气氛有些闷,我压着他,想撑起身子,唇却贴着他的下颌轻轻扫过,“夜钧天~”我轻唤,他喉中若有若无的哼了一声,便攫取了我的唇。 玻璃窗上映出的画面很暧昧,好像我紧紧压着他,在吸他的唇。实际是他的大手紧紧压在我腰际让我完全无法起身,他的唇始终贴着我,轻轻咬我的舌。 呜,这姿式让我有些难受,却偏偏挺不起来,我扬眸时,看到窗外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思安应该看不到车内吧? 我大窘,狠狠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才迫使了松开了我,“思安在外面~”我狼狈的起身。 第二百四十五章失控,找上门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失控,找上门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失控,找上门来 好在车窗玻璃是逆向玻璃,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景。 我能清楚地看到思安张着大眼睛向车里张望,他肯定在奇怪,为什么车子停了这么久,我们却都没有下车。 我挣脱了夜钧天,狼狈地整理了一下身上被揉乱的衣服,便拉开了车门,看到我的刹那,思安的小脸陡然亮了起来。 我蹲下身子抱起思安,心头暖暖的。 夜钧天此时才下了车,主动从我手里接过思安,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抱着思安,进了屋。这样的情景我在梦里都没有想过。 不禁又一次在心中祈祷生活可以一直这样。 之后的日子,我便更没了顾忌,跟设计部的同事们一起又全力投入了创意的制作之中。到了交方案那天,依然是我跟设计部的两名同事去了宝捷。 我们遇上了利奥的人,没见到颜西,又都是同行,虽然公司之间出了些问题,但私下里也还算和气。 其实利奥的人心里也清楚,他们不过是走个过场,在这场竞争中,他们已经输了。 这次方案会的主持人换成了市场部的王总,那全张经理没露面,他的下场不得而知,想来会受些惩罚。史总这人面上看起来和气,听说对于公司内部私下这些小动作是零容忍。更何况那们张经理是在他鼻子底下捣鬼。 我们的方案提交上去,由设计部的同事给宝捷的人讲解了创意的初衷和立意,从他们的脸上看得出,宝捷方面对这个方案很满意。 这是一个大项目,我们创意从平面到各种媒体,是一个全方面的创意,比较多元化。主要也是因为现在信息爆炸,广告开始全方位融入人们的生活。 方案提交的很顺利,虽然没有宣布最终结果,但离开宝捷前,从史总的话里我已经听出了口风,这个项目应该是我们的了。 但在结果公开前,我也没敢太调以轻心,还是让设计部的同事一直跟宝捷市场这边保持联系,任何细微的风吹草动都不能忽视。 心里提着一口气,但毕竟是不用加班了,回到公司我便让连续加班数日的同事们都回去休息,不过是要随时开手机待命,方案一旦有问题,可以快速修改。 我也早早回了家,带着李艳和思安一起去逛超市,准备晚上做些好吃的。 就这样,在提交方案后的第三天,我接到了宝捷的通知,项目到手了。我给史总打了电话,他让我去取回合同,合同到手,我才大大松了口气。 史总也笑了,“累坏了吧?夜总不会怪我吧。” 我笑了,“史总,放心,后面的事情景安会全力以赴。” “有夜总那样的男人,安小姐还肯这么拼事业,一定是有追求的人,我自然放心。”史总眼中的赞赏毫不遮掩。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希望他说的是真心话。说得俗一些,我就是在跟自己较劲,要争一口气,我不是靠男人活着的女人,在夜金陵时不是,现在依然不是。 拿着合同回到公司,全公司都欢呼了。对于我们这种规模的小公司来说,宝捷一年的广告合同,基本够我们一年的开销了。 一开始我还真没抱希望能拿下来,但真的实现了又开心得不得了。 设计部的同事们连着加了那么久的班,现在终于见到了收成,也是一片欢腾,一直叫着要我请客。我当然不会小气,大方的答应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安总的男朋友也一起呗!” “对啊,安总男朋友好帅,我们还想见!” 一片起哄,让我招架不住,只能硬着头皮给夜钧天打了电话,我嗫嚅了半天,“那个,宝捷的项目我签下来了~” “嗯,好事!” “晚上我们公司聚餐~那个~” “我接你。” “那个~” “那个什么?在外面过夜不行!” “不是,他们说,是我同事说的,想请你一起~”我好不容易把话说出口,才如释重负地呼了口气。 “几点?” “嗯?” “我问你几点~”电话里夜钧天的口气极不耐烦。 我连忙道,“6点,贵府饭店。” “知道了。”电话挂断了,我才回过神,这似乎是我第一次主动约他~说起来真是有点矫情,思安都五岁了,我都没约过他。 晚上,我们一帮人到了事先预订好的大包厢,我们公司的人足足就坐了两桌,坐下不久,夜钧天就进了门。 原本热闹的包厢一下就安静了,所有人都盯着他。在座的人里只有那晚加班的人才认识他,其中一个性格活泼的女同事抢先站起来,“姐夫来了!” 紧接着,大家就都跟着“姐夫,姐夫,”的叫了起来,叫得我一阵阵心虚。 夜钧天倒一副很受用的样子,居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便大大方方来到我身边,原本坐我旁边的同事识趣的起身,他便挨着我坐了下来。 桌子下面,他的手就极自然的搭在我的手上,我偷偷斜目看他,他却不动声色。在家里吃饭时,我就知道他的餐桌教养极好,这“姐夫”的派头一端起来,更是一本正经。 我心里偷偷的笑,他这样子,让饭桌上的气氛都凝重了。我便想着找个借口早些离开,让大家吃得更放松些。 正这样想着,包厢的门开了,孟晓瑜居然不请自来。 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从大家的表情我可看出来,他们都认识她。 “聚餐?”孟晓瑜高傲的昂着头,明明是疑问的口气,眼神却直直落在我身上。 “孟小姐,有事吗?”我起身,知道她必定为者不善。 “夜总也在?这么巧?”孟晓瑜却没有理我,而是径直走到了夜钧天身侧。 夜钧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垂着眸没有理会她。 “孟小姐,这是我们公司内部聚会,您这样不请自来,实在是有些失礼。”我拦住她。 “失礼?!”孟晓瑜轻轻的笑了,“在坐的应该都认识我,我跟他们柳总很熟,安小姐初来京城,就拿下了这么大的项目,我来祝贺一下也算失礼吗?” “如果您真是来祝贺,我自然欢迎,就怕您是对我们拿下项目有别的想法!”我索性点明她的来意。 “我当然有想法!”孟晓瑜咄咄逼人的打断我的话,“你是怎么拿下项目的,自己不清楚?” “自然是靠实力!”我瞟了她一眼,“论歪门邪道,孟小姐比我清楚。” 孟晓瑜“噗哧”一声笑了,她扫了一眼在座的景安同事,“你们知道他是谁吗?”她指着夜钧天,又自顾自继续道,“夜钧天,酒店、地产、港口、贸易遍天下的那个夜钧天。”看到有的人眼中露出一抹惊异,她才又道,“没想到你们安总这么有本事吧?安总能陪夜钧天上床,你们景安想拿什么项目都不是事儿!” “孟晓瑜,滚出去!”夜钧天低吼了一声,挡在了孟晓瑜面前,怒目而视。 我是跟夜钧天在一起,但是我为项目付出了多少我们景安上下都是清楚的,我不信她这样能诋毁到我。我只是觉得讽刺,她才是那个在背后玩阴谋诡计的人,怎么还好意思来倒打一耙?! “难道不是吗?你许了宝捷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孟晓瑜失控地冲夜钧天尖叫,看来她今天就是来鱼死网破的。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夜钧天声音不高,却很冷。 孟晓瑜的眼泪就那样毫无顾忌的流下来,“夜钧天,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却还不如一个夜场女~”她彻底崩溃了。 夜场女三个字喊出口时,我的心蓦的收缩,我能感受到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一片惊异。过去,抹不掉的过去,又一次如洪水猛兽般向我扑来。 我没有力量去拒绝,哪怕一天,我也曾经是夜场女,那也是我挥不去的过去。 夜钧天的手毫不犹豫的挥了出去,啪的一声,让包厢完全陷入安静,孟晓瑜捂着半边脸,一脸惊恐的看着夜钧天,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半晌才一字一顿道,“夜钧天,你打我~你别后悔~” 在夜钧天的字典里只有该打和不该打,从来没有男女的区别。孟晓瑜是高高在上的富家女,她哪里受过这些,我怕夜钧天做得太过份,连忙过去拉住了他的手。 “夜钧天~”我握着他的手。 夜钧天似乎真的生气,拉着我径自出了包厢,留下一屋子错愕的人,和站在原地歇斯底里的孟晓瑜。 她尖叫着,“夜钧天,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坐后悔~” 夜钧天拉着我头也不回的出了饭店,钻进车里,他才狠狠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望着前方睡边的灯光怒目而讽。我坐在旁边,心里也有些乱,“夜钧天,她说什么我都不在意,只是~” “只是什么?”夜钧天侧目,“只是没有她,夜氏就不转了?!” “不是。”我知道他是真急了,此时只能哄着,“我知道你最厉害,只是怕她给你找麻烦。” 第二百四十六章谢谢,对不起 第二百四十六章谢谢,对不起! 第二百四十六章谢谢,对不起! 盛怒中的夜钧天,险些被我一句话逗乐。 他好笑地瞟了我一眼,“是你傻还是我傻?!” “呃,”我也意识到情急之下,我居然像哄小孩一样哄他,遂不好意思道,“这不是怕你生气嘛~”我小声嘟囔着。 夜钧天握住我的手,“放手做,别的事情不用操心。” 黑暗中他眼睛晶亮,让人安心,我轻轻回握他,“夜钧天,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了。”我眨着眼睛回望他。 “嗯?”他挑眉。 “韩亦潇可以给你韩家的支持,孟晓瑜可以给你提供京城的势力,”夜钧天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我连忙打断他,“你听我说完。”才继续道,“我要做的就是陪着你。” 夜钧天愣了,沉默看着我,他的眼底一片温柔,我缓缓张开手臂,主动欠身过去搂住他。我纤细的身子柔柔安慰着他,他有些僵直的后背慢慢放松下来。 我贴着他的脸,他轻轻垂下眼睑,我能感觉到他的睫毛微微划过我的脸颊,带着几分蛊惑的痒。我一下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背,慢慢感受着怀中的男人渐渐放松下来。 “安然~”他的声音有些哑,带着深深的疲倦。 我轻轻叹息了一声,将他抱得更紧。 翌日,我才知道孟晓瑜为什么会那么不理智,网上又一次扑天盖地的报道。除了上次不知道是谁揭露出了颜西偷窃创意的事情外,现在又爆出了利奥为拿项目,不惜色贿赂相关人员。 而这一轮的爆料,不仅爆出了颜西跟宝捷张经理的奸情,还直指利奥公司,利奥高层对这类事情的纵容,甚至授意。 而广告圈子都知道利奥的后台就是孟晓瑜。以孟晓瑜的背景怎么能被扯入这样的舆论?她自然是爆怒了。可所有的报道中都没有具体指名道姓,只是影射和猜测。 这种影射和猜测,局外人不知道,业内人士却一眼就能看出是孟晓瑜。而这些报道偏偏又孟晓瑜无计可施,不好公开发飙,如果她公开发声,等于对外承认就是她授意的。 颜西毁了,宝捷的项目也丢了,利奥的名声和她自己的名声都受到了影响,她又无从发作,自然是火大。估计昨晚不知道从哪得知景安庆功宴,专程想去找我的麻烦,不想夜钧天也在,她就更压不住火气了,才会发生昨晚的一幕。 可夜钧天那一巴掌明显让事态更严重了。我在公司严令封口,嘱咐所有人切忌不能将孟晓瑜挨巴掌的事泄露出去,可我知道这种封口几乎没有意义。 公司里走了一个刘梅,剩下的人也难保没有柳景辉的亲信。就算不会对外流传,这件事一定是瞒不住柳景辉的。 好在那件事之后,孟晓瑜就人间蒸发了,有小道消息说她出国旅行散心去了。我只能在心里暗暗希望这件事能抹过去。 之后的时间,项目接下来了,就有更多的事情要忙起来。除了平面广告制作,还有电视媒体广告拍摄,还有媒体版面、电视媒体的广告时段,等等一系列的工作全部都要开始着手。 幸亏景辉过来的是一个相对完整的团队,之前的广告公司手里也有大把的媒体资源,整个团队运行也很流畅,所以事情虽然多,却也是有条紊的走上正轨。 夜钧天那边也没听到什么坏消息,我才算松了口气。时间过得忙碌但充实,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华枫的电话,是我之前再三拜托她的,何翊飞一旦回来,让她一定要通知我。 何翊飞回来了,在星都。我想都没想就买了周末的机票,我必须得见他。 我也没瞒着夜钧天,我告诉他这件事我必须自己处理了,否则我会对何翊飞内疚一辈子。夜钧天想陪我一起去,被多拒绝了。他虽然有些气,却还是同意了。 到了周末,我便一个人飞回了星都,落地后何翊飞的电话还是打不通,我索性直接打车去了他之前住的公寓。敲响他的房门时,我是犹豫的。 但房门打开的刹那,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倾泄而出。 何翊飞站在我面前,还是那样高高瘦瘦的,宽大的家居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飘,他的脸清瘦的颧骨高高耸起,脸色苍白,双眼皮很深,一副在病初愈的样子。 他无神的眼睛在看到我的瞬间闪过一丝神采,“安然~” “何翊飞~”我伸手环住他的腰,“你怎么瘦成这样~”我哭了,心里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是最没资格哭的那个人,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我能感觉到何翊飞的双手犹豫了一下,轻轻搭在我肩上,“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你都不准备见我了?”我哭得声音闷闷的。 “刚好有时间回美国去看爷爷,想我了?”何翊飞轻笑着,“你轻一点,腰快被你勒断了!” 他夸张的说着,我流着眼泪想笑又笑不出,松开他的腰便委曲的哭了起来,“对不起,何翊飞~” “好了,进来说,不要在我家门口哭,邻居会误会的。”何翊飞接过我的行李,把我推进屋里。 我被他推着坐到沙发上,端坐着哭不停,他也不劝了,递给我一盒纸巾,看着我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半晌才道,“知道你是来道歉,不知道以为我欺负你了~” 我没忍住,挂着眼泪笑了,“何翊飞,你病好了吗?” 他点点头,眼睛里带了些笑意,因为脸瘦了,他的眼睛显得很大,这样的他有些隐约有些青涩,像我们初相识时,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满满的书卷气,让我无论如何也没猜到他会是欧力那样大型企业的继承人。 可现在的他更少了些阳光,多了些忧郁的气质。我多么希望那抹忧郁不是我为他划上的。 “我到底还是辜负了你,对不起~”我盯着他的脸,想着五年前他坚定的说他会陪着我。他履行了他的诺言,可我还是辜负了他的情意。 何翊飞摇摇头,“别搞得像我被甩了一样,麻烦你注意一下我作为男人的面子,好不好?”他故意满不在乎的道。 “何翊飞~”我张开口还像说什么,却被他打断,“你过得怎么样?” 我终于说出了对不起,却不能让我心安。老天也不会允许我说一个对不起,就摆脱对他的愧疚,也许我应该付出五年,甚至更久的时间来偿还他对我的付出。 “我过得很好,他跟我说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思安,思安很聪明。” “你原谅他了?”何翊飞问我,没等我回答又自嘲道,“肯定是的,否则也不会跟他在一起,或者你从没真的恨过他。那五年,你不过是换了个方法想念他。” 是吗?我愣住了。 “好了,别发呆了,别为我担心,好好过你的生活,过段时间,欧力在国内的运营全面展开,我就回美国去了。”何翊飞说得云淡风轻。 我却心痛难忍,“是因为我吗?”我追问他。 他摇头,可我心里却清楚。而我也没资格开口挽留他,留在这儿,会让他难过。那我应该开心他会离去,让我永远背负着对他的愧疚生活。 “回星都跟宁松涛联系了吗?”何翊飞问我。 我摇摇头,从回国我就没联系过宁松涛,不是没想过,而是~因为恩灿,我很怕带给他们困扰。 “他跟恩灿订婚了。”何翊飞告诉我,我听了倒有些轻松,不敢联系他们,是怕又一次夹在他们之间。不是我自恋,是觉得有些友情真的经不起考验。 “恩灿在欧力做的挺好的?”我淡淡问了一声。 何翊飞微微皱眉,“恩灿很聪明,可有时候太聪明未必是好事。” 我知道他一定有所指,却也没追问,毕竟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情。 “继然回来了,总要见见的。”何翊飞以眼神征求我的意见,我也只好点点头。 晚上,跟宁松涛和恩灿约了在何翊飞家附近的餐厅见面。何翊飞便送我去休息,我原本想去订酒店,可他说我之前住过的公寓空着,他找了人每周都会去打扫,便送我去那里休息。 那间公寓我住了不算短的时间,一切都很方便,便也没推辞,便跟着何翊飞过去了。推开门的瞬间,我真的有些感动。 那里一切都保持着我住过的样子,摆设家具,连我没来得及收走的睡衣等用品都整齐的摆放着。而且一切都收拾的一尘不染,看得出来他很精心。 “何翊飞,谢谢你!”我转身低着头,又一次跟他道谢。 “只是一间空房子。”他无谓的一笑。 “不是这间房子,还有你五年的陪伴,没有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活过来~”我的眼泪又一次滴落。 何翊飞站在我面前深深叹了口气,眼中满满的悲伤,最终却只是笑着抚摸我的发顶,“没有我,你也一定行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没有他,我会如何,我只知道现在我的心很痛很痛。 第二百四十七章失控,宁松涛失控 第二百四十七章失控,宁松涛失控 第二百四十七章失控,宁松涛失控 对于何翊飞,我对他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男女之情,我只是习惯了他的陪伴,对我来说他更像一个亲人。我知道我不能用我给不了他的感情绑架他,可是又无法想象他彻底淡出我的生活的情景。 说得自私些,我害怕他成为我生活中最大的遗憾与痛。想着这些,我泫然欲泣,他的手落在我的头顶,依旧是他舒服的温度。 有什么卡在我的喉咙,说不出又吞不下,我咬着下唇任泪水夺眶而出,何翊飞只是淡淡笑笑转身离开。 “你休息会儿吧。”他的声音有些闷,我没看到他的脸,他已经关门离开。 从门镜我又一次看到他瘦削的背影,骨骼的线尖得能刺穿我的心。 我颓然的瘫坐在沙发上,这辈子我只能用愧疚的心来对待何翊飞了。 手机响起,显示夜钧天的号码,我接通后,闷闷的唤了一声,“夜钧天~” “哭呢?”夜钧天语气有些轻眺。 “嗯。”我也没隐瞒。 “你就该让我一起去。”他在电话中抱怨着。 “如果没有何翊飞,这五年我肯定熬不过来。”我低低的说着。对于夜钧天的小心眼,我是领教过的,所以我没期望他能理解,只希望他不要因此而误解。 可夜钧天居然出忽意料的没有生气,只是在电话里长长的叹了口气才道,“慢慢整理吧,时间还长。” “夜钧天,思安呢?” “练琴呢,很好。放心。” “谢谢。” “嘁!”他又傲娇了,“现在允许你想一下姓何的,一会儿睡觉的时候只允许想我!” 我由衷的笑了,夜钧天到什么时候都是夜钧天,“好,只想你!” 时间没过太久,我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打开门,没容我的看清来人是谁,就被大力的搂进怀里,“安然!” 宁松涛,这么久没见,他的肩膀更宽厚健壮了。身上满满都是阳刚之气,但那感觉已经不再熟悉,我安静的任他搂了几秒,便脱开他的手,抬起头静静看着他,“宁松涛,好久不见!” 展现在我面前的是一张成熟硬朗的脸,完全没了之前的乖张与跋扈之气。原来眉梢眼角的飞扬之气也完全被沉稳代替。一双眼睛清澈中又隐着一重又一重的漩涡,每一个漩涡都像要把我吸进去,望得那样深遂。 阳光中那个男孩已经完全蜕变成了男人,耀眼的警徽在他的肩头闪烁。 “安然!”他身后传来一道女声打破了我们之间的安静,金恩灿笑着走了电梯,“松涛,瞧你急的,就差飞过来了。” 她开着玩笑热络的拉了我的手,“你可回来了,我们都想死你了。” “恩灿!”我笑笑,打量了眼前相依的男女,“忘了祝贺你们,订婚礼物容我后面补上。” “补什么,结婚的时候一起送吧!”金恩灿还像五年前一样快人快语。脸上掩不住的神采飞扬,对婚礼充满了幻想,倒是宁松涛看不出什么情绪,甚至有些不情愿的样子。 “婚期定了?”我忙问道,“那我一定得备一份大礼!” “走吧,何翊飞等着呢。”宁松涛打断了我跟恩灿的谈话,转身去摁电梯。 我连忙回房间取了自己的东西,锁了门跟他们一起去了何翊飞家。 何翊飞像五年前一样,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着,那一幕似乎穿越了时间,其实不止五年前,我们在圣马丁一起上学时,他也经常下厨,那时候我总是坐在餐桌旁托着腮看着他,有时间他会回头给我一个笑脸。 “去洗手吧,摆好桌子,就可以开饭啦!”现在他依然是回头冲我那样的笑,阳光而明朗,可在我心里却蒙上了一层孤独与悲伤。 餐桌上,我们四个笑而不语,似乎都在静静回味,回味逝去的时光。 “先干杯吧,欢迎安然回来!”最后还是恩灿率先打破了沉默。 “当”高脚杯轻轻相撞的声音稍缓解了沉闷。 一切都不一样了,五年后的重逢,没有想象中的欢快,反而处处都充满了压抑,每个人似乎都有无尽的心事,却又找不到这压抑的源头在哪。 我也举起杯子,“提前祝你们幸福!”我望着宁松涛和金恩灿。 “谢谢。”金恩灿挽着宁松涛的胳膊,举起了酒杯,宁松涛才不情不愿地抬起手来,也不等金恩灿开口,便略显烦燥的一饮而尽,又压着些许怒气将杯放下。 “松涛,你干嘛呀?”金恩灿小声的提醒宁松涛不要失态,宁松涛却不领情一把甩开她的手,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什么也不说就仰着头喝了下去。 他拿起酒杯又要倒时,何翊飞拉住了他的胳膊,“宁松涛,你搞什么?” “松开!”宁松涛一把甩开何翊飞,双目泛红,“我搞什么,我倒想问你,我给了你五年时间,你却又让她回了夜钧天身边,你他妈在搞什么?!” 他此言一出,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金恩灿瞪着我,我相信她的眼神里有恨意。而宁松涛与何翊飞的眼神却在空中交战着。 我轻轻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个男人,“宁松涛,我很珍惜我们相识的岁月,别毁了那段记忆!选择是我自己做的,与谁都无关。” 宁松涛将视线从何翊飞身上移开,他缓缓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了我,“你疯了才会又回头!我不是何翊飞,我不会看着你又跳进火坑!” “松涛,人家的感情我们不要管~”金恩灿起身拉住他。 “滚开!”宁松涛怒吼着甩开恩灿,继续恶狠狠的瞪着我。 恩灿被他甩倒,向后摔去,我撞开宁松涛连忙去扶恩灿,“宁松涛你够了!”我扶起恩灿。 恩灿却轻轻挣开了我的手,连看都没看我,又一次挽住了宁松涛的胳膊,小声到近乎卑微道,“松涛,你喝醉了,咱们走吧。” “恩灿~”我伸手想帮她,她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眼神冰冷。 “宁松涛你闹够了!”我从来没见何翊飞吼过,他总是那么温和,可现在他是真的怒了。他怒冲冲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等你冷静了再来吧!” 转尔又向着恩灿道,“对不起,恩灿,麻烦你带他走,我不是针对你,改天他清醒了我再去道歉!” “我明白。”金恩灿死死扯着宁松涛,想扶着他离开。 宁松涛的眼神却一直死死锁在我脸上,他再次暴怒着挣脱金恩灿,挥拳就向何翊飞打去。 何翊飞站在门口,冷不防他扑过来,躲闪不及被他狠狠一拳打翻在地。宁松涛一直在警界摸爬滚打,身手比从美国回来时又高了不止一个境界,何翊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何翊飞大病初愈,宁松涛又在失控状态,何翊飞根本无力还手。 金恩灿哭叫着,我连忙去扶何翊飞,却被宁松涛一把捉住手腕,向门外拖去。 “宁松涛,你疯了,你松开~”我尖叫着想挣脱他,他却完全不理会,直接把我拖出何翊飞的家。 我被他带到地库,直接塞进了车里,我想开门,他却落了锁,然后就启动了车子,车子像风一样冲了出去。 “系上安全带!”他威胁我。 车速像疯了一样,在大街上穿流不息的车流中穿梭,他双目通红,显然已经豁出去了。连红灯也不顾了,路边有交警指他,他也不顾,最后竟把他车上的警笛打开。 红蓝交替的灯光,急促的警笛声,还有险象环生的路况,如果不是我坐在车上,我会以为这是美国大片。可现在我坐在车上快吓死了。 直到车子驶离了市区,他拉着我一直去了西山,车子在盘山公路狂飙了半晌,才在一处观景台停下。车子停下,车锁打开,我拉开车门时,脸色煞白,腹内翻涌,什么也不顾不得就冲出去,到路边狂呕。 宁松涛就站在我身后看着,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半晌等我直起身子,才低声道,“没事吧?” 我甩开他伸过来的手,“有事!” 宁松涛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安然,我有话要说,再不说,我会憋死,我难受!” “宁松涛,无论你有什么话要说,都应该当着恩灿的面说!”我提醒他的身份。 “别提她!”他粗暴的打断我,“我给了何翊飞五年,你以为我放弃你了,我没有,是夜钧天逼我,是他逼我!” 宁松涛痛苦的蹲下身子,双手插进头发里。 “宁松涛,无论你对我还抱着怎样的想法,你都只能留在心里,你跟恩灿快要结婚了,让一切都这样平静的延续下去,不好吗?”我轻声劝慰他。 “不好!”他低吼着起身,紧紧搂住我,“恩灿在我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我心里全是你的影子,她只是个替代品!” 我冷笑,男人怎么全一样,他跟恩灿在一起那么久,还可以这样毫无顾忌的说恩灿只是个替代品?!我真替恩灿不值,同时又更加愧疚,因为让恩灿成为替代品的那个始作俑者是我! 第二百四十八章证明,你选错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证明,你选错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证明,你选错了 我挣脱宁松涛的怀抱,他的怀抱再也没了以前安慰的作用。而是让我越来越心惊,这全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在夜钧天那里受了挫折,就来这里寻找安慰。 无论是宁松涛,还是何翊飞,这全是我的错。 我双手紧紧捂着脸,无法言说的悲伤包裹着我,我掩面痛哭。 到最后,是我伤了所有人,我又转回夜钧天的身边,可如果他们都这么痛苦,我又有什么面目去幸福?! “宁松涛,是我错,全是我错,行吗?”我压着悲伤,声音空洞的望着他。 宁松涛双目通红,身上散发着酒气,气息压抑着愤怒,“是夜钧天,全是他的错!”他说着一步步走向我,不容我后退,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钳住我的双肩,放低了声音道,“安然,为什么不听我的话,我说过,我不会强迫你接受我,但一定不要选他,绝不能是他!” 他有些失控的摇着我,我一阵头晕目眩,“宁松涛,快放手,你弄痛我了。” “为什么不听我的?!为什么?!”他怒吼着。 “宁松涛,你冷静些!”我疯了似的甩开了他的手尖叫着,“你就不能面对现实吗?你现在有恩灿,你们快结婚了,她那么爱你,你就不能对她公平些吗?” 宁松涛垂着双臂,就那样望着我,“公平?安然,这个世界对谁公平过?对你?还是对我?”他语带嘲讽的质问我,笑容中带了一丝冷酷,“如果你一定要觉得不公平,那么,这一切都是夜钧天造成的,是他把恩灿扯进来,是他!” 我蹙着眉,不明白他的意思,“宁松涛,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不讲道理,胡乱攀咬!” 他“噗哧”笑了,笑也是凉的,“不讲道理?安然,曾经,我知道我们永无可能,那时候我只是静静看着你,保护你就足够了,我从没想过要得到。我唯一拜托你的就是不要选他,他的复杂会让你不幸!可你呢?” “宁松涛,夜钧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打断他。 “不是我想的那样?!”宁松涛冷笑着,“他什么样,难道你都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你也都忘了?就算你都忘了,就算他是好人,你跟着他他能给你什么?婚姻?名份?幸福?” 他咄咄逼问着我,我的心颤了一下,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道,“我可以等。” “幸福是可以等来的?”宁松涛毫不留情的揭穿我并不足够的信心,“何翊飞等了五年,他等到了吗?” “宁松涛,何翊飞从不会强迫我,你不要贬损他!”眼前的宁松涛越来越不可理喻,“夜钧天给不了我,但却是我自己选的,你呢?你已经跟恩灿订婚了,到底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强迫我?” “不要再提恩灿!”他大吼着打断我,“我知道我对不起她,可我更不能骗她。当初我会接受她,完全是因为夜钧天,他逼我,他逼我发誓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才会放了你!” 我一惊,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看着我一脸的惊诧,宁松涛才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又继续道,“那时候我明知道是夜钧天把你关起来了,我疯了一样的找你,却一直无法立案,也拿不到搜查令,你知道吗,那时候我快急疯了,一想到他可能会折磨你,我就恨不得冲进夜家杀了他!” 宁松涛说的这些我信,因为当初夜钧天在窗帘后指给我看,除了韩家的人,树林里还隐着警察,甚至还有记者。那时候他就告诉过我,宁松涛就在林子里。 “后来,夜钧天突然找到我,他说他同意放了你,但要我立即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并且在五年之内不许接近你,不许把对他的保证告诉你。他逼我眼睁睁看着你却无法靠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有多恨他!可是,我必须同意,否则,他不同意放你离开,所以~”宁松涛痛苦的捂住了脸,那声音像困兽一样低哑。 我完全懵了,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但我相信夜钧天做得出,他跟宁松涛之间一直心存芥蒂,他们像天生的克星。 “当时,我身边认识的女人除了你,只有恩灿,所以……所以我借着酒醉接受了她,然后,夜钧天放了你,你知道那时我有多想推开恩灿去把你抓紧,可是,我不能,我没有办法~”宁松涛的手颤抖着伸向我,他的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去找了何翊飞,我拜托他,拜托他照顾你,告诉他我退出了。那时候,我在想,如果你跟何翊飞在一起了,我就把这一切都压在心底永远不说出口,我会痛苦的祝福你们。可是你太让我失望了!兜兜转转了五年,你居然又回到了夜钧天的身边,你太让我失望了!”他嘶吼着狠狠一脚踹向身边的车子。 虽然震惊,但我还是很快的冷静下来。不管一切是误会还是阴谋,他已经跟恩灿在一起了,恩灿是无辜的,她应该永远的不知情。 “宁松涛,不管为了谁,你现在都应该把这个秘密压下去。恩灿爱你,而我……爱夜钧天,我这辈子都只会选择他,你明白吗?”我理清了思绪,平静的看着他。 宁松涛看着我,他的脸从震怒渐渐化成痛苦,最后竟是充满恨意的看着我,“安然,你怎么这么贱?”他轻声问我,“我姐说夜场出来的女人天生就是贱货,我不信,还跟她狠狠吵了一架,可现在我觉得她说对了。他像对待狗一样对你,你却还能说出爱他这样的话?!你跟着他,你算什么?不要脸的小三?被包养的二奶?你说啊?!” 他疯了一样冲我吼叫着,他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刀戳在我的心上,痛得我眼泪险些流下来,可我知道我不能跟他一般见识,他只是喝多了,有些冲动,“宁松涛,别再说了,再说下去,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在曾经最黑暗的日子里,宁松涛是我生活中的阳光,他那么暖,那么坚实,可是岁月让一切变了样,变得面目全非。 “安然,我会向你证明,你的选择是错的,我会证明夜钧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宁松涛的神情一点点残酷起来,他冷冷睨着我。 “宁松涛,别干傻事,如果你伤害他,我会恨你!”我听出他的威胁,我被他逼着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我不想。 我猛然想起之前在京城时,何翊飞曾经对我说过,宁松涛这五年来一直揪着当初我被绑架,夜氏那个打款的账号,他一直在查夜钧天,他刚刚的话让我不安。 我知道夜钧天的过去肯定不干净,如果宁松涛铁了心要针对他,对夜钧天会不利。 “安然,我没想到有一天你会说你恨我,这真TM讽刺!”宁松涛笑得有几分凄凉。 “宁松涛,夜钧天会娶我,他在努力,而我也愿意等。我们有了孩子,他叫思安,已经五岁了,我们会幸福的,你不要再陷在里面,去找你自己的幸福,并且祝福我,不好吗?”我痛心的望着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的宁松涛。 “幸福?!”宁松涛失魂落魄的笑,“那是什么?你在说笑话吗?” “宁松涛,你别这样~”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的样子我很想安慰他,可是我无法挪动脚步,他似乎已经越来越遥远。 “松涛~”一道惨白的灯光照亮了宁松涛的脸,一辆车子停在我们旁边,恩灿踉踉跄跄地从车上下来就奔到了宁松涛身边,紧紧搂住了他。 我站在原地与宁松涛对视着,眼中带着祈求。我祈求他压下这个秘密,祈求他珍惜爱他的人,祈求他让一切平静的继续。 宁松涛一定懂我的意思,可是他的唇角残忍的勾起,带着讥诮的笑。 “恩灿,他喝多了,快带他回去吧!”我提醒道。 金恩灿搂着宁松涛,紧的好像他随时会消失,她在他怀中侧目看着我,眼神很利,利得像刀。我只能选择忽视,轻叹了口气,自顾自转身。 何翊飞就站在我身后,他依旧那样平静,“我送你回去!” 我点点着,沉默着跟在他身后。一直到上车,我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宁松涛和金恩灿。我不知道他要怎么做,只希望不要再有人因为我而受到伤害。 何翊飞开着车,一脸的平静。经过刚刚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不能为了让自己安心,就去逼迫别人福福我。何翊飞也好,宁松涛也好,他们有权力愤怒,有权力伤心,也有权力不祝福我。 而我活该生活在对他们的愧疚中。 “别担心,宁松涛会想通的。”回到公寓,何翊飞安慰我。 我点点头,希望如此。“何翊飞,我想明白了,我没资格要你的祝福,你应该恨我的。” “傻瓜,爱你是为了让你幸福,放手也是为了让你幸福!你还不明白吗?”何翊飞又一次暖暖的笑了,笑疼了我的心,“我想过些日子宁松涛也会明白的。” 第二百四十九章违约,无计可施 第二百四十九章违约,无计可施 第二百四十九章违约,无计可施 我的眼泪再一次满溢而出,面对何翊飞,除了愧疚还是愧疚。就像宁松涛骂的,我真是贱,放着眼前这么好的男人去辜负,偏要选一条在夜钧天身边荆棘遍布的路。 何翊飞微低着头,用他温温的指腹擦去我的泪,“明天回去吧,星都的事情处理好,我就去看你。” 我哭着点头,我多么想爱他,可是爱这东西,到底谁能强求?! 第二天,我就回了京城,何翊飞送我到机场,没有通知任何人。到了京城后,我才给金恩灿打了电话。 “安然,我真羡慕你!”金恩灿的语气有些奇怪。 “恩灿你说什么?” “我说我羡慕你。羡慕你能让每一个男人都对你神魂巅倒,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吗?”金恩灿的语气不善。 “恩灿,我想你误会了,我对宁松涛没有任何想法!” “是啊,你根本毫不顾忌他,他却对你死心踏地,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怎么就想不明白?!”金恩灿自嘲的轻笑。 “恩灿,等你冷静下来,咱们再谈吧。”我不想再跟她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我可以理解她心里的恨意,但是我真无能为力,我能做的只有尽量疏远宁松涛。 挂断电话后,我的心情有些烦燥。我回来的时间并没有通知夜钧天,所以我到家里,他并不在。思安见到我倒是蛮开心的。看到他的小脸,我才稍觉得安慰。 这孩子跟我相处了一段时间了,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依赖我,这让我很有成就感。陪着他能让我忘掉所有不快,他喜欢我的陪伴,而我乐于陪着他。 直到思安睡着了,夜钧天还没回来,我也没心思入睡。事到如今,我不会为了五年前的事情跟夜钧天吵闹,但是我太不喜欢这种被控制的感觉了。 在宁松涛身上发生的事情,很有夜钧天的风格。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根本不会在乎会伤害了别人。当然也不会在乎,他当年的做法,把无辜的恩灿扯了进来。 我关上了房间的灯光,坐在黑暗中静静思考着。房门被轻轻推开,我听到他的脚步声,才旋亮桌上的台灯。 他眼前一亮,似乎没想到我回来了,随即笑容便在他脸上散开,他站在原地看着我,“等我?” 我眨眨眼算作回答。 “想我了?”他缓缓向我靠近。 我叹了口气,“怎么这么晚?” “你回来怎么不事先给我电话?!”他双手支在椅子扶手上,欺身靠近,鼻尖几乎与我的相碰。 “临时改签,提前回来了。”我别开脸,没心情跟他玩笑。 “不开心?”夜钧天却没那么容易放弃,他强迫我转过脸面对他,目光灼灼望进我心里。 “我见过宁松涛了。”我盯着他眼中的变化。 夜钧天却得意的笑了,“怎么?他告状了?说我欺负他?”他洋洋得意。 这样的态度让我不满,“夜钧天,你知道这样会伤害到无辜的人吗?” “我明明做了一桩善事!”夜钧天不以为然的起身进了洗手间。我有些生气,起身跟了过去,他却完全不在意,在我面前开始脱衣服,露出健硕的胸肌挑眉道,“要一起吗?” 我脸一红,转身出去,“流氓!” 里面传来他放肆的笑声,然后就是哗哗的水声,不多时,他才裹着浴巾,顶着湿湿的头发出来,浴后的他看起来少了些跋扈,带了几许疲倦。 “夜钧天,你当初不该逼宁松涛跟金恩灿在一起的。”我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夜钧天明显的不耐烦了。 “我管他跟谁在一起,总之我信不过他,当时的情景如果他称虚而入,思安就没妈妈了。”夜钧天理直气壮的回答。 “难道你能把我认识的每个男人都扫清?!”我有些愤怒。 “如果需要我可以!”他蛮横的回答。 “五年前你就没打算放过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就那么笃定,我不会选何翊飞?” 夜钧天得意的笑了笑,“何翊飞太在乎你的感受了,以他的性子,必然不会强迫你一丝,我虽然不放心,但事情总归没出乎我的意料!” 我心里狠狠叹气,这个男人真可怕。五年前,他就看穿了这一切,在我以为终于脱离他的时候,其实一切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恩灿是无辜的!” “她无辜?”夜钧天无以为然的笑了笑,“你忘了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跟韩亦潇的婚礼了?” 我皱眉,不知道了为什么会提起这件事,我并没有跟他提起过,难道他的想法与我的一样,也觉得当初恩灿是故意激我去婚礼的? 可夜钧天并没有解释的意思,而是继续道,“她喜欢宁松涛,我成全他们,她应该谢我。而且,我只说让宁松涛找个女人,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她怎么会无辜呢?” 我竟无言以对。在我怔愣的时候,他已经搂着我压在了床上,“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理会他们!” “可是~唔”我后面的话被他吞进了口中,他的舌已经趁虚而入。 “我累了~”他低低的喃喃着,手开始在我身体上游移,“补偿我~” 呢喃间,他的的攻势陡然变得凶狠起来,我无力招架,脑子似乎被他灵活的舌头搅成一团,根本不容我有一丝的拒绝,他已经在我身上放了一把火,随之便开始了他的索取。 他明明说他累了,他看起来明明那么疲倦,可是在我身上时怎么那么生龙活虎呢?我晕乎乎的想着,关于他强迫宁松涛这件事情,就这样被他稀里糊涂的混了过去。 当然,我也没想为这件事跟他闹,虽然这件事他做得不地道,但是至少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五年前他就没打算放手,他一直在乎我。 而对宁松涛的愧疚在被他威胁之后,倒没那么强烈了。虽然我知道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他,但是我也知道我不可能回头。我只希望他跟恩灿能在以后的相处中真的生出感情,不要彼此辜负。 夜钧天似乎不在满意我的神游,耸着腰狠狠撞了我一下,我瑟索地轻吟了一声,他便像得到鼓励一般加快了频率。我再也无暇走神,只能随着他的动作陶醉,放任了自己的昏沌状态,任他在我口中、身上予取予求。 次日,他伸展着身子起来时,一脸的幸福,“舒服!”我腰一酸,挑着眉瞪他,真不知道他怎么可以无赖成这样。 之后,我跟宁松涛一直没有联系过,我以为他的情绪总有一天会过去,可是后来我才知道我想错了。 接下宝捷的项目后,景安所有的工作都走上了正轨,每天都在忙碌与充实中度过着。宝捷的广告终于全面的铺开,这是一个综合项目,涉及的媒体很广,而其中最有影响力的,就是景安代理的中视的广告时段。 宝捷的广告在八点档的黄金时间播放,收视率非常高,广告开始投放后,宝捷上下非常满意,史总还专门就销量激增跟我通过电话,肯定了我们景安的广告效应。 宝捷更是大手笔的买下了这个时段半年的广告播出资格,在原有合同金额上又追加了好大一笔。景安上下都因为这个项目而十分振奋。 就在我认为这个项目已经稳定下来了,开始把力量转向新项目开发上的时候,广电突然叫停了宝捷的广告,并且没有给景安任何解释。 就在我上下奔走寻求解决时,广电发文取消了景安公司对这个广告时段的代理权。 宝捷的广告被迫终止,我几番去拜访这块的专管领导,最后才得到一纸处罚文书,说景安在广告推广中存在不正当竞争,又说什么这个黄金时段禁播涉外商品广告,这套广告法根本就是多年前的老古董,早就被现行默认的规则取代了,不知道广电这次是发什么疯,突然又把规则拿出来。 还有一条就是说这个时段的广告代理是给景辉的,景安不具备代理资格。电视台有权利收回。 我在京城的根基太浅,没有办法只好去寻求柳景辉的帮助。毕竟当初这个时段是从景辉原广告部那边一并收过来的。电视台方面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勉强算是个理由。 我见到柳景辉说明这件事情的来笼去脉后,他又是一副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柳总,你早料到了?” 他摇摇头,“我只能料到孟晓瑜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会从这块下手。” 果然是她,其实我再跑电视台的时候,就隐隐觉得这一切会跟她有关系,现在柳景辉提出来只不过是验证了我的想法。 “当初景辉拿到这个时段的代理,我就是找的孟晓瑜。现在她不过是把给我的面子收回去了。”柳景辉解释道。 背景!这就是背景。我无力的想着,孟晓瑜的先天优势我永远无法启及。柳景辉的意思也是摆明了他搞不定。而会出这样的事情,跟夜钧天之前那一巴掌恐怕脱不了干系。 而我明知道原因却无计可施。 第二百五十章赔偿,爱莫能助 第二百五十章赔偿,爱莫能助 第二百五十章赔偿,爱莫能助 柳景辉安静的看着我,笑意中充满了同情。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安然,你也知道这是为什么,恐怕你找我没用,夜钧天兴许有用。”柳景辉提示道,“当然了,找他也可能会让事情更糟。” 我叹了口气,决定这件事先不告诉夜钧天。这是我的工作,不可能一出问题就去找夜钧天。再说了,就像柳景辉说的,孟晓瑜会这么做,就是因为夜钧天,这个时候再让夜钧天出面,只会更激怒她。 “算了,我再想想办法。”我起身离开时,柳景辉若有所思。 第二天,我们打听到电视台把这个黄金时段的代理权给了另外一家广告公司,正是之前在项目中败给我们的利奥。而利奥背后老板正是孟晓瑜,她这是逼我去求她。 就在我踌蹰的时候,接到了史总的电话。宝捷的广告已经停播一周了,我虽然在积极的解决着,可是违约也是事实。 史总看在夜钧天的面子上一直在帮我拖着,可宝捷是个公司,不是他个人的,他的话说得婉转,我也知道他是在催我快些解决。 而且他告诉我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如果一周之内我没办法让广告继续,宝捷法务那边已经开始起草对景安的起诉书了。到时候我将面临的是高额的赔款。 我对史总谢了又谢,请他务必再帮我拖延几天,我自己这边,一方面让同事们从我们代理的其它广告时段中选出最贴近原时段的代理,跟宝捷协商是否可以替换,一方面继续联系电视台。而我自己则决定去见孟晓瑜。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孟晓瑜既然挑起了事端,恐怕不会让我轻易躲过去。这么多年我努力向上爬,离开夜金陵也不过是验证了生活处处是强奸。被强迫的除了身体,还有你的意志与梦想。 就像现在,我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脱胎换骨,在孟晓瑜的权势面前还是脆弱的不堪一击。就像夜钧天曾经说过的,我以为我能对抗的一切,不过是天真。 光是约见孟晓瑜我就废了一番周折。她根本连我的电话都不接。明知道她是故意的,我也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故意刁难我是注定的了。 在我不知道打了多少个电话,又登门拜访多少次之后,孟晓瑜终于不再摆架子,在利奥会议室见了我。 她又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在宽大的椅子中正襟危坐。精致的妆容装扮着她有些憔悴的脸,但我从她的脸上再找不到大家闺秀的大度与从容,平静面容之下隐着刻薄。 “孟小姐,你好。”我没有过于客套,而是直接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孟晓瑜挑了挑眉,“安小姐这么急着见我,是有什么事呢?” 她的明知故问,不过是为了让我更难堪些,我只是微微一笑,“我的来意,孟小姐其实很聪明。我也知道事情是冲着我来的,利奥与景安都是同行,竞争再难难免,但背后使绊很难让人心服口服。” “背后使绊?!”孟晓瑜不屑地瞟了我一眼,“我确实是不屑,我可以明白告诉你,宝捷的项目你怎么吃的,就要加倍吐出来!” “孟小姐是大家闺秀,也在商场多年,总也要有个公私界线吧?”我继续道,“你对我个人有意见,可商场归商场,你这么做未免偏颇!” 孟晓瑜笑了,笑得不以为然,“我就是要让你明白,你跟我到底有多大差距!你以为这个世界单凭努力就能如愿?是夜钧天把你护得太周全,让你过于天真了?他不教你,只好我来教了,我得让你明白,在京城,我多的是办法让你走投无路。” “孟晓瑜,我也想告诉你,你以为这么做我就会退缩?夜钧天就会被你挟制?”我轻蔑的笑,“如果这么容易,我也不敢轻易去爱夜钧天,而夜钧天就不是夜钧天了!” “你以为你很懂他?!”孟晓瑜脸色陡然一变,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随即也感觉到自己的失态,长长手指缓缓握成拳。 “我们不要纠缠这件事,我没你高贵,却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们还是来谈谈宝捷的项目吧。”我端正无比的看着她,“你把宝捷的项目搅黄,对利奥没有任何好处。实际些,不如来谈个条件,我愿意让出一部分利益,和利奥一起完成这个项目。” “哼哼,”孟晓瑜轻轻的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你以为我会看得上那点小利?你还真是比我想的还要市侩庸俗。”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靠着家庭背景像你那样不顾后果,不切实际。”我讽刺道。 “安然,我告诉你,你没机会挽回。这仅仅是个开始。”孟晓瑜的声音有些冷,“我知道有夜钧天,你不会怕什么赔款,但是我告诉你,你永远只能做一个附庸在他身上的寄生虫。从这个项目开始,你将彻底从广告行业消失,你那一点点自以为是的名声,根本什么也不算!我会毁了你!” 话说到这里,我也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她根本不会被利益左右。她跟所有的女人一样,会被感情完全左右。为感情生,为感情死。 我怜悯地看了她一眼,决定结束这场对话,“话已至此,你这么做,不会有任何收获。无论是利益还是夜钧天的一点关注,你都不会获得。” 孟晓瑜的脸露出一抹痛苦,随后又变得恶毒,“你不会有好下场!” 离开利奥,回到景安时,柳景辉在等我。他依旧是十分悠闲的样子,坐在我的办公室。 “柳总,您是怎么擅自进我办公室的?”我不悦道。 “噢,对不起,我忘了,景安是你的公司。”柳景辉话虽是这样说的,却依旧坐有我的椅子上,没有起身的意思,好像他才是这间办公室的主人。 “没关系,柳总过来是有什么事吗?”直觉他会在这里,一点都不简单。 “宝捷的项目如何了?”柳景辉抬眸问我,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我刚刚见过孟晓瑜。”我实话实说。 柳景辉微微一笑,“不用安小姐说,我也能猜到答案。对于孟晓瑜,我还是有些了解的,她做事从来不按常理,也不会在乎什么利益后果,她只会顾忌她自己是否开心。” 我静静看着他,他对孟晓瑜是那么熟悉。 “安小姐,我听说财务那边已经在计算宝捷项目的赔款问题?”柳景辉挑眉道。 “嗯,很抱歉,如果孟小姐不肯妥协,这个项目我们恐怕毫无把握了。”我答道。 “安小姐,这是你成立景安后的第一个项目?”柳景辉明知故问,“如果第一个项目就赔款还牵扯上官司,恐怕对安小姐的声名没有好处。” “柳总是担心对景安的投资?”我立即就嗅出了他话里的不寻常。 “不,我只是替安小姐担心,以安小姐的名声,如果第一个项目就是这样的结局,恐怕后面景安的发展会很成问题,就算不管景安,安小姐个人的前景恐怕也不容乐观。”柳景辉的语调阴恻恻的。 可他说得确实是实情,我知道这个项目的失败对景安意味着什么,对我又意味着什么。而孟晓瑜一旦把消息扩散出去,整个圈子都会知道我跟孟晓瑜有仇,不会有公司会冒险为了我得罪孟晓瑜,孟晓瑜不是骇人听闻,到那时候,我的职业生涯就真的完了。 “柳总有什么高见?”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关心柳景辉话语背后的真实想法。 “安小姐别多心,柳某并非是心疼那点赔款,只是柳某觉得这件事完全有其它的解决办法,只要找到症结所在。”柳景辉别有深意的看着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夜钧天,可是,我能感觉到夜钧天最近并不轻松,每天回家都很晚,都一副很疲倦的样子。相比夜氏进入京城,我这根本不算什么大事,我不想打扰他。 而且如果我告诉夜钧天,恐怕正和孟晓瑜之意,她之所以会这么干,就是为了让夜钧天低头,让我服软,那我就更不能去打扰夜钧天。 “柳总,我不想公事中牵涉太多私人感情。”我直接了当的拒绝他。 柳景辉陷入沉思,半晌,才为难道,“安小姐,恐怕,景辉这边也会有些问题……” “柳总请直说吧,景辉会切断景安的资金投入?”我其实早就想到这一点,只不过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安小姐,景辉是我名下的公司,可是也有别人的股东,不是我的一言堂,现在我主张投资的项目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包庇,股东们都颇有微词,我确实有些为难……”柳景辉虽然皱着眉头,我却没看出他有多为难。 “柳总不必为难,尽管直说吧。”我倒要看看他会耍什么花样。 柳景辉叹了口气道,“其实,景辉董事会那边已经切断了对景安的资金注入,赔款问题,景辉恐怕爱莫能助,安小姐只能自已……” 第二百五十一章拮据,现实问题 第二百五十一章拮据,现实问题 第二百五十一章拮据,现实问题 景安成立之初,柳景辉主动找上我要投资景安,但款项并不是一次性注入的,按照跟柳景辉最初的约定,款项会分几次注入。 包括最初的办公场地等头期投入其实都是按照投资做了价的。而实际注入的头期款,仅仅够景安日常运转,其中最大的支出就是人员工资,房租水电,还有项目经费。 对于项目经费的约定中工不包括赔款这一项,是按照项目开展先期投入预估的数目,所以如果开始启动对宝捷项目的赔款,景辉停止给景安注资,景安根本无力赔偿。 我在景安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算白费了,而景安的赔偿责任最终也会落在我这个企业法人头上。 这件事从头至尾,我都猜不透柳景辉到底扮演什么角色。如果他有什么阴谋,景安先期的投资就会打了水漂,那毕竟是他的钱。 可如果他没有阴谋,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步,我总觉得不安,柳景辉好像跟孟晓瑜串通好了一样。 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看错,柳景辉应该是喜欢孟晓瑜的,那么他最初找上我时,到底知不知道我跟夜钧天的关系?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总觉得不像他表现出的这样无所谓。 跟孟晓瑜的谈判破裂后,我又跑了几次宝捷,把实情也跟宝捷方面做了解释。史总表示理解,我也把我的几个补救方案提交给了宝捷,史总只让我等消息。 除了电视媒体,我带着设计部的人细细筛选了景安所拥有的所有媒体资源。我强迫自己跳出原来的固有思维,整合所有的媒体资源,连夜制定了几套补救方案。 我知道这不一定有用,但是我要把我的诚意给宝捷看到。史总也知道这个项目从一开始孟晓瑜就在横加阻拦,所以我相信他能理解我所遇到的不是因为景安的疏忽,而是防不胜防的故意为难。 从感情角度讲,他不自然不会为了我去得罪孟晓瑜,但孟晓瑜的行为却导致宝捷的广告停播。他也算受了牵连。相信他心里对孟晓瑜也不会有什么好感,至少在他权力允许的范围内,不会过于为难我。 一周后,我所有能做的努力都做了,剩下的只有听天命了。景安内部早已传言满天飞,甚嚣尘土。 从财务又传出了景辉暂停投资的消息,公司内部更是人心遑遑,除了一开始就跟着我跑宝捷项目的几个设计部同事,我已经接到了五份辞职书。 我能理解,毕竟景安只是一个刚刚成立的新公司,谈不上什么共同进退。早为自己的未来绸缪是人之常情。 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公司,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我让大家都先回去了。我知道孟晓瑜想看的就是我挫败的样子,我偏不让她看。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夜钧天已经抱怨了几次,我最近太忙,每天回家都很晚。今天我要早些回去陪他。无论成败,这件事我要自己扛到底。 可回家路上,我却接到了夜钧天的电话,他似乎很匆忙,说要出差,根本没容我问,就挂断了电话。 坐在驾驶室,我茫然的拿着手机,心里隐隐的担心,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样着急。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孟晓瑜不会简单的只是针对我,景安没了我不担心,我从没觉得我想做的事业可以一次成功,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可我会担心夜钧天,他虽然从来没有提起过,我也能想到,夜氏刚刚与韩氏分离,又离开了他的根基所在,初入京城一切未稳之时,孟晓瑜的背景是他天然的保护。可是现在,因为我,他跟孟晓瑜的关系降到冰点,我更担心孟晓瑜会对夜氏不利。 之后三天,我都在这种担忧中,夜钧天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而这三天对我来说是一种煎熬,即担心夜钧天的去向,又在等候着宝捷最后的结果。 三天后,我接到了史总的电话,宝捷对景安提出赔偿要求,原合同总值的两倍。 财务已经辞职了,我检查了账面上的钱,仅够维持三个月景安的日常运营,也就是房租水电、人员工资等。我把之前从宝捷收到的合同款项全数退后,却根本不够赔偿的费用。 而这之后,景安面临的便是宝捷的起诉。 史总约我见了一面,他也说明了这不是针对我个人,主是公司之间的合同纷争只能用这种方法解决。 我面临的选择是放弃景安,等宝捷的起诉,那样的话景安最后会被查封,我会面临罚款。 还有一种选择就是我用自己的钱把赔偿付了,那样的话,景安不会被起诉,兴许还可以继续维持下去。 五年前我离开时,夜钧天给过我一大笔钱,大概有五千万。在圣马丁的学费十分昂贵,再加上英国的生活费,虽然有何翊飞帮忙,我自己的日常费用还是很大一笔。 还有铃姐的病,大部分医疗费用都是由夜钧天支付的,但我去美国看她时,还是偷偷给她留了一些钱,作为她回国后的生活费和后续的放化疗费用。 还有夜金陵被宁纤云欺负的那些姐妹,我也给了美玲一笑钱,让她帮衬姐妹们。 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我身上所剩不多。 我拜托史总帮我拖延两天,我去筹钱,拿出了全部身家总算是凑齐了赔偿。可是事情远比我想的更难,赔偿的事情了结了,景安的周转也成了问题。 宝捷项目的事情在业内闹得沸沸扬扬,再加上内部员工走得七零八落,我一时没了方向,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继续。 夜钧天已经十天没消息了。 我坐在空荡荡的公司,看着桌子上的账单,还有空荡荡的办公桌,还有我余额为零的存折,委曲一波波涌上来。 没有夜钧天,没有何翊飞,甚至也没有宁松涛,我好像再也没有可以倾诉的人。原来想成为强者,一切自己承担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眼泪不知怎么就悄悄流了下来,我抹了一把,自嘲自己又矫情了。明明是想要自己承担一把,不让夜钧天知道,可真的面对这种落寞与失败时,又那么辛酸与难受。 我不想承认,但是这样的时候,真的好想夜钧天。 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连个电话都没有? 正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公司有人找上门来。我强打起精神,迎了出去。 公司的人已经走光了,诺大的公司只剩我一个,真讽刺。我用尽所有的积蓄保下的景安,只是一个空空的框架。 来的人是园区租售中心的女孩,当初我来园区看办公场地时,就是她带我看我的房子。只不过后来我没从她手里租房子,直接接手了柳景辉提供的这栋小楼。 而跟着租售中心女孩进来的是颜西。 我出来时,颜西正在院子里左看右看。那位租售中心的小姐正在跟她介绍房子,跟当初接待我时说的话是一样的。 我脸色一沉,迎了出去。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颜西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安小姐还在这里?” 租售中心的姑娘一看,忙道,“安小姐,听说你们不做了,这里即将转手,颜小姐刚好也是做广告公司,我带她来看看房子,您看方便吗?” “谁说我不做了?!”我挑眉扫了那女孩一眼。 颜西翻了个白眼道,“强逞也得掂掂斤两!”她趾高气昂的扫着我的脸。 我没有理会她,尽量保持着平和问那个女孩道,“景安有欠房租吗?” 租售部的人一脸尴尬,“没有,当然没有,只不过~” “只不过?只不过你们急着想赚钱!”我打断她。 “安小姐,何必迁怒别人?景安撑不下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愿意接手,你还能收回点租金,不至于赔光,你应该感谢我才对。”颜西高傲的瞟着我,好像她才是那个胜利者。 “颜小姐,如果我没记错,宝捷的项目中,你用了不光彩的手段也还是败了,真不知道你这趾高气昂的勇气是从哪来的?”我冷冷嘲讽道。 “你又比我光彩多少?!”颜西的脸色蓦的一变,阴冷的瞪着我道,“你敢说你拿下宝捷的项目不是因为上了夜钧天的床?” 我握紧拳头,气得有些哆嗦,在心里一再规劝自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压着怒火冷声道,“我没必要跟你争执这些,景安还会继续经营,请回吧。” “安然,你以为你比我高尚多少?想把我赶尽杀绝,我告诉你我不会饶了你!”颜西被我无视,有些气极败坏。 我转身不想再理会她,跟无理取闹的人认真,我就败了。 “安小姐……”租售部的人却又一次叫住了我。 “还有事吗?”我停下脚步,语气不善道。 “嗯,我,我得提醒您一下,下周就要交明年的租金了。”租售部的人肯定是故意的。 “租期不是还没到?”我有些吃惊。 第二百五十二章不舍,回来早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不舍,回来早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不舍,回来早了? 租售部的人这时候提起明年的租金,着实让我吃了一惊,账面上没钱,我心里慌得很。 “安小姐,不舒服吗?”颜西笑得有些阴恻恻的。 我眺了她一眼,“不劳担心。” “安小姐是这样的,这栋小楼的租金确实是交到年底的,可是按照租赁合同,除了押金之外,房租年付,并且要提前三个月付下一年的房租。”租售中心的人语气虽然客气,可眼神却满是看笑话的意味。 我沉默了一下,当然不能让她们看出我的为难,“最迟下周几交?” “下周四之前缴纳就可以了。”那女孩笑眯眯的样子,在我心里却十分想抽她一巴掌。 “安然,何必呢,夜钧天给你的钱还是留着好好过日子,为了面子都打了水漂可不值。”颜西尖笑着道。 “谢谢你替我操心。不过,如果有时间,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操心一下以你的名声还怎么在广告圈混下去!”我冷冷的说完就转身回了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门后,我靠着门佯装出的强悍再也支持不住,我靠着门无力的蹲下身子,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瞬袭上来。 我从来没这么累过,感觉像要虚脱了。 我从来没真的为金钱为难过,以前没钱的时候,只要过活就好,我对物质几乎没有需求。可是现在,我才真切的感受到要撑起一个公司,远远不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事情,要顾忌到的东西方方面面。眼下,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这个时候,我知道没办法再顾忌面子了,找不到夜钧天,我只能硬着头皮拔通了何翊飞的电话。 嗫嚅了半天,说明了自己的意愿后,何翊飞只说让我把帐号发过去,连原因都没问我。我之前还担心他问我为什么不跟夜钧天开口,想了诸多借口根本没用上,他只问了一句,需要多少? 挂上电话后,没等我去查,就收到短信通知,钱到账了。短信显示钱是从何翊飞的私人帐户转过来的。 没有等到周四,我就去租售部把房租交了。其实我真不是为了面子,也不是为了较真,我只是不甘心,我不相信孟晓瑜能一手遮天。 交了房租,解了一时的燃眉之急,我不再彷徨,开始认真思考下一步的计划。即然不甘心,就不能坐以待毙,就要有个大干一场的样子。 公司还在,我还在,一切都不晚。只不过一时之间有些乱,我要尽快理出个头绪。 从租售部出来,回到空荡荡的公司,何翊飞插着兜站在门口,暖暖地看着我。 “何翊飞?!”看到他的那一瞬,我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大步奔向他,停在他面前,咬着下唇看着他,努力没让眼泪掉下来。 “你怎么来了?”我压着情绪。 何翊飞低头,叹了口气,一手搭在我肩头,“我不来,你要一个人哭鼻子?” 我不好意思的抹了一把险些流出眼眶的眼泪,不好意思的笑了。 “进去吧,说说事情怎么回事。”何翊飞甩了下头,指了指大门,我才连忙推开门,请何翊飞进了空无一人的公司。 我现在这情景真是很凄凉,何翊飞没开口,我也看出了他眼里的吃惊。“夜钧天呢?” 我摇摇头,“出差了。” 何翊飞皱了眉,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我也能看出他对于这种时候夜钧天没陪在我身边很不满。“说说看。”他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办公室。 我才将宝捷的事情讲给他听,包括赔款后,资金断了的事情。 何翊飞叹了口气,“你只跟我借了房租,公司要怎么办?” 我咬着下唇,他说的问题正是我正面临的问题。房租只是燃眉之急,可公司要想发展下去远不是交了房租就能解决的。 “你就自己干坐着就能有办法了?”何翊飞问我。 “我正在整理公司现有资源,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也做了规划,眼下解决了房租,最需要的是引进人才,拿项目,当然这些目前都无法实施,因为……” “资金?”何翊飞挑眉。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给宝捷的赔款,让我手头有些紧~” 何翊飞接过我递过来的景安现状分析,还有资源整合的内容,和工作规划,低头看得很认真,一直没有说话,似乎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半晌才抬起头道,“我需要一份可行性分析报告,你什么时候能给我?” “嗯?”我不解。 “我有意向以个人名义投资景安,不过,公司是否有前景,项目是否可行,我需要看这份报告。”何翊飞很郑重的看着我。 “何翊飞,你不必这样。”我连忙打断他。他投资广告公司?这完全是隔行如隔山,跟欧力完全不搭界。我不希望他为了我再做这些。 “我说过,是以我个人名义。”何翊飞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跟欧力无关。是源于我个人对你及你公司的信任,并且对这个行业感兴趣。” “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我根本没把握,你完全没必要陪我冒险~”我急切道。 “你为什么要坚持做一件没把握的事情?”何翊飞反问我。 我一愣,我不是为了赌气?经过一番认真思考后,我才轻轻开口道,“我喜欢这个行业,我喜欢把脑洞创意转化成作品,再作品给客户带来收益的这个过程。我对自己的脑洞有信心,我相信自己可以给客户带来收益,这算把握吗?我不知道。” “一个可以为客户带来收益的项目,我认为极具可行性,所以我相信你!”何翊飞认真的盯着我,眼中充满鼓励。 看着他的眼睛,的犹疑渐渐变得坚定,我似乎又重新找回了信心,我盯着他,终于重重点了一下头。 “别得意,我要看过报告再做决定!”何翊飞故作高傲的双手环抱。 我被他逗笑了,“知道了,现在我准备请我的投资人吃顿饭,就是不知道他肯不肯赏脸。” “嗯!~”何翊飞故作认真的思考了半晌,才道,“那要看有没有美女作陪了?” 我们相视而笑,一起离开了景安。 这就是何翊飞,我最好的朋友。全世界最让人没压力,最让人感觉舒服的男人! 我不知道他用什么把握着我们之间的距离,跳出五年希望落空的遗憾,还能那样平静温和的对我笑,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我只知道我很感谢他,我生命中最温柔的男人! 说是我请客,地方却是他挑的。不知道他是怎样的神通,在京城也找到了一家跟星都一模一样的茶楼。 他戏称那是他缅怀第一次约会的茶楼,意思我懂,却没有点明。在星都时,我们俩第一次单独见面就是在这样一家精致的茶楼。 我记得那天,我们很奇葩的拎着从超市买的啤酒到茶馆喝到醉,在茶妹惊异的目光时摇摇晃晃的离开。 我们安静的面对而坐,吃着茶楼提供的清淡素斋,无言。饭后,有茶妹进来泡茶,许是何翊飞也觉得安静中过于尴尬,便又提起景安的事情与我讨论起来。 时光好像又重回了那个时候,我们边喝茶边聊怎么对付夜钧天和韩亦潇。想来有些可笑,我勾唇浅笑,扬眸时何翊飞也正看着我。 目光在空中短暂的纠缠之后,他先一步收回视线,我知道他是怕我尴尬。 室内茶香缭绕,岁月安静平和,如果可以,我们是否可以一辈子做这样的朋友。就像这杯中的茶,清甜馥郁,却又平淡安然。 不知不觉中时间总是飞快,等我们回过神时,竟然已经很晚了,我才发现手机被我落在公司了。 何翊飞坚持要送我,我推辞不过,便上了他的车。 他认识夜宅所在的小区,一直把我送到院门外,我下了车,他摇下窗下跟我告别。 “进去吧,公司的事情别担心~” 我站在路边笑着点头,“明天见!” 何翊飞的车子调头离开,我才站在路边幽幽的叹了口气。 “舍不得?”身后却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不在家,这是准备登堂入室了?!” “夜钧天?!”转头的瞬间,我一脸的惊喜,几乎没计较他刚刚说了什么。 可我全部的惊喜的光彩对上他冷沉的脸,便缓缓熄灭了,他根本没在乎我见到他的开心,只是冷冷的站在原地,透着无法亲近的气息。 “嫌我回来早了?”夜钧天看着我皱起了眉头。 “夜钧天你什么意思?!”我一腔的热切就这样被他泼熄了。我跟何翊飞早就说清楚了,他明明知道。 “就是你认为的意思。”他摆明了不想谈。 我索性沉了脸,“算了,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我盼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见到他,却是这样的场景。我自嘲的苦笑着从他身边绕过,进了房间。 李艳看见我便焦急地迎了上来,“安然姐,你可回来了,思安发烧了,刚刚一直闹着要妈妈!” 我一听就急了,“思安呢?现在怎么样?” 第二百五十三章,害怕,韩来过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害怕,韩来过了 思安躺在床上,小脸红的不太正常,已经睡着了,但一定也不安稳,小眉头微微皱着。 我轻轻坐在床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烫,还在烧着。 “吃过退热药了?”我小声问李艳。 李艳点点头,“睡前吃过,药效还没发挥。” 我怕吵醒思安,拉着李艳离开房间,才询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晚饭的时候思安就不舒服,李艳打我手机没人接。我懊恼的拍着自己的额头,气自己那么大意,居然把手机忘在办公室。 “安然姐,先生下午出差回来,直接就到你公司去接你下班,却没接到人,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先生好像生气了。”李艳盯着我,小心地跟我解释。 我叹了口气,有些理解了夜钧天的怒气,可我此时无暇顾忌他的情绪,我更担心思安的病。 “是,下午因为公司的事情跟朋友出去吃饭,把手机忘了办公室了,我这烂记性!思安还有什么症状?怎么会突然烧起来?” “嗯……”李艳犹豫了半晌,才嗫嚅道,“下午,夫人,不对,是韩小姐来过了。”李艳说完小心地盯着我的脸色。 韩亦潇?!我的脑子轰的一声,她一直没有出现,并不代表她不存在。我虽然每天都在欺骗自己忽略她。我不想承认,可她的出现确实让我心虚了。 “韩亦潇来了,思安为什么会发烧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李艳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说思安看见韩亦潇就会害怕,“安然姐,你别急,韩小姐从来没有对思安不好,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现在没时间追究这些,先看看思安的情况吧。”我转身又回了思安房间,小家伙好像出了些汗。 李艳转身去拿毛巾,我便一直坐在思安身边握着他的小手,看着小家伙紧锁的眉头,心疼极了。我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如果可以,宁愿躺在床上的人是我。 身后传来沉沉的呼吸声,夜钧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思安。 这样的时候,我也没办法为刚刚的事情跟夜钧天生气。他的小心眼我是见识过的,况且听了李艳的话,我也能了解他的心情,大老远的赶回来,就到我公司去了,偏赶上我没在,电话又打不通,在家门口又目睹了我从何翊飞的车上下来。 而且我也必须承认,因为公司的事情我确实有些失了分寸,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虽然很想他,却不知道要如何跟他联系。 再加上对思安的愧疚,这几天我也忽略了思安。 “夜钧天,我不知道思安病了。对不起!”跟夜钧天交锋我次,我早应该知道不要跟他正面对抗,那没一点好处。 夜钧天果然没有开品,只是叹了口气坐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 我顺势靠着他的肩膀,心一下子踏实了,“等一下,思安的体温再不退,就带他去医院吧~” 夜钧天的手加了几分力度,我感觉没那么担忧了,似乎只要他在身边,一切都不是问题,完全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又一次伸手去探思安的体温,他的汗出得更厉害了,温度倒是降了一些。李艳从洗手间出来,把温毛巾递给我,我便给思安擦洗汗涔涔的小身体,额头到脖子。 夜钧天就始终在我身边看着。如此往复,思安出了几身汗后,温度终于降了下来,可睡得依旧不安稳。总是不断的皱眉,似乎还在害怕什么。 一直到后半夜,思安才终于睡安稳了,温度也没有再升起来,我才稍稍松了口气,整过程度夜钧天一直没有开口。 “安然姐,我来看着思安吧,你去睡会儿。”李艳接过我手中的毛巾,催促我去休息。 我不舍得看着思安,舍不得离开,夜钧天过来揽了我的肩,“去睡会儿!” 他的声音依然很威严,但明显不像刚刚那样充满挑衅,我软了下来,点点头起身,又俯身亲了亲思安的额头,才跟着夜钧天出了思安的房间。 回到房间,夜钧天什么也没说,只让我快些去洗漱,他的态度突然转变倒让我有些无所是从。 等我从浴室出来,夜钧天已经睡下了,房间只亮着一盏微弱的夜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挨着他躺下。 他的后背有些僵,我能感觉到他在生气。我一言不发地贴着他的后背,额轻轻的抵着他的背,“夜钧天。” “睡吧!”他没动,只是闷闷哼了一声。 我原本有很多话想要告诉他,他却没给我机会,我也只好闭嘴,挨着他睡下了。有什么情绪如哽在喉。 清早,我很早就醒了,夜钧天还睡着,我也没忍心吵醒他,蹑手蹑脚地去看思安,李艳在思安房里也已经起来了。 “怎么样?”我小声问。 “烧退了就没再起来。”李艳小声道。 我到床边,看到思安小脸的颜色终于正常了,心才稍稍放下,有些愧疚地俯身吻了他的额头,没想到,思安的睫毛轻动,眼睛竟然缓缓睁开了。 “妈妈~”他低低唤了一声,便伸出双臂搂住了我的脖子。 “思安,对不起,妈妈回来晚了。”我紧紧搂住他,心里充满愧疚。孩子昨天那么难受,肯定很需要妈妈,我竟然没能陪在他身边,连电话也没接,我真是不称职。 “妈妈,思安很勇敢!”思安搂着我的脖子安慰我。 “思安,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上下打量着思安,想看看他到底哪里不舒服。 结果,小家伙摇摇头,“妈妈,没担心,思安没事,思安只是~” “只是什么?”我瞪大眼睛等着他的答案。思安犹豫了半晌,咬着下唇一直没有开口。 直到我再三追问,思安才为难道,“昨天韩妈妈来了,思安以为,以为~” 思安低着头没有再说下去,我皱着眉头,不知道孩子到底再担心什么,直到夜钧天的声音突然响起,“以为什么?” 我和思安都被吓了一跳,一齐抬头,便见夜钧天站在我身后,脸上依旧是疲倦的样子。 思安怯怯地望了我一眼,我连忙拉着夜钧天坐下来,笑道,“思安,告诉爸爸妈妈,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妈妈又要离开了,要把我交给韩妈妈抚养。”思安这才小心地说出了他的担心。 我的眼泪瞬间便涌了出来,我紧紧搂住了思安,不多时,夜钧天也默默地过来,搂住了我们母子俩。 若说愧疚,我从来没有比此时更加愧疚过。我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以后不管做任何决定,都要记得自己是思安的母亲。 “韩妈妈昨天来了?”我没有开口,夜钧天却先问了出来。 “先生,昨天韩小姐来了。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您~”李艳这时才开口。由此我才稍放了心,至少韩亦潇出现在这里,是她一厢情愿的,夜钧天不知道。 夜钧天暗暗握了我的手上,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别担心。”我想他这句话是想安慰我。 我笑得有些不自然。 思安,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早晨起床后,竟像是没发生过一样,这样的病症也是很不常见,我隐隐有些担忧。 我在家里陪了思安半天,直到中午,我才放心的离开家。景安的现状,我没办法放任不理。 夜钧天虽然没说话,却默不作声地跟着我离开了家,他虽然没说话,我也明白她的意思,没有矫情的上了他的车。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开口,一直到车子停在我们公司门口。我也没急着下车,而是坐在副驾的位置沉默着。 我一直在看夜钧天,他的脸明显比十天前瘦了,我很想知道这几天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因为昨天的插曲,我一直没机会问出口。 对于我的沉默,夜钧天似乎有些不解,“不想下?” “夜钧天~”他似乎是在下逐客令,我咬着下唇唤了他一声。 又是长长的沉默,就算再不好意思,我还是低着头拉了他的手,侧目盯着他道,“你怎么瘦成这样?” 夜钧天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便隔着车子的档位把我拥进怀里,“傻子!” 我的头深深埋在他怀里,他的手臂勒得我有些透不过气来,我的鼻子闷闷的,“你生气了吧!?” “我要真生气,早被你气死了!”夜钧天的手在我腰上捏了一把。 我吃痛,又羞怯,抬起头在他下颌悄悄吻了一下,“你一声不响的走了,公司出了点事情~” “所以你就又找何翊飞帮忙了?”夜钧天的双臂加大了力量,声音有些气愤。 “我怕你担心~”我想解释,他根本不给机会,齿尖已经在我颈间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嗞~”我吃痛皱了眉。 “要我时时刻刻提醒你,谁才是你男人?”夜钧天低怒着反问我,“遇到困难找别的男人,你当我是什么?!” “孟晓瑜的目的就是让我找你,我怕~”我话没说完,又被他打断。 第二百五十四章深刻,好的创意 第二百五十四章深刻,好的创意 第二百五十四章深刻,好的创意 我一不小心,几乎把实话说出来了。 是的,我是担心。我不想中孟晓瑜的计,她本意就是逼我去找夜钧天告状,逼夜钧天去找她,我相信夜钧天没把她放在心上,可我不相信她,我怕她为难夜钧天。 夜钧天沉声笑了,“怕什么?怕她借机勾引我?”他的声音无比的轻佻。 听出他话里取笑的意思,我的脸红了红,才道,“这么棘手你还能开玩笑!”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悄悄踏实了些。夜钧天还能开玩笑,看来孟晓瑜并没有针对他,至她针对我的事情,幸好都解决了。 “棘手?”夜钧天挑眉,余怒未消道,“差点让你混过去。” 我不解地看着他。 夜钧天的手在我腰上加了几分力道,“别考验我的容忍度,我对其它男人的容忍度为零。”他语气也加重了些,眼神几乎望进了我的心底。 他又把话题扯回了何翊飞身上,我心内悄悄叹气,我已经不顾一切的回到他身边,他为何还会对我如此不信任。不禁皱了眉道,“夜钧天,我跟何翊飞相处了五年,每次遇到困难,他都会不求回报的帮助我,这已经成了习惯。” “那就改!”夜钧天沉声道,“我是你男人,遇到困难先想到别人,你觉得我会怎么想?!” 我有些灰心,我不想说遇到困难没求助于他是因为怕打扰他,我的确有我的私心。我知道夜钧天永远是我无法企及的高度,也知道留在他身边,终有一天要再次面对夜氏,面对他的妈妈,还有韩亦潇。我不想五年后的自己,还那么没用。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尽可能的去追赶,去配得起他。 我想有一天我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家人面前时,我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是一个靠自己创出一番天地的坚强女人。我不想成为外人眼中靠着男人上位的女人,不想成为夜钧天的附属品。我希望有一天大家认识安然,不仅仅因为我是夜钧天的女人。 这是我一点小小的自尊心。所以在最困难的时候,我也想自己咬牙挺过来。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夜钧天所有的援助。 可是现在我没办法把心里真实的想法告诉夜钧天,他的心里我依然只有一种身份,就是他的女人。这真的很让人丧气。 “夜钧天,我真没办法成为你想要的那种依附于你的温驯的女人。”我与他撑开了一些距离,有些失望的看着他。 “依附?!”夜钧天眼神寒了几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有权做出选择。”说完这些,我叹了口气,他眼中的不以为然让我伤心,“算了,老声长谈了,这个话题我们不要再讨论了。我上去了。”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拉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头也不回的往公司走去。 我听到身后关车门的声音和夜钧天沉重的脚步声,他从身后扯住了我的手腕,“你TM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 我回头,冷冷看着他。好像我的行为又伤了他男人的自尊,“我忘了,你是不可一世的夜阎王,没有女人敢甩你的面子!” “我是不是太宠你了?!”夜钧天的脸上的表情危险了几分。 我勾唇一笑,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一走了之,我寻求别人的帮助就要被怀疑。他的面子不容一点置疑,而我连保留一点尊严的权利都没有。 这就是他的宠爱。这就是他眼中最公平对等的男女关系,这就是他的爱。我早就该看清,而不是抱着那一点微弱的希望,以为他病好了,他爱我,这一切都会改变。 “如果你管这种无端的猜疑叫做宠,那我无话可说。”我垂了眼眸,准备尽早结束这个话题。 手腕传来疼痛,夜钧天一动不动,手却一直在用力捏着我,我蹙眉忍着疼不看他,直到额头的冷汗流下来。 夜钧天才狠狠的把我甩开,“我真该抽你!”话音落下却转身回到车上,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车子远去,我才低下头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被他掐得留下两个乌黑的指痕。 事情演变至此,又出乎了我的意料。我明明是想示好的,想对自己昨晚的行为表示歉意,为何又让事情失控至此。我到底是怎么了?!眼泪在眼眶打着转,我颓废地进了空荡荡的公司,无力与委曲的感觉更如浪潮般袭来。 我懊恼的坐到办公椅上,任眼泪流下。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手机响起,是宝捷的史总,我才慌乱的擦干眼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 “史总,你好!” “安小姐,有时间吗?我们宝捷总公司的副总裁柯尔先生想见你。”史总的声音透着轻松。 “见我吗?”宝捷的合作已经终止,赔款我也全部按合同缴清了,为什么还要见我?我迷惑的问史总。 “安小姐,柯尔先生是宝捷分管全球营销的副总裁,他对你的广告创意十分感兴趣,想跟你重新谈一下关于广告代理的事情。”史总的消息简直是爆炸性的。 我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发呆了三秒,才回过神来,“项目吗?史总的意思是说,项目还有机会?” “对,不仅有机会,还是大大的机会。”史总在电话里笑了。 我知道我表现的过于震惊了,“史总,别介意,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小姐,不如见面再谈?”史总建议道。 “好的。我现在马上过去,时间方便吗?”我连忙问道,“需要准备哪些资料?啊,我来准备吧,我有点晕了。” “放轻松,别紧张。”史总听着我语无伦次在电话里嘱咐道。 我虽然也一直在告诉自己在稳住阵脚,可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狂跳。我甚至猜测,这是不是孟晓瑜耍得又一个阴谋。 我在办公室里忙碌起来,把之前准备了的整套广告创意方案,投入计划,以及设计过程及用意,全部准备好,带了满满一撂资料,赶到宝捷。 史总直接带我到宝捷的会议室,那里已经临时改成了柯尔先生的办公室。一路上,史总只是恭喜我,也没提起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进去会议室时,柯尔正在投影上翻看我之前的创意PPT,见我们进来,很绅士的起身与我握手,“你好,Ann小姐,真人与你的创意一样出色啊~” 老外一般都很外向,从不吝于当面夸赞别人,可这么直白的赞扬还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握了他伸过来的手道,“你好,柯尔先生,感谢你的夸赞。” “我是真心话,不是随便夸的。”柯尔先生是典型的美国形象,衣着休闲甚至有些随意,很开朗幽默的样子。跟宝捷汽车的市场形象很贴近。 史总在一旁连介绍都省了,只是陪着笑脸道,“安小姐,坐下谈吧。” 我们落了座,柯尔才笑眯眯道,“安小姐这整套方案,我已经都看过了,除了这里的,还有你手里抱的这些,甚至还有一些你自己都没看过的。” 我惊奇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柯尔才又笑着将桌上一本资料册递过来。我从来没见过这份资料,打开的时候,却被惊呆了。 那是一本我的个人影集。除了给宝捷做的项目创意,甚至还有我在圣马丁学习期间的实践课题,实习期的设计,甚至包括我在国际上获奖的几则公益广告。除了那些奖项,还收集了我在创作期间在非洲留下的身影,在办公室里冥想的照片。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本影集又是什么? “柯尔先生,这……”我不解地望着他。 “你的先生很爱你!”柯尔这才笑眯眯的开口。 “我先生?”我更加奇怪了。 “哦,对不起,也许是男朋友!”柯尔见我否认,连忙改口道,“夜先生提到了你们的儿子,我以为你们结婚了。” 夜钧天?!我有些傻了。 “夜先生很执着,他在美国追了我十天,强迫我看这些。”柯尔的表情很夸张,随后又笑道,“不过,没关系的,不要担心。现在我很感谢,他让我看到这些,他把你推到我面前,我很感谢。” 我眨着眼睛,好像在听天方夜潭,“他去了美国,找您?” 柯尔点点头,“难道这些你都不知道吗?” 我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打翻了五味瓶。就在刚刚我还用那样自私不懂事的话回敬夜钧天。可是此刻,我知道我错了,我错的离谱。 “我觉得那些所谓的黄金时段什么都不是,一个好的创意,无论在哪里,哪怕只是一闪而过,也会让人印象深刻,所以安小姐的创意完全不用在乎什么播出时段。”柯尔说得眉飞色舞,毫不掩饰对我的赞赏。 可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此刻,我只觉得什么项目,什么合同,一切都没有夜钧天重要。我眼前已经看不到滔滔不绝的柯尔。 第二百五十五章错了,对不起 第二百五十五章错了,对不起 第二百五十五章错了,对不起 我缓缓起身,双眼失了焦距,柯尔说话的声音好像渐渐远去了。 或者说,我根不关心这些了。 “安小姐?!”柯尔终于发现了我的失神,轻轻唤我。 “对不起,柯尔先生,我想我得先离开一下,对不起,我先走了~”我再顾不得许多,转身向外走去。 “安小姐……”史总伸手想要拦我,却被柯尔拦住,“哦,让她去吧,我想她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 我匆匆离开宝捷,几乎是跑到大路上,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我要去哪里时,我才醒悟,我也不知道我要到哪里。 定神想了想,刚刚夜钧天被我气走,应该是去公司了。才道,“新夜氏大厦。” 新夜氏大厦是夜钧天将商业重点转移到京城后新拍下的地皮,建的集酒店办公于一体的大厦。 我进了大堂就往里面走,却被保安拦住,原来没有员工卡或预约根本不许进,我又跑到前台,“我要见夜总。” “请问小姐,您有预约吗?”前台女孩声音甜美,笑容却没什么温度。 我摇了摇头,“你帮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姓安,他会见我的。”我请求道。 前台女孩翻开记录查了查,才道,“对不起,我没办法帮您联系,我们没有接到通知会有一位安小姐来访。” 那女孩的脸虽然依然在笑着,却明显多了几分不屑,好像我是来碰瓷的女人。没办法,我只好掏出手机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为了防止难堪,我躲到一边,小声道,“夜钧天,我在你公司,你给前台打个电话,让她们放我上去,好不好?” “你在哪?”夜钧天有点不耐烦。 “你们公司大堂。”我觉得他一定还在生气,有些低声下气道。 结果电话就被挂断了,他一定是不想见我,我叹了口气,站在大堂有些茫然。对于他一贯的傲娇也是习惯了。还要承受来自保安和前台女孩猜测的目光,他们肯定以为我是来倒贴的女人。 我难堪的站了一会儿,正无计可施,却听到身后,“过来!” 我回身一看,夜钧天正从电梯大步走过来,依旧是一脸的不耐烦,“你怎么那么蠢?!楼都不会上?也不知道提前打电话?!”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批评,我瞬间感觉到数道目光集中到我身上,我羞得红了脸。 “我怕打扰你工作,又怕~” “别丢人了,闭嘴!”他口中说的话是蛮不讲理,可动作却是十足的即亲热又霸道,几步到我身边,大臂一舒揽着我的肩往里走去。前台女孩和保安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当然无人阻拦,我便低着头红着脸跟他进了电梯。 进了电梯,夜钧天站在我前面,吝啬的只给我一个后背,看他这样子,肯定还在生气。我一腔的热切飞奔而来,看见他的一刻,却又怯懦了。 我想扑进他怀里,可他偏偏一副拒我于千里的样子。他消失的十天,根本不是为了夜氏,而是为了我。而我居然还在计较该不该打电话,会不会没面子,这种毫无营养的问题。 根本没有想过,昨天见到他为什么神色黯然,毫无精神。我甚至可以想象他下了飞机一刻没耽误就到公司去接我的样子,换作哪个男人,一腔的热切却见到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送回家,都会生气,更何况他是夜钧天。 想到这里,我心中流出一股暖流,眼睛却酸涩起来。我轻轻靠近他,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轻轻贴着他的后背。 隔着薄薄的衬衣,我能感觉到他温热的肌肤和透着力量的肌肉。心中所有的不安,似乎只要靠近他,便都不是问题。 夜钧天的身子僵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只是双手在腰间握住了我的手。 “叮”,电梯停下来,我依然一动不动的环着他,直到电梯门又要重新关上,他才按了一下按钮,倏地回身把我抱起。 在我的惊呼声中,将我抱出电梯。我大惊失色,好在外面也没有别人,这一层只有他的办公室。可我还是羞得将头紧紧抵着他的肩窝。 他抱着我进了办公室,径直走向办公桌,手一挥,把桌上的东西挥到一边,就将我放在桌子上。 坐在桌面,我的高度刚好与他平视。这样近距离的注视,让我一阵心慌,他的脸缓缓贴上来,他的眼睛黑的耀眼,在我眼中旋转成璀璨的星河。 我吞了吞口水,觉得应该赶紧开口说些什么,否则很有可能事情还没说清楚,就被他就地正法。 “夜钧天~”我轻轻开口,甚至能感觉到我自己的气息吹拂过他的唇边,与他的呼息融为一体。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依旧灼灼盯着我,眼睛里闪着几分好笑的意味,让我越发的局促。 我咬着下唇,反复思量着下面要说什么,他便一直这样等着,终于,好像我耗尽了他的耐心,他的手贴着我的背,将我向他贴近了些。 直到我努力往后仰着,才不至于亲上他的唇。双手紧张地握成拳抵在他的胸膛。 “我想如果我再努力些,靠自己的力量做出些名堂,就不会让你那么为难。”我终于憋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夜钧天眨着眼睛,打量着我的脸,“然后呢?” “我想堂堂正正的站在你身边,虽然帮不上你,却不会拖累你,不会让你丢脸。”我深深吸了吸鼻子,鼻腔全是他身上的味道。自从他戒烟后,身上的烟味被淡淡的浴液的味道取代,还是那么好闻,味道也像他一样,带着一丝神秘。 “所以,我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能处理好公司的事情,其实,我弄得一团糟~”说着,我再也忍不住心底的酸楚,眼泪涌了出来。 太不争气了,我在心里暗暗骂自己,每次在夜钧天面前我都会变得更软弱。 “傻子!”夜钧天长叹一声,把我搂紧,“我是你男人,你儿子的爸爸,你的依靠。” 他这番话一出口,我更觉得委屈了,将头埋在他的腋窝,痛哭出声,“对不起,我错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驰骋,欢娱与痛楚 第二百五十六章驰骋,欢娱与痛楚 第二百五十六章驰骋,欢娱与痛楚 夜钧天的怀抱紧得快让我窒息了。可他的气势却渐渐软了下来。 他粗厚的手掌抚在我的脑后,长长的叹息。 我的脸贴在他胸膛,听着他的心在火热的跳动,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他是我的男人,我不会再犹疑,不会再放手。 虽然不能心安理得的总是接受他的照顾,至少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 “夜钧天~”我的声音像低泣,像从心尖上发出的。 “既然知道错了,就肉偿吧!”夜钧天低低笑道,声音中是满满的狭促。 下一刻,他已经将我放倒在办公桌上,我后背猛然一凉,惊慌之下,我连忙双手环抱胸前,惊恐地望着他。 夜钧天站在我双腿之间,笑得带了几分邪气,欺身而下,脸停在距我的脸不足寸余的地方,“你心够狠的,十天连个电话都没有?” 他有些邪恶的眼神让我更慌了,我嗫嚅着想解释,“事情棘手,我怕你~你分心~” 我话音未落,他已经抓着我两只手腕拉高,固定在我头顶,我因为这个动作,不得不在办公桌上挺起胸脯。 我咬着下唇向下扫了一眼,能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胸膛因为紧张的大口喘息而剧烈起伏,几乎与他的胸膛相触。 我们现在的姿式无比暧昧,他虽然没触碰到我,两具身体却相隔不足寸余。而他的眼神更是放肆地在我身上来回审视,那感觉好像我已经不着寸缕。 我别开脸,不敢看他的眼睛,“夜钧天,我赶过来是道歉的,你原谅我了,我~” 我话音未落,他已经压住了我,滚烫滑腻的舌已经扫过我的颈侧。 我不由的混身颤栗,“呼,”口中发出含混的叹息,“我可以走了~吗?” “唔?”夜钧天轻哼了一声,那轻蔑的语气好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可他的嘴巴却始终没有离开我身体,他粗励的掌已经覆在我的大腿内侧轻轻摩梭,异样的热流开始在全身流窜。 我眨着眼睛,努力压制的身体的异样,急急赶来我似乎没有多想,只一心为自己今早对夜钧天说过的话后悔,想要道歉,想要抱住他,想安慰他。 可是,我以为搂着他我就会心安,在他的逻辑里却是要把我榨干才算得到安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的大脑想跟他讨论一下,身体却已经在他的抚摸下不受控的热了起来。 他的舌始终在我的耳后打着转转,还不时地去含吮我的耳珠,把热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廓中,将我的脑海搅成一锅粥。 呼~我不由地发出叹息,痛苦的闭上眼睛,我锁着眉,沉浸在他的爱抚中,他的手却在我大腿根部与他的舌遥相呼应着,不断地作怪。 酥麻,灼热,空虚,渴望的感觉交织在一起,在我的四肢百骇冲撞着,我始终僵直的身体渐渐软化下来,我眯起眼睛看着夜钧天,他才抬起头,似笑非笑的问道,“现在还想走吗?” 可恶,我想撑起身体,却软得像化了,他却在我身上笑得更得意了。他低沉的笑声带着蛊惑与炫耀,却让我无力抗议。 虽着他的唇贴住我的口,低沉的笑声才渐渐被更深更浓的喘息,与某种另人羞耻的声音代替。 他吻着我,舌头在我的牙龈打着转转,每每逗引得我想张口去与他相抵时,他又极滑的溜开,改去扫荡我的口腔内壁。乐此不疲地在我的口中与我展开追逐的游戏。 他不允许我占据一分主动,我却逃无可逃,随时在他的掌握之中,他随时会将我的舌吸入他口中,或吮或咬,任意揉捏。 他的手也不再满足于隔着衣服勾勒我诱人的曲线,他的大手挤进我们身体之间,异常灵活的挑开了我的前襟的钮扣,随着钮扣一粒粒松开,我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火热的皮肤与微凉的空气相触,激起了细细的鸡皮疙瘩。 “嗞~”我微皱了眉头,他的手已经探了进来,在我的腰线上来回轻抚,每每停在我小腹最敏感的地带,甚至在肚脐附近划起了圈圈。 巨大的刺激,让我有些痉挛,蜷起双腿,“别~” 夜钧天却像发现了新大陆般,将手掌覆在了我小腹上,他轻轻起身离开了我的唇,吻却顺着我的身体的曲线一路向下。 他伏在我身上,吻着我的肌肤,时而轻轻咬住我的衣襟向两侧拉开,然后贪婪地停在我的胸前,我被他吻得迷离着双眼,放眼四周都是冷硬的办公设备,而就在这样冷硬的风格中,我这样衣衫凌乱的陷入欲海,这种感觉让我无比羞耻。 “这里是办公室,夜钧天,咱们,回家~”我咬牙忍着颤栗,向他哀求着。 夜钧天却根本不理会,他的舌划过我的腰线,痒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想张开口大声呼救,他却依然不肯放过我,“办公室?呵,办你正合适~” 他的舌绕着我的肚脐轻轻舔舐着,那触感让我真的无法控制了,酥痒的感觉,让我绷直了脚趾忍不住直哼哼。我伸出手只能摸到夜钧天的头发,我胡乱的揉着他的发。 我甚至希望他快些占有我,好让这种无法言说的折磨快些结束。可另一个极端却是感觉幸福的在云端。可不管我是怎么想的,夜钧天都没想尽早结束这一切。 突然的空虚袭来,夜钧天居然离开了我的身体,直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喘息着平息刚刚过于剧烈的呼息,他站在桌边,脸色也染了潮红,盯着我的身体,然后,短短几秒钟,我就一丝不挂了。 我昏昏的想着,不知道他在哪练的脱衣大法,可下一刻,我就像被雷劈中了,再没任何想法。 他突然矮身下去,在我身下吻了下去。 “脏~”我慌忙夹紧了腿,急急的想要拒绝,他的手却大力的摁住我的双腿,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唔,不要啊~”我从来没想过他会如此。我不是不知道这种,可在夜金陵时,这只是男人们特有的福利,他们会出重金让小姐们为他们这样做,却没有男人肯这样。 我一直认为那是男人污辱女性的一种方法,可现在夜钧天~ 过于刺激的感觉,让我无法再思考,只是整个腰肢都在颤抖着,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呻吟,像哭泣又像极致的快乐。 “夜钧天,别,好脏,你在干什么~”我的眼泪真的流了下来,我吃力地去摸他的头,想把他扶起来。 直到我哭叫到气弱游丝,夜钧天才缓缓抬起了头,我看到他红亮的唇,散发着扉糜又甜美的吸引力,我了伸出双手,口中已发不出声音,只剩下乞求的眼神。 夜钧天微微弯下身子,我攀住他的脖子,再顾不得羞怯紧紧贴在他身上,疯了一样地吻他。他的唇染了我的味道,那感觉很怪异,我已经失控,不容他再逞凶,我咬着他的舌,拼命的吮吸,双手攀到他腰间,解开他的皮带,探了进去。 “呃~”夜钧天的耐力还是一如继往的差,用他的话说,他最怕我化身狐狸精。 一秒钟后,我就为自己失控的疯狂付出了代价,夜钧天粗暴地将我摁在办公桌上,便占有了我。 不容我再有一丝的反抗,紧紧压着我,狂放地律动,咬着我的下唇,沉重的喘息着,“我的办公桌,我的女人,我办你,办你,办~” 我快疯了,他的每一声低吼,都用了十足的腰力,我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喉中发出怪异又断续的哭叫。 黑色基调的办公室,宽大明亮的玻璃幕墙,黑色的办公桌上两具纠缠的雪白胴体,散落一地的办公用品,和我们的衣物混作一处,不协调中生出更多的扉糜与艳色。 我已经记不清虚脱几次了,只知道他始终没有离开过我的身体,像凶猛的野兽,不知魇足。 不过短短十几天,他像又憋了一世纪那么久,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他难道不知道厌倦吗?当然我不想有那么一天,同时,也奄奄一息的希望他能再节制些。否则,总有一天,我会被他做死。 “夜钧天,你没工作吗?”我濒死般问他。 “正在做!”夜钧天狠狠撞我,表示对我走神的不满。 “你不累吗?” “你怀疑我的能力?!”又是一次狠狠的撞击。 “我会死的。”我这表达的绝对是最真实的想法。 “不想死,以后就别饿着我!”夜钧天低头咬我的唇。 “外国女人禁折腾!”我忍着痛打趣他。 “你找死?!”他环起我的腰,加快了速度。 “呃,我不行,不行了,真~”我又一次昏迷了,连梦里都是上下颠簸,都是一片汪洋火海。火海中,火焰幻化成夜钧天的脸,他微蹙着眉,一脸的专注,那表情分明是在…… 天啊,我一定是被做疯了,梦里的他都在我身上驰骋,欢娱一直与痛楚并存,让我都分不清这到底是美梦还是恶梦~ 第二百五十七章危机,孟家的行动 第二百五十七章危机,孟家的行动 第二百五十七章危机,孟家的行动 丢人丢到家了。 我醒来时,睡在夜钧天办公室隔间。这男人的兴趣依然没变,跟在星都时候一样,在办公室旁做了个隔间,里面有休息的大床,还有浴室和简单的健身设施和换洗的衣物。 而外面夜钧天正在处理公事,除了他还有夜氏的员工。 我从隔间的门缝看到,夜钧天坐在办公桌后,几名夜氏员工坐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我的脸就不由自主的红了。 刚刚就在那张桌子上,我被夜钧天做到几度昏厥,汗水不知洒了多少在那桌上,而转瞬之间,就那么多人围在那里开会,这画风转变的太快,让我一时无法接受。 而我就赤着身子躺在隔间的大床上,居然对外面的一切一无所知,不是睡着了,而是被做昏了。我虽然没有一世英名,却也是丢人到家了。 我不敢发出声音,在房间里轻手轻脚地寻找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全程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地听着外面的谈话。 当然我不是有意要听,而是周围很安静,我在内间无事可做,也只能听着夜钧天处理公事。 会议的气氛好像很凝重,夜钧天始终沉默不语,几名员工的声音都透着担忧。我不由更是竖起耳朵仔细听。 听了半天,我又把之前从夜钧天这里得来的夜氏在京城的发展情况结合在一起,我才大致听出了他们在谈什么。 夜钧天在海港那边拿下的建大型仓储的地皮出了问题。据我所知,他的基础建设都已经全部完成了,可是现在地皮却出了问题。整个工地面临停工。那么大的工地,上千号工人,一旦停工,一天就是大笔的损失。 光是损失还好说,关键是如果地皮的证件还是拿不到手,前期大笔的投资将化为泡影。那几乎是夜氏入驻京城的全部投资,如果这个项目出了问题,夜氏根本不可能在京城立足。 我偷偷看了看夜钧天,他面色一如继往的凝重,也看不出有什么多余的情绪。可我还是发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心,我的心便咚咚狂跳了两下,他是不是又头疼了? “夜总,土地建设许可证,明明已经讲好的,这个月就会下发,可是突然无限期延迟,然后马上就有监管部门来工地检查,这摆明了是对夜氏来的。”说话的人我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夜钧天眨眨眼不置可否。 “夜总,项目马上面临停工,您看~” “政府关系这块一定是出了问题,我们已经多方联系土地管理局,可那边一听是夜氏的人连见都不见了,我也是跟里面一个主任私下关系比较好,才打听到了一点消息,他说这可能跟上边,孟家有关系。” 夜钧天始终不说话,起初开口的男员工才又继续道。 我的心咯噔一声,孟晓瑜?!果然是她。夜钧天居然对我支字不提,明明夜氏出了这么大的问题。 “工地那边先去安抚一下,资金投入不能断,供料也不能停,稳住已经签了仓储合同的公司,其它的我来处理。”夜钧天半晌才终于开了口。 “可是,夜总~”下面的人还想说什么,我明显感觉到夜钧天往我这边瞟了一眼,便打断了那人开口,“不必说了,先这样。” 我嗖的一下从门边躲开,生怕被他看到。听着外面响起脚步声,我慌忙又躺回床上,装着还没醒来。我听到推拉门被拉开了,夜钧天的脚步声响起,停在床边,我知道他一定在盯着我。 我被盯得全身发毛,有点装不下去了,假装刚睡醒缓缓睁开了眼睛,“夜钧天?” “刚醒?”夜钧天挑眉扫了我一眼。 “嗯。”我心慌的回答,生怕夜钧天问我是否听到了什么,好在他没问,只是淡淡道,“起得来吗?” 我脸一红,一骨碌坐起来,“回家吧?你忙完了吗?” 夜钧天沉沉的笑了,突然附在我耳边道,“越来越禁折腾了,还能爬得起来。” 我的脸更红了,我听到他的揶挪之意,低嗔道:“禽兽!” “嗯?”夜钧天一把掐住了我的下巴,他眼神全是坏坏的笑意,“你喜欢禽兽不是吗?” 我红着脸挣脱他的手,心里却在想,他会不会把夜氏的事情告诉我。同时也在担心孟晓瑜到底要怎么对付他。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烦燥,便主动挽了他的手臂,柔声道,“思安等一下就下课了,我们一起去接他好不好?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夜钧天侧眸看了我一眼,点头笑道,“你从狐狸精切换回良家妇女倒挺快的。” 我轻轻捏了他手臂一把,今天不管他怎么打趣我,我都不会生气。公司的事情我帮不了他,却可以做到在家里不惹他烦心。 夜钧天果然很开心的任我挽着,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们一起到思安的私教那里等思安下课,中途夜钧天却接到了史总的电话。 我在一边安静的听着,起初我以为是因为景安的项目重新启动的事情,可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太对劲。电话里史总似乎很担心,一直在提宝捷的货运仓储保证什么的。 夜钧天虽然没表现得很担心,却也还是微蹙了眉,“放心吧,夜氏会守约的。”他只有这样短短一句话,再没有旁的解释。我不知道他是信心十足,还是本性如此。 我一脸忧心地看着他,他似乎是察觉了,丢过来一个让我安心的眼神,便转了话题,“史总,我老婆的合同怎么样了?” 史总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们又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夜钧天把手机放进口袋,向我走过来,揽了我的腰,嫌弃道,“你个笨蛋!” “?”我满脸不解。 “老史说你是从宝捷逃出来的,正事都没说完。”夜钧天的语气充满嘲笑。 我的脸又红了,虽然他说的是实情,可就这样讲出来,未免让人不好意思。想想自己当时真的是好傻,当着外人,就那样慌慌张张地逃了。 “我不是着急嘛~”我小心嘀咕着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夜钧天却笑得更得意了,居然直接把我抱起来,放在车头上,与我平视着调笑道,“在你心里我这么重要?” 他虽然充满了玩笑的意味,我却突然笑不出来,这是个我早该正视的问题,他在我心里真的很重要。我抬起头,圈着他的脖子,不顾来来往往的人流,柔柔贴上他的唇,悄声道,“重要,无比重要!” 夜钧天怔愣了一秒,随即就紧紧吻住了我,把全部的叹息都给了我。 我感觉到有人在拉我的手,我才回过神来,这是在大街上。 我猛的一把推开夜钧天,紧张地大口呼息着,夜钧天也愣了,我们俩一齐回头,便看到思安站在一边正瞪着眼睛看着我们。 窘死了。我的脸红透了。一天两次丢脸到死,我真是没脸再见思安了。 “爸爸,妈妈,你们可以继续,吻是表达爱意最直接的方式,虽然地点有些不妥,但情之所至,思安可以理解。”思安摇头晃脑的安慰我。 好吧,如果他这算安慰,我更想死了。 “咳!”夜钧天清了清嗓子,挑了一眼躲在车子旁边的李艳,“带思安上车!” 李艳才慢吞吞从车子后面移动出来,“先生,安然姐,我们刚出来,什么都没看到。” 我红着脸,拉着思安的手,急急钻进车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没看到。可上车后,思安一直笑眯眯地盯着我,好像很开心的样子,还不时的瞟向夜钧天。 “爸爸爱妈妈,妈妈爱爸爸,思安好开心!” “思安!”夜钧天在前排冷冷开口,“你再说下去,妈妈就要钻地缝了。” 思安更加惊奇地看着我,“妈妈为什么要钻地缝?” 我红着脸,不知如何做答,只能狠狠瞪了夜钧天的背影一眼。幸好李艳适时地把思安哄了过去,把这个话题差开。 “安然,今晚不能跟思安一起吃饭了,把他送回家,我们俩要出去一趟。”夜钧天淡淡通知我。 “嗯?有什么事吗?”我不明所以。 “有个笨蛋下午合同没有签完,柯尔先生想一起吃个饭。”夜钧天无时不刻的打击我。 “噢。”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以免又被他寻个取笑我的理由。 把思安和李艳送回家,我换了件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又跟夜钧天来到贵府饭店。我们进了包间没多久,柯尔和史总也来了。 柯尔这个美国人真的很八卦,看到我和夜钧天一起出现,面露一抹了然的笑容。寒喧一番各自落座,他居然就开起了我们的玩笑。 “夜,美人追到手了?”他操着不太熟练的中文,左右打量着我和夜钧天。 夜钧天得意的点点头,“没骗你吧?我老婆是人间绝色!” 我的脸腾的红了,桌子下面的手狠狠捏了他一把。夜钧天居然面色不改地继续道,“不过,柯尔,我还得谢谢你!” 第二百五十八章是你,毁了夜氏 第二百五十八章是你,毁了夜氏 第二百五十八章是你,毁了夜氏 在我印象中夜钧天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别说开玩笑,平散发着冷气,脸上写着生人勿近。 还是第一次在饭桌上看到他笑着说话。话说他是怎么追到美国,用十天的时间搞定柯尔先生的,简直像个神话,让我忍不住猜测,可他却根本没有要给我解释的意思。 显然柯尔先生跟我的看法一样,满脸赞叹的看着我道,“安小姐,你真是个奇迹!” “嗯?”我不解地看着他。 “我以为世界上没有人能让夜笑得柔情似水~”柯乐话一出口,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边的史总已经乐不可支了,随即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柯尔自己也笑了,不解问道,“我又用错词了吗?” 我点点头,没等我开口,夜钧天已似笑非笑的开了口,“柯尔,还要不要喝中国酒?” “NO,NO,NO!”柯尔瞬间像是受了惊吓,连连摇头,撇着嘴道,“夜,不要再玩了,我的胃受不了~”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夜钧天才得意的笑了笑,“柔情似水?” “你们一定能明白的,你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百炼钢成绕指柔,就是这个意思。”柯尔连忙解释道,“夜那么强悍的男人在安小姐面前就化作了绕指柔。” “柯尔先生说笑了。”我微微低了头,悄悄打量夜钧天,他却一脸高兴的样子,不住的点着头道,“柯尔,你这句话没说错。” 说着,夜钧天就端起面前的酒杯向柯尔举杯,“这才是我们中国的好酒,干杯,这个保证不上头。” 听他这话,他跟柯尔应该在酒桌上较量过了。柯尔举起杯一饮而尽,张着嘴哈出酒气,才开口解释道,“夜来找我的时候,我以为他是个疯子,仗着有钱胡作非为的男人。” 听他说起这件事,我饶有兴趣的瞪大眼睛听着,夜钧天也没阻止,只是笑道,“后来呢?” “事实证明,你真是个胡作非为的男人!”柯尔说着哈哈大笑,“不过,胡作非为的很率性,为了心爱的女人可以抛开一切,正是我们宝捷崇尚的爱情至上,精神至上,所以,你把我灌醉那晚,我就知道了你是个率性可爱的混蛋!” 他一席话逗得我们又是一通哈哈大笑,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总结的很到位。我一直没办法给夜钧天下一个完整的定义,却被这个美国男人说了出来,率性又可爱的混蛋,真的好像夜钧天。 我瞟了夜钧天一眼,低头偷笑,结果被他发现了,不悦的从桌下伸手过来在我腰上掐了一把。 我吃痛,狠狠瞪了他一眼,故意问柯尔,“他到底干了什么混蛋事?” “你说什么呐?”夜钧天不悦的挑着眉,我知道他是装的,无畏的仰着脸道,“我想知道那个可爱的混蛋做了些什么。” 结果,柯乐和史总都被逗得哈哈大笑,史总不住拍着脑门,“真是开眼界,从来没见过夜总吃瘪,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你真想知道?”柯尔继续笑道,“结果,他色诱我的女助理,又用中国酒跟我拼酒,让我在迷糊状态下答应了他的要求,就是重头到尾读完你给宝捷设计的广告。” “色诱?”我吃惊地看着夜钧天。 夜钧天不屑道,“柯尔,你那天一定喝多了,我用色诱吗?我站在那儿,你的女助理就贴过来了。” 柯尔笑得更凶了,举着杯道,“敬你的自信!” 夜钧天举杯饮了,一脸的理所当然。 男人的乐趣我真是看不懂,不知道他们这种恶趣味有什么意思。索性单独跟史总喝了一杯,便让那两个幼稚的男人去拼酒互相挖苦,我跟史总在一边把白天谈了一半的合同又捋了一遍,就在酒桌上给签了。 这次的合作时限依然是一年,不过在原有的内容基础上又增加了更多更全的媒体方案,宝捷竟然都觉得很满意。所以比起之前的合作金额,这份合同的金额又番了三之一倍,付款条件也比之以前更优越了些。 还有我之间的赔偿金,因为补签了合同,所以协议并不算完全失效,景安当然也不算违约了,史总答应会把赔偿金退给我。 这样一来,赔偿金加上补签合同的首付款,景安的帐面一下子充裕起来了,我又读了一遍合同,心里激动着,景安的危机过去了,有了宝捷这个项目垫底,景安算是成功跨出第一步了。我个人也算打响了第一枪。 而且,景安因为这次危机,也让我看清了每个员工的忠实度,我虽然可以理解他们在关键时刻辞职离开我,甚至有人落井下石,背着我去找柳景辉,说我工作能力怎么不行,想借踩我给自己铺一条重回景辉的路。 这些我都可以理解,但是,我不会再与这样的人并肩战斗。 所以,如果说这次危机有什么好处,就是让我看清了每个人。而自从见过何翊飞之后,我就一直着手在写详细的企业规划,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人才储备。 现在合同拿下,景安剩下的员工都是和我一样真正想做一番事业的人,我会跟他们一起努力把这个项目做好。同时,资金充裕了,下一步的当务之急就是引进人才。 柳景辉虽然在关键时刻把景安扔了,却并没有把事情做绝,原有的媒体资源还是都留在了景安。这些宝贵的资源再加上人才,我对宝捷项目很有信心。 我跟史总在一边聊项目实施中的具体问题,聊得正开心,夜钧天和柯尔突然停了下来,盯着我们。 柯尔撇撇嘴道,“噢,你们中国人这个习惯真的好特别,喜欢在饭桌上谈合同!” 我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酒,又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真诚道,“柯尔先生,这次真的谢谢您!” “我说过了,你们中国的国情我了解一些,你们的公事私事经常会混作一团,这跟我们很不同。我虽然喜欢夜,却不会因为夜而给你机会。你得到的机会,完全是源于你个人的才华与努力。” 柯尔说的这点我在国外的时候就有感觉,不是说外国人不近人情,而是他们的规则意识要远远超越我们,在他们眼中规则与人情永远不能相提并论。“那就谢谢你喜欢夜!” 我俏皮地歪歪头,便将酒饮了,柯尔也笑着举杯,“中国市场是宝捷最重要的发展市场,广告的事情就拜托安小姐了。” 恨不得夜钧天能跟他神交,柯尔也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后面的气氛就更加轻松了,夜钧天跟柯尔都喝了白酒,两个人都一脸的兴高彩烈,很兴奋的样子。而且不断互黑开着对方玩笑。一直到两个人都有些醉人,我跟史总才各自扶两人离开。 柯尔明天就要回美国了,他一再邀请我跟夜钧天到美国作客,还再三表示要来参加我跟夜钧天的婚礼,让我们一定下喜贴给他。 夜钧天都答应了,两个醉鬼在饭店又是拥抱又是握手,都像换了个人一样,我心里狂汗。 送走了史总和柯尔先生,我扶着夜钧天也准备离开,在贵府餐厅的走廊里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钧天!”孟晓瑜盘着典雅的发髻,敷了厚厚的粉也没能掩住原本脸色的憔悴,虽然还是端着端庄的架子,却能看得出她一点也不淡定,甚至充满了不安。 夜钧天睨着她,眼神很危险,虽然没有说话,却像是一种拷问。 孟晓瑜急切的想去握他的手,“钧天,港口的事情让你为难了吧?” 夜钧天扬手挥开她,低低冲我道,“我们走。” 孟晓瑜被他甩得后退几步,肩膀撞在走廊的柱子上,她咬着下唇抬起头,似乎是撞疼了,眼泪含在眼里却不敢流下来,“钧天~” 她期待的安慰夜钧天自然不会给她,只是像没看到她一样,让我扶着他从她身边绕开向门口走去。 我望了孟晓瑜一眼,她的眼中还闪着泪光,可与我的目光相触,立时变得充满怨恨。 “夜钧天!”她嘶声喊道。 我停下脚步,夜钧天却头也没回,拉着我继续走出门口。 孟晓瑜一直追了出来,在饭店门口挡住我们的去路,她伸出手哆嗦着指着我,“为了这个女人,你真的什么都不顾了?”她咬牙切齿的质问夜钧天。 “滚!”夜钧天似乎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只冷冷的丢给她一句。 “夜钧天,海港那块地你拿不到的,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孟晓瑜似乎是发了狠,“你太绝情了,是你逼我这样做的。” 我心里的担忧更甚,可夜钧天却仿佛毫不在乎,拉着我继续离开。 “还有你!”孟晓瑜一把扯住我的手,“是你毁了他!丢了港口,夜氏要面临的除了破产,他无路可走,到那时,你将一无所有!” 我知道她说的不是骇人听闻,夜氏好不容易在京城立脚。港口项目是夜钧天最重要的投资,一旦出了问题,夜氏很可能会万劫不复,一旦资金链断裂,夜氏易主绝非不可能。 第二百五十九章后果,血本无归 第二百五十九章后果,血本无归 第二百五十九章后果,血本无归 我停下了脚步,看着失了仪态的孟晓瑜。夜钧天伤了又一个女人的心。而罪魁祸首又是我。在所有人眼中,我站在他身边就是罪,就是拖累。 我也恨自己没有好的出身,没有好的背景,恨自己帮不上他。可就因为这样,我就该去死吗?我也想知道有什么衣服,让他不要爱我,可是,这世间不爱与爱一样,让人摸不到头绪。 夜钧天说过,他从未给过她承诺,可孟晓瑜再高贵,也还是像个普通女人一样痴了,狂了,疯了。 “安然,你会后悔的。”孟晓瑜幽幽的说着,眼中失去了所有的神采,“等到夜氏无法立足那天,你就是成了夜家的罪人。金钱势力你会一无所获!” “孟晓瑜,你错了,除了爱我从来没想从他身上奢求任何东西。”我平静的告诉她。 孟晓瑜笑了,笑中充满了嘲笑,“爱?哼,可笑!你以为离开了金钱与权势,爱还可以存活?”她挑了我一眼,极其不屑,“你以为夜钧天一无所有后还会有时间爱你?” “够了!”夜钧天极其厌烦的瞪着孟晓瑜,“我说过,你不要自以为是。” “夜钧天,你真以为没有我们孟家,你可以在京城立足?”孟晓瑜痛心地看着夜钧天,“我告诉你,没有我,夜氏早被瓜分了。你以为没了权势,你还是夜钧天夜阎王?到时候你想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都难!” 孟晓瑜放的狠话深深触动了我的心,我从来没想过,一无所有的夜钧天会怎么样?我可以接受他一无所有,他自己是否能接受? “夜总?”就在我们三人在饭店门口僵持的时候,身后又有人走了出来。 柳景辉和一个没见过男人,从饭店出来,绕过我们站在孟晓瑜身边。 “晓瑜,你发什么疯?”男人开口就先责备孟晓瑜,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夜钧天,“钧天兄,别跟她一般见识,女人就是情绪化。”说着,他的眼神似乎短暂地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我心里更不安了,这男人身上的感觉跟夜钧天和柳景辉不同,表面上很正派的样子,西装革覆,笑容谦虚又温和,可是又不像何翊飞那种完全无害的样子,眼神里若有若无的几丝计较与城府,让我害怕。 从面容上看,他与孟晓瑜竟有几丝相似之处,白净温文,眉宇间带着几分书卷气,方正的脸一看就是领导的样子,我正猜测他是谁,便听孟晓瑜哭着道,“哥,钧天他变了~” 孟晓瑜的哥哥,那位传说中最年轻的市领导孟凡峰?!我知道孟家在京城很有势力,孟家老爷子早已经不问政事,而孟家的几个孩子,都官居要职,这个孟凡峰是最出色的一个。 想来刚刚孟家兄妹两个和柳景辉也正在这里吃饭,才会这般巧遇。而柳景辉与孟晓瑜相熟我是知道的,现在看来与这孟凡峰也很熟稔。 夜钧天挑着眉扫过孟凡峰和柳景辉的脸,不善的笑道,“孟副市长,柳总,这么巧?该不会是在谈港口地皮的事情吧?” 孟凡峰身份特殊,并没答话,而是温和一笑道,“钧天兄,看来喝得不少,家父也有时间没见你了,想请你到家里坐坐呢。晓瑜年轻,有什么得罪,钧天兄还是不要计较了。” 以他的身分说话还这么客套,也是很有涵养了,而且他这番话出口,夜钧天也不好再呛着说话,只是垂了眼眸没有说话。 “等我回去向老爷子请示了时间再邀请钧天兄,今天我还有事情,就先走了。”孟凡峰说完就转身走了,将孟晓瑜留给了柳景辉。 以他的身份自然不能站在大街上谈论什么敏感话题,他会匆匆离开也可以理解。但是他把孟晓瑜留下是什么意思? 柳景辉扶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孟晓瑜,眼神扫过我的脸,“安小姐,宝捷的项目拿下了?景安多亏了你呐!” “谢谢柳总惦记。”我客套的回了一句,“夜总喝多了,我们先走一步。” 柳景辉点头拉着孟晓瑜往一边站了站,我跟夜钧天从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他说,“夜钧天,你输定了!” 夜钧天脚步一滞,也只停留了一秒就带着我离开了。 南风已经把车子开到饭店门前,我们上了车,一刻也没停留地离开。我从车窗向外望去,柳景辉扶着孟晓瑜,低着头似乎在安慰她,孟晓瑜的眼神却死死盯着我们的车子,直到车子转弯,再也看不到她。 “夜钧天,港口的项目到底怎么了?”我才担忧地问道。 夜钧天不耐烦的歪着头靠在我身上,“困了,想休息。”言罢就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害我只能用力撑起一侧的肩膀,想让他靠得高度舒适些。 我垂眸看他的侧脸,全是倦意,半晌他的呼吸渐渐均匀起来,我才抬起头,担忧地望向后视镜。镜中,南风也是眉头紧锁,看我的眼神担忧又无耐。 回到家思安已经睡下了。我把夜钧天扶到床上,他睡得很沉,我只好去洗了毛巾给他擦洗了一下,便给他拉好被子让他睡下。我再自行去洗漱,返回卧室时,他还在沉沉的睡着,我便悄悄挨着他睡下,闻到他浓浓的酒气。 关上灯,我却一直睁着眼睛睡不着,直到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黑暗中,他长长的睫垂着,浓眉拧着一抹厌烦,鼻息微微,唇角都是冷的,我伸出手,指尖抵在他的眉心,轻轻抚平,我能做的只有这些,让他在睡梦中不再皱着眉。 他虽然不肯说,我却知道,港口地皮的事情一定非常棘手,才会让他展不开眉头。 次日,我到景安把宝捷项目合同拿给同事们看的时候,大家都沸腾了,他们本来是绝望的,现在又跟我一起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跟人力资源的同事开了会,把招聘工作布置下去,就匆匆离开了公司,我去找了何翊飞,我知道夜钧天不会告诉我真相,也许何翊飞能有些什么消息。 我的突然到访,何翊飞很是开心。我对欧力也不陌生,进了他的办公室,就去咖啡间按他的口味泡了咖啡给他。何翊飞喝了一口赞叹道,“唉,还是你泡的最对胃口,等下你把配方告诉我秘书。” “好的,何总。”我笑着应道。 “是什么事情能让你主动来找我呢?”何翊飞故作深思状。 我不好意思道,“何翊飞,多亏了你,景安的危机过去了。” “怎么?”何翊飞挑眉道,“我的投资不需要了?” 我点点头,“夜钧天说服了宝捷美国总公司的营销副总裁,宝捷的广告代理我拿到了。”说着,我从包里拿出银行卡,继续道,“我付的赔款宝捷又都退回来了,我借你的房租也可以还了。” 何翊飞挑挑眉,“还是夜钧天有本事啊~” “何翊飞,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真的是帮了我很大忙,若不是你,那天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我怕他多心,慌忙解释道。 何翊飞却笑了,“逗你的。” 我才松了口气,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表情平静,眼神却深遂而幽伤,“安然,这次他是真的待你好吗?” “放心吧,是真的。”我冲着他感激地点点头。 “他最近没跟你提过夜氏的事情?”何翊飞眨着眼睛转了话题。 一听他这样说,我立即就知道,他一定也是听说了什么,忙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你们上层圈子信息透明,我想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夜钧天不肯告诉我。”我急切的看着他。 何翊飞叹了口气,“既然夜钧天不肯告诉你,不知道肯定对你更好。” “何翊飞,我知道夜氏一定出了大事,你们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得到消息,我可以去找柳景辉,去找孟晓瑜,大不了废些周折,我肯定会知道的。”我坚定地道。 何翊飞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夜氏在京城最大的一笔投资就是港口的国际化仓储,现在那块地的地皮出了问题,已经停工了。停工的损失很大,具体数字无法预知。如果按最好的打算,夜钧天快些把地皮的问题解决,在一周内复工,损失在港口投入使用后很快就可以赚回来,以夜氏的实力撑个几周应该没有问题。” “最坏的打算呢?”我灼灼盯着他。 “最坏的打算~”何翊飞又犹豫了,“夜氏内部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但这么大的项目,后面牵扯的关系必然很多,不会有那种情况发生的。” “那种情况到底是哪种情况?”我不肯放松继续追问。 “地皮被政府收回,前期投入血本无归。”何翊飞考虑再三才沉声告诉我。 “夜氏会怎么样?” “我听说夜氏进入京城时资金状况并不怎么好,如果前期投入全部赔掉,可能会面临资金链断裂。不过夜钧天在商场多年,积累的人脉不在少数,应该不会到这一步。”何翊飞说完又笑着安慰我道。 第二百六十章安慰,最好的方式 第二百六十章安慰,最好的方式 我看着何翊飞的笑脸,心里却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寒意。我想起昨晚孟晓瑜的泪眼,那深深的恨意。甚至她的声音都在脑海中回荡,她说我会后悔的。 我不会为了夜钧天一无所有而后悔,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有一点她说得对。夜钧天无法成为普通人。如果他一无所有,他昔日的仇家,他的骄傲,都不允许。 我无法想象他变得平凡。在我心里,他只能是高高在上的神祗,是无法跌落尘土。 “何翊飞,你能给我讲讲如果资金链断了,会出现什么问题吗?我想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诚恳地请求。 何翊飞叹了口气,知道宁不过我,索性端了咖啡坐到我身边,开始详细给我讲了一些关于资产重组,收购,银行担保方面的知识。那是我完全陌生的领域,听起来有些不好理解。好在何翊飞讲的深入浅出,尽量用最简单易懂的词汇让我理解。 听完了他的讲解,我才稍稍明白了一些,我皱眉琢磨了半晌,才开口道,“如果按你说的,夜钧天恐怕现在就已经开始面临银行担保方面的压力了?!” 何翊飞点点头,又马上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现在银行有那么多家,夜钧天的人脉又宽,不会有问题的。” “如果他提罪了孟家呢?”我幽幽问道。 何翊飞沉默了,半晌,才又道,“你自己选的人,难道还没信心吗?相信他,安慰他,是目前你能为他所做的最好的事。对了,还有照顾好思安!” 离开欧力后,我的脑海里一直乱哄哄的。但何翊飞最后告诉我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匆匆赶回公司,把该处理的工作都处理好,就早早回到家里。 回去的路上又去顺路买了菜,回家后,就系上围裙进了厨房。心无旁骛地做了一大桌子菜,便等着夜钧天回来。 中途夜钧天打了电话回来,说会晚一些。我便让思安先吃了饭,又陪他玩了一会儿,便哄思安去睡了。我独自坐在客厅沙发上等夜钧天。 我也真是蠢,坐在沙发上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感觉到身边的呼息声睁开眼睛,才看到夜钧天正坐在我身边,俯身看着我。 我支起身子,极自然的吻了他的唇角,笑道,“吃过饭没?” 夜钧天一脸的疲倦,却还是笑着对我摇摇头。 我起身又把围裙系好,“快去洗手,我去把菜热一下。” 我转身进了厨房,夜钧天却也跟了进来,从身后抱住我,将头歪在我的肩上,“你一直在等我?” 他的气息就在耳畔,声音有些涩,我想他一定累极了,整个人都软软的,身心疲惫的样子。我心内稍安,我想的就是这样,我不想他在我面前总是那样强悍,把疲惫隐藏起来。 这里是他的家,我希望他能在我面前卸去一切伪装,让我安慰他,包容他,心疼他。 “嗯,我想陪你吃!”我没停手,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小声道。 “好~”夜钧天的声音更低了,抬了抬下巴,双唇抿着我的耳垂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出了厨房。 我把饭菜热了,重新端上桌后,他换了家居的衣服,硬朗的短发还湿漉漉的,眼神扫一眼桌上的饭菜又锁在我的脸上,那种喜悦与温柔,我从来没有见过。 我起身扶着他的肩让他坐下,又去取了毛巾覆在他的头上,轻轻拭干他的头发。他出奇的安静,一直没有出声就乖乖坐着任我帮他擦干。 擦好头发,我刚要转身,他的手就扣在我的手上,他缓缓转头,眼中有些戏谑。我脸一红,失手把毛巾掉在地上,慌忙挣脱他的手,蹲下身子去捡毛巾,夜钧天却趁机将我抱着压在沙发上。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的眼神就那样幽深起来,摆明了是想吃我,我心慌道,“先吃饭,好不好,我饿了~” 夜钧天仿佛要把我盯到他眼睛里,我就一直惊慌失措的与他对视着,少时,他才笑着放开了我,“好,先吃饭。” 我轻轻呼了一声,便听他又补充道,“再吃你!” 呃!有点挫败感,我怎么觉得这个男人,根本不需要我费心下厨暖心安慰什么的,对他来说最好的安慰就是我脱光光躺在床上! 我为自己的想法微微脸红,夜钧天却已经开始大快朵颐。 “我今天去把借何翊飞的钱还了。”我小声道,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可夜钧天根本不以为意,只哼了一声,便又继续吃饭。 “我们聊了些事情,跟夜氏有关~”我继续试探。 “嗯。”依然只有一个字,他是摆明了不想谈这个话题。 我也没有办法,只好闷头吃饭,半天才又想到一个由头,“你最近很忙吧?” “嗯。”夜钧天点点头,眼神有些犹豫,似乎有什么事藏在心里。待我再想开口时,他却道,“不用担心夜氏,管好自己别让我分心就行了。” 被他识破了,我有些沮丧,想着与其这样旁敲侧击,他又不想告诉我,不如让他安静吃个饭吧。 “这几天都不要等我了,我回来的会有些晚。”夜钧天没抬头,又嘱咐了我一句。 “我想和你一起吃。”我也没有抬头,低低道。 夜钧天停了动作,我没抬头也知道他正灼灼盯着我,头更低了,忙胡乱的往嘴里扒饭。 饭后,我有些尴尬,急忙又钻进厨房去收拾,夜钧天又跟了进来,抱着我不肯离开,我哄了半晌,他才肯松手。 我把手洗净,看着他一脸的不乐意,主动踮着脚轻吻了他的唇,低声道,“你先去房间去等我,我,很快就来~”说这话时,我的脸一定红透了。 夜钧天这才邪邪一笑,伏在我耳边道,“我在床上等你!”然后不管我的脸红得像发烧,笑着上楼去了。 我才松了一口气,连忙收拾好一切,又去洗了澡,咬着牙换了一套夜钧天帮我挑的睡衣,才从浴室出来。我轻手轻脚走到床边时,夜钧天垂着眼眸,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我心疼地看着他,脸颊的线条更硬了,眼睛下面是大片的乌青,微皱的眉心透着他的烦心与疲惫。我拉开被子,悄悄挨着他躺下来,在他肩窝寻了最舒服的姿式,安心的闭起眼睛。 次日,我一睁开眼睛便陷入了夜钧天深遂的眸中,刚刚睡醒的他,带着不可思议的魅惑,见我睁开了眼睛,一抹邪气的笑意在他唇边湛开,他的眼神顺着我的脸一路向下,看到我身上的透明睡衣时,那抹笑意更浓了。 “怎么没叫醒我?”他低低问道。 我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他睡了整夜,精神养的不错,一个翻身便将我压在身下。我身上的被子不知所踪,他支着身子,在我上方形成了一道屏障。 这样的距离更利于他从上到下打量我的身体。我自然知道现在自己有多惹火,那套睡衣是他挑的,我从来没如他的愿穿上过。那是一套祼粉色的吊带短裙,后背完全是空的,蕾丝花朵簇拥,大片全透明蕾丝,身材美好的像一道风景。 惹不是昨晚,我用力过猛想安慰他,放在平时,我是绝没那个脸面把这种衣服穿在身上的。 而此时,夜钧天的眼神便完全被那处若隐若现的绝美景色吸引,我虽然看不到自己,却也知道裸粉色将我的肌肤衬得比丝还要嬾白,并不算傲人的上围,在蕾丝花朵与透明丝纱的掩映下,会对夜钧天产生怎样的吸引力。 他边吻边叹息着,身体缓缓压了下来,与我紧密贴合,虽然隔着薄薄的衣料,我却已经感觉到他身体火热,“好美~”他沉声道。 我眯着眼睛,只能看到他的头顶,他正盯着我轻轻赞叹着。而他的赞叹让我更加无地自容,索性紧紧闭起眼睛,不再看这扉糜的画面。 他轻轻扶着我的腰,帮我慢慢,当他的唇再次覆上我的唇时,我们又一次融为一体。 这样的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温柔的像他的眼神。明亮的让我的一切都无法隐藏,只能这样暴露在他面前,看着他在我身上或轻或重,或深或浅的探秘,索取,赞叹。 夜钧天离开床时,精神百倍,他说他喜欢这样的“晨练”,喜欢我穿那样的睡衣,并且准备再给我买百士十套,问我喜欢什么颜色?我看着兴高彩烈的他,头脑中的耻辱柱轰然倒塌! 第二百六十一章徘徊,以退为进 第二百六十一章徘徊,以退为进 第二百六十一章徘徊,以退为进 又一个清晨我睁开眼睛时,夜钧天不在。 虽然那天他跟我说过之后的数日他会很忙,我却没料到会忙到这个地步。我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他了。 明明知道他不会早回来,我还是如常每天晚上都会做一桌子的菜等他到很晚,只是想着万一他早回来了,能陪他吃顿舒心的饭。 可是一连三天,除了在电话里告诉我他很忙之外,他一直没有回来。 每次跟他通电话时我都会让他放心不用惦记我们,告诉他我过得很好,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担心。 夜氏港口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忙成这样,可见事情一定是更严重了,我有时候真的很恨自己,恨自己除了打打电话,做做饭,不能帮他分担一点。 到了第四天,我终于忍不住了,下午我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就赶回家。既然不能替他分担,就做好自己能做的。我相信何翊飞说的。 回家后,我按着从网上找来的方子给他炖了一盅猪肝枸杞菜汤,这种汤最是平肝火。我想他为了项目的事一定会很着急生气。 煲好了汤,我就离开家直接去了夜氏新大厦。 我没给他打电话,我怕如果我告诉他,他一定会想办法不让我去。我不想去影响他,我只是想看他一眼,我这样告诉自己。 就这样想着,到了夜氏大堂我才给他打电话。 “夜钧天~你在吗?”我刚开口,就感觉到他那边似乎很匆忙。 “安然,我在公司,我现在很忙。”说着,他就要挂断电话。 “我想来看看你可以吗?” “不,不要来了,我在开会,要到很晚,可能没时间理你。”夜钧天犹豫了一下拒绝了我,然后应该是怕我失落,又道,“明天,明天我一定会回家。” “嗯,好的,明天我等你!”我掩不住失望,“你注意休息~” “好的,你乖乖在家。”他收了线。 我低头看看手里的汤,失望了看了看电梯口,又惆怅了半晌,才失望的转身。我出了夜氏大厦,提着汤在街道上慢慢遛哒着,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由更加担心夜钧天了,正想伸手拦车时,便看到夜钧天的车子从我身边驶过。 我就站在路边,透过玻璃清楚地看到夜钧天的轮廓,心中一喜,连忙伸手向他招手,可他低着头似乎在沉思着,并没有看见我,车子一闪便从我身边开过去了。 我心中一喜,他刚刚明明说在公司开会,会到很晚,怎么又出来了。肯定是想回家给我个惊喜。这样想着我不禁美滋滋的,拦下后面的出租车,便让司机师傅跟在夜钧天车子后面。 等会儿到家,我们指不定谁给谁一个惊喜呢。我得意的想着,摸了摸手里的汤盒,还热着。等一会儿,夜钧天就能喝到我煲的汤了。 路上车不多,夜钧天的车子就在前面不远,可驶了一段我便发现不对劲了,这明明不是回家的路。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肯定是港口的项目更严重了,他才会这样急匆匆地去处理。 我连忙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夜钧天!” “我开会呢,回去再说,照顾好自己和思安!”夜钧天根本没给我开口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我~”后面的话没机会说出口,只听到听筒里传出长长的线音。 我紧紧蹙着眉失神了,等我醒过神时,出租车已经跟着夜钧天的车驶进了一家医院的停车场。我付好车钱下了车,夜钧天已经不知去向了。 医院,他怎么会来医院。难道是头又疼了?瞒着不让我知道?我担心地在医院四下寻找,却始终不见夜钧天的踪影。 定神想了一下,以他的身份,肯定在VIP就诊楼,便穿过门诊大楼去了后面。VIP诊楼这边人就少多了,放眼望去,果然很快就搜寻到了夜钧天的身影,他进了一间病房。 我本来想叫住他,可碍于这是医院,不敢大声,只好跟了过去。 病房的门虚掩着,我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钧天~” 我愣了,韩亦潇?! 这几天我一直有些不安,思安发烧那天李艳说韩亦潇来过了,然后就没了下文,我还觉得奇怪,为什么韩亦潇只出现了一天便又不见了。 夜钧天也没有提起过。因为之前他已经跟我讲了韩亦潇兄妹与他的渊源,我对韩亦潇也恨不起来了。不是不恨,是恨不起来。因为她无论是出于什么自私的动机,都救过夜钧天,夜钧天会对她好,我都可以理解。 当然,这种理解,是基于夜钧天能完全分清他自己的感情界限。 现在,韩亦潇就在门里面,还有夜钧天。 原来我的担忧都是一厢情愿,这样的感觉很不好。就算可以理解夜钧天对韩亦潇的感情,但是被欺骗的滋味一点都不好过。 而里面的声音还在不断的传进我的耳朵。 “钧天,你不在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我每天都盼着这一刻,盼着你晚上来陪我的时间,只有你来了,我才会活过来。”韩亦潇低泣着。 原来,夜钧天每天晚上都是和她一起在医院度过的。好吧,我承认我吃醋了,就算韩亦潇在病中,他们之间也不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不能接受,他瞒着我,每天晚上都在医院陪着韩亦潇度过。 我日日在自责自己的无能,日日在担忧他是否休息好了,可是他日日都陪在一个对他动机不纯的所谓妹妹身边,这让我如何接受? “潇潇,去躺着吧。”夜钧天一如继往的没有温度。 韩亦潇似乎也被冷到了,半晌,我听到她低声说,“钧天,你能挨着我躺会儿吗?像小时候那样?” 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夜钧天会如何回应。 “潇潇,我只答应来医院陪你,不要得寸进尺。”夜钧天的回答,让我多少舒服了些。 “钧天,你说的事情我都答应了,这样小小的要求都不行吗?”韩亦潇的声音可怜巴巴的,我心中却警铃大作,在我印象中韩亦潇可不是这样软弱的人,她会如此扮柔弱,除非她是故意的。 “潇潇,你也记得小时候,小时候的单纯你却忘了。”夜钧天沉着声音道。 韩亦潇沉默了,应该是在哭泣,半晌,才又响起她的声音,“钧天,我已经同意离婚了,我还会去帮你说服我爸爸妈妈,只求你不要把我当成有心机的女人,还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不行吗?” “好的界线你要明白!”夜钧天并没有被她的可怜所打动,而是出言提醒。 “好,我会记得。”韩亦潇终于应了声。 听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已经没有站在门外的必要了,我直接敲响了房门。 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夜钧天和韩亦潇都面露惊讶,我却很坦然地瞟了夜钧天一眼,“夜钧天,刚刚电话里你一直不让我说完,我从你公司楼下一路追着你到这儿。”说完,我半是嗔怪半是笑的瞪了他一眼,又转向韩亦潇道,“韩小姐,你们之间的纠葛我已经知道了,也能理解夜钧天对你的照顾。” 我不动声色的说完这些,将手里汤盅放在桌上,又道,“我刚好煲了汤,韩小姐尝一下吧。” 夜钧天的表情从刚刚开始的错愕变得越来越柔和,看着我眉眼带笑。 “潇潇,安然的手艺不错。”夜钧天示意韩亦潇去喝汤。 韩亦潇的表情就精彩了,想怒又不能怒,刚刚跟夜钧天说得那么可怜,转脸就跟我发怒她就漏馅了,可是我却能感觉到,她的拳越握越紧。 “安然,你真善良,以前我对你态度那么不好,你还能给我煲汤喝,真是谢谢!”韩亦潇的表情很让我佩服。相信她这样的表现可以瞒过夜钧天了。 果然,夜钧天的神色柔和多了,“潇潇,你是韩佐的妹妹,就永远是我的妹妹。我和安然都会照顾你的!” 我心内冷笑着,看着韩亦潇笑得可怜兮兮却又别扭之极。 这个女人很聪明,因为思安,她知道短时间内没办法跟我抗衡,就以退为进,先跟夜钧天示弱,也算缓兵一步。至少,这样夜钧天不会把她从生活中剔除出去,甚至不会防着她。 她可以以妹妹的身份,一直徘徊在我们身边,等待她需要的时机。夜钧天会被她蒙蔽,也许是因为恩情,也许是因为韩佐,也许是因为他们儿时的记忆,可我不会。 而现在的我,也不会蠢到为了韩亦潇再去跟夜钧天硬碰硬,她会等待,我也可以。如果她不再挑事,我也可以忍了。如果她再生事,我再帮夜钧天看清她。 夜钧天看着病房中的一团和气应该是真的开心,他却无法感知两个女人间的暗战。只有我和韩亦潇能明白,我们之间永远无法和平。 我坐了一会儿,便告辞离去。夜钧天自然不能让我一个人走,他嘱咐韩亦潇好好养病,便跟我一起离开了医院。 第二百六十二章努力,留下的机会 第二百六十二章努力,留下的机会 第二百六十二章努力,留下的机会 在医院的时候我还可以那么镇静,是因为有韩亦潇在场。 而离开医院,我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她的出现就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水面,击起千层波浪。 我脚步没停,夜钧天从身后几步追了上来,拉住我的手。我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挣脱,便也作罢任他拉到车上。 南风看到我眼中露出几分惊讶。我唇角凝起一丝讥讽,这才叫莫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以为夜钧天已经把他和韩家的纠葛告诉我了,至少是相信我的,可偏偏在韩亦潇的问题上,他又选择了隐瞒。 我不敢说自己大度,可我不是个小心眼的人。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跟韩亦潇争什么,而知道真相后,虽然心里对韩亦潇还是充满了怨恨,却还是强迫自己去理解夜钧天。可我的大度,换来的还是隐瞒。 夜钧天把前排空间隔开,执拗地拉着我的双手,眼睛里全是笑意,甚至还有些得意。 在他眼里,我生不生气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忍不住轻哼一声,扬眸瞪他。 “生气?”夜钧天挑眉笑着问我。 我挣脱了他的双手,郑重的看着他,“好笑吗?还是我可笑?” “傻瓜!”我越是严肃,他眼睛里却全笑开了,伸手揽着我的肩带入怀里,“难为你了!” 我大力的推开他,“夜钧天,刚才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看着你面不改色的骗我,是觉得我好骗?” “是。”他毫不避讳的点头,手却不老实的去摸我的头顶。 “你能不能严肃点?我现在很认真地在跟你谈!”我拍开他的手,对他这种赖皮赖脸的行为很是屑。他这是一种轻视。 夜钧天才敛了笑意,双手垂在两侧,“嗯。” “你既然告诉了我真相,你对韩亦潇没有别的想法,我也相信你,那么你见不见韩亦潇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为什么要骗我?”我不客气地问道。 “你大度,是我小气了。”夜钧天直接就承认了错误,倒让我满腹要说的话一下子说不出来,可心里还是觉得堵得慌。他这么轻易的认错,透着轻视。 “我当然大度。”我冷哼了一声,“不像某些人偷偷摸摸。” “我TM偷偷摸摸什么了,我对她又没别的感觉。”夜钧天伸手捏了我下巴一把。 看我皱眉,狠狠瞪他,才悻悻地松开手。 “心虚什么?瞒着我来医院看她不是偷偷摸摸是什么?”我不打算让他胡搅蛮缠把这件事混过去,韩亦潇以后会长远的存在,他对她没心,她却不是,如果不能一次说清楚,这种事以后一定还会出现。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想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再次消耗在彼此之间的不信任中。 “我虚不虚,你不知道?”夜钧天挑着眉露出一抹坏笑,随即便作势要来搂我。 我脸微红了一下,差点让他把话题带跑,咬牙怒道,“夜钧天,如果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坦白都做不到,我看这份感情,还需要再考虑一下!” 夜钧天这才收回色爪,叹了口气道,“我都一把年纪了,你非要逼我说酸话是不是?” 我缓和了几分,低声道,“对韩亦潇我是没法摆脱心结,可为了你,我愿意与她和平共处,也不会阻拦你照顾她,但是,我要绝对的坦诚,如果这一点做不到,你让我怎么看着你与她相处?” 夜钧天盯着我的眼睛,突然就把我搂进怀里,这次任我挣脱他也不松手,而是手掌紧紧压着我的后背,“安然,你好不容易接受我,做饭给我吃,看着我笑,处处心疼我,越享受这些我越怕,怕有一天得而复失,所以哪怕一点点考验,我都不改接受,因为怕失去。” 我一怔,心好像停跳了一拍,这算是夜钧天说过最动听的情话了,他居然说他会怕。我的心瞬间就软了,叹了口气,卸去力气任他搂着。 “所以,韩亦潇突发肾炎来京城就医,我就没告诉你。”夜钧天继续道,“因为之前的意外,她摘除了一侧的肾,身体一直不好,现在她肯离婚,还肯去说服她父母,只要她不提过份的要求,我就尽量满足了。我知道你对她心存芥蒂,怕你误会,就没提起她。” “我是没法原谅她,毕竟是白寒的一条命。可是,与此相比,我更不想你为难。她再十恶不赦,还是给我换回了你,单凭这一点,我也会跟你一起照顾她。”我再次表明我的立场。 夜钧天将我搂得更紧了些,“难为你了。” “知道我难为,就别再骗我了。”我闷声道,“你知道你撒谎有多憋脚吗?!”我取笑他道。 夜钧天嗤笑,俯身咬着我的耳朵道,“你把我的汤给她了,我喝什么?” “你每天晚上陪着她,难道还需要喝汤?!”我故意气他道。 夜钧天不怒反笑,不断在我耳后和脖颈间磨蹭着,呼着热气道,“不喝汤,喝什么?”说着就转过我的脸颊,吻上了我的唇,还故意啧啧有声,好像在品尝什么香甜的饮品。 我被他压着,紧紧贴着车壁,被他吻得着实难受,又不敢发出声音。幸好,没过多久就到家了,鉴于之前思安站在院门等我们下车的经历,夜钧天好歹还是收敛了,否则,很有可能在车上把我办了。 进了客厅,我受到了今天的第二次惊吓,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位妇人,头发花白却盘得一丝不苟,皮肤白晰,只有些微的岁月痕迹,可一双眼睛却锐利的不像一位老人。 “爸爸,妈妈!”思安恭敬地迎了上来,“奶奶来了。” 我心内警钟长鸣,该来的果然都来了,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母亲,您怎么来了?”夜钧天拉着我上去给夜老夫人行礼,我满心的尴尬,却也还是微低着头唤了一声,“夜伯母!” “还真是你回来了!”夜老夫人无视夜钧天的问候,开口就冲着我来了。 “母亲,她是思安的妈妈,这里是她的家,她不回来去哪?”夜钧天冷声打断她,“有什么事明天以后再说吧。今天晚了,母亲也请早些休息吧。” 说着,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我往楼上去。 “站住!”夜老夫人的手不轻不重地拍在沙发扶手上,威严地站起身来。 夜钧天拉着我停在楼梯口,他的手不断向我传递着力量,他缓缓转身,“李艳,带思安先去睡。” 思安站在客厅有些不知所措,小脸上写满了担忧,看看夜老夫人,又看看夜钧天,最后便一直盯着我。 “思安,上楼去。”夜钧天冷声道。 思安的满脸受伤的表情,却不得不恭敬的给夜老夫人行了礼,“奶奶晚安,思安先去睡了!” “去吧!”夜老夫人微微一笑,倒是十分慈爱的样子。 李艳拉着思安上楼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小家伙破荒地悄悄拉了拉我的手。我低下头,微笑着摇摇头,示意他放心。我知道他是为我担心呢。 思安离开了客厅,夜老夫人的脸才完全沉了下来,“思安的妈妈是亦潇,这个女人不过是生了他!不配做我孙儿的妈妈!”说这番话时,她一脸高傲的睨着我,好像看准了我不敢反驳。 “母亲,请收回您的话。她是思安的妈妈,也是我未来的妻子。我无法接受别人对她的诋毁!”夜钧天语气不善的回道。 我忙拉了他的手,不想他和自己的母亲把关系搞僵。 “夜伯母,我对夜钧天是真心的。这些年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自己配得上他。但出身不是我能左右的,所以我恳请您,为了夜钧天,为了思安,请给我留在夜家的机会,我会努力的!”我朗朗开口,却抑制不住的心狂跳。 “努力?”夜老夫人嗤笑出声,“出身不能左右,就可以到夜总会去做陪酒女?!” “母亲!”夜钧天的声音提高,又一次打断了夜老夫人。 “钧天,如果你还承认是我儿子,就给我闭嘴!”夜老夫人也动了怒,“我们夜家不可能接受一个陪酒女。如果被外面知道思安是陪酒女生的,他的人生就毁了!” 我的心刺痛,这是我最怕提起的前尘往事,又是最无法忽略了事实,我咬着牙,“夜伯母,我是做过陪酒女,可我是被逼的。如果我不是洁身自好的人,难道夜钧天会爱上我?您诋毁我的同时,也在怀疑您的儿子!” “你住口!”夜老夫人怒喝道,“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诱惑了我的儿子,我没兴趣知道。作为他的母亲,思安的奶奶,我必须守护我们夜家的洁净。不可能让你这样的女人混进夜家!” “母亲,如果您再不停止,我只能送您离开了!”夜钧天下了最通碟,“我尊敬您是我的母亲,但是即便是您也不能扰乱我的家庭!” “你的家庭?!你要为这个女人赶走自己的母亲?”夜老夫人眯着眼睛,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干脆双眼一翻倒在了沙发上。 第二百六十三章预谋,趁虚而入 第二百六十三章预谋,趁虚而入 第二百六十三章预谋,趁虚而入 我和夜钧天一夜未眠。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坐了一夜,我们相互依偎着,似乎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夜老夫人昨晚被紧急送到医院,她原本心脏就不太好,昨天又动了肝火,才会昏厥。到医院时检查了一番,倒也没查出太大问题,只是老太太一直不肯醒过来,也不配合治疗,我和夜钧天也不能离开,就在医院走廊守了整晚。 医生说心电图没事,也有可能是突然昏厥的瞬间心律不齐之类的,无法确定,只能让她留院观察。而且她的情绪一直不稳定,连眼睛都不肯睁开。对,不是没醒,是不肯睁开。医生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夜钧天一直握着我的手安慰我,让我不要自责,不要担心。可我知道,他心里定比我难受十倍。必定是他的母亲,因为他说了重话才会如此,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 我想到过这一天,只是来得太突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现在夜老夫人这一住院,倒让事情更棘手了。 “夜钧天,等夜伯母稳定了,我们把她接回家好好休息些日子,我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我慢慢说着我的打算,“必定,她心脏不好,看见我就会生气,我去避一避,等她走了,我再回来?” “你搬去哪?”夜钧天冷声打断我,紧紧拉着我的手,“你哪都不能去。你走了,思安怎么办?” 这也正是我为难的地方,我也舍不得思安,可是夜老夫人这情况,我怎么可能跟她同处一个屋檐下。我知道,我要想跟夜钧天长久下去,避是避不了的。可眼下,我也没更好的办法。 “放心,她心脏是老毛病,她在借题发挥,逼我低头。”夜钧天冷哼了一声,“我比你了解我的母亲。” “你是说,她装的?”我眨着眼睛。 “嗯,我母亲远比你想得要厉害得多。”夜钧天冷笑着起身,“走吧,回家。” “夜钧天~”我拉住他的衣袖,沉吟了半晌,“我知道早晚要面对你妈妈,我想的远比这些难堪,但我想留在你身边,守着思安,就不能怨恨她,她可以不接受我,但为了你,我得做好一切。” “别傻了,你做什么,她都不会接受你的,因为她从不在乎情感,她只在乎身世与财富!”夜钧天的话透着悲凉。 我诚恳地看着夜钧天,也许就像他说的,无论我做什么他妈妈都不会接受,但是她可以不接受我,我不能不尊重她,“没关系,我做好我该做的,她接不接受是她的事情。” “傻瓜!”夜钧天温柔地抚过我的头发,我笑得有几分无奈。 回到家,我们俩各自洗漱了一番,还要去工作。我很是担心夜钧天,公司的事情已经够烦了,还要因为我去面对韩亦潇,面对夜老夫人,一夜未眠还要去拼,我担心他的脑袋会受不了。 洗漱完,我又匆匆煮了些肉粥,给夜钧天盛了一碗,剩下的装在保温桶里让李艳带着思安去医院看夜老夫人。夜钧天一边喝粥,一边听着我嘱咐李艳,看我的眼神越来越温柔。 出门时,他轻吻了我一侧的脸颊,“我都不知道,你还这么贤惠!” 我笑着啐他,实则脸通红。 夜钧天坚持要送我到公司,我也反复嘱咐他要按时吃饭,中午有时间尽量睡一会儿,如果脑袋有不舒服就打电话给我,我陪他去医院。 他也不嫌我啰嗦,耐着心听我讲完,才笑着点头,“是,老婆!” 我脸一红,匆匆下车头也不敢回的进了公司。 下午工作结束后,我又匆匆赶回家开始煲汤,然后提着保温桶去了夜氏大厦,这次我干脆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来到夜钧天办公室,保安自然没有拦我。 到门口,听到夜钧天正在里面开会,便没去打扰,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刚好赶上南风出来复印文件,我便把汤交给了南风,请他帮忙拿进去给夜钧天。又请他转告夜钧天,我去医院给夜老夫人送汤,让他不必担心。 南风虽然跟以前一样冷冰冰的,但从眼神里倒看不出对我的厌恶了。 我提着另一只保温桶独自来到医院,到夜老夫人病房时,里面有人说话,我敲了门进去才看到韩亦潇正坐在夜老夫人床边,两个人亲热的握着手,互相嘘寒问暖。 看韩亦潇的样子应该是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 两个人看到我进来,先是错愕,随后便一个比一个怨恨。夜老夫人简直有些气极败坏的样子,韩亦潇忿忿地瞪了我一眼,眼泪却又掉下来了。 “亦潇,你别哭,一切有妈给你作主!”夜老夫人明明是跟韩亦潇说话,眼睛却是充满怒气地瞪着我,“她算什么东西?也想进我们夜家的门!” 我暗暗叹气,压着心里的情绪,既然说了大话,就要承担,若连一句话都受不住,谈什么与夜钧天共进退。所以,我没有理会她们的挑衅,直接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桌上,“夜伯母,这是钧天让我送的汤。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什么汤?!给我拿走,我怕你毒死我!”夜老夫人讽刺道。 “不喜欢喝,您就倒了。明天我再送来。”说完,我就向门外走去。 “安然~你别走~”韩亦潇突然不知发了什么疯,一把扯住我袖子。 我停下脚步,叹气看着她,“夜钧天不在,咱们互不相犯好不好?” “安然,别逼钧天跟我离婚,求你了,我不会妨碍你们!”韩亦潇可怜巴巴的哭求着,我顿时明白了,她这是要趁机在夜老夫人面前演戏。 其实,她想多了,她不用演戏,夜老夫人对我也没有好印象。 “亦潇,你求她做什么?你才是钧天的妻子,怎么能求一个野女人?!”夜老夫人靠在病床上,中气十足的说着。 韩亦潇哭得涕泪滂沱,突然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紧紧拉着我的手,“啊,不不,安然,我同意离婚,你不要对夜氏不利。夜氏是钧天用命拼来的。” 我吃惊地看着韩亦潇,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可夜老夫人已经厉声发问,“亦潇,你先不要哭,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亦潇这才抽抽答答的松开了我,好像强忍着眼泪一般,“妈,夜氏在京城发展不顺利,这事您知道吗?” “嗯,港口的项目出了问题,若非出了这种事,我还不会回国。”夜老夫人道。 我才知道她原来不是为了我回来的,而是因为港口的项目。 “那钧天有没有跟您讲,这事跟孟小姐有关系。”韩亦潇又道。 夜老夫人却没出声,只是凝着眉,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妈您别担心,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从来没奢望钧天爱我,我只要做他的妻子,替他照顾您就够了。所以孟小姐喜欢钧天的事,我不在意的。况且是能帮助钧天发展夜氏,我更是要感谢孟小姐。”韩亦潇连忙表白。 “嗯,妈妈知道你是好孩子。”夜老夫人的语气果然缓和了许多。 我站在门口,看着韩亦潇演独角戏,真是哭笑不得。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种面貌是我没见过的,真是太可怕了。 “可是妈妈,安小姐没在我们这种大家族生活,她不知道人脉对于商业世家的重要,她容不了钧天跟孟小姐,钧天竟真的跟孟小姐搞僵了关系。”韩亦潇为难的停下来,得意地瞟了我一眼。 “凭她?若真如此,孟小姐也不如你识大体,居然会跟一个陪酒女计较!”夜老夫人有些嫌弃道。 “本来不至于到这地步,可不知怎么安然又跟钧天的对头柳景辉搅在了一起。早在当初拿港口地皮的时候,夜氏与景辉就争得很凶,若不是孟家帮忙,钧天不一定斗得过这只地头蛇。可安然跟柳景辉搅在一起,开了个小广告公司,前段时间这个小公司出了点问题,钧天为这事没少操心,结果,那柳景辉竟趁机打通了关系,揪住了港口项目一个小辫子,才会弄到现在这个地步。” 韩亦潇说的这些,我连听都没听过,可是后面一段,我却暗暗吃惊,不由问道,“你是说港口项目出问题,不仅仅是孟家的刁难,还有柳景辉的手段?” “你不知道吗?你那公司不是柳景辉投资的?”韩亦潇微微一笑,“难道不是为了拉投资,故意帮柳景辉分散钧天的注意力,让他趁虚而入?” 韩亦潇的话让夜老太太重重一掌拍在床上,“我就说你这种风月场出来的女人,水性扬花惯了,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 我做什么了?!我怒视着韩亦潇,虽然明知她是故意这样说的,心里却也有些盘算。柳景辉找上门来给我投资,就有所预谋了。又介绍宝捷的人给我认识,然后参与项目,接着项目出问题,景辉撤资,这一切都像是柳景辉与孟晓瑜商量好的一般。 而这整个过程,夜钧天为了我都没少参与。在港口项目的关键期,还追着柯尔先生去了美国十多天,之后港口的地皮就出了问题,柳景辉一定就是趁这个时间动了手脚! 第二百六十四章倾尽,力所能及 第二百六十四章倾尽,力所能及 第二百六十四章倾尽,力所能及 对于韩亦潇的演技,我着实是很佩服,在楚楚可怜与咄咄逼人之间演绎的游刃有余。 可我没兴趣与她对戏,我心中有很多谜团未解。 “夜伯母,我知道我解释什么您也不会相信,但您至少要相信夜钧天。要拉投资,我何必找什么柳景辉,找夜钧天好了。如你们所想,我是为了钱才接近夜钧天的,我不如直接让他给我钱,何必开什么公司?!”我淡淡说了一句,便再次转身。 “这才是你的高明之处啊!”韩亦潇挡在门口,“你想借此洗刷自己陪酒女的名声!” 看着夜老夫人一脸的赞同之色,我也是无语了。她们心中早已认定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再说什么也不过徒劳。就像夜钧天说的,他妈妈不会接受我。 “安然,不要再害钧天了,不要再害夜氏了。”韩亦潇颇有些痛心疾首之态,“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孟晓瑜得不罪不得呀。” 我冷笑,挑了她一眼,“韩小姐,夜伯母,在你们心里难道夜钧天只能要靠女人才能守住事业吗?” 我的话让两人一怔愣,随即更是面色不善的看着我,我毫无畏惧道,“我不这么认为。我相信他!” 我话音未落,房门就被人推开了,我看到夜钧天正站在门口,他正满眼欣赏地看着我。 韩亦潇的脸白了白,随即又恢复和顺的眉眼,“钧天,你来了,我刚刚输完液,过来陪妈坐会儿。” 夜钧天垂着眼眸,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走到夜老夫人床边道,“母亲,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我刚刚找过医生了,您的心电图没什么异样。” 夜老夫人脸黑了黑,狠狠瞪了我一眼,便皱着眉躺下去,“我不想理你,出去!”说完,眉头锁得更深了,大口的喘着气,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妈,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韩亦潇连忙凑过去。 夜老夫人微微点点头,连眼睛都没睁开。 “妈,我去找医生!”韩亦潇急切地就要转身,一脸的奋不顾身。 夜钧天伸手拦住她,淡然道,“我去找吧。不舒服就在医院多住些日子。”说完,就拉着立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我出了病房,经过护士站的时候通知护士叫医生过去一下。 然后就拖着我出了医院,我好不容易甩开他的手,“夜钧天,等一等,听医生说完再走也来得及啊。” “不必了,我如果留在那儿,我母亲的病便一直不会好。”他唇角噙着冷笑,我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也不再坚持,从他手里拿过车钥匙,“我来开车。” 夜钧天得意一笑,也不推拒,便绕到副驾一侧,“娶你也划算了,能上床,能生儿子,能煲汤,还能当司机,我赚了!” “嘁!”知道他是故意挑笑,我也不以为意,只嫌弃的笑了一下。 车子启动,我从后视镜瞟了他一眼,他正极舒服地靠着椅背,微眯着眼睛,一脸的淡然。但他有些乌黑的下眼眶,还是透露了一丝疲倦。 “夜钧天,港口的项目怎么样了?”我想趁他思绪正薄弱的时候,是否可以给我透露一二。 结果,他非但没有理我,还假寐起来,我扯动唇角,没有揭穿他。 回到家,李艳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知道他心烦,我便没有再提起工作上的事情,一家三口开开心心的吃了一顿晚饭。 饭后思安开心地说起去医院看望奶奶的经过,还说奶奶喝了我煮的粥很开心。可从李艳犹豫的神色中,我便能探之一二,那粥十有八九是倒了。 “艳儿,明早还是带思安过去,粥你来熬吧。”我直接吩咐道。 李艳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倒是夜钧天轻轻覆上我手背。我想爱乌及乌,我爱夜钧天,便会尽最大努力包容他的一切。 一夜无话,翊日一早,南风来家里接夜钧天去公司,我搭了顺风车,到公司后,我琢磨再三,给南风打了电话,约他见一见,并嘱咐他不用告诉夜钧天。 依南风的聪明,自然知道我想问什么,他有些犹豫。 我安慰他,我没有插手的能力,只是想知道夜氏的现状,好想办法安慰夜钧天。这道理原也说得通,南风才应了下来。 下午我在他指定的一家茶室跟他见了面,南风表情凝重。 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从我进来他就没一点表情,与我对面而视依然如此。对于他这冷冰冰的态度,我早已经习惯了。 “你想知道什么?”南风开门见山。 “夜氏的情况。”我也不隐瞒,“夜钧天不肯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我肯告诉你?”南风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你肯不肯告诉我,大不了他不说,你不说,我再去问别人。” “问谁?”南风挑眉。 “问孟晓瑜,问柳景辉。”我忿忿道。 “知道了你又能如何?”他依然不屑。 “我是没能力,但哪怕是一丝一点,我也想帮他分担。就是愁,也陪着他一起愁。”我直视着他。 南风出神地盯着我,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夜总不说就是不想你这样。” “不知道就不发愁了?!”我自嘲一笑,“我更担心他。” “好吧。”南风终于松了口,“柳景辉逼得很紧,之前港口那块地皮他就想要,因为孟家的缘故,他输得不服气。现在好不容易揪了个机会,一方面给夜氏施压,一方面跟孟家联系上了。” “怎么个施压法?”我又问。 “工地停工,供货商不知从哪得了内幕,纷纷在这个关口来催帐。工人们也闹起来了,不到期就要工资。京城本地银行也开始频频催贷,上边却压着土地使用证,迟迟不下发。夜总去见过孟小姐的哥哥,也没有结果。因为停工,已经到手的合同,也不肯交合同首付款。甚至一些公司开始毁约,要求赔偿。” 南风说完,我才知道夜氏的事情远比我想的还要糟糕。夜钧天怪不得每天从早忙到晚,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如果到最后也拿不到土地使用证,夜氏会怎么样?” “目前只是周转不灵,如果项目失败,夜氏面临大笔赔款,最后资不抵债,宣布破产或被其它公司收购。”南风的语气有些沉重。 可我知道他不是在吓唬我。 “目前的周转不灵,要想稳住工地,大概需要多少钱?”我虽然知道那一定是笔天文数字,但我还是想尽力一试。 “至少几千万吧。”南风叹了口气,“资金越多,能拖的时间越长,夜总就会有更大的机会寻找到出路。” 我点点头,陷入沉思。半晌,才勉强笑了笑,抬头道,“谢谢你,回公司后还是当我不知道吧。” 南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还是点了点头。 几千万,我没有。但我知道夜钧天正在困难时期,我没背景,没身家,我只能倾尽所有的帮他。就像南风说的,哪怕能帮他拖一天,也要做。 回家后,我翻出了我所有的资产,夜钧天送我的车,衣帽间大批的大品牌包包,衣服,还有为数不多的首饰。这栋房子我没权利处理,虽然夜钧天也过到了我的名下,但这里是我们的家,暂时还不能卖。 我把这些东西,拉了个清单,拿到拍卖行去估了值,大概有两百万。 又把景安的资产估计了一下。宝捷的项目已经投向市场,收了执行款。后续又拿了几个利润不错的项目,所以景安的运行前景非常好,如果有人肯收购,大概市值也有一千万。 我虽然舍不得,但也知孰轻孰重,还是在业内放了口风出去。 没出几天,就得到了几个回馈意向,而其中开价最高的一家公司居然是景辉。 对于柳景辉,就算之前他没有明里跟夜钧天斗的时候,我就觉得他整个人阴恻恻的不好惹,所以,这种时候他说要收购景安,我实在不知道他做何打算。 所以消息出来后,我并没有理会。他跟夜钧天正斗的你死我活,我这儿不能再出一点纰漏。可是,之后,其它几家有意向的公司都纷纷打了退堂鼓,根本没具体接触就不再跟我联系了。 我正不得其解的时候,接到了广告协会朱会长的电话,不知道他是真为了我好,还是受了柳景辉的拜托,跟我扯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场面话,就旁敲侧击的提醒我,是柳景辉从中耍了手段。 其实,我也想到这一层了。只不过,不明白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我电话联系了他几次,他都不再理会我了,想来是故意端起了架子。 我倒想起朱会长还告诉我,柳景辉经常到一家叫作“凰城”的夜店消遣,让我不妨去探探口风。无奈之下,我决定去凰城见他。 这看起来像他挖好的坑,但他既然挖了坑,总会有所图,知道他的所图,也好让夜钧天做些防备,我还是挑了一个下午来到凰城。不知道他是否在,只当碰碰运气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凰城,京城会所 第二百六十五章凰城,京城会所 第二百六十五章凰城,京城会所 我去见柳景辉的事,我自然没有告诉夜钧天,依他的脾气,死也不会让我去的。 自从那日见了南风,我也没显露出一分,依然与往常一样,整日笑眯眯的。夜钧天平日里严肃惯了,他的情绪从来不肯外露。 我又装着一切不知,问了他几次,他只说他去见过孟凡峰,让我不要担心。依孟家的根基,不会为了一个女儿的情感,就乱了方寸。夜氏跟孟家的关系远不止一个孟晓瑜这么简单。 如果孟家真的把这种联系维系在一个女儿的婚嫁上,就不会选上夜家。早在夜钧天娶韩亦潇时,这种联系就会破灭。而不会等到我的出现才破裂。所以这次的事情,只能说孟晓瑜是个导火索,恐怕还有更深层的关系,夜钧天让我不用担心,他一定能找得到。 我知道他这么说是想让我宽心,但也有几分道理。但上层社会的这些事情,远不是我能想的明白。我只能从最务实的角度出发,尽我所能地帮他。至于孟家跟夜氏的关系裂缝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我也不得而知。 我笑着点头,表示相信他的话。 凰城,巨大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招摇,映红了我的脸。我隐在黑暗中,看着门口来来去去的豪车,进进出出的男女。这情景如此熟悉,曾几何时,我险些在这样的灯红酒绿中迷失了自己。 幸亏夜钧天出现,他是黑暗的,却用阴影挡住了那些乱了我眼睛的迷雾,让我清醒。他给我的爱执着而霸道,可就是他的这种坚定,才让畏缩不前的我终于迈出了一步。 我已经在门口立了很久了,却始终没有看到柳景辉。我故意在天亮的时候就来了,对于他那种阴险的人,我不得不防。这个时间,我不能帮上忙,却也不能再给夜钧天惹一点麻烦。 就在我以为今天不会有获的时候,柳景辉那辆白色的跑车呼啸着停在凰城门前,他的车开的一如继往的招摇。柳景辉下了车,手一扬,一边的门童便接住了他过去的钥匙,边殷勤地鞠着躬道,“柳公子好!” 柳景辉微微一笑,门口的一众美女便都围了上去,“柳公子,柳总”各种娇媚的声音此起彼伏。柳景辉却连看也没看地进了门。 我咬了咬牙,低着头尾随而入。 凰城内部比夜金陵还要奢华,大厅金光灿灿,巨大的金色吊灯从三楼垂下,无数水晶吊饰在半空中闪着金光,迷了人眼。 整个大厅逞放射状有五条走廊,一条比一条奢华。大厅与五条走廊俨然组成一幅太阳初升的图画。可那光线却远比初升的太阳要灿烂。 我听着大堂里有人窃窃议论,原来这五条通道分别代表五个档次,中间这条号称至尊,一般的富人单凭有钱是进不去的,除非背景深厚。 柳景辉已经被簇拥着走向中间一条通道,我远远看着他进了中间最后一间包房。足见他在京城的地位举足轻重。怪不得能与夜钧天一争高下。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过去。 一路上,那些女孩子美艳无方,却又不是那种庸脂俗粉,无一不是满身大牌,举手投足透着名门闺秀的气质。别人不知道,我却清楚,这种高档的娱乐场所,最是懂得有钱男人的心。他们要消费的不仅是女人的身体与美貌,气质高雅又有学历的女孩,更能在某种程度上满足他们的欲望。 所以很多娱乐场所都会打出什么大学女生,名门闺秀的幌子。这里有真有假,有的真是在校大学生,但在这种地方培训几次,熏陶几日,也只剩下装清纯了。当然还有一种就是专门训练,把普通小姐训练成学生妹,能让男人多掏钱。 其实,我是不太明白大学婊子跟普通婊子有什么区别,但男人喜欢。 神游了一番,我已经站在柳景辉所在的包房门口,我回头看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才敲响了包间的门。 柳景辉坐在宽大的沙发上,舒展着双臂,正含笑看着我。 包间里除了他,还有三四位不认识的男人,而尴尬的是,我身边站着一排小姐,显然正在等待他的指令。 柳景辉故意不理会我,拇指摩梭着下巴,淡淡道,“都留下吧。” 那些姑娘一听,像是中了彩票一样每个人都乐开了花,向着在坐的男人走去。柳景辉却推开了挨着他坐的两个姑娘,指了指我道,“安小姐,过来坐?”他拍拍他身侧的位置,动作无比轻佻。 我明知他是故意侮辱我,却又不好刚来就发作,只淡然笑道,“柳总,让我好找。” “安小姐找我有事?”柳景辉明知故问。 “柳总,咱们怎么也算相识一场,就不用演戏了吧?”他这种故作姿态的样子很让人讨厌。 柳景辉勾唇一笑,身上的邪气更重了,“安小姐真是爽快。那柳某也不兜圈子了,景安你卖不掉。” “柳总若真对景安有兴趣,我可以卖,咱们一手钱一手货。可我就怕柳总醉翁之意不在酒。以为还能从我身上找到什么突破口,让你对付夜钧天。被利用一次就够了,安然不会傻到再有一次。”我斜睨着他。 “嗯?安小姐觉得被柳某利用了?”柳景辉装傻道,“怎么说景安也是柳某帮安小姐成立的,怎么倒成了罪人?” “柳总怎么利用我分散夜钧天的注意力,又是怎么挑拔他跟孟晓瑜的关系,不用我明说了吧?”我嫌弃地瞥了他一眼,“你以为若正大光明的斗,你能赢过夜钧天?就算你用尽了卑鄙手段,结局究竟如何,也还未可知!” 柳景辉腾了站起身来,明显的怒意让他无法再保持原来舒适的坐姿,他眯着眼睛,眼睛是危险的逼视,盯了我半晌,却又阴阴地笑了,“未可知?难道夜钧天没告诉你,京城所有的银行都停止向夜氏的贷款担保?!”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看他这疯狂自负的样子,我想我这趟是白来了,他对夜钧天恐怕不止是商业对手这么简单。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恨意。 “你这么恨他,难道是因为孟晓瑜?”我高傲地抬起头,“柳景辉,你用卑鄙手段赢了夜钧天也依然是失败者,连你心爱的女人都要靠欺骗与挑拔去赢得,你真是可怜!” 说完,我看到他脸上现出一抹狰狞,“景安我会低价抵押给银行,你不会如愿,不能一手遮天!”我静静的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开。 身后却突然传来一股力道,柳景辉突然从身后紧紧搂住我,手肘扣在我的脖子上,沉声在我耳边道,“为了他你倒是豁出去了,我有个提议,如果你答应了,即不用卖掉景安,我也会放掉夜钧天。” 我大力的挣脱开他的手,怒目道,“你能有什么好提议,别再用你恶心的爪子碰我!” 柳景辉的微笑像一条毒蛇,阴郁而又危险,“我对港口的生意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想报复夜钧天抢了我女人,不如你陪我睡一夜,我就算跟夜钧天扯平了。港口的地皮我就还给他!” “无耻!”我气得混身颤抖。 “别误会,我对你也没什么兴趣,我只是感兴趣,夜钧天如果知道我睡了他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表情?”说着柳景辉笑意更深了,可转瞬又皱了眉头,“我要让他尝尝,当初我失去晓瑜的滋味!” 我觉得已经没有跟他对话的必要了,伸手去拉门,他却更快一步摁住我的手,“你知道港口的项目值多少?不过睡你一次,夜钧天会感激你的!” “放手!”我挣扎着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拦腰抱起,扯回沙发上,我的尖叫声让屋里那些正在挑情的男女都望了过来。 柳景辉更兴奋了,他紧紧压着我,兴奋的叫道,“知道她是谁吗?夜钧天的女人~哈哈,你们说我玩了她,夜钧天会怎么样?” 周围也是一片放肆的大笑,有个男人甚至拿出了手机,“柳总介意我拍个视频发给姓夜的吗?” “拍清楚些!”柳景辉疯狂的笑着扯开我的襟口。 “柳景辉,你放手~”我拼了命的尖叫,手脚并用的向他又踢又挠,让他始终无法完全控制我,心里却紧张极了,我知道柳景辉是个卑鄙小人,却没料到他会明目张胆地这样做。 柳景辉邪笑着,“刚才如果你点头,还有点价值。可现在只能白玩了!”说着他狠狠扼住我的脖子,让我无法呼吸,这样一来,我的手脚渐渐没有力气,抵挡不住他撕扯我衣服的前襟。 这时,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狠狠一脚踹开,我张大嘴巴侧目望去,南风站在门口,没有犹豫地冲了过来,一脚就把柳景辉从我身上踹开。 我被掐得剧烈的咳嗽着,一边的几个男人已经向着南风围了上来,包间外面也响起了混乱的脚步声,我捂着脖子,担忧的望向门口,恐怕是柳景辉的保镖过来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颜西,别人的伤 第二百六十六章颜西,别人的伤 第二百六十六章颜西,别人的伤 对于声色场所,对于男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的。所以,我并不是一个人莽撞的赶来的,虽然没告诉夜钧天,我却告诉了南风。 南风是陪我一起到凰城的,我跟着柳景辉进来时,他一直就在附近。 原本只是以备意外,我却没想到柳景辉真的这么下流变态。 几个壮汉将南风围住,他单手扶起剧烈咳嗽的我,低声问道,“有事吗?” “我没事。”我揉着被掐疼的脖子道。 一旁的柳景辉却轻轻笑了,“南秘书好身手!”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柳景辉,你简直就是人渣!” “哼哼,”他无所谓的耸耸肩,“只有夜钧天那样的笨蛋才会为女人影响事业。”说着,他挥挥手,“你们去吧,这儿没事。”那几个保镖才退出包间。 “安小姐也请吧,现在就算你脱光了,我也没兴致了。”柳景辉敛去笑意,阴狠道,“我要让夜钧天死!” 我冷冷瞪着他,没有开口,南风也示意我不要理他,扶着我出了包间。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我跟南风出了凰城,我钻进车里,他才低声问道,“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摇摇头,眉头紧锁,“柳景辉处处为难,景安怕是卖不掉,抵押给银行价格恐怕会打些折扣,连一千万都没有。”我叹了口气。 “他本来就是条毒蛇,被他咬上就不会松口,除非掐住他的七寸,掐死他!”南风冷声回答。 他没急着发动车子,我们在车子里各自沉思了一会,我抬头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子前面匆匆经过。我看着她进了凰城。 “她怎么会来这里?”我低语道。 “她是谁?”南风顺着我的眼神望去。 “颜西,利奥公司的创意总监,孟晓瑜很看重的人!”我抹不平心中的疑惑,便让南风不要急着走。 “我去看看。”南风索性下了车,又跟在她身后返回了凰城。 不多时,他又回来了,他看见颜西进了柳景辉所在的包间。但因为有柳景辉的保镖在,他没办法靠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我皱着眉,这件事本身就很蹊跷。这两个人怎么会联系到一起?! 我正猜测着,南风却小声道,“她出来了!” 我一抬头,果然见到颜西从凰城跑出来,似乎在哭。她哭着开了一辆女士小跑走了。不知是不是情绪失控,她车子开得摇摇晃晃的。 “咱们跟过去瞧瞧吧?”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小声跟南风商量。南风也没犹豫,直接就启动车子跟上了颜西的车。 颜西车开得很快,虽然是晚上,路面上车还是很多的。她刚刚上车时情绪就十分激动,这会车开得简直乱了章法,不断在车流里穿梭,超车,画龙。我们在后面看得心惊胆战。 就在我捏着一把冷汗的时候,前面更惊心动魄了,颜西的车像喝醉了酒一样,插进两辆车之间,她也没提前打灯,结果后车刚好加速,就那样直接撞到了她的右后侧。因为车速并不慢,颜西的车被撞后也没有停下来,而是打横向一旁的路上撞了过去。 路面上全是刺耳的刹车时,紧跟着就是一声撞击声。我和南风的车幸好在后面跟得不算太近,才没有被波及。而前面三辆车都没能幸免,颜西的国撞到路边的的隔离带上才停了下来。 我跟南风见状连忙把车停在路边,也没顾太多就跑了过去。 颜西的车子顶在隔离墩上,前机器盖冒了烟,车下一地的水。我隔着碎了的玻璃窗能看到颜西趴在方向盘上,气囊已经出来了,她头上看起来没受伤,可人似乎已经昏迷了。 我发呆的时候,南风已经大步过去拉开了一侧车门,把颜西从驾驶位上抱了出来。这会儿路边的车辆都纷纷停了下来,路边也开始聚起人来。 我跟着南风到了路边,才发现颜西头上虽然没伤,下身却全是血,可能是刚刚巨大的撞击伤了她的腿。我连忙拔打了急救电话。 急救车还没画,颜西却微微睁开了眼睛,冷冷的眼神,眼底一片血红,“是你?!” “等一会儿急救车马上就到!”眼下的情况我没空理会她的敌意,只能安慰了一句。 颜西瞟了南风一眼,又直勾勾盯着我,“看到我这样,你开心吧?我比你想象的还要惨,你开心吗?”她咬着牙说完,脸色更加惨白了,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流下来。 “安然,她不太对劲,~”南风示意我看颜西的身下,他抱着她在路边等了一会儿,她身下已经一大片血迹,而且血是从她双腿间流出来的。 我心中一惊,无暇理会她,“你怀孕了?” 颜西瞟了一眼自己的下身,笑得更惨淡了,“没了也罢,反正这孩子的爸爸也不想要他~” “柳景辉的?!”瞬时我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颜西倒很平静,唇上已完全没了血色,“嗯。” “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吗?”看着她的样子,我有些不忍。 “千万不要~”话没说完,她就昏厥过去了,急救车已经呼啸而至。我对她并不了解,也不知道该通知谁,她身上连个包包都没有,自然也没手机钱之类的,看来她刚刚走得很急,随身竟是什么也没带。 叹了口气,只能好人做到底。跟着急救车跟她去了医院,又帮她垫付了诊费。 守在手术室外时间不太长,医生就出来了。她三个月的身孕流产了。撞击只让她有些轻微脑震荡,而胎象早就不稳了。 医生说她很快就会醒,我们可以进去看她。 南风一直陪我等在外面,他对我的行为很是不解,这会又来催我离开。我皱着眉疑惑着,“三个月的身孕,我从一开始接触宝捷,也才不过三个月,难道早就项目开始之前,柳景辉就认识她?” “这有什么奇怪?” “当然奇怪,柳景辉一直对孟晓瑜念念不忘,他之所以跟夜钧天不对付,也是以为夜钧天抢了孟晓瑜,那么怎么又会允许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在孟晓瑜身边工作?不怕孟晓瑜对他彻底失望?”我隐隐觉得这里不妥,却又理不出头绪。“除非连颜西也是他故意放在孟晓瑜身边的?那他岂不是也一直在算计孟晓瑜?” 南风不解的看着我。 “我进去看看她。”说完我也没办法跟南风解释就往颜西的病房去了。 她躺在病房上,整张脸都白的没有血色,连嘴唇都是白的,眉头皱着,虽然没睁开眼睛,应该也是醒了。我立在她床边,“怎么样?” 半晌,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神色有着沧然,“想不到,这样的时候陪在我身边的竟是你!” “我也不想。”我淡淡道。 “我不是败给你,我是败给了自己。”颜西声音微弱就透着倔强。 “是柳景辉帮你偷景安方案的吧?”我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结果,果不出我所料,她高傲的笑了笑,“你以为他会真心给你投资吗?” “是为了孟晓瑜?”我再次问她。 颜西的脸更白了,身体都在微微发抖,“他心里只有她,只有她,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身败名裂,他却只有她~”说到最后她几乎是哽咽的。 “别激动,既然知道他心不在你身上,何必自苦。”我的声音没什么感情温度,却是真心地安慰她。 “你是在这儿看我笑话吗?”颜西挑着眉,有些桀骜不驯,“你以为我是那钟只会勾引男人,没了男人活不了女人?” “没有。”我坦然地回答,“我看过你以前的作品,非常优秀。”这也是我的真心话,早在接手宝捷项目知道对手是颜西的时候,我就从没轻视过。我认直了研究了她以往的很多作品,一直把她当成很厉害的对手。 这也是当初她盗用我的创意让我最不能理解的地方,她完全没有必要。除非她是故意的,目的就是让我与孟晓瑜产生冲突,进而让夜钧天跟孟晓瑜决裂。 颜西错愕的盯着我,我不意外,幽幽谈起了我最欣赏她的一幅作品,“德尔的钻石广告是你做的?我非常喜欢那种表现手法,硬朗中的柔情,跟钻石太贴了。” 她勾唇一笑,有些得意。 “所以,这才是我明白你的地方,靠才华你不一定会输,为什么要盗用景安的,最后让自己的身败名裂?”我皱眉盯着她,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你不是想到了?!”她有些虚弱的喘了几口气,“我不过是柳景辉放在孟晓瑜身边的一颗棋子,他让我争就要争,他让我盗用就要盗用,他让我败就要败,他让我身败名裂就要身败名裂!”她的语气充满悲凉。 “利奥盗创意的事也是你自己放上互联网的?”我又问了一句。 颜西绝望地闭上眼睛,“是,也是从那一刻起,我彻底失去了自我,只能依附着他,靠着卑微地我想象中他给我的爱活着。” 第二百六十七章掐痕,是谁干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掐痕,是谁干的? 第二百六十七章掐痕,是谁干的? 看着颜西苍白的样子,我开始从心里可怜这个女人。 她的所做所为,虽然可气,却可为可悲。她说她在柳景辉虚幻的爱中卑微的活着,谁又没在爱中迷茫过?而我无法想象,她到底爱柳景辉到什么程度,能让她如此听命于他,亲手毁了自己的前程。又在怀在他的孩子时,用身体去贿赂宝捷的市场张经理。 而这种付出,还是为他去赢回另一个女人?! 我的眼神可能流露出了我的心,颜西瞬间有些受伤,别过脸去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这个女人比想象的倔强,我叹了口气,声音还是软了下来,“通知他一下吧~” “不要!”她陡然瞪大了眼睛盯了我一刻,眼泪就硬生生的掉了下来,“他本来就催我把孩子拿掉,今晚是他给我的最后期限,掉了也好~” 我才知道颜西为什么失魂落魄的从凰城离开。原来那是她为了自己卑微爱情的最后努力。 “你明知他心里有孟晓瑜,为什么还心甘情愿地为他做这些?”我叹了口气。 “你问这些还有用吗?”颜西不屑地瞥了我一眼,“起初我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我又有了更新的认识,他根本谁也不爱,他爱的只有权势、地位、和他的财富。女人不过是他达到目的一种手段。你是,我是,孟晓瑜也是,不过用法不同。”说完,她冷冷的笑了一下。 我沉默了,我以为柳景辉至少对孟晓瑜有一分真心。 “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港口的地皮,从你和夜钧天出现在广告峰会上,他就想好了这局棋。我也是在那次峰会上被他吸引的~他说他爱我,然后,一步步让我为了他的爱去做得更多,安排我到利奥,到孟晓瑜的身边,利用我操控孟晓瑜。再以投资为名操控你,把矛盾引到夜钧天与孟家之间,他坐收渔利。现在他成功了,就逼我把孩子打掉,离开京城,甚至不许我再见他~” 颜西有些激动的强行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见状连忙过去扶着她慢慢躺下,“你别激动,你现在自由了,该为自己活了!” 颜西灼灼盯着我,轻轻拉住了我的手,面色终于柔和了下来,“谢谢你,我很羡慕你,你能遇到真爱你的男人!” 我苦笑着摇摇头,心里的苦涩只有我自己知道,又转了个话题道,“你还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别灰心!” 颜西面露痛苦之色,“名声已经臭了,还有什么事业~” 我凝神想了一下,“若论名声,我比你差远了,直到现在夜家人还叫我夜场女。” 她的眼神陡然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我,我点点头,没有隐瞒,“是真的,我十六岁被人贩子卖进夜场,还不是一步步到现在。论,比你低多了。” 看她一幅说不出话来的样子,我又道,“我在圣马丁学院学习过三年,跟导师关系不错,抽空你把自己的作品发给我几个,我帮你推荐过去。” “圣马丁?”颜西眼中这一瞬才有一些生气,“我还有机会?” “可以试试。名声之类的,那边不会有人认识你!”我笑着宽慰她。 颜西沉默良久,才抬眸问我:“为什么帮我?” 我摇了摇头,叹气道,“只是好像看到了我自己的从前。” 之后,又是长长的静默,我跟她能够在这样的情况下相对聊天,本身就很神奇。若说能成为朋友,我倒不抱什么希望。待思绪渐渐平稳后,我便跟她告辞了。 颜西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我走到门口拉开门时,她才又轻轻吐出一句,“柳景辉经常去见一位姓杜的领导。”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勾唇说了声“谢谢。”便离开了医院。 南风载着我回到夜家,路上,我一直锁着眉,将颜西的话整理通顺,前面的东西大部分夜钧天都已经猜到了,至于最后那句,我却不明白。 “有什么领导姓杜吗?”我没头没脑地问南风。 南风眉头紧蹙,“市里好像有位领导姓杜,可跟建设这块没什么关系!” 我疑惑的点点头,也没太在意,“今天的事情别告诉他了。” 南风知道我说的是夜钧天。我倒不是怕夜钧天误会之类的,主要是他现在正为项目心烦,若知道柳景辉那样对我,保不齐又若出别的事来,他那睚眦必报的脾气我跟南风都是了解的。 回到家,夜钧天居然难得地早回来了,我随便从公司寻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又怕他寻问,便赶紧上床睡下了。 好在夜钧天也没深究,见我睡了便折去书房处理事情,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睡得混然不知。直到清晨睁开眼睛,他发现他与我额头相抵睡得正香。 我便轻手轻脚的支起身子,想悄悄下床,可刚一动,他便长睫一颤,缓缓睁开了眼。我轻笑,“再多睡会儿吧,时间还早。” 结果他根本不解什么风情,直接单手勾了我的脖子又把我拉回床上,他顺势翻身支着身子将我囚在身下动弹不得。大有要晨练一番的势头。 我笑吟吟地望着他染了几分黯幽的眼睛,“让你多休息,你倒来了精神!” “干你,我什么时候都有精神!”刚刚睡醒的嗓子还带着几分沙哑,赤祼祼的话让我脸腾的一下红透,刚想骂他两句,忽见他盯着我皱了眉。 确切的说是盯着我的脖子皱了眉,我心头一紧,昨晚柳景辉掐过的地方晚上洗澡的时候便略微有些肿,倒不太明显,莫非睡了一夜,颜色反上来了。 果然,他睨着那处道,“这是什么?” “撞的。”我眨着眼睛,毫不犹豫。 “撞的?”夜钧天声音高了几分,说着不容分说把我从床上拖了起来,单手夹着我到镜前,“撞在谁的手上了?” 我往镜中一看,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的於青逞现三只手指的形状,刚刚扯的谎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些。 “谁?”夜钧天勾起我下巴,不容我低头躲避他的目光。 “夜钧天,我告诉你,你能答应我不生气吗?”我咬了咬牙。 他才松开手,不再钳制着我,“说说看。” 我故作轻松的挽了他的手臂,主动将脸颊在他手臂上蹭来蹭去,像只可怜的小狗一样看着他,“你不生气,我才说。” 这男人一向是欺硬怕软,百炼钢绕指柔的功夫,我着实是做着脸红。 夜钧天周身的怒气果然收敛了许多,却依旧故意沉脸道,“别勾引我,说正事。” 我暗暗咬牙,脸上却陪着笑,“我懒了,不想开什么公司了,不想玩了。想把景安卖了,柳景辉对景安有兴趣,我便去与他谈了谈价钱,价钱没谈拢,我骂了他几句,他居然跟我动手,幸好南风跟我一起去的,我没吃亏,放心吧。” 夜钧天怀疑地瞟着我,“累了?不想玩了?” “嗯。”我一脸认真的点点头,“我每天在家陪你好不好?” 他眯着眼睛看得我有些心虚,却依然笑道,“你不是喜欢我在家相夫教子吗?” “你要把公司卖给柳景辉?”夜钧天再次问道,我忙不迭地点着头,随后又摇头道,“不是要卖给他,只是谈谈价钱,没谈妥就不卖喽。” “带着南风去谈价钱?”他很快又揪出漏洞。 “对,南风刚好没事,我驾驶技术又不好~”我搜肠刮肚的找借口,说到这里,一个大喷嚏突然来袭,我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一件丝质吊带赤脚站在地板上。 夜钧天二话没说又把我重新裹回被子里,好像怕我冷,还用他热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让我不禁有些心神荡漾,红了脸不敢看他,“你再睡会儿,我把汤煲上,等会儿让思安去医院看奶奶。” “衣帽间的包包手表似乎少了些~”夜钧天却像没听到一样,揪着这个话题不放。 “有吗?”我心一紧笑容难免有些惊慌,“哦,送去清洗了。” 真不知道这男人怎么还有时间注意这些东西。 夜钧天的脸沉了些,搂在我腰上的手缓缓沿着我的背脊向下轻轻滑动,那力道说轻不轻,说重不重,可停在尾骨附近时却让酥麻感一路向下传递,我双腿转瞬便软了。 “你缺钱吗?”夜钧天把我翻过去,胸膛便压着我的背脊贴了上来,带着几分邪意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我像受了蛊惑一般痴痴点了点头,随即又连忙摇头,“不缺,不缺~” 吓死我了,这男人又要故技重施?严刑逼供?我慌乱中想翻身让他离开我的身体,他压在我身下的手已一路攀到我胸前。 辗转揉捏,让我软成了水,哪里还有力气翻身,只能死死绷紧了双腿,尽量咬牙让自己不要开口。 他却不死心不断舔着我的耳廓,一声声低低的追问,“南风跟你说什么了?” “他~没,没说什么~”身子麻得让我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大脑已经不太灵光了,照这样下去,我可能撑不了太久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提示,互相利用 第二百六十八章提示,互相利用 第二百六十八章提示,互相利用 我挣扎了一下,夜钧天却压在我身上丝毫不动。 “太重了,我喘不过气了。”我娇嗔道。希望能勾起他的一点怜悯,至少不让我一直这样趴着,捂都要捂死了。 “重吗?”夜钧天重重的吐了一句,热热的气息扑到我的耳畔,带着浓浓的调侃。 我忘了,他一向以欺负我为乐,我怎么还会盼望他的怜悯呢?我正这般想着,他便更加恶劣笑道,“喘不过气?这样呢?”说着唇便从侧面堵住了我的嘴。 他肆意地撕扯着我的唇瓣,只等我开口呼痛,长舌便长趋直入,在我口中搅得天翻地覆。我胸腔中的空气被他沉重的身子挤压个干净,嘴又被堵着呼吸不畅,这种情况加剧了我的脑缺氧,本就不清明的大脑被他的舌头这么一搅,更是混沌一片。 见我实在憋得难受了,夜钧天才稍稍停了口,我刚想大口呼吸一下,他便又贴了上来,强硬地将气度入我口中,还吮着我的舌,含混道,“人工呼吸。” 直到我被他吻得胸腔剧烈起伏,像垂死的鱼,他才稍稍撑起身子,将我的身子翻了过来。我快要憋闷而死了,顾不得雪白的胸脯在他眼中上下起伏,是有多诱惑。 夜钧天的笑意在唇边漾开,大手覆了上来,一脸夸张的陶醉表情。被他握住了柔软好像被握住了心,我的呼吸更加急促起来,又有一股痒痒的感觉从胸尖向全身荡漾开来。 他却并不急,只是微笑关俯身含住另一侧,轻轻吞吐逗弄,时而挑眉看我蹙着眉的脸,“你让南风汇进夜氏帐面的二百万是什么?” “我把车卖了,还有包包,手表~”我充满渴望地看着他,急切地说出答案。 夜钧天像奖赏般吻了我的唇,“公司准备卖多少?” “一千万,嗯,柳,他捣乱,现在抵押给银行,恐怕只有五百,五百万了,”我用力在在我身上撩拔着,我难受得快要哭出来了,他的手停在我肚脐附近,像在安慰我一般缓缓划着圈圈,将热流一波波向下引着。 “你缺钱吗?”夜钧天的手停在最隐密的位置。 “缺,能帮夜氏拖,拖延一天,一天也好~”我紧紧攀住他的脖子,与他贴得更紧紧,试图让自己感到满足。 可越是被他灼热的体温包围,我的脑海便越是不断升温,空虚的感觉越是澎湃而来。 “所以你去求了柳景辉?”他突然便怒了,在我胸前狠狠咬了一口,疼得我瞬间回神,“没有,我没有!” 我扬着泪眼望着他的脸。 “我还没到让自己女人去求对手的地步!”他眼神充满了怒火,手在我身上也不再轻柔,而是带着几分惩罚的揉搓。 “我没有!”我急得眼泪直直落下,“他阻止我卖景安,我去找他讲理,我没有求他~”身体又痛又渴望的感觉快把我逼疯了,我抓紧夜钧天,指甲深深陷入他的肉里。 “为什么瞒着我?”他手上的力道稍稍轻了些,身体的重量却几乎完全压在我身上,让我有些窒息。 “怕你不同意。”事到如今,我知道也瞒不住了。他虽然恶劣,我也是不争气,每每败在他的恶意“拷问”下。 “傻瓜!”他长叹一声,声音更低沉了,甚至带了几分落寞。 他的消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伸手紧紧抱住他,手掌覆在他硬实的背部,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拍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安慰,“我没吃亏,南风狠狠踢了那人渣一脚!” “哼~”夜钧天的笑声窝在我的颈窝,“算你聪明。” “我知道我很没用,可是我总不能看着你孤身奋斗,哪怕败,我也想陪着你。”我继续轻声说着,“你说过,不许我再离开。” “踏实做你的公司,别的不要再管了。”夜钧天并没有责备我,而是支起身子灼灼盯着我,“接下来的日子无论发生什么,无论是谁找你,都别插手,别相信,别理会。” 我知道夜钧天的话是有所指,我不能坐视夜氏陷入困境,自然有人与我想的一样,只不过各自用的方法不会相同。比如夜老夫人,比如韩亦潇。 我点点头,自然明白夜钧天的意思,“现在孟家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夜钧天已经去见过孟凡峰了。 夜钧天摇了摇头,随即又淡淡一笑,“别担心,想扳倒我没那么容易。” 我虽然不安,但看着他的淡定,心也不那么火急火燎了,倒是想起一件事情,“哦,对了,夜钧天,还记得颜西吗?孟晓瑜利奥公司那个设计。” 夜钧天未置可否,我便当闲话径直说下去,“早在柳景辉给我投资前,那女人就被他安插在利奥,接近孟晓瑜。后来的一切,什么盗我的创意,利奥的盗窃行为被批露,都是柳景辉授意她干的。目的就是挑拔你跟孟晓瑜,乃至孟家的关系。那日在饭店我就觉得没那么巧,会遇上孟家兄妹,当时柳景辉也在场。” 夜钧天皱了皱眉,“小人伎俩。” “嗯,我也觉得。”我赞同道,“颜西虽然不是好人,但为了柳景辉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被抛弃了,也真是可怜!” “咎由自取。”夜钧天自然没有一丝怜悯,他告诉过我怜悯敌人就是对自己残酷。但我现在跟颜西也不算敌人了吧,我想。 “颜西倒是告诉我,柳景辉跟一个,姓杜的领导联系很多。是不是孟家比姓杜的更厉害?”我当然不明白政商上这些事,我只是单纯的瞎猜瞎想,跟夜钧天聊聊天,也能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把注意力全放在我和他的小弟身上。 我说完,夜钧天的表情倒一下子凝重起来,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从我身上翻到一边,喃喃自语着下床穿衣,然后突然回头盯着我道,“有你的!” 说完,也不管我满脸的惊疑,便飞快的奔书房去了。 我躺在床上,不明所以。这大清早的,一惊一乍,太吓人了!不过,箭在弦上还能放过我,我也是哦弥陀佛了。如常起床,煲汤,让李艳带思安去医院看奶奶,我才去上班。 下午果真如夜钧天所料,我先是接到了孟晓瑜的电话,又接到了韩亦潇的电话,都是约我见面的。不用见我也能猜到她们要说什么,不过是让我放弃夜钧天,她们就帮助夜氏之类的。 可我相信夜钧天,他明明白白的告诉过我,他不会靠女人活着。我想如果我答应了她们的要求,对夜钧天本身也是一种侮辱。他一定宁愿跟我一起过平凡人的生活,也不会愿意用我去换夜氏。 我第一次觉得,真的爱一个人,就会信他,就会懂他,这本身就是幸福。就算处在这样的逆境中,也不会觉得孤独。希望我的坚持能让夜钧天也觉得幸福。 可不速之客并不懂我是怎么想的,当孟晓瑜趾高气昂的出现在我办公室时,我觉得她也不过是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安然,为什么不敢见我?”她开口便是质问。 我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来,看着站在门口没能拦住她的秘书,笑道,“帮客人倒杯茶来,谢谢。” 秘书小姐自知失职,一脸愧疚。孟晓瑜已经大大方方地坐在我办公室的会客椅上,“不必了,我就几句话,说完就走。” 我点点头,让秘书小姐先出去,平静地看着孟晓瑜,“孟小姐要说什么,其实我已经知道了,但我不会同意。” “你这是自私!你以为爱的伟大?你把他毕生的商业积累视若无物,你就是个自私的蠢女人!”孟晓瑜被我的淡定激怒,“我能帮他,但我要他在我身边,你无权霸着他!” “在你心里夜钧天是靠女人活着的男人?”我反问他。 孟晓瑜一愣,随即又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上流世界你不懂,他不是,可这个社会是!” “这个社会都是柳景辉那样的?那你爱夜钧天,到底希望他跟柳景辉一样呢,还是不一样呢?”我挑眉戏谑道。 孟晓瑜一愣,似乎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半晌才答道,“爱的内容哪里这么简单,要更复杂更丰富。” “哪怕诡计?哪怕阴谋?哪怕威胁?”我敛去笑容,“如果是,那你跟柳景辉还真是般配!他明知你不爱他,却为了你机关算尽。你明知夜钧天不爱你,不惜威胁他。难道你们就懂爱了?” “什么机关算尽,什么诡计阴谋?!”孟晓瑜听了我的讽刺有些怒,却又陷入深深的思考。 “你说究竟是你利用柳景辉威胁夜氏,威胁夜钧天呢?还是柳景辉利用你夺下港口的地皮,挤掉夜钧天呢?哦,我忘了,你们是一种人,不过互相利用罢了。”我想既然人家找上门来了,我有必要跟她提醒一下她身边的暖男柳景辉未必有她想象的那么暖。 依孟晓瑜的敏感,我稍稍提示一下也就够了,更多的东西还是让她自己去发现比较好。 第二百六十九章离开,我要娶你 第二百六十九章离开,我要娶你 第二百六十九章离开,我要娶你 孟晓瑜狐疑的看着我,缓缓起了身。刚刚进门时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已经消了大半。 我也微笑着起身,镇静地与她对视着。 “孟小姐,其实你完全不必在意我,夜钧天的妻子是韩亦潇。” 孟晓瑜叹了口气,突然苦笑了,“可我知道他从来没爱过韩亦潇,我从没想过嫁给他,我只想当他心里的女人,可惜~”她好像陷入了遥远的回忆,再抬起头时眼晴中充满了对我的恨意,“可惜,你出现了!” 我垂着眼眸,这是一个没有对错的游戏,与她相比,我觉得自己是幸运的,没有她的背景,也没有韩亦潇的身份,可我幸运地拥有了他的爱。 孟晓瑜走了,她是何种心情我无法想象,但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毫不畏惧了。 之后的数日,夜钧天依然很忙,晚上甚至都极少回家,或者回来时我已经睡了。我每天下午都会早早赶回家煲上一盅汤送到他的办公室去,有时候能看到他,有时候看不到,但他每天都会给我打个电话,听到他的声音我便安心。 夜老夫人应该也是因为见不到夜钧天,在医院继续装下去也觉得没有意思,索性出院搬回了家。 好在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对于她的冷嘲热讽,无事生非,都能避则避,实在避不了就由着她。再加上公司事情也很忙,大部分的时间我都不在家里,两三天过去倒也相安无事。 到了第四日,我如常下班后回到家,便开始给夜钧煲汤,在厨房忙碌了半晌,提着汤准备出门时,夜老夫人把我挡在了门口。 “去哪里?”她面色凉凉的。 对她,我本是尽量避开,可眼下她挡在眼前,我也不可能再无视,只能实话实说,“伯母,我去送汤。” 老太太轻蔑一笑,“你以为弄这些小手段,就能拴住钧天的心?我们夜家要的儿媳是要能独挡一面,叱诧商界的。至于厨娘,倒是不缺。” 我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只微笑道,“伯母,说得对。夜家确实需要那样的儿媳。可夜钧天要的却是懂他疼他的女人。” “你以为依夜家的背景,进了夜家门的女人,哪个会不知疼他爱他?”夜老太太依然一脸的跋扈。 我知道这种道理跟她讲也讲不通,只能双手一摊,看着她无奈笑道,“我忘了夜家的财势在伯母眼中远比夜钧天这个儿子要重要!” “你!”夜老太太显然被激怒了,向我迈进一步,手便扬了起来。 我低着头,原以为这一巴掌我只能受了,却听里面思安哭叫道,“奶奶!” 夜老太的手堪堪停在半空,她瞥了一眼思安,又缓缓放下面色恢复了几分,仍是有些不自然道,“思安,作业写完了?” 思安已经倒着小短腿跑到我面前,像个小男子汉一样挡在我身前,仰着头道,“奶奶,为什么要打妈妈?” 面对思安的质问,夜老太太脸上现出几分不自然,我忙低头抱起思安,笑道,“思安看错了,奶奶没有打妈妈,奶奶跟妈妈说笑呢。” 思安狐疑地看着我,又道,“我明明看到奶奶抬手~” “奶奶抬手指那个锅子,让妈妈把锅里煮好的肉给爸爸送到公司去。”我情急之下扯了个谎。 思安才半信半疑地回头问道,“奶奶,真的没有打妈妈?” 夜老太的脸红一阵白阵,越发的不自然,半晌才勉强扯丝笑意道,“对,奶奶是让妈妈把肉带上。” 思安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露出笑脸道,“奶奶是不是跟思安一样,一样喜欢妈妈?” 我想拦住他后面的话,却已经来不及,情况有些尴尬,夜老夫人终是没有忍心让孩子失望,虽不自然,也还是低低“嗯”了一声。便转身回了房间。 我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直到思安摸我的脸才唤醒我,“妈妈,思安也想爸爸了,可不可以跟妈妈一起去?” 我笑着点点头,“可以,不过到爸爸公司,他有可能在忙,我们只偷偷看他一会儿,就离开,不能吵哦!” “嗯!”思安乖巧的点头。 嘱咐李艳在家里照顾好夜老夫人后,我便带着思安出了门。 到夜氏大厦,前台已经下班,只有值班的保安,我已经是常客了,只不过他们看到我拉着小思安时,脸上的神情更震惊了,我笑而不语。 夜钧天果然还在开会,我们母子俩在会议室外面偷偷看几眼。夜钧天看起来虽然还是很疲倦,但似乎精神了些。紧锁的眉头也开了,似乎更张扬桀骜了,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嘴唇一张一合地正在讲话,眼神似乎往我们这边瞥了一眼。 外边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也能看出他正在说什么要紧的事情,应该不会分心理会我们。又怕影响到他,便拉着思安走开。 因为我近日时常过来,他便将办公室的钥匙给了我一把,方便我把汤放进去,又不用影响到他。 思安对夜钧天的办公室似乎十分感兴趣,松开我的手后,就冲夜钧天的大办公桌去了,吃力地爬上他的班椅,高高的桌面几乎让他露不出头来,我笑道,“思安要当大老板吗?” 小家伙十分认真的点了点头道,“思安要帮爸爸,让爸爸不那么累!” 这孩子一番话竟叫我红了眼眶。才不过五岁,就如此懂事,我觉得老天真是厚待我,我差点丢了命生下的儿子竟如此优秀。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坐在他父亲的位子上左看右看了一会儿,我才劝道,“好了,我们走吧,等会儿爸爸就会来喝思安送来的汤。” 可我话音未落,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夜钧天一把就从身后抱住了我,头埋在我肩膀,半晌都不说话,只是深深的呼吸着。 我心一沉,“夜钧天,没担心,一切都会好的,就算失去夜氏,你也可以东山再起,我会陪着你!”我单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嘴上安慰着他,心里却不是滋味。在孟晓瑜面前我装得大度,其实真的看他落败,自责便像刀一样刺着我的心。 夜钧天一动不动,我脑子乱得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只想紧紧抱着他。我转过身来搂住一动不动的他,以他的身高,将头靠在我肩上,实在不是什么舒服的角度,可他就任我抱着,头便压着我的肩,将身体大半重量交给我,压得我险些站不稳,以为他要昏过去了。 “你累了,先好好休息,别的都不要想,会过去的!”我抚摸着他的后背,焦急到语无伦次。 思安不知何时站在我们脚边,正在拉我的衣角,我低头看他时,他正昂着头,一双大眼睛眨啊眨的,“妈妈,爸爸好像在笑~” “思安,不要闹,爸爸有些不舒服~呃,在笑?”我的脑袋好像突然被击中了。我努力侧脸,想看清他的脸,他却一直赖着不肯让我看,双肩还微微的颤抖。 终于,他抬起头来,近距离盯着我的脸,我在他盈着笑意的眼睛中,看到像个傻瓜的自己。我才明白,这家伙是装的。 在我脸色变暗前,他松开了我,蹲下身子把思安抱起来,挑着我问道,“思安,妈妈像不像傻瓜?!” 思安严肃的看看我,又看看他,一本正经道,“爸爸,你这样说很不尊重妈妈,你要道歉!” 夜钧天的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居然破天荒地在思安小脸蛋上亲了一口,要知道他从来不会这样,他在儿子面前总是不苟言笑的。 思安却嫌弃的蹭了蹭脸颊,皱眉道,“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亲!” 这下轮到我笑了,看着夜钧天有些气极败坏的样子,我乐不可支。 夜钧天却靠近过来,附耳道,“一会儿再亲你!” 我顿时笑意全无,警惕地瞄着他。夜钧天却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揽着我,道,“回家!”我从来没听到过他这么明朗的声音。 我猜,港口的项目他赢了! 一家人一起到家时,夜老夫人在客厅怔了一瞬,我想再铁石心肠的母亲,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大概心也会软上那么一瞬。虽然,她的眼神再瞟向我时,依然充满了轻蔑与厌烦。 围坐桌前一餐饭吃得倒也太平,饭后,我看出那母子俩有话要说,便自觉带着思安回了房间。 等思安睡下,我从他房间出来时,才发现夜老夫人居然连夜离开了,夜钧天坐在书房,垂着眸,脸上满是倦意。 我轻手轻脚的走近他,“夜伯母呢?” “走了。”夜钧天有些怒气。 我站在原地,猜测着,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我想应该与我有关。 “过来。”夜钧天冲我扬了扬下巴。 我靠近他,无奈一笑,“因为我吗?” “地皮搞定了,项目如期继续,忙过这段时间,我要娶你!”夜钧天握着我的手,轻轻放在他胸膛靠左的位置。 我轻颤,手心传来他心脏有些急切的跳动声。 第二百七十章狂欢,新的一天 第二百七十章狂欢,新的一天 第二百七十章狂欢,新的一天 我的手一直在颤,不可自制的颤。他那么轻描淡定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却让我如遭雷击。原来他在乎,他一直记着这件事。 这一刻,我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有些可笑。争来争去不过是他心里有我,那么就算不能成为他合法的妻又如何? 若说我应该对韩亦潇心存愧疚,那些内疚也已经在她的手段中消磨尽了。而且我清楚的很,连夜钧天给她的婚姻,也不过是她耍的手段。 婚姻在他的心面前没了意义,之前的那些矫情,竟让我们浪费了这么长的时间。我根本没有在想,他娶我的事情,我只是在想,要如何陪在他身边,把那些浪费的时间补回来。 夜钧天应该也感觉到了短短一刻,我心境的变化,他握得更紧了。 “怕吗?”他昂着头,不许我回避他的视线。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娶我,意味着一场轩然大波。他才说出口,夜母已经怒而离家,这才只是个开头而已。 我摇摇头,“这么晚了,你妈妈没事吧?” “我让南风送她去酒店了,放心,她住酒店更自在。”听得出来夜钧天还是有些生气。 我垂眸点点头,他拉我坐在他腿上,从身后圈着我的腰,静静贴着我的脸,眼神似乎飘到了不知明的远方。 “夜钧天?” “嗯~” “为什么喜欢这么没用的我?”我几乎是忍着哽咽开口的。 “不是早告诉过你~”夜钧天声音不悦。 “你知道吗?其实那晚在井中,我在你眼中看到整个星空。之后,就是那片纯净的星空支撑着我,就算沦落到那样不堪的境地,也没让自己彻底迷失。每次当我撑不住,想跟其它人一样,随波逐流时,你的眼睛就会在心里望着我,让我羞愧,让我振奋,让我撑下去。”我靠在他肩上,这是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在夜场那种地方要想守一份纯真是件多么好笑的事情,可我就是靠那毫无希望的一点信念支撑着。也许老天还是尚存一丝善念,让我真的能与他重逢而又纠缠。 我羞得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死死抵着他的肩头。却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际,我想我的耳朵一定红了。 半晌,我听到他轻笑,靠近我的耳边低低道,“你是说救我时你就爱上我了?!” 我一愣,我一直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好像真的如此。原来一切在那一眼一念中已经注定。 我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他,渐渐的他收起了那些戏谑,眼中一点点深黯,与我的目光交织。似乎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缠绕在一起。我的思绪被放飞,毫无隐藏的点着头,肯定了他的答案,“嗯!” 我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唇便贴上了我的。我好像被他眼睛中巨大的旋涡吸了进去,直直瞪着他,就那样任他吻着,直到他轻轻咬着我的下唇,哑声道,“傻瓜,闭眼~” 这么近的距离,我眼前是他放大的面孔,眼睑垂下,睫毛轻颤,好像在搔着我的心,只看一眼便会心如擂鼓。他的手覆上我的眼,我才被唤醒,急忙闭上眼睛,陶醉在他的怀中,全身心感受他的吻。 夜钧天的情动来得迅速而凶猛,书房内的温度升得极快,他吻着我,火热的掌贴着我的背,顺着脊骨来回轻移着,那越来越高的温度与微凉的空气形成对比,让人颤栗。 我坐在他腿上一动不敢动,已经感觉到他的火热就在那里,蓬勃放纵。 他细细吻着我,似乎有意品尝我口腔的每个角落,细腻而温柔。连将我的舌吸入口中时都无比的小心,给一种错觉,他在释放隐藏的温柔。 可随着他索取的越来越吸入,越来越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一口一口吻得越来越用力,几乎到了喉咙深处。他原本柔软的舌似蕴着神奇的力量,始终抵着我的舌,不给我一丝空隙。 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就这样被他吻晕过去,胸腔中越来越稀薄的空气,让我扬起修长的颈项,祈求似的想要呼吸新鲜空气。 起伏的胸膛,高高耸起的锁骨,胸前白晰幼嬾的肌肤,被他揉搓地不断下滑的薄裙。这些我都无暇顾忌,心中只剩一个渴望的声音,要我!要我! 我混然不觉,但胸前的风光在他眼中具有怎样的杀伤力,从他不断深入的吻和越来越不平稳的呼吸可以泄露一二。 他看似乱了章法的抚摸着我光洁的背,吻却渐渐离开了我的唇,徒留我张开的小嘴,像垂死的鱼。 那滚烫的双唇,滑腻的舌,齿间似轻若重的啃噬,辗转在颈间。他的一只手却一直沿着我脊骨攀到我的肩头,薄裙因为承受不住这样的拉扯,发出崩裂的声响。 他粗砺的指腹停在我肩头那早已淡了的疤痕上,反反复复的描画着,甚至用指甲轻轻刮过,那样痛痒的感觉让我不由绷直了身体,连趾尖都又痛又喜地绷直。 身下早已一片火热空虚,他就抵在那处,却好似丝毫不急,仍不断在我身上撩拔着,我抑制不住的喘息声越来越像呻吟,像低泣。 他的吻已经在我平滑白嬾的胸前留下无数或轻或重,或红或紫的痕迹,舌更是沿着我睡衣的边缘滑来滑去。 我鬼使神差的轻轻挪动,心里盼望着他吻住我的渴望。这次他终于如愿,一把将那碍事的睡衣拉到一边,随着一声清脆的裂帛声,他已吻住那颤抖的尖端。 “唔~”似乎有种轻轻的满足让我松了一口气,可随之,蔓延全身的酥麻和两腿之间升腾的热望却更加汹湧的撞上心头,让我不由轻泣。 “就这么爱我?”他恶作剧般掐着我的腰,让我终于回了一点神思。 自己身上扉糜的画面让我不忍直视,只能紧咬着下唇,轻轻哼了一声。听到他喉中溢出的轻笑更是让我羞红了脸。 他已经将我双腿打开,跨坐在他腿上。 我急急道,“到床上吧~”我记得上次,我朋腿酸疼得一日都立不稳,走路都腿颤,被思安反复关怀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所以对这姿式心有余悸。 可夜钧天似乎兴致更浓了,与我拉开一点距离,拉着我的手去触他的火热,“他不肯怎么办?” 我触电似的想缩回手,却被他死死压着,只能双手紧握,咬着下唇羞红了脸,“腿会受不了!”我哀求着,“床上~好些~”我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这般模样。 “床上什么好些?我没听清楚。”他依旧压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手中火热的跳动。 我已经羞得恨不得钻地缝了,明知他是故意的,却又避不开,身子却又瘫软一片,软软靠在他身上,吐气如兰道,“做~” 夜钧天似乎特别享受这个过程,依旧不肯放弃道,“做?” 我气极,软软咬他的肩头,他的肌肉很硬实,我这软软一口,根本无足轻重,他连哼都没哼。反而松开压着我的双手,掐着我的纤腰将我抱起,迫使我上半身不得不紧紧贴向他。 要紧之处已被他抵住,如箭在弦,我吓得脸色发白,生怕他松手让我坐下去。 “做什么?”他低低戏谑。 我紧紧攀在他身上才能免强支起双腿,颤声道,“爱。” 笑声在他喉中轻溢而出,他抱着我起身,“所你所愿。”大步跨向卧室,火热的身体将我压在大床上,“说要我~”他轻叹着似乎在极力克制。 我陷在柔软微凉的大床上,对他的渴望已经不愿财压抑,我吃力地仰头主动吻他的唇,压着我几乎在发颤的声音,又像请求,又似低泣,“要我~” 满足的笑意噙在他的眼底,他不再逗弄,也不再迟疑,终于倾身而下,与我连成一体。 满足感将我包围,更多的需求却更加汹涌。我眯着眼睛,看着他在我身上狂狷放纵,似醉似痴,我的心前所未有的被高兴与满足填满。 不知魇足是夜钧天的本性,我已经不作他它。好在他终于会稍微顾忌一些我的感受,会给我留下一口气。 起初我还会求饶,还会呼痛,后来,我根本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放任。这一夜更加荒唐,我连自己如何睡着都不知道。睁开眼睛时,阳光早已铺了满床。 我连动一下都觉得酸疼无比,睡了一夜,身上还是黏腻难受。与之前几日不同,枕边不是空的,是夜钧天满足的笑脸,看着看着,我便觉得身上不那么酸了,伸手将他两缕贴在额前的乱发拔开,在他额心烙上一吻。 唇离开他的额头时,他的眼睛已经睁开,“还好吗?” 我脸微红,声音极细的回了一声,“早!” 轻笑又一次逸出,夜钧天居然如果爱笑?我哑然,他已经从床上撑起,赤着身子下地,我忙别开脸去,不敢直视。下一刻已被他从被子中拖出,抱着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我们相贴的身体,洗去了身体的不适,我闭着眼睛,却还是能感受到阳光的温暖,新的一天开始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婚讯,股东大会 第二百七十一章婚讯,股东大会 第二百七十一章婚讯,股东大会 夜钧天告诉我,我一点都不笨。 港口的项目,他后来之所以可以轻松取胜,竟真的源于我的一句话。 颜西无意地提及柳景辉一直与市里姓杜的一位领导联系频繁。这些上流社会的人哪个都有几个背景,原不稀奇,柳家本身也是京城举足轻重的家族,会认识些领导,更是稀疏平常。 可夜钧天特殊的嗅觉却还是让他揪着这条线查了下去。居然查出这位杜姓领导暗地里一直在与孟家较劲。虽然都是副职,孟凡峰靠着家里的老资格,一直压着他一头,他表面是拥孟派,实则一直有自己的小算盘。 柳景辉跟他搅在一起,一方面是柳家本就有些势力,又因为孟晓瑜与夜钧天的事,把他甩了,而对孟晓瑜乃至整个孟家都耿耿于怀。单靠柳家的实力又不足以与孟家对抗,便选择了这位有野心,有实权,但行事低调的杜姓领导。 而柳景辉下的这盘棋,表面上看不过是儿女情长,吃飞醋,背后却是一场政治阴谋,一场拉孟家下马的政治阴谋。 且不说,他对孟晓瑜到底有多少真情,单凭他一开始就把颜西安插在孟晓瑜身边这一点,他的感情就充满了尔谑我诈。 当然这一点我也告诉了孟晓瑜,不知道她在夜钧天与孟家的谈判中发挥了什么作用,就算她不再心系夜钧天,心断然不会真的把柳景辉当成自己人。 这样,柳景辉的阴谋,无论从小儿女的感情层面,还是更深远的政商勾结层面,都被戳穿了。 想来孟家与夜氏的合作,绝不会仅仅维系在夜钧在与孟晓瑜的私人情感上,这一点,从最开始孟家就应该清楚夜钧天与韩亦潇的婚约,所以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合作。 而港口项目出问题,可能更多的是孟家对夜钧天的警告。夜钧天对孟晓瑜的态度是真的过份了些。或者说孟家其实是有犹豫的,他们没下定决心真的将夜氏踢开,由柳景辉取尔代之。也就是说他们对柳景辉本就是心存疑虑的。 那么夜钧天揭出的柳景辉脚踏两只船,与杜姓领导来往甚密的消息,就让孟家对他更加无法信任。所以不管与夜钧在的合作是否稳固,他们不人贸然再引一只意图不明的狼进来。 再加上夜钧天做事一向不留余地,他不仅仅是挖出了柳景辉与姓杜的有联系,还继续深挖,挖出了姓杜的后面的阴谋。 就是如果孟家真的把港口项目给了柳景辉,就等于将自己的把柄交到了姓杜的手中。他们可以随时在关键时刻反水,到时候柳景辉必然留了可以洗清的后手,而孟家就不好脱身了,直接会影响孟凡峰的仕途。 这一点夜钧天想得到,孟家的老爷子必然也想得到。 所以,港口之争就这样落下了帏幕。 “孟晓瑜呢?”我问夜钧天。 他坐在书架边,翻着一本艺术画册,“她要出国进修。” “哦。”我点点头,情伤,她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她让我送她去法国。”夜钧天没有抬头,视线停留在书的扉页上若有所思。 “哦。”我轻轻答了一声,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哦?”他挑眉,“你没什么想说的?” “告个别也好,省得不清不白的走了,在心里惦记着。”我答道。 夜钧天失笑,把画册丢到一旁,向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他捏着我的指尖,一把将我拉到怀里,鼻尖顶着我的鼻尖道,“我不喜欢你这么大方!” 我哑然失笑,说要送人家去法国的是他,让我不要大方的还是他,这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许笑!”他咬我鼻尖,才又道,“跟我一起去?!” 他这话说得像问句,可手指却压在我的腰上,随时准备用力的架式,满满的威胁。 “我脸上是不是写着好欺负?”我叉腰问他,“她存了什么心,你我都清楚,让你去是信你。陪你去?你当我是什么?” 说这番话时,我自己都没注意到我话里满满的醋意与莫名而来的愤怒! 他却眉开眼笑,极夸张地在我唇上亲了一口,“不傻呀?!” 我挣开他的钳制,“在国内陪你这么久,你没爱上她,我却不信,到了法国,就能让你动心?”看他一脸看戏的表情,又气道,“若你真的动了心也没什么,我带了思安再也不理你!” 夜钧天似乎更加开心了,又故意皱眉道,“够狠,连我儿子都要带走?!” 我瞥了他一眼,不再理会,眼睛却被桌上他刚刚翻的那本画册吸引,那是一本相册,里面似乎全是婚纱?! 我狐疑地拿起来,翻了几页,好美! 里面的每一套婚纱,都可以用美伦美奂来形容。法国CarolinaHerrera的婚纱私订图册。 扉页上写着,时尚总是变化的,但精致、优雅,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奢华是不变的! 他刚刚看得那么认真竟是在看这个,我惊讶地望着他,不知如何开口时,他已经贴着我的耳朵热烘烘的邀请道,“我想陪你去试婚纱!” 在我几乎忘了什么叫娇羞的时候,我的脸颊又一次红的像少女。居然傻傻看站他,呆在原地,吞着口水问他,“这是~求婚~” 多年以后回想这一幕,我还觉得自己当时像个傻子。 好在夜钧天早知道我是个土包子,单手压着我的脑后将我压在胸前,“我不用求婚!”夜钧天似的笃定。可我偏偏生不起气来,心里居然还极配合地小声道,“我也不需要求婚!” 原来早已认定的东西,摆在面前时,还是会让人心潮澎湃。 从这天起,我们的婚礼筹备正式拉开序幕,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过程。从形势到选场地,从婚纱到手捧花,我才知道这世上最繁杂的事情原来是结婚。 而夜钧天在把港口项目的运行全部带上正轨后,就抽出时间真的带我去巴黎选婚纱了。而我因为舍不得思安,顶着夜钧天极不情愿的杀人眼神,还是把思安和李艳带上了。 对此,夜钧天一直耿耿于怀。也许他认为这样浪漫的相伴来之不易,就算是亲生儿子也不想被打扰吧。好在思安很乖,在法国并没有缠着我,而是每天带着李艳在卢浮宫参观。对,我没有说错,是他带着李艳。这点不得不感谢夜老夫人良好的教养,思安掌握的四门语言中,有一门是法语。 虽然不够炉火纯青,日常生活就毫无难度。 几日下来,李艳已经能对蒙娜丽莎等世界名画侃侃而谈了。而思安却仍是一幅理所当然的镇定模样。 那段时间,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此圆满了。夜镁天带我见了CarolinaHerrera的首席设计师,将我们的需求提出来。他说他想看着自己的太太,穿上最浪漫、最优雅、最少女的婚纱,就像初见。 说这些时,他的眼中闪着某种热切,让我看不真切却感动。 那个老外设计师也笑,上下打量着我,说夜钧天提到的这些气质我本身已经具备了。这让他很开心,最终大手笔的订下一款极其奢华的婚纱。 我觉得他被老外耍了,他不以为然,只说那设计师识货,便搂着我异常得意。 巴黎,浪漫之都,之前我一直觉得图有虚名,眼见不如耳闻。而挽着夜钧天的手走过卢浮宫,凯旋门,巴黎圣母院时,一切却是那么浪漫。 我们在埃菲尔铁塔吹着风相拥,在塞纳河上泛舟相吻,一切恍若梦境。这从来不是我认识的夜钧天,可他就真实的在我身边。夜钧天总是那样静静看着我,沉静而深遂。 回国时,我竟是满满的不舍。完全忘记了之前的报怨,巴称的治安不好,小偷多,城市死角多。有他在身边,我的眼睛就像加了滤镜,自动美化,一切不美好的东西都被过滤了。 回星都那天,我叹了口气,夜钧天握了我的手,他说:“别怕!”我冲他笑,他最喜欢的那种纯纯的笑。 南风在机场等我们,一脸的严肃冰冷。 从出口出来,他便接手了我们的行李,夜钧天抱着思安,上车后,才沉声问了句,“什么事?” 南风为难地扫了我一眼,才开口道,“老夫人回来了,正在筹备召开股东大会。” 看南风的表情,我也知道这一桩了不得的事情。而夜钧天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是“嗯”了一声,搭在我手上的手轻轻握了握,“明天到公司再说。” “婚讯?”南风又问了一句。 “如期召开发布会。”夜钧天几乎没有犹豫,“我跟安然都会出席!” 我有些心惊,本想说些什么,又见思安已经窝在他怀里睡着了,便只是伸手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的脸颊。心内也轻轻叹息,短暂的梦已经过去,现实这么快就袭来。但这次有所不同,我们紧握着手。 结婚,我知道离我很遥远,但只要想起他没有放弃,他拉着我奋力前行,我的心就充满温暖与力量。 第二百七十二章摆局,我想安静 第二百七十二章摆局,我想安静 第二百七十二章摆局,我想安静 我跟思安还在倒时差,醒得很早,但夜钧天却已经去公司了。 立在窗边,我知道一定是股东大会的事情。夜老夫人短时间不会接纳我,夜钧天偏要跟她顶着,在这个时间召开什么发布会,让我着实担心。 我已经不太看重这些形式,在他身边已经足够。 我知道他在努力着,我也不想落后。从法国回来后,我便又一头扎进工作中。反正筹备婚礼是个漫长而又繁杂的过程,也不能一下子做好。我了不想被牵扯太多的精力,不如多做做业务,多挣些钱。 而且关于婚礼的一切,我更希望夜钧天有时间时,我们一起来做。重要的不是婚礼,而是与他一起的那些记忆。 好在业务开展的也很顺利,除了宝捷的单子,我们又一连拿下了几笔大单。势头很猛。我和同事们也都全马力运转,至于夜氏到底在发生什么样的变革,我也都是从报纸上得知的。 夜老夫人召集了一众老股东,召开了第一次股东大会,对夜钧天的权力进行弹劾。原因对外宣称是夜钧天在港口项目上的错误决策,险些另公司蒙受巨大损失。 股东们颇有微辞,对夜钧天的管理能力直接产生了怀疑。而夜老夫人在夜父去逝后,曾经代管过夜氏很长一段时间。那时候夜钧天更多的在抢地盘,占市场。 他一手扫清了夜氏在星都立足的障碍之后,又因为身体的原因休养了很久,那时候夜氏规模虽然远不及现在,却一直是夜老夫人经手的。 所以很多老股东都跟夜老夫人有非常长久的合作与默契。甚至信任层面更胜于夜钧天。再加上夜老夫人本身就是夜氏的第二大股东。她手中的股份仅次于夜钧天的百分之三十九,持有夜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按照原来夜父的盘算,他们母子二人拥有夜氏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股份,对夜氏有绝对的控股权。而且不可能会出现母子相争的情况,根本无需担心关于股份相争。 可这样的事情就是出现了,夜老夫人自己的百分之三十五,又纠结了公司其它几个股东,超过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反对,就可以召开股东大会了。她便真的把弹劾自己儿子的事情提上了日程。 各类商业小报都在猜测母子相争背后的真实原因。说法五花八门,可我却最清楚,这不过是夜老夫人威胁夜钧天不要娶我的一个手段。 至于外界的猜测,什么夜母要改嫁,夜钧天身患重大疾病,之类的纯属无稽之谈。我扯动唇角,将网页关上。给夜钧天拔了个电话,“夜钧天,你真要跟夜伯母对抗到底?” “早晚的事!”夜钧天有些不耐烦,“找我就为这事?” “嗯。” “以为你想我了!”夜钧天嘀咕了一声,便冷哼一声,“挂了。” 我撇撇嘴,这家伙的臭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改一改。不过,我也习惯了。想着不如等回家以后再细问他。 可是,下午我就接到了夜老夫人的电话,她约我到外面谈一谈。 “夜伯母,回来了不如住到家里来,思安也想奶奶了。”我礼貌性地开口。 “思安是我的孙子,自然会想我。”夜老夫人在电话中口语相当不善,“别以为你把思安绑在身边就能威胁我!” 我不知道我的话里哪有一点威胁的意思,也知道跟她解释也没用,便只好道,“那您说时间地点吧!” 夜老夫人才冷冷哼了一声,“我住在夜氏酒店,你下班后在酒店大堂等我。” “好。”我犹豫要不要告诉夜钧天一声,便听夜老夫人又道,“我只跟你谈,如果钧天跟着一起,就不要来了。” “好,我自己过去。”我点点头。 下班后,我便去了夜氏酒店,让前台给夜老夫人房间打了个电话,便坐在咖啡厅那边等着。 过了很久,才看见夜老夫人从电梯出来。雍容华贵,目空一切,冷冷扫过大堂,看到我才缓缓过来。 “伯母,要喝些什么?” “不必了。”她摆摆手,“跟你坐在一起,我不是很习惯。” 我轻笑,不以为意。 “我也不跟你兜圈子,夜氏股东大会的事你知道吧?”她睨着我。 我点点头,已经猜到与此有关。 “夜氏并不是钧天一手遮天,早年起家时,有很多他的世伯都出了力,他们手里也握着一部分股份。再加上我手里的百分之三十五,我现在至少能拿到百分之五十以上持股人的签名。”她似乎是怕我不明白,语速很慢地给我讲解着。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关注这件事,也查了不少这方面的资料。我嗤笑,“就因为他娶我,您就要把他赶出夜氏?” “他做事不分轻重,早晚要把夜氏葬送掉,早赶保险些。”她似乎极有把握的扫了我一眼。 “我从来没见夜钧天妥协过。”我觉得我这也算善意的提醒。提醒她不要太过自信,她应该比我更了解她的儿子,是不是会吃威胁的人。 “由不得他!”夜老夫人声音提高了些,随即又笑着挑眉盯着我,“你说对钧天来说是你重要?还是夜氏更重要?”你语中的轻蔑我听得很明白。 我叹了口气,无奈道,“如果是我,不会逼他做这样痛苦的抉择。” “你太高估自己了!”夜老夫人咄咄逼人的打断我,“痛苦?钧天承受过的痛苦你根本无法想象,他都挺过来了,何况只是你这样一个女人?!” 我知道跟她没办法讲得清楚,索性道,“那么夜伯母找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你退出,远走高飞,不要再来打扰钧天。我的股份让一半给思安!另外,你还可以开个价,我可让你的后半生都能过奢华的生活。”夜老夫人似乎很笃定。 真是可怕,不但自己的儿子,她连自己的孙子都算计进去了。我真难以想象,如果思安在她这种教育下,会成为一个怎样的高级情感人渣。 “不用犹豫,以后你会感激我,思安也会感激我。”夜老夫人又继续道,“等思安长大了,如果知道你为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他也会觉得你做对了。” 我忍不住,几乎笑出声来,“感激?把那样小的孩子丢下,然后用冷酷的金钱来让他感激我?”我真的很不认同她的逻辑。 “我不会退出的。”我觉得已经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你要害死钧天吗?”夜老夫人说了这么多,只换来我一句拒绝,有些气极败坏的拖住了我的手腕。 “我不认为我离开他就会开心。”我答道。 “我想你没有搞清楚,股东大会不是儿戏,我不会因为我是他的母亲,他是我的儿子,就把这种事当儿戏吓唬他。如果你不离开,我真的会让他离开夜氏!”夜老夫人满眼威胁地睨着我。 “恕我无法理解一位母亲会对自己的儿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敛去笑容,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你不需要理解。”夜老夫人冷声道,“钧天早晚会理解,我帮他摆脱掉了一个怎样的麻烦!” 我缓缓起身,“对不起,夜伯母,你的要求我做不到,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你会害死他,只要百分之五十一,他就会出局。他用命拼来的夜氏就把他赶出去!”夜老夫人一眨不眨地瞪着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不认为夜钧天会让你成功。”说罢,不理会夜老夫怒气冲冲的表情,转身准备离开。刚一转身,却又迎面遇上韩亦潇。 她来的还真是时候,或者说她根本就是跟夜老夫人串通好的。 她伸手将我拦住,“安然,你这样对我妈妈太不尊重了!” 她口中的妈妈当然是指夜老夫人,我轻蔑一笑,她还在扮贤妻良母,真是有耐心。 “韩小姐,对不起,我失陪了,思安在等我。”我绕开她不想再纠缠。 可她却不依不饶一把扯住我的手,“你得向妈妈道歉!” 我手碗上猛地刺痛,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我连忙甩开她,“嗞~”了一声。 可韩亦潇却不知怎么就被我甩得连退几步,重重摔在地上,头撞上了咖啡桌,鲜血“忽”的流了下来。 我当时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愣了一秒想去扶她时,周边却一阵闪光灯。我心中生起不祥的感觉。 一边夜老夫人已经对我痛骂出声,“你怎么这么狠心?她才是钧天的妻子!” 我虽然不愿相信,但事实如此,我被夜老夫人和韩亦潇摆了一道,一个局。 韩亦潇捂着出血的额头,忿忿地看着我,“你抢了我丈夫,还对妈妈无礼,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突然有些想笑,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只想不再看见这些烂事,却躲都躲不开,我还想要什么? 旁边有记者,我知道我不能让这场戏再扩大化,压着火扶起韩亦潇,准备送她去医院。 第二百七十三章舆论,又回面馆 第二百七十三章舆论,又回面馆 第二百七十三章舆论,又回面馆 夜老夫人叫了救护车,送韩亦潇去医院。 其实她的伤根本不用什么救护车,她不过是嫌事情不够大,想扩大些影响。 然后又当着我的面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让他来看看。说他养的女人是个泼妇,把他的正妻打了,已经送医院急救了。 我站一旁冷眼旁观。 酒店大堂里聚了很多人围观,大堂经理怕影响酒店正常轶序来驱散了几次,才将人群跟那些记者一起赶走。 救护车来之前,我问夜老夫人,“伯母,这么做就不怕影响夜氏的声誉?” “只会让股东们对他彻底失望!”夜老夫人的话语凉凉的,“我不会因为他是我儿子就吓吓他就算了,我是玩真的!” 我无语地看着她,夜钧天的偏执除了病态之外,是否也与他拥有这样的母亲有关呢? 救护车赶到把韩亦潇拉走,不管怎样,我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到医院时韩亦潇已经昏迷了,她才因为肾脏的问题住了很久的院,才刚出院又受伤,身体很虚弱。医院准备给她输血。 夜老夫人全程都冷冷地盯着我,直到夜钧天赶到医院,他沉着脸到我身边,“怎么回事?” 我当然没有回答的机会,夜老夫人就已经先一步开口,“什么怎么回事,她推倒了潇潇,正在急救,需要输血,医生去血库调血了。” 夜钧天沉着脸,没有看我,只叹气道,“母亲,我先让南风送您回酒店休息吧。” “什么意思?”夜老夫人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怕您累着!”夜钧天依旧是不冷不热,不轻不重,“南风,送夜老夫人回酒店。” 他一脸的不容置疑,说完之后便不再理会夜老夫人。我一直在一边静静看着,也不急着解释。 夜老夫人忿忿地瞪了我一眼,就像示威一样趾高气昂地从我面前走了过去。 没容得我跟夜钧天说上一句话,医生就匆匆过来,“病人血型特殊,我们医院急诊这边没有存血了,你们是病人亲属吗?” “验一下我的吧。”夜钧天冷冷道。 他最近还没消停过,一桩事接着一桩事,我实在不忍心。若是韩亦潇我实在不必,可为了夜钧天,我还是也开口道,“验我的吧,我是特殊血型。” 夜钧天看了我一眼,锁了眉头,“你别凑热闹!” 医生却说,“病人血型特殊,先给你们验一下,结果还不一定。” 可检查结果,却很让人意外,夜钧天不行,我的血型却可以。好在需求量也不多,医院抽了我200CC输给了韩亦潇。 夜钧天看着医生给我抽血时,一直黑着脸,一副要跟你打架拼命的样子。我也不敢开口,便一直安静着。 抽血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刚刚被韩亦潇拉过的手腕居然破了,不知道被她用什么东西扎了一下。我皱眉,这个女人比我想象的更加阴险,我以后要更防备些。 抽完血,医生嘱咐我回去好好休息,便让夜钧天带我出去了。 韩亦潇很快就醒了,医生让我们进去,她一看见夜钧天就哭了,“钧天,我不想给你添麻烦的~” “不重要,好好休息吧。”夜钧天的话没什么温度。 韩亦潇瞥了我一眼,又忙道,“安然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我没怪她。”夜钧天依旧语气不变。倒让韩亦潇有些尴尬。 不多时,有护工进来,夜钧天便趁机道,“医院这边有人照顾,有需要给我电话,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根本没给韩亦潇开口的机会,便拉着我离开了医院。 一路上他都黑着一张脸,我以为他真的生了气,想解释几句,又觉得不想开口。 上了车,他忿忿关上车门,扭着头看我,“你怎么回事?” 刚才种种都没让我觉得委曲,可他开口就是质问,倒让我从心里觉得憋闷,“伯母约我去酒店,然后韩亦潇扯着我不肯让我走~” “不是这些!”夜钧天冷声打断我,“瘦成豆芽,生思安时候贫血差点死了,输血你往前凑什么?” “呃~”我愣了,反应了一时才明白,他气得是这件事,“也没多少~” “别装傻!”夜钧天拉起我的手腕,上面还粘着创可贴,“200CC别人自然没多少,对你这种豆芽菜来说就很多!” “呃,对不起!”我一时被他骂得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我的。”夜钧天还不依不饶,“输血这么大事你能擅作主张吗?” “不能。”我被批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几乎忘了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眨着懵懂的眼睛看着有些反常,一口气讲这么多话的夜钧天。 让夜钧天险些给我带偏,又回了好半天神才想起正事,“你不问我今天发生了什么?” “我妈收买你不成,恼羞成怒。韩亦潇趁机让你推倒纠缠。”夜钧天启动了车子,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可事情却说得分毫不差。 “还有一点。”我小声补充道。他能猜出来,我自然高兴。说明我们之间又升入了新的境界,越来越禁得住考验。 “什么?” “当时有记者,可能会有对你不利的报道~”我小声嘟囔着。 夜钧天冷笑,眼神又冷了几分,“像我母亲的作法,全方位的打击。”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心真是有些累,这样的戏码不知道还要上演多少回。又有些心疼夜钧天,每天要面对那么多事情,家里却不能让他省心,多希望这一切靠我自己全能摆平。 “别担心我,先担心你自己吧。”夜钧天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拍拍我的肩。 我点点头。 “最近你公司有要紧事吗?”夜钧天突然问我,我想了一下,摇头道,“倒是没有什么。” “陪我回星都办些事情。” “嗯?”我有些诧异,细想想他应该是怕我被舆论攻击,带我出去躲躲吧,便点头接受了他的好意。 回去后,夜钧天让李艳给我炖了一大盅补血汤,又逼着我喝到撑,才算放过我。 而就在我决定跟夜钧天去星都的第二天,我就接到了金恩灿的电话,她跟宁松涛要结婚了,邀请我回去参加婚礼。 我当然欣然接受,挂断电话后,本想给宁松涛打个电话,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决定还是不要打了。他肯踏踏实实跟金恩灿结婚,也算不错的结局。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我能少些招惹他便不去招惹了。 紧接着我便双接到了何翊飞的电话,他在星都也接到了宁松涛和金恩灿的喜贴,问我是不是会回星都。听到我的肯定答案后,便要到机场接我。 “夜钧天会和我一起回去。”我低声道。 我能感觉到何翊飞的声音怔愣了一下,随即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不错啊。回来再联系。” “嗯。”我轻轻答了一声,然后,他似乎还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挂断了电话。 夜钧天和我出发那天,京城的各路商报已经铺满了夜钧天的绯闻。那些题目无外是些小三殴打正室,夜氏掌门人的情债!夜钧天新宠究竟何许人也?夜氏股东大会或与小三有关! 公司有见过夜钧天的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小心翼翼的。虽然之前他们就知道我跟夜钧天不是夫妻关系,却也没见过这么铺天盖地的报道。 我当然选择无视,这种东西根本没有解释的必要,只会越描越黑罢了。不管怎么说,报道至少有一样是事实,我确实不是夜钧天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所以,当我请假外出一周时,公司的人大概都以为我被舆论压倒了,是逃走避祸的。避祸就避祸,这世界嘴长在别人脸上,谁也奈何不得。 到星都后,这类报道虽不及京城那么劲,却也能看到。我又不是初次遇到,已经可以做到波澜不惊,丝毫不被影响了。 夜钧天跟我都默契的从没提起过。 直到到了星都,我才想起问他究竟是要处理什么事情。 夜钧天没回答后,在酒店安顿下来之后,就带我去了一个地方。 如果他是再次跟他来到这里,我几乎都忘了这个隐藏在胡同里的小面馆。那时夜钧天带我来的时候,这里就是这副颓败的样子,事隔多年,依然如故。 我们进去便有伙计迎上来,带我到上次坐过的位置坐下,也不问点菜,便上了两碗皮面,夜钧天在面上撒了一些芝麻油,又给我的碗中滴了几滴,便埋头吃了起来。 我心有疑问,也没急着问,也低头吃面。 一碗面吃下肚子,伙计抄走面碗,上次那位老妇人又从内室走了出来,立在我们桌边,“味道怎么样?” “跟以前一样。”夜钧天擦净嘴角,起身扶那老妇人坐下,“戴姨,还记得安然吗?” 我忙起身,恭敬道,“戴姨!” 这位戴姨慈祥地打量我半晌,笑着拉我坐下,方开口道,“你第一次带来给我看的姑娘。你们兄弟果然一样,对人,对情,要么冷到底,要么执着到!” 兄弟?我吃惊地看着妇人,不明所以。 第二百七十四章纠葛,上一代的事 第二百七十四章纠葛,上一代的事 戴老太太坐在我旁边,笑吟吟地打量着我,不知为什么她的目光好像藏了些什么,我一时又看不明白。便只是礼貌的冲她点头微笑。 夜钧天的手在桌子下面握住我的手,眼神也那么宠溺。 “怎么样?戴姨?”他的语气似乎颇为得意。 戴姨看着我不住的点头,不多时眼睛竟然湿润了,“好,是个好姑娘。” 这两人的对话让我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夜钧天那感觉竟像是把心爱的女子带到自己母亲面前,请母亲过目的意思。 可回想一下,他的母亲,夜老夫人,别说慈祥,根本没用正眼看过来。相比之下,这们戴姨更像他的妈妈。 见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戴姨从自己手上撸下来一只镯子,又执起我的手道,“继续钧天认准了你,戴姨少不得要送些见面礼给你。” 说着,他便将一只通体晶莹翠绿的玉镯往我手上套,那镯子莹润像仿佛透明了一样,除了那些翠绿的底色,一点杂质都没有,一看便价格不菲。我吓得连忙想缩回手来,“戴姨,不用了,我不能收您这么贵重的东西。” “没有什么贵重之说。”戴姨见我执意不肯,倒板起脸道,“不过是我随身的物件,给你留个念想。我没有儿女,你留着这东西,也算我在这世上留下点痕迹,没白来一遭。” 不知为什么,戴姨幽幽的语气竟透着无比的悲伤,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幸亏夜钧天开口道,“戴姨,这东西跟了您有年头了,怎么能就这样给了她呢?要送见面礼,等我们结婚时再送,不急在这一时。” 戴姨摇摇头,苦笑道,“韩佐走后,我只剩一个儿子,就是你,我的东西你不让她收,难道真要让我带到地下去?还是你说把我当妈,不过是哄我的?” “戴姨!”夜钧天无奈地叹了口气,又瞥了我一眼才道,“戴姨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他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再推辞,只能羞怯地舒展开手,让戴姨把镯子带到了我的手腕上。 “合适。”戴姨左看右看笑得脸上的皱纹更明显了,“你这孩子,太瘦。不能跟我这干巴老太婆比,女人呀还是有点肉好看,一点肉都没有,怎么给钧天生儿子?” 她的话让我脸一直红到耳根,不知该怎么回答,一边的夜钧天倒是笑得有几分得意道,“戴姨,安然已经给我生了儿子。” “什么?”戴姨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 “是真的,已经五岁了,这次我们来得匆忙,下次一定带来给您瞧瞧。”夜钧天解释道。 戴姨看我的目光一下子有些复杂,半晌才抚摸着我的手背道,“委曲你了,孩子!” 我一下子明白她的话是什么意思,想必她也知道夜钧天的妻子是韩亦潇,我根本没有名份。一个没有名份的女人生下了儿子,依然只能活在阴影里。 我摇摇头,无所谓的笑笑,“戴姨,他待我很好,足够了。” “你这孩子不争不抢,倒是淡定。”戴姨的眼中有了几许赞赏,随即又转向夜钧天道,“你母亲那个老顽固,是不是到现在还不肯承认这姑娘?” 夜钧天叹着气点点头,又很快敛去,“无所谓,韩家那边我已经还得差不多了,离婚不过是迟早的事。若说欠,我欠戴姨的更多!” 戴姨看着夜钧天,思绪仿佛飘了很远,最终只是苦涩的笑笑,“你母亲那里戴姨也劝不了,想必你们今天过来,也与此事有关吧?” 我听得云里雾里,却是明白这们戴姨恐怕与夜家,与韩家都有脱不清的关系。而且在私人感情方面,肯定是站在夜钧天一侧的。 “我想接您去京城住几天?”夜钧天索性将请求托出。 戴姨沉思了一会儿,缓缓起身叹气道,“我守着这面馆也太久了,死之前也该出去走走。” 我跟夜钧天忙也跟着起身,夜钧天感激地看着她,“谢谢,戴姨!” 告别戴姨返回酒店的路上,我一直反复整理着这里面的关系,却只能隐隐猜到一些,还是无法完全断定。 “戴姨是韩佐的妈妈。”夜钧天看着我反复思量的样子,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开了口。 这一点,我刚刚倒是听明白了些,只不过,韩佐是韩家的长子,戴姨怎么会是小面馆的一个普通老太太? “现在的韩夫人,是韩亦潇的妈妈苏玉,她是韩老董事长的第二任妻子。戴姨才是正妻,戴姨生下韩佐后,知道韩老董事长有了外室,也就是苏玉,还生下了韩亦潇,气得大病一场。韩老董事长对她倒是十分的尊重,便与苏玉断了关系。”夜钧天慢慢讲给我听。 豪门外室,这种事情真是屡见不鲜,听多了也见怪不怪了。 “苏玉眼见生活无济,将幼年的韩亦潇丢在韩家大门外,失踪了。”夜钧天继续道,“戴姨虽然恨苏玉抢了自己丈夫,却终归是个善良的女人,她把韩亦潇带回韩家,和韩佐放在一处养大。可过了几年,苏玉居然又回来了,还悄悄跟韩亦潇联系上了。戴姨禁不住小小年纪的韩亦潇一再哭求,含泪忍辱负重同意了苏玉进门。” 我很难将这些经历,跟面馆中简朴又无欲无求的戴姨联系在一起。戴姨的眼中虽然总有一抹悲伤,却没有一点恨意。 “苏玉进门后,虽然没有名份,手却伸向了韩氏的经营。戴姨对韩老董事长却死了心,平时深居简出。后来韩佐出了事,戴姨便离开了韩家。从那时起,苏玉才正式成了韩夫人。”夜钧天说完后,长长叹了口气,“韩佐是戴姨的命。” 我听完这些,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真的不知说些什么。恨小三,却要替小三养大孩子,戴姨是个善良的女人。可这个世界却对善良人总那么残酷,偏又夺走她唯一的儿子。 而现在这位韩夫人我虽然没接触过,从夜钧天的叙述里,她的作为却可圈可点。能狠下心丢下年幼的女儿,能在N年后卷土重来,能让韩老董事长再次接受她,并能一步步进了韩家的门,这其中的手段与隐忍我无法想象。 可是,我还是有疑问,我不知道夜钧天告诉我这些,并在这个时候来见戴姨,有什么用心。难道真的纯粹是为了躲避舆论,出来串串亲戚? “戴姨跟你母亲是旧识,你是想让她去劝劝伯母?”我试探着开口。 “劝?”夜钧天失笑,“若听劝,她就不是我母亲了。” “那是为什么?”我不解道。 “地盘是我跟韩佐一起拼下的,虽然夜韩两家同时崛起,我终究是活着的那个。我便将夜氏股分给了韩佐一部分,他不在了,自然就落在戴姨名下。”夜钧天道,“这只股份连我母亲都不知道神秘股东到底是谁。” 我眼前一亮。恨不得这件事从一开始,夜钧天就不急不慌,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问起他都懒得与我讲,原来他心里早就有谱。 可气又可恨的是,他就这样看着自己母亲上窜下跳,上天入地集结股东与他作对。 “伯母会被气着的。”我有些担心。 “嗯。”夜钧天叹了口气,“可是时候让她明白,夜家的事由谁作主了。” 他的话倒让我有些没想到,看着他一脸的肃杀,这样的男人,不好说他孝或不孝,但至少他不愚,有担当。 “至于韩亦潇,也是因为这些,性子才有些别扭。”夜钧天又道,“对于她的那些不忍心,也多是因为戴姨那么疼她,而韩佐因为她没有亲生妈妈在身边,对她更是宠。甚至死的那刻,还要拜托我照顾她。在他心里,除了戴姨就是她了。” 虽然之前夜钧天就解释过他对韩亦潇的容忍,更多的来自对韩佐的承诺,却没有说得这样细。现在看来,韩亦潇的纠结与表里不一,多是来自这种幼年生活的变动。 “戴姨那么爱韩亦潇,会不会不喜欢我?”我倒有些担心起来,虽然刚刚从戴姨面上看不出什么,可是我知道她是对夜钧天举足轻重的人,我从心里希望她别讨厌我。 “这也是让我对韩亦潇越来越寒心的地方。”夜钧天的表情凝重起来,“韩佐走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以前我以为她是因为受了刺激,可时间长了,人心也就看得清了。” 他没有明说,我也明白了,韩佐对韩亦潇的好必然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从戴姨对韩亦潇几乎闭口不提也能看出,她并没有替韩佐尽多少孝心。 “戴姨以前就说过,不希望看到她把我对韩佐的愧疚当成威胁我的武器。”夜钧天的口气有些冷。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孤单的有些萧瑟,待回神忙又快走两步,跟上他的脚步,紧紧挽着他的胳膊。看着路灯下我们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拖得很长,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 第二百七十五章友人,遗留问题 第二百七十五章友人,遗留问题 第二百七十五章友人,遗留问题 没想到这么快,夜钧天的事情就办妥了。夜氏的危机就解开了。 他倒不急着回京城,理由是怕他母亲太闲,给她些时间再多折腾几天。 我无语,可他偏偏一脸正经,理所当然的样子。 既然回了星都,我总要去见见朋友,何翊飞知道夜钧天跟我在一起,一直没有联系我。可我不能装不知道啊。便约了他见个面。顺便听听宁松涛与恩灿的婚事。 夜钧天不大高兴,从我说要出门就板着一张脸,我没办法,也只好哄着他顺着他。可他依旧黑着脸,我干脆道,“何翊飞你也认识,要不一起去?” “我凭什么去见他?”他挑了挑眉,“不去!” 真是别扭,这个男人!我出门时,他又忿忿道,“我去趟韩家,离婚的事情,总要跟韩老董事长支会一声。” 我一听,倒没急着走,他说得轻松。可这件事听着就难办。韩老董事长能是那么好摆平? “夜氏跟韩氏已经分开,支会一声是我对长辈的尊重。并不是请求!”他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我真觉得男人若是铁石心肠起来,真是可怕。 耽误了半天时间,到约定地点的时候,何翊飞已经等了我半天了。隔着玻璃窗,他坐在午后慵懒的光里,暖洋洋的颜色却还是掩不住他眼底的落寞。每每看到他这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我都会忍不住自责。 我推开咖啡店的的木门,上面的铜铃并不清脆的响了几声,何翊飞才收回了思绪,微笑着向我招手。我在他对面坐下,我们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微笑着对望。 可我知道我的眼中,他的眼里,都是微笑掩不住的复杂情绪。 “精神不错,气色不太好!”何翊飞笑着对我下了结论。 “又瘦了些!”我也回敬他。 然后我们又相视而笑,我在想,等哪一天,他找到他真正的爱人,我们在这般相处,该是多么轻松而又美妙。也许只有到了那时,我们才能各自抛掉心底的杂念。 “夜钧天肯放你来见我?” 我点点头,觉得有必要替他解释几句,“他其实对你还是很感激的。” 何翊飞点点头,“嗯,他其实是嘲笑我没用吧?”话说出口又后悔似的自嘲一笑,“不谈这个,我对他还是喜欢不起来。” “嗯,他是不怎么讨人喜欢。”我也跟着笑了笑。 “过得好吗?”何翊飞终于问出了口。我想他见我的全部心思,就在这句话中了,可是问出口,他又没等我回答,自顾自说下去,“看得出来不错。” 我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回美国?” “参加过宁松涛的婚礼吧。”他双手交叉支着下巴,“见宁松涛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心里却堵得很。 “被强行跟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绑在一起生活,他一定很压抑,理解些吧。”何翊飞就是这样,无论何时何地,总是先用善意待人。 我点头,“嗯,只是我一时把握不好距离。”沉默了一会儿,我才开口打破尴尬问道,“他们的婚礼准备得如何了?” “恩灿已经休假了,在全力准备婚礼。宁松涛忙着警局的事情,基本没时间参与。”何翊飞说得婉转,我却能听得出,恩灿依然在唱独角戏。 “宁松涛是不是有些过份了?”我嘀咕着。 “他肯结婚已经是不错了,如果不是恩灿怀孕,恐怕这婚礼还遥遥无期!”何翊飞说完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越为越看不懂他了。” “恩灿怀孕了?”我瞪大眼睛,这倒是一桩出乎意料的喜事,想来,有了共同的孩子,他们的感情总会一步步有结果的。 何翊飞点头,“婚礼前真的不想见见他?” 我摇摇头,跟宁松涛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暖暖的感觉让人昏昏欲睡,我们东扯西扯了一些从前的事情,在一种悲伤的温情中看着时间慢慢流淌,希望这流油的岁月之河,早些带走何翊飞的忧伤。 除了这些,何翊飞倒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电话。铃姐从美国回星都了。之前铃姐为了后续治疗方便留在了美国,我以为她会定居下去。 得了铃姐的电话,我一分钟都没耽误就跟她取得了联系,她如今住在一处普通的小区,我赶过去时,她就立在小区门口等我。 许是大病后看穿了市情,她简朴到让我有些认不出。削瘦苍白,短发布衣,牛仔裤,再无一丝年轻时的美艳,就像一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妇人。 看见她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们都没说话,我快步过去拥抱了她。半晌,她才拍着我的背,“回家说吧。” 她引着我穿过小区,来到她位于二楼的住处,一处一居室。跟她人一样,几乎没有什么装修,白墙木地白色家具,简洁而干净。 我扫了一眼过于简朴的房间,眼泪又止不住地流,“铃姐~” “哭什么?”她笑着递给我一张面纸,“这不就是我追求了一辈子的最干净的生活。” “铃姐,你钱够不够?”我知道自己很庸俗,可我是受过穷的人,知道在贫穷面前根本谈不上什么高雅。“我现在有自己的公司,不靠任何人,我也能养你!” “铃姐几时要你养了?”铃姐瞪了我一眼,随即又无奈道,“我这样就很好了。就是有些对不住你。” “嗯?”我不解。 “夜钧天送我去美国治病,费用都是他出的,结束治疗回国时,我才知道他居然还给我留下了生活费,足够我买下这个小房子,过衣食无忧的生活。”说这些的时候铃姐一脸的愧疚,“我享受着这些,心里却清楚,他一定又用我威胁你做你不愿做的事情了,铃姐真不愿成为你的拖累~” 我这才想起,铃姐还不知道我回国后发生的事情,红了脸嗫嚅道,“铃姐,我,我还是回了他身边,五年前他用你威胁我,给他生了个儿子,现在已经五岁了。我,一点也没后悔。” 铃姐脸上的表情由悲到喜,最后到惊喜,颤着声音握住我的手道,“你们有儿子了?” 我流着泪点头,“嗯。这还多亏了你的搓合,你病了,养你还不是应该的。” “真的歪打正着?”铃姐不可置信地盯着我,“这些年,我自觉拖累了你,真心活得很煎熬,没想到~” 我大幅度的点着头,“铃姐,没事,我很好,很好!” 我们姐妹俩又一次抱头痛哭。在夜金陵那些不堪的岁月中,我受委曲每一次都是这样抱着铃姐哭,她会流着眼泪骂我,让我争气。我才会一步步坚强起来,没有铃姐,那时,我早就随波逐流了。 “铃姐,现在我有能力养你,你跟我去京城,那里医疗更先进些,方便你看病。”我连忙道,“我在那边一个朋友也没有,你去了,也有人陪我说说话,逛逛街。” 铃姐起先还有些犹豫,禁不住我一脸的热切,终于点了点头,“好,姐走的时候也希望身边有个人!” “铃姐,你胡说什么!”我慌忙打断她,铃姐只是轻轻笑了笑,我自然也知道她得的是绝症,治愈了寿命也不会太长,可听她这么说,心情还是会低落。 不管怎样,她肯跟我回京城,便还有机会让我照顾她。如此想着,又安慰了她几句,我才告辞。 晚上回了酒店,我迫不及待地把这些告诉夜钧天,也替铃姐谢了他。他只是不以为然的挑挑眉毛,“替别人谢我?你又忘了自己的立场?” 我忙陪着笑脸,“记得记得,你的女人嘛!” 他这才扯了一丝笑意,“这还差不多。” “韩家那边怎么样?”我小心地问起,心中满是忐忑。 “什么怎么样?!”他的脸立时又黑了下来,看来是生了一肚子气,“我早说了,我只是支会一声,不是去求他们。” “要不,我们再等一等,韩亦潇现在还在医院,伯母那边又在气头上。我等得起,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也不急在这几个月。”我想了想,不想他把事情逼得太绝。 他却一脸不愿,“旁人都只当你不过是个玩物,我偏要他们睁开眼睛清醒清醒!” 我知道劝不了,他霸道惯了,认准的事情会不计后果的去达成,越劝越起反作用。 周末就是宁松涛与金恩灿的婚礼,夜钧天跟宁松涛剑拔弩张的关系,实在不适合跟他一起去参加婚礼,费尽了口舌劝他先回京城,我留到周末参加完婚礼再回。 他才不情不愿地走了,戴姨跟他一起走的,他说他先回去把股东大会的事情摆平,等我回去就全力筹备婚礼。 夜钧天走后,我便去帮铃姐处理星都这边的事情,一个是房产,铃姐本意是想卖了到京城再买,我知道她是怕我花钱,可卖房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好劝歹劝,她才同意我先借她钱在京城买个房子,把星都的房子委托给中介,等卖了再还我钱。 除了房产,还有她在星都医院的治疗病例之类的,要完整的复制一份,带到京城去。这么一忙,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宁松涛的婚礼当天。 第二百七十六章旧敌,又一个婚礼 第二百七十六章旧敌,又一个婚礼 第二百七十六章旧敌,又一个婚礼 夜钧天回京城后,我索性搬到铃姐家跟铃姐作伴。 晚上闲来无事,铃姐翻出了早年的相册,我们一边回忆过去,一边翻看相册。倒是勾起很多回忆,而我们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白寒。 我跟白寒几乎是一起进入夜金陵的,回想那个时候,我们俩都是夜金陵里的异数。因为不随波逐流,没少遭受姐妹们的冷嘲热讽,甚至林老板的欺压。 我们俩都是铃姐带的,我因为年纪更小些,又是铃姐从外面救回来的,白寒那时候一直觉得铃姐偏心。不过她也只是嘴上说说,在众多的姐妹中,还是跟我最好。对我最照顾。 看着当年的合影,虽然浓妆艳抹,都还是掩不住我的白寒脸上的青稚之气,铃姐身在风尘,却淡雅脱俗。也是她告诉我跟白寒,虽然身在风尘,也可以活得有自己的尊严与底线。也是她尽最大的力量保护我们俩。 对于我来说,铃姐是比亲人还亲的存在。 而走了的白寒,就成了我心底不能提及的痛。 “那时候,她一直都那么好强,骄傲的像公主。”铃姐顺着我的目光,指尖滑过合影上白寒的脸。 “嗯,她总嫌我软弱,不争气。”我也叹了口气。 “风流每多遭人妒,若不是她那样的性子,又怎么会遭人忌恨,落得身死的下场。”铃姐拍拍我的手,想将我从悲伤中拉回来。 我吸了吸鼻子,“是我,我害了她。”悲从中来,我有些看不下去,便将相册翻了一页,后面的一些照片没有整理,有些乱七八糟的,我随手翻了翻,也没在意,倒是其中一张照片勾起了我的注意。 一张有些泛黄的彩照,照片中是一对小姐妹,都穿着朝鲜族服装,小的那个尖尖脸,大眼睛,很水灵的样子,俨然就是小号的白寒。 “这是谁?”我不由好奇道。 铃姐接过我手里的照片,认真年了一会儿,叹气道,“这是白寒最初来夜金陵的时候,身上仅有的东西,训练她入行的时候,被林老二丢在了垃圾堆里,我瞧着是个纪念,就捡了回来。这个应该是白寒,大一点的姑娘应该是她姐姐。” “白寒有姐姐?”我惊道,“怎么从来没听她提起过。” “她说被家里卖了,恨家里人,永远不跟他们来往。”铃姐又道,“她那好强的性子,若是真想跟家里断了联系,自然一次都不会提起。” 我想了想,倒也像白寒的作法,只是不知道她竟是朝鲜族。我反复看着那张照片,那时候的白寒不过十来岁,她旁边的姐姐有十七八岁,也是个漂亮姑娘,与白寒长得不像,我却看着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铃姐,你也没见过她家里人?” “我印象中,她姐姐似乎是找来过一次,白寒好像偷着见了一面。具体的就不清楚了。”铃姐努力回忆了一翻,又问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随便聊聊,没什么。” 铃姐捏着那张照片若有所思,外面夜已经深了,我有些困便道,“明日还要去参加恩灿的婚礼,困了~” “恩灿结婚了?”铃姐听了这消息,倒来了精神。 “嗯,跟宁松涛。”我迷迷糊糊的答道。 “宁松涛?!”铃姐还想追问,我却已经被睡意击败,模模糊糊的闭了眼,“嗯,宁松涛~” 一夜无话,翌日我跟何翊飞相约,一起到宁松涛与金恩灿的婚礼现场去。 何翊飞一早便来铃姐家接我,他居然还像以前一样贴心,给我带来了适合参加婚礼穿的小礼服。我不好意思的到卫生间去换上。 出来时,他坐在沙发上跟铃姐随意聊着天气。 “何总,你这样会把她宠坏的。”铃姐赞叹得看着我一深肉粉色的及膝小礼服。 我不由脸红,“何翊飞,其实我带~” “以后你的礼服都会由夜钧天来准备,我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机会,怎么?有意见?”何翊飞打断我的话。 看着他眼底一片坦诚,我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微笑道,“谢谢你!” 其实我们之间早已经不需要一个谢字。又或者无论多少谢字,也无法弥补我对他的歉意与感激。 何翊飞拱起单臂,示意我挽着他的胳膊,我们一起跟铃姐告辞,赶去宁松涛的婚礼。 依宁家的背景,婚礼的排场也不小。再加上金恩灿给明星做过助理,对于场地布置,婚礼流程之类的很有些见解。所以婚礼现场很有感觉,甚至有些招摇。 我还是很佩服金恩灿的,不管宁松涛对她的心到底如何,她克服一切困难,守在宁松涛身边,也算忍辱负重,终于获得了成功。 我无法想象,她如何度过那些投入了真心,却不被宁松涛爱的日子。还有宁家,虽然金恩灿不像我有夜场背景,可也只是个普通的外企职员,她又是如何说服宁家允许宁松涛娶她过门的,这些都让我佩服。 所以,我也更希望他们能相守,必竟这么多困难被他们一起度过了。 “到了。”何翊飞轻唤我,我才回过神来。 华丽欧式庭院,碧草如茵,正中的欧式喷泉喷出一人多高的清泉。草坪上,白纱幔帐,浪漫的气球花束随处可见。 白色的欧式建筑门口,金恩灿与宁松涛双双站在那里迎扫宾客。 宁松涛穿着黑色燕尾礼服挺立着,脸上如刀凿斧刻般严肃,线条硬朗的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苟言笑的样子好像有什么从他身上消失了。我不知道那些阳光与温暖是否真的从他身上遛走了。 不时有宾客进出,他只是幅度很小的点头,连一丝笑意都没有,更别说主动攀谈。 反倒是站在他身边的金恩灿,米白色婚纱,浪漫奢华,一看就价值不菲。却压不住她颈间一串璀灿的钻石项链,在阳光下熠熠闪亮,七彩灿灿。 而这一切都不如她的笑容而绚目,她举止得体地与来往的宾客打着招呼,还不时挽着宁松涛的手臂,跟来宾合影。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般眨啊眨的。 “我们过去吧?”何翊飞轻轻拉我胳膊,我才回过神来,扬起笑容跟上他的脚步,向大门口走去。 “祝贺你们,恩灿,宁松涛!”我跟何翊飞几乎是异口同声的。 宁松涛与金恩灿都有那么一瞬的怔愣,但随即恩灿就恢复如常,她提着裙子迎上我,紧紧握着我的手,“安然,你来了,太好了!”她的笑容是那么恳切,让我几乎以为之前对她的猜忌都是捕风捉影,她还是如初见时一样坦荡。 “恩灿,你今天真漂亮!”我跟她轻轻拥抱,由衷的赞叹。抬起头时,宁松涛已经站在金恩灿身后,直勾勾地盯着我。 “你过得好吗?”半天,他才声音干涩的开口。 这样的场面多少有些尴尬,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笑道,“挺好的。宁松涛,祝贺你!” 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盯着我似乎有些怒意,甚至让我有些错觉,他恨我。 如果是以前,我们之间似乎真的不需说“祝贺你”这样的话,可能会更随意,更真诚。可是今天,面对他,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像从前那样看待他。 “我们先进去,你们忙着!”何翊飞也看出了场面尴尬,过来解围,拉着我的手进了大厅。 宁松涛与金恩灿作为新人自然要在门口把所有宾客都迎进来,才能进大厅开始婚礼。 避开了宁松涛,我才松了口,长叹道,“再也回不去了。” 我声音很轻,何翊飞还是听见了,他拍拍我的肩道,“别担心,等他想明白就好了,会过去的。” 我点点头,我们俩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静静等待婚礼开始。大厅里宾客已经很多了,远远望去主宾那边有许多端着领导架子的老人,应该是宁家双亲的客人,都是叔伯辈的。 另外还有一部分一看就是商人,星都有头有脸的人也不少。我在人群里还看到了宁纤云。宁纤云还是那样高傲,我却没法想象,她为了一口气,竟然买下了夜金陵。一个大小姐,经营一家夜总会,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可是,这世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我正想着最好不要跟宁纤云打照面,她的眼神就向我这边扫了过来。紧接着,我便看见她走出人群,端着酒杯向我走来。 “安小姐?”她的尾音挑得很高,有些不屑。 毕竟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我也不能太过小气,出于对婚礼主家的尊重,我还是起身与她点了点头,“宁小姐,你好!” 宁纤云却没有回答,转而望向何翊飞,“何总也来了。” 何翊飞本就是绅士,那种贵族的大气在他的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显露,“宁小姐,恭喜!” 宁纤云微微一笑道了谢,又转向我道,“多年不见,安小姐还是那么会勾引男人。身为夜氏的小三儿,还吊着欧力的总裁,跟我弟弟本来就不清不楚,他结婚,居然还好意思露面?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 第二百七十七章韩母,小三之痛 第二百七十七章韩母,小三之痛 第二百七十七章韩母,小三之痛 事隔多年,宁纤云还是没有一点改变,也许她们这种出生就有背景的姑娘,傲气与自以为是早就刻在了骨血里。 就像此刻,她是宁松涛的姐姐,就应该知道这是他们宁家的喜事,就算有人来挑事,她都应该压事,而不是这样无事生非。 也对,她若是懂事,早在我和白寒与她的第一次相遇时,也不会发生冲突。 见我笑而不语,把她的话当成耳旁风,宁纤云更得意了几分,也许在她看来这是一种示弱吧。可在我看来,岁月除了带给我的从容,还有气度。 “很得意?”宁纤云不依不饶,“夜钧天会喜欢你这样的烂货,也是我宁家的运气好,否则真不知道你要缠我弟弟到什么时候呢?!” “宁小姐,安然不理会是她善良大度,你一再相逼,何某也不会坐视不管了,倒要去请教一下宁伯父,你们宁家的教女之道?!”何翊飞依然微笑着,可周身的温度却生生降了几度。 宁纤云的笑容有些绷不住了,死死瞪了我一眼,才勉强又挑出一丝笑意,“何总,难道也喝了她的迷魂汤,不知道她什么出身?” “谢谢关心,什么汤都是我喜欢的味道,就不劳宁大小姐操心了。”何翊飞身上更冷了,板起一副高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脸,牵起我的手才又温柔下来道,“我们去外面逛逛。” 我微笑着跟宁纤云点头致意,便跟着何翊飞奔后院去了。 我想宁纤云一定将我的微笑致意理解成了挑衅,一张脸扭曲得不行,眼睛瞪得怕人。一直到我们走出很远,我还能感觉到她要杀人的目光。 这婚礼现场原是一处私宅,只不过这占地面积着实可观了些。巨大的欧式城堡不说,前院后院,草坪、树林一应俱全。此时全被装扮一新,到处都是纱幔飘飘,藤萝花香。 因婚礼尚未开始,宾客们大多三五成群,在四处聚着闲聊。我跟何翊飞来到后院,人倒少了些。我们寻了一处枫树下的坐位,坐了下来,因还不到秋季,枫树的叶子一片碧绿,微微抬头,便能看到些许的阳光透过叶隙射下。 何翊飞一直看着我,直到我挑眉寻问他何事,他才收回眼神,尴尬一笑,“她为何对你如此?” “一点误会。”我淡然一笑。 “宁松涛这位姐姐向来难缠。”何翊飞原就与宁松涛相识,应该对宁家也有所了解。 “嗯,好在我也没什么机会见她。这难缠恐怕要恩灿来对付了。”我笑着开个玩笑。 正厅门口那边,正有人往这边望过来,何翊飞小声道,“我先过去一下,你在这等我。”我点头,他便起身往那边去了。 他在星都也有几年了,不管是生意上,还是故交总有些熟人,见了面自然要打个招呼。我却不一样,原来在星都不过一个普通女子,就算有些名声,也多是恶名,恐怕不会有人与我相识。 何翊飞走了,我便独自坐在树下偷闲,直到听到有个陌生的声音轻轻唤我,“安然小姐?” 我方抬起头来,面前站着的妇人,虽不太熟悉,我却记得她是谁,韩亦潇的母亲。在韩亦潇与夜钧天结婚流产那日,我是见过她的。 那时,她倒远不如现在这样雍荣华贵。那天韩亦潇在婚礼现场落红,她看着我一副目龇欲裂的样子。可今天却又这样和风细语起来。 “您是~”眼下这情况,我只能装着不认识。 “噢,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韩亦潇的妈妈,钧天的岳母。”韩夫人依旧很温和,并没有表现的盛气凌人,反而很是客气。 我不知道她怎么能跟我摆出这样温柔的笑脸,她心里应该对我是恨之入骨的。韩亦潇是她的独女,眼见着独女败在我手里,她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跟我讲话,可见这个妇人不简单。 之前夜钧天给我讲她与戴姨之间的纷争,虽然只有短短数语,背后却处处显示着这个女人的不简单。能隐忍一生到最后迎来胜利上位,如今更是手握韩氏企业的实权,绝对的强者。 “你好,伯母。”不管怎么说,抬手不打笑脸人,她笑着跟我打招呼,不管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得礼貌回应。 “我可以坐下吗?”她指指我身边的位置,没等我开口,却已经款款落座。 我微笑不语,她坐下后,便笑盈盈地打量着我,“安小姐,果然比传闻中还要漂亮。” “伯母过奖了。”我不知道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只能虚与应付着。 “可惜呀,再美的容颜也禁不住岁月的摧残。”她轻声叹息着,还像在哀叹她自己的命运,眼神却是一直锁在我的脸上,“安小姐觉得呢?” 我摇摇头,表示不解。 “安小姐,不必防备着我,我虽然是亦潇的妈妈,今天却是想跟你讲几句真心话。”韩夫人的语气很真诚,“女人这一生有很多次选择,最重要的一次就是结婚。而结婚,又有很多选择,直接决定了你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我点点头,“伯母,要说什么,就请直说吧,我明白您的意思。” “不,你不明白。”韩夫人缓声打断我,“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我生亦潇时,也还没有嫁给她爸爸。” 我微微怔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她会主动跟我说这些。 “所以,我经历了什么,才到今天,安小姐不会明白。”韩夫人似乎有些悲伤,“被人家正妻赶出门,自己生的孩子要叫情敌妈妈,心时再疼,也要装着不在乎,在家里像佣人一样的存在,被所有人瞧不起,甚至唾弃,连自己的孩子都不理解,这些你怎么能明白?” 她叙述的跟夜钧天告诉我的应该是同一段经历,从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完全是不同的感觉。她应该没有骗我。 “所以,你真的要选一条这样的路吗?”她突然转了话题,语气有些威胁的意思。 我心里立时警惕起来,她的意思是否说韩亦潇不会放弃,或者说她们整个韩家都不会放弃,会让我经历比她更可怕的事情。 “伯母,路是我自己选的,苦自然要自己承担。”我并没有露出怯懦。 “如果现在让我再选择一次,我会选择退出。”她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直直望进我的眼底,“我会拿着我应得的钱,带着我的骨肉,去创造属于我自己的财富。不跟任何女人争,也不用去搏任何男人的喜受,完全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生活。凭我的能力一点也不难。而且,我听说安小姐的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说到底,她还是想劝我放弃夜钧天,不要跟她的女儿争。甚至不惜现身说法,可惜,她却忽略了一件事。一件我和夜钧天最看重的事,一件关于爱的事。 不是我不懂,而她不明白。 “伯母,您当初在做出选择的时候,眼中看到的是成功呢?还是爱你的男人?”我挑眉。 韩夫人怔了一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虽然很快的掩饰了过去,还是有些不自然,“再过几年,你就不会再把爱之类的挂在嘴上了。因为剩下的只有煎熬。” “谢谢您的提醒,可惜我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我的选择恐怕要让您失败了。”我起身致歉,准备结束这场对话。 韩夫人也没有拦我,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我离开。 门口,何翊飞正黑着脸走过来,我忙几步迎上去,“何翊飞?!” “安然,我们今天先离开吧。”他拉了我的手,便向外走,也不容我提问。 其实,不用提问,我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必然又是因为我。我很想自己有勇气笑着面对这一切,可真的面对时,心却还是闷闷的。 我们出了大厅,在门口刚好与结束了迎宾的宁松涛与金恩灿相遇。 “安然!”宁松涛挡在我面前,“怎么回事?” “宁松涛,我先带安然离开,以后单独给你们庆祝。”毕竟是人家的婚礼,何翊飞也不能说得太明。 金恩灿的脸色有些不好,勉强劝道,“松涛,不如就这样?咱们单聚也能自在些?” 宁松涛却毫不避讳地甩开她的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道,“是谁说什么了?” “没有,宁松涛,你别吼,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我连忙小声开口,怕他失态,大厅里已经有人频频向我们这边望了。 宁松涛的脸色沉得厉害,阴郁的向大厅扫了一眼,才压住了怒火,一边的金恩灿再次苦笑着挽住他的胳膊,“松涛,咱们先进去吧~” 何翊飞拉着我闪到一旁,给他们让出一条路,宁松涛皱着眉神色复杂地盯着我,一步一回头地跟着金恩灿进了大厅,到里面去准备了。 我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跟何翊飞更要离开,身后却又被人喝住。那声音听着就不善,我皱眉,心里一沉。 这是宁松涛的婚礼,千万不要闹出什么事情!我心里不住祈祷着。 第二百七十八章驱逐,过街老鼠 第二百七十八章驱逐,过街老鼠 第二百七十八章驱逐,过街老鼠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去,身后站一位陌生的老人,他身旁是韩亦潇的妈妈。 韩夫人的脸色不再像刚刚那样和颜悦色,而是有些阴冷。那老人的样子很威严,年纪上比韩夫人似乎大了不少,难道正是传说中的韩老董事长。 对于这位老董事长,我只有耳闻,一直不曾见过。早在夜氏工作时,他曾经有一次到访,可我并未见到。 可此时,他这气势汹汹的样子,恐怕来者不善。 可是在人家的婚礼上,就这样闹起来,终是不好,我并不想与他们正面冲突,能息事宁人最好。虽然我跟韩亦潇之间的问题,恐怕没有和平解决之道。 “伯母,伯父,我有些不舒服,有事以后再谈吧。”我拉拉何翊飞的衣袖,想快些离开这里。 韩老董事长却立时便怒了,手中的文明棍重重戳在地板上,“站住,我同意你走了吗?!你父母没教过你教养吗?” 他一句话便直指我的痛处,父母对于我来说,只是聊胜于无的存在。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有些跋扈的老人家,叹气道,“伯父,若是偏要提什么教养,在别人的婚礼闹事,总归不好。” “韩老董事长,我是欧力的何翊飞,您有什么事,等婚礼结束了,我来帮您解决可好?”何翊飞挡在我面前,也是极力怕这位老人家闹起来。 “欧力?”韩老董事长的脸一沉,“我以为欧力的当家人是什么优秀的青年,怎么是个甘心头顶绿的活王八?!” 何翊飞立时便怒了,可是他到底是识大体,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夫哆嗦,却还是压住了怒意,“安然,我们走!” “给我站住!”韩老董事长依旧不依不饶,声音更怒。早就听说这位董事长早年混迹商圈,是从最底层混起来的,最落魄的时候曾经在码头做过力工,素质自然高不哪去,可却也没想到,他居然能骂出“活王八”这样的字眼来。 “韩老董事长,叫您声伯父,是尊重您是长辈!”我顿了顿,忍下了后面更难听的话。 “一个野女人还懂什么尊重,不要让我笑掉大牙!”韩老董事长底气十足,声似洪钟!引得大厅里的人不断向门口张望,甚至已经有人向这边踱步过来。 “安然,不必理他!”何翊飞也不再给他留面子,拉着我便向外走,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韩老爷子居然快步过来,扬起拐杖便向我扫过来。 我一时躲闪不及,被他一杖打在腿上,小腿一痛,我一下没有站稳跪在地上。 我身边的何翊飞见状也是怒了,居然直接上前,一把抢过韩老爷子手里的拐杖狠狠丢了出去,“够了!” 这一下,大厅里的客人们都被这边的动态吸引了,一窝蜂似的冲出来。宁家是主家,自然要拦着。一时宁纤云和她的父母都围了过来。 人群里窃窃私语,我忍着痛,搭着何翊飞伸过来的手,慢慢站起来,何翊飞还对着韩老爷子怒目而视,我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我们走吧。” 宁纤云身为主家,却一步挡住我的去路,“怎么?扰乱了我弟弟的婚礼就想走?!” 腿上热忽忽地疼着,人群中的私语一阵阵涌入耳中,“安然,夜钧天的姘头!”“跟何翊飞也不清不楚。”“听说,是夜金陵出来的~” 议论声一阵阵传来,我想忽略都不能。一边的韩老爷子更是爆怒大骂不止:“我韩文亭混了一辈子,还能让你个小婊子给玩了,跟老子的女儿抢男人,我灭了你!”爆怒之后的他更是口无遮拦,什么难听骂什么。 宁纤云笑得有几分得意,向着一边一对看起来十分沉稳的老夫妇道,“爸爸,妈妈,她就是那个安然,勾引咱们松涛不成,又来捣乱!” 我气得混身发抖,想走又被宁纤云挡着去路。 “你们够了,一群人合伙欺负一个弱女子!”何翊飞上前一步,将宁纤云隔挡开,一手扶着我的胳膊,“安然,不必理会他们!” “欧力的何翊飞也是她的裙下之臣!”“这个女人不简单!”“有夜钧天还来宁家的婚礼闹什么?!” 下面又是一阵议论,我低着头,随着何翊飞往外走。 “安小姐,留步!”说话的老人,头发花白,很是沉稳,正是宁松涛的父亲。 “安小姐,我们宁家不欢迎你,也不希望你跟我的儿子、媳妇来往,请以后不要再出现!”宁老爷子沉着声音,一脸的轻蔑,他身边宁松涛的妈妈也是对我怒目而视。 “爸爸,你在说什么?!”随着一声怒吼,宁松涛拔开人群挡到我面前,“安然是我朋友,我不想再听有一句关于她的议论!” “宁松涛,没关系的,我会再回星都了,你快去结婚吧!”我低着头,轻轻在他身后说道。我说的是真心的,“我真的很抱歉,扰乱了你的婚礼!” 说完,我低着头转身向大门口缓缓走去。不远的距离,对我却每一步都那么痛,好像踩在刀刃上。身后的人群越来越远,可那些声音却好像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地萦绕在我的耳边。 “安然!”我听到身后,宁松涛的吼声。可我没有回头,只是加快脚步,忍着小腿的疼痛快速离开。何翊飞一直跟在我身边,沉默不语。 我沉默着上了他的车,系好安全带之后,何翊飞才轻轻唤了我一声,“安然~” “没事,别说了~”我抬起头,微笑着摇摇头,“送我回铃姐家吧!” 何翊飞也没有再开口,默默送我回到铃姐住的小区,下车前,他拍拍我的手背,“别往心里去!” “对不起,何翊飞,我又连累你了!”我真心的道歉。 他摇摇头,浅笑道,“快上去吧!” 我低着头进了小区,我知道何翊飞一直站在门口,但我不敢回头,眼泪已经萦了满眼。进了楼道,光线暗了下来,我再也抑制不住,眼泪一串串流下。 我没有去敲门,捂着嘴在楼道里压抑地痛哭一场,直到将胸中所有的郁闷与甘都哭尽,手机却响了,是夜钧天。 刚刚平复的心又好像被一个电话打开了闸门,委曲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捧着电话一劲儿地哭。 “怎么了?”夜钧天一下子便急了,“是谁?谁欺负你?” “夜钧天,我是不是永远也洗不掉过去了~”我问他。 “什么过去?”夜钧天低吼道,“从头至尾你都是我的人,哪有什么过去未来的?!” “嗯,真的?”我哭得有些脆弱,连语气都软了下来。 “算了,你个榆木脑袋,等着我!”夜钧天二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 我连忙又给他拔回去,我怕他真的又折回星都,我只是委曲了。哭过之后,却也明白什么宁家,星都,都跟我没关系了。我根本不用去在乎,我只要在乎夜钧天就好了。 拔了几次夜钧天的电话都拔不通,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赶过来了。我有点懊悔,怎么没多忍忍。正懊恼着,铃姐的从楼上楼梯口向下望着我,“我说怎么楼道有动静,回来了怎么不进屋?” “噢,我打个电话!”我连忙擦干眼泪往楼上走,怕铃姐看出什么。 可是一进门,铃姐还是一眼就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儿,“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叹气道,“遇上了韩亦潇的父母!”后面的话不用说,想必她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铃姐一脸怜惜地看着我,“选了这条路,这些苦就得自己吃。”她这话倒是与韩亦潇妈妈的话不谋而合。我抹干眼泪,心里不断给自己鼓着劲儿,“嗯,我知道。” 当天晚上,夜钧天真的又折了回来。 半夜,我跟铃姐都睡下了,我一直跟他联系不上,心中正忐忑,便听到敲门声,起身开了门,他一身风尘将我搂了过去,“安然!” 他的声音充满倦意,却让我的眼泪只一瞬便涌出了眼眶,“夜钧天~”我的声音比自己想象的好要软弱,几乎是哭着喊出他的声音。 铃姐披着衣服在玄关看着我们,脸上笑眯眯地,“行了,哭什么,赶紧走吧。我要睡了,腻够了再回来。” 我脸一红,夜钧天却低沉地笑了,“走吧,人家赶你了!” 我红着脸回头道,“铃姐,我先去了~” 铃姐早拿着我的衣服和包包过来,递给我道,“行了,行了,快去吧!”她不耐烦的语气中充满了喜意。 我接过自己的东西,跟在夜钧天身侧,羞得一路都说不出话来,直到出了小区夜钧天拦了一辆出租车,我们一起钻进去,他才在我耳边小声挑笑道,“开房去?” 他话里的歧义绝对是故意的,我脸更红了,“没正经~” “不开房,我连夜赶来干嘛?”夜钧天小声反问我,说话时还故意将热气喷在我的耳际。 我不由脸颊发烫,咬着下唇道,“我哪知道~”又引得他一阵轻笑,将我搂着向他身上靠了靠。 第二百七十九章极端,韩亦潇作死 第二百七十九章极端,韩亦潇作死 我跟夜钧天来到酒店开房,这话听着真是暧昧。 前台的女孩看到夜钧天都一脸的受宠若惊。她一定没想到自己老板会在深夜亲自来前台开房间,还带着传说中的小三儿。 而我居然穿着睡衣,来酒店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来睡的。我都被自己羞死了。而对于那些八卦的目光,我早免疫了。 倒是此时,我才发现夜钧天连个行李都没带,就空着两只手。我心里满满的感动,他一定是挂断我的电话立刻就赶到了机场,连行李都没时间收拾。 我们直接到了饭店顶楼的套房,我转身关门的时间,他就贴了上来,毫无犹豫的吻住了我,连一秒反应的时间都没给我,就被他吻得贴着门,险些站都站不稳。 我们才不过分开一周,他就像饥渴了一辈子那么久,一口接一口的吻着我的唇,我的舌,每一口都深到灵魂里。 直到我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双手吃力的扯着他的衣服,毫无反驳之力,张口从喉咙深处想要呼唤他,“夜,钧天~” “还委曲吗?”他贴着我的唇角。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又吻住我的耳垂,轻轻基齿间揉来揉去,又轻问,“还委曲吗?” 我被吻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缓缓摇头,他却继续往下,将吻烙在我的颈间,深深吸吮着,含混不清地问我,“还委曲吗?” “唔~别,”我的声音被强烈的刺激打断。 夜钧天的手已经探入我的衣服里,攀上我的胸前,从里面不知用了什么魔术,将我衣服褪了下来,紧接着吻又继续向下,含着我的柔软道,“还委曲吗?” 我颤抖起来,求饶似的摇着头,“夜~钧天,唔~” “嗯?”他掐着我的纤腰,将我抱着,向屋里走,吻却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身体。 被他吻着压在床上那一刻,我才如释重负地似地忍着哭泣道,“不委曲,有你,我就不~” 后面的话又一次被他吻得没了声音,他的舌似深深到了我的喉咙深处,却仍不满足的想要更多,大手在我身上不断摸索着,探寻着,“傻瓜~” 我在他身身扭曲着光滑的身体,身上的衣服已经不翼而飞了。 在他唇与双手的攻势下,我已经热到颤抖,满心竟然都在盼望着那一刻。 夜钧天也没有再继续逗我,察觉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便温柔的将我占有。温柔的深入,像细细品味着那销魂的过程。似乎在引导着我的身体与他一起飞上九重天。 “安然~”他轻喃。 这是他的习惯,当他觉得舒服时,就会这样哑着声音唤我,像是极致的欢娱,又像压抑着痛苦。 “夜钧天~”我低泣着回应他,轻轻扭动着腰。 他唇角噙起笑意,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急切,稍稍撑起身子,便依着规律将我推上顶峰。 水乳交融,情意切切,我的第一次就给了夜钧天,从第一次起,他的霸道,他的温柔,他的失控,他的张扬,他的肆意,他的种种,我都却无法拒绝,甘之如饴。 原来有一种爱的契合,就是爱他的一切,享受他的欺负。 他是来安慰我的,凭这一点,我就愿意奉献一切。 清晨醒来时,身子酸酸的,心情却暖暖的,夜钧天下了飞机就跟我在酒店运动了几乎整夜,此时还没有醒来。 我轻手轻脚下了床,穿好衣服便离开酒店。他连行李都没带,我想在他醒来前,先到百货商店给他买好必用品,比如~内裤。 我是第一次买男士内裤,在货架中穿梭时,我的脸都红透了。选好了尺寸,连售货员的脸都不敢看,匆匆付了钱,拿上内裤就冲了出去。 我提着他的衣物赶回酒店时,他已经醒来,穿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沉着脸吸烟,见我进来不悦道,“你去哪了?” 我的脸又红了,没说话,将衣服放到他旁边,“诺,给你!” 夜钧天看到我手里的男士内裤,脸色稍缓了些,将烟在一边的烟灰缸里熄灭,“我的尺寸你记住了?” 他的话透着流氓,我咬着下唇没有回答,半晌才道,“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又吸烟了?” 夜钧天起身脱了浴袍,也不顾忌白花花的身体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们得回去了。” “嗯?”他说的是我们,就是说我也要跟他一起,这么匆忙,到底是什么事呢,我狐疑道,“是公司有事?” “快去收拾东西。”夜钧天将我新买来的衣服一件件穿好,拍拍我的肩,“我让人订票。” 他虽然没说,我也听得出,一定发生了非同小可的事情,“我的东西还在铃姐那里。” “不管了,先回京城,等她来京城时再给你带回来吧。”夜钧天不容置疑道。 我点点头,就这样一头雾水的跟着他直接赶到了机场,在路上跟铃姐通了电话,只跟她说公司有急事先回京城了。让她把这边的事情料理稳妥后,赶紧来京城,我先在京城把住处给她安排好。 就这样急匆匆地赶回京城,南风在机场接上我们,也没回夜家,直接就去了医院。 “她怎么样了?”夜钧天冷声问了一句。 我皱了眉,心越抽越紧。 “救过来了,只是有些虚弱。”南风道。 我更不安了,“夜钧天,到底怎么了?” 夜钧天神色复杂的看着我,半晌才沉声道,“韩亦潇自杀了。” 我蓦地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韩亦潇自杀了?!因为夜钧天提出离婚?! “没事,已经救过来了。”夜钧天拍拍我的手背。随即又想了想道,“南风先送她回家,我跟你去医院。” “夜钧天,我也一起吧~”我心有点乱,不知道出了这种事情我到底应不应该再出现。 “不必。”夜钧天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我被放到夜宅门口,夜钧天就直接跟南风赶去医院了。 我回家,思安倒是很开心,一见到我就扑了过来,“妈妈~”抱着小家伙进了家门,李艳也一脸惊喜,“安然姐,你可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看着李艳表情有些不自然,我问道。 “没事!”她听我这么问,连连摆手,“什么事也没有。” 我越发狐疑了,她这样子分明是有事,怎么可能什么事也没有,“跟韩亦潇有关?” 李艳的脸色变了变,才低头嘟囔道,“老夫人带着韩小姐来家里,不知怎么跟先生吵了起来,后来先生去接你了,韩小姐在家里住到夜里,不知怎么就~” 我挡住了李艳的嘴,不想她当着思安的面说出下面的话。 我的心咚咚的跳,觉得事情越来越超过我的想象。我想过会很难,却没想过韩亦潇会自杀。不过她的性子,确实也像会做出这种极端事情的人,从上一次,她用自己的孩子设计我,把自己命置于不顾,我就应该猜到了。 可是,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我最担心的是夜钧天,他该怎么办,关于我与他的舆论本就满天飞了,又来个正妻自杀的消息,夜钧天将如何自处,对夜氏又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我正猜测着,便见戴姨从楼上下来,“安然回来了?” “戴姨?!”我脸上一喜,没想到戴姨就住在家里,我几步迎上去,扶着戴姨下了楼,在客厅落坐。 思安也围过来,亲昵地喊,“奶奶!” 戴姨脸上慈爱的表情像要滴出水来,“思安呀,妈妈回来了,开心吧?” “嗯!”思安点点头,又转向我道,“妈妈,爸爸说,戴奶奶跟奶奶一样亲,我也要叫奶奶,对她要比对奶奶还要好!” “思安做得很好!”我摸摸他的头,心里明白夜钧天的心思。戴姨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对这种孙子福必然十分羡慕,让她享受到天伦之乐,也算是夜钧天替韩佐尽孝了。 “安然,潇潇那孩子确实极端些,她母亲自幼抛弃了她,回来后觉得对不起她,便加倍的宠溺,把那孩子的脾气宠坏了。”戴姨拍着我的手背安慰着。 我点点头,明白这是戴姨的苦心。 “戴姨,我是怕夜钧天难做~”我叹气道。 “韩文亭,苏玉都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人,且让钧天去处理吧,你担心也帮不上忙。”戴姨说的倒是真话。可担心这种事,也不是我想放下就能放下的。 “戴姨,我还没来得及问夜钧天,夜氏股东大会怎么样了?”这桩事还一直悬在我心上没有落下。 戴姨微微一笑,“钧天没告诉你,我手里还韩佐留下来的夜氏12%的股份吗?我不支持钧天,难道还要支持他母亲!” “谢谢戴姨!”我连忙道谢。 “别忙谢,听我说完,我老了也没有子女,只有思安这么一个孙子。我的股份以后就是思安的,在思安成年之前就由你来代持。” “戴姨,这怎么行?”我吓了一跳,夜氏百分之十二的股份,可不是小数目,怎么能这样像儿戏一样说转就转了? “不必说了,我已经让钧天去办了!”戴姨直接打断我。 第二百八十章混乱,症结是我 第二百八十章混乱,症结是我 第二百八十章混乱,症结是我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夜氏股份,我真的有些茫然,不知道戴姨到底是为什么,也不知道夜钧天又是怎么想的。还有夜老夫人,她本已经对我恨之入骨,如今我又凭空得了夜氏的股份,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虽然这股份名义上是思安的,可必竟离思安成年还有很长的时间。 戴姨见我眉头紧锁,淡淡道,“你是担心你那未来婆婆?” 我咬着下唇,有些尴尬。 “她是难缠了些,人却不坏,我们早年就相识。”戴姨笑着安慰我。 “嗯,我知道,戴姨。”我恭敬的点点头。 “好了,你也累了,快去歇着吧。”戴姨起身回了楼上。 回了房间,我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时间这些爆炸性的信息充斥着我的大脑。大脑飞速旋转,我却始终也没想出什么。 想着飞机落地后还没给铃姐打电话,连忙拔通了她的电话,“铃姐,我到家了。” “到家就好!”铃姐的声音,“恩灿联系你了吗?” “恩灿?”我调笑道,“她恐怕早去度蜜月了,短时间内没时间联系我吧?” 铃姐长长叹了口气道,“看来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我不解道。 “宁松涛在婚礼上当场悔婚。”铃姐的声音虽低却十分清晰,一字一顿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我的心顿时就像开了锅一样。 “什么?!”我惊诧道。那天我离开时,大厅中婚礼进行曲都响起来了,半个星都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悔婚?!宁松涛难道真的疯了? “消息被宁家压了半天,可必竟宁家的大喜事,半个星都都知道,到最后还是没压住,爆出来了。”铃姐惋惜的说着。 “宁松涛人呢?”我连忙问。 “不知道,只是今天下午恩灿到我家找你,我告诉她你已经回京城了。她那样子简直失魂落魄。”铃姐回答道。 宁松涛下落不明,而金恩灿在找我?她不会以为宁松涛逃婚是来找我了吧?宁松涛到底哪去了?怎么当了几年警察,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铃姐,我赶紧给宁松涛打个电话,你那边收拾完,抓紧时间过来,我这两天就把住处给你安排好!”我匆匆嘱咐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然后,我也没有莾撞地联系宁松涛,这时候恩灿已经在怀疑我,我更要十分谨慎才是。我先拔了何翊飞的电话,何翊飞的声音也是充满了疲倦。都没等我问,他就已经我是为什么打过去的。 “安然,听我说,不管宁松涛要干什么?人在哪?你都不要管,现在能撇多清撇多清。恩灿已经快崩溃了,你也不要轻易联系她。”何翊飞直接认真的警告我。 我一听自然明白,金恩灿恐怕也找过何翊飞了,恐怕也是冲我去的。 我自嘲一笑,恐怕在恩灿心里,我已经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如果宁松涛不赶紧出现,我想躲是躲不掉的。 “恩灿还怀着孩子,宁松涛怎么能这么做?”我急怒道,一时也没了主意。虽然明白无论铃姐还是何翊飞劝我不要插手,都是为了我好,可是宁松涛下落不明白,我觉得我不能这样坐视不管。 “怎么能?”何翊飞沉吟着,最终也只是叹息,“跟恩灿在一起后,他越来越偏执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宁松涛,他停留在我内心深处的身影还像当初那样阳光,我不想承认,那身影旁已经有了阴影。 见我半晌没有出声,何翊飞劝慰道,“幸好你回京城去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也好。现在时间不早了,去睡吧。有什么事明早再想。” “嗯。”沉闷的挂断何翊飞的电话,我的心情糟到了极点。 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不相干的事情,其实都与我有关,与我的存在有关。我到底该如何才能让一切都正常起来?难道这真的预示着,我跟夜钧天之间的感情太过勉强,根本就不合适? 这样的念头刚刚兴起,我连忙甩甩头发,将它抛飞。我不能再犹豫。就算我自私,我真的没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满意,而去违背我的选择。 我又习惯性的站在窗边,看着外边漆黑的夜,院子里亮着一盏柔和的灯光,它在等待它的男主人回家。我回头看看黑色的大床,空空荡荡的,那颜色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有些冷,似乎只有夜钧天在身边的时候,这一切才会温暖起来。 睡下之后,我伸手抚摸着身侧空空的枕头,想象着未知的结果,许久才睡着。夜钧天今晚不会回来了吧?梦中我对自己喃喃。 第二天早晨,我给夜钧天打了个电话,嘱咐他记得吃些东西,如果熬夜了,到公司后记得补补觉。 他的声音涩得像被沙子磨过,只是低低“嗯”了一声,我想他应该是不方便给我讲话,便也没有纠缠,很快挂了电话。 在房子里等待的滋味太过难熬,我又没办法让自己分心,索性赶到公司销假上班。 办公室的同事们原本还有说有笑着,看到我进来,却立时陷入安静,每个人都轻手轻脚的回到座位。 不用猜也知道,韩亦潇自杀的消息恐怕已经传出来了。 进了办公室,我才疲惫地点开新闻,果然,小三逼死正妻,夜氏的体统!史上最牛小三!韩氏企业大小姐自杀生死未卜,小三登堂入室! 我冷笑,每一次事件背后,都有舆论的推波助澜。我不想说我无辜,我只是会质疑这些新闻机构意欲何为?这样的爆料到底是想净化社会风气,弘扬正能量。还是想逼小三也去自杀? 我的心有些累,这些烂事,我一点也不愿去想。我承认我不是个好人,在韩亦潇自杀这件事上,我只能深表遗憾,却一点也不可怜她。 甩开这些杂念,全心投入工作。这也是一种本事,至少忙碌能让我不胡思乱想。 想好之后,我便将近期同事们拿到手的资源全筛了一遍,选出一些项目重点跟进,与对方进行进一步的接洽。到了下午,才觉得电话打多了,有些口干腰酸。 公司同事们的态度又怪怪的,索性下班去给铃姐看房子。我家附近是别墅区,不适合她一个人居住,我在交通相对方便的地方给她选了一套公寓楼。 完全按她的要求,不必很大,但温馨舒适。我看了觉得满意,便跟中介谈妥了价格,也没跟铃姐商量,便直接帮他租了下来,付了半年的房租。 人的潜能无限,一天的时间,我居然完成了这么多工作,自己还有些沾沾自喜。回家的路上给铃姐打了电话,把房子的照片发给她,又催她早些过来。 铃姐才告诉我,托运的个人物品已经发往京城了,她看好机票很快就会启程,我这才了去一桩心事。 回到家,本想下厨做点什么给夜钧天补一补,结果,刚一到家,我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韩亦潇的妈妈苏玉沉着脸坐在客厅,直直盯着门口的方向,似乎已经等了我很久。 我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不是你想躲就能躲的,它会追到家里来。 “韩伯母!”我凝出些笑意,心里就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她比前两天在宁松涛的婚礼上见到时更瘦了,苍白无神好像随时会倒下的样子。可就算如此,面对我时她还能摆出一副慈爱的笑脸,“安然,回来了?!” “伯母,钧天没在家。” 苏玉摇摇头,笑道,“他不必在家,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现在想躲也躲不开了,只能硬着头皮不接话。 见我一直不说话,她也不急,依旧是缓缓的,“别怕,孩子,潇潇自杀只能怪她自己没本事,我不会怪你。” 我心中“咯噔”一下,没想到她会如此说,“伯母,如果您真能理解,便应该去劝韩小姐,感情是威胁不来的。” 苏玉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有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她久久盯着我,“孩子,听伯母一句,不要选择夜钧天,这条路太难了。我绝对不是因为是韩亦潇的母亲就骗你放弃,是真的担心你的未来。” 担心我的未来?可笑!韩亦潇躺在医院,她的母亲却站在我面前说担心我的未来?她不是应该去担心一下她自己女儿的身体吗? 我唇角的冷笑,她似乎发觉了,眼神越发的复杂起来,“你不信我?” “伯母,谢谢您。不过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带思安去上课。”这样可笑的谈话,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我找了个借口。 可她依然无动于衷的看着我,眼圈微微泛红道,“安然,你想过吗?潇潇如果不肯离婚,你还要等多久,还要费多少周折。韩文亭董事长你也见过了,他并不是什么可以讲道理的人。还有夜氏本身,无论是夜钧天的母亲还是股东们,是否能同意夜钧天置夜氏于不顾,去娶一个平民?这条路真的好艰辛,我不想你复重我的悲惨生活!” 苏玉说得有些激动,原本无神的眼睛中竟然蓄了满眶的泪。 第二百八十一章默念,你的名字 第二百八十一章默念,你的名字 第二百八十一章默念,你的名字 看着苏玉的样子,我越发的迷惑了。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戏做得未免太专业了,眼泪说来就来。 怕我重蹈她的复辙?我琢磨着她的用意,挑眉却见戴姨立在二楼楼梯处,冷冷的望着苏玉。我差点忘了,这两位的关系有些复杂,最好不要碰面。 想来戴姨离开韩家这么多年,放弃一切守着小胡同里的一间面馆,就是跟这位苏玉争斗的结果。 为了避免尴尬,我继续无视苏玉那一脸的真诚。苏玉的表情有些寞落,缓缓挪动脚步向门口走去,最后在门口回头,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什么,可视线却被二楼的戴姨吸引。 她表情错愕,紧锁着戴姨半晌眼睛都没眨,紧锁了眉头,小声喃喃着,“是你~” 戴姨的视线也始终锁在她身上,不过却比她平静得多,只是有些悲凉地看着她。两个人就那样远远注视着,谁都没有挪动脚步,半晌,苏玉拉开门,有些狼狈地离开。 我送到院外,看着她上了车,她始终白着一张脸没有再开口,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我立在路边看着她的车子渐渐驶远,才叹了口气回去。 戴姨依然立在楼梯处,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似乎陷入了回忆。 晚餐时,夜钧天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见我时却笑得有些歉意,我的心却瞬间便满足了。 思安看见爸爸回来也很高兴,滔滔不绝地跟夜钧天讲他又跟着老师学了些什么,一提起学习他的话匣子就打开了,都会很兴奋,夜钧天很平静地听着,我在厨房忙碌着,时而微笑着看那对父子,就好像我们只是一个平常家庭。 收回视线时,我发现戴姨正在看我,眼神也很深,含着一些我看不懂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家里的气氛一直这样温馨着,直到思安上床睡觉,我才有机会跟夜钧天聊一聊这短短两天发生的事情。 韩亦潇吞了过量的安眠药,幸好李艳和戴姨发现得早,送到医院洗胃及时,性命并无大碍。可是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又是洗胃又是急救,又勾起了她痊愈不久的肾脏问题,短时间内无法出院。 她意志有些消沉,不肯配合治疗,所以夜钧天昨晚在医院陪了她整夜。 我自认很大度,也相信夜钧天,可是韩亦潇此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还是会担心。如果她一直以死相威胁不肯跟夜钧天离婚,我便只能一直等下去。 夜钧天给我的希望点亮了我的心,可眼下这点微光又渐渐微弱了下去。我虽然一再鼓励自己,不过又回到了以前那种没有希望,只求相守的时候,我能闯过去的。 我自然不能让我这种心情影响夜钧天,从他脸上我已经看出了烦闷和歉意,我不能再给他徒增烦恼。所以自始至终,我都是平静的。 “夜钧天,慢慢来吧,不急在这一时。”我端了一碗润肺甜汤给他平平肝火。 夜钧天冷着脸,眉间凝着些怒意,“你以为她真想死?” “嗯?” “我最清楚她,她是个不计后果的赌徒。”夜钧天冷声道,“真想死的人会去寻个安静无人的地方,怎么能让人轻易发觉?” 我垂着眼眸,大概明白夜钧天为什么说她是个赌徒。我在她的赌局里败过一场。与上次流产一样,她依然是用命下注,只是敢下注,就不计后果。一旦赢了就能达到目的。 这一次看来又是如此,以命相搏,逼夜钧天就范。 可是就算清楚她的想法,夜钧天又能如何?难道真的放任不理?只要尚有一丝人情在,夜钧天也无法这样做。可是如果被她胁迫成功,这样的事情可能会永无休止。 “婚礼继续筹备,不必理她!”夜钧天沉声打断我的思绪。 “可是~” “可是什么?”他眉峰一蹙,随即又展了丝笑意,“还记得你问过我,为什么外号叫夜阎王吗?” 是了,夜阎王,这世间恐怕还没谁能胁迫他,若论不计后果,夜钧天认了第二,没人能认第一。我叹了口气,觉得可悲,结婚这种事情,居然被拿来斗狠。韩亦潇要争这样的婚姻有意义吗? “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一家人在一起就很好了。”我主动去握他的手,我也知道他不能认输,但也不能非在这峰口浪尖上去硬碰硬。 夜钧天反握住我的手,将它们捧在掌心,拉至唇边轻轻摩梭着我的手背,“之前要婚姻的是你,现在又怕了?” 他语中充满挑衅,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并不理会,“那时候是我不懂事,以为只有婚姻才能代表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可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懂了。” 夜钧天睨着我,缓缓将我拥进怀里,“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依偎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我竟然那样安心。似乎能忘却所有的纷扰,现在我才明白,当我去争的时候,并不是因为爱这个男人,当我放弃那份执拗的时候,才是爱惨了他! 我们就这样静静拉着手,躺在床上东拉西扯的聊着天,都想让对方忘掉那些不快,都想尽办法让对方开心起来。很快又都明白了对方的对心,然后又紧紧相拥,如此往复。 翊日,铃姐来了,我带着思安到机场接她,铃姐看见思安,竟然激动的掉下泪来。抱着思安,喜欢得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不断喃喃着,“安然的儿子~” 思安瞪着懵懂的大眼睛,不知道这位第一次见面的阿姨为什么会这样激动。虽不明白,却很安静地任她抱着,还掏出面纸,煞有介事的帮铃姐擦眼泪。 “安然,你怎么会生一个如此懂事聪明的儿子?!”铃姐有些语无伦次,说完自己把自己都逗笑了。 我和思安把铃姐送到之前已经帮她租好的公寓里。公寓一应俱全,铃姐拿出一些私人的随身物品,就可以生活。看得出她很喜欢我给她选着基调,暖暖的淡黄色。 因为铃姐身体原因,我没留太久,帮她安顿好之后就带着思安离开了,让她好好休息。我们约好了,第二天陪她一起到京城医院把她的病重新建个档。 虽然在美国的治疗效果不错,可毕竟是癌症,后续还是一个长期复查复诊的过程。医院这边先要办个手续。 第二天,京城医院,我陪着铃姐上上下下一通复查。原本只想先让医院这边建好她的病档,结果一项检查结果出来却有几个指标不太好,医生直接就要求她住院,再好好查一查。 没办法,当天铃姐就办了住院手续,被医院留下了。 铃姐一直跟我道歉,怕给我添麻烦。我一直安慰她,又在医院陪她一直到中午。中午,因为住院的饭卡还没有办下来,我便出去给铃姐打包饭菜。 出了铃姐的病房,在电梯间等电梯,却与苏玉、韩亦潇母女不期而遇。 她们母女出了电梯,看见我便停了脚步,我自然也没法进去,只能在电梯口尴尬的与他们相对。 韩亦潇的白得吓人,有些宽的病号服显得她更瘦了。当看我见她时那些意气风发,都在她的疯狂与嫉妒中消失殆尽了。只剩下苍白与空洞的灵魂。 她就那样阴郁着盯着我,唇角痛苦的抽动着,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又似乎想扯出一丝胜利者的笑意,可最终她什么也没做到,只是盯着我。 “安然,你怎么在这儿?”苏玉倒是还算镇静。 “伯母你好,我来看朋友。” “想看我笑话就直说,还编什么理由?”韩亦潇阴恻恻的声音响起,挑眉瞪着我。 我也不想解释,想来说什么她也不会信。只淡淡笑了一下,“韩小姐,好好养病吧,我先走了。”我侧身想进电梯,韩亦潇却一把拉住我的手腕,“既然要看笑话,就仔细看清楚,急着走干嘛?” “我朋友在等我,韩小姐,请放手!”我举起被她抓住的手,冷冷道。 “看看这些!”她突然卷起袖子,露出她大半截手臂,拉着我的手腕强迫我去看。 我才发现她的胳膊上,纵横交错布满了一道道或深或浅的疤痕,有的还血淋淋的,有的已经结了疤,那些伤密密麻麻的,看着触目惊心,我愣住了,震惊地看着她。 韩亦潇却得意的笑了,不理会一边苏玉一直劝慰她,想让她把手松开,快些离开。而是一把甩开苏玉,笑吟吟地对我说,“这些疤的名字叫安然,我每割一道都会念你的名字,每割一道都会念一遍,看着鲜血涌出,我才能忍着不去杀了你!” 心底升起一阵阵寒意,她疯了?!恐惧让我终于摆脱了她的手,我后退一步,死死看着她,已经无话可说。 “潇潇,跟妈妈回病房,不要闹了!”苏玉哀求着去挽她的手,想拉着她离开。 “妈,你帮我杀了她,杀了她!就像你当年一样!”韩亦潇彻底失控了,她几乎是嘶吼着,想向我扑过来,苏玉挡在她前面死死抱着她的腰。 第二百八十二章疯狂,鲜血淋淋 第二百八十二章疯狂,鲜血淋淋 第二百八十二章疯狂,鲜血淋淋 韩亦潇咆哮着,再没有一点商场女强人,财团大小姐的形象。整个人逞现一种病态的激动。瘦骨嶙峋,手臂上的血迹斑,披散的乱发,让我怀疑她与之前的韩氏集团总经理韩亦潇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苏玉的脸惊慌失措,惨白惨白的,努力制止着她,“潇潇,别胡说,你再闹,妈妈又让医生给你打镇静剂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玉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满脸的担心之下,似乎隐藏着一丝害怕与忧虑。 而韩亦潇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神志不清之下的胡言乱语,什么叫“杀了她,像当年一样?”当年是指哪一年,那一年苏玉做了什么?! 我蹙眉看着苏玉,她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她好像在回避我的眼神,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叮”电梯的门开了,我不再犹豫,快步进了电梯,皱眉看着那对奇怪的母女,看着电梯门慢慢关闭。 出了住院楼,我好久都没适应过来,眼前总是闪过韩亦潇那血淋淋的手臂,我深吸了口气,甩甩头想将那一幕甩出头脑,一抬头就看见夜钧天向我走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我脸色有点黑,想着他要应付韩亦潇那么激动的情况,一定比我想象的好像耗精力,不由更烦闷了几分。“铃姐化验指标有几项不合格,医生让她住院待查。” 夜钧天点点头,才松了口气的样子。 “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找韩亦潇示威的吧?”我有些不开心。 “示威?”夜钧天笑了笑,“凭你这小猫爪还能示威?”他握着我的手,不无嘲讽的道。 “嘁!”我缩回手,“我去给铃姐买饭,你上去吧,不耽误你。” 夜钧天不但没进去,还顺势将我的手挽住他的臂弯,“你过没?” “没。”我摇摇头,“准备打包回去陪铃姐吃。” “我也没吃,陪我吧。”他有点耍赖的意思。 我想想,刚刚韩亦潇那激动的样子,夜钧天上去可能会让她更激动,也会让他更心烦,不如等一等,等她情绪平稳些。 我也没矫情,挽着他出了医院,好在他餐桌的教养极好并不挑食,无论多么简陋的地方,也能吃出贵族范。我便在附近寻了一个家常小馆点了些菜。 我本来还有些担心,如果陪他吃完再给铃姐打包回去,会让铃姐等太久,没想到夜钧天也有细心的时候,居然主动让我把饭菜全部打包,他也一起回病房吃。 他给我的惊喜越来越多了,有时候,我在想,到底是我改变了他,还是他为了我改变呢? 这种问题,当然不会有答案。 回到铃姐病房,铃姐见夜钧天来了,反倒有些坐立不安的,夜钧天只能视而不见。 “夜总,您怎么有时间过来。”铃姐想必是误会了。 这倒让夜钧天有些不好意思,我以为他会直说他是来看韩亦潇的,结果他很快便一本正经道,“从公司过来的急,没有准备礼物,请原谅。铃姐是安然的姐妹,有什么都不必客气,尽管开口。在京城期间的治疗费用也请不必担心了。” “这怎么行?!”铃姐连忙推脱,“我去美国治病已经多亏了夜总,怎么好再麻烦您!” “真的不必客气!”夜钧天摆摆手,“不如吃饭吧,我饿了!”他把话题硬生生的差开。 铃姐一直偷偷瞄我,看来是想让我说些什么,可我却觉得好笑,从来没看过夜钧天做好事时竟是这般木讷的嘴脸,忍不住笑道,“铃姐,真的不必跟他客气!” 我本是半开玩笑的一句话,夜钧天却一脸受用,拉了我的手道,“嗯,都是一家人!” 铃姐看着我若有所思的笑,倒让我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拿起筷子道,“真的饿了,吃饭吃饭!” 估计铃姐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一天,跟夜钧天一起坐在病房里,吃着简单的家常菜,还被他称为“铃姐”。夜钧天这家伙倒也可爱,也不管他比铃姐还大的年纪,自动降级跟着我叫姐。恐怕他这一辈子也没想到吧。 看着我边吃边笑,夜钧天蹙了眉,却没立即开口,仍是一板一眼的吃完饭,放下筷子才道,“笑什么?” “好神奇!”我道,“这样的情景,铃姐肯定也没想到过吧?跟夜阎王一起坐在病床前吃饭?” 夜钧天不以为然地瞥了我一眼,那表情的意思是觉得我很无聊。 可惜这样欢乐轻松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病房门就被人粗鲁的推开了。 门口站着双目圆睁的韩亦潇,她直勾勾地瞪着我,又瞥了一眼夜钧天,“钧天,我哥哥让你照顾我的,我变成这样你不愧疚吗?不会梦到我哥哥吗?” 她哭着质问着,又突然敛去悲痛,愤怒地盯着我,“是你?!是你对不对?你想看我笑话没看成,就拦着钧天不让他来见我?对不对?” 说完,她突然便失控地向我冲过来,冲到近前,我才看到她手上赫然举着一片透明的玻璃碎片。 我看到了夜钧天当然也看到了,他起身一把拦住她,韩亦潇的眼睛里却还像只看到了我,挥舞着双手挣扎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夜钧天怕她真的伤到我,想从她手中夺下那碎片,可她情绪正崩溃,根本没有章法的胡乱挥舞,锐利的玻璃划过夜钧天的手腕,鲜血立即便流了下来,我惊叫,“夜钧天~” 夜钧天手腕上吃痛,也失去了耐心,一把将她推到一边,怒喝“要死给我死远点!” 韩亦潇的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瞬间便安静下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夜钧天,“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她反反复复的叨念着,眼神呆滞,颓废地垂下了头,任一头长发胡乱垂落。 这一幕看得我心咚咚狂跳,看她安静下来了,我才稳住心神,扶住夜钧天,他一手死死捏着被刺伤的手腕,“让护士帮忙处理一下,快走,我们出去。” 第二百八十三章慌了,特殊的血缘 第二百八十三章慌了,特殊的血缘 第二百八十三章慌了,特殊的血缘 韩亦潇痴痴站在墙角,双手无力的垂下。 夜钧天黑着脸看着她那失神的模样,任由我扶着出了病房。铃姐也慌忙地跟着我们俩出了病房。 血不停地顺着夜钧天的手缝向外滴落,刚刚那一下我看得不真切,却没料到竟然伤得这样重。好在这里是医院,护士站那边有很多护士,虽然不是外伤科,但最基本的包扎不过是她们的基础手艺。 一个圆脸小护士让我把夜钧天扶进护士站里间的处置间,拿过一边纱布消毒药水都物品,便开始给夜钧天处理伤口。 我在一边看着,那伤处虽然不长,但似乎很深,血一直止不住。 可见韩亦潇刚刚是真的失了神智,根本不计后果。果真如夜钧天和戴姨所说,她从小的经历,还有后来经历不堪都影响了她的性格,让她有些扭曲了。 我正如此想着,便听到走廊里又传来一声惊呼,我的心猛的一颤,一阵阵纷乱的脚步声。铃姐匆匆从外面进来道,“韩小姐在自残!” 我脑袋里轰的一声,又浮现出她那条血淋淋的血臂。再看我身边坐着的夜钧天,双眉锁得更深了。刚刚是因为忍痛,现在却是因为愤怒。 我压着狂跳的心,轻拍夜钧天的肩头,“别担心,我去看看。” 出了护士站,便见一群人围在铃姐的病房门口,我正准备凑过去,人群被从里面分开,有人推着担架车从里面出来,韩亦潇躺在车上混身是血,一动不动。 我立在走廊一时挪不动脚步,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甚至以为她死了,身子有些晃,幸好铃姐过来扶住我,“她被注射了镇静剂。” 护士推着车走出不远,便传来苏玉的哭喊声,我远远望着,她伏在车旁哭喊着韩亦潇的名字,抬头时满眼都是泪,她瞥了我一眼,那表情却更沉痛了。 韩亦潇被推进了电梯,人群才渐渐散去,我立在走廊半晌,直到夜钧天过来揽住我,才回过神来,“夜钧天,我们该怎么办?”我的声音低得似乎只有我自己能听见,我转过来,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胸口。 夜钧天一直都没有回答,只是身子绷得很紧很紧。 他让我陪铃姐呆一会儿,自己离开了,我知道他是去看韩亦潇了。 他下去不多时,苏玉竟然来了,她看样子是刚刚哭过,两只眼睛通红一片,原本并不显老的脸上,皱纹隐约可见。 她一进门就跪在地上,“安然,求你,给潇潇输点血,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求你,可我没办法呀~” 我一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苏伯母~”我想扶她起来,她却一把拉住我的手,“我知道你的血型跟潇潇匹配,她血型特殊,现在又失血过多,她本来肾脏就有问题,若再等着从血库调血,就会急性肾衰结~我~求你了~” 给韩亦潇输血倒也不是不可以,我只是觉得,如果她再继续这样作死下去,我得给她输几次血?反正在韩家人心里我也是个坏女人,我又何苦要去做这好人? 可看着苏玉在面前哭得悲伤,我又于心不忍。可怜天下父母心,我没有母亲缘,没感受过来自妈妈的爱。所以看着别人妈妈这样伤心,心里也都得难受。 “伯母,给韩小姐输血可以,可是她总用这样的方法来威胁夜钧天,真的能挽回他的心吗?她的病在心里,否则急救多少次,我给她输多少次血都是没用的。”我这也算掏心掏肺的话了。 苏玉拭去脸上的泪,声音有些闷,眼中露出一丝喜意,“你真的愿意给她输血?”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别让夜钧天知道。” “好,都依你!”苏玉的喜极而泣,激动地来握我的手。那种温热的感觉让我很不适应,我连忙抽回手,尴尬道,“我们走吧,伯母。” 我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一位女性长辈会对我做出这样亲昵的动作,所以我不适应。 一边的铃姐想拦着我,被我拦下了,“铃姐,如果夜钧天来找我,就说我回家了。” 铃姐皱着眉想说些什么,但看看我身旁的苏玉也只能作罢,只嘱咐我小心些,祝意自己的身体。 我点点头,跟着苏玉去了韩亦潇住院楼层。她拉着我避开韩亦潇的病房,以免被夜钧天看到,直接进了护士处置室。 还是上次韩亦潇那个主治医生,他看到又是我后,有些为难,“她昨天刚刚输了200CC,这样连续献血,对她的身体很不好。” 苏玉焦急的看着我,好像生怕我改变主意。我笑了笑了,对医生道,“没关系,再输一次。” 医生一边让一边的护士来帮我采血,一边赞叹道,“这种血型极其稀有,血库常血稀缺,幸亏病人有姐妹。” 我一愣,显然医生误会了,忙道,“我跟她不是姐妹,我们不熟。” “嗯?怎么会?”医生倒比我还惊诧,一边的苏玉突然就慌张起来,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完全不在状态,连医生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采完血,护士去病房给韩亦潇治疗,我有点头晕,倒不严重,只是疲倦。 我在病床上缓了一会儿,才起身下床,一看苏玉还站在我床边。我以为她应该跟着护士去看韩亦潇了。 “伯母?”不知道她留在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安然~”她的声音沉得有些哑,“知道你妈妈叫什么吗?” “嗯?”我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苏玉的双唇微微颤抖着,神色凄然地盯着我,看得我从心里不舒服,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她却一把搂住我,“安然,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 我彻底慌了,一时间大脑都停转了,就任由她搂着脑中一片空白。 “安然,我是你妈妈,是你妈妈呀~”苏玉的眼泪热烘烘地滴在我的脸上,她紧紧搂着我,脸贴着我,不断道歉,“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呀~” 第二百八十四章关系,何等样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关系,何等样人 第二百八十四章关系,何等样人 我的妈妈? 这声音在我脑海中轰然炸裂,我从小没有妈妈,我妈妈嫌贫爱富,跟人跑了,我有一个不守妇道的妈妈,所以我也是个贱货。 这个声音,在我离开家前的十六年岁月中,深深刻在脑海。 从小,无论父亲,还是继母,甚至邻居们,都是这样骂我的。 我从小是有些恨我那位忘记了模样的母亲,恨她把我带到人间,却不闻不问,丢给别人养大。恨她嫌贫爱富。 后来我长大了,却又不恨她了,看着终日蓄酒的父亲,动不动就对我拳脚相加,我想母亲一定是忍不下去了,才会丢下我,一个人走。 甚至有一段时间我曾经幻想着,有一天母亲赚了钱,会回来把我接走。可这种希望一次次落空,直到我十六岁那一年。 那一年,我逃离了那个家,我才彻底对母亲这个角色失去了希望。那时我在想,她可能已经死在了世界上的某个角落,所以她才从不来看我,从不来接我。 可现在,突然有个意想不到的人,突然跳出来说是我的母亲,我完全无法接受。 那种感觉说不上是恨,还是别的,就是一种从心底深处的抵触,我推开搂着我的苏玉,看着她哭得那么真切的脸,她的眼泪还在我的脸上流淌,可是我却并没有感动。 “对不起,苏伯母,您可能搞错了,我没有母亲。”我静静地说完这些,就绕开她飞快地出门去了。 我逃似的离开医院,一时间脑子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是机械地拦了一辆出租车,逃回家。 李艳见我回来,迎了上来,“安然姐,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有点不舒服。”我草草应了一句,“我先睡会儿!”便匆匆上了楼,连思安都没去看一下。 上到二楼的时候,我看到戴姨正静静看着我,我在她面前停下脚步,沉吟了很久,“戴姨,苏玉是个怎样的人?” 问出口,我便后悔了,又忙道,“哦,没事,不提也罢,我先回房间了。” 我犹移着没有去看戴姨的表情,便匆匆钻进房里,躺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紧紧包起来,我闭上眼睛,纷杂的一幕一幕在我脑海飞旋。 苏玉是我的母亲? 她在韩家当小三时,生下了韩亦潇,然后在与戴姨的争夺中,败落逃走,把韩亦潇丢给了韩家,由戴姨抚养长大。然后,在她落魄的时候嫁给了没什么出息的父亲,又生下了我。 可婚后的生活,拮据而无趣,她又一次丢下我,返回了韩家继续做小三,一直到戴姨心灰意冷离开韩家,她才成了名正言顺的韩夫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把这一切捋出个头绪。 苏玉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在我心中反复缠绕。一个两度抛弃自己亲生女儿的母亲,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强人,现在呢? 我反问自己,我的名字是她起的,从我第一次出现在她面前,她也许就有了感觉。但她并没相认。夜钧天向韩家提出离婚,她找上我那次,她应该也知道了,但她也没有相认,而这一次,韩亦潇需要我的血,她却想来认下我,也一定有她的目的吧? 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也许只是我内心深处抱着对她的恨意,所以将她想得过于功利了些。 我一遍遍假设,又一遍遍推倒自己的假设,脑子却总也无法清明起来。 就在我昏昏沉沉的时候,夜钧天回来了,他轻轻坐在床边,掀起被子一角,手覆上我的额头,“不舒服?” “头疼!”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夜钧天却不是什么好搪塞的人,他起身“捂着眼睛,我开灯。” 水晶灯亮起,我苍白的脸色无所遁形,我锁着眉,遮住强光,“医院那边怎么样了?”我不想提韩亦潇的名字,我现在更不知如何面对她。 “医生给她打了安定,估计她要睡很长时间了。”夜钧天冷冷道,“怎么没等我一起回来?” “突然不舒服,就先走了。”我回答。 “看来得把任蒙调到京城来了。”夜钧天的手指轻轻在我的额角揉着。 我失笑,这家伙真是的,为了自己方便,居然想让任医生大废周折的换城市生活工作。 “起来,吃东西。”夜钧天向我伸出手。 我知道自己若是不吃,他必然不肯,索性握着他的手,任他把我从床上拉起来。下楼去,思安已经吃完饭了,安安静静的坐着看李燕煲汤。 “妈妈,好些了吗?”看到我下来,他便凑了过来。 我笑着点点头,“没事,妈妈只是累了。” 夜钧天扶我坐在餐桌旁,李艳端了乌鸡汤过来,“安然姐,趁热喝吧,先生说你今天又献血了!” 我看看李艳皱着的眉头,心中一惊,再看夜钧天却一脸平静,接过汤才小声道,“你知道了?” “傻瓜。”夜钧天挑了我一眼,“最后一次啊,她就是需要金血,也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他的话突然让我怔愣了一下。若是以前,我当然也是这样认为,可刚刚知道了一些事实之后,我倒不知道我跟韩亦潇到底算什么关系了? 情敌?仇敌?死敌?亦或现在突然成了姐妹? 我想苏玉在那样的情况下与我相认,必然是不想让旁人知道,那么韩亦潇呢?她知道吗? 我陷入了沉思,夜钧天伸手敲我额头,才将我唤醒,我回过神来,连忙喝了几口汤,以示听话。再挑眉,看到戴姨的身影在二楼一闪而过。 我想我应该跟她聊聊,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匆匆喝了汤,敷衍了夜钧天几句,我便上楼去了。 我在戴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刚想敲门,门却开了,戴姨站在门口,静静看着我,“进来吧,知道你话想跟我说。” 说完,她也不等我开口,便又转身回去,我只好跟在她身后,进了她的房间。 “戴姨,苏玉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次鼓起勇气问出这句话。 第二百八十五章目的,不争气的泪 第二百八十五章目的,不争气的泪 第二百八十五章目的,不争气的泪 戴姨拉着我的手挨着她坐下,便神色复杂地看着我,半晌没有说话。 我从她的沉吟中看出她早就发现了什么,她正在确定。 “戴姨,您在看什么?”我尽量平静的开口。 “果然很像。”戴姨这才缓缓移开了视线。 我顿地明白了她的意思,“戴姨,您早看出来了?” 她却缓缓摇了摇头,“单凭长相什么也看不出,只不过,那天她来找你,说的那番话太奇怪了。那时候,我才认真比较了你们。” “戴姨,苏玉说她是我妈妈,我不信。”我干脆开门见山。 戴姨叹了口气,“是不信,还是不想信?” 我愣住了,我也不知道,我总不能单凭她一句话,凭我跟韩亦潇都是稀有血型,就相信苏玉真的是我母亲吧? “我不知道!”我缓缓道,“只是觉得突然,只是觉得对她一无所知。” 戴姨慈爱地拍拍我的手,“根据我对她的了解,如果她开口相认,那便不会有假。在苏玉的字典里,没有认错,只有她想认还是不想认。” 戴姨真的很了解她,这跟我的想法是一致的。我也认为我出生的郊区离星都并不远,她如果想找到我,想认我,凭她在韩家的实力根本不难。 而当她第一次见到我,听到我的名字时,她如果已经有怀疑了,便会去追查,可她却依然没有认我。 直到今天,她发现我的血可以帮助韩亦潇时,才突然与我相认,这一切让我觉得可怕。 是可怕,并不是感动。 “戴姨,韩亦潇和我都是稀有血型,我给她输了血。”我静静说出原因。 戴姨眼中一片了然,“依韩家的实力,再稀缺的血型,也不会弄不到。” “她只是想最终确认一下?”我问道,声音带着自嘲。 戴姨没有回答,只是有些怜悯地看着我,“我这么说你可能会伤心,但我跟她斗了半辈子,对她再熟悉不过。她当年重回韩家,只说是对韩文亭情意难断,从没提起过她又生了一个女儿。” 我有些沉重的点点头,相信戴姨说的是真的。她清楚地知道我在哪,她只是不想找,她的生活不能被我介入,不能被我毁了。 “现在她终于坐上了韩夫人的位子,潇潇又是韩氏唯一的继承人,这一切,她必须保持到韩文亭离开这个世界。一旦被发现,她当年不但结了婚,还和别的男人生了一个女儿,眼前的一切都会被动摇,所以她不会冒这个险,除非认了你,有更大的利益。”戴姨继续说,“我知道这些话会让你伤心,但是安然,你现在必须更加小心。” “更大的利益?”我不解,我不知道,苏玉在我身上能得到什么,“可我什么也没有。” 戴姨也蹙起了眉头,“这一点我确实也有些想不通,不过,我还是坚信我不会看错。不是我要把她想得那么坏,实在是前车之鉴。” 我相信戴姨说的话,可是我的心还是隐隐的痛,一种很凉很凉的感觉包围了我。 戴姨轻轻拍我的肩,“我知道那滋味一定不好受,你可以哭出来。” 眼泪蓄了满眶,我却又把它们咽回了心里,我本来就没有母亲,相不相认又能如何?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悲伤? 我起身,跟戴姨道谢,出了她的房间。 拉开门夜钧天正若有所思地站在门口,他什么话也没说,拉了我的手跟我一起回到房间。 感受着他的脉搏,我才觉得自己那样无力。关上门,夜钧天轻轻搂着我,下巴摩梭着我的发顶,“到底怎么了?” 他不问,我倒不觉难受,他的声音那么温柔,我瞬间便泪崩,我慌乱的擦,泪便更汹涌的流,我不想被他看到我这模样,我不想为不值得的人流泪,可是,泪水却无法控制。 我气恼地胡乱抹着脸,夜钧天蹙了眉,抓住我双手,紧紧盯着我,“到底怎么了?!”他的语气有些骇人,好像随时准备跟人去拼命一样,他一定以为我又被人欺负了。 我哭得更凶了,将头贴在他脑口,任眼泪将他的胸襟全部打湿,抽噎道,“夜钧天,我不想这么不争气的。” “说说看。”他轻抚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激动的情绪。 哭了半晌,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呜咽道,“苏玉,苏玉说她是我妈妈~” 我明显感觉到夜钧天的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过了一刻才轻轻道,“那是又怎么样?” “是啊,就是因为那又怎么样,我才会觉得自己不争气。”我学着他的语气,却还是掩不住哭腔,“我从来没有妈妈,现在突然出现的妈妈,却对我别有用心,我却还在这里不争气的掉眼泪。” “傻瓜!”夜钧天轻轻哼了一声,双手捧起我的脸,唇便轻轻印在了我的眼睑。 他从未吻得这样轻柔,双唇只是轻轻贴着我的眼睑,极细微的触感吮着我的睫毛,将我的泪珠吻去。 他的唇干燥而又有些微的颤抖,像在吻易碎的稀世之宝,“安然,不管你有没有妈妈,你都是我的安然~”他的唇顺着我的眼睛轻轻移动,顺着我的泪痕,轻轻慢慢地吻下去。 过于轻柔的触感让我有些悸动,心尖似乎在颤抖,刚刚那些委曲此时却更委曲了,只听他唤我的名字,眼泪便又一串串落下,“夜钧天~” 他叹息着,不断吻去我的泪,吻去了又落下,落下了又吻去。就像蝴蝶在戏弄花蕊,又轻又痒,让我整个身体都跟着热了起来。 “夜钧天,戴姨说苏玉做事,每一件都是有目地的,那会与我相认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让我给韩亦潇输血?”我终于止住了哭泣,能正常地说出一句话。 夜钧天果然沉默了,他扶着我在一旁坐下,眼睛瞥过我手腕上的针痕,眼神越来越深利,“下次,不管多么紧急,也不要再给她输血了。”他沉声道。 我点点头,当然不敢反驳。 第二百八十六章迸发,她的恨意 第二百八十六章迸发,她的恨意 第二百八十六章迸发,她的恨意 苏玉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的平静与淡定。 又因为一连两日给韩亦潇输了血,身体总感觉有些乏力,夜钧天想让我休息两天,可是公司虽然运行稳定,但因为业务多了,很多事情千头万绪的,无论是创意设计还是新项目,都离不开我。 所以我还是坚持上班去了,又再三保证不会劳累。 经过这些年的风风雨雨,除了感情,在生活方面我还是有些收获的。其实从我走出家门的那天,就知道以后的生活只能靠自己了。虽然现在有了夜钧天,有了思安,我却更觉得这方面不能松懈。 只有我自己更坚强了,才能少给夜钧天惹一些麻烦。 到了公司,我又全身心投入工作中,脑子反而平静了。那些乱儿八糟的事情暂埋被赶出了脑海。 虽然我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有些问题,我不可能永远回避。 就像此时,我站在公司门口,看着那道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说不上话来。 关于宁松涛,从最初听说他中途逃婚的消息时,我便刻意回避着。我想我应该给他们自己一些时间去解决,不想因为我干扰了他们的判断。 也正是因为知道他的逃婚与我脱不了干系,我才更小心地忍着没有跟他联系过。可以说,是我刻意选择了遗忘。可是有些事情总归要去面对。 可被动的面对,总会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就像我现在,金恩灿阴郁地立在我公司门口,明明我没做错什么,可她的眼神却让我有些愧疚。 她已经完全没有了初相见时的那种明媚,反仿一夜之间便苍老了。黯淡的神色,阴沉的眼神,连原本总是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都无精打彩的垂着。 “恩灿!”我快走几步,“来找我的?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见你要预约吗?”金恩灿幽幽的反问,我被噎了一下,讪笑道,“不用,当然不用,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去接你。” “接我?”恩灿挑挑眉毛,一脸的不屑,“安然,你现在幸福吗?”她突然这样问我。 我愣了,幸福永远是相对的。知足才是绝对了。出于这一点,我想我是幸福的。在夜金陵我能洁身自保,还有总是护着我的铃姐。离开夜金陵,我又拥有了爱我入骨的男人,还有聪明可爱的孩子。还有何翊飞,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蓝颜知已。 这些,相比自幼没有母亲,突然出现的母亲却是利益至上。没有名份,是被世人唾弃的小三。还有与至交好友宁松涛渐行渐远的心痛。相比这些,我拥有的一切当然是幸福的。 “恩灿,我是幸福的。”我平静的回答她,“只不过我把那些不幸都藏起来,从不自怨自艾,也不会迁怒旁人。” “迁怒?”恩粘冷笑,“你以为我在迁怒?” 我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们到我办公室去聊吧,我知道你不痛快,说出来可能会好受些。” “不痛快?!”恩灿突然笑了,“我仅仅是不痛快?安然,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运淡风轻。” “恩灿,感情这种东西就像沙,有时候抓得越紧越容易从指缝流走。”我知道她又把她自己逼进了死胡同,我不知道如何说服她。 “我何止是抓得紧,我根本把命都给了他,可是呢?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对他只有不理不睬,不闻不问,只会看着他的痛苦云淡风轻,可是,他还是把心给了你!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为什么?!”金恩灿突然失控地握住我的手,激动地紧紧抓着。 我无法挣脱,只能小心地安慰她,“恩灿,你冷静点,跟宁松涛好好聊聊,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他在哪?”恩灿突然垂下双手,像被人抽干的力气,那么悲伤地望着我,“他在哪?” 我怔愣了一下,难道过去了这么多天,宁松涛还没有出现? “他没有来找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我连忙安慰她,“不过,你别着急,我们再等等,他总会回来的。” “会吗?”恩灿恳求似的望着我,“安然,你真的会把他还给我吗?” 我蹙眉,看着有些错乱的金恩灿,“恩灿,你清醒些,宁松涛并没有找过我。” 她便那些痴痴站了半晌,突然猛地抬起头来,“我不信!”她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后退了两步,“恩灿,你好好想想,他如果真的来见我了,那么大个人我把他藏在哪里?” “对,你告诉我,你把他藏在哪里了?!”金恩灿的眼神直勾勾的,完全没有再听我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看来宁松涛的逃婚对她打击太大了,“恩灿,到我办公室坐坐,冷静一下,我帮你找他,好不好?”眼下她正激动着,我只能小心地哄着。 “安然,求求你,把他还给我。我知道他一直爱你,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爱你,可是你已经有夜钧天了,你不能还霸占着他的心,你不能这么贪心!”她苦苦哀求着,可声音到后面却越来越尖锐。 我有些怕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正想后退,她就突然爆发一样向我扑了过来,“还给我,你还给我!” 我没料到她会突然动手,冷不防便被她狠狠扼住了脖子,我身上这几天本来就没力气,被她这么一掐,头更是晕得厉害,我死命推她,却动摇不了她一分。 金恩灿像着了魔一样,将我推倒在地,双手死命掐着我,起初我还有力气去扯她的手腕,想让她松手,可根本无济于事,挣扎了一会儿,我便连手都抬不起来了,大脑开始缺氧,完全无法发声求救。 “恩~灿~”喉咙中的声音含混不堪,我恐惧地看着她。 金恩灿的脸已经完全扭曲,只剩下恨与想要我死的狠厉。 经时正值中午,公司员工进出还算频繁,好在我还没失去意识前,总算有人从公司出来。 我没看清是谁,但随即便听到嘈杂的尖叫与脚步声。我看到一堆人影在晃动,拉扯着金恩灿。可是我的视线开始模糊。 半晌,她终于被人拉开,我的呼吸顺畅起来,丰富的氧气冲进我的大脑,我开始剧烈的咳嗽,天旋地转中,我大口喘息着。 有我们公司的员工过来把我扶了起来,我听很多声音在问我,“安姐,你没事吧?” 然后,又看到远处出现一道黑影,那人走向金恩灿,我便人事不知了。 醒来时,我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脖子上涂了药,吞咽有些困难,喉咙中有异物感。我对这感觉再熟悉不过了,应该是嗓子肿了。 没想到除了夜钧天又有一个人想掐死我,那个人还是我以为很要好的朋友。 我坐起身来,才发现病床边坐着一个人,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我。 “宁松涛,你去哪了?”我愕然,哑着嗓子问他。 “我哪也没去,一直在你身边。”宁松涛悲伤着望着我,我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我点点头,“你看到恩灿了吗?她,她情绪不大稳定。”我望望四周,并没有发现金恩灿的身影。 “不必理她。”宁松涛冷声回答,“安然,不要再提那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只看我,行吗?” “宁松涛,记得吗?那时候,你曾经说过~”话说了一半,我便开始剧烈的咳嗽,我现在的嗓子看来太适合开口。 “行了,你不必说了。”宁松涛有些粗鲁地打断我,“那时候,我说过,我们没可能。可是我也说过,你就是不能选夜钧天,他配不上你!” 我勉强笑了笑,“宁松涛,谢谢你,但感情的事哪有那么我的般配,都是本心在作怪。” “安然,我比他先认识你,为什么不是我?”宁松涛的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宁松涛,恩灿对你比我对你好,为什么不是她?”我反问道。 “我不爱她!”宁松涛低吼着。 “我,也不爱你!”我知道这有多绝情,可是我必须说出来。 我看到宁松涛的双眼越睁越圆,暴怒的前兆,但慢慢的,又归于无尽的悲伤,“不爱~”他垂下了头,双手轻轻捂住脸,身子有轻微的颤抖,似乎在低泣。 我伸手想拍拍他的肩,安慰他,可是,我知道这是迟早的一幕,我伸出去的手在空中握成了拳,最终轻轻放下。 “去看看恩灿吧,她情绪不太好!”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了才又继续开口,“就算真的不爱,真的不能跟她在一起,也要把话说清楚,这样不声不响的逃了,算什么?” 宁松涛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直垂着头,不言不语。 病房的灯突然亮起来,护士进来给我测体温。我才知道原来天已经黑了,我这才想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夜钧天没我的消息会着急的。 我四下寻找我的包,却不见踪影,宁松涛才抬起头问我,“需要什么?” “我得通知夜钧天一声。”我也不隐瞒,直言相告。无论如何,这一次一定要跟他说清楚,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第二百八十七章煲汤,补上火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煲汤,补上火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煲汤,补上火了 宁松涛的脸阴沉得厉害,他不理会我的话,依旧直勾勾盯着我,有些热切在慢慢变冷,有些熟悉再慢慢陌生。 他这样的眼神,让我的心里更堵了,我觉得我真的失去这个朋友了。 那些曾经的依赖与信任,曾经给过的温暖,都在消散。那时,宁松涛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远过于夜钧天,虽然那份感情有所不同,可相比之下,我曾经更依赖宁松涛。 可是这些东西我可能就要失去了,而且我有预感,它们将再也找不回。 “安然,我们还是朋友吗?”宁松涛的声音没什么温度,甚至带着几分嘲讽。 我哑着声音,想点点头,可僵直的颈部和疼痛的咽喉让我无法动弹,“是~”我的声音沧桑的不像我。 宁松涛就那样看着我,缓缓起身,“好,我只等你这一声,作为朋友,我就一定要帮你看清夜钧天的真面目,他跟你看到的不一样。” “宁松涛!”我提高了声音,嗓子生疼,我不想他又去做对夜钧天无益的事情,忍着喉咙火烧火燎的疼,“宁松涛,让我们回到从前!” 我充满期盼地看着他,我知道他一定懂我的意思,“求你~” 可是,我失望了,宁松涛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宠溺而又坏坏的损我一句,而是冷冷的看着我,“只有没了夜钧天,我们才能回到从前!” 说完,他决绝的转身离开。留我一个人怔愣在病房中。 过了许久,我才缓过神来,找护士借了电话联系了夜钧天,没过多大会儿,他便赶来了。 他一进病房,看清我的脖子,便怒不可遏,“宁松涛呢?!” 我拉着他的手,打不起什么精神,“夜钧天,你别生气,接我回家吧,我不想住在医院。” 沙哑的声音透着柔软,夜钧天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皱眉看着我,“回家。” 我微微一笑,他便揽着我贴向他,“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他讲述了一遍,从宁松涛的逃婚开始,讲到从医院醒来。当然我没有提宁松涛不肯放弃我,扬言要揭穿他真面目的事情。 夜钧天发出一声轻蔑的鼻音,并不以为然。 “别去怪恩灿,说起来,当初若不是你非将他二人绑到一起,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叹息道。 “怪我?”夜钧天更不屑了,“我只说让他跟金恩灿交往,又没逼着他跟人家上床,搞大肚子,他把持不住,又来反悔?!想抢我女人?也不掂掂斤两!” 我蹙眉,心内叹息。两个男人一个比一个骄傲,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却又隐隐觉得不安,不知宁松涛会做出什么事。 夜钧天去办了出院手续,便接我离开医院。我才知道宁松涛送我来的也是京城医院,铃姐和韩亦潇都在这里。 嗓子虽然痛,却无大碍,我便顺路去看了眼铃姐,告诉她我这几日可能没办法来看她了。原想编个理由混过去,可铃姐却不是好骗的,一再追问,我还是没禁住,把恩灿的事告诉了她。 铃姐比我想象的平静,只是听到恩灿的反应时,她沉默了许久,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想问她,她却只是叹着气说没想到恩灿会那样爱宁松涛。 这一点,我却实也是没想到的。恩灿最初来到星都时,似乎跟宁松涛也没什么交集,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她便突然对他爱得死心塌地。不惜,放弃在韩国收入颇丰的工作,不惜,跟我撕破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为爱疯狂? 没跟铃姐聊太长时间,夜钧天就站在门口频频探头,铃姐笑着道,“快去吧,有人担心了。” 我脸一红,“铃姐,过几天再来看你,你别担心钱的事,该怎么查怎么查,该怎么治怎么治!” “行了,我知道!少说话,嗓子还伤着呢,快走吧。”铃姐点点头答应了我,我才放心地起身跟着夜钧天离开了医院。 回到家,刚一进门,小思安就扑过来,盯着我的脖子,小家伙眼泪就掉下来了,心疼地一直问,“妈妈,你疼不疼?妈妈,思安心疼你~” 我眼泪一下就涌出眼眶,结果小家伙看我哭,他眼泪更止不住了,一时夜钧天站在一边看着我们母子抱头痛哭,有些气极败坏地出言提醒,“思安!” 小家伙一下就被震慑了,连忙从我怀里抬起头,两把抹净眼泪,“妈妈,看到你没事,思安就放心了。你不要哭了,也不要说话,快去休息!” 看着懂事的儿子,我的心暖的一塌糊涂,转头瞪了夜钧天一眼,怪他刚刚跟思安讲话的语气太凶了。 夜钧天自然是视而不见了。 就这样,我再放不下公司,这脖子上的伤也让我不得不休假了。不去公司,我也可以想象,公司恐怕又掀起新的一轮八卦,我这个小三在公司门口差点被人掐死,绝妙的一出原配怒打小三的画面。 心内叹息着,何苦去想这些,嘴长在他人脸上,我何苦去管。 在家清静了几天,嗓子消肿了,也就算好了。只不过脖子上的青紫痕迹有些吓人,没有破皮的地方,也不用什么纱布,我只好系着纱巾挡一下。 接连几天,顿顿吃李艳煲的汤,她的厨艺精进的同时,我感觉自己不光是血补回来了,都被补得火大了。 跟夜钧天申请了几次想复工,都被他严辞拒绝。申请了几次不要再喝汤,也被拒绝,结果某日晚餐时,我对着一碗猪血汤,鼻血长流,血溅五步。 我哀怨地瞪着夜钧天,“补大了!” 结果,非但没能换来他的一点愧疚,还看到一丝别有用心的笑意,我低头看看地板光可鉴人,映出我鼻孔中塞着纸卷的模样,这尊容跟性感啊,诱惑啊,根本没有一毛钱关系,他居然都能生出邪念,也是让我佩服。 果不其然,晚上睡觉时,老实了很多天的夜钧天,开始对我上下其手。 我被他撩的实在难受,又困得要命。都说人就是这样,越是忙碌越不想睡,在家里懒了几天,便时时犯困。 我拍开他想伸进我衣服里的手,小声道,“老实说,你让我玩命补,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件事?” “哪件事?”夜钧天故作不解地附在我耳边问道。 故伎重施,我才不会上当,我索性闭上眼睛不接话,转过身去给他一个后背,完全的防御姿式。 结果,他便从背后贴上来,跟我贴得一点缝隙都没有,特别某些部位,不断在我身下蹭来蹭去。我压着心头的燥热,不理他。 他忍了一会儿,便可怜巴巴地在我耳边吹着热气道,“你不是上火了?” 一句话,我的体温就升高了三度,估计让他看到我红透的脸,又少不了一番嘲笑。手绕到身后,狠狠掐了他腰肉一把,“明明是你自己上火了!”我瞒怨道。 “对,我上火了!”可惜还是中了他的道,他坦诚的承认了,“不信你摸摸看。”说着便拉着我的手往身下探。 “你衣服呢?”手被什么东西烫到,我这才反应过来,难不成他什么时候学了脱衣戏法? 夜钧天附在我耳边吃吃的笑,不无得意道,“上火了太热!”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开始吻我的耳际,颈侧,口中的气息越来越烫,带着我的身体跟他一起升温。 我抱紧自己的身体,感觉越来越热,他的吻也不再满足于只是轻轻舔噬我的耳珠,而是强行转到我的身前,吮住了我的唇,滑腻的舌很轻易便挑开了我的齿关,在我口腔内肆意挑逗,似乎在宣誓他的占有。 我知道我已经被吻得意乱情迷了,而他的手自然不会嫌着,早已经攻破我的防御,像弹琴一样,在我滑嬾的肌肤上奏出一串串情欲的音符。 我身体要燃烧了,不知道是不是真像夜钧天说的我补上火了,反正我的脑海中有个声音在叫嚣,反正也躲不过,不如纵情享受。 这声音让我受到了鼓励,猛地转身与他相拥着回应他的吻,不甘心似地与他的舌相抗,我也想占有,在这样的意识下,他竟然乖乖地张开了嘴,任我占据了主导。 我觉着他的技法,在他口中尽我所能地探索,我咬着他的舌轻轻吮着,我的柔软与他火热坚硬的胸膛紧紧相抵,我能感觉到他越来越忘情,越来越动情。 “给我~”他喉中叹息着,不再放纵我,而是扣着我的腰将我压在身下,腰肢耸动,直奔主题。 滚烫的满足带着丝丝的胀痛,瞬间让我胸中的感觉几乎要满溢,喉中轻轻吟唱着情欲的音调,无比娇柔,几乎让我自己都无法相信那是我的声音。 而夜钧天只停留了一刻,便开始了他的肆意驰骋,纵马放歌。 在这方面他越来越有经验了,也越来越狡猾了。我沉浮在他带给我的清欲波涛中,混乱地想着,只要他想,他有的是办法让我就范,不如下次直接享受,也少了些麻烦~ “” 第二百八十八章相似,追名逐利 第二百八十八章相似,追名逐利 第二百八十八章相似,追名逐利 清晨,睁开眼睛便对上夜钧天满足的笑脸,连原来深遂到骇人的眼睛中都盈满了笑意。 我却感觉有气无力,昨晚睡着前,还隐隐想着他是不是练了什么采补的功夫,为什么精力如此旺盛。 “泄火了吗?”他涩涩地问我。 我的脸便瞬间红透,我伸手去捂他的眼睛,脸藏在他怀中,不肯出声。他却附在我耳边小声道,“我的火倒是去了!” 我索性抬起头,“我要上班!” “威胁我?”夜钧天瞥了我一眼。 “让我上班,否则~”我嫌弃地挑了他一眼。 “否则,晨练一轮?”夜钧天说着腾的起身一下将我压住,身下居然真的跃跃欲试了。 我这是威胁不成,反被威胁,真是欲哭无泪,“我公司好多事情要处理,再不去,以后要天天加班了!”我几乎是在祈求他了。 面对我的苦苦哀求,夜钧天居然故作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又极不要脸道,“晨练完,你若还能去公司,就随你!” 这话里满满的危险,他这是要玩真的,我这想法还没结束,他便欺身而下了。 因为赌气,我还是去公司了,只不过到公司时已经中午了。而且我穿了平底鞋,走路很慢。不解释,夜钧天看着我小心的样子,笑得十分坏心。 我恨得咬牙,坐在办公室,把几个部门的负责人都叫了进来,把落下的工作进度补了补。 沉浸在工作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身上火辣辣的感觉也消散的差不多,我才从卷宗中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离开公司去医院看铃姐。 原本的好心情,在住院楼前碰到苏玉后,消失的荡然无存。连续多天,我都尽量选择让自己遗忘,当生活还是原来的样子,可是看见她淡定就荡然无存。 其实我的内心深处何尝不知道,母亲是每个人一生中无法忽略的存在。就算是一个不负责将我抛弃的母亲,她突然出现在生活中,我也无法将她当成不存在。 我们俩都看见了对方,却谁都没有向前走了步,而是站在原地远远互望着。我故意让自己的眼神泰然自若,可她却依然是一副饱含亲情的样子。 我率先转身进了住院楼,在电梯间她还是追上来叫住了我。 我静静回身看着她,“你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唤了一声“苏伯母。” 苏玉只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有些苦涩,我却没心情去体会她的苦涩,我依旧安静而有礼地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安然,潇潇没事了,你放心吧。”苏玉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她不会以为我在担心韩亦潇吧?在我心里她这位正牌母亲,都还是很虚幻的存在,更不会自作多情到去跟韩亦潇攀什么亲情。 我勾了勾唇角,“伯母,我不会因为她的境遇而认为我做错了什么。世人不清楚,骂我是小三,可她与夜钧天的婚姻到底是用什么样的手段得到的,她自己应该清楚。” 苏玉意外地没有生气,甚至有些赞许地冲我笑了笑,“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聊聊。”我没有回答,她可能是怕我拒绝,继续又道,“不用担心,我不会逼你什么。” “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还是生硬的拒绝了她。 “你怕吗?”苏玉侧着头,好像看穿了我一样的笑,“怕自己在心里把我当成妈妈?” 我嗤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干脆点点头道,“好吧,您想聊什么?” 苏玉这才漾出自然的笑意,“走吧。”她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先一步进了电梯,我没有犹豫地跟在她身后。 我们来到医院VIP家属休息室,苏玉要了两杯咖啡,与我对面而坐。这里很安静,住VIP的病人本来就少,这个休息室人更少。 我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眼前的咖啡,并不认为她会提出什么能让我动容的话题。我盯着咖啡在杯子中旋转,她的视线便一直锁在我的脸上。 “安然,你知道吗?其实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苏玉缓缓开品,像在回忆她跌宕起伏的往昔。 我哑然失笑,她是说相貌还是别的?如果说相貌,难不成她以为从基因角度可以说服我?如果是其它,我跟她根本没一点相似,再怎么艰难,我也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 “你不信?”她挑眉问我。 我依旧是笑,“只是觉得好笑。” “不,这一点都不好笑!”苏玉敛去笑容。 “我永远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不管日子有多苦。”我冷冷盯着她。 苏玉的脸瞬间苍白,随即又了然道,“你终于说出口了,你在怪我当年丢下你。” “不,您搞错了,并没有。”我摇摇头,“对于我来说,您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怪与不怪。” 她笑得越来越苦涩,“如果,孩子是被强奸生下的呢?”她的声音冷酷的可怕。 我不由从心底打了个寒战,强奸?!我突然觉得很想大哭一场,或者大笑一场。抛下我的亲生母亲,正在告诉我,不是她抛下我,而是我本来就不应该存在! 我的人生根本是个意外,是个笑话!我的存在,只是父亲不计后果的兽欲下的产物,从来与爱憎无关。 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只为了洗脱她自己的罪名,就要让我的人生更加灰暗?我真的有点恨她了!虽然我也不喜欢父亲,但至少我从没像现在这样厌恶过自己。 “安然,我不想让你伤心的。”苏玉沉着声音道。 我才发觉自己刚刚流落的情绪,有些失态了。连忙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平复自己的心情。再抬起头时,依然是笑得很安静。 苏玉赞掌地看着我,“我也是很早就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知道真实情绪的流露,只坐让对方找到我的弱点。” 我眯眼看着这个自以为是的妇人。 “我们是母女,虽然我没有养你,却还是能轻易看穿你!”苏玉的笑意有些冷,随即又道,“我们都是目标明确的人,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有足够的耐心与魄力去等待结局,达成目标。” 我不由地笑出声来,在自私者的眼里,一切都是自私的。“那么请问,我的目标是什么?” “夜钧天。”苏玉双唇轻动,弹出三个字。 我便笑了,“在你的理解中,爱一个人原来是达成一个目标?!这跟我真的不同。” 苏玉不以为然:“安然,别否认,你跟我是一类人。你比潇潇聪明,她为了虚幻的爱而疯狂。而你才更像我的女儿,安静地等待时机,抓住手中最大的筹码,等待利益最大化的那一天。” 我不解地看着她,甚至有些怜悯,她说韩亦潇为爱疯了,在我眼中她更是为了名利而疯狂了。 “你跟我一样,懂得如何在逆境中抓住机会。如果小三的身份是逆境,而你不争不抢的态度,早已赢得了最大的筹码,就是那个男人的心,凭着他心里有你,这次也许你可以胜过潇潇。” 我越来越听不懂她想说些什么,她就像一个老练的生意人,将感情完全利益化,还能说得理所当然。 “而你更让我惊喜的是,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心经营自己的事业,不要说你对夜氏没有野心,那并不可耻。这本来就是一个争名逐利的世界,对名利的欲望,是你前进的动力。”苏玉继续说着,眼睛里一片激动。 我叹了口气,她越说越离谱了,我有点听不下去了。 “别急,我下面要说的,你一定会感兴趣。”苏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停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关于夜氏和韩氏,如何得到利益最大化,我有个更好的想法。” 说实话,我对她的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跟戴姨说的一样,甚至更功利,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我心内长叹着。 “凭现在夜钧天对你的宠爱,你完可以进入夜氏,不必自己从头做起。然后想办法让他给你一部分夜氏的股份。然后用百分之十的夜氏股份与我交换百分之二十的韩氏企业股份,我知道你儿子名下还有一部分夜氏股份,由你代持,这样你即在夜氏有一定的发言权,又能名正言顺从我手里获得一部分韩氏股权。当然这前提是我们不能相认,否则韩文亭不会同意。” 看来她还真是做足了功课,居然戴姨才刚刚让夜钧天去给思安做股权交割,她便得了消息。之前韩氏对夜氏死缠烂打,夜钧天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彻底跟她们断开了联系,甚至不惜放弃星都,北上京城发展,她居然还不死心,要从我身上下功夫。 “除了股份,我还能得到什么好处?”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到什么地步。 “在这期间,我不会让潇潇再找你麻烦,如果你有把握,我甚至可以帮你劝她放弃与夜钧天的婚姻。”苏玉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要知道韩氏的市值并不比夜氏差,百分之十换取百分之二十,你稳赚,这也算作为母亲给你的一些补偿。”苏玉让我不说话,以为我动心了,继续说道。 第二百八十九章帮我,重新开始 第二百八十九章帮我,重新开始 第二百八十九章帮我,重新开始 都说人在商圈摸爬滚打久了,就像一身铜臭,可我眼前的苏玉,虽然笑得和譪可亲,端着端庄的架子,却利欲熏心到我无法直视。 她居然说我跟她是一样的,对此,我只能呵呵。我承认,我是目标明确的人,可我的目标从来不是她口中的那些名利。 我不敢说自己多崇高,我当然也追求物质,可是我从来不会去觊觎不属于我的财富。比如说什么股权。 我突然明白夜钧天为什么宁肯放弃星都,也要脱离韩氏了。他恐怕早就看出了苏玉的野心,她不仅要掌控韩氏,她还想染指夜氏。 铁了心地要把韩亦潇嫁进夜家,到底是为了成全自己女儿的爱情,还是为了其它,恐怕她心里清楚的很。 原来不只是我没有母亲,就算生活在苏玉的身边,韩亦潇也一样是没有母亲的孩子。 我倒想起,戴姨说的,苏玉返回韩家第一步就是暗中接触韩亦潇,让韩亦潇用亲情打动韩文亭,最终她才能成功的回到韩家,才有了后来一步步的进展。 在她眼里,什么女儿,一切都是她逐利的工具。 我嗤笑,杯中的咖啡已经凉了,我完全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了,“苏伯母,您完全搞错了,我对这些毫无兴趣。” 我转身离开,听到她在身后幽幽叹息道,“安然,人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这一点你是清楚的,男人的心更是善变,你清楚自己应该抓住些什么。” 我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她的视线。 心虽然还是闷疼,我却没什么可纠结了。我从出生就没有母亲,那么以后,我也不会再拥有了。 我来到铃姐的病房,铃姐见到我很是欢喜,忙着招呼我挨着她坐下。 “气色不错,夜钧天肯定玩命给你补了?”铃姐拉着我的手调笑道。 明明没有歧议的话,我却无端脸红,惹得铃姐一阵窃笑,“你这脑袋瓜里都是些什么呀?原来在店里还装得挺清纯,这才几年功夫,夜钧天就把你调教好了?” “铃姐~”我脸更红了,不由娇嗔。 “哦,对了,上次那个韩亦潇的妈妈找你的事,我没替你瞒着,告诉夜钧天了,姓苏的当你傻,我可不傻,她们母女拿你当移动血库,这种事情不告诉夜钧天,你还得吃亏。”铃姐挑了我一眼,就开始说教起来。 明明是她出卖了我,结果还理直气壮地教训了我一顿,我也是欲哭无泪。 “行了,不逗你了。”铃姐笑眯眯道,“我这几天该做的检查都做了,再等一两项结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准备出院了。” “也好,出了院,我陪你逛逛京城,我回来大半年了,也没怎么逛过。”我也觉得铃姐总憋在医院也不好,不如多出去走走。 铃姐点点头,“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猜谁联系我了?” “嗯?”我茫然地看着她。 她神秘一笑,道,“美玲居然也在京城。” “美玲?”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上次见美玲还是铃姐在美国治病,我准备离开的时候。那时候我还劝她跟我一起做广告行业,后来又托宁松涛照顾她们。 我从国外回来后,就失去了她的音讯,没想到她就在京城。 “她现在~”我想问问她的现状,又怕说错了。 “她还在做。”铃姐叹了口气,“我早就说过,人跟人不一样,美玲是好人,可是她的命就如此。” 我也从心里为她惋惜,在那一行出卖青春,出卖尊严,出卖肉体,一转眼就是半辈子,太不值了。 “改天我劝劝她吧,非得弄得像我一样一身的病,这一辈子就糟蹋了。”铃姐的眼神望得很远。 “铃姐,你这算什么病,已经治好了,千万别乱想啊。”我忙打断她,“想不想出去走走?” 铃姐点点头,我们俩便离开了病房在住院楼遛哒。铃姐住的是普通单间病房,我本来也想让她去VIP那边,她说什么也不肯,好说歹说才住了个单间。 普通病房这边比VIP要人嘈杂些,不同科室分别处于不同的楼层,铃姐这层是妇科,产科就在对面,不时看见有待产的准妈妈,和护士推着小车从楼道经过,小车上躺着一排小宝宝,我们看着有趣,便索性停了脚步。 “看那个,那个好看。”铃姐远远指着车上的某个宝宝。 我却叹息道,“小婴儿真可爱,可惜,我的思安生下来的样子我都没见过,更没抱过。” “行了,别感慨,这才哪到哪儿,以后有日子让你生!你不生都不行!”铃姐时时刻刻不忘打趣我。 我刚想回嘴,身后却有人唤我,原以为苏玉和韩亦潇这对母女又来找我麻烦了,一回头却见金恩灿站在我们身后。 “恩灿?!”她在无表情的样子让我有些害怕,那日她失控的样子我还历历在目。 “安然,你怎么在这里?”她的声音倒是很平静,我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等我回答,她便看见了我身边的铃姐,她脸色微变,轻声道,“铃姐!” “嗯,你认识铃姐?”我都快忘了她什么时候见过铃姐。 铃姐没有说话,恩灿却好像慌了手脚,极力解释道,“我见过一次,你介绍我认识的,在你租房的那个小区院里见过一次。” 我努力回想了半天,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记性倒是真好。 “哦,是我忘了。”我笑了笑,并没有在意,恩灿的脸色却一直不好。 铃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她犹豫半晌才为难道,“安然,对不起,上次,我太冲动了!” 我原本是很介意的,可现在她站在面前低着头的样子,又让人有几分不舍。我沉吟着没有说话。 铃姐不明所以问,“这是怎么了?” 怕恩灿难堪,我忙道,“没事,没事,一点小误会。” 金恩灿这才抬起头来,惊喜地看着我,“你肯原谅我了?” 我叹了口气,点头道,“这也怨不得你,是宁松涛太不负责了。” 金恩灿这才破涕为笑,“安然,我想重新开始了!” “重新开始?”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别站在楼道说话了,去我病房吧。”铃姐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打断了我们。 我这才觉得有些不妥,金恩灿已经过来主动挽了我的手,跟着我们回了铃姐房间。 铃姐站了一会也觉得累了,便上床躺着,我跟恩灿便坐在她床边,这样近的距离,让我有些错觉。 以前在夜金铃的时候,我和白寒也常常坐在铃姐的床铺上跟她聊天耍赖。 “安然,我跟宁松涛的婚礼取消了。”金恩灿开口时有些自嘲的意味,我伸手拍她的手背,想安慰她几句,她马上又展开一大大笑脸,“可是我没放弃!” 我满眼疑问。 “我不会放弃他!”金恩灿大声道,像在宣誓一样,“我永远都不会放弃他!” 我皱了眉,虽然佩服她的勇气,却无法判断她这样执拗到底是好是坏。 爱需要坚持,可是同时还有一句话叫做强拧的瓜不甜,对于恩灿的决定,我真的不知说些什么好。 铃姐在一边听着,也是皱了眉头。 “安然,当初我问过你,你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不会选择宁松涛,我才会跟他在一起的。”金恩灿幽幽地叙述着,有些挫败感,“所以,你不会怪我,也不会跟我抢,对不对?” “那是自然。”我再次跟她保证。 “宁松涛跟上级请求调任京城,调令已经下来了,他很快就要到京城来任职。”恩灿继续说着,“所以,我也辞了星都欧力的工作,准备到京城来重新开始了。” 我愕然,对于他们这种考虑不周的决定,我觉得太草率了。同时,心底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宁松涛已经下定了决心要跟夜钧天斗到底,现在居然把工作也调来了京城,看来他不会善罢甘休。 而恩灿这种爱,如果是相爱的两个人就叫做不离不弃,可如果一方并不爱另一方,就只能叫做死缠烂打了。 “恩灿,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做到这个份上,值吗?”我不由有些心疼她。 “值吗?”金恩灿像在问自己,又像在反问我,半晌才笑笑,道,“你也爱过,值与不值是我们说了算吗?我只知道,不这么做,我会死。离开他,我会无法呼吸。你说值不值呢?” 我愣了,看着金恩灿,对她这种爱,我隐隐有些恐惧。 “安然,我没事的,我抗压能力超强。”金恩灿居然还能反过来安慰我,“不过,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嗯,你说吧。” 我没思考就答应了,一边的铃姐却悄悄掐了我一把,我才发现自己答应得太快了。 恩灿似乎也看出来了,忙道,“你别害怕,我只是想求你帮我介绍个工作,搬到这边生活,我还得养活自己不是吗?” 工作?我有些为难,我在京城能求的人也只有夜钧天,难道她想进夜氏?可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不敢保证夜钧天那点小心眼能放过她?! 第二百九十章情敌,不合常理 第二百九十章情敌,不合常理 第二百九十章情敌,不合常理 从韩国到星都,从当红女星的助理到欧力的小秘书,现在又辗转到了京城,金恩灿的每一步都刻着宁松涛的名字。 有时,我甚至在想,男人是不是都对唾手可得的不会珍惜? 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无从得知,虽然这里有夜钧天的推手,我还是宁愿相信,她能追来结果。 宁愿相信,只要我不再给宁松涛一点期望,他总会发现身边的才是属于他的美好。 恩灿一直看着我,见我半晌沉吟不语,似乎有些失望,“安然,我不需要什么大公司,小公司就行。工资要求也很低,够我养活自己就好。” 小公司?她这倒是提醒了我,我自己的公司不就是小公司吗?她之前做明星助理时,对广告的流程什么的还蛮熟的。在欧力过了好几年的秘书,商务能力应该也早锻练出来了。 我想了想才开口道,“我在京城做了一家广告公司,规模不大,你若是不嫌弃,可以来帮我。” 恩灿立刻扬了满脸的阳光,惊喜道,“你有家公司?还是广告公司?” 我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才刚起步,运营情况倒是还说得过去,你要求也不高,我尽量满足。” “太好了!”金恩灿一把握住我双手,“能跟自己姐们一起工作,我还有什么可挑的?不给钱我都乐意。” 我笑了笑,“不给钱,你靠什么活着?”说到这里,我倒想起一桩事来。在恩灿与宁松涛的婚礼前,何翊飞告诉过我,恩灿怀孕了,他们是奉子成婚的。 如今宁松涛躲到京城来,一心想跟恩灿断了联系,而恩灿也追了过来,那她的孩子呢?我上下打量着恩灿,她比婚礼那日瘦了些,面色也不怎么好,有些蜡黄。 “恩灿,我问个问题,你别生气!”我小声道。 “嗯?”她一脸茫然。 “宁松涛知道你也来京城了吗?”我想了一下,又继续道,“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恩灿的脸一下失了血色,她低着头,死死咬着下唇,半晌才抬起头来,苍白的笑了一下,“宁松涛还没准备好,我们暂时先不要孩子。等以后再说吧。” 她的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孩子拿掉了,而宁松涛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觉得恩灿真的很可怜。她是先爱上的那个,就要承受这一切,而宁松涛因为不爱,对她做的一切都只会选择视而不见。 “恩灿~”我拉住她的手,想安慰她几句,可恩灿刚刚那种落寞的表情一瞬即逝,她不着痕迹地挣脱了我的手,脸上又荡开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 “千万别说什么安慰我的话,现在这社会流个孩子算什么。”她笑得没有一点介怀的样子,好像她根本不在意,见我不说话,又继续道,“再说了,我早晚让宁松涛回头,到时候再生也来得及!” 见她如此想得开,我才稍稍松了口气。在这点上我是真心佩服恩灿,在婚礼上被悔婚,流掉孩子,她还能这样笑着面对生活,还能毫不气馁,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这一点我比不上她。 “恩灿,我真的很佩服你。”我点着头,眼睛有些湿润,又不想勾起她的伤心,便迅速拭去,朗声道,“来我们景安公司吧,咱们一起做番事业。正好我公司缺自己人。” “放心,绝对自己人?!”她拍着胸脯保证道。 这时,气氛才渐渐活络起来,只是铃姐时不时打量着恩灿,脸上透出隐隐的担心。 我们有说有笑地在铃姐病房里热闹了一会儿,恩灿便离开了。我原本想拉铃姐去外边吃一顿,可看她神色有些疲倦不太想动,便只得作罢。 铃姐让我陪她在病房吃顿病号饭,我便去医院食堂给她打回来。 她似乎胃口不太好,脸色一直沉着,我劝她道,”“医院的病号饭都是少油少盐的,是没什么滋味,但好在健康。你要是馋了,明天我做些好吃的给你送来?” 她看着我叹了口气,却没有接我的话,“安然,善良是好事,但有的时候容易被人利用。” “铃姐,你想说什么?”我不解。 “你真的了解恩灿这个人吗?”她审视着我。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过,她很亲切,很坦白。虽然在对宁松涛的感情上有些偏执,却也没别的特殊之处。谈不上了解不了解,一开始只是觉得处得来,后来又因为工作关系接触频繁,再后来,林老二绑我那次,她还救过我的命。 大概是从那时候起,恩灿成了我很好的朋友。若说更多的接触,我们还真没有多亲密。 如果说有了些隔阂,那也都是因为宁松涛对我的心意。这个我没办法左右,我只能尽可能的疏远他,相信,这一点恩灿能理解的,否则她也不会来医院跟我见面。 见我沉默不语,铃姐挑眉问我,“忘了前些天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笑了笑,挽了铃姐的手撒娇道,“铃姐,我知道你是怕我吃亏。” “别嬉皮笑脸!”铃姐依然瞪着我,语气却软了下来,她对我也是无奈,“别把所有人都当好人,以前吃的亏还少吗?” “铃姐,恩灿不会的。你忘了,当初她救过我的命!”我安慰道。 “救过你的命,这件事我本身就觉得可疑!”铃姐眉头紧锁,我才想起这件事我似乎没跟她细说过。 “可疑?!”我笑道,“这有什么可疑的?铃姐,你是不是侦探看多了?” 铃姐却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你被绑架的现场?凭她一个小姑娘敢跟踪绑架你的林老二?” “她是先打了电话报警,然后才偷偷跟上的。”我觉得铃姐的怀疑有些没道理。 “总之我觉得有些不合常理,一个女孩子哪里来得这么大胆子?何况,那时候你们还谈不上什么好朋友。”铃姐又道,“抛开这件事不谈,今天她怎么知道你在医院的?” 这倒是把我问得愣住了,仔细一想刚刚在电梯间我们更像是巧遇,铃姐在这住院我没告诉过她,她自然不会是专程来找我的。 “你好好想想,如果是你,在婚礼上被人逃婚,又拿掉了自己的孩子,一周前还想把情敌置于死地,一周后又来求情敌给自己介绍个工作?这前后的反差这么大,怎么可能?”铃姐继续道。 这一点我倒真没想到,“那天她也没想置我于死地吧~”我的话有些含糊,其实我自己也不敢肯定,那天的她确实很冲动。“她心里清楚,我没跟她抢过宁松涛,从头到尾我都没参与过她们之间的事情,甚至知道他们在一起,我都极少联系宁松涛。” “你纵使不理宁松涛,他还是愿意为你逃婚,而她付出了一切,却还是落得被抛弃,如果你是她,会不会恨?” “恨?”我一愣,金恩灿恨我吗?我想起之前几次,她看我的眼神,却实夹杂着此许的恨意,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很亲切的,我想她眼的应该是爱情的不对等,毕竟我什么也没做过。 “安然,别太天真了!”铃姐叹了口气,许是觉得我一直在为恩灿开脱,不想再劝了。 “铃姐,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吧。”不管她的怀疑是否有道理,我都还是应了下来,“快点吃饭,饭都要凉了。” 听我应了下来,铃姐才又重新拿起了筷子,却还是一脸的不放心,好歹吃了几口饭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等所有检查结果出来,我要是没什么事,会离开京城几天。” “你要去哪?要不要我陪?”我不知道铃姐这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我去旅行,去长白山,你别跟着,好好在家陪思安吧。”铃姐真接否决了我。 我也没明白她是发什么疯,但她病了这么久,愿意出去走走总是好的,我自然支持。安顿好铃姐后,天已经很晚了,我赶回家,思安还在等我的晚安吻。 小家伙现在越来越粘我了,这是好的表现,小孩子就该有小该子的样子,我并不希望他长大的过程像夜钧天那样缺少温情。 经过书房时,夜钧天正在看书,我也没敲门便静静走了进去,趴在他的后背上搂住了他。 “主动献殷勤也不能弥补你这么晚回家的错误!”夜钧天头也没回,眼睛依旧盯着书,幽声道。 我嗤笑,歪着头枕着他的肩,想跟他安静聊会儿天,“我去看铃姐了,她想出去旅行。” “那很好!”夜钧天点点头。 “夜钧天~” “嗯。” “我想清楚一件事。”我眨着眼睛,心里似乎有很多事情想要倾诉,却不知道他是否愿意倾听。 我的口气很凝重,夜钧天缓缓合着手中的书,侧过头来吻了我一下,“说吧。” “我不纠结自己有没有妈妈的事情了,从她抛弃我的那一天,我就应该抛弃她了!”我笑着将心头这块疤揭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短信,他是阎王 第二百九十一章短信,他是阎王 第二百九十一章短信,他是阎王 夜钧天侧着头静静看着我,脸颊轻轻蹭着我的脸颊,我权当他这是在安慰我。 “不用安慰我,想通了,我倒不伤心了。”我叹着气笑了笑。 他拉住我的手将我拉到他怀里,像抱婴儿那般抱着我,我仰着头,这个角度看他的眼睛,总会让我有种重回井下的错觉。总会轻易让我如痴如醉。 他一般都会趁我怔愣的时间,俯身吻我。不过今天他很温柔,只是贴着我的唇,轻声喃喃着,“你所有缺失的,我都会补给你!” 我湿润了眼眶,不知道他的情话也能如此醉人,我轻启双唇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今天又见苏玉了?”他问我。 我叹了口气点点头,“她想与我谈桩生意呢。” “说来听听?”夜钧天也来了兴致。 我便将苏玉跟我谈的条件一五一十的告诉他,听完之后,夜钧天并没有如我所料的发怒,而是冷笑道,“果真是桩好买卖,韩氏现在的市值都是表面的。韩氏这些年之所以一直抱着夜氏不放,就是因为韩老董事长一直奉行当初打天下那套,早已经不被社会认同。韩氏近年的发展其实一直都不好,再加上几年前韩氏建设丢了建设资格,更是一撅不振。” “你当初不是将夜氏建设以极低的价格给了韩家?” “你现在自己也在做公司,还没明白一个道理?一个公司的好坏在什么?在它有多名?有多大规模?以前的业绩有多好?”夜钧天挑眉问我。 “在人。”这我自然明白,以前夜钧天就给我讲过领导决策对于一个大型集团的重要性。 他赞许地点点头,“所以,这也是我争于离开韩氏的原因。韩家的没落早已注定了。韩老董事长近几年更是糊涂了。苏玉虽然是个聪明的女人,却过于精明计较,手腕耍得多了,倒把路耍窄了。我说的你可明白?” 我点头,“你明知夜氏建设给了韩家也会被拖垮,为什么还要同意?” “我早告诉过你,韩家对我有恩,那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他们。”夜钧天的声音没什么感情。 “苏玉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让我跟你要股份。”我心里更堵了,她岂止是精于算计,她根本每一步都在算计。 “安然,宁松涛调来京城了。”夜钧天不提这件事,我还差点忘了。 我皱紧了眉头,无奈道,“嗯,冲你来的。” 夜钧天嗤笑,“不是冲你?” 我却笑不出,隐隐地担心。 “你不会以为凭他一个小警察,会对我构成什么威胁吧?”他满不在乎地道。 “夜钧天,你要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事留了把柄?”我担忧道。 “你!”他揽了我的腰,把我贴向他,极是无赖地在我唇上吻了一口,“就你一个把柄,怎么办?” 我羞怒想推开他,他的手却像铁钳一样紧,“夜钧天,我想求你个事~”我犹豫了一下,又怕他生气,没敢开口。 结果,他果真就生气了,冷着声音道,“我知道你想求什么?” 我挑眉,他才继续道,“求我手下留情?!” 被他看穿心思,我有些不好意思,忙解释道,“夜钧天,你别生气,宁松涛对我来讲真的是很重要的人。” “我不重要?!”他放在我腰上的手收紧了几分,我吃痛皱眉,他才稍稍松开。 “那不一样!”我急道,“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他受伤,我会伤心,会难过。” 夜钧天的脸沉了下来,灼灼盯着我,“你确定还要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被他吓退,勇敢地迎着他的视线,“你不一样,你是我的爱人,是家人。你受伤,我会陪着你伤,会去跟伤你的人拼命!” 他愣住了,又盯了我半晌,才突然将我搂紧,半是嘲笑半是宠溺道,“宁松涛伤我,你也去拼命吗?” “无论谁!”我坚定地告诉他。 夜钧天那一刻的笑容,我毕生难忘,他的眼睛泛了一丝湿意,虽然他不承认,但我真的看到了。 那晚我们拥抱了很久,很久,只是相拥着,静静聆听彼此的心跳。 翌日,我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消息,内容是一份对帐单。 里面记录着某个帐号,近几年的资金往来情况。我粗略看了看,也没太在意,以为是谁发错了,可仔细一看,这个帐号却是隶属于夜氏的。 我立即就想起,当初林老二绑架我时,那个催命的帐号。当时夜钧天明明不同意转款,一再的拖延时间,就是这个帐号突然给林老二转了五千万。林老二达成了目的,当时就要撕票,幸亏恩灿来的及时,否则我就被这五千万害死了。 而这个沉寂多时的帐号,最近一次有记录,就是在警方结速调查后两年,那五千万莫名其妙的转走了。而下面就是关于接收这五千万的另一个帐户,依然是经过了层层的伪装。而查清这个帐户的人显然很用心,还是查到了,这个接收帐户依然是夜氏在国外的秘密帐户。 我脑子有点乱,当时在这件事上,我跟夜钧天也是有争执的。我一直认为这笔钱是韩亦潇故意转的,夜钧天却极力为她开脱。在那时的情景下,我甚至怀疑过夜钧天。 而这么长时间过去,我早已经淡忘了这件事,跟夜钧天之间所有的不信任都已抛飞,可这笔钱最终的去处还是回了夜氏,究竟是谁?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沉吟着我的电话响了,正是这个陌生号码,我疑惑地接通,电话彼端的人呼吸很沉重,似乎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安然,是我。” “宁松涛?你在哪?恩灿把孩子拿掉你知不知道?”我听出他的声音就急了,我认识的宁松涛阳光而坦诚,是个有担当的男人。 “你既然知道恩灿孩子没了,也应该知道我在京城。”宁松涛对我的急切很是不屑,好像我是装的。 我有一丝丝受伤,“恩灿告诉我了,她拿掉了孩子,准备在京城工作,这些你知道吗?” “你不要管我们的事情,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都是她自愿的,我从来没有强迫过她,我心里只有你,一直都是。”宁松涛打断我的话。 “可她爱你,为你牺牲了这么多~” “所以我才要躲开她。她做得再多,做得再好,都不是我要的,都仅仅是在给我施加压力,以爱为名。”宁松涛在电话中低吼着,“别再提她了!” “宁松涛,见一面吧,有些事情一定要说清楚。”我低低道。 “好,我刚好也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我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宁松涛穿着崭新的警服,身上又多了几分硬朗的气质。制服在他挺拔好身材的映托下,十分地精神。 可惜,他脸上的阳光再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有些冷酷的脸。他的眼神有些焦灼与急切,就是不见了清澈。 他与我对面而坐,凝神盯着我,一直不开口。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道,“你早就说过我们不可能,怎么就不肯花些心思在恩灿身上?你的家庭都已经接受了她,你看不到她的努力吗?” 宁松涛面不改色。“当初的我们确实没有可能,所以我不能自私的束缚你,我不能给你承诺。可是这些年来,我入伍,入警局,从基层一步步做起,已经彻底摆脱了家庭对我的控制,我可以娶你了。” “就算如此,不管是当初,还是后来,我也没有接受过你。你为什么还要站在原地?” “放你自由时,我说过,只要不是夜钧天,我都会祝福你。”说到这里宁松涛停顿了一下,“好了,我们不要再争执这个了,我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些,这样的夜钧天你是否见过?” 他从手机上调出一些画面,然后递给了我。 我蹙眉一张张地翻看,是夜钧天。 让我蹙眉不语,宁松涛随手翻开一张,指着画面上的人问道,“这个人认识吗?星都矿业的,他姓王。” 画面上那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人竟然是那个在酒会给女人下药的色情狂王老板,而夜钧天面如修罗,正用刀子戳在他的大腿上。 “据说王老板下半身彻底废了,腿上被扎了二十几刀。”宁松涛在一边解释着,“据说因为他打你的主意,夜钧天才会亲自下手。” “这个人你也认识,宋育学,旁边那个是他老婆。”宁松涛又指着另一张照片道,那上面的画面让我不敢看,转过头去。 “他们夫妻是在监狱吊死的,可宋育学的尸体上却验出死之前被毒打过。”宁松涛盯着我的眼睛,又继续道,“监控显示夜氏的南助理曾经去过监狱探望宋育学,而且跟狱警关系很不错。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你猜我会查到什么?” “宁松涛!”我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是告诉你了?”宁松涛嗤笑,“这些都不算什么,必竟都是些人渣,敢向你出手,夜钧天不做,我也想揍他们,最有趣的还在后面。” 第二百九十二章回忆,血色恐惧 第二百九十二章回忆,血色恐惧 第二百九十二章回忆,血色恐惧 原本是想劝宁松涛好好珍惜身边的人,可一句话都没开口,就被他乱了心神。 他收集这些干什么?这些我不否认,虽然我没亲眼看见过,确也可以想象,夜钧天被称为夜阎王一定是有他的凶狠之处的。 但是血腥的画面真的呈现在有眼前时,我的心还是受到了冲击。这样的夜钧天比我见过的最暴戾的面目还要暴戾。我现在才知道,他之前对我真的算是“温柔”的。 而这些画面中,除了我认识的王老板,林老二,宋育学等,还有很多我从来没有见过,没听说过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些画面留下来,这些又是怎么辗转到宁松涛手上。 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盯着宁松涛,像从来不认识他一样。早前就听何翊飞提起宁松涛手里有些东西,我倒没想到他这些年竟然一直执着于此。 “安然,这样的夜钧天,你意外吗?”宁松涛沉闷的声音将我唤醒。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沉痛地看着他。 “其实,从很早我就在收集这些,那时候,我只是想用这些威胁他,让他放弃你。”宁松涛的表情陷入非伤,“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只是想帮你看清他。” “我看得很清!”我严辞道,“他在外面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他是我的男人,我儿子的父亲!” “安然,你这是自欺!”宁松涛低吼道,“你以为我为什么能掌握这些?夜氏从崛起到后来的辉煌,再到现在,没有一刻离开过政府眼目。夜钧天到底是商业巨子,还是涉黑份子,都是国家说了算!” 我的心“咚咚”狂跳,他说这些东西都是什么意思,“什么涉黑份子?!” “从他开始打拼的那天起,他的举动就都在可控的范围内。有人需要一支新势力的崛起,才有了夜氏。但是这些东西作为把柄,都在监控之中。我只不过把它们找了出来。”宁松涛冷冰冰地说着,没有一丝情感的温度。 涉黑?这个字眼现在有多敏感,我也看到过一些报道。那些各地涉黑的头目,大多也都有富甲一方的实体,众多的手下,跺跺脚都能影响一方的经济。 “涉黑?!不管夜钧天是如何起家的,也都有当地管理者的默许。而且,现在的夜氏是一家正规的国际化大型实业集团,没有任何破坏经济,欺行霸市的行为,怎么可能定义为涉黑?”我冷静下来,让思路保持清晰。 “色情行业呢?夜金陵当初夜钧天是怎么拿到手的?”宁松涛反问我。 “现在夜金陵背后的负责人是你姐姐!”我厉声道。 “那又怎么样?”宁松涛挑挑眉,“我要查,不管是谁,我都会揪下去。” 他真是疯了?!我看着宁松涛有些不可置信。 “还有,我刚刚不是说了,还有更有趣的。”宁松涛眼神冷静的没有一丝闪烁。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他的冷静让我的心越来越沉。 “犯毒怎么样?!”他的笑容在脸上结了冰。 “宁松涛,你不要胡说!”这次我是真的怒了,如果说前面的那些非法行为,我也不敢全替夜钧天否认,但犯毒,我听都没听过,这种断子绝孙的生意,夜钧天不可能掺手的。 “你觉得我在胡说?”宁松涛眨了眨眼睛,“等着吧,会有线索的。” “宁松涛!”我怒吼,“你不要再胡闹了,我们不可能有结果,如果你动了夜钧天,我只会恨你!” “我不在乎!”宁松涛冷笑着,“我只要你离开他,恨不恨我没关系。我早无所谓了,没人爱怎样,有人爱又怎样?” “你想过吗,你做这些,是一步步把我推向了对立面,以后,我们可能连朋友都不是了?”我的声音透着悲哀。 “做不了爱人,我宁愿做敌人!”宁松涛低吼着,“等你看清了夜钧天的真面目,你会感谢我的!” “宁松涛你疯了!”我站起身来,咬着牙道。 “安然,是你疯了!你在他这些虚幻的爱里彻底疯了,忘了当初他是怎样让你伤痕累累。到现在,你甚至开始是非不明。连在夜金陵时候的自尊都没有了,甘心堕落,在他身边当小三!你自己亲口说过,最恨小三的无耻,可是你现在就是不要脸的小三,你都没有自知吗?你还觉得这是他的爱吗?”宁松涛扯着我的手腕,不顾周边频频打量的目光,冲我嘶吼着。 一股巨大的悲伤腾在胸口,让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宁松涛狰狞的面孔是那样陌生,好像我从来都不认识他。 我终于把胸中的哽意咽了回去,我冷冷看着他,扯出我的手,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出了咖啡馆。 外面起风了,阵阵寒意提醒着我,又是一个秋天到了。曾经在某个美好的秋日,整树如火的枫树下,一个阳光般的男子靠在跑车上,斜睨着向我笑着。他的手很暖很温柔。还有一个秋日,他嚣张地让跑车在我窗下轰鸣,高声喊叫着,“安然,我来救你~” 这一切仿佛还在昨天,但是那个阳光的身影却越来越远了。 我有些恨我自己了,我觉得我毁了很多美好的东西。 走在街上,我裹紧了身上的风衣,风把我的长发吹得凌乱,我的指尖都是凉的。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我漫不目的地走着,直到路边的亮起温柔的灯光,我才知道天色已经晚下来了。我突然很担心夜钧天,我急急拦了一辆车就往夜氏大厦赶。 进了大堂,便急忙上了电梯,保安伸了伸手却没有拦我。我冲出电梯,连门也没顾得敲就冲进了夜钧天的办公室。 夜钧天正站在窗边背冲着门口,听到门开的声音,他微微回过身来,我连想都没想就一头扑到他怀里,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 “夜钧天~”我开始哭,我又不争气的只会哭了,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觉得我弄糟了所有事。我失去了宁松涛,我又给夜钧天惹上了麻烦,似乎我能带到大家的只有灾难。我才是这个世界最不应该的存在。 夜钧天错愕了一下,随即便将手轻轻覆在我的后背。也没有着急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而是一动不动静静等着我哭完。 终于把胸中的苦闷吐尽时,我才缓缓抬起头,红肿着眼睛看着夜钧天,“夜钧天,对不起,我就是个麻烦!” “算你还有些自知!”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我才错愕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我猛地拉开跟夜钧天的距离,回过头时,便看到夜老夫人坐在沙发上,满脸鄙视地看着我。 我的脸瞬间便红透了,尴尬地要死,“夜伯母~”说完便低着头不敢再抬头。 “看看,钧天,我们夜家真的要娶这样一个,惹了麻烦就来哭诉的女人?而且她还很可能是个杀人犯!”夜老夫人的话尖酸刻薄,“杀人犯”三个字又刻意加重了语气,听得我心头一颤。 “伯母~您,说什么?”我生涩地问道。 “我说什么你听不懂?那不如你先说说,你又给钧天惹了什么麻烦?”夜老夫人挑着眉,眼中全是不屑。 “母亲,您是否可以回避一下?”夜钧天伸手拦在我面前,不让我开口。 夜老夫人“腾”地起身,“钧天,你还要袒护她到什么时候?你还嫌这个女人惹来的麻烦少吗?” 夜钧天沉默了一会儿,见她站在原地不动,索性拉着我的手,“我们回家吧。” 便不再理会气极败坏的夜老夫人,牵着我离开了办公室,我身后传来夜老夫人的咒骂声,“你迟早把钧天害死!你就是个麻烦精!” 有什么在我脑海中乍裂,杀人犯?是什么?难道是~我不敢想象,多年前尘封的记忆又倾闸而出,那个血色的夜晚,我以为我已经忘了,再一次被提及时,却又如此清晰地在脑中重现。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知道? 身边的夜钧天紧紧握了我的手,叹气道,“不用怕!” 我才看到电梯的玻璃墙面上映出我恐惧而又苍白的脸,夜钧天紧紧把我抱住,“身子这么冷!笨蛋!” 我突然鼻子又酸了,怒力吸了两口,才忍住眼泪。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 我没有跟夜钧天提起过那段经历,他会怎么看我?我跟任何人都没有提起过,我以为我离开了那个家,我以为我彻底摆脱了那段恶梦,为什么又再次向我袭来? 秋风很冷,我的身子已经凉透,那段阴魂不散的恶梦从心底开始蔓延,笼罩着我。 夜钧天把我塞进车里,便吩咐开车,我哆哆嗦嗦的开口,“夜钧天,那件事,你知道了~” 南风从后视镜面无表情的瞟了我一眼,“夜总,最近化工仓库那边有点动静。” 夜钧天似乎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凝了眉,冷冷道,“有人在下一大盘棋,查!” 南风应了一声,便启动了车子,黑色的车子在黑色的夜里飞速疾驰而去。 第二百九十三章姑爷,彩礼在哪 第二百九十三章姑爷,彩礼在哪 第二百九十三章姑爷,彩礼在哪 夜钧天吩咐完,就把车子前后排的隔挡放下,把我搂紧在怀中。 我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似乎一天之内,要巅覆我所有的一切。 在他的怀里,我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他告诉过我,遇事不能乱了阵脚,要想不慌,首先就先不能怂。这是他的话,用在我身上,至少先不能怕。 我咬咬牙,在心里学着他的口气,对自己说,你是夜钧天的女人,你不能怕!如此反复了几次,心底的恐惧真的就消散了不少。 “冷静下来了?”夜钧天这才戏谑地开口。 我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刚才居然当着他妈妈的面就直接冲了进去,还抱着他哭了那么久,真是丢人到家了。遂生气道,“刚刚你怎么不提醒我?” “什么?”夜钧天明知故问。 “你妈妈在,我~丢人了~”我咬着牙声音越说越小。 夜钧天轻扯唇角,笑了,“我倒觉得今天挺勇敢,也算宣誓了一下你对我的主权。” 我脸红了红,“什么乱七八糟的~” 夜钧天俯身在我额头轻吻了一下,才满足道,“行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这才叹了口气,表情凝重地盯着他道,“今天我见到宁松涛了~” “然后呢?”夜钧天似乎一点都不意外。 “他~真的收集到一些你涉黑的证据~”我咬了咬牙,才又继续道,“夜钧天我知道你不是好人,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是好人,但你不是那种好人~” 慌乱之下,我有些语无伦次,生生把夜钧天逗得忍俊不禁了,我真是恨死自己这个笨了。 他一把圈住我的腰,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近距离与他对视,“我是好人?”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挑笑的意味。 我赌气咬着下唇不回答,他便将热热的气呵在我的颈窝,故意让我痒,还一本正经的等着我的回答。直到我痒得有些颤栗,才肯拉开一点距离,唇贴着我的唇道,“现在呢?”话音未落,手已经探入我衣襟。 我窘得满脸通红,死死按住他在我衣服里作怪的手,娇嗔道,“不是好人!” “什么时候才算好人?”他很快便又占据了主导,压住我的双手,唇瓣玩笑似地吮着我的耳珠,以极沙哑的声音问我,“在床上的时候?” 我被他撩得身体发热,他却还在说这种让人更丢脸的话,我真是服了。跟他在一起,无论什么样的画风,都能瞬间转换成色情风。 “夜钧天,我真的有事情要说,你先放开我,好不好?”无奈之下,我可不想在车上被他办,还是极早脱身求饶为上策。 夜钧天看我一脸潮红,一副动情又极力隐忍的模样,终于动了一丝恻隐之心,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却也没从我衣服里出来,我心内哀嚎叹息却也自知没用,才继续开口,“刚刚说到哪了?”我有些气恼。 “涉黑!”他不耐烦地提醒了我一句,似乎对这件事根本不感兴趣,“谁TM手上干净?他们宁家?” 我才继续道,“夜钧天,那些照片影像在他手上,我真怕他找你麻烦!” 他轻蔑地瞥向窗外,不屑道,“放心吧,他没戏!” 看他笃定的样子,我却还是不能完全放心,又想起宁松涛最后说的那桩事,那才是我最担心的,犹豫了一刻,才鼓起勇气,“你犯毒吗?” 这件事,我真的没听夜钧天说起过。关于毒品,我在夜金陵的时候真的见识过,那真是一种极可怕的东西。我曾亲眼看见原来一个已经挣够钱,要金盆洗手的姐妹,因为沾了毒品,不但没能脱离夜金陵,还抽光了所有的积蓄。 又因为吸毒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从红牌一步步堕落,最后竟沦落到谁肯给她一点毒品,她便可以任男人摆布。不到三年的时间,就从人变成鬼,最后死于吸毒过量。她死的时候,传言已经因为吸毒染了艾滋。 所以,我对毒品从心底抵触恐惧。那时候,铃姐也一再的嘱咐,陪客人怎么喝都行,就是不能陪吸。店里的冰妹都是帮客人从外面雇来的。夜金陵从来不养冰妹。 问夜钧天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忐忑,我真怕他的手上沾了毒品这种不能沾染的血泪钱。 夜钧天挑了挑眉,看我的表情有些复杂,“为什么问这个?” “你先告诉我。”我坚持。 他摇了摇头,“没兴趣。” 我瞪大眼睛盯着他,追问,“真的没有?” “你TM~”夜钧天被我的质疑激怒了,手在我腰上加了几分力道,痛得我“嗞”的一声,他才松开手道,“质疑我?” 我这才松了口气,张开双手搂住了他,主动在他颊上亲了一口。 夜钧天被我的举动弄蒙了,喃喃道,“你真好这一口啊?” 我在他后腰掐起一块精壮的肉旋转了一圈,故意恶狠狠道,“你才好这一口!” 起先他还一脸的不屑,可随着我的手劲加大,他终于绷不住了,贴着我的脸低声道,“下手真黑!你等着,晚上再收拾你!” 我们嬉笑了一番,好不容易才又回归正题,“宁松涛现在是有些过份,可他也不会凭空捏造,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喜欢捕风捉影,就让他折腾,我懒得搭理他!”夜钧天自然知道我这消息是从宁松涛那得来的,“他抢不到我女人,想靠这些玩意打击我,他还嬾了点儿!” “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千万别忘了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我适时提醒。 他捏着我的手放在嘴边,在我手背咬了一口,有些生气道,“他都诬陷我了,还不许我伤他?” “你都说了,他还嬾着。你老艰巨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铃姐交我的再霸道的男人也怕哄。 果然,夜钧天眉开眼笑道,“没错。”随即又似乎想明白了什么,“我老艰巨滑?” 我在嘴上逞了些英雄,又被他的样子逗得笑眯眯的,一时竟把刚才夜老夫人说的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这时车子已经驶到了夜宅门前。 我跟夜钧天下了车,南见也从驾驶位下来,到夜钧天身边,两人站在路旁低声商量着什么。我站在门口等他一起进去,冷不防,前边不远处的阴影里突然走出来两个人,“然呐,是安然不?” 那曾经很熟悉却早已遗忘的声音突然响起,我的脑中一片轰鸣,夜钧天早已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冷冷睨着那两个小跑过来的身影。 我拉着夜钧天的手,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哆嗦。 眼前站着的赫然正是继母王桂兰,另一个却是傻子大军哥。 原来他没死?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对母子,什么话也说不上来。 王桂兰停在夜钧天面前两步远的地方就不敢再进前,而是极小心地瞟了一眼夜钧天,脸上竟瞬间扯出一片殷勤的笑意,“这是姑爷吧?” 不用看,我也知道夜钧天一定是一张骇人的冷脸,亏得王桂兰看见还能笑得出来。他就这样沉默着。半晌没人答话,王桂兰自觉有些干,才眨巴眨巴眼睛挑向我,“然呐,我跟你大军哥看你来了,怎么,这就不认识了?” 我的唇有些颤抖,险些习惯性地喊出“娘”这个字,但我最终还是冷静下来。我逃走的那天,其实就跟他们再也没有关系了。或者说从她故意害我,把我绑着送到她傻儿子床上那天,我跟她们就没有关系了。 “媳妇,媳妇,嘿嘿,喝奶~”傻子大军突然傻呼呼地伸手指着我。 下一瞬,夜钧天的脸色就变了,眼看他就要出手,我死死拉住了他的手,“夜钧天,别,他是个傻子!” “什么傻子?”王桂兰见我再不像以前一样软弱可欺,她陪了半天笑脸,我都没理睬,干脆原形毕露,“安然,你胡说什么,你敢说你不是你大军哥的媳妇?你们俩可是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左邻右会作了见证,吃了喜酒的!” “你别胡说八道,当初你是怎么教傻子,让他欺负我,还把我绑进他房里,你当我忘了?”我气得混身发抖。 “你别一口一个傻子,大军就是被你那一酒瓶打傻的,我还没让你赔人呢,你还敢狡辨?!”王桂兰泼妇的面目立现。 “滚!”夜钧天没等我再开口,冷冷斜了王桂兰一眼,轻轻吐出一个字。 “姑爷说的这是什么话?”王桂兰不但没走,还换上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们家姑娘不明不白的跟了你,连个彩礼,见面礼,八金聘礼什么都没见着,怎么娘家人找上门来,还往外撵?!” 我气得脸都白了,她算什么东西?居然有脸来要彩礼?“王桂兰,你调唆着我爹把我嫁给傻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是你家姑娘?现在一口一个娘家人,你还要不要脸?” “妈妈?”正说话间,院里传来思安的呼声,我脸色一变,心里极不愿思安看到这样龌龊的场面。不再理会王桂兰,连忙转身进院,抱起思安。 第二百九十四章上告,故意伤害 第二百九十四章上告,故意伤害 第二百九十四章上告,故意伤害 思安好奇地打量着站在院外的王桂兰和大军,完全不知道好生了什么事。 王桂兰贼眉鼠眼地往院里张望着,看到我抱着思安时,脸上现出一抹错愕。随即便拉着大军,想绕开夜钧天挤进院里来,还笑着冲我招着手,“然啊,你是你娃娃?快,叫姥姥,孩子,叫姥姥!” 她兴高彩烈的招着手,思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架式,一时有些愣了,“妈妈,来客人了?” 我并不想让思安与她们有任何来往,并没有回答,直接抱着思安进了屋。王桂兰还拼命往前挤,却被南风死死拦在外面。 夜钧天自然也懒得理会她们,也跟着我们进了屋。 身后传来王桂兰的尖叫,各种污言秽语从她语里不停的飙出来,这若放在以前,我是早就听惯了的。可此时听来,我却有些受不住。 我脸上烫的发烧,王桂兰一口一个小贱货是骂顺了嘴的,可她当着夜钧天骂出来,我却无比难堪。强忍着羞怒,紧紧捂住了思安的耳朵。 夜钧天身上的寒气一阵重似一阵,他在门口停住了脚步,“安然,你先去给思安洗澡,我出去一下。” 我怕他出去被王桂文那个泼妇缠住,或者他万一控制不住又惹上麻烦,连忙将思安交给李艳,让她带思安回房间,又转身跟着夜钧天出了院子。 “安然,你等着,我要去告你!”王桂文见我根本不理会她,在门口气极败坏的尖叫。南风挡着她,她也不惧,还一直试图冲过来。 别墅区的保安这时候也过来了,夜钧天懒得理王桂兰,冲着保安道,“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对不起,夜先生,我们马上处理。”保安队长自然知道住在这片别墅群的都是什么人,没等夜钧天开口的时候,就已经让保安队员把王桂兰和傻子往外拖。 王桂兰被几个保安架着,嘴城就兀自狂骂不休,“安然,有本事你永远不出门,我治不了你有人能治你,我报警,让警察来抓你~姓夜的,想白玩,没门~” 傻子被保安往外拉,吓得哆哆嗦嗦,有些激动地跟保安对抗着,嘴里还一直喊着,“我媳妇,我媳妇!娘啊~” 她们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出,小区每栋别野之间虽然距离很远,但我相信别的住户也一定听到了。我知道我又给夜钧天丢脸了。 而且,这些脏话我真的很担心思安会听进去,再早慧,他也只是个孩子,我不想让他这么早就见识到这个世界的丑恶。 半晌,王桂兰和大军的声音才远的听不见了,想来是被保安赶到小区外面了。照她们今晚这闹法,再想进小区怕是难了。 我立在原地,气得混身发抖。我不知道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居然有脸说去告我?而最让我气愤的是,是谁把王桂兰给弄来的。 十六岁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了,我从来没跟家里联系过。今天若不是见着了大军,我几乎以为他被我砸死了。所以今天夜老夫人提起杀人犯时,我着实吓了一跳。 看大军的样子怕是没什么大碍,还跟以前一样傻。 这么些年,她们都不曾找过我,偏偏现在冒出来,若不是有人故意寻到了她们,又在背后挑唆了一番,她怎么可能直接找上门来? 至于她说告我,我倒不怕她能告出什么名堂,可我气的是王桂兰身后之人的用心。有句话叫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对方的用心恐怕就在于此。 他明知道以夜钧天不会让王桂兰翻出什么风浪,可被王桂兰这么一闹,心里却真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吐不出咽不下。 而且,在王桂兰出现之前,夜钧天的妈妈就先知道了这件事,这摆名了是让我名声更臭。一个夜场女的背景还不够,还要把我所有的隐藏的阴暗都挖出来,让我赤裸裸地在人前被审视。 我想不出,会这样对付我的除了苏玉,还有谁?除了她,没人知道我的身世,怎么可能把王桂兰找出来?苏玉这么做,就不怕把她离开韩文亭后,又跟别人生了孩子的经历暴露出来?韩文亭还没死,若此事暴出来,她还怎么扮演她的痴情专一形象? 如果不是苏玉,还有谁能知道我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在夜金陵的时候,有一次和铃姐、白寒一起吃饭时曾经提过一些,但铃姐不可能,白寒已经死去多年,而且我说得很模糊,她们都不可能这么做的? 难道是苏玉把这件事告诉了韩亦潇?!会如此做的除了韩亦潇,我实在想不出别人。 夜钧天在一边跟南风交待了一会儿,才过来拉住我的手,“我来搞定!” 他的话让我安心不少,可跌入谷底的心情却没办法很快恢复。回到房间我无精打彩的洗了澡便早早睡下了。 夜钧天挨着我躺下的时候,我也没有,本想装睡。他却没给我机会,直接将我背对着他的身子扳过去,“哭了吗?” 我本想撒个谎,可他的指尖已经抚过我的眼角,“笨蛋,有什么好哭?” “夜钧天,我以为我早摆脱那个恶梦了~”他与我额头相抵,我喃喃着。 “白天多想想我,做做春梦,就没时间做恶梦了!”他说得极其认真,我原本想哭就被他逗乐,像个傻瓜一样又哭又笑,“你脑子里就没别的了!” 我的娇嗔让夜钧天有些不满,“装一个你也装不下别的了!” 我的脸被他突然赤裸裸的表白羞得一片通红,“夜钧天~” 他低沉地笑,“不过,怪不得上次看你用啤酒瓶给人开瓢动作那么娴熟,原来是老手!”他打趣着。 我难为情又有些担心,“王桂兰都准备去告我了,你还笑话我?!” “话说,你下手挺黑,真把人打傻了?” “他本来就是傻子!王桂兰绑着我,逼我嫁给他,我情急之下,才挣脱绳子打了他一酒瓶。我以为他被我打死了,才逃出了家!”我叹了口气,讲起了那天的经历,“没想到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你。” 夜钧天静静听着,伸手搂紧了我,“那这对母子倒也不是守全没用,多亏她们把你逼急,逼你出手,逼你离家,否则,我到哪里去与你相遇?”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叹息中带着一抹欣慰,真的是很庆幸的样子。 我一怔,庆幸吗?原来他与我一样,也对那晚的逃亡,生出了几分庆幸,庆幸那场相遇! “夜钧天,你觉得是谁把王桂兰找来的?”我突然想起这件事,觉得有必要提示他一下。 “已经让南风去查了,你怎么想?”夜钧天垂着眼眸。 我把自己的分析告诉他,又陷入了沉思,觉得自己好像漏掉了什么,“我觉得是韩亦潇,但不确定。” “她一直在住院,精神很不稳定,每天都有大部分时间在睡觉,应该不是她。”夜钧天否定了我的想法,眉头紧锁,看来他也没什么线索。 想来想去,最后也只得不了了之,夜钧天让我不必担心,看事情发展,是谁做得总会露出马脚。一直聊天半夜,我是几时睡着的,都不记得了。早晨起来时,夜钧天已经上班去了。 吃完早饭,我也赶到公司,虽然夜钧天宽慰了我半宿,可心里还是像堵了什么,有些郁郁。不多时,助理进来说有人找我。 金恩灿进了我办公室,我才想起之前请她到我公司入职的事情,她不来我险些忘了。 “哎呀,恩灿,我这几天麻烦事太多,差点把你的事给忘了,对不起,快坐!”我吩咐助理去泡咖啡,自己也走出办公桌,拉着恩灿在会客沙发坐下。 恩灿笑眯眯地看着我,“安然,你真棒,这公司里里外外都井井有条。若是换了我,我连想都不敢想,自己能经营好一家公司。” “我真的不懂什么经营。”我不好意思道,“不过,之前夜钧天给我讲过一些,在欧力时跟在何翊飞身边也看了不少,现学现卖,摸着石头过河罢了。” “真的很好,我可不是胡说!”恩灿肯定道。 “哦,对了,先别说公司,先说说,你身体怎么样?”我想起之前她说把孩子流掉了,这才没几日,她便来上班,担心她身体吃不消。 “没事,挺好的!”恩灿起身灵活地转了个圈。 我笑道,“好啦,快坐下!”心里却有些感慨,这样活泼的她才是我初见时的样子,如果我们都能放下心中的隔阂回到从前该多好。 “我壮得像牛,随时可以工作。请老板指示!”恩灿调皮的扬手道。 我点点头,本想安慰她几句,想想又作罢了,她看样子是在回避,我又何必非要提起呢,便转了话题道,“市场部怎么样?” 她赞许地点头冲我笑着,“你果然了解我,跟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跟人打交道,我最擅长了!” 看来我没看错,不过她能满意便好。于是,我与她商量了薪资,又大致介绍了一下公司的现状,金恩灿入职的事便算是敲定了。 第二百九十五章恶心,蟑螂攻击 第二百九十五章恶心,蟑螂攻击 第二百九十五章恶心,蟑螂攻击 跟金恩灿商量好了入职的事宜,她第二天便如期来上班了。她在欧力干了好几年,对工作的职业度还是很高的,找管人力资源的小姑娘办了手续,很快便与公司上下打成一片。 因为公司很小,职能也没划分那么细。所以市场部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集合了商务、公关、市场拓展等很多职能在这个部门。 虽然专业性不如设计部那么强,但需要的人才更灵活全面,恩灿很适合。她虽然是我的朋友,初来市场部又没有广告业的从业经验,也只能从普通职员做起,好在她也没意见,很快就跟市场部的同事们混熟了。 看着她心无芥蒂的笑脸,我的心总算松了一口气。心想着终于没有失去这个朋友,余下的时间只要等着宁松涛自己想通就是了。 这些天来总算有一件好事了,我紧绷的弦终于有了一点松动。下午,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又想提早离开去趟医院,刚出办公室就碰上了恩灿。 “你要出去?” 我压低声音,“我到医院去看看铃姐,没什么事。要一起吗?” “偷溜?”金恩灿睁开眼睛,又笑道,“算了,第一天上班就偷溜,不太好。” 我拿她当朋友,也没在意,“随你,我先走了。” 离开公司,还没赶到医院,我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李艳说,家里来警察了,让我赶紧回去,说是要了解一起故意伤害案。 王桂兰!我气得咬了下唇,肯定是她!医院也不用去了,我直接让司机师傅设置车头,回到了家。 一进门客厅里坐着两名警察,李艳站在玄关焦急地等着。思安从二楼栏杆处探出半个小脑袋,看样子有些紧张。 我稳了稳情绪,迎了上去,“你好!我是安然。” 两个警察打量了我一阵,面色十分严肃,“你好,你因为涉嫌故意伤害,得跟我们回警局一趟。” “好。能让我先跟孩子说两句话吗?”我笑眯眯地望了望思安,很坦然,我不能让他感觉到一丝的不安,思安还小。 两个警察没说话,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我走上楼梯,蹲在思安面前,“思安啊,妈妈要出去一趟,跟警察叔叔聊聊天,你乖乖在家等妈妈,好不好?” 思安懂事地点点头,“妈妈,别担心,思安会好好的。” 我摸了摸小家伙的头顶,才转身下楼,跟着两名警察出了家门。 李艳跟在我身后,一脸的担忧,我低声道,“别这样,思安看了就担忧,你平静点,帮我照顾他,我很快就会回来。” “嗯,我知道了,安然姐。”李艳大力点点头,努力露出一个笑脸,“我马上去给先生打电话。” 我点点头,钻进了警察的车。 到了警局,果不出所料,是王桂兰报的警。可我没看到她们母子,便跟着警察进了一个房间。我被要求坐在桌前,有个警察跟我对面而坐。 就像电视里看到的那样,开始他问我答。刚刚打了大军的时候,我是害怕的,我以为自己杀了人。可现在他还活着,我也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小丫头,自然知道这件事上是他们有错在先,也就没什么好怕。 那警察问我什么,我便如实回答什么。 “你是说,大军不是因为你用酒瓶击打头部才变傻的,他本来就是个傻子?”那警察又重复了一遍这个问题。 我点点头,“没错,王桂兰带着他嫁给我父亲的时候,他就是傻子。只会最基本的吃喝拉撒。别的什么都不会。” “可是现在有你家左邻右舍的证言,说他以前是正常人,被你击打头部后才变傻的。”警察扬了扬手里的一份资料。 “不可能!”我气得低吼。 “你的手被绑着,又是怎么用酒瓶打他的呢?”警察又问。 就算事隔十年,我也忘不了当时的一幕一幕,我将那情景又叙述了一遍。那警察却还是一脸的质疑,我有些生气,正想发作,门口传来敲门声。 进来的人竟然是宁松涛? 我倒忘了,他调来京城了。 他进来跟那警察低声说了几句,那警察便点点头,合起桌子上的本子,“你先回去吧,我们会再调查的,如果有需要,请你随时配合。” “好!”我点点头,转身离讯问室。宁松涛就在门口,背靠着桌等着我。 见我出来,便跟了上来,“安然,怎么回事?” 他这样一问,我倒想起,我的这段往事,他也是知道的。当时,因为他说要带我一起去当兵,我又没有身份证,他曾经问起过我的家乡,我给他讲了我的情况,当时他是直接通过关系,帮我补办的身份证。 难道是他?!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希望是我猜错了。 我的眼神让宁松涛有些错愕,随即又勃然大怒,“你不会以为是我鼓动她们来的吧?” 我摇摇头,沉默不语,我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因为一点线索也没有。 “安然,我没想到你会怀疑我。就因为我要查夜钧天,你就完全把我推进对立面了?”宁松涛忿忿地说着,“夜钧天,我弄定了。随便你怎么看我!” “宁松涛,我没怀疑你!但我也不允许你伤害他!”我憋着一口气,快步出了警局,才大声吼回去。 我话音刚落,就被人一把拉到身旁,侧头一看,身边站着的正是夜钧天,他正面无表情地与宁松涛对视着,可仔细看,不难发现他眼底深处的得意。 “宁大少,最近很喜欢收集旧物?”夜钧天缓缓开口,“要不要我再寄些给你?” 宁松涛眯起眼睛,双拳紧紧握起,压抑着愤怒,“夜钧天,别得意,安然总有一天会看清楚你!我会一层一层剥下你的伪装!” 夜钧天冷笑着,“静候!” 说完就扯着我的手转身离开,身后传来宁松涛的声音,“安然,你现在的麻烦,都是他带给你的,他会毁了你!记住我说的话~” 我咬了咬牙,没有回头。 夜钧天的手收紧了些,一直到上了车,他才松开手,与我对视道,“安然,他最后一句话说对了,如果你不在我身边,麻烦真的会少些。可是就算如此,我也不打算松开我的手,你怪我吗?” 他眼底刚刚涌起一丝丝歉疚,随着他语气的加重,又被霸道取代,我不由轻笑,这才是夜钧天! 我的笑容鼓励了他,他将我拥入怀中,长叹道,“我会让你摆脱这一切!” 回到家,思安就扑进我怀里,紧紧搂着我。我走的时候小家伙那么淡定原来也是装出来的,他其实一定吓坏了,以为自己妈妈被带走了。 此时见我安然无恙的回来,便有些忍不住了,在我怀里扎了很久,我能感觉到他在哭,可是抬起头时,他又是一张笑脸,“妈妈,你回来了!” 他的懂事,让我再也忍不住,泪崩,紧紧搂着他哽咽着。这样的丑陃,思安还是看见了。作为母亲,我希望他的心永远保持着稚子的清澈。 事后,夜钧天告诉我,南风一直没有查到什么,不知道到底是谁鼓动王桂兰来的。只是查到是有一封匿名信寄到了我家,里面还有我的照片。信里详细描述了我飞辉腾达,过上了贵妇的生活,话里话外鼓动王桂兰来找我讹钱。 所以王桂兰是冲钱来的,在夜宅没讨到好处,才闹到警局去,这主意想必也是她背后那位有心人出的。 现在虽然在警察局没闹出什么风浪,可我觉得这件事还不算完。 蟑螂的讨厌之处不在于什么传播疾病,而在于打不死,打不绝。你不可能兴师动众,全身心地对跟一只蟑螂拼命,可它却随时会蹿出来恶心你一下。 王桂兰就是这样一只蟑螂,警局那边她能告上去,必定后面有人也疏通了关系。至于后来,我安然无恙的出来,夜钧天说不是他做的,那必然是宁松涛把事情压了下去。 宁松涛虽然表面上跟我对立,可我知道就如他自己所说,他不会伤害我。他只会针对夜钧天。我私下里给他打了电话,想探探他有没有警局内部的线索,反推一下那个背后主使。他却说他都查过了,并没查出什么。 他在内部都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凭我可能更难了。 之后,相安无事地过了几日,王桂兰又出现了,这一次是有别野区大门外。 早晨,我跟夜钧天去上班的时候,他纠集了一群人在小区门口拉着白色大条幅,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安然伤人致残,逍遥法外,夜钧天包庇罪犯,拒不赔偿! 看见那一条条标语,我气得脸色发白,夜钧天却让我淡定,对方要的就是这样效果,让蟑螂发挥作用。 夜钧天只淡淡吩咐南风把她们处理了,便面色如常,像没发生这件事一样。 我却没他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王桂兰明显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搞这么多事情,不过就是为了钱。 “如果给了,就会无尽无休。”夜钧天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他说的这话,我自然也想到了,可是除了给钱,我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把她们打发掉。 第二百九十六章分析,到底是谁 第二百九十六章分析,到底是谁 第二百九十六章分析,到底是谁 第二天一早,我去上班的时候,王桂兰纠集的那帮人已经散了,应该是被南风带人赶走了。可是出门时,我明显能感觉到保安看夜钧天车子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充满了了八卦。 我也相信夜钧天说的,凭她们闹也闹不出名堂,可一早的好心情好是荡然无存。 夜钧天依旧是看不出什么情绪,“公司要是没什么大事,不如歇几天。” “恩灿刚刚入职,我得多带她几天。”我叹了口气。 “恩灿?”夜钧天问道,我才想起,金恩灿入职景安的事情我倒忘了告诉夜钧天。 “哦,恩灿追着宁松涛也来京城了,一时找不到工作,就在我那先落脚了。”我解释道。 夜钧天蹙了眉,表情有些凝重,“她倒很会变通,对宁松涛也够痴情!” 我点点头,不无沉重道,“宁松涛逃婚,恩灿还怀着孩子,在京城又举目无亲,我想着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没有表态,只是淡淡道,“留点心,上次的事情也许不是偶然。” 我知道他是怕金恩灿再伤着我,安慰道,“上次她也是被宁松涛气糊涂了。现在冷静多了,应该没事。” 他点点头,“还有你那继母,估计还没完,你也注意些。这几天,我让南风跟着你。” 我没有拒绝,粗略算来,南风也救了我很多次了,关键时刻还是很需要。 南风开着车把夜钧天送到夜氏大厦,夜钧天自己进去,南风又开着车子跟我去了公司。景安内部关于我的流言已多得不胜枚举,也不怕再多一条带着保镖上班。 我进公司时,恩灿早已经到了,这几日她日日来得很早,每天都是精神饱满的样子,又勤快又洒脱,这样的个性,很快就跟公司内部的员工们打成一片。 无论男同事,女同事,大家都很喜欢她。 我看着都有些嫉妒,我无论在哪都不是那种受欢迎的人。不过,看她每天都能开开心心的,我倒放心了不少,至少她没有沉浸在宁松涛逃婚的事情中一厥不振,还能用这样向上的面目拥抱生活,很让人佩服。 我暗暗觉得宁松涛没眼力,这样的好女人,都舍得错过,真不知道他的心是怎么长的。 沉思间,我已经穿过办公区,来到办公室,恩灿跟在我身后,“安然!” “恩灿。”我招呼她进了办公室,她手里端了两杯咖啡,递给我一杯,她便在会客沙发上坐下,在自己面前放了一杯,“你今天脸色看起来不大好。” 我当然没办法跟她说起我家里那些烂事,只是笑了笑,“可能昨晚没睡好。你怎么样,适应的还可以?今天,我带你去见见宝捷的人,现在咱们公司手里最大的单就是宝捷的项目,跟他们签了两年了合约,日后的商务接洽会非常多,我带你去混个脸熟,以后这个案子就交给你跟着。” “我是门外汉,上来就让我跟这么大的客户,能行吗?”恩灿不确定的看着我。 我笑笑,“只负责商务接哈,专业层面的东西跟设计那边配合好就行。跟单的工作比较轻松,若是让你去开拓,我怕你,身体吃不消。”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我是真心为她着想,跟单都是在框架协议下,按协议履行内容,开拓就比较类了,要自己挖客户,还要跟进,得公关做好久,才能进行到拿案子的阶段。 “安然,我知道你是照顾我。可我刚来就跟最大的项目,难免让人说闲话,给你找事。你还是让我去开拓新客户吧,我的公关能力你放心。打打电话跑跑腿,还能累到哪里?” 我还想劝两句,看她样子又不像说客气气,还挺真诚,我便作罢,专门指派了市场部的负责人带她。 “你见过他吗?”说完工作,恩灿啜着咖啡终于不好意思的开了口。 她虽没说名字,我也知道她问的是谁,我点点头,“嗯,他在查夜钧天。” 金恩灿眉头紧紧蹙起,“他还没放弃?!” 我叹了口气。 “在星都的时候我就劝他,他就着了魔一样的不肯听。”金恩灿气呼呼道,“说到底,他会那么恨夜钧在,还是因为他非把我们两个绑到一起!” 她的声音有些激动,我抬头,看到她的眼眶有些红。“恩灿呐,宁松涛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你别伤心,总有一天他会看到你的好。” 恩灿勉强笑了笑,起身准备出去,在门口,我听到她低低的叹息着,“在他眼里,我哪有什么好!” 我蹙着眉,看着恩灿的落寞背影,无耐地叹了又叹。 到了中午,公司外面又热闹起来,真如夜钧天所料,王桂兰没那么容易放弃,这会又带着一伙人在我公司门口拉起了横幅。 中午是午休时间,员工进出门口最多的时候,王桂兰就指挥着那些人举着白色大横幅,在我公司门口示威。横幅上写着的无外就是我杀人未遂,畏罪潜逃,欠钱不还,拒不赔偿之类的。 我从二楼的办公室往外看了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冷,直接给园区保安打了电话,让他们派人把人赶走。大门口已经围了很多员工,都在了解着王桂兰嘴里的事情经过。 王桂兰说着假话,也能一把鼻涕一把泪,搏得了很多人的同情。路过景安门口的人,看她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傻儿子,模样甚是可怜,甚至有人还给她捐钱。 我气得手直哆嗦,不多时,我看到南风出现在人群中,把王桂兰带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没多长时间,王桂兰就气呼呼地撤退了。 我手机响了,又是陌生号码,接起来正是王桂兰。我不知道南风跟她说了什么,但南风有多狠,我也是见过的,我不相信他是温言把王桂兰劝走的。 听她电话里这气势汹汹的语气,就知道她在南风那绝没讨到好处,才会打电话来跟我发泄的。 “安然,你个小贱货,敢找人威胁我~”王桂兰听到我的声音便立即开始谩骂,“我告诉你,除非你杀了我们娘俩,否则我还会来的,我就不信你能躲一辈子!” 我隔着玻璃睨着立在大门品不断向上张望的王桂兰,她的狰狞的表情,声嘶力竭打电话的声音,都让我觉得可恨又可笑。 园区的保安也过来了,围着她们那帮人,往园区外面赶。 闹腾了大约一小时,大门口叫算是清静了,可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回去。索性背着包离开了。 昨天本来要去看铃姐的,中途被王桂兰给打断了,今天怎么也要去一趟,铃姐早就在闹着要出院。 到了医院,铃姐正在病房里坐着,她刚刚取了检查结果,正准备给我电话呢。 “正好你来了,看看,我说没什么事吧,医生通知我可以出院了。”铃姐把结果递给我。 我接过来仔细看了几项指标,之前的化疗挺伤身的,铃姐身子一直很弱,从这结果上看倒真是缓上来了。我自然替她高兴,“好,出院,一会儿我就去帮你办手续。” “人家早下班了,明天早上我自己办吧!”铃姐看起来也挺高兴的,打量了我几眼才问道,“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样?” 我这心里堵得正难受,铃姐现在是我唯一的倾诉对象,胸中的憋闷不吐不快,我拉着铃姐的手坐在床边,才叹着气讲起了王桂兰。 之前我逃家的事情铃姐是知道的,此时听说王桂兰无耻到这种地步,铃姐也是气得直咬牙。 “我也知道她就是来讹钱的,给她钱太让人憋气。可不给她,她就一直这么闹腾,闹得我心里越来越不安。夜钧天也说不让我给钱。” “那就对了,我想说的也是这个,给了她钱倒给了她脸,你给了她,她也不知足,到时候喂个无底洞出来,还有你烦的。”铃姐点头道。 “她就是本着这种恶心人的心理,有恃无恐。夜钧天再怎么黑,也没办法跟一农村老太太对抗,她就是吃准了。”我皱着眉道。 铃姐此时倒皱了眉,“打发她其实容易,确实不用你,让夜总吓唬吓唬也就是了,我担心倒是这件事背后的推手,到底是谁,她想干什么?” 我点点头,“就是这件事想不通,我才觉得心里一团乱麻。能准确地知道夜宅地址,我公司地址,她还肯花钱请人到处去闹,甚至能让警局把我弄进去答疑,这个人绝对就是身边的人,可是到底是谁,我怎么也想不出?” 铃姐想了半天才问我,“韩亦潇?”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是韩亦潇现在病得挺重,我觉得她不一定有经历干这件事。再说了苏玉跟我的关系,韩亦潇未必知道。 我摇摇头,“苏玉为了保住在韩家的地位,不会公开承认我,更不会大张旗鼓地让我继母来京城闹。而且,如果她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我是她女儿的事情她很可能连韩亦潇都不会告诉。” 第二百九十七章重现,恼人的网 第二百九十七章重现,恼人的网 第二百九十七章重现,恼人的网 铃姐怔愣着,表情有些复杂,好像想起了什么。 “安然,你逃家的事还有谁知道?”她问我。 我想了想,才答道,“那是也不是什么光彩的经历,就算是夜钧天,也仅仅知道我十六岁那年被继母虐待离开了家,并没有提起过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夜金陵时,我记得有一次,你喝醉了酒也曾经当着我和白寒提过一次。也说了你那继母逼你嫁给傻子的事情,说得倒也不是很详细,以至于到后来,我跟白寒也没猜出你的家乡到底是哪里。”铃姐缓缓回忆着。 我点点头,“夜钧天也仅知道我住在那个小县城,并不知道我家。” 铃姐眨着眼睛,道,“所以,事情倒好确定了。” “嗯,什么意思?”我不解道。 “你刚刚说,王桂兰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是谁,仅仅是通过一封信,便在夜家找到了你,那么寄信的那个人必然是知道你家的具体地址。你再想想会是谁?” 我皱了眉,“宁松涛!当年,他要托人帮我入伍,曾经让人去我家乡给我补过身份证。”随后我又补充道,“可是不可能是他,王桂兰报了警,我被警察带走那日,就是他把我保出来的。” 铃姐沉默了半晌,线索好像又断了。 “铃姐,这也没办法确定。苏玉也知道我家地址。而且无论是谁,韩亦潇也好,夜钧天也罢,他们若想知道,查起来恐怕比平头百姓要容易的多。”我转念一想,又觉不妥。 铃姐点着头,“也对。其实要想查清也不难。直接找你继母问。” “都说了她没见过,只有信和手机。”我刚出口,便明白了铃姐的意思,“那个人一直在用手机操控王桂兰?” “没错,就像你说的,王桂兰自己搞不出这么大动静,她不过是枪,后头有人举着。”铃姐点头道。 “我想这一点夜钧天应该也能想得到。”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铃姐却又没头没脑地问了我一句,“恩灿在你那上班了?” “嗯,她恢复得不错,工作又勤快又积极,以为她得消沉一段时间呢。”我笑着回答。 铃姐的表情却有些凝重,“流产,逃婚,经历了这么大事,还能这么积极,也是难得。” 我却没有听出铃姐话里的深意,“嗯,难得的好姑娘。” 铃姐蹙眉看着我,半晌才道,“住了这么久的院,我快闷死了,等出院我要出去玩一趟。” 听她说愿意出去走走,我倒觉得开心,忙道,“铃姐想去哪?要不要我陪你?” “你别陪我了,我想也去静静,几天就回。”铃姐幽幽地沉吟着,“我要去趟长白山。” “这都快冬天了,去长白山?天气有点冷吧?”我不解道。 “你别管了,四季都有四季的蕴味。”铃姐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我又陪铃姐呆了一会儿,她又嘱咐我明日不必来了,她自己一早去办手续,买好去长白山的票再通知我时间。她这雷厉风行的性子,我也是知道,便也不再坚持。 回到家,夜钧天也已经回来了,一进门那刻起,我就对自己说,我有了他,有了思安,跟十六岁前的那个家庭再无关系,我不能让王桂兰影响了我的家庭,所以从进门起,我就让自己尽量灿烂起来。 夜钧天似乎也被我感染了,晚饭吃得很开心。吃完晚饭,夜钧天去书房忙碌,我陪着思安玩他喜欢的游戏,陪他一起看书,一直到他睡着,才回房间。 清洗过后,我端着一杯牛奶送去书房给夜钧天,他接过杯子,顺势搂了我的腰,“又下药了?” 我嗤笑,想起那时候真是蠢的可以。居然给他下了安眠药,跑去跟宁松涛当兵,险些酿成大错。 “那么久的事,你怎么还记得?小气鬼!”我嗔道。 “小气鬼?!”夜钧天捏着我的下巴,重复了一遍,脸庞危险地贴了过来,“那天你险些玩丢了小命,我能忘吗?” 我脸一红,自动用鼻尖去蹭他的鼻尖,像只讨好的小狗,“我错了。” 夜钧天身上的气势这才松动了一些,“自然是错了。”说着唇便要压过来。 我连忙躲开,我知道这种情况下,多一半是什么事也没谈出结果,我就被他办了,所以我还是逃为上,避开他的狼吻,急急道,“我有事跟你商量。” 夜钧天被我的急切逗得抿出一丝笑意,“说!” “我想回去找我父亲,给他留些养老金。他再不把我当人,也生养了我。也顺便让王桂兰不要再折腾。”我说完再看夜钧天明显有些怒了,忙又解释道,“这也不算被王桂兰威胁,生身之情报了,也就跟他们再没瓜葛了。” 夜钧天皱着眉,半晌才道,“恐怕没这么容易了结。” “嗯?”我蹙眉,听他这么说必然是有什么发现。 “一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给他钱,不过是让她得陇望蜀。”夜钧天顿了顿又继续道,“而且,还有一桩事情,你定然想不到。” 他表情凝重,我的心也渐渐收紧,“什么?” “南风查到那个支持王桂兰的人除了电话与她保持联系外,还给她提供资金支援。”夜钧天说的这个我倒是想到了,凭王桂兰那一毛不拔的性格,断然不会为了不一定能争取到的钱财,而下这么大本钱的。 “对方给了王桂兰一张卡,定期给她汇款。”夜钧天继续解释道,“南风追了那汇款帐号,你猜是谁的帐号?” 他刚一提起账号,我的头皮就一阵发紧,“难道又是?” 夜钧天与我对视着点点头,“没错,还是你一直怀疑的那个夜氏的旧帐号,在美国。”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到底是谁?如此处心积虑,花这么长时间下这局棋? “夜钧天,你别袒护韩亦潇,她的嫌疑最大。”这是我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 夜钧天摇摇头,“你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了,不可能是她!她现在隔天就要做一次透析,本来只有一侧肾,因为失血,长时间低烧,另一侧也不工作了。透析期间她连医院的门都走不出。” 我愕然看着夜钧天,这消息让我无法消化,透析?我以为韩亦潇只是精神不好,却没想到她竟真病重到需要透析的地步。 夜钧天叹了口气,“而且,可笑的是,王桂兰身上那张取钱的卡也不是她自己的。”夜钧天又道。 王桂兰没有银行卡,也倒有可能。毕竟在农村大部分的老年人还都没有办卡跟银行打交道的认知。王桂兰和我爹都是这类人。 “她手里的卡极有可能也是对方寄给她的。”夜钧天又继续道,“那张卡的持卡人是林老二。” 林老二?!死了那么多年的林老二?!这太不可置信了!我盯着夜钧天,不知该说什么好。 “别急,当年的绑架案让它跑了,这次非把它揪出来!”他的声音透着狠厉。 我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如果不是韩亦潇,到底是谁?到底谁会这么恨我?从绑架到现在的王桂兰,不断对我进行攻击? “省省吧。”夜钧天在我额头敲了一记响指,“我来查,你安心等着。” 我才回过神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我眼前就像起雾了一般,一层层地看不清晰。好一张巨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撑开,在我就要遗忘了它的时候,它又一次在眼前露出一丝端倪。 夜钧天把我拉进怀里,静静搂着我,我心底的不安让我竟然无法在他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式,我充满了惶恐。 之后几日,不知对方是不是发现夜钧天在查那个美国帐户,怕暴露了行踪,还是王桂兰被南风吓坏了,反正她们母子消失了,没有再出来闹腾。 我终于又清静了。 铃姐给我打电话时,她已经在开往长白山的火车上了。我嘱咐她好好玩,别担心花钱,也别勉强自己的身体,累了不舒服了就快回来。 铃姐都应了,说买好了回程的车票再通知我。 挂断电话后,我的左眼就一直在跳,我不迷信。但也听铃姐说过,左眼跳灾,心底便又烦燥不安起来。第一次神神叨叨的在眼皮上贴了一片白纸,按铃姐说的,要让它白跳。 可惜,白跳终究是没有灵验。 同一天,我还接到了何翊飞的电话。这些天在忙乱中度过,接到他的电话时,我才知道了已经回美国好多天了。 星都欧力已经交给别人接手,他告诉我,他要回到圣马丁,去修完他当年没有完成的课程,就当陪我走完当年没能实现的五年之约。 我泪流满面,对于何翊飞,我到底亏欠了多少,我早已无法计算。 听着我在电话里泣不成声,何翊飞却沉沉的笑了,“不告别就是怕你这样,别哭了,也许我独自走完剩下的未陪你完成的两年,我们之间就真的了结了。” 他说得轻松,我却无法释怀。沉闷的感觉卡在胸口,总觉得要对他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第二百九十八章女人,模糊的照片 第二百九十八章女人,模糊的照片 第二百九十八章女人,模糊的照片 手机中静默着,只有压抑着的呼吸声,何翊飞也沉默着。 脸颊上有温温的泪滑落,我伸手抹去。吸了吸鼻子,不想让他听出我在哭泣。 “好了,我还有要紧事要告诉你。”何翊飞适应的开口,阻断了越来越悲伤的气氛。 “嗯?”我定了定神,把声音听起来尽量平和。 “之前你被绑架时的那个帐户,我有拜托私家侦探查,一直没什么消息。我回来后,他们倒是发现了一些线索。”何翊飞很凝重地告诉我。 他这个消息正是我想要的,宁松涛查到了五千万退回记录,依然是夜氏早年的老帐户,却也没有更多的发现。 “宁松涛也一直在查这条线索,几年前那笔钱又被莫名其妙的退回了夜氏另一个帐户。我便让他们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查下去。才有了些发现。”何翊飞的话解释了我的疑惑。 “是什么?”我凝起眉心。 “这个帐户早在绑架案之前一直沉寂着,出入帐记录非常少。我让人对每一条记录都进行了追踪,其中在绑架案前一两年有一笔出帐记录,虽然中间辗转了几次,最后一次转入的却是林老二的个人帐户。” “林老二?!”我惊道,那岂不是说这个背后想致我于死地的人,一早就跟林老二有勾结。如果是韩亦潇,那她背着夜钧天转出五千万,可是一笔一石二鸟的买卖。一方面可以借林老二的手杀了我,另一方面林老二也活不了,因为不管是警方还是夜钧天都不会饶了他。而那五千万最后还是会稳妥地回到夜氏,她这一招可谓计算精妙啊。 “你先听我说完,还有更不可思议的。顺着林老二再查下去,发现有很大一笔钱都汇入了韩国一家医疗机构。之前,你跟我说过最大的怀疑对象就是韩亦潇,所以我让他们围绕着韩亦潇做了调查,发现韩亦潇在很久之前在这家机构接受过一次简单的牙齿整形。”何翊飞停顿了一下,“可是目前还不知道这些线索跟韩亦潇,还有绑架案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总归不简单。” 我心内冷笑,这世界真讽刺,一方面狗血地让我跟韩亦潇居然有了某种血缘关系,另一方面又一步步向我揭示她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想置我于死地。 “而林老二手里那张卡,他在美国期间倒是经常使用,都是一些日常消费,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有一次在ATM提款的影相记录中,他身边站着一名华裔女子。私家侦探走访了可能认识林老二的所有人,可没人见过那名女子。” “是韩亦潇?”我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如果有相片,那女人是韩亦潇,至少可以证明她一早就跟林老二勾结,绑架案极有可能就是她策划的。 “那段影像十分模糊,我通过关系复制了一份,送去美国最权威的影像工作室去做影像分析,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复原出一张清晰的照片。”何翊飞的话让我的心有些振奋,无论她是谁,总要浮动水面了! “还有,记得吗?当初咱们收集韩建和夜氏江北和西山项目的舞弊事件,我送回美国的水质检测报告还有翻译件,当时调查了很久,才发现林老二负责那家翻译社的垃圾处理。我们以为这只是巧合,可是在翻译社监控摄像头拍到的影像资料中,也发现一个女人的背影。” 我思量着,这个神秘的女人,你到底是谁?如果真是韩亦潇,她也算是不惜血本了,公布那些资料,赔上韩建的前途,让我跟夜钧天失和,勇气可嘉,心机也够重!我冷笑着。 “现在经过技术比对,这个背影与和林老二一起取款的那个女人确定是同一人。”何翊飞的声音中隐着兴奋,一种真相就要浮出水面的兴奋。 “何翊飞~”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年,他默默地做了这么多,我竟一无所知,“你到底还想让我亏欠你多少?” 电话中的他,沉默着,良久~ “京城的秋天有些凉,记得不能只要风度,不要温度!”他沉着声音嘱咐我,“我忘了,你都是孩子妈妈了,这些肯定不用我嘱咐了。”他落寞的干笑了两声。 我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他虽然尽量想表现的自然些,我却还是听得出他压抑着的悲伤。 “何翊飞,别放弃追求幸福,否则我会愧疚一辈子。” 好像有风吹过,呼呼的风声从电话彼端传来,我分不出那是风声还是何翊飞哽在喉中的呜咽。我知道他不需要我的劝慰,那只会让他更悲伤。 “好了,事情没有查清之前,你还是要万事小心。虽然夜钧天很厉害,也不能时时处处跟在你身边。”他又嘱咐了几句,便收了线。 我听着线音长鸣,手居然都是颤抖的。 走出办公室,我的眼睛红红的,金恩灿应该是看出来了,不动声色地迎过来,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我摇了摇头,“何翊飞回美国了,我有点累。”也没跟她多说什么,便出了公司。 何翊飞得到的线索确实很令人振奋,可此刻,我却觉得心身俱疲。这是一个怎样的局啊?原来我早就陷身其中,不可自拔。 回家后,我睡得很早,并没有跟夜钧天提起此事。我有些不确定,在这种情况下他是否还会袒护韩亦潇。就算知道他对她没有额外的感情,我也没办法完全心无芥蒂。 他们有法律承认的婚姻,有自幼长大的情份,更有朋友托付的义气,还有不惜舍命的恩情,我不知道,如果韩亦潇的照片被清晰复原,摆在夜钧天面前,他是否还会笃定她的无辜? 或者,我就不应该再追查此事,让夜钧天为难?可我真的害怕,如果不揭穿她,她如此处心积虑,会不会随时跳出来插我一刀,虽然已经落空两次,我真的不敢保证下一次,我还能这么幸运的避过去。 这一夜恶梦连连,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快早晨的时候才睡着。醒来,夜钧天已经起床了,已经收拾一新准备上班去了,看我刚刚睁开惺松的睡眼,他极坏心眼的将窗帘拉开。 阳光刺目,我连忙捂住眼睛,从指缝中,我看到他得意浅笑,“昨晚运动量不够,睡得不好吧?” 我瞟了他一眼,心内咒骂他流氓成性。夜钧天却向我伏身过来,重重的一个吻落在我的唇上,他身上带着蓬松的阳光的味道。 曾经我以为,阳光永远与他没有关系,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与我一起站在阳光下。也许在韩亦潇眼中,我依然活在阴影中。可我却觉得,她才是那个躲在阴影中耍尽心机的人。 “这两天抽个时间接上戴姨来趟夜氏,她的股份转让手续已经履行完毕,你要代思安来签个字。”他的脸迟在咫尺,就算在说如此正经的话题,他的手却依然在我的耳边,玩笑似的捏着我的耳垂。 “戴姨的股份是韩佐留下的吧?”我问道。 夜钧天没有说话,只是眼睛微微有些黯然。 “我还没有股份,就已经被苏玉盯上了,接受戴姨的股份,我真的不知道是对是错。”我又继续道。 他拍拍我的肩以示安慰,“也许未来,你还要担起更重的责任,怕了吗?” 我笑了笑,并没有多想,“有你呢!” 夜钧天愣了一下,随即揽我入怀,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将我搂得更紧了些。 隔日,我便约了戴姨一起去了一趟夜氏大厦,夜钧天还有几全股东在场,还有一名律师模样的人,文件已经准备好了摆放在桌上。 我和戴姨进去后,律师验过了了我们两个的证件,便将两份文件交给我们,“请两位过目,如果没有问题,分别签了安,股权交割就算完成了。” 我望向戴姨,她拍拍我的手背,慈祥的笑了笑。文件连看也没看,便在律师的指导下签下了名字。 律师也有些诧议,毕竟交割的数额非常巨大,他好心地提醒戴姨谨慎些,戴姨也不说话只是笑笑。 我也签好后,便跟着戴姨离开了会议室,夜钧天在里面不知道跟律师交待些什么,戴姨拉着我的手,轻轻松了口气,笑得很是轻松,“终于轻松了。” “戴姨,您~” 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摇头打断,“再多的钱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个数字,还给夜家,我倒轻松了。我只是觉得奇妙。” “什么?”我不解道。 “我跟苏玉斗了半辈子,却把我所拥有的都还给了她的女儿。人生啊~”她轻轻叹息着,也没有等我的回答,便自顾自向前走了。 我看着戴姨瘦却依然挺拔的背影,心内赞叹着,也许只有真正看穿的人才能像戴姨这样洒脱,无欲无求。红尘中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讲都不过是俗物。 我出神了几秒,连忙追了上去,南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他让我等等夜钧天,由他送戴姨回去。我只得又返回了夜钧天的办公室。 第二百九十九章恨不得,爱不起 第二百九十九章恨不得,爱不起 第二百九十九章恨不得,爱不起 夜钧天正在办公室等我,见我回来,便随手将一份股东证丢给我,让我收好。 “冲咖啡给我。”然后便离开了办公桌,坐到沙发边,毫不客气地命令我。 他这副样子,我是见惯了的,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径直进了茶水间,泡了两杯咖啡放在桌上,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夜总,还有什么吩咐?”我调笑道。 “从今天开始,我每天给你半小时夜氏的业务状况!” “啊?”我不解地望着他,“你很闲?” “别废话,都记下来。”他不客气地捏了我的脸颊一把。 我吃痛,拍开他的手,“到底为什么?” 夜钧天完全没有要回答我的意思,反而半强迫般地将笔塞进我手里,便打开他面前的文件开始给我讲起来。从夜氏的股份构成,有哪些股东好对付,哪些不好对付,哪些是他的人,哪些是夜母的人,哪些有异心。 我看他一脸的严肃,也知道他必然不是心血来潮,虽然一时想不出是为什么,也还是认真的听着,一字不落的全部记下。 他果然如约定般,讲了半小时就收了尾,末了还说让我快速记下来,明天还要继续。 “夜钧天,你出了什么事吗?要离开?”我脑子停下来,才有时间思考,马上就有了眉目。 “没事,别瞎想。”夜钧天刮了我鼻子一把,便起身,见我还坐着不动,又伸手道,“走吧,今天早些,带思安出去吃饭吧。” 我搭了他的手起身,跟在他身后,满心的狐疑。心却跳得更厉害了,隐隐觉得跟宁松涛有关。我快走两步,挡在他前面,“夜钧天,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宁松涛找到了你什么把柄?” “凭他?”夜钧天不屑的瞟了我一眼,便继续前行了。 看他这态度,我就知道,从他身上是问不出什么了。索性不再费劲,准备想想别的办法。 当时,我们一家三口像普通家庭那样在外面吃了一顿饭,夜钧天还嘱咐我,以后遇事可以把思安交给戴姨或者任蒙,她们都是可以信得过的人。 旁的解释却一句也没有,我越来越疑心,他可能有麻烦,“你到底要去哪?必须告诉我,别瞒我,你还要娶我呢?”我有些急了。 夜钧天却笑眯眯地对思安说,“你妈妈这么着急嫁给我,怎么办?” 思安笑道,“妈妈,求婚这种事要男生先开口的。” 我脸一红,小声嗔道,“小孩子不要管这些!” 夜钧天却笑得更得意了,破开荒地在思安脸上亲了一口,“思安说得没错。” 这父子俩第一次统一了战线,一致对我。倒让我的疑问一时无法开口,吃完饭回到家,把思安交给李艳,我才捉到机会,本想开口问他,他却先一步道,“安然,韩亦潇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提离婚的事情,咱们再等几日。” 我点点头,这事原就没什么好急的。我从来不认为她会这么轻易同意离婚。我再想开口,南风来了,他们便进了书房,一直到我睡着也没有出来。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对劲,夜钧天这明显是在回避我。想着总要找个机会问出个结果。 下午的时候,市场部的同事来邀请我参加他们部门的庆祝会,原来是恩灿入职后拿下了第一个项目。她入职的时候,我就没来得及给她庆祝一下,这次怎么也得参加一下,便欣然同意了。 结果晚上下班时,我才知道他们居然要去凰城嗨皮一下。市场部的员工大多比较大胆外向,玩得也都比较开,会选夜总会也不奇怪。只是我心里对夜场很是介怀,但已经答应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同去。 当然,没忘了给夜钧天打报告,电话里听着他的语气不悦,哄了许久才哄好。 我们一票人要了个豪包,还象征性的点了个小姑娘,当然只是唱唱歌,倒倒酒。不会太出格,毕竟在场还有好几个女同事。 他们开了几打啤酒,恩灿本就豪爽,这又是给她庆祝入职兼庆祝首单签单成功,不等别人让,便先干了一瓶。在同事们夸张的口哨和起哄声中,我自然也逃不过,想想这还是我第一次跟同事们在这种场合喝酒,也不好驳了他们,也一口气干了一个。 这下气氛就活跃起来了,大家便玩开了,喝酒猜拳唱歌跳舞,倒也热闹。 我和恩灿都成了被轮翻敬酒的对象,我连喝了两三瓶,好不容易瞅准个机会遛了出去,想到洗手间去歇一歇。 虽然许久不喝,三瓶啤酒对我来讲倒也不算什么,我在走廊缓缓走着,冷不防一个包间的门被推开,一个姑娘快步冲了出来,我躲闪不及跟她撞个满怀。 幸亏我还清醒,扶着墙壁,一手扶住了她,险然这姑娘喝了不少,步子有些不稳,抬头迷迷糊糊道,“谢谢~” 她一出声,我才看清楚她的脸,“美玲?” 她摇摇晃晃地盯着我看了半晌,才惊喜道,“安然?!你怎么在这儿?” 会在这里遇上美玲,真是出忽我的意料。之前我还想拉她出夜场,跟我一起做广告公司,她当时就没什么兴趣,铃姐还劝我人各有志,让我别强求。 后来我去了圣马丁,回来后也去夜金陵打听过,她早离开了,去了哪谁也不知道。自那我就跟她断了联系,跟铃姐提过几次,都觉得很惋惜。私底下,我希望她已经离开了夜场,找到别的谋生手段了。 可又在夜场见到她,重逢的欣喜之余,心底还是有些难过。换了个城市,她还在红尘中沉浮。 “我们公司活动。”我告诉她。 美玲便拉着我的手,“这儿不方便,咱们换个地方聊。别让你们公司人瞧见你认识当小姐的。” 我眼底一酸,拉着她的手,“美玲,一天做姐妹,我永远当你是姐妹。” 她脚步滞了一下,没回头,却悄悄抹了把泪,还是拉着我继续走,“到那边说。” 我们俩进了一间空包间,美玲松开了我的手,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安然,我~” “美玲,别哭,我知道你不是自甘堕落,你有家,有弟弟,都等着你养。”她家的情况是铃姐告诉我的,所以她宁愿一直留在夜场,也不出来也有她的苦衷。 美玲点点头,“铃姐怎么样?” “铃姐也来京城了,病也没什么大碍,几天前做了检查,病情挺稳定,这两天去旅游了。”我拉着她的手道,“过几天她回来了,我带你去见她。” “铃姐没事,真好!”美玲松了口气,“你怎么样?” 我简单跟她讲了讲我这些年求学开公司的经历,看着她一脸的希翼,我问她,“你想一起干吗?” 美玲这次倒是没犹豫,坚定的点点头,“我弟弟今年大学就毕业了,等他找个工作,我不用再供他学费。就来跟着你,行吗?我能学会吗?” 我点头,“当然,当然能~”不知怎么我的声音就哽咽了。 “哦,对了,我看见宁松涛了,他也来京城了。”美玲转了话题。 “我知道,他跟夜钧天还在杠着,真头疼。”我皱了皱眉。 “怪不得,刚才我听见他跟一个姓柳的客人在谈什么夜氏的仓库,违禁药品就是毒品之类的。”美玲想了想告诉我道。 我吃了一惊,“柳景辉?” “你也认识他?”美玲惊异道,“凰城的姐妹都知道他,他家好像在京城很有实力。” 我点点头,陷入沉思,想起这几天夜钧天反常的举动,我更笃定跟宁松涛有关了。更可怕的是他居然跟柳景辉纠缠到一起了。 “我帮你留意些,别担心。”美玲安慰道,“行了,等我下班,咱们再约,你也快回去吧,别让人看见你跟小姐在一块。” 美玲给我留下电话就匆匆离开了,我却觉得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 回到包间后,恩灿凑过来,小声问我,“怎么了,脸色不好?” “宁松涛也在这儿。”我低声道。 恩灿就愣住了,咬着下唇,半晌才低声道,“在哪个房间,我好久没见他了。” 我能理解她这种恨不起,爱不得的心情。“去见见吧,就在豪八。” 金恩灿坐着没动,半晌才道,“他不想见我。” 看她一脸的悲伤,我于心不忍,干脆起身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扯出了包间。我们俩在豪八门口停下脚步,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进去。 她却立在门口迟迟不敢推门,“安然,算了吧,见了也是一场伤心。” “你留在京城不就是为了他吗?连见都不见,留下还有什么意义?”我鼓励道。 我从来没见金恩灿像此时这样为难过,咬着下唇,竟没了一点洒脱的样子。 正犹豫着,包间的门,却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居然就是宁松涛,他与恩灿在门口相对而立。恩灿抬头看他,唇瓣轻动,却没能发出声音。 而宁松涛眼中迅速地闪过一抹愧疚事,便将视线锁在了我身上。 第三百章对立,专案小组 第三百章对立,专案小组 第三百章对立,专案小组 我平静地看着他,这样的场合,我知道我应该离开。我握了握金恩灿的手,跟宁松涛略一点头,便转身离开。 “安然!” 宁松涛的绕过金恩灿一把拉住我。 我连忙挣脱开,“宁松涛,你们得好好谈谈!” 恩灿站在宁松涛身后,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可是我能感受到她满心的希翼被无视后化作悲伤,那么浓。 执拗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很令人生气,如果可以,我真像扳着宁松涛的脑袋,让他看看站在他身后的人是如何爱他。 “我们才应该好好谈谈。”宁松涛低吼着挡住我的去路。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无理取闹了。 “恩灿,我一会儿找你,我跟安然说两句话。”他扬头冲金恩灿吩咐了一声。 在他面前,恩灿就像只听话的小绵羊,明明那么伤心,却还是点点头,顺从地离开。只不过经过我身边时,目光游移,始终不与我对视。 宁松涛拖着我穿过走廊,走出凰城。 远离凰城那一片霓虹炫目,一直到停车场附近,那里光线有些暗,也没什么人经过。 一下子走去黑暗中,眼睛有些不适应,放眼竟有些看不清宁松涛的脸,只能在他的眼睛中看到闪着一点黯淡的光。 夜风一下将我吹醒,夜场中的憋闷被一扫而空。可萧瑟的冷风灌进我的衣领中,让我不由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安然~”宁松涛的眼睛没有一丝闪烁地盯着我,“市局已经成立了专案组,调查夜钧天涉黑的案子。” 果然,所有的不安都应验了,听到这消息,我的心倒出奇的平静了,我冷笑着挑了他一眼,“你牵头?” “嗯!”宁松涛毫不犹豫地承认了,“离开他吧。” “是威胁吗?”我依然笑着,心却有些疼。 “随你怎么想,专案组的工作已经启动,不查出些东西上面也不会善罢甘休。”宁松涛继续道,“你别再天真了,真以为他谁也扳不倒?不过是看上面想不想弄他了。”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说到底,这依然是一场上层的博奕。只不过,今时今日的夜钧天,我真的不知道,他是否有把握下赢这局棋。 前一场与柳景辉的对抗中,夜钧天算是彻底得罪了柳家那一派系,而孟家虽然是实权派,可因为孟晓瑜的关系,恐怕夜钧天跟孟家的关系也岌岌可危。 而京城本来就不是他的地盘,初来乍到,道行到底有多深?我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宁松涛,我倒有点不认识你了,我记得你说过你最痛恨上层官场这些尔虞我诈,却没想到你参与其中,倒如鱼得水。”我讽刺道。 宁松涛无所谓的笑了笑,带了几分落寞,“曾经我以为你追求的那种平静生活,会远离纷争,所以我宁愿安安静静当个小警察,只希望能有一天与你相守。可后来我才发现我错了,你跟着他一直处在纷争的中心,根本不平静。只是我傻罢了,真以为你要的是普通人的生活!如果你要的是财富地位,这些我也能给你!” 看着他错得越来越离谱,我有些怜悯地看着他,“你错了,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前提都是在他身边,跟他一起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出来。而不是靠任何人给予!”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创造!”宁松涛低吼着打断我。 我看着眼前越来越陌生的他,缓缓摇了摇头,“不可能。宁松涛,现在的你和柳景辉坐在一起算计着我的男人,想让我的家分崩离析!不要再说什么和我一起,如果你不停手,我们不仅不再是朋友,还会成为敌人!” 我后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 “敌人?!”宁松涛眼中的不可置信转化成了一抹愤怒至极的笑意,“为了他,你要跟我成为敌人?” “我会一直跟夜钧天站在同一战线!”我直接给出了我的回答,就算会让他感到受伤,也没有办法。 宁松涛的眼神越来越冷,他睨着我,“安然,你帮不了他!” 他已无药可救,我不想再跟他继续谈下去,只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转身准备离开,“我们不必说了,以后也不必再见面,在这之前,作为曾经的朋友,我想劝你最后一句,去看看恩灿,珍惜眼前人!” “他曾经想害死你,你也不在乎?”宁松涛不死心地又一次唤住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是那个夜氏在美国的帐户?” 宁松涛点头道,“那笔钱又重新划回了夜氏的帐户,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我摇了摇头,“看来你查得还是不够彻底,如果有时间给何翊飞打个电话吧,他可能会给你些新的线索。而至于,你的猜测,我也可以告诉你,那什么也说明不了,我相信夜钧天。” “安然,你说什么?”宁松涛挡住我的去路。 “那个帐户早在绑架案之前就跟林老二有往来,你认为以夜钧天跟林老二之间的关系,他们有可能勾结吗?”我反问道。 宁松涛表情凝理地皱了眉,“何翊飞还查到什么?” “似有笔钱进了韩国一家医疗机构,他还在查。另外,林老二曾经在美国的取款机前取款,视频拍下了一名并不清晰的华裔女性影像,已交权威机构重绘清晰照片,何翊飞会带回来给我们。”我告诉宁松涛,也是希望他不要再把精力都集中在夜钧天身上,想当然地认为他操纵了一切。 宁松涛陷入了沉思,我叹了口气迈步离开,回到包间时,恩灿不在房里。同事们都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只有点进来唱歌倒酒的两个姑娘还挺清醒的样子。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这酒醉奢靡的景象,突然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索性起身离开,到外面上了出租车,才给恩灿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先走了。 她身边挺安静,接起电话时似乎有些慌张,我有些担心,忙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跟宁松涛在一起,她说是。 他们之间的事情我自然不想参与,但听到她在宁松涛身边,也就放心了。不管怎样,宁松涛至少不会伤害她。又嘱咐了她几句,如果散的时间太晚,让她拜托宁松涛送她回家。 回到家,思安已经睡了。夜钧天还没有回来,我颓然地坐在床上,周身感觉疲惫。心里反复想着涉黑专案组的事情,夜钧天这几天的反常表现一定是因为这个。 他每天都给我讲夜氏的运营情况,难道真的是在交待他不在的时候夜氏该何去何从? 越想越不安,干脆起身,站在窗边给他拔通了电话,“喂,你在哪呢?” “公司。”夜钧天接到我的电话似乎很开心。 “忙?”我其实很想直接问他是不是专案组的调查让他有些吃力,可他即不想让我知道,肯定是不想我担心,影响他的判断。只得把话又吞了回去。 “想我?”他轻佻地反问。 “嗯。”我也没隐瞒。 “先睡,明早喂饱你!”夜钧天后面压低了声音,肯定是身边有别的同事。 虽然是对着电话,我的脸还是又羞又怒地红了,“挂了!” “别担心,没事!”结果,我电话还没挂,他又突然一本正经的安慰了我一句。 “嗯。”我哼了一声,突然鼻子有点酸,急忙挂断了电话。 之后,我便如何也睡不着了,索性开了电脑,还始查到底是什么涉黑。我想自己判断一下,夜钧天到底是否涉黑。又逐条查看那些法律条文。 还有以往在社会上比较有影响力的反黑大案,看看都是怎么处理的,夜钧天到底跟那些人有没有共同之处,一边查,一边记下来。 特别是那些律师说的话,我都认真查了条款,逐条记录。 我知道这些可能对夜钧天没什么用,可是我觉得自己总要做些什么。 夜钧天回来时是几点,我也没知道,我只记得他把我抱回床上时,我迷迷糊粗地似乎搂着他的脖子说了些什么,早晨睁眼时却忘得一干二净了。 真是糊涂,又没喝酒,怎么还睡蒙了? 我眨巴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身边传来夜钧天均匀的呼吸声,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射下一道亮亮的光速,他似乎有些不舒服,眼睑轻颤。 我连忙伸出手,替他挡住那光束,见他又慢慢平稳了,才悄悄松了口气。 我便一直举着手,挡着那道光,欣赏着他的睡脸,直到那光线移到床下,现也晒不到他。我才把手放下,却发现手已经举麻了,“嗞”手臂吃痛,我连忙捂住嘴。 他的睫毛却颤了颤,轻轻睁开了眼睛,“犯什么傻?” 我才发现自己正傻乎乎的盯着他看,连忙收回神,“呵呵,没什么,手麻了。” “笨蛋!”夜钧天不屑地哼了一声,将我那只麻了的胳膊拉过去,双掌一阵揉搓,“睡个觉还能把手睡麻,出息!”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侧头,靠在他胸膛。 “我昨晚是不是说什么了?” 第三百零一章对策,照顾自己 第三百零一章对策,照顾自己 第三百零一章对策,照顾自己 我只隐隐约约记得,睡着前我满脑子都是专案小组的事情,还有那些看得我头疼的法律条款。连怎么睡着的,我都忘了。 看着我迷糊的样子,夜钧天嗤笑,“你自己忘了?” “嗯,真忘了。”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你说早晨让我喂饱你!还说想玩新花样!”夜钧天说着就将我整个拉进被子中,手掐着我的腰将我紧紧贴在他身上。 我自然知道他是胡说,想要挣脱他,却已经来不及。他三下五除二,我身上的衣服就不知所踪了。 夜钧天说自从我回来以后,他健身都很少做了,身型肌肉却一点没变化,还有越来越强的趋势。对此,我只能咬着牙说“呵呵”了。 在我全身被拆散又拼装几个回合之后,他才满足地从我身上翻到一边,声音粗重地赞叹道,“如你所愿!” 我根本连骂他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觉得我们似乎所有事情都可以在床上解决。 “夜钧天,我们能不能像普通人那样生活,不要权势,不要财富,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平平淡淡,过最普通的日子。”看着他有些疲倦的脸,我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的说出了口。 他一怔,便将我拉进怀里,没有说话,我却能感觉到他的无耐,和隐在喉中的叹息。 “我们可以带着思安离开这里,远离纷争。”我的声音有些发酸。 “你怎么了?”他沉着声音问我,“谁跟你说什么了?” 我摇摇头,“我只是有些怕,我想过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和思安都在我身边。” “你真善变,最初是谁绞尽脑汁地要逃跑?!”他在我耳侧重重亲了一口。 是呀,那时候,好傻呀!耽误了那么多时间,跟他兜兜转转,却看不清本心。如果早些正视我们之间的感情,一切是否都会不一样呢?! “我真后悔,以前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轻声叹息着。 “还有很长时间给你补偿我!”他好笑地说着。 “夜钧天,不论发生什么事,都别瞒着我,专案小组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干脆把话说明。 他轻笑,“我以为多大事?!” 他的语气很轻松,我却并不觉得。他这要压着一切不告诉我,才更让我难以安心。 “若是在星都,我不敢说自己干净,但他们在京城这边查,什么也不会查到的。”他拍拍我的后背。 “若是从星都入手呢?毕竟宁松涛刚刚从星都调过来。”我担忧地问。 “放心,星都我早已经放手了,一切都抹得很干净。”夜钧天微微一笑,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不屑道,“我以为多大事,把你愁成这样!” 言罢又吮着我的耳垂道,“尝到甜头了,没我活不了?” 我脸一红,轻轻“呸”他,心里却想着他最近要应付的事情一定很多,我不能再让他忧心,“宁松涛现在真的疯了,你还是小心些,毕竟他对你知根知底。” “嗯。”这次他没有反驳,居然闷闷应了一声,我才总算安心了。 “晚上还要加班吗?”我又问了一句,“晚上,我带思安去给你送饭。” “别带思安了,你自己来吧~”他附在我耳边色色道。我羞地起身下床,不想在清晨跟他继续谈论这么色情的问题。 吃完早饭,我们一起送思安去老师那里学习,有爸爸妈妈一起送,小家伙自然开心极了,下车前在我和夜钧天脸颊上各亲了一口,才蹦蹦跳跳的进去了。 南风启动车子,我透过车窗望出去,隐约看着险了李艳,还有两个黑衣人跟在他们身后一起进了学校。 我吃惊地看看了夜钧天,他也一定看到了,他却拍拍我的肩,示意不用担心,“是我的人。” 这种情况让我更担心了,“为什么?” 我知道像夜钧天这样的家庭,会给子女配保镖很正常。也知道一直以来,李艳带思安出去上课,暗中都有保镖保护。只不过人都在思安看不见的地方。 可却从来没这样近身保护。如今思安身后都跟着两个,暗中到底有多少人恐怕就更多了。 “没事!”夜钧天依然是简单一句话。我自然也知道从他嘴里问不到什么,便也没再追问。 到公司后,我抽了个时间约南风见个面,他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勉强答应。却没跟我定时间,只说让我等,他会找我。 结果中午我刚刚胡乱吃了两口外卖,他就突然出现在我办公室。 “想问什么,你说吧。”他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开口。 我微微一笑,对他已经习以为常,“专案小组的事情对夜氏有什么影响?” 南风眉头微微一蹙,“夜总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却偏要问,告诉你可以,但请你千万不要做什么让夜总分心的事情,最好装着不知道。” 我盯着他的眼睛点点头,“嗯,我一定做到。” “小组已经进驻公司,港口,从夜氏的方方面面进行调查,夜氏帐目现在也是被封存状态,很多项目都停滞无法进行。”南风缓缓道来,事情果然不像夜钧天说的那么轻松,甚至比我想的还要严重。 “保镖又是怎么回事?”心里翻腾,面上却是不显,我知道做夜钧天的女人,我要让自己渐渐适应,就像他教我的不要让任何人看出你的情绪。 “~”南风犹豫了一会儿,才叹气道,“早年因为抢地备,夜氏结怨不少,夜总极少给人留余地,可也不免有漏网之鱼。再加上夜氏刚进京城,原本就有地头蛇不服,现在专案小组虽然是暗中调查,可消息早在圈里传开了。在外人看来,夜总一定疲于应付,倒是给了他们动手的机会,所以,不止是思安,就算是你和夜总自己身边,也都加派了人手。”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早上自己说的傻话。过普通人的生活,说起来容易,对夜钧天来说却是传其的难。我何必要说那些傻话伤他的心?!我暗暗自责着。 “我要做什么?” “保护好自己,少跟外界接触,现在说不准谁是敌人。”南风冷冷道。 我点点头,“知道了,你快回去吧,你在他身边我才安心。” 南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随即便像阵风一样消失无踪。 我的心却无法平静,但我又知道南风说的没错,这件事我帮不上忙,我能做的只有让夜钧天安心这一件。我正寻思着,有人敲门。 我应了一声,便见金恩灿进了我的办公室,“安然。” 看着她慌慌张张地样子,我忙让她坐下,“怎么了,恩灿?昨天跟宁松涛谈得如何?”我还担心她昨天跟宁松涛又谈崩了。 可她摇摇头,急慌慌道,“先别说我们俩了,我先告诉你一件大事,昨天我听宁松涛说,他正在查夜钧天,还成立了星都和京城的联合专案组,说夜钧天涉黑!” 我轻轻一笑,她急匆匆的原来也是为这件事,“谢谢你恩灿。昨天宁松涛也跟我提了。” “那你怎么想的?怎么还有时间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发呆?”恩灿有些急切。 我叹了口气,“宁松涛是铁了心要跟夜钧天杠到底,我也劝不了。至于夜钧天,他会处理好的。” “你别天真了,专案组都成立了,就算夜钧天清白,他们也会想方设法的掏出点什么的。”恩灿道。 我摇摇头,“且看看事态发展吧,现在情况不明,谁也不好贸然地做什么。” “也对。宁松涛也不肯多透露一些内容给我!”她叹了口气,似乎也陷入了沉思,半晌又突然眼睛一亮,“啊,对了,专案小组里有一位从星都派过来的领导,是宁松涛在星都时候的上级,我也见过几次,要不约他出来打探一下消息?” 我一愣,“能行吗?” 恩灿沉思了一会儿,面露为难之色,半晌才咬牙道,“别让宁松涛知道,我去试试。” 我眼前一亮,“恩灿~” “我不一定能约出来,只能试试,到时候如果他肯出来,只能你自己问。”恩灿凝重地看着我。 我脑海中有什么在激烈交锋,有些紧张,一方面觉得不妥,一方面又觉得我又不是想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打听些消息,应该不会惹什么麻烦,大不了打探不出什么,总要试一试。 便下定决心,“恩灿,谢谢你,别为难,能约到就约,约不到也别强求,千万别为这件事影响你跟宁松涛。” 恩灿点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宁松涛的。” 金恩灿带给我的消息让我短暂的不安,搬出一大堆设计稿专心绘图才让我稍稍平静了些。等我从电脑前抬起头时,脖子都有些酸了,一看时间,刚好赶回家给夜钧天煮些甜汤,便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回家煲好汤,带着思安来到夜氏大厦时,已经过了夜氏的下班时间。进了大堂,除了保安,一个人都没遇到,在电梯间,却刚好遇到一群人出来,宁松涛竟然也在其中?! 第三百零二章套话,看谁厉害 第三百零二章套话,看谁厉害 第三百零二章套话,看谁厉害 宁松涛出了电梯,看到我显然也愣了一下。 跟他在一起的这些人,一个个表情严肃,一看便不是这夜氏的员工,不用想正是专案小组的人。 我忙闪开一条路,站到一边,看着他们出了电梯。 大部分人看见我都没什么反应,偏偏跟宁松涛走在一起一名中年男人却故意落后了半步,停在了我面前,宁松涛也跟着他停下了脚步。 “松涛,这位小姐,我看着有些面熟,你认识吗?”中年男人停在我面前,打量我的眼神很不礼貌。 这种情形下,宁松涛也没办法装着不认识,只能答道,“童处,她就是安然,从星都过来的。”说完又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安然,这是我们专案组的童处。” “您好,童处。”再不喜欢,现在夜钧天正在被他们调查,我也还是陪着笑脸,伸手跟他握手。 童处却没理会我伸出来的手,而是上下打量着我,半晌才眯着眼睛道,“安小姐还跟着夜钧天?” 我假装没听懂他话里的弦外之音,“童处,夜总的事情辛苦您了,我替夜总谢谢您!”我礼貌的躬了躬身。 “安小姐倒比夜总会做人!”童处笑了笑,瞥了一眼宁松涛,“你们是旧识?” 宁松涛点点头,“是的,童处。” “童处,不知改天安然是否有幸请您吃个便饭,您从星都过来,我们总要尽一尽地主之宜。”我想着之前恩灿说的专案组的领导,想来应该就是这位童处。 “安然,你想干什么?”我话音刚落,童处未置可否,宁松涛却先开了口。 “哎,松涛。”童处伸手拦了拦宁松涛,笑呵呵道,“安小姐也算当事人,吃个便饭,了解了解情况,又什么关系?” “童处,夜钧天的事情她不知道。”宁松涛瞪了我一眼,继续道。 “行,再说吧。”童处点点头,又冲我微微一笑,“幸会!”便带着宁松涛往大堂去了。 出了电梯间,宁松涛回头瞪了我一眼,不知道那一眼中是什么含义。我也没多想,总归现在专案小组的人都得罪不得,后续还有机会见面,先留个好印象,以后再见面好说话。 我拉着思安进了电梯,到夜钧天办公室的时候,里面传来清脆的什么东西落地的碎裂声。看来夜钧天正在发脾气。 “妈妈?”思安不安地拉拉我的衣袖。 我想了一下,便带他先去了秘书室,幸好南风从里面出来,我便先将思安交给他,自己一个人进了夜钧天办公室。 里面果然一片狼籍,我迈过满地的碎片,将汤放在桌上,却没看见夜钧天。推开里间的门,透出摩砂玻璃,看到他正在里面洗澡。 便挽起袖子开始收拾一地的碎片,杯子,电话机,能砸的全被他砸了。我心里苦笑,让我不要情绪外露,他这脾气上来,却是什么也不顾了。 收拾了半晌,才把满地狼籍收拾干净,放眼打量四周,才放心地掸掸手长长出了一口气。 正准备去洗洗手时,隔间的门开了,夜钧天只围着一条浴巾,一边擦着湿湿的短发,一边走出来。薄唇紧紧抿着,一双眼睛里全是愤怒。看来洗了个澡,他的火气还没有完全散去。 抬眼看见我的刹那,脸上的线条倒是柔和了不少,只淡淡唤了声,“过来。” 我扬着笑脸迎着他过去,却躲开了他张开的怀抱,闪进了隔间去洗手。夜钧天却很自然地跟了进来,从身后搂着我,双手环着我的腰,我扬眸,镜子中映出他的脸,表情软软的,似乎疲倦透了,那样歪着头枕着我的肩。 我无奈地浅笑,他的身高来枕我的肩,这样的姿式真的舒服?!“累了?” “别质疑你男人的体力!”他坏坏的轻啃我的颈侧。 又痒又痛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声音发颤,“思安就在外面。”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他坏心地反问我。 我脸一红,回手掐他的腰肉,“我上来时碰上专案组的人了,宁松涛也在,还有从星都来的一个姓童的。” 夜钧天的手臂一僵,沉了声音道,“不必理会他们!” 想来,他刚刚必定是跟专案组的人生了气,我只想让他休息一会儿,便跳过这个话题,提起一件不太相干的事情,“夜钧天,你还记得我以前有个姐妹叫美玲吗?” “不记得。”简单粗暴的回答,“什么事你直接说。” “她一直在夜场赚钱供家用供弟弟上学,她弟弟大学快毕业了,正在找公司实习,你能不能让他来夜氏?以后,如果她弟弟工作了,她也不必继续在夜场那种地方了~” “这种事,你直接安排给南风就行了,不必跟我说。”夜钧天可能觉得我的问题很无聊。 我笑着点点头,便退出隔间,招呼他,“你穿好衣服出来喝汤。” 趁他在里面换衣服的时间,我将带来的汤盛了一碗,放在桌上,等他出来。 又去南风那里把思安带过来,顺便提了美玲弟弟的事情,结果南风直接就给了我一个时间,让美玲弟弟直接过来找他便行了。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我心里也很替美玲高兴。 我们母子俩就坐在会客沙发上,看着夜钧天喝汤。我很开心,思安也很开心。 他不时抬眼望向我们,眼睛里全是宠溺,好像在看他最宝贝的东西。结果汤还没喝完,外面南风就来通知,车已经准备好了。 夜钧天放也汤匙,冲我们招招手,思安得了命令,才欢快地向他扑过去,他将思安抱起,我拿了手帕拭净了的唇角,他的另一只手便也揽住我,“有你们,一切都不重要。” 我听见他感叹着,心里暖融融的。 “我要去趟港口仓库。这两天不回,你们回去早些休息。”他嘱咐我。 我点点头,从他手里接过思安,跟他一起出了办公室。 仓库在临近京城的城市,虽然两地相隔不远,连夜赶去却也太疲劳了些。他为什么要急匆匆地去港口,我不禁想起了宁松涛说的仓库制毒,不知道夜钧天刚刚发脾气跟这件事是否有关。 心里虽然不安,在他面前却没露出半分,只是微笑着看他上了车,嘱咐他注意安全,便带着思安回去了。 翊日一早,我一到公司就给夜钧天拔了电话,听他说已经在酒店安顿下来了,正准备睡觉,才稍稍放了心。听他的声音却像是没有睡醒,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吵到他了,忙让他再去睡一会儿,便挂了电话。 电话刚刚挂断,恩灿就来了,依然是急匆匆的样子,“安然,你是不是见到童处了?” “嗯。昨天在夜氏匆匆见了一面。”我回答。 “我给他打电话了,他一听是你,倒是没犹豫就同意见面了。”看恩灿的样子,应该是觉得太容易了。 我倒是明白,那位童处恐怕跟我抱的想法一样,是想从我这里探听到夜钧天的实情吧。可惜,别说我不知道,就算知道,也断然不会告诉他。 “哦,我明白了,他是想从你嘴里套话,探夜总的底。”恩灿眼前一亮,随即露出一个有些狡猾的笑容,“不如这样,我们约他到凰城,先安排几个女孩把他灌醉,再问你想问的。” 我皱了眉,这手段听起来有点熟,上次从水文局的王利峰口中探西山水污染的实情时,用的就是这个办法。可是那个王利峰一看就是纯技术男,这位童处看着可不简单,这么做会不会有些危险?! 见我犹豫,恩灿有点着急,“我能想到的就这么一个办法,否则,真不知道怎么能套出他的话来?!”她为难的皱着眉头,“要不干脆把宁松涛灌醉,问他得了?” 我摇摇头,那更不现实,首先无论是我还是恩灿宁松涛都不可能跟我们喝酒。就算是我们能把他灌醉,宁松涛醉了一般都是倒头就睡。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怎么办?”恩灿忿忿地叹了口气,倒像是比我还急的样子。 我又沉吟了一刻,想起美玲也在凰城,便咬咬牙做出了决定,“好,就凰城,你约好告诉我时间。” 恩灿点点头出去了。 我便跟美玲联系了一下,把事情大致情况跟她描述了一遍,请她晚上帮帮忙。其实我这口开得有些不好意思,昨天才刚刚帮了人家一点小忙,现在马上就来要利息,也实在是有些不够仗义。 “没问题,像上次一样呗,美人计猛灌,然后你问你想知道的。”美玲在电话里笑嘻嘻地说。 “美玲,真不好意思,你别多心,不是因为帮你弟弟找工作的事情。我是真需要你帮忙。”我想解释两句,却被她打断。 “行了,我知道。你昨天告诉我消息后,我就告诉我弟了,把他乐坏了。进夜氏这种大公司,那是他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你帮我这么大忙,我都没说谢谢呢,你还不好意思什么?!” “美玲,谢谢你!”她虽然如此说,我还是极其郑重的向她道了一声谢。 第三百零三章绝望,无路可逃 第三百零三章绝望,无路可逃 第三百零三章绝望,无路可逃 挂了美玲电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幸好恩灿也会陪我同去,还有美玲帮忙,大不了白忙活一场,不要给夜钧天惹出事来便好。 晚上,按照约定时间,我跟恩灿一起来到凰城,美玲已经在等我们了。 见到美玲,恩灿有些吃惊。我也不想瞒她,我以前做过什么,原也不是什么秘密,便索性大方地介绍给她,说美玲是我的姐妹。 倒是美玲一直悄悄拉我袖子,冲我使眼色,故意笑得嗲嗲道,“我们不熟,我收钱办事,称姐妹什么的没用。”我知道她是故意帮我掩饰,心中感动。 恩灿眼神闪烁,应该也能看得出来,却也没有深问,我想她是怕我尴尬。 美玲带我们进了一个包间,桌上已经琳琅满目的摆满了酒,跟上次一样,什么酒烈摆什么,我冲美玲竖起大拇指。 想着童处应该不那么好对付,便把她拉到门口去悄悄嘱咐了几句,恩灿识趣的留在房间并没有跟出来。 “美玲,今天这位不比上次,听说早年也是部队出来的,一直混警界,估计不好对付。等会儿能问就问,问不到就算。千万小心不要惹到他,保住自己最重要。”我给她讲了讲童处的背景。上次美玲为了帮我在朱武手里吃过亏,那个姓朱的也是部队出来的。 “放心吧。混了这么多年,见多了。”美玲拍拍我的手,眼神往我身后挑了一眼,小声道,“好像来了~” 我忙回身望去,果然,童处独自一人已到近前。 “童处,您好,您能赏光真是让安然感动啊~”我又一次向他伸出手,脸上笑得很甜很甜。 这次姓童的倒不摆架子了,毫不客气地握住我的手,另一只手也自然地覆上我的手背,“安小姐,客气了!” “童处,您是大领导,叫我小安就行了!”我忙谦虚道,他却不肯松开我的手,一边的美玲见状,绕到他一边,搂住他一侧的胳膊,甜腻腻地唤了一声:“领导,我叫美玲~” 她大胸膊往童处胳膊上这么一挤,他才松开了我的手,转尔扣住了美玲的手,拥着她进了包间。 里面恩灿早已听到声音,做好准备,童处见到恩灿,倒是松开了美玲,显得有些拘谨。 “小金也在啊,松涛呢?”童处打着官腔问道。 “童处,您别误会,他不知道我在这儿。我是陪我老板特意来招待您的!”恩灿俏皮地指了指我。 “偶?你和小安还有这一层关系啊?!”童处不着痕迹地松开了美玲,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我忙着搭腔道,“童处,别听她瞎说,我们本来就是朋友,听说您到京城来了,就想着得给您接风,哪有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在领导面前,我算什么老板?!”说着,我便到桌前,摆好几只酒杯,美玲便凑过来,帮我把每只杯子都倒满。 “童处肯赏脸,安然先干一杯表示感谢。”说着,我率先举起酒杯,仰头喝下。 童处这才放松了些,也举起了一只杯子,笑道,“怪不得松涛也跟安小姐交好,原来安小姐如此豪爽。” 我注意到恩灿的脸色稍稍变了些,也赔着笑脸过来,敬了童处一杯。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喝了一轮,气氛便也活跃起来了,我们三个女人围着他东拉西扯,我尝试几次想往夜氏的事情上靠一靠,都被他不着痕迹的略过去了。 反倒被他一直追问,我跟夜钧天的关系,“啊,对了,小安哪,上次在夜氏看见你带着的小帅哥是~” “是我和夜钧天的儿子。”我寻思了一下,思安的存在他一定是知道的,之所以要来问我恐怕也是想探探我会不会讲实话。 “原来你们小两口躲到京城来恩恩爱爱了,夜总的转移,对咱们星都的经济可是很大的损失啊!”他打着官腔的样子让人着实讨厌。 我却只能笑着替夜钧天谦虚两句。 “小安呐,你说实话,这次约我出来是不是夜总的意思?”他突然话题一转,别有深意地盯着我。 “童处,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想招待您,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们的公事我自然不能掺和,表表心意您还要怀疑吗?”这种场面话,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就算如此,还是要假惺惺地说出来。 一时,恩灿要去洗手间,临出门冲我使了个眼色,我便起身跟了出去。留美玲陪着姓童的。 在走廊里,恩灿皱着眉道,“安然,我在这他放不开。他一直是宁松涛的上级,上次我们婚礼的时候他也到场了,他肯定了解我跟宁松涛的关系,估计我在场,他什么也不会说的。” 刚刚我也想到了这层关系,姓童的一直都没放开。酒已经喝了整瓶下去,还会打官腔,这绝对是自己控制着。 “你自己行不行?”恩灿担忧的问我,“我先离开,看看他能不能透露点什么。” “也只能如此了,你在场,他肯定顾忌着宁松涛,什么也不会说的。”我点点头。 恩灿叹了口气,“我进去打个招呼,剩下的只能你自己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我们俩商量好又重要返回了包间,恩灿只少坐了一会儿,便假意接个电话。她起身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脸歉意道,“童处,我有点急事,得早走一会儿,对您招待不周,我自罚一杯,您看行吗?” 说着,又拿起一瓶酒给姓童的满满倒了一杯。 童处接过她的酒,起身笑道,“小金,我跟松涛同事多年,你还客气什么,我干了,你有事只管先去忙!”说完便一仰头把金恩灿递过去的酒一饮而尽。 喝完酒,恩灿悄悄向我使了个眼色,便离开了房间。 酒已经又开了两瓶,姓童的还没有一点醉意,心里暗暗着急,美玲便又举着酒杯给他添酒,我才抓了机会开口道,“童处,夜氏为星都的经济也没少做贡献,这次的事到底是哪误会了呀?” 姓童的挑了一眼美玲,又看看我,放下手里的杯子,“你先去吧,我跟安小姐聊点正事。” 我眉头一蹙,美玲看看我一脸的担忧,我虽然隐隐觉得不妥,可童姓一直正襟危坐,也没什么出格的表现,我也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让美玲先出去,自己留下来听他的解释。 美玲出去后,包间里只剩下我跟童处两个人,他拍了拍他身边的座位,“过来,我给你讲讲。” 他的脸容突然就变了滋味,有些阴险,又透着些得意。我战战兢兢地坐在他身边,尽量小心地保持了距离,“童处,我也查看了一些法律条文,国家对涉黑还是有明确规定的,夜氏根本都不符合呀!” “符不符合,是谁说了算?”他说着,手便覆在了我的大腿上,我的心轰的一声,刚刚还道貌黯然的他,转眼就露出色眯眯的表情。我心中暗叫不好,不着痕迹地推开他的手,起身道,“童处,您喝醉了,咱们下次再聊吧。” 我这一起身,才发现自己头晕眼花,身子竟然软绵绵的没了力量。 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我心中一惊,刚刚每一杯酒都是我和美玲亲手倒的,绝对没有下药的机会,我身体这反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身子一晃,姓童地倒从后面一把搂住了我,手便直接探进了我的裙子,满口酒气地咬着我的耳朵道,“还说不是夜钧天让你来的?你给我酒里放了什么?” 我连忙挣脱开他的手,惊怒道,“童处,您误会了,夜钧天不会让我做这种交易的。” 姓童的冷不防被我推开,也愣了一下,我便趁这机会冲到门边,我使劲转动门把,却发现那门根本打不开,居然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我惊出一身冷汗,回头时,姓童地正一步步向我走来,眼中闪着异样的火,“安然,夜钧天这次玩得不地道,想求饶,就真诚点,弄个自己玩过的女人,还在这半推半就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嘴上说得淡淡的,一步步向我走来,却双眼放光,视线始终粘在我身上,并开始缓缓解开他自己身上的扣子。警界打滚多年的人,虽然人已中年,身体却依然精壮,看得我越发心惊。 “美玲~美玲~救我~”我使出全部的力气拍打了房间,大声向外面呼救,希望外面的美玲能来救我,希望哪个路过的人能来救我。 可惜,收效甚微,姓童的赤着上身已经逼到近前,“小美人,在星都就听说你会勾人魂,我倒要试试,值不值夜钧天开出的价目!” 他尾音猛然提高,人便饿狼一样向我扑过来。门打不开,我只能在包间内尽可能的躲避他。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没力,围着桌子跟他绕来绕去,他眼里的色光大盛,很快便失去了追逐的耐性,一脚把桌子踢到一边,一把将我扑倒,死死压在沙发上。 药物的作用下,他似乎憋得狠了,一边撕扯我的衣服,就一边不得其法地在我身上顶来顶去。 药力让我大汗淋漓,恐惧又让我感到寒冷。湿冷的衣服转眼被他撕的粉碎。 第三百零四章算计,谁的阴谋 第三百零四章算计,谁的阴谋 第三百零四章算计,谁的阴谋 命运的戏弄,让我彻底绝望。 经历过那么多的死里逃生,却从来没像这次一样,深深的绝望与挫败。回到夜钧天身边后,我以为老天终于肯对我公平一回,苦尽甘来,将幸福摆在我的面前。 就算再经历什么样的困难,我至少还在夜钧天身边,我至少还有思安。可是命运又一次狠狠戏弄了我。这样的屈辱会将我推向何等的万劫不复,我不敢想象。 巨大的痛苦支撑着我,与周身的药力做最大的抗争,与眼前这个色迷心窍的老男人做最后的拼搏。看不到希望的痛苦,与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又被推入绝望的深渊,后者更甚。 若是从前,我并没有那么多的牵挂,可现在,我连拼着一死的决心都没有办法,而那些温暖的牵挂,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了更深层的痛苦。 身上的那张令人恶心人的脸在眼前越来越模糊,脑袋也渐渐在失去思考的力量。只有手脚还在机械地抵抗着。 “别TM再装了,老子忍不了了!”姓童地怒吼着,却始终不得其法,终于忍无可忍地抬手狠狠击打我的头部。 “嗡”,我瞬间眼冒金星,耳中轰鸣作响,却咬着牙没有痛呼,而是眼神越发冷地盯着他,“放开我,夜钧天不会用我贿赂你,你这是强~奸~” “贿赂?也得老子同意,你这种烂货还真不一定够价。玩了你,夜钧天我也查定了!”他咬牙切齿地扯着我的头发,怒气冲冲地摇晃着我的头。 他被我激怒了,动作越发粗鲁,我倒被他打清醒了,他之所以会怒,显然还是对他自己的身份有所顾忌,我咬着牙,尽量抵着他,冷声道,“你好歹也是宁松涛的领导,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恶行捅出去?现在收手,我就当一切没发生,再继续,鱼死网破谁都没好处!” 姓童竟真的暂时停下动作,狞笑着盯着我,“夜钧天以药物控制,色诱调查小组副组长。我会如实向组织汇报,自然不会循私,只能加倍彻查夜钧天的犯罪事实。至于强奸,自然怪那药力迷了心性,最多内部通报一下。可你的烂事也就天下皆知了,夜钧天会把你怎么样,也不好说!” 道貌岸然,衣冠禽兽,大约指的就是这样的人渣了。我知道这些禽兽说得出自然做得到。心彻底凉透了。这样的时候远比绝望还要痛苦。 “别TM废话了,你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以后夜钧天倒了,老子包你!”说着,他的臭嘴就向着我的嘴压下来,我想别开脸,却被他死死扯着头发。熏人的烟臭味向我口腔袭来,我忍着屈辱的眼泪,想也没想便狠狠一口咬下去。 满嘴腥臭的血熏得我连连作呕,但也终于从他身下脱身出来,我连滚带爬地再次冲到门口,身后传来一阵含混的咒骂声,我还没来得及摸到门把,身后的一只手就扯着我的头发,把我向后拉倒,头皮疼得我眼泪险些掉下来。 急怒加上刚刚的嘶吼,我的嗓子已经彻底哑了,听着走廊传来的音乐声,我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了,姓童的在我身后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像发情的猛兽。 我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像放弃抵抗的猎物,任由他将我拖向死亡。 “嘭”的一声巨响,从隔壁传来,我抱着几乎不存在的希望,微微转头,眼前却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听到一声尖叫,紧跟着又是一声闷哼。 牵扯着我头发的力量顿时消失了。我重重仰面跌倒,一片晕眩中,我看到童处躺在我身后,满脸是血,像条死狗一样一动不动。 我努力睁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身上却越来越没力气。恍忽中一个人影向我走过来,直接用一包冰块捂在了我的额头上。 “安然,快醒醒!”冰冷的触感瞬间拉回了我的神思,燥热的身体在冰块的作用下渐渐开始冷却,周身酸痛,视线慢慢清晰,美玲正抱着我的头,用冰块不断冰着我的额头,耳后,颈窝。 “美玲~”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线,这时,包间的门也从外面被打开了,我看到恩灿哭喊着冲破层层保安冲进来,“安然~” 门口似乎站满了人,有凰城的女公关,还有闻声出来看热闹的客人,还有一众保安。恩灿边哭边脱下外套遮在我身上,“安然,你怎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时,门外有凰城的保安进来,才听到门口有人尖叫一声,“血啊,杀人啦~”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美玲紧紧握着我的双手,能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脸色刷白,盯着我的眼睛中充满了恐惧。 我这才恢复了一些力气,侧头再看躺在地上的童处,他趴在地上,脑袋下面已经流了一片血迹,旁边还扔着一只带血的烟灰缸。 美玲、恩灿都惊恐地看着我,但两个人眼中却隐着不同的情绪,恩灿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震惊地盯着我,而美玲又手则紧紧地抓着我的胳膊,半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乱嘈嘈的人声,有人在报警,有人在叫救护车,我努力支撑着站起身来,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裹紧,坚定地扶着美玲,“别怕!” 我不知道我这声别怕是否有力量,我只知道这个时候我绝对不能倒下。 “恩灿,快联系宁松涛。”这是我大脑快速运转之后的结论,就算宁松涛再怎么针对夜钧天,我还是愿意相信他不会针对我。 恩灿点点头转身去找她的手机,我紧紧握着美玲的手,“美玲,先别慌,等会儿肯定要去警局,不管他们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说没看见。”我小声交待着,便转身去捡地上那只沾着血的烟灰缸。 我的手还没触到,美玲突然发疯了一般,一把将我远远推开,然后紧紧握住那只烟灰缸,盯着我一眨不眨。 “美玲,你干什么?”我惊呼,外面刚刚进来的保安也冲过来将美玲围住。 我以为她是吓坏了,可这时候,美玲却不再哆嗦,缓缓放松下来,她轻轻拔开挡住她的保安,看着我笑了笑,眼泪就那样一串串地掉下来,“安然,我知道你想干什么。怪不得从当初铃姐总是护着你,说你比我们要傻些,不护着点早晚被人坑,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傻?!” 我看着她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强压着一波波顶在喉头的酸楚,尽量稳着声音道,“美玲,你胡说什么呀?” “我没胡说!”美玲打断了我,不让我再继续说下去,“我这一辈子都没为自己活过,今天,你就让我自己作主为自己活一次。为了你这样的姐妹,我心甘情愿!” “美玲,你弟弟怎么办?”我嘶吼着。 “有你呢,我放心。再说了,我这也算英勇救人,你就别跟我抢了,记着费点力气早些捞我出来!”美玲异常平静的对我说着。 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急救人员进来,把我们这些没受伤的人都赶出房间,迅速地给躺在地上的童处上了急救设备,又将他搭上担架,快速离开。 “安然,他如果死了,我估计这辈子够呛能出来了,帮我照顾我弟弟。我进去歇歇,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了。”美玲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 走廊尽头,有警察向我们快步而来,我紧紧拽着美玲,小声嘱咐道,“等我找律师,进去先不要开口,先什么都不要说。” 有凰城的保安负责人已经跟警察交待了现场情况,警察过来把我和美玲带出了凰城,恩灿一直焦急地跟在我们身后。 一出大门,正好遇上匆匆赶来的宁松涛。他拧着眉靠近过来,跟现场的警察小声嘀咕了几句,那些警察便放他靠近过来。 “安然,你没事吧?”他一脸的焦急。 我摇摇头,“宁松涛,今天的事儿跟夜钧天没关系!” “让我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宁松涛的声音气极败坏的。 我点点头,“如果你还是我曾经认识的那个宁松涛,你就一定会实事求是,不管有多可疑!查清楚,有人给我下了套!” 事到如今,我再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那就真是傻透了。酒里面的药,被锁上的房门,都是刻意安排的,有人故意做了这些。 宁松涛冷冷盯着我,半晌才摇着头不可置信道,“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他开脱。你觉得还有谁会做一个这样的圈套?只有他自己!” 我死死瞪着宁松涛,他真的疯了,对夜钧天的执念让他疯了。 “刚刚恩灿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如果你还清醒,就知道这一定是夜钧天设的局,他把你推出来,引童处就范,再籍此威胁专案小组,让我们畏手畏脚,不敢查他,你被利用了,还不明白吗?”宁松涛痛心疾首的跟我痛斥着夜钧天的罪恶,好像这一切都是他亲眼所见。 若是以前,这番说辞,无疑会让我怀疑,可今时今日,夜钧天早已经成了我最深的依赖,怀疑他?我宁愿怀疑我自己! 第三百零五章辩护,无法脱罪 第三百零五章辩护,无法脱罪 第三百零五章辩护,无法脱罪 我看着宁松涛,微微一笑。原来我还是指望错了。我没有说话,只是绕过他,跟着警察钻进了警车。进了警车后,他们便不允许我跟美玲再说话。 黑暗的车厢内,我与美玲面对面坐着,每人身边都有一名看守的警察。不能说话,我只能尽量平静地笑着,鼓励美玲别害怕。 美玲微微点头,我想我的意思她一定都懂。 我们双双被带到了警局,分别关押。在给我做笔录前,我要求联系律师和亲属,这也是夜钧天教我的。到了警局也不能相信都是好人,一定要在律师的指导下说话,否则会吃大亏。 办案的民警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在他眼里我跟美玲一样,都是凰城的女公关,却没想到我居然会要求联系律师。“装什么装,给我老实点,你们这样的我见多了,嫖资没谈妥就动手,瞧把你能耐的,还律师?赶紧的,别让我废话,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我要联系我的家人,还要联系律师!”我冷冷瞥了一眼那个警察,继续坚持,“我现在不是犯人,法律赋予我打这个电话的权利!” “真TM新鲜,这年头小姐都这么牛逼了!”那个警察骂咧咧的指了指桌上的电话,“打,看你TM都打出天来!” 我知道自己在他眼里有下贱,但夜钧天告诉我,高贵与卑贱都是自己说了算的。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破碎的衣服,昂着头,缓缓拔下夜钧天的号码。 “夜钧天,你慢慢听我说,不要急。”听到他的声音,我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能死死咬着下唇把喉咙中的酸涩吞下。 “你在哪?”夜钧天还是发现了端倪。 “我在警察局,跟专案组的童处发生了些误会。”我轻咳了一声。 “我马上让律师赶过去。”我虽然说得很笼统,依夜钧天的敏锐,肯定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车要慢慢开,我没事。”我又嘱咐了一句,听到电话中他沉默了一刻,才低低“嗯”了一声,方放心地挂断了电话。 那个警察一直在旁边一脸不屑的盯着我,听我喊“夜钧天”的名字,才敛了几分不屑的笑意,挑眉问道,“哪个夜钧天?夜氏?” 我点点头,并没有开腔,只是正襟危坐,极端正地看着他。 那警察可能也觉得有些无趣,或者对夜钧天有所忌惮,也敛了笑意,一本正经的开始给我做笔录,前面的问题都是一些名称,出生日期之类的,我也没什么好隐瞒,问到后面事情经过的时候,我正犹豫该怎么开口,外面有小警察敲门进来,我的律师到了。 我得到了单独见律师的机会,刚刚经你做笔录的警察终于严肃起来。 夜氏的律师团队,夜钧天也跟我谈起过,是一个很强的组成。从商业纠纷、股权、到劳动纷争,刑事民事等都各有专长,凑在一起成为了夜氏律师团,绝对的强强联手。 坐在我面前的正是这个律师团的领导,黄衡大律师。能成为律师团的领导除了专业素养过硬,自然也是深得夜钧天的信任,所以见到他之后,我才没刚刚那么紧张了。 按他的引导,我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他讲了一遍,包括美玲是在什么情况下动手伤了童处,还有后来宁松涛那一席话,都统统叙述了一遍。 因为我知道,这不仅仅是给我和美玲开罪的问题,还要让夜钧天不要跟这件事扯上一点关系,至于那些暂时还无法判断的阴谋制造者,只能请律师选好合适的入手点,尽可能地避开。 听完我的叙述,黄衡抬起头,略一沉吟,蹙眉道,“安小姐要想脱身没什么问题,等一下我去办个保释手续就可以离开了,只是那位美玲小姐恐怕不好办。要看对方伤势和醒来之后的说法。” 我点点头,哀求道,“黄律师,谢谢您,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帮我朋友,她是为了救我,才~”说到这里,我眼泪险些没忍住。 “安小姐,请放心,我会尽最在努力。伤害虽然是即成事实,但事出有因,法律方面也会酌情的。”黄衡点点头,便站起身来,“请您再等一会儿,我去交涉一下。” 我点头,看着他出了房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也不知道美玲怎么样了,我一面担心她,一面梳理事情的整个过程。 酒水在我们进入包间前是美玲亲手摆在桌上的,连杯子也是美玲放的。而每一杯酒,都是经过我的手,或者美玲、恩灿的手倒进杯里的,姓童的全程盯着,我们没机会,他也没机会往酒里下药。 恩灿?我心中一惊,我在门外嘱咐美玲的时候,只有恩灿一个人在房间里。转念又想,恩灿也喝了不少酒,跟我们喝的是完全一样的,而且她会提前离开包间恰恰是我让她走的,这一点她没办法预料。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自责,怎么会怀疑自己的朋友呢。刚刚恩灿那焦急的脸,泫然欲泣的样子,那么为我担心,我究竟在胡思乱想什么。 一定是那些酒在美玲拿进包间前,就被动了手脚。能用钥匙从外面锁上门的,也只能是凰城内部的人。那么会是谁呢? 我想的头都快疼了,却也没想明白。 这些黄律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刚刚那个警察,拿了一份文件让我签字,签好之后,我就可以暂时离开了。 第三百零五章辩护,无法脱罪2 第三百零五章辩护,无法脱罪(2) 签好后,那个警察又道,“你不能离开京城,要随时配合我们调查。” “嗯。”我点点头。 那名警察出去后,黄律师叹了口气道,“安小姐可以走了,我留下来处理美玲小姐的事情,明早有结果,我会通知你。” “美玲~”我原本想问美玲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警局,可想了想却没有问出口。 “她已经承认用烟灰缸砸了当事人的头,接下来,没办法证明无罪,只能等警方调查她说的伤人原因是否属实,再酌情过她进行起诉了,不过那还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美玲小姐可能要在拘留所呆一段时间。”黄衡叹了口气。 我的心头一下子被什么堵满了,憋闷地像要爆开一样,我好像见见美玲,安慰她说没事,可是我却只能坐在这里干着急。 我突然想起白寒,如果不是我跟夜钧天的相识惹到了韩亦潇,白寒怎么会遭受后来的一切,最后承受不了打击,自杀身亡? 又一个姐妹被我拖累了,如果不是我自作聪明,去惹什么姓童的,还自以为是地请美玲帮忙,又怎么会让她惹来牢狱之灾? 这一切都是我的造成的。我又一次陷入深深的自责。呆坐在椅子上,后来黄衡说了些什么,我都没有听见。直到他起身,我也只是呆愣地跟在他身后,像失了魂一样出了警局。 我站在警局门口,黑色的迈巴赦疾驰而来,停在我面前,夜钧天从车里下来,就把我拉入怀中,紧紧地搂着,我听到他剧烈的心跳。 “吓傻了?”他低吼着,“这会儿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我咬着下唇,忍着酸涩直到全身颤抖。夜钧天跟黄衡说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只知道他一把抱起我钻进车里,车子全驶离了警局。 “行了,别憋着了!”夜钧天半怒半宠地拭过我的眼眶。 我才“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我紧紧抓着他的前襟,哭得混身颤抖。险些侵犯时的那种绝望无助又全部被回想起来。 他的大手覆在我的后背,一下下轻轻拍着,喉中不时轻轻叹息,即始终没再责怪我一句。 可我知道,我又给他惹麻烦了,现在童处生死不明,宁松涛刚刚的阴谋论对夜钧天是很可怕的攻击。我不知道如果童处真的死了,宁松涛会如何做。 我抽泣着,想把事情说给夜钧天,让他早做打算,结果他指尖压着我的唇瓣道,“我都知道了,刚刚黄衡已经跟我通过电话。” “夜钧天~”我想说自己太笨了,又给他惹了麻烦,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出来更蠢。 “行了,知道自己笨就行了,这件事你不要掺手了,我让南风去查。凰城肯定有问题。”夜钧在眉头拧起,一脸的肃杀。 “港口那边怎么样?”我觉得一张大网已经悄悄张开,无边无际,无声无息,却让我竖起了全部的警觉。 “没事。”夜钧天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拍着我的后背道,“回家洗个澡,赶紧睡觉,别的都不要想。” “夜钧天,你再这样护着我,我可能真的变成傻瓜了。”我叹了口气。 “傻瓜!”他面无表情的唤了我一声,可眼底全是得意。 看着他温柔的眼睛,刚刚的紧张缓缓松驰下来,我软软靠着他,周身的酸痛与倦意一波波袭来,我眯起眼睛,“夜钧天,我不能没有你~” 我的呢喃让他身体微微一僵,随即将我搂得更紧,半睡半醒之间,我听到他长长的叹息~ 第三百零六章猜疑,无法确定 第三百零六章猜疑,无法确定 第三百零六章猜疑,无法确定 我以为我只是睡着了,醒来才知道,我也被送到了医院,头部受了伤。 昨天因为太紧张,在警局呆了那么长时间,我居然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这会在医院醒过来,才知道自己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被磕破了一大块,护士说还有轻微脑震荡。伤口已经处理好了,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我醒来时,夜钧天不在。昨天一片混乱,我的手机也不知去向了。我担心美玲,根本在床上躺不住。便自行下床,准备出院。 刚出走廊,就看到宁松涛还带着几名警察向我走过来。 “安然~”宁松涛快步过来扶住我。 我冷冷甩开他的手,“宁队长,有事吗?” 宁松涛一脸受伤的表情,脸上的光彩全部敛去,“安然,童处醒了。” 我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几个人,冷笑道,“怎么?宁队长这是要带人抓我?” “安然,你别这样~”宁松涛的声音满满的挫败感,“我是想帮你~”他回头小声吩咐了几句,后面的几个警察便转身离开。 “咱俩单独谈谈。”他不顾我的反对,扯着我的胳膊回了病房。 我挣扎了几次没能挣脱,被他强行摁着坐在床上,他便站在我面前,一脸愤怒地跟我对视着。 “安然!你到底要被夜钧天利用到什么时候?” “这件事,从始至终夜钧天都不知道,是恩灿帮我约的童处,我只想知道对夜氏的调查到什么程度了,你不肯告诉我,我只能另想办法。我怎么会知道你们这些警察都是衣冠禽兽!”我不甘示弱的吼回去。 “安然,包间里的酒中都被下了药,房间里只有你和恩灿,还有凰城的小姐,这你怎么解释?不是夜钧天授意?你还想替他瞒到什么地步,为他做到做地步?” 我被宁松涛的话气得混身发抖,他的意思是我在夜钧天的授意下,故意下药色诱姓童的?!“宁松涛,你还是我认识的宁松涛吗?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会去出卖自己的肉体?” “我没这么说!”宁松涛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你只是被夜钧天蒙蔽了眼睛。” 我笑了,冷冷地看着他,“宁松涛,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在你心里,我其实永远都是夜金陵的小姐吧?会用肉体做任何交易的小姐?”我的声音凉得像冰。 “我没有!”宁松涛失控的大吼着,门外有护士推门进来制止他,病房内禁止大声喧哗。 宁松涛垂下眼睑,就那个颓然地站在我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安然,你这是戳我的心!” 我笑着拒绝了护士的好意,示意没有问题,护士才出去重新关上门。 “宁松涛,你若是真想帮我,去查凰城的监控,看是谁锁上了门。在酒里下药的不是我,更不会是美玲,更不会是夜钧天授意,我也希望你能查清楚。”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宁松涛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他是否接受我的想法,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会去查的。但童处那边你去道个歉吧。” 我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这还是我认识的宁松涛吗?意气风发,飞扬肆意的宁松涛,居然让我去跟伤害我的人道歉?他当我是什么?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笑了,“美玲会伤他是因为他在伤害我,酒里是有药,但是我在事态能控制的时候已经跟他说明了实情,他却原形毕露。他伤了,那我呢?我这满身的伤又算什么?现在还在拘留所的美玲又怎么说?” “安然~”宁松涛长长的叹着气,“出了这样的事,童处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都不光彩,可酒里有药,他会那样做于法于理都能说得通。他现在要你去道歉,就放弃起诉,否则他就起诉你色诱不成,怒而伤人。” 我气得胸脯剧烈起伏,咬着牙说不出话来,“那就让他起诉吧!” “闹大对你没好处!”宁松涛痛心道。 “我累了,不想谈了。”我气到无力,已经不想再继续谈下去。 “安然~”宁松涛看着我,还想说什么,我只是淡默地摇摇头,便转过身去在床上躺好,不再理会他。 宁松涛在我床边站了半晌,我才听他沉重的脚步声,和缓缓的关门声。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屈辱而又无力。 夜钧天来的时候,一身的疲倦,坐在我床边看着我暖暖的笑,我静静起身直接靠在他怀里,“对不起,夜钧天,我没用~” “我知道。”夜钧天的话让我刚刚满心的歉意险些被气乐了。 我轻轻掐了他的腰一把,他低下头在我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我想回家。”我贴着他的胸膛小声说。 夜钧天点点头,“嗯,听听医生怎么说。” “美玲怎么样了?”这才是我最担心的问题,“能想办法让我见见她吗?” “黄衡还在处理,别担心。过几天就可以见面了。”夜钧天还是不肯多说。 “你告诉我实话,你越不说,我才更担心。”话说出口我又觉得后悔,在这种时候,我不应该再给他压力。“算了,你还是不要分心了,刚刚听宁松涛的意思,专案小组会在这件事情上作文章,你先应付他们,不用管这件事情了。” 夜钧天叹了口气,“她伤人有证据,她自己也承认,赔偿方面我会最大限度的赔付,为她争取最轻的量刑。姓童的既然醒了,下一步要看他如何指证。”说着,他的眼神凌厉起来。 我也跟着他的眼神陷入沉思,我想不出这里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姓童的是金恩灿约的?”夜钧天突然问我。 我点点头,“可是她也喝了酒,而且中途是我让她离开包间的。” “离开包间后她去了哪?”夜钧天眯着眼睛问。 我愣了一下,似乎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哪里不对吗?”我不想在背后怀疑朋友可是看着夜钧天的表情,我突然想起之前在医院铃姐问我的话,我了解恩灿吗? 夜钧天摇摇头,“那天的监控全被剪掉了,这本身就不正常。还有一件事,如果我没记错,几年前我跟韩亦潇结婚那天,也是恩灿带你来的婚礼现场。” 我的心开始突突的跳,我从来不曾往这方面去想。我以为这都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桥段。一个假面朋友,处处陷害,可是为什么呢? “我不明白,她没理由害我?”我蹙着眉,没办法理解夜钧天的这种怀疑。 “如果为了宁松涛呢?”夜钧天灼灼盯着我。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还是那句话我从来没有接受过宁松涛,她没理由。 “你的存在也许就是她恨的理由。”他继续说道。 我愣在当场,脑中寻思着他的话。恩灿?很多被我遗忘的细节开始浮现,从她的出现,到她从林老二手中救了我,约我逛街,假意约夜钧天去宾馆气孟晓瑜,到后来为了让欧力与秀妍的合作继续,主动承认她喜欢宁松涛。那时候我几乎把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可是后来,事情似乎就变了味。 我以为我失去了思安,万念俱焚准备离开星都,她已经跟宁松涛在一起,那时候她就对我怀有戒备之心了。我当时的离开主要是远离夜钧天,还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不想让她以为我是个威胁。 其实那时候,我们俩的关系就已经变了。 可是,我还是不敢相信,这些难道也能成为她恨我的理由?仅凭这些猜测,我没办法相信这件事是恩灿做的。 见我久久不开口,夜钧天拍我的肩头,“先别多想,心里有个底,静观其变吧。” 我点点头,心像泡在冰水里一要透心凉,幸好,还有夜钧天在身边,“姓童的醒了,我可以跟他当面对质。” “傻瓜,你还没看透他们这种人的无耻吗?”夜钧天的手握成拳,似乎在压抑着怒火。 是呀,颠倒黑白,道貌岸然,指鹿为马本就是他们擅长的。我只是有些替宁松涛惋惜,惋惜他怀揣着不被家族左右命运,远离龌龊的梦想,在这个染缸里却越来越迷失了。 当天,夜钧天便顺了我的意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里,我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看着思安,也能将那些龌龊事稍稍忘怀。 遵医嘱,我并没有去上班,而是在家休养了几天。这几天我出奇的想念铃姐,她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我有些焦急。夜钧天安慰我,可能铃姐在长白山那边信号不好,或者手机出了什么状况,毕竟她是成年人,让我放宽心不必太着急。 这其间,恩灿打了几次电话问候我的病情,我都表现得有些淡。也不知道她是否有所觉察,最后一次她打过来,告诉我,童处起诉美玲故意伤害,并称我色诱他在先。 这进展其实我早猜到了,只是第一次去想恩灿告诉我这些的动机,“有夜氏的律师在处理,我也只能静观其变。” 恩灿愣了一下,可能不适应我这冷淡的反应。 第三百零七章条件,他肯撤诉 第三百零七章条件,他肯撤诉 第三百零七章条件,他肯撤诉 对于恩灿,有些想法一旦开始兴起,便无法控制地深思下去。我和她相识的点点滴滴,她某一时刻的某个眼神,某个动作,都会突然浮现在我眼前。 我没有证据,可那些画面却让我无法不去猜想她是不是真的恨我。 我的沉默,让恩灿有些尴尬,我听到她轻轻咳了一声,“安然,对不起,你是不是在怪我,没看清童处是什么人,就把他约来见你。你放心吧,他无论指证你什么,我都会替你作证,是我约的他,是他主动提出要找你了解一些夜氏的情况。至于那些酒,我全程在场,我可以证明你绝对没有往酒里下药!” “谢谢,恩灿。”我口中有些干,就算她这样说,有些怀疑的种子生了根,我也没办法一下子扭转过来,只能客气的道了谢,尽量避免再谈起这个话题。 我越来越相信夜钧天说的,有些东西防不胜防。 之后的事态发展就像恩灿说的这样,童处死咬着我不放,一定要我承认下药色诱他,是夜钧天的性贿赂。恩灿也按照她所说的到警局做了证,证明我见童处前绝对没有任何预谋,并且做为在场证人,证明我在那个时间段没有下药。 夜钧天的律师团队厉害,可对方却是警界的人,不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也得承认,这官司打起来难了百倍。 美玲已经在拘留所呆了十天了,在黄衡的努力下,我终于和她见了一面。见到她时,我才发觉,我几乎是第一次看到她素颜的样子,很平常的一个姑娘。 并不漂亮更不张扬,白白净净,清淡的眉眼有些木然。在看到我的刹那,表情才鲜活起来,眼中闪出一丝热切,却碍于有警察在场,压抑了她激动的情感。 “美玲~”我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卸去那种张扬的伪装后,美玲看起来竟有些瘦小。 “哭什么?没见过美女御妆?”她一开口,我才又重新找到美玲的感觉。 “美玲,你过得好不好?需要什么告诉黄律师,让他转告我。我真傻,你一定过得不好,在这里面你怎么可能过得好,美玲,你怨我吧,都是我惹的麻烦~”我抑制不住的眼泪。 “早知道你傻,你还真猜错了,这几天我睡得再没有这么安心过了,不用伺候臭男人,不用担心扫黄,不用被妈咪催着上钟,不用化妆,不用勾心斗角,我这辈子似乎再没这么安心过了。”美玲一脸陶醉的说着。 我知道她这是在安慰我,心里更难受了,“美玲~” “行了,我真不是安慰你,我说的是真的。”美玲打断我,挑了一眼一边的警察,继续道,“谢谢你帮我请律师,我知道你尽力了,本来就是我动的手,他胡攀乱咬也没用,我的罪我认,我都老实交待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我惊疑地看着美玲,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嫖了不给钱,还TM说什么性贿赂,扯!药是我下的,就是想多要点小费,谁知道他抠成那样,舍不得掏钱,还非把你扯进来,我都认,正好在这里面好好休息休息。”美玲不在乎地说着,始终笑眯眯的样子。 我的心咚咚狂跳,还想说些什么,有警察带着黄衡律师进来说时间到了,便让我快些离开。 美玲毫不留恋地起身,跟我告别,“下次到监里看我吧,再过一两天,我就不在拘留所了。” “美玲,美玲,你胡说什么,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我哭叫着想追上去,却被警察死死拦住,“美玲~” 她却头也不回地走了,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知道她这是想保我保到底了,可是她说的明明就是假的,我怎么能让她去认下这些根本没有犯的罪。 “安小姐,请冷静些,我们先出去吧。”黄衡律师站在我身后,一脸严肃的看着我。 我知道感情用事毫无用处,强压着悲伤擦干眼泪,跟着他出了房间。 “美玲小姐已经全认了,除了为她争取量刑,没有翻供的可能了。”出了警局,黄衡才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其实原因我隐约也猜得到,可是我还是问出了口。 “酒里的药是真实存在的,原告那边咬定了是你性贿赂在先,药物是最主要的支撑证物。”黄衡顿了顿才又继续道,“虽然您不承认性贿赂,却又无法举证药物来源,这个说法便不会被取信,而美玲小姐直接承认她是下药的人,性贿赂的说法自然就不存在了。” 我就知道,美玲是为了我。我咬着下唇,双手微微的颤抖。 “而且金恩灿的证词证明你没有下药的时间,美玲便有最大嫌疑。” “她没有,她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我低声嘶吼。 黄衡没有说法,而是等着我发泄完我的情绪,才又继续道,“美玲小姐请我转告你,帮她照顾弟弟。” 我瞬间泪崩,她就是故意顶上去的,黄衡肯定也知情,作为他,为了保全夜氏的利益,一定不会阻拦她这样做,可是,我的心好疼。 都是我做的蠢事,美玲,我哪里值得你做这些?说我傻,你这样做不是比我更傻?我哭得路都走不稳,愤怒,自责,无力,将我的心填满。 不知道是谁在这个时间不长眼地把电话打进来,我嘶吼着接通,“是谁?” “怎么,安小姐情绪不好?” 这个阴恻恻的声音瞬间让我咬紧了牙齿。 “姓童的!”我怒喝,对于他的无耻却没有任何词汇可以形容。 一边的黄衡瞪大了眼睛,示意我控制情绪,让他说出意图。我忙按下录音键,怒力压下怒火,清了嗓子重新开口道,“童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安小姐,童某这次拜你所伺鬼门关走了一遭,难道你就不想说些什么?” “童处的话我听不懂。” “夜钧天把你推出来做这种交易,安小姐还要对他巴心巴肝的忠心耿耿?” “有没有交易,难道全凭童处一人之言,妄自猜测?”我反问。 “安小姐不承认也可以,不过,你不会真以为抛出个小姐顶罪,就能把这桩事抹过去吧?”童处的声音愈加的阴冷。 “这些您应该跟警察说,跟法官说,跟我的律师说。”我义正言辞。 “可我就想跟你说,安小姐不如来医院我们见个面,也可以谈谈条件。” 我警惕的看了一眼黄衡,他表情凝重,半晌才点点头。 我想他一定有用意,便咬着牙道,“见面谈我也没什么好怕的,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好。”童处挂断了电话。 我望向黄衡,他沉吟了一下才道,“他说的话里没有漏洞,不过他约你见面谈条件,很可能涉及对夜氏的调查,安小姐可以录音,虽然录音不一定能成为法庭证供,但是也可以作为参考。” 我点点头,哪怕是参考也值得我去冒一次险。我直接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童处住院的医院。直接找到他的病房。 他那张可憎的脸裹满了白纱布,我心里暗暗觉得美玲那一烟灰缸砸轻了,这样的人渣就应该直接砸死。只是可惜了美玲的青春要为他赔葬。 看见我进了病房,童处坐了起来,有些痞气地看着我,眼神依然放肆,“安小姐还是这么漂亮,夜钧天倒是真舍得,那天的药下得也够猛,他真是把你豁出去了。” “童处,这些废话咱们就不必说了。”我冷冷地面无表情。 “金恩灿来求我,求我放过你,按说呢,她是宁松涛的爱人,我怎么也该给些面子,可惜事关重大,夜钧天的案子是市里的重案,循不得私。” 他兜来兜去的不说人话,我干脆冷声道,“既然童处没正事,那我先告辞了。”说完我转身就走。 “等一下!”姓童的这才开口拦住我,“急什么嘛!我不过是想劝你弃暗投明,其实你承不承认是夜钧天授意你的,我们都不会放过他,我不过是给你个表现机会。” “童处这话不必再说了,我早说过了夜钧天毫不知情。要是没别的话说,我告辞了。” “那位美玲姑娘怎么样了?”童处突然话题一转。 他自是算准了我会停下脚步,笑嘻嘻地起身下了床,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为你拼命的好姐妹真是难得,如果我撤诉,你猜会如何?” 我猛地转身,“要怎样你才肯撤诉?” 他的脸还肿肿的有些变形,却及无耻地贴近我的耳边小声道,“被她坏了的事,咱们补齐!让我把这火泄了,我倒也可以不再跟她计较!”说着,他的手就顺着我的腰摸上来。 “无耻!”我一把推开他,开门冲了出去。 我的心一直咚咚的跳,直到出了医院,才想起给黄衡打了个电话,虽然他后面说的话难以启齿,却也算是威胁,我还是结结巴巴的说了。 可惜我把音频发给黄衡后,他却说那段话虽然是威胁,也只能说明姓童的人品低下,却无从证明美玲无罪。而关于夜钧天是否授意于我那段话,却依旧是滴水不漏。 第三百零八章愤怒,深夜外出 第三百零八章愤怒,深夜外出 第三百零八章愤怒,深夜外出 一无所获让我有些失望,虽然黄衡说,我完全不必介意,本来希望就很渺茫。像姓童的这种人,在警界多年,一步步爬上去,还能成为专案小组星都方面的领导,一定极有手腕,就算色欲熏心,却依旧精明谨慎。 但我拿到的这段录音,虽然无法作为证据出现,他也会让它尽量发挥作用。以他的人品低下,引起法院对美玲量刑的同情,也不是不可能。 我听得出他的话中安慰的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只能一笑置之。 回家的路上,我一直在想童处的话,依他所说恩灿去找过他,并且为了我求他的谅解。而且恩灿也在警局的口供中极力证明我。 这让我心里更觉扑朔迷离,看不清,在这样的非常时刻,只能跟她敬尔远之。 我刚进家门,正在跟思安说话,夜钧天就匆匆的赶了回来,黑着一张脸,连思安跟他打招呼,都没像以往一样抱一抱小家伙,而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低低命令了一句,“跟我上来!” 看着思安的小脸有些黯淡,我连忙蹲下身子安慰了他几句,“爸爸工作有些忙,思安先一个人去玩,妈妈去看看再来陪你。” “嗯。”思安极乖巧的点头离开。 我上了二楼,推开书房的门时,夜钧天正在发脾气,西装外套,被他胡乱丢在地上,看见我进来,正在怒气冲冲地扯松衬衫领扣。 不明白他哪里来得这么大脾气,我便安静地走过去,帮他松开领扣,松开袖口。他也始终没个笑脸,只是垂着眼睑满脸怒气地睨着我。 见他不说话,我干脆又去捡起他的外套,整理好挂到一边的衣架上,去倒了两杯茶放到桌上,然后平静地等着他开口。 等我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夜钧天的怒气仿佛消了些,只是愈加忿忿。 “我是你什么人?”他终于没什么好气的开了口。 我瞪大眼睛,不知道他这没头没脑的是怎么回事,“我孩子爸爸!” “我TM是你男人!”他一把掐住我的下巴,“背着我去找姓童的,看你受了惊吓,我没理你,你还变本加利了?今天又跑医院去谈什么条件,你长这么大能耐我怎么不知道?” 我有些震惊他会这么说我,虽然我知道自己无力反驳,可我以为他懂,我只是一心想帮他做些什么,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虽然我自责一次又一次地给他闯祸,惹麻烦,他骂我也是应该,可是他真的开口了,我的心却又疼得窒息。我太没用了,真的如他所说,我什么都帮不上,什么能耐也没有。 他的话,我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夜钧天~”我嗫嚅着低下头,忍着心痛,“对不起~”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他站在我面前,并没像以往一样拉我入怀,而是这样与我僵持着,半晌,才长长叹了口气,“现在宁松涛非要我承认自己是乌龟王八,拜托你就不要再往姓童的面前凑了!” 他语气轻了很多,可话却并不轻。我咬下下唇,心内翻涌,有什么好像把我堵满了。 “姓童的在星都时,连我的边都沾不着,现在居然再而三地打我女人的主意,真当我给他脸了!”夜钧天冷冷说了一句,又拍拍我的肩道,“以后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做,这些尔虞我诈,不要再参与了,我见不得别人碰你!” “嗯。”我压着酸涩,应了一声,低着头没让他看到我早已抑制不住的眼泪。 身后的门重重响了一声,我抬起头时,他已经出去了。我身子晃了晃才软软跌坐在沙发上。想起夜老夫人曾经跟我说过,他们这种家庭,门当户对到底有多么重要,此刻,我才有更深的体会。 不仅是背景与能力,就算是论心计,跟韩亦潇孟晓瑜自小的陪养环境相比,我也是个傻瓜。我根本帮不上他,大多时候只是个累赘。 我伏在沙发上闷闷哭了一场,直到听到沙发下面有响声,才醒过神来,我蹲下身子寻找,才发现夜钧天的手机居然掉在了沙发缝里,显然是他刚才发脾气甩出来的。 手机响得很急,一遍又一遍,我看屏幕上显示是南风,犹豫了一下才帮他接了起来。 “喂,南风,他把手机落在家里了,你等一下,我去拿给他。”我连忙擦干眼泪出了书房,到客厅一问,才知道他刚刚怒气冲冲的又出去了,也没说去哪了。 南风一听他不在家,急忙就要挂断电话,好像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忙问。 “不知道是谁给他发了一条视频,夜总大怒离开了公司,我以为他会回去。我赶紧去找找。”南风挂断了电话。 强烈的不安弥漫开来,他大怒而出,到底去了哪里。又是什么视频?强烈的不安驱使我在他手机中翻找到了那封邮件,发件人不详,附件是一条视频,我点开一看,竟然是在凰城包间里,我险些被童处强的那一幕。 视频非常清晰,不堪入目的画面甚至被编辑成了特写,这样一份视频被夜钧天看到,我可以想象他刚刚的愤怒。 虽然他已经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可我简单的述说自然没有这份视频劲爆,这根本就是为了激怒他而制作的。 而更让我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视频是谁拍的?当晚凰城的监控全部坏掉,这份又是从哪里来的? 夜钧天不止一次说过,他见不得别人碰我,那会让他失控,他便收到了这样一份视频。说到底这全是我的错! 我冲出家门,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在市内转圈,希望能看到夜钧天的车子,可是夜越来越深,霓虹闪烁迷了我的眼,我却一直没有找到他。 直到我脑海中灵光一现,趋车赶往医院时,果然见他的车子正从医院大门开出来,我连忙跟了上去。可惜我的车技远不如他,没过两个路口,就跟丢了。 幸好此时我接到了南风的电话,他说找到夜钧天了,他只是到医院去打了一针,抗偏执症的药物。因为任蒙不在,他只能自行去了医院。 我这才松了口气,回到家时,夜钧天已经回来了,正在洗手间洗澡,我才稍稍安了心。一直坐着等他出来,他裸着上身,身上还沾着水珠,肌肉结实而不纠结,却看一眼都会让人脸红。 这会儿,他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一只手正在擦头发,我也没顾得许多,连忙扑上去搂住他的腰。 夜钧天一愣,“干嘛?这会儿想起讨好我了?” 我贴着他的胸膛,叹了气笑,“对不起,我忘了我男人的立场!” 他喉咙溢出一声沙哑的笑,便低下头想亲我,我歪头躲开,推着他到一边坐下,便接过了他手里的毛巾轻轻擦干他的头发。 任蒙说过,不要让他过于愤怒,暴怒一是会让他失控,还会引起他的头疼。想着,我便轻轻按压他的太阳穴。最近太疏忽他了,很久没给他按摩过头部了。 他一动不动,舒服地靠在我身上,似乎很享受我的服务。我的指尖不急不缓地在他头上摁压着,一直到手指都酸了。 他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拉着我贴上他的背,将我的双手握在他的双掌中,轻轻握着,又辗转成与我十指交插。我将下巴枕着他的肩,他侧脸唇滑过我的脸颊,眉眼在我眼前放大,他吻住我的唇。 轻柔地摩擦着,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他坚实的后背,温热的体温。他的唇顺着我的唇向上摸索,吻过我的脸颊,吻上我长长的睫,痒痒的感觉让人熏然,最后他的吻落在我的眉心,模糊中我听到他说,“没人可以碰你!” 他呢喃着起身将我抱起,边吻边走向他的治疗之地~床! 翌日,我醒来才想起昨夜忘了问他,去医院打针后头疼有没有缓解一些。见他活动着筋骨起了床,便笑道,“头可还疼?” 他邪气一笑,“有你就不疼。” 我装着嗔了他一眼,“我是问医院打的针管不管用,需要不需要我联系任蒙?” 提到医院,夜钧天周身的气息凛了一下,“不需要。我也没去医院打针!” 我惊异的看着他,瞪着眼睛不知道他在隐瞒什么,“可南风明明说你~” “他不知道,我昨晚只是有些闷,出去转了一圈。”夜钧天打断我的话,直接进了洗手间,摆明了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是昨天他的车明明是从医院开出来的,南风也说他去医院打针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不想让我担心,故意说没有打针? 我猜测了半天,也没个答案,直到他离开家去上班,也一直没有机会再问他。我便暂时将这件事抛开了。白天的时候,我终于接到了铃姐的电话。 我已经挂念了铃姐好多天了,终于联系上了,我连忙接起电话道,“铃姐~” “你好,请问是董玉玲家属吗?”电话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第三百零九章纷繁,乱成一团 第三百零九章纷繁,乱成一团 第三百一十章纷繁,乱成一团 我低头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实是铃姐的电话,已经连续几天没有打通了,这会儿怎么会是一个陌生人在说话。 我的神经瞬间紧张起来,“是,你是谁?” “你好,病人家属,我是延吉市中心医院,董玉玲在我们这儿住院,情况很不乐观,你们家属最好尽快过来一趟。” “她怎么了?”恐惧席卷全身,我的声音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她癌细胞扩散,已经陷入昏迷了,能撑多久不好说了。” “好,我马上,今天就过去。”我哆哆嗦嗦的挂断电话,拎起包就快步出了办公室。在门口险些跟恩灿撞到一起。 “安然,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恩灿一把扶住我。 “我没事,我要出去几天。”我没时间跟她解释,只一路急匆匆地出了公司,一边吩咐办公室助理,“快帮我定票,定最早一班去延吉的票。” 然后没等助理给我答复,就疯了般冲出了医院,直奔飞机场而去。 路上我电话通知了夜钧天,他说要陪我一起,被我拒绝了,他现在糟心事够多了,我这些烂事没法再烦他。他又想让南风跟我一起,我也拒绝了,非常时期,他身边必须留着最可信的人。 延吉不算大城市,飞机班次并不多,我到了机场后助理才告诉我,飞机要下午才起飞。候机的时间,我才冷静下来,想想自己逢事便先自乱阵脚,怪不得帮不到夜钧天的忙。 便趁着候机的时间,先联系医院,把铃姐的病情了解清楚,又寻问了转院事宜,还有京城这边医院的接收情况。先把这些该了解的弄清楚,等到了延吉,再根据铃姐的情况快速做出判断。 电话打了几圈,终于把一切都了解好了,抬起头来发现夜钧天居然已经到了离我几步远的地方。 “你怎么来了?” “傻瓜,延吉的航班就下午这一班,就知道你还在机场呢。”夜钧天挨着我坐下来。 “这次我自己真的可以。”我坚定地表示,“我不想你太累。” “嗯,我来看你一眼,带两套衣服,你自己去。那边我安排人接你。”夜钧天点点头,表示我想多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铃姐的病多亏了你,希望这次,她能挺过来。” “去吧,医生、药物、设备,不必吝惜。”夜钧天握着我的手。 我虽然担心着铃姐的病情,但夜钧天的体贴还是让我感到温暖,原本惶惶不安的心也稍稍安定了下来。在心底安慰着自己,妇科癌还有救,铃姐还年轻。我要把她最需要的事情做好,先不要去忧心结果。 “不要太累,顾忌些自己的身体,如果铃姐的身子禁得起转院,我会尽快带着她回来。”我也小心地嘱咐了他几句。 看看时间,我也差不多该进去了,便起身主动去抱他,他拍着我的后背,“放心思安一直很乖,照顾铃姐也要照顾好自己。” “嗯。”我点点头,又想起一桩事,“美玲那边还是请黄律师多关照一些。” “嗯。”夜钧天点点头。 我松开了他的手,带着他给我送来的简单行李往安检口去了,进去前回头笑眯眯的跟夜钧天摆摆手,样子很是轻松。可我心里有多沉重,我自己知道。 在飞机上我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睡梦中也不安稳,各种各样纷繁复杂的事情让我不能安宁。醒来后,只觉得腰酸背痛。 延吉是朝鲜族自治州的首府城市,那里居民大多是朝鲜族。铃姐说要来长白山玩,我本以为她就在长白山景区逛一逛也就可以了,没想到她竟跑到长白北麓这个边境城市来了。她刚刚出院的身体肯定经不起这么长途的跋涉,我有些后悔,当初没陪她一起出来了。 直了飞机,我带着行李就直接赶到了医院。几经周折,看到铃姐的时候,她在ICU。我跟他的主治医生见面谈了之后,才知道铃姐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且速度很快。 可铃姐离开京城不过十几天,再快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啊?应该在京城的时候她就知道了,怪不得她一直不让我帮她取检查报告,每次给我看的检查都是没问题的数据,最关键的几个报告都被她藏起来了。 可是,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允许,她为什么执意要来长白山,癌症患者最怕劳累,这一点让我疑惑不解。可惜,她在ICU,不可以探视,我隔着玻璃望她,一系列的监控设备插在她的身上,她看起来消瘦的失了形。 跟医生了解了一下这边的治疗情况,也说了京城那边的接收医院,医生认为还是京城的医院能给铃姐提供更大的生存机率,只不过转院过程是个问题。 关于这一点,我也没有保留,直接言明经济实力可以承受最佳转院方案。医生让我等一天,等铃姐的情况相对稳定,他帮我联系一下急救直升机。 把这些情况都谈妥后,我便站在ICU门口隔着玻璃看铃姐,希望她有一刻睁开眼睛能看到我,可是我立了很久很久,她都没有睁眼。 我的心越来越凉,我不敢去想,只能双手将自己紧紧环抱,在心底一遍遍告诉自己,铃姐没事。 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个女人,她似乎也在透过玻璃看什么,我侧目她也正好扭脸看我。那样子,有几分熟悉,我一时又想起在哪见过。 可她看清我的脸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便像躲避什么一样转身快步走了。 在哪见过呢?我的大脑努力搜寻,却怎么也想不出,好像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怎么也想不明白。 手机震动,我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附件是一段视频,我左眼又开始突突的跳,我想起在夜钧天手机上看到的那段视频。 我小心地点开,手有些抖,视频拍下的是什么地方的地下车库,光线有些暗,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的男人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人,是姓童的。一时一辆车停在他面前,黑色迈巴赫,车上下来的人是夜钧天~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下一刻夜钧天已经一脚狠踹出,姓童的被踹翻在地,夜钧天缓缓走过去,似乎在说着什么,姓童的面目扭曲着,似乎在哀嚎咒骂,然后夜钧天开始一脚一脚狠狠踢他,那家伙的头上开始流血,嘴里也吐出了血,殷红一片。 我的手抖得险些拿不住手机,那视频没有声音,单看画面就已经足够震惊。我想伸手拦住夜钧天,喉咙中却堵得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五分钟后画面定格,夜钧天已经停止了动作,只是轻蔑地睨着趴在地上的人,脸上全是肃杀之气。姓童的则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而这封邮件的主题叫:童处死了~ 我愣了半晌,才哆哆嗦嗦的回拔给了夜钧天,“喂~” “安然,那边情况怎么样?” “没事。”我的声音不可抑制的发抖。 “你别太担心,我正在联系她在美国的主治医生,请他赶过来,他比较熟悉铃姐的病情。”夜钧天以为我是在为铃姐担心,还在安慰着我。 “夜钧天,你出什么事了吗?” “出什么事?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你~你没事?”我不敢相信。 “我有什么事?”夜钧天似乎在嘲笑我胡思乱想。 “我很不安,你一定要告诉我实情,你到底有没有事?”我压住恐惧,严肃地问他。 “好得很。你要是想我想得厉害,我明天飞过去陪你。”他语气轻松地说。 “不用了,铃姐病情稳定些,也许很快就可以转到京城去治疗了。”我叹了口气,琢磨着如何才能把话问出来。 夜钧天却压着声音道了一声有事,便把电话挂断了。 手机中的线音响了很久,我的手还僵在耳朵边,这是那天晚上,他暴怒着离家,说去医院打针,其实他是去~ 我不敢再想下去,他杀了童处?!谁给了我这个视频,他想干什么?夜钧天不告诉我是怕我担心?他现在的状况真的像他电话里那么轻松? 视频的事我要不要告诉他?还是装着不知道?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手机再次响起,吓得我一跳,战战兢兢地接起来,“喂?” “安然,你在哪?”是宁松涛。 “我不在京城,有事回去再说吧。”现在我心乱如麻,不想跟他纠缠,本想直接挂断,却听宁松涛在电话里急急喊了一声,“童处死了,我有问题想问你!” 我便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是不是去医院见过童处?”宁松涛见我迟迟不出声,便直接问道。 “去了。”我如实回答,“他打给我,让我过去谈谈条件。那段话,我有录音,如果需要我可以提供。” “录音?”宁松涛顿了一下,“为什么要录音?” “他威胁我!”我回答。 “他是我的领导,为人很正派,怎么可能?你不要被夜钧天骗,去污蔑已经牺牲的人!”宁松涛明显不信。 “我说了我有录音。”我冷冷回答。 第三百一十章扩散,命在旦夕 第三百一十章扩散,命在旦夕 第三百一十章扩散,命在旦夕 挂断宁松涛的电话后,我的心更乱了。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感觉到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推动着,让事情向着越来越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让所有的矛头都指向夜钧天。 而在整个事件中,我除了推波助澜,让事情更糟,对于夜钧天却没有丝毫的帮助,我甚至在想,如果换作韩亦潇,换作孟晓瑜,会不会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甚至,如果不是我在他身边,根本就不会有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在它原本的轨道上发展。我才是脱轨的那个人,我跨进了不该属于我的世界,打乱了一切。 眼睛酸涩,却哭不出来了,我回头,远远看着铃姐,她的一生才应该是我的人生轨迹。我应该像她一样,前半生随波逐流,后半生看破红尘,孤独一人。那样就谁也不会连累,谁也不会影响。 医生在一旁喊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连忙轻拭眼角,“怎么样?” “转院方案,我跟京城方面商量了一下,一致认为可行,京城医院那边说董玉玲当初手术的主治医生明天会从美国过来,这样转院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医疗用直升机方面需要家属跟相关部门再联系一下,收费以及使用情况我们医院控制不了。” “好的。”我连连点头,夜钧天那边行动好迅速。 医疗用直升机在国内并没有普及,这边还主要是军用救护,民用的收费方案等等急救中心那边都没办法很快给出答复,让我等,说正在跟上级请示。 根据我对这个国家的了解,等他们的结果,铃姐的病情肯定耽误。我联系了夜钧天在当地给我安排的朋友,说明了一下情况,对方很客气,也是让我等一等。 很快,急救中心那边就有人联系了我,直升机明天下午可以使用,费用已经预付。 就这样,我跟医生,还有急救中心那边,反反复复的商讨了半天,最终确定了铃姐明天下午转院的具体方案。 当天晚上,我在医院附近的酒店凑合了一宿,很早就又返回了医院,铃姐还是一直睡着。我看着她的样子就觉得揪心,好在医生说她的各方面指征相对平稳,不会影响下午的转院,我才稍稍平静了些。 下午作为唯一的家属,我随着铃姐,一直搭乘上急救中心的医疗用机,返回京城。对方医院已经做好了接诊准备。 好在飞机上设备很齐全,又有医生随行,全程没出任何状况,顺利转回京城医院,直接进了ICU接受二十四小时监控。 当天晚上,当初铃姐在美国的主刀医生抵达,与京城医院的医生们展开会诊。这全程,铃姐一直没能醒过来。我一直在医院陪着,想着,万一铃姐醒过来看到我在,她也能安心些。可惜,一直没有。 半夜时,夜钧天过来了,脸色很黯淡,看得我心疼。 “回去睡会儿,你守在这也没办法。”夜钧天与我对面而站,眉头皱得很深。 我伸手揽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身上,“你也没休息好吧?” “嗯。”他叹了口气,“专案小组那帮混蛋缠得我头疼。” 我的心停跳了两拍,马上想起童处的死,可夜钧天没有提起,我也不知如何开口问,再三犹豫才道,“因为姓童的?” “嗯,姓童的死了!他们想找我麻烦。”他轻松道。 果然是因为这件事,我心慌的有些踩不到底,可夜钧倒没有多紧张,而是一派死得其所,早就该死的样子。那个寄视频的人如果是想以此威胁,应该也把视频发给夜钧天了,他不怕,想必是有应对的方法,我最好还是装作不知。 正想着,美国来的大夫从ICU出来了,还有京城医院的几位权威,我和夜钧天连忙迎了过去,想问一问情况。可他们无一例外都在摇头。 原来,铃姐的宫颈癌,早在半年前就已经盆腔内复发了,那时候她一个人在星都治疗,我回星都的时候,病情相对稳定,我接她到京城后,这边就已经发现她的的癌细胞不仅是复发,而且远程转移,在肺上已经发现了。 想来那时候,铃姐就已经知道自己无可救药了。才会想到要出去散心。可长白山那边的天气远比京城要冷的多,再加上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奔波劳累,免疫力急剧下降的结果,就是肺炎。肺炎加速了他的肺部被癌细胞侵噬,她自己去住院时,已经呼吸困难,开始咳血了。 “她还能活多久?”我几乎是颤抖着问出口的。 医生又是摇头,“她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仅靠生存意志支撑着。” “那她还能醒过来吗?”我咬着牙,没让眼泪落下。 “她很痛苦。”医生依然没能给我确切的答案,只是这样告诉我。 我身子晃了晃,软软地瘫了下去,身旁的夜钧天一把揽住我。 医生们摇着头走开,我再也抑制不住,紧紧扯着夜钧天的衣襟,痛苦失声,“夜钧天,铃姐要怎么办?怎么办~” 他紧紧搂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双臂硬得像铁钳一样,似乎想把他全部的力量传递给我。 悲恸像一团一团的棉絮,堵着我的心,堵着我的喉咙,我抽泣到感觉窒息。 “安然,她现在不需要你的眼泪!”夜钧天扳着我的双肩,低吼着让我振作。 半晌,我才缓缓抬起泪眼,再次望向病床上的铃姐,她更瘦了,已经皮包骨,我知道此刻的她是在熬骨血,她真的没有力气了,没有了活下了去的力气。 眼泪是没有用的,铃姐现在需要的是安心。到这个时候,我竟然不知道铃姐在这个世界还有什么牵挂。她就像她最初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而又神秘。 现在她要走了,我才发现,我对她还是一无所知。就像她出现的时候一样,潇洒,无牵无挂。 她曾经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她没有任何亲人,最亲的不过我们几个姐妹。白寒走了,美玲在监狱,只剩一个我。我得留在她身边让她安心。 我强忍着擦干眼泪,努力挺直身体。 夜钧天依然紧紧握着我的手,“回去休息一会儿,收拾一下,我让人在这儿守着,她一醒就通知你!” 我咬牙点点头,又无比眷恋地看了一眼铃姐,才跟着夜钧天离开了医院。 当晚铃姐虽然没醒,却还是很稳定,医生说这也是好消息,至少转院对她没有造成影响。虽然是癌病晚期,她的生命无法保证,但是等肺部感染得到一定缓解,没有其它并发症,她应该可以醒过来,甚至可以撤掉呼吸机。 这是我这几天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忍不住捂着嘴哭出声来。 恩灿给我打过电话,公司那边有很多紧急的事情要处理,宝捷的项目因为最初是我做的设计方案,投放阶段已经全面展开,在方案风格的统一上有些事情一定要我一起讨论。 压下心痛,我赶回公司,嘱咐看着铃姐的人,一旦她醒过来立即通知我。 回到公司,我立即召集所有的设计与广告投放部的人开会,把宝捷的投放方案最后做了一次风格统一。金恩灿因为接手了我这个项目,一直在与宝捷方面做商务接洽,所以开会的时候她也在场。 不过,我并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她的事情,我的心颗心全悬在铃姐身上。 会议中场休息时,恩灿凑过来问我到底怎么了? 我本来也没什么精神,“没什么。” “安然,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个样子,怎么可能没事,你别让我不放心。”恩灿双手握着我的手,“我想通了,宁松涛接不接受我,跟我们做姐妹没关系,你不能因为他对我有什么想法。”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心里觉得有些可笑,我因为宁松涛有想法?这话从何说起,我只能苦笑,“恩灿,你想多了。” “那你到底怎么了,眼睛肿成这样,是不是夜钧天又欺负你了?”恩灿一脸痛心。 我浅笑了一下,“没有,你别瞎想,只是铃姐病了。” 恩灿愣了一下,才松了口气,“你也别太着急,铃姐的病可以慢慢治。” 不提铃姐还来,一提铃姐我的眼泪又不可抑制地流了下来,“没时间了。” “安然~”恩灿轻轻抱住我,“铃姐怎么样了,你先别哭,我只是想安慰你,不想勾起你伤心的。”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收回眼泪,轻轻直起身子,“嗯,我知道。” “我跟铃姐怎么也算有见面之缘,我想去看看她。”恩灿看着我。 我想了一下,就算她对我再有意见,也不至于连累到铃姐,便点点头,“等会儿我去医院,可你去了,也可能见不到,铃姐一直昏迷着。” “我就去看一眼,尽尽心,算是给铃姐祈祈福。”恩灿点点头。 正说着,那边会议室又招呼继续了,我连忙起身返回了会议室,继续开会。会议一直持续到下午下班才结束,结束后我便和恩灿一起来到医院。 第三百一十一章过去,三个姐妹 第三百一十一章过去,三个姐妹 第三百一十一章过去,三个姐妹 我跟恩灿去医院的路上就接到了护理的电话,说铃姐已经可以移出ICU了,进了VIP加护病房,等肺部水肿消了,就可以撤呼吸机了。 我稍稍松了口气,想到终于可以进病房,近距离看看铃姐了,心里顿时急切起来。 恩灿一直在一边安慰着我,“放心吧,铃姐会没事的,你也别太着急。” 我点点头,“几年前她就已经在美国做了宫颈癌手术,那时候放化疗那么煎熬,她都熬过来了,这次也一定行的。” “嗯,我跟铃姐虽然接触不多,但看她跟你那么亲,就知道她一定是好人,吉人自有天相,我想周末到京郊的庙里去给铃姐求个平安。” 我感激地看了一眼恩灿,这我倒没想到,铃姐很早就向往那种清静无争的生活,甚至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她不去开个小客栈,可能会找个寺庙、道馆隐居。 那时候,她说她不信什么佛法无边,却信因果循环,信善行修今生。我不知道她这种不算很虔诚的修行者佛祖会不会保佑,但如果佛真如铃姐所盼会保佑善行修今生的人,好么就一定会保佑铃姐。 “谢谢你,恩灿,周末我跟你一起去。” “嗯,谢什么,你的铃姐就是我的铃姐。” 我看着恩灿,心中的想法有些复杂,连我自己都琢磨不透。 “好后悔,当初铃姐去长白山的时候,我没陪她一起去。”我叹息着。恩灿的手微微握成拳,似乎没听到我说什么。 到医院后,我跟恩灿被要求换上无菌服,因为铃姐的免疫力几乎没有,必须在全无菌空间,否则会有各种感染的可能。 过了病房,铃姐还在睡着,我这才看清楚,她的脸瘦得有些干瘪,她比之前苍老了许多,紧闭的双眼下一片乌青,原本圆润的腮有些凹陷,头上的头发稀稀疏疏的,几乎掉光了,铃姐昔日的光彩全被病魔吞噬尽了。 我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将哭泣哽咽在喉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呼吸机中传出铃姐粗重又缓慢的呼吸声,似乎只有这声音才能证明她还活着,而她的身体却一动不动。只眉尖偶尔深蹙浅蹙。 我扶着床边缓缓蹲下身子,平视着她的脸,极轻声地唤她,“铃姐~” 她没有动,我又伸手去握她的手指,她的手上夹着许多仪器,我不敢用力握,只能轻轻担着她的指腹,“铃姐,我是安然,你怎么睡这么久?在长白山玩得怎么样?那里风景美不美?快醒来吧,也带我去看看~” 我的声音有此哽咽,我努力压抑着,身边的恩灿拍拍我的肩头,似乎想安慰我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我蹲在铃姐床边,轻轻跟她说着话,聊起许多许多,“铃姐,我现在听你的话,留在夜钧天身边,当初你没看错人,他是真的在乎我,我当初就应该信你的,不该为了他跟你发脾气。” 铃姐却始终没什么反应,只是一下一下沉沉的呼吸着。恩灿始终站在我身边,盯着铃姐,眼里是真实的悲伤,我想我不会看错。 “铃姐,你不能丢下我去找白寒,我知道你也疼她,她一直说你偏心我,这次,你就再偏心一次,留下来陪我,白寒不会在意的。”我终于抑制不住地落下了眼泪。 我们曾经相依为命,我们共同度过最悲惨的人生岁月,可是现在,我的姐妹们,一个早已远去,现在铃姐在我面前,却不能睁开眼睛看我一眼,我的悲伤终于满溢,再也无法控制。 身边的恩灿似乎低低说了一句“她不会介意~”很低很低,低到我侧眸去看她时,她的嘴巴一动不动,似乎从来没有开口过。 “安然~”恩灿蹲下身子,搂住了我,不断小声安慰着。 我终于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冲着恩灿感激地点点头,她才松开我,我看到她的眼睛也红红的,“恩灿,谢谢你,我也替铃姐谢谢你。” 毕竟是我的朋友,我也不想占用恩灿太长时间,便让她先回去,等铃姐醒了她如果想来看看,到时候再通知她。 恩灿有些犹豫。 “不必担心我。我再陪陪她一夜。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吧。” “嗯,那你也注意休息。”恩灿拍拍我的肩,才叹着气离开。 恩灿走后,我又回到铃姐的病房,坐在她身边一直低低地跟她说着话,也不知道她是否能听见,但我就是觉得有满肚子的话想跟她说。 晚饭时间,夜钧天居然带关思安来了。 思安抱着我不肯松手,我有几日没有抱他了,昨晚匆匆回家一趟,他已经睡了,想来小家伙也想我了。 “妈妈,昨晚你回来,思安睡着了,抱歉!”小家伙居然还在跟我抱歉。 我躬身将他抱起来,“是妈妈对不起,都没有好好陪思安。”说完又亲了亲他的小脸蛋。 他扭动着小身体,“妈妈放我下来,我跟爸爸一样是男子汉,男子汉不可以再让妈妈抱着了,妈妈会累!”他坚持让我放下他。 我无奈地瞟了一眼夜钧天,心道这一定是他教的。 夜钧天无奈的撇撇嘴。 “妈妈,铃姨怎么样了?”思安关切地问。 “她还在睡呢,思安可以隔着玻璃看一看。”我牵着他的小手到铃姐的病房前,又将他抱起来,透过玻璃窗望进去。 铃姐怕感染,里面的医疗设备又很多,不方便这么多人进去,我也不想思安这么小就见识生离死别,便只让他在门外望了一眼。 夜钧天过来搂着我的肩,“还没吃晚餐吧?我的思安陪你一起。” 我点点头,看着他眼中的温柔与关切,心里又暖又酸。 我拜托护士关注铃姐的情况,便跟夜钧天带着思安到医院附近去吃饭。思安一脸开心,我想就算再早熟的他,也还不能理解什么是生离死别。 当然,我也不想让他过早接触这些,毕竟是一种痛苦的情感。 一家人坐在餐厅,夜钧天一如继往,霸道地替我和思安叫了吃的,都是按他的想法,怎么搭配营养更全面,什么口味适合我和思安,还有他自以为是的菜量。 印象中我们似乎没有一家三口在餐厅吃中餐的经历,看着父子俩同方向摆动筷子的样子,还是蛮温馨的。跟在家的时候又是另一种感觉。 夜钧天还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思安也是禀承着极好的教养,专注而又安静地吃着饭。 直到夜钧天伸手敲我额头,我才想起只有我在走神。连忙尴尬地拿起筷子,持着夜钧在给我安排的满满一碗饭发愁。 思安却恭敬的放下筷子,用餐巾拭净唇角,“爸爸,敲女生头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我认为你在欺负妈妈!” 夜钧天身上还像有某种轻微的爆裂声,我憋着想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放下筷子,也跟思安一样用餐巾拭了拭唇角,才开腔,“自己老婆可以敲,也要我自己保护,你去保护你自己的女人吧!” 噗,我险些喷了,思安看着夜钧天也是一脸严肃的发懵状态,眨眼想了半天才喃喃道,“我要保护妈妈。” “那你女人怎么办?”夜钧天似乎不把小家伙转晕,不肯停下来的意思。 “我目前还没有女人,如果有了,她要和我一起保护妈妈!”小家伙终于想到了好的理由,振振有词道。 夜钧天嘲讽地瞥了他一眼,“那你可能不会有女人了!” 思安扁着嘴,一时答不上来,委曲地看着我。 “夜钧天,你够了!别咒我们思安!”我瞪了夜钧天一眼,又转向思安道,“思安不要听爸爸的,你这么优秀,长大后会有很多女人想嫁给你!现在先不要担心,好好吃饭。” 思安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似乎早忘了最初是因为什么起了争执,专心地去想他日后的女人去了。 夜钧天垂头吃饭,眼里全是得意的笑,我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心情开朗了许多。这对父子,不会是故意演戏给我看,逗我开心吧? 一这有和和美美的吃了一顿饭,夜钧天让我把思安送回家,他又陪我往医院遛哒,餐厅离医院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加上吃饭,我一共离开了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可是还没等我走进医院大门,手机就响了,护士急匆匆通知我,铃姐病情有变,让我速回。 心脏重重疼了一下,我紧紧抓住夜钧天的手,竟有些迈不动脚步,“铃姐~”我惊恐地望着他。 “安然,先别慌,回去看看再说。”夜钧天握紧我的手。 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平静,甩开他的手发足狂奔起来。 我几乎是一口气跑回铃姐病房的,病房的门打开着,里面围满了医生和护士,我哭叫着铃姐的名字,想挤进去,却被护士拦住。 不知什么东西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眼前一片人影晃动,还有各种嘈杂的人声,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似乎在说注射,加压,再试一次,之类的话。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为什么不让我看铃姐,我哭求着~ 第三百一十二章离殇,缘尽于此 第三百一十二章离殇,缘尽于此 第三百一十二章离殇,缘尽于此 铃姐走了,心肺功能衰竭,抢救无效。 她真的要这样,走得像来时一样,完全由着她自己的性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到底,她是潇洒的。我想,当年她沦落风尘的时候,能比别的女子出色,也源自她的这份潇洒与自信吧。 就像她曾经告诉我的那样,不要以为当小姐就下贱,那些白领、千金龌龊起来不比小姐干净。她的一生算是真实写照吧,在别人认为最卑贱的时候,她也是这样高傲而自我。 可是,她就这样走了,让我感觉欠了她好多好多。我以为她怎么也会醒过来,跟我说说心理话,跟我告别,她怎么也会有些牵挂,可她偏偏走得这样决然。 什么也没给我留下,连一句话也没有。铃姐说过,人与人之间的缘份是注定的,所以能相聚多长时间也是注定的。可是我没办法接受,我跟她的缘分竟是以这样的结局收场。 病床上空空如也,病房中一片雪白,我呆立着。铃姐留给我最后的样子形容枯槁,让我无法释怀。 我收拾着她留下的为数不多的遗物,都是一些旅行用品,她到延吉医院去住院的时候就带了这些东西,转院回来也依然只有这些。 我一件件收拾着,除了一些日常用品,换洗衣物,还有一些用过的登机牌、车票,还有她的证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我一直被悲伤笼罩着,打不起精神,一低头就想哭,就想把所有没说完的话跟铃姐说一遍,可惜她听不到了。不知道她在最后一段的旅程中都经历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我倒想起一件事,她的手机呢?里面会有她沿途拍下的照片吧? 我在她的行李里找遍了都没有找到,在延吉的时候,医院还用她的手机跟我联系过,回京城的时候,我忙于联络转院的事情,倒把她的手机忘了,难道丢了? 我跟医院方面问到了铃姐在延吉时候接诊医院的电话,想问问对方是否有看到铃姐的手机。 几经辗转,联系上了当时铃姐的负责医生与护士,我问起铃姐手机的时候,对方说确实是丢在医院了,可是已经有人取走了,说是铃姐的朋友。 铃姐的朋友?我大惑不解,又追问了几句。对方说是个朝鲜族女人,很漂亮。能说出铃姐的全名,出生日期,等等信息。所以院方才把手机交给她了。 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心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铃姐明知病重,偏要去长白山,却又重病出现在延吉的医院里,而这个神秘的鲜族女人又是谁?她为什么要拿走铃姐的手机? 一团一团的迷雾将我笼罩。我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线索被我漏掉了。我握丰铃姐的衣服怔愣着,手一拦抖,一张照片缓缓落地。 我低头捡起来,那是一张很破旧的老照片,上面沾了些污渍,挡住了一部分画面,能看清楚的图像也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是有些年头。 画面上是两个女孩,都穿着朝鲜族的传统衣服,前面一个小些的,看眉眼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白寒。这张照片我在铃姐家看到过的。 是白寒初到夜金陵的时候身上带着的一张照片,被当时的林老板扔垃圾里了,是铃姐悄悄捡回来的那张。 铃姐原来是放心不下白寒,当初白寒走的时候,我们想尽办法也没有联系上她的家人,是我们几个姐妹一起为她立的墓。这些年过去,她的家人也一直没有出现过,难道铃姐是因为知道自己的生命快到尽头了,想在临死前,帮白寒了却这个心愿? 按照片上的装束白寒也是鲜族人,延吉那边正是鲜族人的聚集地,铃姐很有可能是去找白寒的家人了。那么,她找到了吗?取走她手机的人难道就是白寒的姐姐? 这样理了一番,事情才稍微通顺了些。可我隐隐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可惜,铃姐至死也没能交待我一声。 忍着悲痛,将铃姐留在医院的遗物收拾好,我又来到铃姐在京城的居所。房子还是我帮她租的,她也没住几天,就住进了医院,所以房间里整整齐齐的,没有太多铃姐的生活气息。 甚至从星都打包过来的很多箱子,还没有来得及打开。我叹着气,铃姐没有家人,这些东西,我也只好先帮她封存保管了。我在她的遗物中挑了她日常喜欢的衣物,都一并烧了给她带走了。 其实我知道铃姐并不需要这些,她一直拥有自由的灵魂,她其实什么都不需要。现在她获得了真正的自由。 铃姐的大半生都是在星都度过的,我想也许她更希望回到星都吧,所以在京城帮她做好仪式后,我便想挑个日子送她回星都,可是按照规矩,她的骨灰要先在骨灰堂供奉三年,才能入土。 我便在当初给白寒选的墓地,先帮铃姐买下一处墓地,等着三年后再送她过来。 将这一切安排妥当后,已经是十天之后了。拖着身心俱疲的身体回到家中,经过书房的时候,门开着一条缝,我看到夜钧天伏在桌上竟然睡着了。 我才蓦然惊醒,我沉浸在悲伤中,暂时忘了现实。可日子还在继续,夜钧天还在独自面对,夜氏的危机,专案小组的调查其实都没有过去。 这样的现实,根本不容我再继续悲伤下去。我想就算铃姐在天有灵,也不希望我一直为她悲伤,她更希望看到的应该是我昂着头去面对困难。 轻轻推开房门,我拿走一边的毯子,轻轻盖在夜钧天的背上。他睡得很沉,我便悄悄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睡颜,他脸上的棱角,因为削瘦,硬得有些扎人。 即便在梦里,紧锁地眉头也不曾放松一点。我可能想象这个男人正在承受怎么样的压力,我却无从分担,只能看着他削瘦。 他轻轻动了一下,抬起头来,眼睛在看到我的那刻,便温柔了起来,“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慵懒与沙哑。 我点点头,“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因为你没在。”他勾唇魅笑。 我的心因他的一个笑意,便跳得加重了两下,我起身过去搂住他,让他靠着我,“累了就去睡吧~” “嗯!”他轻轻哼了一声,却没有动弹,而是紧紧贴着我,手环上我的后背,“先抱一会儿。” 我的心软软的疼,到底什么样的压力,能让这个男人在放松下来的时候疲累至此,那带着耍赖的声音,几乎不像他。 他抱了我许久,才起身揽着我回了房间,倒在柔软的大床上,脉脉的温情流转,带着几分疲惫的慵懒,他睨着我,“累瘦了。”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摇摇头,“你也瘦了~” “今天放过你~睡吧~”他将我拉进怀里,小声地咬着我的耳朵。 “嗯~”我轻哼一声,轻得仿佛一声叹息。 听他的心跳,铿锵有力,仿佛一下下敲打着我的心,我安心地闭上眼睛,疲累的倦意,酸胀的眼睛让我很快便昏昏睡去。 梦里他一直揽着我,他的眼睛又化作温柔的星空,化成一道幽深的旋涡,将我吸了进去,在漫天的星斗中,他向我伸出手,我向他奔去,牵着他的手,与他在星空中旋转,悬晕而又陶醉。 可清晨醒来,我身边却没有人,我伸手摸向身侧,凉凉的,看来他早就起来了。 我起身迅速收拾好自己,下楼时,李艳却说他已经走了。 “先生说让你多睡会儿,不要吵醒你。他一早接到电话,紧急赶到医院去了。”李艳正在厨房做早饭。 思安安静地坐在饭桌旁,看到我便甜甜一笑,“早上好,妈妈。” 我走到他身边在他额头吻了一下,“思安,对不起,妈妈最近没照顾好你。” “思安知道,妈妈有很重要的事情。”思安摇摇头,小手拉着我的手,让我在餐桌旁坐下。 “谢谢你的理解。”我伸手摸摸他的头,便与他一起看着李艳将早餐摆上桌。 “艳儿,先生说他去医院了?”我问道。 “嗯。”李艳似乎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嗯了一声就连忙禁声了,想来是怕我多心。 我不在意地笑笑,想来夜钧天既然告诉她自己去医院了,就没打算向我隐瞒。他跟韩亦潇之间,我也知道,不可能断得干净。 李艳不再开口,我也没有继续问,便哄着思安安静的吃早饭,之后又顺路将思安和李艳一起送到老师那儿,我才去公司。 到公司才知道恩灿请了病假,已经几天没来上班了。 虽然我对她心中存在疑虑,毕竟没有挑明,作为朋友,还是打了个电话关心了一下,恩灿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沙哑,说是嗓子发炎,在家休息。 我也没说太多,只是嘱咐她好好休息,不用担心公司这边,便收了线。 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未处理文件,叹了口气,埋头开始工作。心头带着几分苦涩,这些也是铃姐告诉我的,不管是什么样的事业,女人千万要自己赚钱! 第三百一十三章血缘,手心手背 第三百一十三章血缘,手心手背 第三百一十三章血缘,手心手背 从一大堆文件中抬起头来的时候,中午已经过了,恩灿不在,也没人进来打扰我,我连中午吃饭的时间都错过了。 公司一直处于良性运转,其实我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力强,更不是自己幸运。 我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世间有一种不公平叫背景。也是这种不公平让我初次创业就这么顺利。当然,我也不想全部抹杀自己在国外五年的学习与能力,但我也深刻的知道,这个世界不是有能力有经历就能够轻易成功。 在这个商业社会,普通人要想创业必然是难上加难,可是如果一个富二代想做些什么,就算说他靠自己的努力,不靠家族的福荫,谁又能说他的成功背后不是因为大家都给他老子面子? 所以,我能清醒地认识到,目前的状况,有很大的成份是因为夜钧天。 当然我也不会全盘否定自己的价值,毕竟圣马丁五年的学业也不是白费的。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觉得肚子有些饿,只能一个人出去寻找食物。刚出公司大门,一辆白色宾利便停在我面前,下来的人让我皱了眉头。 我我想要片刻的宁静,竟也成了奢望,我努力远离的纷扰总是出其不意的找上门来。 苏玉站在我面前,看得出她在尽量保持平和,可她的笑容里我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耐烦。 “你好,苏伯母。”我彬彬有礼,不卑不亢。 “安然,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苏玉微皱了眉。 “不然呢?”我挑了挑眉。 苏玉怔了怔,叹气道,“请我进去坐坐吧?” “不太方便!”我毫不留情的描绝,“我正要出门。” “给我个机会,就说几句话。”她低眉顺目,几乎是在哀求我。 我想起一早夜钧天就赶去了医院,这才下午,苏玉就找到我公司来,想来,一定是被逼得急了。 “韩家跟夜钧天的事情,我管不了,也跟我没关系,您也不必跟我提起。”我冷声道。 苏玉脸上显出一丝尴尬,到最后还是痛心地道,“我毕竟是你的妈妈~” “苏伯母,这话您还是不必再说了。”我加重了语气,绕过她,准备大步离开。 “安然!”她大声唤住我。 我顿了一下脚步,还是快步离开。 “不管怎么说,潇潇都是你姐姐,你们身上都流着我的血,她现在快死了,你却还要抢她的男人,你就没一点同情心吗?”苏玉有些失控,大声叫道。 我皱了皱眉,公司已经有人不断向门口打量了,我不想再把我自己的私事在公司传得人尽皆知,只得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要谈是吗?那跟我走吧。” “好。”苏玉快步追上我,跟我一起钻进车里。 我开着车,她坐在副驾,一直满眼深情却又为难地看着我,我尽量忽视她的眼神,可心却还是一波一波地激荡着。 离开公司附近,我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与苏玉相对而坐,不发一言,等着听她准备用什么说辞来打动我。 服务生过来点单,我随口叫了两杯咖啡,苏玉则笑着拦住服务生,又加了一份点心。然后,便用一种,让我非常不舒服的慈爱眼神看着我。 “还没吃中饭吧,空腹喝咖啡伤胃,先吃点东西吧。”她笑眯眯地说着,不知情的人肯定以为她是一位充满爱心的妈妈。可她的话,却不能让我感到温情,反而是寒彻心底的反感。 现在才来演舐犊情深的戏,未免太晚了些。我静静的看着她,眼神凉凉的。 她似乎毫不介意,一会儿服务生端来点心,她便推到我近前,见我始终不动声色,又拿起小叉子,执着地举在我面前,“吃吧,我等着,等你吃完,咱们再聊。” “苏伯母,你完全不必如此,有什么话还是快些说吧,我从小的生活环境,饥一顿饱一顿原没什么新鲜的。”我挑了她一眼,接过她递来的叉子,说完话又将叉子放回桌上。 苏玉苦涩的笑了,“我知道你怪妈妈,妈妈对不起你,所以,我请求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您已经说过了,一切都是迫不得以,既然是迫不得已,又何来赎罪。”我淡淡的驳回她的话。 “安然,不管你接不接受,妈妈都是要补偿你的。只是,妈妈求你,你怎么恨我都可以,别去恨你姐姐,潇潇同你一样,也吃了很多苦!”苏玉苦苦哀求着。 “恨?谈不上,只是不想跟你们再有任何关系罢了。”我想了想才如此回答。什么爱恨,我早看淡了,如果可以,我最希望与这对母女永不相见,没牵扯任何一点关系。 “潇潇和你一样,手心手背都是妈妈的肉,她现在快死了,妈妈求你,别再逼她了!”苏玉转眼就声泪俱下。 我笑了,心里的苦涩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在逼韩亦潇?她真的这样认为?我虽然不知道韩亦潇的情况到底如何,可我自问也从来没立场逼迫她什么。 “潇潇在多年前因为外伤,摘除了肾脏,现在另一侧也出现了问题,一直在靠透析维持,上次她的身体状况你也看见了,还有她的情绪也糟到了极点。安然,我现在不求别的,只求她能活下去。夜钧天对你已经死心塌地了,你何必还要让他一再的逼迫潇潇,非要她情绪失控丢了命才行吗?如果真的是那样的结果,你能安心地跟夜钧天在一起吗?她是你血亲的姐姐呀~”苏玉哭诉着,悲痛欲绝的样子,看起来不像假的。 之前我在医院见到的韩亦潇确实状态很差,我却也没想到会到这个地步,另一侧肾脏又出了问题,她真的生命垂危了? 见我陷入沉思,苏玉继续道,“不管怎样,就算夜钧天不爱她,他们至少还有多年的兄妹情谊,可现在,他为你逼着潇潇在离婚协议上签字,竟是连一点情谊也不顾了,安然,你怎么忍心?!” 夜钧天早上去了医院,难道是为了跟韩亦潇离婚的事情?我狐疑着,如果真的是这样,韩亦潇的境况确实令人同情,可惜,我却还是对她生不出一丝的同情。 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当年她对白寒做出那样的事情时,就应该想到有一天报应会落到她身上。至于什么血亲,姐妹,我只当它是狗血电视剧。 “夜钧天的决定,我无权左右。至于他是否与韩亦潇离婚,我早就不介意了。她愿意死守的名份,对我来说远不及一份真心。”虽然没有同情,我还是阐明了我的想法。 “安然,现在潇潇命在旦夕,我真的不在乎了,我只在乎她的命,只要她能活下去,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苏玉突然紧紧握住我的手,灼灼盯着我。 她的手有些凉,却又湿腻,让我很不舒服,我皱眉缩回手,“如果她觉得跟夜钧天的一纸婚姻可以成为她活下去的理由,我可以不要。”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苏玉依然瞪着我,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良久才开口道,“安然,你们是姐妹,她做错再多,血缘也可以战胜一切,对不对?她需要一颗肾脏,你有两颗,我已经就你的血液在医院做了配型,非常符合,让她活下去,可以吗?我求你,我可以给你一切,我会让她跟夜钧天离婚,我可以给你韩氏的股份,你还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知道,你那么善良,你一定不忍心看她死去?对不对?” 她满脸期待地盯着我,我却懵了!她这是什么意思?!要我的肾脏?去救韩亦潇? 她到底知不知道韩亦潇对我做过什么?她害过我多少次?难道她都不知情?还是觉得无关紧要,早已经忘记了? 或者在她们眼中,我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傻瓜,善良的傻瓜。只要她说她活不下去,我就可以无偿提供自己的器官去救活她? 她先把一顶血缘与道德的大帽子扣在我的头上,如果我拒绝,我就成了无情无义,无视亲姐性命的人?! 我惊诧地看着苏玉,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半晌才低声问她,“如果换作是我,她会分给我一个肾脏吗?” “安然,你和潇潇都是我的孩子,她会的,她一定会的。”苏玉大声保证着。 我微笑看着她的谎言。我是一个被抛弃的关于她过去的一个污点。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了韩亦潇得到夜钧天,她根本都不会认我,只会看着我自生自灭。我至死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 而韩亦潇视我如眼中钉?说她会救我?恐怕鬼都不会相信。 而苏玉现在这样灼灼盯着我的眼睛,说出我根本不会相信的谎言,真是让我觉得讽刺,觉得恶心! “我拒绝!”我起身,用我认为最绝情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咖啡馆。 上了车,我坐在驾驶位上,始终无法启动车子,我的手,我的脚,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我突然很想大吼,诅咒这不公的命运! 第三百一十四章婚纱,辛酸美丽 第三百一十四章婚纱,辛酸美丽 回到家中,时间尚早。 糟心的事情一件比一件烦心。只有陪在小思安身边的时候,我才能感受片刻的轻松,看着他稚嫩的笑脸,偏要说着老成的话语,我便能露出笑容。 难得早回家一次,思安拉着我到琴房,给我拉他新学的曲子,我坐在那专心地听,他认真的拉着,琴房内很和谐,很温馨。 我不知道这样的时刻是否可以永远,还是这一切只是一场美梦,会突然被惊醒。 而那张看不见的网,似乎越来越紧,它网着我的心,让我一阵阵感到窒息。 夜钧天今天也破天荒回来得早,我没有提起今天见到苏玉的事情。他抱着一只巨大的丝绒盒子,看着我一脸的笑意。 他勾勾手,示意我过去。我不明所以走近他,他微笑着,将盒子摆到一边,从里面拿出一件闪耀的婚纱,“这个寄来了。” 好美,我心内由衷的赞叹着。是我们一同在巴黎订制的那套婚纱,它比我想象的还要美。看着她想起那时候的心情,我的心更加酸涩了。 那时候,我以为幸福不远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终于要拔云见日了。夜钧天一直没有放弃我们的婚礼筹备,可是就在刚刚,我才知道一切不过还是镜花水月。 这件美丽的婚纱,美则美矣,却似乎在嘲笑着我的痴心妄想。 夜钧天满脸的得意,让我不忍心打击他,只能露出花痴般惊艳又开心的笑脸,“好美!” “去试试看!”他将婚纱递给我,又扳过我的身子,轻拍我的屁股。 明明心中很不舒服,我也不想拂他的兴,只能抱着婚纱上了楼。思安瞪着大眼睛,盯着我手里的裙子,似乎也充满了期待。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中是如何百味杂陈。 回到房间,我将婚纱换上,站在镜前静静打量自己,夜钧天提着一双银色缀满水晶的高跟鞋走进来,他挽着我让我坐在沙发上,单膝跪地,执着我细细的脚踝,将鞋子一只一只套在我的脚上。 然后向我伸出手,我搭着他的手心,他顺势将我拉起,我挽着他的臂弯,他侧着头深情地望着我,带我缓缓一步步走到镜前。 我缓缓抬起双眸,镜中的我竟能如此的美。淡淡的白纱层层叠叠,似梦似幻,我眼中明明满载着悲伤,却被这件白纱衬得唯美起来。乌黑的发,灵动的眼,修长的颈项,蝶翼般的锁骨,圆润小巧的肩头,纤细的双臂,与云雾般的婚纱混然一体,似乎与梦中某个情景重合。 夜钧天灼灼盯着镜中的我,眼睛似乎都忘了眨一下,他幽幽地说着,“安然,那晚在井里,你就是这样的,像我的天使~” 我望着镜中的他笑,我想隐藏的悲伤,还是悄悄从眼中满溢而出,我慌忙侧过脸去轻拭眼角,夜钧天却揽了我的肩头,让我与他对面而视。 “哭什么?”他探寻地望入我的眼底深处。 我连忙掩饰着,“我太激动了~”哽咽的声音压在喉中。 他戏谑地轻笑,“那么想嫁给我?” “嗯~”我长长的嗯了一声,毫无保留。 他的手已经握住我的腰,头俯下来攫取了我的唇。先是轻轻浅浅的在唇瓣上辗转,当四片唇瓣都润泽得像清晨的玫瑰般时,他才轻轻抿噬我的唇瓣,舌似无意的滑这我的齿龈。我稍稍叹息了一声,他便探了进来,将他火热的气息度入我口中。 他一口口吮吻着我,直到将我的舌逗弄进他的口中,才轻轻咬住,让酥痒的感觉从舌尖传遍我的全身。 不知道为何,我的眼泪就这样流下,一滴滴顺着脸颊流入口中,咸涩的味道让他蹙了眉,在我口中沙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知如何掩饰,便主动攀住他的脖子,与他拥得更紧,舌头滑入他口中,堵住他的问寻,热烈的回应他,不让他再有心思琢磨我的异样。 我的火热很轻易便撩起了他的爱火,他的手在我身上摸索着,塑型贴身剪裁的婚纱却没有一丝破绽,他始终不得其门而入,心急了起来,竟去拉扯我的新婚纱。 我又羞又窘,连忙伸手去拍开他的手,边回应他的唇舌,边喘息道,“别,弄坏了~” 夜钧天不管不顾的臭脾气上来,才不管什么巴黎定制,一把将我抱起来就丢到床上,婚纱层层叠叠的下摆在半空中像波浪般荡漾着,那些低调的水晶饰品,只在这种波动中才反射过星星点点的光。 他压着我的背,终于如愿找到了婚纱上的关窍,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去解,另一只手已经从厚厚的下摆向上探。 我怕他真的把裙子弄坏,只得缴械投降,“好了,我自己弄,你先松开我~” 他才喘着粗气将我松开,我跪坐在他面前,指导他如何松开系扣,边配合地将婚纱退去。我背对着他,将婚纱搭到床下的沙发上,才想松口气,身后的饿狼已经迫不及待的将我拉回床上。 欲海浮沉,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调教,每次与他忘我的结合时,我会感到幸福。会在那一波又一波爱的浪潮中,忘却所有烦恼。世界只剩我们两个,起起落落的也只剩爱意。 只是,每次醒来时,都要面对更加纷杂的现实,无处可逃。 美玲的案子开庭了,做为当事人,童处已经死了。控方代表除了律师,警方,还有宁松涛。经过之前夜氏整个律师团队的努力,那件事已经彻底跟性贿赂脱离了关系,成为了一起单纯的刑事伤人案件。 美玲认下所有的罪名,也意在于此,让我和夜钧天彻底从案子中摆脱。我自然觉得对她万般的对不起,只能求黄衡尽量保她。 法庭上你来我往辩论的非常激烈,我而不想听,我是当事人,一切地过程我都清楚,可却无法当庭说明,只能看着美玲挺身而出。 而整个过程,宁松涛都阴沉着脸,始终瞪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三百一十五章移植,我不愿意 第三百一十五章移植,我不愿意 第三百一十五章移植,我不愿意 宁松涛的眼神阴冷而又悲伤,恍惚间会让我觉得他恨我。而当他望向夜钧天的时候,那种冷意让我心惊。 夜钧天始终微仰着头,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宁松涛的存在。他的手握着我的,我不安的轻轻手指,他便将我握得更紧。 美玲坐在被告席上,一直很淡然,不时望向我的眼神中竟充满了期望。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谎话,但此时的她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红尘味,我甚至觉得坐在那里的美玲跟夜金陵那个有些风情万种,娇滴滴的美玲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她说她终于摘掉了面具,让我替她高兴。我就这样远远望着她,便泪眼婆挲了。 夜钧天侧侧头,轻轻在我耳边道,“不伤心,过了风头,我就把她弄出来。” 我点点头,我相信夜钧天的话,他会履行他的诺言。可是,一切若真能如此是否太简单了。我眼前出现了视频中,夜钧天嚣张的脸,和童处满身的鲜血。 那一幕像一块巨石压着我的心,让我喘不上气来。 庭审落下帏幕,美玲因为故意伤害罪,再加上受伤者是国家公务人员,本来应该被判处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可是夜氏的律师团队还是很厉害的,因为美玲做出伤人行为时,也喝了下了药的酒,意识处于不完全清醒状态,酌情减判6年。 包括童处死前我去见他那段录音,虽然法律规定录音资料,并且是非正常途径取得的录音资料,不能作为证物,但黄衡还是呈上了法庭。童处的猥琐的话还是会影响到法庭的判断。 而当庭播放那段录音的时候,我咬着下唇,羞怒交加,无地自容。夜钧天握着我的手,我明显能感觉到从他身上传递来的怒火。 宁松涛狠狠瞪着我,竟然没等法官开口,就在法庭上拍案而起,被法官责令离开庭审现场。他怒气冲冲的往外走去,经过我跟夜钧天的时候,我清楚地听到他说,“你等着,童处不能白死,我会找到证据的。” 夜钧天挑眉看着他,一脸的微笑。 我的心却紧张地咚咚狂跳。 庭审结束,美玲被警察带出法庭,她会被送到京北的监狱服刑,形期六年,对黄衡律师团队来讲已经达到预期目标。 可对于美玲来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6年的时光足以让她整个青春荒废了。而她的青春已经在夜场挥霍的大半,本已所剩无几的青春将在狱中耗尽。 我起身看着她被带走,泪流满面,美玲微笑着向我摇头,笑得那样安静。 庭审结束,我还是郑重地感谢了黄衡律师,他也答应我会尽快安排我去探视美玲。作为律师,他们有很多探视途径和理由。 谈完美玲的事情,黄衡则非常郑重地向夜钧天提起,童处的死亡案件已被列为警局的重案,以宁松涛为首的专案小组,正在向负责此案的分局力证此案与夜钧天和夜氏集团有关。 夜钧天轻蔑一笑,“杀他?我没兴趣!就算有,能让这帮草包找到证据?!笑话!”说完,他牵着我的手,目中无人的离开了有些纷乱的法庭。 坐在副驾,我望向窗外,原来冬天已经不知不觉地来了,路边的树上,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叶子已经落光。显得有些落寞。 我拉紧身上的衣服,好寂寞!铃姐、白寒在另一个世界会相聚吗?宁松涛我曾经以为生命中很重要的男人还能回到从前吗?美玲和我始终隔着一堵墙,可她却愿意为我掏心掏肺,我能回报她什么? 我身边的男人,冬天已经来了,你千万不要出任何事情。 “我觉得婚纱还缺点什么。”夜钧天突然开口,让我有些措手不及,说实话,我最近根本没有心情去想什么婚纱和婚礼。 “夜钧天,结婚的事情是不是先放一下,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夜氏也需要低调一段时间。”他肯给我,我已经满足。我再不想像原来一样傻傻巴着那个名份。韩亦潇喜欢,她尽管占着,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 “后悔了?”他的声音透着不悦。 “是不在乎了,我要的你早已经给了。”我摸着他的手背。 人啊,就是这样奇怪,求而不得,摆在眼前却又觉得没那么重要了。 “不仅是为你,还是为了思安!”夜钧天叹息着。 是啊,还是有我们的思安,如果没有名份,思安将永远是法律意义上韩亦潇的儿子。 “夜钧天,韩亦潇怎么样了?”我试探性地问他。 夜钧天皱紧了眉,“很不好。”他长叹一声,“身体状况很糟,情绪也一直处于低谷,之前谈好的离婚,因为她的无理取闹,目前也谈不妥。她的身体状况让她有些敏感。” 夜钧天有些无奈,强硬如他,其实也是有软肋的。一如我,再如韩亦潇,就算他不爱韩亦潇,想来对她还有兄妹之情,或者是一种超越了爱的亲情,还包括将对韩佐的愧疚都转移到韩亦潇身上而形成的一味迁就,包容的感情。 所以之前韩亦潇在他面前努力扮演着通情达理的形象,他照单全收,现在离婚的事逼得急了,韩亦潇又换成无理取闹的对策,就又一次让他无计可施了。 我可以理解他对韩亦潇的感情,但是我的心理还是不舒服。不是因为小气,是因为我比他更能看清韩亦潇的为人。 “所以,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了。”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她现在的情况让我觉得对不起韩佐。”夜钧天的声音很低沉,他的答案与我猜测的一样。 “嗯,我理解。”我低低应了一声,突然有些恐惧这个话题。 “你和她也算是有些血缘关系的姐妹,这种缘份真TM奇妙。”夜钧天这句话我一时听不出是什么意思。 “苏玉找过我~希望我能给她移植一个肾脏!”我隐隐觉得他其实知道苏玉找我的事情。 “嗯。”他只轻声应了一声,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果然知道,可是他并没有像之前我给韩亦潇输血的时候那么强烈的反对。这一点让我的心又继续下沉,我很想说服自己,韩亦潇再坏,面临生死的时候夜钧天也难免会心软。 可是我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说服自己完全不介意。 “嗯,我正在给她寻找肾源,配型成功的几率很低,再加上她的稀有血型,几率微乎其微。”夜钧天侧眸看了我一眼,我的心猛地一颤。 “我不愿意。”我没让他继续说下去,直接开口。 “我不爱她,却也没办法看着她死!”夜钧天沉沉说了一句。 车厢瞌内陷入平静,只剩下我们压抑的呼吸声。 回到家,我们俩全程静默,各自洗漱上床,夜钧天从身后靠过来想要揽住我。我转过身去,将身子远远移到床边,跟他拉开距离。 我没有怪他,我也知道这件事无法怪他,可是我就是没办法接受。 这是第一次,夜钧天只是叹了口气,却没有贴上来哄我,我的心有些发酸。 我一直没有回头,可我却知道,他一直盯着我。整夜脑子里都乱轰轰的,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清晨很早便醒了,起身才发现夜钧天已经不在了,我坐在床上发呆了很长时间,才叹息着起床。这是我们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冷战,感觉很不好。 上午,我鬼使神差的去了一趟医院,找到韩亦潇的病房,透过玻璃窗想看一看,可惜我徘徊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机会。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看到有护士推着她从电梯出来,她瘦得可怕,坐在轮椅上,似乎只剩下一幅骨架,在看到我的时候,才稍稍抬起了头。 似乎抬头都会耗尽她全身的力量,她看着我邪气一笑,“你来干什么?看看我什么时候死?”她说话的时候因为面部凹陷,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看着让人害怕。 “我要撑下去,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想让我跟夜钧天离婚,没门!”她挑着眉大口大口喘着急。 “随便你,我就是想告诉你,我一点也不在乎!”我冷冷道,实在对她升不起同情。 “那你就等着吧,等到我死了,你就能安心地跟嫁给他了?!”她无神的眼中现出狠厉,“我死了变成鬼也要跟着你,让你永远无法安心~” 说着她突然激动起来,居然一下子从轮椅上坐起来,挥着细弱的胳膊向我扑过来。完全不顾手腕上还插着点滴,瞬间将点滴袋从架子上扯了下来,在地上摔地粉碎。她自己的手背上也瞬间流了血丝。 就算她用尽了力气,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也没办法伤到我一分,我只稍稍一闪,她便扑倒在地,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站在一边冷冷睨着她。 一边的护士连忙上前去扶她,我便听到身后同时响起两道声音,“安然!” 我回头便见苏玉和夜钧天同时出现,都是满脸惊怒地看着我,好像我刚刚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第三百一十六章成全,他的为难 第三百一十六章成全,他的为难 第三百一十六章成全,他的为难 我站在原地,没容得多想,夜钧天已经过来一把将我拉到一边,一脸的怒火。 苏玉则和护士一起把韩亦潇扶起来又搀回了轮椅上。韩亦潇一直大口大口喘着气,楚楚可怜的望着我。 “安然,你到这来干什么?!”夜钧天的声音很沉,听得出来他很生气。 我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冷冷挑了他一眼,并没有回答。 一边苏玉紧紧压着韩亦漠的手背,不让血继续渗出来,一边声泪俱下的控诉着我,“安然,对不起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姐姐?” 她以为我还在乎什么妈妈,姐姐这些狗屁血缘关系?说坦白些,我真的是来看看韩亦潇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我信不过她,她的诡计已经好几次险些把我害死了。谁知道这次又是什么苦肉计?! “我没有姐姐!我跟你之间更谈不上什么谁对不起谁,根本就不相干。”我冷漠的回答,准备转身离开。 韩亦潇却双手捂着脸失声痛哭,“妈妈,你不要为我去求她了,那样我会更痛苦。”完全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要不是见过她刚刚一脸狠厉,恨不得掐死我的样子,我都怀疑我是不是看错了。 “我去上班了。”我没兴趣看这苦情戏,冷冷跟夜钧天打了招呼,便转身离开。 夜钧天却一把拉住我的手,“安然!” “嗯?”我挑眉。 “就算你不同情她,也不必这么冷漠!”夜钧天蹙着眉。 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上,同情?冷漠?夜钧天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在乎韩亦潇,这些词汇都可以用在我身上了。我知道在他心里,我现在一定是个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的人。 可是,他是否想过,当初我被韩亦潇害得生不如死的时候,我该有多可怜,该有多恨。又是否想过,现在谈的是要我把自己的肾脏捐给一个几次三番差点害死我的人的事情。难道我还能同情,还能不冷漠?除非我是圣母婊! “钧天,不要逼我离婚,我快死了,让我以你妻子的名义去死,求你,别让我孤孤单单的死!求你!”韩亦潇突然昂起头满含泪花地央求着夜钧天。 “潇潇,你不会死的,我和你妈妈都在多方为你寻找肾源,你撑着,没问题的!”夜钧天的声音软了下来。我心内冷笑,原来在他心里的是非好坏标准,就是谁弱谁就是对的。 “安然,我求你了,救救潇潇,我会劝她跟夜钧天离婚,求你~”苏玉也趁机扑到我身边跪在我面前,哭求着。 我真的很想“呵呵”,她们母女真的很擅长玩道德绑架这一套,好像现在我不同意捐肾,我就是大逆不道了。 无语,我甩开苏玉的手,一言不发,转身朝电梯走去。 夜钧天在后面喊了我两声,我也没有回头,他大步追了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站住!” “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我气极了,转身尖叫着甩开他的手,也没心思等电梯了,直接往楼梯间冲进去,一路奔跑着下楼,眼泪肆虐。 夜钧天跟在我身后,在楼梯拐角处将我拦住,张开双臂将我紧紧圈住,任我如何挣扎捶打也不肯松开一分,反而越搂越紧,“安然,安然,你听我说~” 他低吼着,我挣扎了半晌,耗尽了力气,才终于停止下来,大口大口喘息着,“白寒是她害死的,思安早产险些夭折,也是她授意给你下的药,我跟宁松涛的照片是她寄给你的,她用她的孩子害我,害我在夜宅过了那么久暗无天日的生活,我没办法释怀,我没办法不恨她~”我呜咽着。 “安然,你应该恨的人是我,是我伤了你,是我!”夜钧天痛心地重复着,“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我不能看着她死,我没办法跟她哥哥交待~” “夜钧天,她是想要我的肾脏~”我的声音都是发颤的。 “我知道,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如果可以,我宁愿是我!”夜钧天将我搂得更紧了,“我也作了配型,失败了~” 我的眼泪止住了,我突然就不想哭了,只是安静地任他搂着。他似乎落泪了,“我想娶你,又舍不得伤你一毫,我这辈子都没为难过,可是~” 他哽咽了,夜钧天居然哭了?! 我眨着眼睛,心一阵一阵地疼。这个强大的男人居然不知所措的哭了。一路走来,风风雨雨,他似乎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可是此刻,他哭了,他说他舍不得我,他说他不想对不起兄弟~ 我还能说什么?我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我轻轻挣脱他的怀抱,没有安慰他,而是冷静地拭去泪痕,盯着他的眼睛,我真切地看到不舍与为难,“夜钧天,记住,我不是为了她,是不想你为难!” 夜钧天一怔,脸上的表情震惊而又痛苦。 我看不下去了,轻轻转身迈步离开,“安排好手术时间通知我吧。” 我缓缓的走着,身体像是被灌了铅,又好像自己变成了行尸走肉,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到家后,我收到苏玉发来的短信,她说谢谢我。 我突然大笑,笑过之后,泪流满面,然后我告诉她,还一个肾,我与你们母女再无瓜葛。 真TM可笑,用一个肾了却母女情缘,还有哪个弃儿比我更悲催吗? 之后数日,我到医院接受了多次身体检本,就如苏玉所说,我跟韩亦潇的配型非常成功,排异的可能性非常低。 肾移植的日子定在了五天以后,那之前,我就要住院,接受全面的身体监控,要保持身体在最佳的移植状态。 夜钧天依然很忙,可他还是每天都抽出时间来陪我,可是我却再也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开心地冲他笑,我没办法抹去自己眼底那份悲哀。 他满脸的歉意,也让我无法注视,我不想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临近手术那天,夜钧天整整陪了我一天,晚上他突然紧紧搂着我,“安然,放弃吧,我真的舍不得。” 我又笑了,轻轻推开他,“给她一个肾,我是不是就什么也不欠她了?” “你不欠她,你本来就不欠她!”夜钧天执着地搂住我。 “我抢了她的男人,还她一个肾,够吗?”我幽幽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回荡。 “你在掏我的心~”我终于挣不开,他将我搂得紧到窒息。我能感觉到他在微微的颤抖。 我知道他很疼,我不想折磨他,可是我控制不住。 “等你好了,咱们的婚礼就筹备得差不多了,我们结婚~”夜钧天继续说着,“还有戒指没有选好,有没有偏爱的品牌?” 我一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泪水打湿了他整片衣襟。 “那套婚纱似乎还缺些什么~你觉得呢?”夜钧天轻轻的问我,“脖子上的吊坠!这个很重要,我们要一起想一想~” 我看到苏玉已经几次在我病房门口徘徊了,我选择了忽视。我不想接受她虚伪的问候与眼泪。 夜钧天那天晚上搂了我整整一宿,我却一直都是冷的,也许我终究是有些怕吧。 清晨,我被护士推到手术准备室,我不停的哆嗦着,夜钧天一直跟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可是他的手比我还要凉,甚至一直在抖。 “安然,我们放弃吧!”他突然拦在手术室门口,不让护士再继续往里推。 “夜钧天,决定你已经做过了!”我躺在病床上,尽量平静地看着他,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害怕。 夜钧天紧紧抓着病床,不许护士再往前走,“算了,我们再想办法,我们不捐了!” 护士们看着他面面相觑,“先生,手术台已经准备好了,韩小姐那边也已经做好准备,你这样~” “我说不做了!”夜钧天大吼,紧紧拉住我的手,俯身准备将我从病床上抱起来。 我看到他身后闪过一个身影,然后他僵了一下,将我缓缓放下,回头,然后软软倒了下去。 夜老夫人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她手里拿着一只注射器,她冷冷看了我一眼,对着护士道,“推进去吧。” 我身上的麻药开始起效,一切都模糊起来,刚刚那一幕是真是假,我都有些分不清了,夜钧天是否跟着我一起进手术室,我迷迷糊糊的想着,便失去了知觉。 很长的一个梦,梦中的灯光明明灭灭,忽忽闪闪。我似乎睁着眼睛,又似乎睡着,一切的界限都不太分明。 “安然,安然~”我听到一个声音响在我耳边,我缓缓张开眼睛,想看看是谁在叫我。 眼前一道白光,一切都在旋转,眼皮沉重的好像缚了沙袋,我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雪白的天花板,一张晃动的人脸。 我想伸手去摸一摸,才发现我的身体完全不能活动,不受大脑的支配。 “别急,过会儿就能动了~”那声音安慰着我,手覆在我的额头,他的手很暖,我还是很困。 第三百一十七章错误,蝴蝶效应 第三百一十七章错误,蝴蝶效应 第三百一十七章错误,蝴蝶效应 身上某个地方隐隐的疼,感官却很木然,我迟钝的感觉不出到底是哪里疼,只是头昏昏沉沉的,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 刚刚一张温暖的脸一闪而过,我没有看清,尝试着睁开沉重的眼睛,便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握着我,温柔的安慰着,“想睡就再睡会儿吧~” 我便安心地闭起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炫烂的光球在我眼前跳动着,迷幻而又晕眩,白色的光影中,一个背影缓缓转过身来,涣散的视线最终凝聚在他的笑容中。 “醒了?”他走近我,在床边坐下,支着腮凝神盯着我。 “何翊飞?!”我的鼻子酸酸的,心中头堵着的一团又一团像棉絮一样的东西,终于喷涌而出,我伸出手,他俯身靠近,任我将他搂住。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谁能让我这般压不住委曲,搂着他哭得淋漓尽致。 何翊飞生怕牵动我的伤口,一动不动地任我搂着,直到我哭够了,不好意思地松开他的脖子,我才发现他这躬着身子弯着腰配合我的姿式有多么难受。 我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松开手,想要开口时,才看到夜钧天站在门口,不知多长时间了。 瞬间,病房中的气氛有些尴尬,三个人都没有开口,半晌,我才干干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刚刚的似醒非醒时,我以为陪在我身边的是夜钧天,睁开眼睛才发现是何翊飞,而夜钧天这会儿才出现,显然是去看韩亦潇了,所以我才会这样问他。 “她的手术才刚结束,手术成功。”夜钧天的回答证明我没有猜错。 作为肾源,要先从我身上取肾,韩亦潇的移植手术才开始,这个时间刚刚好。 “我回趟公司,有时间再过来看你。”何翊飞准备离开,我急忙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我突然很害怕跟夜钧天单独相处。 我害怕那种无话可说的静默,会让我有一种错觉,那份让我用命换来的爱其实早已经变了味。我害怕去面对,面对夜钧天的愧疚。甚至害怕听他提起结婚,我不想承认,我跟他的婚姻是用一颗肾脏换来的,那太讽刺了。 夜钧天站在门口,欲言又止,却始终没有向前一步,悲伤笼罩着他,让我不敢与他对视。 何翊飞温和地笑了,他又重新坐在我身边,笑眯眯道,“你是不是麻药效力还没过?” 我摇摇头,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潇潇那边还有些医疗文件需要签字,我先去一下。”夜钧天沉沉说了一声,便出了房间。 我松了口气,随即心又像被针刺到一般尖锐的疼着。 “留我看你发呆吗?”何翊飞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才回神一笑,“你怎么回来了?” “出差。” “学院还没开学吗?”我知道何翊飞一直对没修完的圣马丁的课程耿耿于怀。 “快了。” 何翊飞一直灼灼盯着我,似乎连话都懒得说。 “你干什么?一直看我?”我嘟嘴道。 “我以为你会幸福。”他长长叹了口气,指尖滑过我的脸颊。 我没有说话,也在琢磨他的话,幸福?似乎一直与我无缘。每每我以为它近在眼前时,它就会化为一指流沙从指缝流走。 而每每我想将它抓得更紧时,它就会遛走得更快。 曾经我以为我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留在夜钧天身边,曾经我以为没有婚姻的爱没有承诺,所以我逃离。后来我以为我找到的爱的真谛,不要婚姻,只要爱的纯粹就可以,可是这只让我更加千疮百孔。 我以为夜钧天爱我爱得毫无杂质,可是看到那个瞬间他眼底的为难后,我就知道我错了。也许在他心里我比他的性命还要重要,可是那一瞬他犹豫了。 我不愿承认,可是现实让我不得不正视,我跟夜钧天真的不适合。 我突然想起关于蝴蝶效应的一句话,亚马逊雨林一只蝴蝶翅膀偶尔振动,也许就会在美国的得克萨斯州造成一场龙卷风。 初始条件十分微小的变化经过不断放大,对其未来状态会造成极其巨大的差别。 而我与夜钧天的相遇就是蝴蝶扇动的那一下翅膀,我以为只是一个偶然,可这小小的偶然让所有事情都脱了轨,不该相遇的两个人,脱离了各自的轨道,费尽心力的相爱,以为可以圆满,可造成的后果却远远超乎想象。 白寒的死,铃姐的死、宁松涛的变化,还有我失去的肾脏,这一切都是脱轨的后果。我不得不相信,事情失控了。 我突然失去了信心,如果一切再继续下去,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怎么会来医院的?”我好不容易拉回神思,怕何翊飞会寻问,连忙找了个话题。 “夜钧天告诉我的,我给你打电话了,本来想让你去机场接我的。”何翊飞故意瞒怨道,“结果,倒让我一下飞机就跑医院来了。” 我瞥了一眼,角落里放在他的行李箱,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果然连酒店都没去落个脚,就一直守在医院。 “累了吧?”我柔声道,“我没什么事了,你去休息吧。”十几个小时的飞机,他却把疲倦掩饰的那么好,何翊飞还是那样,只知道替我着想。 “安然,别想太多,夜钧天也有他的难处。”何翊飞安慰道。 我笑笑,这就是他与夜钧天的区别。他会为了安慰我,替另一个男人开脱。而夜钧天不会。 何翊飞陪我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我两道眼皮又开始打架,沉沉睡去。我们聊起了在圣马丁上学的日子,聊起了何爷爷还在催他结婚,聊起了铃姐,抛开感情,我们还是那么合拍。 麻药搞乱了我的生物钟,下午睡去,却在半夜睁开眼睛,而且是被饿醒的。下午光顾着跟何翊飞聊天,竟忘了填填肚子。 我动了动身子,小腹处的痛此时才清晰起来,想来麻药已经完全过去了。 黑暗中,我伸手去摸,肚子紧紧绷着那种帮助伤口愈合的带子,什么也看不到,可是我却清楚的感觉到那一伤刻在了心上。 “不舒服?”黑暗中,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夜钧天也在。 我摇摇头,重新趟好,闭上眼睛假装又睡了。 “安然~”他哑哑地唤我。 我没有回答,有什么堵在胸口,让我发不出声音。 “相信我,我会把你的伤口抹平~” 心剧烈的颤抖,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悲观,可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我们再也无法彼此心无旁骛地正视对方了,我们的心理都蒙上了阴影。 我始终睡着,也许睡着,也许醒着。他在我床边坐了整夜,我们却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清晨,李艳带着思安来看我,看到思安,我又一次沉默了。 我不知道未来该如何继续,我担心我给不了思安完整的未来。 “妈妈,你到底是哪里生病了?”思安担忧地看着我,手里端着李艳煲的汤,小心地帮吹凉。 我伸手想从他手里把汤碗接过来,小家伙却怎么也不肯,“思安是男人,要照顾妈妈!爸爸告诉过我的。” 小家伙舀起一勺汤小心地送到我嘴边,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感动背后是深深的悲凉。 “安然姐~”李艳担忧地看着我,思安也有些着急了,放下汤碗,伸出小手急切地帮我抹去眼泪,“妈妈,思安说错了,你别哭~” 我强忍着眼泪,边笑边把泪痕拭净,“妈妈是感动,感动我的思安这么懂事。” 思安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我连忙笑道,“妈妈好饿~” “哦,妈妈喝汤。”思安这才眼前一亮,重新把汤碗捧起来,继续小心地喂我。我边喝,边笑,眼泪边一串串地掉。 我抬眼望去时,夜钧天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们母子,若有所思。 “奶奶也来了。”思安开心地告诉我,“可是她不肯跟思安一起来看妈妈,要先去看韩妈妈。” 我点点头,心内冷笑。小家伙还不能理解大人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钧天这才推门而入,“思安,不要缠着妈妈。” 思安这才懂事跳到地上,恭敬道,“好的,爸爸。”然后又抬眸看看我,“妈妈,你要注意休息,思安还要去上课,明天再来看你。” 我笑眯眯地点点头,看着李艳带着思安离开了病房,才低下头,躲避夜钧天的目光。 “你一辈子都不要看我了?”夜钧天的声音轻到悲伤。 我勉强笑了笑,“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 “安然,别这样!”他伸手将我搂住,“如果可以,我宁愿她拿走我所有的器官来跟你的交换!” 我没有挣扎,只是一动不动地任他搂着,听着他的话,却没有感动,只是感觉可悲可笑。不是不相信他,只是知道因为我们错误的相遇,上天从来不会给我们什么如果! 夜钧天搂了我半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有些挫败地直起身子,无奈地看着我。 第三百一十八章清晰,一片苍茫 第三百一十八章清晰,一片苍茫 第三百一十八章清晰,一片苍茫 夜钧天,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爱,只是,我对爱的理解出现了偏颇。现实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不知道我们是否应该再继续,再继续下去,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多少事要被迫偏离轨道。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放手,让一切顺其自然。如果爱是强求,强求的结果是现在这样伤痕累累,我希望我可以放弃。 夜钧天,我愿意付出一个肾,为你偿还你欠韩家的。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甚至可以把命还给他们。 可是,我无法再像从前那样爱你。而你,我相信,你看我的眼神一旦有了愧疚,爱也不再纯粹。 靠在他怀里,我一遍遍在心中重复着,我不知道这些声音他是否能听到。 他收紧了臂膀,低喃着我的名字,“安然,别放弃我~安然~” 我突然无力开口,只是干干道,“我只是有些不适应,给我些时间。” “好的,我会给你时间,会的。”夜钧天松开我,有些惊喜地盯着我,眼中的喜悦让我不忍直视。 “我累了,想躺一下。” “好的。”夜钧天轻轻扶着我的背帮我趟好,又拉起被子帮我盖好,便坐在我床边,满脸期待地盯着我,“你睡吧,我明天一早要出差,过几天回来,你要好好休息,把身体调养好,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我没有说话,对婚礼也没有了任何期待。我们的婚礼是用我的肾脏换来的,多讽刺?! 我背过身去,在黑暗中灼灼睁着眼睛,听着他的呼息声,睡意很晚很是才来。也许真的是看淡了,他说要出差,我却睡得很安心,醒来时,他已经走了。 这样也好,给彼此一个缓冲期,我现在没勇气也没办法这么快就去面对我们的婚姻。 当天我接到夜钧天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美国了,我的心中依然没什么波澜,只是像履行流程一样嘱咐他一切小心,便挂断了电话,他说他会再打给我,我也只是轻轻哼了一声。 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些讨好,满满的挫败感。 何翊飞又来医院看望了我几次,我们聊得很开心,只是不心地不触碰彼的感情,原来有这样一种和谐的相处方式。 他最后一次来的时候,宁松涛跟他一起来的。 宁松涛进来时目光有些烁似乎不敢看我。 “安然~”他阴沉着脸,站在我床边。 “宁大队长!” “你!”他似乎想发怒,又隐忍住了,“专案小组解散了,夜钧天脱身了。”他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样的结果,但这会儿说出来想必是以为我听了会觉得轻松。 “你很沮丧?”我反问他,他叹了口气没有理我。 “你怎么弄成这样的?”他转了话题盯着我苍白的脸。 我望向何翊飞,他悄悄摊摊手,表示并没有告诉宁松涛实情。 “没什么,只是身体有些虚。”我也没有提起。 护士敲门进来,拿着一撂检查单,请家属推我去做一项检查。何翊飞和宁松涛便帮着护士一起推我去检查室。 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各项指征都很正常,医生说再有一周没有继发感染,我就可以出院了。宁松涛还是有些疑惑,问我到底是什么病? 我胡乱编造了一番说是感冒引发肺感染了,他还是眉头紧锁。 可一切就是这么凑巧,离开检查室时,我的病床在电梯间与韩亦潇相遇了。 我原想当作没看到,就直接过去,韩亦潇却叫护士停下来,躺在床上侧着头看着我笑,“安然~” “我们走吧,不必理她。”我故意别开眼睛不看她,催促何翊飞和宁松涛赶紧推我离开。 韩亦潇却不顾死活地伸手拉住我的床,笑咪咪道,“你放心吧,我刚刚检查完,你的肾脏在我身体里工作得很好,我感觉非常棒!” 那一瞬间,我面如白纸,看着她的脸恨不得狠狠踩上去,“我们快离开这儿!”我咬着牙吼道。 “等等,她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肾脏?!”宁松涛挡住已经开门的电梯,拉着我的床头,恶狠狠地盯着韩亦潇,“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现在我是健全人,终于两边肾脏都开始工作,感觉身体充满了活力!”韩亦潇喜滋滋地开口道。 我像活见鬼一样盯着她,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快死了? 韩亦潇这才假意捂了嘴,“哦,对了,钧天不让我告诉你,怕你受不住。我另一侧肾脏也保住了,再加上你的健康的肾脏,我终于成了健全人,夜家的儿媳怎么能只有单侧肾呢?” 我瞬间面如土色,她有两颗肾脏,那我呢? “对不起,我不能跟夜钧天离婚,因为夜家不会接受你这样一副残缺的身体。”韩亦潇满脸得意,眼露阴狠地笑着对我说。 我瞬间脑中空白一片,正欲开口,便见夜老夫人手里拿着几个化验单喜滋滋地过来,待看清是我在和韩亦潇对话后,脸上瞬间不悦。 “妈妈,安然还不知道钧天的决定,真是对不起,我说走嘴了。”韩亦潇很是懊恼地向着夜老夫人道歉。 我震惊地望向夜老夫人,“伯母,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夜老夫人脸上有些尴尬,随即又一脸无所谓地正色道,“安然呐,伯母早就劝你,我们夜家不能接受你这种出身的姑娘,既然你生了思安,我们自然也不能赶你走,潇潇也大度,肯让你留在夜家,你叫要有所表示。潇潇的身体不好,你是知道的,夜家少奶奶的身体怎么能残缺呢,她以后是要跟钧天一起面对风雨的人,跟你不一样。所以,你把肾脏让给她,也算深明大义,钧天也会感谢你,夜家自然会养你终老。” “你他妈到底在胡说什么?!”我彻底懵了,耳边只听到宁松涛响彻楼道的怒吼声,我看到宁松涛疯了一样的要冲向韩亦潇,却被何翊飞紧紧抱住。 一边的护士大喊保安,紧接着便是纷乱的脚步声,宁松涛被人围住,韩亦潇看着我阴冷的笑着,她的病床被越推越远,直到我看不见。 我呆呆地看着眼前越来越模糊,何翊飞好像在叫我,我却听不真切。宁松涛愤怒的脸停在我的上方,他冲我大吼,“你的肾呢?你的肾呢?!” 我只觉得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我腹内一阵翻江倒海,似乎将我的五脏都挤成了血沫,喉中一片腥甜,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大口涌出喉咙,眼前一黑,那些纷乱的声音终于远去了。 护士说我整整昏睡了三昼夜,何翊飞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 我睁开眼睛时,他依旧那样温暖的笑着,可是他眼中的心疼,我却还是看得很清楚。 “何翊飞,我少了一颗肾,你还肯娶我吗?”我轻轻问他,睁开眼的刹那,我就决定了,我要再自私一回。 何翊飞笑了,“还能开玩笑,没睡傻。” “我说真的。”我敛去笑容,“我们去美国,我陪你去圣马丁,你去修你喜欢的课程,我在家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何翊飞平静地看着我,我看到他眼中缓缓蒙上一层水气,“不要跟我说这样的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说真的。”我睁大眼睛。 “你不要冲动,很多事情都急不得,等你冷静下来再做决定。”何翊飞端了水过来,让我润润喉咙。 我点点头,“宁松涛呢?” “他自然是去找夜钧天的麻烦了。”何翊飞苦笑着,“你先不要急,等他回来,亲口问过再做决定。” 我摇摇头,轻轻叹息着,“我真的好累~”我的眼光透过窗子,外面居然飘起了雪花,“下雪了吗?” 何翊飞点点头。 “帮我开一下窗子,我想闻闻雪花的味道。”我盯着那些飞舞的雪花。 “太冷了!” “我想闻一闻,消毒水味好刺鼻。” 何翊飞无奈地将被子给我拉高,又找来一顶帽子套在我头上,才转身去打开了窗子。凛烈的寒风瞬间卷了进来,寒冷的空气倏地冲出我的脑门,让我打了个激灵。 何翊飞连忙关窗,“你看,太冷了,你好好的,不要闹了。” 我的脑海瞬间一扫浑浊,空前的清晰。 “我决定了,你娶我吧,虽然有些对不起,可是,这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可以让我欺负。”我决定无赖到底。 “好,等夜钧天回来,你跟他当面讲清楚,如果还想嫁我,我就娶你!”何翊飞郑重地点点头。 我笑了,又转头望向窗外的飞雪,那些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大地又一片苍茫。就像我的心境,那些纷乱的东西终于全都尘埃落定,将一切掩埋,我却突然看清楚了一切。 病房的门开了,夜钧天红着眼睛站在门口,我看到雪花沾满了他的头发,肩膀。 何翊飞起身,无声地叹了口气,便退了出去,把病房留给我们。 “安然,我回来了。”他轻轻地说,却没有向我迈出脚步,我能感觉到,他在害怕! 第三百一十九章为敌,绝情的力量 第三百一十九章为敌,绝情的力量 第三百一十九章为敌,绝情的力量 夜钧天就那样站在门口,远远与我对视着。那一刻,我觉得,曾经他身上所有的光芒都在我眼前消失了。 曾经,在我心中,他是神一样的存在,而此刻,他仅仅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表面上的目空一切,隐藏着最多的迫不得已。 “安然~”他踟蹰着。 眼睛有些酸,我却流不出眼泪了。我突然觉得悲哀,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他。因为这些不得已,受伤的是我,而他也不再是他。 我想我的决定是正确的,我无法在以后的日子里面对自己的病痛,面对他眼中的无奈。我扬起酸涩的眼睛,深深望着他。 我想让一切回归正轨,更正两条平行线相交的错误。 “夜钧天,你听到了。” 他两步来到床边,将我拥紧,“我还没答应放了你!” 我笑得痛彻心扉,“夜钧天,我们真的该清醒了!” “我知道我要什么!”他低吼。 “其实我们都清楚,以后的岁月,我们都没有办法无视今天发生的一切,与其都活在纠结与伤害中,我们更应该放彼此一条生路。” “安然~”他叹息着,悲伤将我们萦绕。 “我理解你的不得已,可身上的伤口会时时提醒,我们付出的代价,这代价太过沉重,我会窒息。”我依旧很平静的诉说着,就像在谈论一件往事。 “所以,你要嫁给何翊飞?”他的声音沙哑。 “一切总要有个了解,我不想再留后路。”我嗤笑,“也个世界本来就有太多不爱的相守,虽然没有爱的激烈,却平静而自由。” “我不接受!”夜钧天与我拉开距离,紧紧扳着我的双肩,“既然不爱,为什么要相守。我永远不会同意你嫁给别人,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无论是伤,是痛,都只能是我的!” “夜钧天,你知道吗?”我笑得有些轻蔑,“以前你这样说,我会觉得开心,觉得我占据了你的心,可是现在,我只会觉得可笑,你就像个任性的孩子!” 他的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不管什么样的伤口,我都会用余生抚平!” 我摇头,默默把头偏向一侧,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白茫茫一片,什么脏的污的,美的好的,都被遮盖。一切平静无痕,就像我的心,需要一场时间的大雪,将伤痛掩盖。 离开夜钧天,心上的这场雪将不再融化,会冷会冰,但是那些血淋淋的伤将被掩埋,尘封于冰雪之下。 “安然~”他轻声唤我。 我垂下眼睑,没有回答。 “我把命给你,够吗?”他突然拉开衣襟,裸露出整片的胸膛。 我勾了勾唇角,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此刻这般绝决,“我知道你一万种逼迫的方式,但是夜钧天,逼迫的结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我扬面看着他,伸手将他的衣襟拉好,像以前每一个他去上班前的早晨,将他的钮扣一粒粒系好,领子整理整齐,抚平衬衫上的每一道褶皱,心静无波。 “思安呢?”他颤着声音问我,“你也不要了吗?” “你要用思安威胁我吗?”我静静望入他的眼底。 他的眼睛深黯,震怒与悲伤正在酝酿着风暴,他没有回答,眼神却说明了一切。 “如果是,我会毫不犹豫地与你为敌。”我的声音有些冷,在他面前我从来没有如此残忍绝情,而此刻,我却发现,绝情的力量无比强大。 夜钧天的脸上闪过一抹惊诧,随即便是更加深沉的愤怒,我看到他双拳越握越紧。 脑海中突然想起我以为我早已忘了的一幕一幕,他打我时那残忍的脸。我以为爱早将那些冲淡,可当我真的看淡时,那些画竟又清晰起来。女人真的是很奇怪的生物,在爱情中一切都可以容忍。而看穿后,竟又如此记仇。 我淡淡叹了口气,“又想打我吗?” “安然~我永远不会放手的!”他就那样深深的望着我,缓缓伸手抚过我的脸颊,那眼神深的让我害怕,然后在我一闪而过的恐惧中,蓦地转身而去。 过了很久,何翊飞才又回到病房,站在床边看着我长长叹了口气。 “你呀~”深深的无奈与宠爱,是何翊飞一贯的语气。 “何翊飞,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我抱歉地望着他。 “是啊,认识你那天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他笑着坐在我床边,“好了,先不要想这些,快快养好身子出院,你想嫁给谁都可以。” 我轻笑,悲凉却一重重从心底弥漫开来。 “何爷爷会责备你吧?”我担忧地问他。 “放心,爷爷是美式思想,没那守旧。”何翊飞伸手拍拍我的发顶,“我不怕责备,怕你跟我在一起不自在!咱们约法三章啊,你别对我抱有幻想,觊觎我的美色,我不会碰你的!” 我被他逗的笑了出来,眼泪却险些流下,我知道他这样说是为了安慰我,他清楚的知道我想嫁给他不过是为了躲开夜钧天,而他还是愿意,对我的包容是他的悲哀,对他的利用更是我的自私! “现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跟你在一起让我最自在了,没有麻烦,没有烦心,可以毫无顾忌!” “我是不是太没原则了?”何翊飞不满的瞟了我一眼。 “没错!”我擦了一把眼泪,笑着回答。 何翊飞又是无奈摇着头叹了口气,“好吧,娶你,帮你抢回思安,逃离夜钧天的魔爪!”他夸张地逗我。 我笑了,装着没心没肺的样子。 “可是在这之前,我要回趟美国。”何翊飞言归正传,“之前的那些影像资料,工作室那边来了消息,已经复原成功了,要我亲自去取。另外,娶你这个麻烦,我也要先跟爷爷谈一下。” “嗯!”我忙着点头,“随便她是谁吧,我不在乎。” 对于那份影像资料中的神秘女人,我已经没有兴趣了。我觉得离开夜钧天,就再也不会有这些麻烦。而过去的我也不想再追究了。 “你不在乎,宁松涛那个家伙可还没放手!”何翊飞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天见过韩亦潇之后,他就疯了。听说夜钧天一案的专案小组也解散了,他更是抓狂,像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些夜钧天的把柄!” 我笑了,专案小组解散了?!还真像上面的作风,雷声大雨点小。不过夜钧天的手段想来也是厉害,那么气势汹汹的一番调查,还死了一个副组长,居然让他给平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恐怕说的就是这种斗争吧。不管怎么说,我也算放了心。没在夜钧天最困难的时候离开他,我也算仁至义尽。 今天我的病房还真是热闹,下午的时候,何翊飞还没走,宁松涛居然和恩灿一起来了。 恩灿自从铃姐去世,就生病请假了,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今天看见居然瘦了那么多。看见我她就掉眼泪了,却咬着唇半晌才开口,“安然~” 宁松涛在她身边,看着我依旧阴沉着脸,看我的表情好像在看敌人,又夹杂着一些沉痛。 “好些了吗?”他语气不善。 我点点头,“没什么事儿~”又转向恩灿道,“你怎么回事,病成这样?” 恩灿点点头,到我床边坐下,握着我的手,“嗯,就是感冒一直不好。” 我挑了一眼宁松涛,恩灿这么消沉一定跟他脱不了关系。 “安然,你跟夜钧天~”恩灿欲言又止地看着我。 “少提他!”宁松涛冷声打断。恩灿悄悄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看透了!”我淡淡答了一句,“我准备跟何翊飞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宁松涛和恩灿脸上同时闪过不可置信,“怎么回事?” “玩累了,要回我这个避风港呗!”何翊飞适时打断他们的探询,怕我尴尬。 宁松涛蹙着眉,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又瞥了一眼恩灿,最终什么也没说,只忿忿地握紧拳头,“夜钧天的事情不算完!” “宁松涛,你别固执了!”我不由劝道,我已经要离开了,实在不希望他跟夜钧天的恩怨再继续下去。而且除了我,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什么仇,什么怨。 宁松涛扫了我一眼,不以为然,“何翊飞,你那份影像复原,什么时候有结果?” “刚才我跟安然还提起呢,复原完成了,林老二身边那个女人的清晰影像已经完美模拟出来了。”何翊飞得意地笑了笑,“安然不需要了,就知道你还在钻牛角尖呢。” “什么影像?”恩灿在一边好奇的问道。 “当初林老二绑架安然,可能有个女同伙。”宁松涛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 恩灿撇撇嘴,没有再继续追问。 有他们三个在,病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时间倒过得飞快,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伤口都不那么疼了。而夜钧天则一直没再出现过。 何翊飞留到最后,又反复嘱咐我注意休养身体后,才离开。说要搭乘第二天一早的飞机回美国,让我等他回来娶我。 第三百二十章绝情,他的自私 第三百二十章绝情,他的自私 第三百二十章绝情,他的自私 我是自己一个人出院的,出院那天,我没有通知任何人。 但想来夜钧天是知道我的出院日期的,也许是不想惹闲气,他也没有出现。 我挑了个思安出去上课的时间回到夜宅,收拾了我自己的东西就迅速离开。 之前在京城给铃姐租的房子,她也没住过几天,现在她人走了,那房子还空着。她的大部分用品还留在那里,我索性带着自己的行李搬了进去。 离开夜宅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掏空了一般。眼泪就那么一直流,一直流,我站在思安的房间站了很久很久。 以前没有注意,现在要离开了,我才发现这座宅子,居然留给我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每个角落几乎都留下了我们三个人的笑容。 围坐在桌前吃饭时,思安甜甜的笑,还有夜钧天的温暖。似乎在短短的时间内,他便用尽了所有的温柔,而我虽然没敢奢望过那些会永远,却也没曾想过分别来得这么快! 我没勇气告诉思安我走了,更不敢面对他的眼睛。如果说我对夜钧天彻底淡了,可是对于思安,愧疚与不舍会将我折磨疯掉。 我当然也很想不顾一切的带走他,可是,如果可以,我还是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的父母剑拔弩张。如果夜钧天能够明白,就会跟我一样选择和平解决。 再舍不得,我也还是咬咬牙,离开了这个带给我此生全部幸福与温馨的地方。眼泪像决堤般,无论我怎么擦都擦不完。 关上门,我像逃似的离开,连头也不敢回。 甚至想一下思安的脸,都会痛得无法呼吸。 钻进出租车,我终于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司机可能也被我哭懵了,半天没有启动车子,也没打断我。 我紧紧捂着嘴,不让自己再发出声音,闷闷地说了地址,像又堵气似的一遍又一遍擦着眼泪。 到铃姐家后,入眼便看到上次帮她收拾遗物,没舍得收起来的一个相框,铃姐的笑容凝固着,我看着看着,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下来。 铃姐说这么多姐妹中总算有我一个找到了幸福,可是,到最后我还是让她失望了。如果说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一切都没能逃脱命运。 我喃喃着,铃姐,其实不管是不是身在红尘,女人一旦爱错,就会万劫不复。到了放下的那天,要割舍的东西远远超越灵魂。 铃姐只是静静地在照片中冲着我笑,我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一场不被打扰的痛哭,我像睡了一个世纪。房间中安静的可怕,从我睡着,到我醒来,没有一丝声音。在这样的寂静中悲伤却那么沉重。 我眨着眼睛,因为痛哭,有些不太适应,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起身站到窗边,楼下小花园有孩子在玩耍,远处马路上,车水马龙。 我知道生活还在继续,我不可能永远沉睡。揉揉睡得发沉的太阳穴,用冰冷的水洗了脸,我开始静下心来规划未来的日子。 既然想好了做个逃兵,就要把京城的事情了断干净。一是公司,二是思安。至于夜钧天,我已经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我先联系了律师,咨询了关于思安,这种非婚生子的抚养权问题。根据我对夜钧天的了解,我知道让他把思安交给我,可能不轻松。所以必要的准备还是要做好。 还好现在的法律并不歧视非婚生子,虽然我来抚养的几率远不及夜钧天,可是我还是享有一个母亲该有的各种权力。 了解清楚这些后,我没有急着去见夜钧天,我想让一切再淡一些。 至于公司这边,一家良性运转的公司,第一年就实现盈利,这在业内几乎是不常见的。没有了柳景辉的干扰,我想把公司卖掉应该是很容易的。或者,可以托付给值得信任的朋友。 只是在情理上,我有些对不起这些跟我一起创业的同事。拖着病体去了几趟,终是开口跟大家解释了我的无耐,并且让大家不必惊慌。 如果要离开,公司都会给予丰厚的补偿,如果还愿意留下,在公司转让时,我也会给所有员工争取最好的利益。 大家对我的决定有些意外,毕竟消息来得及突然。没人知道在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从他们的脸上,我看出了惋惜。 然后,我组建了善后小组,专门处理离职赔偿和公司转让的事情。汇总愿意留下的员工所提的要求,这些要求也会做为转让的附加条件。善后小组,我就交给恩灿和行政财务的同事负责。我的身体还有些虚,不能太长时间呆在公司。 处理好这些之后,我知道我没法再拖延了,我必须去见夜钧天。 到夜氏那天,是个晴天。京城的冬日晴天并不多见,那样晴朗的蔚蓝天空让我有些晕眩。 夜钧天的办公室依然是那样沉闷的色调,他站在大落地窗旁的阴影里,阳光洒进来,似乎与他无关。 我如常地去泡了杯咖啡给他,然后在沙发上落坐,静静等着他回神。 “公司处理好了?”他望着窗外,低低地问我。 “嗯。” “思安没哭,”他顿了一下,才又继续道,“也再没笑过。” “嗯。”喉头一甜,我连忙将那口冲撞而出的情绪咽下,只是声音终究是有些异样。 “我欠了你。”他转过身来,睨着我,却没什么表情。 “我想要思安!”我扬起眸子。 “我不怕欠你更多!”他突然眯起眼睛,声音积起威胁,“无论是你,还是思安,我都不会放手。” “夜钧天,我真的看透了,什么偏执,什么无法控制,都不过是你给自私找的借口。”我轻蔑一笑,心却是痛的。他明明看得清一切,却非要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我真的厌了。 “你忘了,我说过,地狱也要跟我一起!”他说话的声音轻了,眉间却写满了阴郁。 “夜钧天,我累了!”我长长叹了口气,不想让谈话又陷入死循环。 “早些回家,思安在等你。”他若无其事的说着,好像根本没听到我说话。 “你还不明白吗?我累了!不爱了!爱不起了!”我有些气极败坏,就像聚满了力量的一拳却打在软软的棉花上,让我无能为力。 “却有力量爱何翊飞?”他变了脸色。 “夜钧天,你看看我,为了爱满身的伤痕,我也曾义无反顾过,也曾飞蛾扑火过,可我得到了什么?到现在,也只有这一身的伤!你和你这份爱太沉重,让我窒息,我真的要不起了~”我失声痛哭,来的时候我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激动。 夜钧天的身子晃了晃,像是摇摇欲坠,痛苦的表情让我不忍直视。 他一直沉默着,我的抽泣声让房间显得越发安静,良久良久,我抬起头,充满祈求地望着他。 在长久地与我对视后,他粗重地叹了一声,“要么留下,要么永远不要见思安!”然后,便迈步从我身边走开。只留我一个人瘫软在地,像被抽走了全部的力量。 真的已经司空见惯了,他的残酷。我以为在经过了那段掏心掏肺的相爱后,一切会有所改变,却原来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他还是那个不择手段的夜钧天!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夜氏回到家里的,大脑一直停转,不断回旋着他的话,要么留下,要么永远不见思安! 果然够狠,论起残忍我还是太嬾了。我抹去眼泪,从书包里找出那张母子血缘证明,拔通了律师的电话。 晚上的时候,我意外的接到了李艳的电话,她似乎是悄悄打过来的,说话的声音很小,很焦急。 “安然姐,你快回来吧,思安病了~” “怎么回事?”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韩小姐来了,思安一直不开心,要妈妈,被她关到房间,哭了好久,昨晚就发烧了~”李艳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夜钧天呢?” “先生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就算回来也喝得很醉,思安好可怜,你快回来吧~” “夜老夫人允许?!”我不敢相信,思安怎么说也是她的亲孙子,就算厌恶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夜老夫人大部分时间在忙公司的事情,韩小姐以养伤为名住了进来,总趁老夫人不在的时候把思安锁起来,我也不敢跟老夫人提,怕韩小姐开除我,思安更没人照顾了~”李艳说的又急又快,没等我回答,电话又突然断了。 我的心咚咚狂跳,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心疼愤怒一起涌了上来。我原以为,我不在,至少夜钧天、夜老夫人都会善待思安,那毕竟是夜家的亲骨肉,可是~ 我突然想起思安的幽闭空间恐惧症,之前李艳也说过,就是思安小时候被韩亦潇偷偷关在小黑屋才落下的病根,也是因为那件事,夜钧天才不允许她再靠近思安。 她现在又这样做,思安还那么小怎么能受得了?! 我在房间踱着步子,再也坐不住了,冲出房间,边打车边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 第三百二十一章报应,偏离轨道 第三百二十一章报应,偏离轨道 想着思安的眼泪,我的心疼得都没缝了,愤怒让我的眼睛一片通红。 夜钧天,思安是你的孩子,你真的只把他当成威胁我的工具吗?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韩亦潇如何对他吗?说你自私,我真的是没有说错吗?! 线音短促了响了三声后,夜钧天低沉的声音传来。 “要回家吗?” “夜钧天,把思安还给我。我必须带他走,你不配做他的父亲!”我气得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甚至从电话中,听到他咬牙的声音,他冷冷地返问“谁配?何翊飞?” “对,我要跟何翊飞结婚,给思安一个完整的家!”我嘶吼着,像红了眼的野兽。 他在电话彼端冷酷的笑了,“好,我等着!”然后电话被挂断了。那阴冷的声音夹杂着轻蔑的笑声在我耳边回荡了很久。 我气势汹汹地赶到夜宅,下了车连院门都没进,就被几个黑衣人挡在门外。 “闪开,我要见我儿子!”我愤怒地想把他们推开。 “安小姐,夜总有吩咐,你一眼都不能看。”为首的一名黑衣人面无表情地说。 那一刻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个信念,就是冲进去抱走思安。可是我的拼尽了力量,也挤不过他们的人墙,我像疯了一样跟他们撕打着。 那几个黑衣人并不还手,却也不让我前进一步,院子里静静的,我边拼尽全力边往房子里望着,希望能看到思安一眼,哪怕一眼,可惜里面始终静悄悄的。 门缓缓打开,韩亦潇微笑地站在门口,就那样笑眯眯地看着我。 夜钧天,你看见了吗?我把肾脏给了她,让她这样对待我的孩子,这样你就不为难了,不愧疚了吗?!我心内流着血般呐喊着。 再也无法直视那女人得意的脸,我咬了牙,向着那些黑衣人死命的撞去,下一瞬,便只觉腰间一疼,热乎乎的东西涌出,我低头便见红色的血迹一点点向外扩散,伤口绷开了,眼前一晕,我便失了知觉。可是,我依旧没能看见思安。 我不知道是被谁送进的医院,掀开被子,看到身上的伤口被重新清理过了,又重新缝合过。我手上插着点滴针,房间里空无一人。 我摸索着拿到我书包,从里面掏出手机,才看到何翊飞给我来过电话,被我错过了。 他留了短信给我:已登机,今晚到达。等我! 我连忙回拔,发现他已经关机了。想来是已经在飞机上了。我现在这个样子,看来是不能去接机了,只好在医院等着了。 我的大脑这才清醒过来,斗狠我根本不是夜钧天的厉害,想要思安的抚养权,最快最受保护的办法就是跟何翊飞结婚,然后向法院提起诉讼。 到了晚上,何翊飞也没有直接赶来医院,我拔了几次他的号码,一直都没开机。真是奇怪,他从来都不让我担心的,莫不是手机没电了? 我狐疑地猜测着,门外有护士进来,我的药点完了,她帮我拔掉针。病房的门开着,两个小护士从门前经过,正在讨论着什么,我心情正烦燥,也没心情听,可猛然间却听到欧力两个字! “听说了吗?欧力的总裁刚刚被送到急救室了~” “那是谁呀?”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楚,那两个人就走远了。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旁边的护士吓了一跳,皱眉批评我道,“身上的伤刚刚缝合,你慢着点!”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护士,刚刚她们说什么?!”我惊恐地瞪着眼睛。 “什么说什么?我没听见啊!”小护士被我认真的样子吓到了。 “刚刚她们说谁被送到急救室了?”我依旧拉着她不肯松手。 “哦,好像是个大老板,欧力集团的。”小护士想了想,又道,“你认识?” “听起来很像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我急切道。 “你别急,我帮你打听一下。”小护士转身出了病房。 过了一会儿,她又返回来,帮我打开了墙上的电视,“我同事说新闻里正在播,你看看是不是?” 说着,她播了一个台,便帮我把床头升起来一些,我皱着眉望向电视屏幕,新闻中正在播报一起交通事故。在机场路附近,一辆黑色的轿车被撞的面目全非。现场一片混乱,有警车,有救护车,地上有大滩的血迹。可是却看不见伤者。 我焦急地搜寻着,便听到主播道:这交事故的伤者正是美国著名化裔企业欧力的第一继承人何翊飞先生,然后他后面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我都没有再听见一句,只剩下那句何翊飞先生,其余脑海一片空白。 屏幕上出现何翊飞的一张生活照,是他在欧力开设京城分公司时候的照片,我顿如五雷轰顶,一把掀开被子就冲出了病房。 小护士在我身后尖叫着,想要阻止我,我却什么也顾不得了,光着脚在医院里狂奔着,一路跑到急救室。 “何翊飞在哪?何翊飞在哪?”我随便抓住一个医务人员就大声问着,可是每个人都摇摇头,我便像个疯子一样,拉住每个人,问他们何翊飞到底在哪? 刚刚看护我的护士赶来把我拦住,我大力甩开她,四下寻找着,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在我眼前旋转成一道旋涡,我嘶声哭叫着,“何翊飞~” 晕倒前我最后一个想法是,我害死何翊飞了,我该死! 又是一个黑暗又冗长的梦,梦里的天是红的,大地是黑的,何翊飞一袭浅色的衣裤站在树下,冲我温暖的笑着,一直笑,一直笑,可那温暖的笑容在这诡异红色的衬托下,竟带了一丝血色。 他冲我招手,我缓缓走过去,脚下的大地却开始溶化,化成一团团粘稠的黑色液体,我开始下沉,惊恐让我不断高呼“何翊飞,何翊飞,帮我一下~” 他却依然站在原地看着我笑,我越陷越深,黑色的液体没过我的脖子,窒息让我更加恐惧,“救我,何翊飞,我是安然啊~” 就在我要被完全淹没的时候,他却缓缓转过身去,我的眼前一片血红,他的背影已经完全被鲜血浸透,红色粘稠的液体正从他的头上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我吓得惊声尖叫,那些黑色液体便瞬间灌入我的身体。 我猛然惊醒,豆大的汗球从我的额头渗入,我身上已经被汗浸湿,病房里坐着的是宁松涛。 “何翊飞呢?”我挣扎着想下床,宁松涛却压住了我的肩旁,他的唇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他别过头去不敢看我,“你别激动。” “何翊飞呢?!”我提高的声音,拼命扯着他的袖子,“告诉我,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对不对?”泪水决堤,我扬起手拼命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老天,为什么不惩罚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宁松涛死死压住我的双手,“安然,他活着!你先别激动!” 我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他在哪?让我看他,让我看!” “他真的活着,暂时还不能见你,你冷静的等一等。”宁松涛不敢松开我的手,依旧死死压着我。 “他死了对不对?”我盯着他,眼泪就那样一颗一颗的涌出眼眶。 “没有!”宁松涛低吼着,“他能撑过来的,他一定能,他还要娶你呢~”他的声音颤抖着,黝黑的脸上纵横了泪水。 “宁松涛,让我去看看,求你了,不管他变成什么样,我保证不哭不闹,你让我去看看!”我扯着他的袖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袖子胡乱地在脸上擦着。 沉默了半晌,宁松涛狠狠抹了一把眼睛,沉重地点点头,转身把轮椅推过来,将我扶到轮椅上,“我带你去看!” 他推着我出了病房,坐电梯来到脑科ICU,那里禁止探视,我们在门前停下来。 “他脑袋碰了一下,已经手术了,现在还没度过危险期。但是医生说他身体底子不错,醒过来的几率很大。”宁松涛低沉地告诉我。 我咬着下唇,把哽咽吞进肚子,坚定地点着头,“嗯,嗯,我相信。” 我透过玻璃往里看去,只能看到病床的角落,却看不到何翊飞。宁松涛推着我在门前站了好久才离开。 “安然,你要赶紧好起来,何翊飞醒来才会放心!”宁松涛一直劝慰着我。 回到病房,又陪我坐了好久,直到我催促他才不放心地离开,一直嘱咐我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我的心已经疼木了,之前的想法我更加笃定了,因为我的偏离轨道,导致了这一切,一定是这样的。而这些惩罚却都报应在了我身边的人身上。 如果不是我,铃姐可能还在那个小镇安静地经营着客栈,如果不是我,何翊飞根本不用去取什么影像资料,也不用乘飞机赶回京城,如果不是我白寒可能还活在世上。 我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内心,从十六岁的那个晚上,我就错了吗?我应该逆来顺受,向命运抗争难道是我错了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等待,心惊的真相 第三百二十二章等待,心惊的真相 第三百二十二章等待,心惊的真相 这一刻,我所有的人生信念都崩塌了。 我越来越不确定,抗争到底是对是错?我是否该向命运低头,我不惧怕死亡,也不惧怕被践踏,可是我怕身边的人一个个被拖累,我害怕我以为得到的,都变得面目全非。 病房的熄灯时间到了,只有走廊还亮着微弱的灯光,我悄悄下床,绕过护士站,又去了脑科ICU病房。站在门口,我依然看不到何翊飞,可是我还是想在这里我站一会儿。 他的亲人都不在这儿,只有我。我站在这里,会离他近一点,也许他会感觉到。哪怕只有一点点感觉,我也希望他会为了这点牵绊留下来,不要离开。 我站在门口,一遍遍在心里默念着,何翊飞,我在这里,我一直在这里!何翊飞,我在等你!何翊飞你答应了要娶我! 我有些懊恼,懊恼自己为什么不爱何翊飞,否则一切是不是都会圆满些?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强迫自己,在心里反复想着何翊飞的好,升起来的一团团情绪,却依然全是感激。 我就这样站着,直到双腿发酸,直到眼泪流干。 身后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一道沉沉的呼息回荡在耳边,我侧过头去,夜钧天站在我身旁,满面阴郁地看着我,“你要一直站在这儿吗?” “嗯,我得陪他!” “命也不要了?!” 我讨厌他这种带着嘲讽的语气,何翊飞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他却要来嘲笑我?!“没想过!我只知道我得陪着他!” “他死了呢?也陪着?”夜钧天眼中聚起黯沉的寒芒。 “陪着!”我赌气道,“我欠他的!” “好,那现在就让他去死!”夜钧天咬牙切齿的将我推开,便伸手去拉ICU的门,“我去杀了他,看你要怎么陪?” 我吓坏了,我知道他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亲眼看见过他是如何杀死童处的,我惊恐地扯住他的胳膊,“夜钧天,夜钧天,不要,你想干什么?不要!” 我死死抱住他,急得眼泪狂流,“我不陪他死了,不陪了,你别去!” 夜钧天垂眸轻蔑地睨了我一眼,“又不想死了?” 我咬着牙,满脸的恨意,却只能强忍着眼泪,缓缓点着头,哽着声音道,“不死了!我不死了,你别动他!”我紧紧拉着他的衣袖,恨意让我扯断了自己的指甲。 “恨我?”夜钧天又挑起笑意,“你现在这副样子,我一点也不陌生!” “夜钧天,我怎么会爱上一个魔鬼?”我欲哭无泪,“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 他垂着眸,笑容带了几分惨淡,缓缓将我拉进怀中,“你不能陪他死,只能陪我一起下地狱~” 他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冰寒,我垂着手,额头抵着他的胸膛,绝望让我卸去所有的力量。 夜钧天弯腰把我抱起,我颓然地垂下手臂,无力挣扎,他把我抱回病房,放在床上。我便直勾勾地睁着眼睛,他和衣在我身边躺下,像是怕我逃走一样,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双腿夹着我的腿。 我连动一下都不能,又了无睡意,他的呼吸就在耳边,我便不去看他,直勾勾地盯着虚无的上方。 我以为我不会睡着,可我还是睡了,梦里依旧是何翊飞血淋淋的背影,冷汗一层又一层地浸湿了我的衣服,终于在我窒息前猛然惊醒。 夜钧天已经离开了,病房里还残留着他身上淡淡的味道,他又抽烟了,我嘲笑自己居然还会注意到他的这些细节。我知道他早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无法摆脱。 护士进来给我送今天的药物时,我都在发呆,直到宁松涛进来,把我摇醒。 “先把药吃了。”他将水杯递到我面前,“脸色难看死了!” 我想假装笑一下的,可是我装不出来,只能接过水杯,将药尽数吞了。“我们去看看何翊飞吧?” 宁松涛点头,又用轮椅推着我下了楼。 何翊飞的病房门口围了一圈人,我们走近过去,才发现被众人簇拥着的老者赫然正是何翊飞的爷爷,欧力的老董事长。 “何爷爷!”我连忙从轮椅上站起来,宁松涛扶着我,一起给何老爷子行礼。 何老爷子瞥了我一眼,“安然,翊飞变成这样,你满意了吗?” 我身子一晃,“何爷爷~我~”我原本想解释什么,又发觉嗓子干涩真的无话可说,干脆扑通一声跪到他面前,“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他!” “你当然对不起他!”何老爷子厉声道,“他一颗心全扑在你身上,为了你,不要欧力,甚至不要我这个爷爷,你到底有哪里对他好,又有哪里值得他这样做?” 我惭愧的低着头,一边的宁松涛想替我解释,也被我拉开了,“爷爷,您骂得都对!” “从现在起,他跟你再无一点关系。我们何家也不想再见到你,你若还有一点良心,以后的日子就在忏悔中为翊飞祈祷吧!”何老爷子的手都是颤抖的,我无法想象,他这个年纪经受这样的打击该如何承受。只是觉得自己更加对不起何翊飞! “爷爷,我跟何翊飞是要结婚的,他现在这样子,我会陪着他,守着他,等着他!”我扑过去抱住何爷爷的腿。 “不必了,我会带翊飞回美国治疗,你不要再出现了!”何老爷子示意一边的随从将我的手拉开,便冷冷转了身。 “爷爷,让我照顾他吧,我可以陪他说话,我要等着他醒来~”我哭求着。 何老爷子连头也不回地走了,余下的何家人都狠狠瞪了我几眼,便依次离开。 当天,何家人就给何翊飞办理了转院,搭乘专机返回美国最权威的脑科医院治疗。我和宁松涛一直守在ICU门前,等着何翊飞被推出来的那一刻。 可当真的看到他时,我却觉得无法承受。他全身插满了形形色色的监控设备,脑袋上包着层层叠叠的纱布,嘴上罩着氧气罩,整个面部都是浮肿的,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看不出一点原来的样子。 而身上也是多处骨折,到处都缠着纱布。 若不是监控屏上代表他生命体征的波线一直在跳动,我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 我紧紧捂着嘴巴,怕自己哭出声来,我想扑过去,却被何家人挡在外围不允许靠近,“何翊飞,何翊飞,我是安然~” 我跟在人群后面,一路小跑着,不停地呼唤着他的名字,“何翊飞,你快醒过来啊,你说要娶我的~你不能一直睡下去,我在等你啊,何翊飞~” 我踉踉跄跄地跟在后边,哭得泣不成声,宁松涛一直在我身边搀着我,眼圈也是红红的。我们一直跟着何翊飞来到楼底的停机坪,远远看着他被医务人员挪进直升机。 飞机的轰鸣声,掩盖了我的呼唤与哭叫,我想追上去,却被宁松涛死死拉住,“安然,不要再闹了,他是去治疗,会好起来的!” 我不顾一切地甩开宁松涛的手,向前奔去,踉跄地摔倒在地,飞机已经升空远去,我趴在地上哭到混身瘫软,任宁松涛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何翊飞走了,连完整一面都没有见到,我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坐在病床上屈着双膝,双手抱膝,感觉室内好冷好冷,窗外又明晃晃的一片,好像又下雪了。 不过,我也不关心了,也不想去看,不想动。 宁松涛又一次风风火火的来了,看着我的样子,他似乎很生气,一把拉开我的手,“何翊飞还在治疗,你就先要垮了吗?” 我无语。 “他的车祸不是偶然,他可能是被人害的,你也不关心了吗?”宁松涛强迫我抬起头来。 我瞳孔猛地收缩,他在说什么? “何翊飞所有的行李都还原了,随然有些在车祸中被烧毁了,经过分析,却没有那份影像资料!” “这说明什么?”我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说明有人拿走了!”宁松涛眉头阴沉,“车子经过检测,发现刹车和方向盘都被人动过手脚!有人故意害他!” “你是说,有人拿走资料并故意破坏了何翊飞的车子?”我惊恐地瞪着宁松涛。 “很有可能,我正在联系美国方面,看看复原资料那家工作室是否还有原始复原图。警方也在寻找所有可能的线索。”宁松涛点点头。 巨大的恐慌,心跳加速,我不敢去想,可心中却隐隐有个名字呼之欲出。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夜钧天那天要杀何翊飞是为了吓唬我,他不是真的要杀他!我反复安慰自己,却还是抑制不住心跳越来越快。 “你想起了什么?”我的反常自然逃不过宁松涛的眼睛。 “没~没什么。”我连连摇头。 “你还想替他隐瞒?!”宁松涛拧起眉毛,一脸沉痛的表情。 我望着他,有些惊慌,“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安然,你想过吗,何翊飞复原出图像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何翊飞灼灼盯着我,让我更加心慌。 第三百二十三章魔鬼,我的恶梦 第三百二十三章魔鬼,我的恶梦 第三百二十三章魔鬼,我的恶梦 平静的湖面被投下一颗石子,瞬间击起千层波浪。深藏在湖底之下我不想正视的混浊,全部被翻起。 那个女人是谁,我早已经猜测了千遍,或者说早在不知道何翊飞去复原图像的时候,我就曾经想过那个一心要我死的人是谁。 记得当时,夜钧天那么笃定地告诉我,不可能是韩亦潇,我虽然不信,却还是默认了。 现在,这个问题再一次摆在我眼前,宁松涛的眼神让我害怕。是的,我突然开始害怕知道答案。 “当年,那个给林老二打款的帐户确实是夜氏早年的海外帐户,可是夜钧天查过不是韩亦潇。”我明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还是说了出来。 “不管是谁,总归跟夜氏是脱不了关系的。”宁松涛压低了语气。 我垂下眼眸,不再说话,压着心底的越来越大的恐慌,希望一切不是我想的那样。虽然要离开夜钧天,我并不想把他的一切都否认掉。我甚至想把他做为人生的一缕色彩永远珍藏,可是,宁松涛的话,让心底的一切都在悄然起着变化。 我害怕,害怕原来我想珍惜的那些,终究是一个谎言。 宁松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只知道他临走前说他会查清楚一切,让我看到真正的夜钧天。 京城的这个冬天似乎特别漫长,我的身边空空如也,心头也是空荡荡的。似乎有什么被挖掉了,血淋淋的内心,从一开始的疼痛,变成现在这样的麻木。 医院的味道让我快要疯了,病房空荡的让我窒息,我目光呆滞地在走廊游荡。我突然清醒了,原来每个人都是病人。 手机响起,是李艳,她又偷偷给我打电话了。我连忙接起来,思安已经成了我唯一的牵挂。李艳告诉我韩亦潇被夜钧天送走了,思安由夜老夫人亲自带。这消息让我的心焦稍稍得到了缓解。 她又说思安很乖,只不过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开心的笑,大部分时间都很严肃。我最初见到思安的时候,他就是那样的,乖巧严肃的让人心疼。 李艳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没回答,也没有流泪。只是很木然地笑了笑,我不敢面对,如果一切都是骗局,那思安对夜钧天来说是什么? 一刹那,我瞪大了眼睛,我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不管他当思安是什么,在我心里思安是我的孩子,我欠了他那么多,我不能骗自己当他不存在,我要保护他,我要他! 我正在发呆时,身后有人唤我,我回过头,呆愣了一下,险些没有认出来。 “任医生,好久不见。”我很奇怪会在这里遇到任蒙。 她微微一笑,“你确实好久不见我了。” 我打量着她,她居然穿着白大褂。“您这是~” “我调到京城了,有一段时间了。”她神秘一笑,“只不过,一直没遇上过。” “是夜钧天?”我第一直觉就是夜钧天把她弄过来的,至于为什么,恐怕跟他越来越频繁的头疼有关系。 她没回答,只是神秘一笑,“正常调动。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没什么,发呆。哦,对了,任医生,一直没机会还没谢谢您,夜钧天说思安没少受你的照硕。” 任蒙笑着摇摇头,转了一个话题道,“你跟他一路风风雨雨,我也算亲眼见证,以为你们总有一天会互相信任,修成正果,可惜,他的头疼症倒是发作得更频繁了~” 我敛了笑容,心内冷笑,“信任?!我也以为会有,可惜,最终一切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安然,有些事情要时间来验证才能看透本质。”任蒙不慌不忙。 我点点头,她的心思我懂,也相信她是好意,就像当初以她的名义骗我吃东西一样。在当时是为我好,可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用骗局帮夜钧天达到目的。 “对,时间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我淡淡说完,叹了口气,“任医生以后会一直在这家医院吗?” 她摇摇头,“这段时间会在。”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追问道,“任医生是韩小姐的主治医生?” 她点点头,面色如常。 我心里却翻江倒海,若说夜钧天不重视韩亦潇,我真的没办法说服自己了。之前因为他犯头疼症,我也曾经劝他把任蒙请到京城来,他拒绝了,如果韩亦潇换了我的肾脏,任蒙便来了。 我勾唇一笑,说不尽的心酸。 跟任蒙告别后,我越发的心凉,夜钧天啊夜钧天,真识的你到底是什么样?你的真心又到底是什么? 这疑问并没有纠缠我很久,便有了答案。在我出院前,消失了几天的宁松涛,终于风风火火的来了,脸上布满了阴霾,又透着一点兴奋。 进来后便一言不发地盯着我。 “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先开口问他。 他才丢过来一包文件,“你自己看吧。”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除了一撂调查报告还有一些照片,照片上都对时间地点做了标示。我翻开报告,对照着照片上的时间,一项项的读下去。 里面有夜钧天手机的通话报告,还有何翊飞出事那天,他的行踪记录。 原来宁松涛失踪这几天就是去查这个了。我的心咚咚狂跳,我知道接下来我要看到的东西会很可怕。 按照何翊飞的航班时间,他落地后唯一一个通话记录就是跟夜钧天的通话记录。只有一个时间,却不知道他们在电话中说了什么。 夜钧天也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就在那天晚上他威胁我要杀了何翊飞时,也不曾提到。 除了通话记录,就是夜钧天的影像资料。照片上是航站楼的停车场,按照标示。我看到在何翊飞出航站楼之前,夜钧天就站在他事先安排好的接机轿车旁边。 根据影像记录,他在轿车旁停留了一会儿。见没见到何翊飞却没有影像。 而且停车场的出入记录都拍到了夜钧天的轿车进入和离开。根据那个时间,夜钧天至少在航站楼停车场停留了半小时。 他到停车场去做什么?不是出差,到机场去做什么?我颤抖着手,越来越不敢想下去。 宁松涛看着我的脸色越来越白,沉着声音道,“看到了吗?” 我惨白着脸,颤微微地问宁松涛,“这是什么?” “何翊飞出事前跟他通过电话,他们很有可能约定了在机场碰面,夜钧天一直在何翊飞的车子旁边,然后何翊飞就出了车祸。” “那能说明什么?”我在发抖。 “事故现场检测报告已经出来了,确定何翊飞的车刹车片被人动了手脚!”宁松涛满面怒火的盯着我,“你觉得这说明什么?这还能说明什么?” “不会的,不会是夜钧天~他跟何翊飞又没有什么~”我的上下牙齿开始打架,就像冻僵了一样。 “没有什么?!”宁松涛抓住我的手腕,不让我的眼神躲避他,“安然,你真以为他跟何翊飞没有什么?!你刚刚决定要嫁给何翊飞,他就出了事,你真的没有怀疑?还是事到如今,你还想骗自己,还想替他隐瞒?” “没有,我没想隐瞒什么~”我语无伦次的说着,脑袋里已经乱成一团,“我不知道,我~” “何翊飞起飞前告诉我资料拿到了,那个女人就在你身边,还说我会吓一跳。车祸后,那资料就不翼而飞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宁松涛接着质问我。 我别开头,不看他的眼睛,嗫嚅着,“我不知道,我~我真的不知道~” “为了韩亦潇!因为夜钧天知道那个女人是韩亦潇,他要隐瞒这个事实!所以,何翊飞才会出事!你真的猜不到吗?还是你根本没勇气去面对?!”宁松涛低吼着,像发怒的狮子。 我开始剧烈的哆嗦,我想假装没听到他说的话,我想逃避。可那些话就像魔咒一样,一遍遍在我心头回响。 然后惨烈的车祸现场,何翊飞流血的脸,还有那黑乎乎的粘稠的梦开始不断自脑海中涌现。还有林老二要掐死我时,那血红的眼睛。夜钧天说别怕,不是她,不是韩亦潇。 这一切汇成一道诡异血腥又混乱的图像,在我脑海中飞速的翻放着,旋转着,让我眩晕,让我恶心。 我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冲进洗手间,开始疯了一样的呕吐。 这一定是个梦,夜钧天是因为亏欠韩亦潇才对她那么好,他不会为了她去害何翊飞的,他不会的,他~眼泪还是涌出眼眶,我没办法再欺骗自己,而是不断喃喃反问着,“他真的不会吗?真的不会吗?” 镜子中的我自己似乎化身成了一只苍白的鬼,我疯狂地尖叫着,大力拍打着镜面,一下又一下,将那镜中的自己拍得粉碎,我在碎掉的玻璃中映出无数张绝望的脸~ “啊~”我紧紧捂住眼睛,任手上的鲜血抹了满脸,血红而又恐怖。 我把自己的心给了魔鬼,我该怎么办? 第三百二十四章诅咒,他的报应 第三百二十四章诅咒,他的报应 第三百二十四章诅咒,他的报应 破碎的镜子,刺破了我的双手,我却感觉不到疼。所有的恐怖成为现实,我竟只能无力地哭。 我不知道他对我到底是不是爱,如果是爱,那么为什么他所有的宽容都给了韩亦潇。在韩亦潇处心积虑的想要害死我的时候,他还在为她掩护。 在韩亦潇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却用一种让我无法言说的压力,迫使我拿出自己的肾脏。在死亡面前,他把所有的宽容都给了她,给我的只有承受。 就算他对我的是爱,对韩亦潇的是愧疚,那这份爱是否太过沉重。 我紧紧捂着脸,失声痛哭,眼泪混着手上的血水从指缝滴落。 我真可悲!已经到这个时候,却还在想着他的爱?!何翊飞躺在床上,生死不明!难道就因为他对我好,就因为跟我扯上了关系,夜钧天就要毁灭他? 难道就因为他可能会威胁到韩亦潇,他就要被害死?! 夜钧天终究是没有心的恶魔,而我居然一直活在自己编织的关于爱的梦境中,醒来之后的锥心之痛,竟如此残酷。 疼痛的已经不是心,我感觉全身都在痉挛,疼痛让我无法再支撑,只能撑着桌子缓缓蹲下,紧紧按压着自己的心脏,仿佛它就要爆掉。 宁松涛拉开门,像只发狂的野兽,将我拖出洗手间,“哭有什么用?!你就这么认了吗?!” 我蜷缩着身子,将自己抱成一团,头紧紧抵着自己的膝盖,不敢看他,我不想面对这样的事实。何翊飞我对不起你,如果有机会,我真的愿意用自己去换他。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我终于在自己的挣扎中失去了全部的力量,沉沉睡去。 醒来时,我已经不知是黑夜还是白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湿湿的汗迹记录着梦境的可怕,我已不愿回想。 我依然保持着睡前的姿式,身上搭了毛毯,宁松涛已经不在了。 我眨着眼睛,听到开门的声音,却不想抬头。我听着那粗重的呼吸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夜钧天从背后将我紧紧圈住,似乎怕我逃脱一般搂紧紧的,“安然,回家吧~” 他的每一点触碰,都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开始尖叫,挣扎,转身在他身上撕打着,“你别碰我,不要碰我,你滚,滚开~” 夜钧天却一直不肯松开手,紧紧禁锢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身体般紧,他声音沙哑地回响在我的耳边,“安然,是我,是我~” 我感觉自己的骨头跟他的骨头生硬的摩擦着,硌得我生疼,可是相比这种紧箍的疼痛,他的气息才更让我恐惧。这个怀抱才更让我恐惧。 他的手上沾着何翊飞的血,我的所有感官都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另我作呕。我开始剧烈的咳嗽,一直到无法喘气,夜钧天才终于松开手,我开始强烈的呕吐。 夜钧天站在我身边,痛苦的神色中带着不知所措,“你真的要陪着他死?” 我咬着下唇,压不下心底的酸涩,我缓缓抬起头来,冷冷的瞪着他,“我要陪着他,我不会让他死~” “他永远不醒,你也要陪他?”夜钧天的声音很轻。 “你以为没有他,我就会留在你身边?”我继续道,“夜钧天,如果何翊飞死了,我会杀了你,然后陪他去死,我们会去最纯洁的地方,你肮脏的灵魂永远不配抵达的地方。” 夜钧天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错愕,随即便是如风暴般的愤怒,“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挑眉,无惧地看着他,“你的手上沾了他的血,你会有报应的!” 夜钧天皱起眉头,“你觉得我动了他?!” “你想否认吗?”我冷冷地勾唇。 他突然笑了,噬血的微笑,像恶梦一样在我眼中绽放,然后他一字一顿缓缓告诉我,“没错,如果你这么认为,我承认。可他却是因你而死,你要嫁给他,才会害死他!所以,不止我,你的手上也沾了血,你没资格跟他一起,你只能跟满手血腥的我一起下地狱!” “啊~”我开始疯狂的嘶吼,疯了一般向他扑上去,我撕扯他,咬他,然后,他只是静静站着,静静看着我的疯狂。 下一瞬,我看到他缓缓抬起头,我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漆黑的房间,紧闭的窗帘,没有一丝光亮。我睁着眼睛和闭着眼睛没什么差别。我稍稍活动了一下手指。酸疼便袭满全身,我还活着,却不想动。 很快,我便发现了房间里另一个气息的存在。他沉默着,像黑暗中伺机而动的野兽,只灼灼盯着我,并没有任何动作。 他知道我醒了,我听到他重重的一声叹息。 “夜钧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回头,只是幽幽地质问着,“他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我只是想摆脱你,他有什么错?”凉凉的泪滑过脸颊,迅速地没入床单。 “宁松涛说的?”他阴郁地反问。 “我看到了,你去了机场,你动了他的车,你无法逃避,无法否认!”我坐起身来,在黑暗中望向他。 夜钧天与周围的黑暗融成一体,深遂的眼中笼着血红的风暴,愤怒中又写满悲凉与无奈,“你可以相信任何人,却不能相信我!我也不在乎了,我承认。我就是想让他死,让你愧疚,让你痛不欲生,让你永远无法离开我!” 我凉凉一笑,“你还忘了一点,你还想保护韩亦潇,何翊飞那份影像资料是你拿了。” 夜钧天“呼”地起身,欺身到我面前,死死掐住我的下颌,“在你心里,我就是如此算计?” “你否认不了!”我高高昂着头,残忍地笑着,“让我心甘情愿地把肾脏给她,也在你的计划之内吧?你已经达到目的了,为什么不放过我?不放过何翊飞?夜钧天你太自私了,太贪婪了!你根本就是只会计算,没有心的魔鬼~” 我咆哮着,挑衅般看着他。 夜钧天双目赤红,像要滴出血来,像地狱中的恶鬼一样盯着我,如果眼神可以化作箭,我早被他射的千疮百孔。 “安然,你~很好!”他一把甩开我,下床向门口走去。 我跳下床去向门口跑去,“我要去找何翊飞,我要去陪着他,是生是死都要陪着他~”我尖叫着去拉门。 他从后面环住我腰,在我疯狂地挣扎中,又将我丢回床上。 我的身体刚刚接触到床,便又反弹般再次冲向门口,他又一次捉住我,将我夹在腋下,狠狠丢回去。 我想再次起身,他便欺身而下,将我死死压住,不允许我再动弹。 我拼了命的推他,他纹丝不动,我咬他,直到他肩头一片血肉模糊,直到我的眼睛都洒了血红。直到我终于失去所有力气,瘫倒在床上。 大汗之后,我的身上一片冰冷,湿凉的衣服贴着我的身体,粘腻得极不舒服。我却连一丝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钧天依旧死死压在我身上,不允许我再次逃脱。他喘着粗气。 “我诅咒你,夜钧天,你会遭报应的!”我咬着牙。 “很好。”他死死掐住我的两颊,“我接受你的诅咒,但在那之前,你只能呆在我身边,希望报应来的那天,你能亲眼见证!” 我被他掐得两颊酸科,却无法开口,只能狠狠瞪着他,压住酸涩的泪。 我终于见识了他最阴暗的一面,这领悟是用何翊飞的半条命,这领悟让我痛彻心扉。 夜钧天终于松开我,我侧着脸看着他,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睨着我,脸上是残酷的木然。他转身走出房间,我听到锁门的声音。 我冷笑,夜钧天,你就会这些吗? 我昏昏沉沉地在床上睡着,也许没睡。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是李艳端着饭菜进来。 “安然姐,你和先生怎么又弄成这样?”李艳痛心地扶我起来。 我惨淡的笑,“思安呢?” 我刚刚问出口,李艳便红了眼睛,“思安~想见妈妈,老夫人不允许~” 我一把扯住李艳的双臂,“思安呢?他到底怎么样了?” “先生让老夫人带思安去国外了~”李艳的眼泪流了下来。 “你没有跟去?!”我大惊,“你在他身边我还放心些,夜钧天为什么不让你跟去?” 李艳努力止了哭声,“先生让我留下来照顾你~” “魔鬼!魔鬼!他是魔鬼~”我嘶吼,他把我关在这里,却把思安送去,这摆明了是要我跟思安断了母子情。留下李艳,不过是怕我真的去死。我死了,还有谁让他这样折磨?! “安然姐,你别激动~”李艳扶住我,哭哭啼啼道,“先生这些日子也不好过!” “他自然不会好过,以后的每一天他都不会好过,你分分秒秒都会活在诅咒中!”我忿忿盯着不知名的地方,好像那里有夜钧天可恶的面孔。 “安然姐,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李艳红着眼睛,“先生公司出事了!” 第三百二十五章火灾,灭亡前夕 第三百二十五章火灾,灭亡前夕 第三百二十五章火灾,灭亡前夕 我的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愤怒,一种清醒后的痛苦支撑着我,不再去想什么爱恨,也不再想自己是否还有未来。只想着要用余生补偿何翊飞,不管他会不会醒来。而夜钧天,我也想亲眼看看他下地狱的那一刻。 我愣愣地看着李艳,心头竟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夜氏出了问题?难道是老天听到了我的诅咒?他的报应来了?! 见我只是发呆没有言语,李艳忙安慰道,“安然姐,你别担心,等先生处理好公司的事情,肯定会把思安接回来,你是思安的妈妈,先生不会忍心把你们分开的。” 不会忍心?!我冷笑,他根本没有心,哪来的忍不忍心,“夜氏怎么了?” “哦,我也是从新闻里听到的,说是夜氏港口仓库失火了。”李艳想了想又道,“据说挺棘手,先生最近都是忙到很晚才回家的。” 仓库着火?我眯了眼睛,想着这件事对夜氏可能造成的影响。之前,跟着夜钧天一起对夜氏上上下下的事情有过全面的了解,仓库项目是夜氏转战京城最重大的一个项目。牵扯甚广,甚至可以说是夜氏离开星都成败的关键。 再加上之前夜钧天就看好的化工项目,这个仓库也是配套项目之一。大量的化工原料,都在那边的特种仓库储存着,火灾对那些化工原料来说简介是灾难。 不知道火灾的规模到底有多大,如果是化工品库着火了,这个项目一定会毁于一旦。化工品库一旦引发爆炸,威力足以炸毁整个仓库区域。 而那里除了夜氏自己的库房,还包括京城多这企业的大量进出口库存,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光是赔偿,也足够夜氏倒闭了。 李艳见我脸上阴晴不定,以为我在为夜氏担忧,还安慰我道,“安然姐,你别担心,我听新闻说,保险公司已经启动理赔程序了。” 我凝着眉,微微点了点头。 “安然姐,你好歹吃些,否则先生会担心的。”李艳见我又沉默了,趁机把一边的饭菜端到我面前。 我虽然没什么胃口,却还是强压着吞了几口,我要等着,等着看夜钧天的报应。 “李艳,把报纸拿来给我看看,我有点闷,解解闷。” “嗯。”李艳很开心地点点头,毕竟我肯看报纸,总比一直死气沉沉地趟在床上好。 李艳端着托盘出去,我坐在床上出神地想着,回神时却看到我的书包就丢在角落里。我下床去取了,发现手机也在。 看来这次夜钧天真的很焦急,走得这么匆忙,连我的手机都忘了收走。这不像他一往决绝的作风。之前把我关起来时,别说手机,就算是电话都摸不到。 我一开机就收到宁松涛无数条短信。起先还是焦急地询问我的去向,到后来便是直接挑衅夜钧天,威胁他放我出去。 看来宁松涛也猜到我被夜钧天关起来了。 我拔通了宁松涛的电话,告诉他我就在夜宅,又询问了一下外面的情况。方才知道因为港口失火,夜氏目前四面楚歌,夜钧天焦头烂额。 如我所料,仓库彻底毁了。冷库,特殊品库,集装箱,物流中转库,所有的无一幸免。而情况也跟我想的一样,化学品所在的特殊仓库发生了爆炸,波及了整个库区。 除了商品方面的损失,还有人员伤亡,超量的死亡人数,这场火灾直接被列入重大事故。而夜钧天作为夜氏的头把交椅,如果查出火灾是由于违规操作造成的,他将作为第一责任人被起诉,承担刑事责任。 而宁松涛后面的话更让我震惊,消防用了整整一周的时间才扑灭明火,虽然没有查出违规操作,却发现了更重大的事情。大量的甲卡西酮和苯基哌啶的衍生物残留。 我眯着眼睛,想起我曾经问过夜钧天他是否靠毒品赚过钱,他信誓旦旦的否认了,可事实是他所谓的化学品仓库里存的都是制作毒品的原料。 我真的是个傻瓜,原来他都没有叫错。我就那么傻傻相信了他说的所有话,结果呢?一切都是谎言。我早该想到的,以他的不择手段,又哪里会有什么原则。 宁松涛告诉我,因为大量的违禁化学品被检测出来,保险公司的理赔暂停。夜氏一方面要应付各大公司的索赔,一方面还要面对伤亡人员的赔偿。 我冷冷的笑,报应来了,不是吗?夜钧天,我真想看看你狂妄的脸是否能一直笑下去。 “安然,你还好吗?”宁松涛压低了声音问我。 “没问题。”我想了想又道,“他什么时候会被抓起来?” “目前还有些难度,毕竟虽然他是夜氏的总裁,也只对事故负有领导责任,并没有证据表明他触犯刑法。我们警察还没办法插手。” “制毒呢?” “那是缉毒大队的事儿,而且因为火灾烧得很彻底,那些东西的来源与去向都未查明,对他还是没有办法下定论。”宁松涛有些气极败坏。 “我有。”我的心开始狂跳,有些害怕,又带着些复仇的兴奋。 “什么?”宁松涛的嗓音有些紧张。 “杀人算不算?”我冷冷道。 宁松涛在电话里沉默了。 “他杀死童处的视频!”我的声音从来没有如此阴沉过,带着一丝痛快的感觉,却又深深刺伤了自己心上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眼前突然浮现出夜钧天染了悲凉的眼睛,那是什么时候,他为什么那么悲伤? 不对,我摇摇头,努力回想何翊飞温暖的笑脸,和受伤后的面目全非,让夜钧天眼中的悲伤让我脑中化为阴戾。并不断告诉自己那才是真的他,他罪有应得。 挂断电话后,我拿着手机反复播放着夜钧天殴打童处的视频,按下去又停止,屏幕上反复提问,是否发送视频,我一遍遍点开,又一遍遍点否。 始终没有做决定。 李艳给我抱来一撂近几天的各类报纸,关于夜氏港口失火的报道铺天盖地。我一条条翻阅着,寻找着里面的蛛丝马迹,一切都跟宁松涛说的一样,很多线索都重合起来。 晚上,夜钧天出乎意料地回来得很早,他进来时,我正站在窗边发呆,那是我最喜欢呆的位置。 听到他回来,我便警觉地转过身来。以前,我也是在这里站着,听到他的声音,会不由自主的笑,他会轻轻从背后揽住我,让我的头靠着他的胸膛。 如今,我们面面相对,满眼的冷意。我眼中的恨意与戒备,他脸上的悲凉与冷酷,让一切变了滋味,让空气都冷了。 “安然,你真的狠心不要我,不要思安?”他的声音低沉得近乎空洞。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爱,我宁愿不要。我已经够卑微了~”我平静地回答。 “你相信所有人,相信你自己的眼睛,相信你的耳朵,可是,就是不相信我,我只想你能用心看看我。”他看起来有些柔软。 我别开脸,不想再看下去,叹息着躺到床上,背对着他,“我的心不是被你捏成了碎片~哪里还有心~” 半晌,我以为他会像以往一样走开,可是他没有,而是贴着我紧紧靠过来,手像铁钳一样环着我的腰。 “你在想什么?”他的唇几乎贴着我的后颈。 “我在想,你的报应什么时候到!”我嗤笑了一下。 他身子一僵,“好,我会让你看到的。” 这一夜,他一直搂着我,像怕我会消失一样,一刻都不肯松手。他的头埋在我的颈窝,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耳边,没有诱惑,只有滚烫的呼吸,好呼吸似乎都沾了痛苦的味道。 清晨,我动了一下,他便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他明明没有动,我却能感觉到他盯着我的后脑。 我起身毫无留恋,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进了洗手间。他的视线始终粘在我身上。 我不想再跟他对话,便一直躲在洗手间。透出玻璃门,我看到他高大的轮廓始终站在门口。半晌,他才隔着门对我道,“我今天要去港口办事,不要等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的影子在门前徘徊,半晌才转身离开。 他的影子在磨砂玻璃中像是融化了,看着看着我的额头便冒出了汗。我手里死死攥着手机,盯着屏幕上的是否发送,我开始哆嗦。 当汗水湿透了我的全身时,我点下了“是”。 然后,我坐在床上,像丢了魂一样。夜钧天的报应来了,是我亲手给的,我反复告诉自己恨他,可是心里却越发的空落落起来。 电话铃声陡然响起,我吃了一惊,是宁松涛。 “安然,我收到了!你做得对,这个足够我拿逮捕令了。”宁松涛是那么兴奋,好像久违的胜利终于来了。 “今天吗?”我咬着下唇,颤着声音问。 “马上!”宁松涛道,“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他收了线,我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夜钧天的报应来了,我为什么会流眼泪。抬手轻拭脸颊,一把又一把,那些泪水为什么怎么擦也擦不完?! 第三百二十六章承受,我没资格 第三百二十六章承受,我没资格 第三百二十六章承受,我没资格 我保持一个姿式站在窗边已经几个小时了,手里紧紧握着手机。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在害怕什么,又在期盼什么。 只觉得自己很可笑,居然连简单的爱恨都分不清。夜钧天应该接受惩罚,可是自己呢?真的就那么无辜?之前,我把所有的罪责都归咎到自己头上,一点点看清夜钧天后,又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自己的愧疚。 我已经分不清对夜钧天的恨到底是因为他伤了何翊飞,还是欺骗了自己的感情,抑或者,是因为发现自己付出再多,也不是他心中的唯一,那样的失落与痛苦让我发了疯,才会把那个视频发给宁松涛。 所有这一切纠葛在一起,让我越来越慌,我不想承认,自己也是自私而卑鄙的。 突然,守在院子周围的黑衣人不再安静,他们开始走来走去,交头接耳,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们焦燥起来。被领头的低低呵斥了一句后,才又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依旧安静的站好警戒。 我拔给宁松涛,线音一声又一声急促地响着,他却始终没有接。 我的心好像要跳出喉咙,我冲下楼去,李艳看我慌张的样子,过来想拦住我。我绕开她,冲进院子,立刻有保镖挡在门口。 “我要见夜钧天,快,带我去见他~”我焦急地推搡着向外面张望。 “夜总吩咐了,安小姐要在家里休息!”黑衣保镖面无表情地挡住我的去路。 “我要见他,我说我要见他~”我冲不出去,左眼皮又开始紧张的抽搐起来,我无法再保持淡定,眼神慌乱,双手胡乱的推搡着,“让我出去,我必须见他~” 我推不开人墙,可我的心已经快跳出来了,不安与恐惧已经让我丧失了理智,我开始咆哮,开始失声痛哭,李艳从后面抱住我,我仿佛听见远远的呼喊,安然~ 我颓然地跪倒在地,匍匐哀哭着,“让我见他~我有话要问他~” 趴在冰冷的地上,寒意传遍周身,人群缓缓分开,一双黑色皮鞋停在我面前,我昂起头,入眼的是南风那张冷冷的冰块脸。 “南风,夜钧天呢?他人呢?”我拉着他的裤管,艰难地站起来,惊恐地盯着他。 “他在哪儿,你不是应该更清楚?”南风连一点温度都没有,连说话都像冰块一样干巴巴的。 “南风,我有话想问他,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瞪着眼睛,不在乎他的冰冷敌意,“他去港口了对不对,你为什么没在他身边?” 南风冰冷的视线扫过我紧攥着他衣襟的双手,“夜总有话让我转告你,他欠你的,用命还够不够?” 瞬间,我身体中的血液似乎凝固了,寒冷从脚底袭遍全身,我惊恐地望着南风,双唇抖动,却说不出话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害怕。 在南风冷冷的注视下,我哆哆嗦嗦地拔通了夜钧天的电话,线音清晰而刺耳,响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无人接听。 我不死心,不停拔不停拔,口中不断喃喃着,“夜钧天接电话,接电话,接电话~” 我越来越慌,手开始抖得无法按下按键,手忙脚乱中手机掉到地上,我连忙去捡,手肘又撞到门框,我却连一丝感觉都没有。 李艳过来扶我,“安然姐,你怎么了?”她哭着唤我。我却混然不觉。周围的人只是冷冷看着,眼神冷的像冰。 好不在乎,好不容易捡起手机,我又一次拔了出去,咔,电话接通了。 “夜钧天,夜钧天,你在哪?你在哪儿?”我双手紧握着手机,开始不停呼唤,“夜钧天~” 听筒中传来嘈杂的声音,粗重的喘息,还有一波一波海浪拍打礁石发出的轰鸣声。恐惧已经攀升到了顶点,他却一直不肯说话,紧接着听筒中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吧嗒,手机好像掉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嘈杂的人声。 通话断了,刺耳的线音从听筒中传出,我呆住了,手机落地,心头被什么东西重重撞击了一下,尖锐的痛瞬间袭卷了全身。我蹲下身子,紧紧抱住自己,似乎只要稍一松手,灵魂与血液便都会从我的身体抽空。 下一刻,南风的声音传来,“喂~” 我抬起头,盯着他,他接通了手机,然后怔了一下,低头瞪着我,寒冷从他的眼底像利箭一样将我刺穿,我却已经没有痛感,只是急切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告诉我夜钧天在哪儿! “我知道了。”南风挂断手机,盯着我,半晌,才一字一顿道,“他死了!” 他死了?! 我的心被掏空了,再没什么力量能够支撑着我,我瘫软在地上,木然地喃喃着,“他死~了~” 周围所有人都陷入死寂,不知道是真的寂静了,还是我根本再听不到了,我的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空了。 我不知道是怎么回到房间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清醒的,我只是颓然地坐着,脸上一片冰冷,我抬手,发现脸颊一片濡湿。 这不是他的报应吗?这不是我的诅咒吗?为什么我一点都不开心?为什么那么悲伤那么冷?夜钧天真的死了吗? 他那样的男人怎么会死?我瞪大眼睛,无法相信。 挣扎着起身,四处摸索着去寻找我的手机,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我冲下楼去,除了李艳,整个夜宅空无一人。寂静的像这座宅子也死了一样。 这是我要的结果吗?为什么他的笑容在心底越来越清晰? 我开始在整座宅子疯狂地寻找,外面已经很晚了。 “安然姐~”李艳想阻止我的疯狂。 我抬起头,勾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几点了,先生怎么还没回来?” 李艳过来扶着我到沙发边坐下,“安然姐,先生还没找到,我们再等一等~” 我起身,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他早上说让我不要等他了,可是我有事情要问他!” “安然姐~”李艳开始哭。 我伸出手,不解地看着她,“哭什么?先生责备你了?” 看着她的眼泪,我的脑海开始混乱,很多事情开始一幕幕涌现,从很久以前的,到最近发生的,完全没有章法,被打乱了顺序,胡乱的出现在我的脑海。 一直到最后,一声巨大而沉闷的枪声,我倒吸一口冷气,蓦地瞪大眼睛,“夜钧天~”我尖叫着冲出门去。 外面很黑,只有极微弱的光线,我什么也听不见,只一路呼喊着他的名字,向外奔去。 对了,他去港口了,我可以去那儿找他。 我一口气跑到大路,边跑边伸手拦车,终于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钻了进去,“去港口,拉我去港口。” “小姐,这是市内出租,不能出城,要去港口你得去坐长途车!”司机不耐烦地回头赶我下车。 我开始摸索,“我给你钱,我给你很多钱,把钱都给你。”我翻找了半天,身上却一分钱都没有。 最终,不管我如何哀求,我还是被司机赶下了车,我站在冬日的街头,微弱的路灯在我脚下投射下长长的影子,那么孤寂,那么悲伤。 我无法分辨方向,不知道我要去往何方。就像我的生命也失去了方向,之前的勇气荡然无存。原来对夜钧天的爱恨,早已成了我生命的支撑。 我踉踉跄跄地走着,不知道前方是哪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得见见他,不管他做了什么,我都要听他亲口告诉我。 一道尖锐的刹车声刺破夜空,却没能让我停下脚步,直到他拉住我的胳膊,我才怔怔回头望去。 不是夜钧天,我甩开他,继续前行。 “安然,你在为他悲伤吗?”宁松涛站在身后向我吼着。 我停下脚步,我在为他悲伤吗?这难道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一手促成的结果? “夜钧天呢?”我回头轻轻地问他。 宁松涛的脸很疲倦,头发也脏兮兮地胡乱卷着,身上粘着各种乱七八糟的颜色,其中最刺眼的就是那些已经黯淡的血红色。 “他拒捕。” 我专注地望着他,等着他接下来的答案。 “被击毙了!”他生涩的声音碾压过我的心,我想勾唇笑一笑,却发现自己的脸绷得很紧,根本做不出任何表情。 “没人能伤他,他是夜钧天!”我死寂的眸子中,凝出一点火光,随即便被潮水般的悲伤扑灭。 宁松涛静静地看着我,“别勉强自己了!” “我没勉强?”我只是想反驳一句,脱口而出的话语却失了音,在黑夜里透着撕裂声带一样的尖锐。我又肩抖动着,我明明是恨他的,是我亲手把视频发给宁松涛,我有什么好勉强的?! “安然~”宁松涛向我跨近一步,满眼的痛心。 我后退,闭上眼睛,不想被他发现我的内心深处,爱恨在煎熬,兴奋与疼痛在同时叫嚣。 “你没有做错,别惩罚自己!”宁松涛颤着声音向我伸出手。 我紧紧咬着下唇,没让眼泪流下,我知道我没资格落泪! 第三百二十七章尽头,死亡之路 第三百二十七章尽头,死亡之路 第三百二十七章尽头,死亡之路 夜钧天,你果然够狠,你做到了,到死都不放手,都要拉我一起下地狱。 冰冷,孤独,灰暗,一切都失去了颜色,疼痛、窒息、麻木,这就是地狱吗? 那么,我已经在这儿了,你在哪儿? 我求宁松涛带我去见他,他不肯,我便一遍一遍地求,哭着求,直到他在街上愤怒地冲大吼,“安然,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止住眼泪,也在心里质问自己,你后悔了吗?就算夜钧天再如何欺骗你,你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在与他的战争中,你早就输了。以为这样奋力的回击,就能驳回些什么,太可笑了! 心中有个声音在狂妄地嘲笑着我,像鬼魅一样在我脑海中不断回荡,好像要把我逼疯,逼着我承认我输了,就算夜钧天死了,他失去了一切,结果还是我输了。 宁松涛终于拗不过我,带着我驶上灯光微弱的公路,在晨光微曦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夜氏港口仓库。 一路上,我不敢合眼,眼睛熬的一片血红。下车时,脑海还像是轰鸣,似乎有轻微的幻觉出现。 入眼所及,一片焦黑,因为爆炸,原来连片的巨型仓库已经移为平地,放眼远望,只有外围一些还残留丰破败的框架。在清晨微微的光线下,像地狱伸出的鬼手。 到处都是死寂,我迈步向前,空气中还有化学品燃烧后的刺鼻味道,脚下的灰烬轻轻踩上去,没有声音,却扬起呛人的粉尘。 “他是从哪里消失的?”黎明还未到来,昏暗而压抑的青紫色天空,巨大的港口,遥不可及的海平面,还有一波波静静翻滚的海浪,我痴痴的望着,到处都没有他的身影。 宁松涛扶关我的手臂,带我穿过火灾过后,凌乱的现场,边低低的说着,“这场火灾中丧生的仓储员工,还有消防战士,超过十人,夜氏因非法储存化学原料,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保险公司因为这种违法行为,已经拒赔,夜氏只能积极理赔。”他扫视着周围痛心地说着。 “他已经不在了,夜氏会怎样,还有什么关系~”我没有多余的同情心去同情那些逝者,更无力去操心夜氏的未来。 “夜老夫人回来了,可是就算她再厉害,也应付不了兵败如山倒的颓势。”宁松涛语气没什么情绪,很平静。 夜钧天的母亲不管对我如何,我都得承认,她是一位伟大的女性,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独自承担起夜氏,结局已经不重要,她的态度已经证明了她是强者。 我瞳孔倏地放大,和她相比,我简直像个可怜虫。 “夜氏败局已定,股票已经跌停,景辉集团针对夜氏的收购方案已经启动。”我不知道宁松涛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睨了他一眼。 “我是想告诉你,夜钧天败了!杀人,制毒,蓄意制造车祸,光这几条足以给他定罪,你并没有做错。”宁松涛继续沉沉地说着,他的声音在清晨微凉的风中扩散。 这些话却带不给我丝毫的安慰,那些愤怒与恨意早已随着夜钧天的离去消失殆尽。愤怒散尽后,他的笑脸,他的好却如浪潮般涌出,让我不敢面对。 宁松涛带着我穿过火场,沿着长长的海边公路,通向港口。 到处都是集装箱,远处的巨型邮轮上依然闪烁着灯光,海面依旧漆黑,那轮盼了很久的太阳依旧不肯露脸。 穿过集装箱群,我们沿着一条长长的栈道走向大海,我的心又开始疼,每跳动一下都是疼的。我想起最后一刻电话中,他粗重的喘息,远处的涛声,那时,他也是延着这条路走向死亡的吗? 借着微弱的光,栈道上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是他吗?我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栈道上一路洒落的血,“是他吗?” 宁松涛表情有些凝重,“他拒捕从火场逃离时,肩膀中了枪。” 那时候,正是我开始不停拔打他手机的时候吧,不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些什么。 寻着地上的血迹,我来到了栈道的尽头,栈道两侧停着一些小船,在海波中微微摇荡着。 “就是这里。”宁松涛瞟了一眼我前面,那里有一大片血迹干涸的痕迹,“他就是在这里中了枪,又翻上小艇向海上逃了十几英里。我们追上去时,艇上有大量的血迹,他人已经不见了,周围海域都被染红了。警方在半径十英里范围内搜寻,一直没有找到,可他身上至少有两处枪伤,其中一处还是致命伤,他毫无存活机会。” 我望着苍茫的海面,嘶声打断他,“什么没机会,他游走了,路过的船只救了他!” 宁松涛冷静地望着我,绝情道,“别抱幻想,如果是这样,他依然是逃犯!” 下一瞬海面上好像起了雾,原本漆黑的海面,昏暗的一切,好像朦胧起来,笼上了淡淡的光晕。紧接着,那薄雾又被镀上了一层暖暖的颜色。 海面上现出一道红色的通道,刺破晨雾,直通向太阳。 海平面与天的夹缝处,露出那一抹红色,瞬间便让大海鲜活起来。 红色的光芒映红海面,将远处那些巨轮勾勒成漆黑的剪影,像停留在海上的巨怪。 从仓库到港口,我一路走完了夜钧天最后的历程,我倾听着他的心跳,却无法想象最后时刻他的心情。而这种煎熬只有我自己承受。 他撒手了,真的不再管我了。 当初升的太阳将我的宁松涛全被镀亮的时候,那光炫目到我无法睁开眼睛,头疼欲裂。我觉得站在阳光下,我都是惭愧的。 我猛地回身,疯了一样的奔跑。闭着眼睛,想将属于夜钧天的回忆甩到身后,可是它如影随行。 宁松涛送我回到夜宅,我把自己关在房间。 我蜷缩在床上,拉上窗帘,不让一丝光线透进来,假装一直都是黑夜,假装这是一个没有醒来的噩梦。我关起门,想让房间中夜钧天的味道能留得久一些。 整个夜宅静的可怕,自从那天之后,外面的保镖已经撤掉了,南风也一直没有出现过。只剩我一个人在这里苟延残喘。 李艳红着眼睛进来,手里拿着一些东西,“安然姐~”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这些是以前先生教给我的,让我必要的时候再交给你,我想先生说的应该就是现在吧。”李艳夺着悲痛,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 我无动于衷,她叹了口气道,“先生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他会心疼,你还有思安呢~” 我依旧没有动弹,她痛心地看了我一会儿,转身离开。 我木然地瞟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一只厚厚的文件袋,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我打开它,里面有几份文件,其中一份是这座宅子的房契,在我名下,这是很久以前夜钧天就转过来的。我并没有接受,房契他便一直帮我收着。 还有一份,是法律文书。是关于思安的抚养权,里面附着一份公证书,一份血缘证明。证明我是思安的生母,并且公证了我和思安的亲子关系。 文书中规定,依据附件,夜钧天将思安的抚养权转交给我,所有程序已经履行完毕,只要我签字同意,便即时生效。 里面还列出了夜钧天向我及思安支付的抚养费数额,附一张银行卡。他将思安未来18年的抚养费一次性支付完,还有我的补偿金。 他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眼睛酸的不敢直视,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愿意将思安的抚养权交由我,日期是我做肾脏摘除手术之前。 他那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即然早就想好了,为什么后来又不肯让我见思安一面?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头疼得睁不开眼睛,我紧紧捏着那份法律文书。他为什么要提早做这些安排?他到底还隐瞒了什么?这些问题像魔咒一样缠绕着我,让我发疯。 夜老夫人和韩亦潇来的时候,我还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见到她们充满愤怒又高傲的脸时,我才猛然清醒,夜钧天走了,事情却没有结束。 “你怎么还有脸留在这里?”夜老夫人一脸的狠戾,“你这个凶手,狠毒的女人!” 我不知道她是从何得知是我提供了那份关键的影像资料,却也不想否认。之前我还在想这个女人的伟大,如今见到她的憔悴与苍白,我也能理解,她的坚强背后是怎样的悲伤。 我无言以对,只是默默等待着,甚至觉得她骂我几句,我心里反倒好受些。 “安然,这一切都是你预谋好的吧?”韩亦潇秀气的脸庞扭曲变形,带着气极败坏的愤怒。 我冷笑,“我预谋用自己的肾救你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 “你不要提这些没用的东西,我只问你,夜氏股份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骗钧天,把股份给你的?”夜老夫人似乎也非常急迫。 夜氏股份?我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之前戴姨送给思安由我代管的那部分股份。 第三百二十八章夺取,迫不及待 第三百二十八章夺取,迫不及待 第三百二十八章夺取,迫不及待 当初戴姨来京城,是为了帮夜钧天对抗夜老夫人的股东大会弹颏。 之后,她就将她名下的股份全部转给了思安,并且通过法律公证,在思安成年前,那些股份由我代管。这些程序在履行的时候,我完全不知情,都是夜钧天和戴姨经手的。 夜老夫人不知道倒也情有可原,毕竟那时候因为夜钧天执意要与韩氏退婚,她们母子正闹得不可开交,夜老夫人极瞧不上我。那个当口,如果她知道戴姨将股份交由我代持,肯定不会轻易妥协,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这个时候闹起这件事来,恐怕也是因为这部分股份,即然知道了,便也没有瞒的必要了。 “我没有夜氏的股份,只有戴姨托我代管的她送给思安的股份。” 我话一出口,夜老夫人倒是愣住了,她与韩亦潇面面相觑,似乎更加不可思议了。 “你是说原来我哥哥那部分股份在你手里?”韩亦潇声音都变得尖锐了。 夜老夫人盯着我久久说不出话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除了这些呢?”她半晌才冷冷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并不理解她的意思。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钧天一定是被她威胁了,他怎么会做这么糊涂的决定!”韩亦潇气得直跺脚,瞪着我逼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威胁钧天的?都是因为你,害他到这般田地,怎么还敢觊觎夜氏?!” 觊觎夜氏?我冷笑,“不要把你那些龌龊的想法强加到我头上。” “你敢说你没有?!”韩亦潇向我迈近一步,咄咄逼人道,“钧天尸骨未寒,你就要夺他的家产,你太狠毒了!” 我真的不明白,她不是很爱夜钧天吗?守着名存实亡的婚姻也不肯放手,那么,夜钧天才刚刚出了事情,她对夜氏的关心倒是远远大于悲伤。 “尸骨未寒?!”我压低了声音,不想让她们看到我软弱的样子,可天知道我的心正在滴着血,“他没死,哪来的尸骨未寒?” “你不敢承认,是因为愧疚吗?因为是你害死了他!”韩亦潇不甘示弱。 “我愧疚,我当然愧疚,所以我躲在这里,等他回来。你是他的妻,你那么爱他,却急切地跑来质问我是不是盯上了他的家产?我以为你会躲起来哀恸呢!” 我现在倒是明白了一些,韩亦潇的不放手,不是因为她对夜钧天的爱有多深,而是一种不甘心,在她的字典里,可以她不要,但不能得不到。如果说还有她必不能放手的原因,那恐怕源于苏玉对夜氏的野心。所以,她现在急着来反咬我一口,恐怕是担心我手里的股份,会影响韩氏对夜氏的染指。 韩亦潇卡了一下,脸一阵红一阵白,偷眼瞧了一眼夜老夫人,才又继续道,“我自然伤心,可我活着便要为他守着夜氏,这才是他更想见到的。” “为他守着夜氏?”我笑了笑,“你确实不是为了侵吞夜氏?” “够了!”夜老夫人打断了我们的针锋相对,抬起眼眸睨着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别打夜氏的主意!” 说完,她便由韩亦潇搀着到客厅沙发上坐了,皱起眉头,轻轻捏着自己的额头,疲倦而苍老。韩亦潇坐在她身边,轻轻帮她揉着肩头。 我站在原地,冷冷睨着她们。 半晌,夜老夫人抬起头来,挑了我一眼道,“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是我的家!”我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视线。 “无耻!”夜老夫人重重拍在沙发扶手上,站起身来,“不是因为你,星都那个宁松涛不会苦苦咬着钧天不放,让他最后连命都丢了,你还好意思赖在这里,就不怕作噩梦吗?!” 怕,我真的很怕那些整晚整晚缠着我的恶梦,可是,醒来后,我会哭着笑,因为就算是噩梦,我也总算还能见到他。 看着韩亦潇恶毒的眼神,我很想问问夜老夫人,为什么只看到我的不好,为什么看不出韩亦潇并没有那么爱夜钧天。现在夜钧天不在了,韩亦潇便这么急着挑唆夜老夫人来针对我,真的只是因为夜钧天,而不是对夜氏有所企图。 我虽然近几天没有出门,却也听到了一些风声,夜氏风雨飘摇,韩氏却不断在向外放口风,提什么与夜氏的儿女姻亲,提什么会注资,可是到今天为止却没做什么实际上的动作。 我不信这一切夜老夫人全无了解?她真的被韩家母女迷惑,就这么信任她们?若真如此,夜氏才是真的需要担心了。 “夜伯母,我可以离开。但是有些话,我必须要说。”我捋了捋思路,“首先,我对夜氏毫无兴趣,但夜氏是夜钧天的心血,伯母也不可尽信他人!第二,我手中的股份是戴姨赠予思安的,我只是代持,并没想做什么。如果您确实需要,我的这部分股份会义务无顾地帮助您保住夜氏。” 夜老夫人眼神深黯了些,随即又隐去情绪,只剩下冷酷,“这些不必你操心!” “另外,伯母要住在这里,我自然无话可说,我马上就会离开,但是这里是夜钧天留给我的家,有我很多美好的回忆,你无权处置这栋房子!”我环顾四周,眼睛胀痛。 “胡说!”夜老夫人果然又怒了,“我为什么无权,这是我儿子的产业。” 这栋房子的产权在我名下,这话我没有说出口,只是笑笑,“我言尽于此,您如果不相信,可以找黄律师来问清楚。” 夜老夫人眼底一片寒凉,想必是听懂了我的话。 “还有一件事,伯母,思安是我的儿子,当然也是您的孙子,您代为照顾我自然放心,但是我不允许她出现在我儿子周围一百米!”我挑眉望向韩亦潇。 “你算什么东西?!”韩亦潇气极败坏的尖叫。 “你还想打思安的主意?!痴心妄想!”夜老夫人瞪着我,愤怒到不可置信,“他是我的孙子,现在夜氏唯一的后代,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思安永远不可能有一个你这样的母亲!” 我眼底一凉,我并不想跟她争什么股份,争什么房产,夜钧天不在了,她是他的母亲,她再不喜欢我,我也要给她应有的尊重,可是在思安的问题上,我也是母亲,我不会退步一点。 “伯母,您是思安的奶奶,我尊重您,夜钧天生死不明,我更不想在这个时候,与您为难,所以,也请您尊重我作为思安母亲的权利!”我尽量压着怒意,平静地告诉她。 “你算什么母亲?!”夜老夫人也不再淡定了,而是忿恨地瞪着我,“你永远不要想跟思安扯上什么关系,那不过是钧天一时的错误,不过是借腹生子,你没资格去招摇你是思安的母亲!” 我叹了口气,“思安的抚养权夜钧天已经转给了我,还有公证过的亲子证明。您觉得我有资格吗?” 惊怖在她脸上散开,我看到她在微微发抖,“钧天怎么会同意?他怎么会同意?思安是我唯一的孙子,他不能跟你有关系~” “如果您需要看法律文书,也可以联系黄律师。”这件事没有商量,我必须把话说绝,虽然这消息对她来说有些残忍,可为了思安,我必须狠心。 夜钧天留给我的文书中明确说明,一切事宜都可以联系黄律师,他会在法律层面帮我解决一切问题。不得不说,他为我考虑的十分周到,他离开不才不过数日,最棘手的问题便找上门来。 夜老夫人脸色煞白,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我伸手想扶她一把,却被她冷冷甩开手,一边的韩亦潇连忙过来扶住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伯母,我说过了,思安可以由您继续照管,但是作为母亲,我有随时探视、接他离开的权利,并且我有权不允许韩亦潇接触他。如果这一点您无法保证,我将会联系律师,直接将思安带走!”我承认这话有些过火,但是想起思安被关在小黑屋里嘶心裂肺的哭声,我就必须这么讲。 “安然,你别太过份,我也是思安的母亲?!”韩亦潇的话听着就有些心虚。 我凉凉一笑,“把他关起来的母亲?思安的幽闭空间恐惧症是怎么回事,还要我晚说吗?” 韩亦潇扫了一眼夜老夫人,垂下眼瞪,一脸怨毒的闭了嘴。她现在还要让夜老夫人继续信任她,不想被我揭穿。 “什么幽闭空间恐惧症?”夜老夫人抬起头来。 “妈妈,您别听她胡说,思安哪有什么恐惧症,他那么乖!”韩亦潇忙着打断话题,“哦,对了,妈妈,我们还约了南海银行的周行长谈贷款的事情,别被她搅黄了!” 夜老夫人这才掐着眉心起身道,“真是老了,差点把正事忘了。走吧!” 韩亦潇挽着她准备离开,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夜老夫人停顿了一下,才道,“思安的事情咱们以后再谈,我暂时先允许你住在这里!” 第三百二十九章股份,代行权力 第三百二十九章股份,代行权力 第三百二十九章股份,代行权力 韩亦潇和夜老夫人走后,夜宅又陷入安静。 我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坐了很久,直到手脚都凉透。以前夜钧天在的时候,房间也是这个温度,我怎么就没觉得冷呢? 李艳似乎是见我坐得久了,端了一碗暖暖的甜汤过来,“安然姐,先生才刚刚~”她鼻子一酸没有说出那个字,又稳住声音继续道,“她们就来赶你,真是~” “没关系的,是我应得的。”我无谓的笑了笑。 “你喝点热汤吧,暖一暖。” 我捧着汤,那温度很好,热热的,可是却温暖不了我的冰凉的心。而且明明是甜汤,我为什么尝出了苦涩的味道。 外面又下雪了,这个冬天怎么这么长,这么冷,这么难熬? 我缓缓走到院子里,伸手接了一片冰凉的雪花,甚至来不及看清它到底有几瓣花瓣,它便迅速的融化了,化作一颗冰凉的泪滴。 夜钧天,你在冰冷的海水里是否会觉得冷? 眼睛越来越酸,我连忙抬起头来,让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脸上,然后化成水滴,混着泪一起晶莹的落下。 何翊飞还在沉睡着,夜钧天走远了,我的心越发的空了。 隔了一日,夜老夫人居然又来了,还破天荒地带来了思安。 这祖孙二人从车上下来时,我就从二楼的窗子看到了,像阵风一样冲下楼去,根本忘了什么礼数,在门口抱住思安眼泪就掉了下来。 “思安,我的思安~”看到他我的心更疼了,我的人生什么也不剩了,只有小小的他。而这样的局面却是我一手造成的,我不知道等他长大的那天,我该如何面对他,如何跟他解释。 思安任我搂着,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我哭了半晌,才稍稍松了手,拉开些距离,看着他。一段时间不见,思安又变回了初见时的样子,沉默而冷静,就算看着我的眼泪,也没有一丝动容。 “思安~”看着他眼里的陌生,我颤微微的唤他。 “妈妈~”他眼神闪烁,明显有话想说,却又没有开口。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不问出口。他一直都是这样懂事,明明心里想知道爸爸的事情,又怕问出口惹我伤心,只能欲言又止,委曲自己。 比起孩子,原来我们大人才是最不懂事的。 “思安,是不是想爸爸了?”说话时像有什么哽在我的喉咙。 他的小脸闪过一瞬伤心,却上前一步,轻轻搂着我,“妈妈,不哭,思安陪你等爸爸回来~” 他的声音明显在忍着哽咽,让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紧紧搂住他,泪水决堤而下,“思安,如果想爸爸,你可以哭出来,你可以的~” 我看到思安小心地仰头瞥了一眼夜老夫人的脸,夜老夫人别开脸去,悄悄抹着眼泪,小家伙又怯怯看了我一眼,才终于“哇”地一声哭出声来。 我的心都碎了,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呀?他的无奈我明明都懂,却还要矫情那颗肾脏。他会动童处明明是为了我,得到那份视频,我就应该向他坦白,我居然还留了下来。如果说他对我不够坦诚,我这又算什么? 何翊飞的事故真的跟他有关吗?就算全世界都怀疑他,我也应该亲口问一问再做决断,而不是这样凭着愤怒,凭着猜测,凭着想当然就判了他死刑。 搂着思安,我哭得气都有些喘不上来了,怀里的小人也是哭得一抽一抽的,却又坚强的抹去自己脸上的眼泪,又抬手来擦我的泪,“妈妈,不哭了,爸爸说思安是男人,要负责照顾妈妈,不能让妈妈伤心~” “嗯,思安是男人,没错,思安是跟爸爸一样坚强的男人~”我想冲他笑一笑,发出的声音却是哽咽。 夜老夫人在一边看着,不断侧过脸去擦着眼泪,李艳过来抱了思安进屋。难得见到夜老夫人卸下强悍的外表,我自然也不能无礼,便安慰了两句,请她坐下来休息。 等我们情绪都平复了一些,她才扶了扶金丝边眼镜,又恢复了高傲的样子,“安然,钧天爱你,愿意把一切给你,做为母亲,我也不好横加阻拦,只不过有些东西,他给了你,对你并没好处。” 我一愣,以为她又要提思安的问题,也敛去和气,冷声道,“伯母,思安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嗯,我也是母亲,可以理解。” 她会这么说,倒让我有些意外,“那您指的是~” “股份!”她挑眉,眼中突然精光四射,要把我看穿一样盯着我。 “我说过,我对夜氏的股份没有兴趣,仅有的也不过是替思安代持,等他长大了自然会还给他!”我没有丝毫的隐瞒。 “安然,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换个角落说。”夜老夫人也冷了脸,“思安可以给你,你代持他的股份也没有问题,你对潇潇有成见,不允许她见思安也可以,这些我都可以答应,只是钧天所持的夜氏股份,请你放弃!” 我满眼的疑问,夜钧天的股份? “不要说你一无所知,钧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我很意外。也很佩服你,像钧天那样的男人,居然也能被你蛊惑,我承认你很有本事。”夜老夫人嗤笑一声。 我有些混乱,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你一定要装到底吗?”我的懵懂,让她有些气极败坏,“黄律师手里那份股权转让书,我希望你不要签字,声明放弃。现在的夜氏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现在非常危急,钧天的这个决定会让夜氏毁于一旦。” “伯母,希望您能说明白,我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郑重道。 夜老夫人眯着眼睛,眼中还是不可置信,“钧天出事前拟好了股权转让书,将他名下全部股份转给你了,并且由你代为行使夜氏总裁权力,这些你真的不知道?” 我愣住了,脑袋好像被雷劈了一样什么也反应不过来。 股权转让?夜氏总裁?这些词汇明明离我很遥远,夜钧天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打算跟夜氏牵扯任何关系,更不会代为行使什么总裁权力,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我摊摊手,认为这一定是个误会。 “对,我跟你意见一致,所以,需要你找黄律师写一份声明,声明你放弃钧天的这份股权转让,放弃代管夜氏。”夜老夫人顺着我的话点点头。 可是,夜钧天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些不明白,他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给我。又猛然想起,之前一段时间他每天都会带着我一起处理夜氏的文件,还断断续续给了讲了很多事情,包括夜氏内部的重大事件及未来的发展规划。 难道,那时候他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难道他知道他会有走投无路的一天? 夜钧天到底在干什么?我隐隐觉得他似乎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反问夜老夫人。 “这难道不应该问你?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他失去判断。”夜老夫人轻嗤。 “他是您的儿子,他会不会失去判断,恐怕您比我更清楚。”我很快便想通了,因为韩家。夜钧天离开星都就是为了撇开与韩氏的关系,也许他早就看出了苏玉的野心。 如果说他在之前就知道自己会有出事的一天,为了夜氏的将来,他肯定要对韩家有所提防。而根本夜老夫人对韩亦潇的信任,恐怕很难让她相信韩氏会有问题。所以他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股份转让给我,转代行权也给了我。 夜老夫人垂下眼眸,似乎在很认真的思考,半晌才叹了口气,“他跟潇潇之间的矛盾太深了。” “伯母,您就没想过韩亦潇其实不是您看到的样子?”我提醒道。 “韩氏与夜氏的联系牵扯甚广,不能用一般的简单的合作关系来看待,远不是能轻易拆开的。”夜老夫人继续道。 我没有说话,心中却在盘算着,不管我对夜氏抱着什么样的杨法,都不能轻易放弃。夜钧天会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我至少要跟黄律师先谈谈,再做决定。 夜老夫人叹了口气又继续道,“你放弃,钧天的股份便会由我与潇潇平分,那样,我的股份就会成为第一,再有潇潇的支援,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代管夜氏,才能带着夜氏走出困境。” “伯母,请让我考虑一下。” 一边李艳招呼要开晚饭了,思安已经在桌边坐好,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我跟夜老夫人。在小家伙眼中,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剑拔弩张的。 我起身,“伯母,不如一起吃些?” 夜老夫人站起身来,“不必。你快些考虑,夜氏的情况不容乐观。我后天来接思安。” 她把思安留给了我,这是让我无法想象的。可是这其中的意思,却让我无法开心起来,似乎是给些甜头,便要收大把的利息。 她走后,我便迅速拔通了夜氏第一律师黄衡的电话,我要知道,夜钧天到底做了什么? 第三百三十章签署,我没资格 第三百三十章签署,我没资格 第三百三十章签署,我没资格 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理不清楚了,每多事情似乎都有迹可循,却又不明显。夜钧天什么也没告诉我,可这一切隐隐的却都有联系。 可是,却又无法理清。 如果说,他是有预谋的,从很早之前就让我学习夜氏的经营,是知道有一日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么他为什么不避免。 而且与夜老夫人比起来,我并不认为我更适合代管夜氏。无论资历与能力我都远远不是夜老夫人的对手,那么与夜老夫人相比我到底哪里可取?难道是对待韩家的态度?夜老夫人对韩亦潇无疑是信任的。 难道说夜钧天对韩家也有想法?如果是这样,他又为什么会同意我将肾脏移植给韩亦潇?只是因为过不了愧欠韩佐那一关?这样虽然勉强也能说通,他为什么不揭穿韩家的野心? 这些信息挤在我的脑子里,我更加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原来在过去那么长的时间里,夜钧天早就不仅仅是我的爱人,还是我的指引者。 我对他除了爱与依恋,还有我自己始终不肯承认的崇拜,一种对强者的崇拜。这也是为什么我无法接受他不在了的这个事实。 在我心里,他一直是无败的强者,没有任何事可以击倒他。这样一个没有弱点的人,却偏偏愿意被我绊住手脚。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电话接通了,里面传来黄衡律师的声音。 “你好,安小姐!” “黄律师,你好,我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我知道,安小姐抽时间来夜氏一趟吧?”黄衡似乎正在等我的电话。 “嗯。”我点点头,跟他约好了时间便挂断了电话。从他的语气判断,夜老夫人的话应该是真的。 夜氏?代行夜钧天的权力? 夜钧天,为什么要抛给我这么大一个难题?你真觉得我可以?我惶恐而悲伤。在你做好这些准备的时候,是否知道我会背叛你?在你这样信任我的时候,是否知道我却在否定你? 夜钧天,纠缠多年,到最后,我还是那个辜负你的人,还是那个配不起你的人! 再次踏出夜宅的时候,夜钧天离开已经一周了。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在冬日并不灿烂的阳光下,有些刺痛。 那场雪已经融化了,地面洁净而潮湿,空气中还带着丝丝寒意,呼吸间都是凉凉的。却让我的头脑清醒而冷静。 我裹着夜钧天买给我的那件不是名牌的羽绒服,臃肿而可笑。可是很暖,上面沾着他的味道与回忆。这掩去了我的削瘦。 夜氏大厦,正是工作时间,却没了以往的活力。大堂有些嘈杂,却不是那种井然有序的忙碌,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或焦燥,或不安。没有了夜钧天的夜氏,失去了方向。 我的出现,在大堂小范围内引起了关注。前台的姑娘和电梯口的保安应该是认识我的,还有一些员工也停下脚步,偷眼瞧着我,交头接耳。 我很想坦然地笑一笑,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表情。我想就算我能做到,对他们来讲也没什么用吧,我并不是夜钧天,给不了让她们安心的气势。 我干脆垂下眼睑,低着头迅速钻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刹那,才长长松了口气靠着梯壁支撑自己的无力。 黄衡带着他的助手已经等在会议室了,我进去落坐后不久,南风也来了。 看到南风,我下意识地低下头,他的脸不仅是冷,根本没有丝毫的人气,好像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从一进门,他根本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原谅背叛夜钧天的人。 黄衡律师依旧没有什么情绪,就像他手里的法律文书一样,严谨公正,不带一丝情感。我想这样的人应该天生就是律师。 他将早已经准备好的几份材料推到我面前,温文道,“安小姐,这些需要您签署一下。” 他的助手起身来到我旁边,将文件一份份翻开,用手将签字的地方,一页页指给我看。我伸手打断,请他先暂停一下,才道,“黄律师,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可以跟我解释一下吗?” 黄衡微笑,“对不起,安小姐,这些都是夜总数月前就交待好的,他早就签好了名字。根据他的委托,这些东西会在他个人生命终结,遭遇重大意外,昏迷,失踪等等特殊情况时,由我转交给您,并请您签字确认,便会即时生效。同时,生效后的后续法律问题,夜总也委托工继续协助安小姐处理。” 数月前?那时候夜钧天就开始准备了?而这些文件的触发条件就是他的生命遭到威胁,那么,他肯定是嗅到了什么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安小姐,根据夜总的委托,他名下持有的全部夜氏股份,全部无偿转至您的名下,再加上以前夜思安名下由您代持的股份,签完字后,您将成为夜氏集团的第一股东。”黄衡说这些话时,我的心嘭嘭狂跳,夜氏第一股东?我?! 没等我惊疑太长时间,黄衡律师又继续道,“另外,夜氏总裁一职,夜总也做了相应的法律委托,要求由您在他无法行使总裁权力时,代为行使一切权力,包括夜氏的经营、转让、高级人员聘用等等。并指派南风先生做您的助手,协助您行使权力。” 黄衡说这些的时候,我转头向南风望去,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发现我在看他后,立即恢复了冰一样的神色。 “南风,夜钧天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他到底发现了什么?” 南风依旧不肯看我,冷声道,“我只知道夜总去港口那天就知道会有危险,可他执意不肯带我,现在我明白了,他是让我留下来帮你!你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他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他的质问,让我哑口无言。只能垂着眼睑,默默听着,他说的全对,我根本就不值得。 我握着笔,手一直在哆嗦,根本无法把名字签下去。黄衡也没有催我,只是一直静静等待着。 我根本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安排,我怎么可能担起他的希望。我无声地放下笔。 “安小姐,如果放弃,夜总这份委托将作废。”黄衡的声音依旧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并没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夜氏的未来,便与安小姐没有关系,也与夜总不再有关系。夜老夫人的委托我已经接了,不过,因为那份委托与夜总这些法律文件内容相悖,所以,必须要等安小姐放弃。” “夜氏会怎样?”我不安地问道。 “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夜老夫人与韩亦潇小姐,还有夜思安先生,会合法分割夜总名下股份,各占三分之一,而韩亦潇小姐作为夜思安的母亲,会在夜思安成年前代持他的全部股份。也就是说韩小姐将获得夜总名下三分之二的股分与财产。” 我倏地瞪大眼睛,夜钧天难道就是因为知道这个结果?三分之二落入韩亦潇手中?我突然想起之前苏玉曾经要用一倍于夜氏的韩氏股份换我手中的百分之十五,而如今她不用花什么代价,轻轻松松韩亦潇就拿到百分之二十以上,岂不是正合她意? “夜总就不该信任你这个逃兵、背叛者!”南风的语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还有一丝对夜钧天的惋惜。 “安小姐确实要考虑一下,现在的夜氏风雨飘摇,光是我们法务部这边的官司就有几十起,这个时候接手,恐怕是要背黑锅的。”黄衡依旧是云淡风轻的。 夜钧天,我该怎么办?没有你,我该怎么办?我真的可以接手夜氏吗?没有你的指引,我不知道要如何做? 不知不觉对他的依赖已经深入骨头,回想过去,我自以为坚强,自以为能承受一切,其实每一步都是他给我安排好的。每一步都有人在身旁支撑着我,我原来从来没有真的只靠自己的力量。 而眼前,真的无人可依,没有夜钧天,没有何翊飞,我只能独知去面对的时候,我剩下的只有胆战心惊。这就是我曾经逼自己去追求的强大吗? 我拿起笔,盯着眼前的文件,上面清清楚楚写着在夜氏代行总裁职责,我的手依旧抖着。安然,你真的要承认,夜钧天最终还是信错了你?你真的要当他强悍人生中的那个污点?他走了,你真的要让他亲手打下的天下拱手让人?连一搏的勇气都没有? 我质问着自己,终于,咬着下唇,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黄衡看着我,唇角勾着一丝微笑,南风依旧皱着眉,眼中满是对我的不信任。 “安小姐签下这份文件,我要先通知夜老夫人,她的委托取消了。第一股东产生,董事会将召开紧急股东会,安小姐请提前做好准备!”黄衡起身,公式化的交待了几句,便带着助手离开了会议室。 我呆呆坐在椅子上,手心已被汗水湿透。夜钧天,你想要我怎么做?我痴痴盯着不知名的远方。 第三百三十一章放弃,夜的试探 第三百三十一章放弃,夜的试探 第三百三十一章放弃,夜的试探 夜钧天的案子随着他的消失,成了悬案,一直没能定案。 而关于他涉黑的说法,新闻里一直没有提起过,可能是他背后牵扯的政治势力不能爆光,所以,原本是件惊在的大案,也不过寥寥数语。 童处的死因虽然有视频证据,却因为夜钧天始终没有接受问询,也无法定案。至于何翊飞,宁松涛所说的那些疑点,警方也一直在追查,奇怪的是何氏方面却一直没有动静。既没给警方施压,也从来没有提及过那起车祸是人为造成的。这样的态度让人生疑。 可是港口仓库的火灾牵涉面太广,是无法隐瞒的。再加上非法化工原料的爆光,夜氏就没那么好运,可以轻易躲过了。 没了夜钧天的支撑,夜氏陷入空间的困境。夜老夫人再手眼通天,也回天乏力。 我刚刚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可是我却不知道我要从何做起。茫然过后,我开始回想夜钧天一脸倨傲地给我说起夜氏,说起他的梦想,说起夜氏的发展重点,说起要怎样做一个管理者。 他会一脸鄙视地唤我傻瓜,一副替我的未来担忧的样子。明明知道我那么笨,却还要这样考验我,夜钧天,你岂不也成了笨蛋,我喃喃着,眼泪不知不觉地滑出了眼眶。 想着南风还在一旁一言未发,连忙擦去,吸了吸鼻子道,“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讨厌我自己。可是夜氏是他的心血,还请你帮助我!” 南风眯眼看了我一眼,“我会的。”便不再停留离开了会议室。 接下来的事情,与我预料的差不多。 紧急股东大会上,乱成一团,老牌股东们面对夜钧天这个决定,纷纷大怒。在会议现场就拍了桌子,吹胡子瞪眼。更有甚者,直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说我一个小三儿,没资格掌握夜氏股份。让我赶紧知难而退。 而夜老夫人得知我签署了股权交割后,看我的眼神更是充满恨意。而我想明白了夜钧天的用意,自是不跟她一般见识。韩家对夜氏存的心思,早晚有一会会暴露出来,也许到那时候,她就会想明白夜钧天的安排了。 我坐在黄衡律师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会议现场的混乱局面,等着所有人的愤怒都发泄尽了,我才缓缓起身。 “夜总的嘱托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也能理解各位担忧夜氏前景的心情。目前的情况,大家有目共睹,股市压力、贷款、官司缠身,我不认为我有这个能力能带领夜氏走出困境。但是,我会尽可能地保住夜氏,保护股东最大利益。至于其他,我一分也不会从夜氏拿走。” “说得好听!你懂什么市场,夜氏不是小作坊,光表决心有什么用!” “对对对,你没名没份地跟了夜总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求财,现在你说不要利益,谁信?!” “他将股权转让给你这本来就不合法,你没有权力接受。” 我话音一落,会场又是一片混乱,半晌才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黄衡才微笑着起身,“各位股东,安小姐已经立下一份特殊的合约,她的代总裁时间会在夜氏扭转局面那天自动终止,还有股权,如果她再暂代期间出现任何谋私的行为,股权将自动按比例转让给全体股东。如果夜氏破产或被收购,她自动放弃一切所得,利益归全体股东所有。” 黄衡的话让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眯着眼睛向我望过来。在他们心里,恐怕无法相信,我会自动放弃所有权利。我签署这样的法律文书,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夜老夫人神情复杂地盯着我,原先的那些厌恶好像淡了些。 尽管这样,股东中对我的负面声音还是不能完全压下去,却也总算通过了我的暂代决议。我在一片反对声与质疑声中,接手了夜钧天的工作。 我开始马不停蹄地跟夜氏各个部门开会。一连几个通宵下来,我发现其实除了港口仓储项目,夜氏其它分公司,其它业务都是良性运转的。想保住夜氏,这些业务不能放,南风对夜氏最了解,我请他下去一家公司一家公司的去鼓舞士气,保证这些良性业务的资金链不断裂,保持良性运转。 另一方面,就是事故理赔,大大小小几十家公司的理赔申诉,还有伤亡员工的赔付,是夜氏现在面对的最大的难点。一旦他们的申诉被法院通过,夜氏又无法履行赔付,有可能被冻结资产,强制破产。 而原本应该先站出来的保险公司,却因为化工原料的合法性拒赔,再加上涉毒使夜氏的声名一落千丈,股票暴跌,原先几家合作银行,全部终止了对夜氏的贷款协议,若不是夜氏的家底厚,整个集团的资金链条早断了,当然现在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为了安抚伤亡家属,我把身上所有的能动的钱全部投了进去,包括夜钧天留给我抚养思安的抚养费。还有我景安公司,早在我准备跟何翊飞离开京城之前,我就已经在卖景安,已经有几家大的广告公司开了价,此时我便将此事正式运作起来,准备卖公司的钱也投进来。 我几乎跑遍了京城的各大银行,有的银行一听是夜氏连见都不见,有的原来合作紧密的不好直接拒绝,见了面也是百般推辞。 而保险公司那方面,我也是谈了几次,虽然化工原料违禁,可警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查,却没什么进展,如果夜氏涉嫌犯毒,至少应该有产业链,可除了那些在大火中烧尽的化工原料,没有任何与毒品相关的证据,根本无法证明夜氏涉毒,可保险公司方面坚称要等警方的最后结论,才能赔付,我偏偏又没有可以支撑的法律来要求它必须立即理赔。 无耐之下我又去找了宁松涛,想通过私人途径打探一下夜氏涉毒案的进展,可是,他不是缉毒大队的,也说不上话,只能帮我从侧面打探一下。 而且他听说我接手了夜氏,就皱紧了眉头。 “安然,你明明厌倦这些斗争,现在他不在了,你明明可以抽身而退了!” “夜氏是他的心血!” “可你对他没有义务,你不欠他的!”宁松涛又一次愤怒了。 “我说不服自己!”我半晌才吐出口。 “那何翊飞呢?!” “警方一直没有说法,就算证明真是他做的,命已经赔了,还要他怎样?我一直在他身边,却一直看不清他,现在他人不在了,我却选择相信他,也很可笑,对吗?”我自嘲的一笑,眼圈却红了,沉沉地叹息了一声,才又道,“而我跟他之间到底谁亏欠了谁,早就说不清了~” 宁松涛沉默着,终于沉声道,“一切都会查清的!” 疲惫地回到家里,夜老夫人已经带着思安在等我了。 “伯母。”这几天我们在公司经常碰面,她对我依旧很冷,大部分时间都是爱搭不理的。 “坐吧。”她破天荒地让我坐在她旁边,我垂着眼等着她先开口。 “安然,你这些天做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很努力,不妄钧天对你的信任,但是那些都是没用的,想保住夜氏,现在必须借助韩这的实力。如果你是真心想替钧天守住夜氏,你就放弃股份吧。只有潇潇有了股份,韩家跟夜家才算是彻底绑定了,韩氏就会注资。” “伯母,韩家在威胁你?”我眯着眼睛。 夜老夫人笑了一些,非常苦涩,“算不上威胁,商人之间本就如此,因利聚因利散。就算不是韩家,也会有别的公司趁称而入,与其如此,不如选关系更近的韩家。” “可是,伯母,韩家真的能满足于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吗?” “苏玉不过是想确定两家公司是一体的,她没那么大胃口!”夜老夫人成竹在胸地表示。 我凛了眼神,苏玉生下了我,我虽没在她身边呆过,可从她的人生轨迹看,她的野心远远大于想象。 “伯母,您应该也认识戴姨吧?对于苏玉这个人到底有多大野心,戴姨觉得大到可怕!” “她们是宿敌,看法怎么可能客观。”夜老夫人依旧不相信我说的。 “我也希望我猜错了,不管怎样,不能拿夜氏冒险,我有个想法,伯母您看是否可行?”我思考了一下才道。 “什么?”夜老夫人挑眉。 “我们试验一下韩家的居心,如果真像伯母所说,我立即退出,不再废话一句。” 夜老夫人盯着我,微微蹙眉,“试验?”半晌她才点点头道,“也好~” 隔日,夜老夫人旧疾复发,入院急救,性命垂危。我带着思安一早就守在病房外,果然便守来了第一批来探病的人,韩亦潇和她的母亲苏玉。 几日不见苏玉越来的光彩照人,一脸风清云淡,成竹在胸的笑容,看到我的时候,眼底闪烁了一下,便停在思安跟前,“思安,不认识外婆了?” 第三百三十二章利爪,膨胀的欲望 第三百三十二章利爪,膨胀的欲望 第三百三十二章利爪,膨胀的欲望 夜老夫人的身体虽然一直很健康,可毕竟也是老年人了,难免会有一些老年疾病。再加上夜氏的变故,她日夜操劳,心力交瘁,也是众人周知的,这会儿病倒了,原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 而且夜氏正在峰口浪尖,媒体对夜氏的动态本就十分重视,无风还要起些波浪,再别提夜家老夫人病倒这样大的新闻,从老夫人进了重症室,媒体就开始大肆报道,这些报道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夜氏欲加岌岌可危。 至于我这个代理人,媒体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随着夜老夫人的倒下,关于我的报告,无一不是带着调侃与看热闹的心思,字里行间都是对夜氏破产已成定局的猜测,以及我并不光彩的出身。甚至有些不严肃的媒体以开玩笑的口吻搞起什么竞猜,夜氏小三何时会卷包逃走。 对于这些东西,我早学会了视而不见。夜钧天说过媒体一向视把水搅混为已任,唯恐天下不乱是他们生存的根本。所以,切不可被媒体左右情绪,而是学会驾驭媒体,就算是要把水搅混,也要搅得于自己有利。 苏玉蹲在思安跟前,满脸和蔼地想要跟思安亲近亲近,可惜思安看到她身后的韩亦潇,只是惊恐地瞪大眼睛,稍稍退了一步,才彬彬有礼道,“婆婆好!” 苏玉自觉无趣,才缓缓站起身来,我静静看着她,眼中没有任何情绪,“苏伯母。” 她状似无谓的笑了一下,似乎并不想跟我一般见识,“安然,你也来看夜董?” 我点点头,“夜伯母在重症室,医生不允许探视。” “这也轮不到你说!”韩亦潇狠狠瞪了我一眼,便绕过我想往里面去。 苏玉呵斥道,“潇潇,别跟妹妹这样讲话,你忘了是谁救了你的命?” “救我的命?她?”韩亦潇冷哼道,“她是异想天开,以为这样做就能取代我成为夜太太!”说完不等我说什么,就往病房去了。 “安然,别怪她,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其实心里还是感激你的。看到你肯救姐姐的命,妈妈还是很欣慰的,只是苦了你了。”说着,苏玉的眼泪就流出来,她忙不迭的擦着眼睛。 我只是冷冷看着她,眼泪这么纯洁真诚的东西,居然也会从她的眼睛里流出来?若她真在乎我也是女儿,这眼泪流得未免太晚了些。 “安然,听妈妈话,夜钧天把这副重担放在你肩上,不是好事,现在的夜氏深陷漩涡,你救不了的。你还年青,还有思安,你应该摆脱这一切,去享受生活。妈妈亏欠你的,妈妈都是会补偿给你。”苏玉满脸的恳切。 “补偿?”我挑眉。 “嗯,你放弃股权,妈妈就可以接管夜氏,商场上的事情尔虞我诈,让妈妈来应付。以后,拼出来的天下,都是你和潇潇的,妈妈也带不走。”苏玉让我有所松动,恳切地过来拉我的手。 这时,韩亦潇气势汹汹地出来了,在苏玉耳边说了几句,想来是没能见到夜伯母,有些气极败坏。 苏玉跟她使了个眼色,又继续动情道,“夜钧天不在了,单凭他母亲一个人也无力挽这狂澜,她现在身体这么差,你若真是替夜钧天着想,也不该再让他的母亲劳心劳神。你放弃股权,她自然也不会怪你,思安是她的孙子,以后妈妈经营好了,自然会还给你,还给思安。” 我心内冷笑,十分好奇在苏玉心中,我是不是特别傻?凭她这些说辞就会相信。 “我放弃股权,按法律规定,韩亦潇也只能获得百分之二十左右,余下的凭韩氏能啃得动?”我有些好奇。 苏玉考虑了一下,微微一笑,“这个你不必担心,妈妈的收购资金准备士分充裕。你只要记住,只要妈妈让夜氏姓了韩,韩夜两家的资产便全是我的,也就是说全是你和潇潇的。” 我凝神思索,之前夜钧天给我分析过韩家的现状,韩氏丢了星都的建设资格后,企业已日暮西山,她怎么可能会有充沛的收购资金?除非她有帮手?放眼整个京城,一直对夜氏耿耿于怀,又野心勃勃的还有谁? 我脑中惊鸿一现,柳景辉?! 上次的港口争夺中,他也算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虽然最后败北,柳氏却没甚损失,再加上柳家雄厚的资本与背景,柳景辉的野心恐怕一直不曾熄灭。 见我沉思,苏玉以为我是动了心,笑眯眯地蹲下身子,不顾思安的反对,抱起思安道,“思安呐,外婆要给你打造一个商业联合王国!” 我连忙伸手,将思安从她怀里接过来,心里对这个女人欲加的恐惧,商业联合王国?!人心不足蛇吞象,成功的跻身上流社会,让她的欲望更加膨胀,对财富地位的追求,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我不知道思安是否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他纯真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奇。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嗤笑,同情地看着她,一个人要如何欲壑难平,才能疯狂到如此地步? 苏玉的沉了脸,阴冷地盯着我,半晌,又换作一个优雅的笑容,“安然,别天真了,你无名无份,夜氏破产,你将一无所有。而且这一切你无法阻止。” 我正欲反驳,便听身后响起一道沉稳的女声,“苏总的胃口果然很大!” 夜老夫人扶了扶金丝边眼镜,踩着沉稳的脚步,优势悠然地从病房走了出来。 苏玉和韩亦潇的脸色微变,不过又很快恢复,“妈妈,您怎么出来了?”韩亦潇殷勤地过来扶住她的手臂。却被夜老夫人不动声色的甩开了。 韩亦潇脸色有些难堪,“妈妈,您~” “好了,戏就不必演了。”夜老夫人微微一笑,“安然说苏总胃口大,想给夜氏改姓,我还不信,今日一听倒真是小看了苏总的野心。” 苏玉的慌乱只一瞬便恢复了正常,仪态万千的笑了笑,“夜董,这是什么计?您不是一向最看不上安然这个孩子,怎么今天有兴致配合着她演戏?” “哎呀,我作戏的水平太差,只能躲起来看你们母女演戏,这一看,还真是一出好戏啊~”夜老夫人摆了摆手中的手机,里面清楚地传出刚刚苏玉对我说的那番话。 苏玉阴冷地瞥了我一眼,“傻瓜,你以为这么做,夜家就会认你?夜钧天都没了,绝了后的夜家还算什么夜家?” 她的话让夜老夫人身子一晃,我明白苏玉这话就是冲着她的痛处戳的,我连忙扶了她一把,“您别忘了,思安叫夜思安!” 苏玉听了反倒笑得更嚣张了,“可惜,夜思安是潇潇的儿子,夜家的一切名正言顺还是我的!” “苏玉,你别太嚣张!有我在,你也别想得逞!”夜老夫人明显有些动怒。 “好啊,我原本看在世交的份上,你又是潇潇的婆婆,没想跟你撕破脸。现在你既然知道了,我索性明说。潇潇已经向法院起诉,安然名不正言不顺,无权获得夜钧天名下股权,包括思安,他与潇潇的母子关系是法律承认的,他的抚养权自然也是潇潇的,你们都无权获得。” “思安到什么时候也是我们夜家的孙子!”夜老夫人怒道。 “那是自然,到哪我都承认,所以思安才是夜钧天的财产继承人,在他成年前,所有的财产自然是由他的母亲潇潇监管。”苏玉笑得有几分得意。 我冷笑,恐怕她还不知道我手里有夜钧天一早留下的亲子证明和抚养权文件。夜钧天啊,这些难道你都想到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轻轻拉了拉夜老夫人的手,示意她不必生气也不必惊慌。 “另外,下周起,韩氏与景辉集团对夜氏企业的联合收购正式启动!”最后,苏玉冷酷地扫了我们一眼,“到时候放弃还是不放弃,都没有意义!” “潇潇,我们走!”说完这些话,苏玉收起了刚刚那通慈母的表演,冷冷睨了我一眼。 韩亦潇缓缓走到我跟前,盯着我,阴冷笑道,“等着吧,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说罢,她抬手轻轻挑过思安的下巴,便昂着头高傲的走开。 思安迅速的避开她的手指,将头紧紧靠在我肩上,“妈妈~” “不怕,思安!”我拍拍他的后背,“有妈妈在!” “妈妈,韩妈妈会把我关起来,让我永远见不到爸爸!”思安怯怯地说着,双手紧紧搂着我的脖子。 我的心一酸,小家伙终于说出了他得恐惧症的根源,我心疼地同时,还是坚定地将他放到地上,双手扶着他的肩,“你的父亲是夜钧天,你要跟他一样勇敢!知道吗?!” 半晌,思安终于隐去脸上的惧意,明亮的眼睛中现出坚定的眼神,“嗯,我知道了!” 我搂着思安,身边传来轻轻的泣声,这是自夜钧天离开后,我第一次看到夜老夫人落泪,她的坚强与铁面背后,藏着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多少隐忍与辛酸? 第三百三十三章许可,一线转机 第三百三十三章许可,一线转机 第三百三十三章许可,一线转机 我站起身来想劝慰夜老夫人几句时,她已经迅速转过头去,似乎是不想我看到她哭过的脸。 想来,一个人把坚强的面具带得太久了,被人看到软弱的一面,也会不适应。我只是轻轻叹息,并没有揭穿她。 “安然,夜氏的情况你也了解了,苏玉说得也没错,情况很糟!”夜老夫人转过身来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淡定。 我点点头,“我知道。” “你之前签下的那些东西,很可能让你到最后一无所有!”她又提醒道。 “我有。”我笑了笑,“我有思安,有回忆,对我来说这些比什么都珍贵!” 夜老夫人看着我怔愣了一下,眼中有些异样的情绪闪过,一抹不解与了然,“钧天真的没有错。” 我有些激动,这是我从她口中听到的唯一对我来说算是肯定的一句话。如果夜钧天还在,他一定不会相信。 我们带着思安离开医院,在医院门口,夜老夫人把思安交给我,“思安交给你带吧。” 我惊异地看着她,半晌没有说出话来,“谢谢,谢谢伯母!” “他是你儿子,交给你带不是正常的?有什么好谢的?”夜老夫人有些不屑地说了一句,准备转身离开。 “伯母,”我拉住思安,忙又唤住她,“你不想搬回家跟思安一起住吗?酒店毕竟不方便~” 我不知道我这番话是不是有些突兀,可是她转身那一瞬的背影,让我的心有些柔软。 她立在原地,并没有回头,声音依旧硬硬道,“让司机跟我去取行李。” “好的!”我忙迭地点头,赶紧着手安排。安排好司机后,才又欣喜地拉着思安的手道,“奶奶要跟我们一起住了,思安开不开心?” “开心!”思安大声回答,又冲着刚刚走远的夜老夫人道,“奶奶,你要快些哟,思安回家等你~” 我看到夜老夫人的脚步有些慌张,我无法猜测她的表情,但我想她的内心一定是激动的。 牵着思安,我长长松了口气,虽然未来还有很多麻烦事,我的心却轻松了许多。这世间最难的事莫过于扭转人的心,而今天我做到了。 “安然,夜老董事长也能搞定,你长本事啦?!”一道戏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暇思,我转身便见任蒙正在笑眯眯地看着我。 “任医生!” 思安不用我提醒,也很有礼貌地唤道,“任阿姨,你好!” “小思安~”任蒙蹲在思安面前,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跟在妈妈身边,就开心啦?笑眯眯的样子比以前更帅啦!” “爸爸说男人要威严!”思安对她的称赞有些不满,蹙眉道。 “你爸爸就是太威严,险些把妈妈吓跑,千万不要学他!”任蒙居然真的跟小孩子当真,一本正经地教育思安道。 我在一边听着心底酸酸的,夜钧天,会有奇迹发生吧?你会回来吧? “安然,有消息吗?”任蒙把我的神思拉回来。 我摇摇头,“警方还在海域附近搜索,一无所获。可根据他受伤失血的情况,他能游回岸上或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压低了声音,怕思安听到,可说起这些时,我的心就像被尖刀一刀刀的刺。 任蒙叹息着,“现在没消息就是好消息,他身上出现奇迹也不是一回了,你先别灰心!” “嗯。”我点点头,不知道这种自欺能到何时。 “对了,之前夜总让我帮他办过几个化工厂的生产许可,批下来了,你顺便带走吧。”任蒙拍了一下脑袋,“不知道化工厂那边现在还能不能用上。” 化工厂目前是停工状态,前期筹备已经完成了,原本只差生产许可,现在原材料也没了,恐怕开工是遥遥无期了。 不管怎样,既然办下来了,总也要取走。 我跟着任蒙到了她的办公室,她拿出一撂文件,里面有几本证书。我其实有些奇怪,这些东西夜钧天怎么会让任蒙去办,她又不是夜氏的人。 任蒙明显是看出了我的疑问,笑道,“特种药品生产许可不太好办,我们家都是医药口的,托托关系,总算是下来了,就是时间拖得长了些。” 她口气很轻松,我却听得出,她的家庭恐怕也有些背景。突然,我像被惊醒了一样,慌忙地打开那几本证书,其中一本上白底金字,清清楚楚写着“特种药品生产许可”,下面清清楚楚地写了几种国家管制药品,其中包括止痛类的杜冷丁,吗啡等。 “任医生,甲卡西酮和苯基哌啶可以制药吗?”我一把抓住任蒙的手腕,死死盯着她。 “自然可以,那是制造杜冷丁的主要化学原料。”任蒙似乎不知道我为什么如此激动。 我脸上显出狂喜,一把抱住任蒙,恨不得狠狠亲她一口,“谢谢,谢谢,太谢谢了!” 任蒙被我搂得有些懵圈,半晌才回过神来,“安然,你没事吧?” 我松开她,拿起那几本证书,将思安往她怀里一推,“任医生,帮我照顾一下思安,我有急事!” 她点点头,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我却没心思听了,早已经飞似地冲了出去。 路上我就拔通了南风的电话,让他带着公司的律师和金融顾问到保险公司去,我马上赶到。 “怎么回事?”南风冷声问我。 “夜钧天想到了,他全想到了!”我欢呼着,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 “特种药品许产许可,化工厂没申请下来,夜钧天让任蒙帮忙办下来了!”我压不住心底的激动与喜悦。 南风沉默了一会儿,我听到电话彼端传来一声低低的咒骂,“好,保险公司见。” 在保险公司我与南风还有公司几个相关部门的同事汇合后,将任蒙交给我的那几个证书交给他们,我们简单的碰了一下头,便进了保险公司的会议室。 我们这种大宗单位投保企业,保险公司是有专门的理赔部门的。之前夜氏相关部门来谈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我自己也来请见过保险公司的高层,谈夜氏理赔的事情,都没有结果。 这次,保险公司的人一见我们,又是一脸的不耐烦,一直在强调他们没办法理赔,因为夜氏存在违法情节。非法储存违禁品。 当我们把特种药品许可,还有仓库的储存数据,以及所有能说明储存不存在违法情节的证据都摆上桌面的时候,保险公司终于哑口无言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核对保险条款,确定损失,确定赔付金额。理赔程序终于正式启动了。虽然还要一个申请的过程,还有那些巨款总要有筹备时间,但一切总算走上轨道了。 清晨的阳光中,我捶着腰眼,走出保险公司的时候,冬日的阳光也在我的笑容中温暖起来。 我只在阳光中稍稍出了一会儿神,便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公司,南风那边早已经安排好了新闻发布会。我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以夜氏管理者的身份,向媒体发布消息。 之后,又是与相关损失企业的轮番拉锯。保险理赔启动,夜氏总算有了谈判的余地。各个企业在经历了夜氏随时会破产,很可能血本无亏的恐慌后,终于从保险中看到了曙光。在这种情况下谈条件,倒也不难。 就像破冰,再结实的冰面,到了春天,只要有一个点先破冰,就会很快消融。 夜氏的困境也是如此,保险理赔就是所有僵局的破冰点。受灾企业一夜之间纷纷撤诉,并且给了夜氏与保险理赔同步的账期,我又用卖掉景安的钱还有我自己的私房钱先垫付了所有的伤亡人员的赔偿金,对夜氏的所有起诉终于终止。 可夜氏要想运转依然困难重重。因为夜钧天的失踪,一落千丈的股票并没有因为保险程序的启动而有所复苏,依然持续低迷。 再加上京城所有银行的落井下石,无资金支持的夜氏资金链依然无法维持,似乎保险公司的赔付只是拖延了夜氏的死期。 如苏玉所言,韩氏和景辉的联合收购,铺天盖地,汹湧而来。 苏玉甚至公然放话,夜氏早已是她囊中之物。而柳景辉更是在接受采访时声称,兜兜转转港口项目依然是他的。两家公司都成竹在胸,夜氏的股东们也都有些坐不住了。 而安抚股东夜老夫人远比我在行,她以老资格,老朋友,一家一家的拜访股东,尽可能的为资金链续接争取时间。 我只忙得焦头烂额,一周下来,夜氏还是毫无起色。夜氏迫切的需要资金注入,可是这样的关口,别说银行,就是企业也没人趟这混水。 又是一日的奔波,我至少被五家银行拒绝,回到家时,我已经瘫软得有些支撑不住。我躺在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心中反复叨念着,“夜钧天,我该怎么办?夜钧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房间静悄悄的,只有我疲倦沙哑的声音,夜钧天你真的永远都不会回答我了吗?在寂静的黑夜,我的眼泪又一次静静的流下。 第三百三十四章请求,敌人的敌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请求,敌人的敌人 第三百三十四章请求,敌人的敌人 夜钧天,你做这些安排是不是早就在提防韩家。 夜钧天,我明白了,我跟你是一体的,用一个肾脏还给韩亦潇,换你与韩家恩怨两清,我愿意。 夜钧天,你说让我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去问问自己的内心。现在我不管看到什么,都不相信你会害何翊飞。 夜钧天,宁松涛说我没见过真实的你,现在我知道了,在我面前你一直都是最真的。 我都相信,现在,你可以回来了吗?! 我祈求,我忏悔,我不在乎什么卑微,什么自尊,我只要你能回来! 整夜整夜,我无法安睡,只有在梦里,才能与他相见。每每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总有一种错觉,他就在身边注视着我。 夜钧天,刻骨思念,永不相见,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 泪水已经打湿了枕畔,身边却依然没有他的温度。这个冬季漫长而寒冷,我觉得春天可能再也不会来了。彻底的冷意侵蚀着我的身心,不知道他在冰冷的海水中,是否还能感觉到疼痛。 你给我的安排,是你心愿未了,还是你早已知道,失去你,我就失去了生活的目标?! 我赤着脚来到洗手间,在浴缸里放了满满的冷水,指尖轻触,原来人在冷极了的时候就不会再感觉到冰水的温度。我踏入浴缸缓缓沉入水中。 冰冷的水挤压着涌进我的口鼻,肺部被冷水刺激,迅速收缩,又被涌进的水呛到,死亡般的窒息瞬间袭来,大脑中反复着夜钧天落入水中,鲜血染红海面的一幕,不断重复,不断重复。 直到大脑不堪重负,炸裂般的一片空白,我才从水中抬起头来,剧烈的咳嗽,水混着泪咸涩的落下,这种濒死的感觉,可以让我有那么一瞬忘掉黑夜寂静中的疼痛。 一直到呼吸平复,四肢僵冷到几乎无法站立,我才会颤微微的起身,将自己擦干,重新回到床上,等待下一个天明。 夜钧天,没有你的黑夜漫长到难熬! 我和夜氏在同一天接到了来自韩亦潇的起诉,如苏玉的警告,韩亦潇起诉夜钧天的股权分割,财产分割,和思安的抚养权归属。 她对我的身份提出质疑,如果股权分割存在问题,我根本无权成为夜钧天的代理人。 而夜钧天的安排,黄衡律师是完全清楚的,至于韩亦潇的起诉,是基于夜钧天死亡后的财产分配问题,而我的股权获得,还有思安的抚养权获得,是在夜钧天活着时确立的法律文件,在宣布夜钧天死亡前,这些文件都是生效的。 虽然警方可以证明夜钧天拒捕落水,在没有找到他的尸体前,按照法律规定也无权宣告他死亡。除非从他落水之日起,满两年,他依旧下落不明,才可以宣布死亡。 也就是说,在那之前,韩亦潇的起诉并不成立。 黄衡律师在法院出示夜钧天留下的所有针对我和思安的法律文件时,韩亦潇的脸色很精彩。她的起诉被驳回,不得不说夜钧天的谋划很全面,没有漏洞。 走出法院大门时,韩亦潇趾高气昂的拦住了我的去路,看得出她在压制着愤怒与不甘。 面对她的咄咄逼人,我显得有些苍白,但是我能感觉到,在她面前淡定的力量远大于愤怒。 “安然,你别得意,夜氏破产的那天,就是你一无所有的日子!” 我点点头,“我拥有的东西,你一生都不要奢望了!” 韩亦潇紧紧咬着下唇,惊怒写了满脸,“他死了,他死了,我们谁都没得到!” “这些话你能说服自己吗?”我依旧淡然地反问她。 她的身子晃了晃,似乎不堪重负,还好身边的助理扶住了她。我不再理会,转身出了法院大门。 韩亦潇病倒入院了,我不知道这是否会牵扯苏玉一部分精力,我只知道我必须争分夺秒。 夜钧天告诉我,敌人的敌人就是伙伴,不能硬碰硬的时候,可以考虑釜底抽薪。 我几番辗转找到了一个消失在公众视野很久的人。接到我电话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挂断。 我知道这条路不容易,但我总要尝试一下,终于在我拔了第N通时,孟晓瑜才气极败坏地接通了我的电话,“安然,你有完没完?!” “孟小姐,请你听我说完,看在我们都爱夜钧天的份上!”我哀求道。 “我现在的生活很安静,不想再插手任何事。更不可能帮你!”电话中的声音有些冷。 “这不是帮我,真的,我早已经立下字据,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完成他的遗愿,保住夜氏。以后,你让我去死都可以!我发誓!”我怕她再挂断,急忙剖白自己的内心。 “死?!”孟晓瑜冷笑,“我不想看到,他死了在身边陪着的还是你!” “你怎样觉得痛快,只要你能帮夜氏这一次,我都可以做。”我咬着牙。 电话中沉默了半晌,她才幽幽道,“我还没想到。好吧,你想我怎么帮?” “柳景辉!”我沉沉道,“港口土地之争的时候,柳家跟孟家已经站在了对立的立场。现在柳景辉的胃口更大了,不仅是港口,还联合了韩氏要吞并夜氏,如果让他成功了,那么在背后的博奕中,对孟家来讲也算失利。” 孟晓瑜嗤笑了一声,“看来夜钧天教了你不少!” 我咬着下唇,“我知道在这些方面,我远不及你。” “可惜,这又有什么用,他的爱憎,没人琢磨得透。”孟晓瑜幽幽叹息着,“我试试看,你等消息吧。” 挂断电话,我轻轻吁了一口气,夜钧天,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些了,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做些什么,如果我留不住夜氏,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又用力摇摇头,双手拍拍自己的脸,坚定地望着前方,告诉自己,我不能停下来! 资金,夜氏需要良性资金。我开始接触各大风头,各大基金,各大集团,希望能寻找到一家肯为夜氏投资的投资人。 失败接踵而至,拒绝已成为常态,却始终没有停下脚步。破产没有宣布前,收购没成定局前,我不会停手。 白天我马不停蹄的奔波,夜晚我在冰冷的浴缸中与夜钧天相爱,终于有一天早晨我醒来时,不在自己的床上,而是在医院。 我发烧了,肺炎。 我看到夜老夫人为我落泪了,虽然只有一滴,而且又很快地被她擦去。我还是看见了。 “景辉撤资,联合收购宣布暂停。”她睨着我,声调依旧冷硬。 我虚弱地笑了笑,孟晓瑜的实力不容小觑。 “谢谢你!”夜老夫人的眼中一片真诚。 我摇摇头,“是孟小姐!” 夜老夫人笑了笑,没有说话,脸却柔和了许多。我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竟觉得她有了些慈祥。一定是生病产生幻觉了。 “夜氏的战斗还没结束,思安也还没长大,你要当逃兵?”她瞬间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孔。 我摇摇头,先是有些不解,后来才明白她误会了,“我只是洗个澡,让自己保持清醒。”。 “就不管夜氏前景如何,你还得陪着思安长大,不要指望我!”她板着脸道。, 我笑了笑,听得出她冷冰冰话语里的关心,点头道,“伯母,放心吧,我不会丢下思安的。我还要等着,”顿了顿,我忍着刀绞般的心痛继续道,“等着他回来~” 夜老夫人定定望着我,在她的眼泪要流出眼眶前,转过身去,“你休息吧!”便匆匆离开病房,我看到她悄悄拭去眼角的泪。 输液管中的液体一滴一滴的滴落,我盯了半晌,只觉得眼皮又沉重起来,梦里夜钧天悄悄坐到我床边,蹙着眉盯着我,粗鲁地用拇指抚平我皱起的眉心。 我不敢说话,直勾勾盯着他,我怕一开口,梦就会醒来,他就会消失。 我盯了很久,他才站起身,看着我的脸缓缓后退,他的脸越来越模糊,我伸出手,焦急地唤他,“别走,夜钧天,别走~” 他的脸虚幻起来,整个身子都像雾一样散开了,我急得满头大汗,腾地坐起身来。雪白的病房,空无一人,只有洁白的纱帘被微风轻轻撩动,空气中的消毒水味似乎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我怅然若失,盯着浮动的窗帘,双眸渐渐失了焦点,阳光让一切变得斑驳,可夜钧天的脸在一片斑驳中却格外的清楚。 门外嘈杂的声音惊扰了我的思绪,透过磨砂玻璃,我看到纠缠晃动的人影,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玉尖利的声音传来,“让我进去,我是她的妈妈~” 我冷笑,唇角勾出凉凉的弧度,妈妈?她说她是我的妈妈? 这世界上再没比这句话更讽刺,更无聊的了。我没有发话,只是等待着,病房门被强行推开,有保镖挡在门口,苏玉还在疯狂地叫嚣。 “让她进来吧!”我轻轻吩咐了一声,保镖才让出一门口。 苏玉气势汹汹地进来,双目通红地瞪着我,不像妈妈,倒像仇人! 第三百三十五章钧天,让我陪你 第三百三十五章钧天,让我陪你 第三百三十五章钧天,让我陪你 苏玉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死死盯着我。 夜家的保镖站在门口,还没有退开。 我微微笑了笑,请他们先离开,不必担心。 “安小姐,我们就在门外!”领头的保镖说了一声,才从外面拉上门。 “苏总。”我撑起身子,靠坐在床头,平静地面对她的愤怒。 “安然,看来没在我身边也没影响你长成一个聪明人!”苏玉语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我和您聪明的标准的并不同。”我依旧平静,想来是景辉的撤资让她气极败坏,“您的手臂伸得很长,看来是谋划很久了。” “得意吗?”苏玉缓缓向我靠近,“这些天你的作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我以为论聪明你没办法跟潇潇比,原来你不过是扮猪吃虎。” “您想多了。”我挑眉,“只不过有些事情越是处心积虑,越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以为我说的是收购?”苏玉坐在我床边,已经敛去了刚刚的怒气,变得平静而阴郁,“没有景辉,夜氏也不过多活几天,依然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眯了眼睛,不是收购,还有什么?我脑海飞速盘算,对于夜氏,她到底还有什么必胜的把柄。 “你以为专案小组为什么拿不到夜氏的把柄?你以为当然夜钧天是如何让夜氏崛起?”苏玉冷冷地睨着我。 我心中咯噔一下,她的眼神阴冷,“夜钧天已经不在了,你还想要怎样?” “你以为他母亲就干净?!”苏玉眼神越发的冷凛,“你以为夜氏为什么能跟星都政府联系的那么紧密?政商勾结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你说当年那些事都翻出来,让政界翻翻天,夜氏能不能安然无恙?夜董能不能安然无恙?” 我的愤怒已经顶到了嗓子眼,心里不断让自己放松,放松,虽然不知道实际情况,但想来夜氏当年在星都的声势,早期有些行贿行为不是什么新鲜事,而作为当年最紧密的合作伙伴,韩家会有把柄也极有可能。我思考了一下,才道,“不管你手里有什么,我相信韩家也一定不干净!” 苏玉微微一笑,“果然聪明,没错,我迟迟不愿把那些陈年旧帐翻出来,就是因为不想一损俱损。但是我若是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她话峰陡然一转,目露凶光。 我再也无法将她与端庄高贵这些辞汇联系到一起。 “不仅是韩家,那些东西拿出来,夜氏地位不保,你要个破败的夜氏做什么?”我蹙眉道。 “所以,我现在跟你谈的不是夜氏,而是别的。”苏玉长长叹了口气。 我一头雾水,不知道除了夜氏,她还有什么野心。 她阴冷地睨着我,“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夜钧天真的对你很上心!” “什么?”我欲加不解。 “潇潇又病倒了,依然是肾部感染。”她盯着我的眼睛,“夜钧天当初接受了我提的条件,让你捐肾脏给潇潇,潇潇同意离婚,可是他失言了!” 我倏地瞪大眼睛,“失言了?” “潇潇换了主治医师,刚刚拍出的片子里显示,她只是移入了一颗人工肾脏,她自己的肾脏又一次感染。你们干的好事!”苏玉显出一抹狂燥。 我的脑海却已然大乱,人工肾脏?怎么回事?我肚子上的刀痕是真实存在的,我当时做了全部检查,术前术后都拍了片子,我的肾脏呢? 我吃惊地瞪着苏玉。 她的语气又突然软了下来,“是夜钧天狡猾,妈妈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潇潇会死的,上次你都同意了,这次也同意好不好?给她一颗肾脏,让她活下去~” 我完全处于蒙圈状态,对于曾经发生的事情完全混乱了。 见我迟迟不语,苏玉的耐心似乎特别短,“夜钧天舍不得你的肾,他却心安理得地看着潇潇去死,他是个恶魔!他已经得到报应了,你听妈妈的话,救救潇潇,她是你姐姐!” 我真的晕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几个肾,只是觉得她们母女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再刚刚抢了我的肾,又食言打脸后,现在居然还能如此坦荡地求我再救她一次? 我笑了,“苏总,您忘了,手术后,您和您的女儿对我说了什么?!” “安然,你不要在意,潇潇只是有些任性,她不会真的对你怎样的,你是她的妹妹,妈妈也不会允许她伤害你的!”苏玉尽量压着声音,我不知道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这些谎话的时候,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对我是否有一丝的愧疚。 或者在她心里,我只是一段不堪的过往,一段她想彻底抛掉,却又被拉回现实的屈辱记忆。 我勾唇冷笑,对于她,已经无话可说。 半晌,苏玉见我无动于衷,又一次毫无耐心地暴露了真实嘴脸,“我刚刚说过了,不想两败俱伤,但是潇潇是我的命,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让夜氏赔葬,夜钧天没了,夜家的老太婆也难逃其咎!” 我嗤笑,又是威胁,她们母女贯用的招术。 “你没有太长的考虑时间,潇潇的身体等不了。她是你姐姐,你不能见死不救!”苏玉打断我。 “你呢?你们是母女,你那么爱她,你的肾呢?”我笑着反问她。 苏玉一愣,随即狂怒,“我是你妈妈!不孝不悌,是你那个强奸犯爹教你的?!” 她话一出口,房间陷入了可怕的宁静。强奸? 难道我的人生,就始于“强奸”两个字?!我冷笑着看着她,“这种厌恶,才是你对我的真实情感吧?” 苏玉混身颤抖着,瞪着红通通的眼睛,半晌,才压低了嗓子,幽幽道,“没错,你只是个强奸的产物,代表着我所受的屈辱,代表着我的恶梦,看到你就会让我想到恶心的曾经!你是个不该存在的孽种,能为潇潇提供一颗肾脏,是你在这世界存在的仅有的意义!” 她的话冷冰冰的,像剑劈开我血淋淋的心。她否定了我存在的意义,否定了我整个人生,她是我的母亲! “话已至此,我倒觉得轻松了。给你三天考虑,把肾给潇潇,或者看着夜家老太婆进监狱,夜氏破产!”苏玉卸去了所有伪装,只剩下阴冷与怨毒。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离开房间的,只是周身冰冷,如坠冰窟。这世间有一种感情叫做亲情,我从未尝过! 夜钧天,我好难过!如果可以,我宁愿在你浓烈的感情中燃烧殆尽,窒息而亡,也不要在这样冰冷的世间一个人存活。 我拔掉手上的输液管,走出病房,我去找我的主治医生,我想拍张片子。 医生可能也有些奇怪,以为我对自己的肺炎不放心,见我坚持,也只能给我开了单子,让护士推我去照。 路上,我便被任蒙拦住了。 我抬眼看着她,她面色平静,可眼睛中却写着她知道一切。 任蒙让护士先回去,面对我质疑的眼神,她推着轮椅,陪我缓缓在走廊散步。 “你都知道了?”她问我。 “你早知道?”我问她。 “夜钧天信不过韩家母女。”任蒙淡淡道,“当然,就算信得过,他也舍不得你。” “他怎么做到的?”我压着心底一波波翻涌的感觉,继续问道。 “医院是我家的。韩请的医师是我师兄,现在人在国外,美籍高级医师,无论什么原因,中方无权引渡的权威专家。”任蒙轻松地回答。 “为什么连我也要瞒?”哽咽已经快要压不住了,我的声音有些奇怪。 “怕瞒不过韩家,苏玉再找你麻烦。”任蒙停下脚步,绕到我面前,蹲下身子,紧紧握着我的双手,昂着头悲伤地望进我的眼睛。 我想笑,发出的却是悲鸣,我轻轻把手从她手中抽出,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我依旧不肯罢手,抬手又是第二下! 任蒙急忙拉住我的双手,“安然~”她未出口,也被哽咽塞住喉咙。 夜钧天,你离开前的那几个昼夜,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我希望你心里是怨我的,埋怨我的愚蠢与自私。抑或你对我的宠爱,根本不是我能想象的,那些冰冷的夜里,抱着没有心的我,你的心一定是疼的?! 夜钧天,冰冷的海水拥抱你时,你是否还在记挂着我的怀抱?你心里是否还有一丝我残留的温暖,还是早被我的无情与冷酷消耗尽了?! 夜钧天,我无法承受了,求求你,让我放弃,让我去陪你! 口唇一片干涩,喉咙像有火在烧,我听到一个声音不断在呼唤,“妈妈,妈妈,我是思安~” 我听到了思安的声音,可是我不想睁开眼睛,我想再自私一次,我想拥抱夜钧天的寒冷。如果睁开眼睛,面对思安的小脸,我又会犹豫,又会陷入两难的境地。 夜钧天,我想去陪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是否还有这个资格?! 第三百三十六章承压,无法原谅 第三百三十六章承压,无法原谅 第三百三十六章承压,无法原谅 恶梦,纠缠的恶梦,终于成为现实。 我以为夜钧天的离开已经是地狱,我以为那种冰冷的感受就是绝望。 现在我才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绝望是现在。 我看见苍白的自己坐在床上,手持血淋淋的利刃,正在一刀刀撕扯着自己的灵魂。我和夜钧天曾经的一幕一幕,都被我血淋淋的双手涂抹成诡异的红色。 回忆中夜钧天的眼神不再充满宠溺,而是空洞而绝望。我反复看见他在冰冷海水里睁着血红的眼睛,无声地质问我:为什么? 如果说还有什么比绝望更痛苦,那么就是现在,曾经我离幸福那么近,却又被我亲手毁掉。 夜钧天,你在另一个世界也不要原谅我,我活该永生活在煎熬中,连陪你下地狱的资格都没有。 我睁开了眼睛,思安正站在床边,吃力地用沾了水的毛巾蘸着我的唇角,眉心拧了小小的疙瘩,本来应该稚嫩无忧的小脸,写满了忧虑。 我眨着眼睛,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妈妈,你终于醒了?!”思安眼中现出一道炫目的光彩,好像得到了全世界,看得我心疼,“妈妈,你别急着说话,任阿姨说你的嗓子坏了,现在不能讲话。” 我点点头,这才感觉到喉咙干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轻轻一动似乎都会磨出血来。 任蒙说我这是急火攻心,我苦笑。急火攻心?我根本应该万劫不复。跟夜钧天相比,我才是魔鬼。 见我转醒,思安便跑出去叫人了,不大会儿护士,医生都跟着进来,还有任蒙和夜老夫人。 医生过来给我检查,护士在一边查看点滴情况。 看着夜老夫人和思安,愧疚又像一把刀一样插在我的心上,我想开口又发不出声音,眼泪又满溢出眼眶。 夜老夫人的脸色柔和了许多,“你要说什么,都不必了。” “对不起~”我沙哑的声音磨擦着耳膜,她伸手制止我,让我不必开口。 任蒙叹气看了我一眼,“我先养好身体,我都告诉伯母了,你也不必胡思乱想了。你还有思安要照顾,夜氏还一盘散沙,你再难过,也要先替他扛下来,他信任你!” 我紧紧呀着下唇,死死忍着眼泪,艰难地点点头。 “钧天拼出性命,也不愿让你伤一分,所以,不必为我着想,身体是你自己的,不想给就不要给。至于我,何去何从,那是我的事情,你不必担心。”夜老夫人等我情绪稍平稳了些,才说出这番话。 我皱眉看着她,她怎么会? 她只是微微一笑,“苏玉告诉我了,她以为她了解我,我会为了保住自己强迫你把肾脏给她女儿,可惜,这次她算错了。若是以往,我会毫不犹豫地那样做。可是现在,钧天为你拼了命,我不会让他失望~” 我无声地张了张口,她又继续道,“你也不必觉得过意不去,我不是为你,是为我儿子!” 我的眼泪扑簌簌地落,眼前的一切都模糊了。夜老夫人只是冷冷看着我,依然是那张没有温情的脸,可是却比苏玉满脸温情的虚伪美丽的多。 我第一次发现夜钧天那天像他妈妈。 夜老夫人摸着思安的头,脸上似乎闪过一丝慈祥的笑意,“思安,陪陪妈妈吧。”又看了我一眼道,“公司还有事情。”便转身走了。 任蒙冲我摊摊手,“你若真是觉得对不起他,就快好起来,好好照顾思安,把夜氏保住。” 思安坐在我身边,轻轻拉着我的手,“妈妈,思安陪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 我紧紧把思安拥进怀里,泣不成声。 昏昏噩噩中我的病情还是逐渐好转,李艳每天都带思安来陪我,因为惦念着苏玉会对夜老夫人下手,虽然活得并不心安理得,我还是强撑着精神让自己好起来,尽快出院。 而苏玉就像一只嗅觉灵敏的狼,在我出院前,再一次出现在我面前,这次的她明显的消瘦了,脸上除了欲望还带了一丝疯狂。 她说韩亦潇的肾脏越来越弱,需要靠体外透析才能工作,她很痛苦。 我看着她的闪着欲望的眼睛,感觉到悲哀,在她眼里我只是她生下的一个为韩亦潇提供器官的克隆人。我没有心没有情感,不会思考,也不会痛。 “安然,你去看看她,濒临死亡的是你的姐姐,你的亲姐姐!”苏玉痛苦的拉扯着我。 我只是静静眨着眼睛看着她。如果她以为见到韩亦潇就会让我心生同情,她就错了。看到她那张可憎的脸只会让我更加厌恶。 我的无动于衷,让苏玉彻底陷入了疯狂,“行贿材料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寄走。另外,景辉撤资我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对夜氏有兴趣的人很多。” 她眼底越发阴冷地盯着我,“你没有时间考虑了,潇潇的情况不能再等了。另外,手术不在这家医院做,要由我指定医院。” 我正欲开口,病房的门开了,任蒙和南风站在门口。 “安然,南秘书来接你出院。”任蒙明明看到了苏玉,却装着她只是一片空气。 “她不能出院!”苏玉怒目而视。 南风也进了病房,还是保持着面无表情,先礼貌性地跟苏玉打了招呼,“苏总!” 苏玉挑了他一眼,“南风,你告诉她,夜氏早年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如果我揭发出来,夜家会是什么下场?!” 南风站得笔直,俯视着她,“苏总说的是在星都时,夜董拿地皮的事?” “她怎么拿到的地皮,你想必也清楚得很!”苏玉有些得意。 “夜董已经去自首了!”南风依旧面无表情,可他的话却让苏玉的脸上由怀疑到震惊,最后停留在恐惧的表情。 而我也无瑕再顾忌她,腾靠近南风,问道,“你说什么?夜伯母怎么了?” “夜董说请你对夜氏尽责!”南风语气很平静。 “这不可能?!”没容我做出反应,苏玉已经失控地大叫出声,“这怎么可能?!她那么心高气傲的女人,怎么会去自首?!你们又想骗我?你们都想害我女儿的命!” “她不是你的女儿吗?”任蒙在一边冷冷打断她,指了指尚在震惊中的我。 “不是,不是,看到她只能让我恶心~我不要看到她,她应该去死~”苏玉彻底失控地向我扑过来。 我一闪身,南风已经将她制住,她嘴里兀自尖叫着,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我,任蒙出去喊了保安。不多时,保安进来将陷入疯狂的苏玉拖了出去。 她尖利的咒骂声在楼道中越来越远,此时我心情复杂到无言以对,如果人可以选择母亲,我宁愿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不会选择她! “走吧,先去看夜伯母!”我顾不上再想其它的,便催促南风赶紧去拦劫。 “夜董说不要拦她,自首材料她早已经寄走了。”南风却站在原地不动。 “她人现在在哪?”我焦急地问道。 南风摇摇头,“涉及国家公职人员,案件并没有公开。夜董交待,让你全力保夜氏。” 我颓然的站着,深深的无力,他的妈妈我也保护不了,夜钧天一定不会原谅我吧?! 赶回夜氏,我先见了黄衡,跟他了解了一下关于夜老夫人的情况。黄衡虽然不了解当年的情况,南风也只是知道大致,他还是觉得问题不大。 一是因为追溯期已过,二是当年的人早已不在其位,相关部门也不一定再去追究。再一个他犹豫再三才告诉我们。 夜老夫人的身体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好,她患有多种老年疾病,再加上年龄的原因,就算追究刑事责任,监外执行的可能性也非常高。 看着黄衡胸有成竹的样子,我的心才稍稍松了些,一再嘱咐他尽量探听情况,争取把可以做的事情做到前头。 夜老夫人的事情算是一桩心病,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必须承受所有的压力,全力应对韩氏收购的卷土重来。 苏玉虽然很有本事,可是在我住院这段时间,她也被韩亦潇的病牵扯了大部分的精力,而南风在夜氏论资格,论影响力都不差,夜氏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恢复,有的分公司已经恢复盈利。 虽然对于整个夜氏的复苏还是杯水车薪,可对于士气,还有股票市场还是有一定的影响。 在我的再三奔波下,终于寻到了一家境外银行,肯入资夜氏。虽然对方只是有一点点意愿,我还是像抓到救命绳一样攀了上去。 对方也只是一个试探性的合作,想将入资夜氏作为进入中国市场的一个契机。 为了表示诚意,我决定亲自到对方所在地美国去谈一下。随行带了夜氏的资深金融顾问还有黄衡律师等。到了美国,经过几次接触,我越来越失望,对方虽然确实有意愿入资,却还在等待中国银监会的批准,而日期未定。 这对于夜氏来讲,是远水不解近渴。苏玉虎视耽耽,夜氏根本没有再拖下去的机会。 第三百三十七章一搏,还是保不住 第三百三十七章一搏,还是保不住 第三百三十七章一搏,还是保不住 没有希望是焦急,而希望落空之后是深深的无力。失望的冷水将我浇得透心凉。 我能看出南风,黄衡,还有另外几名夜氏同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可我知道,无论多么困难,我还是要承受下去。我已经一败涂地,我丢了爱情,丢了夜钧天,也没护住他的母亲,现在连他最后的希望都要在我手中破灭,巨大的失望让我精神亢奋。 亢奋的大脑明明无法运转,却也不让我休息,我强打着精神安慰大家,说着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一切还没结束,还有希望!”我看得出大家虽然在坚定的点头,斗志却已经消耗尽了。 无眠的夜漫长,窗外的星火恍惚,我游荡到酒店的酒廊,一个人去买醉,这好像还是头一回。 我跟酒保要了最烈的酒,喝入口中却如同白水,大脑安然无恙,清醒是痛苦,混沌中还是痛苦。酒廊昏黄的灯光中,我孤独的影子像一幅唯美而绝望的画。 酒廊门口传来酒杯落地清脆的碎裂声,我循声望去,模模糊糊的好像一对小情侣在吵架。远远看去,女孩好像在哭,男人背对着我,就一直傻呆呆地站着,也不知道劝一劝。 不知道我是喝多了,还是太久没睡觉,我竟觉得站在那里的是我和夜钧天。脑袋有点疼,我回想着,每次我哭的时候,夜钧天都会把我拥进怀里,或者恶劣地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看着他掉眼泪。 可眼前的夜钧天居然一动不动,就那样看着我哭!他一定是在怪我,他一定不会原谅我。我心里就这一个念头,不愿谅也罢,骂我也罢,甚至打我也罢,我一定不能让他再次消失! 我晃悠悠地走过去,不管不顾地扯住男人的袖子,“夜钧天,夜钧天,不要不管我~别走~”我迷迷糊糊地大喊着。 男人没有说话,站在他旁边的女孩却惊奇道,“安然?!” 我懵懂地眨着眼睛,定睛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女孩竟是华枫!我侧过身子抬头望去,我居然正扯着南风的胳膊。 忙不迭地松手,幻觉方才消失,“我,我喝多了。”我想我的解释还算合理,又不想被华枫追问,机智地话题一转,“你们俩?怎么回事?” 华枫哭得满面泪痕,南风表情凝重,还有一地的玻璃碎片。这情景透着不寻常。 “偶遇!”南风的答案冷冰冰的。 “他跟踪我!”华枫的声音透着急切。 两个人同时开口,答案却完全不同。他们俩的事情追溯起来也很久远了,我一直以为当初只是我捕风捉影罢了,华枫回到美国后,他们就完全断了。可现在看来,很有故事。 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八卦,倒是见到华枫很亲切,我们也有几年不见了。另外,这一阵忙得昏天黑地,从宁松涛口中得知何翊飞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却一直不知道他康复得如何了。 而何翊飞的号码已经停机了,我一直联系不上他,又不敢联系何爷爷。 “你们聊!”南风少见的脸上露出一丝局促,闪过我迅速朝电梯去了。他的脸上出现冷冰冰之外的表情还是很难得一见的,我笑了笑,拉着华枫到一边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开口。 “何翊飞怎么样了?” 华枫叹了口气,摇头道,“脱离危险了,却一直没醒过来。” “没醒过来?”我蹙眉道。 “嗯,医生说脑组织损伤需要时间恢复。”华枫嗫嚅着。 “要多久?”我追问。 “医生说视他自身的恢复情况而定。”她抬起头,亮晶晶的眼睛中是满满的伤感。 植物人?我只知道这个名词,那不就是说何翊飞没希望了? “你也不要担心,医生说他的状态不错,损伤很轻微,通过治疗和外界的刺激恢复的可能性很大。”华枫握住我的手安慰着我。 我点点头,“我想去看看他,又怕何爷爷不允许~” 华枫想了想,点头道,“我带你去!” 我们俩没等到天亮,当时直接就赶往何翊飞接受治疗的医院。他的情况已经相对稳定了,虽然没有清醒也已经被转入普通病房。 华枫带着我跟何家的陪护小声聊了几句,陪护也没拦着,我们俩便直接进了病房。陪护不认识我,华枫一定常来。 何翊飞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瘦得像纸片一样,头上的纱布已经拆了,露出短短的头发碴,原来一头柔软的发全都剪掉了。 脸瘦得有些凹陷下去,嘴里依然插着呼吸机,若不是旁边那些机器上显示出的生命指征,我几乎怀疑他已经死了。 “跟他说说话吧,医生说他能听见!”华枫站在我身后,好心地提醒。 我颤微微的伸手握住他的手,一丝微微的温度,有些陌生的僵硬,我又唇颤抖着,半晌才干涩地唤了一声,“何翊飞~”眼泪便掉了下来。 我低下头紧紧抵着他的手,眼泪一滴滴落在他的手心,“对不起,何翊飞,现在才来看你~” 华枫轻轻转身拭去眼泪,“我在外面等你~”她出了房间。 我哭了半晌,好不容易擦净脸上的泪,才强挤出一丝笑意,“何翊飞,你趟好久了,想我了没?一直这么睡着,会不会孤单?” 他安静的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没有一丝颤动,他一定睡得很沉,那么安静,是否连梦都没有呢?我静静看着他,伸手轻轻抚过他的脸颊。 “你是不是嫌我麻烦精,才不想醒过来?”我把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又缓缓说着,“我现在好厉害,管着整个夜氏集团,好不好笑?我居然在当霸道总裁哎~” 我轻笑,眼中闪着泪花,“夜钧天也走了,你又一直睡着,好孤单~你呢?你的梦里孤不孤单?会不会梦到我?”说到这里,我又叹了口气,“应该不会吧,你的人生若是没我,一定即精彩又轻松,却全被我搅乱了~” “我一直以为只要不接受你,就不算把你当备胎,你的痛苦喜乐就与我无关,可是现在我知道,我错了,错得很离谱。怎么可能无关?我的痛苦与欢乐早就与你相连了。而且我知道,这于你更甚。可是,现在好了,你不用再操心我了,我都可以管一家大企业了,你就安心的休息吧。” 呼吸机呼噜呼噜的声音显得房间更加安静,何翊飞依旧睡着,“不过,休息够了,你就不能再装睡了,你要醒过来,圣马丁还在等你呢?我还没见识你的艺术造诣呢?” 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这一夜我断断续续的说着,一直轻轻的攥捏着他僵硬的手指,一边说着就哭了,一边说着就笑了。我们之间原来有说不完的话题。 窗缝透出一丝光线,我起身将窗帘轻轻拉开,让温暖的阳光照到他的身上。何翊飞应该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他应该在阳光中微笑。 可是现在的他躺在病床上,那么孱弱,那么苍白。而这一切都是始于我! 华枫进来催促我离开了,何家的人快要来了。我自知没脸见何爷爷,点点头,“我跟他告个别,马上离开。” 华枫点头又退了出去。 我又一次握住他的手,“何翊飞,我要走了,等我做完夜钧天留给我的任务,我再来看你。最好是你快点醒来,来帮帮我,我其实很吃力,你一直睡着,我都不知道要请教谁?”我故意嘟着嘴,就像以前对他撒娇的样子。可惜,他并没有一脸嫌弃的弄乱我的头发。 我起身,弯下腰,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吻,“何翊飞,别再睡了!”吻完,我才恋恋不舍的退出病房。 我又拜托了华枫不管何翊飞有什么动静都要通知我,才回到酒店跟同事汇合,当天便返回了京城。 回到夜氏当天,我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苏玉已经通过溢价从小股东手中购得夜氏30%的股份。并且她已经开启了强制收购流程。我已经回天无力。 我正在办公室一筹莫展的时候,苏玉又一次得意洋洋的出现在我面前。 这一次,我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一个肾脏,你放弃收购!” 苏玉的显然被我的开门见山吓了一跳,不过也只是稍一怔愣便堆起了笑容,“安然,你学得真快!” “你只需要告诉我同意还是不同意?”我睨了她一眼。 我知道到这地步,我已经回天乏力。夜氏明明在复苏,可在时间上却不容它了。只要能抵过她这一轮的强制收购,夜氏的股票市场势必会回暖,到时候再谈入资,才可能找到肯投资的企业。而眼下,最快速有效的办法,只能如此了。 “好,你准备资料,我联系医院。”苏玉也敛去笑意“三天后,我派车来接你,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医院名称我暂不公布。” 我点点头,知道她是怕再被坑一回,“好!” 之后,我便开始让南风联系韩家的收购小组,准备签署文件。并交待苏玉放弃收购后的注意事项,并嘱咐他要小心防范苏玉。 最后,又把夜氏的管理工作授权给他,我可能要消失一段时间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污点,当年之事 第三百八十八章污点,当年之事 第三百八十八章污点,当年之事 我去见了任蒙,关于我跟苏玉的约定,我没跟任何人提起,只是问及了韩亦潇的病情。 任蒙说韩家已经在联系转院。 目前,任蒙所在的医院是京城设备最先进,医资力量最强大的一家。所以韩家虽然被坑了一次,又有苦说不出,对任蒙及她的医院更是十二万分的不信任。 至于韩亦潇的病情,任蒙说通过透析她完全可以维持。而韩家的实力维持一台体外透析机也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苏玉没办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儿一直躺在床上成为废物。 是啊,在她心里她的女儿应该像她一样,永远为了财富权力去追逐,怎么能躺在床上当活死人呢? 任蒙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怀疑,“你问她做什么?不会动了恻隐之心吧?” 我笑笑,“生活残酷成这样,我还哪来的恻隐之心!” “别说得跟生无可恋一样,你还有思安呢。”任蒙停顿了一下,欲言又止。 “任医生,你是医生,肯定比我清楚,夜钧天中了枪,又在那么冷的天气,掉进海里,他生存的希望有多少?”我突然郑重地问她。 任蒙一愣,眼中有无数复杂的东西闪过,“你忘了?他不是普通人!” 我苦笑,再坚韧再强悍,他也是血肉之躯,我知道他不会再回来了。就算是泉下有知,他也不会原谅我,恐怕魂魄都不会再见我。我连忙别过头去,怕被韩亦潇看到我夺眶欲出的泪水,我匆匆转身,“我先走了。” 我没有看到任蒙在我身后复杂地盯了许久,最后只是蹙眉长长叹了口气。 我突然想看看韩亦潇,她还活在一个被母亲疼爱,不可一世的美梦里,我觉得有必要唤醒她。 她的样子比上次入院更丑了,因为肾脏停止工作,几乎都是靠透析机体外透析,体内的毒素和水肿让她的整张脸都变形了,再没了一丝的美丽。 一双眼睛被挤压成了一道缝,额头肿得像是发光,她躺在床上看到我进来,眼睛眨了眨,“你来干什么?”我听出了她声音中的恐惧。 她挥舞着手去按她身边的按钮,她不会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吧?我看着她恐慌的样子,心中暗暗冷笑,她到底有多心虚呀,才会怕得如此。 门外立时有韩家的护理人员和保镖进了病房,警惕地看着我,我无所谓地笑笑,“怕我?是做了亏心事?” “安然,你别得意!你拿了我的东西,早晚要还回来!”韩亦潇吃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一边的护理帮她把靠垫放好。 “你的东西?”我冷笑着。 “当然。你以为你也是妈妈的女儿?”她的脸根本做不出表情,“妈妈说你存在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给我提供器官!” 我嗤笑,“你是她的女儿,她那么爱你,可惜却没时间在医院陪陪你!可见夜氏的财富比你更吸引她!” “你胡说什么?!”韩亦潇气极败坏地打断我,“妈妈是强者,不是你这种女人能理解的。” “噢?你真这么认为?”我挑眉一笑,“你的强者妈妈宁愿看你一天天虚弱,也不愿意把肾给你,却要舍近求远煞费苦心地来威胁我?你觉得这是因为她爱你?” 韩亦潇的脸瞬间惨白,吃惊地看着我。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直系亲属间的血缘更相近,排异几率更低!据我所知,她跟我们俩血型一致。”我怜悯地看着她。 “你闭嘴!”韩亦潇有些崩溃,想起身又因为身体过于虚弱,没办法起来,“安然,你不要挑拔我和妈妈的关系。我是她骄傲的女儿,你什么也不是,只是妈妈人生的一个污点!” 我也不反驳,这样就够了。她越是极力反对,越是说明她的崩溃。 突然她安静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我是因为夜钧天受的伤,你不是爱他吗?替他偿还我难道不是心甘情愿?”她桀桀的笑,“我忘了,你其实也是自私的,之前因为他的默许,你已经放弃他了。” 我的心重重跳了一下,难道这真的就是人性,为了自己会不顾亲情,不顾爱情。可是,夜钧天,对于我的自私,你这样决绝的惩罚,我真的承受不了。 这一次,不是因为苏玉的威胁,更不是因为可怜,只为了夜氏,你最后的心愿,这次我心甘情愿,我不求你的原谅,只求你在我午夜梦回时能见我一面。 “所以,我会给你一颗肾脏,却不是为了你,更不是因为苏玉,只为他,还清他对你的亏欠,从此,我们的故事中,再没有你!”我冷然道。 韩亦潇颓然地瘫坐在床上,连抬眸看我的力气都没有,缩成一团又病体缠身的模样,真的另人可怜。可是,我只是微笑着转身离开。 苏玉给了我三天时间,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办。她们母女并不值得我相信,我第一次联系韩文亭,那位跟我有过两面之缘的风云人物。 我知道在韩氏他已经退居二线,苏玉实权在握,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他应当知晓。 联系到他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依旧厌恶。从他的厌恶中,我能感觉到他对韩亦潇是真的宠爱。 “你?夜钧天都不在了,韩氏与夜氏目前的情形,我和你还有见面的必要吗?”韩文亭直接拒绝了我。 “为了韩亦潇的肾脏移植,您应该见我一面。”我也毫不客气。 然后,我如愿在韩家在京城的临时别墅里见到了他。 韩文亭比我在宁松涛婚礼上见到的时候又苍老了许多,依旧威严,脸色却有些黯沉。 “韩董,您好!” 他只是抬了抬眼皮,毫不客气道,“行了,场面话不必了,直接说你的来意吧。” “让苏总放弃收购夜氏!”我便也不犹豫,开门见山道。 “条件?”韩文亭比苏玉痛快多了。 “我的肾脏!”我微笑。 韩文亭脸色一变,皱眉盯着我,“夜钧天已经死了,你还是愿意?” 我笑而不语,并不想回答他这句话,“这个问题跟收购无关。” 看得出,他眼底闪过一抹沉吟,似乎对我有了新的认识,“潇潇是稀有血型,你如何保证配型成功?” 我心内又一次微笑,果然如我所料。韩文亭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既然是污点,苏玉是绝对不会让韩文亭知道的。 “苏总没告诉您?”我挑眉,“我跟韩亦潇同母异父?配型失败率只有四分之一,比一般肾源捐赠者高多了。” “你说什么?”韩文亭猛击桌面,腾地起身,怒气冲冲地瞪着我。 “我说我是苏总年轻时犯下的错误,很不幸地成为她的女儿。”我依旧微笑沉着。 韩文亭眼中的愤怒越来越炽,最后又一点点隐去,化成一抹冷酷,“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 “目的之一,不是最主要的。”我勾唇。 “说吧。”韩文亭又缓缓坐回沙发。果然是见过风浪的人,就算心里再怎么震惊,也能控制住自己不形于色。 “也没什么,就是她流落在外时嫁了人,生了我。又嫌贫爱富,逃回了韩家。并没什么新鲜的。”我简短道,“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用夜氏威胁我捐一个肾给你女儿。” “嗯,她做得对。我女儿的命自然不是你能相比的。”韩文亭蔑视地挑了我一眼,“你以为我能帮你?” 我摇摇头,笑道,“我并没有这种奢望。韩亦潇是为夜钧天受的伤,我愿意替他偿还。只不过,我不信任苏玉!” “嗯?”韩文亭挑眉,眼中有一丝赞许。 “第一,由您出面公开发声,韩氏永远放弃对夜氏的收购!第二,请您亲自到相关部门去消毁夜韩两家当年拿地皮时所做之事的全部证据!”这两点我是做足了功课的。 苏玉这个人没有底限,不择手段,韩文亭多年在商圈打拼,虽然也是以独断专行闻名,却一言九鼎。另一点,到现在政府都没有公开夜老夫人的案件,就是给了我动作的时间,韩家本来了也算当事人,由韩文亭出面,亲自毁去证据,让政府吃了定心丸,那些陈年旧事也就没必要再翻出来了。 韩文亭赞许的点点头,“看来夜钧天把夜氏交给你真没有看错!” “你答应这两点,我随时可以入院。”我灼灼瞪着他。 他微微一笑,“我本来对夜氏就没那么大兴趣,跟夜董我们又是老相识,实在没有撕破脸的必要。想必你也清楚,现在的韩氏早已今非夕比,没那么好的胃口。我不过是看着苏玉胡闹罢了。相比之下,我更想保我女儿的命!我答应你!” 我心中如释重负,长长出了口气。 韩文亭拿起一边的电话,吩嘱了几句,挂断后又道,“等一等吧,我的律师正在准备承诺书,一会儿就可以给你。你也要履约,尽快救我女儿!” 我自信微笑,好了,安排好这些,我就放心了。别说是肾,命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夜钧天,我是不是可以早些见到你? 第三百三十九章配型,经过的渔船 第三百三十九章配型,经过的渔船 第三百三十九章配型,经过的渔船 就在我跟苏玉约定的第三天,夜老夫人回来了。 思安从小就经历了这么多生离死别,见到奶奶,终于失控了一次,欢跳着奔了上去,“奶奶,奶奶~”那一刻,他欢快地像只小鹿,这样的他才像个孩子。 夜老夫人也第一次没像从前一样教育他要严肃,而是张开双臂,像普通人家的祖孙一样,紧紧拥抱思安。我看到他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她光洁的脸上有了细细的皱纹,苍老带给她的是脉脉的温情,不再那样冰冷。 我笑着站在一边,不断用手擦去喜悦的泪。 祖孙二人相拥半晌,夜老夫人才起身看着我道,“你是怎么说动韩文亭那个老顽固的?” 我笑了笑,“我只是告诉他我的身世。” 夜老夫人也笑了,透出一丝狡黠的真性情,“干得漂亮。那个老家伙虽然中风后遗症,看来还没有完全傻掉!” 我掩着嘴笑,“伯母,幸好您回来了,我有事要离开几天,思安就拜托您了。” 夜老夫人皱着眉,怀疑地看着我,“离开几天?去哪?” “私事。”我并不想纠缠这件事,连忙把话题转回夜氏,把她不在时候夜氏发生的事情都做了交待,还有韩文亭不同意收购夜氏,并且给了我承诺书的事情。 我相信以夜老夫人的手段,没了韩氏的逼迫,再给夜氏一些恢复时间,她肯定能让夜氏重振旗鼓。 夜老夫人似乎依然有些怀疑,我怕她再追问下去会漏出马脚,谎称公司有事,匆匆离开。 前面几天,我每晚都陪着思安,就算他睡着了,我也会坐在他床边,贪婪地看,有时候会看整整一夜,像看不够一样。 我想把他刻进心里,带着思安的笑脸去见夜钧天,也许他会看在思安的份上重新接纳我吧?到时候,我就算不择手段的求他,也要再次跟他一起。 一连几天,唠唠叨叨地嘱咐李艳照顾思安,李艳都快被我念叨烦了,我也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可是今天,踏出大门的一刻,我还是流泪了。我像落荒而逃一样,不敢回头,怕再看思安一眼,就会舍不得。怕被夜老夫人发现端倪。 我匆匆赶到与苏玉约定的地方,冰冷雪白的病床已经在等着我了。可那些冰冷都远远不及苏玉的眼神冰冷。她知道自己不再需要伪装了,看我就像在看一条砧板上的鱼。 我需要重做一系列的检查,我躺在床上,被护士匆匆推行着,头顶上一盏盏冰冷的灯光闪过。苏玉跟在我床边,冷冷地问我,“你见过韩文亭了?” 我得意的一笑。 “我不收购夜氏,难道姓夜的就会把财产都给你?”苏玉恶毒地瞪了我一眼。 我依旧笑,在她肮脏的心里,有些东西永远不会懂。 “韩文亭跟我离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如果我得到韩家的全部财产,兴许会看你可怜,赏你一些,现在你只能一无所有了。”苏玉继续恶毒的说着。 我缓缓闭上眼睛,对她那些关于财产,关于财富的话题没有丝毫的兴趣。我好困,数日的失眠,我想我已经到了尽头。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我现在才清楚,原来我生活的全部意义于他离开那天就已经戛然而止。而这种痛苦的生存,我根本没有勇气继续。 心甘情愿地替他还一个肾,我不想再醒过来。 麻药冰冷的注入我的身体,困倦席卷而来。思安对不起,妈妈已经没有力量陪你长大!夜钧天,别这样惩罚我,让我去见你! 我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梦中一片洁白,像是天使的家乡,天堂的阳光刺目,我四下张望这纯洁的世界。我奔跑着寻找着,寻找夜钧天的身影,可是,洁净背后的冰冷根本没有他的温度。 晃动的身影中,也没有他坚毅冷酷的背影。 我哭喊,我疯了一样的寻找,我才知道没有他的地方不是天堂,是地狱。 可是,夜钧天,你明明说过,会和我一起下地狱的?!你在哪? 我只想卑微的留在你的身边,早已不在乎什么天堂与地狱。真的永生无法原谅吗? 他残酷的笑脸隐在天使的翅膀背后,我向他飞奔而去,可是他只是缓缓敛去笑意,任我将他紧紧抱住,他似乎有些僵硬,可是我顾不得了,我扬起头,吃力地吻他的唇,大口大口的吮吸着。 我要他灼热的温度,我要他的味道,我要他抱紧我。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他却在推拒我,我紧紧捧着他的脸,咬他的唇,呼唤他,“夜钧天,别丢下我~” 可是无论我如何用力,如何不舍,他还是冷冷地推开我,残忍地笑着,然后决然地转身。我飞奔着想要从身后抱住他,,却仿佛踩在棉花上,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远~ 他的身影消失在洁白的雾气中,我嘶声着,夜钧天,别走~求你~ 我在无尽的梦魇中猛然睁开了眼睛,我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冷汗浸湿了身上的衣衫。房中空无一人,可门还在微微的晃动,似乎有谁刚刚离开。 我痴痴盯着那里,推门而入的却是任蒙,看到她我无法再支撑,失控的泪流满面,“夜钧天,为什么不让我见他~我想见他,我真的受不了了~” 任蒙凝重地盯着我,“大手术前吞食过量安眠药,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这么做,你就对得起他了?他最大的心愿恐怕就是你活下去,好好养大思安,你这么做,他就能安心了?!” 任蒙声音不高,却一声声抽打着我的心。 我掩面哀泣,我本来就是个柔弱的人,我没办法一直装着强大下去,我无法承受。我已经快要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而最可怕的是,在梦境中他也在逃避着我,他已经越来越远了,我如果再不去追上他,他就要永远消失了。 我一直哭泣着,叨念着一些我自己都听不懂的话语,任蒙在一边看着我,眉头越皱越紧,“再等等看,给自己一点希望,警方说夜钧天落海那天,有附近渔船经过,正在调查。” 我瞬间止了眼泪,紧紧握住任蒙的手,“真的?” 她点点头,我还是不可置信四处翻找我的手机,急急忙忙地拔出去,“宁松涛,夜钧天落海那天,附近是否有渔船经过?” 宁松涛犹豫了一下,才道,“是的,警方正在走访调查。你等消息吧。” “好的,有消息要通知我,谢谢你!”我瞪大眼睛。 “嗯!”宁松涛低低应了一声,就收了线,似乎不愿跟我多说。不过,没关系,有希望就好。 怔愣了半晌,我才想起,我不是在给韩亦潇移植器官吗?怎么又回到了任蒙的医院。 “任医生,这是怎么回事?”我摸遍全身,也没找到伤口,脑子有些发懵。 任蒙得意的笑了,“苏玉以为她自己联系医院和医生就可以了?恐怕没哪家医院会对我有所隐瞒。” 对于任蒙,我真是越来越好奇加佩服了。起初我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家庭医生。后来才知道她也是星都医院的权威医生,而到了京城,更是惊诧,好的道行比我想象的深多了。真是深藏不露。 “没什么深藏不露,我家老爸是卫生部的。这种事提出来难免要说我是靠爹吃饭,我宁愿只当个小医生,救死扶伤。”任蒙看出了我的疑惑。 “你阻止了手术?”我担忧道,“我跟韩文亭有约定。” 任蒙得意地笑了笑,“倒也不是,我找到你时,手术已经终止了。” “?”我满眼疑问。 “奇迹发生了,你跟韩亦潇虽然有血缘,血型又一致,可是配型失败了。”做为医生,任蒙不应该出现现在这种兴灾乐祸的表情的,可是她就是出现了。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本来你们这种血亲姐妹,又是同血型,成功率远远高于其它人,可是除了血型还有其它几项配型指标,确实不成功。”任蒙简单地解释道,“上次是夜钧天出的主意,他原本就不想让你捐出来,前面的检查都是我瞎写的。” 我真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此刻的心情,不知道该悲该喜,该笑还是该哭。 “韩家呢?”我问了一句。 “韩亦潇当时就崩溃了,苏玉放出话来高价求肾。可是她们母女似乎也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任蒙继续道。 我冷笑,争吵?!她们的争吵恐怕还在后面。我这个器官源失效了,不知道苏玉心情如何?我真的有点想看她气极败坏的脸。 可是比起这些,我更想赶紧去港口。 我先去找了宁松涛,他再不情愿,我还是详细了解了渔船的情况,宁松涛说让我不要管,警方已经派了大量人手在海边一带的渔村中寻找线索。我笑着点头,可是我却无法不去做些什么。 我依旧每天到夜氏上班,一到周末就会赶到港口那边,找到所有的渔村,挨家挨户的打听,谁家最有可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片海域。 第三百四十章回暖,浮出水面 第三百四十章回暖,浮出水面 第三百四十章回暖,浮出水面 夜氏的股票在渐渐回暖,南风和夜老夫人在公司经营上远远胜过我,我便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港口。 港口附近所有的渔村我已经去了不知多少趟。我问每一家渔户,找遍附近村子里的每一艘渔船,找船老大打听夜钧天的下落。可是,最后得到的全是冰冷的答案。 我知道希望越来越渺茫,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反复做着无用功,可是我没办法让自己停下来,哪怕是个虚假的希望,我也只能欺骗自己抱紧它。 我会站在粗励的沙滩上,望着那片海很久很久。虽然春天已经来了,可海并没有复苏的迹象,依旧阴暗而忧郁。 这一片海一点也不美丽,浑混不堪,只有翻滚的浪花是洁白的。它们翻滚着沙粒碎石涌上沙滩,复平一切。 就像我的心潮,时间的浪花拍打而过,心已经不复起伏,不是因为不痛,只是被粗砺的沙打磨到麻木了。 海风呼啸,撩起我的长发。我闭着眼睛,想象着那是夜钧天在吮吻我的耳际,潮湿而又凛烈。可是无论想象怎么美好,那冒着血的空洞依旧无法填平。 料峭春寒,双脚麻木。 呼啸的风里,思安在远处喊着妈妈,我才缓缓回神,走回岸边。我站在这里,只是想离他近一点。 思安朝我跑过来,两只小手紧张地握住我的手,好像怕我会离开。我蹲下身子,噙了一丝笑意,他使劲朝我手上哈着气,“妈妈,我给你暖手~爸爸就是这么做的~” 我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面对着思安,无地自容。 我依然没有夜钧天的消息,在春日迎春开始开花的时候,我接到了何翊飞的电话。 他告诉我答案的时候,我并没有意外,他说车祸跟夜钧天没有关系。虽然已经确定车子被人动过手脚,但他相信不是夜钧天。 因为那份复原资料复原失败了,根本没有复原出那个女人的脸。这个消息,他最先告诉的人就是夜钧天。 所以,那天也是他约夜钧天到机场去的。他在美国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他就觉察可能与那份复原资料有关,所以他提前跟夜钧天联系,两人约定,暂不泄露复原失败的消息。 何翊飞一到机场,夜钧天的人就会接手保护他。会制造复原资料何翊飞已经交给夜钧天的假象,用来分散对方的注意力,并将对方引出来。 可他们没预料到的是,对方迫不及待,敢在机场动手。何翊飞出了海关就被弄晕了,根本没机会在机场跟夜钧天碰面,就被塞进了有问题的轿车里,才会在机场路出了车祸,就连那辆车的司机本人都不知道车子被做了手脚。 夜钧天应该也是那时候也被逼急了。 我在电话中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让何翊飞感到意外。 “我知道现在什么安慰都没有用,不如跟你谈谈欧力与夜氏的合作吧!”何翊飞话题突然一转。 我以为他会继续提起夜钧天,有些错愕。 “早在星都时,你一力促成夜氏与欧力的合作就因故搁浅,现在我又想旧事重提了。只不过,我们的立场变成对立方了。”何翊飞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 “何翊飞,你为什么不怨恨我?”我没有接上他的话。 “怨你什么?”何翊飞笑了笑,“怨你没有爱上我?” 我沉默着,他又继续道,“如果你真有那种随意操纵爱情的本领,我倒很想学一学,学着不爱你!” 电话中出现短暂的停顿,我无法揣测他的心里,只是觉得一阵一阵的钝痛。 “何翊飞~”面对他,我真的连说对不起的勇气都没有。 “干嘛?哭了?”何翊飞的声音又轻松起来,“我还需要康复一段时间,就到京城去看你。欧力与夜氏的合作,我会先拟份东西出来,资金方面你不必担心,欧力的实力,你清楚。” “嗯。”我轻轻嗯了一声,你才想起一直听他讲,都没有问问他怎么样了,“何翊飞,你身体怎么样了?” “躺得时间有点久,手脚都有些僵硬,恢复一段时间就好。”何翊飞轻描淡写地答道。 “爷爷,还在生我的气吗?” “有点儿!”何翊飞也不隐瞒,随即又嗤笑道,“爷爷很好哄的,我醒过来了,他就什么都好说了。” “我想去看你。”我忍着哽咽道。 “不要!”何翊飞立即便拒绝了我,他声音有些焦急,随后又笑道,“我现在还不能自理,被你看到我会觉得丢脸,你千万不要来啊~” “你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千万不要瞒着我!”我的心立即揪紧了,“跟我视频一下。” 何翊飞沉默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好,视频。” 电话挂断,我依旧紧紧握着手机,等着他视频回拔,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电话才又重新响起,我看到画面不太清晰,我看到何翊飞穿着白色的病号服,站在床边。 宽大的衣服挂在他身上显得空空荡荡,他虽然温和的笑着,两颊却凹陷下去。原本一双笑眯眯的眼睛,显得很大,明亮中带着忧伤。 “看够了吗?”他笑着问我。 我咬着下唇,强压着眼泪,点点头。 何翊飞在原地缓缓转了个圈,又道,“这下放心了?” 看着他缓慢吃力的样子,我忙不迭地点着头,“看到了,你快坐下,我放心了!” 趁他又重新坐回床上,我慌忙抹了两把眼泪,“千万别逞强,快点好起来。” 他笑得很轻松,还嘲笑我爱哭鼻子。那时候我以为他只是还很虚弱,真到后来,我才知道,他原地转个圈就会疼到汗湿衣衫。 电话中看似轻松的对话,放到两个集团之间,就会变成一件无比重大,无比复杂的事情。何翊飞起草的框架非常公平,我看得出他是在帮夜氏。 他没有办法往返中美两国,更多的时候欧力派来的代表都是华枫。我们夜氏这边,便多由南风经手,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俩在两家公司合作这个项目上,接触得都频繁起来。 夜氏的化工厂也已经投入生产,良性运转。保险公司也已经开始了向各大受损公司的理赔。虽然之前都险些走了司法程序,但夜氏积极配合的态度,还是获得了大家的谅解。 可随着火警调查的深入,港口失火被定性为人为纵火,保险公司的理赔再次中止。可是每快警方便锁定了嫌疑人,景辉集团。 不管背后又发生了怎样的博奕,柳景辉还是很快就被揪了出来。于是保险公司,受损企业开始起诉他个人,要求赔偿。当然夜氏受损失最大,也向法院提起了讼诉。柳景辉除了教唆纵火,不正当商业竞争,还涉嫌其它很多起诉。 宁松涛甚至还查出了,柳景辉是凰城的幕后老板。我与童处的那次见面,酒里被下药,极有可能与他有关。如果这件事能找到证据,美玲的罪责就可以洗清了。 而随着欧力入资夜氏的消息甚嚣尘土,夜氏在股市中迅速回暖。民间传言,失去夜钧天的夜氏,挺过了港口大火,保险公司拒赔,韩氏、景辉的联合收购,挺过了韩家的强制收购,挺过子资金链断裂,银行集体拒贷的危机。这样的夜氏几乎是无敌的。这足以说明夜氏本身的强大,一个失去领导者的企业还能爆发出强大的力量,更说明这是一家可以信赖的企业。 欧力的入资就是夜氏重新崛起的号角。 而在外界的传言中,夜老夫人被传成商界“铁娘子”,倍爱钦佩。 在欧力与夜氏的签约仪式上,无数记者无数闪光灯的闪烁中,夜老夫人第一次在公开场合介绍我。 她说,“夜氏的崛起离不开安然。” “安然是我们夜氏的儿媳,是我唯一孙子的母亲,也是我逝去的儿子最心爱的女人!也是她,在夜氏最困难的时刻,临危受命,倾其所有,不惜一切的保住了夜氏!我儿子没有托付错,她是一位值得信赖的,伟大的女性!” 说着,夜老夫人将众人的眼光引向我,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在无数镁光灯的闪烁下,我起身,想扯出一抹得体的笑容,可双唇却是颤抖的,“伯母~” “安然,你还是不愿意叫我一声妈妈吗?”夜老夫人那样热切地看着我。 我哽咽了,快步走向她,挽住她的手臂,“妈~” 闪光灯将会场闪成白昼,场下掌声雷动。 “安然小姐,请问,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请问,安然小姐,你会全面接手夜氏吗?” “请问~” 我缓缓抬起头,有些紧张,夜妈妈轻轻拍拍我的肩膀,眼中充满鼓励。 我挺直身子,含着泪面向众人,“我想告诉夜钧天,等他回来,我会还他一个更好的夜氏!”言罢,我已经泪流满面。 “安小姐,您还相信夜总尚在人世吗?” 我点头,眼睛出神地望向远方,我相信,他就在世上的某个角落,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他。 第三百四十一章幻视,一定是他 第三百四十一章幻视,一定是他 第三百四十一章幻视,一定是他 会场的大门开着一道缝,似乎有人站在门后望着我。 会场的强烈灯光与门外形成反差,我无法看出那是谁,但他那双眼睛,却看得我心惊。那么幽深,那么璀灿。 这个世界上我从没看到过谁的眼睛像他一样,能漩涡一样将我紧紧吸入。 我耳边再也听不见记者的问话,也看不见周围的一切。我拔开人群,急切地向门口走去。 他就在那儿,他在注视着我! 我不受控制地飞奔起来,人群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都自发的给我闪开通道,在我跑到门边时,大门被轻轻关上了。 “夜钧天,夜钧天~”我大声叫喊着,拉开门,“别走,等等我~” 大宴会厅外空无一人,只有长长的环形走廊,走廊的尽头,一抹深色的背影,一闪而过,是他!那一定是他! 他的脚步很匆忙,他听不见我的呼唤吗?我急了,提着裙子不顾尖细的高跟鞋,便在柔软的地毯上奔跑起来。“夜钧天,别走!” 身后的大门打开,多名记者跟在我的身后,我却都顾不得了,冷不防脚被鞋跟扭了一下,我重重甩倒在地。后面闪光灯亮起,我听到夜氏的人挡在记者前面,一直反复说着,“请不要拍照。” 人群在窃窃私语,“思念成痴了,真可怜,幻视!”“嗯,可能精神有些~” 我哭得回头“我没有疯,也没有幻视,我真的看到他了。”我不管那些人在说什么,忿忿起身,一瘸一拐地继续向前走去。 终于到了拐角处,空空的大门微微摆动,早已经没了人影。我依旧不死心地走出门去,街上车来车往,人们行色匆匆,却唯独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站在门口喃喃着,“夜钧天,是你对不对?你故意在躲我,一定是的,你还在气我,对不对?” 可惜,没有人回答我。 我的脚扭伤了,南风跟了出来,扶我钻进车里,让司机送我去医院。他和夜老夫人留下来继续后面的签字会。 任蒙安排了很好的骨科医生给我做了诊断,没伤到骨头,只是筋扭到了。 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中,并不打算留院,任蒙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站在我面前有些无耐地盯着我。眼神带了些同情。 我昂起头,紧紧抓住她的手,期盼地看着她,“任医生,我没有幻视,我真的看到夜钧天了,那一定是他!” 任蒙即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是叹了口气,“你累了,该休息了。不要再逼自己了,他一定会回来的。” 她的话让我瞳孔猛地收缩,“他会回来?” 任蒙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如果他尚在人世。” 我刚刚凝起的力量又迅速消散了下去,只是如果,这个如果已经越来越渺茫了。 任蒙又安慰了我一会儿,便陪我慢慢遛哒着下楼去,在医院门口,我又一次遇上了熟人,韩氏的董事长,韩文亭。 他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差,走路的时候需要人的搀扶。我原本想装作没看到,可他却停下来叫住了我。 “安然小姐!” 无奈,只能停下脚步,恭敬地站在他面前,“你好,韩董。” 自从上次我与韩亦潇的肾脏配型失败后,韩亦潇的情况一直不太乐观,我也没再见过苏玉,媒体上对韩氏的报道也基本没有。 现在看到韩文亭拖着这么差的身体还往医院跑,想来韩亦潇是撑不住了。 “你知道戴欢的下落?”他示意身边的人走开些,自己拄着手杖支撑着身体,才缓缓开口。 我皱眉,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提起戴姨。戴欢正是戴姨的名字,我也是上次跟戴姨签署股权交割时才知道的。她是韩文亭的原配,可是早已经隐居多年。 我犹豫地看着他。 “不用担心,我没有恶意,她毕竟是有我多年的发妻。”韩文亭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苦涩,似乎在追忆逝去的年华,“她当年与我一起创业,韩氏本应有她一半。她当年因为阿佐的早逝,伤心离去,我就应该找她回来的。可是却拖了这么多年……”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对不起她,想在临死前再见见她,补偿她!” 他尽显老态,一双眼睛混沌无光,拄着拐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不用怀疑我的用心。我还能有什么想法?到了我这个年纪,儿子没了,女儿命在旦夕,我只是想在临死前,用韩氏补偿她。” 他从头到尾没提苏玉一个字,我有些疑惑,看着他眼中的真诚与歉意,我缓缓点了点头,“但是苏玉呢?” “她?”韩文亭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就是怕不等我死,她就要夺权了!”说话时,他气愤地用拐杖用力点着地面。 我眯了眼睛,不知道苏玉放弃夜氏后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知道戴姨在哪。”我轻声道,“但我不确定她是否想见你。” “这是我的电话,你可以先征求她的同意。”韩文亭递给我一张名片,又继续道,“替我转告她,我错了!我知道她也不看中财产这种身外之物,但是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补偿给她。” 这一刻,我似乎有些理解他了。当一个人奋斗一生,一生都以积累财富为使命,可在老年,看到生命的尽头后,才明白自己追逐了一生的东西都是虚幻而没有意义的,开始发现自己错过了许多,看错了许多。那种无奈与悔恨。 我没办法拒绝一位这样的老人的请求,接过名片点点头,“好!有消息我会联系您!” 韩文亭又看了我一会儿,“你跟苏玉一点也不像。”说完才拄着拐杖缓缓走进医院,远处的韩家看护立刻跟了上去。 任蒙一直在我旁边,对夜韩两家的事情她也了解得很多,听了这些也是有些怅然,“因为韩亦潇的病,韩文亭准备跟苏玉离婚。” “离婚?”我不明白。 “苏玉不肯用自己的肾脏救韩亦潇。”任蒙有声音有些冷,“韩老董事长的身体又不允许。一怒之下要起诉跟苏玉离婚。” “苏玉肯让他起诉?”我低声问道。 “韩老董事长中风后,韩氏大权早已握在苏玉手中,韩氏上下几乎都成了她的天地。而一旦离婚,韩氏将面临拆分。韩文亭自知无儿无女,连韩氏都不是自己的了,自然没有牵挂。他已经不在乎韩氏分崩离析。而苏玉当然不肯,她的野心恐怕还想着韩氏继续状大能吞并夜氏呢。” 我怅然若失地点着头,实在不能理解,苏玉对韩亦潇的自私。如果我是她的污点,她压根不认为我是她的女儿。那韩亦潇呢? “她就不怕韩亦潇真的死了?”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韩老董事长才真正认识到她的自私!”任蒙冷笑。 是啊,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愿救的母亲,对待别人真的会有什么真实情感吗?我真的很难想象。 “据说韩文亭开出的条件是苏玉用自己的肾救韩亦潇,他就撤回离婚诉讼。”任蒙又补充了一句。 韩文亭这招,说明他也看透苏玉了。知道用财产威胁她是最好的办法。而苏玉,她这么卖力的积累财富,证明自己的地位高尚,她难道不知道最后也难逃一个一无所有吗? 我和任蒙相视摇头,都无法理解。 因为扭了脚,我也乐得在家清闲着,每日陪思安,反而轻松了许多。眼看窗外的柳枝都抽出了新芽,清明节就要到了。我又接到了韩文亭的委托,便想着回星都一趟。 一是给铃姐的骨灰安葬,相比京城,她一定更喜欢星都,她的大半人生都是在那里度过的。二是去见见戴姨,转告韩文亭的话。 打定了主意,我的脚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便到铃姐家去收拾一些她平日最心爱的东西,准备烧给她。 我有一段时间没来了,铃姐家里落了不少灰尘,因为太长没有通风透着一股子霉味。我索性把窗户都打开,让和暖的春风吹进来。挽起袖子,简单清洁了一下。以往铃姐最喜欢清爽干净的房间。 一通打扫之后,我取了铃姐摆在桌面上的两本书,还有她平日很喜欢围着的一条丝巾,才离开她的家。 他的骨灰一直寄存在殡仪馆,取出来还需要一些简单的手续。铃姐没有亲人,这一切自然都是我来做。 那天天有些阴,我看着黑白照片上铃姐温和的笑脸,被伤感笼罩着。我絮絮念了很久,跟铃姐说了所有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铃姐,我终于不再是一事无成了,没了夜钧天的我,也终于做成了一件事。 还有白寒,不知道铃姐在那个世界是否遇见了白寒,有个昔日的姐妹,在那个世界也不至于太孤单吧。 我捧着铃姐的骨灰盒,心头酸楚,我在心里轻轻的喃喃着,“铃姐,我带你回星都,我知道你一直想回去。” 一阵风吹过,炉中的青烟被风掠起,翻卷着黑色的灰烬,直飞到半空。 铃姐,你听到了吗? 第三百四十二章祭奠,逝去往昔 第三百四十二章祭奠,逝去往昔 第三百四十二章祭奠,逝去往昔 我抬头望着风,手中拿着铃姐的一本书也不知怎的就掉在地上,我连忙低头捡起来,书中一张照片缓缓飘落。照片背面有字,我翻过来一看,正是铃姐收藏的那张白寒和她姐姐小时候的照片。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背面的字。 那是一个名字,金恩姬,旁边还写着一串日期,字迹有些模糊了。 金恩姬?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盯了半晌,又将那张照片收好放进自己包里。 将铃姐心爱的物品烧给她之后,我又独自一人撑着伞往后山的陵区去。 最初给白寒选定这个陵园的时候,还是我跟铃姐一起选的。陵园在星都的北郊,绿化非常好,背靠着一座天然的小山,山上遍植松柏,取松柏长青之意。山前在绿树的掩映下,是一排排整齐排列的坟茔。 几年前,她和铃姐一起,亲手送白寒的衣冠来这里入葬,原本还想着某一天能寻回她的身体,让她入土为安。可是再一次来这儿,只剩我孤身一人,而铃姐却被我抱在怀里。 我低头看看手中托着的冰冷的骨灰盒,泪如雨下。 在我选好的墓前,陵园的工作人员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我把骨灰交给他们,便会送铃姐入葬。我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铃姐封在冰冷的坟茔中,巨大的悲凉与孤独将我淹没。 “铃姐,这里离白寒不远,大家姐妹一场,在那个世界一起做个伴,我也能放心。你在那边不用再记挂我了,我会好好的。”我喃喃着,默默向着冰冷的墓碑倾诉着我想告诉铃姐的千言万语。 陵园的人将墓封好后,便都离开了。只剩下我自己站在墓前,我蹲下身子,将大理石铺就的墓台擦得干干净净的,又用手指反复抹净镶着铃姐照片的相框。 清明来扫墓的人还不少,看着那些悲伤的面孔,我才发现我没有带花上来。 “铃姐,我去给你们买些花。”我转身下山。 墓山脚下就是陵园的入口,今天是清明,那里有很多卖鲜花的人。我之前光顾伤心也忘了准备,只能在这里挑些喜欢的花束。 我蹲在那里正精心挑选着,身后有个女人经过,心头升起一种莫名的感觉,我连忙回头,她已经走了过去。那背影有些熟悉,我又一时想不起。 我疑惑了一阵,也没什么头绪,便选好了花,重新返回墓山。 白寒的墓比铃姐略低一些,我便先去给她送花,到墓前时才发现,白寒墓前的照片不见了。低下身子四处找了找,也没有发现,心想着也许是进了雨水淋坏了,便简单将她的墓碑擦拭干净,把花摆好,原想嘱咐她几句,可直起身子往上望去,却看见一个女人正站在铃姐的墓前。 好像就是刚刚从我身后经过的女人。我有些诧异地盯了她一会儿,突然脑中电光火石般一闪而过。延吉医院,我在那里见过这个女人,她当时也守在铃姐的病房外边,我起初以为她认识铃姐,还想打个招呼时,她却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此时,她又出现在铃姐的墓前,她到底是谁?我从来没听铃姐提起过这样一个人。而铃姐转回京城后,根本没跟任何人联系过,甚至连清醒的时间都没有。 那么,这个女人又是从何得知铃姐病逝,又是从何得知,我会带铃姐回星都,会来这家陵园?我根本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看着她的背影,后背一阵阵发寒。 正想着要不要上去问一问时,那女人转过身,我鬼使神差地蹲下身子,绕到白寒墓碑的侧面,偷眼看着她,她离开铃姐的墓前,在经过白寒所在这层的时候,她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白寒的墓碑,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会儿,并没有靠近过来。 可她只是转头那一瞬,我却猛然想起了这张脸。白寒去世我第一次来这里时遇到的女人。她当时给了我一张韩国某经纪人的名片,我当时并没在意,那名片也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那时候,她就站在白寒的墓前,却说不认识白寒,我当时只以为她是普通的扫墓者。可她现在又出现在铃姐墓前,并且她刚刚看白寒墓碑的眼神分明就是认识这座墓碑。 她到底是谁? 我睨着她远去的背影,悄悄起身,跟在她身后。 这个时间下山的人很多,我便刻意跟在一对年轻夫妻的后面,他们打着伞,刚好能把我遮掩住。 下了墓山,我远远见那女人钻进一辆出租车,便赶紧钻进我之前租好的车子里,拜托司机师傅尽量跟上前面那辆车。 司机很诧异。 我也没想解释太多,“前面那个是我朋友,亲人刚走正伤心,手机也关了,我追上去劝劝。” 司机这才放松一乐,“以为上演警匪片呢。” 车子一直跟着那女人返回市区,看着她在一家酒店门前下了车。我也匆匆跟了进去。 我进大堂时,她已经要进电梯了。我连忙到前台,“刚刚那位小姐是住店客人吗?” 前台女孩点点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我。 想来,我再想问什么她也不会告诉我。情急之下我索性给宁松涛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帮忙。 “你想干什么呀?”宁松涛显然被我弄蒙了。 “你先别管,你赶紧想办法,打听出她叫什么,住几号房间。其它信息都可以。”我焦急地道,“这女人很奇怪,好像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可是我对她一无所知。” 宁松涛被我缠得没办法,终于答应了,他让我在大堂等一等。我坐到一边,不一会儿就见前台女孩接了个电话,时不时往我身上打量,挂断电话后,过了一会儿,前台女孩便喊我。 我连忙凑过去,她已经写好一张字条给我,“您好,小姐,这是您要的信息。” “谢谢!”我接过字条一看,脑子中有什么惊现而过,“金恩姬,身份证地址是延吉市。” 她是谁?我脑子飞速的转动,她的名字为什么会出现在白寒的照片上,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延吉的医院里,她跟白寒,跟铃姐到底有什么关系? 我没办法再继续猜测了,我感觉自己的脑子要爆炸了。这时我的手机又突然响起,是宁松涛打来的。 “宁松涛,那个女人是朝鲜族,名字叫金恩姬,可是她~”我脑子一团乱,有些语无伦次。 宁松涛却直接打断我,道,“安然,你先听我说。柳景辉那边交待了一些事情,你需要知道一下。童处酒里的药是~”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很痛苦,“是恩灿做的。我又顺着查了一下恩灿的行踪,发现铃姐去逝当天,她进过病房。” 轰~我的脑海中像放置了一颗原子弹,一片白光,我完全无法思考。 恩灿下的药,恩灿去见过铃姐,恩灿,恩姬,白寒,金恩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痴痴挂断电话,我要知道答案,到底发生了什么。心一横,我直接按照字条上的房号上了电梯。 长长的走廊,异常清晰的敲门声,短暂的停留后,门被打开了,金恩姬站在门边。 她的面色比我想象的要平静得多,好像她早就料到我会来。没等我开口,她倒先一步拉开门,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进来吧。” 她闪身给我闪出一条路。 我挑眉看着她,略一犹豫才进去。 房间里没有别人,她请我在沙发坐下,转身给我倒了一杯茶,才缓缓坐下,很利落的一个女人。 “请问~”她泰然自若的态度,让我很不适应,原本满心的疑问更甚。 她未语先笑,“你好,安然,我是金恩姬。”她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并没有握上去。 “我是金恩灿的姐姐。”她也没有多尴尬,收回手便继续开了口,“我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会找上我,现在也是时候了。” “我很长时间没见到恩灿了,她在哪?”我灼灼盯着她,刚刚据宁松涛所说,警方也正在找她。 “她做错了事,回不了头了。”金恩灿无限婉惜地叹了口气,“从她成为金恩灿的那天起,她就无法回头了。” 我蹙眉,复杂地看着她。 “金恩灿跟白寒是什么关系?”我颤着声音问出口,虽然有些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我却还抱着一丝我想错了的幻想。 “你猜对了,恩灿就是白寒。”金恩姬垂了眼眸,“金恩灿才是她的真名。” “她没有死!”我的语气是肯定的。 “嗯,她满脸伤疤地回到家,我带她去韩国做了整容。”金恩姬的声音不高,却一声声击在我的心上。“她只是不甘心。她是真心爱宁松涛的。” 我悲哀地望着她,很多无法连接起来的事情慢慢在脑海中串成线,白寒没有死,她就是恩灿。从一开始恩灿出现在我身边就是有预谋的。 她闯入我的生活,重新成为我的朋友。她带我去了韩亦潇的婚礼,她从林老二的刀下救了我,铃姐去延吉也是为了她,童处酒里的药也是她? 铃姐死前也见过她,我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算计,因爱生妒 第三百四十三章算计,因爱生妒 第三百四十三章算计,因爱生妒 我盯着金恩姬,混身冰冷到发抖。 白寒一直活着,她就在我身边。 我想起很久之前,那时候她还是我最好的朋友。曾经有一次,她的举止那么奇怪,我都从来不曾怀疑过她,就算夜钧天告诉我白寒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依然不相信。 那时候她带我离开铃姐的小客栈去见宁松涛,醒来后她就不知去向了,而我却被人拍了裸照,那一次夜钧天被宁纤云算计险些丢了命,而我也在那次韩亦潇的算计下成了出卖夜钧天的叛徒。 当时夜钧天肯定是掌握了某些证据才会跟我说白寒并不简单,可我不愿相信他,他也不想我的情感被伤害。那件事就没有再被提起过。甚至后来白寒的死让我恨透了夜钧天。 我被林老二绑架那天,恩灿为什么会那么凑巧的出现在现场,这事本身就很蹊跷。当时,我心里充满了她奋不顾身将我从林老二的手中救下的感激,甚至都没去细细回想这些细节。 还有韩亦潇流产那次,一切都是那么凑巧,我出现的地方一个人都没有,韩亦潇根本就是特意在那里等我。而把我带到那里的人依然是恩灿。 而生了思安后,我会远走美国,一是为了躲避夜钧天,更直接的刺激便是因为恩灿已经跟宁松涛在一起,对我表现出的明显的敌意。 五年后的重逢她对我一直是充满戒备的,这种戒备在宁松涛从婚礼上逃走后达到了顶点,我猛然想起她扼着我的脖子要掐死我时眼睛中的仇恨,可是后来她居然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跟我回到了心无芥蒂的时候。 这本身就是反常的。所以才会有了她帮我约童处,又在童处酒里下毒。至于童处非礼我的那些视频为什么会出现在夜钧天的手机里,恐怕也是她的杰作,她就是故意要让夜钧天失控,要让夜钧天对童处出手。 恐怕夜钧天殴打童处那段视频也跟她脱不了甘息。 我的大脑在恐惧中飞速的旋转着,这些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全部在一刻有了答案,它们全部集中到了恩灿身上。 连何翊飞会回来的消息,也是我亲口透露给她的。何翊飞的车祸,何翊飞影像中复原的女人,很可能都跟她有关系。 这件事我只是猜测,毕竟恩灿并没有对付何翊飞的实力,可是铃姐的死,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必须知道真实的答案。 我抬起头,望着金恩姬,直勾勾的眼神望入她的眼底,“铃姐去延吉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铃姐从我的名字中猜到了恩灿的身份,到延吉跟我确认。”金恩姬点点头。 “你告诉她了?”我追问。 “嗯。”她点点头,“可是,铃姐那时候身子已经很弱了,她没能坚持回京城就昏迷了。” “是你送她到医院的?”我又问。 金恩灿默默点了点头,“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恩灿回国后并没有跟你们相认。铃姐说她可能做了一些疯狂的事情,为爱昏了头。” 我闭上眼睛,久久地沉默。白寒恨我,现在我才知道,她居然恨我。跟她相比,我确实是幸运的,我什么都没做过,就轻易得到了夜钧天、宁松涛的爱。而白寒,一直是那么高傲,我以为她谁也不会爱上,却没想到她爱宁松涛爱得那样深。 我想她对我的恨正是源于此吧。 “铃姐知道了她的身份,这让她很恐慌。”金恩姬继续道。 “所以,她对铃姐做了什么?”我惊恐地瞪着她。 金恩姬摇摇头,“她没说,只是在某天夜里,她哭着打电话给我,说铃姐死了,可能是因为她!” “她杀了铃姐?”我压抑着愤怒与悲伤,我无法想象白寒,不对,是金恩灿如何向铃姐伸出双手。 金恩姬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低低道,“她很害怕,很后悔,她崩溃了。” “崩溃了?”我冷笑。 “前段时间我见过她,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做的事情,已经开始报应到她的身上了。”金恩姬悲伤地说着。 “警方在找她。”我冷声道,“她必须要面对,躲不开的。” 金恩姬点点头,“我也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我很担心。” “那你怎么会知道我把铃姐葬在这里?”我有些怀疑。 金恩姬笑了笑,“不是她告诉我的。我知道你们为白寒建了墓地,今天又是清明,你最大可能就是把铃姐带回这里。” 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她也许真的不知道恩灿的下落,“如果恩灿跟你联系,请帮我问问,面对铃姐,她怎么下得去手?” 金恩姬脸色苍白,半晌才道,“她因爱生恨,被人利用了一次,便再也回不了头。在这一切没有发生前,她曾经跟我说过,你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我自嘲一笑,想想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心底痛得淌血。也许最好朋友的背叛才最疼吧。对白寒为讲,对最好朋友的妒恨也更甚于旁人吧! 告别金恩姬,我茫然地走在星都的马路上。这里记着我一段血色的青春,年轻的身体混和着血泪,在霓虹中张扬。那些纸醉金迷中,唯一的尉籍就是那些姐妹。 而此刻,那些温情全部崩塌了。姐妹两个字,已经在血淋淋的现实中被划得血肉模糊。 白寒,你爱得这样疯狂,到底是因为爱的炽热,还是得不到的嫉妒?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把最好的姐妹推向深渊时,你的心是否还在跳动。你为了隐藏过错,一错再错,向最照顾你的铃姐伸出罪恶的手时,你的血液是否已经凝固? 这些话,我很想当面问她。 回到我下塌的酒店,又是彻夜未眠。第二天,宁松涛的电话把我吵醒。 “安然,我查到了,金恩姬是恩灿的姐姐,你发现什么了?” 我沉默了半晌,不知该怎么跟他说,“宁松涛,白寒如果没有死,你会爱上她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宁松涛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没有那种如果。” “如果当初没有我,你会爱上她吗?”我又一次追问。 “不会。”宁松涛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轻轻吁了一口气,白寒呀白寒,你做了这一切,如果知道他是这样的回答,你会不会觉得不值得?! “到底怎么回事?”宁松涛也感觉到了我话语中的不平凡。 “恩灿就是白寒,她没有死!”我告诉他答案。 电话中是长长的沉默,宁松涛僵住了。 我突然想起还在夜金陵的日子,我和白寒还有宁松涛都那么年轻,我们喝酒,聊天,谈起爱情,肆意挥霍青春,那时候谁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惨淡的结局。 挂断宁松涛的电话后,我起床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去看戴姨。 虽然有韩文亭的拜托,我并不觉得戴姨会动摇。戴姨早就看破了那些身外之物,而韩文亭也不过是想用财富买到她的原谅,买他自己一个心安。而戴姨可能早就看淡了。 所以去看戴姨,更多的是因为我知道她在夜钧天心中是不亚于夜老夫人的存在。夜钧天不在了,我当然应该替他来看看。 找到那处偏僻的胡同,七拐八拐地找到那间面馆,一路上人很少。在这样繁华的大都市,这样一家深藏在胡同中的简陋面馆早已得不到人们的青睐。 面馆依然在营业,只是连一桌客人也没有。 我走进去,找到夜钧天每次都会坐的那张桌子坐下,等待着伙计来招呼。 面馆中似乎有些熟悉的感觉,很强烈,强烈到我一进来心就开始急促地跳动。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我又琢磨不透。 伙计过来如常招呼我,我点了夜钧天最爱吃的肉皮面,便便静静等着,我知道戴姨会在我吃完面时才会出来。 今天的面格外好吃。前面两次跟夜钧天来,我并没有注意到味道。可这一次,却觉得面的味道很美好,美好到让我泪流满面。 我一边吃一边抹去眼泪。 “这样吃面很影响味道。”戴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在我旁边了。 我连忙抬起头,将脸胡乱抹净,“戴姨。” “这面不好吃?”戴姨问我。 我摇头,“很美味,我只是~” “只是想他了?”戴姨一语道破。 我的泪又止不住地滚落,“我没资格想他,我做错了事,他不会原谅我~” 戴姨笑着叹了口气,“好了,不要再哭了,被别人看到,以为我的面难吃到让人想哭。” 我不好意思的想笑,又发现脸上还带着泪,那表情极其怪异。 “噢,对了,戴姨,韩氏建设的韩文亭董事长请我帮他带个话给你。”我挑眉偷眼观察戴姨的表情。可惜,她的脸上根本没有任何变化。即不震惊也没有期盼。 “他说他错了,他想不出除了财产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你。”我把他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戴姨微笑着点点头,“谢谢你。” 我正欲开口,便听到面馆门口一道阴险的声音响起,“戴欢!原来你在这里!” 第三百四十四章有关,多年前的事 第三百四十四章有关,多年前的事 第三百四十四章有关,多年前的事 戴姨面沉似水,连头都懒得回一下。我起身想把她挡在身后,苏玉已经缓缓踏入了面馆。 她的笑容让人感觉毛骨耸然。阴险而又冷酷。 “韩太太,好久不见!”苏玉已经阴恻恻地开了口,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噢,我忘了,你跟韩家已经没关系了。” 说着,她如入无人之境,自顾自在离我们不远的一张桌子边坐了下来。嫌弃地四处打量着小小的面馆,“戴欢,我真是没想到,夜钧天会把你藏在这种地方,堂堂韩氏正妻你倒是也耐得住。” 一直都是她在自说自话,戴姨始终安静地看着她,眼中甚至有种怜悯,“苏玉,你不累吗?” 苏玉一僵,随即又笑了,“累?”她自嘲的垂了垂眼睫,“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有的人可以生来就轻轻松松地活着,有的人则必须拼尽全力,没有嫌累的资格。” “不要给自己的欲壑难平找这么官冕堂皇的理由。”戴姨一笑,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虽然穿着远没有苏玉那般讲究,可气势却丝毫不差,平静之下似乎蕴藏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你若真的无欲无求了,你儿子死的时候,就应该跟他一起去死。而不是藏在这里,苟且偷生,又偷偷联系上韩文亭,你敢说你对韩家没有一点乞图,你敢说你对韩文亭没有一点留恋?!”苏玉语速加快,有些激动地瞪着眼睛。 戴姨轻轻叹息了一声,“你这么激动又是失去了什么?还是觉得你拼尽一切得来的东西最后不过是虚幻?!” “虚幻?!”苏玉尖苛地笑了两声,“韩家一切都是我的。我是韩文亭的太太,潇潇是我们的女儿,韩氏也在我的手中,这一切那么真实地存在着,怎么可能是虚幻?我看是你在这个小地方憋得太久,早已经疯了吧?!”苏玉脸上充满了嘲讽,像个自恋的精神病患者。 那一刻,我似乎明白了戴姨眼中的悲悯是什么,她真的很可怜。在她可怜的认知中,有关人类的本性已经所剩无已,她的心已经贫瘠到近乎荒芜。 “那一切真的在你手中吗?”戴姨轻声反问她,“潇潇的身体还能拖多久?韩文亭对你的爱真的还存在?如果韩氏已经在你的手中,你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因为害怕?” 苏玉的身体一僵,眼中射出凶光,“不管怎样,潇潇还活着,凭韩家的实力,我一定会给她找到肾源。韩文亭的爱?你以为我还在乎?当初,也只有你会为了男人的移情别恋而放弃一切,我从来就没在乎过!韩文亭中风了,他撑不了多久,韩氏很快就是我的囊中之物!我有什么好怕的?!” “如果不怕,你为什么会发抖?”戴姨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灼灼盯着苏玉。顺着她的眼光看望去,苏玉的手真的在微微颤抖着,“韩文亭看透了你,一个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肯救的女人,哪里还有什么爱,所以他要抛弃你了。” “胡说!”苏玉尖利地声音划破小馆的宁静,“我不许你胡说,你以为你还是韩太太?你还有权利对我指手划脚?你现在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老太婆!如果不是夜钧天把你藏起来,你以为你能过得这么安逸?” 她的脸有些狰狞,半晌又恢复了平静,洋洋得意的笑着,“你不要幻想着还能回到韩家,幻想着韩文亭能给你什么补偿。你永远等不到了!”她冷酷地说完,手轻轻拍了桌子。 面馆周围响起脚步声,我挑眉望去,胡同口出现几道身影,分别把守住各个方向的路口。 “你想做什么?”我惊恐地瞪着她。 “安然,谢谢你,带妈妈找到她!”苏玉的微笑像毒蛇一样,“你是我的女儿,无论我怎样对你,你和妈妈还是一条心的。妈妈不会再抢你的夜氏了,我们是母女,夜氏在你手里,妈妈一样开心!” “无耻!”我咬着牙,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愤怒,我连忙挽住戴姨的手臂,“戴姨,别听她的,我不是~” 没等我说完,戴姨拍拍我的手背,笑道,“放心,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戴姨知道。” 苏玉在一边冷眼看着,“戴欢,你既然躲起来了,就一直躲着不要再出来,不要老了老了又出来给我捣乱。”说着,她使了个眼色,刚刚还在面馆门口的几个打手就大步过来,一个将我扯到一边,另一个捂着戴姨的嘴,便将她往屋里拖。 “苏玉,你要做什么?”我急得大叫,可一句话没说完,也被捂住了嘴拖进小屋里。 苏玉也跟在后面进了屋,外面有她的人将面馆关了门,挂了不营业的牌子,又将屋门死死关起来。 戴姨被按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我被人挟制着捂住了嘴,只能愤怒地看着这个疯狂的女人。 苏玉敛去了笑容,一张脸冷酷的吓人,她缓缓戴上一副白手套,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又掏出一只药瓶放在眼前端详了一阵,恶毒地看着戴姨,笑了笑,“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有什么意思?不如快意些。”说着,她拧开药瓶,将里面的药全数倒在杯子里,小小的白色药粒在水中迅速溶解。 她端着杯子到我面前,笑眯眯道,“安然,你即然跟戴阿姨这么亲密,这杯茶不如就由你拿给她?”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口中唔唔着又发不出声音。 “不愿意?”苏玉疑惑地看着我,“妈妈这是在帮你。有了这些指纹,你就会乖乖听妈妈的话,不要再挣扎了。” 说着,她拿起我的手,重重握在药瓶上,又不顾我的挣扎将我的手摁在玻璃杯上,才小心地用戴着手套的手端着杯子来到戴姨面前。 戴姨一直面色平静,即不挣扎也不喊叫。似乎对此并不意外也不恐惧。我疯狂地想要挣脱钳制住我的打手,口中发出野兽一样的呜鸣。 苏玉就仿佛没有看见一样,停在戴姨面前,俯视着她,“戴欢,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以后你再也没有痛苦了,什么失爱,什么丧子,你都不会再记得。” 戴姨轻松笑了一下,叹息道,“是呀,伤痛留在心里太久,我也厌倦了。”她安静地看着苏玉,又沉吟了片刻,才开口道,“我死之前,只想再问你一句,韩佐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苏玉身子一僵,随即又展露出一丝更加邪恶的笑意,“这么多年,你终于想通了。” “当年的事,如果没有内鬼,凭韩佐和夜钧天怎么可能一败涂地?夜钧天找了那么多年,却始终没把那个内鬼揪出来。恐怕只有你了。”戴姨的脸有些痛苦的扭曲着,“他只是没有想到,你会把自己的女儿也设计进去!” 苏玉的脸瞬间退去血色,“潇潇被抓走是个意外!”她反驳着,“当年是我通风报信,让他们被抓住,可是我没想到潇潇会为了夜钧天偷偷跑去那里!” 戴姨垂下头,像死了一样安静,苏玉却死死掐住她的双颊,强迫她抬起头来,“现在才知道真相,很伤心吧?可是你知道吗?那都是你逼的!因为有你,我在韩家没名没份,像个下人一样被呼来喝去,连下人们都瞧不起我,瞧不起我的女儿,这都是因为你和你的儿子!” 苏玉疯了一样的嘶吼着,将那杯放了药的水塞到戴姨嘴边。我踢打着,却被人掐得死死的,完全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药水往戴姨嘴里灌。 巨大声响传来,小屋的门被踢开,气息流动,微微带起一些熟悉的味道。那一瞬,我停止了所有的挣扎,只是呆呆望着从门口缓步而入的男人。 他目不斜视地径直而入,似乎根本没把屋里的打手看在眼里,他的双眼如寒潭般冷凝着,随着他一步步走近,屋内所有人都忘了动作,都要被他周身散发的压迫感压抑到无法呼吸。 一瞬的时间静止后,戴姨身边的打手才想起去勒戴姨的脖子以威胁男人,可惜,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在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时,那打手已经被狠狠踢出后门。 苏玉惊恐地看着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她手里的水在她的抖动中已经被洒了大半。男人却毫没什么不打妇孺的原则,大手一挥已经将她挥到一边,玻璃杯应声落地,清脆的声响,让所有人回了神。 钳制住我的打手紧张到身体僵硬,他的手臂在无意识状态下越收越紧,我只能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张大嘴巴吃力的呼吸,可这种窒息却远远没有我心底震憾。 他正一步步向我走来,却没有看我,冷凝的脸像死神一样无情。 打手勒着我一步步倒退,紧接着一道黑影闪过,我已经被一阵熟悉的味道包围。天旋地转中他揽着我的腰,将我的头扣在他怀中,不让我看到血腥的一幕一幕。 周围充斥着的打斗与撞击的声音,我却混然不觉,沉浸在我与他两个人的世界中,脑中除了陶醉只余一片空白~ 第三百四十五章冷淡,我的失落 第三百四十五章冷淡,我的失落 第三百四十五章冷淡,我的失落 一切不真实的就像梦。 触目所及是他坚实的胸膛,呼吸间是他淡淡的烟草味道,双手紧紧抓着他的黑色衬衫,手指已经僵了,也不敢有线毫的放松。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我眨眼的一瞬,他会又一次烟消云散。 耳边风声渐止,他终于停下子动作,揽着我立在屋子正中。我抬起头,伸出手不可置信地摸索着他坚毅的颌骨,瘦削的脸颊,最后停在他的眉眼,一遍遍抚过他的眉,他的眼睛眨动,长睫轻轻扫过我的指尖,那感觉轻微而真实。 他的胸膛有微微的起伏,喉结滚动,低沉地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摸够了没?” 夜钧天!他的名字在我的脑中乍裂,晕眩的感觉让我站立不稳,我伸出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踮起脚一口咬在他的肩头,我强忍着泪水,含混地唤他,“夜钧天~” 这一声呼唤,似乎用尽了我全部的力量,唤出了我所有的委曲。这一口我咬得着实用力,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过投入的我并没有看到他微蹙着眉,摆摆手,不要任何人跟随,一把抱起我从面馆的后门走了进去。我闭着眼睛拒绝看一切,只将自己用力贴在他怀里,我的世界只有他一个。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小小的房间朴素而干净,浓浓的消毒水味。衣架上挂着男士衬衫。 夜钧天呢?我惊恐地四下寻找,难道又是一个梦。我翻身下床,顾不得穿鞋,就奔了出去,口中疾呼着,“夜钧天,夜钧天~” 如果这一切再是一个梦,我会崩溃。 出了房间,我才发现原来我在面馆的后院。我出来时,戴姨正安静地坐在院里的榆叶梅树边,她温和的看着我。 “戴姨,夜钧天呢?”我过去拉着她的手,急切地追问着,“这不是一场梦,他是真的回来了,对不对?” 戴姨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挑眉,望向我身后。 我的表情瞬间僵住,身后的呼吸声让我不敢转身,我犹豫的瞬间,他已经开了口,“戴姨,都安排好了。我们告辞了。” 我连忙回身,夜钧天就站在身后,他只是淡漠地瞟了我一眼,“十分钟后出发。”便转身离开。 我愣住了,他的眼神那样冷,无悲无喜。并没有我想象中久别重逢的激动,他平静的就像根本不在乎。先前的喜悦被失落取代,他在怪我。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但我知道,自己是真的险些害死他,他应该恨我了,我哪还有资格再说爱他? 我站在原地满心的忐忑与伤感,夜钧天走出去几步,又回头吼了一声,“去穿鞋!” 我才惊觉自己还光着脚,连忙低下头遛回房间把自己收拾好。又跑去跟戴姨告别,戴姨情绪依旧十分平静,但我知道她内心一定很悲伤,事隔多年才知道自己儿子死亡的真相,她怎么可能平静? 我想邀她到京城与我们一起生活,也被她婉拒了,说早已习惯了面馆这样清静的日子,波澜不惊的日子也许更适合她吧。至于韩文亭那边,与她说的一样,她没有丝毫的留恋。 夜钧天让手下送我回去,他说还有事要忙,并没有等我,已经先走一步了。回到星都,因为他回来而燃起的心火就这样一点点被忐忑和失落代替。 回到家我才知道,夜钧天已经投案了。正在配合警方调查。 思安和夜妈妈已经得到了消息,家里喜气洋洋的。虽然一时还见不到夜钧天,但对我们来讲,他还活着已经是老天最大的恩赐。 我已经拜托黄衡与警方交涉,希望能见一见夜钧天,想让他见见儿子,见见母亲。可是黄衡带回来的答复,让我吃惊,警方同意见面,可是夜钧天拒绝了。 宁松涛作为第一个追查夜氏涉黑一案的警察也参与了对夜钧天的审讯工作,我实在担心不过的时候,也给他打过电话,他不肯接。 他不爱恩灿,但是恩灿的事情想来对他的打击的不小。而恩灿的下落依然成迷,警方已经准备通缉了。 在等待夜钧天回家的第三天,黄衡给我带了一个好消息,美玲无罪释放了。 柳景辉已经承认了伙同金恩灿往童处的酒里下药,并且由恩灿在包间拍摄了童处非礼我的视频。视频已经可以说明一切,童处在药物的趋使起色欲熏心在先,美玲为保护我伤人在后,并不算故意伤人。 而且柳景辉还交待了指使恩灿将视频发给夜钧天,激怒夜钧天,又在夜钧天失控时拍下他殴打童处的视频。而夜钧天本来是给童处留下了呼救的手机,是柳景辉指使人将童处的手机夺走,致使他伤情过重失去抢救时间死亡,柳景辉负有间接责任。而这一点也从夜钧天的供述中得到了证实。 我颓然地坐着,夜钧天承认了,这也意味着,他很可能要承担故意伤人的罪责。夜钧天,你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对吗?那么在去自首之前,为什么不肯跟我说一句话,你这是在惩罚我吗? 怀着深深的自责,我再次申请见他,他依然不肯。 接美玲出狱那天,我以给她庆祝为名,喝了很多很多的酒。夜金陵的姐妹就剩我们两个了,好寂寞。美玲对这一段的生活没有一点怨言,她说她终于安心了,这是生活给她的重新作人的机会。而她弟弟这副重担她终于可以卸下了,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们相约明年清明会一起去看铃姐。我没有告诉她白寒的事情,就让那个好姐妹永远沉睡在坟墓中吧。 恩灿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 夜钧天把苏玉送进了监狱,入狱前韩文亭起诉与她离婚,她过错在先,法院没有对她的要求有任何支持,判定离婚成立,苏玉得不到任何补偿。 之后,韩亦潇病危,苏玉请求为她移植肾脏以换取监外执行,被法庭允许。苏玉在医院接受了配型,她的肾脏与韩亦潇配型成功,移植手术顺利完成。 这些消息在我心里却没能激起一丝波澜,我一直等待着,等待着夜钧天的消息。 暑热一天天在消散,京城夜氏小院中,我跟思安种下了两株枫树,它们还没来得及长高,叶子就被秋风染成了红色。 我站在二楼的窗子,看着火红的枫,它们燃烧的那样炽烈,就像夜钧天的火热。火红的枫叶开始落下,炫目到让人流泪。 黄衡说夜钧天最有可能被治罪就是对童处的故意伤害,现在因为任蒙的作证也被洗脱了。 任蒙证明了夜钧天的精神状态在强烈刺激下失控是一种病态的行为,并不具备主观故意。而且那段时间夜钧天一直在服用抗偏执类的药物,她有全套的用药记录。这一证明被法庭取信了。 可是夜钧天还是不肯见我,除了在等待中煎熬,我别无办法。好在事情并没有绝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虽然有思安,有夜妈妈,可在无人之时,我心底的寂寞还是会将我淹没。他艳陪思安上课去了,夜妈妈去外地谈事情,偌大的夜氏只剩我一人,冷清地让人想哭。 天黑了,我转身进了浴室,用冰冷的水清洗身体,冰冷会让我保持清醒,会浇熄我心头的热切,会让我冷静地等候。我沉入冷水中,闭着眼睛沉思着。 突然周边陷入黑暗,灯熄灭了。卫生间的门被拉开,伴着一阵清冷的风,还有粗重的呼吸声,向我袭来。我惊恐地没来得及呼出声音,就被一只大手制住双臂,潮湿火热的触感堵住了口鼻。 恐惧将我淹没,我大力挣扎,激荡起大大的水声,身子就还是被对方制住死死压在浴缸里,他死命抵住我的口唇,迫不及待地想要闯入。挣扎无济于事,我才想起猛地一口咬了下去。 “唔~”来人吃痛,收手去捂他自己的腿,我趁机逃出浴缸,一步冲到墙边,打开了灯。 “夜~”我看清对方的脸后,吃了一惊,悬着的心却还在扑通扑通的跳着,“你~” 夜钧天从浴缸中站起来,混身湿鹿鹿地,唇角尚着血丝,气极败坏地瞪着我。他的眼中的愤怒只停留了一秒钟,却被一种更为深黯的眼神替代。 这种眼神我很熟悉,赤裸裸的欲望。他的视线已经从我的脸一路向下停留在我胸前,我看到他的喉结上下滑动,正在极力隐忍。 我这才惊觉自己的处境,“夜钧天,你逃出来了?”我慌忙抱住自己的身体,第一念头脱口而出。 “你TM真咬啊?”夜钧天舔过唇角的血丝,大手已经向我伸了过来。 “你吓着我了!”我嘟囔着被他搂进怀里,“呃~” 下一刻,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在我身上,他撕扯着我的唇,又半是吮吻半是轻啃地大肆虐在我的颈侧,肩头,胸口。 我惊呼开口,“等一下!”我若再不阻拦,他这样子大有将我撕碎的势头。 第三百四十六章温情,你是我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温情,你是我的 第三百四十六章温情,你是我的 清冷的房间中充斥着肌肤摩擦的细碎声音,暖昧而火热。我的怀里像是抱了一团火,不,好像我已经与他一起燃烧成了火。 “等什么等,我要憋死了!”夜钧天紧压而上,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我又手缠上他的脖子,吻细腻温热的一路而下。 所有的患得患失,所有的失落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身体中似乎有什么就要满溢出来,异样的感觉充斥在各个角落。甚至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他的名字。 他的吻像像失控了般已经没了章法。一双略粗糙的大手,在我潮湿滑腻的身体上游移着,留下一道道红色的印记。 在身体中的期盼到达顶点时,我睁着惺松的眼睛,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一片流光溢彩。某种邪魅而又缱绻的情愫浮动在他的眼中。有些久违的潮湿在我们彼此眼中闪耀,氤氲。 他脸上锐利的楞角与眼中的温柔情深,奇迹般的融合。那一刻,我不由泪盈满眶。 夜钧天的唇并未离开我的身体,指尖轻抚过我的脸颊,口中含混不清道:“蠢女人...” 他的目光已经浸透了情欲,我的唇在他的注视中轻轻颤抖着,我在他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娇艳,不由更加羞红了脸,想别开他的眼神。 夜钧天唇角轻轻勾起,喉头轻动,不容我的闪躲,他眼中的我越来越清晰,似乎在他眼底绽放,他火热的唇已经又一次攫取了我。 所有的话语皆化作两人口中无尽的呢喃,一任他火热的气息充斥着口腔,直到充斥在脑海中。他的火热与急切让我迷醉,心内的轻叹也皆化成喉中些微的娇喘... 半梦半醒之中,眼前雪白的天花板已化作浩瀚的星空,一如他眸中倾尽的深情。当他的火热与我滚烫地交织在一起时,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一片火海,我在颤栗中飘摇着,燃烧着,升华着... 这男人不知道忍了多久,像不知魇足般在我身上驰骋,直到我昏睡过去。 清晨,我是被身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骚痒逗醒的,身体的疼痛依旧那么明显,可心底一种甜滋滋的味道却满溢出来。 我眨着惺松的眼睛,在自己身上寻到他的手,轻轻扣住,“别再来了,散架了~”我的声音带着让人脸红的软糯。太疲惫了,被爱欲浸润的身体软得化成了水,连嗓音都自带效果。 夜钧天见我醒了,索性大臂一挥把我搂进他怀里,大被下我们的身体贴合地紧密无间。 “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贴着他的胸膛,我才想起昨晚被他上来就做,把这件事给蒙混过去了,这次我不会再轻易缴械。 “坐车回来的。”夜钧天似乎下定决心要跟我周旋到底。 环着他腰的手狠狠掐了他一把,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他夸张的痛呼还是让我吃了一惊,我瞬间脸色煞白的抬起头来,看着他扭曲的脸。 我居然忘了他的伤,我居然心安理得地窝在他的怀里。我盯着夜钧天,吃力地拉开与他的距离,“夜钧天~我~” 他一手抓着被角将我兜头盖住,又一次揽回身边,“你错了?” “嗯,”我噙着泪,额头紧紧抵着他的胸膛,我没有勇气这样轻松地说出错了,更没有勇气请求他的原谅,我犹豫着,“我想看看你的伤~” 夜钧天没有动,我轻轻起身,掀开他身上的被子,露出紧实的身体,我的视线在他身上一寸寸掠过。他的身体依旧是布满了疤痕的样子,我脑海中聚出他在港口奔跑的镜头,警察在后面追,子弹擦着他的肩头呼啸而过。 我指尖滑过他肩头一道长长的已经愈合的疤,眼底大滴的眼泪滴落,落在他的肌肤上。我不敢看他,却能觉察到他正灼灼地盯着我。 指尖沿着他肌肉的纹理搜索着,最后停在他的腰侧,那处枪孔伤口狰狞地在我眼前绽放,我的手在颤抖,这处伤险些让我们阴阳两隔,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我。 抚摸那道疤,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滴血。 “痒!”夜钧天动了动身体,一个翻身又一次将我压倒,“心疼?就好好补偿我呗!” “夜钧天,视频是我发给宁松涛的~”我一动不动,低低的哽咽着。 “我知道。”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当时的情况你难免会怀疑,苏玉柳景辉原本就是想让你误会,局都是布好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解释!”我抬头看着他轻松的样子,不解道。 “他们会布局,我就不会?!”夜钧天挑挑眉,“只不过凭你的脑子和拙劣的演技,我没办法告诉你实情。” 我愣了,仔细琢磨着他的话。 夜钧天极不正经舔过我的耳廓,“与其费脑子想弄明白,不如动起来,我开心了自然会给你讲清楚。” 我的脸又一次羞红,“你伤才好,身体还弱,再说~”我本来想说思安已经起床了,结果下一刻他已经将我双手拉高固定在头顶,上下打量着我的身体,幽幽道,“你觉得我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慌忙想要解释,却已经来不及了。 男人像是急于证明他到底弱不弱,直接化身永动机,不知疲倦地开始了又一轮耕种。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双腿之间以然失去知觉,再成熟的男人在这方面也是幼稚的儿童,你可以质疑他任何方面,但绝不能质疑他的身体! 我被他抱着趴在他身上,像条死鱼一样,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我这副绵软无力的样子,不用开口便取悦了他,他颇为得意地睨着我。 “夜钧天,我腰折了。”我瞒怨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敢再提及他的身体“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他的大手便覆在我的腰上,轻轻重重的揉捏着,边沉着声音道,“韩氏对夜氏的野心我早就知道,至于景辉,在与它第一次交手时,我便知道他没那么好对付。所以,他们两家都不是会善罢甘休的人。” “你那时候就发现了什么?”我问道。 夜钧天嫌弃地瞟了我一眼,“你都能想到,在京城,又有实力又恨我,最有可能跟韩氏联手的企业只有景辉,我没理由猜不到啊!” 我脸一红,“那件事,多亏了孟小姐的帮忙。” 夜钧天点点头,“你做得很好!” 得到他的肯定,我不好意思地扯出一丝笑意,“我倒觉得有些对不起孟小姐。” 夜钧天瞪了我一眼,“那你要怎么补偿她,把我让给她?!” 我摇摇头,紧紧环住夜钧天的腰,“你是我的,再也别想离开!” 这突然的告白让夜钧天愣了一下,随即便喉中轻笑,“接手夜氏,你倒也学会霸道了?”他尖尖的下颌在我发顶摩擦着,小小的宠溺。 我无言浅笑,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当时的情况,夜氏失了孟家的支持,景辉又一直隐在暗处。而对于韩氏我始终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先发制人。因为心中的那份愧疚不允许我对韩家不择手段。所以我在等待他们出手,我要给他们一个出手的机会,再伺机连根拔起。” 原来夜钧天带我接触夜氏的业务真的是早有预谋的,那时他隐藏的很深,好像不过是随意为之。 “当时我只有一个弱点就是你,而苏玉让韩亦潇以离婚为威胁,让你移植肾脏给她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那是一个信号。我索性将计就计,让你把肾给她。再观察她们后面的作为,果然,她们出手了。在她们眼中,你对我的恨意,让我失去了判断的能力,紧接着是港口失火,在他们看来,在这双层打击之下,我一定会自乱阵脚。” “结果,因为我对你的不信任,让我成了她们的帮凶~”我落寞的低下头。 “对不起,让你也成了棋子。”夜钧天少有的温柔,一下下抚摸着我的长发,帮我顺毛。“其实,对于韩佐的死,我当年一直心存疑问,总觉得那不是一场单纯的失败,可是我查了很久也没有线索。在得知苏玉了也是你母亲的时候,我开始重新审视这个人。她的隐忍与深藏不露,非常人能及。韩佐死后,她成了韩氏最大的受益者。只可惜当年的证据早已经泯灭,想要知道答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自己开口。” “可是在你所有的计划中,就不知道自己会受伤吗?”我凝视着他。 他缓缓叹了口气,“原计划我也会假死脱身,只不过没料到宁松涛真的开枪。”夜钧天沉沉笑了两声。 “别怪他,都是我。”我充满愧疚,“当时我昏了头,就一门心思认为你杀了何翊飞,宁松涛也是因为掌握了那么多错误的证据,再加上因为我,他先天对你充满敌意。” “猪一样的队友说的就是你们。”夜钧天鄙视地瞪了我一眼,又继续道,“其实何翊飞联系我时,我已经在怀疑恩灿,可是他说复原资料失败,我们也没有线索。便计划假装复原成功,去诈出恩灿的答案,没想到恩灿跟苏玉也是勾结在一起的,能搞这么大动静,敢向何翊飞动手。” 第三百四十七章补偿,双人运动 第三百四十七章补偿,双人运动 第三百四十七章补偿,双人运动 夜钧天的眼神越来越寒凛,似乎回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恩灿会与苏玉勾结在一起,那恐怕要从她还是白寒的时候说起了。”。 我望着他的出神,白寒这个名字让我的心揪成一团,疼得我不敢去想。 夜钧天拍拍我的背,眼神温暖而又充满鼓励。 “恩灿突然出现在林老二绑架你的现场,这本身就足够让人怀疑了,她还敢拼命去救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人,这一切并不合常理。”他继续开口,“所以我一直在查她。” “可惜我们都没想到她是白寒!”我点点头道。 夜钧天叹了口气,“嗯,我查错了方向,我一直追查金恩灿的轨迹,发现她简直干净简单到没有一丝问题。可是忽略了白寒根本是个不存在的人,这世上本来就只有金恩灿,没有白寒。” “所以,何翊飞出车祸,是恩灿联合苏玉做的?!”虽然我很希望这是我猜错了,可是答案其实早已清楚。 夜钧天没有回答我,只是有些忧心地看着我,“当初查到白寒故意引你去见宁松涛,又把我的行踪泄露给宁纤云的时候,我不应该瞒你。我知道你一直当她是好朋友,我以为不告诉你,你心里会舒服些,我只要在暗处盯着她就好了。” “夜钧天。”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他一直用他自己的方式爱着我,而我却一直在用偏颇的眼光审视他。我的爱是那么浮浅,经不起风浪。 如果说夜钧天的偏执是一种病,那么,我应该庆幸,庆幸他对我的偏执。如果不是如此,我一再的愚蠢,一再的逃避,一再的猜忌早就把爱耗尽了。 他能回来,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因为这份恩赐,我才终于看清自己,看清夜钧天。爱里没有补偿,我只想让自己变得更加纯粹,像夜钧天那么纯粹地爱着我。 夜钧天将我裹进被子里,灼灼与我对视着,让我无法逃避,所有的情绪无所循形,“你的心应该像你的身体一样诚实,一样赤裸裸。” 我的脸热的发烧,明明听懂他话里的深意,却又被他字面上的轻佻羞得无地自容。 “你设计好了这一切,放任我伤害你,可是,知道真相后,你知道这对我伤得有多深吗?”我不想为自己的一无所知找借口,也不想为自己的不信任开脱。 “我早就说过,宁愿你怨我,也不会伤害你。”夜钧天哑着声音道。 早就知道夜钧天是个危险的赌徒,为了真相,他不惜以夜氏为代价,不惜让我恨他,不惜让自己九死一生。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这场赌局,他押上了一切,但他还是赢了。 “夜钧天,你落水后是怎么获救的?” “我说过这是一个局,就算你不提供那段视频,警方那天也会抓捕我,只不过不会是宁松涛那个疯子参与行动。” 这个男人真的是深不可测,我不知道他平静的叙述后面还有多少强大的背景。 “你的视频,宁松涛的出现虽然让事情变得凶险,同时也更加逼真了。否则景辉与苏玉也不会那么快露出马脚。” 我点头,“怪不得栁景辉那么容易就交待了一切。” “从他被警方带走的那天,整个柳家就已经在上层的博奕中输了。”夜钧天面色凝重,“说起来这里还有你的功劳。” “嗯?”我不解。 “你去求孟晓瑜时,我已经在暗中跟孟家接触,要想对付苏玉,必须让景辉收手。恰恰是因为你允诺了孟晓瑜一个要求,她才同意帮我说服她父亲。” 我这才猛然想起,孟晓瑜当时答应得确实很痛快,出乎我意料。她似乎是向我提了条件,但当时事态紧急,我根本顾不得多想,只要她肯出手,当时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是肯的。 只不过,我没想到,她的条件是向夜钧天提出的。 “她提了什么条件?”我蹙眉道。 夜钧天立即显得有些气恼,“她让我一年之内,不许告诉你我还活着。” 噗!我险些吐血,那些难熬的日子,那些莫名的猜疑,原来都是我自己说下的大话,所以,之前我出现的幻视根本就不是幻视,夜钧天是真的回来了。 “你来偷看过我?”我瞪大眼睛。 夜钧天不回答,只是像看傻子一样看我。 “那现在满一年了吗?”我紧张地问道。 他点点头,“苏玉要杀戴姨那天就满了。” 我长吁了一口气,有些赌气道,“那时候,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想起他在戴姨家对我冷淡的态度,让我难受了那么久,我不由有些哀怨。 “是。”夜钧天点点头,“我挨了枪子,还不能有些怨言,让你难受个把月,也算小以惩戒了。” 我点点头,手小心地覆上他的伤处,“我真该死~” 他却自喉咙深处溢出笑容,“傻瓜!”叹了口气将我搂得更紧,热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道,“那时候我要到警局自首,如果靠得你太近,我会舍不得离开一步。” 我紧紧闭上眼睛,生怕泪水再一次滑落。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腰,无法抑制地情感奔涌而出。喉中像被什么堵上般憋闷,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难过,有什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我想那份沉重应该就是他的爱吧。 我终于放下一切,忘情地闭着眼睛去吻他,他身上的疤痕,他火热的唇,他的眉眼,如果可以,我甚至想要亲吻他的灵魂。 我爱这个男人! 夜钧天是个火药库,一点就着,我现在就正在点火。这是一件很容易,又很作死的事情。 他很快便又一次占据了主导,翻身将我压下,可喜的是,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妈妈,你又在哭吗?” 我突然变身怪力少妇,一把就将陶醉其中的夜钧天推到一边,急急下床将睡衣披好,拉开门,思安正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口,“妈妈,你不舒服吗?” 可以想象我现在的脸有多红,我讪讪地拍拍两颊,“没有,妈妈正在做运动,哈,做运动。” 思安狐疑在看着我,又向屋内扫了一圈,突然眼前一亮,“爸爸?!” 我从来没听过他这样雀跃的声音,充满了喜悦的童稚之声,他揉着眼睛,飞快地跑到床边。 我看到夜钧天几乎是手忙脚乱地在被子下面一通折腾,抬起头时,思安已经扑进他怀里,“爸爸,你终于回来了!” “嗯~”夜钧天似乎有些不太适应,清了清嗓子,但又臂却还是紧紧拥着他儿子。 “爸爸,你好烫,是不是在发烧?”过了一会儿,思安才从他怀里抬起头,小手覆上他的额头,又用自己的小脑袋贴了贴,担忧地后退一步,“爸爸真的发烧了,我去叫奶奶。” 思安转身就往外走,我和夜钧天尴尬地对视,我从来没看到过夜钧天那么窘迫的样子,他一边胡乱将睡衣披在身上,边伸手拦住思安道,“思安,爸爸没有发烧,爸爸~呃,爸爸也作运动了!” 思安停下脚步,狐疑的看看我,又看看夜钧天,才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道,“噢,原来是爸爸、妈妈一起做运动了!” 我羞得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门口传来脚步声,夜妈妈和李艳同时惊叫,“钧天!”“先生!” “奶奶,你看爸爸回来了,李艳阿姨,你看呀,我爸爸回来了!”思安欢喜地大叫着。 “母亲!”夜钧天快步走到夜老夫人面前挺直身体道,“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钧天~”夜老夫人双唇抖动,眼泪盈出眼眶,我第一次看到她在自己儿子面前情绪失控,不过,这样的她更温情,更像一位母亲。 我忙过去搀住夜妈妈,小声劝慰着,“妈,他回来了,咱们该高兴~”可我的声音也是哽咽的。 夜钧天倒是愣住了,盯着我,“你称母亲什么?!” 我脸一红,没有回答他。 倒是夜母喜极而泣,擦着眼泪,笑道,“她是思安的妈妈,自然要叫我妈,不然,你以为叫什么?” “奶奶,爸爸回来就好了,妈妈总是憋在房间,不运动,爸爸刚回来,他们就一起做运动,妈妈的身体一定会越来越结实的。下次,思安也要一起运动!”思安开心地在一旁叫着。 房间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我迅速扫了一眼夜钧天,他的脸居然也破天荒地红了。床上的杂乱的被子,我们俩身上的乱七八糟的睡衣,再加上两只红透的虾子,我简直想去死! 李艳在一边红着脸,捂着嘴笑。夜妈妈也笑得合不拢嘴,牵着思安的小手道,“思安,先跟奶奶去吃早饭,让爸爸妈妈运动好再下来。” “呃~”夜钧天竟然一时语塞。 我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眼睁睁看着夜妈妈和李艳带着思安下楼去了。 “都怪你!”我急匆匆地进了卫生间,边用冷水拍脸,边埋怨夜钧天。 夜钧天却慢悠悠地从背后搂住我,“现在有时间了,继续~” 唔,我回头,声音却被他堵住~ 第三百四十八章逝去,承诺与幸福 第三百四十八章逝去,承诺与幸福 第三百四十八章逝去,承诺与幸福 镜中映出我和夜钧天依偎的身影,为了配合我的身高,他弓着身体,下颌枕着我的肩头,透过镜子看着我,一脸的慵懒。 我意识到这个男人累了。在他强悍的人生中,连疲累都要小心地隐藏,不能在人前显露,哪怕稍稍的懈怠都有可能被人趁虚而入。 所以,人前的他永远都是强悍,尖锐,霸气外漏。只有这样才会让人生畏,不敢轻易觊觎。 而在我面前卸下伪装的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会受伤,会疼痛,会柔软。我抬手绕着自己的脖子轻轻捧着他的脸。指尖细细摩梭,感受他的热度,他肌肤的纹理,用心感受着他。 这久违的温存让我陶醉,我仿佛已经听到幸福的脚步。 “下去吃饭吧。”虽然不舍我还是轻轻开口,毕竟他除了是我的男人,还是思安的父亲,还是夜妈妈的儿子。 “不要吃饭。”他倦倦地吻着我的侧脸。言外之意我当然明白。 “思安想爸爸了。”我有绝佳的好理由,“妈妈也想你了。” “叫得真亲!”夜钧天戏谑地盯着我,“我们的婚礼该提上日程了。” “嗯。”我没有再推脱,而是真心地期盼着,“跟妈妈先商量一下吧!” “好!”夜钧天沉沉应了一声,还是没有放过我。 下楼时,已经快中午了,我又冲了冷水澡才让自己红透的肤色看起来正常些。但夜妈妈眼底的喜意与李艳压着的笑容,都写着明了。 早餐温馨地摆在桌上,李艳还在厨房忙碌着,炉火上的烫还在冒着热气,喷香的味道在厨房流动。我让夜钧天先去坐下,极利落的系上围裙进了厨房。李艳今天买的蔬菜看起来格外的新鲜可爱,我一边清洗着蔬菜连心都是飞扬的,我想我的眉眼应该也是笑着的。 偶尔抬头望一眼夜钧天和思安,他们父子俩的笑容如出一辙,淡淡的温暖。阳光洒在早餐上,厨房氲氤的热气,这样的场景,在我梦里出现出无数次,我以为这终将成了幻想,现在的一切却是真的。 夜妈妈站在饭桌边微笑看着这一切,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钧天,安然,选定个日期,把婚礼办了吧,妈妈觉得思安太孤单了。”夜妈妈依然很严肃,可我分明在她眼中看到了笑意。 “思安要有妹妹了?”思安瞪大眼睛,一脸欣喜地跑到我脚边,拉扯着我的衣襟。 我脸一红,“这件事,爸爸决定。”我知道这种踢皮球的行为很可耻,但是我不知道要怎样回答。 思安似乎对这件事很期盼,一向很怕夜钧天的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夜钧天,恭敬地挪过去,“爸爸?”小脸上写满了期盼。 “不用担心,爸爸会努力的。”夜钧天一脸坚定地冲小思安握了握拳头,“思安也要配合,晚上不能打扰妈妈,妈妈要在很安静的情况下给你制作妹妹。” “嗯,爸爸,思安一定很乖。”思安也一脸的严肃,认真的握起了小拳头。 我一脸黑线,这对父子,好像都有些偏离轨道了! 结婚的事情又一次大张旗鼓的操办起来,有一件事便不能再回避了。韩亦潇! 我早就不在乎她是否同意离婚了,法律意义上的婚姻自然应该尊重,但是如果这种尊重是基于欺骗的前提,它并不值得我去尊重。 夜钧天却认为这不够完美,他决定还是到医院去见韩亦潇一面。 就算当年本就是苏玉设下的局,她的目的就是要除掉野韩佐。可他曾经亲眼看着韩亦潇扑到自己身上挡了一刀,亲眼看着她的血涌出。夜钧天表面再冷酷,我却知道他从来不是无情的人,对于韩亦潇,就算作为兄长,他也是无法完全绝情的。 我跟夜钧天到医院时,韩亦潇接受了苏玉的一侧肾脏移植,产生了很大的排异反应,已经用了很长时间的抗排异药品,却无法逆转肾脏衰竭。 在医院我们没有见到苏玉,在给韩亦潇移植完肾脏后,她便转到了受法院监管的医院。 等她的身体完全恢复后,会由那家医院做出身体评估,评估她是否具备接受调查的条件。虽然恩灿一直没有找到,有些证据时间久远,取证困难,可单是港口的故意纵火案,柳景辉也供出她是共犯,她也罪责难逃。 而当年她出卖夜钧天和韩佐的事情,因为涉及黑吃黑,没有办法摆到法庭上来说。但夜钧天也不会让她轻易蒙混过去,已经给警方添了不少她的黑材料。而所有这些黑材料都得到了韩文亭的支持与证实。 就算没有恩灿到案来证明她的教唆伤人,苏玉面临的刑罚也不会低于十年。 夜钧天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多感觉。对于苏玉,除了让我感到挫败,我再没有一丝多余的情感。她给了我生命,可却把我当作她自己人生的污点。 什么道德,什么孝道,那不过是道德婊用来伪装的武器,没有经历过,谁也没办法了解我的感受。 浮萍飘零有它的无奈,而我却从出生那天就是个错误。而这种彻底的否定是苏玉给我的。 我真的庆幸,我的出走,让我找到了自己人生新的定义,我的人生完整地属于我。 韩亦潇躺在病床上,已经形同槁枯,一直依靠体外循环支撑着。我看不清她的眼睛是闭着还是睁着。在夜钧天轻声唤她的名字时,她枯井般的眼睛才微微动了一下。 她吃力的想撑起身子,可是她太弱了,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我推着夜钧天走得近些,让她能看到他的脸。 韩亦潇微睁的眼睛瞟了我一眼,瘦骨嶙峋的脸上还能看出对我的厌恶,“钧天哥哥~”她说话时也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你带她来,还是~要~跟我离婚吗~” 好不容易说完一句话,她就剧烈的咳嗽起来,一直咳到脸憋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她却依旧死死扯着床单,用尽全身的力气继续道,“我不会离婚的~除非~除非我死~” 她用力嘶吼出这句话,便像脱力一般瘫软下去,胸膛剧烈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中射出微弱的恶毒的光。 夜钧天俯着脸看着她,什么话也没能说出口。 我扯了扯他的衣角,默默摇摇头,夜钧天会意,叹了口气道,“潇潇,何苦~”说完便要转身离开,韩亦潇那一刻却像回光返照一般,眼中一亮,大力撑起身子,扯住他的袖口。 “钧天哥哥,我,我就要死了,就算,就算不爱我,你就不能,骗骗我吗?”她的泪从浑浊的眼睛中流下。 我默默转身出了病房,我不愿听夜钧天安慰别的女人,就算一个快要死去的女人,就算是谎言。他可以说,但我不愿听到。 站在病房门口,不知是怎样的心情。似乎对韩亦潇也没那么恨了。对她最大的恨意源自白寒的死,可真相揭开后,我倒有些茫然。想起她对我做出的那些事情,不过是在苏玉身边耳濡目染的。 韩亦潇在母亲身边,她却并不比我幸运。至少我还曾经活在自己对母亲的幻想中,而她在苏玉的身边,可从她出生,到死亡,她也不过是苏玉的一棵棋子,一只跳板。 想着这些,我怎么都无法释情,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什么感情能超越爱情,我只相信母爱。所以我无法想象苏玉会是一个母亲,还是我的母亲。 我抬起头时,韩文亭坐着轮椅留在我面前,苍老的他再也没有当初那种不可一世的气势。英雄暮年,也不过是老态龙钟。 “安小姐?!”他挑着眉,眼中充满警惕。 “夜钧天在里面。”我这句话也算是一种解释。 韩文亭点点头,“潇潇可能撑不下去了,你不要再逼她,她什么都不会再跟你抢了。” 我苦涩的笑了,并不想再解释什么。 “戴欢还好吗?”沉默了半晌,韩文亭苍老的声音更加低沉地问道。 我一愣,我以为他让我去找戴姨,不过是为了配合夜钧天演对,把苏玉引到戴姨那里。我点点头,“她很好,生活很平静,并不想再被打扰。” 韩文亭点点头,叹息道,“那就好,那就好~我不会去打扰她~” 我相信在苏玉出现前,他们之间一定也有爱,只不过,在丑陋的现实面前被消耗尽了,他一句我不会去打扰她,这一辈子的心结应该也算了了。只是不知道他们偶尔一个怔愣间,是否还会记起彼此。 病房的门开了,夜钧天沉默着走了出来,在韩文亭面前尊重地打了招呼。 “韩董!潇潇~”夜钧天话没说完,韩文亭已经点点头,让人推着进了病房。 夜钧天静静看着我,轻轻摇摇头,眼神又望向窗外,不知名的远方,“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遵守了对韩佐的诺言?!” 我握着他的手,“他一定也希望你幸福~” 那天之后的翌日,韩亦潇在医院因肾移植后产生的严重排异反应逝去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婚礼,完美幸福 第三百四十九章婚礼,完美幸福 在又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嫁给了夜钧天。 我可能是这世上少有的结婚时,娘家没有任何一名亲属参加的新娘。我们的婚礼没有任何过人之处,最初我跟夜钧天的诸多设想,都被现实打乱。 婚礼设计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就是夜氏新在京城北郊开发的度假村举行。原本这婚礼来之不易,每一件事情我都想亲力亲为,可是夜钧天却霸道地剥夺了我的一切自由。 就连我最喜欢的那件婚纱,我们一起飞到巴黎去定制的那件昂贵的婚纱,最后也沦为了摆设。 毕竟是夜氏的大事情,虽然一再简化婚礼流程,能省的步骤全省了,等到了结婚当天,我的肚子还是已经五个多月了。 婚礼前的那天,我懊恼地抱着我心爱的婚纱,如果眼神能杀人,夜钧天早已经被我瞪死了。 他凑过来把我抱着放到他腿上,凑在我耳边暖昧道,“这么幽怨?不要欲求不满了,等思然出来,我一定喂饱你!” 我欲哭无泪道,“我哪里欲求不满了,明明是你每天饿狼一样,害我穿不上婚纱~都怪你!” “等女儿出来,你可以天天穿给我看。”夜钧天的手原本轻柔地在我肚子上划着圈圈,说话间,已经不老实地顺着我微微隆起的小腹覆上我的浑圆,“好像又大了些!” “夜钧天!”我想拍开他的手,警告他不要乱摸,他却已经趁机握住我的手,强行让我自己去摸,“你摸摸看,是不是又大了些?” 我一脸黑线想甩开他,拉扯间却将衣服前襟挣开大半,大半边丰满呼之欲出。夜钧天身子一僵,双眼深黯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听到了他吞口水的声音,完全就是一副急色鬼的模样。 他的心跳声咚咚加快,我连忙将衣服拉好,清了清嗓子。自从发现怀孕以来,他都对我敬尔远之,今天这意外来得太突然。 我能感觉到他在极力的控制,垂着头,干燥火热的唇靠近我的颈窝,若有若无地吮着我的耳珠,哑声道,“硬了。” 我坐在他的腿上,吓得完全僵住,一动不敢再动。惊恐地看着他,面色潮红,呼吸沉重,极力压抑的样子,好像很痛苦。 他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拉着我的手探向他身下,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但看他难受的样子,我还是不忍心,轻轻握住他的火热。 “嗞~”夜钧天像是痛苦到极点一样,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眼睛微微闭起,眉心拧着。我知道这段时间他忍得很辛苦,咬咬牙,横下心跪坐地上,俯头下去。 夜钧天却一把托住了我的头,他喉节上下滚动着,终于腾地起身,将我抱起轻轻放到床上,又拉过被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然后二话不说的冲进卫生间。 等他再出来时,已经混身冰冷,还不停地打着喷嚏。看我的眼神满是委屈。 看着他那副样子,我怒力忍着笑,最终还是没忍住。 “笑吧,现在尽管笑,让你得意两天。”夜钧天有些气极败坏,趴到我身边,满眼威胁道,“等没了女儿的保护,我全补回来!” 我才不怕,不管他说什么狠话,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先得意一天算一天呗。看他吃瘪这种趣事,又不是随时有机会。 婚礼当天,我穿着临时赶制的一件适合孕妇穿的婚纱,新娘妆都出于无毒无害的考虑,只选用高端纯天然的化妆品,化了淡淡的妆。 素静的脸庞,比以前圆润了不少,不用腮红也是健康的红扑扑的。 夜钧天嫌婚礼太吵,会影响我的情绪,会让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开心,所以婚礼全程都是保密的。只有关系特别亲近的人才能入场。 而考虑夜氏的因素,媒体对这场婚礼的呼声过高,所以还是授权了两家媒体入场。也不允许他们进入主会场,只能进入度假村,拍摄一些外围的照片。 也因为夜钧天对来宾选拔的近乎苛刻,硕大的婚礼草坪上,只有为数不多的来宾。 我没有父亲,没有兄弟,所以也没有牵着我的手走向礼台,将我交到夜钧天手里的人。我安慰自己,我可以自己走过去,义无反顾地将把自己交给他。 身着礼服的西洋乐队在草坪一侧演奏着欢快的音乐,远处,紫藤与轻纱衬托着洁白的欧式拱型花亭下,夜钧天正远远望着我,我站在红毯的另一端,久久凝视着他。 我们之前曾经离得那么远,阻隔、阴谋、猜忌、伤害,我们闯过了那么多,终于可以不再顾忌地牵手,只剩下眼前的红毯,这么短的距离,我现在只需要鼓起勇气,一步步向他迈进! 我昂着头,手中的捧花微微颤抖着,正当我要跨步向前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身边,“挽着我!” 我侧身缓缓抬起头,何翊飞在明媚的春光中笑得那么纯净,他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杂志,只有我错愕又激动的脸庞,“何~” “他在等你!”何翊飞打断我,弯起手臂,甩甩头,再次示意我挽住他。 我咬着下唇,压着心中无比的激动,挽着他的胳膊,随着他的步伐向着彼端的夜钧天走去。我昂着头,每一步都那么坚定。我望着前方,就像望着未来。 何翊飞带我停在夜钧天面前,他执着我的手,注视着我,“安然,一定要幸福!”他的声音有些微的哽咽,我来不及回答,他已经将我的手交到那夜钧天手上,“请你一直爱她!” 夜钧天握着我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我们俩并肩,一起向何翊飞微微躬身,“谢谢!” 这一声谢谢饱含了太多无法表达的东西,何翊飞微微一笑,转身退出凉亭。他雪白的燕尾礼服,在诧紫嫣红中摆出一道闪闪的弧度。 我的眼睛仿佛被灼伤,酸胀得就要落下眼泪。 司仪已经在招呼我们去完成婚礼,我站在夜钧天身边,望着台下一张张祝福的脸,思安更是作为花童一直站在台边用力的向我们抛洒着花瓣。花瓣在空气中飞散,带着一阵阵馨香在四周散开。 幸福满溢的感觉让我有些眩晕,我几乎忘了司仪都说了什么,只是在夜钧天执起我的手,将戒指套上我的无名指时,钻石闪耀,刺目的感觉才让我回过神来,喃喃道,“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司仪也被我搞愣了,台下寂静了几秒钟,随即便爆发出一阵哄笑与掌声。夜钧天含着笑意取笑我,“傻瓜!”我才知道司仪还没问呢。 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我也顾不得许多,从礼仪小姐盘中取了我给夜钧天准备了的戒指,便匆匆套在他的手上。 混乱与惶恐中,婚礼圆满结束,我从安小姐成了夜太太。 走下仪式台,夜钧天一直陪在我身边,像护食的狗,谁也不能靠近我,人还隔着一米远。他就开始伸手护着我的肚子。 何翊飞、宁松涛举着杯过来时,对夜钧天的表现都是一脸的嘲笑。 “安然,我说你眼光差吧?!”宁松涛对夜钧天其实心存愧疚,可嘴上就是不愿服软。 夜钧天更是一脸的嫌弃,“宁队说得还真没错,安然交朋友的眼光确实差。不过选男人还不错。” 又一次黑线,我决定不理这两个幼稚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何翊飞,“完全恢复了?” 何翊飞展开双臂,在我面前转了个圈,“完全。”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我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幸好!” 何翊飞垂手轻拍我后背,“新娘子移情别恋,可不是什么好新闻。” 我眼泪已经流出,又被他逗笑,样子着实有些滑稽,夜钧天已经一脸不满地将我拉开,“你们挤到我女儿了!” “嘁!”何翊飞与宁松涛几乎是异口同声嫌弃他的小气。 宁松涛更是挑衅地靠过来,伸开双臂,对我说,“我没有败给夜钧天,只是败给了你!” 我轻轻抱了他,低声道,“宁松涛,跟你成为朋友是我这辈子的幸运。”他身子僵了一下,随即又释怀般的一笑而过。 一切似乎都那么完美!我从内心深处轻轻叹出一口气。 婚礼之后,夜妈妈极力要我们出去蜜月,把思安交给她和李艳。 其实对我们来讲,蜜月已经没有意义了,我挺着四个多月的肚子,蜜不蜜月,夜钧天也干不了什么。只不过,最终还是没拗过夜妈妈。 远的地方夜钧天也不同意,怕飞机起降对胎儿有影响。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说的。想着夜钧天这样的人偷偷看育儿百科,我心里就想发笑。最后,我们索性到度假村住几天。 夜钧天按照他的育儿百科,制定了详细的孕妇作息时间。按他的作息表,他每天定期陪我散步,定时监督我睡午觉,晚上哄我一起给宝宝做胎教。明明很闲的日子,愣是让他过得无比紧张。 我以为幸福就这样开始了,可是一周后,李艳的电话,让我又一次跌入深渊。 第三百五十章痛苦,我的不甘 第三百五十章痛苦,我的不甘 第三百五十章痛苦,我的不甘 思安不见了。 从云顶不断跌落的感觉,就像我现在这样,心无法着地,似乎随时会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夜钧天一路都是安慰我,不要着急,可能只是寻常的走失事件。可我知道,思安身边安排着夜家十几个保镖,虽然都隐在暗处,可是他们不会放过一个可疑的人接近思安。 李艳会这么着急,一定是大有问题。 回到夜宅时,李艳正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子,见我们下车,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奔过来,没等开口,眼泪已经流下来,“先生,安然姐~” 夜钧天沉着脸瞟了她一眼,“回去说。”李艳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夜妈妈已经亲自赶到警察局去了。按照公安的贯例,儿童失踪14小时以上还能接警,可思安是夜家的孙子,夜妈妈怎么可能真的等14小时,一早就亲自去了警察局。 留下李艳在家里等我们回来。 进了屋,李艳才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今天是思安上课的日子,因为智商超常,他一直都没有接受传统教育,是直接送到XX大学一位资深教授那里学习的。那位教授也是夜家的老相识,能请动他亲自授课,一是夜妈妈的面子,另一点也是因为思安确实天姿很好。 所以,今天李艳如往常一样,在保镖的陪同下带着思安去了教授家,教授在里屋给思安讲课,李艳和保镖在客厅等着。 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到了下课时间,李艳迟迟不见思安出来,敲门后才发现教授晕倒在地,思安早已不知去向了。只有桌上的录音机还在播放以往教授带思安上课的声音。 教授家在二层,窗子是打开的。 保镖们顺着二层后面那条小路一路追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李艳这才通知了我们。 夜钧天听完脸色还算平静,“李艳,你陪太太在家等消息,我出去找。”说着,他拍拍我的肩,笑了笑,“照顾好女儿,不用担心,你儿子是超智儿童,不会有事的。” 我蹙着眉,夜钧天虽然在笑,我支了也看得出在他的平静背后,隐藏着巨浪,他的手其实都在微微的发抖。思安几乎是他亲自带大的,他们之间有多深的感情,我当然清楚。他现在的平静,不过是为了安慰我。 可是我怎么可能装作不在乎,在家里等消息?!我起身,“夜钧天,我会很冷静,但是别让我在家里等,那样我才更煎熬,让我跟着你,我得随时知道进展。” 我几乎是祈求地看着他,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又补充道,“我没事,宝宝也没事。” 夜钧天皱眉睨了我一会儿,点点头,“好吧。你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他转身上了楼,在书房里忙碌了半晌才下楼来,拉着我离开了家。 我们赶到警局时,夜老夫人已经见过局长,以她的资历,局长自然不敢怠慢,几乎用最快的时间调动了全部可以调动的警力。 按警方的思路,这可能是一起绑架勒索案,可是案发三小时了,夜家并没有接到任何勒索电话。一路警察已经在夜宅的电话,还有我和夜钧天的电话上,做了监听,随时等绑匪来电。 另一路警察正在分组查看教授家附近所有的治安摄像头,在那一时间段拍下了影像。在经过一小时的筛查后,终于搜到了一个可疑的身影。 当警方请我们在摄像头上进行辨认时,那个模糊的身影虽然戴着帽子、口罩,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是金恩灿。她很瘦,抱着思安有些吃力的样子,思安趴在她肩头,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被喂服以什么药物。 金恩灿本来就警局通缉人员,她的通缉案一直都是宁松涛负责的,所以,负责失踪儿童这边的警察便与宁松涛通了气,希望可以互相分享线索。 宁松涛火急火燎地赶过来,连招呼也没顾得跟我们打,就盯住了视频上的恩灿,他眉头拧起,闷声道,“是她!” 夜钧天脸沉得像要下雨,一言未发,转身就出了监控室,我回头看到他站在警局门口,正跟南风吩咐着什么。看样子,他是怒了,准备调动夜家所有暗中的力量。 宁松涛皱眉扫了一眼我的肚子,“你怎么还来了,在家等消息就行了,这种事让男人办吧。” 我摇摇头,只要一想到思安可能会被虐待,可能会被关在小黑屋,可能会死,我就痛得连坐都坐不下去。“宁松涛,拜托你,一定要把思安找回来,他有密闭恐惧症,一旦被关起来,很快就会窒息。” 从开始到现在,我一滴眼泪都没掉过,可我的声音都是抖的。 “放心吧,安然,救不回思安,我的命也不要了。”宁松涛黑着脸,像是在赌气一样的说着。 很快,通过视频资料又确定了一辆嫌疑车辆,宁松涛亲自去了请交通那边协助,从交通探头追寻那辆车的去向。 最后目标被警方锁定在一座废弃的工厂厂房,我跟夜钧天赶到的时候,警方的人已经在那栋楼周围布署好了。 宁松涛让夜钧天把夜家的人撤走,不要插手警方办案。夜钧天自然不肯,“宁队,警方这么有本事,怎么早没把她抓住?我要自己救我儿子,我不信你!” “夜钧天,这是警方的事,你那些人非法持械,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抓他们?”宁松涛也火了,压着嗓子跟夜钧天争执起来。 “你试试?”夜钧天扬了扬下巴。 “过来,给我搜他!”宁松涛转身招呼不远处的两个小警察。 “够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拔开他们俩,“我自己去!” “站住!”“安然!”两个男人瞬间熄火,狠狠喊住我,惹得一众警察都往这边看。 正在这时,楼里传出来了恩灿的声音,“宁松涛你在吗?” 外面的人群瞬间安静,众人都屏着呼吸等待着。 “恩灿,我在。”宁松涛朗声喊了一句。 “恩灿,思安呢?”我再也忍不住了,朝着黑洞洞的窗口大喊着,“恩灿,不管你有多恨我,思安还是个孩子,你把他还给我,我把命给你!” 夜钧天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抬眼盯着发出声音的那处窗口,眼中的怒火已经燃到极致。抬了一下下巴,我便看到原来隐在四周的很多人影开始缓缓向大楼靠近。 “安然,你都知道了!”恩灿的声音在废弃的工厂显得更加落寞,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尖锐地喊道,“夜钧天别让你的人过来~我洒了汽油,你们敢上来,我就把它点着!” “夜钧天,她情绪不稳定,你先别动。”宁松涛低吼。 “白寒,把思安还给我,我们是姐妹呀~”我撕心裂肺地喊着。 夜钧天把我紧紧抱住,不断抚摸着我的后背,我能看到他的痛心与僵硬,他一定很自责,没有保护好思安。 “我只想见宁松涛和安然,其它人都不许动!”恩灿半晌才又一次出声。 “恩灿,我一个人上去。”宁松涛挡住我,走出人群。 “安然说我们是姐妹,既然是姐妹,当然要叙叙旧!”恩灿的声音充满了嘲意。 “好,我去见你,你不要伤害思安!”我挣脱夜钧天的手。 “不行,安然不能去!”夜钧天不肯松开我。 “夜钧天,不想要儿子,随便你!”恩灿冷冷抛出一句,便不再发出声音。 夜钧天死死握着我的手,我挣脱不开,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夜钧天,你让我去吧,如果思安出了什么事,我一样活不下去的。” 夜钧天痛苦的闭上眼睛,呼吸沉重,半晌才抬起血红的眼睛,“我陪她上去,否则一分钟之内我的人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夜钧天!”我惊叫,“她会伤着思安的~” 夜钧天面目有些狰狞地盯着那扇窗口,不理会我的震惊,他在赌。 “好吧,随便你!”恩灿终于松了口。 夜钧天又跟南风交待了几句,才紧紧揽着我的肩,跟在宁松涛身后往大楼走去。 “夜钧天,你~”我想拒绝,却听他沉声道,“不管怎样,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我的眼睛里一片酸楚。 我们穿过脏乱的楼道,上到三楼,一股浓郁的汽油味扑鼻而来,恩灿站在空洞的窗户旁边,身体全隐在黑暗中,只能看到她指间夹着一点烟火,忽明忽暗。我四下打量,却没有在房间发现思安。 “恩灿,思安呢?”我焦急地开口。 金恩灿举着烟缓步走出阴影,“安然,”她左右瞟了一眼夜钧天和宁松涛,叹了口气才又继续道,“为什么无论什么时候,男人们都愿意站在你身边?” “恩灿,你和我的事情不要牵扯安然!”宁松涛沉声打断她。 “你和我?”恩灿笑得弯了弯腰,眼睛里闪烁着一抹痛苦的笑意,“那个故事里只有你和她,哪里有我?” “恩灿,思安不能关起来,他有病,会窒息的,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把他先还给我好不好?”我焦急地请求着。 “慢慢说?”她又笑了,“我没时间了。也没办法看着思安的眼睛,我会不忍心。还给你,我又不甘心,凭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幸福?所以,我把他卖了,卖给黑市,我要让你痛苦,一辈子痛苦,像我一样痛苦!” 第三百五十一章甜的,都要好好的大结局 第三百五十一章甜的,都要好好的(大结局) 第三百五十一章甜的,都要好好的(大结局) 恩灿突然就变得竭斯底里了,她尖利的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像指甲滑过玻璃,那样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她把思安卖了?我愣在原地,从夜钧天那里,也听过一些关于黑市的消息,那种地方,充斥着毒品交易,器官买卖、组织儿童乞讨,幼女卖淫等等这个社会最阴暗的东西。 她把我的思安卖到了黑市,一团像棉花一样的东西堵住我的喉咙,双腿发软,我真的想就这样倒下去,可是,我知道现在我不能,我是母亲,我必须撑下去。 夜钧天的大手托着我的后背,支撑着我,我狠狠吞了口气,把眼泪忍回眼眶。 “白寒,你还记得吗?在夜金陵的时候,我们曾经说过,谁先有了宝宝,就叫另一个人干妈?”我祈求地望着她,希望她骨血中那一丝善念尚存。 恩灿阴恻恻地抬了抬眼皮,似乎陷入了某种忧伤之中,“干妈?”突然,她抬起头死死盯着宁松涛,“宁松涛,你知道吗?我们有过一个孩子,就是你从婚礼逃走那天?我追来京城,想给孩子找到爸爸,可是你却一直追着这个女人,一直追着她,她根本不爱你,从来没把你当回事,可你还是要追着她!我恨她,恨不得掐死她!” 恩灿嘶声向我走近,夜钧天将我挡住,眼睛瞄了一眼她手里燃了大半的香烟。 可是,恩灿并没有真的靠近过来,而是停在距离我三步远的地方,泪充满面,“可是,你不让我掐死她,你推开我,抱着她去了医院。”她颓废地盯着脚下,失了焦距,“你知道吗?你们走后,我的孩子就没了,你陪在她身边的时候,我绝望地躺在那里,一点点感受着孩子离我而去的痛苦,那一刻,我就决定,绝不能让她得到幸福,她没有资格!” 血液在我脸上凝固,她说的这些,我居然毫不知情。我记得在医院妇产科遇到恩灿的时候,她只是可怜地求我帮她找个工作。那时候铃姐就觉得她有些反常,只可惜,我太蠢了。 “恩灿,我不知道~”宁松涛也愣在原地,痛苦地向她伸出手,“都是我的错~告诉我思安在哪?我们结婚,我娶你,我等你,好不好?” 恩灿轻轻笑了一下,那笑声比绝望还要冷,“结婚?宁松涛,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痛苦的时刻,就是我们的婚礼,我以为我的努力终于打动了上苍,白寒不干净了,我从心里杀死白寒,我脱胎换骨,成为恩灿回到你的身边,我终于有机会跟你在一起,甚至可以嫁给你。我以为就算你不爱我,能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可是,我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抵不过安然勾勾手!” “是我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关,不关安然的事!”宁松涛解释着。 “我到底差了什么?我们都是夜金陵的小姐,凭什么,她可以重新做人,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我就不行?!凭什么?!你总是像抛弃垃圾一样抛开我?!”恩灿哭叫着,越来越激动,手大力挥舞了一下,一点灰烬从烟头飞落。 “小心!”宁松涛大吼着飞扑过去,恩灿却更快一步的闪身到窗子一侧的阴影中,好在那灰烬落地时已经熄灭了。 “白寒,你真是疯了!”我再也无法忍受,沉痛地看着她,“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铃姐是怎么死的?” 恩灿的眼眸倏地瞪大,“不是我,我没有杀她!”她混身颤抖着,眼神散乱,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铃姐死前,你去见过她。”我挑着眉,冷冷看着她。 “她让我放手,她知道金恩灿就是白寒,她一直偏向你,在夜金陵的时候就是,当时,我已经那么惨了,她还不肯放过我,她去了我的家乡找到了我姐,她劝我回头,怎么回头,怎么回头?我怎么回头?” 恩灿又一次崩溃了,蹲下身子开始痛哭,她紧紧抱着双膝,“她反正也要死了,死还肯放过我,我掐断了她的呼吸机,她死前就那样瞪着我,瞪着我,啊~”她开始尖叫。 宁松涛缓缓向她靠近,手背在身后,示意我跟夜钧天先离开。 夜钧天拉着我的手轻轻后退着,恩灿却突然又抬起头来,眼中一片死寂,像没看到我们一样,“就这样吧,思安也好,铃姐也罢,我把命赔给你们!” 她话音未落,手便颓颓垂下,燃着的烟头落地,大火瞬间熊熊燃起。 我跟夜钧天已到门口,身后的火苗热烘烘地舔着我的脚,头发已经有焦糊的味道,夜钧天展开身上的风衣将我们紧紧裹着,奋身往外冲。 一片火海与热浪中,我努力回着头,看到恩灿疯了般在火里笑着,和宁松涛一起被火海挡在角落。 “宁松涛!”我哭叫着不肯跟夜钧天下楼,宁松涛还在里面。 夜钧天不想跟我废话,我只觉得后脑一疼,已经软软倒在他怀里。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医院,我腾地起身,“宁松涛!” 坐在我身边的是何翊飞,他笑眯眯地看着我,“嘘!不要吓到宝宝!” “怎么回事?何翊飞,宁松涛呢?”在昏迷前,我亲眼看着宁松涛被封在一海火海中。 何翊飞摇摇头,“他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他和恩灿都被大火围住了。”我焦急地再也坐不住了,不管何翊飞怎么阻拦,都从床上跳下来。 “他真的没事。”何翊飞也急了,大声斥责我道,“你一个孕妇不要这么急燥,好不好?听我跟你说。” 我这才停下脚下,急切地看着他。 “他们是被火拦在里面了,夜钧天让人在下面拉开了一个汽车防尘罩,宁松涛带着恩灿跳出来了。”何翊飞一口气说完,我才半信半疑地坐下来,心又开始重重的痛了起来,“思安呢?”我压低了声音。 “宁松涛跟夜钧天都奔黑市去了,你放心吧,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何翊飞拍拍我的肩,示意我躺回去。 恰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我急切地盯着他,想知道是不是有思安的消息。 何翊飞接通电话表情很凝重,半晌,才“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转身看着我,松了口气道,“好了,思安找到了。” 我一把捉住他的双手,“在哪?思安没事吧?快带我去。” 他拍着我的手背安慰着,“没事,只是睡着了,夜钧天正在带他赶来医院的路上。” “他被关起来了吗?他的密闭恐惧症是不是发作了?”我焦急地踱着步子,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你先坐下来,都告诉你了,他没事,只是来医院检查一下。”何翊飞双手按着我的双肩,强迫我坐下来。 我坐在病房里,简直如坐针毡,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一秒一秒缓慢的流过,我紧握着拳头,紧张地无法放开,终于,病房的门被推开,夜钧天站在门口,满身是血,衣服上又脏又破,脸上也有些擦伤。 “夜钧天!”我什么也顾不得扑上去,“你怎么样?思安呢?” “没事,思安在下面,他想你。”夜钧天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大碍,我才稍稍放了心,忙道,“好,我们赶紧去看思安。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 “都是那些人的。”夜钧天沉声安慰我,似乎还沉浸在血腥的打斗中。 我们匆匆赶到儿科病房,护士正在给思安清理身体,小家伙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小身子从表情看,除了手腕上,脸上有几道擦伤外,并没有什么伤口。 “思安?”我的声音那么空,怕吓到他一样小声。 思安听到我的声音,才缓缓侧了脸,眼中的木然在看到我的那一刹,突然蓄满了眼泪,“妈妈~”他挣脱面前的护士,一头扑到我身上。 我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我的思安终于回来了,“思安,思安~” 没有人来打扰我们,我们母子就这样互相搂紧,小家伙这时候还记着小心地不要碰到我的肚子,只是他小小的声体有些轻微的颤抖。 “思安不怕,妈妈在!”我拍着他的小背,轻声安慰着。 我不知道我跟思安就这样抱在一声多久,总之那一刻,像神奇的魔法,倒塌的世界开始一砖一瓦的重建。虽然,事后,夜钧天还生了我的气,一直小心眼地问我是不是心里只有儿子? 这个小气的男人,居然在吃思安的醋,我自然极大方地安慰他,“儿子也是你的呀?!” 他才忿忿地撇嘴,心里却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 宁松涛处理好黑市的事情,赶过来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还拥抱在一起。 后来何翊飞说,那一刻很美,激发了他的某些灵感,他已经决定了回到圣马丁之后,他要研习的方向,摄影。他想拍下世界上最温情的照片。 而最神奇的是,自从那次之后,思安的密闭恐惧症奇迹般的痊愈了。我一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思安只是说有个漂亮姐姐救了他,他没有看见任何可怕的事情。我不知道哪里来的漂亮姐姐,却也再问不出什么其它的,索性不再追问。任医生说,有些可怕的经历,忘记比记得更好。 恩灿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经过医生的诊断,她真的疯了。宁松涛送她去了京城最好的精神病院,每个月都会去见她,他说恩灿变成这样,都是他造成的,早在跟白寒去开房的时候,他就应该付钱的。 对此我不想发表意见,我也不想再见到恩灿,我不会原谅她,却乐于看到她的解脱。不管怎么说,她终于忘记嫉妒与痛苦了。 美玲出狱后,我们一起去看了铃姐,我让她放心,在另一个世界好好生活,不必再担心我,因为一切都过去了。回到京城后,我帮美玲开了一间小小的烘焙店,由她经营,我算入股。美玲喜欢甜食,她说要让以后的生活都过成甜的。 秋天的时候,我们的女儿降生了,夜钧天彻底沦为女儿奴,完全没有底限。 比如现在,他正坐在我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给女儿喂奶,推都推不动。只要他觉得女儿吸得稍稍有些吃力,便会积极自荐,“我先来吸通,女儿省力些!夜太太,你这是什么眼神,嫌充我?我刷过牙了~” “妈妈,我也来帮忙!”思安眼睛亮晶晶。 “臭小子,哪里冒出来的,快去拉琴,一百遍!”夜钧天的吼声响彻二楼。 思然被搅了午餐,小脸一纵,委屈地放声大哭,那父子俩马上立正站好,再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哦,对了,我女儿的名字是思然! 番外一我属于黑夜 番外一我属于黑夜 番外一我属于黑夜 我经历了很多次像这个夜晚一样的生死关头。真TM有点狼狈,这一晚几乎是除了与韩佐并肩最后一战之外,最凶险的一次。 一帮刚上道的半大孩子,完全不懂什么规矩,这种初生牛犊有时候比老狐狸还难对付,因为他们根本不定性!上来就是偷袭,得了手更是紧追不放。我挨了几刀,不知道流了多少血,在又窄又乱的小路上跑得精疲力竭。 我以为我会为自己的轻敌付出代价,那些大风大浪没能要了我的命,却在这个小地方阴沟翻船。 可是,之后很长时间,我对我这个轻敌的决定,都沾沾自喜。挨了几刀也值得。因为那个蠢女人就是这样懵懂地撞进了我怀里,撞进了我心里。 那女人看我的眼神像看怪物,说实话一点也不奇怪。 在韩佐找到我之前,我曾经被那帮人关在一个房间很长时间。大概有长长时间吧,在里面,我没什么时间概念。他们不停地逼我吃药,让我变得像野兽一样,跟形形色色的女人上床。 毒品,女人,是我那段时间的全部生活,渐渐得我变得麻木冷血,那时候,我还没意识到,我被磨灭的可能是人性。 直到韩佐把我救出去,用他满身的血才把我唤醒。那天,我杀了很多人,有很长时间我的眼睛看到的一切都是血色的。母亲用了很长时间,请了无数心理医生才让我恢复。 所以,星都传言夜阎王是个变态,并不直实。我不是变态,只是讨厌女人。带着这种厌恶,大多数对我心存幻想的女人,都会被我的眼神吓退。 安然那时候才十六岁,她看到我一身是血,又满面阴霾会是那样惊恐的表情,我一点也不意外。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我就无法理解了。 她突然拉住我的手飞奔,她的手很凉,那种冰凉又柔软的感觉似乎一下贯穿了我,身体中某个已经结了冰的湖面被投下一块巨石,开始消融。 说起来难以启齿,我几乎瞬间就对她那具瘦弱到还没发育的身子有了感觉。 她拉着我跑到井边,居然让我跳下去,我以为这丫头脑子坏了,没想到她并不傻,还能想到躲到井壁洞里这种办法。 我破天荒地主动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跃了下去。那身体的触感真好,柔软纤细,我都不记得我有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耳边风声呼啸的时候,我居然天马行空地想着,亲她一口。 落到井底后,她一定是吓傻了,居然在我这头大野狼面前,忽闪着那么纯洁干净地眼睛。那一刻,我哪还顾得了别的,什么追杀,什么脸面,什么未成年,我就只想压着她狠狠亲。 幸亏一时血气上涌,让我失血过多的身体没撑住,昏了过去。否则,我若真亲了她,她是不是会后悔救我,没准会大叫把人引来杀了我。 后来,我就一直跟自己斗争着,我想醒过来,我怕她趁我晕过去逃走。然后,我咬了她一口。看着她委屈的掉眼泪,我有点心疼,又有点想笑。 如果看她难受,我就开心,也算变态的话,那么我承认,我是变态。 她还没长大,未来有太多种可能,我得先把她预订下来。当时那种情况我能怎么办,只能这样给她烙上一个只属于我的痕迹,又怕伤口太快愈合,她会忘了我,所以我咬得很用力。 她吓坏了,湿鹿鹿的睫毛在黑暗中颤抖着,眼里的惊恐,让我有些得意,我想她不会轻易忘记我了。 她爬出井洞前,眼睛里的担心,我看得出来,我第一次会心地笑了,我不知道那笑容她懂了多少,但她的脸似乎红了。 我知道我肯定刻进这个小姑娘的心里了,才放心地晕了过去。 醒来后,居然已经是三天后。南风拦着我不让我去,他以为我是想去荡平追杀我的那帮小杂碎。可我只想快点把她带到我身边。 我翻遍了那座县城,也找到了她的家,还查出了她的名字,安然,真好听。可惜,我就是不敢把她跟夜场那种地方联系起来。那么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落到那种地方。所以,当我在夜金陵再次见到她时,我是愤怒的。 不是因为她的堕落而愤怒,而是为我自己愤怒。恨我的无能,这么久才找到她。恨我让她颠沛流离,沦落风月,我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早就想脱离那种声色场所,却忘了,对她来说,我也只是个曾经见过的嫖客。 可不管如何,能再次见到她,我就不会再放手。所以,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抗拒,我都不肯放手。对女人,我真的不懂,我以为只有让她屈服,她才会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可她展现了她的另一面,倔强逆反。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是哪里出了问题,可不管怎样,我都不能忍受她在那种地方多呆一分钟,哪怕用强,也要让她屈服。 可她哭着说,她不是小姐时,我的心却一下子就软了,像泡了醋一样酸疼。我愤怒,她眼里的纯真被冷漠掩住,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我的愤怒无从发泄,又舍不得再逼她。南风查到当初把她卖到洗浴中心去的人犯子,还有那家差点要了她命的洗浴中心,我刚好发泄一番。男的全给卖到黑矿里去了,女的全都大车店,这辈子都别想见天日! 做完这些我的愤怒才消散了些。结果,我又忽视了一件事情,她长大了,不是个吓唬一下就会害怕的小女孩了,就算在那种地方,也会有情窦初开的时候。可是,宁松涛这个家伙凭空出现了。 她喜欢那种毛头小子?!他们年龄相仿,与我相比,宁松涛那种拽拽地样子,更容易吸引她吧?我居然第一次害怕了,还是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这种感觉很不好。 越是恐惧我越是摸不准她的心理,看着她受污辱我更怒了。明明可以在我身边活得精彩,她却偏要留在那种地方被人瞧不起。明明我想帮她,她偏要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诠释地变了形,看着她努力扮演着与她极不相衬的妓女,我TM快要气疯了。 我打她了,第一次打她,我抽了一包烟,失眠了整夜,去搏击场挑战了一个我从来没赢过的对手,被他狠狠臭揍了一顿,才算踏实了。 我踟蹰了很久,最终,我还是战胜了自己,我的字典里没有退让这个词。就算是幸福,也要我自己给她。所以,我又去找她了。我很庆幸我去了,她着了别人的道。 那一幕让我又一次有了杀人的欲望,就像韩佐死的那天,噬血的因子叫嚣着,我只想把碰她的那个男人剁了! 她看起来可怜又可气,明明是痛苦的表情,却该死的妩媚,我不敢看下去了,我脱了衣服把她裹紧。可光是抱着她的身子,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她柔软的像一滩水,酒气混着她身上的香味,冲进我的鼻子,我体内的血液都开始沸腾了。可是,我要真这么把她办了,她醒了肯定恨我,我只能咬牙忍着,那种滋味她永远不懂。 好不容易把她扔进浴缸里,咬牙想转身,又怕她被淹着。这简直是种煎熬,她还不知死的撩拔。那时候,我甚至在想,再这么下去,我可能成为第一个被憋死的男人。 后来,我发现她除了身体的反应,意识居然是清醒的,她不是不知所谓,她居然在呼唤我的名字。那声音像用她的小爪子挠我的心,想想就能酥一天。 我把她办了,我真英明! 小丫头在床上居然一反常态,什么骄矜,什么青涩,居然火热而奔放,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现在想想都觉得可笑,居然让个小丫头弄得五迷三道,要不够。 我当时想,这辈子算是捡到宝了,看着她我心里就舒坦。她是个小懒猫,我还没完事,她就睡着了。我不动,就那么搂着她,心里也美滋滋的。 我就那么搂了她一夜,她醒来后,显然是被我吓坏了,小脸煞白。这是对我能力的肯定吗?我很自豪,本想再来一波,她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看来是真受不了了。 后来,我被任蒙教训了才知道,女人第一次不能那么狠。我很自责,希望不要在她心理留下什么阴影。 接到宁松涛电话时,我正春风得意,他兜头就浇了一盆冷水。我其实根本没在意什么第一次,第二次,只是,一想到她的温柔火热也曾在另一个男人身下绽放,就像一把刀噗噗扎我的心。 我只想让她服个软,结果她一句话就把我们一晚的温存给抹去了,扣上了一个嫖娼的帽子。我受不了她说自己的娼妓,受不了她自甘墮落。 我就想让她完完全全地属于我,怎么就那么难?我知道她是故意激怒我,可我还是没忍住。我强迫她接受我,只有真真实实地搂着她,只有一直在她的身体里,她才会完整地属于我! 番外二,我属于黑夜 番外二,我属于黑夜 番外二我属于黑夜 在她心里,我一定很禽兽。虽然我也鄙视这样的自己,可是那种想把心掏给她看,她却不屑一顾的恼火,让我无法平息怒气。 我就不信我治不了她一个小丫头,一定是太由着她的小性子了。当初,我就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她绑回来,一分钟也不让她留在夜金陵那种鬼地方。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更不会有宁松涛这个家伙。 跟我玩倔强,玩清高,她还嬾点。我得让她知道天高地厚,别以为凭着我宠她,就能上天。所以我想让她冷静几天。 可更让我恼火的是,她沉得住气,我TM却烦燥到家了。每天无论做什么眼前都会看到她,看到她哭得可怜兮兮还强装坚强的脸。 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狠,居然就狠心一直不来找我。到了第三天,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去了夜金陵。可我总不能拉下脸来去求她吧?我故意点了几个女人,想让她气一气。说实话,那几个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我都没看清。 可她一进来就充满戒备地看着我,明明混得不好,一脸的可怜兮兮,还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欢场老手的笑容,在她心里,我跟别人的男人真的一点区别都没有?! 这想法让我发疯,我故意气她,可她那苍白的小脸最终还是让我不忍心。明明可以过正常的生活,偏要在这里毫无尊严的活着,她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在她倒下去那一刻,我再也绷不住了。什么逢场作戏,什么让她气一气,我只恨我自己完全沦陷,居然做这么可笑的事情。 而可恨的是她居然伤得那么重,却连解释都不肯。我在她眼里,我就那么不近人情,那么禽兽?! 说到底,她比我狠。她用自己的痛苦做筹码来惩罚我,让我比愧疚,让我比她疼千倍万倍。让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怒火烧灼着我,宋育学就是撞上枪口的那只傻鸟,我不管什么后果,不管他是什么背景,这口气我只能拿他泄了。 我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刀里来枪里去我也没软过一毫,可我就是栽在了这个丫头手里。我近乎卑微地请求她的原谅,我甚至想为了她放下对韩佐的承诺。 我许她作我唯一的女人,我从来不认为婚姻有什么鸟用,可她那不屑一顾的样子,真让我生气。我规劝自己,主动去找任蒙做心理疏导,主动吃药,生怕自己失控伤了她。 作我夜钧天的女人就那么贬低她吗?我那么盼望的一个家,一个有心爱女人等候的家,在她眼里一文不值。她逃走了,我想找她问问清楚,却看到她在宁松涛的怀里,她让那个男人吻她。 我想我也不用问了,眼前的情形就说明一切了。 这些年来,除了我夜钧天拿别人的东西,从来没谁敢觊觎我的东西。宁家这个小太子也不行!我得教训教训他,她居然又出来护着他,她就不明白,她越是护着,我越是愤怒。我得让她知道,谁才是她的男人?! 那小子说他要娶她!那一刻,我才真的开始恐慌。如果说这个世上有什么是我不能承诺给她的,便是婚姻。 那一纸婚约,是我自己舍弃的。我从来不认为自己这一生会这样执着的爱上一个女人,恨不能给她全世界。如果当时我知道,也许我不会答应韩佐。 如果当时我知道,韩佐也会理解,他不会让我做出承诺。 可当初,就是因为我和韩佐都不曾尝过爱情,以为这东西离我们很遥远。在我们的字典里,爱情与婚姻是不相关的。韩佐为我舍了命,我就有义务替他守住韩氏,替他照顾妹妹。那么守住韩氏最好的办法,就是夜韩联姻。而在没有爱的婚姻里,我也能履行照顾潇潇的承诺。 至于爱情,潇潇也是懂的,我不可能爱上她。可我没看透的是,我以为自己一生不会爱上任何人,潇潇却在赌我对她的感情终有一天会有所转变。 当宁松涛说他敢给她婚姻的时候,我胆怯了,这一点我不如他! 可我想让安然知道,婚姻与爱情无关,没有婚姻我一样可以爱她一生,护她一生。 之后很久我才知道,她一再的逃避,全是为了这一纸婚约。她骗了我,她居然以为我只是贪恋她的身体。我不否认,我对她的身体着迷,可是我恨她一而再再而三把我们的关系推向纯肉体。我是禽兽,她却是我心里最纯洁的存在。 她竟然学会了用自己的身体欺骗我,她逃向了宁松涛。而与此同时,她也险些将自己推向深渊。 当初铲掉夜金陵确实是为了让她再也无法回去,却因为斩草没除根,险些酿成大祸,幸好我还是及时发现了。可安然,我不能再放任她了。我再也经不起一次这种险些失去的她的惊吓,我把她留在身边,我想总有一天她会懂我。 后来发生的事情,让南风失去了一根手指。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我,唯有南风不会。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欺骗我。 就是这份笃定,让我犯下了终生不可原谅的错误。任蒙说当时我的偏执症在强烈的刺激下已经失控了,我知道她是想让我不必过于自责,可是我自己知道,偏执症的痛苦之处在于,自己明明没有疯,明明知道自己的行为扭曲,会造成很严重伤害,却偏偏无法控制。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生活在痛苦中,看着自己血淋淋的灵魂。看着她遍体鳞伤。在伤害,自残的死循环中一遍遍凌迟自己。 可是,她却以为痛的只有她一个人,她说我杀了我们的孩子时,是那么残忍,我以为我会杀了她,可是我居然控制住了。那时,我才意识到,我其实可以跟偏执症对抗。 她开始呕吐,讽刺的是病源是我,我不能靠近她,否则她可能抽搐窒息而死。这算对我的惩罚吗?我已经输了,看着她一天天瘦下去,我已经认输了。可是她却在逼我杀死她,连我的靠近,对她来说都是谋杀。 我该怎么办?楚湘说她提起什么双手花,残酷而美丽的花语,用最深刻的伤害来表达最深刻的爱。直到一朵凋零,一朵腐烂。 这句话我思考了很久,也许她还是明白了一些,至少知道我对她的伤害,只是一种不正常的爱的表达方式。可我的方式让她窒息。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跟我一起走向死亡,凋零腐烂的死亡。 我苦笑,我从没畏惧过死亡,可是这一刻我怕了。我放了她,她走的那天,我才发现我的灵魂有一片随着她一起被剥落了,鲜血淋淋。 我听了太多的心理疏导,我学会了从心理学的角度去思考。其实陷在爱里的男女,都有心理疾病。我的偏执是病,她的不会爱又何尝不是? 她看不见我的伤,她离开了,那天看着她走出夜宅,每一步都像在蹂躏我的心,我连看下去的勇气都没有。我夜钧天第一次承认,我输了,我怂了。 我买下了夜金陵,让董玉铃来经营。不是我要做善事,我怕她无处可去。哪怕全星都都在嘲笑我,嘲笑夜钧天的女人重操旧业,我还是这么做了,全身发绿的感觉真TM糟。 我忽视潇潇了,自韩佐死后,她的心理就开始不正常了。从最初,我告诉她,我会娶她,但我不会爱她,我只当她是妹妹,她也毫无怨言。到现在,她开始频繁自作聪明,在以为我看不到的地方耍小聪明。 可这次她真的玩过了,她动了白寒,那是安然最好的朋友。我知道她是冲安然去了,这件事归根结底跟我有些关系。 这就是从这次,我开始意识到潇潇对我的感情不像我最初想得那么简单,她有多执着,我是知道的。一旦她存了这种心思,不光是安然,就算夜韩两家的合作关系,也不会再单纯。所以,我虽然没有惩罚她,却开始着手夜韩两家的关系。 安然跟潇潇比,还是太单纯了。韩家跟夜家一样,都是黑道起家,用了很长时间才洗白。夜氏是真正的洗白,而韩家私下还有多少暗部的力量,她根本无从了解。她这样明目张胆地跟韩家对着干,吃亏的肯定是她。 可是,小丫头居然连我一起恨了,从她搞什么头牌包夜我就知道,她想干什么。我清楚,韩亦潇自然也清楚,没办法,只能同意她进夜氏,让她留在身边,总归韩家也不敢太放肆。 这些我都没跟安然提起过,可看着她那么用心地揪着夜氏与韩氏的错处,我也只能由着她。我知道白寒的事她心里过不去,就放任她出了这口气,再加上之前的调查,我发现韩氏却像个定时炸弹,借此机会,一并撇清也是个不错的计划。 所以,当她把她搜集的那些材料交给我的时候,我还是很感动的。我对她的好,她终于有了回报! 番外三我属于黑夜 番外三我属于黑夜 番外三我属于黑夜 在面对安然的事情时,我总会乱了方寸。好像三十多年都白活了,依然只是个毛头小子。会轻易被激怒,会失去理智。 特别是,与她有关的每件事,都会牵扯上别的男人。我就会完全无法思考。 西山、江北两个项目问题第一时间在媒体爆发,真的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在安然把资料交给我时,我面上没有表示,实则高兴地快要疯了。 那是第一次,她把我当成自己人。我本想借着这些资料跟韩家交涉,可以不动及根本地脱离与韩的联系,可是我的网还没有铺开,喜悦的感觉还没有消散。内慕便促不及防地以我没想到的方式被媒体爆光了。 面对韩文亭的威压,夜氏内部的压力,我想要保住她,越来越难。一个宁松涛已经让我防不胜防,又出来一个从美国回来的何翊飞。 我不知道他是以何种面貌出现在安然面前的,而想要查到是他陪安然一起搞定的江北和西山项目资料,并不难。所以我早就知道那些资料何翊飞手里也有。可是我无法理解的是,安然对一个毫不知根底的人的信任,竟然远远超过我。 她只要告诉我这件事何翊飞知情,我完全可以保她不受一点伤害。毕竟因为愚蠢犯下错误总比故意针对夜氏,破坏公司经营这项罪名要轻些。 我至少可以毫不愧疚地反驳那些说我养虎为患,故息养奸的人,说安然只是单纯得有些傻。 可她宁愿激怒我,也不愿提起那个男人,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就被别的男人左右,为什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让我保护她? 而她在白寒的坟前,信誓旦旦的要说让我付出代价,哭得惨兮兮的那些视频,之所以会出现在我的手机里,这显然是有人在故意安排,我真生气这个蠢女人,就是一定要钻人家设好的圈套。 这一点让韩家占了先机,我只能放任了韩亦潇把她推出来引导舆论,这不是我想见的结果。可是,只有这种,韩家才不会对她这个舆论焦点动手。 我一方面狠狠心疼着她,一面又要装着冷漠。那时候,我多希望她能理解我哪怕一点点。可是,又只能让她不理解,忍痛逼她离开我,只有这样,我才能腾出手来,再寻找机会把与韩家的决裂一步步布署下去。 而她也不含糊,离开我就跟何翊飞走到了一起,就不知要避嫌吗?要去美国避风头,我有一万种方法安排她过去,可是,这绝不包括跟何翊飞在一起。 那个男人的背景,我还没摸透,怎么能那么轻易就相信?而更可怕的是宁松涛在美国等她。 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信错了她。她根本就是预谋地要离开我。每天看着美国传回来的消息,还要装作毫不在意的日子,真的很难熬。 我恨不能抛下一切,不管不顾地飞去美国,把她拉回身边。恨不得痛快淋漓地跟宁松涛、何翊飞打一场,恨不能化身无脑青年,告诉他们离我的安然远一点。 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看着她跟宁松涛一起游泳,有说有笑。看着她在美国街头帮宁松涛挡刀子,而我只能当个旁观者。不,连旁观者都不算,我只能是个偷窥者! 她不在的每个夜晚,我都会失眠。似乎只要我睡着,就会梦到她跟宁松涛上了床。是,我就是这么狭隘,我就是精虫上脑,我就是迷恋她的身体,可这有什么错吗?她是我女人! 白天的时候,我加紧了脱离韩家的步伐,等我搞定这一步,就可以早些把她抓回来。而据我所知,她并没有跟他们两个任何一个在一起。我得争取时间,不能给他们太多机会。 几个月的时间对她来说是成长,对我来说却是浪费生命。她年轻的生命正在绽放出魅力,而我生命的全部意义,就是爱她。所以当我听说她跟何翊飞一起回国时,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赶了过去。 那是欧力公司的内部会议,我不惜违反经营酒店的原则,闯了进去。 几个月不见,她的背影就在几步之外,光洁的后背完全裸露着,白得发亮,我恨不能立时蹂躏一番。我克制着,可是一想到她就穿着这样的衣服像只花蝴蝶一样在别的男人面前游走,我就恨得牙痒痒。甚至想到刚刚她在与别人共舞,男人的手就贴着她的背,我的心就堵得没了缝。 我终于还是无法克制,把她绑出了酒店。那时,我就一个想法,我得带着她远离人群,谁也别想看我女人一眼。她的美只能我独占。 她喋喋不休的跟我闹,我知道想让她闭嘴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让她怕,还有一个是干她。而这两个方法,我都很喜欢。 果然,当我在山路上把车速飙到200以上时,她禁声一动不动,这样的她还是很乖巧的。下一步就差干她了。于是我的动作快于大脑,吻住了她。 我承认在她面前我毫无定力可言,那感觉该死的舒服,就像魔力一样吸引着我。我抚摸着她的背,心里莫名的恼火。她穿得太过惹火,我的手无法安放,放在哪里都会让我失控,让我疯狂。她竟然穿着这样的衣服在人前卖弄,难道是卖肉吗?我有必要提醒她,她是良家妇女,她男人夜钧天还没死! 可她还是那样不知死活,似乎让我摸一下就会脏了她。难不成我脑门上写着嫖客两个字,为什么只要我碰一碰,她就会哭,就会觉得自己没有尊严? 我真的很想不管不顾地做了再说,可还是被她哭得心软了。她想逃走,看着她抓狂,在路边拿高跟鞋洒气,我就莫名暗爽。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承认了,看她抓狂我就会暗爽,戏弄她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我踩了她的裙子。果然又开心又饱眼福。虽然我已经碰过她很多次,可还是一眼就硬了。 可是我还是忍了,我想让她留在我身边,所以我忍着,等她的回应,等她说愿意留在我身边。我忍得很辛苦,换来的却是她歇斯底里的拒绝。 我得想让她清醒清醒,也许我应该让她崩溃些,她就会讲真话。结果,崩溃的那个人是我。她的倔强把我吃得死死的。 她掰开我手,向山下跌去的那一瞬间,我就崩溃了,就软了。冷汗顺着我的后背狂流,我知道,我输了。她用命逼我放过她,真TM讽刺,现在想哭的不是她,应该是我! 我把她丢在山上,逃似地离开。我怕我忍不住会揍她。 事实证明,我还是不忍心,看着她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山风瑟瑟,我还是通知了何翊飞去接她。我承认,在她面前,我怂了。 还好之后,有欧力与夜氏的合作案,政府打的什么算盘,我没兴趣,合作我也没兴趣,但是能把她拴死,我很满意。 她以为她很绝决,其实还是心软了。我原本没想把夜韩两家的事情告诉她,那太复杂,不是她能理解的。结果她居然心软了,她来办公室求我的时候,我的心是雀跃的。她再怎么嘴硬,也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疼我的。 但我在夜里受到的惊吓不能白受,我得把她绑死。否则这个死心眼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想明白,所以我逼她签了不平等条约。 反正她认定了我是恶人,我干脆恶到底。那天在山顶,她险些吓我个终身不举,我当然得小小报复一下。办公室恋情我听秘书处的小姑娘们说过,所以,我在办公室要了她。感觉确实不太一样,看来我得尝试些新鲜花样。 之后的事情,就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了,我们成功的第一次约会。 她穿了何翊飞帮她选的礼服,就必须穿一次我选的。而且我要亲切为她穿上,我得证明一下,对于她,我与何翊飞本质上是不同的。 可给她换衣服,其实是对我的摧残,她光洁地站在我面前时,我满脑子都是压倒她,压倒她。我几乎是流着鼻血给她换上小礼服的。 我把她抱起放在钢琴上,在温暖的烛光中,她美得让我的心停跳了一拍。 魔鬼与天使原来就是这样结合在一起的。她的脸上全是恐惧像受惊的天使,她洗去青涩的身体像性感勾人的小妖精,我差点尝试钢琴体位。 好在我把持住了,没有让那次约会变得更糟,全程都很nice。她似乎没那么怕我了,在烛光,我看到她在偷偷打量我,眼神很专注。 如果不是何翊飞那个该死的电话,我想我们的关系迈出了美好的第一步。 我的女人却住在别的男人给租的房子里,这让我很不爽,我得做点什么。送她回家时,我知道何翊飞在看,所以我狠狠吻她,我得宣告主权,告诉他离我女人远点! 显然,安然傻傻的并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好吧,如她所愿,我签下了与欧力的合作项目,我想我有的是时间让她乖乖回到我身边! 番外四我属于黑夜 番外四我属于黑夜 番外四我属于黑夜 事实证明,安然这个小蠢瓜,没有我在身边,分分钟被人算计。姓王的一看就不是好鸟,居然他给的东西也敢喝。 可对我来说,只能说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但我还是当仁不让了。 第一次被女人玩,我奉献的心甘情愿。而最让我欣喜的是,她终于肯在我身上花些心思了。原来她之前不过是欲擒故纵,孟晓瑜的出现让她感到了威胁。 她吃醋的小模样真勾人。虽然刚刚被她吃干抹净,我还是恨不得再压倒她。没错,是她吃我。我不过是主动配合了一下。小丫头热情起来,真有点吃不消。 不过,姓王的下的这剂猛药,我得好好回报他。不管他是不是道上的,讲的是哪路规矩,我都得让他长长记性,让他明白什么样的女人不能碰。 不管怎么说,小丫头这表现,也算是我的真心终于有了回报!我得再加把劲,所以她说她要继续住在何翊飞租给她的公寓时,我默许了,也许之前是我把她逼得太紧了。 听到何翊飞向她表白时,我第一反应是愤怒,随后,我又有些庆幸。何翊飞这个傻瓜,明知她不会答应,还要说出口,那一刻他就走入了绝境。 他如果不表白,我反而更怕他一直跟在安然身边玩暖昧,安然又傻乎乎看不明白,不知防备。现在他把话说出口,依我对安然的了解,只怕以后与他相处时会更加小心。 他那副落败的样子,看得我很舒畅,原来被虐心的不止我一个。 看来要让这小丫头吃醋,一点也不难。随便拉个女人来刺激她一下就可以了。她身边突然出现的这个金恩灿有些突兀。不过,倒是懂我的心思,主动来帮我演戏,我正好趁机逗逗她。 安然真没让我失望,果然如愿地来给我送雨衣,送上门的不吃,我又不是柳下惠。我清楚地看到,她进来后,发现房间并没有别的女人,那种悄悄松了口气的表情。在感情中,她太不坦白。 她第一次主动吻我,红扑扑的小脸娇俏可爱,我真想拉住她,永远不让她离开。我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家,她没有拒绝,也没有激怒我。她问我要不要来接她,那一刻,我有种错觉,我们只是普通的恋爱中的男女。 如果不是发生了后来的绑架事件,我们的恋爱可能已经轰轰烈烈地展开了。提起这件事,我就懊恼。周佳溪与王老板在安然公寓搞的那些事情分散了我的注意力,以致于我竟然没有注意到林老二悄悄回了星都。所以我调查的方向完全错了。 那件事之后,我都以为他们是伙同的,后来,却完全没有查到林老二与王老板有过接触,那时候我还是很奇怪的。现在我反而理解了,这正是金恩灿的聪明所在,她自然知道安然被人盯上了,所以她才会趁这个机会让林老二下手。 只可惜,那时候我没能识破她,才会有了后来她跟苏玉搞出来的那些事情。 最初金恩灿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她过于突兀,可是她救了安然,安然已经把她当成恩人。我虽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在没有找到证据之前,也没办法说服安然离她远些。 而这场绑架,让我与安然好不容易就要走上正轨的感情,又一次陷入漩涡。其实我早应该想到韩家不会放任安然在我身边不管。虽然我从没有提出要解除与潇潇的婚约,她们就已经感觉到了威胁。 安然到这时还是不明白,她在我心里到底有多重,根本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我知道她一定听到了,我拒绝了林老二提的要求。 而我的解释,她似乎也没有听进去。在她生死未卜的时候,我越不能乱了方寸。而我清楚的知道,像林老二这种孤注一掷,穷凶极恶的人,就算我答应了他的要求,以他与我的仇恨,他也不会放过安然。而只有让他达不到目的,才能保住她的命。 可惜,我本想着等救她出来再解释,却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局。显然,她误会了,不是因为我拒绝,而是因为我打了那笔钱。 蠢女人,我让她不要怀疑韩亦潇,不要去惹韩家,她居然以为我在袒护韩亦潇!她不能去惹韩家,我也不想袒护韩亦潇。可因为韩佐,我没办法与韩家彻底绝裂。 我不知道她的脑袋到底怎么长的,潇潇怎么跟她比?如果我真的那么在站潇潇,我何必要去惹她?她几时见我对女人有过兴趣? 可惜,这些东西,就算我解释了,她也不会相信,因为宁松涛那个讨人厌回来了。 何翊飞这个人我了解,他太在乎安然的感受,他不会贸然越界。而宁松涛就不一样了,他骨子里的霸道在他这次从美国回来后,更加明显了。所以,他在安然身边太危险了,我没办法接受不能控制的事情。 从医院把她带回夜家,她哭得那么伤心,我愤怒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又一次把她囚在我身边。任蒙打趣我,我也只能苦笑,我这一把年纪了居然在爱情里患得患失。 孟家,因为我对孟晓瑜的态度,开始在京都给夜氏施压。现在的当口,与韩家的关系微妙,刚刚达成与欧力的合作,虽然让夜氏重新走入政府项目的考虑范围,经不起孟家的打压。要知道,京城的一句话在地方上还是很有影响力。 我不想承认,我在利用孟晓瑜。这个女人一向懂事,从不会缠着我。可是这次,她逾界了。而我跟安然的关系好不容易有了突破,我不想再因为她产生什么误会。 我知道我的彻底拒绝会伤害孟晓瑜,可与安然相比,受伤害的人只能是她。孟晓瑜搂着我哭了,那么伤心,我知道安然在看着,可我没有推开她。我以为她能分得清什么是安慰,什么是爱。 可她心事满满的样子还是很让我内疚,我想快些把孟晓瑜送回京城去,我想我们之间不要再受外界的影响。 可我信心满满的做好这一切返回京城时,她居然逃跑了。这次我真的很生气,我以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总要学会一点坦白。可是她又一次选择了逃避,不管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放下身段追到首尔,她让我看的又是什么?是她跟宁松涛衣衫不整的在酒店房间过夜。而她对我说了什么,说让我放过她。 我很劝自己,他们不会发生什么,很可能有误会。可是她根本不想解释,也许在她心里,我是个连解释都没必要的小角色。而我却巴巴地连飞几个小时,跑来向她解释。 我夜钧天被一个小丫头弃如弊履,真不甘心,我就这样栽在了她手里。 我这一腔的热血就这样被她凉得透透的,我真不知道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我愤怒,我要不起,盛怒之下,我告诉宁松涛,把玩剩下的送给他了。 她面如死灰的样子,只让我痛快了那么一瞬。之后,便是长久的愤怒与酗酒。酒精都不能麻痹我愤怒的心。 我看着她一天天瘦下去,却始终没来找我。我的心真的死了。我开始重新审视我们,太容易得到的感情,她永远学不会珍惜,也许我该帮助她成熟。 我压下那些心疼,她买醉,疯了一样的工作,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原来只有我真的忽视她了,她才会正视我的感情。 这样也好,总要给她些教训。 我跟她形同陌路,我看着她眼里热切的期盼一点点冷却,我要让她认识到,在一段感情中,两个人是平等的。如果总是一方追着另一方跑,终将会有失去兴趣的一天。虽然,我对她的偏执到了这辈子都不会失去兴趣,但我要让她明白这个道理。 我想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像我一样为了爱奋不顾身。 我跟安然的疏远,让韩家以为时机到了,韩亦潇偷了我的精子,怀了我的孩子,我跟她的婚姻已经无法避免。既然如此,我想给安然个公平的结局。 我不会要求她在婚姻外徘徊等我,所以,我真的从心里放开了她。我当时希望她彻底放下对我的幻想,也许她对我并没有幻想。所以我对她说了最残忍的话,然后不留任何余地的公布了夜韩联姻的消息。 同时,我内心深处希翼着,也许等我从这段婚姻里出来时,我还会有机会。那时候,如果还有机会,我会给她想要的一切,包括爱情,包括婚姻。 而没什么比真相更残忍了,她站在舞池中那样楚楚可怜,那样镇惊。我真的没办法做到完全冷血,那些兴灾乐祸的笑声中,我以为她会晕倒。我绝决地转身,第一次真的放开了她。 我想,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爱情与婚姻真的可以完全分离。为了韩家彻底放下对她的威胁,我放手了。等我有找到摆脱的办法,等韩家再也不是威胁的时候,我会回到她身边。 还好她没有让我失望,也许是爱的不够深。她哭过,消沉过后,还是很快地打起了精神。果然,我在她的生命里不过是多余的。 番外五我属于黑夜 番外五我属于黑夜 番外五我属于黑夜 我一直是个残忍的人,我以为我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安然,可是,我还是错了。她还那么年轻,我介入她的生活,就是在用最残忍的方式逼迫她成长。 看着她跑得那么辛苦,一次次被撞的头破血流,我却只是残忍地看着,甚至不能伸手扶她起来。其实我心里一直知道,她才只有二十岁,已经了拼尽全力。 单纯苦难的生活,并没有磨光她的坚韧,在夜金陵那种低俗的人生百态中,还能保持着内心的纯洁,我知道她一定付出了很多。 我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我自诩要保护她,要给她幸福。其实,带给她的一直都是伤害。 我自以为是地以为离开她娶韩亦潇,是在教训她,是强迫她成长,是对她的保护。可是我错了,她的失意,她的伤情,她的心在枯萎,都是因为我。 在酒吧外面的那场相遇,说到底是我刻意的偶遇,我无法否认。如果要避开她,我有一百种方法,可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看看她。 就是我这不忍心,又一次把她拖回深渊。我恨自己在她面前无法狠下心肠,恨自己以爱为名不断带给她伤害。可看着那一刀刺入她身体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掩藏起我的心疼。 她说替我挡下那一刀是她身体的本能反应,我无颜面对。在她这种本能面前,我重新审视了自己。到底怎样才是真正对她好,到底怎么样才是真正保护她? 不是像我这样放了狠话,又来偷偷看她,又给她受伤的机会。真正为她好,就应该真正狠下心肠,真正放她走,放她走走我的生活,直到我真的具备保护她的能力。 所以,当她在病房里挣扎在疼痛之中时,我只能躲起来,在自己心上划上一刀又一刀。然后放任自己鲜血淋淋。什么婚礼,什么韩家,什么夜氏,在我心里,都不值一提。我唯今所愿,不过是她不要再流一丝血,不要再落一滴泪,哪怕是忘了我。 她醒来后眼中的热切,看到任蒙身后没有我的身影时,那种希望破灭的悲伤,都深深印在我的眼中。我从没那样恨过自己,我将监控视频砸碎,拳头血肉模糊,都毫无感觉,只有椎心之痛那样清晰。 我以为经过这次,她应该清醒了,可是她还是落入圈套,出现在了婚礼现场。与其说她蠢,我更愿意相信她的倔强,原来在爱情中,不止我一个人深陷,她虽然一再出现状况,却依然执着的爱着。柔弱的她一无所有,却勇敢的出现了,在这一点上,她其实比我勇敢。我也知道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 韩家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放过她。我知道,她们表面是在逼她,实际是上在逼我。我对她的不在乎,还是露了端倪,想让韩家,夜氏的股东都不要再盯着她,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彻底的放手,他们不过是想把我逼回原来那个冷血的夜钧天。 至今,我打安然的那一巴掌,我的手都在火辣辣地疼着,她眼中的委屈,无助,绝望,像箭一样射在我身上,那时,我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千疮百孔。 当时,等待她的,要么是刑事判决,要么是韩家的暗算,如果一定要承受痛苦,我宁愿亲手来。把她囚在身边,让她恨我,用她的恨意惩罚自己。 她一天天的调零,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冷,我靠近她时,她会恐惧。这一切,对我来说比任何惩罚都要严重。 我开始失眠,梦里的她苍白枯萎,手握尖刀,神色木然地刺穿我的身体,鲜血将我淹没,我在一身冷汗中惊醒,那恐惧那我头疼,疼到仿佛要炸裂一般。 我击打着自己的头颅,把呻吟忍在喉咙,我见到自己像绝望的野兽一般嘶吼着。而想要停下这种痛苦,只有用更大的痛苦来麻醉自己。 避开安然,避开韩亦潇,避开母亲,我开始让自己遍体鳞伤,只有鲜血淋淋会让我的头有片刻的清晰。我以为我瞒过了所有人,却没瞒过任蒙。 她让我恢复用药。抗偏执,抗抑郁,还有注射杜冷丁。那是一种类毒品的强制止痛剂,会让人产生依赖。任蒙说那时候的我,好像已经死了。 可是她不知道,止痛也许能让我活着,可痛苦过后那种巨大的空虚,会让我没着没落,好像整个人都飘浮在空中,随时会落到地上摔死。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该得了,我必须撑下去。撑到她可以自由的离开,走得无牵无挂的那一天。 思安的到来是个福音,那一点也不意外。他让我从痛苦中幡然醒悟。我开始与韩家彻底撇清。 对于韩佐,现在的韩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韩家,现在的韩家是苏玉的天下。相信他也不会同意让我带着夜氏给韩家陪葬。 而韩亦潇也不再是多年前那个单纯倔强的邻家小妹,她变得跟她母亲一样功利,精于算计。我会照顾她,但不会也不会再放纵她。 夜氏的重点开始向京城转移。夜氏自星都起家,根基深厚,关系盘根错节,运作起来不是一日之功。那段时间,看着孕期的安然依然那么削瘦,几乎没有长肉,我焦急的几乎想所有人夜里都不要休息。而我自己也几乎没有休息过。每天沾枕头的时间不足三小时,一直频繁地往返京城与星都。 两个城市间隔两小时的飞机,我几乎都是当天去当天回,我不敢把她一个人丢在夜宅,我不放心。可是那段忙碌,我却心甘情愿,想着,我每努力一步,就与安然母子又近了一步,我就充满力量。 不管安然理解不理解,等我安排好一切,我会跟她解释。 我的作法让韩家感到了危机,苏玉深谙攻心战。我以为我把安然保护得很好,却漏算了女人的心计。没有什么伤害比让我亲手毁了自己孩子更无法挽回的了。 多年以后回想这段经历时,我还是会感慨,我应该感谢思安的顽强。如果,他真的夭折了,就算事后知道我被下了丧尸药,我也无法原谅自己,安然也不可能再坦然面对我。 丧尸药直接引发了我的燥狂症,任蒙认为我不适合见安然。她在医院分娩早产的思安时,我被注射了大剂量的镇静剂。 任蒙告诉我,在生产过程中,安然已经毫无斗志,一心求死。我知道我该做出决定了。让她彻底对我绝望,彻底走出我的生活。 我站在病房外面,偷眼看着她,苍白如纸掩面低泣,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魔鬼,我让任蒙告诉她孩子没了。 那之后,我曾自私地想着,她永远不会忘了我,就算没有爱,还有恨。可是,在她走前的那个夜晚,我鬼使神差地在夜金陵外散步,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那里,或者冥冥中,我还在期盼着能见她一面。 她的眼神那么平静,无爱无恨,像在看一个陌生人。那一刻,我才知道,对我的宣判与惩罚,才刚刚开始。 别人说我不择手段,我自己也一直都是随心所欲。我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我只做顺我心意的事情。可是,在与安然的这场不知道是爱情还是掠夺的相处中,她的成长遍体鳞伤,我何尝不是把自己挫地血肉模糊。 所以,我才会看着我生命里唯一的女人,跟别的男人远走异国。 那一刻,什么霸道,什么锐气,统统不值一提。我只是一个可怜虫,一个不会爱,不能爱的可怜虫。 醉生梦死,沉迷工作,自残,这些幼稚的事情,我已经不会去做。我只是把自己关在了另一个世界,一个不容任何人打扰的世界。我的灵魂早已被她剥去,我的一切都血淋淋地裸露着。 我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任何人,任何事物。 任蒙把保温箱里的小家伙抱到我面前时,我痛哭失声。那是我生活中第一次痛苦。胸中渲泄的不知是对自己的恨,还是对安然的不舍。 小家伙很软,哭的声音像猫叫一样,我的哭声被压抑在喉中,哀恸至深。任蒙大声地吼我,强硬地把孩子塞到我怀里。 她说,这是你儿子,你要是想去死,就带着他一起,不要留给我,我不会帮你照顾的! 小家伙似乎是听懂了,竟然止了哭声,两只小小的手吃力地挥舞着,大大的眼睛瞪着我,水汪汪的泪还蓄在眼睛里,我的眼泪滴在他脸上,他嫌弃地抹了一把,然后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什么,他的一只手就紧紧攥住了我的衣襟。 我愣住了,这是我跟安然的儿子! 思安!他叫思安!这名字,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对安然所有的思念与不舍,只能全寄托在思安身上。我笨掘地托着思安,轻轻蹭蹭他的小额头,小家伙软软的,瞪大了眼睛好奇发盯着我。 我告诉他,思安,我会把妈妈找回来! 儿子还在,我对她的承诺还在,我会继续坚守! 番外六我属于黑夜 番外六我属于黑夜 番外六我属于黑夜 在无边我际的思念中,我开始安静下来。任蒙说我没有发脾气的权力,因为我是思安的父亲。 父亲? 好陌生的名词,我恍忽地忆起,在我还不是现在这副冷硬的样子时,父亲在我的记忆中高大而温和,强劲又谦逊。父亲的笑脸让我的儿时充满了安全感。那时候的母亲也是温柔的。 为什么想起这些? 因为安然,因为思安,他们让我找到了生命中为数不多的那些温情。一些关于人性的记忆被唤醒。 我抱着我的儿子,站在他母亲最喜欢站的窗边。我的所有冷漠在面对儿子时,都会化成乌有。他小小的身体,依偎在我怀中,我每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 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视的人,当然还有他的妈妈。我一直在跟他讲述着他的妈妈,我不管他是否能听懂,但我要告诉他,他的妈妈有多漂亮,有多坚强,还有她很爱他! 思安似乎听得有些倦,小脸一纵打了个哈欠,小眼睛就慢慢的合起来了。 我依然不舍得放下她,我望着窗外那颗枫树,红得像着了火,我开始猜测,那个时候,站在窗边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大多数时候,她是悠伤的,偶尔我会从她的侧脸看到她眼中向往的光采。我会想,现在的安然,终于摆脱了我,摆脱了那些桎梏,她会不会又露出那样的表情? 思安,你相信,妈妈会回来吗? 思安仰着头,睡得呼呼香,偶尔还会露出一个笑容,看来小家伙在梦里梦到了妈妈。 每天跟他在这里对话,似乎已经成了我的习惯。这段时间,我会有种错觉,安然就站在我身侧,静静聆听着。望着思安清澈的眼睛,安然单纯的脸会与他在某处重叠起来。 知道你为什么叫思安吗?我亲吻思安的发顶,从没有展现在人前的温柔。因为你的妈妈叫安然,她是个安静的女人,这一点你很像她。 思安“呜”了一声,我久违地勾出一丝笑容,我知道他听懂了。思安,是我在思念安然,他的妈妈。 整整五年,五个四季轮回,安然没有消息。或者有她的消息,也被我刻意忽略了,我真的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找她。 最初的思安,从在我怀里小小一团,软得让我不知如何将他抱起,到他五岁生日时,对着蜡烛虔诚许愿:我想见见妈妈!安然,你听到了吗?思安长大了,安然,你该回来了! 我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是从孟晓瑜的一本杂志上。那是一本国外的传媒杂志,里面记载了这一年度国际上最著名的一次公益广告设计大赛。 谁得第一,谁第二,我根本没有关注,我只是被杂志插页上那个小小身影吸引了,我的小丫头终于长大了,知名传媒人Ann!我的安然。 看到这些名号和她的获奖记录时,我发自内心的微笑,那个懵懂的姑娘长大了。早知道她的光彩终有一天将绽放,却不知道竟如此夺目。 五年的时光,不但没有让我将她忘怀,反而在岁月的沉淀中越发的清晰而深刻。 我压制着内心的思念,一直没有去找她,我怕,一旦我见到她,便再也不会舍得松手。我怕,一旦我见到她,就会前功尽弃。 我承认我很卑鄙,在她离开前,我还是算计了一番。 宁松涛在很久以前就曾经说过,他敢娶她,我也相信他会是为了她不顾一切的人,所以,我用安然的自由做了威胁,我威胁他跟金恩灿在一起,威胁他答应不留在安然身边。 事实证明,我对了,他对安然用情很深,果然为了她的自由答应了我的要求,可以说是放弃了他的一生。这一点我并不光明,可是,在爱情中,我只能这么自私,我不会去揣测到底什么才是安然的幸福,我只相信她的幸福要我亲自给。 而何翊飞果然也不负所望,他的绅士与高尚的品质,让他五年的时间也没能打动安然,才给了我再次夺回她的机会。 我卑鄙,我无耻,我没下限,但我有安然。 时隔五年,小丫头端庄大方地出现在人前时,全世界的灯光仿佛都熄灭了,她是我唯一的光源。隐在人群里,我的手在微微颤抖。 无数次在梦里,我轻轻抚过她的脸颊,醒来依然是无边的死寂,她终于出现在面前,我心中的惊涛骇浪无法形容。 她还是那么美,我终于知道什么叫惊艳于时光。褪去青涩,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优雅的印迹,像熠熠光辉的珍珠,不炫丽却夺目。 我一直躲着她,怕与她四目相对时,我会失控。 本来这种传媒展会我是没什么兴趣的,孟晓瑜旗下收了一家新的控股公司,让我来颁奖提升一下人气,我才会在这种展会中出现,没想到上天真是厚待我,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我马上到后台做了一些安排。 我要给她个措手不及,既然已经回来了,何翊飞,我只能对不起了,你依然没机会。 可以想象,我出现在台上时安然的震惊。不过小丫头到底是成熟多了,情绪掩饰的越来载好了,震惊与愤怒之后,很快就归为冷淡。 她终于学会了,什么样的眼神才最具杀伤力,就是这种形同陌路。我沦为她眼中的摆设,一个物品。我可以容忍她的一切,但是她不能心里没我,否则就算硬塞我也是把自己塞进去。 我佯装愤怒,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在男厕,我吻了她,这种强吻不是第一次,她是越来越有味道,越来越有风情。她真真实实地回到我的怀抱,我依然觉得不真实。只能用不断收紧的双臂,不断在脑海中告诉自己,她回来了,这不是梦! 然后,她打了我。这是她第一次打我。或者说这是我唯一一次被女人打脸。虽然很丢脸,可我确没那么生气。比起她漠然的眼神,我倒更希望她多打我几下。 我不敢说让我偿清欠她的,至少让她舒服一点。脸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上丫头的手是不是打疼了。 她怒冲冲地跟何翊飞走了,我知道要让她回头,肯定没那么简单。不过,我们是注定生生死死都是要纠缠在一起的人,我有的是时间让她回头。 这里是京城,五年的时光,夜氏与韩家早已经没了牵连,而韩家的势力据我所知,对京城还是鞭长莫及的。而横在我们之间唯一的问题,只剩与韩亦潇的婚姻,一纸虚言,没有任何意义。 回到家,我辗转反侧还是无法入眠,然后我在她的房间第一次被防狼喷雾袭击。现在想起来,那滋味的痛苦还能回味出来,又无法用语言表达。 我当时真的怒了,被自己的女人用防狼喷雾喷,我还能再丢脸些吗?而她居然就在我的哀嚎与怒吼声中毫无压力地逃了。 我至今难忘,那天我一共打了几百个喷嚏,但我红着眼睛,红着鼻子,出现在人前时,我永远忘不了南风那张冰块脸,都被逼出笑容的一幕。 当然,这是我自找的,只不过没想到,小丫头这么狠。 眼看着,她是真对我死了心,我确实有点急了。必须想办法了。虽然是对手,我也得承认何翊飞是个不错的男人,他一直在安然身边晃荡,以前看不见我只当没发生,可现在两个人就在京城,就在我眼皮子下面,我没法忍。 必须下重药,尽快把我的小丫头拉回来。 我知道有些事,我做的有些掉价,可是,为了安然我乐意呀。 盯梢,跟踪,别她的车,是,这结地痞流氓才会做的事,我都做了,比起她能正眼看我一眼,脸面又算什么。 终于,我的死缠烂打得到一个机会,我告诉她,我们的儿子还活着,她不信,她哭得很凶。那件事给她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她不允许我抱她,一个人站在那里哭得很伤心。 在她眼中,我一定是个魔鬼吧。我心如刀绞,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哭到崩溃,却不能抱抱她,不能给她安慰,我算什么男人?!我在心底狠狠嘲笑着自己。 当我压着巨大的悲恸,告诉她,我们的儿子名叫夜思安时,我分明看到她眼中怔愣了一下。我相信,她懂我的意思。 可是伤害还是让她不敢回头,惊喜与期切过后,她的眼神还是停留在了冷淡,我的心像沉入冰水之中,听着她说,那并不能改变什么,爱恨早已经看淡,那眼神,好像我真的只是她生命中一个毫不相干的路人。 再难受我也无法怪她,都是我应得的,我知道,我带给她的那些伤,需要我用漫长的时间来弥补。 不管怎样,还是取得了进展,至少安然不会见到我就走掉,或者用杀伤性武器自保。我终于能跟她心平气和地说上几句,比起五年的思念之苦,这已经强了不知多少倍。我规劝自己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番外七我属于黑夜 番外七我属于黑夜 番外七我属于黑夜 如果这是一场男人间的战争,与何翊飞、宁松涛相比,我确实不够光明垒落。 宁松涛会那么恨我,也可以理解。当初放安然离开时,我确实用了些手段,彻底绝了安然与宁松涛之间的可能。 我知道,无论是安然还是宁松涛,他们内心深处,对感情都是执着的。所以,这种执着不允许他们在没有结束一段感情前,就开始下一段。 而宁松涛显然是犯了自己的忌诲,不管最初是被我胁迫,还是金恩灿用了什么手段,他跟她都是纠缠不清了。且不说安然不会接受,就算是宁松涛自己也没办法接受。 所以,我看得出,在面对安然时,他大部分时间是愧疚,恼火,甚至崩溃的。而这些情绪,他无从发泄,全部转成了对我敌意。 早在星都时,我就知道他一直在揪我的小辫子。可是,在星都,我的根基有多深,就算是他们宁家也不会轻易与我为敌。更何况,他想站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以法律的手段来约束我。 不过,在这一点上,我是佩服宁松涛的。以他的家庭背景,他一定知道他的作法有多大牵连,也许到最后,他们宁家都不能独善其身,可他还是做了。如果是单纯的初生牛犊不畏虎,我只能为他的智商堪忧,可是在明知道的前提下,还能如此执着,我对他也要刮目相看了。 从最初我在夜金陵见到他时,一个无法无天的公子哥,褪变成硬汉,再加上他也有不错的眼光,能一眼看中安然这块璞玉,我并没有真正与他为敌。 从星都,追到京城,我看着他一步步一点点深入调查夜氏,我都提前做好了安排,并没有回敬他。 以我睚眦必报的脾气,能容忍他到这一步,也算对安然爱乌及乌吧。可惜,宁松涛这小子太硬,一直不明白。 最后那段时间,我知道安然的很多想法都是受他的影响,说实话,我也火大。 我知道,他一直在告诉安然,真正的我是个魔鬼,他执着地要将我真实的面目揭示出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才第一次看懂韩亦潇。自认有再多阅历,对于女人我还是不够了解。 在这一点上,我要跟安然道歉。一个人的先入为主,是很影响判断力的。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我都以为很多针对安然的事情,不一定是韩亦潇的本意,都是苏玉授意或教唆的。 早在戴姨还没有离开韩家的时候,我、韩佐和韩亦潇,经常在一起。那时候的潇潇胆小而敏感,因为被亲生母亲抛弃,戴姨和韩佐对她都格外的照顾。 而没有母亲和寄人篱下的自卑还是深深刻在她的骨子里,那时候她最信任的人只有韩佐,所以她时常跟在韩佐身边。在我印象中,她毫无心机。 甚至韩佐死后的韩夜联姻,她都跟我一样完全是被家族支配的。我们之间除了她是韩佐的妹妹,我对她有照顾之责之外,没有再多多余的情感。 她对我的依赖与亲近,我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不过是因为我是韩佐的兄弟,她把我当成了兄长。后来,我跟韩佐联手在星都做得风声水起,再加上我们一向出手不留余地,自然招了忌恨。 当时星都暗里最大的一支力量,挑了我落单的时候,偷袭了我。这件事的疑点很多,多年来我一直在调查,直到最后苏玉以为我死了,以为韩氏已经完全落入她的手中,她才敢在戴姨面前讲出来。 其实,我不是没有怀疑过,只不过,我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因为潇潇是和我一起被关的,为了摧毁我的意志,那些畜生在我面前伤害了她。 我对女人有阴影,对潇潇则更有阴影。对她我会心疼,会内疚,就是不会有欲望,更不会爱。 韩佐带着人找到我们时,我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封闭,血腥和药物的刺激让我处在崩溃的边缘。以至于看着那厮空见惯的鲜血横飞时,我无动于衷,直到潇潇扑在我身上,替我挡了一刀,她哭着说,“钧天哥哥,醒醒,你还要帮我报仇呢~”我才幡然醒悟。 那一战,奠定了夜韩两家在星都的绝对地位,而造化弄人,我被救了,韩佐死了。到死他还在让我保护潇潇。如果他知道,潇潇只是苏玉为了铲除他而附带的牺牲品,如果他知道,潇潇在以后的日子里越来越扭曲,他会不会很痛心。 因为韩佐的原因,我对潇潇几乎是放纵的,除了不爱她,我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我想造成后来的结果,也有我的责任。在我发现她越来越任性,越来越狠毒的时候,如果我能像韩佐一样教训她,规劝她,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可惜,那时候我一直活在自责里,给她犯的所有错误都找到了合理的借口。她只是因为经历太多,性格有些偏颇。 所以,白寒出事时,她跪着求我,说她只是被威胁了,她想起了在地下室被人轮奸的那些不堪经历,所以她才会失控,才会做出那些事,我的心又软了,我原谅了她。只是隐隐觉得这些事背后都有苏玉的影子,在商业上教训了韩家,当是给苏玉一个警告,让她不要再利用潇潇。 她乖巧地跟我说,她不会在意我爱安然,她只会把她当成嫂子时,我才会深信不疑;她哭着说,她偷冷冻精子只是想为韩家留后,不想让哥哥死后,韩家绝后时,我也相信了她。 最后,一切都变了味。贪心不足蛇吞象,用来形容苏玉母女再合适不过。我好不容易赢回安然的心,我许诺了她婚姻,我向全世界宣布,会不惜一切代价娶她。 不在乎母亲的反对,不在乎夜氏股东的反对,不在乎什么狗屁股票。潇潇才终于撤去了全部伪装。她崩溃了,她说所有的假话都是为了留在我身边,说她已经一无所有,说她要以我妻子的名义去死。 苏玉也在此时适时的跳出来,提出用安然的肾脏,换潇潇的离婚签字。 那时候,我就知道这对母女已经打定了主意。这是一桩稳输的协议。不同意,我就会背负忘恩负义的心里包袱,同意,我就会失去安然的心,换回一纸婚姻又有什么意义。 而那时,韩家在商场中的小动作我也早就发现了。重心悄悄向京城转移,韩文亭越来越退居二线,苏玉在商场上意气风发。她忙得不可开交,暗中收购夜氏股份,用亲情胁迫安然出卖夜氏股份,又跟我的宿敌景辉暗中勾搭。 她的野心一点点显露后,我蓦然惊醒,她此时可以用亲生女儿的牺牲来换取商业利益的最大化,彼时,韩亦潇会不会也是她的又一个牺牲品? 那段时间一个大胆的计划开始在我脑子里形成。宁松涛的穷追不舍,苏玉的手段,母亲以安然的不接受,夜氏四周潜伏的危机,还有十几年前的真相,我决定挺而走险。 安然也曾经说过,她说好像有一张窒息的网在她身边拉开,她远走五年都没能摆脱,我知道是时候彻底把那个藏在背后的人连根拔起了。 于是,我开始配合他们作戏。按照他们要看的情景,我“自私”地让安然给韩亦潇移植了肾脏,让安然对我失望透顶。让宁松涛不断拿到我的把柄。 我知道只有我不在了,苏玉才会毫无顾忌地向夜氏下手。按照计划,我会被警察拘捕入狱。南风和黄衡会按照计划跟苏玉周璇。 可是有两件意料之外的事情,让我还没有布署好的时候突然发生了。一件是何翊飞的车祸让安然提前把停车场的视频发给了宁松涛。一件是港口的失火。 第一件没能料到是因为我没能发觉金恩灿跟苏玉有勾结。第二次则是没料到苏玉和柳景辉会如此大胆。我留了很多会把我送进监狱的把柄给他们,他们想的却是置我于死地。 也是这两件事,把我从进监狱的设定,直接逼到了“假死”。 我死了,对夜氏来讲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对安然来讲才是真正的考验。而也是这场“死亡”让我真正绕到了背后,梳理整件事的真相。 因为我是真的受了伤,所以任蒙是唯一知道我还活着的人,每当她跟我说起安然人前坚强,背后哭泣时,我都被火焚烧一样。恨不得直接结束这无聊的阴谋,直接出现在她面前拥她入怀。 可是理智尚存,我必须忍着。 受伤后,我一直都躲在停在公海的那艘邮轮上,密切关注着苏玉与柳家的动向。安然也没让我失望,她身上爆发出了我没想到的力量。 还有一件事既在我的预料之中,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就是她跟我母亲的关系,果然,母亲在看清了苏玉的野心后,跟安然一致对外。而共同的敌人,让她们迅速和解。关系比我想象的还要融洽。 初春时,我看到又去渔村寻找我的她,站在海风中,单薄的身体在寒冷中化成了雕像。我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她在哭,因为我的心也下着雨。 还差一点,最后一个真相,对不起,安然,还要再等一等。我伸出手,任海风穿过指尖,就像在触摸你,请海风帮我亲吻你的脸,你的睫,你的耳际。 番外八我属于黑夜 我不想用那些真相让安然后悔,更不想让她背负着对我的歉疚生活。那样的她,我心疼。可是事情还是一件件浮出水面。 任蒙告诉我,韩亦潇的肾脏撑不下去了,苏玉已经知道真相,并且又一次去找了安然麻烦。 我几乎再也无法躲下去了,我想立刻出现在她身边,我知道那对她意味着怎样的打击。我要的是保护她,而不是要她为些而愧疚,而自我惩罚。 禁不住我的恳求,任蒙安排我在夜里去见了她。 她躲在床上,瘦得让我几乎不忍触摸。我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整夜。恶梦几乎缠了她整晚,我自责,我的全部计划都漏算了她的伤心。 或者说我低估了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她原本丰润的红唇干枯苍白,我俯身轻吻她,唇上却是刺痛的感觉。 整夜,我听着她梦中的呓语,夜钧天,夜钧天,我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断重复着,我在这,我在!我的眼睛有些湿润,我看到自己的泪滴在她的手上,她似乎瑟索了一下。 天快亮时,我收拾掉自己所有的痕迹,在她醒来前消失。任蒙说她在选择放弃,我不放心,在走廊里瞧着,直到思安哭着呼唤她,她了终于失声痛哭时,我在她眼睛里才看到活下去的勇气,虽然那里在还是满满的悲伤与无奈。 我暗暗握紧拳头,我对自己说,赶紧结束这一切,用你的一生去爱她,去守护她。 只剩最后一件事情需要解决了,陷入绝境而还不自知的苏玉,一定会到星都找戴姨,做她最后的困兽之斗,所以,我要赶回星都。 虽然任蒙已经警告过我,说如果我再去见安然,她也替我瞒不住了。她说我会把安然逼疯,她已经有些恍惚,任蒙劝她相信,我的影子只是她的幻想。 可离开京城前,我还是悄悄去看了她。 那天的她很美。眼神中却还是少了些什么,任蒙说那是因为她身上的生气被我带走了。她还坚强的活着,可是,只剩一个驱壳。 她轻轻拥抱了我母亲,那一刻,我的心也是激动的,我有些忘形,看得出了神,直到她与我隔着门缝目光相对时,我才想起逃开。 听着身后她的呼唤,我不断加快脚步,我不敢回头,我怕我再也无法挪动脚步。我几乎是马不停蹄地逃离了京城,不敢再听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我会崩溃。 最后一天终于来了。我没料到韩文亭会主动找上安然,也正因此事,安然才会把苏玉引来星都。这倒免得我些麻烦,因为就算不是安然,我也会想办法把苏玉引来的。 苏玉的本性彻底暴露前,韩文亭也终于对她失望了。他已经风烛残年,再加上中风后遗症,已经快要失去去韩氏的控制,而一辈子在商场打滚,他自然也看透了苏玉。而人在陷入绝境前,通常会想起过往,想起自己曾亏欠了谁。 所以韩文亭对戴姨的旧情,让苏玉感到了威胁。所以,如我所料她出现了。 而她那样的女人,不会轻易承认失败,她以为虽然夜氏没有收购成功,至少她还握着韩氏,她还有机会。她以为她解决了戴姨,自然有办法控制韩文亭。 而面对戴姨这个老对手,依她的性格,自然不会是简单的毁灭,而是从心理上进行打击。所以,她才会趾高气昂地说出当年的真相,她想用真相让戴姨崩溃,那会增加她胜利的喜悦程度。 可惜,她说出真相时,我们并没有震惊,似乎我们早已猜到,不过是从她口中得到证实。那真相很丑陋,苏玉的输了。 而我根本不在关心那些,我只看到安然热切的眼神,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在那一刻爆发,强烈地让我诧异,我们两人当中,像火一样的人永远是我,可是那一刻,安然炽热的让我颤栗。 可我知道,我要给她的是一个正常的家,一个光明正大的丈夫。所以,我必须去把我该承担的担起来。 所以,我不敢靠近她,因为结果不确定。我不能让她再承受一次失而复得的打击。我只把如火的思念压下,残忍地拒绝她,用冷水浇熄她的热切。 我怕,我一旦靠近,就会被她燃烧,再也舍不得离开她半步。虽然她的失落我看在眼里,虽然,看着她,我的手就会颤抖。 这才是我真实的想法。虽然后来我告诉她,那是因为与孟晓瑜的约定,因为我对她的惩罚。我只是不想在她面前太丢脸而已。 因为孟晓瑜的缘故,也算是孟家终于要彻底跟景辉清算了。在政治中,平衡很重要。但是柳景辉的行为过于激进危险,他把他的背景的政治力量拖进了深渊,给了孟家过于明显的打击点。所以他一败涂地。 景辉背后的势力,在最后关头选择丢卒保车,毫不犹豫地抛弃了柳景辉。而柳家被逼无奈,也只能把柳景辉当成弃子。弃子的下场是很可怜的,他很快就交待了一切。 我离开警察局那天,谁也没顾得通知。连去接我的南风都扑了空。我当时失去了判断力,身无分文,在大街上一路奔跑。 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会陷在爱情中,做出如此幼稚不理智的事情,我也很替自己汗颜。可是我就是抵不住心底的呼唤和雀跃地快要跳出喉咙的心。 跑回夜宅,在保镖惊耸的眼神中,我谁也没有惊动,趁黑摸进了卧室。 都说爱与欲不可分割,可是那一刻,我心里只是单纯的爱,只想永生永地拥着她。 我不想为自己的失控找借口,因为我闯进卫生间时真的没有任何坏想法。是她太美,是思念太重,是分离太伤,我才会又一次用最原始的欲望演绎了爱念。 安然这个笨女人,居然在我酣畅淋漓之后,才想起有那么多疑问要开口。当然,我也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她哭着说她错了,她爱抚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哭得那么伤心,好像这些伤是在她身上。面对这样的她,我怎么可能怨她。就算对她的背叛有些不悦,也在赌气想过要惩罚她,可是看到她,我除了爱她,什么都不舍。 我索性把冷落的理由推到孟晓瑜身上,告诉她我已经惩罚过了,这样,她的小笨脑袋瓜里愧疚才会少些。我当然不会告诉她我的不舍,我怕她得意忘形。 苏玉入狱前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苦心孤诣,踩着韩佐的尸体,踩着自己女儿的幸福,爬到她想要的地位。可是长期处于底层的对财富身份近乎疯狂变态的追求,让她还是不知满足,最终失去了一切。 入狱前,她把肾给了潇潇,不管她是因为想保自己不进监狱,还是想保留下与韩家唯一的联系,她还是愿意救自己的女儿了。安然说宁愿相信她一丝人性尚存。 对于韩亦潇,我的愧疚不是没有照顾她,而是没有教育她。让她跟着那样变态的母亲,越走越偏。在这一点上,我是愧对于韩佐的托付的。 所以,虽然对她已经没了任何感情,我还是去医院见了她最后一面。她让我失望了。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在她生命的尽头,她依然与她母亲一样,毫不知悔改,认为一切都是安然的错,一切都是命运的错。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头。 她哭着说,她想回到十几年前,回到没有苏玉,没有安然的日子,至少那时候,有两个哥哥真实地对她好,保护她! 我的心软了,可面对她的不知悔改,却没有多余的语言来安慰她。不告诉她当年的真相,不让她知道苏玉为了害韩佐连她也连累,已经是对她最大的善念。 她哭着说,她死后会去见韩佐,会告诉他,我没有履行我的诺言。 我叹了口气,走出了她的病房。她永远也不会明白,韩佐的希望是我和她都生活在阳光下,不要再有阴霾,不要再有算计。而我也是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遇到安然后才真正明白。 可惜,潇潇不会再有明白的那一天了,她浪费了太多机会。听到她去逝的消息时,我轻轻松了口气,对她来讲,终于解脱了。 而我,还在继续履行对韩佐的承诺,我会在阳光下,活得精彩。把韩佐的遗憾都弥补。 思然哭了,我要去喂奶了。 任蒙最近在跟我说什么最佳奶爸,反差萌之类的,我很不以为然。 我老婆是才女,正在工作室绘制广告图纸,我喜欢看她专注的样子,当然,任蒙问我不喜欢她什么样子,到现在我还没有答案。不过没关系,在以后长长的时间里,我会慢慢发现。 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思然,别让她吵到妈妈。对我来说,奶爸是很崇高的理想,是曾经的我想都没想过的幸福,我甘之如饴。 至于反差萌之类的,我不懂是什么意思。只要我的小公主不要饿肚子,不要哭鼻子,不要尿裤子,我觉得都一切都没有问题! 番外九曾经一起看夕阳 圣马丁的夏天并不炎热,我来这里已经一年了。突然抛下一切,回到学校,生活变得宁静悠闲,校园生活在刻板中又显出一些活力。 坐在树荫下看书的日子,让我感到舒服,虽然孤单如影随行,但坐在这里,会让我感觉平静,因为这里有我们曾经的痕迹,陪伴她的那最美好的三年时光,我们曾无数次并肩在这树下读书,聊天。 我们聊天气,聊艺术,就是不曾聊起感情,回想起那些,我的口中总会有些说不出的苦涩。 “我们”多美好的称呼,那时候只有我和她,安然,那个住在我心里的女孩。现在她是夜太太,夜钧天那个恶劣男人的老婆,也是一个六岁男孩和一个刚刚满月的小公主的妈妈。可是,留在我心里的她,是永远的女孩! 书的扉页悄悄滑落一张照片,是一家四口的合影,照片中,她笑得很幸福,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可微微的辛酸还是把我淹没。翻到背面,我看到寄件人是夜钧天。 他还是这样没有下限。就算在他们之间,我再也不是威胁,或者我从来都没构成过威胁,他还是会不断刺激我落败的事实。 他说他也敬佩我,因为我是好人,我对安然的爱是无私的。可是有时候,我真想把好人这个词狠狠扔到地上踩烂,我宁愿跟他一样,做一个爱情里的自私鬼,也许那样,我现在就不会这么孤单。 将照片重新夹回书的扉页,我放乎身体,平躺在草坪上。阳光穿透枝桠洒在我的脸上。眼睛恍惚中有些刺痛,我微微眯起眼睛,回想初遇的时光。 那时候我刚刚回国,还不知道记忆中的祖国,早已不是当初那纯朴的样子。我本来是想物色些欧力进入中国后的中坚人材,才会阴错阳差地进了那个外培课堂。 想看员工最真实的一面,一定不是在面试现场。果然,在这里,我看到了所谓的精英白领,大多趾高气昂夸夸其谈,用宁松涛的话来说,都是装逼犯! 她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垂头丧气,心事重重,像落败的小母鸡,一屁股坐在我的外套上。我心疼地看着我的衣服,想象着被她屁股蹂躏后会出现的褶皱,唤了她几声,都不见回答,这家伙不会睡着了吧? 如果不是火大,我这种绅士怎么可能去拉扯她,她居然也火了!当在我的提醒下,发现我的外套在她屁股下面时,她那副窘相,我现在想起来还会笑。 后来的故事顺理成章,应该是个美好的爱情故事的开头。她的安静沉着,是课堂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认真听讲的人,我留意了她,意外的发现她的眼睛真清澈。 我帮她摆脱了低俗商人的纠缠,她帮我摆脱了花痴女的探寻。而在学校门口,她又给了我惊喜,那个等她的男人居然是夜钧天,早在回星都前我就对这个男人的霸道有所了解,当时我的第一直觉竟然就是他不适合她。 其实,早在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相比夜钧天,我已经晚了。果然,事实证明,一切只是我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对她而言,我的爱情从来没开始过。 第二次,我与她的相遇,居然是在这座城市最有名的声色场所。她的面貌让我吃了一惊。如果说第一次相见她是清新淡雅的美,第二次知道她过去的经历时,我并没有丝毫的鄙视,而是满满的心疼。 我开始心疼这样一个女孩,这样不堪的过去,还能保持着纯真,还能重新坐在课堂学习,她一定很不容易。我无法想象她是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与努力,那一刻,我的心就开始向她靠近。 我发现了她的秘密。那时候我确实对夜韩两家的地盘都很感兴趣,可是更让我开心的是,我跟她有了共同的秘密,我们结成了盟友。 我终于有个理由骚扰她了,她对我也没那么排斥。 我像着了魔一样,有事没事就到夜氏附近闲晃,总觉得我们会不期而遇,不期而遇让我不用想理由就能见到她。老天对我不错,还真让我遇上了。 她一脸落寞的拎着一大袋啤酒,看那样子是准备把自己灌醉。还在嘟囔着一个人庆祝,脸上的失落,让我有些小开心,连忙过去顺理成章地成了她的酒友。 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一心想把我的心底的秘密与她分享。那是一段关于童年的记忆,大人以为我都已经遗忘了,其实,它已经成了一副水彩画印在我心底。 我鬼使神差地带她去了我儿时的家园,拆了一半的老楼,破败颓废。可我的心境却不像自己来的时候那么伤感。看着身边小心翼翼的她,那感觉很妙。 我们喝了很多酒,看着她的心情从低落到最后嗨得要飞起,我的心被她脸上的笑容照亮。她说那是夕阳,可她不知道,我眼睛中的光彩全是因为她。 我们并肩看着桔色夕阳缓缓落下,她被踱亮的笑容,悄悄的被我添进了我心底的那副画中。 我第一次没被这里的夕阳所吸引,专心地看着她,可能眼神太过直白被她发现了,那很窘,可是我我破天荒第一次,那么热切地想要靠近一个女孩,我牵了她的手。细细的,软软的,有些凉。却舒服到让我不想松开。 她虽然喝得有点多,还是挣脱了,我失落了好久,又觉得自己有些龌龊,居然想趁人之危。又担心她会生气,幸好她没有。我们还能一起谈论我们共同的秘密,能帮到她,我好高兴。 可这件事最终还是被我办砸了。而且时间居然那么凑巧,欧力进入星都的第一次记者执行会,被记者提问时,我才知道,我们俩的秘密暴露了。 当时我最担心的是她的处境,好不容易摆脱掉记者,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她家。我第一次那么着急,想把误会解释清楚。 可是,当她的巴掌落到我脸上时,我才发现,我最应该做的不是解释,而是怎么保护她。让她误会,只会让我难受,可是她正在承受与面对的难堪,才更让我心疼。 于是,我马不停蹄地回了美国。第一次,我公私不分,放下欧力刚刚进入星都,那么繁琐的准备工作,跑回了美国,只是想让真相早一点出现,让她早一点不被人误会。 现在想想,她的难过与悲伤,根本不是我能抚平的。她之所以会伤心,全是因为被那个男人误会了。 所以,就在一年前,这个让我放在心尖上的女孩已经成了那个男人的妻子。是我牵着她的手,把她交到夜钧天手上。天知道那个时候我虽然笑着,心却有多苦涩。 她看到我时,眼中的感激与欣喜,让我没办法让她看到我的苦涩。我不想她有一丝丝的不愉快。我牵着她的手,每一步都那么难过,我知道那将是我最后一次牵她的手。 她眼神复杂,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是我没给她机会。我再也不想听到她对我说对不起,对我说谢谢。她永远不会看到我请求夜钧天一直爱她时,我那无法抑制的悲伤。 我终于没能坚持到最后,我像个逃兵一样转身逃离了婚礼礼台,躲在无人的角落窝囊地擦去眼角的湿意。直到宁松涛自嘲地对我说,我们备胎的使命结束了! 婚礼结束后,我立刻就逃回了美国。我承认,我很丢脸。在她眼中我是个从来不会为难她的男人,我只能把这形象继续维持下去,不能让她看到,我其实也很小气。 飞机升空后,我躲在卫生间里泪如雨下。我对着镜子骂我自己,是个懦夫。可是,终究一切都晚了,安然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的女孩。 回到美国,我还是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最后我逃来了这里,活在与她的回忆里,我终于能沐浴在淡淡的悲伤中,得以喘息。 我走过我们一起在这个校园里走过的每一条路,抚摸我们一起坐过的每张长椅,我重新租下那处公寓。有时,我会站在厨房里一整天,不为烹饪一顿美味,只为想起,她坐在桌边对我笑时的那种温暖。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美,只一眼就会让人陷落的美丽。她也不知道,那时的我是怎样的怦然心动。 而现在的我又是怎样的后悔,如果我不是夜钧天口中的好人,如果我有勇气过去将她抱紧,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我又在想什么如果了,这世界哪有什么如果。留给我的没有如果,只有被浸在遗憾中的悔意。 她的出现让我的那个眼高于顶的亲人们都受到了惊吓,而她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特别是我爷爷。 老人家,一辈子叱诧商海,眼力与手腕自是不用怀疑,再加上人老了难免会有些难缠,我带安然到美国的时候,也没打算让他接受什么,只能算是提前打个预防。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她的亲和力竟然那么快就让爷爷接受了。是的,爷爷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我知道,依他的脾气,没有赶走她,就是接受。 我那时还在傻傻的想着,那么多要攻克的难关,我居然这么轻松的就跨过一个,也许我们是有希望的吧?! 番外十曾经一起看夕阳 圣马丁的雨季,我坐在学校的咖啡馆里,那时,我们经常讨论每个产地的咖啡,在味道上到底有什么不同。看着她说得头头是道,倒比我这个常年喝咖啡的人还要在行。 我的惊奇让她很是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她说,在欧力给我做秘书的时候,为了把咖啡泡好,她特地学了很长时间,亲自尝遍了每个口味的咖啡,并且曾经因为喝得太多,失眠整夜。 当时我几乎被幸福感冲晕了,现在这些回忆虽然也染了些苦涩,我却依然想一遍又一遍的回想。 安然成了我的秘书,那时,我面上不显,可是,梦里都会笑。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了一杯咖啡下了多少功夫。 而且所有人的担心都没有出现,就算她不是专业出身,也没受过什么国际秘书培训,可是,她是我用过的最棒的秘书。 有什么样的能力能比让决策者永远心情舒畅更重要?因为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难题,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就能瞬间释怀,并随时保持头脑灵活。有什么比决策者头脑清醒更重要。 那段时间真幸福啊,上班可以名正言顺地与她同路,想见她就可以用工作的名义随时见到她。她泡的咖啡,她点的便当,每一种都那么合我的口味。原来,爱一个人时,她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慢慢的,她的一切都成了我的习惯。我认真的体会着她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越是用心,越是不可自拔。 记得那天,我们在办公室吃午餐,边吃边聊工作,我发现她醉心于工作的时候,眉飞色舞的样子,比那些所谓的白领不知道美丽专注了多少倍,我一面欣喜于是我发掘了她,一面被她认真分析,有理有据的样子吸引得心怦怦狂跳。 我居然那么自然的擦去了她的嘴角一点顽皮的残渣,她的脸瞬间红透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逾越了。可这是第一次,她为了我露出娇羞的表情,心脏已经兴奋地快要爆了,开心的理由仅仅是觉得她既然害羞了,至少意识到我正追求她吧?! 那种感觉紧张而又欣喜,不断盘算着,她是否能对我上一点点心呢? 隔日的欢迎舞会上,我利用职务之便安排她跟我跳第一只舞。其实,那也是我预谋已久的,舞会的裙子,鞋子,乃至每一个细微的饰品,都是我早在美国的时候就在订制的。 看着心爱的女人穿着我亲自挑选的礼服,在人前惊艳的时候,我激动地无以复加。当我揽着她的腰在舞池中旋转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的旋晕。 她腰身的柔滑与曲线都让我爱得无法自拔,又怕自己因为紧张而颤抖的手被她发觉,只能得体的强压着。可是灯光下她的脸简直是在诱惑我犯罪。我人生的第一次,没有计划的表白,就那样冲口而出。 至今她耳畔淡淡的馨香似乎还在呼吸间,我说:女人,专心些!她故作无意的避开了我的眼神,我知道她听懂了我话里的含义。我想虽然她没有回答,至少也没有拒绝,虽然忐忑,我还是这样安慰着自己。 直到她从舞会上突然消失,做为欢迎舞会的主角,我提前离开了。我找遍每个角落,不惜用了些手段,亲自去查了酒店的监控,当看到夜钧天把她掳走的时候,我的愤怒几乎压制不住。 幸好,那天之后安然并不想提起那晚的事情,否则,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跟她交待,她手机里的无数个未接来电。谢天谢地,就在我要崩溃的最后一刻,她终于联系了我。 知道夜钧天把她一个人丢在山上时,我根本顾不得愤怒,一刻没敢停留就冲了出去。事实证明,那晚我做的一切都值了。 我见到了她最狼狈最脆弱的样子。我的心狠狠的疼,恨不得自己就变成夜钧天,给她她想要的怀抱。我抱起她,她轻得好像会消失,靠着我的肩头,脸上是已经干涸的泪痕。 我不再奢求更多,能在这样的时候为她提供一些安慰,就已经足够了。我不在乎那些议论,不在乎她在为谁伤心,她在被谁伤害,能安慰她就够了。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恨夜钧天。因为安然喜欢,因为她先付出了真心,就要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对待。 不管他们之间到底隔了什么,他怎么会舍得让她这样的女孩子哭呢? 不管因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先抱住她呢?!可惜,我不是他! 可是,我还是想做些什么,我至少要让夜钧天知道,除了他,安然还有别的选择。所以,我第一次劝安然把那个男人从心里赶出去。可能正因为此,我跟夜钧天站在了对立面。 在这场感情里,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光明正大的,夜钧天的手段是卑鄙的,可是发生了华枫那件事之后,我再无法理直气壮的这样认为。 因为在我自以为光明正大的外表下,居然还是藏了些我不敢承认的龌龊。那晚,我是有些神智不清,可是,如果不是心里认为床上的女人就是安然,我其实是可以控制的,可那一丝龌龊让我放纵了。 醒来后,我想也许这就是对我的惩罚吧!一点背离就足以让安然离我更远。而一念之差,也让我永远伤害了华枫。 明知道自己已经成为罪人,我却还在心存幸。我喝了很多酒,我站在门口向安然表白,我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有多不地道,我甚至知道夜钧天就在她身旁,我还是说出口了。 那时我就已经成了跟夜钧天一样的人,不择手段。那天起,我再也没有资格鄙视夜钧天,没资格劝安然放弃他。 我缩回了自己的壳里,假装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我知道我很懦弱。安然还是回了夜钧天身边,而我退缩的那段时间,正是她被人盯上的那段时间。 明明离她住得那样近,我却毫不知情。若不得后来华枫受了牵连,我还沉浸在自己的奥恼中。 与我相比,夜钧天的动作就快多了,他早已展开了调查,我默默奉劝自己,他对她还是在乎的吧。 对我来说,这种犹豫,进退不决,才是最可怕的,也是最让夜钧天看不起的地方,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我只顾自己的感受,连安然被绑架了,我都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没资格爱她了。 可是我还是卑鄙地说出口了,我没再用酒精作为借口,当然,她会拒绝我,也在意料之中。不是什么婉拒,而是再直白不过的拒绝,几乎不留余地。 我只能又一次被她逼回自己绅士的伪装中,她回到了夜钧天身边。她的故事里依然没有我。甚至,她的去向,我只能从宁松涛的口中听到转告。 她被夜钧天关在夜宅,为了保护她。我动用了自己所有能利用的力量,开始寻找她被绑架背后的答案,可是进展很小。 我做得这些,自然不会让安然知道,在她眼中,我依然是与她恪守着领导与秘书关系的朋友。 我无需退出,因为我从来没有进入过他们的故事,甚至她被夜钧天关在夜宅一年多的时间,我都没有立场去把她要回来。 说起来很讽刺,当她带着一颗伤透的心离开夜宅时,因为我的懦弱,我才得以换来与她相守的三年。被夜钧天施舍的三年。 当然,这一切我都是在多年以后才知道的。夜钧天为她的付出,比我用心。这个男人的步步算计,不惜让安然恨他,也要保护她的安全。 一个人的时候,我思考了很久,这一点上,我败了。我以为一直止步在自己与她划定的界线中,恪守着好人的原则,何尝不是一种对爱情不纯洁,何尝不是一种别有用心。 与夜钧天的宁愿你恨我,也要你安然无恙相比,我输了。 而陪在她身边的三年,我却还在沾沾自喜,以为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以为夜钧天带给她的伤害,我能够抚平。 可是,我终就没有跨出那一步,因为在她的笑容与淡定背后,总是萦绕着淡淡的悲伤。要把那个男人从她的心中彻底赶出去,我束手无策。 我以为只要我一直默默付出,终有一天会打动她,会得到回报。我犹豫着,以为她会明白我这种无声的告白,可是,我终于还是失去了一切机会。 把她一个人丢在圣马丁逃回美国的时候,是因为欧力的进展,更是因为我自己的犹豫。她越来越优秀,我越来越无法抵挡,可是,我就是无法迈出那一步。 现在我才明白,那不仅是因为懦弱,不仅是因为怕再被拒绝,深究到底,是因为,我知道那个男人刻在她心底太深太深的位置,我根本无法抹去。 这些在她回到京城后,通通得到了验证,下飞机的那一刻,夜钧天只是惊鸿一瞥,她就已经乱了方寸。她的情绪波动,是我们相守的三年里,从来不曾有过的。 三年的陪伴,我还是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