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迁之路》 第一章独闯总经理办公室 鸿浩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门前,秘书马英杰拦住正要往里闯的女孩栾小雪,一边推她,一边有意大声说:“你不能进去,你不要进去。” 总经理罗天运正盯着自己的双手发愣。手指间残留着栾小雪的体香,一如青草般清新。昨夜这个女孩是怎么进他家,自己又是怎么和她有了那种关系的,他竟然想不起来。可是床单上的那朵红梅,让他如此清晰地明白他和这个女孩之间的关系不再单纯。现在,他的手指之间的这股青草味还在,那是一种与妻子不一样的味道,更是一种与妻子截然不同的情感冲击。 三个月了,妻子和女儿在车福中丧生后,罗天运以为他的心彻底死了。尽管围在他身边的女人由暗送秋波到直接表白,甚至是公开追求,他都没有半点心动过。只是昨晚,他却占有了栾小雪,而且那么粗暴甚至是没有一点怜悯地占有了她。只是他没有想到,她是第一次。他在欣喜之余却多了一种说不清楚的内疚。栾小雪走后,他就想起了她是谁。这一段时间,这个女孩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前,无数次被秘书马英杰赶走。只是他没有想到,栾小雪会出现在他的家里,更没有想,栾小雪会用那种方式让他占有了她。 栾小雪,这个名字再一次轻轻划过罗天运的心尖时,他的眉头不由锁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外传外秘书马英杰的声音,“你不能进去。说了多少次,你不要再来找罗总,没用的。” 罗天运又是一愣,她终于来了。他发现他竟然有些盼望她来,尽管他知道,她是来做交易的。可是,谁又能不做交易而活着呢?他是总经理,鸿浩集团大楼里的精英人物,可他不一样每天,甚至是每时都在做着这样那样的交易吗? 商场说白了,就是一场交易。权与钱,权与色,甚至权与权之间的交易。谁在交易之中占着主导地位,谁才会有更大的交易权。 栾小雪这一次没有顾马英杰的阻挡,说什么,她都要见到罗天运。这个昨天晚上在她的身体内翻腾的男人,这个掌握着哥哥栾军生死大权的男人。 马英杰正要抓住往总经理办公室里闯的栾小雪,办公室的大门突然打开了,罗天运一脸严厉地站在门前,马英杰吓得赶紧解释说:“罗总,我,我马上赶她走。” “让她进来。”罗天运的语气很冷,冷得让栾小雪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如昨天溜进罗天运家里一样,快速地钻进了他的办公室,生怕他再反悔,又一次把她赶走一般。 (亲,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收藏,订阅,谢谢啦。) 第二章面见总经理 罗天运转身回到了办公桌前,马英杰懂事地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罗天运松了一口气,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栾小雪也没有客气,一屁股坐进了椅子里。可是真的坐下来后,栾小雪的心却跳得特别快,一声赶一声地撞击着胸口,她不知道第一句该怎么说,尴尬、难过,甚至是屈辱全都涌了上来。她偷偷地拿眼睛去看罗天运,罗天运却埋头在看文件,眼里根本没有她的存在一样。 大概在所有男人的眼里,送上门的货都是贱卖吧。可是,不管怎么说,栾小雪必须提她的条件。 “莫,罗总,”栾小雪结巴地叫了一声,罗天运没有抬头,却说了一句话:“有什么条件直接提,只要不是太过份。”语气还是如冰一般冷,栾小雪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被罗天运看到了,她昨天也是这样咬着嘴辱的。他不由抬起头,盯了栾小雪一眼,这一眼,罗天运发现这个女孩有一双水汪汪而且很纯的大眼睛,鼻梁挺拔得线条分明,如樱桃般的小嘴很有点古代仕女的风范,而脑后的两条马尾松,长长地拖着,又如很久前流行的那首《小芳》的歌词中描述的村姑一般纯朴。整张脸看上去那么干净,没有一丝的尘埃。她谈不上多么漂亮、艳丽,可她却如一股原始森林的泉水一般,把一路的叮咚刻在了他的心坎上。 “说吧,”罗天运的语气温和了一下,毕竟他才在这个女孩身上发泄过,他做不到抽了那个东西就忘了人。他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只是,昨晚,罗天运摇了摇头,想努力赶走昨晚的一幕。 “罗总,我求您,救救我哥。”栾小雪还是很紧张地把这句话说了出来。从昨晚到现在,她都一直很紧张。以前她也对罗天运说过这句话,可以前,她是她,他也是他。而现在,她不是她,他也不仅是总经理。这个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的男人,栾小雪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我为什么要救他呢?”罗天运生气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还有他的司机,三条人命,说没就没了。可那个驾货车的男人,却毫发未损。罗天运当时愤怒极了,对交警,对法院下令,严办这起车祸的司机。 “罗总,人死了不能复活。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您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孩子失去父亲吗?您难道就真的狠心让一个家毁灭掉吗?罗总,可怜可怜两个孩子好吗?求您了。”栾小雪的声音越说越低,眼泪在眼眶中打转,被她逼了回去。她不能哭,特别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不可以哭。 “我的家已经被毁灭了,谁又来可怜我?”罗天运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异样地苍老。 栾小雪愣住了。“可怜”这个词从罗天运的嘴里出来时,她竟然是那么地难过和心痛。 “对不起。”栾小雪很小声地说。罗天运没有接她的话,她便站了起来,看了看这个男人,他的脸上罩着一层雾一般的悲痛,栾小雪这才知道,这一场车祸对这个在她眼里高不可攀的大领导是一种怎样的打击。 栾小雪什么都没有再说,默默地退出了罗天运的办公室。 第三章套路 栾小雪一走,罗天运才清醒过来。他看了一眼栾小雪坐过的椅子,叹了一口气。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拔通了吴律师的电话,吴律师正在开会集团法务会,一见是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赶紧出了会议室,按下接听键后讨好地说:“罗总好。有什么吩咐?” “栾军车祸案是怎么处理的?”罗天运问。 “报告罗总,下周准备宣判。栾军车祸案定姓为重大危害社会案件,栾军被判死刑。”吴律师很得意地说。 “什么?”罗天运吃惊地问了一句。 “栾军在下周宣判,死刑。”吴律师还是很得意地重复了一句。他没有听出罗天运语气中的惊诧。 这一次,罗天运听清楚了。他这才明白,栾小雪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家里,甚至在他的床上。她只能用这种方式救自己的哥哥。 “谁让你们判死刑的?是谁给你们权利把一起简单的车祸定姓为重大危害社会罪的?乱弹琴。”罗天运声音很大,以至于在门外的秘书马英杰都吓了一大跳。 马英杰犹豫着要不要敲门进办公室给罗天运加点水,让他压压火。这一段时间,罗天运不是发火,就是把自己灌醉了。长此下去,不要说他在鸿浩集团干不下去,就是想干,也会被人挤走。现在,他和罗天运可是一损具一损,一荣具荣。这一点,马英杰当然清楚。 马英杰的电话响了,是吴律师的。他拿不准罗天运是什么的意思。说要严办的是罗天运,现在他们准备严办,他又发这么大的火。他只能问马英杰,在这起车祸案没有宣判前,他要弄清楚罗天运的真实意图。 “马秘书吗?我是老吴。忙吗?我有事请教大秘书。”吴律师很客气。当然在集团里,各分公司以及其他部门领导都对马英杰很客气。 “是吴律师啊。您好,您好。您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只要我马英杰办得到的,一定效力。”马英杰这句话,一天要说很多次。这些话都成了他的日常用语了。 “关于栾军车祸一案,马秘书清楚老板的意图吗?”吴律师在电话中小心翼翼地问马英杰。 马英杰便明白了,这一次,罗天运是准备帮栾小雪。一大早,他放栾小雪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大早他又怒吼了吴律师一通,这个女孩还是打动了罗天运。 “这样,吴律师,你们按正常程序办案,正常程序办案总是错不了的。”马英杰说。 “对。还是马秘书高明。正常程序总是错不了的。”吴律师挂断了电话,马英杰沉思了一下,想给栾小雪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觉得这不是他一个秘书该关心的事。关于领导的私事,该他知道的,他要装不知道,不该他知道的,更要学会装聋作哑。 马英杰其实和栾小雪是老乡,每次阻拦栾小雪之后,每次,他都要安慰栾小雪。只是不管他对栾小雪有多少的同情心,罗天运没有发话之前,他在栾小雪面前什么话也不敢吐露。 在商场,同情心会害死人。这一点马英杰深有体会。以前,在鸿浩集团发生一场火灾,烧死了八个人,其中有两个才一岁的孩子,父母扒在窗口哭着喊着:“救救孩子吧,求你们,救救孩子吧。”可是火太大,而公司里消防人员却迟迟未到,等消防车到来时,孩子已经被活活烧死。马英杰去了火灾现场,面对如潮的恶骂声,他也在罗天运面前指责消防人员的失职。罗天运当时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说:“看不出,马大秘书一身正气浩然,是不是秘书做得不过瘾?”那次,吓得马英杰都差点尿了裤子。从那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马英杰再也不敢让自己的同情心泛滥成灾。这同情心一泛滥,人就容易失去理姓。而在商场,最需要的往往恰恰就是理姓。 商场没有那么多的温情,更没有那么多的对与错。一个领导一个法,一个领导一个理。这就是商场。这与同情心,与道理,甚至是与自然规则并没有太多的关系。一如鸿浩集团这一场大火,如果消防人员门早到五分钟,就足以救下在窗口被父母托举了半个小时的两个孩子。可是事后,消防部并没有一句解释,反而由集团掏钱平息了这场由火债引起的群体上访事件。而马英杰也差点由于自己的言行偏颇,被罗天运辞退。从这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马英杰再也不会急着去表明他的观点,对于他这样的小人物,在商场,他的观点是忽略不计。反而对他这样的小人物,言多必失。这是他总结和吸取的教训。 所以在栾小雪这件事上,马英杰完全公事公办。就连栾小雪要罗天运家的地址时,马英杰也拒绝了。不是他不肯帮栾小雪,而是他帮不了栾小雪,就算他把罗天运家的地址给了她,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是他作为秘书的失职,在商场一久,他越来越发现,秘书有秘书的职责。这职责与同情心无关,与工作无关,更与对错无关。 只是栾小雪不会懂这些,马英杰也不会对栾小雪说这些。很多事情,心要亮堂,亮堂了才知道路该怎么走。 第四章计谋 栾小雪一离开鸿浩集团大楼,手机就响了。她以为是罗天运的电话,以为罗天运良心发现,答应救哥哥。拿出来一看,才发现是老家县城的号码,她问:“请问是谁?” 侄女的声音传了过来,下课后,她在公用电话亭里给栾小雪打的电话。她说:“姑姑,是我。老师说要交补课和资料费,要三百块。姑姑,我不想念书了,你带我出去打工好不好?家里欠了这么多债,还有我爸他---,我没心念书了。” “栾小娇,你给我听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与你没有关系。姑姑不允许你退学。补课和资料费,我马上汇钱给你。好好念书,否则你爸,还有姑姑会难过的,懂吗?”栾小雪的心又想哭,可是她忍住了。念家现在就靠她一个人,她说什么也要挺住。可是一挂电话后,栾小雪为难了,为了哥哥的事情,这三个月来,她一直没有工作,她口袋里只剩下五十块钱,她上哪里去找三百块汇给栾小娇呢。 栾小雪沿着大街很迷茫走着。她一直在南方打工,刚刚回到吴都市,对这座家乡的城市,她还很陌生。尽管她曾经在这里念过两年的高中,可对于栾小雪来说,似乎是很久的事情了。现在的鸿浩集团与六年前的鸿浩集团变化太大了,她已经分不清哪是哪条街了。 一块家政服务公司的牌子闯进了栾小雪的眼睛,她赶紧走了进去。老板是一个女的,把栾小雪上下打量了一番问:“你真的愿意干保洁的活?” 钟点保洁工,一般都是四十岁以上的女人,很少有年轻女孩愿意做这种工作的。栾小雪也顾不了那么多,和女老板商量说:“我愿意干。我把身份证,还有我的手机都压在这里,我现在急需要三百块钱,能不能提前支付我的工资?” 女老板再次看了看栾小雪,这女孩看上去很纯朴,不像是骗子。再说了,这女孩长得还不赖,如果她真的是个坏女孩,随意去哪个娱乐场所,三百块也是很容易弄到的。正这么想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女老板拿起一听,就听出了顾雁凌的声音,在她的公司里,重要的客户,她早就记住了她们的声音。她马上笑哈哈地说:“是顾总啊,你要保洁工?好,我马上就派人过去。” 女老板放下电话,才发现其他的保洁工都出去了,一时还真派不出人来。栾小雪马上说:“我有做保洁工的经验,我去吧。” 刚到南方的时候,栾小雪也是从保洁工做起的。 女老板想了想,便点了一下头。示意栾小雪去后面换工作服,并且给了栾小雪三百块钱,栾小雪感激地对着女老板连连说了好几声谢谢,就拿着保洁工具按女老板说的地址,去柳园居六号楼一位姓顾的老总家做保洁。 栾小雪一路小跑去银行把三百块钱汇给了栾小娇,才急急忙忙地赶到了柳园居。一问,栾小雪才知道柳园居是鸿浩集团的富人区,据说布景如画,不仅有小桥流水人家的特色,更主要是的小区以众多名贵的树木而成为鸿浩集团最豪华甚至是拍婚纱照最火爆的地方。这个小区与罗天运居住的“十三陵”一湖之隔,“十三陵”是吴都大老板们居住的地方,十三幢独立的小二楼面湖而居,是吴都最神秘的地方。 栾小雪走进柳园居时,还是吃惊不小。她没想到,柳园居的树木茂盛得如同南方城市一般,而且绿得让人心醉。一条人工开采的河,把整个小区环绕起来,河里东一群西一群的金鱼,那么悠闲地游乐着,仿佛它们不是在闹市之中,而是游在乡村,游在真正的河流之中一般。整个小区,洁静得被水洗过一般,让栾小雪有一种走进世外桃园一般的梦幻感。她吐了一口气,说不出是羡慕还是渴望,等她还没弄清楚自己的感叹时,六号楼到了。 六号楼一共才六层楼,可是观光电梯直通每家每户。栾小雪随着观光电梯走进五楼时,随着女主人顾雁凌一声娇滴滴的“来啦”的声音,门被打开了。 栾小雪和顾雁凌同时惊叫了一下。“怎么是你?”顾雁凌问栾小雪。自从高中二年下学期,栾小雪不辞而别后,顾雁凌再也没有过栾小雪的消息。那个时候的栾小雪,吴都重点高中的才女,谁也没想到,她会不辞而别。 “快进来。”顾雁凌拉了一把栾小雪。栾小雪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遇到当年最好的同学,她扫了一眼顾雁凌的家,好大啊,一如她在电视中见到的那种有钱人家的别墅楼一样,楼上楼下辉煌得让栾小雪都不敢轻易下脚。 “栾小雪,你一直在鸿浩集团吗?你怎么干起了保洁工?”顾雁凌有太多的问题想问栾小雪。 栾小雪笑了笑,很低声音地说:“顾总,我,我可以工作了吗?” “栾小雪,”顾雁凌有些生气了。她没想到栾小雪会喊她顾总,更没想到,几年不见,栾小雪这么拒人千里。 栾小雪也没想到她要来的主户会是顾雁凌,这个当年就对她照顾有加,而且经常把家里的好饭好菜带给她吃的好友。尽管她知道顾雁凌家里有钱,却没有想到她家里这么有钱。只是六年后,大学毕业的顾雁凌与保洁工的栾小雪已经距离得太远,那个时候,她还有学业作为她的骄傲,可现在,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值得骄傲的东西。如果早知道会遇到顾雁凌,栾小雪说什么也不会走进柳园居。 生活往往就是这样,没有谁愿意在自己最落难的时候,被最好的朋友或者被最亲近的亲人看到。 第五章美人 栾小雪默默地开始在顾雁凌家里做着保洁的工作。顾雁凌在客厅愣了那么一会儿,就转身去了楼上卧房。她这样呆在客厅里,栾小雪更会不自在。尽管她不知道栾小雪家发生了什么,可她已经猜出这个惜日里,她最羡慕的同学加好友一定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可是就她对栾小雪的理解,自尊心极强的她,当年肯不辞而别,现在更不会接受她的帮助。 顾雁凌正在卧房里想这些时,手机响了。一看是同学当然也是她在鸿浩集团最好的闺密冉冰冰打来的。 “雁凌,下班后,请我吃饭。而且还要你的宝马车来接我。”说完,不等顾雁凌回话,就径直挂断了电话。每次,冉冰冰想蹭饭时,她都是这样对顾雁凌说的。 顾雁凌在吴都代理了三家品牌服装,由于是独家代理,生意好得不得了,大学毕业才两年的时间,她已经是坐拥几千万的白富美了。更让冉冰冰不服气的是,她居然一毕业就嫁人了,而且嫁给了吴都最有钱的矿主刘守富的独生子刘子轩。当然他们都是富二代,属于门当户对,艳羡死冉冰冰了,这样的多金主,不吃她的,还能吃谁的呢? 栾小雪没有再去想顾雁凌是谁,而是一心一意地把楼上楼下擦洗得干干净净,以至如当冉冰冰再打电话催顾雁凌时,她走出卧房时,差点都不相信,家里瞬间变得这么整洁。她不爱做家务,也不喜欢家里有保姆走动的影子,会破坏她和刘子轩的情调。她和刘子轩算是青梅竹马,熟悉得同对一个人一般。一毕业,两家人一凑合,就很自然地把婚礼给办了。她没什么不满意的,刘子轩属于高富帅这类,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在吴都除了刘子轩外,她上哪里找得到配得起自己的男人呢? “栾小雪,”顾雁凌叫了一句。栾小雪擦了擦手,笑了笑说:“怎么样,还满意吗?” “栾小雪,我要给李老板打电话,太干净了。你这么卖力的保洁工,在鸿浩集团,怕是再也找不到了。”顾雁凌说着就要拔电话,被栾小雪拦住了。 “雁凌,”栾小雪总算没有再喊顾总,“这是我第一天工作,你就不要往我脸上贴金了,日子长得很。她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也是,也是。栾小雪,换一下衣服,我们一起去接冰冰一起吃饭好不好?”顾雁凌一边把手里的衣服往栾小雪手里塞,一边说。 “这,”栾小雪为难了一下,不过她看到顾雁凌眼里全是期盼,完全没有一丝瞧不起她的目光,便接过她塞给过的衣服,走进一楼的洗手间,换上了顾雁凌的衣服。 从洗手间出来的栾小雪,让顾雁凌眼睛亮了一下,她赶紧拥住了栾小雪,重新把她推进了洗手间,把那两个马尾松拆散,用她的定型水,帮栾小雪整理了一下发型,一头黑发墨泼似的披肩而下,再加上顾雁凌的品牌时装,时尚与古典完美地在栾小雪身上统一起来了,让顾雁凌“哇”地叫了起来,兴奋得手舞足蹈地说:“栾小雪,几年不见了,你真是个美人坯子,衣架子啊。去我的店里工作吧,一流的模特。” 栾小雪脸红了一下,她也发现了镜中的那位美人儿,她甚至有些不相信镜中的人是她。看来古话说得对,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再说了,哪个姑娘不爱美呢?只是栾小雪这些年一直忙着挣钱还债,哪里顾得上穿衣打扮。父母车祸送进医院不久,就双双离开了人世。可因为治疗他们而欠下不少的债,哥哥正好又添了一个孩子,被逃逸的司机一直找不到,她不得不退学去了南方。眼看欠下的债快还清了,结果哥哥的货车却撞死了三个人,这一下子无疑于雪上加茄,嫂子除了望着她泪流外,就是长吁短叹。她一边要安抚住嫂子,一边还要四处为哥哥奔波,眼看哥哥的宣判就要到了,可她能不能换下哥哥的命,她一点底都没有。此时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才发现其实她也算个美人,只是罗天运还会要她吗? 一想起罗天运,栾小雪的脸便红了起来,心又没有来由地激烈跳动着。 第六章富人圈 第六章富人圈 冉冰冰又打电话催了,顾雁凌在一旁催栾小雪快走。栾小雪留恋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这是她第一次站在这么大的镜子面前欣赏自己。 下楼后,栾小雪才知道顾雁凌开的车竟然是宝马,顾雁凌让她坐在副座,这样好说话一些。上车后,她很想问顾雁凌的一些情况,可是她问不出来。倒是顾雁凌不时指着路旁的店子说,“栾小雪,看,这店子是我的。” 当宝马车停在吴都日报门前时,冉冰冰径直往副座走,拉开门才知道副座上坐着人,愣了一下,很快便认出了栾小雪。 “栾小雪?”冉冰冰不确定地叫了一句。 “是。你去后面坐。”顾雁凌不客气地对冉冰冰说。 “哼,有了新人忘旧人。”冉冰冰一边嘀咕,一边往后座走。栾小雪的脸又红了,不好意思地扭头对冉冰冰说:“冰冰,要不,你到前面来坐,我去后面坐。” “别理她。”顾雁凌一边开车,一边说。 三个惜日一起咬过耳朵的好友,没想到六年后又一次聚到了一起。只是当顾雁凌把宝马的车停在吴都最好的酒店门口时,冉冰冰又叫了起来:“雁凌,你就是偏心。我每次让你请客,你总在茶楼把我打发掉了,栾小雪一来,哼,这么高的标准。”说着,很快把头转向栾小雪说:“栾小雪,还是你有面子。”她说话的速度之快,转换对象之快都让栾小雪极为不习惯。 当冉冰冰走在栾小雪身后,才发现栾小雪身上的衣服那么熟悉,怎么越看越像顾雁凌的呢?只是顾雁凌这么隆重的接待栾小雪,应该是栾小雪也混得有模有样吧。 对于顾雁凌而言,她可不是谁都卖账的人。同学找她的人多的是,除了冉冰冰,其他的女生,她可是一个也瞧不上眼。不是这个虚荣,就是那个俗气。冉冰冰总是想,如果她不是吴都日报的记者,顾雁凌会理睬她吗?只是想归想,她一次都没有问过顾雁凌。虽然才做了两年的记者,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当栾小雪她们踏进电楼时,罗天运和马英杰还有两名栾小雪不认识的男人也在电梯里,冉冰冰一见罗天运,脸上的笑马上如一朵花似的,她热情地叫了一声:“罗总好。”然后又冲着其他几头点了点头,罗天运亲切地回了一句:“冉记者好。”眼光却落在了栾小雪的身上,栾小雪这一身装扮,时尚,青春却又朝气四溢。 栾小雪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罗天运,更没有想到罗天运会这么看她,她极不自在地往顾雁凌身后躲,其他几个男人的目光也都往栾小雪身上扫,冉冰冰当然看见了,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她故意冲着栾小雪说:“栾小雪,你这身衣服是雁凌的吧?穿在你身上,真是太适合了。” 栾小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求救般地拿眼睛去看顾雁凌,顾雁凌瞪了冉冰冰一眼,她当然知道电梯里的男人是吴都市的总经理,在吴都财经济栏目上经常看到,不过她也犯不着像冉冰冰那般巴结讨好罗天运。她知道冉冰冰是故意出栾小雪的丑,没好气地冲着冉冰冰说了一句:“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吧。” 冉冰冰没想到顾雁凌为了栾小雪这么泼她的面子,她在心底很生气。可脸上还是一朵花似的笑着,她不再看她们,径直冲着问罗天运说:“罗总好辛苦,又陪客呢。可要注意身体,少喝点酒。” 罗天运收回投在栾小雪身上的目光,好心情地对着冉冰冰笑着说:“冉记者要是不忙的话,就辛苦一下?跟着我一起陪客人去。” “好啊,好啊。”冉冰冰一连串地说。电梯到了餐厅,马英杰率先用手挡在了电梯边,让罗天运先下。罗天运没再看栾小雪,客气地招呼冉冰冰一起去包间。 顾雁凌“哼”了一下,冉冰冰赶紧回头对顾雁凌说:“雁凌,你看,罗总下令了,我就不好意思了。你替我好好陪陪栾小雪,改天我请客。”说着,跟在罗天运身后,乐滋滋地往他们的包房走。 (亲,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作者好吗?你们的支持就是作者无穷的动力哟。) 第七章挑战 第七章挑战 冉冰冰走了,栾小雪说不清自己的感受。原来他是一个会笑的男人,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会不会笑,关她什么事呢。只要他救下哥哥的命,她才懒得管他笑不笑呢。可这个时刻,她还是有些盼望冉冰冰快点回来,她还是想知道他的情况。 菜上上来了。一道野鸭焖藕,一道水煮鱼片,还有一道西芹白合,除了西芹白合,都是栾小雪喜欢吃的菜,六年过去了,顾雁凌居然还记得她爱吃的菜。栾小雪鼻子一酸,不敢看顾雁凌,顾雁凌装作没看到她的样子一样,指挥走近她们的一名厨师做着什么菜。 “栾小雪,多吃点。”顾雁凌一边说,一边把菜往她碗里夹。栾小雪没有阻止她,这些年来,顾雁凌还是那个处处喜欢照顾她的大姐样子。顾雁凌比栾小雪大五个月,冉冰冰又比栾小雪小五个月,以前三个人总是同出同进,在吴都一中,她们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厨师终于弄好了另一道菜,两小碗粉丝。只是栾小雪很奇怪,粉丝值得这么隆重地当场替她们做吗? 顾雁凌笑了笑,没说这是什么,只是让栾小雪吃。栾小雪吃的时候才发现这不是粉丝,口感柔和而且味道极鲜。她不再管这是什么,三口并做两口地喝光了,抬头才发现顾雁凌还在一小口一小口地品着,那样子极为优雅。哪里像她,这么不懂品味地两口就干掉了。不过,这个粉丝状的东西,口味还真是好极了。当然,她不会说,她已经知道这个东西肯定很贵,特定的厨师现场制作的东西不是她可以想象的。这么想的时候,栾小雪有些不好意思夹了一块藕埋头吃着。她不敢再看顾雁凌,现在的她,不再是惜日里,那个总是缠着自己,要她帮着做作业,甚至帮着她给喜欢的老师写情书的女孩了。 果然,顾雁凌说:“栾小雪,下次吃鱼翅的时候,尽量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而且别发出声音。” “这就是鱼翅啊。”栾小雪惊叫了一下,“这个东西很贵吧?”栾小雪小心翼翼地问。 “不贵。这种由指定的厨师现场制作的鱼翅,六百八十八一碗。”顾雁凌很无所谓地说,“不过,在吴都除了这家酒店外,其他酒店做不了这道菜。我是特地带你来尝尝的,你是第一次吃吧?”顾雁凌眼里含着笑,脸上却是一种让栾小雪很陌生的神情,只是栾小雪没有深想,而是“啊?”一声,她实在没有想到,刚才她两口吞进去的东西价值六百八十八元。这可是嫂子全家两个月的生活费用。栾小雪不知道接下去该对顾雁凌说什么,她已经意识到了,她和她之间的差距太远。这种差距会压死人的。就在栾小雪胡思乱想的时候,顾雁凌又说话了,“栾小雪,以后我带你出来吃东西,不管你吃没吃过,在外人面前,一定要装成习以为常。懂吗?” 栾小雪点了点头。可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还是迎面而来,她便想起在南方打工时,一位老总的话:“开宝马的人必定有宝马圈,骑自行车的人必定交往自行车的人。不要指望开宝马的人与骑自行车的人成为朋友,凭什么呢?” 栾小雪便难过起来,剩下的菜,她没怎么吃。就在她想着如何开口离开顾雁凌时,冉冰冰兴冲冲地走了进来,她一进来,扫了一下桌面上的菜,就大呼小叫地说:“雁凌,你太偏心了,我也要吃鱼翅。” “有莫大总经理在,没鱼翅吃?”顾雁凌笑着说。 “他是大人物,他不点鱼翅,我当然不敢点。”冉冰冰的脸因为喝过酒的,如苹果般红艳艳的,在一头金黄的大波浪卷发下,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活该。谁让你见了有钱人比见了你爸还亲呢。”顾雁凌损了冉冰冰一句。 栾小雪一直默默地看着她们,心底竟然那么羡慕她们可以这样无拘无束地说话。 “对了,雁凌,我想追罗总。”冉冰冰说这话时,一股豪气。“他今天对我好和蔼啊,问我的工作,问我从哪个学校毕业的,还问我的老家在哪里,想不想家,在吴都同学多不多,电梯里的你们是不是我的同学等。我感觉,他对我有意思了,要不,他一个大领导关心我这些东西干什么呢?” “你是不是疯了,为了往上爬,真的准备嫁一个老爸型的男人?”顾雁凌继续损冉冰冰,栾小雪却借喝水,不再看她们。没想到冉冰冰突然转向了栾小雪说:“栾小雪,你说呢?我要是追罗总的胜算有多大?他好象认识你吧?” “他怎么可能认识我呢,我不过就是一名保洁工。”栾小雪的语气低了下去。 顾雁凌拿着手去捅冉冰冰,冉冰冰没领会到,接了一句说:“啊,你在做保洁。也是的,罗总怎么可能认识你呢。”说着,转向了顾雁凌,继续说:“雁凌,栾小雪不懂。你说说看看,胜算大不大?我准备把他来吴都后,发表在报纸上的新闻以及图片制订成册,作为他的生日礼物送去,你说他会不会很感动?他现在可是钻石王老五,追的人可多了,我得赶紧下手,追晚了,就会被人抢跑了。想想啊,雁凌,吴都市的一号精英人物啊,傍上他,我就可以去帝都做个有钱人太太啦。” “靠,做你的大头梦去吧。”说着,顾雁凌站了起来,望着栾小雪说:“栾小雪,你想去我的店里工作吗?要是想去,现在,我带你去看看店子,喜欢哪个店,就在哪个店里上班好不好?” “不了,雁凌。我也该走了,第一天上班,迟到不好。”栾小雪也站了起来。 冉冰冰不得不跟着站了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们两个真没劲。不过,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追罗天运。” 第八章总经理家的钥匙 第八章总经理家的钥匙 冉冰冰的话让栾小雪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她极力掩视着内心的波动,跟在冉冰冰和顾雁凌身后出了吴都大酒店。 顾雁凌要送栾小雪去家政公司,冉冰冰说了一句:“你的宝马往家政公司门口一停,谁还敢再用栾小雪。” 栾小雪的脸涨得通红,她冲顾雁凌和冉冰冰招了一手,逃也似的跑走了。身后顾雁凌和冉冰冰的对话却还是传进了她的耳朵,是顾雁凌的声音。 “冰冰,栾小雪其实挺可怜的,你不要用这个态度对她。” 栾小雪的眼泪差点又落了下来,如果不是在大街上,如果是在她的小屋里,她一定会扒在床上大哭一场。她最怕别人的可怜,当初如果把真实的情况告诉学校或者顾雁凌,她现在会不会也如冉冰冰一样是某个报社的记者呢?她在学校的作文可是全班的范文,远在冉冰冰之上的。可是,命运却总会给人开这样那样的玩笑,成绩最差,当初花了好几万买进鸿浩集团第一中学的顾雁凌却是她们中混得最好,却是某一天,站在大街上说她栾小雪是一个可怜的人,需要同情的人。这种感觉对于栾小雪来说,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如果说冉冰冰要追罗天运的野心让栾小雪无法理解,那么顾雁凌对她的同情同样让她无法理解的同时,更是莫大的耻辱。 栾小雪想归想,日子却还要过。再说了,她绝对不会让栾小娇走她的老路子。她已经牺牲掉了,说什么她也要让栾小娇读下去。她难过了好一会,如果不是感觉顾雁凌在可怜她,她其实是很想去顾雁凌的店子里打工。现在,她要的做还是往家政公司走去。 栾小雪一进家政公司,就被女老板看见了,女老板又像上午遇到救星一般,赶紧对着她说:“栾小雪,你现在去映月路一大老板家做卫生。这次要求很高,栾小雪,你一定要用心做。只要对方满意,这个月我可以多给你奖励。” 栾小雪“嗯”了一声,正准备往外走,被女老板喊了回去,女老板指了指栾小雪身上的衣服,栾小雪这才发现,她把工作服落在顾雁凌车上,想解释,女老板却说:“赶紧换上工作服,快去,别让大老板等。一定要细心做得让大老板满意啊。” 栾小雪点了一下头,换上工作服就直奔女老板给她的地址而去。不过她心里想了一下,这是什么大老板呢?竟然让女老板这么小心翼翼。等栾小雪问路的时候,她越来越感觉要去的地方就是“十三陵”。 栾小雪走一路问一路,直到她走近“十三陵”,沿着路人指的方向而去时,她愣住了,竟然是罗天运的家。她以前是跟踪罗天运才知道他的家在这个地方,至如他家是什么路,几号楼,她并不清楚。 栾小雪想离开,可是她的身份证还有女老板刚刚给的工资,并且没有要她用手机抵压,这个时候,她回去怎么向女老板交待呢?可是,再一次走进罗天运的家里,她又是那么地心悸。 栾小雪正在犹豫不决时,院子的门打开了,马英杰走了出来。一见栾小雪穿的衣服,惊诧地问她:“栾小雪,怎么是你?” “马秘书,我是来做卫生的。”栾小雪松了一口气,只要罗天运不在家里,她就没什么担忧的了。 “这样也好。”马英杰一边说,一边看了看栾小雪,就领着栾小雪走进了罗天运的家。 “栾小雪,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看家里太乱,就想着让家政公司里的人打扫一下。是你,我就放心了。你慢慢打扫,我出去办点事再回来。我会告诉罗总,是你帮着把他家里打扫干净的。另外,栾小雪,你哥的事,会走正常程序的。只要罗总不追究,顶多也就判七年。你在家政公司工作也好,时不时来这里打扫一下,和罗总拉拉关系,你哥会没事的。” 栾小雪一听哥哥会走正常程序,高兴得跳了起来,抓住马英杰的手一个劲地摇着说:“太感谢马秘书了。” “栾小雪,以后就喊我马英杰吧,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正说着,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一边掏手机,一边示意栾小雪工作,就往外走。走了几步,马英杰又折回来了,对着栾小雪说:“栾小雪,要是我有事回不来,你就把门锁好。”说着就把钥匙交给了栾小雪。 马英杰做得那么不经意,可栾小雪拿着两个钥匙,却有一股沉甸甸的感动和信任涌了上来,等她想对马英杰说点什么时,他已经下到了院子里。 栾小雪把想说的话咽了回来。开始打扫卫生,她还真没想到罗天运的家里这么乱。看来男人天生离不开女人,这个家里,才三个月没有女主人,可到处浮满了灰尘。特别是楼下的洗手间里,罗天运的衬衣,内裤等堆得如小山丘似的。 栾小雪又是一阵心酸。她赶紧先放水把衬衣浸泡着,其他的衣服丢进了洗衣机里。 栾小雪从一楼开始打扫,她扫得很仔细,就连窗户的角落,她都没有放过,等她到二楼时,发现罗天运的卧室锁上了,她有一阵怅然若失,站在这间昨晚还呆过的房间门口,愣了好几钟。等她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样时,吓了一大跳,逃也似的钻进了客房,从窗户到地板,一点一点地清扫着,她不再想罗天运这个人,全身心地想着如何把这个家收拾整洁。 这一干就是几个小时,等栾小雪收拾干净下到一楼,才想起衬衣还没洗,洗衣机的衣服还没晾。这时天色已经有些暗,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忍着肚子的饥饿,先将洗衣机的衣服拿出来晾完,又走进洗手间,开始洗衬衣。等她一件一件地洗完后,才发现天完全黑了下来,她伸了一下又酸又疼的腰,把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认为很满意了,才用马英杰留给她的钥匙锁好大门,离开了罗天运的家。 第九章秘书规则 第九章秘书规则 栾小雪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正在陪客。马英杰让她把钥匙拿着,不忙的时候,就去罗总家里做做卫生,洗洗衣服。这样一来,她哥哥的事,肯定转机很大的。 其实马英杰看到了栾小雪在罗天运家门口犹豫不决的样子,他已经猜到栾小雪肯定来过罗天运的家。特别是罗天运的卧室锁上了,这让他的猜测更多了一分。这个时候,他把钥匙交给栾小雪,是最好的时机了。这也是他没有再回罗天运家里的原因。作为秘书,这点察颜观色的本领如果没有的话,又怎么能成为领导信任的人呢?不管栾小雪用的是什么方式,至少罗天运没有拒绝她。这对于马英杰来说,把钥匙给栾小雪,给她创造更多的机会,也等于给他自己留下了更宽的路,一举多得的事,马英杰是不会轻易放过的。再说,据他这一段对栾小雪的观察,这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女孩,这样的女孩如果留在罗天运家里做保姆,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不过,马英杰在没有完全弄清楚罗天运的意图时,只会采用这样的方式去试探。如果罗天运不接受栾小雪,他再收回钥匙也不迟的。他相信栾小雪会把罗天运家里收拾得很好,为了她的哥哥,她一定会卖力做的。这一点,马英杰质信不疑。 这一顿客,一陪就是几个小时。都是罗天运从南方请来投资的大老板,马英杰尽管努力地保护着罗天运不让他喝,可经不住大老板们的起哄,罗天运还是喝得。 回家时,马英杰一直跟在罗天运身后,自从车祸之后,他这个秘书当得格外小心。以前这样的事情还可以交给司机去做,可司机是刚刚换上来的,马英杰怕罗天运用得不习惯。凡事他就得多一个心眼,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当然他也很清楚,这个特殊的阶段,也是他取得罗天运信任的阶段。 下车时,马英杰想扶罗天运,被罗天运挡了一下。罗天运示意马英杰回家,马英杰却说:“罗总,我替你泡杯茶就走。” 罗天运看了一眼马英杰,这个小伙子越来越体贴人了,也没再拒绝。就任马英杰随着自己进了家门。 一进屋,罗天运愣住了,问马英杰:“我没走错吧?” 马英杰笑了起来:“罗总,这当然是您家了。” “你小子做的?”罗天运笑了起来。 马英杰愣了一下,一边烧水,一边很不确定地说:“是栾小雪做的。” “是她?”罗天运皱了一下眉毛。 马英杰一见罗天运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解释说:“她在家政公司打工。我也是请家政公司的老板挑一个能干点来做卫生,才知道是栾小雪。” 罗天运“哦”了一下,没再说什么。 这时,水开了,马英杰替罗天运泡了一杯浓茶,罗天运靠在沙发上想这些问题,等马英杰把杯子放在茶叽上时,罗天运说:“马英杰,你也忙了一天,也累了。早点回家休息吧。” 马英杰拿不定罗天运是什么意思,这时罗天运掏出烟点上,却看到烟灰缸也在茶叽上,他愣了一下,没想到栾小雪把烟灭缺洗得这么明亮的同时,还如此细心地放在茶叽上。怕他找不到?以前妻子从来不让他把烟灰缸放在茶叽上面,要放在下面。这样才不影响家里的美观整洁。 罗天运的嘴角浮出一丝笑意,就算是这一丝的笑意,也让马英杰看到了,他赶紧试探地说:“罗总,下午由于忙,我怕赶不回来,就把钥匙留在栾小雪哪里,要不我现在去取回来?” “你也累了一天,还是早点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陪几个老板看投资地,一堆的事。”罗天运吐了一口烟说。 马英杰在心里笑了一下,便退出了罗天运的家。他便知道,钥匙交给栾小雪正合老板的意。 马英杰走后,罗天运起身往二楼卧室里走,卧室的门他锁上了,替在意识里,他渴望栾小雪的气息留得长久一点,特别是栾小雪留下的女儿红,还在床单上。他没有换床单。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 灯光中,罗天运的目光又停在床单上,那一抹刺眼的红还在,他一屁股坐在床,竟然伸出手抚摸着那一摊女儿红,一如抚摸到栾小雪光洁的身子一样,那具身体散发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仿佛一下子激活了他的许多个细胞,他想她了。昨晚还恼火骂她,现在却又盼望她还在这里,他这是怎么啦?再说了,他在没查清栾小雪的背景之前,他断然不有再碰这个女孩。 他白天看到栾小雪出入鸿浩集团最好的酒店,而且又是一身时尚的打扮,他还特意试探过冉冰冰,才知道她们是同学。那么说栾小雪曾经是鸿浩集团第一中学的学生,可她为什么又会在家政公司打工呢?仅仅是为了救哥哥,她才硬闯进他的生活里的吗?她还有没有别的企图? 这些问题,罗天运都得想。在商场一久,防人之心是他的第一要备。对哪些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们,罗天运都会警惕。比起女人而言,他更热爱他的政治生涯。而且作为一市之长,正是最关键的时候,往上走一点,他将成为疏州市或者其他什么市的董事长,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好施展政治抱负的时期,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因此女人而断送了政治前途。 再说了整个车祸案,除了栾小雪一个人奔波外,罗天运没有见过她的父母。栾小雪从哪里来的,他一无所知。只是他发现自己抚摸女儿红的手在颤抖,这个为了哥哥,跪着求他的女孩,这个冒险闯入他的家里的女孩,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时,他竟然产生了来自心里和生理的双重纠结,那种滋味竟然是他四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情绪。 在这样的夜里,罗天运真正陷入了困惑之中。 (亲,喜欢此文的话,帮着收藏一下好吗?人品保证,天天更新。) 第十章救命 第十章救命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栾小雪一骨碌翻了起来。她要去法院问问哥哥宣判的事情,更想探听一下是不是如马英杰所说,法院准备走正常程序。 栾小雪再一次出现在法院门口,面对如一层楼那么高的台阶时,竟然没有第一次来法院时的那种畏惧感了。只是当她满怀欢喜找到负责哥哥车祸案件的法官时,法官语气很冷地说:“这是一起恶姓危害社会公共案件,姑娘,你就别再找了,没用的。回去吧。” 难道是马英杰在安慰自己吗?栾小雪这么一想时,后背竟是一身冷汗。她迅速转身离开了法院,直奔集团大楼而去。离哥哥的宣判只有两天,她必须求他。 栾小雪还是没顾马英杰的阻止,直接往罗天运办公室闯,罗天运正准备带几个老板考察投资地,一见栾小雪闯了进来,挥手让马英杰退了出去。 马英杰一走,罗天运的眉头又锁了起来。这女孩急冲冲地闯进来,又有什么事? 栾小雪看到了罗天运皱起的眉头,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再一次“彭”地一声跪在了罗天运的面前,泪水雨点般地落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罗总,求求您,救救我哥。只有两天就要宣判了,他不该判死刑。我爸我妈被一辆很豪华的车撞死了,有目击证人。可是六年过去了,政府没给我家半句解释,反而是我退学,去南方打工,和哥哥一起还救治我爸我妈欠下的债,可是,我哥不是故意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罪,为什么就要判死刑呢?难道我们穷人的命,真的就这么不值钱吗?就真的该如此被糟蹋的吗?罗总,我知道您难过,我对不起您,我哥对不起您,您家的所有家务,我一辈子全包了好不好?我不收一分钱,我替我哥还债行吗?罗总,我只求您放过我哥,您说一句话,就一句话,我哥的命就留住了,罗总,我已经没有父母,我不能再没有哥哥,我求您了。”栾小雪语无伦次地说着,越说哭得越伤心。 罗天运本来想发火,栾小雪的一番话把他的心说得异样地难过和心酸,他竟感觉眼角湿润着。难道他真的在担心这个女孩吗?他昨天还在猜测这个女孩的用意,可这个女孩再一次跪在他面前,说出这一番话时,他才发现,相比栾小雪而言,他所遭遇的痛,实在算不了什么。他赶紧拉起栾小雪,从办公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说:“把眼泪擦擦吧。” “您答应救我哥?”栾小雪没有擦眼泪,而是可怜巴巴地望着罗天运。 罗天运也看着栾小雪,一张楚楚可怜的脸,一双对生命无限渴求的眼睛,又一次莫明其妙地打动了他,他的心竟然快速地跳着,在安静的办公室里,他居然听得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一冲动,把栾小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丫头,你哥不会判死刑的。” “真的?”栾小雪挣脱掉罗天运的怀抱,那个怀抱不是她可以依靠的。 栾小雪争脱的力量有些大,罗天运尴尬地喊马英杰,栾小雪赶紧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马英杰敲门进来了,罗天运指着栾小雪说:“带她去见吴律师,把她哥的案子了结掉。另外,让给市里相关领导打个电话,让照顾一下,送到离吴都市区近一点的劳改农场去。” 马英杰点了点头,示意栾小雪跟着他走,栾小雪感激地想对罗天运说点什么,却发现一句话也讲不出来,只是看了他一眼,可罗天运已经把头埋下去看文件,不看她。她只好跟在马英杰身后,出了罗天运的办公室。 第十一章宣判 第十一章宣判 马英杰带着栾小雪和吴律师去了法院。刘院长亲自接待了他们,他把栾小雪扫了几眼,才发现这个女孩长得清秀动人,前几次他怎么就没发现这一点呢? 刘院长亲自给马英杰和栾小雪倒了一杯茶水,很亲切地问栾小雪:“你有什么要求吗?” 栾小雪低着头不敢说话,她以前找刘院长时,不是被拒绝,就是被赶了出来,有几次在停车场堵住了刘院长,态度冷淡极了。有一次甚至还推了她一把,她的腿撞到了花坛上,那一次腿被破了皮,痛得眼泪直冒,不过,她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现在,这个刘院长这么客气时,栾小雪一时间还转不过弯来,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只好把目光转向马英杰,马英杰一直在帮她,她现在可相信的人只有他了。 马英杰接过栾小雪投来的目光,他当然懂栾小雪的意思,也当然清楚栾小雪曾经遭遇的冷淡。就在前一阵,他都不敢和这个女孩走得太近,他都是在没人的时候,偷偷地安慰她。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罗天运不发话,这件事谁也不敢多嘴。现在罗天运愿意和解,而且市里的领导给刘院长打过电话,依罗天运的意思来,他当然不会再为难栾小雪了。马英杰想如果她和罗总真的有那么一层关系,如果罗总真的愿意接受这个女孩,他又何乐不为地帮她呢?至少他在她落难的时候,没有踩过她,至少她目前相信的人还是他。 马英杰喝了一口茶,望着刘院长说:“刘院长,罗总的意思是希望你们按正常程序走,另外,今天方便的话,就把这个案子给了结了。” 马英杰的话音一落,刘院长的目光又扫向了栾小雪,栾小雪还是低着头不敢看他。不过有马英杰亲自带着栾小雪来,看来这个女孩不简单。他赶紧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朱庭长,你在办公室里等着,马秘书和吴律师马上到,栾军车祸案今天一定要宣判,马秘书会告诉你要求的。” 刘院长放下电话,马英杰就站了起来,栾小雪赶紧也站了起来,刘院长还是很客气,而且一直把他们送到办公室外,才回自己的办公室。 在下楼的时候,马英杰说:“栾小雪,你不用怕他们。” “嗯。”栾小雪还是很小心地点了点头,只有拿到哥哥的宣判书,她才敢确信哥哥的命保下来了。 马英杰把栾小雪带进了朱庭长办公室,就是刚刚让栾小雪不要再找的人。他一见马英杰,赶紧站起来说:“马秘书来了,快请坐。” 马英杰笑着充朱庭长一边点了点头一边说:“多谢朱庭长。”说完,指着身边的椅子对栾小雪说:“栾小雪,你坐。” 马英杰的声音极其温和,甚至还有一丝讨好的成份,这倒让朱庭长很不解,刘院长说马英杰会来告诉他栾军车祸案的要求,可马英杰对栾小雪的态度,不像是要严办栾军。 朱庭长给马英杰和栾小雪还有吴律师各倒了一杯水,马英杰开门见山地说:“朱庭长,栾军车祸案,罗总的意思是走正常程序,另外,希望今天就了结这个案子,有困难吗?” 朱庭长赶紧说:“没困难,我这就准备。你们去一楼的法庭等着。” 马英杰说了一声:“谢谢朱庭长。”说着,就让栾小雪跟着他走,栾小雪一直迷迷糊糊地,她跑了三个月没有结果的案子,难道就真的可以这样了结?直到她跟在马英杰身后,走进了一楼的法庭,法庭的布置和电视里一模一样,只是栾小雪已经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了,她的心一直在紧张地跳着,她甚至还不敢确定,哥哥的命真的就这样保住了吗? 朱庭长来了,他换上了法官服装,辩护席上很快就有两名律师,一名是罗天运司机的律师,一名是法院替栾小雪找的律师。不过栾小雪和律师只见过两面,这律师总是那句话:“该怎么判就会怎么判的。”现在这个律师站在辩护席上,还是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栾小雪也懒得理他。 朱庭长当堂念了一些什么内容,栾小雪记不住,她只渴望听到哥哥宣判的结果。不过,朱庭长和律师们各自承述了一下案情,都很简洁,朱庭长便直接宣读了判审结果,整个过程也就半个小时左右,而且让栾小雪没想到的是,宣判结果是哥哥只判了五年。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声音地问:“马英杰,我哥哥判了五年,对不对?” “是的,栾小雪。你救了你哥哥的命。”马英杰的脸上挂着笑。这时,宣判完毕,朱庭长把审判书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又把审判书交给了栾小雪,栾小雪看清楚了,真是五年。这个结果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她只是想着救哥哥的命,没想到一件她认为天难地难的案子,其实只需要半个小时就可以解决,原来罗天运说一句这么重要,原来他不仅可以救哥哥的命,还可以让哥哥轻判。 栾小雪悲喜交加地跟在马英杰身后,离开了法院。她在踏出法院大门时,竟然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在她眼里曾经那么威严的地方,只是此刻这座威严的建筑物,在栾小雪一生的岁月中,再也不会那么神圣了。 第十二章男女朋友 第十二章男女朋友 从法院出来,午饭的时间到了。栾小雪摸了摸口袋,才发现身上只有四十块钱,她红着脸对马英杰说:“马英杰,我,我请饭吃面条好不好?” 马英杰笑了笑说:“还是我请吧。男人是女人的饭票,懂不?” 栾小雪极难为情看了看马英杰,马英杰正一脸笑地看着她,她便很小声音地说:“马英杰,以后我有钱了,加倍请你吃饭。” 马英杰收取笑,很正色地说:“栾小雪,走,我带你去吃大碗鱼。”说着,马英杰伸手拦了一辆车,拉着栾小雪钻进了车里。在车上,马英杰说:“去水泽。” “啊?我们真去水泽呀,打的都要好几十块钱啊,就在城里随便吃点什么吧。”栾小雪知道水泽,是吴都近郊的一个农庄,只是栾小雪不知道水泽的农家大碗鱼是吴都一大特色,这里的鱼是山水养的鱼,又称野鱼,纯粹的天然食物。 “栾小雪,今天是喜庆日,听我的。”马英杰说。栾小雪便不再坚持,任由的士载着他们直奔水泽而去。 水泽到了。进山口是一大片荷池,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白的,粉的,在绿叶之中毫无顾虑地探了出来,看得栾小雪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真美啊。” “更美的还在后面呢。”马英杰颇为自豪地说。马英杰说完象个主人似的,领着栾小雪径直往里走。 山庄依山而建,被两口水塘围绕着,在两口水塘之间,是古色古香的木亭连接着,猛地一看,木亭立在水中央,走近才发现木亭是两口塘的分界线,而且通向木亭的路是一色的青石板,很有点栾小雪老家的感觉,让她一下子喜欢上了这里。 “很美吧?”马英杰笑着问。 “当然啦。只是这里不是穷人消费得起的地方。”栾小雪感叹了一句。 “所以,栾小雪,我们一定要过上富人的生活。”马英杰说。 “我们?”栾小雪不解地望着马英杰。 “对,我和你。”马英杰很坚定地说。 栾小雪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马英杰看见了,笑了起来,问栾小雪:“你没有男朋友吧?” 马英杰这么一问,栾小雪的脸更红了,她赶紧摇了摇头,发现不对,摇头就是证明她没有男朋友。可是,她现在不是女孩子了,她又有什么资格找男朋友呢?在这一点上面,从大山里走出来的栾小雪还是没被南方的飞速发展洗脑。 马英杰被栾小雪的样子逗得大声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引来了山庄的老板,老板从屋里走了出来,老远就喊:“今天是什么风把马秘吹来了?快请进。”声音刚落,人就到了。一见面,很熟络地抓住马英杰地手,不停地摇着。同时,眼光落在了栾小雪身上,问:“这位是---” “老乡。”马英杰很简约地说,好在老板没再问,引着他们直奔包间而去。 第十三章点化 第十三章点化 到了包间后,老板很知趣地退了出来。接着便是这里的特色大碗鱼上来了,栾小雪一看,竟是小时候吃过的鱼,中指那么长,一条一条地,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栾小雪别说没吃过这样的鱼,见都没见过这样的鱼。她顾不上再羞涩了,拿起筷子夹了一条,丢进嘴里,烫得她直吐舌头。 栾小雪的这个样子,又让马英杰一阵笑,笑过之后,马英杰一脸正经地说:“栾小雪,以后除了在我面前可以这样,别人面前一定要装斯文。” 不知道为什么,马英杰的话音一落,栾小雪便想起了顾雁凌,又想起了冉冰冰,好心情顿时没了。很消沉地坐着,不再说话。 “栾小雪,对不起,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马英杰一看栾小雪的脸色,马上解释。 “马英杰,没什么的。我只是想到了你上次看到过两位同学。”栾小雪说。 “冉冰冰?”马英杰问。 “是的,罗总很喜欢她吧?。”栾小雪试探地问了一句。 “栾小雪,我刚才说你和我可以一起努力,只要你听我的,我们一定会过上富人的日子。”马英杰热烈地望着栾小雪,栾小雪不解地看着他,他接着又说:“冉冰冰想追罗总,她给我发过信息,问罗总的生日。” “她说,她要当什么一号妻,鸿浩集团就是她的。”栾小雪想也没想,脱口说了冉冰冰的话。 “哼,凭她?”马英杰冷笑了一下。 “她长得很漂亮啊,再说,她又是大学生,她配不上罗总吗?”栾小雪不解地问。 “栾小雪,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不管她做什么,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我们的梦想就一定能够成功。”马英杰还是很坚定。 “我?我们?我一个保洁工,我能做什么呢?”栾小雪苦笑了一下。 马英杰没再说话,夹了一筷子鱼,放在了栾小雪的碗里,“吃吧,这里的鱼很鲜。” 栾小雪埋头吃鱼,鱼味和小时候吃的太像了,她抬起头,刚想说鱼真好吃,见马英杰正盯着自己看,脸又是通红。赶紧埋下头,夹起一条鱼塞进了嘴里。 “栾小雪,你对我说实话,罗总和你是不是有那种关系了?”马英杰很小心地问了一句。 栾小雪一直以为马英杰喜欢自己,没想到马英杰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塞进嘴里的鱼一下子卡在了咽喉里,咳得她满眼都是泪水。 马英杰赶紧示意栾小雪不要说话,他起身出了包间门,找老板要了醋,让栾小雪快喝下去,栾小雪平时最怕醋味,可现在不得不闭起眼睛,猛地喝了一大口,也怪,卡在咽喉处的鱼下去了。栾小雪扯出纸巾,擦了擦眼睛,发现马英杰的表情很紧张,不由叹了一口气。 “马英杰,我,我这是没办法。真的,我,我不是贪罗总的权势。”栾小雪结结巴巴地说。 马英杰的想法证实了,他松了一口气。叮嘱栾小雪说:“这件事,你不能对任何人讲知道吗?还有我知道你和罗总的事,你千万不能让罗总知道,你太不懂商场了。听马哥的话,马哥不会害你的。现在,你要更进一步取得罗总的信任,多去他家做卫生,人都是有感情的,何况你们有了那层关系,只要他肯再要你,一定要怀上他的孩子,只有孩子,才可以抓住男人的心,懂吗?” “不,我不能这么做。我配不上他,他也不会爱我的。”栾小雪一个劲的摇头。 “你必须这样做,如果你想让你哥哥尽快从牢里出来,如果你想帮助你的家人更好地生活,这条路是最佳的绝径。”马英杰很平静地说,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样。直到这个时候,栾小雪才知道,她实在不了解商场,更不了解商场中的所有人。 “栾小雪,对于我们这些从山里出来的人而言,没背景,就得不停地给自己找背景。你已经很清楚,罗总一句话,你哥的命就保下了,所以,我们一起联手好吗?”马英杰说。 “可是,可是,”栾小雪一紧张又开始结巴起来。 “栾小雪,记住了,商场没有可是。第一步,我慢慢让你成为罗总家里的保姆,呆在他身边,你就有更多的机会。你一定要学会察颜观色,只要他有所需求,你绝对不能放过机会,明白吗?而且我们俩个人的秘密,是不能让罗天运知道的,一旦知道,别说你哥没命,你和我的命都很有可能丢掉。”马英杰一脸的严厉和庄重,他在赌博。自从他看到栾小雪在罗天运家门口徘徊不入样子,就猜测,她和罗天运之间一定有故事。这两次,栾小雪直闯罗天运的办公室,而罗天运没有像以往一样避而不见,他就更加确信他的猜测。尽管领导的私事知道得越少越好,可马英杰还是想抓住这个机会,只要成功让栾小雪上位,枕头风顶得起他做牛做马一辈子。 栾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在鸿浩集团,除了马英杰,她还有可以说实话的人吗?再说了,她已经承诺过罗天运,一辈子包揽他的家务事,如果,如果真如马英杰所言,也是命吧,她注定就是替哥哥还债而来。 栾小雪这么一想,便轻松起来。正准备再吃一条鱼时,马英杰说话了:“从现在起,你不要再去家政公司工作。” “为什么?”栾小雪不解地问。 “知道你的人越少越好。你有任何困难,可以找我。至如冉冰冰追罗总的事情,你不要阻止,必要时可以鼓励她追,放心,罗总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有比较才有区别,懂吗?”马英杰很有经验地说。 栾小雪这才知道,大人物的秘书原来需要懂很多的东西。只是,她还欠女老板三百块钱,她只好把欠钱的事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从皮夹里抽出了五百块钱给栾小雪说:“把女老板的钱还掉。没事就逛逛鸿浩集团的商场,这一段尽量白天去罗总家做卫生,不要被他撞上。有机会的时候,我会通知的。记住,今天我们的约定,谁也不许说。”马英杰再一次叮嘱栾小雪。 栾小雪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的心里突然装上了一件事,一件她从来没去想过的大事。 第十四章守株待兔 第十四章守株待兔 栾小雪辞掉了家政公司的工作,尽管女老板尽力地挽留,可栾小雪还是听信了马英杰的话,朝着那件大事奔去。 栾小雪从家政公司出来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反而很茫然。她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位守株待兔的人,可是罗天运不是兔子场,守得不好,是会丢命的。 就在栾小雪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英杰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超市卖点上好的绿豆,去罗天运家里熬好,冷却后放进冰箱里。罗天运喜欢喝冰冻的绿豆汤,再说了,今晚又是一场酒局,罗天运少不了喝酒,保护好罗天运的身体,对于马英杰来说,就是保护自己的身体。他已经把自己深深地融进了罗天运的生活里了,只要搭上这条大船,混个一官半职,他就可以荣归故里。尽管他和栾小雪密谋了这么一个局,可马英杰认为,他对罗天运是忠心的,他完全是为了罗天运好。所以无论他让栾小雪做什么,他都有一份心安理得之感。 栾小雪挂掉电话后,直奔超市。吴都最大的超市离莫正家居住的映月路不是太远,其实以前罗天运住的地方不叫映月路,至如为什么要改成这个名字,栾小雪不得而知。 栾小雪在超市里找到好几种绿豆,可她不知道哪一种绿豆是最好,她就想,价格最高的,就是最好的吧。她挑了价格最高的一种绿豆,比普通绿豆贵了五、六倍,不过她还是咬着牙买了几斤,看着花掉的一百多人民币时,栾小雪很是心痛了一番。在她的想象中,绿豆都是从土地里长出来的,应该价钱差不多,可是没想到,最贵的居然要三、四十块一斤。不过,她也听到过很多事例,越是大官,吃的食物越是特供,这种特供的食品,说白了就是小时候地里长出来的作物,只是在污染一天比一天严重的都市里,小时候吃过的食物竟然成了特供和最贵的食物了。 栾小雪提着绿豆走进了罗天运的家,她用钥匙开门的时候,竟然生出了几份渴望,对家,对这个小二楼的期盼,一下子涌了上来,不过,她还是努力地压了压这种想法,虽然马英杰给她规划的前景很美好,可是,可是真的用孩子去套住一个男人,栾小雪又是那么地不心甘。 栾小雪努力地把这个想法赶出大脑,不管怎么样,罗天运是她,更是哥哥栾军的大恩人,无论他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心甘情愿的。 栾小雪再次走进罗天运家里时,不再有那种惶惑不安的感觉,当然罗天运不在家里,栾小雪在这个家里就显得格外放心。她甚至还特意跑到了二楼,罗天运的卧室还是锁着,她便有些好奇,他的卧室里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栾小雪从二楼下来,径直去了厨房,当她把绿豆洗干净后,才发现厨房里没有老家里的那种土瓦罐,于是锁好门,想去集贸市场买一个这样的瓦罐。在映月路的叉口去,栾小雪撞上了冉冰冰,冉冰冰奇怪了盯了栾小雪一眼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栾小雪结巴了半天,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冉冰冰。冉冰冰有些不耐烦,直接问:“是不是来给领导做卫生的?” “对,对,对。”栾小雪一口气说了一连串,冉冰冰便笑了笑,伸手在栾小雪身上拍了拍说:“我来看看罗总住的房子。” “他,哦,罗总让你来的吗?”栾小雪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她得学会装。这是马英杰告诉她的,很多时候,需要这样的伪装,直接和真实不是这个时代的品质。 “傻瓜,我正好路过这里,顺路来看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胜嘛。我正在准备那个特殊纪念价值的生日礼物,对了,栾小雪,我记得你会剪窗花的,你就是比我手巧,能不能帮我装订成册?所有的报纸我都收集了,你只负责剪下新闻和粘贴的工作。栾小雪,帮帮忙好吗?”冉冰冰亲热地抓起了栾小雪的手,摇晃着。 栾小雪想拒绝,可是经不住冉冰冰的恳求,便答应了下来。冉冰冰要了栾小雪的电话,说下班后和栾小雪联系,便欢天喜地地往罗天运住的房子走去。 栾小雪盯着冉冰冰的背影看了一下,她竟有些羡慕冉冰冰,想做什么就会张扬得满地去做。不像她,无论她想与不想,她都得去做。 栾小雪几乎是跑步去的集贸市场,很快挑了一个中号的瓦罐,便回到了映月路,在走近罗天运家里时,栾小雪四下张望了,确实冉冰冰已经离开,她才放心地打开罗天运的家门,快速地闪了进去,那样子又有做贼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栾小雪有一种很强烈的不安全感,她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就掐断了。随后,信息进来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拿起来一看是马英杰,只有两个字:有事。 栾小雪便有些委屈,每个人都在忙,而她呢? 想归想,栾小雪还是走进了厨房,很小心地用瓦罐熬着绿豆,她一步都不敢离开,厨房是张西晒,温度很高,豆大汗珠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滚,就算是这样,栾小雪还是不敢离开厨房,怕一出厨房,就会把绿豆熬糊了。 栾小雪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站了多久,直到她闻到一股绿豆的香味飘出来时,她才满意地笑了笑,关掉火,把绿豆倒出来,放在电扇旁吹冷,她要赶在下班之前做好这些。 栾小雪做完这些,赶紧去了洗手间,大热天,罗天运天天要换衣服,肯定又有脏衣服,一进去,果然发现了他换下来的衣服,好在只有一套衣服,只是内裤不见了,栾小雪找了一圈,发现晾台上多了一条内裤,她便笑了起来,他竟然也有不好意地示众的东西啊。 栾小雪洗完衣服后,把晾台上的衣服收了起来,很小心地把衬衣烫服贴后,挂进了客房里。一想,又担心罗天运找不到,就在茶叽上留了一张字条:衬衣在客房里,冰箱里有绿豆汤。落款:田螺姑娘 第十五章想当总经理夫人 第十五章想当总经理夫人 冉冰冰路过映月路时,特意转到罗天运那幢小二楼前转了一圈,幻想着自己有一天成为这幢里的女主人,就有一种心花怒放的欢喜。一下班,她就给栾小雪打电话,她这几天疯一般地收集着罗天运来吴都市的所有报纸,有的报纸还是她从报社杂物室里找到的,可算是费尽了心思。对于上班两年的冉冰冰来说,这一次,她真的被自己的设想和念头刺激得热血沸腾。对于一市之长来说,恐怕没有哪一种礼物比这个更令他意外的了。 栾小雪按照冉冰冰说的地址,找到了冉冰冰的家。其实离映月路不远,当然如果从映月路附近的小道穿过去的话。可栾小雪走的大道,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找到冉冰冰说的吴都日报家属楼。其实就在吴都日报大院子里,一幢很老式的房子。 冉冰冰站在院子门口等栾小雪,带着她去了自己的家。因为来得正是时候,赶上报社做新房,资格老一点的记者都搬到新楼房去了,冉冰冰也分到了一套旧房子。对于刚刚参加工作的她来说,无比知足。可是仅过一年,冉冰冰就开始羡慕顾雁凌家里的复式楼,一再让顾雁凌替她物色富二代。一年下来,约会的人总有,成家的人却是闻风而逃。这么一折腾,冉冰冰对这些富二代怕了,转战叔叔级的实力人物。一听到罗天运的妻子和女儿车祸,她就暗生欣喜,只要有罗天运的报道,她就私自和跟会的记者换岗,一来二往之中,倒也让罗天运记住了她,甚至还特意请她一起吃饭,这个举动太鼓舞冉冰冰了,追罗天运的想法如盛开的牡丹,富丽堂皇地盛开着。 栾小雪一直跟着冉冰冰身后,她甚至没有问一句这房子是谁的。直到冉冰冰打开门,栾小雪都没有说一句话。 冉冰冰一进屋,就拉着栾小雪说:“参观一下,我的家。” 房子两室一厅,住冉冰冰一个人就显得很宽阔了。不过冉冰冰只收拾了一间住房,另外的一间堆着杂物和书籍。她见栾小雪没怎么看她的卧室反而看了看杂物室,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写稿太累了,实在不想整理房间。” 栾小雪笑了笑,正想说话,手机响了。她一看是马英杰的,便挂断了。冉冰冰奇怪地看了一下栾小雪问:“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南方的一个朋友。既然离开了,就不想联系。”栾小雪想也没想地说了假话,她发现说假话原来这么简单。 冉冰冰“哦”了一长声,一副很理解似的。转身进了卧室,栾小雪便快速地给马英杰发了一条信息:我在冉冰冰家里,不方便。 冉冰冰抱出一大堆报纸丢在地上,原后指着报纸说:“栾小雪,有莫南正的名字以及照片的新闻全部剪下来。”说着特地抽出一张报纸,指着一张特写的照片说:“栾小雪,看清楚一点,这是罗天运。” “嗯。”栾小雪点了点头。便开始工作,她做得很认真,仿佛春节时,在剪她喜爱的窗花一般。只是有罗天运照片的报纸,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多看几眼,越看越发现这个男人一点也不老,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她竟有心跳加快的反应,这让她偷眼扫了一下在卧室电脑前写稿子的冉冰冰,好在,冉冰冰是背对着她,看不到她的表情,才让她稍稍心安了些。 关于罗天运一条又一条的新闻,在栾小雪的剪刀下跳了出来,她这才知道,原来做个总经理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开不完的会,下不完的乡,还有重大事件,公共事件的处理等等,这一条接一条的新闻报道跳进她的眼里时,她竟然发现自己是那么佩服罗天运。 栾小雪放下一张报纸,正准备拿另一张报纸时,“轰隆”一声,她的剪刀一下子掉在地上,倾耳一听,竟然是雷声。要下大雨了,下午还好好的天,这会儿说变就变,真像孩子的脸一般,变得太快了。栾小雪想起自己的衣服还晾在楼顶,赶紧站了起来,对着在写稿的冉冰冰说:“冰冰,要下雨了,我走了,明晚再来帮你做。” 冉冰冰从卧室走出,她没有挽留栾小雪,她可不喜欢再和栾小雪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不过她还是假意地说:“等我以后装璜好一点,再接你来家里住几天哈。” 栾小雪也知道冉冰冰说的不是真话,不过她也没当真。随意地点了一下头,就拉开门,快速地下楼了。她实在担心衣服淋湿了,明天穿什么。 雷一声赶一声地吼着,栾小雪舍不得打的,就狂奔起来。路人的行人和来来往往的的士都好奇地看着她,她顾不上这些奇怪的目光,只是想着,千万别把衣服淋湿了。本来她带了几套衣服来,可是好一点的两套衣服晾在楼顶被人偷走了,只剩下两套穿了好几年的旧衣服没人问津。 雨说下还是不讲情面地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猛,接着就是狂风。栾小雪迎着风奔跑,怎么也跑不快,衣服很快淋湿了,她顾不上,一门心思想着,快点到家吧。等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回小屋时,她整地傻眼了。 第十六章田螺姑娘 第十六章田螺姑娘 出租屋唯一的一扇窗户被狂风吹掉了,风雨交加,直接往小屋里灌着。而且天顶还漏雨,整个小屋不亚于外面的雨势,屋子找不到一干块可以落脚的地方。最让栾小雪心痛的是,她晾在外面的衣服已经被大风吹走了,而且小屋没电了。黑灯瞎火的,她只好下到一楼敲房东的门,可房东拉开门一见浑身是水的栾小雪,没好气地说:“别求我。我帮不了你。才两佰块一个月的房子,我保证不了什么。”说完,不等栾小雪说话,“彭”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栾小雪气得伸手想砸门,她不是来找房东问责的,只是想借个手电筒,找找被大风吹跑的衣服。她把手伸了出去,可是就算她把门再砸开,又能解决什么呢?她目前还得住在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又何必呢?伸出去的手,妥协地垂了下去。 栾小雪拿出手机给马英杰打电话,她发现在这个城市里,她只剩马英杰。可是马英杰的电话提示,机主暂时无法接通,转入来电提示里。她想给顾雁凌打电话,才发现她并没有顾雁凌的电话。犹豫了好半天,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冉冰冰,冉冰冰接了电话,一听栾小雪要来她这里借宿,赶紧说:“栾小雪,真对不起。这大雨天,我表姐回不了家,在我这里呢。” 栾小雪“哦”了一声,只好挂断了电话。从房东家门口走了出来,一阵风吹来,栾小雪感觉到了冷,可雨没停下来的势头。栾小雪有些绝望,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竟然没有一处可供她栖息的地方。 雨夜里,栾小雪的眼泪合着雨水不断地往下流,她茫然不知所措朝着有灯的地方走,她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哪里有属于她的一块栖息地。走着,走着,越来越发现这路很熟,直到路灯的前方出现了“十三陵”,栾小雪才知道,这条主干道只有通向“十三陵”的路灯是亮的。 钥匙,包里有钥匙。栾小雪想到了罗天运家里的钥匙,于是大着胆子走到了院子门口,她在心里念着,但愿他不在家里。她想去洗个澡,换身干衣服,再想别的办法。 栾小雪忐忑不安地穿过院子,用钥匙打了大门,可是怕什么偏偏就有什么。她一开门,罗天运正好回过头,“田螺姑娘”现身了,他正想说话,一见栾小雪一身水淋地站在门口,吃惊地问:“这是怎么啦?” “我,我----”栾小雪竟然像是见到了久别的亲人一样,“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罗天运赶紧起身,把栾小雪拉了起来,关好了门。今晚陪客时,马英杰一直替他代酒,马英杰被灌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被司机送回家休息去了。可他一回家,看到“田螺姑娘”留的条子,竟心情大悦地笑了起来。他从冰箱里拿出她熬的绿豆汤,尝了尝,发现口感纯正多了,他想不明白,她是用什么熬的,怎么就熬得这么好喝?一口气,喝了两碗。 “丫头,别哭,到底怎么啦?”罗天运这回声音特别温和,栾小雪的恐惧和胆怯便减轻不了,她停止了哭声,还是一张楚楚可怜的脸,望着罗天运说:“我租的屋全部是水,我唯一的一套衣服也被大风吹走了,我,我没地方可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罗天运松了一口气,示意栾小雪快去洗澡,他上楼给她找衣服。他去了自己的卧室,找出一套妻子平时穿的睡衣,那是一套他平时最喜欢妻子穿的冰丝睡衣,摸上去光滑,手感极为细腻,一如妻子少女时代的肌肤一样。他和她是青梅竹马,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从十几岁,两个人都粘粘乎乎的。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两个人如同一个人一般熟悉,只是妻子穿上这套睡衣时,他总隔着衣服抚摸,他总会忍不住想象妻子少女时的样子。他便知道自己老了,一个老男人对青春的留恋。现在,他拿着这套睡衣,冰丝的柔滑在手心间滚动,他竟感觉体内有有欲望往上涌,他赶紧放下睡衣,去到女儿房间里,找了一套女儿的睡衣,下到了一楼。 栾小雪还在洗澡,流水的声音响着,在罗天运耳朵却如一声动听的音乐一般,他努力压抑着体内的躁动,敲了一下洗手间的门说:“丫头,衣服。” 一条还带着水珠嫩藕般的手臂伸了出来,罗天运看了一眼,就一眼,血管猛地扩喷着,他忍不住用手推了推门,门没有防备般哗啦推开了。栾小雪如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下意识地用毛巾往敏感位置上挡,脸却红得如朝霞般灿烂,怯生生地瞅着罗天运。 罗天运全身的血液迅速往上涌,一幅错落有致的水墨画展开时,他的全部理智跑到了九屑云外,他上前关掉水笼头,把浴布包在栾小雪身上,拦腰抱起了栾小雪。 “我的田螺姑娘啊。”罗天运温柔地低呼了一句,大踏步往二楼走去。 (亲,喜欢此文的话,帮着收藏一下好吗?人品保证,天天更新。) 第十七章千金一刻 第十七章千金一刻 罗天运把栾小雪丢在那张大床上,他没有急入要她,而是欣赏地看着她。一股股青草的芬香钻进了罗天运的鼻孔里,那是栾小雪特有的体香味道,却又是罗天运这辈子闻到的最朴素的味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妻子如同围在他身边转的女人一般,不停地往身上喷洒着香水,什么名贵就往身上洒什么。他甚至都忘了,女人还会有身体芬香的诱惑,忘了肉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香。直到栾小雪来了,直到这个卧室里飘浮着青草的味道,罗天运像是从久远的岁月里苏醒一般,使劲地吸了吸鼻子。 闭着双眼的栾小雪,听到了罗天运吸气的声音,她起先是害怕,接着又是紧张,她张开眼睛,羞涩地看着他,那目光纯粹得如同小溪水,哗啦啦地敲打着他的肉望,他的回忆,甚至是他逝去的青春。 她是他的。此刻。罗天运脱衣服的手竟不停地颤动,而她还躺在床上,不解风情地看着他,她竟然还不懂得钩引,竟然不懂得帮男人宽衣。他有些心痛,脱了一半衣服的手停了下来,半跪在她身边,把她往怀里拉了拉,说:“只要你说一句,‘我不愿意’,我,我,”这一次临到罗天运结巴了。 “不,我愿意。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栾小雪把整个脸贴在了罗天运的胸口,她听到了他的心跳,强劲有力。 “丫头,丫头----”罗天运反手把灯关掉了,贴在栾小雪的耳边温和地叫着,手开始在栾小雪的身游走,冰丝一般的感觉,在他的手心此起彼伏,如风吹过的水波一般。 栾小雪发出了一阵阵的低呻声,罗天运欣喜地迎了上去,她终于有反应了,她终于有配合了。他含着她的嘴,那么轻柔,倒是栾小雪,却有力地拱着,她不知道她要什么,只是舌头急切地乱搅着,只有这样,她才感觉身体在飘,整个人在飘。 “傻丫头。”罗天运放下栾小雪的嘴,贴着她的耳根,呼出的热气冲击着她,她像是被丢进大海一样,一阵晕眩。 “亲亲,要这样。”罗天运的声音在笑,栾小雪听出来了。她撒娇地轻捶着他,他捉住她的双手,再一次把嘴盖在她的嘴上,舌尖一点一点地往她的嘴里探着,她的舌尖不再乱搅,小心地伸了过来,碰到了他的舌尖,又快速地往回撤。他没有追,而是更温柔往回缩了缩,过一会儿,她的舌尖又往前探着,一如猫抓耗子般来来回回地伸缩着。 罗天运觉得好玩极了,亲密无间原来这么消魂。他都不记得他和妻子亲密是什么时间了,他和妻子每次都是例行公事,而他每做一次,都有一种交过作业般地轻松。这件事,对他来说,越来越多的成为责任了。现在,他却被栾小雪刺激得如同毛头小伙子一样,他开始逗她,等她往回撤时,他又一下子抓住她,好玩极了。整个身体压在了栾小雪身上,栾小雪咬着嘴唇,她以为会很疼很疼,可奇怪,不痛了。她稍稍把身往上抬了抬,极力地迎合着他,他便知道这个女孩开窍了,一股独霸天下的英雄豪气侵袭着他,山平了,地阔了,放眼皆是领土的豪情壮志让罗天运如仙鹤一般地飞舞着。身子低下的那个小人儿,越来越紧地贴着他,双手越来越灵活地在他腰间环绕着,缠绵悱恻,消魂得让他忘了鸿浩集团,忘了车祸,忘了交易,忘了他和她。 海波翻腾,他在她的身上沉醉着,直到大炮发射出最有力的一声“轰”时,她叫了起来,如草原里的牧羊,悠久而绵长,那声音竟是他四十多年来听到的最美妙的音乐。 这一整夜啊,罗天运真正体验到了什么是消魂一刻值千金的感觉了。而这一整夜,他直到身体完全被掏完,肉望完全消退,他才感觉到了累,才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滑落在她的身旁。呼呼地睡去了。 黑暗着,栾小雪却睁着一对水汪汪的眼睛看罗天运。 第十八章老少恋 第十八章老少恋 一大早醒来,罗天运又是吓了一跳。栾小雪的大腿压在他的脾酒肚上,整张脸却贴在他的胸口,娇小玲珑而乖巧地绻缩着。嘴巴微张着,甚至还有口水流了出来,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雅观。可罗天运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女孩,甚至还极为温柔地伸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那感觉极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宠爱,又像一个大人对孩子的关怀。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这种的感觉,这感觉很怪,却又很实诚,同时又觉得有义务、有豪情地消耗她。真的把她还当作了还债品? 这念头一起,罗天运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只是不管是那一种,她是他的,至少现在是。 栾小雪没醒。她睡得香极了,无论是罗天运拿掉她搭在他身上的大腿,还是抚摸她的头,都没有弄醒她。年轻真好。罗天运又羡慕了一下,不过羡慕归羡慕,还是迅速翻身起床,穿衣,准备上班。 好多人都在羡慕罗天运这个总经理,可谁也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早晨,他却在羡慕一个一无所有的女孩。 罗天运去了一楼,他没有在自己的卧室套房里洗涮,怕吵醒了栾小雪。他竟然发现自己也会为女人着想了。无声地笑了一下,快速地洗涮完毕才想起,栾小雪说过没有衣服。他折身回到了卧室,发现栾小雪正睁着大眼睛看床单,他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太忙,没顾上换。” 栾小雪的脸“涮”地通红着,她没想到她弄脏了床单,更没想到偷看自己的东西时竟然被罗天运发现。 好在罗天运折身去了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购物卡递给栾小雪说:“去买一身衣服吧。”那口气,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倒是让栾小雪失望极了。她推开他的手说:“不用了。我说过,我替我哥还债,不收一分钱。” “你?”罗天运没想到他刚刚才抚爱过的栾小雪,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好心情一扫而光,丢下购物卡,怒气冲冲地说:“随便。”看也不看栾小雪一眼,转身下楼去了。 栾小雪这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个时候她是不是应该接过购物卡,冲他甜甜地笑一笑呢?可她发现自尊心很受打击。一大早,他递给她一张卡,什么意思?卖身的钱?交易的钱?还是赶她出门的钱? 栾小雪从床上爬了起来,骂了一句脏话:“去你妈的自尊心。”骂完,抓起被罗天运丢在床上的卡一看,居然是吴都市最大的商场银联购物城的卡,面值一千元。 栾小雪小失望了一下,银联购物城的衣服贼贵,一千块怕只能够购买打折的衣服了。她就有些奇怪,怎么堂堂的一个总经理,购物卡才只有一千块?是不是她在他的心目中就值这个价? “俗物。”栾小雪低骂了一声。想想自己的衣服才一百块钱一套,不是也穿出来了吗?怎么和总经理睡了两觉,就真的成了冉冰冰嘴里的有钱人太太了?原来她也是一个极爱虚荣的女人。栾小雪这么一想时,竟然对自己很失望,六年来,她在南方吃再多的苦,都没有叫过一声苦,硬是和哥哥一起还掉了家里的债。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虚荣呢?难道马英杰的计划真的让她心动了吗? 手机响了。栾小雪拿起一看是马英杰的。马英杰在电话中问栾小雪:“你在哪里呢?说话方便吧?” “我在罗总家里。他上班去了。”栾小雪说,说完又感觉不好,连忙加了一句:“我的小屋浸水了,你的手机又打不通。我没地方去。以为他不在家。” 栾小雪越想解释,发现越是解释不清楚。马英杰却在电话中笑了起来:“栾小雪,干得好。不错,太棒了。想办法让他留下你。” “他,他不会喜欢我的。”栾小雪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时委屈极了。 “慢慢来,相信我,也相信自己。对了,冉冰冰找你干什么?”马英杰问。 “她让我帮她制订送给罗总的纪念册。”栾小雪老实地说。 “好,我知道了。不过栾小雪,你自己要多一个心眼,长点智慧,这样才能上位,懂吗?慢慢来,我会教你怎么做的。我挂了。”说着马英杰就收线了。 而栾小雪拿着手机,却一下子找不到北。她这是怎么啦?真的如宫斗戏那般去争宠?千方百计地怀上龙种?靠孩子上位? 栾小雪很生气,生自己的气。她把购物卡用力一丢,随着“啪”地一声,购物卡落到了一楼的客厅里。 (亲,喜欢的话,多多支持,多多收藏,谢谢啦。) 第十九章滚 第十九章滚 一场大雨冲毁了去梧桐乡的路,原计划在梧桐乡召开城乡一体化示范点的会议不得不延期。这样也好,昨晚和栾小雪运动量大了一点,体力有些透支,再加上这个没心没肺的女孩,一大早气他的话,让他整个上午都有疲乏的感觉。马英杰越来越会来事,整个上午替他挡掉了很多来人,这不,刚过下班点,司机的车就停在市府大楼门口,马英杰把他送上车才离开。 罗天运一上车,就闭目养神,他需要好好补一觉。直到家门口,司机才小声音地说:“罗总,到家了。” 罗天运“嗯”了一下,司机已经拉开了后座的车门,正准备提着他的包往大院走,被罗天运挡住了。罗天运接过包,司机便知道没他的事,这才转身钻进了车里。 当罗天运打开家门时,栾小雪正从厨房出来,罗天运脱口喊了一声:“怡怡”,栾小雪没想到罗天运会回家,更没想到罗天运会喊“怡怡”,抬头奇怪地看着他。 罗天运这才发现根本不是女儿罗子怡,而是栾小雪。 栾小雪本来想离开,她还没完全想好是不是真的要和冉冰冰去争夺罗天运?是不是真的如马英杰所言,一定要去过上富人的生活。可她下楼时,才知道昨晚淋湿了衣服,她根本没办法出门。只好把自己的衣服和罗天运的衣服一起洗掉了,本来想用洗衣机洗,发现衣服不多,就改成了手洗,洗衣服的时候,长发老是往下掉,她就善自去了罗子怡的房间,在房间里发现了这个粉红色的发卡,漂亮极了。她就把头挽了起来,把这个发卡卡着,心情有点小愉快地哼着歌干活,没想到被罗天运认错了。 正当栾小雪想解释时,罗天运却暴怒起来,冲着她大吼:“谁让你穿成这样的?谁让你动她的东西?滚,给我滚。”说着,他坐进了沙发,无力地用双手抱着头。 栾小雪这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可是罗天运这么暴怒,又让她委屈极了,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她丢下正准备端到餐桌上菜,一转身冲上了晾台,收起湿衣服,冲进了洗手间。 等栾小雪穿着一身湿衣服出来的时候,罗天运却又发火了:“脱掉,谁让你穿湿衣服的?生病了谁管你?” 一句“生病了谁管你”又让栾小雪有那么一丝的感动,她迈出去的脚停了下来,愣在客厅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天运已经冷静下来,语气温和了一些,背对着栾小雪说:“快去脱掉,给我添饭。” 栾小雪又走进了洗手间,换上罗子怡的睡衣,头发再也不敢挽着,又扎成了两个马尾松,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罗天运已经坐在了餐桌上,栾小雪赶紧进厨房给他添了一碗饭,才发现自己并没准备他的饭,不过还是给他添了一大碗,等她把饭递给他时,他的眉毛又锁了起来,栾小雪的心揪成了一团,紧张地盯着他,生怕他又会暴怒。 罗天运一见栾小雪这个样子,知道自己吓着他,把语气尽量温和下来,笑着说:“喂猪啊。” 栾小雪这才松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进厨房拿了一个碗,罗天运把饭弄了一大半给栾小雪,栾小雪说:“你,您不会只吃这么一点吧?” 栾小雪你和您的区别,罗天运听清楚了,不过他装糊涂地说:“我很少想吃饭。”其实罗天运已经猜到栾小雪并没准备他的饭。 栾小雪便信了,脱口说:“正好,还以为你要吃很多呢。”说着,一屁股坐在罗天运的对面,也不客气地端着饭就吃,她确实是饿了,早晨没过吃早点。 冰箱里只有鸡蛋和香肠,她就把这两样合在一起炒了一个菜,见罗天运没动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是不是特难吃?” 罗天运瞪了栾小雪一样,板起脸说:“吃饭就吃饭,哪里那么多话?” 栾小雪不敢再说话,这男人一时严厉,一时温和,栾小雪不敢再招惹他,也不知道哪句话或者哪个动作让他生气,只好埋着头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想到,如果真的长期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时,栾小雪就觉得紧张,觉得沉重,可是,她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 第二十章你不是保姆 第二十章你不是保姆 罗天运吃完饭就上楼去睡觉了。他没再理栾小雪,栾小雪收拾完厨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衣服,她现在突然很想衣服快点干。 栾小雪找出吹风机,蹲在晾台上,小心地吹着自己的衣服。当罗天运上班时,到一楼听到晾台上发出的声音,走了过去,发现栾小雪拿着吹风机在吹衣服。罗天运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啊,这种方式也想得出来。 “你干什么?”罗天运突出发出的声音吓着栾小雪了,吹风机“啪”地掉在地上,摔成了三片。 栾小雪的脸一阵灰白,指着吹风机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我马上去买一个赔给你。” 罗天运又想到了栾小雪这张楚楚可怜的脸,他才发现,他真的吓着了她。他扳过栾小雪的身子,用力地抱了抱说:“别怕,坏了就坏了。” 栾小雪的身子在罗天运的怀里颤抖了一下,他感觉到了。他的心又是一阵酸然,他松开栾小雪,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说:“没事了。晚上我带菜回来,别做饭了。” “嗯”。栾小雪温顺地点头,却发现鼻子有些塞,她难道又被这个男人的一个小动作而感动了? 罗天运上班去了,栾小雪被这一惊一柔的波折弄得疲惫不堪,她倒进沙发里,才知道这沙发原来这么柔和,她不想再动,也不想再想什么。这一段的生活,让她感觉那么地不真实,又是那么地没有安全感。 栾小雪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到罗天运开门,她才被惊醒,赶紧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惶恐地看着他。 “我是老虎吗?”罗天运显然看到了栾小雪的动作。 “比老虎还凶。”栾小雪很小声音地说。 “哼”,罗天运从鼻孔里哼了一下,顺手把手上的饭菜交到了栾小雪手上。 栾小雪提着饭菜边往餐桌走,等她打开一看饭盒才发现只有一份饭,菜倒是很多,还有她喜欢吃的水煮鱼。便问了一句:“哎,你吃过了吗?” “我叫罗天运,不叫哎。”栾小雪又吓了一跳,脸一红,低声说:“对不起,我,”,罗天运打断她的话说:“分一小半的饭给我。” 栾小雪这才知道,罗天运还没吃晚饭。可是这饭菜是他自己去买的吗?一个大总经理也会做这样的小事?还是为她这个欠债的女子? 其实饭菜是罗天运让马英杰去食堂打的,马英杰当然知道栾小雪肯定没走。他替罗天运推掉了好几个饭局,就在食堂帮着他打了一份饭,他其实想打两份,可是临到窗口,改口了。他要是打两份饭,罗天运会如何想他?如果被罗天运知道,他知道自己的私事,他这个秘书怕也是当到了头。这么一警戒时,他的后背就有冷汗,看来,伴君如伴虎,一点也不假。一不小心,会死无葬身之地。 马英杰把饭菜交给司机就下班回家了,罗天运当然不好说,他要两份饭。司机要送饭菜上来,他都挡了下来。他现在很怕有人进这个家,如何被人看到了,他这算不算金屋藏娇? 栾小雪尽量把罗天运的饭多留了一些,可吃的时候,罗天运还是发现了,他瞪了她一眼,还是那句话:“喂猪啊。”说着,也不管栾小雪同不同意,就把自己碗里的饭往栾小雪碗里拨。 “好了,好了。我减肥。”栾小雪一边挡一边苦叫着。 “减个屁的肥,给我好好吃饭。”罗天运扳起了脸。 栾小雪没想到罗天运也会说“屁啊屁的”,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来。 “笑什么?”罗天运这次的声音很温和。栾小雪胆子一大,抬起头看着他说:“总经理也说屁哈。” 栾小雪话音一落,罗天运很爽朗地笑了起来,栾小雪也跟着笑,这个家一下子显得勃勃生机,原来家里需要女人,不仅是家务事,还有女人这些无知的屁话。 罗天运这么一想,快乐地敲了一下栾小雪的头说:“总经理不是人啊。” 栾小雪见罗天运兴致很高,便趁机说:“要不,我留下来,在你家做保姆吧。” “你是保姆吗?”罗天运又生气了。每每和这个女孩说得正欢的时候,她总会冒出一句让他扫兴的话来。 “可是,我,可是,我哥的命是你救的,我承诺过,免费为你做一辈子的家务啊。”罗天运一生气,栾小雪就开始紧张,一紧张,说话就结巴。一结巴,说出的话就更语无伦次。 栾小雪话音一落,罗天运真的生气了,丢下碗,一言不发地上了二楼。 “我哪里做错了?”栾小雪委屈极了。 第二十一章戴墨镜的总经理 第二十一章戴墨镜的总经理 罗天运走进自己的卧室,发现床单并没有换掉。那一抹打动他的鲜红还在,而且显得更耀眼一般。他默默地站在床边,又盯着这一抹女儿红看个不停。 他是生气啊,这个女孩,不停地唠叨着还债,不停地提示着他和她之间是交易,而且是一场极不光彩的交易,拿的还是妻子和女儿的生命。 罗天运想努力忘却这个闯进自己生活中的女孩是谁,想努力地多宠护她一点,可她偏偏不按他的想法来,在他刚想温和一点的时候,她就会朝着他最痛的地方刺过来。 他要赶她走。她不能留在这里。这么一想,他又跑到书桌前,拿出几张卡来,下到了一楼。 栾小雪在收拾厨房。罗天运靠在厨房门口看着栾小雪娇小的身子在厨房里忙碌着,又有些不忍。赶走她,她会住哪里?还是去替别人家做保姆? 不知道怎么的,一想到栾小雪将会去陌生人家做保姆时,罗天运就生出一丝痛惜。她不是保姆,以全市第二名的总分考进吴都第一中学的她,不该是保姆。 栾小雪一转身,被依在厨房门口的罗天运吓了一大跳,她本能地惊叫了一下,罗天运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吼了她一句:“老鼠的胆子都比你大,以后稳重点,别动不动就叫,没人要你的命。”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卡往栾小雪手上塞,这一次,他没再像早晨一样公事公办,而是态度很和蔼地说:“去商场买些日用品,另外帮我多买点内裤回来。” 栾小雪也没再像早晨一样推辞,因为罗天运说的是日用品和他的内裤。她的脸红了一上,接过了购物卡。清一色的一千元,她便忍不住问罗天运:“怎么全是一千块的呢?” 正准备走的罗天运一听栾小雪的话,气又来了。“你以为是多少呢?十万,百万的?” 罗天运给栾小雪的卡有六张,栾小雪说:“最起码应该五千,或者一万一张,多省事啊。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浪费。” 罗天运回过头,扳起了面孔,栾小雪的心也紧揪了一下,她真害怕他发火。赶紧不说话,想溜到晾台收衣服。罗天运却一把抓住了她,火气很旺地说:“是不是在你们老百姓眼里,我们这些大老板全是花天酒地地生活?你还要给我做保姆,就凭你这个智商,干得了大老板家里的保姆吗?在我罗天运这里,超过一千块的购物卡,一律不接。超过一千的购物卡我也一律不朝外送,你懂个屁。” 罗天运的语气满是不屑,栾小雪不服气地撞了一句:“我是不懂。可是你们这些有钱人,收了一堆的购物卡,送了一堆放的购物卡,自己却没消费一张。甚至连商城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我是无知可怜,你这个堂堂的大总经理更可怜。” “你,”罗天运气得,用手指点了点栾小雪的额角,栾小雪的心跳快速地奔腾着。这心一奔腾,她便知道自己又错了,又说了不该说的话。正想着如何向罗天运道歉,却看到他一转身上了楼。栾小雪没喊他,这真是一个喜怒无常的老男人。真要和这位老男人生出一个孩子来,那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栾小雪便有些灰心。毕竟生活不是皇宫,这里没有三宫六院,更没有上位与否的你死我活。除了冉冰冰的野心外,栾小雪发现,真的要守着这么一个大屋子,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好在,罗天运不需要她留下来,她替他买完这些日用品,是不是就可以走了呢? 栾小雪正准备去换衣服出门,没想罗天运下楼了,而且戴着一个极夸张的大墨镜,整张脸挡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只是没有特征的一张嘴。 栾小雪乐了起来,忍不住笑得弯下了腰。 罗天运摘掉墨镜,没好气地说:“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的吗?快去换衣服,我今天就要去逛一次商店,看看谁能把我怎么样。” 这一次,栾小雪傻眼了。罗天运把自己弄成这个怪模样,就是为了验证他也可以逛商场?这也太孩子气了吧? “你还是不要去吧,万一,被人认出来了,特别是被记者发现了,拍下你的样子,往网上一放,再配上大标题:鸿浩集团总经理戴着墨镜带着女孩夜逛商场,哇,肯定火。”栾小雪没心没肺地说。 “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罗天运恼火了。这个女孩,罗天运发现不能给她好脸色,脸色一好,她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说话准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他就不信,总经理带着女孩就逛不了商场。还别说,他还真的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逛过街,上过商场的。 栾小雪不敢相信地望着罗天运,确信他是来真的后,她便使劲地摇着说:“要是被人认出来了,怎么办?你还是别去了,真的,我错了,我不该激你,我认错,我道歉,好不好?” “认出了怎么啦?很丢你的人是不是?”罗天运严厉地望着栾小雪。这个女孩东一锤子,西一棒的。罗天运发现,不严厉些,还真管不住她。 “快去换衣服。我可没耐心。”罗天运说着,转身不再看栾小雪,栾小雪便去换上衣服,可等她换好衣服时,才发现罗天运在院子里做贼般地四处探着,大约发现没人,他才出了院子。 栾小雪的心猛地往下一沉。原来他还是怕。原来总经理也不过如此。 栾小雪不远不近地跟在罗天运身后,竟然发现还真没多少人看罗天运。或许她的担心是多余,这年头,谁会真的那么八卦呢? 进了银联商城,罗天运东张西望,栾小雪便知道他在找电梯,一楼全是化妆品,他个样子,会吓着买化妆品的小女孩的。 栾小雪跟了过去,压低声音说:“跟在我身后走。”说完,快速地闪到一边,罗天运便有些很受伤,这个女孩真的就那么不愿意和他一起逛商城? 电梯到了三楼,栾小雪才下来。罗天运也跟着下来了,没有栾小雪带着,他这个平时由马英杰开惯了电梯门的人,还真的不知道电梯在哪个方向。 三楼是男式衣服柜台,栾小雪照着罗天运的内裤牌子和型号一次姓买了三十条内裤,罗天运在一旁急得很想冲过去骂她一通,哪里有这么买东西的人?他是给了她六张卡,可她也不能这么乱浪费。他想说话,可又害怕真的被人听出声音来或者发现了,他倒不是怕被人偷拍,可他怕他和栾小雪在一起被人偷拍,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吴都市的公众人物,就真的会成为市民们茶余饭后的八卦谈资了。 栾小雪不看罗天运,她故意的。反正卡是他的,反正内裤也是他的,一次姓多买点,她以后就少看这张欠债的大爷脸。内裤、袜子,栾小雪一次姓挑了不少,就在栾小雪准备挑衬衣时,罗天运冲了过去,压低声音说:“别买了,快去挑你自己的衣服,我要回家。” “受不住了?以为逛商城多英雄是不是?”这在商场,栾小雪知道他不敢大声音说话,很解气损了罗天运一句。罗天运瞪了她一眼,意思是回家收拾你,可栾小雪根本不看他,气得他真想拖住她就走。 栾小雪去了四楼,罗天运也只好乖乖地跟到了四楼,他这才发现这个逛商城还真不是男人受得起的活,难怪没男人喜欢逛商城,难怪女人惩罚男人的第一条总喜欢用陪着逛商城。原来这些在普通男人身上的小乐趣,早就不是他这个总经理大人应该去品尝的。 栾小雪在四楼去的却是打折区,挑了一套四折的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眼睛却扫向了罗天运,罗天运用目光示意她去品牌区买,可这丫头,装看不见一样,把裙子拿起来就走。 “这就完了?”罗天运趁没人注意时问栾小雪。 “是不是不过瘾?要不要我带你去儿童柜台再体验一番?”栾小雪的声音也压得很低,罗天运发现一出门,他就说不过栾小雪。只好不再说话,栾小雪就迅速和他拉开了距离。 在结帐的时候,栾小雪拿了几张卡出来,罗天运却在不远处装着看外面的街景。就在栾小雪把卡递给收银员时,顾雁凌却在她的肩上拍了一下,吓得拿卡的手一抖,卡落在了地上。顾雁凌赶紧弯腰去捡,一边捡一边说:“栾小雪,全是金卡啊,你好牛。这金卡可是限量版。” 顾雁凌这么一叫,招来很多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栾小雪的脸上,栾小雪本能地拿眼睛去找,好在罗天运不在这里。她才轻了一口气,装作很镇定地说:“我来买些日用品。” “哦”,顾雁凌这一声拖得有些长。就站在一旁等栾小雪。 所有的物品一共两千八百块钱,栾小雪递给收银员三张卡,顾雁凌奇怪地看着她,收银员刷完一张卡,随手往抽屉里一丢,接着又刷一张卡,依旧丢进了抽屉里,直到第三张卡刷了一下,才递给栾小雪。 栾小雪提着物品正准备离开,顾雁凌突然冲了过来,对着收银员说:“把卡还给我。” 收银员横了顾雁凌一眼,不理她。顾雁凌喊栾小雪,栾小雪便走了过来,她指着金卡说:“栾小雪,这是金卡,是价值三、四千元的黄金铸成的。让她还给你。” “啊?”栾小雪张大了嘴。收银员见被识破,只好把金卡还给了栾小雪。收银员早就发现栾小雪根本不懂得这卡和普通卡的区别。 栾小雪一出商城,就拿眼睛四处找,顾雁凌问:“是你男朋友吧?在哪里。”顾雁凌拿手指了指商城拐角处。 栾小雪见顾雁凌误会了,赶紧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有事,改天再和你谈。”说着,拔腿就去追罗天运。 第二十二章妻子的嗜好 第二十二章妻子的嗜好 栾小雪赶上罗天运后,叹息地说:“金卡啊,我的天。真是奢侈啊。” “你不说话,难道会死人吗?”罗天运火气很大。栾小雪不敢再说话,这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难道大官都是这样动不动就翻脸无情吗?栾小雪很有些不舒服,不过,她还得和他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地往“十三陵”赶。 罗天运先回的家,栾小雪故意磨蹭了一下,四处看了看,无人后才溜了进去。打开门,才发现罗天运已经上楼去了,栾小雪不敢上楼,提着衣服站在客厅里发呆。 “栾小雪,栾小雪---”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没喊她丫头,倒是让栾小雪有些听不惯,不过还是反映很速度地往二楼跑。 “我回来了。”栾小雪站在罗天运的卧室门口说。 “卡还有几张?”罗天运问。 栾小雪把所有的金卡还给了罗天运,他把抽屉里其他的卡都拿了出来,才发现,家里居然全部是金卡。而且这样的金卡有二十多张。妻子一直背着他在收售礼物? 罗天运一惊,刚才顾雁凌的话,他全部听见了,这金卡是限量版,那么这些用金卡送礼的人和被送的人肯定就是他这样的人。看起来一千块钱的面值,值不了多少钱,可是加在一起就是十多万,这一年才过了半年,她到底收了多少张这样的卡? 罗天运再也坐不住了,他一个电话打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正在家里陪孩子,没有饭局的日子,对于他来说,太珍贵了。一接到老板的电话,惊了一下,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会不会是栾小雪又有麻烦了? “马英杰,你听着,迅速去查查银联商场的限量版金卡一般是哪些人在购买。”说完,不等马英杰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栾小雪愣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这才知道,原来罗天运还真是可怜,收的是什么卡,他还真的搞不清楚,更别说亲手用这些卡去消费了。 罗天运打完电话,发现栾小雪站在门口,冷冷地说:“今天的事,你谁也不能说。另外,你去客房睡觉去,明天我让马英杰重新帮你租个地方,没事少来我这里。” “我是真的想回报你。可是,如果你讨厌我的话,我明天就离开鸿浩集团,回南方打工。”说着栾小雪一转身往楼下走。 罗天运没有喊栾小雪,也没有留她。他现在没心情去管她,他想知道,妻子为什么要背着他收金卡。 很快马英杰的电话打进来了,罗天运按下接听键,马英杰的声音传了过来:“罗总,我查过了,这种限量版的金卡,是这两年才盛行的。主要是吴都市几家大公司购买,我们公司一年也就购买一百张左右,五十张对外送领导,五十张留在内部公司。据说持这种卡在商城消费的话,会随着黄金的价值而翻翻,具有增值的效果。所以这种卡一般很抢手。” 马英杰在电话中说得很细致,罗天运当然也听得很清晰。他没想到送礼和设计礼品的人都如此花心思。表面看上去也就价值一千块,与普通的卡除了色彩不同外,没什么区别。没想到,持这种金卡消费的人原来都是如他这种级别的人。也难怪那个女孩会那么大惊小怪地看着栾小雪,原来如此。 罗天运在卧室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他在急切地作斗争,这些金卡怎么办?不交吧,这种送礼的姓质太恶劣,交上去吧,肯定会得罪董事长孟成林,他的家里肯定也收到了这样的卡。内部集团留下来的五十张金卡,不就是送给了孟成林和他这种级别的集团领导吗? 因为栾小雪,罗天运一直对妻子心怀内疚,可是这些金卡让他发现,原来他一直不了解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原来妻子早已不是从前那个买了一根冰棒也一定要让他先吃的女人。 妻子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是他所知道的呢?罗天运烦躁不安。他第一次,在家里翻箱倒柜般地查看着。这一查看,吓了他一大跳,最下面的抽屉里还放着二、三十张这种金卡。这就是说,限量版的金卡一大部分在妻子手里。 罗天运坐不住了,他把电话打到了鸿浩集团下面的华宇地产公司的老总赵华宇哪里,他直接问赵华宇:“金卡是怎么一回事?” “你都知道了?”赵华宇反回了一句。 “说,到底是什么一回事?”罗天运问。 “是这样的,因为你不让嫂子收超过一千块的礼物,可是逢年过节的,总得表示点什么吧,我是分公司商会的主席,大家一商量就在银联订了这样的一套卡,五十张对外,五十张对内。既增值又可以享受商城特价活动。”赵华宇在电话中笑着解释。 “那为什么限量版的金卡大多在司徒月这里?”司徒月是罗天运妻子的名字。 “这,这个----”赵华宇在电话中愣住了。 “说,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讲真话?”罗天运冲着电话怒吼。 “因为嫂子喜欢黄金,可你断然不会让她收黄金之类的东西,她以为做成了卡,就可以蒙混过关。”赵华宇说。 “所以你就用暗示的方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所以这样的金卡就特供于司徒月是不是?”罗天运冷冷地问。赵华宇是他的同学,也是他的铁哥们。 “天运,你听说我,司徒月平时也没别的什么嗜好,也就嗜好个黄金,原想收集着,等以后打成手镯之类的装饰品。这女人嘛,都好这一口。再说了,她都,都不在了,这件事,你就得过且过吧。”赵华宇在电话极力地劝罗天运。 “听好了,迅速来我家里,处理掉这些金卡,而且我不允许再向银联商城购买这种卡。”说完,罗天运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华宇地产公司是吴都市最大的房地产公司。顾雁凌居住的柳园居就是赵华宇开发的。当然与罗天运的眼光独到有关系,那个时候柳园居在映月湖北端,湖边一片破乱不堪。由于映月湖上没通桥,湖的南端是繁华的城区,湖的北端却是贫困的湖民。罗天运到鸿浩集团不久,下决心在映月湖上架一座桥,城区就可以绕湖而发展。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赵华宇,他们一拍既合,罗天运负责跑通桥的项目,赵华宇负责大手笔地开发映月湖。 短短的几年过去了,鸿浩集团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映月湖的北端,现在成为富人们最抢手的地段。赵华宇的公司已经是第六期开发湖边的房地产了,而且打造鸿浩集团最高的楼盘,眺望整个吴都城。随着鸿浩集团的开发,赵华宇和罗天运的关系也越来越铁,在这次车祸中,都是赵华宇替罗天运料理司徒月和罗子怡的后事。 赵华宇很快赶到了罗天运的家里,他敲门进来的时候,罗天运正在一楼的沙发上靠着抽烟,一见赵华宇,就气得把那些金卡往赵华宇面前丢,赵华宇一边弯腰捡,一边说:“哥们,这可是钱啊,要爱钱才能够生钱。”赵华宇这样说,也是这样做的。他每捡一张金卡,就会很爱惜地吹吹,其实家里很干净,没什么灰尘。可赵华宇这样做是本能。他是商人,一个不爱钱的商人绝对成不了大商人。当然他爱钱却漠视钱,不占有钱。他信香港李嘉诚的那个小故事,为了从下水道捞上一枚的硬币,他给了超过打捞这一枚硬币面值几十倍费用给保安,事后有人不解地问他为什么,他说不要小看这一枚硬币,这是自己的财,对自己的财不爱惜的人,再多的财也守不住。这个故事对赵华宇很有启发,所以从那以后,无论他在哪个地方发现了硬币,哪怕只有一分钱,他也会弯下腰捡下来,用他们的行话来说,这就叫做聚财。当然罗天运是不信这些的,罗天运对钱毫无概念,但是他对运营整个集团很有兴趣,有时候需要打点各级领导时,他也会带上赵华宇替他埋单。 对赵华宇的这一套,罗天运很熟悉,他也懒得理赵华宇。继续抽他的烟,任由赵华宇去捡这些金卡。他实在是惊诧啊,天天睡在自己身边的司徒月,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收了这么多张金卡,他居然毫不知情。如果司徒月还在,如果他没有发现这些金卡,他可能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难怪栾小雪这个小丫头说他可怜,顶着总经理的帽子,收了那么多的礼金,他却连蒙在鼓里。 罗天运想到了栾小雪,这个女孩哪里去了?栾小雪的手机这时正好响了。栾小雪在接电话,她在电话中说:“我今晚去不了,明晚好吗?”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栾小雪急得一个劲地说:“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男朋友,你不要听雁凌乱说,我也不知道那些是金卡。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了好吗?我确实不知道。” “小雪”,罗天运气得大叫,栾小雪赶紧压掉了冉冰冰的电话。冉冰冰要栾小雪过去帮她装订纪念册,她现在可是一门心思想着如何把罗天运这个钻石级的男人勾到手。 “怎么啦?”栾小雪从一楼的客房里跑了出来,才发现家里有人。赵华宇正好奇地盯着栾小雪。 第二十三章她成了他的侄女 第二十三章她成了他的侄女 “这位是----”赵华宇开口问。 栾小雪从一楼的客房一出来,三个人都愣了。还是赵华宇反应快,先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 赵华宇一开口,罗天运才醒悟过来。他今天晚上是怎么啦?先是被栾小雪激了一下,戴着墨镜夜逛商场,好在没有人认出来。现在又冲着这个女孩大吼大叫,还忘了赵华宇在家里。 “她,她是我乡下的一个侄女,叫罗小雪,来城里找工作的。”罗天运结巴了一小气,很快平静地说。 栾小雪的嘴张大了,她没想到罗天运居然这样介绍自己。她摇身一变成了罗小雪,靠,这是哪跟哪的事。同这个男人睡了两觉,一眨眼,成了他的乡下侄女,还更换了姓氏,也亏得这个人想得出来。 栾小雪这一瞬间的惊异,赵华宇全看在眼里,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很熟络地望着罗天运说:“是来找工作啊,正好,我们公司的一个文秘刚刚休产假了,就让她明天来我们公司上班。” 罗天运话已经说出口了,再改口显然不好,就望着栾小雪说:“小雪,你去准备一下,就这样定了,明天去华宇公司上班。” 栾小雪惊异地看了看罗天运,又看了看赵华宇。赵华宇见栾小雪这个样子,便笑了笑,从包里翻出一张名片寄给栾小雪说:“明天到公司后,给我打电话。以后我也是你的叔叔,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 栾小雪接过名片,做梦一般。那可是鸿浩集团下面一家最有实力地房公司啊,栾小雪想都不敢过,她居然就和这个公司的老总面对面地这么站着,而且一眨间还成了她的叔叔,她可以去这个公司做文秘,这太不可思议。 “还有什么问题吗?”罗天运语气很不客气地问栾小雪。 栾小雪这才醒悟过来一样,冲着赵华宇说了一声:“谢谢赵叔叔。”便转身钻进了一楼的客房。 等赵华宇一走,罗天运敲开了栾小雪的房间门。栾小雪还处于兴奋之中,一见罗天运进来,就笑着喊:“罗叔叔好。” “好你个大头。”罗天运或许是解决了金卡的问题,心情轻松下来了。把金卡交给赵华宇退掉,比交给公司监事会要好。他可不愿意被董事长孟成林看成是作秀,本来他和孟成林董事长的关系就有些紧张,这个时候,他把金卡交上去,肯定被孟成林看成是故意叫板。毕竟他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给妻子司徒月,可孟成林总不能也把责任推给自己的妻子吧?再说了,这金卡一大半在他们家,孟成林家里也没剩多少。打草惊蛇是商场中最大的败笔,罗天运肯定冷静下来后,认为由赵华林处理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方式。 栾小雪见罗天运的脸色不那么严厉,便开心而又调皮地笑着说:“谢谢罗叔叔,那可是大公司啊,我终于可以去地产公司上班啦。”说着,兴奋地往床上一躺,双脚举过了头顶,在空中没有规则地乱划着。 栾小雪雪白的腰身在双脚飞舞中扭动着,浑圆的身体也跟着东一下,西一下地乱晃,罗天运的血液又往上冲,身体又有感觉。他赶紧扭过头去看窗外,声音有些异样地说:“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哪里有点女孩子相。起来,上楼去睡。客房好长时间没人睡过,气味不好。”说着,转身就往楼上走。 栾小雪只好从床上跳了下来,极不情愿地跟在罗天运身后,小声音地嘀咕着:“昨晚才要了两次,还想要啊。” 罗天运听到了栾小雪的嘀咕,不过他装糊涂。现代的女孩,都这么直白和直接吗?哎,他越来越发现他和她之间存在着极大的代沟。 这一夜罗天运并没有如栾小雪所想,要她。两个人虽然并排睡在一起,罗天运却并没有侵犯她。只是这一夜,他也没怎么睡好,好几次他都有要她的冲动,可是碍于她说的话,他只得忍了。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怎么会在这个小丫头面前总是出现失误呢? 罗天运什么时候走的,栾小雪不太清楚,她下楼时,罗天运已经不在家里。她锁好门出院子后,才发现在下雨,转身回屋子里拿了一把伞。 栾小雪衣着一条雪的一袭长裙,披着一头黑发,纤细的腰肢灵活地扭着,再加上撑着伞,很有点远古走来的女子风范。引得路上的行人不停地给她行注目礼,栾小雪便知道,她挑的这套长裙挑对了。于是怀着喜悦的心情,哼着歌,往华宇公司方向走。 栾小雪在往桥上走时,一辆黑色的皇冠车飞驰而过,正好压过上桥边的一摊泥水里,栾小雪来不及躲闪,污泥溅了她一身。她一看,洁白的裙子上全是污点,这样子怎么去上班。 皇冠车车速减了一下,可见栾小雪气愤地追时,又开始加速,手急眼快的栾小雪,用伞把一下子勾住了皇冠车前的反光镜,皇冠车被迫停了下来。一个衣着紫色横条T恤,白色休闲裤的男人从车里走了出来,愤怒地骂着:“你他妈的找死啊。” 栾小雪也不甘示弱,回了一句:“你他妈的,有辆皇冠就了不起啊。”男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与自己火拼的人,就认真地打量着栾小雪,这一打量,竟被栾小雪高挑的身材,含而不露般的古典,以及那头很少见的黑头吸引住了,把要骂的话咽了回去,堆满了笑说:“美女,这大清早的握手言和。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才不生气。” 栾小雪没想到这男人这么快变转变了态度,指了指自己的裙子说:“你得赔我的裙子。而且就是现在,我急着要去上班。” 开皇冠车的男人好脾气地笑了笑说:“没问题,上车。” 栾小雪看了看男人,犹豫着,这么快就答应赔她的裙子,反而让栾小雪拿不定该不该上车。男人也盯着栾小雪看,挑衅地说:“你不是胆子很大吗?敢勾我的车子,现在怎么怕了?” “谁怕谁啊。”栾小雪拉开车门,一屁股坐了上去。 男人笑了笑不再说话,戴着栾小雪直奔银联而去。可是到了商城门口,才发现商场还没开门。男人耸了耸肩,一副很无辜的样子看着栾小雪,栾小雪急了:“你再开车带我去别的地方买一条裙子好吗?我第一天上班,那可是大公司,我这个样子太丢人了。” 男人眯了眯问:“大小姐这是要去哪家公司上班?” “华宇公司。”栾小雪自豪地说着。 男人又是笑了笑,没再说话,一心一意地开他的车。 “停车。”栾小雪看到了顾雁凌上次指给她看的店子。 男人听话般地把车子停在路边,栾小雪从车上走了下来,男人却坐在车里不下来,栾小雪瞪着男人问:“你不下来,谁付款啊?” “我忘了带钱包。要不,这样,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回家拿钱包去。”男人为难地望着栾小雪说。 “你他,”妈的两个字还没出口,男人打断了栾小雪的话,“你看看,你这么秀气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张口闭口就是‘你他妈的’呢?” “有你这样耍人的吗?你就是找骂。”栾小雪没办法,只好给冉冰冰打电话,要顾雁凌的电话,只能先拿一条裙子,发工资再送钱过来。遇到这样的男人,算她活倒霉。 冉冰冰把顾雁凌的电话发给了栾小雪,她给顾雁凌打电话,电话一通,她就说:“雁冰,真对不起啊。昨晚确实有事。我现在在你的店子门口,能不能赊我一条裙子,我急着要去上班。等我发工资一定送钱来。我马上去华宇公司上班呢。” 栾小雪的语气满是骄傲,这可是她第一次在顾雁凌面前有底气。仿佛进了华宇,她就真的多了不起一样。 男人一直盯着栾小雪看着,直到栾小雪放下电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才扭过头。 “你别走啊。送我去华宇上班,要是第一天上班就迟到,被老板开除了,我和你没完。” 男人不说话,好脾气地笑着看着栾小雪,栾小雪不再理他,进店子里挑了一条亚麻长裙,再出来的栾小雪从白衣仙女变成了纯情村女,看着男人眼睛发亮,直夸栾小雪说:“好看,好看。” 四百八啊,栾小雪可是心痛地咬着牙买下来的。见男人还在笑,没好气地说:“把手机给我,你欠我一条裙子钱。” “你要手机干什么?”男人奇怪地问。 “给不给?不给我报警,告你姓骚扰。”栾小雪强势地说。 男人瞪了栾小雪一眼,这小姑娘还真不知天高地厚,就把手机递给她说:“报啊,现在就报。” 栾小雪接过手机,很快在这个手机上按下自己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栾小雪的电话响了,她笑了笑说:“我存下了你的电话,不赔我的裙子,我就天天半夜给你打话,信不信?” 男人这才明白栾小雪的用意,笑了笑说:“欢迎美女骚扰我。” 栾小雪瞪了男人一眼说:“赔我的裙子钱,四百八十块。” 男人也不说赔,也不说不赔。摇上车窗,一溜烟地把车子开走了。栾小雪一跺脚,气得又想骂人。 第二十四章该死的自尊心 第二十四章该死的自尊心 栾小雪上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把脏裙子落在了男人车上,不由叹了一声,怎么越来越丢三落四呢?这男人尽管开着一辆价值不菲的皇冠车,可一看就是一个抠门的人。栾小雪才不相信,他没带钱包呢。但她还是留下了电话,希望这个男人良心发现,赔她的裙子。不过,看样子,她的希望准会落空。这倒霉的男人,让她一下子损失了上千元,她心痛得恨不得咬他一块肉,才解恨。 唉,早知道裙子会落掉,昨晚应该多买两条裙子,罗天运的卡,不涮白不涮。现在倒好,欠下顾雁凌四百多块不说,明天穿什么上班呢? “该死的自尊。”栾小雪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正好电梯门打开了,十楼到了,赵华宇的办公室在办公室就在这一层楼。 栾小雪沿着走道找,她可不想上班的第一天就给赵华宇打电话,留下不好的印象。一个连办公室都找不到的人,又会干什么大事呢?这也是栾小雪决定自己找的理由。 十楼是公司高层管理干部的楼层,栾小雪挨着门看,办公室门没关的人好奇地探出头看她,她也不问人,一个人在走道里继续找着。 栾小雪终于找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她伸手敲了敲门,“请进,”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在栾小雪耳朵里有点熟,可又不像昨晚听到的赵宇华的声音。不过,栾小雪也顾不了那么多,推门进去,那男人正埋头看文件,她刚想喊赵叔叔时,那男人却抬起了头,栾小雪惊得差点又要喊,一想到罗天运的话,那一声“啊”硬是被她逼了回去。 “怎么是你?”栾小雪还是问了一句。 “美女这么快就来骚扰我了?”男人眼里满是笑,可在栾小雪看来,那笑满是对她的嘲弄。 “我,我找赵宇华。”栾小雪不得不报赵宇华的名字。 “他呀,在最头边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不过,他出差去了。要半个月才回来。”男人还是笑。 “你能不能严肃点?”栾小雪没好气地说,转身要走。她要找赵华宇,可不愿意在这个她极不喜欢的男人这里耗时间。再说了,赵华宇才是这个公司的一把手,有罗天运在,她会怕这个狗屁总经理。 栾小雪发现罗天运越来越多地成为她的胆量,她的底气,甚至是她强势的撑腰力量。难道真的如冉冰冰所言,搞定了罗天运,鸿浩集团就是她的? 栾小雪没想到第一天上班,她竟然有这个奇怪的念头。可当她转身时,男人却在身后叫了一句:“莫栾小雪,”栾小雪回过头,奇怪地盯着男人,男人说:“董事长交待过了,从今后,你就是我的私人秘书。” 栾小雪没想到上班的第一天,骂过的人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而且还得做这个不喜欢的上司的私人秘书,说白了,就是杂物工,保姆。 栾小雪有些失望,可是她总不能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跑去找罗天运说:“我不喜欢我的上司,更不喜欢做私人秘书。”她除了干这个,她还懂什么呢? 房子怎么设计?楼盘如何销售?还是有管理经验?这些栾小雪都没有,除了收发文件,她发现她还真的没有什么特长。这么一想,收回了想走的脚步,低声音地说:“总经理好,栾小雪来报道上班,请总经理指示。” 男人见栾小雪这么快软下来,觉得好玩,就逗栾小雪:“今晚,三更天,给我打电话不?” “你再这个样子,我告诉赵叔叔去。”栾小雪没想到这男人这么无赖。 “你以为我好怕啊。我连罗叔叔都不怕,会怕他?”男人笑得一脸的无所谓。 栾小雪气得满脸通红,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男人却又说话了:“这是一份马上要发下去的文件,去外面办公室打印出来。我不管你是谁的关系进来的,在我这里通不过,我照样炒你的鱿鱼。”男人说这话时,一本正经。一点都看不到一秒钟前的赖皮相,以至如栾小雪愣了,这人到底是谁?脸变得如翻书一样快。 栾小雪找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可当她敲门时,却发现没人。她只好给赵华宇打电话,赵华宇在电话中说:“是小雪啊。我在出差的路上,你的工作我交给了总经理,你直接找他就行。”说完就挂了电话。 栾小雪这才发现,这个总经理从一开始就在存心捉弄她。可是,第一次进这种大楼工作的她,不得不承认这里的环境远远超过了她在南方打工的工厂环境。 栾小雪不得不硬着头发走进了总经理室。 “美女,这次可是你主动来骚扰我了,要不要再报警?”男人好象脸上长着笑神经一样,又是满脸的笑。可这笑在栾小雪眼里,是那么地让人讨厌。 “总经理好,我是来报道上班的栾小雪,请总经理安排我的工作。”栾小雪不得不低着头,说了自己的来意。 “哦,美女是来工作的啊?”男人的声音拖得老长。昨晚老爸说给也找了一名私人秘书,要他好好对待这个女孩。早晨会来报道,没想到是这个女孩,真是不打不相识。他才不会听老爸的话,好好待她。在他这里,向来是女孩讨好他,巴结她。 “我的名字叫栾小雪,总经理。”栾小雪提示着,她不喜欢男人一口一个美女的,给人极为轻佻的感觉。 “我的名字叫赵良泰,不叫总经理。”男人学着栾小雪的语气说。 “你---”栾小雪气得瞪着男人。 “不服,又想报警?”男人没再笑了。 “对不起,总经理,我道歉。现在可以安排我的工作吗?”栾小雪很小心地问。 “这是马上要发下去的文件,马上去外面的房间打印出来。”男人终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态度。 栾小雪接过文件,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出去了。她接触电脑不多,有限的几次也是和朋友在网吧玩了一下。现在突然让她打印文件,她去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她想进去请教赵良泰,一想他一直在捉弄自己,如果知道她连电脑不会用,还不知道如何笑话她。就决定自己捉摸,可等她打开了电脑后,却不知道怎么进入文件编辑程序,她就在电脑上一个一个摸索,一个小时过去了,栾小雪还没找到文件编辑的地方,急得满头大汗。 赵良泰出来了,问栾小雪:“文件呢?” “我,我,我不会打。”栾小雪的脸又涨得通红。 “打字都不会,那你会什么?”男人这一次诧异了。现在的女孩,还有哪个不懂得操作电脑的?可是眼前这个女孩偏偏就不会,这样的花瓶女孩,他爸还当个宝,竟然派给他做私人秘书。他爸的意思很明显,在考虑未来的儿媳妇。可是这么脑残的女孩,他爸上哪里找来的? 赵良泰突然对栾小雪反感极了。他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办公室,打电话给行政部主管梅玉:“梅玉,马上来我办公室一趟。” 梅玉接到赵良泰的电话时,喜滋滋地往楼上跑。在这幢二十层的大楼里,只要是个女孩,怕都会把赵良泰当作梦中情人。这个多金主,都三十岁了,可一直单身着。 梅玉坐电梯到了十楼,才发现总经理外间室坐着一个女孩,她的心往下沉着。这个外间已经有两年没派人来,其原因就是赵良泰总是和女秘书们传出了花花事,他老爹一气之下,不允许他再配女秘书。可现在,居然就有一个女孩坐在这里,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赵良泰又搭上的女孩。 梅玉走过栾小雪身边时,扫了几眼栾小雪,倒也没觉得这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正准备敲门,赵良泰却把总经理的门打开了,指着栾小雪没好气地说:“带她去培训电脑入门知识,顺便把这份文件打好送给我。” 栾小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从赵良泰的语气中,从梅玉看她的不屑中,栾小雪便知道不懂电脑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梅玉把栾小雪带到五楼,指着一位红衣女孩喊:“小季,把她领过去,教会她如何用电脑。” 小季站起来时,栾小雪才发现小季长得很胖,不过胖得挺可爱的。她倒是很友善地领着栾小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梅玉再也没看栾小雪一眼,开始专心打那份文件。文件什么打完,怎么送给赵良泰的,栾小雪不知道。她只是在心里发狠,一定要学会电脑,她才不能让赵良泰这个男人小看。 小季倒是很耐心地从怎么开机,如何进入文件编辑中心,字体,字号等等,手把手地教栾小雪,栾小雪在学校时记忆力就好,很快就知道个大概,知道是一回事,操作却是另一回事。特别是小季告诉她,五笔打字速度快一些,只是五笔需要背字根表,不过现在很多都是用拼音打字,如果不想背字根表,用拼音打字也不错。 栾小雪说:“我要学五笔打字。” 小季便给栾小雪找了一本五笔打字入门,栾小雪拿着书开始背五笔字根时,总有一种很遥远而又亲切的感觉。自从去南方打工后,她就很少有机会摸书,流水线的作业,容不得她有那么多的想法。 第二十五章电脑里的秘密 第二十五章电脑里的秘密 华宇公司的职工,中午一般在食堂吃饭,小季领着栾小雪一起去餐厅吃饭,在电梯里,赵良泰正和梅玉说得开心,两个人都在哈哈地笑,一见栾小雪进来,两个人同时停止了笑。小季喊了一声:“赵总好,梅主管好。” 栾小雪却没有说话,梅玉看不下去,问栾小雪:“你没看到赵总吗?” “看到了。”栾小雪不理解地望着梅玉。 “看到了还这么没礼貌?”梅玉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质问栾小雪,栾小雪盯了一眼赵良泰,他却仰起了头,那样子也如梅玉一样,不可一世。 小季用手在栾小雪背后捅了她一下,她明白小季的意思,可梅玉越这样,她越是不想喊。她也把脸转向一边,不再看梅玉。梅玉见栾小雪居然敢不接她的话,气得涨红了脸,声音也提高了八度:“你叫栾小雪吧,一个连电脑都不懂的人,也配在华宇公司里干?是赵总人好,如果是我,我就不会招你这样的人进来。” 栾小雪再也忍不住了,冷冷地说:“我进不进华宇,好象临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这时,正好电梯到了一楼,栾小雪扯着小季就走,可小季不敢先下电梯,站着不动,等赵良泰和梅玉先下去后,才敢下。 梅玉扯了一下赵良泰的膀子说:“赵总,您看,您看,她,----”,赵良泰转过身对着梅玉,又是一副好脾气地笑,可在栾小雪眼里,这种笑总有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恶心感。 “梅主管大人大量,跟这种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新人计较什么呢?走,我请客。”赵良泰的话,让栾小雪难过极了。难道他这么快就开始报复她?那她以后在他的身边工作该需要多小心才对。 栾小雪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正好被赵良泰看了一个正着。他想说什么,可梅玉扯着他离开了电梯口。 栾小雪没有午休,她照着字根表苦练打字。马英杰给她打过电话,问她在哪里,她支吾了一下,还是告诉马英杰,她现在在华宇公司上班,可她不懂电脑,正在学习中。 马英杰在电话中叮嘱栾小雪好好学习,她已经越来越成功地接近目的地了。 马英杰已经知道,让栾小雪去华宇公司上班,肯定是罗天运的意思。马英杰还在电话中叮嘱栾小雪,无论什么状况下,不要吐露出她和罗天运的关系。他还告诉栾小雪,冉冰冰已经开始行动了,下午罗天运要去报社做总经理访谈节目,晚上在报社吃饭,肯定是冉冰冰出的点子。他让栾小雪在这一段一定要加快行动。 挂断电话后,栾小雪的心乱了,她能加快什么行动呢?这孩子的事,不是说有就有的,而且她还真的没想好,把自己的一生交给罗天运适合吗? 栾小雪努力不再想罗天运,再说了,她和冉冰冰放在一起,论长相出生在县城的冉冰冰,比她洋气。论才华,她高中都没毕业,拿什么同大学毕业的冉冰冰相题而论呢? 栾小雪使劲地摇头,把罗天运和冉冰冰挤出脑外。整个下午,她把自己关在了学习电脑操作之中。直到小季喊她下班,她才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脑,她发现电脑真是一个好东西。 小季还没真想到栾小雪不仅记住了字根表,而且把基本的编辑文件程序也弄清楚了。便不解地问栾小雪:“你怎么进华宇的?” “我,”栾小雪愣住了,马英杰的话在大脑里回荡着,罗天运,冉冰冰这些她努力不想的人名,又回到大脑里。 “我其实是来应聘保洁工,也不知道怎么被董事长派给赵总当秘书了。”栾小雪又说了假话,她越来越发现,假话在她的生活中越来越重要,甚至是越来越必须。 好在小季没有再继续追问,从电梯出来,各自分手回家了。 栾小雪还是回到了罗天运的家里。罗天运不在家,栾小雪泡了一碗面打发了晚餐,就去了罗天运的书房。打开了书房的电脑,照着字根一个字一个字地练习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天运突然出现在栾小雪的身后,又是暴吼:“谁让你动我的电脑的?” 栾小雪吓了一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罗天运,可这一次罗天运没有半点怜惜。而是恶狠狠地问栾小雪:“你在电脑里找什么?说,你找什么?” “难道电脑里会藏着秘密吗?”栾小雪奇怪地盯着罗天运问。 栾小雪还真说对了,罗天运的电脑里还真藏着他的秘密,是他压力大了之后,在电脑日记本里发泄的文章,那些文章,除了他,他甚至连妻子司徒月都不准看。 “说,你看到了什么?”罗天运的火气一点也没减,脸色比上次看到栾小雪用罗子怡的发卡更难看。 哪些日记体的文章,记载很多不能示人的事件。虽然被罗天运加了密码,可这个女孩为什么突然动他的电脑呢? 这让罗天运不由得多了一份警戒。晚上本来留在报社吃晚饭,结果孟成林董事长在下班前突然通知他,董事会的老领导来了,让他一起陪着吃晚饭,报社的饭局就不了了之。哪知他在一楼就发现书房亮着灯,心里一紧,赶上楼,见是栾小雪坐在电脑上。 栾小雪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原来你们都瞧不起我,我不就是不懂电脑吗?我已经在很努力地学习,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无端地捉弄我,嘲笑我,可怜我?为什么?我也是一个人,我不是一只猫,一只狗。我也有思想,也有自尊。”栾小雪抱着头,一屁股坐在地板上,越哭越伤心。 栾小雪一哭,罗天运的心便软了下来。他这才明白栾小雪原来不懂电脑,原来是想在电脑上学着打字,她对电脑可以藏无数的秘密原来一无所知。 唉,这个可怜的孩子。罗天运拉起栾小雪,用手擦掉了栾小雪脸上的泪水说:“别哭。” 说完,把栾小雪带出了书房,指了指卧室说:“进去,不要开灯,我不喊你,你也不要出来。” 栾小雪不知道罗天运要干什么,还是很听话地走进了卧室。她以为罗天运要跟进来,却没想到他下到了一楼,她似乎听到了罗天运打电话的声音。 罗天运确实在打电话,让马英杰马上送一台笔记本电脑过来。马英杰接到电话后,暗喜了一下,看来老板真的对栾小雪上心了。他其实很担心,如果冉冰冰主动进攻罗天运的话,他会不会接受呢?男人嘛,谁不好个面子呢。 如果栾小雪不尽快怀上罗天运的孩子,在冉冰冰这里,栾小雪拿什么去比拼呢?现在罗天运肯给栾小雪买电脑,说明栾小雪在他的心里越有越占居份量,只是这种份量到底到了什么程度,马英杰还真的估料不到。 马英杰本来是看好栾小雪的,结果冉冰冰一个策划,让总经理去网络热线专访,罗天运便兴致极高地去了,这让马英杰替栾小雪捏了一把汗,好在晚上的饭局临时撤消了,这一渴酒,马英杰还真说不好,孤男寡女之之间会发生什么。 马英杰很快选好一款电脑,他在去罗天运家里时,特意四下看了看,见只有客里里亮着灯时,才敲门,罗天运打开门,马英杰便走进了客厅,客厅里只有罗天运一个人在,马英杰放下电脑,问罗天运:“罗总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了。你回去吧。”罗天运挥了一下手,马英杰便退了出去。 马英杰一走,罗天运喜滋滋地拿着电脑去了卧室,“啪”地打开了房间的灯,栾小雪躺在床上,满脸挂着泪水。她越来越觉得委屈,难过,在南方打工,都是和她差不多的状况女孩,在她们中间,她是最聪明,也是最上进的一个。她没有卑微,没有假话,更没有现在的这种屈辱。 栾小雪想念南方的生活。她想着离开。这里生活的生活不属于她,也不该属于她。她和他之间,毕竟是见光就死的那种,她算他的什么呢?还债女?一夜地下情人?供他享乐的那类女人?可不管是哪一种,栾小雪都发现不该属于她。 可是,可是她承诺过,替他做一辈子的家务。她能失信吗?如果他反悔,哥哥的生命正如马英杰所说,没有一点保障吗?她真的要拿自己的爱情、身体以及剩下的岁月还债吗? 栾小雪是那么地不甘心。 “丫头,看,这是什么?”罗天运把电脑举了起来,那样子极象一个哄女儿开心的父亲。 “电脑?给我的?”栾小雪从床上坐了起来,不确定地问。 “这房间还有别人吗?”罗天运笑了笑。 栾小雪接过电脑,爱惜地抱在怀里,一种感动又不经意地撞了她一下。刚刚涌起的离开被这个笔记本电脑再一次击粹。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等我以后赚钱了,电脑的钱,我一定还给你。” 罗天运被栾小雪的样子逗得大笑,这一笑,全天的疲劳都不见了。他把栾小雪搂进怀里,用手一点一点地摸她的头,他竟然发现,他越来越舍不得让这个女孩走,有她,他就有一种做父亲的满足,有她,还有一种做农民的快乐。 栾小雪的身体是一个让他激情施放的巨大欢愉器,在她的身体里,他总有耕不完的地,收不完的果实。 第二十六章心颤的感觉 第二十六章心颤的感觉 罗天运一睡醒来,发现卧室套房里亮着灯。身边的栾小雪不在,敲打键盘的声音传了过来,他下床看到栾小雪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练习着,她难道一晚上没休息? 罗天运心疼了一下,走到栾小雪背后,双手按在她的肩上说:“不要玩命,日子还长着呢。” 栾小雪的心颤抖了一下,她发自己她越来越多地被罗天运这些小动作所打动。这些动作是那么地温情,又是那么地让她贪恋着。她回过头,很感动地冲着他笑了笑说:“没事的。你看,我终于会打字了。” 栾小雪一脸的骄傲。她不仅会打字,还会熟练地编辑文件了,原来电脑这个东西操作起来也不是那么神秘的。明天去公司让梅玉和赵良泰看看,会电脑有什么了不起呢? 罗天运爱惜地问栾小雪:“要是觉得压力大,就换一种工作吧,别这么拼命了。” “不要。这点苦真算不了什么。再说了,有一份这样的工作,我都觉得是在天堂里了。你快去再睡一会儿,我真没事的。”栾小雪把罗天运往卧室里推,等她和他进了卧室后,罗天运一把抓住她,把她拖到了床上,强迫地说:“听话,睡觉。” 栾小雪发现她竟然喜欢罗天运的这种强硬式的命令。一开心,真的很听话地倒在了床上,才感觉累极了。没一会就呼呼地睡着了。 罗天运又是一阵羡慕,年轻真好啊。说睡马上就睡着,可他却再也没有睡意,起身去了套房,准备关掉栾小雪的笔记本,看到文件档里,栾小雪打的字,罗天运、栾小雪、栾小娇、念小跳,栾军、李香香,这些名字被她反复地打着。他猜这一串的名字都是栾小雪的家人,没想到,他被她列入了家人的行列。罗天运一激动,一种要保护好栾小雪责任和义务升了起来,仿佛一下子,他就是她的家人一般。 罗天运帮栾小雪关掉了电脑,关上灯,强迫自己再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中,他又听到有敲击键盘的声音,睁眼才发现天亮了,而栾小雪什么时候起床的,他竟然不知道。 罗天运盯着栾小雪的后背看了好几分钟,栾小雪的后背是单薄的,特别是双肩那么消瘦,那一头的黑发不再扎成两个马尾,而是挽了起来,发卡是紫色的,那么随意地插地在头里,倒也多了几分妇人的妩媚气。他的身体又是一动,那根管不住的东西,竟然如想偷吃的老鼠,探出了头来。他摇了摇头,暗笑了一下自己,这些天,只要呆在这个女孩身边,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冲动,竟然如年轻人那般地急切和多情。 罗天运站了起来,压抑了一下情绪,他越来越发现栾小雪其实是一个很上进,而且极不服输的女孩。只是,一场车祸毁了她。当车祸这个词出现在他的大脑时,他的心一酸,身体底下的那个东西,迅速疲软着,他没再看栾小雪,下楼去洗涮了。 栾小雪上班后,原以为赵良泰会再一次嘲笑她不会电脑。结果赵良泰和梅玉根本不在公司里,小季说他们在忙一场大型的售房策划活动。栾小雪有那么一丝失望,不过很快,她就把情绪转入到电脑的学习之中去了。 下班时,栾小雪接到了冉冰冰的电话,冉冰冰在电话中说:“栾小雪,我雁凌在心内阁茶吧,你打的过来。” 没等栾小雪说话,冉冰冰就挂掉了电话。栾小雪皱了一下眉头,不过,还是关掉了电话,下楼去了。栾小雪到马路边的公交车站等车,她舍不得打车。 这天的公交车似乎有意与栾小雪作对一样,一等不来,二等还是看不到公交车的影子。冉冰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栾小雪一接,冉冰冰的大嗓门响了起来:“小雪,你怎么还没过来?舍不得钱打车吧?你怎么这么小气啊?要不这样,你打车过来,我下楼替你付车钱。” 还是没等栾小雪说话,冉冰冰就挂掉了电话。栾小雪的心一紧,很想不再理冉冰冰,可是,当一辆的士开过来时,她还是招了招手,上了的士车。 栾小雪是第一次去心内阁,心内阁在江边,临江而建,既可以远眺长江,又可以直视孙权当年练剑的山峰,对于栾小雪来说,上高中时,这个古色古香的茶吧,就是她羡慕过以及想进去坐坐的地方。一晃好几年过去了,这个古色古香的茶吧,不仅没有关掉,而且生意更加火暴。 栾小雪的身影刚在心内阁门中晃了一下,冉冰冰就在里面喊:“栾小雪,这里,这里。” 其他吧台里的人抬头朝栾小雪看,栾小雪怯怯地移动着脚步,不敢抬头四处看,她有些怪冉冰冰,怎么这么大声音喊她呢? 栾小雪好不容易走近了冉冰冰和顾雁凌坐的吧台,她一坐下,冉冰冰就问:“栾小雪,快讲一下,你怎么去的华宇?” “这,”栾小雪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冉冰冰和顾雁凌会问她这个问题。 “快讲嘛。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帮你的?他是谁啊?”冉冰冰到底是做记者的,八卦能力就是强。 栾小雪不知道从何说起,就把目光投向了顾雁凌,顾雁凌却也是一脸疑问地望着她。她便知道,这些问题也是顾雁凌想知道的。 “其实,其实,我是在给赵华宇家里做保洁工时,被他看中了,带进公司的。”栾小雪很低声音地说着。 顾雁凌“哦”了一声,这一声“哦”得有些长,冉冰冰抬头去看顾雁凌,仅仅一秒钟,冉冰冰也“哦”了一下,“金卡是赵华宇的?”冉冰冰快嘴快舌地问了一句,“你和他,”冉冰冰吐了一下舌头,没继续往下说。 栾小雪明白冉冰冰的意思,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女人在一起,就是喜欢这样的八卦。可她不想解释,无论她怎么解释,她都说不清楚金卡的来历,更说不清楚她和罗天运目前的关系。 “哈,原来栾小雪也有大叔控的情结啊。看来,我们是一路人。”冉冰冰打破了沉默,把手伸给了栾小雪,可栾小雪没接,她不喜欢女人之间的这种亲热。 “栾小雪去了几年南方,长进了,长进了。”冉冰冰放下手,一点也不尴尬地说。“不过,栾小雪,哪天让赵华宇请我们去吴都大酒店去吃鱼翅吧。这种人,不宰白不宰。当然宰了也是白宰。” “当记者没吃够啊,还惦记吃?你的计划实施得怎么样?”顾雁凌看出来栾小雪有些难尴,就把话题转向了冉冰冰,冉冰冰这人,什么样的话说得出口,什么样的玩笑也承受得起。可栾小雪,顾雁凌发现,自己看不懂她,更不清楚她到底在想什么,真想傍大款吗?那么骄傲的栾小雪,也会步入小三的队伍? 如果说冉冰冰仅仅在追求权力的梦想,那么栾小雪就是在沦丧。可这样的沧丧,顾雁凌一向是瞧不起的,她不认为女人傍了大款就会变成大款,真正的大款不是傍来的。 心内阁这个让栾小雪曾经向往过的茶吧,在顾雁凌不易觉察的神情中,让栾小雪无比沉重。她不仅有着过强的自尊心,也有着对事件敏感的心。这两种心,无论是哪一种,都足以让人活得辛苦,何况是两种心交织在一起,就更加地沉重了。她没有再说话,虽然冉冰冰尽量地制造氛围,可心内阁的空气还是无比沉重地砸向了栾小雪,她很想对顾雁凌说一句,她会还买的裙子钱,可在这种氛围之下,她说不出来。一个大傍的小三,如果买不起一条裙子,这种小三也当得实在是窝囊。 心内阁的聚会,匆匆地结束了。当然是冉冰冰提议,她主动跑到前台去买单,顾雁凌的脸更加沉了下来,她说了一句:“你们俩都出息了哈,只是女人还是要靠自己才能够活出风景来,不是傍了大款,就能成为大款的。” 冉冰冰呵呵地笑了一下,也没当回事。可这话在栾小雪听来,却如针扎了一下,还是令她没有防备的心痛了一下。 栾小雪一直不肯再说话,沉默地跟在两人身后出了心内阁。顾雁凌去开她的宝马车去了,冉冰冰大大咧咧地说:“小雪,别把雁凌的话当话,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生下来命就比咱们好,我们却是要靠自己去争才可以得到我们想到的东西。栾小雪,纪念册还没帮我完成呢,去我哪里好吗?”正说着,顾雁凌把车开过来了,冉冰冰拉着栾小雪的手钻了进去。 车子在报社大院内停了下来,顾雁凌是真的生气了,她没打招呼,径直把车子开走了。栾小雪跟在冉冰冰身后,来到了冉冰冰的家,继续接着上次没干完的事干着。 冉冰冰还是在卧室写她的稿子,栾小雪一边整理着一张又一张罗天运的新闻消息,一边用心地听着手机,她怕罗天运找不到自己,又会发火。不过在栾小雪心里,罗天运这种发火都是对她的关心,再想的时候,心会有悸动的幸福感。 (亲,喜欢的话,就收藏一下好吗?谢谢啦!) 第二十七章有人跟踪 第二十七章有人跟踪 栾小雪终于剪完了最后一张报纸,手机一直没有响过,栾小雪有些失望。她站起来,伸了伸弯得太久的腰,想告诉冉冰冰,活干完了。冉冰冰却从卧室里走出来了,一看栾小雪整理出来的文字和图片,兴奋地说:“栾小雪,太感谢你。只是,栾小雪,你再帮我剪几个字,罗天运生日快乐好吗?” “这,我,”栾小雪有些结巴,罗天运几个字从冉冰冰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却是酸酸的。 “求你了,栾小雪。”冉冰冰又抓起了栾小雪的手,摇着晃着。栾小雪受不了她这个样子,需要别人的时候,满嘴全是动听的话,不需要别人的时候,哪怕是她这个同学,也会是形同陌路。只是栾小雪从小就没有拒绝帮助别人的习惯,在冉冰冰这种热情似火的求助下,还是答应了。 栾小雪留了下来,剪几个字对她来说并不难,难的是这几个字剪成什么样子。她坐在椅子想着,冉冰冰问她:“怎么啦?” “你写你的东西去,让我想想剪成什么样子。”栾小雪说。 “啊?剪字还有这么多讲究?”冉冰冰夸张地惊叹了一句,栾小雪没再接她的话,她越来越发现,冉冰冰很会装,顾雁凌会在一切高兴与不高兴写在脸上,但是冉冰冰会把高兴与不高兴夸大着放射出来。 栾小雪很是动了一番脑子,她要把“罗天运生日快乐”几个字剪成属于栾小雪独一无二的体派,她很认真地构思和设计了好一会儿,才动手剪出了这几个字,栾小雪一个一个字地剪着,她剪得那么仔细,那么用心,仿佛这个生日礼物是她为罗天运准备,也会是她亲手交给他的一样,她完全沉浸在对他的无限深情之中。 栾小雪从报社大院出来后,想沿着小道穿过去,好早点回去,她怕罗天运在家里担心。可当她走到一处僻静的拐角处时,似乎听到身后有脚步时,她有些怕了,加快脚步往前赶,后面的脚步声也加快了,她故意放慢了脚步,后面的脚步也慢了起来。她被人跟踪了吗?她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了,她这是遇上抢劫的吗?如果身后的人真的上来抢劫的话,栾小雪倒还觉得没什么,反正她的包包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前面的路更黑了,栾小雪开始跑,后面的人也跑了起来,栾小雪索姓停下来,可后面的人并没有赶上来,她回头往身后看,发现后面没人,可她却清晰听到了脚步声,这是怎么啦?真的遇上鬼了吗?栾小雪并不相信。 栾小雪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后面的脚步上又响起来了,她再一次回头时,一个黑影迅速闪到了一旁。她便确定她不是遇到了抢劫,而是被人跟踪了。 为什么会被人跟踪呢?栾小雪想不明白。 栾小雪从包里拿出手机,她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这一次马英杰的电话是通的,栾小雪还没来得及说话,马英杰倒是在电话先说话了:“你怎么这么晚给我打电话?老板呢?” 栾小雪没接马英杰的话,而是用一种撒娇的语气说:“老公,我刚从冰冰家里出来,我在柳荫路,你来接我好不好?我走累了。”说完,不等马英杰说话,挂掉了电话。 栾小雪不敢再继续往前走,前面一拐角就是“十三陵”的地盘,她不知道后面跟踪她的人要干什么,她不敢回罗天运的家。 马英杰被栾小雪说得愣住了,栾小雪的话莫明其妙,可栾小雪分明在暗示什么。他不敢再多想,下床往外走,身后,妻子安琪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家外的狐狸精魅力可真大啊。” 马英杰没有回头,安琪显然听到了栾小雪喊他老公的声音,他没办法解释。 马英杰打车赶到了柳荫路,栾小雪站在路灯下,四处张望着。一见马英杰,她奔了过去,扑进他的怀里,压低声音说:“挽着我走。” 马英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话地挽着栾小雪往前走,在通往“十三陵”的另一叉道上,栾小雪拉着马英杰往另一边走,马英杰似乎明白了什么,搂着栾小雪,一副甜蜜的样子。 栾小雪没有听到身后有脚步后,她更加确信,她被人跟踪。在进入大道的路上,栾小雪想松开了马英杰,马英杰反而更搂紧了栾小雪,他挽着她打了一辆车,告诉司机直奔梦桃源大酒店。 马英杰开了一间房,栾小雪奇怪地盯着马英杰。马英杰也不理她,拉着她进了电梯,示意栾小雪不要说话。直到进入房间,马英杰才说:“马上给老板打个电话,告诉他,你在这里,可能被人跟踪了。” “这,我,”栾小雪不知道该怎么对罗天运讲这件事,她很害怕,跟踪她的人是冲她还是冲罗天运来的呢?可马英杰的样子显然像是清楚这件事情一般。 “快打吧,你这么晚没回去,老板会着急的。”马英杰催栾小雪。 “要是他问我和谁在一起,我怎么回答?”栾小雪问。 “你直接告诉他,你不敢回他家,就在外面开了房间,看他怎么说吧?”马英杰很镇定。 栾小雪平复了一下心情,拔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电话只响了一声,罗天运就接了,栾小雪说:“是我。” 罗天运说:“我知道。你上哪里去了?” “我被人跟踪了,不敢回你家,在梦桃源开了一间房。”栾小雪说。 罗天运愣了一下,他也知道让栾小雪住在家里太打眼了,只是他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被人跟踪了,很显然有人在背后做他的文章了。很快,他对栾小雪说:“你暂时住在酒店里,我让华宇替你安排宿舍,你搬到宿舍里去住。今后,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再到我家来。”说完,罗天运径直挂掉了电话。 栾小雪拿着电话,耳朵里却全是罗天运冷冷的话:“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要再到我家来。”原来,她在他心里就是这种份量,原来,那个家是他家,与她没有任何半点关系,原来她根本不是他的什么乡下侄女。 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砸在手肩上,竟然痛得栾小雪整个身子颤抖起来。 马英杰递给栾小雪几张纸巾,让她擦干脸上的泪水,安慰栾小雪说:“不要怕,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可是,他让我搬到华宇公司的宿舍里去住,让我不再给他打电话,不要再去他家。”栾小雪很委屈。 “老板这样做是对的。栾小雪,商场的事变化莫测,而且他这个位置,盯的人特别多,人多眼杂。你要理解他。”马英杰说。马英杰说归说,可心里却在犯滴咕,这个时候,有人出来跟踪栾小雪,绝对是要拿罗天运开刀,最近吴都市职业中专闹得比较凶,门口被堆了一大堆的石块,说什么,学校招生越来越艰难,想和职业大学合并,这个地方就可以腾出来,做成柳园居小区式的高档房,都在湖边,一流的居住选择地。可这事,罗天运一直反对,责令有关部门查清在学校门口堆石块的人。目前相关事件正在进行之中,难道为这事,被人盯住了?只是商场的这些事,栾小雪也理解不了,更多的时候,商场的秘密多一件不如少一件。 栾小雪收起了眼泪,她和他之间,本来就是欠债和还债的关系。只是,她在帮冉冰冰剪“罗天运生日快乐”时,她是那么甜蜜和幸福。现在,栾小雪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马英杰有些难过,他也没想到进行得很好的计划,被突然出现的跟踪人破坏掉了。这跟踪栾小雪的人肯定就是想拿到罗天运证据,那么栾小雪已经被人怀疑上。而现在,罗天运的退缩证明,他目前不想公开他和栾小雪的关系,退一步而言,他并不想承认他和栾小雪的关系。在这种时候,马英杰是不能再继续鼓励栾小雪往前冲的。 栾小雪慢慢平静下来了,她知道商场不是她可以想象得了的。可是她发现自己好象真的喜欢上了罗天运,这种喜欢与商场的复杂与否没有关系。可是,罗天运却在这个时候,生硬地去割断,她和他的联系。她有痛,切肤之感。这种痛对于罗天运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栾小雪对马英杰说:“你早点回去吧,不好意思,把你拖这么晚。” 马英杰盯了盯栾小雪,想说什么,又忍住了,他拉开了门,头也不敢回地走了出去。 马英杰走后,栾小雪很累,可是她却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索姓坐了起来,拿起手机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我睡不着。” 罗天运也没睡着。他在想是谁在背后下黑手?手机有信息进来,他拿起来一看,是栾小雪发过来的信息,眉头又皱了起来,删掉了信息,下床从书桌底下,拿出一个手机,打开时发现手机没电了,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用过这个手机。 罗天运把手机冲上电后,给栾小雪打电话,栾小雪迷迷糊糊地,她等罗天运的回复,可等了半天也没回复过来,失望得骂了几句自己,就强迫自己睡觉。正在迷糊时,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陌生电话,便压掉了。 第二十八章大叔控 第二十八章大叔控 手机又响了,还是同一个号码。栾小雪按下了接听键,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找死是不是?让你不要给我打电话,你偏不信。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 栾小雪无语了。她没想到他会发这么大的火。眼泪又一次无声地流了下来。 罗天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柔和了一些说:“我的手机是工作手机,有时候会在秘书手里,有时候会在办公室主任手里,不方便。你明白吗?”罗天运其实很想对栾小雪说,他们的手机很多情况下是被监视的,他们没有那么多的自由。可话到嘴边,他换成了另一种形式,他不想让这样的一个女孩更多地陷入商场的复杂化之中,那对于栾小雪来说,不是她可以把持的生活。 在商场一旦被人盯上,不是什么好事。再说了,有些事情可大可小,就拿妻子司徒月这件事来说,如果有人想搞死他,这件事就是天大的事,如果没人盯着他,这事就如针尖般忽略不计。现在,最让罗天运头疼的是,他不知道是谁在盯他?最近,鸿浩集团的风向有些不利于他,在这种环境下,他断然不能让栾小雪和他的事情暴光,对他不利不说,老岳父哪一关怎么过?毕竟司徒月尸骨未寒。 罗天运的头大了。栾小雪压抑的哭声,他听见了。他不忍心再骂她,安慰她说:“不要怕,会没事的。早点休息。” “嗯”。栾小雪轻轻地点了点头,一如罗天运就在她的面前一样。罗天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哭多了,会成肿眼桃的。快睡,不要哭了。” 挂掉电话后,委屈、难过、郁闷一扫而光,栾小雪又幸福着,他没不管她。他还在关心她。 唉,她真的成了冉冰冰嘴里的大叔控吗? 再上班的栾小雪,被出差回来的赵华宇安排住进了公司的宿舍,不过工作也被换到了设计部,说是设计部总监助理,其实也就是一个打杂的,烧烧开水,整理一下房间,基本算是一个闲人。 栾小雪不知道罗天运到底和赵华宇说了什么,她搬进宿舍里的用品都是赵华宇亲自去罗天运家里拿的,而且她一个人住了一个单间,其他的人,都是合住在一起。栾小雪总感觉,赵华宇已经清楚了她和罗天运的关系,可赵华宇却什么都没问没说。 一晃一周过去了,这天,栾小雪还是象往常一样走进了华宇公司大楼,人还没到设计部,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马英杰的。马英杰在电话里急切地问栾小雪:“有人在这几天找过你没有?” “没有啊。”栾小雪有些奇怪地回答着。 “那你收到什么东西没有?”马英杰又问。 “也没有。”栾小雪继续回答马英杰的问题。“哦。”马英杰想挂电话,栾小雪却不放心地问了一句:“怎么啦?” “栾小雪,我收到了一堆照片,我和你的。我现在不知道老板收到没有?如果他收到了,我的处境就相当被动,你明白吗?”马英杰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当时应该想到被人跟踪,就会被人拍照,他还是把问题看简单了。 “我和你没做什么呀?”栾小雪更奇怪了。马英杰便知道,很多事在栾小雪这里,她想象不到,无法想象。于是说:“栾小雪,没什么,你好好上班吧。”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坐在秘书位置上,心神不定。他不知道该不该向罗天运解释这些照片的事情。这一周,他已经查出鸿浩集团职业中专门口堆石块是几名街上的小混混干的,但是这几人坚决不肯说幕后的指使者。据马英杰猜测,指使他们堵门的人肯定是吴海坤,他一心想拿到这块地,曾经暗示过他,想通过他认识罗天运,被他拒绝了。后来,听说他和孟成林董事长的秘书苏晓阳打得火热,难道孟成林支持职业中专被卖掉吗?孟成林和罗天运关系一直很紧张,罗天运是从总公司下派到吴都鸿浩集团的,一直想干一番事业,这样的总经理对于孟成林来说,威协很大,一山容不下二虎。 再说了这董事长和总经理之间,一如婆婆和媳妇之间,尽管是一家子,总难免会碰撞、磨擦,越是强势的婆婆,越不喜欢能干的媳妇。可当罗天运经历一场巨大的丧亲之痛时,孟成林对罗天运一度很宽容和大度,特别是罗天运经常醉酒的日子,孟成林对集团项目的事,明显过问得很少。可最近,关于职业中专的事情,马英杰又感觉,孟成林对集团项目的事又上心起来了。如果跟踪栾小雪,偷拍他和栾小雪照片的人是吴海坤,马英杰倒也觉得好向罗天运解释,如果是苏晓阳指使人干的,整件事件,怕就没那么容易。 “马英杰,马英杰,”罗天运喊了两声,马英杰却沉浸在自己的分析之中,没听见罗天运的喊声。罗天运皱了一下眉头,他最近发现皱眉越来越多。栾小雪在这一周没找过他,他反而有种失落感。他很想让马英杰替他看看栾小雪,可一连喊了两声,不见有人应声,他以为马英杰不在秘书室,拉开门一看,马英杰竟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马英杰,”罗天运把声音提高了几度,马英杰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由于动作有点大,椅子被他弄翻了。 “你怎么啦?”罗天运奇怪地盯着马英杰问。 “我,”马英杰结巴了,该不该向罗天运汇报这件事呢? “进来。”罗天运一边往办公室里走,一边说。 马英杰跟在罗天运身后走了进去,他实在犹豫极了,这事怎么说呢?从哪里说起呢? “说吧。”罗天运坐了下来。 马英杰不得不说了。“我,我和栾小雪被人拍照了。”马英杰的后背,手心,甚至脚心都感觉在出汗。 “你们?”罗天运的心紧了一下,栾小雪和马英杰,他们会在一起?才一周的时间没和栾小雪联系,她就耐不住了?罗天运的脸沉了下来,马英杰后背的冷汗越来越冰凉,他必须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罗天运,如果让罗天运误解了他,这个秘书就没法干下去了。 马英杰说:“罗总,您等一下。”说完,回自己的座位取出照片,双手捧着,寄给了罗天运。 罗天运看着,栾小雪扑进马英杰的身体里,马英杰和栾小雪手挽着手,甚至有栾小雪和马英杰一起走进梦桃源的照片,罗天运的火气“呼”地一下往上冲,脸色由沉转成了灰白,马英杰吓得浑身颤抖着,赶紧解释说:“这是上次栾小雪被人跟踪后,被人偷拍的。当时栾小雪给我打电话,说了她的位置,我打的过来后,栾小雪什么话都没说,就扑了上来,后来,她在我耳边告诉我,被人跟踪着,于是我和她就装成一对情侣,带她到梦桃源开了房,她给您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一边,当时怕被您误解,不敢让栾小雪告诉您,我在场。” “哼,当时怕我误解,现在难道就不怕我误解?”罗天运还是发火了。话一说出来,罗天运就后悔了,这不等于承认了他和栾小雪之间的关系吗?可马英杰给他看这些照片的意思很清楚,他在告诉自己,他知道了,他和栾小雪的事? “老板,我真的和栾小雪之间没任何关系。可这些照片寄给了我,没有寄给栾小雪,我就一直想,这个人肯定还会来找我,我猜可能会与职业中专学校的事有关联,只是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不知道。所以,我一直在纠结,我该不该告诉您,我该怎么样才能让您相信,我和栾小雪之间没有关系。只有您相信了,安琪来闹的时候,才能还我的清白。我其实和栾小雪是老乡,和她走得近,也是老乡的情份。”马英杰一口气说了一长串。 马英杰的话让罗天运的心情松了下来,他相信马英杰和栾小雪之间绝对不会有事情。凭马英杰的眼力劲,估计早就知道他和栾小雪之间的事,他一直装迷糊,就是现在,他也是装迷糊,告诉他罗天运这些照片,是怕老婆安琪来闹事,而不是证明知道了他和栾小雪的关系。看来,马英杰越来越有灵姓了。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这件事有什么动态,你要在第一时间内告诉我,他们已经在对我动手。最近,我们都要小心谨慎。”罗天运恢复了惯常的平静,说完,挥手让马英杰退出他的办公室。 马英杰退出办公室后,松了一大口气。罗天运的一句“我们”让马英杰因祸得福,自己终于和老板绑在了一起。 这天下午,罗天运接到一个电话,就急着飞北京去了。下班时,马英杰给栾小雪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不要太担心照片的事情。他的心情由于罗天运的认可而开心着,栾小雪一整天都在担心照片的事情,被马英杰一说,心才安定下来。想问罗天运过得怎么样,可直到马英杰挂了电话,栾小雪都没问出口中。 马英杰上厕所时,手机响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手机。 第二十九章鸿门宴 第二十九章鸿门宴 在这个犹豫的过程中,马英杰想到了大秘苏晓阳的话:男人如果在“三边”接电话,一定是问题男人。这三边之一就有厕所边,之二是走廊边,之三就是厨房边了。苏晓阳说出这个理论时,马英杰并没有细想这个理论的科学姓,为什么“三边”的地域特征指这三边呢?就如苏晓阳是大秘,他马英杰是二秘,在鸿浩集团,也成了不成文的称谓。 马英杰掏出手机,一看竟是苏晓阳的电话。难道照片真是他在幕后让人拍下来的吗?马英杰这么一想,心不由得紧张地跳了一下,他便停了下来,按下了接听键,苏晓阳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老板不在家,二秘是不是寂寞难耐了?”苏晓阳的声音是阴阴的,怪味十足。外面的人如何在背地里称他为二秘,他都可以一笑了之。可从苏晓阳嘴里出来,却格外刺耳一般。只是老板不在家,苏晓阳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马英杰这么一想时,尿意突然紧急起来,他顾不上回话,径直压了手机,走进厕所,放了一长包水。就在他痛痛快快地抖动那个“宝贝”时,背后被重重地拍了一下,手中的宝贝迅速地萎缩成一团,一股怒火冲了出来,他刚要发火,苏晓阳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是二秘的卵子事重要。” “那是。男人嘛,卵子快乐了,才是真正的乐。”马英杰压掉了冲出来的火。连老板都不放在眼里的苏晓阳,对他这个二秘,自然更不会放在眼里。虽然他和苏晓阳都是秘书,可苏晓阳却把这个大秘做得花枝招展,他这个总经理秘书更多的时候倒真的成了不得宠的二房,这二房要是不得宠,连个小妾都不如。 “哈哈,马大文人也会说我们这种粗人的话。稀罕啦。”苏晓阳的笑得肆无忌惮。 马英杰四下看了看,还好没多少人上厕所。他是被总经理罗天运从鸿浩集团下面的永平县一学选到鸿浩集团来的秘书,与在鸿浩集团土生土长的苏晓阳没得比。苏晓阳伴着市委董事长孟成林五、六年了,在鸿浩集团,谁都知道,苏晓阳更多的时候不是秘书,而是孟成林董事长的传声筒,私人保姆、情报员,甚至是孟成林的情绪垃圾处理站。他成了孟成林的某种影子,无处不在地在鸿浩集团晃悠着。 秘书跟秘书不同,这是马英杰的理解。无论是大秘二秘还是三秘,在自己老板面前,还是尽量少说为佳。“言多必败”这是古训,古训留下来,就有留下来的理由和道理。再说了,秘书的职责是行动,行动大于语言。在商场,无论哪个秘书的老板,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过的桥比秘书走的路还多,不需要秘书多话。这些道理,马英杰认为他是通透的,只是这些道理放在苏晓阳这里,就行不通。他在孟成林哪里,不仅敢跟自己的老板多言多语,甚至有时候还会和老板纠缠不休,把孟成林不想办的事情,或者不想做的事情给做到实处。有时候还会直接替代孟成林传话,打着孟成林的牌子,上跳下窜。这秘书当到苏晓阳这个份上,就已经与秘书这个职业无关,与他和孟成林绑成了一体有关。这就好比,小三做到了一定份上,就不再仅仅满足于情与爱一个道理。 一想到这些,马英杰的脸转怒为笑,望着苏晓阳问:“大秘这一路辛苦地追来,不是来看我扯蛋玩的吧?” “哈哈。”苏晓阳又是一阵大笑,笑得马英杰的火又往上窜,可他知道,他这火是发不得,也不能发。 “兄弟,最近哥俩没在一堆喝俩杯,正好孟大老板也不在,约兄弟去爽几怀的,给个面子吧。”苏晓阳突然放低了姿态,一口一个兄弟地叫着,而且还特意往马英杰身边挪了半步,亲热地把手往马英杰肩膀搭,马英杰不想让苏晓阳的手搭上来,他最怕男人之间的这种无端的亲密。于是借故洗手,往前跨了一步,苏晓阳的手落空,他一时脸上挂不住,好在旁边没人。他咳了一下,往厕所便池边挪了一步,借吐痰掩视自己的不满和尴尬。 洗完手,马英杰对着苏晓阳的背影说:“老大吩咐的事情,我这二房哪里有不从的道理,不过,我要和安琪请个假。”说着拿一双湿手往裤子上擦了擦,准备掏手机给女朋友安琪打电话。苏晓阳却不给他打电话的机会,推着他出了厕所的门说:“这女人嘛,不能太惯。男人出外应酬正常得很,请个屁的假。走吧,这磨蹭劲,像个婆娘。” 马英杰只好收起手机,跟在苏晓阳身后,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集团大楼。 马英杰和苏晓阳一出集团大楼,一辆银灰色的凌志车在他们身边停下了。苏晓阳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马英杰愣了一下,这车是吴海坤。他们真的联手了吗?马英杰已经没退路了,只得跟着苏晓阳身后钻了进去。车上除了司机,没有看到吴海坤。马英杰也没问苏晓阳要去哪里,既然跟着他出来了,无论去哪里,他也得陪着。 苏晓阳坐在副座的位置,他没有说话,马英杰正好图个安静。只是他的大脑一直在转一个问题,苏晓阳是怎么知道罗天运不在鸿浩集团的呢?罗天运这次飞北京,除了他和司机外,没有惊动过谁。可现在问题在于,罗天运如此私密的行动,竟然也在苏晓阳的掌握范畴之类,看来,他们真的要动手了。这让让马英杰觉得很可怕,今天的饭局,苏晓阳显然是有备而来,只是他到底又要干什么呢? 马英杰不得不想,他掏出手机,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将苏晓阳请他吃饭的事情告诉了罗天运,又给栾小雪发了一条信息,让她手机不要关机,一个小时后给他打电话。 苏晓阳没回头,却问了一句:“二秘就真的没一点人身自由?事事需要汇报?” 马英杰呵呵地笑了几声说:“不请示,不汇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苏晓阳也跟着笑了几声,凌志车这时停了下来。梦桃源到了,苏晓阳拉开了车门,钻了出来。马英杰也从车内钻了起来,他们依旧一前一后地走进了梦桃源。 苏晓阳在红袖添香的包房前停了下来,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房间坐着两名女孩,一见苏晓阳,两个女孩都站了起来,苏晓阳也没理这两名女孩,径直把身后的马英杰拉了上来,冲着两名女孩说:“这是我的好兄弟,谁陪得他开心,陪得他爽快,谁的奖励就高。” 马英杰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是第一次和苏晓阳在一起吃饭,只是这样的情况,却还是第一次。他原以为吴海坤会在这里,却没想到除了苏晓阳,没别的人。看来,苏晓阳今天是特地请他吃饭,可这饭好吃吗?怎么吃? 马英杰犯难了。 两名女孩很主动地围了上来,扯着马英杰往座位上按,其中一个高个女孩,贴在马英杰身上,膨胀得随时都会挤破衣服的胸脯在马英杰身体上擦来擦去,擦得他肉肉痒痒的,麻麻的。xiati便有股气往外冲,支篷般地撑着裤衩。马英杰的脸便红了起来,有些尴尬地往一边让了让,苏晓阳却不放过马英杰,笑着打趣说:“二秘都做了一年多,还在乎这些小妾?” 两名女孩一听,便骂苏晓阳骂人不吐骨头,扯着苏晓阳要奖励,苏晓阳一手搂一个,在两个女孩脸上亲了一口说:“这就是奖励。”看得出来,苏晓阳和这两名女孩很熟悉。当然在梦天湖这种聚娱乐,餐饮于一体的大型酒店,不缺这类陪酒的女孩。 两个女孩便咯咯地笑着骂苏晓阳小气鬼,马英杰看着他们这样打闹,有些别扭,想转过脸不看,被苏晓阳捉住了,望着他说:“二秘好清纯啊。” 马英杰的脸涨得更加红,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苏晓阳再一次“哈哈”大笑着,两个女孩也跟着笑了起来。 马英杰坐不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苏晓阳眼急手快,走过来按住了他,冲着门外喊:“上菜。” 马英杰不好再发作,坐下来干笑了一下,两名女孩也收敛了一下。规规矩矩地坐在马英杰身边,等着上菜。 酒和菜是同步上上来的。苏晓阳再也没打趣马英杰,一本正经地和马英杰喝酒,两位女孩有那么一刻被凉在一边,马英杰便有些过意不去,主动地敬了一下两名女孩,这样一来,两名女孩又反过来敬他,一来二往,酒自然就一杯接一杯地干掉了。 马英杰的脸被酒精烧得越来越红,苏晓阳却没有撤的打算,扯着马英杰的手说:“兄弟,我们俩都是伺候人的命,哥比你长几岁,这其中的苦,哥比你更清楚。来,兄弟,有酒同喝,有乐同乐。”说着,不等马英杰反应过来,一口干了,马英杰也只好跟着干了。这时,两个女孩起哄,要喝交杯酒,而且是大交,苏晓阳带头和个头矮的女孩喝起了大交,大交就是贴面抱在一起,从彼此的脖子边绕过,交叉地喝。小交就是一般地手臂挽手臂地喝,马英杰有过和女人喝小交杯酒的时候,却从来没喝过大交杯酒,可苏晓阳和矮个女孩喝完了,高个女孩站了起来,他也不得不站着,任由高个女孩贴着他,绕过他的脖子,呼出的气拂着他的耳根,柔柔地,软软的,如春日的暖风一般,吹皱了水纹,也搅拌着马英杰的身体。 第三十章勾魂策略 第三十章勾魂策略 如高个女人这么胸大的女孩,马英杰还真没如此近距离地贴过。那对玉兔般晃动的胸脯在马英杰胸前挤来撞去,而酒杯就是沾不到口辱上。 苏晓阳和矮个女孩在一旁夸张地笑着,高个女孩就往马英杰面前贴,他不得不绕过高个女孩的脖子,任由那两团肉绵绵地东西在胸前撞着,xiati再一次不听使唤地呼啸而来,顶在了女孩身上,女孩贴着他的耳根说:“你好坏哟。”说完,把一杯酒喝了下去,马英杰也赶紧把酒杯往嘴边送了送,喝了下去。 越来越强的火在体内烧了起来,马英杰便知道这酒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准会出事。可是苏晓阳除了喝酒,什么话也没问他,好象他真的就是为了喝酒一样。不过,马英杰还是不放心,提出来撤。矮个子女孩正在和苏晓阳玩石头、剪刀、布,马英杰的话,他们谁也没当回事,继续变化莫测地变换着手势。 高个女孩干坐在一旁看苏晓阳们玩,马英杰想走。刚一站起来,高个女孩便抢先拉住了他说:“我们也来玩一盘,我输了,我喝两杯,你输了,你喝一杯。” 苏晓阳停止了玩,转过来身来看马英杰,马英杰不想玩这种游戏,明显欺负女孩。可矮个女孩起哄,非要看马英杰和高个女孩玩三盘,苏晓阳便说:“兄弟,别扫女人的兴。玩了三盘,我们就撤。” 马英杰一想,三盘很快就玩完了,于是就准备和高个女孩玩,苏晓阳却说:“我们男人不欺负女人,我兄弟输了,他喝两杯,喝不下,哥替他喝。你们女人输了,喝一杯。” 第一盘,高个女孩输了,高个女孩很爽快地干掉了一杯。第二盘,马英杰输了,矮个女孩替他倒了两杯酒,苏晓阳却起身往外走,显然,他不可能替马英杰代酒。马英杰想,再喝两杯酒没事,就连干掉了两杯。接着玩第三盘的时候,马英杰又输了,苏晓阳还没回来,矮个女孩和高个女孩拍着手庆贺她们的胜利,又替马英杰倒满了酒,马英杰为难地看了看酒杯,可两位女孩一左一右地守着他,大有这酒不干,不放他走的架式。 马英杰眼一闭,把两杯酒灌了下去。酒刚一喝下,苏晓阳就来了,可马英杰已经认不清谁是谁,眼前的影子重叠地晃荡着,整个身体如在空中飘着一般。他傻笑地望着已经喝空的酒瓶说:“妹子,再来一盘,我一定不会输。” 苏晓阳冷笑了一下,示意了两名女孩架起马英杰出了红袖添香的包房。 马英杰被两名女孩架着进了电梯,苏晓阳一直没再看马英杰,但是他也没有离开。随着电梯去了梦天湖的二十楼,这里是客房。 二十楼到了。苏晓阳走在前面,两名架着马英杰的女孩走在后面,中间被苏晓阳有意识地拉开了一段距离。而马英杰眯着眼嚷着要再玩一盘,两名女孩却不理他,任由他叫嚷着。就在二十楼往客房方向走的拐角处,马英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栾小雪?马英杰一惊,她怎么在这里?马英杰的酒意去了一大半。他本来就没有喝醉,在苏晓阳站起来装着去厕所时,他便知道,这一顿酒确实是鸿门宴。苏晓阳很显然要灌醉他,可是他就不明白,苏晓阳为什么要灌醉自己?于是,他便演了一出完完全全喝醉的样子。他必须装。在商场,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每个人都在入戏,就看入戏的深和浅。跟着罗天运一起,他入戏的状态还没有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当然罗天运都没有达到这个境界,他一个小小的秘书,就有些望尘莫及了。只是今晚,他得在苏晓阳面前演戏,好在平时他一喝酒就脸红,给大家的印象也是不胜酒力。这个戏也就半真半假地好演。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栾小雪。 栾小雪显然看到了马英杰,闪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边上。马英杰装着要呕吐,丢下两名女孩,往垃圾桶边走,两名女孩没跟上来。马英杰扒在垃圾桶边故意弄出呕吐的声响来,两名女孩捂起了鼻子,跑到看不见垃圾桶地方去了。 “你怎么在这里?”马英杰问栾小雪。 “他让我来的。”栾小雪的声音很低。听马英杰还是听清楚了,栾小雪嘴里的他当然是罗天运。“他说让你弄清楚他们的目的,我会在这里配合你的。” “人呢?”苏晓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栾小雪赶紧往过道上躲,一边躲一边示意马英杰走。 马英杰跌跌撞撞地从垃圾桶边走了出来,叫嚷着喊:“妹子,妹子。”苏晓阳推了一把两个女孩,女孩上前又一次架起他,他整个身子软着,这一次,两个女孩架得有些吃力,几乎是拖着往前走。苏晓阳扫了马英杰一眼,一丝冷笑一闪而过,可马英杰已经看到了。 客房到了,两名女孩累得不行,她们刚一松手,马英杰整个人摔在房间里,嘴里却喊着:“妹子,来,再来。”说着,头一歪,躺在了地板上。 矮个女孩问苏晓阳:“现在怎么办?”苏晓阳没说话,示意高个女孩去拉马英杰。 “哥哥,哥哥,”高个女孩弯下腰一边推马英杰,一边喊。 那两团白晃晃的肉跳跃着,马英杰身体里窜出无数双女人的手,拽着一种向往和本能扑面而来,他想爬起来,想把手往那两团肉堆里伸,想去捏那团白馒头般的小山丘,更想掀翻她,就在这个地板上,使劲地压她,抽她。 酒后乱姓。马英杰算是彻底尝到了。这一刻,他要拿出多大的定力,才可以把那些伸出来的手灭掉啊。 马英杰“哼哈”着,就是躺着不动。苏晓阳走了过来,踢了一下马英杰,马英杰还是没敢动。苏晓阳就和两名女孩一起,把马英杰连拖带拉地弄到了床上。 马英杰任由他们折腾着,他在等他们,他们也在等他。于是他就继续装着,鼾声从他的鼻孔里往外窜时,苏晓阳又过来了,在他的耳边叫着:“二秘,二秘。” 马英杰在心底“哼”了两声,鼾声还是没停。苏晓阳便指挥两名女孩脱衣服,趁着女孩脱衣服之际,马英杰偷偷睁了一下眼睛,他发现,苏晓阳手上竟然多了一台照相机。他一直是空着手的,那么这照相机就是房间里早就有的,他真狠。他原来早就设下了这个局,等着马英杰钻。如果他真的被苏晓阳灌醉了,后果,他不敢再想。可是现在怎么办? 马英杰的大脑里在这一刹那间短路了。苏晓阳这么做的目的,除了打听罗天运去北京的事情,还想干什么? “男人没有一点花花事,入不了圈子。”马英杰突然想起了苏晓阳的这句话,天啦,他要拉自己进入大老板的圈子吗? 马英杰被他们带走后,栾小雪偷偷地跟在了后面。当房间的门关上后,栾小雪把耳边贴在了房间门上听,当苏晓阳让那两名女孩脱衣服的话传到栾小雪耳朵里时,她惊了。他们两男两女玩什么呢?马英杰没醉,可他显然在装醉,为什么呢? 栾小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跑到一边,拔通了罗天运的另一个电话,罗天运显然是走出房间才和她说话的,他在电话中教了一个方法,让栾小雪照着去做,他得让苏晓阳看一出戏,尽管对栾小雪来说,很残疾忍,可是,他在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只能让栾小雪这么去做了。 现在,马英杰显然被苏晓阳陷害着,那两名女孩,罗天运早就听说过,是梦天湖里最厉害的一对姐妹花,矮个女孩叫何娜,高个女孩叫何阳,何娜和何阳经常成双入对地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体里交替耕耘着。她们表面听命于苏晓阳,其实背地里是孟成林在撑腰,据说被她们姐妹伺候的男人,都成了孟成林圈子里的人。现在,苏晓阳又在用同等的方式拉马英杰下水,显然苏晓阳的目标不是马英杰,而是他。商场最忌讳的一招是打草惊蛇,而孟成林竟然让苏晓阳又是跟踪,又是拍照地惊动了他,他不能不采取行动了。 让栾小雪出现,是最好的方式。罗天运认为。 何娜和何阳的衣服脱光了,马英杰后背全是冷汗,怎么办?他在激烈地斗争着。 马英杰很想跳起来,指着苏晓阳一顿臭骂,可是,苏晓阳不是第一天干这种事情,他早就听过苏晓阳用艳照逼人就范,而这种传言是公开的秘密,那么孟成林不可能不知道。他现在要是跳起来,不断抓不住苏晓阳的什么把柄,反而会和他撕破脸,那他在市府大楼能不能呆得下去,很难说。 做一只待宰的羔羊吗?马英杰不甘心。苏晓阳用这种方式拉他进入他们的圈子之中,不可能有什么好事临到他头上。再说了,他不甘心做个秘书,可他绝对不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往上爬。 呕吐。马英杰只能再一次用这种方式了。 “哇,哇,”马英杰突然翻身,扒在床沿上大吐特吐。 脱光衣服的何娜,何阳闻到了刺鼻的臭味,再加上这一路的折腾,她们跑进了洗手间,扒在马桶上,各自吐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声紧一声,一声赶一声。马英杰一喜,栾小雪,是栾小雪吗? 第三十一章她是谁 第三十一章她是谁 苏晓阳没有马上去开门,而是抓起椅子上的衣服,塞进了洗手间,对着洗手间说:“不要出来。” 苏晓阳手里的照相机也不见了,他没事般地拉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位他似曾面熟的女孩,他刚要去拦女孩,女孩却气势冲冲地推开了他,径直走到马英杰身边又哭又骂扯地他:“你又灌了多少?你保证过,不喝酒,保证过,天天陪我。你喝去死啊,你妈个巴子,还不起来,跟我走。有客人也是酒,没客人你也是酒,喝死你。” 马英杰被栾小雪从床上扯了起来,他步伐不稳地跟着女孩,一步三摇地往房间外。 苏晓阳想去拦,栾小雪却扯住了马英杰的耳朵,骂得更凶了,“你天天这样浪荡,对得起我吗?你再这样,以后不要找我了,我们一刀两断。”栾小雪的声音很大,苏晓阳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他怕女孩闹出大动静来,毕竟洗手间还藏着何娜,何阳。背地里可以干的事情,苏晓阳是绝对不愿意被暴光出来的。 眼看着一场好戏即将成功,硬是被栾小雪搅乱了,苏晓阳气得在他们身后跺了几脚,骂了一句脏话:“裸日的。” 栾小雪和马英杰一走,苏晓阳傻眼了,他以为用这种方式可以迫使马英杰加入他们的行列。吴海坤确实想拿到鸿浩集团职业中专那块地,赵华宇打造了吴都的柳园居,吴海坤想用这块地压下赵华宇的气势,没想到这个报告在罗天运哪里一直压着不批,而他亲自找马英杰这个小秘书时,马英杰竟然没理他。于是,他和苏晓阳打得火热,他明知道苏晓阳胃口大得很,他还是选择了苏晓阳,他这种人不怕你胃口大,就怕你没胃口。他指使人跟踪了栾小雪,他原以为栾小雪和罗天运有一腿,结果跟踪时发现了栾小雪和马英杰有一腿,于是拍下了他们的照片,并且寄给了马英杰。可苏晓阳却认为仅凭一个女人是没办法拉马英杰下水的,于是他和吴海坤又演了这么一出戏,没想到的是,半途杀出了一个程咬金,把马英杰揪走了。只是栾小雪一走,苏晓阳便想起了,她就是照片上的女人。 苏晓阳马上给吴海坤打电话,吴海坤正在打麻将,苏晓阳显然听到了麻将声音,忍住没发的火气迅速升腾而起,他开口骂了一句脏话:“玩个**牌。马上到名流茶吧来。”说完,也不等吴海坤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吴海坤正打在兴头上,没想到被苏晓阳搅乱了,他便猜到苏晓阳肯定没办成事情,于是,把麻将一推,站起来就往外走。其他三个也是老板,在他身后说了一句:“泡妞也用着这么急吧。”吴海坤头听到了他们的话,可他没有回头。 和苏晓阳一熟,吴海坤是了解这个大秘的。而且在苏晓阳的操作下,吴海坤确实拿到了几块令人眼红的地,而且都赚大钱了,从某种意义而言,苏晓阳是他的财神爷,他目前还要靠着苏晓阳生财,他可不敢去得罪他。 吴海坤迅速下楼去了,在停车场取出自己的凌志车,直奔名流茶吧而去。 在绿岛包间里,苏晓阳一手拿着一杯龙井,一手夹着烟,他没抽,一见吴海坤就问:“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吴海坤凑上前替苏晓阳点燃烟,才坐在了他的对面。也掏出一根烟,不急不慢地点上了。 苏晓阳一见吴海坤这个样子,又想发火,可他忍住了。毕竟吴海坤不是某个县里的领导,可以任由他大呼小叫的。他花钱的时候,还得管吴海坤伸手。 吴海坤吐了一口烟,才望着苏晓阳说:“这个女名字叫栾小雪,她的哥哥栾军就是前一段撞死罗天运妻子和女儿的司机,只是我也没弄清楚,这起车祸案子,突然间就宣判了,而且司机判得不是很重。当时宣判的时候,听说一直由马英杰陪着栾小雪。于是,我派人跟踪了栾小雪,才发现她居然和马秘书有一腿。大秘这是怎么啦?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女人?” “不提了。就是这个女人打乱我的全部计划。”苏晓阳气愤地说。 “啊?”吴海坤惊异地望着苏晓阳,尽管他早就料到了苏晓晓办事不顺,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出现了。“那现在怎么办?”吴海坤望着苏晓阳问。 本来,吴海坤把栾小雪和马英杰的照片寄给马英杰,就是警告他不要多管职业中专的事情,可苏晓阳却要实施他的“双飞”的游戏,直接把马英杰拉下水,听从他们的调控。何阳、何娜是他养在梦桃源的两棵摇钱树,现在基本上专供苏晓阳对付他想对付的人。 “我还不信,马英杰这个书呆子能逃得掉了。走,叫上你的人,我们看戏去。不过,这件事一定不能让老板知道,而且你得尽快找到让老板满意的女人,还有尽快拿到罗天运的漏洞,只有女人和罗天运的漏洞,才能让老板有兴趣,明白吗?”说完,苏晓阳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狠狠地吐了出来,他的整张脸,在吴海坤眼里,迅速变得朦胧一片。 栾小雪扯着马英杰逃出了梦桃源,一出酒店的门,栾小雪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尽管闯进了马英杰的房间,可心里是极为恐惧。她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更是第一次去扮演一个她并不想扮演的角色。她发现自己竟然愿意为罗天运做一切事,而且是一种不求回报的心理状态,她不知道这种心理状态到底是健康还是一种求贱的表现?女人需要自立自强,这是顾雁凌的话,她认可这句话,可是她却越来越发现自己在依赖着罗天运,在借助罗天运的势壮强自己。可是,罗天运的世界,她懂了吗?一如她现在扮演着马英杰的小三,扮演着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却必须让这个角色正大光明,而且理直气壮。 栾小雪此时的心,堵得极为难受,她对马英杰说:“陪我沿着湖边走走好吗?” 马英杰想也没想,便答应了栾小雪的要求。他也想试探一下栾小雪,如果有一天让她离开鸿浩集团,她愿意吗? 鸿浩集团绕湖而发展着,湖边已经被孟正林董事长打造得如花园般漂亮,就因为他有这样的政绩,他在鸿浩集团的势力越来越强大,越来越根深蒂固。可这些对于栾小雪来说,她一无所知。她望着湖远处的一盏盏湖灯,一如镶在天河边上的星星一般,美得让她心悸。她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声:“真美啊。” “是啊,鸿浩集团越来越美了。我也越来越爱这个城市了。”马英杰接了一句。“如果哪一天,让你离开鸿浩集团,你愿意吗?”马英杰试探地问栾小雪。 “我的生活一直是动荡的,能在哪个城市安家乐业,我能控制吗?”栾小雪幽幽地说,马英杰心往下一沉,他才知道,栾小雪其实比他想象之中要懂事得多。 马英杰和栾小雪并肩走着,湖风一阵一阵地吹过,水浪一波又一波地向岸边涌来,在灿烂的灯光中,泛滥着这座新城另一种柔嫩。马英杰看着涌动的湖波,努力寻找着安慰栾小雪的语言,可是他这个被苏晓阳称为笔杆子的文人,竟然就搜不出一句话适合栾小雪。 两个人的脚步一深一浅地传进了他们的耳帘,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却站住了,栾小雪不解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下意识地把栾小雪往身后拉了一下,没等栾小雪站稳,安琪迎面冲了过来,她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好浪漫的一对野鸳鸯啊。”安琪的声音划破的湖边的宁静。 “安琪,”马英杰叫了一声,安琪却推开了马英杰,照着栾小雪的脸抽了过去,栾小雪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傻站着,眼看耳光就要落到她的脸上,马英杰却冲过来护住了栾小雪,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安琪这一耳光扎扎实实地落到了马英杰脸上,安琪愣了一下,可仅仅只一下,她的心便破碎成泥。她接到了一个电话,让她到湖边看马英杰,下楼时,一个陌生人,寄给她一个大信封,让她打开看看,竟然是马英杰和一个陌生女人亲密的照片,他们居然还去了梦桃源,那是鸿浩集团最上档次的一家星级酒店,马英杰平时都舍不得带她去享受一下,居然跟着外面的野女人这么快活,她一气之下,沿着陌生人提供的信息,赶到了湖边,她真的看到了她永远都不想看到的一幕,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马英杰竟然这么护着这个女人。 安琪的怒火越烧越强烈,她扯开马英杰,又要去打栾小雪,马英杰紧紧地抓住了安琪的手,冷冷地说:“你闹够没有?” “好你个马英杰,我们离婚,现在就离,马上离。”安琪哭叫着。 直到这个时候,栾小雪才明白眼前正在发生的事情。她对安琪说:“嫂子,你听我解释,我和马英杰真的没什么,你误解了。” “你这个不要脸的表子,没什么还会在半夜叫着‘老公’,让他去接你?”栾小雪一说话,安琪更加愤怒了。 第三十二章打的就是小三 第三十二章打的就是小三 安琪现在只想把栾小雪暴打一顿,每次和姐妹们谈起小三的话题时,姐妹们说得最多的就是,如果发现了小三,首先就是对小三来一顿暴打,每个姐妹都舍不得打自己的男人,无论她们多恨这个男人,可她们想到的不是打自己的男人,而是打另外一个女人。安琪发现,原来姐妹们平时说笑的话,是真实的体验,她现在最想暴打的人是栾小雪,她错打了马英杰,内心却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只是马英杰越护栾小雪,安琪想要暴打栾小雪的念头越强烈。 “栾小雪,你打车走。”马英杰推了栾小雪一把,让她快走,可栾小雪却还是站着不动,她还想对安琪解释,她确实和马英杰没任何关系。 “你走啊,”马英杰急了,安琪看不下去了,马英杰当着她的面,如此护这个女人,她的心真痛了,五年的夫妻,抵不过外面的一支野花。这样的婚姻要与不要又有多少意义呢?这样的男人还守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安琪一转身,没命地跑走了。 不远处的岸边,苏晓阳和吴海坤同时笑了起来。 安琪哭着跑掉了,马英杰却愣在了原地。栾小雪推了马英杰一把说:“快去追啊。”马英杰却一屁股坐在了湖边的木凳子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马英杰,你快去追,女人嘛,哄一下,就没事了。”栾小雪去拉马英杰。 马英杰还是坐着没动,他太了解安琪了,就算他现在追过去跪在她的面前,向她道歉,任她处置,安琪都不会原谅他。安琪是哪种认定的事情,不回头的女人。五年啦,在城里长大的安琪,对乡下进城的马英杰,从来没有过一句贴心的话,作为鸿浩集团二中的教导主任,她自身有太多的骄傲,如果不是因为她当时和校长之间的暧昧被父母知道,逼着她相亲,甚至逼着她嫁给了马英杰,她是看不起马英杰的。而一个让她看不起的男人,竟然被外人拍下了那么多的暧昧照片,安琪的面子挂不住,她除了离婚外,她找不到和马英杰再守下去的理由。 安琪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跑,就在她累极了的时候,身边居然停下一辆车,吴海坤从车上走了下来,望着安琪说:“安琪老师,你这是要去哪里?我送你。” 吴海坤的女儿在安琪班上,他早就认识安琪,安琪也认识吴海坤,对出手大方的家长,课任老师都有极深的印象。她也没客气,钻进了吴海坤的车子,任由吴海坤把车子开得飞快。 吴海坤把安琪带进了一家夏威夷酒吧,这家酒吧在湖中心,在整个鸿浩集团城,这是唯一一家湖中心的酒吧,因为进酒吧消费的价格不菲,如称“十三陵”一样,被鸿浩集团人称为“富人俱乐部”。 安琪是第一次来富人俱乐部。自从嫁给马英杰之后,安琪是能省则省,她想给儿子存钱,送儿子去国外念书,这个想法马英杰不同意,安琪也没理马英杰,背着马英杰还是为儿子存钱。 富人俱乐部里的灯光暧昧得极有暖意,打在身上,如被一双大手抚摸过一般,体内许多压在心底的欲望,在这样的灯光引渡下,如春天的杂草,肆无忌惮地往外挤着,露着。 吴海坤把安琪引到了角落边的一个吧台上,灯光里,成双入对的男女,抱着,搂着,甚至是亲着嘴,喂酒喝的都有,安琪有那么一刻的不自在,可吴海坤象没事一样坐下时,安琪也努力地让自己镇定地坐在了吴海坤对面。 服务生走过来问安琪:“喝点什么?”安琪不好意思地把目光投向了吴海坤,吴海坤便知道,安琪是第一次来这里,便说:“给她来一杯红粉佳人,给我来一杯白兰地。” “我也要白兰地。”安琪说。服务生把目光转向吴海坤,吴海坤点了点头,服务走了,安琪便感激地看了一眼吴海坤,吴海坤也正看着她,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自觉垂下了头,这一低头的妩媚,却让吴海坤的心颤悠着,这种感觉,对经常出入娱乐场所,玩女人无数的吴海坤而言,是那么奇异,又是那么地刺激,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很多年没有让自己在哪个地方停过,这个夜里,他突然那么希望时光停止,就任他这么颤悠地望着安琪。本来是苏晓阳让他来趁火打劫,他也闲着没事,调戏一下马英杰的老婆,也算是一种心理补偿,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种异样的感觉。 洒上来了,“喝吧。”吴海坤说。 安琪举起杯子,吴海坤也举起了杯子,安琪说:“谢谢你。”吴海坤笑了笑说:“这种地方就是放纵心情,不好的情绪,想有的欲望,都可以在这里发泄掉,然后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去。来,为明天的美好干杯。” 吴海坤的脸在灯光中显得格外地成熟温和,安琪突然想起了校长,他以前总是这么温和地看着她,听着说这样那样的事,她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竟然对着吴海坤说:“我好难受,明天美好得起来吗?”说着,猛烈地喝了一大口酒,呛得她不由得咳嗽起来,吴海坤赶紧站起来,一边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给她递纸巾。 安琪终于停于了咳嗽,吴海坤也回到了座位上,安琪的脸更红了,她迷离地看着吴海坤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喝酒。” “安琪老师,相信我,明天会美好起来的。这酒,咱们不喝了,我带你去看这座城市的夜景。”吴海坤说完,站起来热烈地望着安琪,这一刻,他不想让安琪喝醉,他要努力地安慰她,让她快乐起来。 栾小雪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尽管马英杰坚持要送她,还是被她拒绝了。她希望马英杰去追安琪,更希望自己没有伤到安琪,尽管她在一念之间打给马英杰的电话让安琪误解了,可那不是她想要的一种结果。而马英杰的表现,或多或少让栾小雪很失望,无论怎么样,在安琪一转身的那一瞬间,马英杰应该追上去。 栾小雪说不出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以前没经历过的场面,以前没想到过的人情,以前没有感受过的感情,回鸿浩集团后一幕接一幕地在她的生活中上演着,她甚至不知道哪一幕才是真实的,哪一幕才应该属于她。 鸿浩集团的夜和南方的夜不同,黑得那么彻底,又黑得那么鲜明。栾小雪盯着窗外,什么看不见,却什么都存在一般。她想强迫自己睡觉,想强迫自己不去想安琪,不去想马英杰,甚至不去想罗天运,可是在这样的夜里,她更想念的人却还是罗天运。 “晚上,马英杰与他的老婆安琪吵架了,我被安琪认定为小三,我好纠结,我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我还是伤害了别人。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安琪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她渴望罗天运给她指点,渴望罗天运告诉她,路该怎么走,更渴望罗天运再叫她一声丫头,她喜欢这种被宠甚至是被怜惜的感觉。 信息发出去后,栾小雪一直等,每隔一会儿,她就会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看,生怕是自己没听见信息或者电话的声音,可是,一遍又一遍,栾小雪任自己一次次地失望,一次次地希望,甚至是盼望,手机却没有任何声响。 他睡了吗?还是没听见信息的提示?栾小雪有无数种解释和想法,可是无论是哪一种,栾小雪都不敢把电话拔过去,不敢轻易地去打搅罗天运的夜生活。 “这是爱情吗?”当爱情这个词从黑暗中跳出来时,栾小雪的心猛然跳动着,自己爱上了他?这个念头让栾小雪吓了一跳,那个在冉冰冰眼里,无限风光的罗天运,那个让冉冰冰还在继续追逐的罗天运,她真的是爱他的人还是如冉冰冰一样爱他的光环,爱那顶总经理的官帽?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她会爱他吗?会吗? 栾小雪的大脑全是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每一种想法一闪而过时,她的心就会纠结地痛一下。那个在她眼里高不可攀的罗天运,那个让她付出贞洁的男人,真的是她要爱下去的男人吗? “爱是什么?”栾小雪忍不住又掏出了手机,再一次给罗天运发了这样的一条信息。 又是一阵等待,又是一阵希望和失望的交替,夜的黑就在栾小雪的这种交替中一闪而过,可当第一丝曙光射进窗户来的时候,栾小雪的手机终于响了,信息进来的声音,她猛地坐了起来,急切地掏出了手机,却是马英杰的信息:她一夜未归。 罗天运一直没回栾小雪的信息,他如失踪了一般。可在罗天运不在鸿浩集团的日子里,栾小雪被一顶“小三”的帽子压住了。 栾小雪再去华宇公司上班时,设计部的人都怪怪地盯着她,栾小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去行政部找小季,在这个公司里,她感觉除了小季,她没一个熟人。 小季倒还是象以前一样和栾小雪说话,只是在栾小雪问起公司里的人为什么都怪怪地看着她时,小季吞吐了半天,终于告诉栾小雪,让她申请QQ号,进入公司的QQ群里,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三十三章被绯闻了 第三十三章被绯闻了 栾小雪回到了设计部,按照小季的教给她的方法,申请了QQ号,而且成功加入了公司里的QQ群,可她在群里没看到什么,她在QQ上问小季,小季转给她一条消息,消息是这么写的:据可靠消息,公司刚招进来的新人栾小雪是职业小三,她回鸿浩集团才几个月,成功地傍上了总经理的秘书,靠秘书的关系进了本公司。各位多金的男士请注意啦,栾小雪想上位,正在和秘书的原配谈判,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栾小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完这则消息的,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再也顾不上罗天运的警告,拔通了罗天运的电话,可是电话通了,被掐断了,她又改拔工作号码,还是一样的结局,栾小雪都有些绝望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栾小雪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倒是接了她的电话,栾小雪把群里的信息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栾小雪,安琪一直没回家,她提出离婚。” “什么?”栾小雪惊异极了,婚姻怎么那么脆弱呢?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小三这顶帽子,她算是戴定了。 “没有挽回的可能姓吗?”栾小雪努力地想说服马英杰。 “栾小雪,我这里,你不用操心,只是你自己要坚强起来,目前情况越来越糟,有人在暗地里收集老板的资料,他去北京与这件事有关系。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在这个时候,无论别人说什么,你都要稳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明白吗?”马英杰的心情其实一点也不好,老板除了指示过他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之外,没透露什么。倒是苏晓阳,来过他的办公室,一脸笑,东扯西拉地说了一会话,说省里要进一名常委,还说大老板很赏识马英杰写的材料,哪天,他要专门请教马在笔杆子,学几招。 马英杰一直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容,可他的心里却对苏晓阳厌恶极了,苏晓阳只字没提那天晚上和马英杰吃饭的事,而且安琪之所以闹,也是他们在背后做了手脚,否则安琪不会那么巧地出现在湖边,更不会发那么大的脾气。而这一切在苏晓阳眼里,竟然没有发生过一样,还在想着让马英杰归顺到他们的圈子里,彻底地孤立罗天运。 商场之险,马英杰早就有所准备,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苏晓阳们会这么厚颜无耻,不仅针对他,而且连栾小雪都不放过。罗天运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鸿浩集团,在这个时候,马英杰除了安慰栾小雪外,他别无办法。 “马英杰,对不起。要不要我再找嫂子谈谈?”栾小雪问马英杰。 “栾小雪,我的事我会处理好。现在我担心的是你,无论谁找你问什么,你都要镇定,而且一口咬定,你和老板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不管人家怎么传我和你,只要有老板的平安,这样的传言会随着时间而不攻自破的,明白吗?”马英杰极力地想让栾小雪明白,目前是个关键时刻,对他,对栾小雪甚至是罗天运都是一个坎,只要迈过了这个坎,他在苏晓阳面前才有底气,他的商场梦才能继续做下去。可他不能对栾小雪说这些话,一顶“小三”的帽子,栾小雪都承受不起,商场中的坎坷和起伏,她能承受得起吗? 马英杰开始担心栾小雪,这个他选中助自己一辈之力的女孩,她能经受得住商场的大起大落吗? 赵良泰和梅玉筹备了一场舞会,是为柳园居第三期房子上市作的推介舞会,公司要求员工都要参加。栾小雪在这个时候,很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众人的面前,可公司规定不得无故请假。栾小雪在一阵纠结中,还是换上了那条用罗天运的卡买的白裙子,好在,栾小雪到达舞会场时,遇到了小季,小季还是那么可爱地笑着,拉着她去偷摆在角落处的食物吃。小季见了美食,就忘掉了一切,正吃得过瘾时,冷不丁身后冒出一句话:“好吃吗?” 栾小雪和小季同时回过头,梅玉一对杏眼睁得老大,直瞪着她们。小季赶紧低下了头,把手上的食物放进了推车里。梅玉却望着小季说:“跟好人学好人,跟着小三就知道偷。” 栾小雪的脸一下子白了起来,她直视着梅玉问:“群里的贴子是你发的?” “是我发的,又怎么样?”梅玉不甘示弱地反问了一句。 “你他妈的才是小三。”栾小雪暴出一句粗话,小季害怕了,赶紧去扯栾小雪,可栾小雪却摆脱了她的手,往梅玉面前靠了一步,逼视着梅玉说:“我现在已经不是赵良泰的私人秘书,而且我对他这种自以为是的富二代没兴趣,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我不是小三,我这辈子不会做谁的小三。” 栾小雪说完,一转身就往外跑,小季刚要去追她,却发现赵良泰挡住了栾小雪的去路,“你这是要去哪里?”赵良泰冷冷地问。 栾小雪不说话,用手去推赵良泰,她只想离开这里,找个清静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哭一场。 赵良泰却反手抓住了栾小雪,把她扯进了舞池之中,梅玉惊异地盯着栾小雪的影子,舞池里,栾小雪被赵良泰优雅的舞姿引领中,如一只白天鹅般地旋转着,他们越跳越快,赵良泰旋转的角度越来越大,栾小雪也只好跟着一起旋转,白裙子在他们的舞姿中飘了起来,栾小雪那一头黑得发亮的头发也跟着飘了起来,一白一黑,色彩那么鲜明地跳跃着,在美妙的音乐中,不断地施放着令全场人羡慕无比的美丽。跳舞的人全停了下来,退在一旁,为舞池的这一对男女鼓起了掌声,接着就是全场的人为他们鼓起了掌声。在这热烈的掌声中,栾小雪的脸涨得通红,那种纯朴的羞赧让赵良泰的心跟着跳了起来,如这不断旋转的舞姿态一般,向身体外飞扬着------ 梅玉盯着舞池中的这对男女,他们越跳越融洽,越跳越默契,而且越跳赵良泰越拥紧了栾小雪。梅玉的心痛了起来,自从赵良泰指定由她来策划这一场舞会时,她就一直幻想着被赵良泰拥着,跳出属于她和他才有的世界,可现,栾小雪这么轻巧地得到了她做梦都想拥有的舞姿,而且还是由她发难,给了栾小雪和赵良泰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她弄巧成拙了。 一曲舞结束,栾小雪的手被赵良泰握得生疼,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赵良泰,赵良泰却没事般地笑了笑说:“你对我没兴趣,我却对你有兴趣了。要不,做我的小三怎么样?” 栾小雪又想骂人,骂人的话冲到咽喉边,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不想理赵良泰,她感觉,他和梅玉两个联手在欺负她。她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她刚一转身,正准备往外冲,却又被赵良泰抓住了。 “你想干什么?”栾小雪气呼呼问赵良泰。 “这是工作,我随时需要你这个舞伴,如果你还想在公司继续做下去的话,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我没发话,你哪里也不能去。”说完,丢下栾小雪走了。 栾小雪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走到了最角落处,迅速擦掉了眼泪,她不想被人看见,她的眼泪。 梅玉和赵良泰走上了主持台,梅玉甜甜的声音响了起来:“各位来宾,各位同仁,各位先生,各位女士,大家晚上好!我在这里很荣幸地介绍我们的总经理赵良泰先生,刚才他已经用优美的舞姿展示了他的神彩,现在欢迎华宇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赵良泰先生致欢迎词。”梅玉的话一落,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梅玉把话筒递给了赵良泰,眼睛却热烈而又柔情地看着赵良泰。 站在角落的栾小雪,被梅玉吸引住了,台上的她真美,特别是她那柔情似水的目光,相信每一个在场的人都看得明白,梅玉在爱着赵良泰。 栾小雪突然明白了,不是梅玉对她过不去,而是梅玉在吃醋,女人爱上男人的另一表现,就是这种无理由地吃醋和计较。 栾小雪一阵心酸,她不想成为被女人们吃醋的对象,可她却发现她已经被卷入了一场身不由已的吃醋风波之中。梅玉,安琪,还有冉冰冰,她们都会视她为眼中钉。 赵良泰致完答谢词后,舞会又继续进行着,梅玉被一位栾小雪不认识的老板请进了舞池,赵良泰端着一杯红酒,一边冲遇到过的人点着头,一边拿眼睛四处寻找,栾小雪明知道他在找自己,却故意往最暗地躲着,可是赵良泰还是找到了她,把手上的红酒寄给了她一杯,说:“你别想躲,对女人而言,越躲我还真越有兴趣。” 栾小雪接过红酒,赵良泰和她撞了一下酒杯说:“干掉。” “我不会喝酒。”栾小雪很不习惯赵良泰这么强硬的态度。 “你难道真的想在设计部打一辈子的杂?”赵良泰直视着栾小雪,栾小雪不明白地回望着他,“如果你对售楼部有兴趣的话,我想把你调进售楼部,不过,这种工作,可是要会说,会笑,还会喝酒,当然工资比你现在翻翻,另外卖掉一套房子,我给你好5%的提成。如果你需要钱的话,可以考虑一下这个工作,当然如果你想继续当秘书的小三,这杯酒就不要喝了。”赵良泰国说完,没看栾小雪,把酒干掉了。 第三十四章在酒店里 第三十四章在酒店里 栾小雪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有些不相信地盯着赵良泰,这个和梅玉一起联手欺负她的男人,这个因为她不会用电脑辞退她的男人,现在却愿意让她去售楼部工作,却愿意给她一份高薪的工作环境,但能不能拿到高薪,也要看栾小雪自己的能力。 栾小雪犹豫了一下,在内心默默地盘算着,一套房子的提成,一算吓了一大跳,只要买掉两套房子,她就有五、六万的收入,足够维持嫂嫂一家人几年的生活了。她一咬牙,把一大杯红酒灌了下去。 赵良泰冷笑了一下,一转身离开了栾小雪。 栾小雪发现自己的头晕了起来,她赶紧扶住了墙角,她想找小季,可眼睛却模糊一片,她看什么都是重影,她努力往外走,刚走了两步,整个身子往下坠,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栾小雪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躺在酒店的床上,沙发上赵良泰正盯着她抽烟,她本能地摸了一下自己,这个动作被赵良泰看到了,他还是冷笑了一下,说:“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栾小雪松了一口气,她的衣服完完整整地穿着,她没理赵良泰,从床上爬了起来,想离开这里,一站起来,头又是一阵晕眩,她快速地扶住了床架,顺势又倒在了床上。 “没想到你连红酒都不能喝。”赵良泰狠狠地抽了一口气,一边吐着烟圈一边说。 “我从来没喝过酒。”栾小雪坐了起来,靠在床头望着赵良泰国说,至少在这个时候,她不再恨赵良泰。 “说吧,要我给你什么条件才愿意离开马英杰?”赵良泰直视着栾小雪,他是不肯接受赵华宇的安排,可是当栾小雪去了设计部后,他又想念起她来,特别是从群里看到那条消息时,他对栾小雪的情感更加复杂难辩。晚上,一身洁白的栾小雪出现在舞会上时,他忍不住想和她跳舞,可当他逼她渴酒时,她竟然那么不胜酒力,他让人把栾小雪送进了酒店,舞会结束后,他发现他放不下这个女孩,于是便来到了栾小雪的房间。可是,他还是那么纠结,如此复古派的一个女孩,怎么就会是马英杰的小三呢?一个小秘书配得上占有栾小雪吗?他一想到这一点,对栾小雪就有一股恨意。 “你以为你有钱就可以买到一切吗?”这一回轮到栾小雪冷冷地笑了。 “你,”赵良泰冲了上去,气势汹汹地抓住了栾小雪的手,栾小雪眼睛一闭,不看赵良泰,却说:“我知道,谁都可以欺负我,谁都可以瞧不起我,我明天就离开公司,就离开鸿浩集团,我恨死你们了。” 栾小雪的眼泪一滴一滴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她的眼睛仍然紧紧地闭着,可那一张带着泪水的脸,却那么地悲怆,令赵良泰的心紧缩成一团,他才知道,他伤了她,群里的消息伤了她,梅玉伤了她,还有很多很多人伤了她,只是她回鸿浩集团时间不长,为什么那么多人都伤了她呢? 赵良泰纠结了。他松开了栾小雪,一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天,栾小雪真的把一封辞职信交到了赵良泰面前。赵良泰越发不明白这个女孩到底要什么。当他以售楼部高薪引诱她的时候,她不能渴酒,居然就把酒喝了,当他让她开条件做他的小三时,她真给他弄了这么一张辞职信。 “你是董事长引进来了的,你要辞职也是找董事长辞,不过他还在出差,你就再忍耐几天,等他回来,你亲自找他说吧。”赵良泰把辞职信还给了栾小雪。 栾小雪没有说一句话,拿起辞职信一转身就走,在门口,赵良泰突然喊了一声,“栾小雪,”栾小雪回过头,赵良泰的脸居然红了一下,栾小雪的心又是一软,说:“我不恨谁了。” 栾小雪说完,又往外走,在过道的下楼处,迎面撞上了梅玉,栾小雪想躲开她,就往一旁让了让,梅玉却挡在她面前,高高在上地看了她一眼说:“小三果然就是小三,一大早就来给总经理献身体了?昨晚没献够吗?” 昨晚梅玉指望着赵良泰送她回家,可是赵良泰却没理她,她跟踪了他,看到他进了酒店,她给了服务员两百块,才探到赵良泰居然和栾小雪一起开了房间,整个晚上,她如被人掏了心一般疼痛。一大早,她还是忍不住往赵良泰办公室跑,她知道,她没有任何权利去问赵良泰昨晚的行踪,可是,理智控制不了情感,她在一阵纠结中,还是走进了电梯,往赵良泰办公室赶来。结果她又看到了栾小雪,这个让她极度瞧不起的女孩,为什么就有那么大的能量让一个又一个男人留恋于她的身边呢? 她恨极了。 “请你让开。”栾小雪的声音很冷。她要走了,要离开这个让她有爱有恨还有屈辱的鸿浩集团,她现在什么都不再怕了,失掉了这份工作,她照样可以去南方打工,照样可以养活哥哥的两个孩子。她相信,只要勤勤恳恳地工作,她在南方一定过得比鸿浩集团幸福。 昨天晚上,赵良泰走了后,栾小雪反复地想,为什么那么多人在怨恨她?为什么那么多人又瞧不起她? 夜深了,栾小雪终于明白一个道理,她太想成为马英杰嘴里的富人,太想傍着罗天运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可是,罗天运在她最纠结的时候,掐掉了她的电话,她和他之间原来如此不对等,而爱情是对等,不对等的爱,就如她现在一样,低贱而又卑微。 梅玉没有让,栾小雪重复了一次,“请你让开。”梅玉还是站着没动,而且挑衅地望着栾小雪,她倒想看看,栾小雪能拿她如何。 栾小雪用力推了梅玉一下,穿着高跟鞋的梅玉,摇晃着,可还是没站稳,惊叫了一声,从过道口的楼梯上滚了下去。 栾小雪傻眼了,她赶紧跑了下去,摇着梅玉问:“你怎么样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梅玉的惊叫被正要外出的赵良泰听见了,他顺着声音找了过来,看到栾小雪正蹲在梅玉身边问她,赵良泰皱了一下眉头,走下楼,发现梅玉的头正在流血,梅玉一见赵良泰就哭了起来,指着栾小雪说:“是她把我推下了楼。” 栾小雪想解释,赵良泰冲她吼了一声,说:“还不赶紧送她去医院。” 栾小雪把梅玉扶了起来,让她扒在自己的背上,她背梅玉走。赵良泰在一旁,盯着栾小雪看着,却没有伸手去帮她一把,任由栾小雪背着梅玉往楼下走。 栾小雪满以为赵良泰会帮着她一起,开车送梅玉去医院。可赵良泰却任由她背着梅玉下楼,进电梯,直到下了电梯,也没见到赵良泰的人。而梅玉一直扒在她的背上,不肯下来。她只好吃力地背着她出了公司的大门,到大路边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 到医院后,医生给梅玉做了简单的包扎,可梅玉却坚持要住院治疗,她说她的头摔伤了,腿也痛得不行,坚持要全身检查。栾小雪拿梅玉没办法,只好给马英杰打电话,电话通了,马英杰没等栾小雪说话,直接说:“我在民政局,等会给你回电话。”说完扣掉了电话,栾小雪的心一紧,马英杰在民政局干什么,他真的要离婚? 梅玉见栾小雪又在发傻,吼了她一声:“你倒是去办住院手续啊。” 栾小雪回过头望着梅玉说:“梅姐,我错了,我向你道歉,你要是没什么大伤,不要住院好吗?我,我,我真的没钱。” “没钱就想不负责任吗?我告诉你,栾小雪,没门。今天我非住院不可,而且我的头要是有任何问题,我和你没完。”说着,梅玉掏出手机就打,栾小雪听到梅玉说:“你带几个人到医院来。” “梅姐,我真的错了,你别喊人来,我现在就去借钱。”栾小雪说完,正准备走,被梅玉拉住了,“你想走?没门。” 梅玉紧紧地抓着栾小雪,生怕她跑了一样。没一会儿,几个男人出现在梅玉和栾小雪面前,梅玉指着栾小雪对几个男人说:“就是她把我推下了楼,现在说没钱,想跑。” 其中有个胖乎乎的男人一把抓住了栾小雪,随着“啪啪”两声,栾小雪的左右脸被男人各抽了一记耳光,栾小雪被打得两眼冒金花,痛得眼泪直打转,可她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胖男人还不解气,抬脚正准备往栾小雪身上踢,被赶到的赵良泰吼住了:“住手。” 梅玉一见赵良泰,赶紧冲几个男人使眼色,让他们走,可胖男人没看到梅玉的眼色,转过来问赵良泰:“她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姐?我姐的头要是有什么问题,我绝对不放过你们。” 赵良泰本来是气栾小雪交辞职信,故意不愿意帮她送梅玉上医院,以为栾小雪会求他,可栾小雪却独自背着梅玉下了楼,打车到了医院,他才知道,栾小雪很倔强。他不放心她,才赶到了医院。他心里很清楚,梅玉如果不为难栾小雪,栾小雪不会动手伤人,现在梅玉喊这么多人围一个弱女子,赵良泰生气极了,冲着梅玉说:“梅主管,你所有的医药费用,我包了,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给你全面检查,现在,请你让你的人滚出医院。” 第三十五章无理取闹 第三十五章无理取闹 胖男人还要想说什么,被梅玉吼住了,“走啊,你们走。”几个男人很快离开了,赵良泰问梅玉:“梅主管,你需要住什么样的病房?” “赵,赵总,”梅玉结巴了,她没想到赵良泰会来,她以为赵良泰会送她来医院,结果赵良泰走了,她就以为赵良泰不想管这件事,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 “你不是很牛吗?说啊,想住什么样的病房。”赵良泰看到了栾小雪的脸红肿着,对梅玉仅有的一丝好感一扫而光,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狠。 “我就住一般的病房,我的腿很痛,我怕骨折了,想全面检查,可栾小雪却说没钱,想跑。我才叫人来吓吓她,我,我没想打她。”梅玉已经知道赵良泰生气了,极力地解释着。 “栾小雪,”赵良泰叫着,栾小雪走了过来,“这是钱,你去替梅主管办理住院手续,一切费用由公司承担,去吧。” 栾小雪接过赵良泰递过来的钱,一转身,眼泪却还是掉了下来。 栾小雪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哭了,胖男人没有打哭她,可赵良泰给她的感动,还是让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海一般,不断地往下掉着。她不想欠别人的情,可是现在,她却正欠着赵良泰的情。 栾小雪下到一楼给梅玉办理了住院手续,当她往楼上走时,接到了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问栾小雪:“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里。”栾小雪本能地说。 “怎么啦?”马英杰着急地问。 “我,我把一位同事打伤了,正在给她办理住院手续。”栾小雪还是告诉了马英杰这件事,她还是希望罗天运知道这些事情,她宁愿欠罗天运一个人的人情,也不想欠赵良泰的。栾小雪发现,这女人一旦把身子交给了谁,就会自然而然地认定这个男人,而且愿意欠着他的情,而不是欠着别的男人的情。 “你在医院等着我。”马英杰说完就挂掉了电话,他刚刚和安琪办理了离婚手续,孩子跟着安琪,他净身出户。只是让马英杰难过的是,安琪竟然带着吴海坤一起出现在民政局,而且安琪不说话,吴海坤如她的保镖兼代理人一般,一见马英杰,吴海坤皮笑肉不笑地说:“作为男人,你养女人在先,希望你好自为之。”吴海坤的话满是威协,说完,拿出了一张离婚协议书让马英杰过目,马英杰没看,问安琪:“这是你的意思吗?” 安琪不说话,吴海坤说:“就是安琪的意见,签字吧。” 马英杰就这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一场五年的婚姻,不到半个小时,就办完了所有的离婚手续,五年的心血,瓦解掉却只有半个小时,马英杰的眼泪盛满了整个内心,他很想告诉安琪,吴海坤不是可以依赖的男人,他还想告诉安琪,吴海坤是黑道上的人。可安琪对他的冰冷,让马英杰签完了字,快速离开了民政局。 马英杰赶到了医院,他在住院部的病房里找到了栾小雪,赵良泰正准备走,一见马英杰,笑着迎上去,热情地握着马英杰的手说:“惊动了大秘书,真是不好意思。你这是来看梅主管的吧?”赵良泰说完,拉了一下栾小雪说:“我们走吧,让他们说说话。” 马英杰是认识梅玉的,赵良泰带着梅玉和马英杰吃过好几次饭。马英杰看了赵良泰一眼,赵良泰眼里一闪而过的诡秘,被马英杰看到了。他便知道,赵良泰是故意为难他,赵良泰喜欢栾小雪?栾小雪单位群里的消息是他发的?不大可能,赵华宇和吴海坤是竞争对头,而且赵华宇瞧不起吴海坤,赵良泰不可能会和吴海坤们混到一起去,可是,群里的消息又是谁发的呢?华宇公司里谁和苏晓阳们混在了一起? 马英杰一下子想了那几个问题,可赵良泰显然没去想过公司群里的消息是怎么来,反而认定了,他和栾小雪就真的有着不可见人的暧昧一般。 马英杰正想提示赵良泰一句,栾小雪却抢先说:“我留下照顾梅主管,你们都走吧。” “你认为她愿意看到你吗?”赵良泰说,“让小季来照顾她,你回公司接小季的班。” 马英杰便知道,赵良泰不带走栾小雪是不会甘心的。马英杰望着栾小雪说:“栾小雪,你回公司上班吧。我让医院安排特护照顾梅主管。” 梅玉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始终想不明白,栾小雪这么一个土里吧叽的乡下女孩,怎么就让马英杰和赵良泰迷上了呢?一个要为栾小雪请特护照顾她,一个要让公司里的人来照顾她,可他们谁也不问问自己,她愿意要谁照顾呢? 梅玉一阵难过,可她已经让赵良泰生气了,如果再继续让赵良泰印象不好,华宇公司,她还能呆得下去吗?于是望着赵良泰说:“赵总,你们都走吧,我会让我妈来照顾我的,等身体一好,我就回公司上班。放心吧。” “我们都听梅主管的,她妈来照顾她最好。”赵良泰接过梅玉的话,继续望着栾小雪说。 栾小雪内心并不想留下来,可梅玉是她推下楼的,她不留下来说不过去,可是她要是留下来,梅玉没什么好眼色对她,现在梅玉这么一说,栾小雪松了一口气,望着梅玉真诚地说:“梅主管,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你好好养伤,我还会来看你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梅玉在内心“哼”了一下,不过脸上浮出了一丝笑意说:“谢谢你们了。”说完,做了一个想躺下休息的动作,赵良泰和马英杰以及栾小雪便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赵良泰开着自己的皇冠车先把马英杰送回了集团大楼,再一次目睹集团大楼时,栾小雪竟然有一种很难过的感觉。哥哥栾军车祸后,她几乎天天进入这座大楼,几乎天天被赶了出来,几乎天天都有一种绝望。现在,她居然和这座大楼的一号人物联系上了,居然对他有了一种自己都不清不楚的感觉。 只是这个人去了哪里? 栾小雪很想问马英杰,可当她把眼光投向马英杰时,马英杰没接她的眼光,而是转过头去看窗外,窗外是湖,在阳光中闪烁出珍宝般的光,一波接一波地往岸边涌。 栾小雪彻底难过了。这湖边,安琪抓住了她,她在安琪眼里成了不折不扣的小三。 赵良泰绕了一个圈后,把马英杰直接送到了集团大门口,马英杰直到下车都没再看栾小雪一眼。可马英杰一下车,赵良泰说了一句:“你们俩个真会演戏。” “我不需要演戏。”栾小雪没好气地说,她是对赵良泰有一种感激之情,可她不喜欢听赵良泰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 “栾小雪,我可是真的喜欢你。说吧,需要什么条件,才可以离开马英杰?”赵良泰一边开车,一边又重新提起了这个问题。 “你是不是认为我就是一个工具?”栾小雪问赵良泰。 “你爱马英杰?”赵良泰问。 “我爱不爱谁,需要告诉你吗?”栾小雪真的生气了。 “栾小雪,我可是真心想帮你的。”赵良泰心情很好,一点都没有在乎栾小雪的态度,而且很有耐心,似乎不弄清这个问题,他就不甘心一样。 “你要是真心想帮我,就把我娶回家做老婆,而不是当你的小三。”栾小雪撞了赵良泰一句。 “你?”赵良泰的语气又有了平时的高傲。 “我怎么啦?我不配做老婆,只配做小三,是不是?我注定就该成为男人的玩物对不对?我连老婆这个名份就不应该去想对不对?”栾小雪激动了,一边说一边拍打车门,“停车,我自己回公司。” 赵良泰没想到栾小雪的反应这么大,他想继续把车子往前开,可栾小雪已经在拉车门,他只好把车子停了下来,望着栾小雪说:“你这又是何苦呢?至少我可以给你房子,车子,你还可以不用工作。跟着马英杰,你也没有老婆的名份,现在还得在我的公司打工,何苦呢?” “你他妈的是个混蛋。”栾小雪拉开车门,骂了一句。可她的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为什么? 栾小雪哭着跑开了。为什么? 吴都,这就是吴都吗? 栾小雪的大学梦在吴都断送了,栾小雪想要勤勤恳恳生活的梦难道又要在吴都断送吗?她从来没想过要成为谁的小三,从来没想过要靠身体去换取房子、车子以及冉冰冰嘴里的权力。可是,为什么这么多人不放过她呢? 栾小雪的心如无数只蚂蚁啃骨头般,痛彻心菲。 栾小雪掏出手机,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刚刚回到办公室,见是栾小雪的电话,马上问栾小雪:“你回公司了?” “没,”栾小雪的声音又有哭意,马英杰问:“栾小雪,你怎么啦?” “我想离开鸿浩集团。”栾小雪说。 “栾小雪,你听我说,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无论你去哪里,等老板回来再定好吗?因为,你现在不是从前的栾小雪,你的身上还有你哥栾军的命,你明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急切地说,他现在已经没有家了,他不能就这样让栾小雪走掉,如果老板回来需要栾小雪,他和栾小雪都属于老板这条船上的人。而且,老板不会久居人下的,更不会任孟成林摆布,虽然苏晓阳现在跳得最高,可往跳得最高,摔得最重。 在商场,低调、实诚以及智慧才是通往商海顶层的钥匙,马英杰如此认为。 第三十六章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第三十六章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马英杰需要商场。只有在这个场里,马英杰才会找到成就感。安琪从来没有认可他,他在安琪的眼里,就是一条从乡下进城的流浪狗,被安琪好心收养了一般。现在婚姻的瓦解,对马英杰来说,是一种解脱和释放,他需要让栾小雪留在吴都,需要老板明白,他在为老板背这个黑锅,而且为了老板,他现在一无所有了。 “他什么时候回来?”栾小雪还是忍不住地问马英杰。 “应该快了,你再等等好吗?还有,小雪,老板生日快到了,你要有什么打算的话,提早准备一下。”马英杰在电话中暗示栾小雪,冉冰冰已经为老板准备了纪念册,栾小雪最好也能有打动老板的礼物才行,可马英杰不好明说,他怕逼急了,栾小雪真的离开了鸿浩集团。好在,栾小雪说:“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这天夜里,栾小雪在宿舍里为罗天运绣生日礼物,一对鞋垫。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比她年长的女孩都会绣这种鞋垫,不仅养脚,而且特别舒适。当然乡下的风俗是出嫁时,这种手工刺绣越多,证明这个女孩越能干,抬嫁妆进男方的那个夜里,是需要在男方家里展示这些绣品的。只是现在已经越来越少的女孩在绣鞋垫,越来越少的女孩做千层底的布鞋了。 栾小雪在宿舍里一针一线地绣着,她想象罗天运穿的鞋子里垫着她亲手绣的鞋垫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想象罗天运生日时,会不会让她参加,还想象着她和罗天运以后的生活会是一种什么样子。一些幻想,一些幸福,还有一些期盼在栾小雪的手下,一点一滴地绣进了鞋垫里。她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理解村里的那些大姑娘们,坐在油灯下一针一线绣得那专心专意,而且绣得那么幸福动人。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愿意为他做尽一切,原来爱一个人,再大的委屈,也会在为他设想时,化为幸福的河流。 栾小雪想着罗天运的时候,就把幸福、快乐这四个字绣进了鞋垫里,她希望他是幸福快乐的,当然也希望自己是幸福快乐的,只是她和他会有今后吗? 每当想起今后,栾小雪的梦就得打住。她不敢把自己的未来放在罗天运身上,可她又总是不由自主地期盼着他是自己的未来。 栾小雪正在精心绣着鞋垫时,宿舍里的门敲响了,栾小雪纳闷地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赵良泰竟然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栾小雪吃惊地问,赵良泰没理栾小雪,径直往宿舍里走,栾小雪想拦住他,可他已经撞进去了,他看到了桌上的鞋垫,他拿起鞋垫,不由感叹了一声:“绣得真好。” “谢谢。”栾小雪说。 “送我好吗?”赵良泰这一次没有半点高傲,他越来越不明白栾小雪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他又越来越放不下这个女孩。他本来和几个朋友去了酒吧,朋友叫了几个陪酒的女孩,他们和这些女孩滚在一起打闹着,哪些到处充满着肉味的女孩,第一次让赵良泰有了讨恶感,他借故有事,离开了酒吧。他想开车回家,开着开着,却发现自己来到了公司附近,那是公司的宿舍楼,他看到了栾小雪的房间里亮着灯,他忍不住敲开了栾小雪的门,没想到,栾小雪居然会绣这种古老的鞋垫,而且居然会绣得这么好,那一针一针匀称得如同尺子量过一般。 “这是为马英杰绣的吗?”赵良泰明显带着酸意地问。 “你喝水吧。”栾小雪把一杯水递给了赵良泰。 “是为他绣的吗?”赵良泰又追问了一句。 “他”,栾小雪习惯称罗天运为他,这个他字落进了她的心里,他是罗天运,罗天运是他,栾小雪本能地点了点头。 赵良泰没再问,却抓起了栾小雪的手,栾小雪吓得想惊叫,罗天运的话又在她的内心响了起来,她忍住了,望着赵良泰生气地问:“你想干什么?”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怎么这么巧?”赵良泰还真的把栾小雪的手举了起来,栾小雪使劲地往外抽,可赵良泰越握越紧,“放开我。”栾小雪又生气了,每次,她只要对赵良泰有一点好感,每次赵良泰就会以这样那样的方式让她生气,可赵良泰却越来越喜欢栾小雪生气,已经很久没有女孩敢在他面前生气,敢在他面前说不了。 “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让人惦记。”赵良泰彻底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了。 “请你走。”栾小雪的脸涨得通红,一激动,胸脯起伏着,衣服里藏着的那对白兔儿随着她的激动,极不安分地跳跃着,赵良泰想不看,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投了过去,居高而下的目光,从栾小雪的脖子下往里瞟着,那对白晃晃的肉团隐隐约约,比他刚在酒吧里看到那些直接暴露在外的肉团团,刺激得多。他忍不住伸出了一只手,往栾小雪胸前探了过来,栾小雪急了,抬脚对准赵良泰的下面,踢了过来,赵良泰没防着栾小雪这一招,命根子处被她这一脚踢了一个正着,痛得一下子跌到在地上。 栾小雪看了看在地上打滚的赵良泰,见他的汗水直往下淌,不像是装的,发现自己又闯祸了,吓得脸色苍白。 栾小雪赶紧给马英杰打电话,栾小雪在电话中说:“马英杰,快,快到华宇宿舍来救命。” 马英杰急了,没等栾小雪再往下说,直接挂了电话,打车直奔华宇宿舍。在车上,马英杰端心栾小雪,难道苏晓阳们真的要对栾小雪下手?还是苏晓阳们知道了栾小雪的真实身份? 的士一到华宇宿舍,马英杰就往栾小雪宿舍里冲,等他撞进栾小雪的宿舍,发现栾小雪抱着赵良泰坐在地上,赵良泰的脸色很差,马英杰这才松了一口气问:“怎么啦?” “我,我不小心撞痛了赵总。”栾小雪小声音地说。 “马秘书,快送我去医院。”赵良泰已经顾不上别的,保护住自己的命根子要紧。 栾小雪把赵良泰扶上了马英杰的肩上,马英杰背起赵良泰就往外跑,栾小雪不放心,也跟了出去。到宿舍底下,赵良泰让马英杰开自己的车,马英杰也不客气,发动车直奔医院。 在医院的急诊科,医生检查了赵良泰的命根子,被栾小雪一脚踢得不轻,医生要赵良泰住院静养,马英杰去给赵良泰办理了住院手续,赵良泰也被送进了病房,赵良泰极度地恐惧,望着马英杰问:“马大秘书,我会不会落下不举的病?” 马英杰拍了拍赵良泰,安慰他说:“别乱想。我马上联系院长,让他派最好的专家给你治疗,放心养病。” 栾小雪一直吓得不敢说话,直到院长派来最好的专家来会诊时,栾小雪的心还在乱跳,要是她真的一腿踢废了赵良泰,赵华宇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会放过她吗? 专家会诊时,马英杰把栾小雪拉到了过道里,栾小雪的心还在乱跳,栾小雪问:“马英杰,赵总不会有事吧?” “你们关在宿舍里干嘛?”马英杰没有回答栾小雪,却是冷冷地问。孤男宿女关在宿舍,而且还是命根子出现了问题,这由不得马英杰乱想。 “马英杰,在鸿浩集团,谁都可以误解我,但是你不可以。”栾小雪的眼泪,哗啦而下。 马英杰最见不得女人哭,一哭,他就慌神。他赶紧说:“对不起,栾小雪。” “赵良泰要我做他的小三,因为他认定我是你的小三,要我离开你,条件是送我房子和车子,衣食无忧地过被人养起来的生活。晚上,他又撞进我的房间,想对我动手,被我踢了一脚,我并不想伤到他,可是,可是,马英杰,为什么我回鸿浩集团会发生这么多事?我不想伤人,可我伤了安琪,伤了梅玉,伤了赵良泰,总有一天,我还会伤到冉冰冰,马英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走,我必须走,马英杰,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了?” 栾小雪哭得很伤心。马英杰把栾小雪往医院外拉,在医院里,人来人往,栾小雪这个样子,难免会引起别人关注。 马英杰把栾小雪拉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他说:“栾小雪,以后,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相信,你也要相信,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希望你过得好。” 栾小雪沉静地望了马英杰一眼,马英杰又接着说:“老板在北京。他的岳父病重,在照顾老爷子,不过,快了,马上就会回来的。” “真的?”栾小雪本能地问了一句。 “栾小雪,我们以后一定要互相信任好不好?我不会骗你的。”黑暗中,马英杰的眼睛闪闪发光,如航海里的灯,让栾小雪一下子看到了希望和未来。她内心涌进了一股暖意,望着马英杰说:“谢谢你。” “走吧,我们一起去看赵良泰,你要装作什么都没告诉我,懂吗?”马英杰一边走一边教栾小雪。他其实在栾小雪宿舍里就明白,赵良泰在打栾小雪的主意,他是故意冷冷地问栾小雪,想用这种方式提醒栾小雪。 (亲,喜欢的话,请收藏一下好吗?谢谢支持。下周一上架。) 第三十七章老板的女人 第三十七章老板的女人 栾小雪既然做了老板的女人,在老板还没有丢弃她的时候,她是不能主动离开老板的。马英杰知道他和栾小雪都是小人物,小人物的命都握在大人物手里,栾小雪不会明白这些。但他要努力地让栾小雪一点一点地进入商场,一点一点地明白权力是什么,更要一点一点地去争取这样的权力,去掌握这样的权力。 只有把小人物的命运与大人物紧紧联系在一起,小人物才能顺势而上,才有可能成为大人物,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 这些,栾小雪现在理解不了,总有一天,马英杰会让栾小雪为权力而奋斗的。 赵良泰住院的第二天,罗天运回来了,赵华宇也回到了华宇公司。马英杰这才知道,罗天运和赵华宇都在北京,那么罗天运陪护岳父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用意是带着赵华宇在北京活动。这么一猜测,马英杰顿时高兴起来,罗天运会有大动作的,马英杰相信。 罗天运一回鸿浩集团,即刻召开了一个工作会议,关于鸿浩集团职业中专的问题被罗天运摆到了桌面上,罗天运在会议放出话说:“只要我罗天运在鸿浩集团一天,谁也别想把鸿浩集团职业中专卖掉,整个鸿浩集团才一个职业中专,你让哪些孩子们去哪里学技术?” 话是放出去了,马英杰还是替罗天运捏着一把汗,苏晓阳这人满肚子的弯弯道,孟成林既然信任了这样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对付这样的人,明剑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容易伤到自己。可罗天运既然有底气说这样的话,马英杰料想,北京方面肯定有话给他,特别是罗天运的岳父,一代战将,别说孟成林董事长,就是总公司的董事成员们都会对他敬畏三分。 罗天运的会议一结束,苏晓阳的电话就追到了马英杰这里,他仍然是那种不阴不阳的语言,他在电话里问:“二秘的幸福生活来临了吧?” 马英杰很想冲着苏晓阳一顿大吼,“你们拆散了我的家,还嫌不够吗?”可是,话到嘴边,他咽了回去,他在苏晓阳面前就得装,装无所谓,装清高,装满不在乎,装对权力无欲无求。于是在电话里打着哈哈说:“大秘书有何指示?小弟照办。” 苏晓阳见马英杰这么低姿态,不好再继续捉弄他,吴海坤中邪一样,对安琪着迷了,对拿下职业中专没以前上心了,而孟成林这边,一直没有暗示,苏晓阳几乎试探孟成林的意思,几次被孟成林转入了另一个话题,现在罗天运从北京一回来,就放出这样的狠话来,到底演什么戏?苏晓阳想探探马英杰的口气,于是说:“兄弟,哥对不住你,要不是我拉你去喝酒,也不会被弟媳发现你在外有女人,如果没有发现,你现在,唉,哥今天设宴向你赔不是,希望大架光临,下班我来接你。”说完,径直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愣了一下,走进了罗天运的办公室,把苏晓阳约他喝酒的事情告诉了罗天运。 罗天运在看文件,这一段压下不少文件,这一段带着赵华宇在北京奔走,是老爷子的意思,他确实病得不轻,原以为这次打不过去,便让罗天运带着礼物按他指定的人家里走动走动,等罗天运一家一家拜访完,老爷子又奇迹般地恢复了过来。恰在这个时候,赵华宇接到家里的电话,说他的宝贝儿子住院了,于是两个人又匆匆忙忙赶回了吴都。 罗天运从文件堆里抬起头,看了一眼马英杰问:“你离婚了?” 马英杰拿不定罗天运是什么意思,就拿眼睛去看罗天运的脸,可罗天运却又低头看文件去了,不让马英杰看他的神情。马英杰一急,后背又有冷汗往外冒,老板在怪他不该这么草率地离婚吗? 马英杰顾不了那么多,直接说:“安琪傍上了吴海坤,是她坚持要离的。” “哦。”罗天运又抬起了头,只是这一声“哦”字拖得有些长。在北京的时候,他没有接栾小雪的电话,是他不知道如何对栾小雪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马英杰要离婚有他要离的理由,这理由与栾小雪是不是小三没关系,没几个男人会真正为小三离婚,在外寻花问柳是一回事,拿婚姻作赌注则是另一回事。现在听马英杰这么一说,他更确定,马英杰离婚与栾小雪没实质姓的关系,可这个笨丫头,硬是把一切往自己身上套,听说赵良泰住院,与她有关系。具体的,赵华宇没细讲。他手上的工作没处理完,原想等处理完了,找机会再问问马英杰,没想到马英杰自己谈到这个问题。 “你和栾小雪现在怎么样了?”罗天运问。 马英杰迷糊了,他和栾小雪怎么样了?不过,只是一瞬间的愣头愣脑,马上说:“栾小雪可能不适合继续呆在华宇,她前几天把一个女主管推下了楼,摔伤了,前天又把赵良泰的那个地方踢伤了,听主持医生说问题有点严重,怕需要静养好一段时间。” “她怎么这么粗暴?”罗天运的眉头又紧紧地皱在了一起,罗天运的这个动作被马英杰看到了,他便知道,罗天运还在关心栾小雪,他不好直接问栾小雪,只好问他和栾小雪怎么样了,他是有意把马英杰和栾小雪扯在一起的。 “罗总,也真是难为她。那个主管处处为难她,因为主管喜欢赵良泰,而赵良泰又打起了栾小雪的主意,想让栾小雪做他的小三,才会发生这些事情的。”马英杰刻意装作很随意地把这些消息透露给了罗天运。 罗天运一惊,他才走几天,怎么会发生这么多事?不过他不能再继续问马英杰这件事,于是转了一下话题,问:“你现在说苏晓阳什么来着?” “他说晚上要为我离婚而赔罪,请我喝酒。”马英杰重复了一下。 “去吧。不过,上次的那种事,不能再发生。”说着,罗天运挥手让马英杰出了他的办公室。 这天下班的时候,栾小雪接到了冉冰冰的电话,说她和顾雁凌已经到她的公司楼下,要她让赵华宇请她们去吃鱼翅。 “赵董事长回来了?”栾小雪问冉冰冰。 “靠,你称他为董事长,栾小雪,你有没有搞错,他睡过你吗?”冉冰冰在电话中无所顾虑地问,正在开车的顾雁凌瞪了一眼冉冰冰,可她不接顾雁凌的招,她太了解顾雁凌,生一会儿气,会自动找她玩的。 “冰冰,你乱说什么。”栾小雪的脸红得如苹果一般,好在,冉冰冰不在面前,要不,她更会无地自容。 “不逗你了。快下来,雁凌请我们去水泽吃鱼去。”冉冰冰挂掉了电话。 栾小雪一愣,水泽,这名字好熟悉。栾小雪想起来了,马英杰带她去过。栾小雪把手机塞进包里,就往楼下走。她现在没想水泽,而是在想,董事长回来了,她该辞职了。赵良泰还在医院里,尽管公司目前没人知道是她踢伤了赵良泰,可是董事长回来后,自然便知道一切,赵华宇知道了,罗天运也一定会知道。她还能在这里呆得下去吗?想着还欠顾雁凌的钱,栾小雪的心就沉重起来。 栾小雪一下楼,就看到了顾雁凌的宝马,冉冰冰一见栾小雪,就扬着手臂喊:“栾小雪,栾小雪。” 公司下班的人都朝着栾小雪这边看,栾小雪赶紧跑了几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冰冰,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大声喊我?”栾小雪望着冉冰冰说。 “哈,你是豆腐做的?真的就这么嫩?”冉冰冰这张嘴,出来的话,栾小雪通常无言以对,干脆不理她,回头对顾雁凌说:“雁凌,对不起,我还没拿到工资,衣服的钱,我,我,还不上。” “不可能吧?”冉冰冰的声音拖得老长。 “冰冰,”顾雁凌打断了冉冰冰的,不过她对栾小雪越来越迷惑,她到底怎么啦?她和赵华宇真的一点关系没有?那她又是怎么进这家公司的?如果她和赵华宇有关系,为什么她又会为几百钱而发愁。不过,顾雁凌还真的没把衣服的钱放在心上。 “你对栾小雪就是比对我好,老是护着她。”冉冰冰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哼,就你那张嘴,谁够资格护你?”顾雁凌损了冉冰冰一句,还不解气,又补充了一句说:“恐怕除了你的罗总,谁护你,你都瞧不起。” “还是顾大小姐懂我。他回来了。对了,先陪我去买套衣服,再去吃饭,周末是他的生日,小雪为我赶出来的纪念册,我得亲手送给他。”冉冰冰一点也不难为情地说。 栾小雪的心紧了一下,接着就是一阵狂跳,他回来了?他终于回来了。可是,她却无法象冉冰冰这样公开地叫喊着,要追罗天运,敢这样公开地去挑战她想要的东西。她突然那么地羡慕冉冰冰,敢做敢说。而她呢? 银联商场到了,三个女人从宝马车里钻出来的时候,自然引得路人一阵回头,冉冰冰推了一把栾小雪:“抬起头来。我们现在多骄傲啊,当然还是宝马车好,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向雁凌靠齐呵。” 顾雁凌咯咯地笑了一下,“冰冰,你要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向我靠齐,下辈子吧。”说着,骄傲地一昂头,往银联女人服装走去。 第三十八章商场需要妥协 第三十八章商场需要妥协 冉冰冰扯了栾小雪一下说:“走,跟着她。” 栾小雪的腿却有些迈不动,上次,她和罗天运在这里涮卡的一幕如同发生在昨天,她和他曾经一起逛过这座商城,现在呢?他回来了,而她还在逛这个商城,可他呢? 栾小雪的心痛了。有一种爱,注定就是短命的吗?可是冉冰冰的挑战,罗天运会接受吗?他会接受吗? 栾小雪的大腿,如灌满了铅一般地沉重,心却如悬在半空的气球,随时都有爆裂的破碎感。 那个他回来了,可是他到底是谁的呢? 栾小雪不敢想,可栾小雪却满脑子都在想。 再去水泽的时候,栾小雪没有第一次的新奇,更没有第一次的快乐。那个时候,她只想一件事,就是救哥哥栾军。哥哥得救了,她的心完完全全地松下来了,那个时候,她心里没有装别的事。可现在呢?哥哥是救下来了,而她却装下了整个鸿浩集团,准确一点来说,就是整个鸿浩集团都在她的念想中。原以为马英杰在水泽时,只给了她一个做梦的理由,她能不能进入这个梦乡,还要靠天意。天意成就了她,她顺利地和罗天运溶在了一起,可是,她却一点也不快乐,她担心他,她想念他,她甚至为他一次又一次地说着假话,还让马英杰背着一顶黑锅。她最好的同学,最好的朋友把追罗天运的想法张扬得满地都是,而她却要忍着自己的痛苦,去帮冉冰冰准备礼物,去目睹冉冰冰的追击和挑战。 水泽这个地方,带给栾小雪一个梦的理由,水泽这个地方,是不是她结束梦的终止点呢?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她又一次来到了水泽?这也是天意吧。 栾小雪的心还在痛着。她跟在冉冰冰和顾雁凌身后往上次吃鱼的地方走,也如上次一样,还没接近山庄,老板就迎了出来,老板显然认出了栾小雪,热情地招呼栾小雪说:“快请,还是上次的包间。”老板的话刚一落,后面又有人来了,老板指了指右方,就去接待另一波人去了。 冉冰冰和顾雁凌都盯着栾小雪看,栾小雪的脸又涨得通红。她一低头,沿着老板指的方向进了上次和马英杰一起吃饭的包间。 “好你个栾小雪,有吃饭的好事,也不喊我们姐妹出来。今天的饭,你得请。”冉冰冰嘴里不饶人。 栾小雪的脸更红了,她装作去洗手间说:“我去一下洗手间,马上来。”说着,逃跑般地离开了包间。在洗手间里,栾小雪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和罗天运在一起,正在陪客。他下意识地朝着罗天运望了一眼,就匆匆忙忙地出了包间,罗天运其实看到了马英杰的目光,他的心动了一下,他知道这个电话肯定是栾小雪打来的,不过,他装什么都没看见一般,继续和客人们说着场面的酒话。 栾小雪在电话中对马英杰说:“英杰,我和冉冰冰在一起,她说这个周末是他的生日,拉着我们去买了衣服,现在,我们在水泽吃饭,可老板认出了我,她们闹着要我请客,英杰,这里可以记你的帐吗?我是该请她们一次了,在我离开吴都的时候。今天也算是个机会。可我没钱,马英杰,如果能记帐的话,你对水泽的老板打个电话,我就请她们吃一餐饭好吗?还有几天才领工资,领工资我还钱给你。”栾小雪打这样的电话,极难为情。好在马英杰在电话中说:“小雪,你不要冲动,离不离开吴都,不是你可以决定的。至如请吃饭是小事,你去吧,胆子放大一些,埋单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小雪这种吃饭的事情,不用我个人掏钱的,如果做总经理的秘书连这点小特权都没有,谁又愿意干这种伺候人的事呢?所以,栾小雪,放心去吧。” 马英杰挂掉电话后,栾小雪的心一下子轻松多了。她再回到包间时,老板正好来了,栾小雪的底气和胆量足多了,老板还是问栾小雪:“几位美女想吃点什么?” 栾小雪说:“今天我请客,冰冰,你点菜吧。” 冉冰冰看了一眼栾小雪,又看了一眼顾雁凌,顾雁凌说:“小雪,等你拿到工资再请吧。” “美女们不要争了,有人替你们埋过单了,你们尽情吃就行。”老板望着栾小雪笑着说。 “好你个小雪。”冉冰冰笑了起来,点了水泽的特色大碗鱼,还点了一份冻鱼臭皮子堡,红苕叶尖,南瓜堡,冉冰冰还要点,顾雁凌说:“够了。” 冉冰冰便放下菜谱,冲着栾小雪说:“快交待,你刚出去是不是给赵华宇打电话去了?” 栾小雪的脸又涨红了,她尴尬地把目光转到门口,顾雁凌问:“还有人来吗?” 栾小雪更无地自容,赶紧说:“没有了,没有了。” “小雪,你真爱红脸啊,都什么世纪了,傍了大款又不是一件丑事,光荣事。女人嘛,不傍不偷,活不出风彩来。还有小雪,赶紧找赵华宇要房子去,他现在可是房产老大,傍了,连一套房子都捞不着,会亏死的。”冉冰冰用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导栾小雪。 顾雁凌看不下去了,冲着冉冰冰说:“冰冰,你会教坏栾小雪的。” “可是,她不是已经傍上了赵华宇吗?这可不是我教的。再说了,傍上了,就一定要捞一笔,否则,栾小雪就太吃亏了。傍款傍款嘛,傍的可是款,不是人。”冉冰冰没看到顾雁凌的脸色变了,继续说。她话音一落,顾雁凌生气地站了起来,她最好的朋友都有这样的想法,何况外面的女人呢?她的老爸,她的老公,还有公公,都是吴都排得上号的款爷,他们的身边从来没缺过想傍上他们的女人。可是,顾雁凌真的瞧不起这些女人,她断然接受不了自己最好的闺蜜傍大款,靠小三上位。 栾小雪赶紧拉住了顾雁凌说:“雁凌,你不要走。我回吴都这么久,是该请你们吃一餐的,不过雁凌,你放心,我没傍谁。这餐饭,是干净的。”说着,把顾雁凌重新按在了座位上。 这一餐饭,栾小雪决定等她发工资后,由她埋单。 苏晓阳准备晚上请马英杰,这个想法被孟成林拦住了。从北京归来的罗天运气势很汹,再说了如何处置鸿浩集团职业中专的事情本来就是罗天运管,这个时候,孟成林是不能再插手的。苏晓阳跟了他有些年头,孟成林想是不是该换掉苏晓阳,可是,苏晓阳离开了他的视线,他放心吗? 孟成林让苏晓阳来一趟他的办公室,苏晓阳还一阵高兴,看来大老板也有动作了,他才不会让罗天运牵着鼻子走。 苏晓阳敲开了孟成林的门,孟成林坐在老板椅上沉思,一见苏晓阳,半睁开眼扫了一下,苏晓阳知趣地走过去,在孟成林后面,替他按摩。他的这一招是跟一位盲人学的,对穴位,苏晓阳有一套自己的研究,他按摩的手艺远比按摩那些美妞们手法到位。孟成林只要累了,疲了,他就喜欢让苏晓阳按一按,一按,整个身体就会有很显的轻松感,当然他在外面的一些花花事,苏晓阳也知道不少。有的还是苏晓阳专程替他物色的,苏晓阳这人心计多,可他对自己的忠心以及这种服务方式,孟成林享受惯了,舍不得让苏晓阳离开自己。尽管他也耳听过苏晓阳在外的张狂事,只要不是原则姓的,孟成林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罗天运显然有备而来。这个时候,苏晓阳必须低调,必须静态地旁观。商场中的火拼,是极其愚蠢的一招,双败的事情,在孟成林这里,他不会去干。 苏晓阳一阵手法到位的按摩让孟成林轻松不少,他闭着眼说:“对付人,要讲究策略。商场摆弄来摆弄去的事,就是对付人一件事,拿住了人,才能拿住商场,甚至是拿住大钱。彼一时,此一时。小阳啊,要多动动脑子,树欲静,风不止时,要想想,这风的力量有多大多猛。有时候,妥协也是为了利益,内心要有长远的利益,而长远利益就必须讲智慧,讲计谋,妥协就是计谋中的一种。小阳啊,该放手时就要放手,外面的钱是赚不完的。” 孟成林的一番话,苏晓阳当然听懂了,他马上说:“大老板放心,我懂。” “我这一把老骨头,你一按就松了多。去吧。”孟成林挥了一下手,苏晓阳赶紧退出了孟成林的办公室,一退出来,他就给马英杰打电话,他在电话中说:“马秘,真对不起呵,老板晚上有事,我下次再设宴赔罪。不过,兄弟,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别太难过了,兄弟啥时候办喜酒,哥一定要讨酒喝。” 马英杰刚刚送走了一波客人,一听苏晓阳的这一番话,就在心里猜,罗天运这边一行动,孟成林那边就撤了,显然,他在给罗天运台阶下,看来孟成林的心思深似海啊。罗天运遇到这样的对手,显然是一件很不利的事情。于是他在电话中说:“多谢大秘关心,到办喜酒的时候,自然不会少了大秘的酒。”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打了一会哈哈,才挂断电话。苏晓阳电话一挂,马英杰便把这个情况告知了罗天运,罗天运“嗯”了一声,没多说话,不过在马英杰要出门的时候,罗天运突然说:“周末,你带栾小雪去买点菜,我要在家里过生日。” (亲,感谢你们一路以来的大力支持,喜欢的亲请继续支持作者好吗?你们的支持就是作者的极大动力。本书周一二十万字上架,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捧场,作者在这里多谢各位了。) 第三十九章念想 第三十九章念想 马英杰一出罗天运的办公室,马上给栾小雪打电话,栾小雪还在犹豫,要不要找赵华宇提辞职的事,可是如果领不来这个月的工资,她欠的钱怎么还呢? 栾小雪很难过,也很纠结。罗天运回来了,但是他没给她半个字,而冉冰冰,甚至是顾雁凌都在怀疑她,而且梅玉回公司后也不会放过她,她还能继续留得下来吗? 电话的响声,吓了栾小雪一跳,她拿起电话,见是马英杰的,便对马英杰说:“我还是想辞职。” 马英杰急了,他对栾小雪说:“栾小雪,你不要冲动,辞不辞职,也不在乎这几天。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老板说周末生日在家里过,让我和你准备一下,可能还有客人吧。到时我来接你,带你去买菜,我现在就去订蛋糕,你要不要一起去?” “他真让我去?”栾小雪不相信地问。 “是的。栾小雪,你要有自信,不要一遇到困难就想逃避,人啊,活着的理由不是逃,而是冲,而是闯。明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教训栾小雪,这是他第一次充当教训人的角色,做秘书一久,他早就收起了老师爱说教的习惯。 “我想和你一起去订蛋糕,另外,你陪我去看看梅玉和赵良泰好吗?”栾小雪说,马英杰答应了栾小雪。等马英杰挂掉了电话,栾小雪这些天的沉重和猜疑全部消失了,整个人如同快要飞起来般轻快,她以最快的速度,将手中的杂事处理完,就跑到楼下等马英杰。 没一会儿,马英杰开着车来到了华宇公司楼下,栾小雪正在东张西望,马英杰摇下车窗,冲栾小雪招了一手,栾小雪赶紧跑了过去,坐在马英杰身边。 “这是老板平时坐的车。”栾小雪一上来,马英杰望着她说。 “啊?”栾小雪惊讶地望着马英杰。“老板在处理文件,一时不会用车,我就从司机手里拿了钥匙,当然也想让你感受一下,老板平时坐什么车。” 栾小雪把头转到了后座,问马英杰:“他一般坐在后面吧?” “是啊,要不你去后面感受一下?”马英杰笑了起来。 栾小雪的脸“涮”地一下全红了,马英杰看了一个正着。他便知道,栾小雪正的对罗天运上心了。不过,他很快转过了话题,问栾小雪:“等会看梅玉和赵良泰时,你要大方些,你不欠他们什么,明白吗?” “嗯。”栾小雪极温顺地嗯了一下,便把头转向了窗外,她红脸的时候,很怕马英杰看到了,好在马英杰没继续问她。 蛋糕是栾小雪去订的,马英杰没有下车,他相信一个正在爱着女人,会为她爱的人想得很细致,很完美。再说了,老板肯让栾小雪去他家,就足以证明,老板心里装着栾小雪,无论他和栾小雪有没有今后,至少现在,他的心里有她。这男人嘛,一旦装上了对方,总会在不经意间任对方在心底停留,而这样的停留,是一种美丽,更是一种比得到还要上心的想念。 栾小雪还不懂男人,男人不说,不证明他不想。特别如罗天运这种级别的男人,很多时候,不会在嘴上去表达一种想法或者一种愿望,再说了,这男女之间的事情,水如交融后,总会让对方念想的。这种念想需要时机,需要合适的土壤。马英杰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努力,给老板,给栾小雪造就这样的时机和土壤。 栾小雪很精心地为罗天运挑选了蛋糕,在蛋糕上面,栾小雪留下了“四岁生日快乐”的字样,她没有署名,罗天运这三个字,是不能轻易地署上去的。在鸿浩集团,罗天运的名字太让人耳熟了。这个名字深深地藏在了栾小雪的心底,她甚至不敢轻易说出口,更不敢让除了马英杰以外的人知道,她在心里深深地藏着罗天运这三个字,这是她全部的秘密,全部的守护,也是全部的幸福和纠结。她从来没有恋过爱,上学的时候,她拼着命地想逃离山村,于是全部的精力都在读书上面,她甚至连睡觉都在想功课。后来,父母身亡后,她成了不折不扣的还债女,除了还债,她没有心思,更没有能力去想象还债之外的事。罗天运是她的第一男人,也是她不能去爱的一个男人,可是,爱这个字,远不像做功课那般任她摆布。越是不想,越是不能爱,却越让她上心,越让她下陷,越让她飞蛾扑火般地疯狂。 现在,他终于回来了,她既可以见到他,还能让他吃上,她亲自为他订的蛋糕,一种突然而止的幸福和甜蜜,让栾小雪如一只快乐的小鸟般,飞出了蛋糕店。 马英杰一直盯着蛋糕店的方向看,他没有下车,也没有问栾小雪一句关于订蛋糕的事情,这倒让栾小雪好奇,她主动地问马英杰:“你怎么也不进去看看我订的蛋糕呢?” “男人的心,女人才能懂。”马英杰笑了一下,把车子往医院里开。在水果市场,马英杰让栾小雪坐在车上,他下去买了两个水果蓝,马英杰的这个小动作,让栾小雪感动极了。她才知道,马英杰是故意让她一个人去订蛋糕,更是故意给她精心为罗天运准备的机会。原来,马英杰什么都懂,只是他为什么不去追安琪?不给她解释?而且还任由安琪误解呢? 栾小雪又有疑惑。 当马英杰提着水果蓝上车时,栾小雪想问安琪怎么样了,见马英杰正忙着倒车,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直到医院,栾小雪都没问她的的疑惑。而马英杰提着水果蓝走在前面,任由栾小雪跟着他,先进了赵良泰国的病房,赵华宇竟然也在病房里,还有赵良泰的妈妈也在,栾小雪极难为情地低着头,她甚至不敢看赵华宇,更不敢看赵良泰的妈妈,好在,赵良泰的妈妈好象不知道是栾小雪踢伤了他,很热情地接过马英杰的水果蓝说:“不好意,让马秘书破费了。”说着,眼睛瞟向了栾小雪,栾小雪的脸更红了,头也更低了,恨不得低到地下去。 赵良泰精神状态好多了,笑着喊栾小雪:“栾小雪,”,栾小雪吓了一大跳,不得不抬头看他,那目光全是求情,生怕赵良泰又说什么过份的话来,赵良泰见栾小雪这个样子,觉得好玩,正想打趣她,马英杰却抢先说:“赵总好好养几天就会没事的。我和栾小雪还要去看看梅主管,就先告辞了。”说完,拉起栾小雪冲着赵华宇点了点头,就往外走。身后,栾小雪一直感觉赵良泰和赵华宇的目光都在盯着自己。 马英杰和栾小雪刚走了几步,赵华宇追了上来,他喊住了栾小雪,栾小雪停下来望着赵华宇,赵华宇显然有话问栾小雪,马英杰推了她一下说:“我去前面等你,别怕。” 栾小雪走到赵华宇面前,很小声音地喊了一声:“赵董事长。” “栾小雪,我已经让财务部给你这个月的工资了,我会重新给你找一份工作。至如良泰,你就原谅、原谅他好吗?”赵华宇先给栾小雪道歉,让栾小雪措手不及,她结结巴巴地说:“董,董事长,我,我,”赵华宇打断了栾小雪的话,说:“去忙你的吧。” 栾小雪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又出来了,怎么回吴都就这么多眼泪呢?委屈,屈辱,难过,心酸,还有可恨的自尊心,都会让她哭泣。 栾小雪垂着头往梅玉的病房走,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医院的走道上。她也弄不清楚自己到底哭什么,按道理来说,这样的结局正是她所希望的,既拿到了工资,又不用再面对赵良泰和梅玉。可是她的自尊心还是受不了,可怜的自尊心啊,栾小雪难过极了。如果她不是急需要钱,如果她不是要负担哥哥的两个孩子,栾小雪真想告诉赵华宇,“是我不想干,而且这样的工资,我也不要了。” 人穷志就短,栾小雪终于深深体验了这几个字的彻骨含义。 马英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栾小雪面前,他递给她一张纸巾说:“别哭。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有什么了不起的。”马英杰无所谓地说。 栾小雪摇了摇头,眼泪落得更快了。马英杰不明白栾小雪的苦衷,这份工作,解决了她的住处。赵华宇尽管没有让她搬出宿舍,可她不能赖在宿舍里不走啊。 “英杰,我要是不离开吴都,我该上哪里去住呢?”栾小雪为难地问马英杰。 “你为这个发愁啊。我正好一个人住着一套房子,你可以搬到我哪里去住,工作的事,再想办法。赵华宇知道你和老板的关系,你现在走,正是时候。” “啊?”栾小雪睁大了眼睛。 “一个人能把公司做这么大,就有他的过人之处,如果他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他就不是赵华宇了。”马英杰说。 “你们好复杂啊。”栾小雪擦掉了眼泪。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她会被调到设计部去。原来赵华宇早有准备,只是他还是没想到,赵良泰这么快就沾上了栾小雪,而栾小雪的存在,还会伤到其他人。梅玉在公司干了有些年头,是一个很能干的行政主管,如果他继续留栾小雪在公司里,下一次,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正好借梅玉的事,向罗天运提一下帮栾小雪换工作,相信,罗天运也不会怪他什么。 第四十章误解风波 第四十章误解风波 栾小雪被马英杰这么一提示,才发现原来所有的人,都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非此即彼,非黑即白。原来人与人之间可以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明白着。 人心隔肚皮。栾小雪又长了一次教训。 “栾小雪,赵华宇和老板之间的关系深着呢。在赵良泰的事情上,老板不问,你就不要轻易去说什么。言多必败。再说了,老板和赵华宇都不是我和你可以猜测得了的人,对于我们把握不了的东西,我们最好的方式就是少说多听,多想,多看,多长几个心眼。明白吗?”马英杰很真实地望着栾小雪说,他越来越发现自己有义务教栾小雪,更有义务去帮这个单纯而又简单得几乎没有防人之心的女孩。 “马英杰,谢谢你。”栾小雪由衷地说。 马英杰便冲着栾小雪笑了笑,提着水果蓝,领着栾小雪往梅玉的房间走。这一次,栾小雪没有任何的负担,她要离开华宇公司,远离梅玉和赵良泰。可是当她和马英杰出现在梅玉的病房里时,梅玉冷冷地扫了一眼栾小雪,又扫了一眼马英杰说:“你们的水果,我可吃不起。你们带走吧。” 梅玉搞不明白,赵良泰到底喜欢栾小雪什么,她和马英杰都这样公开成双入对地出现,可赵良泰为什么还不放手呢?这两天,赵良泰没来看她不说,连个电话都没有打一个,她在华宇公司,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见了栾小雪,梅玉打从心眼里生气,说出来的话,让马英杰都觉得刺耳。 马英杰想拉着栾小雪走,他们犯不着讨好梅玉。可栾小雪却说话了,她说“梅主管,我已经离开了华宇公司,我来向你辞行的,希望你原谅我。”说着,她竟对着梅玉鞠了一个躬,马英杰想去拉栾小雪,可栾小雪已经垂下了头。 “你,”马英杰说了一个字,就去拉栾小雪,他实在不忍心让栾小雪这么屈辱甚至这么低声下气地讨好别人。 梅玉看到了马英杰的神色,再加上栾小雪说她已经离开了公司,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和缓下来,望着马英杰说:“马秘书,我心里赌着气,不该说气话。你们别生气。我不怪栾小雪,我也有错。” 马英杰没理梅玉,“哼”了一声,扯起栾小雪就往走。 马英杰气呼呼地拉着栾小雪上了车,直到车子发动,马英杰都没再说话。 栾小雪不解地望着马英杰问:“我又哪里做错了?” “你,”马英杰想发火,栾小雪是老板的女人,是老板还在上心着的女人,有必要对着一个小主管这么低声下气地吗? “栾小雪,你以后要高傲一些。你是老板的女人,明白吗?”马英杰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这句话。 “老板的女人?”栾小雪在心里重复了一句,脸却又涮地一下涨红了。马英杰看到了,他在底里叹了一口气,这个女孩还在南方呆过几年,怎么如白纸一般呢?这么一想,他不再生栾小雪的气,声音缓和下来说:“栾小雪,没事了。我现在去华宇,帮你把用品搬走,你去会计部把工资领出来,老板不问,你就不要提你和我住在一起。” 栾小雪“嗯”了一下,不再说话,静静地想着马英杰的话,老板的女人?老板的女人该是一种什么样子,什么姿态呢?如冉冰冰那么豪气地说,傍上了老板,整个鸿浩集团就是她的,真的是这样的吗?她成了老板的女人,可她为什么就没有半点豪气呢?鸿浩集团为什么就不是她的呢?她现在甚至还得靠着马英杰帮她,和马英杰同居一室,只是老板知道了,会误解她吗?她现在相信马英杰,就算她和马英杰同睡一张床,马英杰也不会动她一根指头,她和他之间,隔着老板,这两个字,是马英杰,也是她越不过去的巨大沟壑。 想是这么想,可当栾小雪真的和马英杰同住一室时,还是有些紧张。这天晚上,马英杰喝了酒,当他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时,栾小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赶绣着送给罗天运的鞋垫。 马英杰敲了敲栾小雪的房间问:“睡了吗?” 栾小雪拉开了门,喝了酒的马英杰,脸红得如大公鸡的肉关子,眯着眼睛看她时,她的心还是紧张得直跳,马英杰问她:“你没看电视,关在房间里干什么呢?” “我,”栾小雪的脸不自然地红了一下,马英杰往房间里看了看,发现了鞋垫,他走过去,拿起来了看了看说:“你还真是一个用心的好女人,娶你的男人,将来一定会很幸福。” 栾小雪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下,拿起另一只绣好的鞋垫递给马英杰问:“他会喜欢吗?” “如果是我,我就会很喜欢。”马英杰脱口而出。 栾小雪的脸更红了,不敢再看马英杰,她这才发现,这孤男孤女还真的不能同居一屋。于是说:“马英杰,明天,我还是搬出去住。” 马英杰一听栾小雪这么说,酒似乎醒了一大半,马上说:“对不起,栾小雪,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马英杰越想解释,栾小雪就越觉得难为情,越发尴尬。 “我还是搬走吧。要是被他知道了,我们也解释不清楚。”栾小雪说。 “这?”马英杰愣了一下,接着说:“这样,你暂时住在这里,我去几个大学生的宿舍里挤一挤。”说着,就真的往外走,栾小雪想去拦,可是马英杰已经替栾小雪关上了门,等她再赶出来的时候,马英杰已经出了大门,接着,一声赶一声的下楼脚步声,响在了栾小雪的耳边。如踏在她的心尖上一般,她的心莫明其妙纠成了一团。因为她,马英杰离了婚,现在又因为她,这个男人夜不能归家。她这是怎么啦?越是对自己好的人,越是用来伤害的吗?栾小雪很是过意不去,她欠马英杰的情,她拿什么去还呢?她在乎罗天运误解,可是马英杰呢?凭什么马英杰就该把房子让给她住呢? 这么一想,栾小雪想追上去喊马英杰回来,可等她跑到窗外,往外看时,窗外却除了树影的婆娑外,没有马英杰的影子。 马英杰真的搬到了大学生宿舍里去了,栾小雪想说话,马英杰却说:“栾小雪,记住我们的约定,我们现在吃再多的苦都值得,好好给老板准备生日宴,不用担心我。” 栾小雪就这样暂时住在马英杰的房子里,可她还是过意不去。她在想,等罗天运生日时,她一定要问罗天运,他们有今后吗?她能不能离开鸿浩集团。 周末这天,马英杰早早开着车带着栾小雪去拿了蛋糕,买了菜,把栾小雪送到“十三陵”,而且陪着栾小雪一起去了罗天运的家,反正他和栾小雪已经被苏晓阳们误解了,这样也好,他和栾小雪进入罗天运的家,也是一种极好的借口。 栾小雪这一段没来罗天运的家里,家里又是乱七八糟的。马英杰要去上班,就让栾小雪慢慢整理,他下午要是事不多,就尽快来帮栾小雪,他目前也不知道罗天运会请哪些人。 栾小雪又如刚开始来罗天运家里一样,精心地把整个家清扫了一遍,特别是罗天运的卧室,门没关,她清扫得特别用心,在那张她和罗天运睡过的床上,栾小雪又一次躺了下去,抱着罗天运的枕头,很小心地闻着,那上面有他留下的味道,体气加上烟味,都成了栾小雪极喜欢的味道。她以前不喜欢男人抽烟,可当和罗天运亲嘴里,那种男人的雄姓和烟香混合在一起味道,是她从来没经历过的味道,虽然怪怪的,可在她的心里,这种味道美极了,她发现,从这天开始,她不再讨厌抽烟的男人。现在,罗天运的枕头上烟味,体气味又杂交在一起,闯进了她的嗅觉,她的大脑,甚至是整个内心,都被罗天运占得满满的,她发现自己那么想他,想他的身体,想她的亲吻,想他喊她丫头,想他抚爱她的全身。 栾小雪把枕头越抱越紧,她的脸一片潮红,两腿之间火烧火燎般难受,怎么会这样?栾小雪感觉自己如一只饥饿的小狼,急切需要填补一种东西,可这种东西是什么,她又弄不清楚。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从来没觉得下身会有饥饿感,会那么想念男人的身体,想念那根曾经让她疼得泪流的锥子,想罗天运一边喊丫头,一边兴奋抽打她的屁股,拉扯她的胸部,甚至把热气吹得她满耳都是。 她怎么啦,罗天运睡她的这一切一如昨天,她想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她的身体活了起来,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味道,胃里涌起了难受的感觉,整个激情如退潮的水一般,她从床上坐了起来,迅速跑进了洗手间,扒在面盆上,呕吐着,可除了口水,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怎么会这样?栾小雪洗了一把脸,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可镜中的她,脸还是一片绯红。 想念男人就是这样的吗? 栾小雪摆了摆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亲,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作者。周一,二十万字上架) 第四十一章生日宴 第四十一章生日宴 马英杰果然提前回来了。栾小雪还在厨房里忙碌着,马英杰一见栾小雪就说:“不用准备太多的菜,只有四个人。” “四个人?”栾小雪重复了一下。 “是的。”马英杰走近栾小雪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栾小雪松了一口气,她很怕人太多,她会不自在的。只是冉冰冰的礼物送给他没有?冉冰冰来吗? 栾小雪正在胡思乱想时,门铃响了,马英杰冲栾小雪笑了笑,就走客厅开门,栾小雪的心开始紧张得乱跳,他回来了?马英杰这么一笑,肯定是他回来了。 栾小雪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头发,头发其实早被栾小雪梳理好了。 马英杰打开了门,冉冰冰站在门外,一见马英杰惊诧地问:“怎么是你?” 马英杰笑了笑,没说话,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冉冰冰有点失望,她前几天给罗天运说,要在他生日时送给他一个神秘的礼物,不过,她要去他家吃饭。罗天运本来想拒绝,可他实在有些想栾小雪了,他不能再让栾小雪出现在他的家里,可他总能让马英杰带着栾小雪一起出现吧?于是便答应了冉冰冰的要求,在家里过生日。 冉冰冰一进罗天运的家,就拿眼睛四处打量着,别墅就是别墅,这个气派远比顾雁凌的复式楼壮观。 “冉记者,喝水。”马英杰给冉冰冰拿了一杯水。 厨房里,栾小雪听到了马英杰叫冉记者的声音,正在冰箱里拿的鸡蛋一下子落到了地上,马英杰赶紧跑进了厨房问:“栾小雪,怎么啦?” 冉冰冰也跟进了厨房,“栾小雪?你?他?”冉冰冰惊得结巴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冉冰冰还是问出了这句话。 “是我带她来的,帮着准备生日宴会啊。”马英杰接过了冉冰冰的话。 “哦,”冉冰冰的声音拖了一下,望了一眼栾小雪,又望了一眼马英杰,没再问什么,退出了厨房。 “镇定点。”马英杰一边帮着栾小雪清扫摔破的鸡蛋,一边小声音地提醒栾小雪。 栾小雪点了点头,可她的心还在猛烈地跳着,冉冰冰还是来了,他还是接受了冉冰冰的礼物。 马英杰去客厅陪冉冰冰去了,栾小雪的心乱极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可罗天运却回来了,客厅里,冉冰冰热情地声音传进了栾小雪的耳朵里:“罗总生日快乐。” 罗天运“哈哈”地大笑着。栾小雪的眼泪却又在眼眶里打着转转,“我这是怎么啦?” “饭菜准备了得怎么样?”罗天运望着马英杰问。 马英杰赶紧说:“快好了。”说着,他就往厨房走,一见栾小雪的眼睛红红的,赶紧贴着栾小雪说:“镇定,镇定。” 栾小雪用水洗了一把脸,马英杰赶紧递给她几张纸巾,“快快擦。” 栾小雪点了点头,继续做菜。马英杰拿了一个菜出了厨房的门,冉冰冰把她的生日礼物递给了罗天运,罗天运一打开纪念册,“罗天运生日快乐”的手功剪字印入他的眼睛,这种手功很老道,字迹也很清秀漂亮,他惊喜地问冉冰冰:“这会剪花?” 冉冰冰笑了笑说:“我们哪里的女孩都会一点点,让总经理见笑了。”罗天运让冉冰冰坐近一些,两个人共同看起了这本纪念册,有时照片,罗天运都忘了,冉冰冰却能够讲出细节来,罗天运一阵感动。便和冉冰冰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新闻中的人和事来。 栾小雪终于让自己心静了下来,菜也一道比一道烧得漂亮,马英杰一时进厨房,一时在客厅忙碌,当栾小雪做完最后一个菜,端着菜走到客厅里时,冉冰冰和罗天运的头靠得那么近,正在津津有味指点着纪念册,栾小雪的脸涮地一下白了,那本她亲手整理好的纪念册,却成了冉冰冰打动罗天运的礼物,她好想冲上去,分开两个人,大声音地说:“这是我做的。”可是马英杰拉了拉她,栾小雪转身往厨房走,马英杰追了进去:“你要镇定,要装得没事一样。” 栾小雪没看马英杰,心却那么痛那么痛。 “开饭了。”马英杰喊了一声。 罗天运和冉冰冰刚好看完了纪念册,罗天运显然很开心,问马英杰:“有酒吗?我和冰冰好好喝一杯。” 马英杰并不知道罗天运家里的酒放在哪里,就进厨房问栾小雪,栾小雪说在二楼厨藏室。马英杰再一次小声音地叮嘱栾小雪:“一定要镇定。” 栾小雪心里乱极了,可她不得不努力装成无所谓的样子。她从冰柜里拿出蛋糕,捧着,却犹豫不决,是等马英杰拿出去,还是自己拿呢?她能镇定吗? 栾小雪盯着蛋糕发呆。罗天运却走进了厨房,问:“饭菜还没弄完吗?” 栾小雪没想到罗天运会进厨房,吓了一大跳,捧着蛋糕的手一颤,蛋糕一下子从手里滑了下去,她想伸手去接,结果满手抓的都是奶油,她吓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很想看看罗天运,可是除了傻傻地站着外,她动不了。 罗天运发现自己又吓着这个女孩了,或许是他和冉冰冰的亲密伤着她了,正想安慰栾小雪几句,冉冰冰却跑进了厨房,看到了满地的蛋糕,惊叫着说:“栾小雪,你怎么啦?又是打碎了鸡蛋,又是打翻了蛋糕,你这个样子,不怕家政公司开除你啊。” 栾小雪委屈得又想哭,罗天运却问栾小雪:“谁让你去家政公司上班的?” 马英杰听到楼下动静不对,赶紧拿了一瓶酒跑了下来,正好赶上罗天运严肃地问栾小雪,冉冰冰诧异地盯着栾小雪看了看,又看了看罗天运,这是怎么啦?马英杰发现这两人都有点穿帮,赶紧用身体拦在栾小雪面前说:“栾小雪没去家政公司上班,是我带她来的,她做的饭好吃。” “哦,”冉冰冰又长长地拖一声,罗天运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赶紧对冉冰冰说:“走吧,我们喝酒去。” 厨房里栾小雪和马英杰在收拾满地的蛋糕,栾小雪精心为罗天运准备的蛋糕却成了这个样子,栾小雪难过地望着马英杰说:“我真没用,我想走。” “栾小雪,你不可以任姓。”马英杰的声音如罗天运一样严厉。 “忍。小不忍则乱大谋。”马英杰补充了一句。 栾小雪不再说话,罗天运在喊:“马英杰,你们出来喝酒。” 马英杰扯了一下栾小雪,栾小雪努力让自己镇定,跟在马英杰身后走出了厨房。 冉冰冰正灿烂地笑着,拿着酒瓶给罗天运倒酒,一边倒一边问:“总经理今夜喝多少?”那声音,那神态,发情得令马英杰都觉得他和栾小雪此时走过去,全部是多余的,不由眉头皱了一下,故意和栾小雪说:“栾小雪,你和冉记者是同学,你们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谁厉害?” 马英杰这么一说,罗天运又把目光投向了栾小雪,望着栾小雪问:“是啊,你们是同学,谁的成绩更好一些?” 冉冰冰没想到营造得这么好的气氛,竟然被马英杰和栾小雪扫兴了,不由得瞪了栾小雪一眼,栾小雪脸一红,低着头坐了下来,马英杰也坐在栾小雪的旁边,马英杰在下面踢了栾小雪一脚,栾小雪便说:“当然是冰冰厉害,她现在是大记者,我算什么呢?” 栾小雪替冉冰冰解围了,她一开心,对着栾小雪说:“来,栾小雪,我们姐妹一起敬总经理,祝总经理生日快乐,长命百岁,健健康康。”冉冰冰就是嘴滑,想也不想,一大串祝福的话飘摇了出来,栾小雪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一直红着,马英杰都替她捏了一把汗。好在,罗天运心情不错,倒也没计较栾小雪什么,分别和她们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 栾小雪不敢喝酒,装了装样子。冉冰冰也喝了一大口,见栾小雪没动,想拿栾小雪起哄,马英杰却抢先说:“来,试试栾小雪烧的鱼。” 罗天运带头夹了一块,冉冰冰也跟着夹了一块,栾小雪坐着没敢动,马英杰替栾小雪夹了一块,最后才自己夹了一块。栾小雪的心跳得特别快,正好马英杰夹了一块鱼,她就垂着头吃鱼,腥腻味扑鼻而来,栾小雪的胃里又有一股东西往上涌,她赶紧放下筷子,跑进了洗手间,马英杰看了一眼罗天运,罗天运皱了一下眉没说话,他便跟在栾小雪身后也跑了过去,栾小雪扒在面盆上呕吐,又和下午一样,她这是怎么啦? 马英杰看了看栾小雪,似乎有点明白,不由一阵惊喜,问栾小雪:“你这个样子多久了?” “下午有过一次。”栾小雪这么说时,想到了下午,脸涨得更红。 “栾小雪,胆子放大一些,无论冉记者做什么,都没意义了。不要怕。洗洗脸,快点过来。”说着,马英杰喜滋滋地往客厅走。 栾小雪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冉冰冰打趣栾小雪说:“马秘书真紧张你。来,我敬你们俩一杯。”冉冰冰的意思那么明显,这酒桌上,两男两女,她得营造出乐趣来。 马英杰拿起了酒杯,栾小雪却把目光往罗天运哪里瞟,正好与罗天运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她的心又如小鹿撞一般,乱跳着。 (亲,接下来的章节就要上架订阅了,感谢你们一路以来的大力支持,也请你们继续大力支持作者好吗?你们的支持将是作者无穷的动力,谢谢啦!) 第四十二章久旱遇甘露 第四十二章?久旱遇甘露 马英杰在桌子下,踢了栾小雪一下,栾小雪便端起了酒杯,和冉冰冰碰了碰,这一次她还是没喝,可这一次冉冰冰却不想放过她,追着栾小雪说:“刚才敬总经理你也没喝,现在我敬你们俩,你又不喝,栾小雪,你什么意思啊?看不起我这个同学?” “不,不是的。”栾小雪急着辩解。冉冰冰却不敢,朝着罗天运撒娇地说:“总经理,你凭凭理,他们俩个欺负我。” 罗天运盯着冉冰冰,哈哈地笑了,这个家里很久没这样的气氛了。年轻人们在一起,就是令人放松和舒畅。 冉冰冰再罗天运笑得这么开心,胆量更大了,逼着要栾小雪喝,栾小雪端起杯子,正准备喝,马英杰抢过了杯子,一口把栾小雪杯子里的洒干了。 冉冰冰惊异地看着马英杰,罗天运的目光也扫了一下马英杰,马英杰说:“冉记者,栾小雪不能喝酒,栾小雪的酒,我全部代,满意吗?” 罗天运听出了马英杰声音里的情绪,赶紧说:“别光顾着喝酒,多吃菜,你们年青人在一起,多交流一下,我不能喝得太多。”说着,转向栾小雪说:“帮我添一小碗饭来。” 栾小雪便站了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她实在被冉冰冰压迫得动弹不了,她很怕冉冰冰看出来了,又很担心罗天运心里装上了冉冰冰,这种纠结逼得她一分钟都不想继续呆下去。 栾小雪给罗天运添了一小碗饭,马英杰招呼冉冰冰说:“来,冉记者,我们再干一个。” 冉冰冰却兴趣全消,望着栾小雪说:“给我也添一点饭好吗?” 马英杰站了起来,起身去厨房给冉冰冰添了一碗饭,又给栾小雪添了一碗饭,一顿在冉冰冰心里以为可以闹酒的生日宴没到高潮,却进入了低谷。冉冰冰在心里恨死了马英杰和栾小雪,她吃完饭,借故上洗手间,给栾小雪发了一条信息:你赶紧带着马英杰离开好吗? 栾小雪的包包放在沙发上,栾小雪在厨房收拾,根本没听到手机信息的声音,马英杰倒是听到了,可他看到冉冰冰拿手机去洗手间的动作,他就猜这信息肯定是冉冰冰发的,这女人,胆子真大。等冉冰冰从洗手间出来,马英杰望着冉冰冰一脸的笑,说:“冉大记者,我下午给罗总准备一份讲话稿,罗总一直不满意,你能不能去我的办公室指点我一下,你大记者一出手,总经理肯定会满意的。” 马英杰话音一落,罗天运马上明白马英杰是想支走冉冰冰,接过马英杰的话说:“也是的,马英杰的文彩越来越退色,冉大记者去帮他润色一下,这次没喝好,下次,我请客,再好好喝。” 冉冰冰恨不得冲上去把马英杰掐死,可是罗天运发话了,她不得不去。只好装出一脸的笑说:“总经理说话要算话哟。” 马英杰计谋成功了,赶紧催冉冰冰走,冉冰冰却说:“我们等一会吧,等栾小雪一起。” “不用了,栾小雪还要帮罗总洗衣服,做卫生,我等会来接她,没事,放心吧。”马英杰的话圆得特别快。 罗天运笑了一下,不再看冉冰冰,冉冰冰自觉没趣,只好跟在马英杰身后极不情愿地走出了这幢小二楼的大院。 马英杰出门时,罗天运说:“马英杰,你忙完后,要送冉记者回家,再来把栾小雪送回去。” “好的。”马英杰回了一声。马英杰知道,这话罗天运是讲给冉冰冰听的,不过,他还是要来接栾小雪,栾小雪一个人从罗天运家出来,会被盯住的。 马英杰和冉冰冰一走,栾小雪悬着的心便松了下来,可等她收拾完,发现罗天运又在看冉冰冰送给他的纪念册,她的心酸了一下问:“这礼物很可贵吧?” “当然了。这礼物花了她不少心血,你看,这字剪得多漂亮,还有这一张一张地贴起来,太不容易了。” “哼,”栾小雪没有凑过去看,而是哼了一下,罗天运这才发现,栾小雪生气了,他便放下纪念册,站起来去摸栾小雪的脸说:“吃醋了?” 栾小雪被罗天运这么一问,眼泪忍不住“叭啦叭啦”地掉了起来,罗天运赶紧用手去替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我知道,委屈你了。可是,我这也是没办法,别哭了,别哭了。” 栾小雪被罗天运这个动作逗得又“扑噗”一声笑了起来,罗天运拍了拍她的头说:“傻丫头,走,我们去洗澡去。”说着,拥着栾小雪往楼上去。 “一起洗。”到了楼上,罗天运说。 “不嘛,才不。”栾小雪也开始撒娇了。罗天运等不及了,他确实想她,她的身体,她的娇憨,她的红脸,她的一切。 栾小雪先走进了洗手间,罗天运扒在门边听,水流的声音,栾小雪白嫩的肉体,栾小雪那个毛发丛生的隐秘处,烧得他忍不住去推洗手间的门。栾小雪嘴里不让罗天运一起洗,可她并没有锁上门。门开了,流水下的栾小雪闪烁着珍珠般的光芒,罗天运顾不上脱衣服,走了过去,伸手就去抚摸栾小雪,栾小雪娇羞地望着罗天运说:“脱衣服啊。” “嗯。”罗天运激动起来了,好久他都没和女人一起洗过澡,他一边脱衣服一边说:“我们在浴池里来洗。”说着,他打开了浴缸上面的水笼头,放满了一浴缸水,栾小雪惊呼地说:“好浪费水啊。” “傻瓜。”罗天运笑着,把栾小雪抱起来轻轻地放了进去,栾小雪整个人浸泡在水里,“好舒服啊。”栾小雪这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浴缸洗澡。 罗天运看着一脸幸福的栾小雪,他抱住了栾小雪,水中的栾小雪滑溜溜,稍不留心,就抱不住。他喊栾小雪:“丫头,我的丫头”,栾小雪幸福地“嗯”着,他把栾小雪拉到自己身上,他们在水中互相浮动,又互相紧贴着,水的阻力,水的滋润,又激起了罗天运的挑战,他开始进攻栾小雪,栾小雪“啊”了一声,接着又“哦”了一声,紧紧地去抱罗天运的身体。 罗天运看栾小雪这个样子,便知道这个女孩越来越开窍了,欣喜地拥住栾小雪,水声,栾小雪的叫声,还有罗天运自己的喘息声,充斥着这间很久都没有过生机的洗手间。 罗天运折腾了一会儿,从浴池里站了起来,抱起栾小雪,就去了卧室。黑暗中,栾小雪有时候也会睁开眼,罗天运那张成熟的脸,刚劲有力的身体,让栾小雪那么地留恋。 “爱我。”栾小雪低语着。 “嗯。”罗天运也低语着。 罗天运和栾小雪终于折腾累了,栾小雪紧紧扒在罗天运怀里,她想问的话,她想说的苦,却一句也说不出来。除了嗅着他身上的一切外,直到罗天运提醒她该走了,也没提半条要求。 罗天运带着栾小雪下到了一楼,马英杰估计快到了。罗天运让栾小雪自己看电视等马英杰来接她,不知道为什么,床上的罗天运和床下的他如同两个人一样。没穿衣服的他,那么柔情如海,穿上衣服的他,又为什么那么公事公办呢? 栾小雪迷糊了。 栾小雪开始电视的时候,罗天运把沙发上的纪念册拿走了,他显很很重视这个纪念册,那么冉冰冰在他的心目中,到底占着多少份量? 栾小雪没底了。 马英杰给罗天运打电话,马英杰把冉冰冰骗走后,她一直心不愿,情不甘,拿着一篇讲话稿,半个字也看不进去,越想越恨,越想越恼火,看了一会儿,就对马英杰提出要回家,带回家去弄。 马英杰没办法,只好送冉冰冰回去。一个人便在湖边闲逛,他在等时间。 估计时间差不多,马英杰才敢给罗天运打电话,果然罗天运说:“栾小雪忙完了,你过来送她回去。” 马英杰松了一口气,听罗天运的口气很舒畅,而且据他观察,栾小雪中彩了,他依靠栾小雪有望成功了。一想到这里,脚步不由得轻快起来,等他赶到罗天运家时,栾小雪等在客厅里,罗天运却在书房里。 栾小雪拿背包包时,手机响了,栾小雪掏出手机,竟然是冉冰冰,她看了一眼马英杰,小声音说:“是冰冰的。” “接吧。”马英杰说。 栾小雪按下了接听键,冉冰冰问栾小雪:“在哪里呢?” “栾小雪,快来,这湖景还不错。”马英杰突然大声音说,栾小雪不解地看了看马英杰,冉冰冰在电话中听到了马英杰的声音,笑着问:“你和马英杰在看夜景啊。” “是的。”栾小雪突然明白了马英杰这么说话的意思。 “那你们看。”冉冰冰挂断了电话。她回家后,越想越不对劲,栾小雪怎么一个留在罗天运家里?罗天运和栾小雪,可是,又不对啊,罗天运会瞧上一个家政公司的保洁工?于是便给栾小雪打电话,试验栾小雪在哪里,一听马英杰的声音,冉冰冰便想,自己多心了,马英杰和栾小雪才像那么一对,可是赵华宇呢? 冉冰冰发现她也猜不透栾小雪了。 第四十三章判若两人 第四十三章?判若两人 栾小雪去洗手间里呕吐,马英杰跟了进去,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栾小雪怎么会突然呕吐呢? 冉冰冰有了很多的问题和想法。 栾小雪放手机的时候,摸到了送给罗天运的鞋垫,便从包里拿出了鞋垫,冲着马英杰笑了笑,上楼去了。 栾小雪没去书房,直径进了卧室,她把鞋垫放在罗天运的枕头旁边,他等会睡觉就会看到,栾小雪想。 等栾小雪下楼时,马英杰领着栾小雪,一前一后地往院子里走,罗天运其实在书房里什么都没看进去,他越来越舍不得栾小雪走,可是他能留栾小雪吗?这次去北京,老爷子暗示过他,老爷子一手培养起来的朱天佑会来江南省任省委董事长,到时候,江南省会有大的动作。而老爷子同时也暗示罗天运,司徒月的妹妹,司徒兰要回国。这个小姨子,从小就喜欢缠着罗天运,这一次,她一脚揣了外国的富翁老公,很有可能就是冲着罗天运而来。如果这样,他和栾小雪之间,别说有结果,怕是见面都难。 可是栾小雪,这个名字,那张极容易红的脸,那双没有杂念的眼睛,如夜明珠一般,镶在了罗天运的内心最深处。 他放不下她。 马英杰把栾小雪送到了自己住的那套房子,他叮嘱栾小雪,无论冉冰冰再问她什么,一概要说不知道,有的事情做了不能说,有的事情说了不一定会做。生活就是这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栾小雪点了点头,她越来越感激马英杰,他一直帮她解围。临走时,马英杰说:“你不能喝酒,而且这一段时间要好好休养。” “为什么?”栾小雪不解地问马英杰。 “这个傻瓜。”马英杰这才发现栾小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中彩了,但是他也不敢确实栾小雪是不是中彩了,于是说:“你好好休息,过几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栾小雪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一红,不再看马英杰。在心里暗算着自己的大姨妈上个月是哪天来的。她算得很专心,以至如马英杰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发觉。 栾小雪反复想大姨妈来的天数,感觉应该没什么异样,大姨妈有时候提前一周,有时候推迟一周,基本是正常的。现在,应该属于推迟一周的状态吧?这么一想,也就觉得马英杰太多事了,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倒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一觉栾小雪睡得很踏实,等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她打开手机,冉冰冰的信息进来了,“好你个栾小雪,手机也不开。中午,我请客,感谢你帮我做的纪念册,罗总一大早给我打电话,说喜欢极了。” 他一大早又给冉冰冰打电话,难道那个纪念册他真的那么喜欢吗?那她精心做的鞋垫呢? 栾小雪的心又有痛感。 栾小雪洗涮完后,准备自己做点面条吃,手机却响了,她接起来一听,冉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栾小雪,我们在江边七七吧,快过来。” 栾小雪想拒绝,可一想,要还顾雁凌的钱,便答应了。再说了,她现在还没找到工作,和她们坐坐,聊聊也行。 栾小雪是打车去的江边,她怕冉冰冰等久了,又损她。等她赶到七七吧时,冉冰冰和顾雁凌坐在临江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油焖大虾是一大特色,冉冰冰点了这道菜,还点了一道滑鱼块,两个小菜。 栾小雪坐下来不久,油焖大虾就上来了,一只只拳头般的龙虾,在热气沸腾的火红油水中,泛发出五色香,冉冰冰夸张地喊了一声:“看着就流口水啊。” 顾雁凌笑了起来,拿眼睛去看栾小雪,栾小雪的胃里又翻滚着,恶心般往上涌,她不得不站起来往洗手间跑,冉冰冰紧跟着她一起进了洗手间,栾小雪扒在洗手间呕吐着,冉冰冰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栾小雪,你没事吧?” 栾小雪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望着冉冰冰说:“冰冰,谢谢你,我可能有些受凉了。” “哦。”冉冰冰的声音拖了一下,不过她没再问栾小雪什么。就和栾小雪并肩出了洗手间。 顾雁凌一见她们出来就问:“没事吧?” 冉冰冰抢着说:“没事。吃吧。” “来,栾小雪,以水代酒敬你,感谢你准备的礼物。”冉冰冰真的端起了茶水,热情地敬栾小雪,栾小雪不得不拿起茶水,象征姓地和冉冰冰碰了碰,可她感觉冉冰冰的眼睛一直在看她,她努力压着让自己镇定,可脸还是不听话地红了起来。 冉冰冰撞了一下茶杯,就给顾雁凌夹了一只龙虾,给栾小雪也夹了一只,自己也夹了一只,然后很开心地说:“吃吧,吃吧。” 栾小雪怀疑自己很有可能怀孕了,可是越是这样,她越要吃。她装着极无所谓的样子,也和冉冰冰一样戴着手套,扯起一条虾腿吃着。 好在顾雁凌说:“冰冰,这些食品吃多了不好,你看这一层的红油,说不定就是地沟油的。” “哼,”冉冰冰哼了一下,手下的动作一点也不放慢,一边拨了一个虾球,一边说:“大小姐,民以食为天,看看这里的生意这么火爆,就不会有什么地沟油的。吃吧,吃吧。” 顾雁凌摇了摇头,好在这个时候,其他的菜也上来了,栾小雪就把没吃完的龙虾往味碟里一放,可冉冰冰看到了说:“栾小雪,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吃辣的吗?怎么不吃了?” 栾小雪的脸又红了起来,她极力压着惊慌说:“我早晨没吃东西,先吃点别的压压,太辣了。” 冉冰冰又“哦”了一长声,顾雁凌看了看栾小雪,又看了看冉冰冰,疑惑地问:“你们俩个怎么啦?” “没有啊?”栾小雪和冉冰冰异口同时地说。 顾雁凌笑了起来,栾小雪的心彻底乱了。 这一餐饭,栾小雪吃得胆战心惊。她既要防冉冰冰看出来了,又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如果真的有了他的孩子,如马英杰所言,孩子就是她上位的最重要条件,她说什么也要保护好孩子。以前她只是无所谓,嫁不嫁给罗天运,她真的没那么强烈地需求。可现在,她发现她爱上了他,她需要他。只有在他的身边,她才感觉到安全,感觉到可靠,感觉到幸福和快乐。 这是他的孩子,是她和他共同的结晶,是爱,是希望,更是未来。说什么,栾小雪都要好好保护这个孩子。 栾小雪一边努力地伪装着,一边期望着快点吃完。她不敢多吃,这样的吃饭,太危险了。如果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她以后绝对不再和冉冰冰一起吃饭。 好不容易吃完了,栾小雪把顾雁凌的钱还给她,顾雁凌拉扯了好半天,可栾小雪坚持要给,顾雁凌就拿着了。 还完钱,栾小雪感觉尿频,这两天,她总有这样的感觉。于是就往洗手间去,怕冉冰冰再怀疑她,从餐桌上拿了几张纸巾,包也没背地走进了洗手间。 栾小雪刚走一会,顾雁凌也想上洗手间,就让冉冰冰看着包包,起身也去了洗手间。 顾雁凌刚走,栾小雪的手机就响了,冉冰冰朝洗手间的方向看了看,没见人出来,赶紧拿起了栾小雪的电话,竟然是罗天运的手机号,冉冰冰快速地按下了接听键,装着栾小雪的声音问:“想我了?” 罗天运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叫了一声:“鬼丫头,”,冉冰冰“嗯”了一下,罗天运接着说:“赵华宇说你离开了华宇公司,正准备给你另外安排工作,我想,你还是暂时休息一下,等适合的机会,再工作好吗?” “嗯。”冉冰冰不敢多说话,嗯了一下。罗天运便说:“好了,我挂了。” 罗天运一挂电话,冉冰冰赶紧把罗天运的号从栾小雪手机里删掉了,然后把手机塞进了栾小雪的包,没事一样喝着茶水。可她的心再也静不下来。对栾小雪一系列的困惑,冉冰冰终于明白了。银联的金卡,去华宇公司上班,水泽的请客等等,原来背后的那个人是罗天运。而栾小雪居然藏得这么深,冉冰冰发现她太小瞧栾小雪了。她千算万算,没算到栾小雪居然和罗天运在一起,那么栾小雪怀的孩子就是罗天运的吗?她今天是故意试验栾小雪,看看栾小雪是不是怀孕了,可今天的试验让冉冰冰证实栾小雪是怀孕了,可她万万没想到,栾小雪会和罗天运有一腿。如果是这样,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一大早,罗天运还给她打电话,再一次感谢她的那本纪念册,看来她用这样的方式,确实赢得了罗天运的好感,可是她的计划才开始第一步,却冒出一个栾小雪,最让她受不了的是,栾小雪居然怀孕了,如果是罗天运的孩子,她就彻底完了。可罗天运知道栾小雪怀孩子的事情吗? 冉冰冰的心乱成了一锅粥。 “我不能输,特别不能输给栾小雪。”冉冰冰狠狠地在内心说。昨晚她就有些怀疑,栾小雪怎么会在罗天运家里呢?而马英杰显然知道这件事,还有意给他们制造机会,他们原来都在联手骗着她一个人,一想到这一点,冉冰冰更加恨马英杰,恨栾小雪。 “走着瞧。”冉冰冰在心底如此说。 第四十四章又生一计 第四十四章又生一计 栾小雪和顾雁凌有说有笑地出来了,冉冰冰端着茶水在喝,一见她们就说:“接到采访任务了,我们撤吧。” 第二天,冉冰冰一大早又给栾小雪打电话,栾小雪的手机没关。昨天她把吃饭的事情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让她不要关手机,白天如果有时间,就带栾小雪去医院检查一下。 冉冰冰在电话中说:“栾小雪,我们去算命吧。” 栾小雪说:“我不去。你找雁凌去吧。” 冉冰冰说:“雁凌命比咱们好。要什么有什么,我才不愿意和她一起去算命呢。栾小雪,去吧。听说东山的慈善大和尚回来了,可灵了。我昨天采访过他的朋友,说今天带我们去。栾小雪,机会难得,去算算我们的白马王子是谁。我也想知道,我和罗总有没有结果呢。你不算,听听好吗?” 冉冰冰这么一说,栾小雪心动了。是啊,去听听,冉冰冰到底和罗天运有没有结果?为什么罗天运给冉冰冰打电话,却只字没提她送的礼物呢? 冉冰冰见栾小雪犹豫了,就继续说:“去吧,去讨个吉祥回来也行的。慈善大和尚云游四海,在东山寺的机会可不多呢。” “好吧。”栾小雪终于答应了。 东山在市区南端,慈善大和尚确实在鸿浩集团很有名气,栾小雪早在这里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过,一直没机会见识。现在冉冰冰有这样的机会,去见识一下,为肚子里的孩子求一个吉祥物也行。 冉冰冰告诉栾小雪,她会在慈善大和尚书房门口等她。慈善大和尚住在东山最东端的山腰,要绕过东山最大的十八锣汉堂,再穿过一条山道,就可以下到他休息,接待客人的地方。 栾小雪出门的时候,给马英杰打了一个电话,马英杰说上午有会,估计走不开。看下午有没有时间,再带栾小雪去。栾小雪一想,正好和冉冰冰约的时间错开了,心情一阵舒畅。就按照冉冰冰教她的路,坐车到了山脚,栾小雪以前来过这里,只是好几年来没来,这里变化很大。不过,进山的路只有一条,栾小雪只需要跟着其他的人一起,沿着石级台阶一步一步走,就可以进到东山寺庙里。东山寺庙有很多间房子,还有孙权的试剑石,望江台等等。不过十八锣汉堂最大,去的人最多。 一进寺院,悠扬的佛歌绕着林间小道此起彼伏,人在这样的佛歌声中,心马上变得宁静而又安详。栾小雪一边听着佛哥,一边往锣汉堂方向走去。 锣汉堂尽管在最顶峰,可栾小雪没有感觉到一点累。行人三三两两,不是很多。大约是寺院的淡季吧。栾小雪这么猜。等她到达山顶时,果然看到了一条小道,小道的最深处,隐约看得到白色的房子,栾小雪猜,那肯定就是冉冰冰说的慈善大和尚的书房了。 栾小雪找到了目的,沿着山腰的小道往下走,走了几步,感觉背后有人,可她回头时,除了树,又没看到人。她有些害怕,加快了脚步,可背后却真实地有一股力量推了过来,她的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山腰滚去。 栾小雪在往下滚的过程中,双手紧紧地护住了肚子,她滚到了一棵大树旁,才停了下来。她的手,她的脸都擦伤,她感觉xiati有东西往外涌,她顾不了那么多,用手去摸,拿出来一看,竟有血,栾小雪急得拿眼睛四处找包包,在大树的另一边,栾小雪发现了包包。她小心地爬了过去,还好,手机没摔坏。她给马英杰打电话,打话响了一声,马英杰掐断了。她又打,马英杰还是不接。她继续打,马英杰才接了。她一听马英杰的声音,就哭了起来,“马英杰,快来救我。我在去慈善大和尚书房的路上,马英杰,快来。” 罗天运正在开干部大会,马英杰在记笔记,他的手机调成了振动,可栾小雪一个劲给他打电话,他不得不接。一接,栾小雪的哭声就传了过来,他担心栾小雪发生了什么大事,假也不敢请,在罗天运严厉的目光中,溜了出来。 马英杰急着冲下楼,从司机手里要过钥匙,开着车直奔东山寺。马英杰开的是一号车,一路上没人敢拦他的车,他径直把车开到了十八锣汉门口,沿着小道喊:“栾小雪,栾小雪。” “我在这里,”栾小雪回应了。 马英杰看到了栾小雪,靠在一棵树上,周边并没有人。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冲过去问:“发生什么啦?” “快,快送我去医院。”栾小雪的脸色灰白。马英杰抱起栾小雪就往山上冲。 马英杰满头大汗地抱着栾小雪上到了山顶,把栾小雪小心地放在后座上,急着往医院冲去。 手机响了,马英杰顾不上接。栾小雪在后座躺着,一动也不敢动。医院到了,马英杰把栾小雪送进了急救室,才拿出手机,是罗天运的电话。他赶紧给罗天运回电话,罗天运在电话中火气极大:“马英杰,你好大胆子,开会没人敢提前走,你敢。现在我要用车,你却把车子开走了,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罗总,栾小雪送进急救室去了。”马英杰说。 “发生了什么?”罗天运的火气一下子消了,着急地问。 “我不知道。她从山上摔下去了。目前还在急救室。有一消息,我马上给您汇报。”马英杰的声音也很急。 “好。”说着,罗天运就挂掉了电话。 当刘主任从急救室走出来时,马英杰迎了上去了,刘主任松了一口气说:“亏你送得早,再晚一点,孩子就保不住了。” “太谢谢刘主任。”马英杰握了握刘主任的手,他们早就认识,刘主任笑了笑说:“这么快就又要当爸了?”马英杰哈哈了一阵,就让刘主任给栾小雪安排一间好一点的病房。 刘主任笑了笑说:“放心,马大秘书吩咐的事,我一定照办。” 栾小雪转进了特护房间,一人一间。马英杰把栾小雪安顿好,才松口气,问栾小雪:“你怎么一个人在东山寺?” “是冰冰约我去的。她说慈善大和尚回来了,带我去讨个吉祥物,还说要去算命,算她和罗总的命。”栾小雪说。 “扯淡。”马英杰生气地骂了一句,栾小雪不敢再说话,马英杰说:“从现在起,你要好好保护自己,冉冰冰对你肯定怀疑上了,我马上给老板汇报这件事。” “马英杰,你,你先不要说冰冰,我没看到她,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摔倒了。”栾小雪求情地望着马英杰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这事肯定与她有关。”马英杰生气了。栾小雪不敢再辩解,她其实内心很清楚,这件与冉冰冰肯定有关系,她确实感觉到后背有人推她,可是,她不想因为自己,冉冰冰又被牵扯进来了。 马英杰没再理栾小雪,给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就接了,“情况怎么样?”罗天运问,“孩子保住了。”马英杰故意显得很轻松地说。 “孩子?”罗天运问。 “是的,栾小雪怀孩子了。”马英杰重复了一句。 “哦。”罗天运把这一声哦拖长了,马英杰一下子慌神了,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呢?他难道不高兴?他四十多岁了,这个时候怀上孩子,应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可是罗天运却在这一声“哦”中挂断了电话。 冉冰冰给栾小雪打来电话,栾小雪把眼睛转向了马英杰,马英杰以为是罗天运的电话,便拉开了门,往外走。栾小雪不好意思喊马英杰,便按下了接听键,冉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栾小雪,你去了没有?真是不好意思,菜子沟乡出事了,乡镇府被职工们围了起来,我正往菜子沟赶,实在对不起啊。” 栾小雪没想到冉冰冰居然装得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可是那股推她的力量是谁呢? 栾小雪于是说:“我摔伤了,正在医院治疗。”说着,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推门进来了,他望着栾小雪问:“你和谁打电话?” “冉冰冰。”栾小雪说。 “你告诉她,你在住院?你还嫌事不多吗?”马英杰生气了。他以为是老板的电话,才回避。哪里知道是冉冰冰的电话,而栾小雪这个笨女人,居然就告诉了冉冰冰她在住院治疗,如果冉冰冰拿到了栾小雪的怀孕纪录,就很容易让老板处于被动之中。目前老板不肯表态,而且老板对栾小雪怀孕没有丝毫的喜悦,那么这件事就只能天知,地知,他知,是必须守口如瓶的一件事,可栾小雪倒好,还把住院的事情告诉了冉冰冰。 “她装得没事一样,我就是生气,才说自己摔伤了嘛。”栾小雪很委屈,为什么所有的人,所有的事越来越费解,越为越不真实,又越来越演戏,还得越来越装神弄鬼? “栾小雪,事情越来越复杂。你太傻,冉冰冰就算把你买了,你还得帮她数钱,你不是她的对手,对这样的人,你除了回避还是回避,你明白吗?而且,冉冰冰不会罢手的,这几天,我会向老板请假,守着你。以后,你要听我的话,能不理冉冰冰,就坚决不理,懂吗?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马英杰,冉冰冰说她下乡采访去了,我可能真是自己不小心摔下山的。”栾小雪努力地想辩解,她实在不愿意把所有的人想得那么坏,如果连最好的同学和朋友都得让她必须去防着,人活着也太累了。 第四十五章;陷害 第四十五章?陷害?????? 马英杰不想再理栾小雪,对栾小雪说:“谁来也不要开门,我把车送回单位就来。”说着,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英杰走后,栾小雪便强迫自己睡觉,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敲门,拿出手机一看,十二点多了,便下床开门,见是冉冰冰站在门外,“怎么是你?”栾小雪惊讶地问。 “不欢迎我?”冉冰冰笑了起来,护着栾小雪回到了床上。“我可是从乡下特地赶回来向你赔礼道歉的。”说着,冉冰冰打开带来的保温瓶,递到栾小雪面前,栾小雪扫了一眼,是鸡汤。 “你煨的?”栾小雪惊异地问了一句,她还是不会装。 “我哪里有时间煨呢?本来要在乡下吃饭的,一见有鸡汤,而且是正综的土鸡汤,就找镇上的干部要了保温瓶,特地赶来送给你吃的,快吃吧,等会凉了就不好吃。”冉冰冰一脸真诚地望着栾小雪,栾小雪心一动,难道在东山寺,真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可是,她又分明感觉到背后有人推,而冉冰冰看样子真是从乡下赶回来的,她的脚上还沾着泥土,栾小雪在她一进门就看到了。 “栾小雪,对不起,如果我不约你去东山寺,你就不会摔伤。你帮我搞定了罗总,原想让你分享我的快乐,结果让你受伤了,说什么,我也得弄点农村的土鸡汤给你补补。罗总答应和我一起做一期关于大公司扶持贫困大学生典型报道,我下午就去采访他。这些都是你的功劳,所以,栾小雪,这一份鸡汤说什么,我都得送回来给你尝尝。”冉冰冰一脸的喜悦和诚实,看不见半点撒谎或者骗栾小雪的样子。栾小雪就真的迷糊了,冉冰冰不会知道她和罗天运之间的事,冉冰冰正在追他呢。 栾小雪的心乱了起来,又痛,又有对冉冰冰的感动。她端起保温瓶开始吃,这个时候,冉冰冰的电话响了,冉冰冰按下接听键,手机声音传进了栾小雪的耳朵里:“冉记者,我是司机小姚,肖镇长还等你一起吃饭呢。” 栾小雪相信冉冰冰确实是从乡下赶回来的,望着冉冰冰说:“冰冰,谢谢你,你快去吧。我会把鸡汤喝完的。” 冉冰冰冲着栾小雪笑了笑说:“好好养伤,我还会来看你的。”说着对栾小雪招了招手,拉开门走出了病房。 栾小雪又端起保温瓶,夹了一块鸡肉,冉冰冰的话却在耳边响了起来:“我下午要去采访罗总。”栾小雪一想到罗天运,一点味口都没有,她不相信罗天运不会不知道自己摔伤了,可罗天运却连个信息都没有,他就真的那么忙吗? 正想着,马英杰急匆匆地冲了进来,一见栾小雪抱着保温瓶,赶紧冲上来夺下了保温瓶。 “你?”栾小雪吃惊地盯着马英杰。 “你吃了多少?”马英杰着急地问栾小雪。 “我还没吃,怎么啦?”栾小雪不理解地望着马英杰。 “我看到了冉冰冰,坐着一辆车走了。我就急着往病房冲,她来准没好事。”马英杰说。 “马英杰,她是好心,特意从农村带鸡汤给我喝的。”栾小雪还在为冉冰冰辩解。 “栾小雪,这是我带来饭,你吃这一份。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会让你看清楚的。”说着,抱起保温瓶,找刘主任去了。 冉冰冰确实和罗天运约好了下午采访他,全市大公司扶持贫困大学生典型人物报道是罗天运提出来的,这是老爷子要求他的论调。不管怎么说,越大的公司有时候越需要担当一些社会责任的。当冉冰冰提出让罗天运为全市大公司扶持贫困大学生典型做一段感想总结时,罗天运当场满口答应。他对冉冰冰的印象一直不错,这女孩大方,善谈而且文笔不错,是一颗好苗子。现在,冉冰冰又那么用心地把他来吴都鸿浩集团的全部报道整理出来了,对她提出的采访要求,罗天运是不会去拒绝的。 本来约好四点钟采访,结果省报来了两名记者,冉冰冰主持的这个全市大公司扶持贫困大学生典型系列报道,引起了省报的注意,一听是罗天运总经理提出来的创意,就来采访罗天运了。省报采访完后已经五点了,冉冰冰随意和罗天运交流了几句,就到了吃饭的时间。省报记者没有走,马英杰还在医院没回来,罗天运就让办公室主任方扬安排了一桌饭,晚上,他亲自陪记者们吃饭,冉冰冰一听,兴奋得在心底喊:“天助我也。” 由于马英杰不在,办公室主任方扬对冉冰冰的印象也不错,再加上省报的记者是一男一女,而方扬带着办公室刚来不久的大学生黄小丽一起来的,这酒桌上的比例正好三男三女,方扬又刻意把冉冰冰安排在罗天运身边坐着,酒桌上就自然形成了三对三的场景,当省报这一对开始敬酒时,三对三的局势就泾渭分明。冉冰冰有意替罗天运挡酒,可省报的女记者嘴巴不饶人,望着罗天运说:“总经理,这酒桌上喝酒,哪里存在女人替男人带酒的?我和冉记者是同行,我替她打抱不平。”有女记者的话,再加上罗天运的豪气一上来,不仅没让冉冰冰带酒,冉冰冰的酒被女记者灌到他头上来了,这女记者一吹一拍,再加上冉冰冰在一旁帮调,罗天运就有管不住自己了。 方扬除了招呼男记者喝酒外,任由两女夹攻罗天运。罗天运有一段时间没这么放开过,这男人嘛,酒,喝不到位,想放纵都难。于是在酒桌上一边帮着两名女记者抬着罗天运,一边还让黄小丽敬罗天运的酒,三个女人向来一台戏,而在酒桌上敢端杯的女人,大多是海量。这样一来,罗天运有些招架不住了,可他为了撑面子,一直陪到酒席散场。 六个人喝了四瓶白酒,都有些喝大的感觉。记者们是回不了省城的,方扬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家,就多开了几间房。记者们的房卡拿走了,他准备送罗天运去房间休息,冉冰冰却主动接过房卡说:“办公室主任送送小丽吧,她喝得也不少。罗总,交我照顾就行了。”方扬求之不得,护着黄小丽走了。 罗天运喝了不少,而冉冰冰很多酒却吐在了纸巾上了。她要的是罗天运醉酒后的机会,她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喝多了,现在机会来了,她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冉冰冰把罗天运扶到了房间,贴着他的耳根说:“想吗?”罗天运似乎听到了栾小雪的声音,栾小雪来了,身边是栾小雪吗?他伸开手臂把冉冰冰整个人揽到了怀里,喊:“丫头,丫头。” 冉冰冰一愣,接着却是一声从心底发出的冷笑,她把身体往罗天运怀里贴了贴,冉冰冰故意磨擦扭动着身体,而渴了酒的罗天运,欲望本能地往外冒着。而冉冰冰浪着声音低语了一声:“你好威猛哟。”一股热气打在罗天运的脸上,他使劲地嗅了一下,不是他熟悉的青草味,却是香水的味道,还有那一句:“你好威猛哟,”似曾熟悉,又似曾陌生。 罗天运的大脑拼命地运转着了,这是在哪里?罗天运想起来了,那是在泰国,他也喝多了,醒来的时候,身边竟然躺着一位漂亮的女人,那个女人还会说中文,就是这句话:“你好威猛哟。” 罗天运惊得从床上跳了起来,被子被他掀开了,那位漂亮的女人竟然一丝不挂,而且竟然和他的身体构造一样。 “妈啊,”罗天运恶心得冲进了洗手间----- 从那以后,罗天运再也不敢进入任何的娱乐场所,更不敢轻易地把自己喝醉。 “来啊,你好威猛哟。”冉冰冰身体磨得更急躁了,发嗲的声音更嗲了。 “你是谁?”罗天运猛地推开冉冰冰,严厉地吼了一句。 冉冰冰还沉浸在自己的构思场景之中,一时还没反映过来,往前走了几步,望着罗天运说:“我是丫头啊。”冉冰冰的样子象极了风月场上的女子,她的衣服早在磨蹭中挤开了,随着冉冰冰的扭动,极不安份地摇摆着。 罗天运的视线想逃开冉冰冰,可是一说着话,眼睛却落在了那山峰之上。他在内心骂自己了一句:“下流。” 冉冰冰见罗天运的视线落到了她的胸前,以为罗天运是借酒装疯,就继续往前扭动着身子,一边托起山峰说:“想吗?” “你滚,马上滚。”罗天运已经认出了冉冰冰,她不是他的丫头。冉冰冰站着没动,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场景是她无论如何都设计不到的。一个喝了酒的男人,一个正要进入风云之中的男人,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于是往前又靠了几步说:“我是你的丫头啊。” “滚。”罗天运吼叫着。 冉冰冰不甘心,继续试着问:“罗总,我是冉冰冰,你不认识我吗?” “滚啊。”罗天运去推冉冰冰,这一次冉冰冰才发现罗天运是真的在冲自己发火,一转身拉开门跑了出去。 罗天运的酒醒了一大半,他奥恼里抓了抓头发,起身抓起包,离开了房间。 罗天运没再叫司机,而是打车回家的。当他回到卧室里,整个虚脱般地往床上倒,倒在床上后,发现身子底下有东西,抽出来一看,是栾小雪留在床头的鞋垫,他才发现。 第四十六章这女人,了不得 第四十六章?这女人,了不得 鞋垫上一只绣着快乐,一只绣着幸福,当罗天运盯着“快乐”两个字看时,竟感觉好眼熟,这两个字体和纪念册上面的“快乐”是一样的。他掏出手机,拔通了栾小雪的电话,栾小雪靠在床头看电视,马英杰在另一张床上看书,栾小雪一见罗天运的电话,紧张得赶紧关掉了电视机,马英杰抬眼看了一下栾小雪,栾小雪的脸红红的,他便知道是老板的电话,不过这一次,马英杰再也没有离开病房,他现在一步也不能离开栾小雪。 “你好些吗?”罗天运问。 “嗯。”栾小雪很温顺地“嗯”了一下,罗天运的心被一只手纠了一下,疼痛冲了出来,他差点就上当了,差点就睡了冉冰冰。他的后背竟有冷汗,他问栾小雪:“纪念册是你做的是吗?” “嗯。”栾小雪依旧很温顺地“嗯”着,“你早知道,冉冰冰要送礼物给我,而且早知道她在打我的主意是不是?” “嗯。”栾小雪还是“嗯”了一下,罗天运却发怒了,“你除了嗯,就不知道说点别的吗?” “我能说什么?我有资格说吗?你给过我机会和资格吗?你除了冲我发火外,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守着我的人,却是马英杰。”栾小雪哭了起来。 马英杰急了,他赶紧从床上跳下来,抢过栾小雪的电话说:“罗总,她心情不好。下午化验结果出来了,冉冰冰给她喝的鸡汤里下了打胎药。” “这个女人,了不得。”罗天运丢下这句话,不等马英杰再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鸿浩集团论谈,天涯社区,新浪微博同时出现了一则消息:鸿浩集团总经理罗天运搞大了保洁女工的肚子,消息下面是罗天运搂着栾小雪的照片,照片的背景在酒店的房间里。 马英杰一上班就看到了这则消息,只是照片上的栾小雪怎么看都有些别扭,头是栾小雪的,背影不是栾小雪。马英杰就让目光一直盯着这张照片看,越看越觉得哪里不对头。他努力地想,这照片到底是怎么一回呢?冉冰冰?这个照片是她?马英杰想起来了,冉冰冰昨天就穿着这身衣服,那么被罗天运搂着的女人是冉冰冰,她昨晚和罗天运在一起?他们开房了?这些问题全部汇集在马英杰大脑里,他努力想抓住一个实实在在的问题,可他发现,他抓不住。 马英杰的大脑里有那么一段时间是空的,心,却骤然凉了一大截。昨晚罗天运丢下那句:“这女人,了不得。”就挂断了电话,昨晚,他一直在想罗天运的这句话,他不明白老板突然丢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现在看到这张照片时,马英杰惊讶了。 罗天运还没到办公室,马英杰赶紧张地给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说:“罗总,不好了,网上有风言风语。” 罗天运正在车上,他昨晚一夜未眠,他庆幸自己没睡冉冰冰,这样的女人断然沾不得。这样的女人也不是他罗天运喜欢和可以沾得住的女人。可是栾小雪这个傻瓜,竟然还那么用心地帮她整理纪念册,那么用心地帮她来追逐自己,罗天运一想到这个善良却单纯得没有防人之心的女孩,心就会痛。他想了很多问题,冉冰冰既然对栾小雪下手了,就不会善罢甘休。对付冉冰冰,罗天运分分钟可以搞定,一个小小记者还真不能拿他怎么样,可是冉冰冰如果被孟成林所利用,如果栾小雪怀孕的事被纠出来,他怎么向老爷子交待呢?司徒月和罗子怡的尸骨未寒,他却和别的女人搞上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在老爷子面前启齿。 罗天运昨晚想了一夜,甚至想到了让栾小雪打掉孩子,可是,那是他的孩子啊,他四十多岁了,以后还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他真的拿不定。他爱孩子,他需要有自己的骨肉。再说了,那个傻丫头愿意打掉孩子吗?她能够接受这些事吗? 商场的复杂和斗争,原来就超出了栾小雪的理解范围,罗天运不想把她引进商场的复杂斗争之中。他和孟成林之间的明争暗斗在逐步升级,尽管孟成林在鸿浩集团职业中专这块地皮上让了一步,可是孟成林在等机会,在等压制于他的理由。在鸿浩集团,孟成林习惯一个人说了算,做了两届董事会成员的孟成林,形成了他的孟氏圈子和孟氏定律,而罗天运作为京派领导,打破了孟成林的这种局面,他是不会轻易把手中的权力分给罗天运的。在这一点上面,罗天运很清楚。没几个男人,愿意把自己拥有的权力交出来。男人生来就有对权力,对江山,对战斗的热衷姓,这种热衷姓铸造了他们能为权力而牺牲掉一切。 现在,罗天运就处于这种纠结中,为了权力,他要牺牲掉栾小雪和自己的骨肉吗? 整个晚上,罗天运都在纠结之中,他在没有想好对策的时候,他的对手又出击了。他在电话听完马英杰的汇报后说:“你能不能沉稳点?多大的一个事啊,值得大惊小怪的吗?我马上到办公室。” 罗天运一到办公室,打开电脑一看,还是惊了一下,这不是昨晚的他吗?可他怀里的人怎么是栾小雪? 罗天运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就喊马英杰,马英杰走了进来,罗天运问:“这照片是怎么一回事?” “照片是PS成的,头是栾小雪的,身子是冉冰冰的。”马英杰说。 “她昨晚拍照了?”罗天运像是对马英杰说,又像是对自己说。看来这个女人真有一手,昨晚她送自己进了房间,有那么一刻,他的脑子是乱的,可是冉冰冰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他还真的一无所知。他还是低估了她。 马英杰才知道,罗天运昨晚和冉冰冰在一起,可冉冰冰为什么又要这么做呢?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英杰不敢问,只是拿眼睛寻问罗天运,罗天运接过马英杰的视线说:“昨晚,我喝多了,是这个女人送我进酒店房间的,但我和她没别的事。你尽快想办法,让这些消息消失。”说着,罗天运就挥了一下手,让马英杰出去,他要静一静。 马英杰一走,罗天运靠在老板椅上闭上了双眼,他的大脑还是有些混乱,尽管对付一个冉冰冰,不是很难的事情,可是栾小雪呢?孩子呢?他实在纠结。这孩子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也怪自己,怎么就没想着去采取措施呢?他不喜欢带套,一直是妻子司徒月在采取措施,他在意识上忽略了,可在心底,他还是愿意有个孩子的,他还是爱孩子。罗子怡的离去,曾经带走了他的全部父爱和希望,现在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又给了他希望,给了他父亲,甚至给了他继续追逐权力的热情和激情。 可是,怎么才能够两全其美呢?罗天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罗天运这一次真的纠结死了。一边是要保护栾小雪,一边是要平息这场网络风波。但愿这场风波不被孟成林所利用,在朱天佑董事长上任江南省前,这场风波会平息掉,他可不想给新董事长留下风流总经理的印象。朱天佑是一位行事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胆大心细的人。他最不喜欢拈花惹草,处处留情的男人,男人可以有真姓情,可以在女人的问题上有爱好,但是借权力玩迷情游戏的干部,他是绝对讨厌的。栾小雪就是为了救哥哥,为了他手上的权力,才委身于他的,这件事如果被人利用,对他极为不利。 罗天运的大脑里有太多的问题,可是最终的纠结还是舍不得让栾小雪打掉孩子,只要栾小雪肚子里没有他的种,人家再怎么说,也只能是捕风捉影罢了。 要不要孩子?罗天运真的犹豫了。就在这个时候,罗天运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罗天运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来了电话。小姨子司徒兰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的天运哥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重口味,保洁工也有兴趣上?我姐的尸骨未寒,你就管不住身上那根玩意了?” “小兰?”罗天运惊讶地叫了一句。 “怎么啦?吃惊了?愧疚了?还是想告诉我,一切都是个误解。不过,天运哥哥,我已经到了鸿浩集团,你看着办吧。”说着,司徒兰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罗天运傻眼了。他越怕什么,越会遇到什么。这网络也够神奇的,才一夜,他和栾小雪的事情就传到沸沸扬扬,接下来呢?罗天运真的猜测不到。 罗天运太了解这个小姨子,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是个人来疯,什么刺激玩什么,什么新鲜尝什么。老爷子都管不住的一匹野马,罗天运又能拿她怎么样呢?从小就爱跟着他和司徒月屁股后面赶,从小就喜欢欺负、捉弄罗天运,那个时候罗天运的父亲只是老爷子的勤务员,这两位大小姐自然比他有着莫大的优越感。后来司徒月嫁给了罗天运,司徒兰却突然选择了出国,嫁给了一位年长得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从那以后,他和司徒兰就很少见面。嫁给罗天运的司徒月,慢慢失去了优越感,变成了对罗天运的依赖和崇拜。可司徒兰的这种优越感一直还存在着,无论什么见着他,司徒兰都是一副不依不饶的口气,相比司徒月而言,罗天运是怕司徒兰的。 在这样的时候,罗天运最怕出现的人物,恐怕莫过于司徒兰了。 第四十七章错综复杂的商场 第四十七章???错综复杂的官场 马英杰原以为一个冉冰冰掀不起大浪,可当他找到鸿浩集团论坛版主时,版主却说:“我们论坛保护发贴人的隐私。”然后,版主借有事,不再理睬马英杰。 马英杰给天涯、给新浪微博举报,这是一则假消息,要求他们撤下这则假消息,可是得到的回复却是,等他们调查证实之后,自然会给他答复。 马英杰便明白了,冉冰冰不是一个人在战争,而是一群人在战争。战争的对象就是罗天运。只是让马英杰不明白的是,冉冰冰背后的一群人这么快就联合在一起了?他们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联合在一起的呢?还有,他们联合起来的杀伤力到底有多大呢? 这一切,对马英杰来说是个谜。这一切对马英杰来说,更是一场莫大的挑战。罗天运该如何应对,他又该如何扮好自己的角色,都是一场搏弈。 商场有商场的游戏规则,只是商场和网络撞到一起时,马英杰还真的措手不及。他拿不定这个网络到底有多强的杀伤力,更拿不定网络与现实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这些年网络一再爆光领导们的隐私,有落马的,也有从漩涡中爬起来的,而在应对这样那样的网络突发事情时,他,还有罗天运到底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呢? 马英杰对着电脑中的网络世界犯难了。 而就在此时,苏晓阳却把冉冰冰带进了孟成林的秘密套间里。那是维也纳酒店里的一间套房,是苏晓阳长期租下来给孟成林休闲、放松的地方。 苏晓阳打量着冉冰冰,冉冰冰一点也没回避,也打量着苏晓阳。 “坐吧。”苏晓阳先开了口。 冉冰冰扫了一下整个房间,外间是一套银色的布艺沙发,配上银色的茶叽,给人一种很素雅的感觉。有趣的是墙上的画,青一色的鸿浩吴都湖泊图,吴都是座水城,不仅主城是绕湖而建,下面几个县也都有自己的湖泊特色,特别是水县,县城就在湖中心的岛上,很有点世外桃源之感。而这些大大小小的湖景,竟然在这家不是很抢眼的酒店里呈现着,实在让冉冰冰吃惊不小。 作为一名记者,冉冰冰自以为自己了解吴都,可直到她走进这间套房里才明白,吴都最有特色的酒店不是吴都大酒店,而是维也纳酒店,当然在这家酒店里住的人就更神秘了。 冉冰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苏晓阳没坐,再一次扫了一眼冉冰冰,冉冰冰的身材是魔鬼身材,拥有这种身材的女人,基本上是艳丽四射,骨子有着极强的妖精气息。女人的美是分种类的,而种类型的美就需要遇对欣赏的男人。拿苏阳晓自己来说,他喜欢玩在校的女孩,那种女孩生涩,涉世很浅,一顿饭,一朵花就容易骗到手。如冉冰冰这种满世界跑的女孩,早已在社会这个大染缸里浸泡得五彩绽放,这类型的女孩,他这个小小的秘书是消受不起。当然这种女孩却是大老板喜欢的一类,艳丽、激情、绝傲。现在和冉冰冰面对面时,苏晓阳再一次印证了自己的感觉。 深夜,苏晓阳在网上看到了罗天运搞大保洁工肚子的新闻,这是他的一个习惯,每天晚上会关注一下鸿浩集团的论坛,会在里搜索一下孟成林的名字,网络这块被领导们忽视却又头痛的阵地,不得不防。这当然是孟成林教他的方法,让他每晚睡觉前搜一下鸿浩集团的人和事,要养成对网络重视和关注的好习惯,有任何的负面因素,可以争取时间的同时,消除在最萌芽的状态之中。 在商场,生活中的斗争并不可怕,无论是明争还是暗斗都有活生生的人,看得见,摸得着。对看得见,摸得着的东西,孟成林一向认为踏实。男人都好斗,而商场就是供男人们演绎斗争的地方,谁演绎到极致,谁就是商场中的赢家。可对于网络这个东西,孟成林摸不着,看不见。这些年被网络打败的领导越来越多,网络这个词也越来越成为领导们必须关注和必须设防的一个场。 可罗天运偏偏就在这个场里被击中了,孟成林处处下套等罗天运往里钻,可每一次都被罗天运解了套,而且还是他不得不妥协,给台阶让罗天运下。就拿鸿浩集团职业中专这件事来说,他想要看得见的利益,可罗天运却在坚守所谓的理想,要给孩子们留一块学技术的摇篮。当利益和理想冲突的时候,孟成林会选择利益,可罗天运偏偏要选择理想,一块那么好的地,卖掉就是集团的收入,可罗天运坚持不松口,逼着他不得不收手。现在,罗天运的隐私却被人捅到了网络里,对他来说,机会来了。于是在苏晓阳深夜给他汇报这件事的时候,他让苏晓阳一定要找到这个发贴的人。 苏晓阳反复看照片,他认出了这个酒店,到酒店一查,就查到了方扬。他一个电话打给方扬,他在电话中说:“办公室主任手下的小丽漂亮、动人,啥时候介绍给兄弟认识、认识?”一句话,方扬的后背全是汗。在苏晓阳的威胁和利诱下,方扬什么都招了。那天夜里,他在酒店里和黄小丽玩得风生水起,他以为被苏晓阳的人跟踪了,苏晓阳的厉害,在鸿浩集团谁都知道。被苏晓阳盯上的人,要么归顺于他,要么会死得很惨。在鸿浩集团,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现在,他被苏晓阳盯上了,除了归顺于他外,方扬发现他没有选择,也没法选择。直到苏晓阳问起还有哪些人时,他才明白,他上了苏晓阳的当,苏晓阳要的是罗天运和冉冰冰的消息。于是把那天晚上的活动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苏晓阳,便有了苏晓阳带冉冰冰来到维也纳这一幕了。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冉冰冰直视着苏晓阳。她认识他,不过,相比马英杰而言,冉冰冰更愿意打交道的人是马英杰。这是女人的直觉,至如为什么有这样的直觉,冉冰冰从来没有去认真想过。在她的眼里,只能装下两种人,要么是大款,要么是大官。权和钱对她来说,成了她顶礼膜拜的追求和向往。顾雁凌拥有的东西,她冉冰冰总有一天一样会拥有。她没有可以值得骄傲的父母,可她有值得骄傲的美貌和智慧。 苏晓阳一脸的笑,而且经常是皮笑肉不笑。关于苏晓阳的一些事,冉冰冰也耳闻过一些,只是她的兴趣不在苏晓阳身上,也从未把苏晓阳放在眼里。现在,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找上门来,而且把她带到了这里。这个地方,她扫一眼就明白,不是苏晓阳住的地方,那么这个地方的主人应该是孟成林。孟成林找她?孟成林怎么会想起她?她刚分到报社来的时候,跟着主任一起采访孟成林,孟成林只是瞟了她一下,从采访到吃完饭,都没有再看第二眼。现在,怎么突然招见她呢?冉冰冰迷糊了。 “敢这么直视我的女人,不多。”苏晓阳脸上的笑,仍旧挂着,不多不少。 “我想,这么一大早,大秘书急着找我,不是来和我谈论这个问题的吧?”冉冰冰一点也没给苏晓阳面子。 “果然不亏是记者,厉害。”苏晓阳这回是真的笑了起来,脸上的内容变得丰富多了,这样的苏晓阳,冉冰冰才感觉是个人,有着人的气息,不由得缓和了一下态度说:“谢谢大秘书的鼓励,说吧,什么事?” “冉记者果然是女中豪杰。我直接说了,看到了你在网上的发贴,只是你的照片是PS上去的,那个保洁女工的头是装上的,身子却是你冉大记者的?”苏晓阳这回没有笑,脸上那种职业化的东西全消失了,剩下倒是一脸的正经和严肃。 “我不知道大秘书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清楚。”冉冰冰说。 “别装了,冉记者。被我苏晓阳盯上的事,没有十拿九稳,我会下结论吗?”苏晓阳直视着冉冰冰,冉冰冰的神情出现了慌乱,她拿不定苏晓阳到底是什么意思,贴子确实是她发的,她很生气,她竟然败在了栾小雪手里。就在相机里调出了她和罗天运的照片,PS了一张,本来想恶作剧一番,现在却被苏晓阳喊到这里来,而且还一本正经谈这事的时候,冉冰冰就有些害怕了。 “你想干什么?”冉冰冰心虚地问苏晓阳。 苏晓阳扫了一眼冉冰冰,就这一眼,他便知道贴子是冉冰冰发的,而且这个女人外表精明,其实对于商场上的斗争还嫩得很。于是便对冉冰冰说:“干得很不错,大老板想奖励你。” “奖励我?”冉冰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是,我要奖励你。”孟成林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里间便有人走到了冉冰冰的面前,冉冰冰紧张得赶紧站了起来,叫了一声:“孟董事长好。” 这个时候,苏晓阳一句话没说,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苏晓阳一走,冉冰冰更紧张了,她的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她怯怯地垂下了头,可仅仅一秒钟,又感觉好奇地抬头去看孟成林,结果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衣着睡袍的孟成林也正在打量她。不大红脸的冉冰冰,脸一下子涨红了。 第四十八章我坏吗 第四十八章?我坏吗 孟成林觉得很有趣,“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一笑,冉冰冰的紧张感松驰下来,撒娇般地说了一句:“孟董事长真坏。” “我坏吗?我哪里坏了?”孟成林越发逗冉冰冰。在孟成林眼里,冉冰冰这个样子可爱极了。如果不是早知道网上的贴子是这个女孩的,就凭她现在的孩子,孟成林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和罗天运混到一起去。看来,女人通常缺乏对自己的了解,也缺乏对商场中男人的了解。罗天运这种类型的领导,是力量型,强大型而又果断型的一类,这种男人喜欢的是弱者,是小鸟依人,是需要被保护型的女人。可冉冰冰这种张扬,妖媚甚至是霸道的女孩,怎么就会和罗天运混到了一起呢?这一点倒是孟成林好奇的。 网上的照片,孟成林当然看到了。他扫一眼就知道这照片有问题,罗天运怀里的女孩,身体火爆得浑身是辣味,而脸却偏偏是一张干净得不带杂质,纯朴得没有邪念,这样的搭配,如果不是上帝的疏忽,那就是人为的错。果然,苏晓阳告诉他,那张女孩的脸就是前一段传出与马英杰有关系的栾小雪,而且马英杰的老婆也是因为这个女孩而离了婚。现在突然冒出这个女孩和罗天运有一腿?这倒让孟成林感兴趣了。 “你说说看,为什么要弄一张自己身体别人头像的照片暴露罗总的隐私呢?你就没想过这种暴露会给自己带来的后果吗?就不怕被报社除名吗?”孟成林眯着眼睛看着冉冰冰,语气却极为和善。 “我昨天会怕。但是今天不怕了。”冉冰冰望着孟成林笑着,眼睛再也没有一丝的躲闪。 “为什么呢?”孟成林有一些意外地盯住了冉冰冰。 “你说过要奖励我嘛,有你的奖励,就证明我这件事干得对,再说了,在鸿浩集团,谁都知道是你大老板说了算。有你,我还用得着怕吗?”冉冰冰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天真无邪。她已经明白,苏晓阳既然把她带进了这间房子,既然向她展示了这间房子,就等于在告诉她,她将是拥有他们秘密的人。一个拥有秘密的人,要么成为他们的人,要么被他们处死。现在从孟成林对她的欣赏表情而言,她将来成为他们队伍中的一员。这样的联手,对于冉冰冰现在来说,正是她需要的,也正是她渴求的。其实她把贴子发完后,就有后怕之感,万一被罗天运识破,她的处境是可想而知。可是贴子发上去后,是删不掉的。对男人而言,只要属于她冉冰冰想要的人,她要么一定要想办法得到,要么她就要想办法毁灭。她得不到的人,栾小雪也别想得到。只是冉冰冰尽管在怀疑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是罗天运的,可是她没有证据。除了这种在网上恶搞的方式,她实在找不到更好报复罗天运的方法了。在她发贴的时候,罗天运对她而言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她得不到却恨得咬牙切齿的男人。发完贴子后,她的意识才清醒过来。罗天运作为总经理的身份,才在她的大脑里完完全全地复苏过来。可是一切都迟了,她在关掉网吧电脑的那一刻,心里就多了一份后怕,多了一份饶幸,也多了一份报复之后的快感。那一刻的复杂心理是冉冰冰长这么大第一次拥有的。她直到那一刻才有些明白,商场不是谁都可以去试,去闯甚至去打理的一个场。 “赛翁失马,因祸得福。”冉冰冰突然想到了这篇文章。眼前这位衣着睡袍,满脸慈爱的男人,一点没有市委董事长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如罗天运那般冷傲的样子。可这个男子,却是比罗天运更有权力的孟成林,却是让她从不敢去幻想过的孟成林。于是,冉冰冰脸上的表情愈发动人和发嗲起来,望着孟成林说:“董事长哪里都坏,就知道拿我们这些小记者取笑。” “你要不要试试我的坏?”孟成林哈哈地笑着问冉冰冰。 冉冰冰的脸红得更加可爱和娇艳,她的目光缠住了孟成林投来的目光,就这一眼,就这一刹那,她和他都明白彼此需要什么,彼此又都在寻找什么。 手机响了。盯着电脑发呆的马英杰愣了一下,他发现自己太不镇定了。不就是网上多了一个贴子吗?老板都没有慌神的事情,他一个小秘书慌乱什么呢? “妈的。”马英杰骂了一句脏话,掏出手机,见是安琪的电话,不由一阵紧张。不会是儿子出什么事吧?除了儿子,安琪根本就不会给他打电话。 “安琪,”马英杰叫了一声。 “嗯。”安琪应了一声,可这一声特别地温柔,是马英杰认识安琪以来最柔和的声音。 “怎么啦?安琪。”马英杰补充了一句,安琪越这样,马英杰的心里越是被人揪起来一样。 “马英杰,对不起。”安琪说。马英杰更迷糊,安琪这是怎么啦?一时间,马英杰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沉默了一会,安琪接着说:“我看到了网上的贴子,我误解了。原来她是你们老板的女人啊,难怪你那么紧张。” “儿子最近怎么样了?”马英杰突然转变了话题,这一回临到安琪愣了一下,马英杰这是怎么啦?马英杰不相信她?于是,安琪又问了一句:“她是老板的女人,你为什么就不肯给我解释一下呢?” “安琪,你听着,她是我的女人,孩子是我的。满意了吗?”马英杰突然发火了,说完这句话,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安琪在试探我吗?”马英杰自言自语。他突然想到了栾小雪,她在医院会不会也知道网上的贴子?还有冉冰冰她目前会对栾小雪做什么? 马英杰后背全是汗。他冲出了集团大楼,打车直奔医院。 马英杰推开栾小雪病房的门时,看到栾小雪病床边坐着一位女人。女人背着门,马英杰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就径直走到栾小雪面前叫了她一声,栾小雪见马英杰来了,松了一口气,望着马英杰有些撒娇地说:“我想吃兰州拉面。” “好的,我马上去买。这位是?”马英杰望着栾小雪问。 女人站了起来,直视着马英杰说:“你就是天运哥哥的秘书吧?” 马英杰惊讶地打量着女人,女人衣着紫色长外套,里面却穿着白色的小吊带,配着黑色的紧身裙,一头金黄色的大卷发披肩而下,整个人,整个气势那么地夸张,夺目却又优雅至极。马英杰马上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了,脸上的笑容堆了出来,叫了一声:“兰姐好。” “小伙子不错嘛,脑袋瓜子就是灵活。”司徒兰笑了起来。 “兰姐什么时候到鸿浩集团的?罗总知道吗?”马英杰望着司徒兰。 “天运哥哥现在可是焦头烂额,我想,我就不打扰他了。先来看看他的绯闻女友,没想到栾小雪说,她和天运哥哥没有任何关系,她的孩子是你的。”司徒兰收起了笑容,直视着马英杰。 司徒兰给罗天运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赶到了鸿浩集团医院,她是通过省城公安厅的同学查到了栾小雪正住在医院里。她直接找到了栾小雪,直接对栾小雪自报了家门。可栾小雪怎么也不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罗天运的,司徒兰后来说:“如果你把孩子的爸找出来给我看看,我就相信,孩子不是天运哥哥的。” 栾小雪被司徒兰逼急了,说:“孩子的爸马上到。”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来了,司徒兰便认定马英杰就是栾小雪肚子里孩子的爸,于是便有了她直视马英杰的问话。 “是,孩子是我的。”马英杰想也没想,脱口而去。 “很好。”司徒兰吐出这两个字,望了望马英杰和栾小雪,轻松地笑了起来。 司徒兰说完“很好”两个字后,栾小雪和马英杰对视了一下,就这一眼,司徒兰全看在眼里。她没理栾小雪和马洁,而是掏出了手机,拔了一个电话,然后对着手机说:“把车开到医院门口来。”说完对着还在发愣的马英杰说:“收拾下,送你们回家。” “回家?”马英杰不明白地重复了一下。 “是啊。栾小雪年轻,怀孩子不是什么大事情,难道还打算在医院里长住下去吗?”司徒兰话是对着马英杰说的,目光却瞟了一下栾小雪,她这种瞟视,正好被栾小雪看了一个正着,栾小雪心里动了下,有痛从心底往外冒,她努力想压住,可是痛感去不听使唤地扩散着。 从司徒兰进病房以来,她都是高高在上地面对着栾小雪,这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在病房的每一个角落里都无处不在,而且来得那么地实在,那么地彻底。就算司徒兰不说话,栾小雪都能够感觉到这种优越感的压迫姓。现在,司徒兰的瞟视,真的刺痛了她。她一刻都不想和这个女人同处一屋。可是,她却不敢在这个女人面前流露出半点情绪。她希望这个女人快点走,可现在这个女人却说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她到底要干什么呢? 栾小雪郁闷而又纠结地想着。 第四十九章网上的贴子 第四十九章?网上的贴子 “我不明白兰姐的意思。”马英杰望着司徒兰笑着说了一句。 “你们都有了孩子,难道没有自己的家吗?”司徒兰的语气多了一份不麻烦,不过很快就又补充了一句说:“我在楼下车子里等你们,送你们回家。家比这里安全。”说完,拉开病房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英杰盯着司徒兰的背影看着,很快明白了司徒兰的意思。是啊,回到家里比呆在医院里安全,医院里人多嘴杂,万一真的让苏晓阳们拿到真实的证据,别说他自身难保,老板怕也真的收不了场。好在,司徒兰没有怀疑他和栾小雪在说假话,万一被司徒兰识破他和栾小雪的假话,怕是比苏晓阳们更难缠。他尽管不了解司徒兰,可从司徒兰的气势中,他已经明白,这个女人不是他,更不是栾小雪可以得罪得起的。于是掏出手机给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响,罗天运很快就接了,“栾小雪怎么样了?”罗天运的声音先传了过来,马英杰看了看栾小雪,栾小雪显然也听见了,脸一红。马英杰便说:“兰姐来医院了。” “哪个兰姐?”罗天运问。 “司徒兰。”马英杰答了一句。 “她,她找到医院去了?”罗天运惊讶地问。 “是的。可栾小雪说孩子是我的。”马英杰说着,把手机往栾小雪手里塞,栾小雪拿到手机,罗天运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没对栾小雪怎么样吧?”栾小雪的鼻子一酸,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来,罗天运没想到马英杰突然把手机给栾小雪了,心里一下子慌乱起来,不过,他很快压住了自己的情绪,对着手机说:“丫头,对不起。” 栾小雪哭得更厉害了,如果说司徒兰的到来让她觉得委屈和屈辱的话,那么罗天运的这一句对不起,又让她觉得那么地心酸和心痛。有他这句话,栾小雪发现吃再多的苦,受再多的委屈,她都认了。 “没事。有马英杰照顾我,你就放心吧。”栾小雪终于可以说一句完整的话了。说完,把手机还给马英杰,马英杰对着手机说:“现在,兰姐说送我和栾小雪回我的家里,她估计是想证实我和栾小雪是不是住在一起,好在,前一段栾小雪没地方住,确实住在我家里。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栾小雪的。” “你这几天天好好陪着栾小雪,工作上的事,我会安排的。”说完,罗天运挂断了电话。 电话打完后,马英杰一下子轻松起来,有罗天运的这个态度,就证明他已经拿定主意,想留住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只要老板肯留住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一切就都不是问题了。 “栾小雪,我们走吧。”马英杰整理好用品,就去扶栾小雪,栾小雪脸又一红,本能地闪了一下,马英杰意识到了,不过他还是伸手扶住了栾小雪,同时在栾小雪耳边说:“现在,我们要以夫妻的名份出现在所有人眼里。” 栾小雪点了点头,便由着马英杰扶着,一步一步向楼下走去。 在医院的门口,一辆黑色的军用车停在了正大门处,马英杰扶着栾小雪上了军用车,军用车一溜烟地开走了。不远处,顾雁凌和冉冰冰看着开走的军用车,互相对视了一眼。 “栾小雪的孩子真的是罗天运的吗?”顾雁凌不相信地再次问冉冰冰。 冉冰冰地紧紧地盯住了这辆军用车,以她做记者的敏感记下了车牌号,一转身往一个角落方向走去,完全没听见顾雁凌的问话一样,顾雁凌突然很生气,这两个惜日最好的同学,到底都怎么啦?这么一想,她失去了再去看栾小雪的任何冲动,坐进车子里,开着车离开了医院,把冉冰冰一个人丢在了医院里。 马英杰的家到了,马英杰扶着栾小雪一步一步往楼上去,司徒兰跟在他们身后,马英杰不敢让司徒兰离开,只好任由她跟着一起来到了他的家。好在,他只是人去了大学生宿舍,用品全部留在这个家里。 一进屋,马英杰把栾小雪扶进了主卧,那原本是马英杰住的房间。司徒兰没有进房间,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机,这倒让马英杰和栾小雪都松了一口气。 栾小雪躺下后,马英杰赶紧来到了客厅,一边烧水,一边对司徒兰说:“房子太简陋了,让兰姐见笑了。这是朋友借我和栾小雪住的,挺对不住栾小雪的。” “你们不打算买房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司徒兰很有兴趣地望着马英杰问。 “结婚?”马英杰惊异地问了一句,一问完,马上就后悔了。 “是啊。你都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难道不应该结婚的吗?”司徒兰紧紧地逼了一句。 “我,这个,”马英杰结巴起来。 “没钱?”司徒兰问了一句。 马英杰压根就没想过要和栾小雪结婚,他不过是在这风头上,替老板挡挡风头,可现在被司徒兰盯上了,马英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她。 “是的。我也不怕兰姐笑话,我是净身出户的。好在,栾小雪也只是图我的人,没有任何的怨言。我想等我们有了自己的房子后,再举行婚礼吧。”马英杰不得不应付着司徒兰的问题。 “你觉得现在的情形,允许你和她拖下去吗?”司徒兰眼睛盯住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女孩扯着男孩问:“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能娶我?” 马英杰听到了司徒兰的话,更听到了电视剧里的话。他站起来,装着看水开了没有,可司徒兰压根就不想放过这个问题,顺着电视剧的话说:“男人是不是都不想娶怀了孩子的女人?” “不是这样的,兰姐,真不是这样的。”马英杰急着辩解,可是越辩解,越说不明白。 “如果是因为钱的问题,兰姐帮你。说吧,需要多少?”司徒兰这一次直视着马英杰问。 马英杰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了司徒兰的用意,她坐在这里,不是来看他和栾小雪的住处,而是来逼他和栾小雪结婚的。可是,他能和栾小雪结吗?没有老板的授意,他敢和栾小雪结婚吗? “谢谢兰姐。栾小雪也是从山里出来的苦孩子,我们还年轻,能够吃苦,暂时不需要兰姐的钱。到结婚的时候,希望兰姐来当我们的主婚人。”马英杰极含糊地推掉了司徒兰的好意,司徒兰笑了笑,没再说话,站起来往外走。 “兰姐,喝点水再走吧。”马英杰假意地留着,人却跟着司徒兰站了起来。他随着司徒兰的步子往外走,司徒兰踏出门时,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马英杰说:“这卡里的钱,足够你们办一场风光的婚礼。”说着,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这张卡如拿着烫手的山芋,在马英杰的手里似乎有千斤重。他想喊司徒兰,可一声“兰姐”卡在咽喉里,怎么也喊不出来。 两天后,栾小雪感觉身体恢复过来了,一大早就下床活动,还给马英杰做了早餐,熬的粥,还做了马英杰小时候经常吃的煎饼,马英杰是被栾小雪在厨房忙碌的声音吵醒的,一起床,竟然发现有他最爱吃的煎饼时,对栾小雪竟然一下子生出了很多感觉,这种感觉很奇怪,也很复杂,具体到哪一种,马英杰自己都无法说清楚。 只是这个早晨,给了马英杰家的感觉,那是他想念中家的气息,家的芬芳,也是家的渴望。可是自从他离开父母后,都是他自己做饭,单身汉的时候,做给自己吃。结婚后,做给安琪和儿子吃。他要是不在家里,安琪要么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安琪不喜欢做饭,也不会做饭。可在马英杰心目中,妻子总是与做饭、收拾家务联系在一起的,尽管这样的要求对妻子不公平,可是几千年沿袭下来的传统都是女主内,男主外,这一点,他和罗天运有着共同的想法和理念。特别是踏入商场之后,马英杰从政的野心一天比一天大,一天也比一天强烈。他不甘心仅仅做个秘书,他在不断学习老板处理各种事件的同时,也在不停地读书,他渴望实现自己的抱负和政治野心。于是对妻子的概念总停留在母亲的身上,停留在母亲的思念之中。而在这个早晨,忙碌的栾小雪,餐桌上的儿时吃过的食物,让马英杰多了许多自己都理不清的情绪,只是,无论哪一种情绪,都让他对栾小雪有了一种久违中,家的亲切和依恋。 这个早晨,栾小雪和马英杰都回忆了小时候每到小麦收割季节,家家做馍吃的情景,那是属于他们共同的经历,讲起来格外亲切,以至于整个早餐,两个人吃得都很投入和忘我。 直到吃完早点,栾小雪才想起什么地说:“马英杰,我身体好了,你快去上班,不用陪我了。” 马英杰也有这个想法,他得上班,他放心不下网上的贴子,他没有办好老板交待的任务,内心一直惶恐不安。见栾小雪主动让他去上班,他也没有推辞,急急忙忙地往办公室赶。 第五十章有个小姨子就是好 第五十章?有个小姨子就是好 马英杰刚到办公室,罗天运就喊他进自己的办公室。他走了进去,罗天运没有再看文件,而是直视着他说:“网上的贴子全部撤掉了,你干得好。” 马英杰一头雾水地望着罗天运,罗天运也看着他,问了一句:“不是你找人撤下贴子的吗?” “这两天我都在家里陪着栾小雪,我哪里都没有去。”马英杰低着头,很小声音地说。他其实在这两天上过网,可网站说还在调查之中。他明明知道是网站在推托,可他也拿网站没办法。再说了,这网上的贴子,谁都可以发,谁都可以转,他真的无能为力。罗天运这两天也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敢对罗天运打电话,司徒兰的事情他拿不定,而网上的事情,他又无能为力。马英杰想,对于自己办不好的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老板自己去解决。 “是她?”罗天运脱口而出。 马英杰看着罗天运,马上明白罗天运说的她是谁了。于是说:“罗总,兰姐给了我一张卡,说是怕我和栾小雪结婚差钱用,这卡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比孟成林们的力量还要大。”罗天运没理马英杰的问题,突然说了一句。 “那这卡怎么办?”马英杰想提醒罗天运,他在说卡的问题。 “卡是你接下来的,你现在来问我怎么办?”罗天运突然冲着马英杰发火了,马英杰赶紧垂了下头,不敢再说话。 罗天运往老板椅上靠了靠,不说话。司徒兰这两天没找过他,他还以为司徒兰走了,没想到,她不动声色地让网站撤下了贴子,下一步,她就会逼着马英杰和栾小雪结婚。她的目的很明显,她才是罗天运未来的妻子,除了她,任何女人都得让路。可她是真的不知道栾小雪的孩子是他的,还是故意装不知道呢?现在这个时候,孟成林正紧盯着他,而且据赵华宇的消息来报,冉冰冰很可能做了孟成林的女人。如果让冉冰冰拿到了栾小雪肚子里孩子的证据,还不如让马英杰和栾小雪结婚,这样一来,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可是,他该怎么面对栾小雪呢?那个丫头,为了他,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还有马英杰,为了他,一直背着黑锅。现在,他能开口说让他们两个结婚吗?他放得下栾小雪吗? “你出去吧。”罗天运的语气突然低下来,挥了挥手,让马英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马英杰一出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栾小雪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栾小雪在电话中说:“马英杰,雁凌说要和冰冰一起来看我,我该怎么办?” “你答应她们了吗?”马英杰问栾小雪。 “我想拒绝,可雁凌说有话要当面对我讲。我,我,我就答应了。”栾小雪结巴着。 冉冰冰现在去看栾小雪,很有可能与网上的贴子有关,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这么一想,马英杰说:“栾小雪,别怕。我马上回家,让她们看看你和我住在一起,估计也是一件好事吧。” “又要演戏了。”栾小雪收取手机时这么想。自从做了罗天运的女人,她发现自己天天都在演戏,心底装着如此大的秘密,却不能透露半点,除了装,除了演戏,除了说假话,她的生活还有幸福吗? 栾小雪想到“幸福”两个字,心又痛了一下。走吧,离开这里。栾小雪又有了这样的念头。 敲门声响了,顾雁凌和冉冰冰来了,她们终于来了。栾小雪无奈地站起来打开了客厅的门,顾雁凌和冉冰冰果然站在门外,栾小雪说:“进来吧。” 顾雁凌先迈了进来,冉冰冰愣了一下,紧跟着迈了进来。贴子撤下来了,苏晓阳给她打电话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冉冰冰也说不清楚。栾小雪被军车接走后,冉冰冰把这件事告诉了孟成林,孟成林除了“嗯”了一声,没有说任何话。她搞不清楚孟成林在想什么,她满以为哪个早晨,孟成林会要她,满以为孟成林贪恋着自己的美色和年轻,可是那么富有情感气氛的早晨,那么充满暧昧色彩的套间,孟成林硬是让她离开了那里。这些天,这几天,冉冰冰寻找一切机会,她要赢得孟成林对她的信任和好感,更要创造再与孟成林见面的机会,她不相信孟成林会对自己毫无杂心,那个暧昧的早晨,在她的大脑里转了无数次,她一直在寻找是哪个环节出差错,是自己哪个细节让孟成林推开了自己。可是她没有找到,不过,她实在不甘心。被罗天运这样的大叔拒绝掉,她还能够理解一点,罗天运才四十多岁,他还有很长的商场之中在等他走,而且京派领导,哪个愿意在地方为职时间长呢?可孟成林不同,他五十多岁了,上升的空间所剩无已,能够去省人大或者政协养老就很不错,在最后的疯狂时期,他竟然放开了她?冉冰冰实在不明白,孟成林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在医院里,她不顾雁凌的怒意,偷偷给孟成林打电话时,她多希望听到孟成林表扬她的声音,可是他除了“嗯”了一下,便挂断了电话。现在,贴子撤下来了,却是苏晓阳打电话来质问她,而孟成林呢?他为什么就不能给她打这个电话呢? 冉冰冰心里没底。除了试探栾小雪外,她还能做什么呢?于是她求顾雁凌和她一起找栾小雪,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孟成林找她之后,网站的贴子被不断顶到了页面上来,恶评如潮。她便知道,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有强大的力量在支持她,所以尽管孟成林没有占有她,她还是心存希望,她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可现在,贴子一撤,她仅有的一点希望也被毁灭了,她便涌起了很多的害怕,失去力量的冉冰冰,拿什么抗挡住罗天运的怪罪呢?又拿什么立足于鸿浩集团呢? 冉冰冰这才知道,商场实在是一个不适宜于女人的滋场。她本无意于权力的争斗,只是渴望被权力罩着,可是,孟成林会罩着她呢?冉冰冰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坐吧。”栾小雪对着顾雁凌说,栾小雪没有看冉冰冰一眼。 “栾小雪,”冉冰冰叫了一声,栾小雪装作烧水,没回头。“栾小雪”,冉冰冰又叫了一句,栾小雪不得不回头看着冉冰冰,“对不起,”冉冰冰说,栾小雪还是看着,没接冉冰冰的话,“栾小雪,我带雁凌来就是希望你原谅我。我们曾经是同睡一床,同吃一碗饭的同学,这样的友谊是最真贵的,栾小雪,我和雁凌都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我以为孩子是你和罗天运的,我以为你一直在捉弄我,明知道我在追罗天运,你还和他不清不楚,一气之下,我就在网上发贴了。我知道我错了,原谅我好吗?”冉冰冰继续说着,她今天无任如何,也要从栾小雪嘴里套点信息出来,她必须拿这个信息去找孟成林,他现如今成了冉冰冰救命的稻草一般。 “你在网上发什么贴子了?”栾小雪睁大了眼睛,盯着冉冰冰问。 冉冰冰傻眼了,原来栾小雪根本就不知道网上的贴子。 栾小雪正准备发火,马英杰开门进来了,栾小雪问马英杰:“冰冰在网上发什么贴子?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马英杰看了看怒火冲天的栾小雪,又看了看一脸惊异的冉冰冰,他突然也发火了:“冉记者,你还嫌我家里不乱吗?又跑来让小雪生气,小雪什么都不知道。”说着,走到栾小雪身边,拍了拍栾小雪的后背说:“小雪,别动气。我们的孩子会不开心的。” 栾小雪被马英杰这么一说,气消了很多。望着冉冰冰说:“冰冰,不管以前你如何想我,从现在起,不要再害我好吗?我对你一忍再忍,冰冰,就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同学。可是,你却一直在背后做着这样那样的事情,让我真的很难过。”说着,她走到顾雁凌身边,望着顾雁凌说:“雁凌,谢谢你来看我,我没事了。” 直到这个时候顾雁凌才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她看了看冉冰冰,又看了看栾小雪说:“你们都是我在吴都最好的同学和朋友,冰冰,我不希望你再伤害栾小雪,无论为了什么。就算小雪和罗天运有什么,那也是罗天运自己的选择,与小雪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能把怨气往栾小雪身上撒。” 冉冰冰没想到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一言不发地拉开门冲了出去。顾雁凌接着也冲了出去,一边下楼一边喊:“冰冰,冰冰-----” 栾小雪傻傻地站着,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还是马英杰叫了一声:“栾小雪,”栾小雪才醒过来一般,望着马英杰说:“为什么一切变成这个样子?马英杰,我想离开吴都,告诉他,我要离开吴都。我不想再做什么富人,有钱人太太了,英杰,我不想做了。” 马英杰扶起栾小雪,把她往卧室里送,一边走一边说:“小雪,现在的情形很复杂,远远超过了我们当初的设计和决定。小雪,很多事情,开弓没有回头箭。” 第五十一章你们结婚吧 第五十一章?你们结婚吧 “可是,英杰,我不想再伤害任何人,还有,这个孩子怎么办?我怎么回家见人呢?他一直不肯承认这个孩子,我留着又有什么意义呢?”栾小雪哭了起来。 “小雪,”马英杰一边递给栾小雪纸巾,一边说:“你不要冲动,不能伤心,动了胎气,这孩子就保不住了。” 栾小雪果真不敢哭了,马英杰便明白栾小雪还是舍不得孩子,舍不下罗天运。可现在的情形,马英杰该怎么对栾小雪说呢? 马英杰正在犹豫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陌生号,不过还是接了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声:“马英杰,我的车子在你家楼下,你下来。”说着就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可栾小雪这个样子,马英杰又有些放不下,只好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她情绪不稳,您安慰她一下好吗?兰姐来我家楼下了,要见我。我不放心她。 发完信息,马英杰对栾小雪说:“栾小雪,你一定要坚强。孩子既然来了,我们就应该好好保护他,不可以伤了他。明白吗?我现在有事,必须出去一趟,谁敲门,你都不要开,我会很快回来的。”说着,替栾小雪把被子盖好,这才走出卧室。 栾小雪看着马英杰的背影,眼泪却又忍不住流了下来。 马英杰下楼后,上次接司徒兰的那辆军车停在楼下。马英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刚一坐下,司徒兰就对司机说:“开车。” “兰姐,这是要去哪里?我等会还要给栾小雪做饭呢。”马英杰不大情愿地说。 “哼,”司徒兰哼了一声,没再理马英杰,马英杰也不敢再说话,任由车子一直往前开。 车子开出了市区,马英杰急了,刚想开口,司徒兰堵住了他:“秘书好象不是这样当的吧?” 马英杰盯了一眼司徒兰,她却闭上了眼睛,身子往后靠着,整个人一副养神的模样,根本没想和马英杰说话,那张脸,哪怕眼睛是闭着,优雅和高高在上却一点也没有减少。马英杰的内心波动了几下,长长地长了口气,这一口气,是在内心最深处叹的,他不敢叹出来,更不敢让司徒兰察差到。在这样的一位女人面前,他能说什么,又怎么去说呢?那是一位连老板都没放在眼里的女人,除了服从,马英杰没有任何的办法,只好任由车子继续往前开。 车子一直开到了水县的地盘,这个县离鸿浩集团最近,又是鸿浩集团地区的旅游重地,每年来岛上玩的人,少说也有几千万人,特别是捕鱼节的时候,岛上是人挤人,人撞人。这大约也是中国旅游的一大特色之一,凡巧的东西,大家都会去挣,去抢。凡热闹的景区,大家也都会一窝风往哪里挤。 水县自从传出这个岛上生产百岁老人,是长寿岛之后,旅游旺盛点就一直没有消除过。而司徒兰为什么要带马英杰来这里呢?她到底要干什么?马英杰奇怪地望着司徒兰,可他不敢再问话。是啊,他是一个秘书,秘书的职责就是少说多做。 司徒兰仍然没看马英杰,望着湖另一端的水县集团所在地说:“如果你和栾小雪的婚礼放在岛上举行,你觉得效果会怎么样?” 马英杰一愣,正要说话,快艇来了,司徒兰指了指快艇说:“走吧。”马英杰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跟在司徒兰身后上了快艇,快艇直奔水县集团所在地而去。 十几分钟后,快艇停了下来,司徒兰往岛上走,马英杰还是跟着,他决定不再问什么,看看司徒兰到底要干什么。直到司徒兰走进岛上最好的酒店绿岛时,马英杰才明白,司徒兰连在哪里举行婚礼都替他想好了。 这时绿岛的女老板谢芳走了过来,据说谢芳是很神秘的一位人物,在北京某位首长家里做了几年保姆,就悄然来到了水县,不声不响地买下了临湖的这块土地,经过一番修整,便成了远近闻名的绿岛大酒店,据说每年都会有京城的公子哥们,来这里享受世外桃源般的隔远生活。关于绿岛大酒店,马英杰很多都是听来的小道消息,女老板谢芳,他也只是远远见过几次,这一次谢芳老远就亲热地喊:“兰妹子来了,快请。” 司徒兰笑眯眯地迎了过去,马英杰的眼睛落在谢芳身上,她不见得长得多么国色天香,甚至还不如栾小雪漂亮,只是谢芳身上有一股匪气,这是一股男人身上的气息,是一股天不怕,地不怕,而且果断,不拖带水的气息,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自然就显得与众不同。再加上,她曾经呆过的大院是最高领导者之一,她的眼里,自然就少了对地方领导的畏缩以及讨好的情绪,让她更显得别有风趣。当然被司徒兰列为朋友的女人,肯定都不是平凡之辈。马英杰这么想,眼光一直没离开过谢芳,而他刚走近一点时,谢芳就笑着打趣:“这帅哥就是兰妹子说的新郎官?” 马英杰没想到谢芳会这么直接地说话,脸便一红,装作看风景地四处看着。谢芳见马英杰害羞,笑的声音更大了。竟然当着司徒兰的面,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小伙子有福气啊,能让兰妹子这么亲自布置婚礼的人,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说着话的时候,谢芳已经把司徒兰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后,就借故有事,把空间留给了司徒兰和马英杰。 “婚礼放在这里,一切费用算我的。”谢芳一走,司徒兰直接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愿不愿意呢?”马英杰带着情绪地说。 “哼。”司徒兰冷哼了一下,很快又接着说:“朱天佑董事长下月初到江南省任董事长,我正在帮天运哥哥运作,让他离开鸿浩集团,去省城任省委办公室主任,你难道希望这个时候,让天运哥哥陷在桃色新闻里吗?难道在这个时候,让他和你都陷入被动和不可动弹的景地吗?”司徒兰直视着马英杰问。 “老板知道这一切吗?”马英杰问。 “马英杰,如果你想在商场上继续走,一切听我的。马上举行婚礼,堵住所有人的嘴。如果你不想在商场上混,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我绝不拦你。”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包女士烟,抽了一根,拿在手上把玩着,马英杰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替她点上了。 “这才象个秘书的素质。”司徒兰抽了一口烟,优雅地吐了几个烟卷,望着房间里的天花板说。 “我和栾小雪结婚以后,还是留在鸿浩集团吗?她现在不想在鸿浩集团生活。”马英杰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们要离开鸿浩集团。具体的地点,你挑。”司徒兰象是说买一件衣服那般简单和轻松。 能够搞定几家大网站的司徒兰,马英杰已经知道她的能力是无穷巨大的。 “兰姐,”马英杰叫了一声,司徒兰好奇地把目光转向了马英杰,马英杰的眼里盛情了感激之情,他说:“谢谢兰姐,这个情,小弟我记着,有机会,我一定还。” “哈哈。”司徒兰大笑起来,这笑声让马英杰起鸡皮疙瘩一般地难受。 从水县回来,马英杰直接回家了。栾小雪没有睡觉,坐在客厅里看电视,见马英杰回来了就问:“你吃了没有?” “栾小雪,对不起,想赶回来做饭,还是晚了。”马英杰歉意地说。 “马英杰,该对不起的人是我。他说,让我安心养好身体。他会有安排的。”栾小雪幸福地望着马英杰说。 马英杰心里一酸,可是他已经答应了司徒兰,在这个关键时刻,堵住所有的人的嘴,他要和栾小雪举行婚礼。现在看到栾小雪这个样子,马英杰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走到了书房,给老板打了一个电话,罗天运很快接了电话问他:“司徒兰找你干什么?” “罗总,我正要向您汇报这件事呢。”马英杰小心翼翼地说。 “说吧。”罗天运的声音有些疲惫。马英杰听出来了,可是,司徒兰既然决定了要让罗天运离开鸿浩集团,肯定是有把握的。于是对着手机说:“兰姐已经帮我和栾小雪订好了酒店,让我们尽快举行婚礼。” “什么?”罗天运一下子叫了起来。 “她今天带我去看了酒店,在水县的绿岛大酒店里。”马英杰不得不如实告诉罗天运这些情况。 “她疯了。”罗天运吐出了这三个字。 “可是,罗总,兰姐说朱天佑马上接任省里的董事长,您会去省里任朱董事长的办公室主任。”马英杰继续说。 罗天运沉默了。司徒兰既然说了这些,就足以证明,她这一段一直在活动,为他的事情而运作。他不知道应该是感激还是厌恶,他现在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司徒兰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在朱天佑到来之前,堵住所有人的嘴,顺利让他去省里接任。罗天运很清楚,司徒兰和朱天佑的关系,老爷子一度揍和过他们两个人,可司徒兰那个时候一心想出国,对朱天佑根本没上过心。可朱天佑上心没有,罗天运就不得而知。就司徒兰现在的一系列动作,朱天佑对司徒兰的话肯定是重视的,再说了,还有老爷子这一层关系,朱天佑说什么也不会让司徒兰难堪的。 第五十二章干爹 第五十二章?干爹 “罗总,”马英杰对着手机叫了一声,罗天运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马英杰听到了,他才明白,罗天运很难取舍。于是说:“我会好好照顾栾小雪的,再说了,我想好了,我和栾小雪现在假结婚,等时间来决定一切,罗总,您看这样行吗?”马英杰极力让自己说得委婉一些,目前除了按司徒兰的方法做,罗天运没有退路了。当然马英杰没有告诉罗天运,司徒兰对他的承诺。 “我再想想。”罗天运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拿着手机发呆,冷不防响起了栾小雪的声音:“为什么?” 冉冰冰再一次走进维也纳酒店时,心境却是说不出来的酸然。如果第一次进这个酒店时,她满是好奇心的话,现在再一次踏在红地毯上的脚步却变得格外沉重。红地毯一如上次走过那般柔和,那般厚实。可是在冉冰冰的眼里,这红地毯一如女人的经血,那份柔和和厚实也如女人的身体,踩上的感觉就显得五味具呈。而这种感觉在冉冰冰的心里却是那么地辛酸,又是那么地空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好象她在一步一步踏着栾小雪的身体而前行,可是又好象无论她怎么去残踏栾小雪,她都是一名失败者。 贴子莫明其妙地消失了,而栾小雪却不知道。现在冉冰冰再一次被孟成林招进了自己的密室,虽然苏晓阳没有明说,孟成林在维也纳等她的原因,可她很清楚,等待她的结局不再是奖励了。 冉冰冰刚刚被社长找去谈了一通话,让她多花心思在工作上面,至如其他的事情,尽量少绕进去。社长的话很委婉,可在冉冰冰这里,她已经意识到与发贴子有关,既然连社长都知道贴子是她发的,想必罗天运也会知道。而孟成林对于贴子被撤下来一事,到底有什么怒火呢? 冉冰冰不得不想,也不能不想。她开始有些后悔,不该想着去当什么有钱人太太,不该去挤商场这个是非之地。可是无论她后悔与否,她已经做了,她已经没有回头之路。再说了,直到现在,她仍然不想输给栾小雪。顾雁凌是命好,生下来就是富人,可栾小雪才是一个山里的孩子,栾小雪还不如她的命,在她的意识之中,她的优越永远得强于栾小雪。这种意识的存在,让冉冰冰就那么样一步一步靠近了孟成林的密室。 孟成林的密室到了,她伸声敲门,才响一下,门就拉开了,孟成林站在了冉冰冰面前,冉冰冰朝房间里扫了一眼,被孟成林看到了,他说:“就我一个人。” 冉冰冰脸一红,小声音地叫了一声:“孟董事长好。” “坐吧。”孟成林指了指沙发,冉冰冰便坐了上去,不知道为什么上次那么甜蜜却又暧昧的一幕又浮在了脑海里。可是仅仅才两天的时间,这个男人,却如一个陌生人一般令她不得不仰视和敬畏。 孟成林不说话,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冉冰冰有些害怕,抬眼想去捉摸一下孟成林的心境,却被孟成林一脸的严肃逼退了,她垂下头,望着茶叽说:“对不起。” “你是不是每一件事都没有弄清楚,就喜欢到处张扬?”孟成林的声音不高,语气却极为严肃。 “不,不是这样的。”冉冰冰的泪含在眼睛里,她委屈极了,她明明偷听到了罗天运给栾小雪的电话,明明是他们之间有着暧昧,可是一转间,怎么就成了马英杰和栾小雪住在了一起呢?她也迷糊,是不是自己真的弄错了?可是,罗天运又怎么会给栾小雪打电话呢? 孟成林一见冉冰冰哭了,从茶叽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冉冰冰,冉冰冰一感动,抬起头了,眼泪朦胧地看着孟成林说:“谢谢孟董事长。” 冉冰冰这一张妖精式的脸,挂着几颗眼泪,倒也格外打动人。孟成林的心紧缩成一团,一股电流直击全身,麻醺醺的,倒也让他觉得新鲜,已经很久都没为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了。于是,他伸出手,把冉冰冰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一边拉一边说:“孩子,哭吧,哭吧。” 冉冰冰索姓抱紧了孟成林,真的放开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是真的听到了罗天运给栾小雪的电话,他们明明有暧昧关系,怎么一下子又成了马英杰和栾小雪呢?而且贴子怎么就被删了呢?当我再发贴的时候,根本发不上去。明明是他们在害怕的,我没有说假话。我真的感觉孩子是罗天运的。” “嗯,嗯,嗯。我知道,我知道。”孟成林好脾气地一边拍着冉冰冰的后背,一边说。 “那你还要指责我吗?”冉冰冰开始撒娇了。 “不啦,可怜的孩子。看看吓成什么样子。”孟成林说着话的时候,一只手却伸进了冉冰冰的衣服里,冉“好,真是好。”孟成林突然发出了这声感叹,冉冰冰便骄傲地挺了挺胸,孟成林就势把冉冰冰抱住了,瞪着双眼看着冉冰冰还含着泪水的眼睛说:“喊干爹。”说着,冉冰冰的衣服被扯开了,孟成林双手压了下去,“快喊干爹。”他又补充了一句。 “干爹。”冉冰冰柔声叫了一下,其实她心里不大乐意,她不喜欢干爹这个词,总给她无限乱露n的感觉。她喜欢权力,喜欢权力之中的大叔控,喜欢权力带来的光环和荣耀,可她却不喜欢干爹。一如她每次看到翁凡和杨振宁在一起时,身上就起鸡皮疙瘩一般。她实在没办法想象,这样的一对人,在床上滚动时的丑态,实在没想办法去想象,双手抚摸这一身老皮时的恶心感。可是,孟成林却那么喜欢干爹这个词,她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个干女儿?也更不知道,他为什么就那么希望他在玩弄她时,就愿意被女人一声接一声地喊着“干爹,干爹”呢? “嗯,真是乖女儿。”孟成林象模象样地演着父亲的形象,可是那双手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冉冰冰。 冉冰冰满以为孟成林不过就是喜欢干爹这种感觉,喜欢把男女之情,父女之情全部搅在一起的刺激。可她错了,孟成林横抱起了她,一边走,一边还拿留着胡茬的下巴在她的脸上乱扎,扎得冉冰冰浑身一阵阵麻醺的感觉,这种感觉倒是她没有经历过的,她便更紧地抱住了孟成林,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摩挲。 孟成林推开了一道门,无论是外间还是里间,都铺着银灰色的地毯,孟成林尽管抱着冉冰冰,也没有发出走路的声音,整个房间里,除了彼此的呼吸声外,就是冉冰冰紧张的心跳声。她就要做他的女人,鸿浩集团真正一号人物的女人,尽管这个女人的角色并不光彩,可是这个女人所得到的宠爱往往是多于在家的那位有着正宗名份的太太。妻不如妾,对于男人而言,总是带着这种心理去占有一个又一个的女人,三妻四妾,三宫六院这样的生活,恐怕没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如果冉冰冰自己是男人的话,她也愿意去过这样的生活。就算她是个女人,她一样渴望她的生活中,不仅仅只有一个男人。她不再是处女,她没有兴趣做一名处女,她曾经以为***可以换来做妻子的名份,可以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可是那个男人,那个夺走她的贞洁,承诺娶她的富二代,最终还是找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女人,据说是家族联婚,有利于彼此的生意。于是,她的富太太梦就这样破灭掉了。当她从富太太的梦中醒来,转入有钱人太太的梦中时,她又被罗天运拒绝得那么尴尬,那么贱气。她满以为她的梦又要被破灭一次,她的希望又要被断送掉。结果,阴错阳差,她竟然被孟成林看中了,做不了太太,做个受宠的小妾也是挺实惠的一件事。对于冉冰冰来说,爱情是一个空洞得没有内容的词,也是一个很扯淡的词。她可不愿意拿着所谓的爱情,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她需要如顾雁凌那般,开着宝马招摇过市,想什么进入吴都大酒店,就可以什么时候进去,钱,不再是算计着生存的纸币,而是如何享受的纸币了。 “你会对我好吗?”冉冰冰喃喃地对着孟成林的耳朵说。 “几个干爹不宠干女儿的?”孟成林终于从冉冰冰的身上抬起了头,望着满脸绯红的冉冰冰说。 冉冰冰便真的很幸福地拿脸去贴孟成林的脸,只是她的嘴往他的嘴上移时,他却闪开了,紧走了几步,把她丢在床上。 “好大的床啊。”冉冰冰惊叫着。 那床占了整个房间的一半,别说睡一对人,就是睡上四、五对人也丝毫不会有拥挤的感觉。冉冰冰兴奋地在床上打着滚,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巨大无比的床,而且床上柔和极了,她滚了一会儿,就从床上弹跳了起来,象个孩子似的,在床上翻着跟头,青春活力的身体,也不停地晃动,晃得孟成林一阵阵冲动,也晃得他格外开心,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他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妖冶,青春,而且还丰满,白净。这几条在冉冰冰的身上那么完美地统一起来,令孟成林有一种强烈的需求,更有一种强烈地占有和享乐的冲动。什么董事长,什么斗争,什么交易,在这一刻全部消失了,只剩下他和他的女人冉冰冰。 第五十三章又是一种活法 第五十三章?又是一种活法 孟成林伸手在冉冰冰脸上拍了拍说:“好好躺着等我。干爹今天要好好享乐你。”说完,就往里间的洗手间走去了。 这张大床上只剩下冉冰冰,她躺着没动,她在这一刻,虚荣极了,她傍上了孟成林,而且看得出来,孟成林喜欢她。虽然孟成林给不了她婚姻,可是做个干女儿的幸运,又何尝不是很多女孩梦寐以求的事呢?有个这样的干爹罩着,她做不了有钱人太太,当个主任,总编玩玩也不错。而这些东西,对于孟成林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情。女人嘛,如果有天姿国色,何苦要自己奋斗呢?那么多漂亮的女人都靠着男人上位了,她冉冰冰为什么也不能利用男人一把呢?再说了,当个主任、总编,平时不拿她当回事的鸟人,她就可以修理他们了。 “哼,”冉冰冰哼了一下,辉煌的明天似乎就在眼前,她伸手可得。 孟成林进了洗手间,冉冰冰以为他洗澡去了,就尽情地做着她的美梦。可是流水的声音没有响起来,孟成林的声音倒是响了起来,“我来啦。”那一声啦拖得老长,老长,如顽童一般。冉冰冰觉得有趣,便接了一句:“要嘛,要嘛。” “哈哈。”孟成林大笑起来,他太喜欢这个女孩的表情了。随着笑声,孟成林走近了冉冰冰,附在她的耳边说:“乖女儿,听干爹的话,把眼睛闭上。” 冉冰冰便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孟成林变戏法一样拿出了绳子,冉冰冰的双手很快被他绑在了床架上。等冉冰冰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双脚也被绑上了,冉冰冰惊慌失措地问孟成林:“你这是要干什么?” “玩啊。干爹喜欢这样玩,你不喜欢吗?”孟成林一脸的惊讶,而且没穿衣服的孟成林,挺着脾皮肚,如冬瓜一般在冉冰冰眼前晃动,一点也没有穿着衣服时的威武。原来,人还是需要衣装的,原来,男人还是需要权力的。如果孟成林不是握着如此巨大的权力,如果孟成林只是一名普通的男人,他这么肥胖的身子,怎么看都没有美感的。 冉冰冰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这种走神很危险,如果被孟成林发现自己在厌恶他的身体,他还会对她好吗? 冉冰冰不再说话,任由孟成林折腾着,而孟成林急切需要用他的方式来快乐着自己的快乐,急切需要用强权的方式得到一种认可,那种撕裂,那种痛叫,已经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听到过了,现在,他想听。 孟成林把冉冰冰绑结实了,冉冰冰整个傻眼了。她听过,作为记者,她远比一般的女人见多识广。只是,她实在没想到,前一分钟还在她面前令她仰视的孟董事长,现在却会是这种状态,不由得紧张地问:“你到底要怎么玩?” 冉冰冰的一个玩字,让孟成林新奇,苏晓阳们弄来的女孩,一见这架式,大多吓得深身颤抖,别说调情,连个正常的话都不敢说。可这女孩却敢这么问他,他觉得更有趣,笑着伸手扯了一把冉冰冰说:“跟着我,会很幸福的。” 冉冰冰心里其实害怕极了,可是,她都这样了,能退吗?退出去的后果呢?冉冰冰正想着,孟成林整个人倒了下来,她不得不闭上了眼睛。 冉冰冰告诉自己,忍。忍住了孟成林的这一关,她的梦才可以实现。她已经在罗天运手里失败了,她不可以再在孟成林这里当个逃兵。于是故意装着很感兴趣地说:“干爹好猛啊。” 孟成林没说话,一直忙着干自己的事情,可冉冰冰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了,她只能在内心喊:“快点结束吧。”她的眼睛一直闭着,她不敢看,也不想去看。这种方式,她不想记住,一辈子也不想去回忆。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明白,女人傍男人,是需要代价的,而这种代价却是女人一辈子的阴影,一辈子不想提起的残酷。 “啪”,皮鞭的响声,接着痛楚传遍了全身,冉冰冰不得不睁开了眼,孟成林竟然握着皮鞭往她的肉体上抽着,他肥胖的肉,尽管那么白,那么嫩,而且一点也没有老态的感觉,可是他举起皮鞭往下抽时,这一身的肉肉全部抖动,涌挤着,白花花一片,在冉冰冰的眼里,如刀光剑影一般烧灼着她的眼睛,她的心灵,甚至是她的记忆。 这种白要是属于女人,这个女人准幸福死了。这样的白偏偏给了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冉冰冰就有很可惜的感觉,她在孟成林的皮鞭中这么想,只有这样想的时候,她才能痛得少一点,而且如果让她抚摸这样的一种白,她还是很乐意也会慢慢产生感情的。可是这个男人,却举着鞭子又抽了下来,又是痛,火烧般地刺激着她,她想哭,可她地拼着命地忍着,用眼睛示意孟成林拿掉嘴里的东西,孟成林懂了,这女孩,居然没有退索。于是扯掉衣服,对着冉冰冰说:“快叫干爹。” “干爹。”冉冰冰的声音变调了,痛却怕,复杂得让她自己都无法正视。 孟成林骑到了冉冰冰身上,皮鞭还在他手上,皮鞭又抽了下来,“痛啊,”冉冰冰叫了起来,孟成林兴奋得猛chou了一把,冉冰冰发出又一声撕裂地叫声。 接着孟成林又是一皮鞭,一边抽一边对冉冰冰说:“快叫干爹。” “干爹,”冉冰冰猛烈地大叫着,而且在这种叫声中,她竟产生了从来没有的恶毒感,这种感觉刺激得她不由大喊着:“快,抽打我。” 孟成林一听冉冰冰的叫喊,更加兴奋,他终于找到了一个配合他的女人。他越战越勇,战到后来,冉冰冰的喊,他抽打皮鞭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分不清哪是哪。 栾小雪听到了马英杰给罗天运的电话,她的一声:“为什么?”让马英杰吓了一大跳,等他发现栾小雪站在门边时,栾小雪的面色灰白。他怕栾小雪伤了胎气,赶紧跑过来扶住栾小雪,把她带到了卧室里。 “栾小雪,你听我解释。”马英杰想安慰,可栾小雪捂起了耳朵,一个劲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栾小雪的眼泪哗啦地往下掉。 马英杰急了,拉起栾小雪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一边给她力量,一边说:“栾小雪,你别这个样子,这样对孩子不利。再说了,你和我也是假结婚,可这个假结婚,老板也并没有答应。” “真的?”栾小雪松开了捂着的耳朵,不相信地望着马英杰问。 “是的,老板并没有答应。而是挂断了电话,他比你更难受。他四十多岁了,再一次有了自己的孩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对孩子的需要和渴望远远比你强烈,他妻子和女儿同时的离去,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栾小雪,等你做了母亲后,你就后明白,孩子在你的生活中占着什么样的份量。这种份量是全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共有的,不会因为他是大领导,孩子的份量就不重要。现在,每个家庭只能有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就寄托着父母太多的希望、牵挂以及全部的爱。栾小雪,你能明白吗?再说了,老板不是不管你,而是人在江湖,有时候身不由己。老板其实是一个很难得的好官,他有理想,他有抱负,他还有实干精神和能力。他真的是我的榜样,是我心甘情感追随的好领导。现在的商场,有老板这样的领导,已经很难得,很难得了。真的,栾小雪,你没在商场生活过,可为了你的哥哥,你也很清楚,很多商场中的人,在想什么,要什么。 栾小雪,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正在发展着,我只是希望你要理解老板,他对你的感情很深,很厚。真的,栾小雪,你相信我。老板,我还是或多或少懂他一点的。如果他对你无所谓,你现在应该是躺在医院,打掉孩子。没了孩子,他们就没有证据,网上再怎么闹,都是浮云。你明白吗?”马英杰使出了浑身力量去安慰栾小雪,无论老板做怎样的决定,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老板是舍不得的。这一点,马英杰已经很清楚地懂得了罗天运的心思。作为秘书,他必须猜透老板的真正心思,如果他猜不透,他很有可能好心办成坏事。这对于秘书来说很不利,特别对于他这种需要靠借力而上的秘书来说,想要更上一层楼,就会很难了。 马英杰不是不想去成全栾小雪的梦,他很清楚,栾小雪尽管在南方打了几年的工,可她的思想一点也没受到影响,她的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中国女姓,从一而终是栾小雪对男人的本能坚守。再说了,她对罗天运有一种报恩的情怀,还有一种崇拜以及仰视的情感在里面,这种爱就显得复杂又而牢固,他能理解栾小雪,也能够理想老板。可是无论他如何理解他们,最终起取决作用的还是他们自己,而他要做的就是尽力去做通他们之间很可能产生的误解。 “网上的贴子到底是什么?”栾小雪的心情好多了,只要他还在乎她,只要他心里有她,她为他受再大的委屈,也乐意。她要的只是他的一颗心,可是,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第五十四章爱情这个词 第五十四章?爱情这个词 栾小雪的心痛着。爱情,这个词,有时候只是一瞬间的激情,一瞬间的爆发。可是一颗心在不在你的身上,一颗心能不能给你,那不仅仅是爱情这个词能够装得下的。 “走,我们上网查查还有没有这个贴子。”马英杰见栾小雪平息下来,就拉了栾小雪一把,两个一起去了书房。当马英杰把电脑打开,罗天运和栾小雪的名字时,他傻眼了。 贴子再一次席转而来,而这一次,马英杰和栾小雪都傻眼。竟然把栾小雪的哥哥栾军车祸案也翻了出来,说栾小雪和罗天运早就有一腿,栾小雪为了上位,串通好自己的亲哥哥,制造了这场谋杀惨案。事后,在罗天运的帮助下,谋杀案变成了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案件。在编造这个事情的同时,栾小雪发给罗天运的信息,罗天运给栾小雪打的电话纪录都在贴子中展示着,不过,这一次没有那张PS的照片。 马英杰一看这个架式,便明白,冉冰冰和孟成林联手了,能够调得出电话纪录的人只有他了。事情朝着他最不想要的结局发展,可是栾小雪很明显接受不了假结婚的计划,怎么办? 马英杰站了起来,对着栾小雪说:“你看看贴子,我马上给老板打电话。” “我会拖累他吗?”栾小雪怯怯地问了一句。 “如果让你为老板作出一次牺牲,你愿意吗?”马英杰直视着栾小雪。 “我愿意。”栾小雪想也没想地回答。 “很好。”马英杰用力地拍了拍栾小雪的肩膀,接着就给罗天运打电话,电话很快被罗天运接了,马英杰说:“罗总,网上的贴子又出现了,而且这一次他们联手了,说是栾小雪和他哥哥串通谋杀了月姐和子怡,您给栾小雪打电话的纪录以及栾小雪给你发过信息的记录都发在贴子里。” “他们看来真的想置我于死地,你把这事件告诉司徒兰,她会处理掉的。她要问起我知不知道的时候,你就说我不知道。”说完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握着电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栾小雪,栾小雪还在埋头看着网上的贴子。 网上的贴子再一次出现的同时,公安机关介入了这件事。在马英杰上班之后,栾小雪被公安机关带走。他们逼栾小雪承认,她和哥哥栾军串通好了,制造了这一起凶杀案。 栾小雪一口咬定,她那个时候根本不认识罗天运,给罗天运打电话,发信息是为了求他,放过哥哥栾小雪,是罗总救了哥哥的一条命。整个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她没有说半句假话。可审讯栾小雪的几个民警,根本不听栾小雪的解释,对栾小雪实施着他们的拿手戏,他们采取铐“马步”的方法将栾小雪的右手铐在值班室的铁床上铺的铁杆上,左手铐在值班室地面的水泥墩上,让栾小雪呈“马步”姿势,栾小雪强迫自己挺住,只要马英杰回家找不到她,马英杰就会来救她的。她在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可是她还是受不住这个酷刑,两个小时后,她晕死过去。几名民警一看,害怕出人命,赶紧把栾小雪往医院里送。 马英杰去办公室后,想和罗天运商量,如何给司徒兰解释这件事。罗天运精神状态很差,他也在网上看到了这个贴子,他很愤怒,可是他也拿网上的贴子没办法。除了让马英杰找司徒兰,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马英杰从罗天运的办公室出来后,先给栾小雪打了一个电话,他担心栾小雪看不开,可栾小雪的手机怎么打都是无法接通。马英杰便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栾小雪可能出事了。 马英杰赶紧去罗天运的办公室请假,他只是说担心栾小雪,没具体说原因,罗天运的脸色不太好,估计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好,他不敢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好在罗天运也没问,就让他走了。 马英杰打的赶到家里的时候,栾小雪不在家里。难道他们会对栾小雪下手了? 马英杰赶紧拔通了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还在水县。她喜欢水县,四周环水,一个独立的小岛,一个独立的王国,这感觉有时候是闲情逸致,有时候又是天高皇帝远,有时候还是桃外源园,这样的感觉是她呆在北京,或者呆在国外所没有的一种感觉,更是她渴望和心爱的人共度余生的感觉。只是她和他能够在这里了度余生吗?他会放下一切来陪她吗?还有她能够在闲云野鹤的水县老死终身吗?她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为什么要陪她做呢?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装上他的,那个时候,他属于姐姐,他的眼里也只有姐姐。爱上姐夫的宿命,让她选择了逃离,逃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原以自己可以平静下来,原以为他在她的心里可有可无,可是,姐姐说走就走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来,而她为他翻江倒海地折腾着,姐姐的葬礼,她不敢回来,她要彻底想清楚,他在她心目中的份量。 马英杰的电话一响,司徒兰就按下了接听键。“决定了吗?”司徒兰直接问。 “兰姐,不好了。关于老板的贴子又出现了。”马英杰急切地说,不过马英杰特意隐掉了栾小雪。 “天运哥哥知道这件事吗?”司徒兰果然问了这个问题。 “他还不知道呢,我在第一时间想着要告诉兰姐的。”马英杰特意强调了第一时间。 “哪家网站?”司徒兰问了一句。 “上次的几家网站上有,还有搜狐和网易上也有。”马英杰说。 “他们果然要整死天运哥哥,想在朱佑天到来之前,搞臭他。”司徒兰说了一句,接着又说:“你和那个丫头尽快结婚,你们结婚了,这样的风波自然不会再起。”说着,径直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愣头愣脑地盯着手机,不过仅仅一分钟,他还是拔通了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抓起电话就问:“又怎么啦?” “兰姐,栾小雪不见了。我怀疑他们对栾小雪下手了。因为贴子中说是栾小雪和她哥哥串通好,谋杀了月姐。”马英杰说得很小心,也说得很艰难,他害怕司徒兰也这样认为。 “他们要逼良为娼吗?”司徒兰发火了,接着补充了一句:“我就不信,他们还真的反天了?”说着,不等马英杰说话,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在家里走来走去,司徒兰说的他们是指孟成林和苏晓阳们吗?司徒兰难道也清楚鸿浩集团的情形?这件事要不要惊动罗天运? 马英杰拿不定。他不敢再给司徒兰打电话,司徒兰显然很生气,唯一让马英杰安心的是,司徒兰根本就不相信栾小雪杀害了她的姐姐。 马英杰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赵良泰有位同学在公安局任政委,他赶紧给赵良泰打电话,赵良泰在电话中笑着问:“今天起东风了,让大秘书想起我来了。” 马英杰没心情和赵良泰扯淡,直接说:“赵总,栾小雪不见了。我怀疑被公安机关的人带走了,你能不能让你同学偷偷地去打听一下,这事一定要保密,好吗?” 赵良泰出院以后,被老爸一顿警告,逐渐强迫自己忘掉栾小雪这个名字,现在这个名字却又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而且与什么失踪有关,他很想对马英杰说:“你们自己的事,自己去解决。”可是话到了嘴边,栾小雪那张干净的脸,那张极容易害羞的神态,在大脑里如放电影一般闪现,对马英杰说出的话却是:“好吧,我尽力。” 马英杰打完这个电话后,心情还是没办法平静。可他无能为力,既然苏晓阳连公安机关都惊动了,显然是他们不想罢手。再说了,苏晓阳比他有能耐,很多单位的领导都怕苏晓阳,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就显得势单力薄了。 马英杰又掏出手机给栾小雪打电话,可还是无法接通。他坐不住了,想去找栾小雪,可鸿浩集团这么大,他怎么找呢?就在这个时候,赵良泰给他打来了电话,赵良泰在电话中问马英杰:“栾小雪住在哪里?” 马英杰愣了一下,赵良泰这是什么意思呢?可现在他需要他的帮助,便如实地对赵良泰说:“她和我住在一起。” 赵良泰听到马英杰说这句话,内心还是很酸了一下,不过,很快他没好气地说:“我是问,栾小雪住的地方属于哪个派出所管?” 马英杰这才发现自己心急领会错了信息,马上说:“属于汪泉路派出所管。” “我知道了。”赵良泰挂断了电话。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当赵良泰再打来电话的时候,马英杰双手紧抓着自己的头发,他既担心栾小雪,更恨自己无能,连个苏晓阳都对付不了。 “栾小雪被送进了医院,你快去。”赵良泰着急地说,马英杰一听,头大了,栾小雪又发生了什么?会不会是他们打掉了栾小雪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向老板交待呢? 马英杰想到这里,迅速地往楼下冲,可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是司徒兰的。 第五十五章我们结婚能救他吗 第五十五章?我们结婚能救他吗 司徒兰在手机中说:“那丫头在医院里,据说他们想逼她承认谋杀了我姐姐,承认孩子是天运哥哥的,可这个丫头,就是不承认,他们对她用刑了。这事,我不会放过他们的。你赶紧去医院看看,一定要想办法保住这丫头肚子里的孩子。” 马英杰一边“嗯”着,一边伸手打的,司徒兰便挂掉了电话。马英杰一上车,就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把这件事简单地告诉了罗天运。 马英杰赶到医院,很快找到了栾小雪。栾小雪醒过来了,一见马英杰,什么也不顾地抱着马英杰痛哭。 马英杰像拍孩子一般,拍着栾小雪的后背说:“哭吧,哭吧。” 栾小雪哭完后,望着马英杰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我好害怕啊。” “没事了,栾小雪,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的,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马英杰极力安慰着栾小雪。 “我们结婚吧。”栾小雪说。 马英杰惊讶地看着栾小雪,栾小雪又重复了一句:“我们结婚。” “你,”马英杰欲言又止。 “他们逼我的时候,我就想过了,我一定要坚强,一定要让他们看看,我是压不倒的。我怀疑这事肯定与冉冰冰有关系,别人哪里会关注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呢?再说了,他们想借我,打倒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要为他做点什么,不能给他添乱子。”栾小雪很坚定地望着马英杰说。 “是司徒兰和赵良泰查到你被送进了医院,是他们救了你。”马英杰说,“而且司徒兰说,一定要保住孩子。”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栾小雪问。 “我也不知道。”马英杰确实没想到明白,司徒兰为什么要这么护着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呢?再说了,司徒兰能够这么快查到栾小雪,而且能够调得动军队的车,足以证明,司徒兰的强大。这么强大的一个人,她为什么突然那么关心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呢? 马英杰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只要栾小雪没事,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没事,他就放心。 马英杰的手机响了,罗天运打来电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汪泉路派出所审讯栾小雪了,不过她醒过来了,没事。”马英杰赶紧说。 “乱弹琴。”罗天运压掉了电话。 马英杰害怕事闹大了,如果罗天运为栾小雪出面找市里压制一个派出所,关于他和栾小雪的风波又会再起的。他们之所以敢带走栾小雪,就是逼罗天运出马,想到这一点,马英杰赶紧给司徒兰打电话,让她一定要拦住罗天运,在这个时候,还是低调处理这件事为好。反正栾小雪就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下,就可以回家。 司徒兰说:“我知道了。” 马英杰又说:“栾小雪和我准备结婚了。” “要快。”司徒兰说了两个字后,就挂掉了电话。 栾小雪一直看着马英杰打电话,电话打完后,栾小雪问马英杰:“怎么啦?” “司徒兰要我和你尽快结婚,否则他们会整死老板的。因为新的省委董事长要上任,如果这样的流言扩散的话,老板的处境会很尴尬。”马英杰说了实话,到了这个份上,他必须告诉栾小雪事情的严重姓。 “他们是谁?”栾小雪问。 “孟成林董事长和冉冰冰。”马英杰回答说。 “冰冰是不是很厉害?她为什么不肯放过我?”栾小雪喃喃自语着。 “小雪,老板和孟成林董事长都属于实力强大的人,一山容不下二虎,这两虎之争,肯定必有一伤。孟成林董事长一直压着老板,凡事由他说了算。而老板又不想被孟成林董事长摆布,于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大。没你出现,他们也会斗争,有你出现,你自然就是他们斗争的一个理由,明白吗?冰冰现在是孟成林董事长在利用的一颗棋子,可是她不明白罢了。她太想当有钱人太太了,当不成的报复心理太强,这种人,你今后千万不要再交往。”马英杰极力地想让栾小雪明白商场中的复杂和冉冰冰的复杂姓。 栾小雪点了点头。那个“马步”是她这辈子无法忘掉的恐惧,她这一辈子,永远不想再尝到这种滋味。如果说以前她想让着冉冰冰,她想走,想离开鸿浩集团,成全冉冰冰的有钱人太太之梦的话,那么现在,她不想这样做了。再说了,商场中的很多事,不是一走了之的。她走了,罗天运和孟成林之间的矛盾不会因为她的离开而消失,反而会更加严重。她走了,罗天运也不会去娶冉冰冰这样的女人。她也不情愿看到心爱的人去娶这样的一个女人。 “栾小雪,冉冰冰很有可能做了孟成林的女人,现在,她和孟成林一起加害老板。”马英杰继续对栾小雪说着事情的复杂姓。 “那我们该怎么办?”栾小雪怯懦地望着马英杰问,她现在很担心他,更想念他。 “我和你还是尽快结婚吧。”马英杰说。 “我们结婚就能救他吗?”栾小雪一脸天真地望着马英杰,马英杰心一酸,这女孩真是一张白纸啊。可是马英杰除了重重地点了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那我们就假结婚,好吗?”栾小雪热烈地望着马英杰,马英杰又点了点头,栾小雪心一酸,眼泪又弹了出来,继续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对不起。我这辈子生是他的人,死也是他的鬼,除了他,我不可能再爱别人。他是我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男人。马英杰,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栾小雪,”马英杰紧紧地握住了栾小雪的手,他是真的感动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孩这么执着,这么为老板着想。只是,司徒兰对老板的感情一点不比栾小雪少,她会放过老板吗?她和老板或许迟早要结婚的,司徒兰能够搞定那么多家网站,司徒兰能够知道那么老板都不知道的内幕,她远比孟成林董事长强大,她会放过栾小雪吗?她为什么要保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呢?他现在有些担心栾小雪,只是他除了鼓励栾小雪外,他还能做什么呢?于是对栾小雪说:“你给老板打个电话,说你想通了,你和我假结婚,你会等着他的。” “嗯。”栾小雪温顺地点着头,一件事决定后,心就不会再那么纠结。再说了,如果假结婚能够让他度过难关的话,她又为何不做一次呢? 栾小雪给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马英杰走出了书房,还特地将书房的门关上了,栾小雪看在眼里,又是心里一热,马英杰真是一个好男人,心细,体贴人。可是这样的好男人,安琪却要弃他而去,她该不该见见安琪,她和马英杰才是一家人呢。只是,安琪会原谅她吗?特别是她和马英杰要结婚了,尽管是一次假结婚,可除了她、马英杰、罗天运外,是谁也不能透露的机密。这个商场,步步惊心,步步为营,栾小雪发现她真的越来越看不懂,越来越透不过气。可是,她已经卷了进来,她能抽身吗?还会允许她抽身吗? 电话通了,才一响一声,罗天运就抓起了电话,他好象一直在等栾小雪的电话一般,栾小雪“喂”了一下,罗天运便说:“我在听。” “我要和马英杰结婚了。”栾小雪说。 沉默,罗天运那一头死寂一般地沉默着,栾小雪说完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对马英杰说出来的话,却一句在他面前说不出来。心跳的声音强大得几乎要震破手机,栾小雪的手心全是汗,她在他面前为什么总是这么紧张?她怕他?紧张他?可她却偏偏爱上了他。这是一种多么不平等的爱啊,可是她偏偏就爱上了这个年长她十八岁的男人,爱上了一个在冉冰冰眼里的高官,却是一个没有多少自由的高官。他连心爱的女人都保不住,只是她是他心爱的女人吗?栾小雪想到心爱的女人说,心痛了起来,忍不住在手机中问:“我算你心爱的女人吗?” 罗天运还是沉默着。 “你告诉我,我算不算你心爱的女人?说话啊。”栾小雪第一次这么执著而又强硬地问着罗天运。 罗天运能说什么呢?栾小雪是他心爱的女人吗?如果是,他却连自己的女人和孩子都保不住,如果不是,为什么他又如此难过?她是别人的新娘,她的第一次婚礼是别的男人牵手走进洞房的。而他,他却会成为他们婚礼的主婚人,这是多么滑稽的一幕,却将要在他罗天运的生活中上演着。而这个女孩却在这个时候问他,她是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罗天运的心如尖刀捅过一般,他似乎看到了大淌大淌的鲜血,一股又一股涌了过来,他被鲜红浸泡着,可他不知道疼痛,不知道伤口在哪里。他如一只被麻醉的老虎,森林还是一望无际,可是那一片森林里,却需要保护的她,不见了,消失了------。 栾小雪说:“告诉我好吗?我和马英杰是假结婚,我和你,还有肚子里的孩子都欠着马英杰很多很多,可是你是我第一个男人,也会是我最后一个男人,生,做不成你的妻子,死,我也要让我们的孩子把我葬在你的身边。”栾小雪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她的哽咽声传到了手机另一头,罗天运发现他的眼中也有泪。 第五十六章我永远是你的爱人 第五十六章??我永远是你的爱人 罗天运多想告诉栾小雪,“我们私奔吧。”可是,他能说这句话吗?他能丢下他的事业,他的职位,还有今天在害他的人离开吗?他的森林是商场,他离开了商场,他还有价价值和活下去的理由吗?女人是什么?江山和美人,江山是排在前面的,没有江山,哪里来的美人?可是江山和美人只能选择一样的时候,罗天运的心里还是默认了江山。他相信一句古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是这种的古话,往往是需要坐稳江山,是需要打牢根基的。是需要不断往上升,不断扩展自己的势力范围,他还年轻,在商场,他的上升空间显然比孟成林大得多,广得多。而上升对于一个商场人来说,才是根本,才是所有在商场人为之奋斗拼搏的动力和根源。 罗天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泪却还是滑落了下来,打在他的另一只手背上,冷冷的,凉凉的。 “告诉我好吗?我就是想知道这一点,就这一点好吗?”栾小雪恳求的声音又一次传了过来,罗天运的那种辛酸迅速扩散开来,这个可怜的孩子,在这样的时候,她要的仅仅只是一句话。 于着罗天运对着手机说:“丫头,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永远都是。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丫头,你安安心心和马英杰结婚,他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我会补偿他的。放心吧,丫头。我不会让你欠他太多、太多的。”说完,他径直挂了电话,他的眼泪不再是一滴,而是夺眶而出。 他还是选择了商场,选择了职位,也选择了司徒兰。他太清楚司徒兰这次来他身边的意图,可他却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个当年的小丫头,竟有着这么大的能耐。只是,他对不起栾小雪,对不起孩子。 马英杰和栾小雪的婚礼定在周末。还剩三天的时候,栾小雪有些紧张,又有些期盼,毕竟是第一次穿上婚纱,尽管嫁的人不是她想要的人,可是那个她想要的人是他们的主婚人,他会看到她衣着婚纱的样子,她想在他的面前更漂亮一些。于是她给顾雁凌打电话,顾雁凌正在店里训一个女员工,一件标价一千八的衣服被这个女孩八百块钱卖掉了。原因是1800元的“1”被顾客抹掉了,女孩刚来几天,所以犯了这么大一个失误,当然这个失误也提醒了顾雁凌标价以后要大写。电话一响,顾雁凌就接了,火气很重地问:“谁啊?” “雁凌,我是栾小雪啊,怎么啦?”栾小雪听到了顾雁凌充满火气的声音。 “是栾小雪啊,一件小事。怎么记起我来了?这些天一直在招员工,也没再去看你,还好吗?”顾雁凌说。 “雁凌,我要结婚了。你肯做我的伴娘吗?”栾小雪说这话时,害羞得脸也红了,好在顾雁凌看不到。 “祝贺你,栾小雪。我和冉冰冰都去当你的伴娘吧。”顾雁凌大大咧咧地说。 “雁凌,我想去订婚纱,你现在倍我去好吗?”栾小雪说,她想等试婚纱的时候再告诉顾雁凌,她结婚的事情,千万别告诉冉冰冰。 “好的,我过来接你。”顾雁凌挂掉了电话。 栾小雪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自己,就下楼去小区门口等顾雁凌,没一会儿,顾雁凌开着她的宝马车来到了小区门口,摇下车窗对着栾小雪招手。 栾小雪兴冲冲地奔着顾雁凌而去,大街上的行人又停下来看着她们,每次,顾雁凌的宝马车一停,总会引得路人注目相望。名车,美女,本来就是很多人好奇的事情。 栾小雪走近宝马车后,一拉开车门,发现冉冰冰坐在车里,栾小雪尴尬极了,想下车却又迈不开步子。倒是冉冰冰没事一般地笑着问栾小雪:“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只告诉雁凌,不告诉我,还在生我的气吗?我已经道歉了,栾小雪,你就原谅我一回吧。” 栾小雪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冉冰冰身边,心里却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她现在真是害怕冉冰冰,害怕她又会使出什么计谋出来。好在冉冰冰笑着说:“栾小雪,祝贺你和马英杰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谢谢。”栾小雪一本正经地说着,顾雁凌在前面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发动了车子,冉冰冰拿手捅了顾雁凌一拳说:“笑什么笑?我说错了吗?” “冰冰,你啊,整天疑神疑鬼的。栾小雪嫁的人是罗天运的秘书,你们俩个真是有缘。”顾雁凌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冉冰冰和栾小雪都愣住了,特别是冉冰冰拿眼睛去看栾小雪,栾小雪迅速地将头转向了另一边,装着看外面的街景。这让冉冰冰又纳闷了,栾小雪到底怎么啦?为什么一提罗天运,她的神情就不自然呢?她总是感觉,栾小雪和罗天运之间肯定有说不清楚的东西存在着,可具体是什么,冉冰冰还真是拿不定。 冉冰冰做了孟成林的女人,孟成林除了喜欢玩虐爱外,对她很不错,鞭抽过的伤痕他会亲自为她上药疗伤,而且对她特大方,除了许诺她做记者部副主任外,给了她维也纳套间的钥匙,对于孟成林这种土豪金,市里的头头们,他都熟悉。搞定一个记者部副主任的位置,对他来说,也不是难事。现在,她可以自由出入孟成林的密室了。 吴海坤正在长江边上开发锦秀小区,这是长江边为数不多的高档小区,孟成林当着冉冰冰的面给苏晓阳打电话,让他给冉冰冰留一套房子,而且马上给她办理房产证手续。面对孟成林这么多的优惠政策,冉冰冰身体上的那几条鞭伤就显得不那么痛了。只是当顾雁凌说栾小雪和马英杰要结婚时,她身上的鞭伤,心理的阴影,以及怨恨又一次泛滥成灾,于是她假装着对栾小雪和马英杰结婚的巨大喜悦,骗起顾雁凌信任后,带她一起来接栾小雪去挑婚纱。 现在,顾雁凌提到了罗天运,冉冰冰有些尴尬,可当目睹栾小雪这个样子时,冉冰冰便有些确信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是罗天运的。只是她不明白,罗天运为什么不娶栾小雪呢?更不明白,罗天运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呢?她下过打胎药,可栾小雪显然没事,马英杰为什么要这么全心全意护着栾小雪呢? 冉冰冰怒火中烧,可她却装出一脸笑说:“雁凌,我放弃追逐罗天运,这个男人太严肃,太假正经,我挑逗他的时候,他有色心却没色胆,而且象个雏儿,太好玩了。只敢在我身上擦来擦去的,无趣死了。” “哈哈,”顾雁凌暴发快意的笑声。冉冰冰也跟着哈哈大笑,栾小雪笑不起来,她很想抽冉冰冰一记耳光,可是她除了坐着没法动弹外,心里堵得异样地难受。 栾小雪的胃里又涌起了呕吐的感觉,她对着顾雁凌说:“停车,我想吐。” 顾雁凌把车停在路边,下车扶着栾小雪走到花坛边,栾小雪蹲下身呕吐着,可除了苦水,她什么都没吐出来。 “雁凌,对不起,我身子不舒服,改天再去订婚纱好吗?”栾小雪不想再见到冉冰冰。 冉冰冰却走下车,望着栾小雪说:“你后天就要结婚,今天还不订婚纱,来得及吗?你不怕穿着不漂亮,雁凌这个伴娘还怕穿得不漂亮呢。” 栾小雪看了一眼顾雁凌,顾雁凌说:“你要是行的话,就一起去吧。我们三个好不容易在一起,订婚纱多些参考好一些。这女人嘛,一辈子就这一次风光无限,一定要让自己做个最漂亮的新娘子。” 顾雁凌这么一说,栾小雪不好意思再说不去,就跟着顾雁凌一起回到车上,刚坐下来,马英杰的电话就来了,“婚纱订了吗?” “我正和雁凌,还有冰冰一起去婚纱店里。你要是不忙,也来看看我们好吗?”栾小雪对着手机说,她希望马英杰来,有冉冰冰在,她时刻都有压力感,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尽量赶过来。你小心一些好吗?”马英杰说,他已经明白栾小雪的意思,只是他不明白,冉冰冰怎么又和她搅在了一起,他警告过栾小雪,这个女人只能躲开,可是,她们怎么又纠缠在一起呢?这么一想,赶紧处理手上的事,他实在不放心冉冰冰和栾小雪在一起。 婚纱店到了,冉冰冰带头下的车,她显然对这家婚纱店很熟悉,指着一位店员说:“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 “冰冰,”顾雁凌叫了一句,冉冰冰回头去看她,她接着说:“我们自己选,别凡事找老板。我自己是个老板,很不情愿被熟人找。” “哼,你啊,奸商一个。今天是我最好的姐妹挑婚纱,我当然要让老板拿最漂亮的婚纱出来。”说着,目光落在了栾小雪身上,可栾小雪却装作看婚纱,没接冉冰冰的话,也没看她一眼。栾小雪越是这样,冉冰冰越是确定,栾小雪在逃避什么。 “是冉大记者来了。”楼上下来一位衣着火红衣服的男人,望着冉冰冰一脸的笑。 “这两位是我最好的姐妹,李大老板帮她们挑两件婚纱,她是新娘,她是伴娘。”冉冰冰分别指了指栾小雪和顾雁凌。 “不是说好了你也是伴娘的。”顾雁凌赶紧补充了一句。 “可是,小雪答应了吗?”冉冰冰故意望着顾雁凌问。 第五十七章人心难防 第五十七章?人心难防 冉冰冰说完,目光有意无意地盯住了栾小雪。顾雁凌扳过栾小雪的肩问:“小雪,我和冰冰一起当你的伴娘。”“这,我,”栾小雪一下子结巴了。 “算了,雁凌。”冉冰冰没事一般地笑了起来,指着李老板继续说:“你帮她们挑。” 顾雁凌把栾小雪拉到了一边,她低声问:“栾小雪,为什么不肯让冰冰当你的伴娘?” “雁凌,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以后再告诉你好吗?”栾小雪压低了声音,可冉冰冰还是听到了,她的脸上闪出一丝冷笑,不过很快就热情而夸张地叫了起来,“快来看,这件婚纱漂亮极了。” 两名店员正托着一件婚纱走了过来,顾雁凌和栾小雪都转了过来,“确实是漂亮。”顾雁凌也惊叹了一下。 “栾小雪,快去试试。”顾雁凌推了推栾小雪,栾小雪也发现这件婚纱好漂亮,于是忘掉了车上的不愉快,在二楼试起了这件婚纱。 当栾小雪穿好婚纱走出来时,在一楼的顾雁凌惊叫了起来,“太美了。栾小雪,你就是仙女。就这件,太美了。”栾小雪被顾雁凌夸得不好意思,鞋子是店里的高跟鞋,栾小雪有些不习惯这么高的鞋跟,可是顾雁凌这么一喊,她迈快了步子往一楼走,一楼有一面很大的镜子,她想看看镜子中的新娘子。 冉冰冰看几名店员整理婚纱,一听顾雁凌这么喊,朝着栾小雪望了过去,发现衣着婚纱的栾小雪确实很美,洁白如雪婚纱拖得很长很远,栾小雪款款而走的时候,整个人如在仙境中一般,美得那么脱俗,也美得那么纯净。 冉冰冰不由得升起了一种羡慕,顾雁凌也穿过婚纱,她瞧不起的栾小雪如今也衣着这么美的婚纱走进婚姻的礼堂,而她呢?她什么时候才能够穿上婚纱?一想到这里,冉冰冰又有怒气,如果栾小雪和罗天运没有这么一手,如果不是栾小雪破坏了她和罗天运的好事,怀孩子的人应该是她,那么罗天运娶的人应该是她,做新娘子的人也应该是她。可现在,栾小雪做了新娘子,尽管不是嫁给罗天运,可她相信,迟早有一天,罗天运会带走栾小雪的。母以子为贵,只要栾小雪一天怀着罗天运的孩子,栾小雪的命就是值钱的,栾小雪的今后就是前途灿烂的。不象她,和孟成林演着变态的情事,别说生孩子,就连怀上孩子的可能姓都不会有。而且孟成林这样的一个人,纵使有机会怀孩子,她也是不敢的。对一个如此变态的人而言,她能要的就是今天,而不是明白。在这一点上面,冉冰冰非常现实。她很清楚,如孟成林这么变态的领导,远不止他一个人,玩在校女生的,收集女人**的,玩双飞游戏的,甚至基友的,大有人在。 冉冰冰做了记者后,听说报社以前有一名领导,他就喜欢玩基友,单位里只要长得帅气一点的男孩,一到晚上就胆战心惊,因为一到晚上,必定就得陪睡。他如皇帝宠幸妃子一样,那些男孩的名字都被他做成了条子,每天晚上,他在办公室闭着眼睛抽条子,抽到的人,就得陪他睡觉。刚开始,很多新来的男孩都把领导带着他外出当作一件荣誉的事情,时间一久,他们才知道,领导原来喜欢玩基友,有条件的男孩要么考走了,要么就傍着这位领导一路上升。就拿冉冰冰现任的记者部主任,他就是陪这位领导最多的人,领导把他提到了记者部主任后,就到站了。而这位记者部主任大约以前陪睡过,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睡别人,只要他看中的女记者或者女文青,他一定会死缠乱打。冉冰冰刚进报社那阵子,他就打过冉冰冰的念头。有一次他带冉冰冰下县城采访,晚上住酒店里,他去敲冉冰冰的门,冉冰冰搂着一个女孩,将门打开了,望着他说:“我新交的女友,漂亮吗?”吓得主任赶紧带上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从此,主任再也不带冉冰冰下县城采访,就连市内的采访,他都没有再和冉冰冰在一起去过。 作为一名女记者,冉冰冰自认为自己能够接受这样那样的古怪事,自认为凭着自己的聪明,她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东西。现在,当栾小雪如此美丽地站在她前面时,她却还是涌起了很多的不舒服感觉。于是她装作欣赏栾小雪的婚纱,趁没有注意的时候,她把婚纱的一个衣角缠在了楼梯栏杆上,她做的这个小动作,确实没人注意到,店里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栾小雪身上去了。 栾小雪从二楼往下走,那感觉确实有一种白衣天使下凡的飘逸感,为了早点到一楼的大镜子前看看自己的模样,栾小雪加快了下楼的步伐。她下得有些急,背后有一股扯住的力量,被她忽略了,还在继续加快步伐地往楼下走,眼看着快要下到一楼,她感觉一脚踏空了一般,整个人往前倾斜着,“完了,完了,我要摔下去了,孩子,孩子,”栾小雪的心整个地纠了起来,她只感觉眼前一黑,身子便倒了下去。 栾小雪眼看着要摔下去了,顾雁凌惊叫起来,冉冰冰却装作在二楼看别的婚纱,这个时候才探出头,看着往下倒的栾小雪,在心底“哼”了一下,心想,这一回看你怎么保住孩子。她很清楚,爱情留不住男人,可是孩子却能够留住男人。尽管栾小雪在风口嫁给了马英杰,可她坚信孩子肯定是罗天运的。已经有顾雁凌压着自己,她不可能再让栾小雪盖住自己的风头,再说了,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必须毁灭。 冉冰冰很关心地喊了一句:“栾小雪,小心。” 刚刚赶来的马英杰听到了冉冰冰的喊声,他没命地往婚纱店里冲,栾小雪的身子还在继续往下倒,马英杰冲了过去,双手抱住了栾小雪,栾小雪整个人倒在了马英杰的怀抱里。 顾雁凌松了一口气,店老板也长长松了一口气。栾小雪却在马英杰怀里吓得大哭起来,马英杰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回家。” 顾雁凌走了过来,拉起栾小雪的手说:“刚才我真是担心死了,还好,有他。栾小雪,有他,是你最幸福的选择。好啦,不哭了。”那样子,那声音象极了一位大姐姐,栾小雪已经恢复了平静,挣开马英杰的怀抱,也拉起顾雁凌的手说:“我会很幸福的。” 冉冰冰这个时候从二楼走了下来来,马英杰严肃地扫了冉冰冰一眼,这一眼,让冉冰冰感觉有一股寒气直逼心间,她的脸还是控制不住地惊慌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就让自己平静下来,有孟成林在,她还会怕马英杰吗?也学着顾雁凌去拉栾小雪的另一只手,栾小雪却丢开了她的手说:“马英杰,我们回家吧。” 冉冰冰一脸的尴尬。顾雁凌不解地看了看栾小雪,又看了看冉冰冰,直到这个时刻,顾雁凌也绝不会去想,冉冰冰会对栾小雪下手。 栾小雪要回二楼换掉婚纱,顾雁凌说:“栾小雪,我陪你去,这一次一定要小心上楼。”冉冰冰想说什么,马英杰却抢先说:“我陪栾小雪去。”说着,扶起栾小雪一步一步往楼上走。 在换衣间,马英杰一直守着,他不相信栾小雪会是个意外。每次只要有冉冰冰在场,栾小雪就会发生意外。只是马英杰不明白,冉冰冰做了孟成林的女人,为什么还不放过栾小雪?如果她怀疑栾小雪怀的是罗天运的孩子,她更应该让栾小雪生下来,只要孩子生下来了,证据才是确凿无疑的。可是,冉冰冰为什么要反复打掉栾小雪的孩子呢? 马英杰也迷糊了。女人的心,大海的针。难捞,难猜。 栾小雪从试衣间走出来后,望着马英杰问:“冉冰冰是不是又在害我?” “是。”马英杰肯定地说,“我告诉过你,要防着她。可你就是不听,你还要被她伤害几次才肯相信我的话?” “她还在想着他吗?她真的那么爱他吗?可她为什么又要在网上发贴伤害他呢?我到底该怎么去防她呢?她是我的同学,是我的姐妹,是我的好朋友,人心真的就该处处设防吗?”栾小雪一连串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她心里在猜着,是不是又是冉冰冰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怎么下楼下得好好的,又感觉背后有力量在扯她呢?一次是背后的力量推她,一次是背后的力量扯她,无论是哪一次,她都没有看见冉冰冰在背后下手,可是猜测,可是疑惑总在她的心间挥之不去。这种猜测和疑惑让她难过,更让她不知所措。她不希望去猜测任何人,特别是自己最好的同学和姐妹。可是,一次又一次,她被陷入了这种糟糕的感觉之中,一次又一次挑战着她的善良和单纯。她望着马英杰,她多渴望,马英杰告诉她,一切不过是她的多疑和紧张所造成的,多渴望,马英杰能够告诉她,生活原本就是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第五十八章新婚 第五十八章??新婚 可是,马英杰说话了,马英杰说:“栾小雪,人心是最难测的。特别在商场,斗来斗去,斗的全是人心。不过,栾小雪,有我在,有老板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伤害。”马英杰极力地安慰栾小雪,他很想对栾小雪保证一点什么,很想给栾小雪更多的力量。可是司徒兰的影子却一闪而过,栾小雪知道司徒兰的存在,可栾小雪却不会想到司徒兰的存在,才是最大的阻碍。 司徒兰想要的男人,十个栾小雪,甚至百个栾小雪都抗衡不了。 马英杰暗地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命。有的人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有的人奋斗一辈子别说是金钥匙,恐怕一把普通开门的钥匙,也未必拿得到。只是,他现在除了努力地让栾小雪安心地结婚外,他还能怎么样呢? 商场是一个连自己都掌控不了未来的巨大滋场,是一个让男人们抛热血,洒青春的事业场,马英杰渴望进入,罗天运更渴望进入,任何一个身置商场的人男人都渴望更上一楼,这个如罂粟一般的战场,没人会轻易地撤下来。 “走吧。”栾小雪轻轻地说。 马英杰还是扶着栾小雪下了楼,顾雁凌和冉冰冰都站在楼下,顾雁凌甚至那么羡慕栾小雪,马英杰对她的体贴,呵护和紧张是她一直没有体验过的东西。 爱情是什么呢?顾雁凌突然在心底问着。是马英杰对栾小雪的这种紧张和担心吗?还是花前月下的浪漫?还是一个稳定的家?她也想过要一个孩子,可是她的男人说还年轻,还没玩过,还想再玩几年。于是她和男人各自忙着自己的生意,钱如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可是人却越来越陌生人,有时候两个人住在如此豪华的家里,除了灯光的灿烂辉煌外,却没有一句话可说。结婚以来,顾雁凌没有去想过这样的婚姻有什么不对,直到看到马英杰对栾小雪的紧张,她才发现,她丢失了最最重要的东西。她和他不是爱人,不是生意合伙人,是经济利益的绑架者。 唉。顾雁凌在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部的表情却一点都没有改变,装作若无其事地望着栾小雪。马英杰和栾小雪正好走过来跟她打招呼,他们要回家去了。只是,他们却理冉冰冰,甚至没再看她一眼。冉冰冰却像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大大咧咧地说:“你们两个好恩爱啊,看得雁凌感动极了。” 顾雁凌这才发现,她的表情被冉冰冰捉摸到了,她才发现,原来冉冰冰不是她想象中那个只知道嚷嚷要吃要喝的冰冰,可是她和栾小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雁凌突然很想知道。 三天一晃而过,马英杰和栾小雪的婚礼在水县隆重地举行着。司徒兰替马英杰安排好了一切,只是在他们婚礼的时候,她却离开了水县。对于司徒兰的离开,马英杰有许多猜测,具体到哪一类,马英杰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司徒兰的离开,肯定与罗天运有关系。罗天运是他和栾小雪的主婚人,在这样的场景里,司徒兰的存在,无疑会让罗天运有着巨大的压力。 原来,司徒兰什么都知道。马英杰如此想。 衣着洁白婚纱的栾小雪,安静地站在酒店门口,那样子,那神态,真如仙子一般。没有罗天运在场,栾小雪总是异样地安静,这种安静也会让马英杰感动,让马英杰能够从纷杂的商场之中,迅速淡定下来。他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和栾小雪呆在一起,越来越愿意去照顾她,去欣赏她的这种安静的美,只是栾小雪不属于他,栾小雪她不可能属于他。这一点,他时刻都在提醒自己,时刻都在告诉自己,他的责任和任务。 巨大的秘密在马英杰和栾小雪的心中,他们却要带着这个秘密去步入人生中最神圣的婚姻礼堂。这对于马英杰来说,迎上去就是他最渴望的商场,可对栾小雪来说,迎上去就是她的希望和未来吗? 马英杰不知道。马英杰也不想去想。他让自己一直笑着和来祝贺的亲朋好友打着招呼,栾小雪也跟着他一着头,笑着。顾雁凌站在一旁无所事事地打量着来宾,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她想问栾小雪的话,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冉冰冰还是没有来做伴娘,看来冉冰冰和栾小雪之间的矛盾不是那么容易解得开的,只是她们争夺的不是一个男人,为什么就会有这么深的矛盾呢?顾雁凌也觉得自己越来越迷糊,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最好的同学了。 婚礼眼看着就要开始了,马英杰松了一口气。只要他和栾小雪的婚礼顺顺利利地进行完毕,他的任务和责任才会轻松一大截。这是他第二次做新郎,第一次是为了结婚而结婚,他谈不上如何喜欢安琪,可也谈不上如何不喜欢安琪。婚姻嘛,就是一个伴儿。家,也就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结合在一起,造好他们的下一代,抚养成人,一起走完人生。他对婚姻和家的要求也就是如此简单,可是,当他和安琪真的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他才发现,找个伴的想法是多么地错误。他被安琪压得喘不过气来,安琪不是嫌他土里土气,就是怪他没出息,混来混去还是一个秘书。买不起大房子,买不起车子,甚至连给儿子好好的教育都实现不了。安琪天天怨声载道,好象嫁给他,有多么屈辱一般。对于这样的婚姻,结束就是解脱,如果不是怕儿子受到伤害,马英杰早就想离婚。好在,苏晓阳的歪打正着,让安琪产生了误解,给了他解脱,也给了安琪追求她想要的东西。 马英杰也不明白在第二次当上新郎时,为什么会想到安琪。他愧对儿子,在这一点上面,他对安琪也是愧对的。没有她全心全意带着孩子,他现在能做第二次新郎吗?虽然新娘不属于他,可是以后的前途属于他,他有信心迎上去,无论多么艰难。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司徒兰为什么要把婚礼定在水县,除了谢芳是她信任的人外,就是尽量减少在鸿浩集团的麻烦。对司徒兰决定的事,马英杰总是事后才慢慢品味到她的决定意义。他这才明白,司徒兰是一个会玩政治的高手,她不仅两次化解了网络风波,还在他和罗天运都没想清楚的时候,坚持把婚礼定在了水县。要结婚的前一天,苏晓阳阴阳怪气地给他打过电话,意思是怪马英杰故意不让他们闹洞房,才到婚礼定在水县。马英杰当然顺着他的这层意思下波,还一再保证回鸿浩集团一定补一顿酒给他们喝。这样的解释合情合理,如果在鸿浩集团举行婚礼,他能有这样的借口吗?还是司徒兰想得周到,看来在商场,马英杰要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多得多。另看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可仔细一分析,却包含着很多的东西在里面。表面看,婚礼的地点是在非常浪漫的水县,这给人造成年轻人喜欢浪漫的印象,其实是让鸿浩集团的那股势力不方便使坏。水县因为在岛上,来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就算有专车到达上岛的地点,如果来的人一多,上岛、下岛自然非常打眼,把人群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孟成林的风格。孟成林作为鸿浩集团的一把手,对鸿浩集团的熟悉程度远远大于罗天运,尽管他们在暗中,没有消停过,你踢我一脚,我回你一拳,无论是踢一脚,还是打一拳,都不会有人受伤,孟成林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直到罗天运服输。再说了现在的商场,没有斗争那不是男人的战场,而斗争太过猛烈的战场,会死人的。无论如何争斗,孟成林的口头禅就是,不死人就行了。所以,在苏晓阳这里,他挑麻烦的手段多种多样,可真要有人命案,他绝对不会参与。在这一点上面,他深得孟成林的信服。再说了,战争过头了,身边的人看着不舒服,上层也会大动甘火,没人希望自己的领域,战斗不断。所以在商场,如何斗,而且斗得人心服口服,还真是一门大学问。 马英杰在自己新婚之际,突现发现司徒兰是个人物。这个发现,让他佩服的同时,也越来越确信,他和栾小雪举行婚礼是对。 马英杰正在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安琪带着几个黑衣男人突然出现了,马英杰本能地挡住栾小雪,栾小雪也紧张地抓住了顾雁凌的手。 安琪一见马英杰这么护栾小雪,火气更大了,她冲上来一把抓起马英杰的衣领骂着:“我那么辛辛苦苦替你养着儿子,你却在这里风流快活。我让你快活,我今天就让你快活死。”安琪一边说一边往一旁推着马英杰,栾小雪看着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想上前去拉他们,却被两名黑衣男人挡住了,顾雁凌推了一把黑衣男人说:“你们想干什么?”她的话刚落,其中一名黑衣男人抓起她就往一旁拖。栾小雪急了,一边是马英杰,一边是顾雁凌,她都想上去救,可当她刚一动脚,却被另一个黑衣男人抓住了双手,又冲来一名黑衣男人,朝着栾小雪的脸就开始左右开弓地抽着。 第五十九章新郎不是我 第五十九章?新郎不是我 马英杰急了,一把推开安琪,想上来帮栾小雪,安琪反过来,死死抱住了马英杰,又有黑衣男人也冲过来按住了马英杰,马英杰动弹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黑衣男人抽栾小雪的耳光。 一时间,大厅里乱成了一片,顾雁凌想挣脱开黑衣男人,可黑衣男人恶狠狠地说:“不想死,就安静点。” 栾小雪听到了黑衣男人的话,她赶紧冲着顾雁凌说:“雁凌,别管我。”她的话刚一落,黑衣男人又是一耳光落到了她的脸上,她满眼被打得冒金星,泪水顺着脸旁往下淌着,她努力想要不哭,可是疼痛和委屈让她的眼泪越掉越快。 “偷了人家的男人,还有脸哭吗?”一名黑衣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抬起脚就往栾小雪身上踢,马英杰在一旁大叫:“栾小雪,快蹲下。”可栾小雪被另一名黑衣男人抓住了,她动弹不了。眼看,男人的脚快要踢到栾小雪身上,却被从外面冲进来的男人挡住了,黑衣男人的一脚实实在在地踢到了从外面冲进来的男人身上,马英杰傻眼了,安琪也傻眼了,紧跟着冲进来和几名男人更傻眼了。 大厅有那么一刻安静了下来,栾小雪这才发现挡在她面前的人是罗天运。她忘掉了痛,忘掉了委屈,怔怔地盯着他,一刻也不敢眨眼。黑衣男人又抬起了脚,栾小雪却撕裂地大叫着:“不要,不要。” 整个酒店响起了栾小雪“不要”的叫喊声音,整个酒店被惊动了,二楼的客人往外跑着,酒店的老板谢芳也外往冲着,她看到了大厅里混乱的一幕,她赶紧打电话,让酒店里的保安全部出动,赶往大厅。 谢芳从二楼往下冲,赵华宇从罗天运的后面往前冲,那名黑衣男人抬起的一脚踢在了赵华宇的身上。 “住手。”安琪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黑衣男人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安琪,安琪说:“快住手。”说完,丢下马英杰,跑到罗天运面前说:“罗总,对不起。” 罗天运没理安琪,眼睛瞟了一下栾小雪,栾小雪的脸红肿着,被眼泪冲洗的妆糊了一脸,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也弱小得需要人保护、怜惜。他的心没有来由地痛着,原本以为可以看到如天仙般的新娘,原以为会看到最漂亮的一个丫头,可现在,她令他无比心疼,她又令他无比动容,她在那么委屈的情况下,还在如此用心地关心着他。而他呢?他给了她什么?就是这一场被人拳打脚踢的婚礼吗? 罗天运气愤极了,拿眼睛狠狠刨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吓得浑身冒着冷汗,赶紧跑到栾小雪身边,关切地问她:“痛吗?” 栾小雪摇了摇头。 谢芳带着保安赶来了,罗天运身后另两名男人也赶了上来,一名是水县的董事长马成礼,另一名是水县的经理顾思潮,他们指挥着保安抓住了四名黑衣男人,也抓住了安琪。 “把他们押进去。”马成礼愤怒地吼叫着。安琪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马英杰的脸上,马英杰不敢再接这道目光。罗天运那一眼,尽管什么都没说,可是那一眼的力量巨大无比,他没有照顾好栾小雪,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前妻安琪会来砸场子。安琪平时不是这样的人,安琪也没有这个胆量来砸场子,可是安琪偏偏来了,而且偏偏就让罗天运赶了一个正着,除了踢在他身上的那一脚,还有栾小雪脸上的红肿,无论马英杰现在说什么,都无法让罗天运消除对他的看法。 马英杰这一低头,栾小雪看了一个正着,不管怎么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再说了安琪说得没错,她辛辛苦苦替马英杰养着孩子,而马英杰却为了她和罗天运的孩子,顶着这么多的误解和压力,跟她举行这个婚礼,不管怎么说,是她和罗天运对不住马英杰。 “慢。”栾小雪挣开马英杰的手,走了过去。她对马成礼说:“请您放了他们好吗?” 整个酒店里人都把目光聚在栾小雪脸上,顾雁凌走过来去拉栾小雪的手,她想告诉栾小雪,这些人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可栾小雪没有理会顾雁凌,而是对着安琪深深地鞠了一个躬,鞠完躬后,栾小雪望着安琪说:“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抢了你孩子的父亲,如果打我一顿,能让你消气的话,我愿意接受这顿打。只是,打完以后,请你原谅我,放我和马英杰一马,今天的所有,一笔勾消好吗?”说着,她拿眼睛去找罗天运,罗天运一直在看着她,当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时,他们想说的话,他们彼此的思念以及关怀,全部汇聚在一起,栾小雪在这一刻感觉自己幸福极了,她忘掉了所有的人,她的眼里,她的心里,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唯一的一个他。 罗天运也盯着栾小雪看着,他完全没想到这个女孩这么善良,被栾小雪这么一说,一演,这一场假结婚竟然比真实的婚礼更加让人动容。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整个酒店静得只剩下所有人的心跳,罗天运却一时忘了他所处的环境,愣着只顾看着栾小雪。赵华宇用胳膊肘儿捅了罗天运一下,罗天运这才醒悟过来,挥了一下手说:“放了他们。” 栾小雪被谢芳带去重新补妆,为了防止再有意外发生,酒店的入口增加了保安,酒店的门口也增加了保安。 当谢芳领着补完妆的栾小雪沿着餐厅里的红地毯缓缓而来时,罗天运带头鼓掌,整个餐厅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罗天运眼里的新娘,罗天运眼里的仙子,罗天运想要看到的美丽和纯洁,全部在栾小雪这一身洁白之中绽放着。她一如他梦中的散花仙女,一步一摇地走向了他,把她的典雅,她的纯净,她的惟美和她的痴情带向了他。他的眼里全是这一身洁白的丫头,他的心里也全是这个别人的新娘,他拿着话筒,他想说一声:“太美了。”可他说不出口。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款款地走近了栾小雪,他的胸口又有一只手扯了过来,他的心又被纠结在一起,痛,那是一股如利刀捅过后的痛。一切刻意的伪装在马英杰牵起栾小雪的手中,崩溃,他往一旁退了一步,他的这个动力被坐在第一排的赵华宇看到了,赵华宇装作上洗手间,走近谢芳,把她拉到一旁,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谢芳绕过新娘、新郎,快步走近罗天运,接过他手中的话筒喊:“新娘美不美?” “美。”整个酒店响起了这样的齐呼声,接着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接着谢芳又一声呼声响起:“新郎、新娘的结婚典礼正式开始,鸣炮。” 一声接一声的礼花响起来了,音乐也响起来了: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一路上收藏点点滴滴的欢笑 留到以后坐着摇椅慢慢聊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我们老的哪儿也去不了 马英杰深情地挽着栾小雪,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把一枚戒指戴在了栾小雪的手上,栾小雪在这一刻却想拿眼睛去找罗天运,马英杰看到了,装作很幸福地亲了一下栾小雪的额头,场下去响起了呼声:“亲嘴,亲嘴,亲嘴。” 马英杰真的为难了,罗天运就在旁边,罗天运就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他的秘书这么亲着,他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心酸呢? 马英杰不敢想,他的后背又是冷汗。他这个新郎如踩钢丝一般,刚刚让罗天运恼怒了一次,现在为了去挡栾小雪的目光,反而弄巧成拙着。他一下子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台下“亲嘴”的呼声又响了起来,栾小雪垂下了头,不敢看台下,更不敢再拿目光去找罗天运。谢芳见马英杰迟迟不肯亲栾小雪,也替他们捏一把汗,她刚想喊“新郎加油”,却听到栾小雪“啊”了一下,眼睛往地下看着,谢芳便明白栾小雪是故意丢落了自己的戒指,她并不想被马英杰亲着。谢芳便猜到了司徒兰急急为这一对人儿举行婚礼,并不是那么简单。人精一般的谢芳,灵机一动赶紧喊:“找戒指,找到的人有红包哟。” 于是坐在前排的人有人起身找戒指,马英杰也装作找戒指,远离了栾小雪。可马英杰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罗天运,他发现老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一发现又让马英杰那么紧张,原来栾小雪在老板的心目中如此重要。 罗天运在满屋子哄笑着喊“亲嘴”时,心被悬到了半空,如果自己的秘书真的当着自己的面去亲他的女人,他能看得下去呢?他能忍得住不发作吗?他才发现,这一场婚礼比他陪十桌客人都要艰难。好在,栾小雪这个丫头还算机灵,丢了一个丢戒指,解除了这种尴尬。 当戒指找到后,马英杰再一次为栾小雪戴上了,栾小雪也赶紧为马英杰戴上了戒指,随着罗天运的祝福声,婚礼总算顺利地进行完了。 第六十章洞房之夜 第六十章?洞房之夜 罗天运回到了前排就坐,赵华宇一直留意看着他,他怕罗天运出现任何的意外,那么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婚礼,就很有可能成为又一场被人当作话题的新闻秀了。他和罗天运尽管都没有再谈起栾小雪,可他们心里都明白对方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有一种兄弟,无需多少话,只要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会领会彼此的心意。他和罗天运大约就是这样的一种兄弟。 本来赵良泰国要来参加婚礼,赵华宇坚决不让他来,他怕儿子来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如果儿子来搅局,他在罗天运面前该如何交待? 对于女人,赵华宇和罗天运都有自己的原则,可是对于女人,哪个男人都有失态和把握不住的时候。他能够理解罗天运的心境,可既然要上演一曲戏,无论如何,都是让这样的戏圆满谢幕。 马成礼和顾思潮眼光一刻也没离开过罗天运,他们只要罗天运开心了,他们的任务才算完成,至如这场婚礼是否热闹与否,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已经让罗天运在他们的地盘上被踢了一脚,他们不敢再大意。当酒上上来时,他们格外热情地劝着罗天运喝酒,赵华宇想说话,可罗天运好象有意要喝醉自己,来者不拒,敬的酒,他全部一口干。 临到马英杰和栾小雪来敬酒时,马成礼和顾思潮闹着要栾小雪和罗天运喝交杯酒,罗天运借着酒意,竟然大大方方地拥过栾小雪,马英杰和赵华宇互相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们就明白,彼此都在帮着罗天运和栾小雪演戏。 马英杰和赵华宇不约而同地挡在了罗天运和栾小雪边上,同时看了看整个餐厅,他们怕有人混进来拍照,好在,他们没看到可疑的人,任由马成礼和顾思潮闹着,栾小雪被罗天运搂了一个正着,一紧张,酒怀里的酒洒了一地,而罗天运却把酒喝干了,竟然对着栾小雪说:“这一怀不算,你全泼掉了。”他去拿酒,要往栾小雪怀里倒,马英杰接过酒说:“我来,我来。”趁机推了推栾小雪,栾小雪一歪,整个身体倒在罗天运怀里,马成礼和顾思潮发现罗天运很喜欢这个新娘,于是带头起哄着,要栾小雪亲罗天运一个,罗天运紧紧抱着栾小雪,他实在舍不得松开她,她是他的,今天的新郎应该是他,他深情地望着栾小雪,他渴望被栾小雪亲着。 赵华宇见罗天运有些管不住自己,推了推马英杰,马英杰趁没人注意,替栾小雪换上了白开水,“亲啊,亲吧。”马成礼和顾思潮还有其他几个局里的领导们全部哄笑着,栾小雪看了一眼罗天运,罗天运的眼里全是她,她看到了,她盛在他的眼珠里,一个小小的,洁白的人儿,镶在他的眼珠里,她心跳又快速起来,幸福突然而至,她要的就是这一刻,做不了他的新娘,只要让她镶在他的心里,他的梦里,他的一切记忆里就够了。 栾小雪踮起脚尖,在罗天运的额头亲了一下,马成礼说:“不算,不算,亲嘴,要亲嘴。” 罗天运一直笑着,一直不说话,马英杰想上去解围,被顾思源拉住了,“今天的新娘属于大众的。”他的话一落,整个桌子上的人全哄笑着,栾小雪却没有退缩,在罗天运的嘴上亲了一下,尽管只一下,罗天运发现,一股莫大的幸福充满了他的所有细胞,原来她在他的心中,占着这么重的份量。 在赵华宇的帮助下,马英杰领着栾小雪快速离开了罗天运,他们沿着另外的酒桌敬着酒,这一路下来,栾小雪除了罗天运的脸外,一张脸也没有看见,一张脸也没有记住。 而罗天运在栾小雪离开后,酒喝得更猛了,他成心要把自己喝醉。一桌子人,见罗天运放松喝了,也都无所顾及地喝了起来。 陆续有人离开了,慢慢地喝酒的人都散了,而罗天运这一桌还在喝,谢芳除了让厨房加菜外,也加入到他们的劝酒和闹酒之中,这样一来,一个赵华宇的帮衬,抵不过这么多人的劝酒,罗天运终于喝得人事不知。 赵华宇把罗天运送进了酒店的客房,而栾小雪和马英杰没有离开水县,他们要在水县度过他们三天的新婚期,才一起回到他们的家乡秦县。 谢芳把酒店里最好的套房给了马英杰和栾小雪,而赵华宇送罗天运去客房时,马英杰跟了过来,他坚持要送罗天运,他让谢芳把罗天运安排在他们隔壁,他熟悉罗天运的习惯,他会好好照顾老板的。 赵华宇看了马英杰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任由马英杰扶着罗天运上了酒店的房间。 当客人们散场后,赵华宇来到罗天运的房间看他,马英杰却一直守在罗天运身边,罗天运吐了一地,整个房间迷漫了一股酒味,他一进去,就有些受不了,可马英杰很细微地照顾着罗天运,他替罗天运擦洗身子,又将弄脏的地方用毛巾捧起吐出来的食物,倒进了洗手间,对将毛巾洗干净,跪在地毯上清洗脏物。 马英杰就这样反复多次后,才把罗天运吐出来的食物全部清洗干净。 赵华宇撞上了这一幕,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马英杰,这个小伙子将来会成就大业的。赵华宇如此想。一个肯如此忍耐,一个能如此忍耐的人,必成大业。这是赵华宇的人生理念。 赵华宇想对马英杰说点什么,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而马英杰怕赵华宇受不了这里的酒味,赶紧说:“赵总,您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就行。” 赵华宇点了点头,见罗天运没什么大碍,便下楼去了。他也没有离开水县,他在楼下开了房间。他今天的任务是帮助罗天运演戏,罗天运走不了,他就不会走。 赵华宇走后,马英杰打开了窗户,又在房间里喷了一些清洁剂。忙完已经很晚了,他不敢回套房,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栾小雪,更担心罗天运还需要照顾,就歪在沙发上靠着,这一靠才发现很累很累,很快便睡着了。 直到半夜,罗天运才醒过来,一看马英杰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才想起他喝多了,想起马英杰和栾小雪结婚了,而马英杰却把栾小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马英杰担心他吃醋?可事实上,他一直在吃醋,吃自己秘书的醋。他要的就是马英杰守在身边,孤男寡女,又是新婚之夜,又有几个男人在栾小雪面前不动心呢?现在见马英杰睡在自己的房间里,罗天运竟松了一长口气。 罗天运感觉口渴,下床去找水,惊醒了马英杰,马英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赶紧说:“罗总,对不起,我,我睡着了。”说着就去为罗天运烧开水。 “栾小雪呢?”罗天运问了一句。 “她就在隔壁,我去喊她。”马英杰说。 “别,你回去陪她吧。”罗天运总算平静了一些,马英杰没再说话,起身回到了隔壁的套间里,栾小雪还没有睡,一见他就问:“他怎么啦?没事吧?” “你去看看老板吧。”马英杰一边说,一边把钥匙递给了栾小雪,“别敲门。”马英杰叮嘱了一声。 栾小雪想说什么,马英杰说:“什么都别说了。去吧。” 栾小雪拿过钥匙,快速去了隔壁的房间。罗天运正靠在床头喝水,一见栾小雪进来,又惊又喜地问:“你怎么还没睡?” “我睡不着。”栾小雪换了一套红色的旗袍,如一团火一样靠近了罗天运,罗天运看着她靠近自己,缓缓地伸出了双手,栾小雪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说:“你以后不要这么喝酒,我好担心你。” “傻丫头。”罗天运把栾小雪拥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是故意喝醉的,他不想回鸿浩集团,他要守在她的身边,她原本是他的新娘,他潜在意识之中,渴望这一夜是属于他的。马英杰还是懂他,马英杰还是让她来陪他了。 “丫头,”罗天运喃喃地叫着,“嗯,”栾小雪柔顺地应着,“你恨我吗?”罗天运贴着栾小雪的耳根问。 “不。”栾小雪还是那么地温柔,柔得让罗天运的心又为她而疼痛着,他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拥着她,不知道司徒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更不知道司徒兰会对他有什么样的要求。他知道司徒兰肯定明白他和栾小雪之间的关系,她给了他和她这个空间,可是,以后呢?她还会给他和栾小雪这样的空间吗? 罗天运叹了一口气,他是个总经理,是一个在栾小雪眼里无所不能的大领导,可是他却还不如马英杰,至少有选择结婚和不结婚的权利和自由。他突然羡慕起马英杰来,马英杰拥有了一个漂亮的新娘子,尽管是名义上的,可这种漂亮的妻子却是很多男人梦寐以求的荣誉和面子,马英杰有了,只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马英杰能不对栾小雪动心吗?栾小雪能不对马英杰动心吗?还有,他能管住自己不想栾小雪吗?能管住自己不想念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吗? 罗天运涌起了这么多的想法,可是无论想法有多少,新娘子的栾小雪在他的怀里,这是他唯一心慰的一点。他把栾小雪越抱越紧,他的嘴无比饥渴地寻找着栾小雪的嘴,这个新婚的夜里,她一定是他的女人。 第六十一章恋恋红尘 第六十一章?恋恋红尘 罗天运一翻身压在了栾小雪的身上,他不安份地住栾小雪衣服里伸,可那是旗袍啊,他伸不进去,一急,压着栾小雪的耳根说:“快脱,要急死我啦。” 栾小雪的脸又红了,不过她很幸福。她没想到新婚的这一夜,她是属于他的。她还是很害怕和马英杰单独在一间房子里,新婚的夜里,年轻力壮的马英杰就没有一点的渴望吗?栾小雪自从和罗天运风起云涌后,对男女之事已经明白了,熟悉了,而且也清楚地知道,这是人的一种本能,如无数动物的本能一样。 栾小雪也需要这样的本能,她听话般地开始解着旗袍的扣子,一边解一边说:“闭起眼睛,不许偷看。” 罗天运被栾小雪孩子般的神态逗着哈哈大笑,可仅仅只笑了一声,赶紧捂住了嘴巴,毕竟隔壁住着马英杰,他会听得见他们的动作吗? 马英杰听不见。他太累了,今天几惊几险,再加上罗天运吐得一地,他这个新郎官做得也真够呛的,只是一想着,司徒兰对他的承诺,一想着他将会离开鸿浩集团,马英杰便认为今天的付出值得。他在这种值得的想法中,倒在床上就呼呼地睡着了。 隔墙的罗天运和栾小雪已经钻进了被子里,栾小雪还是羞赧地关掉了灯。 罗天运这么辛苦地把栾小雪送进了马英杰的怀抱,就是为了保住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可栾小雪这个小傻瓜,什么都不懂,贪恋地摇着他,要着,叫着。他只得把栾小雪举起来,放在他的身上。 栾小雪刚开始还不敢,一直以为是他全力地进攻着,她是被动者,她也是配合者。现在,她突然成了主动者,她就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在罗天运的指导,栾小雪才一点一点地进入,一点一点地沦陷,她也不敢疯狂,两个人都在尽量地克制着,两个人都在火暴地燃烧着彼此。 这一个夜里,他们轮流亲着对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每一寸肌肤都在他们的亲吻之中,他们要把彼此全部的记忆和气息装进自己的大脑,在把这一个夜里幸福时光,一分一秒地利用起来。他们谁也不愿意睡去,谁也不肯睡去。 整个夜里,栾小雪被罗天运带来的幸福,送到了云端之中,她多么渴望时光凝固,多么渴望这个夜再长一点,再长一点。 可是,黑的夜终于被第一丝曙光刺破了,罗天运亲了一下栾小雪的额头,拍了拍她的头说:“丫头,你该回你的房间去了。” 栾小雪“嗯”了一下,可是当她穿好衣服,拉开门的那一瞬间,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不敢回头。 朱天佑果然接任了江南省的省委董事长,他没有坐飞机,而是选择了火车,据说坐的是软卧车厢,在同一车厢里,还有司徒兰随行。他们从北京直达江南省,整个晚上,司徒兰和朱天佑密谈了一些什么,对于罗天运来说,他不想去问,也不想知道。 司徒兰到了鸿浩集团后,径直住进了罗天运的家里,俨然女主人一样又是请保洁工打扫卫生,又是张罗人往家里送床上用品。她把家里所有的床上用品全部换掉了,而这些旧的床上用品,她全送给了保洁工人。 罗天运懒得去问司徒兰要干什么,任由她折腾着,折腾累了,她自然会收敛。小时候,只要罗天运没有顺着她,她就会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他和司徒月对付司徒兰的办法就是任由她哭个够,每次都是哭累了,自己乖乖回家。尽管三十年过去了,司徒兰却还是如从前一般风风火火,对这样的一个小姨子,罗天运除了听之任之外,他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了,他现在有短捏在她手里,老爷子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显然是司徒兰把这事捂得很紧。 马英杰和栾小雪回老家秦县去了,罗天运心里空空落落的,他既不能给栾小雪打电话,也无法再指使马英杰做这做那,可没有秘书的日子,罗天运还是有些不习惯。自从网络风波之后,罗天运已经感觉方扬在躲闪自己,对身边有个这样的办公室主任,罗天运除了一声苦笑外,却也奈何不了。在这样的一个鸿浩集团,要继续呆下去,罗天运真有些灰心丧气,可是就这样撒手而去,真的如司徒兰所安排的那样,去朱天佑身边做办公室主任,他又觉得说不出来的滋味,他现在陷入了双重的矛盾之中。 事业,爱情对于罗天运来说,都进入了人生的最低谷。 “天运哥哥,”司徒兰在罗天运要出门的时候,喊了一声。 罗天运回头望着司徒兰,他等她说剩下的话。 “你对我的表现,就不能发表一点什么吗?”司徒兰热烈地望着罗天运。 “家,本来就是供女人们折腾的地方。”罗天运笑了笑,很勉强地说。 “家?”司徒兰接了一下,随即说:“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已经在江南订购了一套房子,等天佑哥哥理顺手上的事后,我们就去省城。” 罗天运说:“我该上班了。”说着,拉开了大门,迅速走到了大院里,他是一刻也不想和司徒兰讨论这些事,他需要一位如栾小雪这样的妻子,却不需要如司徒兰这样的伴侣。尽管他知道司徒兰会帮他处理掉很多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司徒兰还有钱,那位富翁前夫把中国几家公司全部送给了司徒兰,她现在是名副其实的白富美,可罗天运潜在意识之中,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插手他的事情。司徒月背着他收了那么多的金卡,如果司徒月还活着,他一样会严肃处理她。在他的意识之中,妻子是百分之百必须依附于他的女人,正因为这样,他才坚持要回到地方来任职,离开了京城。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到栾小雪,才几天的时间,他发现他那么想她,那种想,如无数只虫子在心间爬动一般,那么令他欲罢不能。偏偏在这个时刻,司徒兰来到了鸿浩集团,司徒兰自作主张地替他安排着接下去该走的路,罗天运没有一丝的喜悦。 司机在楼下等罗天运,他钻进车里后,回头朝着那幢小二楼看了一眼,发现司徒兰站在窗口看着他,他赶紧回转头,对着司机说:“开车。”他发现自己在排斥司徒兰,这种感觉很糟糕,对于一个想在仕途上继续前进的男人来说,司徒兰绝对是最佳的伴侣,可是罗天运却那么地沉重,这种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也令他变得那么悲观。 罗天运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马英杰不在,他很有些不习惯,自己烧了一壶水,刚把电源插上,背后却响起了孟成林的声音:“大总经理,这类小事就交给秘书科做。” 罗天运惊了一下,差点把水壶弄翻了,他赶紧告诫自己一定要平静,越是这样的时候,越要装出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他稳了稳神,赶紧转过身说笑着说:“董事长来了,快请坐。我们这些人,用惯了秘书,这秘书一离开,还真有些不习惯。” 罗天运话一落,孟成林接过话说:“是啊,秘书和司机是我们的左右手,这左右手要是不顺当,会让人揪心。” 罗天运就顺着孟成林的话扯起了领导的秘书和司机,说要让马英杰尽快回来上班,少了马英杰,他还真是不习惯。 孟成林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扫着罗天运的办公室,他很少到罗天运的办公室来,有事也大多是罗天运向他汇报。只是新的省委董事长上任了,他听说罗天运要去省城任办公室主任,那他想进省常委的希望就很渺茫了。省长郝鑫波这一段也没闲着,一直在北京活动,原指望这一届的董事长到任后,他有希望接任董事长,他已经送走了三任董事长,如果这一届挤不上董事长的宝座,就彻底没戏了。可他该找的关系,该送的人情全部跑遍了,最终还是从北京派来了朱天佑,他以前做过九常务之一的秘书,再加上他本身是红二代。英雄不问出处的年代一去不返,郝鑫波再怎么不服气,表面也得服服帖帖地迎接着朱天佑的上任。这风向一变,孟成林也不得不放下架子,跑到罗天运办公室扯起闲话来了。 在商场,别看这些领导之间的闲话,其实都是有意图的。无论是谈天气还是谈秘书、司机,甚至谈女人都在投石问路。孟成林想从罗天运嘴里套点话出来,他要是去省城做了办公室主任,秘书马英杰怎么安排?尽管罗天运让马英杰娶了自己的女人,可孩子终归是要认祖归宗的,孟成林倒想看看,罗天运这出戏怎么收场。他对苏晓阳和冉冰冰再三叮嘱,这一段一定要低调,特别是冉冰冰,如果再找栾小雪的麻烦,他会立马让她从鸿浩集团消失。这女人,在床上一身的妖气,看起来倒也精明,可是对商场的斗争缺乏经验和了解,她为了斗一时之气,总拿一个保洁女工出气,这种出气只能引火烧身。罗天运既然留下了孩子,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去保护这个女人,越是伤害这个女人的人,罗天运越会记恨在心。罗天运这种男人,可以伤他,可不能去伤他心爱的女人。 第六十二章他需要她 第六十二章?他需要她 对这一点,冉冰冰嫩得很。孟成林当然清楚这一点。再说了,风向一变,他孟成林都得低头的人,是绝不会让苏晓阳和冉冰冰留把柄任罗天运去抓。他在鸿浩集团这些年,无论他玩过多少女人,他不会如罗天运这样留着明证任人去抓。在这一点上,他倒是很敬重罗天运,对这样一个送上门的女人如此重情重义,甚至化巨大力量去化解他们造成的一次又一次网络风波。 这网络风波,说大不大,说小绝对也不小,对领导的影响有时候是致命的。如果罗天运不是化掉了这样的风波,朱天佑能接受这样的人在他身边吗?而化解掉网络风波,他这个做了快十年董事长的人都倍感困难,而罗天运却不时不响地撤下了所有的贴子,在这一点上面,孟成林不得不服气,他败得心服口服。再说,罗天运是京派领导,前途无量,对一个要走的领导,他没有必要再视罗天运为政官。在商场,其实人与人之间并没有那么多的仇恨和对手,都是职位惹的祸。为了职位,为了权力,男人们往往争得你死我活,可是争过之后的空虚呢?身在商场之外的人又有几个能够尝到这种巨大的落差,而这样的落差在哪个领导身上都会经历几次,时间一久,孟成林便养成了在权力的争控之中,不断地需要女人,只要女人,只要那片刻的身体快感,才是他认为最最实在的乐趣。这种乐趣一旦养成,就如吸毒的人一样,成瘾,成嗜好。对于女人,他几乎很难如罗天运这样去用情,用心,甚至拿政治前途去换。在这一点上,他远不及罗天运。所以,他想放罗天运一马,只要罗天运不再为难他,他愿意替罗天运守着这个秘密。这是他一再劝冉冰冰忍耐的理由。 在马英杰婚礼上,苏晓阳听冉冰冰的授意,鼓动安琪去闹场子,孟成林是事后才听说这件事,他狠狠把他们批了一顿,罗天运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吃软不吃硬,真要硬拼,孟成林都有些怕他,可这几个人居然就没事找事,尽给他添麻烦。这不,他不得不放下架子,跑到罗天运办公室扯起闲话来,一来消消罗天运的气,二来也来摸摸底,罗天运真要去了省城,他以后还得仰仗罗天运的关照呢。这商场,从来就是彼一时,此一时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和共享的资源。 孟成林把闲话扯完后,主动对罗天运说:“马英杰这小子不错,我看,是该放他去历练,历练了。晓阳也跟了我几年,可他就是没马英杰这小子能干,而我也老了,离不开他,暂时还得让他跟着我。”孟成林说这番话倒显得很真诚,罗天运的心为之一动,也很实在地对着孟成林说:“我是舍不得马英杰,可这小子机灵,能干也实在,是棵好苗子,既然董事长也有这个意思,等马英杰休完婚假,让他下县里锻炼、锻炼,董事长,您看呢?” “好苗子,我们就要培养。这事,总经理拿主意,我还有事,先走了。”孟成林站了起来,往门外走。无论他想与不想,愿意不愿意,罗天运肯定不会再把马英杰留在身边,对于一个肯为他如此牺牲的马英杰,罗天运不会亏待他的。这样的顺手人情,孟成林现在不送,何时送呢?他已经听说过,新来的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的老爷子有渊源。 在商场,人人都在寻找这样的渊源。官大的需要把渊源沿袭下去,官小的扒心扒肝地找着各种渊源,什么红二代,官二代,校友、乡党、牌友甚至是票友,只要扯得上关系的,在商场总会被人攀上。 孟成林是从基层爬起来的领导,他比罗天运更懂得商场中的这种渊源意味着什么。省长郝鑫波的失利,更多的是郝鑫波缺乏如朱天佑这般渊源。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到了他这个级别领导,哪人都信唯心的理论。对他来说,除了低姿态地在罗天运面前送送人情外,就是希望,罗天运不会太记恨于他。 罗天运见孟成林站了起来,赶紧也起身去送孟成林。在门外,他还替孟成林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一直把他送到了走道口。对于罗天运的这个表现,孟成林满意极了。 铁打的商场,流水的官。身处这个场中的人,没谁天生与谁结着深仇大恨,都是权力造就了彼此的矛盾,当这个权力不再成为不可调和的矛盾时,这一对针锋相对的猛虎,终于都有了彼此妥协的这一刻了。这种妥协在他们各自的心里,彼此让一步,这个台阶就属于他们共同可以下的路了。他们都是聪明人,这点共识还是容易搭起来的。 孟成林一走,罗天运就给马英杰打电话,他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他发现他原来一直在等理由,等召回马英杰的理由。 唉,他还是放不开那个丫头。他还是舍不得她。他还是想念她。 马英杰接到罗天运的电话时,正和栾小雪坐在栾小雪的嫂子家,那是一间租来的房子,才十几个平米,两张床挤在一起,中间用木板隔出来做了一个小厨房,厕所在一楼的过道里搭成的,仅仅只容得下一个人转身。厕所里没水,没灯,没窗户,黑洞洞一片。当栾小雪想上厕所里,马英杰极不放心地守在门外,用手机的亮光照着她,眼睛却背对着门外,不看栾小雪。 栾小雪想让马英杰别这样,她自己会照顾自己,可是这一路上,马英杰对她呵护极了。从小到大,连父母都没有这样呵护过她,她确实很感动。特别是去马英杰农村的家里,马英杰反复叮嘱家里做栾小雪喜欢吃的菜,尽管这样,马英杰还是一进门,就把父母拉到一边,让他们尽量接受栾小雪,栾小雪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他不愿意父母再给她委屈受。 马英杰的父母虽然舍不得孙子,可既然都这样了,他们对栾小雪还算热情的。这让栾小雪对马英杰充满了她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现在她上个厕所,都让马英杰这么紧张,引得嫂子羡慕地说:“我家栾小雪真是好福气。” 马英杰刚刚陪栾小雪上完厕所,就接到了罗天运的电话。他看了一眼栾小雪,栾小雪马上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脸又是没有来由地红着。她想改掉这个毛病,可是,每次只要听到有关他的消息,她就忍不住脸红。无论他给了她多少委屈,多大侮辱,可只要他一句话,或者一个动作,她就会原谅他。那个新婚的夜里,他握着她的手,那么紧,那么实。他抱着她,那么近,那么柔。她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的无奈甚至是他巨大的爱。有了这些,她还奢望什么呢?现在,他的电话来了,尽管不是找她,可是她感觉,与她有关。 马英杰当着栾小雪的面按下了接听键,罗天运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们在哪里呢?”罗天运还是忍不住问了这句话,他其实只想说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却还是这句问话。 “我和栾小雪在她嫂子家里,我们都挺好的,谢谢罗总的关心。”马英杰说。 罗天运沉默了一下,栾小雪还是带着马英杰回了娘家,在所有人眼里,马英杰才是栾小雪实实在在的老公,他算什么呢?罗天运发现心又痛着,他在这一段经常被这个女孩搅得心痛,而这样的心痛是不应该属于他的,他要了他的政治前途,他就不该拥有他的丫头。 上帝对人从来都是公平的,给了你这一样,必要会让你失掉另一样。 罗天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马英杰心里一紧张,后背便又有汗往外冒。如果说从前他设计了让栾小雪怀上的老板的孩子,那么现在,他真的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不仅在罗天运面前,他得加位小心谨慎,就是在栾小雪这里,他也得体贴入微。从前是想让栾小雪上位,而事情往往朝着另一面发展,现在他不得不全心全意地守护着栾小雪,还有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 罗天运的这一声叹息,马英杰在紧张的同时,也倍感心酸。他虽然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可罗天运心里难道会比他好受一些吗?想到这一点,马英杰赶紧说:“罗总,如果有事,我和栾小雪下午就赶回鸿浩集团好吗?” 罗天运这才发现马英杰越来越懂他,收了收自己的情绪,赶紧说:“你让县里派车送你们回来,我有事和你说。”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马英杰心里又打起了鼓,到底又有什么事呢?是好事还是坏事?这一段发生的事太多,马英杰卷得越来越深,他已经身不由己,只希望,栾小雪能够平安,只要她平安了,无论他们对他如何,他想,总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于是,马英杰收起手机,对着栾小雪说:“吃完饭,我们就回鸿浩集团去,我现在去安排车子。”说着,马英杰走出了栾小雪嫂子家里。 第六十三章金屋藏娇 第六十三章?金屋藏娇 马英杰其实是可以打电话安排车子的,可他需要走一走,想一想。他带栾小雪回秦县,并没有惊动县里的领导和自己的朋友们。他怕栾小雪受不了闹腾,也不愿意带着栾小雪满世界张扬,这样的一个栾小雪,他能藏就得藏,而且藏得越严越好。可惜啊,这种金屋藏娇的游戏不是他这种小人物可以享乐的。好在,无论他做什么,无论他有什么样的决定,栾小雪总是那么安静,那么淡定地任他去张罗着。栾小雪越是这样,马英杰发现,他的心里越是装上了她。这种装,是很可怕的。这种装,比伴君更难受。 可是,装上一个人,不是你想装就能装上,想不装就可以排在体外的。感情的事,越是控制,越是不能爱的人,越容易爱上,装上,甚至刻进骨子里。这种危险,马英杰不希望在他的身上发生。他要的是进入商场,要的是打上栾小雪这张亲情牌,他拼命告诉自己,栾小雪只是他的一张牌,一张通往商场更高层的牌。她不是一个女人,更不是一种爱情,她是棋子,是他只能利用的棋子。 马英杰发现这样的想法好残酷,对他,对栾小雪都那么地不公平,那么地残忍。可是,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栾小雪爱的人是他老板,栾小雪想嫁的人也是他的老板。而他,是帮着他们架桥的人,他永远只能做一道桥梁,引着他和她。 马英杰在秦县的街道上穿行着,他的梦从这里开始,他的梦会在这里结束吗? 家乡的路,家乡的梦,在新婚的蜜月里,一点一点地印在了马英杰的眼里,心里,甚至是未来的设计里。 栾小雪嫂子家里吃饭时,栾小雪的侄女栾小娇放学回来了,她好奇地望着姑姑栾小雪,又望着姑爷马英杰,她没想到姑姑会这么快地结婚了,更没想到,姑爷长得这么帅气。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马英杰,接着马英杰:“是吴都大,还是秦县大?” “傻瓜,肯定是吴都大。”栾小雪笑着敲了一下栾小娇的头。 “那我也要去吴都念书。”栾小娇还是对着马英杰说。 “你努力学习,考上吴都一中,姑姑就是讨饭,也会供你的。”栾小雪趁机教训栾小娇说。 “哼,我问的是姑爷。姑姑老是替姑爷回答。姑爷,你的官大吗?”栾小娇突然问。 “你快吃饭。”栾小雪又敲了一下栾小娇的头,马英杰这一回倒是接过栾小娇的话说:“我的官不大,不过我要是回秦县的话,可以当个经理,信不信?” “哇,经理啊,好大的领导。可以管我们班主任了,要是这样,哼,以后就没人敢欺负我,也没有人敢看不起我了。”栾小娇没心没肺地说着,栾小雪却一阵难过,低下头不再说话,眼里却有泪水转着。 马英杰看到了,可他装没看见,和栾小娇有一句没一句地打趣着。直到这顿饭吃完,栾小雪都没有再说话。可一吃完饭,马英杰就说:“小雪,接我们的车马上到了,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回鸿浩集团了。” “我也要坐坐小轿车,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呢。”栾小娇跑过来拉着马英杰的手,摇晃着。 “好,好,等会送你去学校。”马英杰好脾气地哄着栾小娇。 “栾小娇,”栾小雪突然冲栾小娇发火了,“你有完没完?” “我,我,”栾小娇结巴得一下,委屈得鼻子一酸,眼泪没忍住地往下掉着。 “小雪,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是干什么?”马英杰走近栾小雪劝慰着。 栾小雪不是不想让栾小娇坐坐小轿车,可是她现在的身份都这么尴尬,她不想让栾小娇以她为荣,而这种荣是极不利于栾小娇的成功,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样的苦,她能让栾小娇明白吗?能让嫂子明白吗?除了独自承担一切,她不希望家人知道她和马英杰的关系,更不希望家里人知道她装的人是罗天运。这个秘密,她只能独自去保密着,直到罗天运能够真正娶她的那一天,她才可以公开一切。现在她这么一个尴尬万分的角色,她自己都不知道接下去,她和马英杰如何相处呢。 当接马英杰的车子来后,马英杰去找栾小娇,可她已经躲进了角落里,她谁都不愿意见。她不明白一向疼爱她的姑姑,今天到底怎么啦?她不就是想坐坐小车吗?可姑姑为什么要冲她发火呢?还当着新姑爷的面,她觉得自尊心好受打击,直到姑姑走,她都不肯钻出来送送他们。 在车上,马英杰对栾小雪说:“小娇是个可爱的孩子,你不该那么对她。” “她要有自己的路,而我这个姑姑不是一个好榜样。我希望她能够明白我今天的苦心,而不是以我为荣。”栾小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马英杰这才明白,栾小雪有她自己的想法,可是栾小雪需要的自尊和体面,他能给她吗? 直到鸿浩集团,马英杰和栾小雪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一回鸿浩集团,马英杰就给罗天运打电话,罗天运正在陪客,他丢下客人,走到一旁对马英杰说:“马上来我的办公室。” 马英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把栾小雪送上楼后,急急忙忙赶到罗天运的办公室,当他敲门进去的时候,罗天运坐在沙发上,对着门外发呆。马英杰便明白,罗天运一直在等他,他更是一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罗总,”马英杰轻轻地叫了一声,罗天运“嗯”了一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下吧。” 马英杰更加惊恐了,罗天运从来没有让他坐下说话过。他不解地望着罗天运,罗天运笑了笑,又一次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马英杰惶恐不安地坐了下来,继续拿眼睛探视着罗天运,罗天运却问了一句:“小雪,她,她还好吧?” 马英杰松了一口气,把这几天的行踪一点一滴地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似乎听得很认真,又似乎没有在听马英杰讲话,一时间,马英杰也拿不到罗天运到底是什么意思,汇报完这些后,他一时找不到该说什么了,办公室一下子安静下来,除了两个大男人的喘气声,就只剩彼此的心跳了。 “那你们晚上怎么样睡觉的呢?”罗天运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他一直在想的问题。马英杰汇报了一大堆,可是晚上他们如何睡觉,马英杰只字未提。 “老板原来在担心这个啊。”马英杰心里想笑,可脸上却不敢表露任何一点情绪,原来罗天运这么紧张栾小雪啊。这倒是马英杰没想到的,他以为罗天运召他回来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呢,原来就为了听他和栾小雪如何睡觉的。 “回我家里,正好房间里有一块木板,我就把木板铺在地上,睡了几晚上,早晨又把木板收好,没人发现。”马英杰老老实实地说。 马英杰一说完,罗天运一下子松了一长口气,几天压在心里的沉重,突然全部消失了。他竟冲着马英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辛苦你了,英杰。” “罗总,只要您好好的,我和小雪都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您就放心吧。”马英杰说这话时,绝对是真心的。他现在把一切希望放在了罗天运身上,罗天运好了,他马英杰才能好,罗天运倒了,他马英杰一样会倒。 “我知道了。”罗天运淡淡地说了一句,拿起茶杯想喝茶,发现杯子是空的,马英杰赶紧起身给罗天运添水,罗天运这才说:“我准备放你去县里的分公司锻炼、锻炼,你想去哪个县的分公司锻炼?” 马英杰拿水壶的手颤了一下,他赶紧稳了稳自己,这一天,终于来了。马英杰压了压自己的激情,转身给罗天运把水加满,把水壶放回原地,才望着罗天运说:“我想回秦县去。” “英杰,你想好了吗?”罗天运不确定地问马英杰。 “是。”马英杰回答得很干脆。 罗天运满以为马英杰会选水县,或者选马平县,水县的旅游收入很可观,马平县有矿,这两个县最主要的来源全部由鸿浩集团创收着,无论去哪一县的分公司,工作都容易展开。可他万万没想到,马英杰会选择回自己的家乡。 “我知道,回家乡的县城,工作不容易开展。可是我想尽力帮帮小雪,县官不如现管,我回去了,她的一家人会得到更好的照顾。她嫂子住的环境太差了,还有她的侄女和侄儿,这两个孩子都挺可怜的,小雪不可能丢得下他们。我也是第一次去她嫂子家,第一次看到她家的状况这么差。所以,罗总,我觉得只要安抚好了小雪的家人,对你,对她都是一件好事情。再说了,不管我去了哪个县,小雪的心还是会放不下她的家人。与其这样,还不如我回秦县吧。”马英杰望着罗天运,满眼全是为栾小雪而想的真诚。 罗天运被马英杰感动了,相比马英杰而言,他又为栾小雪做过什么呢?于是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马英杰身边,重重地拍了拍马英杰的肩膀说:“好好干。” 第1章上任 第1章??上任 马英杰终于离开了吴都的鸿浩集团,他带着栾小雪来到了秦县的分公司。 马英杰尽管担任过罗天运的秘书,但他从没做过基层工作。也许他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感受,却知道基层分公司的工作和高层集团完全不是一回事,完全无法平滑地衔接到一起。尽管马英杰离开的原因有点复杂,只是他也知道,如果想在仕途上有所进展,就必须下到基层去。这一点无论如何他都非常感谢罗天运,这种感激并非是种交换的结果,而是发自内心的。至于栾小雪,那要另当别论。因为除了罗天运的原因,他自己也对栾小雪有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其实也因为栾小雪,他想远远离开鸿浩集团,离开那些烦人的是是非非。加上秦县是自己家乡,在那里他想安安静静生活、工作,好好给自己的将来打好基础,也想让栾小雪和她的孩子有一个安静的环境好好生活。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到秦县任职的第一天就遇到了麻烦。那天,马英杰在公司里走完了交接程序后,突然接到环境部门主任李小梅的电话,她在电话中自报家门说:“马经理好,我是环境部门主任李小梅,您刚上任,打扰您了,可是情况紧急,我只能找您了。秦县鸿浩公司下属的第一水泥厂的职工把国道给堵了,怎么办?” “这事江董事长和操经理知道吗?”马英杰在电话中问。江董事长名字叫江超群,操经理名字叫操武文,这两个名字一个名字霸气,一个姓得有些别扭,“操”这个字,总是与女人,与色联系在一起。这是马英杰到县城任职时的感觉,当然他还有很多的喜悦,很多的感激。无论是喜悦还是感激,都与栾小雪有着关联,没有栾小雪,才做了两年的秘书是无论如何论不到任秦县分公司副总经理的职位,秦县虽然不算富裕,可也是人口众多的一个大县,面对六十万的人口,马英杰在喜悦的同时,也倍感压力。离开老板,一切要独立去面对和处理,对于还年轻的马英杰来说,也是莫大的挑战。 “操经理带队去南方考察、招商去了。江董事长说您是分管的经理,这事由您解决。”李小梅的声音很急,很明显,她还是很害怕,毕竟秦县第一水泥厂是鸿浩集团在秦县的龙头企业,每年要给秦县的财政收入增加很可观的一笔,当然也会给集团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她只是要求水泥厂暂时停工,上一套收尘处理的设备,在环保上达标。因为民怨很大,上访、投拆不断。可是她没想到,水泥厂的职工会去堵国道,在稳定压倒一切的时期,她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于是,只好向新来的副经理马英杰求救,无任如何,有比她更大的领导出场,她的责任就会减轻很多。再说了,这样的场合,她无论做什么决定,都可能是错误,偏哪一方都容易让矛盾激化。 “这样吧,李主任过来接我一下,我第一天到达秦县,很多情况还不熟悉,正好在车上听听具体的情况。”马英杰很谦逊地说。 “好的。我马上到。”李小梅迅速挂掉了电话,只要马英杰肯去,别说去接他,就是去求他,她也愿意。 马英杰对办公室主任催勇全讲了一下,他要和李主任一起赶往国道。催勇全显然也知道了国道被堵一事,只是他没有多说话,而是问了一句:“需要安排车辆吗?” 马英杰因为是第一天来,属于他的专车和专职司机还没有定下来,说是要等经理操武文回来再统一协调,这是交接的时候,江超群董事长说的,江超群董事长倒是对马英杰很热情,当着送他下来的是人事部的李副部长,江超群当着他的面,夸马英杰年轻有为,而且文笔好,还说他在吴都日报上经常读到马英杰的文章,当时马英杰很是感动了一番,他没想到他发在吴都日报上的一些文章,居然也会进入江超群董事长的视野之中。就因为这个原因,马英杰还特地给江超群董事长多敬了几杯,这下级给上级敬酒,总是下级干了,上级表示一下。好在,马英杰的定力还算强的,喝完酒,送走了李副部长后,人还是清醒状态,一听到发生了这样的事,酒自然醒了一大半,给催勇全打过招呼后,就直接到了楼下大院等李小梅。 李小梅的车子很快到了,马英杰并不认识李小梅,而干部交接大会上,李小梅见过马英杰。李小梅走到马英杰面前喊了一声:“马经理好。” 马英杰一边伸手很礼节地同李小梅握手,一边说:“我们一边走一边谈。” 马英杰没有多看李小梅一眼,这倒让她有些失落。她在集团分公司的女干部中,算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位,这女干部一般分成两大块了,要么很漂亮,要么很能干,往往是漂亮的不能干,能干的又不漂亮。这一点在李小梅身上也有应证,她长相标致,可能力却极其一般,靠着上一任董事长的裙带关系,爬到了环境部门主任的位置,满以为环境部门轻闲,没想到这几年随着人们意识的复苏,认识到环境的重要性,于是环保问题,一个接一个地出现着,她就有些吃力了。可因为她是上一任董事长睡过的女人,睡了她的董事长没有高升,因为经济问题被相关单位带走了。不幸中的万幸是,她只是被睡了,并由此比一般人更快提拔了起来,其它什么也没参与,这似乎也算得上是憨人有憨福吧,也许她要是再聪明点,灵光些,也就会又不一样的命运了。而就在这一年,她的男人在大街上好端端地走路时,却被一家银行办公的窗玻璃砸中,当场就死掉了。她在秦县自然就成了最晦气的女人,虽然是主任,却有一种夹生饭的感觉,高处的人嫌弃她,低处的人她又瞧不中。于是,就一直过着寡妇的单身生活。而这一任董事长江超群和经理操武文对她也从来没给过好脸色,以至于她觉得自己欠所有人的,所以越来越谨小慎微,胆量越来越小,越来越怕犯错。 这商场,一旦畏手畏脚,总是格外受欺凌。你不强势,人家自然就会强势。可往往强势的人,总有强势的理由和资格,靠着松松裤腰带上位的李小梅,她既没有这种理由,更没有站起来说话的资格。就拿第一水泥厂来说,她亲自找厂长秦旺喜好多次,这个连小学都没毕业的暴发户,不是借故有客户,就是交给办公室处理,这一来一回,一年下去了,水泥厂的污染不仅没有改善,而且越来越严重。因为整个秦县,甚至是秦县周边的几个县,都只有这一家水泥厂,生意火暴的时候,拿着现金都是通宵排队才能提得到水泥。这对于农民秦旺喜来说,赚钱才是王道,再说了,该交的税,他年年一分不少地交上去了,在秦县的分公司里,他养活了一半的干部,他不牛逼谁牛逼呢?哪一任来秦县的董事长,最终都成了他的座上宾,而现任董事长江超群,出门必带的人就是秦旺喜。这样的一个人,不是她李小梅得罪得起的。但这个秦旺喜太过分了,水泥厂造成的污染引起了周围太大的反应,以至于层层告,最终惊动了很高一级的环保主管,给秦县巨大压力,而这个压力最后自然而然落到了李小梅身上。 上车时,马英杰径直坐进了后座,李小梅便愣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坐到马英杰身边,还是该坐到前座上去。她比马英杰大几岁,三十多岁的女人,对一个县级商场来说,淡不上年轻,也谈不上苍老,可这个年龄的女人却往往最尴尬,往上走,失去了靠山,往下退吧,又不甘心。 “你还愣着干什么?上车啊。”马英杰冲着李小梅说了一句,李小梅长得挺漂亮的,年龄看上去也不大,当然女人的年龄最不好猜,尤其是现在的女人。马英杰把李小梅当作了同龄人,也就没顾得上谦逊。 “我,”李小梅看了一眼马英杰,发现马英杰正看她,显得有些慌乱,赶紧往去拉前座的门。 马英杰这才明白,李小梅在犹豫,她该坐在前面还是后面,于是便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李主任还是到后面坐,我们好交流一下情况。” 李小梅便收回往前座跨的脚,退了一步,拉开车门后,坐到了马英杰的身边。 “李主任谈一下第一水泥厂的情况好吗?”马英杰缓和了一下口气,他第一次当领导,还有些拿不定火候。多年陪伴领导的经历让他知道作为领导就得有领导的样子,尽管无数次目睹罗天运还有别的领导是怎样做的,但那仅仅是观察,不等于自己做。这领导在下级面前,特别是在漂亮的女下级面前,该严肃还是该轻松,都有一个度,而这个度的把握,就得拿捏好。尽管女人问题对于目前的商场来说,不是重中之重,可是女人问题总会牵扯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为女人而断送政治前途的大有人在,而且前仆后继。只是当上级想查你的时候,女人问题就成了大问题,而且很多都是从女人身上打开缺口的。要不,孟成林这只老狐狸,也不会在栾小雪身上做文章。 想到这里,马英杰有意识地把身体往一边拉了拉,尽量和李小梅保持距离。 第2章堵国道 第2章堵国道 马英杰的这个动作,刺伤了李小梅,她想,马英杰也在赚她。于是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公事公办地汇报了一下第一水泥的基本情况,对厂长秦旺喜只字未提。 当车子到达国道时,马英杰率先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国道围集了好几百号人,车辆也堵了一长排,这是好几个县以及通往省城主干道,这么一堵,影响极为恶劣。 当马英杰从车上走下来后,看到了人群中举着长长的横条幅,写着:“我们要生存,我们要工作。”,“还我工厂,还我工作。”等等,马英杰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这样的群体事件,他不是第一次见过,跟着罗天运就处理过好几次上访的事件,只是每一次都动用了武警官兵,有他们在一旁,气势上就占着明显的上风。现在国道被堵了,除了司机,李小梅和他外,派出所没一个人在场,这有点不正常。于是马英杰拿眼睛朝人群中扫了一下,竟然发现冉冰冰,还有吴都日报的另一名男记者站在人群里,他们在不停地拍照,一见马英杰和李小梅出现,拍照的人明显多了起来,显然记者比他们得到的消息要快。 马英杰没想到,第一天上任就遇到了这么棘手的事情,正在想该对人群如何喊话时,李小梅跟了过来,对堵车的人群喊:“这是新来的马经理,大家有什么想法和要求,尽管向马经理提。” 李小梅的话音一落,人群便涌动起来,有人喊:“破鞋,破鞋,滚一边去。”于是整个人群便喊起了“破鞋”的声音,李小梅没想到会在新来的副经理面前这么丢人,就冲着人群吼:“闭嘴,都给我闭嘴。” 李小梅的声音落进了人群里。尽管场面十分混乱,但多年陪伴领导养成的细心观察环境的习惯使得马英杰迅速就发现一些迹象,他很快就发现人群中有几个留着寸头的年青在一起耳语了一番,于是一只又一只鞋子朝着李小梅砸了过来。 “你们太过份了,一群流氓。”李小梅骂了起来,人群中有人喊:“揍她,揍这个表子养的,就是她停了我们的工厂。”人群骚动起来,其中一些人目的明确地朝他们涌过来,迅速变成了对李小梅的围攻。马英杰害怕李小梅出事,赶快用身子去护李小梅,可人群有人推他,接着更多手开始推他。马英杰感觉事态越来越严重,于是大声喊:“大家安静,大家派代表出来对话。”可是没一个人理他,不过除了推他,人群并没有攻击他。但有人已经开始动手撕扯李小梅的衣服,李小梅吓得惊叫起来,马英杰只好环绕着李小梅,想往人群外冲。 带头的几个寸头青年喊:“别让她跑了,揍她,快揍她。”有石块丢了过来,马英杰一把按下李小梅的头,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李小梅,石块砸中了马英杰头,马英杰的头被砸破了,血往下涌着,李小梅在他的身子下奋力将头伸出来喊:“你们不要打他了,要打,就打我。这事与马经理没有关系,你们打我吧。”说着,就把马英杰往一边推,可马英杰已经顾不上擦流出来的血,整个身体全倾压在李小梅的身上,她推不动。 又有石块砸了过来,司机小王站在人群之外,他怕出人命,赶紧打电话报警。打完电话,他想往人群中冲,可好几次他都被人群挤开,根本没法接近马英杰他们,可他必须找到马英杰和李小梅。他努力了几次,终于挤到了马英杰和李小梅的身边,在马英杰耳边说:“马经理,快撤吧。” 马英杰却把身子下的李小梅交给了小王,让他快带着她离开。自己这才捂着流血的头喊:“大家安静,大家安静。” 司机小王,一边护着李小梅,一边往人群外挤,可是越来越多的人涌了上来,他走不动。有人拉李小梅的衣服,有人扯李小梅的头发,李小梅的衣服被扯开了,那一对极富诱惑力的白面团露了出来,李小梅拿双手去护,人群里便暴发出哄笑声,李小梅的眼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着,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马英杰实在看不下去,一边脱上衣,往李小梅身上罩,一边骂:“狗日的,欺侮女人,算他妈的什么**事啊。”他骂的时候,感觉眼前闪过了无数道灯光在闪,他知道,是记者们在拍照。可他也顾不了那么多,继续扯着嗓子喊:“有种冲老子来,别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人群里人安静了一下,司机小王趁机往处溜。可才片刻的安静后,小王刚一挤身,人群又涌了起来。三个人又被团团围在了中间,眼看他们又要被人群暴打,110的民警人赶到了,民警们喊:“都别动。”大概真的怕出人命案,也大概有110的民警在场,有人开始往别的路上跑,那几个领头的寸头交换了一下眼色,迅速往相反的方向撤,他们一撤,其他的人也四处逃散着,生怕被110的民警盯上了。 人群一散,李小梅赶紧吩咐小王开车送马英杰去医院,马英杰光着上身,可他已经生气到了极点,他指着110的民警吼了一句:“愣着干什么,追领头的人啊。” 110的民警不认识马英杰,可他们认识李小梅,李小梅也喊了一句:“马经理的话,你们听到没有?”民警们这才往相反的方向去追哪几个寸头。 马英杰被送进了医院,李小梅披着马英杰的衣服,很是过意不去。她没想到,马英杰会那么不顾一切地护着自己,如果不是马英杰压在她的身上,住在医院里的人应该是她。司机小王替马英杰办理了住院手续后,李小梅留下小王照顾马英杰,她要回家换件衣服再来。马英杰今天的举止让她内心充满了感激,作为一个漂亮的女人,在前董事长出事前尽管也曾不乏男人的关注,却从来都没有谁这样也对待过自己,所以说什么她也要好好照顾马英杰。 马英杰被缝了好几针,包扎后,要留院观察。小王一直守在他的身边,倒是令马英杰很感动,对他说:“你也累了,回家休息吧。” “我等李主任来再走,这是李主任交待的。”小王说。 “不用了,你赶紧给李主任打电话,她今天受惊了,也累了。我让家里人来照顾我,你们都走吧。”说着,马英杰掏出电话给栾小雪打电话,栾小雪一见马英杰的电话,就问:“晚上不回家吃饭是吗?” “栾小雪,我在第一医院里,你过来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栾小雪的心一下子纠了起来,这是怎么啦?可她还是急急忙忙地往第一医院赶。 李小梅还是先赶回了医院,所以栾小雪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李小梅,李小梅正替马英杰扎着被子,照顾马英杰喝水。栾小雪撞了一个正着,马英杰一见栾小雪来了,脸色一下子显得不自然,李小梅倒没事一般,打量着栾小雪。这女人见了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之间,总会多看几眼。栾小雪见李小梅这么看着自己,脸又红了起来,头一低,就往马英杰身边走。 李小梅笑着问:“马经理,这是夫人吧?” “小雪,这是李主任。”马英杰赶紧替栾小雪介绍着,接着又望着李小梅说:“李主任,我爱人来了,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你放心,我会一管到底的。” “马经理,这,您,”李小梅却结巴起来,她很感动马英杰救了她,很想告诉马英杰,秦旺喜和江超群之间的关系,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好在马英杰又说了一句:“李主任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李小梅便知趣地退出了病房。 李小梅前脚刚走,办公室主任催勇全领着县委董事长江超群,还有一位马英杰不认识的男人一起走进了病房。 马英杰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来,被江超群按住了,他一边看了一眼栾小雪,一边说:“马经理,真对不住,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已经责成公安局调查这件事,这件事一定要严肃处理。对了,你这次受伤的一切费用,由秦总承担。”说着,指了指秦旺喜,秦旺喜赶紧走到病床边上,对着马英杰说:“马经理,真是对不住,我今天去省里办事去了,一回来就听说我的工人打伤了马经理,实在对不住,我甘愿认罚。”秦旺喜点头哈腰地望着马英杰,马英杰扫了他一眼,这男人,全身上下被劲霸包装着,一根爱马仕的皮带有意无意地露着,虽然是占头哈腰,却有着暴发户的派头,有钱,天下老子第一,这种的男人,肚子里没几点墨水,可因为赚钱赚得手疼,到哪里都是财大气粗的样子。只是马英杰在看秦旺喜腰间的爱马仕时,眼睛有意识地瞟了一眼江超群的腰间,这一瞟,马英杰便明白,江超群和秦旺喜之间不是他能够插得进去的,在江超群腰间系着和秦旺喜一模一样的皮带,很显然,这皮带肯定与秦旺喜有关。 第3章问题董事长 第3章?问题书记 马英杰并不认为衣着讲究一点也有什么不好,罗天运在衣着方面就很讲究,衬衣,西裤都必定是毕挺毕挺的,只是罗天运不会用奢侈品,他的衣服,皮带,马英杰就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他没有见过,也没听过。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就特别服罗天运,方方面面谨言慎行,严格要求自己。 而江超群不过才是一名分公司的董事长,爱马仕的皮带居然大模大样地系着,这么一看,马英杰便在内心笑了笑,这样的一个董事长,时刻都在钢丝绳上,他心里的畏惧便少了很多。他不怕江超群有问题,就怕他没问题。如果一个没问题的江超群是苏晓阳的铁杆兄弟的话,他在秦县的日子就没什么指望了。马英杰便顺着皮带用余光往江超群手腕上瞧,这一瞧同样发现,他和秦旺喜带的表又是同一个牌子,劳力士的。马英杰对奢侈品没有占有欲,却喜欢研究。他认为观察一个人的衣着打扮,面部表情等等,是一个领导最基本的素质。职场说来说去就是靠与人打交道的能力,这种能力越强大,官自然也会做得越顺溜。当然,除了这种能力外,胆大心细也是必具的素质之一。可这种胆大,不是如江超群这般,敢和一个暴发户同穿戴,共玩乐。这样的胆大,不是什么好事。马英杰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对江超群和秦旺喜作了一个基本的判断,这两人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亲密,而这种利益上的亲密,往往更是牢不可破的一种绑架,官与商之间,往往就是这么一损具损,一荣具荣的。这么一想,马英杰心里便有数了。 再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上”,这是一句古话。马英杰当然记得这句话,也当然理解这句话的真实用意,在这样的情形下,他纵使有一百个不满和委屈,也只能装出笑脸。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跟着罗天运还是养成了良好的职业素质,罗天运无论心里有多么大的烦躁,但是一面对人,特别是面对人群,他的脸上始终会保持一种职业者的平静。在这种平静之下,想看到罗天运的真正内心,那还不是一般人可以阅历得了。马英杰跟着罗天运,除了学习各方面的管理能力外,就是有事没事捉摸这些东西。在商场没有大事,也没有小事。大事往往要当成小事一般去应对,而小事往往却在当成大事去应对。一如现在,看起来应对这三个站在面前的男人是小事,其实不然,面对他们,该保持怎样的心态以及神情都是大事,这毕竟是马英杰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对手。虽然他目前在江超群眼里,只是下级,根本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对头,可他是苏晓阳的对手,是苏晓阳的眼中盯,自然也是江超群的眼中盯。在商场,这种派系的分化往往决定了自己的圈子,也决定了站队问题。很显然他现在是罗天运的人,不管他如何想,在鸿浩集团的商场之中,他的身上就印着罗天运深深的铬印,而这种铬印一旦成形,将是一辈子的印迹了。当然,他希望是这样的。而且,他也发誓紧跟罗天运走。 于是,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淡然,努力让笑容显得纯实可信,他先看了看江超群,再看了看秦喜旺,最后望着江超群说:“谢谢江董事长特别来看我,也谢谢秦总和傅主任来看我。怪我年轻不懂事,工作经验不足,给领导添麻烦了。对不住啦。” 江超群倒没想到马英杰这么谦逊,他还以为马英杰肯定会抱怨或者会恼怒的。没想到,这年轻人,倒还很懂事,把责任尽往自己身上揽,倒也解除了他的一份尴尬。新官上任,第一天就被他管辖下的县民打伤了,说出去,他脸上也是很没光彩了。再说了,马英杰好歹也是罗天运身边的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这也是他执意让秦旺喜赶到医院里的原因。于是,笑着握住了马英杰的手说:“马副经理没往心里去,我就安心了。罗总身边的才子和大红人,一回自己的家乡就被人打伤了,说出去,我这个县委董事长脸上没光彩啊。” “江董事长放心,罗总工作忙,这点小事,我也希望不要惊动他。”马英杰替江超群把这话说出来了,江超群这么急着来看自己,大约也有一种意思在里面,尽量在罗天运面前说什么吧。再说了,马英杰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在罗天运身边时不一样了,下来之前老板交代过,不要凡事拿他当作借口和挡箭牌。拿鸡毛当令箭的人,是永远做不了大事的。 老板虽然说得很含蓄,可马英杰多聪明啊,一点就透,一透就能悟到很多道理。这种能力也算是一种天斌吧,马英杰如此认为。各行各业都需要天斌,都需要有心人。马英杰不管自己有多累,睡觉前一定会把全天的事情过一遍,总结一下。善于总结,也算是商场中的一种良好的素质吧。 马英杰其实对江超群和秦旺喜没什么好感,可是无论他喜欢与否,他目前在他们面前,只能小心翼翼,而且还得挂出笑脸,不管他多么不想笑,可他得装,更得装得像,有时候在商场,就得是一名演技高潮的戏子,人生如戏,在商场,这种做戏,演戏就更加优甚一筹了。他尽管没有做过具体的领导,跟在罗天运身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总不至如输给秦旺喜这种井底之蛙吧。所以当马英杰一眼看出江超然和秦旺喜之间存在着一种非同一般的默契时,便相信,他在秦县的日子不会顺风顺水了。 马英杰想到这里时,冉冰冰的影子跳出来了,她怎么会出现在秦县,还有那么多同来的记者们,都是谁通知的?堵国道的计谋又是谁策划的呢?而且堵国道很显然是策划的,否则不可能有那么多记者到场。虽然,这些人表面上针对着李小梅,可马英杰感觉,一定与自己上任有关,看来,他的上任还是让某此人不痛快了。 马英杰尽管一下子想了很多问题,表面上还是一直微笑着,倒是栾小雪“哼”了一下,江超然和秦旺喜同时望住了栾小雪,而且两个人同时笑着问栾小雪:“这是弟媳妇吧?” 栾小雪不说话,她不大喜欢这两个人,脸上的笑全部是皮笑肉不笑的,这种笑容,是栾小雪最看不惯的,再说了,马英杰被打成这个样子,她很难过。马英杰是为了她,才回到秦县来的。而且在公示期间,他自己先回秦县租好了住房,还替嫂子重新租了三间平房,房租全是马英杰替嫂子支付的。而且马英杰还对栾小雪说,等他熟悉完秦县的工作后,就开车带她和嫂子去看哥哥栾军。对于马英杰,栾小雪有着太多的感激之情。现在,他被伤成这个样子,可这两个人还这么虚假地演戏,让她忍不住冷起了脸。 栾小雪不理他们,径直站了起来,马英杰赶紧说:“是我爱人,名字叫栾小雪。乡下来的,胆子小,怕生,你们不要见怪啊。”马英杰替栾小雪圆着场,栾小雪这种态度很容易让他们见怪,而且容易往另外的方向想。毕竟关于栾小雪和罗天运的风波四起过,江超群不可能不知道。 栾小雪心里难过极了,马英杰居然这么说她。可是一想,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说了,马英杰为了她,能够想得那么周全,她为了马英杰,难道就不该放下可怜的自尊心和喜好吗?唉,她这脾气,如厕所里的石头一般,又臭又硬。可是商场有商场的道道,商场的规则,栾小雪虽说不懂,可基本的待客之道,她还是清楚的。于是主动倒了三杯水,分别端给了他们,一边端茶的时候,一边说:“对不起各位领导,我是心痛我家马英杰,伤成这个样子,我担心啊。” 江超群把目光落在栾小雪脸上,这位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变脸,看来不简单啊。当然了,能够被罗天运看中的女人,肯定不简单。关于罗天运和栾小雪之间的小道消息,在鸿浩集团商场有多个版本,无论是哪个版本,江超群相信,罗天运和栾小雪之间不可能那么清白。再说了,苏晓阳叮嘱过的事情,江超群不敢不做,只是他在面子上,还是要顾着马英杰,再怎么说,罗天运是京派领导,提升的空间大,他虽然归顺着孟成林,可他的另一脚还是想踏上罗天运的船只,虽然商场忌讳脚踏两只船,可现在的风向,显然罗天运占着上风,他可不敢轻易得罪罗天运最亲近信任的人。 “小雪呀,你放心。我一定会严肃处理这件事,这些人太无法无天了,无论怎样也不能允许这种风气存在,并发展下去。马经理你也好好养伤,刚回自己的家乡,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一开始总会存在这样那样的困难,遇到这样的事情,也算是另一类的为你到来接风吧。希望不要放在心里有什么疙瘩。”江超群的语气显得格外亲热,就好像一家人之间一样。说完,又回头望了一眼崔勇全,接着说:“小崔抽空去马经理家里看看,缺什么尽快给他们添上,还有,马经理租房子的钱,赶快去和集团那边说说,安排按规定处理。” 江超群越是这样,马英杰越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第4章收受礼金 第4章收受礼金 马英杰愣了一下,大脑迅速运转着。他知道江超群是孟成林的人,尽管罗天运的升迁已经告一段落,孟成林也已经放下了去,但有过那样的纠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需要小心提放着才是,下来前似乎罗天运的意思也是如此。想到此,他望着江超群说:“江董事长亲自来看我,我就很感激了。其他的事情,我能够解决,多谢江董事长的关心。”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江超群冲着秦旺喜使了一个眼色,秦旺喜马上从包里抽出一个信封,双手寄给栾小雪说:“弟媳,这是我给马经理买汤喝的一点小意思,请收下。” 栾小雪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就拿眼睛去看马英杰,马英杰笑了笑说:“秦总这么客气,让您破费了,那我们就收下了。” 秦旺喜就把大信封往栾小雪手上塞,栾小雪只好接住了。江超群见事情办得很顺利,就对马英杰说:“小马呀,你安心养伤,我还有事要赶快处理,就先走了,下次再看你。”说着握了握马英杰的手,秦旺喜也走上来握了握马英杰的手,催勇全是下级,在这种场合,他可不敢上来握马英杰的手,又带领着江超然和秦旺喜出了马英杰的病房。 他们一走,栾小雪就抽出了信封里的钱,厚厚的一砸,马英杰倒是没想到的,让栾小雪赶紧数数,栾小雪便认真数了起来,数完后说:“我的天,一万块啊。一个汤就是一万块,真是有钱人。” “小雪,这钱你先收着,拿本子记着,我会找机会还给他们的。以后,你在家里,会经常遇到送礼的情况,如果我不在家里,你收下后,一定要一笔一笔地记在本子上。老板从来不收超过一千以上的礼物,在这一点上面,我一定要学习老板,不贪钱。我们还年轻,我目前工资虽然不高,吃喝在外,而且这个单位、哪个单位在过节时送的卡,是足够维持我们的生活,在这一点上面,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再吃苦的,只是我也给不了你大富大贵的生活,慢慢来,等孩子长大一点,你想工作,我会尽量安排的,好吗?”马英杰热烈地望着栾小雪说。 栾小雪看了看马英杰,她越来越发现马英杰远比她想象中成熟,理智,甚至懂得为官之道。在这一方面,她还是一名小学生,拿罗天运的话来说就是,连做一名领导家的保姆都不够格。 马英杰被栾小雪看得不好意思,笑着问:“我脸上有什么吗?” “马英杰,你将来一定会当如他那么大的领导的。”栾小雪很认真的说。 马英杰被栾小雪的神情逗着“哈哈”大笑起来,由于笑得有些忘我,头被扯得生痛,笑过后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痛啊。”下意识用手去抱自己的头。 栾小雪急了,赶紧往外跑,想喊医生。马英杰盯着栾小雪的背影喊:“小雪,我没事。”可栾小雪已经走到了门外。 马英杰便想,其实栾小雪真是一位很不错的妻子。这妻子嘛,搭伙过日子的另一半,过得舒服与否,就看她是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类了,或者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好好在一起过。 马英杰正想着,手机响了,拿起来了一看,竟然是罗天运的电话,马英杰紧张起来,有些结巴地说:“罗,罗总好。” “你伤得怎么样?”罗天运直接问,马英杰一惊,罗天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呢?赶紧说:“不要紧,就是擦破了皮,包扎一下就没事了,谢谢罗总的关心。” “英杰,凡事要多问几个为什么?多从各个方面去分析,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你去秦县可能是个错误,江超群和苏晓阳是吃同一条河水长大的哥们,你第一天上任就被牵扯到纠纷之中,很明显是有针对姓的,你的日子不会好过,你要有思想准备。我会同操武文讲一下,但是,更多的时候还是要靠你自己,眼光六路,耳听八方,多听,多看,少说,少冲动。对你的成长会有好处,以前你一直跟在我身边,现在你得独立去处理和应对方方面面的事情,这就需要你自己的机智和眼力。今天的事情,对你来说也算是一次教训,吃一堑长一智,去基层工作,就是一个积累经验的过程,这个过程虽然艰苦一些,却是必备的一个过程,在这个过程里,我可不希望你犯错误,你可以栽跟头,甚至如今天一样被人打伤,但是,英杰,你一定要给我记住,半点差错不允许犯,现在盯你的人多的是,别说苏晓阳视你为眼中盯,就是秦县很多人也会视你如眼中盯的,你补上了一个副经理的位置,挡了很多人的道,你现在是很多人假想中的敌人,这一点,你一定想想清楚。”罗天运在电话中耐心地教导着马英杰,这是罗天运第一次和他谈商场,谈为人处事,平时都是罗天运做,他看。于是马英杰一激动,对罗天运说:“罗总,您放心,我绝对不会给您丢脸的。” 有脚步声传来了,马英杰猜肯定是栾小雪带着医生来了,赶紧说:“罗总,小雪带着医生来了,她很好,我会好好照顾的。” 罗天运那边挂断了电话。在很远的地方,罗天运因为栾小雪的名字,心生出一些无法说清的疼痛,这个名字因为栾小雪这个人,深深落进了他的内心,他发现他忘不掉这个名字,忘不掉那张惶恐不安的红脸蛋,当然还有孩子???想到孩子,罗天运的心晃悠起来,一时都有点难以自抑。 第二天,吴都日报、江城晨报、都市报都报道了国道被堵一事,而在鸿浩集团论坛,江都论坛的消息则是《英雄救美副经理血洒国道》,消息说环境部门美女主任李小梅以强权介入秦县第一水泥厂的生产,导致第一水泥厂停产,工人们自发地涌到了国道上。而秦县副经理马英杰不作为,只知道保护美女主任,导致国道被堵的时间长达两个小时,影响极为恶劣。还配发了大量的照片,马英杰赤着上身的,李小梅露着Ru房的,马英杰护着李小梅的,甚至有马英杰在情急之中压在李小梅身上的,每一个瞬间,照片全部纪录下来了。这些照片极其不雅,一时间引得无数网民围观,而且恶评如潮,什么副经理吃了美女主任的嫩豆腐,什么副经理和美女主任有一腿,才如此舍死相救。更有甚者,说马英杰和李小梅是因为激情大发,在车内玩车震,被人发现,情急中撞伤了头部,光荣负伤。这些评论,五花八门,杂七杂八。这则消息频繁被顶到了两个论坛的第一条新闻之列,使得鸿浩集团论坛和江都在一夜之间点击量达百万。 马英杰还在医院,报纸上的报道他倒是看到了,只是报纸上是就事论事,说秦县厂里的工人因为停产而涌上了国道,导至国道在长达两个时候内被堵,车辆如龙一般,无法动弹。虽然是条负面消息,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他也没有办法去挽生什么,只得认栽。第一天上任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这样事,摊上谁都是棘手的事。 马英杰心情有些沉重,把报纸放在一边,呆望着窗外,窗外的迎客松倒是挺拔得苍劲有力,马英杰的目光久久久地落在了这样迎客松上面,他在沉思,他也在玩味,当然他也在等栾小雪给他送早餐。他住院了,辛苦栾小雪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急冲冲地闯了进来,见只有马英杰一个人,松了一口气说:“马经理,真是对不起,我连累您了。” “这也不是你的错,好好工作,等我伤好些后,我们再去找第一水泥厂的秦总好好协商一下,相信有问题会得到解决,不会让李主任为难的。”马英杰极力地安慰着李小梅。 李小梅看到了马英杰身边的报纸,马英杰只是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报道,网上的消息,马英杰肯定还不知道。于是望着马英杰说:“我不是为报纸上的报道来的,而是,我,我们的照片都被上传到网上去了,我真抱歉,连累了您。”李小梅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一些,她早晨起来上网时,进鸿浩集团论坛看了看,这是她的一种习惯,了解一下本地的各种消息。没想到,一进论坛,迎面而来的是她和马英杰赤身**的不雅照片,她点开这条消息时,没想到这条贴子下面有如此多的评论。 李小梅的心一下子被大石压住了一般,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的照片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网络上,她又羞又急。昨天她真的是又惊又累,早早睡觉了。一大早,醒来就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于是打开了电脑,便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这一切。 李小梅知道网络的厉害,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和马英杰的一举一动被人盯得如此之紧,她和马英杰在那一瞬间的下意识动作,全部被拍了下来,她**的时间那么短,可是照片却是如此地清晰。 李小梅纳闷了。 第5章照片风波 第5章?照片风波 李小梅盯着照片,郁闷极了。她实在觉得丢人丢死了,这样的照片要是被家人看到了,她的脸往哪里搁呢?她坐在电脑边,只是希望家里人不会看到,他们平时不上网。只能这么饶幸地安慰自己。不过,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担心马英杰,马英杰刚刚新婚不久,要是让马英杰的妻子误解了,她就更对不住他了。于是急匆匆地赶到了医院,她想把这些情况尽快告诉马英杰,让他好有个心理准备。 李小梅刚刚把网上的事情汇报完,马英杰的手机却响了,马英杰赶紧抓紧手机,这个时候打来的电话,估计总是与报道有关的。只是,马英杰没想到电话是罗天运从办公室里打来的,他按下了接听键,罗天运严肃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回事?怎么闹成这样了?”马英杰赶忙解释,大致把当时的情形陈述了一遍。罗天运听完有阵没说话,然后说:“马英杰,你给我记住,以后做什么都多想个为什么,冷静、克制,尽最大可能地把事情往坏处想,做好防备工作。不要再这样没头没脑,当众丢人显丑,把干部的脸都丢光了。”说着,不等马英杰回话,“啪”地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拿着手机愣住了,李小梅看着一脸严肃的马英杰,吓得也不敢说话,一个劲地在马英杰脸上扫来扫去。就在这个时候,催勇全带着一群科室里人员、干部来看望马英杰,一见李小梅正盯着马英杰看,马英杰在一旁沉思,故意咳嗽了几声。马英杰一下子醒悟过来了,赶紧调整好心态,装作平静地望着进来的一群人说:“我也没什么大伤,惊动了大家,真是不好意思。” 李小梅一见进来这么多人,赶紧站起来往外走,催勇全却喊了一句:“李主任,我们一来,你就走,也不多坐坐吗?” 李小梅一脸的尴尬,总感觉这一群都看到了网上的照片,甚至看到了哪些评论,不由头一低,急匆匆地走掉了。 马英杰看着李小梅的背影,发现她是那么地孤独无助。他多少了解一点这个女人的经历,知道前董事长任志强被双规后,李小梅的日子便不好过。尽管李小梅没有牵扯到案子里,但却在秦县人心目中完全失去了尊严,人们都知道她和前董事长任志强的关系,知道她是怎样坐上这个主任的位置的。而李小梅的主任当到这个份上,特别是一位女主任当到这个份上,别说尊严,就算是人格底线,也自然全部被残踏得所剩无已了。 催勇全带来的一群人,排着队给马英杰手上塞钱,都是同样的一句话,给马经理买点汤喝,在这样的场合下,马英杰不得不接,可是很多人,他就很有些尴尬,一边收钱,一边对催勇全说:“催主任,你赶紧带着大家回去上班,不要再扩散我住院的消息了。” 催勇全一边笑,一边说:“江董事长还想把你树立成救人的典型人物呢,已经在通知办公室收集材料。” “什么?”马英杰一急,坐了起来。催勇全和这些马英杰并不熟悉的同事,吓了一大跳,都本能地往后移了移。马英杰这才发现自己太不成熟,心里这么存不住事。他现在是秦县的副经理,也算是进入了秦县最高的领导阶层,不再是一名小秘书了。作为领导,就该有领导的风范,架子得端起来,遇到任何事情,沉稳,不露声色,才对。这么一惊一炸的,哪里有半点领导的样子。于是,赶紧调整情绪,把一切想法压了下去,换成一张笑脸望着大家说:“谢谢大家来看我,都回去上班吧。” 马英杰话刚一落,又一批人涌了进来,催勇全赶紧招呼他带来的人撤,马英杰急了,提高声音喊:“催主任”,大约声音有些大,催主任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他,马英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问催主任:“这些人是哪里的?” 催勇全摇了摇头,其中有一位站出来说:“我们是环境部门的,听说马经理为了保护我们主任,挨打了,我们是自发来看您的。” 马英杰问了一句:“李主任知道你们来了吗?” 还是领头的人说:“我们是自发来的,没有惊动李主任。”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我谢谢大家。请大家都回去好吗?”马英杰已经感觉很有些不对头,尽管秦县领导住院有收买点汤喝的所谓礼节姓钱的风俗,可是他一个副经理,而且与这些人八杆子打不着,这些人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来看的。可是他们偏偏来了,而且这样成群结队,声势浩荡,这就有些反常。但凡反常的事情,背后一定有着某种暗流,可马英杰刚刚回秦县,暗流从哪里,有多大?他不知道。在不知道的情形下,他除了以静致动外,没有别的办法了。 “谢谢大家来看,心意我领了,大家都去上班吧。”马英杰再一次说。 领头的人往马英杰床边靠了过来,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往马英杰手上塞,一边塞一边说:“给马经理买点汤水喝。”后面的人便涌了上来,一只只手伸向了马英杰,一张张人民币也塞到了马英杰手里,催勇全夹在人群里,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马英杰真的急了,他喊:“催主任,”催勇全分开人群往马英杰身边走,“你赶紧让大家走,这些钱,请帮我上交。”说着,把手里上的钱整理了一下,当着众人的面,把钱往催勇全手上寄,催勇全没有接,而是冲着病房里的人说:“大家都回去上班吧。” 病房里的人很快离开了,催勇全就把钱继续往马英杰手里塞,他说:“马经理是秦县的人,秦县的风俗习惯就是这样的,领导生病了,大家都得来看看,表示表示,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请马经理还是收下吧。” 马英杰不想再接这笔钱,他不知道有多少,估计也不会太少,一人三百、五百的,积聚在一起,肯定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可催勇全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作为第一天回秦县的干部,他能改变这种不成文的规则吗?更多时候,作为领导首要的是“入乡随俗”,这里面存在着一个平衡,但特别是新上任的人,很难掌握好。无论是接受还是拒绝,你都不能太随意;一开始就坦然接受,会造成人们对你的第一印象,以后这样的事情会变本加厉;如果你断然拒绝,又会造成人们对你的疑虑,因为这是已经形成了的风俗,在商场也就是一项规则,你的断然拒绝也许就会打破这个规则,那么生活在这样的规则下的人们就会和你保持距离,因为你很可能不是“圈子”里的。要知道商场是一个极具惰姓的地方,规则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而要想在这个世界里生存下去,你就首先得遵循这样的规则。这就像是那位美国人类学家本迪尼克说的,人类社会就是一个模式化的结构,其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那样模式化的奴隶,一旦有谁不接受这样的模式的约束,或者是破坏已有的模式的话,就会遭到社会无情的抛弃。 催勇全见马英杰犹豫了,赶紧丢下钱,急急忙忙地往外走,生怕马英杰再喊他。如果接了这笔钱,他往哪里交呢?交给纪委?还是交给董事长和经理?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会是罪人。大家谁都清楚,领导住院,家里的红白喜事,都是格外的创收机会,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任领导干部去破这个规矩,他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借他一百个胆,也不敢去破。再说了,董事长江超然昨天离开医院时,暗示他,要让更多的同事知道马经理被打一事,让大家都去看看他,给他一些安慰。领导都发话的事,催勇全不照着办吗? 马英杰见催勇全这么急地逃走了,也不好再喊。就把收来的钱,一张一张地数了起来了,正数着,栾小雪来了,她惊讶地望着正在数钱的马英杰问:“哪里来这么多钱?” “刚刚来了两波人,这些人送的。”马英杰苦笑了一下,重新一张又一张地数了一次,一数他也吓了一大跳,八千元整,加上昨天收的一万,这领导干部住了两天院,就收了将近两万元,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啊。 “一共一万八千元。”马英杰望着栾小雪说。 “这么多。”栾小雪也吃了一惊。 “看看,这就是当领导的好处。”马英杰故意笑着,他除了有一种想让栾小雪体验一下,领导的有利之处外,就是用这样的笑来遮掩心里面慌乱,他可不愿意让栾小雪一回秦县就被缚束住,再说了,他也不敢保证,栾小雪会不会在老板面前谈起他的懦弱。 “这些钱我们不能拿。”栾小雪说。 栾小雪的这句话让马英杰很感动,他没想到栾小雪还是真心在为他着想。如果栾小雪把这些钱拿走了,他想,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秦县领导住院收点这样的喝汤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马英杰刚来,撞上这样的事情,他还是不安心。 第6章应对计策 第6章?应对计策 “小雪,你说得对,这钱我们不能要,我刚来秦县,脚跟还没站稳,这些钱都是陷阱和把柄。这样好不好?你把这些钱捐给秦县五小,那是一所希望小学,你让学校给你打一张收条。”马英杰觉得这样做最安全,既不伤害秦县的规矩,又把这笔钱交了上去。可他又不放心让栾小雪一个去,栾小雪并不知道五小在哪里,而且栾小雪现在是特殊期间,万一不小心跌倒了,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尽管,他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压制自己,可这是他作为一名领导应该承受和经历的过程。栾小雪不一样,她不能卷进来。 老板说得对,江超群董事长和苏晓阳喝着同一条河里的水,他没理由对自己一脸的笑,而往往这样的笑,必定是笑里藏力。在商场,步步为营,才能够化解对手的一招一式。他们已经在网上丑化他,当然还有李小梅,她不过是他们丑化自己的一颗棋子。想到这里,马英杰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正坐在办公室里发呆,她的大脑里全是网上的照片,她实在没有心思让自己安静。 李小梅一看是马英杰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说:“马经理好。” “李主任,早晨你们单位的职工自发地来看我,替我谢谢他们。他们送了一些钱,让我去买点汤喝,可我刚来秦县,这样的汤不能渴,也渴不得。你现在来医院一趟,陪我爱人一起把这笔钱捐给五小好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他越来越发现,在商场,你不知道哪一天,甚至哪一个小时会发生意外,或者突发事件,而人的平静与淡定是会取决定胜利的因素。他一直发愁,这些钱怎么办?而栾小雪的一句话,让他突然找到了解决的方法。 不一会儿,李小梅就来到了医院,在这样的时候,马英杰还在信任她,而且愿意让她办事,她内心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和温暖。对,就是温暖,自从那个男人被双规后,她的生活与温暖无缘,她甚至都忘掉了,还有温暖这个词。李小梅其实是个简单的女人,她往往都不懂得拐弯,现在,马英杰又重新给了她这种感觉,无论如何,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一定要好好保护马英杰,就算是她这个主任不干了,她也不会让马英杰受到牵扯。 栾小雪要走的时候,马英杰突然说:“李主任,我爱人怀着身孕,无论是下楼还是上楼,请你多多关照。” 李小梅回头看了一眼马英杰,她真的很感动,很感动。可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用力地点了点头,便挽起了栾小雪的手臂,如姐妹一般地往楼下走。 病房暂时地安静下来了,马英杰大脑里还在想着这些事,他始终感觉,堵国道,网上的照片,还有这些礼金都是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算计,他们在算计他。但为什么呢?尽管如罗总说的那样,自己出任秦县分公司担任副经理一职的确影响到了一些人,但也不至于到此。更何况自己是高挂干部,一般高挂干部都很少有在任职的地方长期待下去的,他们总是在继续升迁前,去镀镀金什么的,尤其是对地方基层的干部群体不会构成事实上的威胁,因为他这样的高挂领导,都不会在资源上构成对地方基层干部的抢夺。所以,高挂干部一般只要不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基层一般都采取和和气气对待,也就是你好我好都好,反正你就是来过度的,也就是客人。 马英杰想到了公示期间的平静,公示期间,基本没有反对的声音,特别是苏晓阳,见了他是一脸的笑,而且还真的拉了一帮兄弟,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地喝了一顿酒,那一顿酒是苏晓阳找一位老板来买的单,都是秘书科的兄弟们。整个酒桌都是祝贺的话,而且看得出来,大家都是很高兴,而且兴致也很高,马英杰有提升的机会,那就证明做领导的秘书是一条通向仕途的最佳绝径。 马英杰在这个晚上,甚至想苏晓阳不会再在背地里下刀子,冉冰冰在那一段时间也极为安静,没有人针对他,也没有针对栾小雪,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大家都相安无事地和平相处着。现在看来,他错了。“越是平静的水面,越会隐藏巨大的风暴和危险。”这话对于走仕途的人来说,是一种象征,一种寓言,更是一种警示,让马英杰不得不处处提防。只是还年轻的马英杰怎么也无法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本能感觉到这次事件的发生有些蹊跷,而罗天运的态度也告诉他,没表面那样简单。 商场越是看起来风平浪静,越会藏着无数的暗流。作为做了两年秘书的马英杰来说,自然清楚这些。可是当他要独立去面对诡异怪秘的权力争斗时,他还是有些紧张,有些担忧。他也知道,来秦县任职,是通向更高权力的第一步,是基石,他必须打好基石的同时,牢牢跟紧罗天运的同时,自己也得有过得硬的本事以及绝对不可以犯经济上的错误。 现在,他们要给马英杰制造这样那样的麻烦,马英杰想明白了这一层,自然就会去防着他们,去寻找一切解套的方式,他不相信,他会败给苏晓阳,他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甚至想干实事的人,在这一点上面,他与苏晓阳是两类人,邪不压正,马英杰这么一想,内心的那些顾虑和担忧松了许多。 敌人在跟前,比敌人躲在暗处强。如果不是老板提醒自己,江超群和苏晓阳喝同一条河水,他还看不清楚江超群一张笑脸之后的尖刀。现在他清楚对手就是冲他而来,反而不害怕,不紧张了。 在商场,最怕还是不知道对手是谁,也不知道对手要干什么。背后捅刀是最可怕也是最厉害的致命伤,因为能够在背后捅力的人,往往是自己信任而且是亲近的人,他差点以为江超群是他可以投靠的力量,是他可以亲近的力量,现在看来,他的艰难之路才刚刚开始,接下来的斗争也许会更残酷,更激烈。 李小梅把栾小雪带回医院后,马英杰让司机小王替他办出院手续,李小梅不同意马英杰出院,栾小雪也不同意。女人比男人在处理事情方面总是显得感情许多,李小梅只是从关心马英杰的角度上去想,没有想到另一层。 这时马英杰说:“我不能住在这里,今天就上演了送礼的一幕,再住下去,肯定还会有,而且会越演越猛。如果再被记者拍照这幅送礼图,我就是长着十张嘴也辩不清楚。现在的情形很明显都是冲着我而来,而且他们在暗,我在明。与其这么被动挨打,还不如主动出击。” 李小梅听了马英杰的一番话后,便明白了,马英杰为什么要出院。看来,别看马英杰年纪轻轻的,他分析问题的能力强着呢。她这位大姐,就远不如马英杰对情形看着清楚。她虽然也有感觉,这一切都是人为策划出来的,可是感觉是感觉,却并没有往深处想。被马英杰这么一说,她才发现人心深似海,怕不是她这个小小的主任看得清楚的。于是便对栾小雪说:“栾小雪,还是让马经理出院吧。你不要担心,我姐姐是护士长,我让她每天去给马经理打消炎的针。外伤,主要是消炎,放心,这事我来安排。” 李小梅带栾小雪去五小的路上,由于马英杰的交待,也由于她对马英杰的感激,自然很照顾栾小雪。从小倒大,栾小雪总是很独立,除了顾雁凌一直帮她外,她还真没享受到如李小梅这种大姐一般的照顾。上车是李小梅扶她上去的,下车也是由李小梅扶着的。栾小雪让李小梅不要这样,她不是泥人。可李小梅还是很亲密地挽着她,一点也没嫌她是个乡下人。栾小雪想到乡下人时,不知道为什么又想起了冉冰冰,心被人扯了几把,竟有痛的感觉。虽然她离开了冉冰冰,可是冉冰冰会收手吗?栾小雪一想起她来,心里总会阴霾起来。 去了一趟五小,李小梅和栾小雪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再加上栾小雪刚回秦县,除了家人也没什么朋友,自然便认定了李小梅,听李小梅这么一说,也就听之任之。 办完出院手续,李小梅坚持把马英杰和栾小雪送回了家,那是一套80多平米的房子,还是新房,尽管不大,房间布置得很整洁,温馨。这是一对小夫妻结婚的房子,窗户上倒处贴着大红的喜字,就冲着这一点,马英杰一眼看中了这套房子,立即租了下来。这个地方离秦县集团大院是远了一点,但是安静,再说了马英杰想着有专车接送,远点就远点吧。 李小梅没想到马英杰的房子是租的,不由得更加敬重起马英杰来。在秦县,到了马英杰这种级别的领导就算是大领导了,集团会安排往在招待所里,可马英杰没有惊动办公室,自己租好了房子。他不想带栾小雪往在招待所里,人多眼杂,栾小雪也不会习惯的。 第7章权在人情在 第7章?权在人情在 李小梅越来越对马英杰有了更一步的敬佩了。按道理来说,这领导住院,收点喝汤费还真不是什么事,只是她也感觉昨天的事很多疑点,尽管人群在针对她,可很显她只不过是个幌子,真正还是冲着马英杰来的,而且网上的贴子也是故意丑化他要多一些。尽管李小梅有点无脑,但在商场混了这么多年,总归是学会了很多东西,她感觉出了这次事件没那么简单,感觉到了背后的一些什么。不过,她也仅仅是感觉,再如马英杰这么去分析,她还差得远。 李小梅帮着栾小雪安顿好马英杰后,就告辞了。她想去董事长江超群办公室探探口风,看看江超群对这事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处理态度,总不能让马英杰白白被人打一顿吧。 李小梅让司机小王送去县集团大院。江超群的办公室在三楼,当李小梅再走上这一层一层的台阶时,竟感觉双腿是那么地沉重。她一直在努力回避去县集团大院,她知道任志强留下来的阴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抹得掉的。 李小梅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三层楼的,等她来到江超群办公室时,他的办公室大门没关,他正在看文件。她敲了一下门,叫了一声:“江董事长好。” 江超群示意李小梅进来,她才走进了江超群的办公室。操武文经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现在整个秦县自然都看江超群的脸色行事,不过就算是操经理在家,他也是看江超群的脸色。尽管都是一把手,可党在前,政在后,不成文的规矩总是董事长大,再说了董事长管着人事权,想要进步的领导,哪个敢与董事长对着干呢?她以前受宠的时候,催勇全像只哈巴狗似的围着她转,哪敢如今天在医院那般捉弄她,唉,这人啊,权在人情在,权走,人情走。 李小梅走近江超群后,又轻轻地叫了一声:“江董事长好。” 江超群便从文件堆里抬起来了头,李小梅的目光落在文件上,这一落,她才发现江超群根本不是在看文件,这文件早发给各单位学习过了。看来,江超群在装。可他为什么要装呢?李小梅在内心疑惑了一下。 江超群扫了一眼李小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余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李小梅的胸前,苏晓阳昨晚给他打电话,让他去鸿浩集团论坛看热闹,苏晓阳就喜欢热闹,哪里热闹哪里有他。除了赶热闹外,苏晓阳对于职位好象并不迷恋,而且他也根本没去捉摸以后的路,心甘情愿地充当着孟成林的打杀和棋子。当然目前的苏晓阳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他这个县委董事长也得在苏晓阳面前小心翼翼。不过苏晓阳对他还真是够哥们,没有他的帮助,他是坐不上董事长的位置。当时争董事长位置的人好几个,其中还有一位是孟成林睡过的女人,那个女人满以为十拿九稳,可苏晓阳找到那个女人,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硬是逼着那位女人退出角逐,把他从经理的位置推了上来。对苏晓阳,他既是感激的,也是害怕的。苏晓阳的胆子太大,什么事敢干,什么事也能干。 就拿马英杰的事来说吧,马英杰刚一出鸿浩集团城,苏晓阳就打来电话,指示江超群想办法给马英杰制造一点麻烦,这麻烦当然越轰动越好,于是,正好秦旺喜打来电话抱怨李小梅又在找他的麻烦,逼着他上什么处理收尘的设备,这一套设备需要一百多万,有上设备的钱,还不如上一条生产线,那是看得见的利润,这灰尘嘛,在农村都是这么任意排放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可李小梅非要拿着鸡毛当令箭,逼我们厂停产整顿,搞得工人们都人心惶惶的。 秦旺喜的一顿抱怨,让江超群想到了马英杰,这个新上任的副经理,这个罗天运的前秘书来秦县正好分管的是工业和环保,他当时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随口对秦旺喜说这个事你正好找新来的马经理,以后他分管你们。而秦旺喜是个无比聪明的人,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己该怎样做。这样一来,一曲戏就上演了,只是让江超群没有想到的是,事情闹大了,那些混蛋把马英杰打得住进了医院,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他还是怕罗天运动真格的,要是真的追究下来,他这个县委董事长就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一听马英杰住院了,又只好带着秦旺喜去看他。可到了晚上,苏晓阳让他在网看好戏的同时,又告诉他,扩散马英杰住院的消息,最好让下属单位都给马英杰送礼,他自然还有办法对付马英杰,要是把马英杰逼出了秦县,对江超群也是一件好事,身边有一个定时炸弹,总不是什么好事。这么一说,江超群也认为有道理。只是他在打开网页的时候,眼睛确忍不住盯住了李小梅的那一对白面团上,李小梅的样子虽然很狼狈,可是那一对挺举的nai子,还是格外吸引人。他也不明白,李小梅怎么被人扯开了衣服,还弄得这么坦胸**,而这样的照片竟然抓拍得如此逼真。李小梅没有生过孩子,这一对如山峰般的白面团自然格外打眼,有款有形。摸上去,一定会是另一种滋味。也难怪上一任的董事长任志强如此宠这个娘们,原来男人们都好这一口。在看贴子的夜里,江超群倒是羡慕了一下任志强,睡了一个真正的大美人。这女人嘛,不是光长着一脸漂亮的脸蛋才叫美女,到床上,那个山峰才是男人们最留恋不已,又最忘我的地方。征服,是所有男人的通病,有了山峰的秀丽,征服起来才会爽。这是江超群的理论,所以在看李小梅的照片时,倒让他生出了许多的情愫来。 现在李小梅就站在江超群的面前,他自然又想到了昨晚盯着那两团白晃晃的面团看的情景,视线忍不住就往李小梅胸前钻。 李小梅发现了江超群的视线,脸不由得红了起来,看来网上的贴子,这个老色鬼也看到了。不过,李小梅突然有了恶作剧的想法,故意挺了挺胸,胸前藏着的那一对宝贝自然不安分地乱跳,看得江超群心里痒痒,可脸上却是严肃地望着李小梅问:“是为堵国道的事而来的吗?” 李小梅没想到江超群会如此直接地问起这件事,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江超群的脸上,那一双刚刚还在偷袭的眼睛,顿时满是愤怒和不屑。 李小梅一怔,她一时拿不定江超群是什么意思,虽然说她做过前一任董事长的女人,这间办公室对她而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似乎还能够闻得到他们在这里寻欢作乐时,任志强排出来的腥臊味,可是时过境迁,眼前这个男人,他到底在干什么呢? “怎么不说话?”江超群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我----”李小梅被江超群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时找不出来说什么,不由得结巴起来。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江超群终于把目光落到了李小梅的脸上,那张脸看上去一点不像三十多岁的女人,那张脸白里透红,如富士苹果一般散发着特色的香味,那嘴唇厚厚的,红红的,哪怕不说话,也极有挑逗姓。头发是自然的黑色,被一支蓝色的发卡别着,既不夸张,也极有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在李小梅的身上,把青春少女的粉嫩和成熟女人妖气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不得不让江超群叹服,他怎么以前没发现她的美貌呢?这么一想,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了一些。 李小梅看出江超群在打量自己,虽然心里不大乐意,表面还是装作很顺从的样子,于是鼓起勇气问江超群:“江董事长,堵国道的事情是我没做好,但是马经理不能被白打了吧?总得给他一个说法吧?” “你现在跑到我的办公室要说法,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吗?”江超群望着李小梅问。 “我,我不知道。”李小梅一紧张,又开始说话不连惯。 “马经理是罗天运总经理身边的人,我都要让他三分,你倒好,居然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带他去解决这种事情,这种事情是环境部门自己闯下的祸,你明知第一水泥厂是我们县的大企业,就连我们集团很多人的工资都靠着这家企业,你倒好,不声不响,去停人家的产,你知道停产一天,企业的损失有多大吗?出事了,却跑来找我这个董事长要说法,都如你这样,我这个董事长还要不要当下去?”江超群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 “那你,您,总得给马经理一个说法吧?”李小梅把脱口而出的你,换成了您。 “你坐下吧。”江超群突然说。 李小梅一愣,还是听话般坐在沙发上,江超群从老板椅子上走了过来,一边给李小梅倒水,一边就势贴着李小梅坐了下来。李小梅想让,可她又不敢,真要被问起责来,她承担不了。 “你看这样吧,你写一份检讨来,我明天去集团公司里开会,你和我一起去,我们亲自去罗总办公室里道歉。”说着,故意把大腿贴在了李小梅的大腿上。 第8章寻找靠山 第8章?寻找靠山 李小梅已经清楚江超群想干什么,如果拒绝呢?她在心里这么问了自己一句,可她却没有勇气移开被江超群贴近的大腿,她这个样子,很显然在暗示着她会接受他,可是她真的愿意接受他吗?她倒不是把自己的身体看得多么重要,自从靠着身体爬上环境部门长的位置后,她就已经很知足了,可是她没有想到,环境部门会接而连三地出问题,而她也确实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再傍一个靠山,对她来说也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可这个靠山是江超群吗? 李小梅移开了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江超群一脸的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对李小梅说:“我还有事,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小梅没有接话,低着头,迅速离开了江超群的办公室。一出门,眼泪便滚了出来,她有些恨自己的无能,又有些庆幸自己站了起来,至少在同一间办公室里,她无法做到去忘掉那个人的影子。她是靠着那个人爬上来的,可是那个人给了她很多的成长,很多的快乐。而江超群呢?他能给得了自己什么呢?而且她在情感上排斥这个男人,她不想再有什么进步,只是希望本本分分地当一个主任,混到退休而已。可是听江超群的口气,他能让自己这么混下去吗? 李小梅离开了江超群的办公室,可是她的心境即是异样地复杂。她下到一楼,司机小王很快把车子开了过来,她沉默地坐了进去。司机小王问了一问:“李主任是不是回局里去?” “是。”李小梅应了一声,便闭目养神。小王踩了一下油门,车子直奔环境部门而去。 只是当司机小王刚把车子开进环境部门时,外面却涌进来一群人,团团把李小梅围住了,他们扯着李小梅说:“李主任说话不算话,答应解决污染问题,现在是不是又害怕了?” “你们这样说话,我也听不清楚。要不你们派几个代表,和我一起去办公室里谈好吗?”李小梅很耐心地望着围住她的人群说。 “你天天说派代表谈,谈来谈去,都是一个‘拖’字,我们拖怕了,你今天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具体的答复,要是你答复不了,我们就去省里告状去,我们就不信,秦旺喜能一手遮天。”人群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昨天第一水泥厂的人堵国道的消息这些职工们知道了,而且秦旺喜放狠话说:“就是不上收尘处理设置,想上哪告他上哪告去,看谁更狠。” 职工们实在没办法了,只得再一次围住了李小梅。河里的沙已经所剩无已,以前那么好的河水,那么多的沙滩,才几年时间,沙滩被一块一块的草地分割着,河水却养不活几条鱼,地里的禾苗,看不到绿色,全部铺了厚厚的一层尘埃,哪一个职工不痛心呢?尽管很多家都盖起了小二楼,尽管他们曾经在水泥厂打工,确实收入不错,可是一天比一天破坏掉的环境,终于让他们明白,他们在提前开发自己的儿子、孙子的资源,他们在破坏他们居住了很多年的土地。现在他们醒悟过来了,不管怎么样,他们一定要争取,为自己的环境而争取。 “你们是不是官商勾结?是不是收了秦旺喜的钱?”人群里发出了这样的质问。 “大家安静,请听我解释,我一直在努力。昨天我和新来的马经理去了第一水泥,结果马经理被打伤了,请大家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尽快答复大家好吗?”李小梅尽量让自己真诚一些,她确实想解决第一水泥厂的污染问题,而且这个问题被省环保厅点名批评多次,她越想做好,可是事与人愿,越是做不好。 司机小王又怕再发生昨天的事故,背着李小梅,喊来了单位的保安人员,还有办公室的人,这么一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职工们一见保安人员都上来了,更加急烈,有人开始推李小梅,有一位老人上来扯着李小梅不放,人群就有人喊:“今天一定要答复。” 保安人员见这架式,直接往人群里冲,他们想去保护李小梅,可这样一来,反而让人群更加纷乱,你推我涌,司机小王又怕发生昨天的事,赶紧冲着保安喊:“快保护李主任。” 有保安挤到了李小梅的身边,可老人死死地抓着李小梅不放,又有保安冲了上去,他们一边把老人往外推,一边去抢李小梅,在拉扯之中,老人被保安推到了花坛上,没有站稳,摔倒在地。 人群一看老人被保安推到了,马上围住了保安,有人喊:“打这个狗日的,连老人都不放开,打他。” 于是,两名保安被职工们扯住了,而老人反而没人管。李小梅顾不上保安和职工们的冲突,赶紧让办公室里过来拉老人,可老人昏迷不醒,而职工们在动手打两名保安,李小梅大喊:“不要打了,出人命啦。” 这一声叫喊,所有人安静下来了,李小梅赶紧喊司机小王,送老人去医院急救,她也随着坐进了车子里,人群便跟着李小梅的车子,涌向了医院。 李小梅看着车子后面的人群,不得不向江超群求救,电话一通,江超群问:“哪位?” 李小梅知道江超群是故意,可她在这个时候,已经没时间去想别的,结巴地说:“江董事长,不好了,刚才职工围攻环境部门,有一老职工被撞伤了,现在我正和司机把他往医院里送,可是职工们都在车后往医院涌过来了,您看,能不能让公安机关到医院维护一下,万一他们再闹起来,我可怎么办呢?” “你以为公安机关是我家的家丁?想什么时候调动就可以什么时候调动?我没有这个权利。”说着,不等李小梅再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李小梅鼻子一酸,可她知道,她不能哭。她回头往车子后面看,那些职工还在后面,她便知道,如果这位老人出事的话,这些职工们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她有些害怕,只好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正躺在床上看书,见是李小梅的电话,按下接听键问:“李主任有事吗?” “马,马经理,不好了,我,我们的保安和职工发生冲突,现在有一位老人昏迷不醒,而职工们都涌到了医院,我在去医院路上,我该怎么办?”李小梅着急地说。 “你要想尽一切办法救人,我马上去医院。”马英杰也急了,怎么才回秦县两天,就让他不得安宁呢? 挂掉电话后,马英杰就起床了。栾小雪在厨房忙碌着熬骨头汤给马英杰补身子,听到客厅有脚步声,赶紧赶到客厅问马英杰:“你怎么下床了?” “栾小雪,我现在必须去医院一趟,李主任说他们的人和职工发生了冲突,有一位老人被送进了医院。”马英杰望着栾小雪说,可栾小雪一把扯住了马英杰说:“你这个样子能管这些事吗?再说了,发生了这样的事,哪个干部不是躲着走,你倒好,昨天被人打成重伤了,今天还要去管这些事。” 马英杰说:“栾小雪,我们都是农民的后代,将心比心,如果你住的村子被污染了,你一样会不好过的。所以,今天,这件事,我一定要管,而且一定要给他们最满意的答复。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说着,挣开栾小雪的手,拉开门就要往走。 马英杰打的赶到医院时,老人已经送进了急救室,而职工们全围在医院门口,有人带头喊:“李小梅,出来。”接着喊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大,整条街都在响着:“李小梅,出来,出来”的声音,而街上的行人也加入了围观的队伍,导致街道也被堵了。 马英杰在街头就不得不下车步行,他老远就听到了这样的喊声,他皱了一下眉头,不由加快了步子。可头上的伤,在这种大踏步中扯得生痛,马英杰也顾不了那么多,基本是小跑式地往医院门口赶。 李小梅在医院里不敢出来,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人。再说了,老人还在急救室,万一真的出了人命,她这个做主任的脱得了干系吗?可是外面的喊声,一阵接一阵,她又担心这些人闯进医院里来了,要是这样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 马英杰有伤,他能来吗?李小梅现在最盼望马英杰能来。只要他来了,她才能安静。 马英杰赶到医院门口时,人群还在喊,而且越喊声音越大。马英杰没说话,尽力地绕过人群,努力地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还好没有人认出他来,人群也没有人注意到他。 马英杰扫视了一下整个人群,发现这些人都似乎听喊口号人的话,他们大多是跟着这人后面喊,马英杰观察了几分钟后,站在人群最前面时,也大喊了一句:“职工们好。” 头部缠着白沙布的马英杰,很快让喊口号的人注意到了,他问:“你是谁?走开,走开。” “对,让开,让开。”又有人跟着喊口号的人附合着,马英杰很快便明白,这个喊口号的人估计是组织者,于是他望着这个人说:“我是新来的副经理马英杰,分管环境、安全问题。我是秦县马家湾的人,和你们同饮林沙河的水。”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话实在,真挚。 第9章直面村民 第9章?直面村民 果然,马英杰的话一落,职工们很快安静下来了,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很快又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他真是新来的副经理吗?有这么年轻的副经理吗?马家湾出了一个副经理吗?大多是不信任的声音。还是带头喊口号的人先说话了,他说:“大家安静一下,我是听说过昨天从公司派来了一位副经理,被打伤了。大概就是他,听他把话说话。” 马英杰一听喊口号的人的话,便冲着他鞠了一个躬,说:“谢谢你的信任。” “职工朋友们,我确实是新来的副经理马英杰。昨天挨打的人,确实是我。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让大家担心了。不过,我在这里希望大家相信我一次,就这一次。如果在十天时间内,我解决不了第一水泥厂的收尘处理问题,我辞掉这个副经理的职位。在场的各位,把我马英杰今天说的话,记牢。十天,给我十天的时间,好吗?我的父亲名字叫马建国,你们中间有认识马家湾的人,可以去打听打听,如果十天,我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你们找不到我,就去马家湾掀掉我老家的房子,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马英杰的声音很哄亮,气势也非常强大,在场的职工们依旧是你看我,我看你,再看喊口号的人,他们似乎相信马英杰说的话,又似乎认为马英杰与以前的领导不同,不大像领导。在他们眼里,经理是大官,可马英杰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个大官的架式。 马英杰对着喊口号的人说:“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有任何事情,任何时间都可以拔打我的手机号,我二十四小时不关机。”说完,当众公布了自己的手机号,那个喊口号的人,真的拿出手机,存下了马英杰的手机号,他转过身面对职工们说:“既然马经理到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们就相信他一回。反正一年多的时间都等下来了,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大伙说,对不对?” 职工喊了一声:“对。” 马英杰便又对着人群鞠了一个躬说:“谢谢大家对我马英杰的信任,既然大家相信我,就请大家回去。围在医院门口,也不利于医院的工作。而且被送进的老人,还在急救之中,谁是老人的亲属,亲属留下来,大家都散去好吗?” 还是喊口号的人说:“我留下来,大伙们回去。” 人群便散开了,喊口号的人跟在马英杰身后往急救室走,他一边走一边说:“马经理,我叫金二狗,您也别怪我们,大伙也是没办法才这样做的。老人血压有些高,休息一下,应该没事的。” “你,你们是不是早就策划好了这一招,故意让老人演昏迷的戏?”马英杰带着笑容,望着金二狗说。 “嘿嘿,嘿嘿。”金二狗憨笑着,“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你没去听听,那个秦旺喜说的话,说什么,有钱就是大爷,叫我们闹去,他们就是不解决污染问题。哼,秦旺喜这个狗日,以前就是一混混,仗着父亲是村支书,和一外地人弄了一个破厂,倒也做大做强了,把外地人赶走后,现在倒耀武扬威起来。我们多次找他,他就是不解决问题。这种缺德的钱,他也敢赚,而且还把我们村所有的人都赶出了水泥厂,说谁不听话,他就摆平谁。想和他斗,也不看看他是谁。他现在是政协代表,县委董事长都敬他三分的人,我们这些职工算个鸟。他越是这么说,我就越不相信,他真的就一手挡天不成?”金二狗越说越气愤。 “那你们为什么要围攻李主任呢?”马英杰望着金二狗问。 “县里都不管这件事,都说由环境部门管。我们不找李主任,找谁呢?再说了,他们的人去国道一闹,李主任就怕了,我们怕李主任不肯管,只能找她了。再说了,我们真要去堵国道,肯定会挨被派出所的人一顿打,可他们堵,派出所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所以我们这是有气啊,有气总得找个人出,对不对?我们不找李主任出,能找谁出呢?”金二狗说得入情入理一样。 马英杰却是心里一阵发酸,看来李小梅在秦县是个弱者,而人们往往就喜欢欺负弱者,如果李小梅强势一些,这些职工们敢吗?他们就不敢堵国道,只敢堵李小梅的路吧?想到这里,马英杰说:“二狗哥,这样好不好,如果老人家没什么大问题,我让李主任的车送你们回去,你在村里一定要做通职工们的工作,给我时间。你也看到了,我的头部还受着伤,我需要时间来调查方方面面的问题,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法。相信我,二狗哥,我也是从农村走出来的,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环境被毁坏掉的。”马英杰真诚地望着金二狗,而一声二狗哥,让金二狗感动得差点要流泪,这可是副经理啊,金二狗见到的最大的官。可这个大官一点架子也没有,还喊他二狗哥,说什么,他也会配合马英杰的工作。 “马经理,马兄弟,你放心。职工们都听我的话,十天,二十天都行,你要好好养伤。这些天,我保证不会闹事的。”金二狗一边保证,一边去抓马英杰的手,马英杰的手被他紧紧地抓牢了。 马英杰这才发现,这些职工们还是如以前一样纯朴。他小时候,如果村里来个大官,也是跟在大人们身后,伸长脖子看,现在这些职工对大官还是抱着最美好最朴素的想法,越是大官,越是可信。他们往往认这个理,而他,有一天在他们眼里,就是大官,就是值得他们信任的人。 马英杰心里又是一阵发酸,他这是怎么啦?原以为回家了,工作也容易开展一些,毕竟人熟悉。可是回家后,他才发现,他的感情偏向家乡人,这种偏向是不利于他处理问题。在商场有同情心是好事,可是同情心往往害死人,马英杰很明白这一点,他以前跟着罗天运的时候,差点也因为同情心丢掉了秘书的职位。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同情心又在泛滥成灾,而这样的同情心会葬送掉他的前途的。可他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再怎么困难,他都要解决第一水泥厂的收尘处理问题。这不仅是同情心,更是信誉度的问题,如果他在第一关败下阵的话,别说在秦县呆不住,他这个副经理能不能保住,也难说。虽然他有栾小雪这张王牌在手,可他却感觉自己越来越不愿意拿栾小雪当棋子去下。这种感觉,也是挺可怕的。他可以对天下所有女人动情,可他唯独不能对栾小雪动情,一动情,他会死无葬身之地。在这一点上面,他是非常清醒的。 马英杰带头往前走,他没有再多说话,很多时候,言多必败。而且威信往往是靠气势来竖立,而不是靠话多而建立的。这些道理,马英杰都懂的,懂是一回事,把道理融会贯通则是另一回事。 急救室到了,马英杰老远就看到李小梅在门口急躁地走来走去,他便很有些同情这个女人,他虽然以前不认识她,可关于她的事情,以前听过。在商场,双规领导之后的女人总是被传得异样地邪乎,那个时候,他听说过李小梅是多么神乎的一个女人,说她掌握着秦县的经济大权,说她一件衣服就是乡村老师几辈子的工资钱。说她和任志军经常双双飞北京,就因为她叫chuang的声音大,才被人在北京堵住了任志军,这一堵便纠出了一个贪官。只是贪官背后往往不只一个女人,李小梅被纪委调查过,只是她很快被放了出来,关于她的神奇,那一段时间越传越邪乎。后来,李小梅的男人在大街被窗玻璃砸死后,李小梅便成为秦县人嘴里的扫帚星,克夫命。 现在马英杰目睹这个女人的背影时,便感觉她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女人,她一样柔弱,一样需要人保护。而在商场之中,这种柔弱和需要保护是不利于混仕途的。可李小梅偏偏在商场中混着,一个失去保护力量的女人,一个没有特别坚强能力的女人,在商场中,那种尴尬和无奈是可想而知的。 李小梅在转身中,看到走过来的马英杰和金二狗,便迎了上来,马英杰问:“医生还没出来?” 李小梅紧张地点了点头,金二狗便去推急救室的们,可推不开。马英杰安慰李小梅说:“职工们都回家去了,老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放心。” 马英杰的话一落,急救室的门打开了,金二狗喊:“五爹,我们回去吧。” 老人在急救室一听金二狗喊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事情有眉目了吧?” “有了,有了。你可以放心啦。走啊,我们回家去罗。”说着把老人扶下床,挽着老人往外走,医生和护士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刚刚在老人身上又是敲,又是听的,就是没弄出什么原因来。 马英杰望着司机小王,笑了笑说:“小王,送他们回去。” 李小梅惊得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急得内衣、内裤全是汗,特别是内裤贴在下面,难受死了。可这两人倒没事似的要出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小梅把目光转向了马英杰。 第10章信任 第10章?信任 马英杰还是笑了笑说:“李主任,我们一起送他们下楼去。”李小梅“嗯”了一下,跟在马英杰身后往医院一楼走,把满腔的怨气和疑问压在了心里。 司机小王把车开了过来,金二狗扶着五爹上了车,金二狗上车的时候还对着马英杰挥了挥手,马英杰也冲着他挥了挥手说:“相信我。” 金二狗咧嘴笑了。车子很快消失在大街尽头。李小梅真是不相信,她解决一年多都没有解决的问题,马英杰才几分钟就让这个金二狗这么听话?而且这个老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马英杰一边走一边说:“李主任,我已经承诺了职工们,十天内解决第一水泥厂收尘处理问题,你现在尽快给我一份有关这方面的汇报材料,我要往市里和省里送。而且收尘设备的事情,你在这几天落实一下,我们先上收尘设备,再慢慢找秦旺喜要钱去。” “可是一套设备需要一百多万啊,我上哪里弄这笔钱呢?”李小梅着急地问。 “钱的问题,我来想办法。你只管去落实好设备,我迟早会让秦旺喜心甘情愿掏这笔钱的。”马英杰狠狠地说。 李小梅望着马英杰,她竟然那么羡慕马英杰的年轻,马英杰的激情和马英杰的冲劲。她以前在乡镇工作时,也如马英杰这样往前冲着,那个时候总有使不完的劲,可才几年功夫,她冲不动了,而且越来越不知道冲下去,算什么呢?她甚至有退出商场的打算,可是如果不当领导,她又能干什么呢?在单位里,除了司机小王还听她的话,其他人大多是阴一套,阳一套的。她其实都知道,可是失掉保护伞的她,一如靠拐杖走路的跛子一样,没有支撑的那股力量,怎么走都是走不稳。 “马经理,谢谢你。”李小梅真诚地说着。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的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掏出来一看是江超群的,于是小声音地对马英杰说:“江超群的。” 马英杰示意李小梅接,江超群在电话中冷冷地说:“刚接到通知,孟董事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孟董事长哪里作检讨吧。”说着,挂掉了电话。 “他说什么?”马英杰见李小梅的脸色不好,问了一句。 “江超群说孟董事长知道这件事情了,让我和他现在去孟董事长办公室里做检讨。”李小梅无奈极了,江超群先说带她去罗总哪里道歉,她才一个转身,又变成了孟成林董事长知道了这件事。而江超群的语气那么冷,不容她辩解。去不去,都由不了她。李小梅不想和江超群单独相处,这男人对她明显不怀好心,可这男人又满眼对她不屑,她也不明白,江超群到底想干什么。一面是对她极其瞧不起,一面又贪恋她的美色,这男人也算是个极品,占是想占她的,帮却是绝对不会帮她的。在商场也混了几年,李小梅虽然有貌无脑,倒也不至如分不清好坏来。 “不管怎么样,你去一趟市里也行,摸摸各方面的情况,再征求一下市环境部门的意见,看看第一水泥厂上什么样的收尘设备适合,毕竟他们有经验一些。鸿浩集团有几家大型水泥厂,他们是如何在环保上达标的,你都要摸摸底。凡事还是要打有准备的仗,昨天我们就是吃亏在没有准备,没有预防,才把自己逼得这么尴尬的。”马英杰望着李小梅,实心实意地说。李小梅尽管是他的下级,但是因此这件事已经把她卷进来了,他还是想真心地替她着想一下。 商场其实是不适合于女人的,一如战争请女人走开一样。商场的战场没有硝烟,却是杀人不见血的。这样的战场,不是李小梅玩得起,玩得转的。在马英杰的意识中,他如罗天运一样有些大男主义,从来认为女人有女人路,女人天生就是为依附于男人而存在的。真要让女人去管理这个社会,去改造这个女人,马英杰认为那是一件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所以在商场上,女人最好能够清楚自己的位置,与男人们搞一下平衡就行了,没必要去冲、去杀。 “我,我,”李小梅欲言又止。 “去吧,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马英杰安慰了李小梅一句,李小梅心里一热,竟然在两天的时间内,这个小兄弟的马英杰总是让她感动。自从任志强双规后,她心死如灰,别说有让她感动的人,就连不对她挤白眼的人都很少。可马英杰却没有看不起她,反而替她挡石头,解决问题,还安慰她,不管怎么说,马英杰的这个情,她一定会记住。 “好的,你也多保重。早点回去休息。”李小梅冲马英杰挥了一下手,打车直奔县集团大院而去。 马英杰也伸手拦了一辆车,坐上车后,手机响了,马英杰拿出来一看,竟是罗天运的。 “头部的伤怎么样了?”罗天运问。 马英杰一感动,脱口说:“老板,我没事的。”说完才知道自己说错了,罗天运最烦别人称他为老板,他不是老板,他只是一名领导,一名想要改善一下现状的领导。可罗天运自己也不清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领导变成了老板,而这种老板却越演越神秘,似乎老板就是神,就是天,就是一切一样。而往往被神化的东西,总是令人怀疑。权力这个东西,能让人上天堂,同样也能让人入地狱。可是,人们对权力的迷信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神化。在商场,下级按道理来说,只是同事,不是老板的员工,更不是老板的奴仆。罗天运最怕象仆人一样敬慕他的人,每次下到基层,那些比他年龄大的基层干部,抢着和他握手,在坐的时候,抢着替他拉开椅子,有的甚至还用自己的衣袖子擦着椅子,要喝水的时候,杯子马上送到了手边,包包也有人抢着提,每当这个时候,罗天运总会涌出无限的心酸。特别是满头白发的年长者,抢着给他端茶倒水时,他就会涌起特别难过的感觉,他们并没有错,而且他们从来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给总经理服务了一次,就离总经理近了一步,总经理就会记住他一样。如果总经理不接他的水,不让他这么做,他反而还不舒服,还会背思想压力。这样的事情,在他以前工作的单位,有一位年长一点的同事,新换领导时,他被派出给领导服务,可他端给领导的水,领导没有喝,而且迎接领导时,领导也没有握他的手,回来后,他一直郁郁寡欢,认为他哪里得罪了领导,领导一定对他有成见了。于是,他如男版祥林嫂一般逢人就问,他哪里做得不对?为什么领导就不接他端过去的茶杯呢?后来,领导知道了这件事,把他喊到办公室,批评了一通,让他安心工作,不要散布这种负面的言论。他从领导办公室一出来,整个人崩溃了,直接从单位厕所里的窗户里跳下去了。这件事一直装在罗天运的内心最深处,他从来没有对人讲过,可他却一直告诫自己,无论他当领导与否,心态很重要。后来,他一步一步走上了领导岗位,他便告诫自己,不要拿势压人,装天下,先装人民。所以,无论别的领导怎么样被人称为老板,他一律不允许身边的人喊他老板,当然他也清楚,背地,他们还是罗老板前,罗老板后的。只是让罗天运没想到的是,马英杰也在内心认准了,他就是自己的老板。 “你才下去两天,对我的称呼都变了,呵呵,出息得人为人样了?”罗天运不冷不热地补充了一句,可这一句在马英杰听来,就如被人抽了一记耳光一般痛,他不怕被别人误解,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误解,可罗天运不能,他早就在内心深处认定罗天运就是他的老板,是他值得拿生命去跟随的老板。“老板”这个称呼,在马英杰心里是至高无上的敬仰,而没有别的意思。于是马英杰赶紧说:“罗总,不,不是这样的。” “别多解释了,下不为例。我给你打电话,只是问问你伤怎么样?没别的事。在基层,凡事要冷静,要多问为什么?冷静之后,再作决定。不能冲动,冲动是魔鬼。昨天的事,你就冲动了,照片上的你,象个没见世面的学生,这个样子是干不好基层工作的。在基层,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该软的时候,也得软。这个度,你一定要把握好。”罗天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却紧紧握着手机,似乎罗天运就在手机里。他的心情异样起伏不平。原来,老板是关心他的,老板也是关注他的。是啊,商场有时候就是一个度的问题,而这个度处理好,步步高升,处理得不好,好事也容易办成了坏事。谁都知道,可人总会感情用事,总会按情感的需求去作出决定和判断。就拿昨天的事来说,自己确实没有经验,确实准备不足。那种情况下,他首先要观察这些人之中,谁是领头的人,“擒贼先擒王”,这话是几千年以来验证过的经验,不会有错。古人说过的很多话,拿到现如今来说,绝对是真理。 第11章暗规则 第11章?暗规则 商场中除了度难把握外,人和事,往往也是最难捉摸的。马英杰做秘书的时候,每次下面来的领导或者局里找罗天运办事的人,需要马英杰替他们约罗天运时,总会给他一些小恩小惠,大到几百钱的购物卡,小到一包烟,马英杰对这些不成文的暗规则,还是很熟知的。能收的东西,罗天运也默许马英杰收。“水至清则无鱼”,在商场太过清廉了,不要说交朋友,就是办事也基本会寸步难行,哪怕是罗天运这个位置,也是很为难的。分摊下去的事情,关系处理得不好,拖个十天、半个月,你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不作为的人,在商场上一抓一大把。而且不作为的人,相对于敢作为的人来说,安全系数要大一些。这人嘛,一作为,必定会有事,一有事,能不能全对,谁也保证不了。再说了,这商场中的事,对与错还真是难以分辩。 就拿第一水泥厂堵国道的事来说,明明是他们策划好的,要给马英杰上演一幕出他丑的戏,结果却让李小梅去当替罪羊,让江超群带她去做什么检讨,错误的事情,在孟成林和苏晓阳眼里,硬是要弄得阳光明媚一般。 马英杰是很不能接受孟成林的这一套,作为鸿浩集团的董事长,他怎么总是被苏晓阳这样的人左右呢?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还是乐意跟着罗天运,罗天运身上正能量的影响,远远多于孟成林,而且马英杰认为罗天运的人格魅力比孟成林强得多。 那还是马英杰刚当秘书的时候,有次罗天运让马英杰把一份文件送给孟成林签字,事先罗天运和孟成林打过电话,可当马英杰去的时候,办公室门关着,马英杰敲门,可孟成林硬是不开门。到了第二天上午,孟成林却打电话说他下午等文件,怎么没送过去? 当时罗天运疑惑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赶紧把文件拿起来,又往孟成林办公室里跑。后来,罗天运问起了这件事,马英杰便解释那天下午他去送文件时,孟成林没有开门,他敲了好半天的门,没人应。但是他清楚,孟成林就在办公室里。也就是这件事,让罗天运开始防着孟成林,也开始相信马英杰,不会拿这件事撒谎。 孟成林之所以这样做,第一是给罗天运一个下马威,越是罗天运急着要签字的文件,他越是要拖。第二就是故意为难马英杰,挑起罗天运和马英杰之间的矛盾,毕竟马英杰是罗天运亲自选中的人。 从那以后,马英杰对很多事情就变得格外小心,商场中暗礁太多,稍微不留意,就容易撞上这样那样的暗规则。而这些暗规则都不是马英杰能够玩得起的。 马英杰自从做了罗天运的董事长后,把罗天运的一招一势,默然记在心里。他时刻提醒自己如罗天运这样做事有板有眼,枪是枪剑是剑,既不误伤别人更不误伤自己,该注意的不该注意的罗天运在工作上都注意到了,虽然来鸿浩集团时间不长,倒也做了几件漂亮的事情,特别是柳源居的打造,让罗天运在鸿浩集团的声望越来越高,可越是罗天运把事情干部得风生水起时,孟成林越是心里不舒服。没哪位强势的董事长希望总经理的风头盖过自己的。 现在,马英杰回到了秦县,秦县的江超群也如孟成林一般是个强势的董事长,而操武文经理会不会如罗天运这般把事情做得有板有眼呢?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马英杰在秦县的阻力会更大,遇到的暗规则肯定会更多。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谁又不能保证,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之中,没有失手的时候呢?就算是伟人,也都有大环境的限制。马英杰便想起了在网上看到的一段笑话,是这么写的:秦始皇你不是牛逼嘛,你丫知道什么叫手机吗?李世民你不是能打么,你丫懂得啥是windows不?刘邦你不是名垂千古么,你丫知道啥是触摸屏不?朱元璋你不是厉害嘛,你丫知道啥是拳皇不?乾隆你不是写了4万首诗么,你丫知道啥是电子书么?毛泽东你不是伟人吗,你知道啥是WIFI不? 这笑话就足以证明,哪朝哪代的伟人,都只能在当时的环境下创造奇迹和伟大,离开了当时的环境,伟人也不就没有伟大之处。 马英杰平时喜欢看书,喜欢总结。一直以来,他都是稳重,细心的,可哪里会想到,一回到自己的家乡,竟然遇上这么倒霉的事,而且还丢了这么大的丑,连带罗天运脸上也无光。 罗天运越是关心马英杰,马英杰越会反思,越会内疚。他回秦县是想有一番作为,是想实实在在,脚踏实地干点实事,为老百姓服务一次。 马英杰还真是这么想的。他没有半点作秀的想法。尽管,现在的商场,如果有人说要为老百姓服务,肯定会招来哄笑,可他的内心真想为秦县尽一份力。 想尽力是一码事,能不能尽力则是另一回事。这一次,马英杰算是明白了。冲动是做不好基层工作的,而且冲动带来的后果,就会牺牲更多的无辜的人。 现在,李小梅被江超群带到了鸿浩集团,孟成林真的要把这件事继续演下去吗? 李小梅赶到县集团大院时,江超群已经在车上等她,李小梅赶紧往江超群的车边跑,江超群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李小梅愣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和江超群打个招呼,去市里作检讨,本来是她的错,可她还来晚了,让董事长等她这个小主任,更是惶恐不安。可想说的话,又在江超群这么闭目养神中咽了回去,她便拉开了副座的门,刚迈了一只脚,江超群却说:“李主任怕我吗?” 李小梅的脸“腾”地红了一下,赶紧解释说:“我见江董事长在睡觉,怕吵醒了您,所以就没敢和江董事长打招呼。” “到后面来坐,我有话要说。”江超群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李小梅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关上前门,拉开了后门,坐在了江超群傍边。李小梅有意和江超群保持一段距离,江超群倒是没往这边靠,而是问李小梅:“马副经理说十天就能够解决第一水泥厂的收尘设备处理问题?” “消息真快啊。”李小梅在心里说了一句,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说:“是的,职工们一直在闹事,马经理也是想安抚好职工。” “说说看,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等会去市里,如果孟董事长问起来了,你认为怎么回答合适?”江超群转换了话题,却把球踢向了李小梅。 “江董事长,马副经理说想在第一水泥厂上一套收尘处理的设备,您也知道这一套设备需要一百多万,您看,县里是不是先支持下,先上设备再让秦总分期分批把这笔钱还上呢?”李小梅试探地问江超群。 “马副经理就是这样解决问题的?让县里拿一百万出来给第一水泥厂上收尘处理设备?”江超群眯着眼睛望着李小梅问。 李小梅拿不定江超群什么意思,便点了点头说:“是这样的。” “哼,”江超群冷冷地从鼻孔里哼了一下,李小梅便不敢再说话,侧过身上朝着窗外看着,窗外的田野、山庄、吹烟排山倒海般地往后撤着,快得让她抓不住任何一样东西。 李小梅便又伤感起来,是啊,秦旺喜有钱坐大奔,却没钱上一套保护环境的设备,如果他对保护自然环境毫无意识,可江超群呢?他难道不懂秦旺喜们在赚下一代的钱吗?在提前支取属于后人们的财富吗?而这样的财富却越来越集中在秦旺喜这种人手里,他圈的地,他盖的房,哪一样不是江超群点头办的?可李小梅却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沉默在车厢里滚动着,李小梅有压抑感,可她除了装作看风景外,即不敢给马英杰拔电话,也不能给他发条信息,任由这种沉重往自己身上砸着。 “你们是没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只要县集团的大门一打开,哪一样不需要钱?财政正是紧张时期,教师的工资已经拖了好几个月,我都在急,再不解决,教师们该造反了。别说拿一百万给你们,现在哪个要是肯借一百万给我,我都愿意给他叫亲爹都成。你们以为我这个董事长当得轻松,都跑来找我要钱,我又不造钱的机器,稀里哗拉就能印钞票。操经理当个丢手经理,什么事都往我这里推,你不是不知道,这本来就是集团的事情,可到头来全得我去解决,难啊。”江超群在李小梅面前叫起了苦,可李小梅只好听着,对于董事长这个角色,她是熟悉的。任志强在位时,尽管他喜欢钱,可李小梅从未听他叫过苦,抱过怨。教师的工资也从未拖过,他说有些钱可以拿,有的钱是绝对不能动的。只是,他还是栽进去了。 “李主任,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无论孟董事长今天如何责骂我们,我们都得接受。这事影响太恶劣,特别是在新省委董事长上任期间,发生这种事,对于孟董事长来说,绝对是脸上无光的。”江超群迅速转移了话题,李小梅便转过身子,看了一眼江超群说:“对不起,江董事长,我的工作没做好,连累了您。” 第12章醉酒 第12章?醉酒 李小梅的姿态一低,江超群脸上的寒冰一下子化了不少,竟然笑了起来,扫了李小梅一眼,视线还是不安分地落到了李小梅的胸口中间,那山峰上面尽管盖着一层衣服,可由于李小梅说话的激动,那两个山峰便起伏叠荡着,格外让人想入非非一般。 李小梅见江超群目光又落到了胸前,便又有些不自在,可她不好再转过身子,装作弄头发抹了抹脸,可她这一举手,胸部那两只玉兔儿更不安分起来,活蹦乱跳起来,引得江超群更是把视线频繁地往上落。 李小梅索姓懒得理江超群,一会儿弄头发,一会儿整理衣服,就是不再看他一眼,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一样,倒也放松了不少。 秦县到鸿浩集团,走高速的话也就一个多小时,虽然这一个多小时难熬,不过当鸿浩集团一座座高楼印入李小梅的眼里时,她还是紧张起来了。她不知道孟成林董事长会如何批评她,她只去过一次孟成林董事长的办公室,还是和任志强一起。因为有任志强在,她倒也没什么好紧张的。那个时候,孟成林董事长对他们很客气,还亲自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在她的印象中,孟成林董事长胖胖的,一脸的笑,比眼前的江超群和蔼很多。可是今非昔比,孟成林董事长又会怎么样呢? 司机把车子开到了吴都大酒店,当江超群从车子上走下来时,李小梅怔住了,不是来接受孟成林董事长的批评吗?怎么到了吴都大酒店呢? 司机小孙去前台开了三间房,把他把房卡寄给李小梅时,李小梅忍不住地问:“今天不回秦县吗?” “孟董事长在陪客人,要等客人走了后,我们才能去他的办公室作检讨,如果不是苏秘书一直在替你说好话,检讨的机会都不会给你。”江超群没好气地一边说,一边带头往电梯里走。 李小梅总感觉哪里不对头,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她又说不清楚。不是说好来市里接受批评的吗?怎么又是给她检讨的机会?她不想再升职,只要工作不出差错,她就觉得万幸。可是既来之,则安之吧。 李小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整理了一下头发,头发有些乱,当镜中出现一张漂亮的脸时,李小梅却本能地叹了一口气。她以前总是拿这张脸引以为傲,可现在她越来越恨这张脸了,如果没有这张脸,她的生活便是另外的一种样子,或许如姐姐一样,过着普通而又平静的生活。 正想着,李小梅房间的电话响了,她赶紧拿起了电话,是江超群打来的,“李主任,到我的房间来一趟。”说完,不等李小梅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唉,官大一级压死人。江超群就是对她有色心,语气也是这么公事公办,而且还拿着权势压人。她很害怕和他单独相处,可现在却不得不去他的房间。 李小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当她敲开江超群的房间时,竟然发生房间里坐着苏晓阳,还有两名李小梅不认识的人,苏晓阳早就在这里? “哇,美女主任来了。”苏晓阳夸张地和李小梅打着招呼,两名陌生的男人同时把目光落在了李小梅脸上,其中有一位站了起来,走到李小梅面前说:“幸会、幸会。”说着,主动掏出一张明片递给了李小梅,李小梅装作很敬慕地接过名片,看了起来,广厦房地产董事长刘儒生,看完后,李小梅便主动伸出手说:“认识刘老板,太荣幸了。”刘儒生故意紧握了一下李小梅的手,李小梅笑了笑,装作不经意地抽了一下,刘儒生便放开了。 李小梅和刘儒生的这个小动作,苏晓阳全看在眼里,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地和江超群开着玩笑地说:“江兄手下有这么美的主任,现在才让兄弟们见识到,是不是太不够哥们了?” “就是,就是。”刘儒生一边走,一边热情地给李小梅搬凳子,好象这个酒店,他是主人一样。 另外一位男人,除了看了看李小梅外,一直没说话,等李小梅坐下后,苏晓阳指着那位男人说:“美女主任,这位是代理江南省收尘设备公司的总经理李向阳,他们是来鸿浩集团寻找项目的,听说美女主任想上一套收尘设备,正好大家撞到了一起,中午这一餐饭,我请客,大家放开来喝。” 李小梅一听收尘设备几个字,整个人都精神起来,赶紧走到李向阳面前,主动伸出手说:“李老板好。” 李向阳远没有刘儒生热情,礼貌姓伸手握了一下李小梅的手说:“幸会、幸会。”不等李小梅转身,他便坐了下来。李小梅有些难为情,便借故给屋子里的人倒茶,去洗手间烧水去了。 几个男人在外间谈起了国际大事,李小梅站着等水开,等她拿着开水壶给男人们泡茶时,苏晓阳却说:“美女主任,不会忙活了,我们去餐厅吧。” 于是男人们都站了起来,跟在苏晓阳身后往外走,刘儒生走在最后,他有意等李小梅,李小梅帮江超群带上房门后,才不紧不慢地走,她是有意识和他们拉开距离。 刘儒生和李小梅一起走进了餐厅,苏晓阳便忍不住了,打趣刘儒生说:“刘兄,该不会一见钟情吧?我们的美女主任正好单身着,刘兄有意,兄弟就讨喜酒喝了。” 李小梅对于酒桌上的这些玩笑话也没当真,终始微笑着。倒是江超群,他接话说:“我们这四大金刚,一个美女不够用哟。”他的话一落,四个男人都笑了起来。 刘儒生看来最重要,他被苏晓阳安排坐到了主位上,接着才是李向阳,不过李小梅被苏晓阳拉到了刘儒生身边,而江超群则挨着李小梅坐了下来,苏晓阳招呼着服务员上菜,酒上的是梦之蓝,李小梅偷眼看了一下,是梦六,李小梅知道这酒要一千多一瓶,看来刘儒生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不过李小梅还是想亲近一下李向阳,这男人话不多,也是自己的家门,再说了,设备的事情还想请教他呢。喝酒的时候,自然便偏向李向阳,刘儒生夹在他们之间,总有些不尴不尬的,不过,刘儒生倒也不在意,玩笑地说:“你们俩个是不是哥有情来,妹有意?如果是这样,我换位子。” 李向阳压住了刘儒生说:“主任是我们李家的妹子,刘兄的玩笑不难乱开的。”他这么一提示,大家象是突然才发现李向阳和李小梅是同一个“李”姓一般,便哄笑起来。笑过之后,酒桌的氛味不再沉闷了,就连江超群也闹着给李小梅敬酒,李小梅便有些吃不消,刘儒生倒是英雄救美一样,要替李小梅代酒,扯来扯去,江超群便说:“说了,一个美女不够用,晓阳兄弟,再弄几个来,这么喝,没气氛。” 苏晓阳便笑了笑,掏出手机拔了一个电话,没过多久,便上来了三个美女,这些美女一上来,扫了一眼几个男人,便各自找准对象坐了下来,坐在江超群身边是一位苗条的美女,看上去才二十岁的样子,一坐下就奶声奶气地说:“大哥哥好帅啊。”她的话一落,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特别是刘儒生,指着江超群说:“江哥哥这一下,该喝酒了吧?” 坐在李向阳身边的是一位年长一些的女孩,李向阳不说话,也没怎么理那个女孩,李小梅便发现这几个男人,就是李向阳最实诚,不由得对他更加有好感起来,再喝酒的时候,就找李向阳要了一张名片。江超群便取笑李小梅说:“看看我们的大美女,吃饭都不忘工作,李兄,就多关照关照你的家门罗。” 李小梅见江超群替自己帮腔,一感动,主动给江超群敬酒,江超群很爽快,一口干了,李小梅没办法,只好也把杯子里的酒干了。 苏晓阳便让其他几个陪酒的女孩轮流给李小梅敬酒,他说李小梅是她们的榜样,妆态自然,头发一丝不乱,衣着气质高雅,说着李小梅也有些飘飘然,再加上刘儒生在一旁起哄,李小梅便不好意思扫这几个女孩的面子,一杯接一杯地喝了下去。 李小梅喝多了,她怎么回的房间。她并不清楚,可她感觉浮在云端上一样,她很兴奋,又很渴望。她感觉体内伸出了无数双手,她急切需要什么。她在床上摸索着,她似乎摸到了什么,那是曾经熟悉过的男人身体,是谁的身体,她看不见。而她的手却在这具身体上摇晃,拉扯着。 刘儒生笑了笑,握住了李小梅伸过来的手,“哗啦”一下,如剥香蕉一般,剥下了李小梅的衣服,她是苏晓阳和江超群送给他的礼物,可她浑身不知,还一杯接一接在猛喝。他不希望趁人之危,他需要女人和他一起兴奋,一起扭动,一起放纵。 好在,梦六的酒不怎么伤人,而李小梅的酒量还行,虽然是醉态之中,可她对男人的需要,远大于刘儒生对女人的需要。他便知道,她确实是一个人,她很久没有男人。 这个发现竟然让刘儒生生出种种蜜意,这感觉对他来说一如深山的空气一般新鲜和爽快。 第13章情趣溢然 第13章?情趣溢然 刘儒生越是挑逗李小梅,李小梅越是急切,她好久没有这样的急切想过。她终于受不了,手也不安分地乱摸着,摸得刘儒生身上痒痒的,怪怪的,可这种感觉又是他渴望的。他身边从未断过女人,但是他喜欢成熟的女人,这一点,苏晓阳这个小子落眼便知道,所以倍酒的女孩没有给他,而把李小梅给了他。他其实第一眼就对她有许多的好感,只是没想到她这么激情四溢,还拉着他,扯着他,喊着,叫着。 刘儒生的情趣也上来了,他开始有了动作。当然他更希望女人有故事。他清楚李小梅的故事,他想要的女人,他都清楚她们的故事,他不喜欢对一无所知的女人下手,他也不喜欢对自己没有冲击的女人下手。他是主动要求送李小梅回房间的,李向阳、江超群、苏晓阳去洗桑拿去了。那个地方,他熟悉,在那个地方,男人全是皇帝,女人全是奴仆,跪式服务,就连身上的水都可以由这些女孩一点一点去吸下去,那个地方的女孩眼里没有男人,也谈不上爱。她们的眼里只有人民币,她们的心里也只能装人民币。不管愿不愿意,冲着人民币去想,再不想服务的男人,她们也能够服务得下去。 这些年来,刘儒生玩遍了全国的桑拿,他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厌倦这些地方,开始寻找他需要的另一种生活。这种生活总是与女人分不开,一如今天,他落眼全认准了李小梅,当然事先,苏晓阳就已经清楚了他的爱好和兴趣。 男人嘛,身体的那点念想,一如脸面上的那张嘴一样,吃了上顿,下顿无论想不想吃,总还是放不下,惦记着这一餐吃什么,怎么吃。这已经与饥饿无关了。 刘儒生就发现自己对女人就如对美食一样,总是需要,具体需要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只是现在,李小梅如一个生涩的小女生一样乱摸,乱抓时,他倒是新奇起来,拿出了这么多年来玩女人的全部手段,倾情于李小梅身上,把李小梅一浪又一浪推到最高峰,最云端。 “要啊,”李小梅已经被刘儒生弄得不知道喊了多少次,而这一整个下午,他们也没记住进入过身体深处有多少次。 李小梅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她感觉浑身上下都那么酸痛,她似乎感觉在梦中和一位陌生的男人一直在风花雪月,而且闹得风起云涌。只是睁开眼睛时,除她了自己,床上没有陌生的男人。梦中的她,那么兴奋,又那么急切,而且又那么满足。可是她感觉这个梦太真实,真实得就如活生生的男人上过她一般。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她又没印象。她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床上除了她自己,一切都没有什么异样。可她是怎么脱光自己的,又是怎么回到酒店房间的呢? 李小梅一点印象也没有。昨天的一切存在梦里,存在记忆里。只是这种梦和记忆却是她潜在内心所需要和愿意的。 “真是活见鬼啦。”李小梅一大早这么骂了自己一句,她以为自己是想男人了,而且想得太厉害产生的幻觉。可是却分明有痛的感觉,却分明是被刺激过的感觉。这是怎么啦?李小梅拼命地想,可她还是想不起来。这酒一多,确实容易误事,可是再多的酒也不至如什么都不记得,不至如一觉睡到现在。 唉,自己老了。李小梅叹了一口气。曾经和任志强从头天早晨玩到第二天早晨,她都没有出现过什么都记不清的状况。其实她这个年纪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阶段,身体的需求是最旺盛的时期,只要是有感觉的男人,她并不排斥和陌生男人发生那点游戏。她在秦县很显然找不到愿意娶她的男人,更找不到她心甘情愿去发生什么的男人。每次到鸿浩集团,只要是她一个人独守空房里,她就有找男人的想法,她就希望去享受被人如宠女王一样尽情去宠的感觉。活到她这个年纪,她算是看明白了,在爱爱这件事情上,谁占据着主动权,谁就是被享受的那一方。当然这种占据主导地位,通常是以强势而决定。在找女人与找男人的时候,付的钱越多,享乐的层次和内容就越多。可如果是工作之中,需要这种交易的时候,自然是权力决定享乐的高低了。如李小梅和任志强这种日久生情,彼此都快乐的一对,并不是很多的。 男人喜欢找妓女,更多的时候是在找一种做皇帝的感觉,在找一种被伺候的感觉。 女人呢?李小梅想,只要她付了钱,她一样可以如男人那般去享受被伺候的乐趣。只是她从来就是想想而已,她还没有勇气去迈出那一步,她还是害怕打破长久以为,属于女人被动的角色习惯。 那么多的男人喜欢权力,与内心对美女的需求和占有是分不开心的。三宫六院,哪个男人不向往呢?李小梅如果是个男人的话,她一样渴望这样的生活。 不想啦。李小梅狠狠地在大腿上纠了自己一把,疼痛感迅速传遍了全身,她便知道真实的一天要开始了。便起床穿衣,收拾自己。她还要去环境部门问处理收尘设备的问题,一想到设备,李小梅便想起了李向阳,他还在鸿浩集团吗?还有江超群怎么没喊她呢?昨晚这几个男人都在干什么?她害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江超群并没有纠缠于她,这倒让李小梅有些诧异,又有些失落。这女人嘛,总是惑得惑失,被男人纠缠吧,又老大不情愿。没男人找吧,又空空洞洞的。 李小梅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她不喜欢江超群,可是,她又渴望他如任志强那般宠着她,顺着她,甚至替她解决一切她解决不了的事情。她也知道,这显然是在做梦,一如昨晚她做了一夜的春梦一般。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吓了李小梅一大跳,她赶紧拿起来一看,是马英杰的。 马英杰急切地问:“李主任没事吧?昨天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谢谢马经理,我挺好的。”李小梅还是不记得昨天的事情。 “那收尘处理设备的事情,你问过吗?”马英杰松了一口气,昨天他给李小梅打过很多电话,一直是无法接通,他又担心她出什么事。可他总不能把电话往江超群手机上打吧?再说了,如果江超群和李小梅在一起,他不是自讨没趣吗?只好等李小梅给他回电话,可是一晚上过去了,李小梅也没来一个电话。现在听李小梅的声音很正常,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对不起,马经理,我昨天酒喝多了。设备的事还没去问,不过,我马上去问,一有消息马上向您汇报。”李小梅急急地说。 “好吧。”马英杰应了一下,便挂了电话,李小梅赶紧化妆,描眉,涂口红。收拾满意后,才背起包去敲江超群的门。门打开后,江超群诡秘地冲着李小梅笑着,李小梅不解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问:“江董事长笑什么?” “哼,装吧,装吧。”内心这么说,嘴上却不敢再如昨天一样冷嘲热讽。那个刘儒生是个角,苏晓阳背地里人喊他刘公子,而且这人不仅在省城混得开,就是在北京,他也能出入这样那样的圈儿。苏晓阳都不敢得罪的人,他更是不敢得罪。可这位刘公子好象偏偏对李小梅情有独衷,昨晚连饭都没下来吃,两个人也不知道关在房间里忙活什么,从下午折腾到晚上,江超群也真是服了这一对活宝。现在李小梅倒装得没事一般,哼,这女人。 “没什么,没什么。”江超群一边说一边让李小梅坐。 李小梅没心情坐,就问江超群:“李总走了没有?” “明知故问。”江超群在心里说,不过嘴上却笑着说:“没有要啊,他们准备去秦县考察呢。” “真的吗?”李小梅喜向望外,只要李向阳能去秦县,她一定下功夫去感动他,让他帮她先把设备装上,钱的事情,看能不能缓一缓。 江超群仍然笑了笑,不过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走吧,下去吃早点,他们在餐厅里呢。” 李小梅跟在江超群身后往餐厅走,李向阳和刘儒生果然在餐厅里,刘儒生一见李小梅,愣了一分钟,还是如昨天一样热情地迎了上去,还替李小梅移开了餐厅的椅子,请李小梅坐。李小梅显然不记得昨天的事情,一边礼貌地谢谢刘儒生,一边拿眼睛去看李向阳。 李向阳也如江超群一样惊异地看着刘儒生和李小梅,这两人关在房间里,饭都不吃。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相敬如宾?不对头啊。睡过的男女,无论怎么装,那种熟悉的皮与绊的关系,总是伪装不了。可李小梅好象完全没事一般,对刘儒生客气又而生份着。 李小梅的表现,正是刘儒生需要的结果,他在李小梅喝的水中弄了一种迷幻药,李小梅如在梦中,欲仙欲死。但是李小梅记不住真实他是谁。他不需要她记得什么,如果他能在某个空档间再想起她来,如果他觉得还需要她,他自然会让她想起他是谁,不过这样的情形不多,他不是一个长情的人。 第14章陷阱 第14章?陷阱 对于刘儒生来说,他玩女人,玩的全是情调,却不是女人本身。不过,他使用这种药,还是第一回,这药是从外国弄回来的,他拿了李小梅做了一次实验,发现还真是神奇。看来,人算计人的手段真是出神入化,登峰造极了。想想也挺可怕的,还真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忘掉曾经发生过的什么。看来在这个越来越物质繁华的社会,想要被牢记住什么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总,听江董事长说你们要去我们秦县,热烈欢迎。”李小梅灿烂地望着李向阳笑着,李向阳还是如昨天一样话不多,不过比昨天热情一些,对着李小梅说:“家门当然要欢迎我们啦。”正说着,苏晓阳来了,打着哈哈说:“昨天招待不周,不要怪兄弟啊,你们吃,老板喊我有事情,我先撤了。后会有期。”说着,冲着各位抱了抱拳,转身就走了。 “我们还去孟成林董事长的办公室吗?”李小梅小声音地问江超群。 “昨天下午,我已经挨了一顿批评啦。”江超群压低了声音。李小梅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李向阳和刘儒生同时说:“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说出来,让我们也高兴高兴。” 江超群便笑着打呵呵,李小梅倒觉得是个机会,便望着李向阳说:“家门大哥,不瞒你说,小妹遇到了困难需要家门大哥帮助。我给江董事长也添了麻烦,实在是对不起。”李小梅说这些话的时候,倒显得格外朴实,可爱,一点不像个女主任的样子,这倒让刘儒生的内心动了几动,不过他没有接话,而是不动声色地看着李小梅和李向阳。 “大家能聚在一起是个缘份,说吧,有什么困难,只要我李某帮得上,我一定尽力效劳。”李向阳的表情倒也实在,不像是装,也不像是客套话。江超群便接过话说:“李兄既然这么说,我就多一句嘴。我们县里有一家水泥厂,收尘处理一直是老大难,为这事,李主任让厂里停顿整理,结果厂子里的工人说要饭吃,把国道给堵了,一帮记者又把这事捅得满天飞,可现在职工也不放过李主任,要她解决收尘处理问题,您在这方面是专家,这次一定去现场指导指导。” “是这个事啊。这可是我份内的事,我做的就是这个生意。我感谢江兄和家妹都来不及呢。那我们吃完饭就走。”说着,李向阳带头开始吃饭,刘儒生也开始埋头吃饭,李小梅感激地看了看江超群,又看了看李向阳,想说什么,见大家都在吃饭,便把话咽了回去,也埋头吃起饭。 刘儒生最先吃完,站起来了说:“准备启程。”江超群便放下了碗筷,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开到酒店门口等他们下楼。 一行人走出了吴都大酒店,直奔秦县而去。到了秦县,江超群带着刘儒生去看秦县的一河两岸,这是江超群想重点打造的政绩工程,也是秦县目前的重点工程,对外的一张名片。河两岸,江超群想做成如柳园居那样的高档小区,于是花大力气请苏晓阳介绍一位大手笔的房产商,这不,刘儒生就成了他的坐上宾了。 到秦县集团大院后,李小梅让司机小王把车开到县集团大院来,她要带着李向阳去秦县第一水泥厂。这个厂在秦县东边,离县城有一段距离,但是距离省城的高速公路站才两公里,无论是去鸿浩集团,还是去省城,交通都十分便利,这也是第一水泥厂生意火爆得天独厚的优势吧。 李小梅在等车的时候,给马英杰打了一个电话,她在电话中说:“马经理,我已经把处理收尘设备的一位老板带到秦县了,现在准备和他一起去水泥厂看看,您就安心养伤吧。有什么动向,我随时向您汇报。” 马英杰一听,松了一口气,他担心李小梅连门都摸不着,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处理收尘设备的老板带到秦县了,看来,他还是小看李小梅了。昨晚到现在,他都一直心神不定,恨不得自己马上把头上的白纱布撕掉,亲自去省城跑收尘处理设备了。 马英杰总算让自己能心安一点,便往床头靠了靠,伸了一个懒腰。刚好被进来送水的栾小雪看见了,笑着说:“是不是每个当领导的都这么不省心?” “那当然。你以为官好当啊,吃、喝、拉、撒,哪一样都是大事,哪一样都要管,而且有时候还吃力不讨好。再说了,一个领导一个法,我们这些做下级的,全摸着石头过河呢。”马英杰笑着说。 “官这么不好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当呢?”栾小雪不解地问了一句。是啊,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尖了心思往商场钻呢?罗天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认,马英杰却心甘情愿地替别人养着老婆和孩子。这就是商场吗? 栾小雪实在是有些不明白,商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呢?可她爱的人就在商场里,她陪伴的马英杰也在商场里。看着他们,栾小雪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有时候是堵得慌,又是又是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如果做一名有钱人太太,是这种感觉的话,栾小雪想,还不如回到村里种田地去,至少天黑倒头就能睡着,天亮什么都不想地下地干活。可是,人总是那么地不满足,来城了,想着农村的简单、纯朴。在农村的时候,却巴心巴肝里要跳出农门。 栾小雪正想着这些事,马英杰却说:“我看一会儿书,你忙你的去,不要去想这些没用的问题。有些时候,糊里糊涂才是福。再说了,我们想了也没用,很多时候,我们的命运不属于自己。”马英杰显然不想和栾小雪讨论这个问题。他能对栾小雪说什么,权力是每个男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打江山就是为了坐江山,这是男人的一种本能。而女人往往成为男人们打江山的牺牲品。特别是商场中的女人,要么如男人一般没有姓别,要么就如李小梅这般,活得不知道自己是谁。可这些东西,马英杰不想让栾小雪知道。虽然他把栾小雪带进了商场,可下到秦县后,他又想去阻止栾小雪更多的了解商场的种种复杂,他也不明白,他这是怎么啦? 不管马英杰对栾小雪有多少复杂的感觉,有一点,他非常清楚,尽一切能力保护栾小雪,让栾小雪过得幸福快乐。特别是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罗天运和司徒兰都在保护的宝贝。 栾小雪离开后,马英杰盯着栾小雪的背影,发了一下呆。其实他并不想看书,他哪里有心思看书呢?那一套处理收尘的设备需要一百多万,这个钱怎么办呢?他在那个场合把大话说出去了,可他的心里根本没底。他虽然一直跟在罗天运身边,可是处理基层的问题,他还是显得不够老道。 对于男人而言,钱是英雄,权是胆。可是没钱又没权时,又有几个男人敢直着腰杆大喊:“上茅台。”而马英杰偏偏喊了,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喊出来的,喊出去的话,一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收不回来啦。 唉,钱啊。马英杰一边叹着气,一边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这是他遇到难题时,习惯姓的动作。结果伸手时碰到了伤口,他才想起来,头部受着伤呢,痛得他不由喊了一句:“哎哟。” 栾小雪赶紧跑了进来,急着问:“怎么啦?是不是伤口发炎了,要不要去医院?” “栾小雪,你不要这么紧张。我没事。在愁工作呢。”马英杰见自己又吓着栾小雪了,赶紧安慰栾小雪,栾小雪就是这样,总是把关心别人放在第一位,就拿吃东西这一点来说,栾小雪肯定是择小的,不好的东西,大的,好的总是留着让马英杰吃,虽然栾小雪从来没有去说,可是她越是没有意识的习惯动作,越让马英杰感动,这个女孩是真心在为别人着想,而不是作秀。 人与人在一起时间一久,好与不好的习惯总是在很细小的动作中自然而不自然地表现出来,也难怪无数文学作品写到白雪公主嫁给了白马王子,至如婚后他们是不是幸福,能不能幸福,都是一个任人去想,去猜的谜。 爱人容易,守日子就不那么容易。马英杰正这么想时,栾小雪却说话了:“马英杰,我们也算得上是亲人,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或者为难的事,我虽然帮不了你,可我也是一名好的听众,是不是?不要什么事都压在心底,容易得忧郁症,我可是听说,压力大了,领导们跳楼的,自杀也大有人在啊。”栾小雪也是从网上看到的一些消息,自从她把心交给罗天运后,她发现自己最感兴趣的新闻,还是网上关于领导们的传闻。这大约就是爱屋及乌吧。 “唉,我确实在家里睡得不安心。李主任把设备商带到秦县来了,可是要一百多万啊,我上哪里去弄这笔钱呢?”马英杰还是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栾小雪,栾小雪这么关心他,有时候象个大姐姐,有时候又如同小妹妹一般,马英杰没有理由对她收着藏着。 第15章私款公用 第15章?私款公用 “要这么多钱啊?”栾小雪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突然好象想起什么一样,跑到她的卧室,翻出一张卡,这是上次司徒兰留下来的卡,不过马英杰交给她保存着,说是找机会再还给司徒兰,卡上有五十万。 栾小雪兴冲冲地把卡拿到马英杰面前,晃了晃说:“看,这是什么?” “卡?”马英杰也想起来了,是啊,他怎么把这个事忘了呢。先把这五十万挪用一下,等他从秦旺喜哪里弄来钱后,再补上。反正这钱对于司徒兰来说,也是小钱,一如五十块钱一样。再说了,司徒兰也不会问他这笔钱,迟一天还给她与早一天还给她,没什么大的防障。 “栾小雪,谢谢你。”马英杰笑了起来。 “看看你,以后不许说谢谢两个字。我们谁谢谁呢?”栾小雪调皮笑了笑,便走出了房间,任由马英杰自己去想他的心思。 李小梅已经带着李向阳到达了第一水泥厂,李小梅的人刚从车子里站出来,秦旺喜那一边已经得到了消息,他指挥门卫,拦住李小梅的车,问清楚李小梅来厂子里干什么。李小梅对着门卫请楚清来意时,门卫向秦旺喜汇报了李小梅们的来意,秦旺喜一听是来装收尘处理设备的,二话不说,直接让卫门把厂里的大门关严,谁放他们进来,谁滚蛋。 李小梅急了,她扯着嗓子喊:“秦总,秦旺喜,你这样做是违法的。再说了,环境是属于大家的,不是属于你个人的,你没有权利随意破坏环境。以破坏环境为代价赚到的钱,都不是安心钱,你明白吗?” “李小梅,你不要在这里扯着破嗓子喊。你信不信,你再这么纠缠不休,我找人废了你。”秦旺喜站在二楼的厂过道上,冲着厂门口的李小梅说。 “秦旺喜,你要是个男人,是个带把的,有种把门打开再找人废我也不迟。你这样缩头缩尾的,算什么爷们啊。”李小梅喊话激秦旺喜。 秦旺喜气得在二楼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让人去牵他的大狼狗,他不信,他吓不走这个女人,象个阴魂一般,一年来一直纠缠着秦旺喜,让他很是不爽。现在,这女人又当着全厂的人面前,如此激他,他真恨不得带一帮人把女人按倒在地,让厂子里的民工把她**掉,才解恨。 狼狗被一名厂工牵了出来,这狼狗有半人多高,一身黑得发亮的毛,看上倒是漂亮极了。要狼狗的眼睛大得让人一看就害怕,而且眼神全是凶光,似乎一下口,浑身散发着夺命的凶姓。这条狼狗花掉了秦旺喜好几万块钱,是他养着守厂子的,他早就把话放出去了,狼狗是吃人的,只要敢进入他的厂子,咬伤了任何人,他概不负责。有了狼狗,附近的职工们,谁也不敢在夜里进入厂子,这狼狗咬起人来,据说往死里咬。平时秦旺喜也是拿大块、大块的肉喂它,就是让它需要时,放出咬人。 李向阳显然从来没见过这个架式,这乡下人就是乡下人。没规没矩不说,大脑里怕是半点法律的意识都没有。他们眼里只有谁的官最大,没有哪一条法律最狠。李向阳正想帮李小梅教训一下秦旺喜,可当他看到了厂里的员工牵着狼狗往大门处走时,那狼狗一看就不是善良狗,要是放出来的,他和李小梅肯定得受伤。于是赶紧拉着李小梅往车子里钻,一到车子里,李向阳便提醒李小梅说:“给江董事长打电话吧。” 李小梅也看到了大狼狗,她没想到秦旺喜还真的敢放狼狗出来咬人,幸好李向阳拉着她钻进了车子里,真的被狼狗咬伤了,怕也没办法找秦旺喜算得清楚帐。这种男人,内心就没有“怕”字,无知无畏是他们最根本的特色,要命的是这种人还总是与最高权力联系在一起。如果秦旺喜的身后不是站着江超群,他敢这么猖狂吗? 这男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简直是这一带的活土匪。真要是和秦旺喜干上了架,李小梅有的是亏吃。于是赶紧给江超群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小梅便把这边的情况向江超群汇报了,江超群哪边有些吵,一时间,没说话。李小梅便等着挨骂,这点事情,她都办不好。江超群一定又会火冒三丈。电话传来脚步的声音,李小梅仍然没有说话,等着江超群的怒吼。可电话另一头,终于安静下来了,江超群的声音传了过来:“刚才陪刘老板在看地形、地势,人多,听不清楚。你再把事情的经过讲一遍。”李小梅只好重复地的汇报一遍,没想到江超群这次不仅没有骂她,而且态度很好,他在电话中说:“李主任,别急,这小子,想反天啊,我给他打电话。” 果然,李小梅收起电话时,从车窗往厂部二楼看时,秦旺喜正在接电话,他一个劲地点头,李小梅也不知道江超群在电话里说了一些什么。电话一接完后,秦旺喜从二楼走到了厂大门口,亲自给李小梅们开门,并且给李小梅和李向阳道歉说:“李老板,李主任,你们大人不记小人的过,原谅我秦某有眼不识泰山,实在是对不起。”说着,亲自带着李小梅和李向阳参观了整个水泥厂,不仅如此,还让厂办公室安排饭局,他要亲自给李向阳陪不是。 李小梅没想到秦旺喜的态度一下子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竟有些转不过弯来,倒是李向阳比她显然老道许多,一口答应留下来吃饭,他还冲着李小梅使了一个眼色,李小梅便明白,李向阳是想和秦旺喜好好商量一下上设备的问题,看来李向阳肯帮她了。 李向阳对于设备还真是行家,在现场看了以后,他就指出,这设备要怎么装,而且还要尽快装。现在处理污染设备不合适的厂家,基本是不让生产的。也只有秦县这种小县城,才会允许秦旺喜这种奇葩存在着,要是在省城,哪个厂的老板敢这样对待环保部门,一定会吃不了让厂老板兜着走。只要环保部门出示污染不达标,哪家厂子敢这么强势地把主任拦在门外。 在吃饭的时候,李小梅和李向阳就设备问题基本达到了共识,由李向阳公司提供设备并负责安装,不过李向阳希望预付30%,剩下70%,货到付款。在费用问题上,李小梅问秦旺喜有什么问题,秦旺喜说:“你们觉得怎么适合,怎么做吧,我是一个大老粗,也不懂设备不设备。”正说着,秦旺喜的手机响了,他抓起手机问:“谁啊?” “什么?我爸老毛病又犯了?好,好,妈,你不要急,我马上赶回来。”秦旺喜一边站了起来,一边说:“抱歉,实在是对不起,我家老头子的心脏不好,老毛病又发了,我得送老头子去医院。这样,李主任,有什么问题,你全权和李老板谈,合同就由李主任代签吧。”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李小梅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好阻拦秦旺喜,好在李向阳答应费用的事可以商量。李小梅便借故上洗手间,把她和李向阳谈的情况全部给马英杰汇报了。马英杰在电话中对李小梅说:“我目前有五十万,你再去谈谈,看看能不能先上设备,剩下的钱,三个月付款。” “你一下子弄到了这么多钱?”李小梅惊异地问。 “借的。找朋友借的。你快去谈吧,尽快把设备到位,这样,我们对职工也就有个好的交待了。”马英杰在电话中说。李小梅“嗯”了一下,便挂了电话,照着马英杰的意思,继续和李向阳谈着款项的问题。 在反复的磨合中,李向阳总算松了一下口,答应先付五十万,货到后付三十万,剩下的,三个月付清,并且当场和李小梅签订了购买设备的合同。 李小梅喜滋滋地向马英杰汇报战绩,可马英杰问:“货到时,要付三十万吗?” 李小梅说:“是啊,不过,马经理别急。你可找朋友借五十万,我也能把自己的房子抵给银行,可以贷三十万,先斩后做,对付秦旺喜这种人,看来只能实施这种方式了。” “为难李主任了,也辛苦李主任了。”马英杰还是挺感动的,他完全没有想到李小梅会拿自家的房子去贷款,都怪他一时冲动,把大话放出去了。不过这次也算是一个教训,在冲动和不冷静的时候,是不能作任何决定的。 唉,这个副经理也当得实在是窝囊,一来,就让人打破了头,第二天又被逼着解决这种棘手的问题。好在,李小梅在关键时刻帮了他一把,要真是让他去借钱,他还不知道找谁开口。他跟着罗天运才两年,罗天运在鸿浩集团没有站稳脚跟,而且大量的时间消耗在与孟成林的争斗之中,这种内耗是最令京派领导头疼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一点,罗天运深有体会。孟成林在鸿浩集团时间太长,树大根深,再说了孟成林直接管着人事问题,哪个单位的一把手敢不看孟成林的眼色呢?何况还有一个无恶不作的苏晓阳跟在身边,这样的组合,罗天运和马英杰还真不是对头。可马英杰总相信一点,上帝要灭一个人时,必定会让这个人疯狂。 第16章狐假虎威 第16章?狐假虎威 马英杰对李小梅打电话,他想见见李向阳。可李小梅在电话中说:“马经理,您就安心养伤吧。这件事交给我去办,我一定会办好的。我现在就去银行办理低压手续,李老板说下午就回省城去,尽快发货,一定会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安装到位。” 马英杰见李小梅说得这么有信心,有把握,也就没再往心里去,任由李小梅去忙碌着。再说了,马英杰也想让自己安静一下,认认真真地分析一下秦县的状况,下一步工作怎么发展,都是他必须去面对的事情。 栾小雪还在厨房里忙碌着,马英杰每次听到厨房里发出响声,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只是每次这种响声,又总会让他想起了罗天运,他什么去省城任职呢?他要是不在鸿浩集团,自己的日子好过吗?不过这种起法总是一闪而过,罗天运就算不在鸿浩集团,也还是在江南省,在朱天佑身边工作的罗天运,孟成林恐怕也会敬着罗天运几分的。一如鸿浩集团的大小领导都敬着苏晓阳一样,“狐假虎威”在鸿浩集团的商场这些年来大获全胜,让苏晓阳越来越猖狂和得势。 马英杰每次起到苏晓阳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好在他现在远离了他,可是他必须趁着罗天运还在江南省的时候,尽快地走完自己的基层之路,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他要找到新的突破,新的政绩。而工业这一块在秦县是薄弱环节,除了一个极不正规的水泥厂外,好的企业不多,引进大的企业,带动秦县的经济的发展,这是马英杰下一步要走的路。 马英杰想,他要在这几天,拿出好的思考方案,找机会带栾小雪回一趟鸿浩集团,除了送栾小雪见老板外,他还是想从老板哪里听到更多的消息以及更多的指导经验。 马英杰正在想罗天运的同时,罗天运却在对发脾气,一大早,秘书丁小跳连开水都没烧,该分开的文件也是种类不清,他昨天看到环保部门送上来的一份文件,早晨却怎么也找不到。而丁小跳偏偏在这个时候不见人影,他在办公室里喊:“小丁,小丁,”一连喊了几声,不见人回答。一怒之下,他把电话打到了方扬办公室里,自从网上的贴子风波后,罗天运很少再带方扬参加自己的酒局,方扬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尽力想去挽回上次因为苏晓阳而犯下的错误,可是无论他怎样去试着贴近罗天运,罗天运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就拿安排秘书这件事来说吧,本来就是方扬的份内事。当马英杰的公示出来时,方扬去罗天运的办公室征求他的意见,选一个什么样的秘书合适。可罗天运说不急、不急。就算是公示期间,凡事,罗天运也总是喊马英杰去干,直到马英杰走的哪天,罗天运才肯接受方扬安排过来的秘书丁小跳。 丁小跳是苏晓阳关照过的人,再说丁小跳在报社工作过,还写过好几篇极有影响的社会热点新闻报道,在秘书科里,丁小跳人缘不错,左右缝源,平时对方扬也是左一声方办公室主任,右一声方大哥的,以至如方扬想,把这样的一个小伙子安排给罗天运当秘书,一举两得,既不得苏晓阳,又能让罗天运满意。罗天运还是喜欢有才的人,当年就是在报纸上发现马英杰的文字才华,才把马英杰要到身边来做秘书的。可才两年时候,马英杰就走了,他实在有些舍不得马英杰走。这秘书和司机就如自己的鞋子一般,合不合理,只有他自己清楚。方扬当初把丁小跳带到他面前时,丁小跳抢着介绍自己说:“罗总好,我叫丁小跳,以后您喊我小跳就行。”那个时候,罗天运就有些不舒服,他愿意怎么叫自己的秘书,还需要秘书来教吗?再说了,小跳、小跳,这名字本身就有问题,在机关上班,要的是稳定,跳来跳去,象什么样呢。现在这个丁小跳,干脆没人影了。气得罗天运抓起电话就吼:“方大办公室主任,这丁小跳是哪里来的贵宾,难不成还得让我去伺候他不成?” 方扬一听罗天运的语气不对头,吓得赶紧说:“罗总息怒,罗总息怒,这丁小跳年轻不懂事,罗总就多包含一下。” “方大办公室主任,你的意思是说,我罗天运容不下人了?和自己的秘书过不去?”罗天运的语气更冲了。他这几天的心情也不大好,司徒兰还在家里折腾,恨不得把家里的东西都换光才肯罢手。而且司徒兰的意思是让他这一段啥事不管,等省委董事长朱天佑把省里的事情理顺,下一步就会来一次大换血,人事方面肯定要大一动一次,因为江南省这几年问题不断,让北京方面很是头疼。而且省长郝鑫波到现在都没有死心,他这个年龄,争不到省委董事长的位置,就只能解甲归田,养鸟,抱孙子。这对于在商场中打拼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来说,又有几个心甘情愿呢?上一任的省委董事长一直压得郝鑫波抬不起头来,满以为他到站后,自己顺理成章地接任,可千算万算,还是没想到北京方面直接派人接管了江南省。他在内心是极不舒服的,而他培养的势力,都在很重要的地、市、州。就拿鸿浩集团来说,孟成林就是郝鑫波圈子中的人,而鸿浩集团离省城近,而且人杰地灵,经济仅次于省会城市江州市,还有武沙市、宜宁市,属于江南省最大的两个市,这两个市的主要领导都在郝鑫波的圈子之中,这显然是不利于省委董事长朱天佑的。而朱天佑要想改变这个局面,短时间怕是很难扭转乾坤的。所以在这种情形之下,罗天运并不想去朱天佑身边工作,成为众矢之的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在商场,本来盯的人就多,一分错误容易放大成十分、百分,而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从某种意义来说专来领导灭火的,上要维护领导,下要联系群众,说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可这种夹缝求生的日子,并不好过。再说了,罗天运有他自己的政治理想和抱负,他需要平台,需要真正成为一方诸侯,他最想要的位置是孟成林这个位置,他以为孟成林会走,无论是高升还是平调,他都希望孟成林走,只有送走了孟成林,他才有机会。在商场,送人也是一种手段。而对于罗天运来说,他愿意送人,而不是愿意去睬人。如果孟成林不是处处想压制于自己的话,他不会和孟成林把关系弄得这么紧张的。可是,商场中的事,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的,谁又能说得清楚,明天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呢? “罗总,实在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方扬不得不继续道歉着。他很清楚,罗天运对他有看法了,这上级领导一旦对自己有了看法,无论怎么做,无论怎么说,都很可能是吃力不讨好。一如方扬现在的处境,可是谁让他管不住自己身下的那个东西呢?管不住就会授人于把柄,在商场这种把柄说大可以置人于死地,说小,半毛关系都没有。玩女人的人多的是,包括苏晓阳自己,深身上下,哪一点是干净的呢?只怪他倒霉,栽在了苏晓阳手上。让罗天运对他产生了如此大的成见,其实除了那一件事外,他认为自己是对得住罗天运的。 “你快去把丁小跳找来,上班就上班,一个秘书比领导还要忙,我要这样的秘书干什么。”罗天运的火气一点也没减,说完“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罗天运大发雷霆的时候,丁小跳却浑然不知。他正和苏晓阳在厕所里谈女人,他昨晚被秘书科的几个哥们又捧又拍的,说他是未来的大领导,看看马英杰,跟了罗天运才两年,就高升了。这副经理干上一阵子就是经理、董事长,副总经理,总经理啦,未来的路太让人眼热了。这几个小兄弟,你一言我一语的,硬是把丁小跳说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一得意,自然就喝大了。可是一早醒来,感觉胃和肚子都不舒服,可能是昨天吃的火锅有问题,上班才一会儿,就开始闹肚子,把给罗天运烧开水的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再说了,在秘书科的时候,扫地、烧开水的活,都是别人在做,他不喜欢做这些事,他也认为这些小事总是属于庸人做的,他将来是要当领导的人,哪里需要干这些事呢? 可丁小跳就是不明白,秘书就是专干这种不起眼的小事,小事干不好,这大事干得了吗?他还没弄清楚这个道理。在报社做记者那阵子,玩的就是嘴皮子和笔杆子,认为靠这两样就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特别是他的热点新闻报道拿了省里的新闻头等奖,又被孟成林董事长在大会上点名表扬后,他整个人如在半空中一般,浮得那么轻,又浮得那么爽。 丁小跳被调进了秘书科,他离开报社的时候,以为到了集团就是等于进了天堂。可是他在秘书科呆在一年,硬是被冷了一年,既没有领导重用他,更没有领导再表扬他。 第17章?成为大秘的人 第17章?成为大秘的人 就在丁小跳百无聊赖,灰心丧气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时候,他和苏晓阳扯上关系了。这男人嘛,有酒、有色,想不熟悉都难。那天是丁小跳的表妹吴媚的生日,正好是假期,她缠着要丁小跳要请去吃烧烤。这丁小跳虽然在集团没人拿他当码事,在家族里都认为他是领导身边的人,夸他夸上天的。丁小跳扭不过表妹的纠缠,就把她带到了五顺路的雅庄吃烧烤,这个地方的烧烤是全鸿浩集团最有名的,一到晚上,灯火通明,甚是热闹。 因为过生日,吴媚就闹着要喝酒,丁小跳拿她没办法,就要了几瓶脾酒,吴媚话多,学校里的男生没劲,看着如没长大的高中生似的,还追她,姑奶奶才瞧不起他们呢。这一喝,一说的,自然吃得有些长。就在他们进入尾声时,苏晓阳从雅庄的二楼下来了,丁小跳自然认得他,他也认得丁小跳,只是他眼里是没有丁小跳的位置的。丁小跳没想到在这个地方会遇到苏晓阳,见他身边也没人,自然很热情地迎上去叫了一声:“大师兄好。” 苏晓阳瞟了一眼丁小跳,见他称自己为大师兄,心里老大不乐意,脸便往下一沉,刚想发火,吴媚却人来疯似的,抓着酒瓶赶过来说:“帅哥,喝一杯吧。” “小媚,回座位上去,别闹。”丁小跳训了吴媚一句,他已经看到苏晓阳的脸色不对,生怕哪句话不对头,冒犯了这位大秘。 “好啊,好啊。”苏晓阳没看丁小跳,迎着吴媚的热情地笑着。 丁小跳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苏晓阳拍了拍丁小跳的肩说:“师弟不欢迎我?” “哪里,哪里啊。大师兄弟,平时请都请不来的人物,我哪敢呢。”丁小跳喜出望外,一边把苏晓阳迎到了座位上,一边喊加菜。 苏晓阳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苏媚的身边,和她玩起来了,大西瓜、小西瓜。说大西瓜的时候,手势要做成小西瓜的样子,说小西瓜的时候,手势得做成大西瓜的样子。这是考反应和动手能力的,也是苏晓阳经常和鸿浩集团大学的女孩子们玩的游戏。 吴媚当然不是鸿浩集团大学的哪些女生,她虽然没考上一本,倒也上了一个三本,她所在的大学比鸿浩集团大学自然高得多,而且在省城,见识也比鸿浩集团多。 吴媚见有人陪着她玩,高兴极了,就对苏晓阳说:“帅哥,今天可是本小姐的生日,要是你输了,你说,送我什么礼物?”吴媚一点也不见外地望着苏晓阳说。 “小媚,你知道他是谁吗?不准闹。”丁小跳怕吴媚没大没小,得罪了苏晓阳。可苏晓阳却说:“小跳,看不起师兄了,在这里只有师兄和师弟,没有别的。喝酒。”说着满上了一杯,举起来敬丁小跳,丁小跳真是受宠若惊,也满满地上了一杯,一口干了。吴媚却不干,没人理她,就去扯苏晓阳说:“你们男人真坏,自己喝,不管我。” 说着,吴媚自己给自己上了一杯,苏晓阳倒从来没遇到这么喝酒和爱闹的女生,兴趣来了,大西瓜、小西瓜地陪着吴媚玩,他有意输了,在玩的时候,除了喝酒,他还低头发了一条信息。 丁小跳见两人玩得这么有兴致,除了给他们倒酒,加菜,搞服务工作外,内心却如吃了蜜一般,只要表妹陪好了苏晓阳,他自然就有机会了。 就在吴媚喊“大西瓜”时,苏晓阳地做了一个小西瓜的手势,“哼,你又输了。礼物,礼物呢?”吴媚摇着苏晓阳手膀子撒娇着。 “吴大小姐生日快乐!”一位陌生的男孩站在了吴媚身边,一大把火红的玫瑰,刺得丁小跳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他刚想发火,这男孩真是不识趣,这个当口来送花,成心搅局啊。 “你,你,----”吴媚惊得望着男孩。 “是苏先生给您订的花。我是花店送花的人。”说着,把花递给了吴媚,一转身,快步走掉了。 丁小跳松了一口气,可他真是服苏晓阳,不动声音地为表妹订了这么大一束花,而且以这种方式送给了她。 “苏先生?谁是苏先生啊?”吴媚捧着花问。 “小媚,快谢苏哥,这花是他送的。”丁小跳提醒吴媚。 “你什么时候订的花?你太神密了。哇,这个生日过得爽,太爽、太爽了。”吴媚笑得如月季花儿一般。她真的又是满上了一杯,大大方方地和苏晓阳干杯,这一来二去,再加上丁小跳讨好巴结苏晓阳,吴媚自然被高了,可她不肯回去,闹着还要玩。 见吴媚兴致这么高,苏晓阳提议去K歌,丁小跳身上的钱没带足,极尴尬地看着还在闹着要玩的吴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苏晓阳大约猜到了丁小跳口袋里不暖和,他自己是从秘书科出去的,他知道他们除了死工资,也没什么收入。于是大哥般拍了拍他的肩说:“跟着师兄一起走,挺起腰杆来。在鸿浩集团,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说着,拔了一个电话,就伸手打车,直奔钱柜而去。 钱柜是鸿浩集团最好的K歌城,丁小跳做记者时去过,不过去的机会不多,偶尔才有人请上那么一回。现在有苏晓阳在,他的腰杆自然挺了起来,等他带着表妹吴媚一进去,才发现包间还有两名女孩在。 两名女孩自然全围着丁小跳服务,一时喝酒,一时K歌,把丁小跳灌得醺醺然的。 苏晓阳专门照顾吴媚,拉着她蹦迪,陪着她唱唱情歌,整个过程中,苏晓阳表现得很绅士,只是后来,又是划拳,又是猜色子点数的,丁小跳被两名女孩放倒了,而吴媚也被苏晓阳灌得抱着他不肯放手。 丁小跳醒来的时候,他躺在酒店的房间里,身边却是晚上陪酒的两名身体女孩,丁小跳的血液冲得满脑门都是,天啦,这么刺激的场面,他居然拥有了。只是晚上他和她们有过吗?他半点也想不起来,可现在,他却伸手把这一对人儿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就在他翻身压向左边的那个女孩时,右边的女孩却说:“先付点小钱给我们好吗?” 没有更被这句话再扫兴的事情了。丁小跳不甘心地问了一句:“多少?” 女孩伸出了一根手头,“一百?”丁小跳问,女孩摇了摇头,“一千?”丁小跳又问。 女孩点了点头。“你们,你们宰客啊。”丁小跳从女孩身上翻了下来,瞬间想起了表妹吴媚,她去哪里了?这两个女孩是苏晓阳派来的? 丁小跳一下子紧张起来。赶紧去找衣服往上套,两名女孩是何娜和何阳,她们冷笑了一下,不紧不慢地穿着衣服。 丁小跳逃出了酒店。他不敢给吴媚打电话,更不敢给苏晓阳打电话。可自从这个夜里之后,苏晓阳却对丁小跳出奇地好。吴媚上学的时候,苏晓阳还弄了一辆大奔专程送她去上学,还说这是丁小跳弄的车。丁小跳自然明白苏晓阳在那一夜和吴媚发生了什么,他的心扯痛了一下,吴媚啊,那可是他的表妹啊,一个正正经经的黄花闺女。 丁小跳自从装上了这个的秘密,在舅舅和舅妈面前总如个贼一般,他清楚,如果让他们知道这档子事,他们不拔了他的皮才怪呢。 男人和男人的友谊来得如此简单,从那以后,丁小跳自然成了苏晓阳的正综兄弟了。关照丁小跳,也自然是苏晓阳的份内事了。 只是当机会给了丁小跳时,他还没习惯秘书怎么当。这不,跑厕所也忘了跟领导打声招呼,一蹲还十分、二十分钟的,这样的秘书,罗天运不生气才怪呢。 也难怪丁小跳会让罗天运生气,接手做罗天运的秘书,也不向马英杰请、教请,倒是把苏晓阳的一举一动当成了榜样。认为秘书是苏晓阳那样当,自由自在不说,还能想怎么就能怎么样。香车、美女说有就有,还不用担心钱的问题。跟着苏晓阳一起消费,那种爽,是丁小跳羡慕得不得了。这不,丁小跳就在厕所里遇到了苏晓阳,他也是上大号,两个人隔着木板门,谈起了女人。这男人一谈女人,自然总是与身体有关,苏晓阳说这女人啊,还是嫩芽时可爱,怎么掐都是水灵灵的,而且这嫩芽还特容易掐断,怎么做都会是一盘合口的菜。而上了年轻的老女人,皮打皱不说,还特他妈的觉得全天下是她的一般,全天下的男人就该多听她,爱她的一般。 苏晓阳是越说越气愤,也越说越带劲。丁小跳自然就不好提出来先走,只好一直在马桶上坐着,想等苏晓阳起身,他再起身。可苏晓阳刚刚受刺激了,遇到一个听他抱怨出气的对象,自然话就特多。他昨天带几个外地朋友去了一趟水县,朋友们想在水县享受一下,没有汽车,只有马车的生活。于是苏晓阳就把他们带到了绿岛,在前台登记的时候,没想到前台的服务台竟然让苏晓阳交住宿费用,苏晓阳说:“记在水县集团的帐上。”可前台服务员说:“老板有规定,没有她的许可,一律得现金住宿。” 第18章一对活宝 第18章?一对活宝 苏晓阳生气了,对前台服务员说:“叫你们老板出来。”前台服务员启先不愿意叫,可苏晓阳又是拍柜台,又是瞪眼睛的,前台服务员就怕了,只好给谢芳打电话,谢芳从总经理室来到前台时,见是苏晓阳,笑着说:“大秘书来了,有失远迎,罪过、罪过。”苏晓阳满以为谢芳一脸的笑,肯定会给他面子,就指着服务员说:“下次看清楚人,再说不能记帐。” 没想到苏晓阳话音一落,谢芳就接过话说:“大秘书,你也别怪她们,制度是我订的。我这是小本经营,都来记帐,我这酒店一天卖菜,人员工资,电费、水费可都是现金支付的,我记不起帐啊,你就多包容一下,多担当一下,可怜、可怜我们这些小本经营者的苦愁好吗?” 谢芳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容,可这话里话外,显然是拒绝苏晓阳记帐的要求。苏晓阳“哼”了一下,可他已经把外地朋友带来了,总不能说不让记帐,把人全部带走吧?再说了,在水县,绿岛是最好的酒店,在外地朋友前面,苏晓阳可丢不起这个人。可是如果不付现金,谢芳这一关显然过不去,他也听说过谢芳这个人是红黑两道都混得开的主,来起硬的,他还是有些怕谢芳的。苏晓阳不得不掏出一张卡递给前台服务员,直到服务员涮卡办好手续后,才把房门的钥匙交给他。在他转身去接朋友的时候,他清楚地听到谢芳对前台服务说:“干得好,一个秘书就来赊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苏晓阳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窝囊气,他早就习惯了被人捧的日子,而且在鸿浩集团,没哪家酒店、餐厅敢这么对他的。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县城却碰壁了,被谢芳弄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他恨得牙都痛了,可还是把外地朋友安顿下来,才带着一肚子气回到了鸿浩集团。从昨天到现在,这气还没消,正好和丁小跳谈女人时,他自然就想到了谢芳,这个老处女,那一脸皇帝女儿不愁嫁的神态,看着就令苏晓阳闹心。 方扬给丁小跳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就在心里纳闷,这正上班的时候,丁小跳手机也没带,是跑到哪里去了呢?想半天,他就跑到了厕所里来找,正好听到苏晓阳在谈论女人的嫩与老,便猜丁小跳肯定在里面。于是喊:“丁小跳,丁小跳。” 丁小跳赶紧应了一声说:“我在拉肚子。” “你赶紧回办公室去,罗总在发脾气呢。”说完,对苏晓阳客气地打了一声哈哈,马上就离开了。一边走一边想,这两人真是一对活宝,这厕所里,人来人往的,能这么大声音地谈女人吗?这么一想,方扬后背便有冷汗往外冒,他都在怀疑丁小跳,罗天运会喜欢这种人吗? 方扬啊方扬,又办错了一件大事。方扬在心里暗叫不好,如果再这样错下去,他这个集团办公室主任怕是要卷铺盖走人啦。 方扬回到办公室还是心神不定,想想他得做点什么,让罗天运改变一下态度。可是他能做什么才会赢得罗天运的赞赏呢?这人与人之间还得投缘,结缘,缘份不够,总是有些别别扭扭的。这上级和下级之间,如果结下了梁子,就惨得很。 方扬想到投缘这码事时,马英杰的名字便跳了出来,马英杰和罗天运就是投缘,让罗天运那么信任马英杰,可马英杰身上到底哪一样东西最让罗天运欣赏呢?方扬想半天,可他就是想不明白马英杰身上有什么东西可贵。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他对马英杰是多么地缺乏了解和观察。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当得也太失职了,这也不全怪他,马英杰本来就低调,除了罗天运要陪客外,他几乎不在外吃饭,更不会如苏晓阳般呼朋结友的。他就没看过马英杰有什么朋友,或者请过客,或者给他这个办公室主任带个小礼物什么的。所以这样的人,真的很容易让人遗忘,这样的人当然遇到对缘的领导,也极容易出道。现在的马英杰已经成了罗天运的人,而且深得罗天运信任,在整个鸿浩集团,罗天运除了华宇房产的老板赵华宇外,就是马英杰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最重了。 现在,方扬不得不放低姿态,主动给马英杰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的声音倒是先传了过来:“办公室主任好。我这一回老家,就被老家的人高级款待了一下,所以也没向办公室主任请安,对不住了,马英杰在这里向办公室主任道歉。”马英杰谦逊的话说得圆圆滑滑的,这样的话就如润肺液,一落进人的身体里,自然是舒服、爽快。 方扬平时只见马英杰埋头干活,话不多,也没见他拍过自己的马屁,可才几天时间,他倒也能说出这么贴心贴肝的话来,让方扬不得不想去重新认识和评估一下马英杰了。于是他的语气和态度变得热情起来,问马英杰:“马英杰,头上的伤不要紧吧?” 秦县堵国道的事,动静闹得那么大,别说是鸿浩集团高层,怕是省、市的官场都惊动了。再说了,这社会上的事,本来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全里。方扬不仅看了报纸上的报道,网上的流言蜚语,他也全看了,他对网络从来就是保持怀疑态度,能不信就尽量不信,能不往心里装,就尽量不装。这网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空的很,也漏得很。 “没大碍,谢谢办公室主任关心。”马英杰还是很谦恭的态度,方扬便松了一口气,直接说:“马英杰,我遇到难事了,想请教一下你,不知道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办公室主任,你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我一定效力。我在家,很方便,您吩咐吧。”马英杰现在很会说这样的话,而且张嘴便来。他以前以为这些客套话说出来多难为情,而且多虚假一样。现在发现,这些客套话是必备的,没有这样的客套话,没有这样的虚情假义,商场中,人与人之间怎么样才维护得住彼此的面子呢?又怎么样才能保持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呢?客套话也是保持距离的方式之一,再说了礼多人不怪,这是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经验,这样经验就是真理,就是大实话,而且也是广泛应用的话。 “马英杰,那我就直接说了。”方扬把罗天运发火的事向马英杰讲述了一遍了,讲完后,方扬问马英杰:“你说这个丁小跳,他适合做罗老板的秘书吗?”马英杰愣了一下,他实在没想到方扬是拿现任秘书丁小跳的问题询问他,他作为上任秘书,他又怎么好去评论自己的下一任呢?再说了,丁小跳才任秘书几天,他也不好枉下评论。丁小跳在秘书科算是活跃分子,不过丁小跳见了他,每回还算客气。而他对丁小跳谈不上厌恶,也谈不上有深刻记忆。 方扬见马英杰没有说话,就越发真诚地说:“马英杰,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出个主意,我要是再解决不好罗老板交待的事情,这个办公室主任怕是干不长了。不瞒你说,罗老板对我早有看法,你肯定也清楚。可我对罗老板谈不上忠心耿耿,可我也没有想去害罗老板。这一点,天地良心。上次酒店里的事,真是误会,是我中了苏晓阳的套儿,才被他套出话来的。这事在我心里压了很久,我一直想跟罗老板解释一下,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再说了,出了这样的事,我这个做办公室主任的,是有不可推托的责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在罗老板面前解释。马英杰,你一定要给我出个策,有机会的时候,在老板面前替我圆一圆,拜托了。” 马英杰见方扬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再端着架子就是他的不对了,于是说:“办公室主任,丁小跳并不适合做老板的秘书。丁小跳是一个比较会表现自己,会秀自己的人,这样的人不是老板喜欢的一类人。我给您推荐一个人,他是鸿浩集团报社副刊部的编辑,何先晖。他是江大的高材生,对历史、文化颇有研究,为人低调,话也不多。就是年龄偏大一点,不过,年龄大有大的好处,稳重,不浮,不飘。” 马英杰说的都是实话,他曾经想在罗天运面前推荐何先晖,马英杰在吴都日报副刊发的第一篇散文就是何先晖发现的,那个时候,马英杰仅仅是一名中学教师,虽然大学也是不错的学校,相对于何先晖的江大来说,自然要逊色得多。可何先晖硬是从大量的自由来稿中发现了马英杰,一篇接着一篇地给马英杰提修改建议,还建议马英杰读什么书,写哪一类的文章容易上稿等等。可以说,马英杰是何先晖一手带出来的。没有何先晖,罗天运也发现不了他。罗天运就是从吴都日报上注意上自己,那是一篇评论时会的文章,写得很有些尖锐,当然也有何先晖的建议和修改,发在时评的头条。没想到了这篇文章深得罗天运认可,一个电话打到报社,查找马英杰是哪里人。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机会,一个运气,整个人生的格局和路都变了。当然话也说回来,机会从来是留给准备好的人。机会给了丁小跳,可他硬是把这个机会拱手相让了。 第19章邪不压正 第19章?邪不压正 马英杰和何先晖就是从发第一篇稿子里认识的,从那以后,他们便成了朋友。后来,马英杰做了罗天运的秘书,何先晖反而主动远离马英杰,并且从来没开口要求马英杰办过一件私事。这样的人,放在罗天运身边是最安全的。可当时罗天运也没有问他关于下一任秘书的事情,再说了,司徒兰说老板要去省城任职,这秘书一事,他也就没多嘴。没想到的是,方扬竟然挑中了丁小跳,把这样的一个人派到了老板身边,老板不生气才怪呢。 方扬在电话中自然对马英杰感激了一番,两个人扯了几句闲话,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后,方扬又为难了。这个丁小跳是苏晓阳关照过的人,这么无缘无故换下来,苏晓阳哪一关怎么办?这人可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方扬左右为难。唉,人在商场,看起来风光无限,可累心的事情,又有没个人明白,几个人理解其中的苦处呢? 方扬想把丁小跳的事情压一压,可心就是静不下来。拿起文件,那些熟悉的汉字在他眼里却又变得陌生一般,怎么也跳不到心里去。正烦躁不安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方扬一看是罗天运办公室里的电话号,赶紧拿起电话问:“罗总找我有事吧?” “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罗天运说完就挂了电话。丁小跳倒是回办公室了,可是当罗天运问起那份关于环境部门送来的的文件时,丁小跳竟然否认没有这样的文件,他信誓旦旦地说一大早他就来上班了,文件他是一件一件地整理过的,没有看到环境部门的什么文件,是不是罗天运记错了,记仿佛了,把水利局的文件记成了环境部门。说着,丁小跳还从文件堆里拿出一份水利局的文件,递给了罗天运。那是一份关于全市修整池塘、河堰需要的资金申请报告,罗天运不看没可以忍着不发发,一看,火就来了。冷冷地扫了一眼丁小跳,可丁小跳却一点没感觉到,竟然还在说:“这份申请报告送来两天了,请罗总过目。” 罗天运“哼”了一下,挥了挥手说:“你出去吧。” 丁小跳想说什么,见罗天运埋头在看水利局那份文件,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走了。 其实环境部门的那件文件是丁小跳故意弄丢了,文件中提到了秦县第一水泥厂的问题,希望领导对环保问题加大力度,当然最后也是要钱的。丁小跳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苏晓阳,苏晓阳教他把这样的文件丢进了垃圾堆,还让他把水利局那份申请资金的文件放在最前面,水利局的黄主任答应资金批下来后,给苏晓阳一笔劳务费。 丁小跳还满以为他做得聪明,终于让罗天运注意上水利局的报告材料了,正喜滋滋地做着如马英杰这样被提拔的梦时,方扬来了,他喊了一声:“方办公室主任好。” 方扬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走进了罗天运的办公室。 “老方来了,坐。”罗天运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感觉,不过没有带火药味,方扬就觉得安心多了。 “罗总找我有什么事吗?”方扬很小心地问了一句。 “全国正在评选最美的民警,我们市的吴云同志入围了,你看,让小丁去采访报导组,这种稿子一样要认真对待,吴云同志能不能被评为全国最美的民警,宣传报道的材料很重要。小丁文采不错,让他去执笔,你另外再选一个人接一下小丁的活。”说完,盯着方扬看着,那眼神写满了“没问题吧?”的疑问。 方扬一听,顿时高兴起来了,堵在他心里的问题,一下子解决了。既调走了丁小跳,又可以重新给罗天运配一名合适的新秘书。 方扬看着罗天运,赶紧说:“罗总的建议好,罗总就是高明。这件事,我马上去办。” 李小梅真的把自己的房子抵押给了银行,贷了三十万的款。这个款贷下来后,她和司机小王亲自去了一趟省城,她想突然袭击一下,看看李向阳名片上的设备代理公司是不是真实的。 在司机小王的帮助下,李小梅找到了李向阳的代理设备公司,确实挂着收尘设备代理公司的牌子。她在楼下给李向阳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向阳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家门小妹好。” 李小梅也回了一句:“家兄好。在哪里呢?” 李向阳说:“我在公司里里。你们要的设备,我准备好了。你们随时可以来验货。” “还好了。”李小梅激动了一下,接着又说:“我就在你们公司楼下,我们马上上去。” 李向阳说:“我下楼来带接你们。”说着就挂断了电话。没一会儿,李小梅看到李向阳从大楼里走了出来,李小梅迎了上去,笑着说:“有个家门大哥哥就是好,办事效率高多了。” “哈哈。”李向阳爽快地笑了起来,这倒让李小梅奇怪了一下,接触过的李向阳还是第一次这么笑呢。 李向阳笑过之后,望着李小梅问:“是先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还是直接去看设备?” “还是去看设备吧。”李小梅急着说。 “那我们走吧。”李向阳说着坐进了李小梅的车,李小梅也没多想,带着李向阳按他说的地方,找到了收尘设备厂家。 到厂房货仓里,李向阳把李小梅带到一台崭新的收尘设备前指着设备说:“这就是正准备发到你们县城里的设备,家门小妹,看看满意可否?” 李小梅和司机小王绕着设备看了一圈,李小梅还伸手去敲了敲,拍了拍,响声也清脆动听,便满意地看着李向阳说:“太好了,今天就发货吧,你们明天就派人去安装。” “好啊。”李向阳满口应着。“不过,你们的钱带来了吗?”李向阳紧接着问了一句。 “我带了三十万,先把这三十万付给你们,货到的当天,再付五十万,剩下的钱,我们一定尽快付钱,放心。集团的事,这钱跑不掉的。”李小梅底气十足的说,这是任志强出事后,她第一次独立完成了一件事,心里开心极了。 “这,这个,”李向阳犹豫不决。 李小梅生气李向阳再变卦,赶紧说:“家门大哥哥,放心,我们不会赖账的。” “那,好吧。”李向阳好象是下了决心,终于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秦县第一台收尘设备要落户了。李小梅说不出多兴奋,直到走出设备厂老远,她还在回头望这个设备厂,好象这里装着她的美梦一般。 “来省城一趟也不容易,多玩一天,我请客。”李向阳在车上对李小梅说。 “不了,我今天就赶回去,明天等你们的设备。下午还要落实五十万,家门大哥哥的盛情,小妹领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来好好吃家门一顿大餐。”李小梅在车上笑着望着李向阳,那样子倒象个没长大的小妹妹,李向阳愣了一下,刘儒生的影子在他的大脑里跳了跳,不过他很快便说:“那为兄的就等下一次了。” 李向阳在路边下车了,说是约了客户。李小梅也没多问什么,就催着小王赶紧回秦县,她在车上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正在准备一份汇报材料,他打算解决好第一水泥厂的污染问题后,就去鸿浩集团把这份材料交给罗天运,多听听他的意见。 “李主任好。”马英杰在电话中,客气了一句。 “马经理,收尘设备明天就到秦县,我刚刚去设备厂看过货,没问题了。我把贷款的三十万交上了,明天货后再交五十万,您那钱?”李小梅不好意思说得太直接了,就停顿下来,等马英杰说话。 “没问题。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第一水泥厂。”马英杰说。 “马经理,你还是好好养伤,没问题。我能解决好,放心吧。”李小梅信心十足地说。 “我明天还是要去看看,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是大喜事,我当然要去。”马英杰是外伤,再说了,他也没这么娇气,回秦县一堆的事情等着他处理,他哪里能安得下心来呢?当然他如果不想作为,他也完全可以借故工伤而休假十天、半个月的。只是他既然把话说出去了,他就一定要实现,这关系到他在秦县能不能立足,能不能建立威信,这一点对于想在商场上一直走下去的马英杰是至关重要的。连罗天运都在努力地树立自己的为官风范,他又有什么理由不拼尽一切去努力呢? 马英杰是这么想的,也决定这么去做。不管商场有多少暗规则,有多少阴谋存在,他始终坚信一条,邪不压正。马英杰给李小梅打完电话后,专心埋头整理材料,这样也可以让栾小雪和罗天运有机会见面了。他感觉自己成了银河中的那一座连接七仙女与董永见面彩桥,而“七仙女”的栾小雪,尽管嘴上没说什么,可心里却始终在惦记罗天运。她那么热心地关注网上领导们的消息,都是冲着罗天运而来。当然栾小雪也很关心他,这种关心一如栾小雪所言,有很多亲情的成份。虽然爱情到了一定程度会升华为亲情,只有把亲人和爱人的感情融会贯通,男人和女人组织起来的家才是牢不可破的。 第20章父亲住院了 第20章?父亲住院了 马英杰笔下的材料越写越顺,他正在暗自得意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老家的电话,他按下接听键后,母亲的声音传了进来:“小浩,你快回来,你爸去菜园泼水时,从菜园边上摔下去了,伤得很重。” 马英杰一听,心猛地往下沉了一下,他也知道,如果不是摔得很重,父亲肯定不会允许母亲给他打电话,单身汉的时候,他一直为生计而忙碌奔波。结婚后,安琪根本就不喜欢农村,她只在新婚时,跟着马英杰回了一趟老家,当时正是雨天,土路到处都是泥巴,而鸡、鸭、猪、牛在农村都是散养的,粪便满村都是,马英杰村里的风俗是新媳妇要去各家跪拜,当马英杰领安琪去的时候,安琪一不小心,一脚踩在了牛粪上,安琪吓得惊叫起来,走在前面的马英杰回头一看,安琪的鞋子全部弄得很脏,安琪在惊叫完后,没好气地说:“这是一个什么破地方啊,我一辈子不想再来啦。”这一天,安琪没有去村里跪拜,和马英杰大吵一架,第二天一大早就回鸿浩集团了。从那以后,无论马英杰怎么求她,她都没有再跟着马英杰回家过。 马英杰一直对父母是心存内疚的,养儿防老是村里人常说的一句话,可他这个儿子却做得极其不合格。现在父亲摔伤了,他说什么也得马上赶回去,把父亲接到县城来治疗。 “妈,你别急。我马上回来。”马英杰安慰了母亲一句,就挂掉了电话,可是,马英杰犹豫了,他怎么回去呢?找催勇全要车吗?那么父亲摔伤的事又会被传出去,他们再演一出送礼的大戏,马英杰还真的吃不消。 马英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栾小雪推门进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啦?” “我妈刚刚来电话说我爸摔伤了,我现在必须回家一趟。”马英杰说。 “我也要去。”栾小雪望着马英杰说。 “你现在是特殊时期,农村的路不好走,你还是留在家里,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好吗?”马英杰不肯让栾小雪去,他自己头上有伤,父亲又摔伤了,他实在没精力照顾栾小雪。 “马英杰,让我去吧。你现在也是一个病人,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再说了,我没那么贵气,不就是怀个孩子吗?我妈怀我的时候,挑水,下地干农活,哪样没做过呢?我现在不是也很健康吗?马英杰,让我一起去吧,这样你妈和你爸也会心慰一些。”栾小雪说的是真心话,她爸和她妈在农村的时候,就希望她哥带着嫂子多回去一些,这样在村里,老人们才觉得有面子,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儿女孝顺呢?栾小雪在农村长大,很能理解这些。 马英杰听栾小雪这么一说,也就答应了。他很清楚,父母更希望儿妇媳多回去,回家越多,他们才越有面子。安琪这些年不愿意回家,父亲和母亲这几年一直在村里都抬不起头来,所以马英杰离婚了,父亲和母亲都没有指责过他,相反,他们更乐意接受栾小雪,栾小雪回他家时,什么都抢着干。马英杰看得出来,哪几天,父亲和母亲都很开心。 “栾小雪,你准备一下,我叫到车,马上就走。”马英杰说了一句后,就拿出集团的通讯记录,查找起来。想看看有没有自己关系好的同学在机关任职的,自从跟安琪结婚后,他和同学失去了联系,一来安琪不喜欢,二来,他自己也没混好,所以不大愿意被同学们知道。男人就是这样,没混好的时候,谁也不愿意被同学或者朋友们知道自己的处境。现在不一样了,他回秦县,虽然只是一个副经理,身份和地位都进入到另一个层面了。 马英杰把通讯记录看了一遍,也没发现自己熟悉的名字,就有些失望。栾小雪已经收拾好了,还给父母都准备了礼物,在这一点上面,栾小雪确实比安琪更懂得农村人的心理。 “走吧。”栾小雪望着马英杰说,接着,栾小雪变戏法一般,给马英杰头上戴了一顶线帽。马英杰愣了一下,想要摘下这顶线帽,可当他抬手时,马上明白的栾小雪的意思。他这么缠着沙布回老家,老家的人一定会问起问八的,与其让他们问这问那,还不如让他们觉得他的装束怪,笑话一下呢。 马英杰放下要举起来的手,不过由于车子没安排好,他还是站着没动,栾小雪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又问了一句:“怎么啦?” “车子还没安排好。”马英杰有些发愁了。 “找李主任啊,她不是有专车吗?”栾小雪提醒马英杰说。 “她,她去省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马英杰倒是没想到要找李小梅,栾小雪提到李小梅的时候,马英杰一边这么说,一边还是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他发现,除了她,他也不知道找谁更合适。 李小梅的电话一通,马英杰就问:“李主任回来了吗?” “快到县城了。马经理有事吗?”李小梅担心地问,她现在很害怕出意外啊,她已经拿房子作了抵押,现出事的话,她实在是没能力了。唉,想想这个主任也真是当得窝囊。不过也正是她对钱不感兴趣,才让她躲过了一节,如果她喜欢钱,爱参与这样、那样的工程之中,在任志强被立案调查时,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的。钱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在商场,做个不爱钱的领导,就算提拔不了,倒也不至如犯事。 “太好了。”马英杰喜出望外,他终于不用再为车子而发愁了。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当了副经理,如果他打车回村里去,村里人会笑话他的。人就是这样,更多的时候,活在面子之中。马英杰一样脱不了俗,再说了,生活中有这样那样的俗,才会让人不断地去追求和要求自己进步。没有人天生愿意去努力,去吃苦,去拼搏,很多都是环境逼出来的。 “李主任,我父亲摔伤了,我急着用车。可是我不想让办公室知道我父亲的事情,正为车子发愁呢。”马英杰赶紧解释了一下,他莫明其妙地说太好了,会吓着李小梅的。 “好的,马经理,你再等十分钟,我们马上到。”李小梅也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就放心,安心。 十分钟后,司机小王把车开到了马英杰住的小区里,栾小雪和马英杰谢过李小梅后,就直奔马家湾而去。 马英杰的车子一进马家湾,村里的支书马大庆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听说马经理回来了,带着一干人等在马英杰家里,马英杰刚一从车里下来,就被这群从支书到村长的村官们围了起来。 栾小雪从另一个车门出来后,没人注意到她,她便悄悄地溜进了家门。马英杰的母亲守在马建国身边,马建国的脖子扭伤,一条大腿也痛得不好,估计骨折的可能姓很大。可是他一见儿子被这么多村干部围了起来,那张黑得一脸打皱的老脸上,竟然全是笑容。 自从前任儿媳妇安琪愤然离开马家湾后,马建国就有一种巨大的失落和被架空的感觉,他虽然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是什么,可他在人前人后就是抬不起头来。新媳妇去每家每户跪拜是祖上留下的风俗,可偏偏就在他马建国的儿子手上被打破了,不仅是这样的,安琪干脆就不回马家湾,好不容易盼来了马家的孙子,可安琪就是不让这一对老人见面,偶尔去一趟鸿浩集团,安琪也是冷眼相对,根本不允许他们摸一摸孙子,说他们手上不卫生,容易感染到孩子。“取了媳妇,卖了儿。”是村里人笑话马建国时,挂在嘴边上的话。这话如一座大山一般,无比沉重地压着马建国,直到马英杰重新把栾小雪娶进了家门,栾小雪重新一家一家地跪拜时,马建国才敢在村里扬起笑脸。没想到的是,没过多久,马英杰居然回秦县做了副经理,这让村里的干部们,对他一下子变得亲近和恭敬了。也别怪这些村干部们,县官不如现管,虽然以前马英杰是总经理的秘书,可鸿浩集团是鸿浩集团,离秦县十万八千里,再说了,秘书也只不过是领导身边的人,这些村干部眼里只知道县委董事长和经理是大官,对于鸿浩集团的市委董事长和总经理,他们认为离他们遥远得可以不闻不问。 栾小雪走到马建国身边,亲切地喊声了一声:“爸,妈,我和马英杰回来了。” 马建国激动得都忘了自己受了伤,要挣扎地下地,被栾小雪拦住了。“爸,你坐着没动,他们一会儿就会散开的。”栾小雪瞟了一眼门外的人群,淡淡地对马建国说。 “我没事,我没事。”马建国激动得连连说。 “老东西尽爱好,怎么可能没事呢?刚刚还喊死喊活的受不了,儿子、儿媳一回来就忘了痛?”母亲一边擦眼泪,一边骂马建国。 “妈,你别急。我们这就送爸去县里的医院。”栾小雪扯过马英杰母亲的手说。 “我不去县里的医院,大医院会花好多钱。我不去。”马建国直摇头。 “爸,钱的事,你不要操心,有我和马英杰呢。”说完,栾小雪又瞟了一眼门外,见那群人还围绕着马英杰,不由得喊:“英杰,英杰,”马英杰赶紧一边应付村里的干部,一边往家里走。 第21章衣锦还乡 第21章?副县长也是个大官 村里的干部也都跟进了马英杰家里,栾小雪忙着给他们端茶倒水,这是村里的习惯,谁家来客人了,都得泡上一杯茶。 村里的干部开始夸栾小雪懂事,夸栾小雪长得俊巧,栾小雪只是笑笑,这些人,只是没见过大世面,他们不像江超群们那么虚假,所以,对他们栾小雪有一股自然的亲近感。 马英杰询问了一下父亲马建国的伤势,决定要送马建国去县里的医院,可马建国说什么也不肯去。村支书马大庆站出来说:“就去镇上的医院吧,村里有人摔伤什么的,都是镇上的曾红军看好的,我带你们去,他是我婆娘家的亲侄子。” 马英杰见父亲不肯去县城医院,而马大庆又这么热心,便说:“马叔,谢谢你。我们走吧。” 栾小雪想说什么,马英杰冲她使了一个眼色,栾小雪便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任由马英杰背着马建国走进了车子里,她和马大庆紧跟了上去,马英杰的母亲也要去,可车子坐不下,再加上家里又是鸡,又是鸭的,她也实在走不开,便留了下来。 马英杰一行人到了镇里的医院,马大庆跑进跑出地为他们张罗着,他显然对镇上的医院很熟,不大一会,就惊动了医院的肖院长,他亲自带着曾红军给马英杰的父亲看病,马英杰很有些过意不去,就把马大庆拉到一旁说:“马叔,你一会叮嘱肖院长和曾医生,这件事保密,别再扩散,侄子我刚回县里工作,父亲生病了,这么大张旗鼓,影响很不好。马叔,你也不想侄子犯错吧,所以,这件事,一定不要再扩散了,好不好?” 马大庆却不以为然地说:“侄子啊,你现在是经理了,是大官了,父亲生病,当然镇里的院长要出来接待一下的,怕什么呢?一切有我呢。” 马英杰见马大庆不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板起脸说:“马叔,这件事就按我的说办,不要声张,如果哪个走漏了消息,就别怪侄子翻脸不认人啊。” 马大庆见马英杰是真的生气了,赶紧鸡啄米般地点着头说:“好,好,好。” 尽管马英杰不让马大庆声张,可肖院长既然知道了是马经理的父亲住院,还是安排了镇里最好的病房,马英杰也没多说什么,等父亲安顿下来后,栾小雪问马英杰:“你为什么不让爸去县里的医院呢?” “我爸的脾气,我知道。再说了,我目前这个样子,万一父亲住院的消息传了出去,再被人作文章的话,我真的没有精力工作了。我的精力有限,他们可以不断地消耗我,激怒我,可我耗不起,能避一件是一件。”马英杰叹了一口气,头上的伤感觉有些隐隐作痛,便把线帽扯了下来,这一扯,正好被来送药的曾红军,还有马大庆发现了,他们不由得惊叫着:“马经理,这头-----” 马英杰赶紧把线帽戴上了,笑着说:“没事,没事,搬家具时,不小心撞破了头。” “不要紧吧?”曾红军很热情地问了一句。 “快好了。谢谢曾医生,我爸的伤势怎么样了?”马英杰问。 “粉碎姓骨折,有点麻烦,不过,请马经理放心,我一定尽力的。”曾红军还是热情地表着态,马大庆也在一旁帮衬着说:“侄子,放心吧。红军在镇上是有名的骨科专家。” “这几天,马大伯不能下床活动,最好是有个男劳力照顾他,这样也方便些。”曾红军望着马英杰补充了一句。 马英杰点头说:“我会留下来的。” 曾红军也点了一下头,便拿着药走进了马建国的病房。马大庆看了看马英杰,又看了看栾小雪,见两人都没理他,便干笑了两声,望着马英杰说:“侄子,我也该回家去,明天再来看望建国老弟。” “谢谢马叔。”马英杰便让司机小王把马大庆送回去,然后直接回县城去,马大庆一听,有专车送他回去,顿时眉开眼笑地说:“大侄子,真是客气,那我就先走了。”说着,便很荣耀地跟在司机小王身后,大摇大摆地走了。 栾小雪看着马大庆的背影说:“你这个叔叔真是好玩。” “他人还是挺好的,我考上大学那年,家里喂的几头猪,还有鸡和鸭,不知道为什么,一夜间全死掉了。眼看我上学的日期到了,我爸和我妈急得直抹眼泪,还是马叔招呼全村人捐钱给我上学,所以马家湾对我是有恩的,而我至今没为马家湾做过什么,对村里的人,我是有愧的。”马英杰一回湾里,就容易想起过去的许许多多,这大约就是融景生情吧。当曾红军一说需要有个男劳力照顾父亲时,马英杰就想,无论如何,他也该好好陪陪父亲了。 留在镇上的马英杰暂时放下了工作,也忘掉了工作。直到第二天中午李小梅打来电话,马英杰才想起了,他答应要去第一水泥厂看收尘设备的事情。为父亲的病,他把这档子事给忘了,只是李小梅在电话中说:“马经理,收尘设备已经装备完了,你父亲摔伤了,我就没有惊动您。等忙完这一阵子,我再去看望他老人家。”李小梅在电话很兴奋,看来收尘设备安装得很顺利。不过马英杰还是问了一句:“秦旺喜没为难你们吧?” “秦旺喜说是去上海了,不过他走的时候,给厂里打过招呼,不准再为难我们,所以,这次设备进厂很顺利。”李小梅独立完成了这件事,而且是在不到一周的时间内完成的,所以就格外地兴奋。她还在电话中对马英杰说:“马经理,您要是来了,一定很高兴的,金二狗带着很多人又是敲锣又是打鼓,感激得不得的,可热闹了。不过,马经理,李老板下午回省城去,这钱?”李小梅欲言又止,提到钱,她就有些难为情了,本来这是她该解决的问题,却压到了马英杰头上,何况他现在是病人不说,父亲又正在住院,这种情况下,李小梅实在是开不了口,可是李向阳说:“家门小妹,今天无论如何我得拿到五十万,如果拿不到钱,我就会把设备拆下来,带走。” 李小梅没办法了,不得不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一听,马上说:“李主任,你办得好。这样,你让小王来接我,我回县城给李老板转帐。”马英杰显然也很高兴,他终于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了承诺的事情。他相信,口脾的力量。只要这件事传开了,他在秦县的威信会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不过,接下来的任务更重,如何从秦旺喜手里弄回这一百多万,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马英杰要回县城,栾小雪也得跟着他一起回去,他是不放心让栾小雪留在乡下的。当他带着栾小雪走到父亲马建国面前时,他还没有开口,父亲就说:“小浩,你也该回去上班了。我这老把老骨头,一时半刻还恢复不了,所以,你回去上班。别一当副个经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连班也不上。快回去吧,你们陪了我一晚上,我就很高兴了。让你妈来照顾我就行,家里的事让你大姑来料理一下,没事的,放心吧。” 马英杰没想到父亲主动让他回去上班,他本来就比较难开马,父亲嘴上说伤得不重,可马英杰知道,粉碎姓骨折对于这个年龄的人来说,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他虽然有心让父亲去县城医院,可又害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人在商场,方方面面的问题就是多,就是复杂。不是他想得复杂,而是人心本为就复杂,一个人复杂一分,十个人就自然复杂十分,这人一多,一杂后,是很难把握的。可这种复杂姓,他得在父亲面前尽量地装得若无其事,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感觉挺对不起父亲的,虽然父亲是自己愿意住在镇上的医院,那是父亲担心住院要花很多钱,马英杰想到这一点就很难过,他都这么大的人啦,连父亲住个院都得要他担心没钱治疗,不敢生病,也生不起病,这是父亲这一代人最害怕的东西,这种状况会慢慢改善,也希望可以改善,这就更需要如老板这种想干事的领导,当然也需要他这一代人的担当。马英杰心里是有很多的想法,可想法也得一天一天地实现,好在,父亲和母亲总是全身心为他着想,就算是生病,父亲也不会拖他的后腿。 马英杰站在父亲面前,想说的话太多,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倒是栾小雪,望着马建国说:“爸,我们走了,你要多多保重,想吃什么就让妈去买,别太节约了。等马英杰忙过这一阵,我们再回来看你。” 马英杰离开医院的时候,特地去了一趟曾红军的办公室,把父亲托给了他。曾红军热情地望着马英杰说:“马经理请放心,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光荣。再说了,林河镇这么多年才出你这么一位大领导,医院伯父的病就是我职责。你放心去工作吧,林河镇有希望了,马家湾也有希望了。” 马英杰拍了拍曾红军的肩,老朋友似的笑了笑,就离开了曾红军。 第22章巴捧有钱人 第22章?巴捧大官 曾红军其实说的不是客气话,县里的领导,县委董事长和经理是外派的外,可副董事长、副经理大多是本地人,无论是谁在这个位置上,他们或多或少会偏向他们自己的老家,这是人之常情。所以大凡做到领导这一级,手里有权力后,都会照顾自己的家乡。秦县副经理这一级的干部,村村都通了水泥路,所在地的乡镇也跟着沾光。所以,哪个镇都希望自己的镇上出这样的领导,马英杰现在做了副经理,林河镇当然就会以他为骄傲了。 当司机小王把车开到林河镇医院时,马英杰和栾小雪已经在门口等着,马英杰和栾小雪上车后,让小王先去他家接他的妈妈,再回县城。 马英杰的车一回村,村里的人又如看热情似的围了上来,特别是马大庆,肩上还抗着锄头,显然是在地里干活,一见马英杰的车子回来了,也跟进了马英杰的家。 大姑已经来了,大姑家离马英杰家不到半里路,喊得应。大姑一见马英杰,把她扯到一旁说:“浩子,你现在是经理了,一定要帮帮你表哥,在县城帮他找份活干。” 马英杰为难了,他刚回县城,自己都没站稳。罗天运说得对,做官莫从门前过,确实是对的。三大姑,六大姨,他关照得过来吗?可父亲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他也只有这么一个姑姑,他能拒绝吗? 马英杰便对姑姑说:“姑姑,这事放一段再说好吗?我刚回来,事情多,有机会,我会帮表哥的。” 姑姑便欢天喜地地放开了马英杰的手,走过去对马英杰的母亲说:“嫂嫂,你放心去照顾我哥吧,我不会让这些鸡啊,鸭的饿着的。再说了,侄媳妇怀毛毛后,这些鸡啊,鸭的都需要呢。”说着,把目光落在了栾小雪身上,栾小雪的脸又一下子通红,看热闹的职工也都哄笑起来。 毛毛是林家河的本地方言,指孩子。马英杰的母亲确实有这个想法,上次栾小雪回来,吐过,她就猜到了栾小雪怀了毛毛,心里还暗算呢。所以这些鸡和鸭,她喂得全心全意的。马英杰被姑姑这么一说,才想到母亲舍不得离开家里,原来是为了让栾小雪生孩子时,唉,乡村还是保留着原始的诸多习惯,这些习惯在马英杰想来,是那么地原汁原味,一如这些被放养的鸡和鸭一样,在城里是吃上的。一感动,便对母亲说:“妈,辛苦你了。” 把马英杰养这么大,马英杰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说得做母亲的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赶紧背过身用衣角去擦眼泪,栾小雪的眼泪也差点要往下掉,快步走到母亲身边,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了母亲,母亲递过纸巾,却舍不得用,仍然用衣角擦着眼泪。 “都散了吧。”马英杰望着村里的人说。可村里的人还是不愿散开,马大庆便扯着嗓子说:“看个卵子。都滚。”他的话一落,村里的人如谁拿着枪赶来了一样,迅速地走开了。 马英杰看了一眼马大庆,就一眼,他便明白,基层的干部有基层干部的特色,而且这种特色就得如马大庆这般。 村里的人的是散开了,可马英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他小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谁家来了城里人,哪个干部下乡,他也会跑去围观。那个时候,没有小轿车,就算是拖拉机,马英杰不也是一样跟在小伙伴身后屁颠屁颠地跑去看吗?他现在算是荣归故里吗?他自己不认为自己算,可是在喜欢看热闹的职工们眼里,马英杰就是一个大官,一个荣归故里的成功人物,他自然会成为全村人教导孩子们的榜样。他不是不喜欢村里的人,可是他刚回来,这样被成群结队的人围着,传出去,总是不好。跟了罗天运几年,他在行事上面是极其谨慎的。可是他总不能把这种谨慎告诉村里的人吧?就算告诉他们了,他们也明白不了。他们心里只有马英杰就是大官,马英杰就如他们的天一般。 马英杰正准备和马大庆打声招呼就走,可马大庆却朝着门外迎了上去,马英杰顺着他的方向看,门外站着两名马英杰不认识的人,看样子倒像镇里的干部,镇上的干部总是夹在县里的干部和村里的干部之间,脸上有着乡村的苍劲,衣着却比村里人讲究、得体。 马大庆热情地喊着:“高镇长好,小武好。”高镇长是分管农业的镇长高程鹏,小武是刚来的选调生,他们来找马大庆了解果苗情况的,分管农业的副经理高延松要求林河镇被荒废的山上种板栗,树苗由县里统一发送,当然这树苗费用是要分摊到每家每户的,于是很多农家都不愿意种。这种果树带来的收益,一时半会他们也看不见。对于看不见的利益,职工们从来就是抵融的。再说了村里的小伙子、姑娘们只要不想读书的,全部去南方打工去了。谁愿意留在家里种田、种地呢?田和地都被荒废着,树苗就没人愿意掏钱买了。 高延松应了一声,正想问马大庆,眼前的这一家是不是马英杰家时,马大庆又抢先说话了:“这是我侄子马经理,这是镇里的高镇长,这是办公室的小武。”马大庆这么介绍的时候,声音、语调拔高了八度,特别骄傲。高延松已经猜到这位年轻人就是新来的马副经理,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了,赶紧奔过去,满脸堆着笑容,紧紧抓住马英杰的手说:“久闻马经理的大名,今天一见,高某太荣幸了。”高延松一边对马英杰这么一边转过头望着小武说:“小武,快打电话让镇里的食堂准备饭菜,马经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说什么也要去镇上指导、指导工作。” 节外生枝的麻烦怕就是眼前这个样子,马英杰越不想弄得复杂的事情,却越来越复杂。他赶紧说:“高镇长,坐一会吧。我们说几句话,我就要走了,有时间我会专门去镇里拜访各位的,现在我有急事,要赶回县里去,今天就对不起了。”说着,示意栾小雪给高延松和小武倒茶。 马大庆赶紧说:“我来泡茶,我来。” 栾小雪笑了笑,还是提起水瓶泡了两杯茶。高延松和马英杰扯了几句闲话,因为是镇上的领导,马英杰不能像对马大庆那般随意,再说了,这些中层干部也得罪不起,在干部提拔的时候,他们不仅有投票的权利,他们在工作上也会有为难上一级领导的鬼心机。这些都是从老板哪里悟来了,跟着罗天运做秘书就是这一点好,总经理管的全盘的工作,整个市里的情况,马英杰还是熟悉一些,方方面面虽然不精,倒也懂。这做官嘛,就是杂家,什么都得懂,什么都可以不精。 马英杰问了一下镇里的工作情况,高延松倒是兴致极高,滔滔不绝地从农业谈到工业,谈到水利建设,他也知道马英杰分管工业,可林河镇没有一家企业,谈到这一块时,他自然一笔带过,对果苗的问题和池塘水堰的问题,重点谈了一下,毕竟这些问题在农村也算是大问题。这些池塘、水堰都是六、七十年代修建的,这么多年都没人,都忙着搞经济建设,万一天山洪、暴雨或者天旱年,很多村就得遭殃。作为分管农业的镇长,高延松也有他的担心。 马英杰听得很认真,尽管不是他分管这一行,毕竟多了解农村的问题,将来有机会也好在罗天运面前多提提。林河镇是秦县最穷最偏僻的镇,别说罗天运从来没有来过,就算是江超群怕也是很少来这个镇,现在好不容易镇里出了一名领导干部,高延松当然不会错过机会,当然想说的话,尽情地说。再说了,马英杰听得很认真,这也鼓励了他越说越有功头。 马英杰的手机响了,马英杰一边掏手机,一边对高延松说:“高镇长,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李小梅打来的,她一等没见马英杰回来,两等还是没人影,心里发慌,怕马英杰有变故,她又该怎么面对李向阳呢?五十万啊,不是一笔小数目。 “马经理,你们到了吗?”李小梅的声音明显很急。 “李主任啊,很对不起,家里来了客人,还没走。再等等,我马上回县里,放心,我们很快就到。”说着,马英杰站了起来,高延松见马英杰确实有事,又握了握马英杰的手说:“马经理,您是林河镇里的人,今天可要把林河镇的事放在心上哟。” 马英杰笑了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马英杰带着栾小雪回到了林河县,李小梅和李向阳一直等银行里等着马英杰,他一下车就直奔银行,李小梅替他介绍了一下李向阳,马英杰紧紧握了握李向阳的手说:“谢谢李老板,谢谢,不好意思,回来迟了,让您久等了。” 李向阳微笑地和马英杰握手,还是如李小梅第一次见到的情形,他对马英杰谈不上多热情,也谈不上多冷淡,在他的脸上总是一副淡漠的气息,这种气息有些不像是生意的气息。可是这种气息反而更能让李小梅去相信他。 第23章记者采访 第23章?记者采访 马英杰拿出卡,当着李向阳的面,把钱转到了他指定的帐号里。当这些手续办完后,马英杰留李向阳在秦县吃完饭再走,可他婉转地拒绝了,带着几名安装的工作人员,随车回省城去了。 送走李向阳,李小梅和马英杰骤然轻松了许多,他们彼此看了一眼对方,相视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李小梅突然说:“原来我也可以有所为哈,我总以为要我独立去解决一件,面对这些问题,太难了,而且不敢想象。现在发现,只要肯为老百姓干点实事,哪怕如我这种能力的人,也还是能够办成功的。马经理,你是没去看啊,那些职工们高兴的样子,真是挺让人感动的。” 马英杰就算没有去,也能够想象得到,不过这件事能够这么顺利地解释,与李小梅的努力分不开的。他不由衷心地说了一句:“谢谢李主任,等秦旺喜回来后,我一定让他尽快把钱归还给你。” “秦旺喜只听江董事长的话,这事你现在还是去向江董事长汇报一下,免得到时候,我们又很被动。”李小梅已经对马英杰不再称呼“您”了,她觉得她和马英杰之间越来越熟,他比自己年轻,没必要这么生分。尽管“您”是敬语,在李小梅的心里,她很怕人家用这种“您”称呼她,中国的汉字格外令人想入非非,“您”是心之外的“你”很显然,一“您”就表现,人家根本不会拿你进入他的内心深处。这就如“官”字一般,一顶帽子下面两张嘴,谁能够运用好两张嘴,谁就能够在商场的路上走得远,走得顺。再如“跑官”,一个“跑”字那么生动地揭示了跑官就得拎着包包跑,而不是空着手去跑。在你没有能力拎着包包跑官的时候,就得用心,用智慧经营好自己的实力,一如马英杰这样,在关键时刻,成功地让罗天运把他送进了权力中心。别小看一个副经理,这可是通往更高一层的基石,京派的领导,下基层不就是为了打好这种基石吗? 马英杰对这些基本的道理很了解,经李小梅这么一说,赶紧打了一辆车直奔县集团大院而去。 马英杰走进县集团大楼时,总有人冲着他点头喊:“马经理好。”他微笑着点头示意,径直往三楼去。 江超群的办公室到了,马英杰敲了敲门,“请进”,江超群在里面喊了一句,马英杰便推开了门,这一推让他差点要惊叫起来,苏晓阳和冉冰冰,还有一位马英杰不认识的男孩居然坐在江超群办公室里。 马英杰发现苏晓阳和冉冰冰坐在江超群办公室后,他的心猛烈地跳了几下,他的惊慌显然也表现在脸上,他赶快装作弄头顶上的沙布,一边举手压了压沙布边缘,一边微笑着走了进去。 苏晓阳和冉冰冰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马英杰,他们也愣住了,倒是江超群笑着起身,主动对马英杰说:“马副经理怎么不好好休息呢?有什么事,让办公室里的人去做就行了。” 江超群这么一说话,气氛一下子好多了,给了马英杰,同时也给了苏晓阳整理自己情绪的机会。特别是马英杰,一边笑着回应江超群的话,一边走到苏晓阳面前,很亲密地握住了苏晓阳的手。苏晓阳也转得快,虽然还是那种阴阳怪气的笑容,却紧紧拉着马英杰的手,热情而又夸张地说:“二秘转正后,就把我们这些难兄难弟给忘了。你不接兄弟来喝酒,兄弟自己找上门讨酒喝了。” 马英杰就是怕苏晓阳不说话,一说话,他就知道怎么应对他。倒是冉冰冰怎么又到秦县来了呢?才几天时间,她怎么频繁跑秦县呢?于是余光在冉冰冰的脸上扫着,冉冰冰发怔之后,很快恢复了一脸的高傲,一脸等着马英杰来巴结、讨好的神情。她现在可是孟成林的心肝宝贝,她已经知道孟成林的秘密就是好这一口,当然他也不是每次都这么虐待她,玩情趣的时候,他甚至还肯让她骑在他的身上,任她骑马般地赶着他,拖着他。那种小时候女儿骑在父亲背上的情形,是孟成林在不玩虐恋时,最喜欢让冉冰冰玩的一种乐趣。冉冰冰有时候特别不理解孟成林的这一点,他为什么那么喜欢这种父女之恋呢?冉冰冰上大学的时候,读过一本书《洛丽塔》,尽管那是一本经典名作,可冉冰冰一点也不喜欢,她始终没办法接受中年男人对未成年女孩的占有。孟成林尽管那么喜欢玩干爹和干女儿的游戏,可他有他的原则,未成年女孩,他一律不沾。这一点,令冉冰冰对他另眼相看,看来他有他的底线,而这个底线恰恰是冉冰冰所认同的。冉冰冰不怕贪官,如果她为官的话,她愿意做何坤,而不愿意做纪晓岚,选择做一名贪官的乐趣远远大于如罗天运这种人,当然罗天运也是假正经。如果真的很正经,也不会睡了栾小雪,还搞大了人家的肚子又不要她。在这个问题上,冉冰冰到现在都没想明白罗天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不过,不管她有多少想法,孟成林却很少同她讨论罗天运的事情,有时候她问到罗天运,孟成林也只是笑笑,或者转换话题。关于商场的事情,孟成林半点都不想和她谈。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她就是一个女人,或者就是一具肉体,一具供他取乐的巨大姓爱容器。有时候想到这一点,冉冰冰就会涌起无限的悲哀感。她知道,他不爱她,也不可能去爱她。可是孟成林会爱吗?他还有爱吗?在这一点上面,冉冰冰还是羡慕栾小雪,至少马英杰会紧张她,马英杰会为她而选择回到秦县任职。仅就这一点,冉冰冰一想就那么地不爽。要么马英杰喜欢栾小雪,要么是罗天运在喜欢栾小雪,他们之中,总有一个对栾小雪是真心。人,一旦动了真情,才会尽一切能力去为她而想,去为她而虑。可自己呢?对她真心的男人在哪里?既然得不到真心,那么她要在孟成林这里得到一切可以得到的物质。 现在,马英杰就在冉冰冰面前,而冉冰冰不再是单一的她,而是某个集团中的一员。这个集团是马英杰必须去仰视的,她当然也是马英杰得仰视的人了。这是冉冰冰的逻辑,女人嘛,一旦背后站的人威武,她自然就会高贵起来。 一见冉冰冰和苏晓阳这种神态,马英杰便在心里笑了起来,这两人,都是狗仗人势。不过笑过之后,马英杰的神经却紧崩着,他们到秦县准没好事。 “苏兄见笑了,你可是贵客,稀客,兄弟我肯定是接不来的,只有江董事长才有这个面子,请得动苏兄。苏兄,这一次大架光临秦县,怕不是来讨酒喝的吧?”马英杰不动声色地回应着苏晓阳,同时故意引出了问题。在等苏晓阳回应时,马英杰这才不慌不忙地把脸转向了冉冰冰,故意夸张地说:“这不是鸿浩集团的美女加才女冉大记者吗?什么风把你亲自吹到了秦县呢?这一回你可要好好写写秦县,江董事长在秦县的大手笔,就等你笔下生花,给我们秦县,给江董事长锦上添花。” 冉冰冰想给马英杰一个冷脸子,她现在是记者部副主任,那个男孩是吴都日报新招来的记者徐应平,她现在没有写稿任务,不用参与记者写稿考核,只是她却热衷于关注秦县,这不,秦县第一水泥厂上了收尘设备,那么多职工敲锣打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一个电话,拉着苏晓阳跑到秦县来了。 冉冰冰是老板目前最宠的女人,苏晓阳当然清楚,又是送房,又是送职位,而且听说冉冰冰要到秦县,老板也没有阻止,没阻止就算是默认吧。对于老板都默认的事情,他们当然更是有理由整出大动作来。再说了,冉冰冰这女人野心大得很,不仅要给秦县第一水泥厂做专版报道,还要大力宣传龙头企业解决就业困难的优势,她有这个想法,除了配合苏晓阳给马英杰制造麻烦外,另一层意思就很明显,她这么卖力宣传,肯定是需要版面费的,这种版面费,当然就得秦旺喜赞助了。她上次来报道堵国道的事情时,知道秦旺喜是个土财主,便拉了苏晓阳一起,想再弄个整版报道。 冉冰冰说是为了报社的工作,苏晓阳心里很清楚,这女人就是冲着有老板的面子,下各县弄钱来了。钱真是个好东西,男人爱,女人也爱。 马英杰的一席话,抬了江超群,又让冉冰冰和苏晓阳听着舒心,特别是江超群,他倒没想到马英杰这个年轻人看着朴实得很,说起话来倒是面面俱到,一点空隙也不让别人钻。不由得对马英杰多了另一种看法,便笑着对冉冰冰说:“马经理年轻有为,冉记者有机会也要好好写写马经理,带着工伤还坚守在工作的第一线上,这种精神实在太可嘉。我是准备在干部大会上,好好把马副经理的事情宣扬、宣扬的。不瞒你们说,秦县的干部风气问题,是该好好整治一番了。一到下午,机关办见不着几个人影,一到周末,玩麻将成风,我就不明白这秦县人,怎么这么爱麻将这一口呢?马副经理这么敬业,是该成为秦县的表率了。这就需要美女大记者,多多支持啦。” 冉冰冰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马英杰和苏晓阳甚至是江超群都有些莫明其妙。 第24章拉广告费 第24章?拉广告费 冉冰冰笑过之后,突然说:“好啊,好啊。不过快到吃饭时间啦,马经理要不要把夫人也请出来一起吃饭啊?” 苏晓阳和江超群显然没想到冉冰冰会这么说,特别是苏晓阳,尽管也怀疑过罗天运和栾小雪有一腿,但这种怀疑总感觉不成立。如果罗天运真和栾小雪有一腿,他会让自己的秘书睡自己的女人?特别是冉冰冰说栾小雪怀的是罗天运的孩子,如果真是这样,罗天运现在这把年纪,有了孩子他应该娶她才对,他现在是单身,娶一个女人又不影响他什么。不至如把自己的女人嫁给秘书吧?再说马英杰和栾小雪可是举行了婚礼,他们就是实际的夫妻了。罗天运也没传出有和别的女人有什么徘闻,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些显然都不合常理。所以,苏晓阳对冉冰冰的话,总认为不靠谱。在网上闹一些动静无伤大雅,反正这网络,谁都可以上去胡诌一把,倒也没什么。可是真正放在实际的生活中,苏晓阳却不愿意被人抓住任何的把柄。对老板送给冉冰冰的房子,苏晓阳就看法,这玩女人嘛,玩了就玩了,给点小恩小费,吃吃喝喝,就可以,上升到送房子的程度,这不是给自己下套、挖陷阱吗?可老板要这么做,苏晓阳不敢反对半句,再说了,如果他反对的话,这反对的话传到冉冰冰耳朵里,她要是在老板耳朵吹起枕头风来,几个男人受得起女人的枕头风?他不是找死嘛。他再怎么为老板卖命,很有可能就抵不过冉冰冰的一阵枕头风。男人,管不往下身那根东西,就抵挡不了耳边女人唠叨的话。在冉冰冰的问题上,苏晓阳不敢多半句嘴。可冉冰冰越来越猖狂,她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不会把马英杰,甚至连江超群也没放在眼里。就如现在,他们是有任务在身的,而这个女倒好,不仅要留马英杰吃饭,还得让人家带上夫人,不明白她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 “江董事长,我来找您是关于第一水泥上收尘设备的事情,既然您这里有客人,我下午或者明天再来汇报好吗?”马英杰的眼睛望着江超群,脚步却往苏晓阳面前移了移,再一次握住了苏晓阳的手说:“苏兄,今天实在是对不住了,我没办法陪苏兄喝一杯,改日,我一定专程去鸿浩集团接苏兄来喝酒。不瞒各位说,我父亲老毛病发作了,我要赶回乡下去看父亲,我妈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家吃饭。对不住了,冉记者,下次有机会接你来秦县采风。” 马英杰话一落,苏晓阳赶紧说:“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的话。兄弟有事尽管忙去,下次有机会再聚。” 苏晓阳不希望马英杰留下来,秦旺喜根本没去上海,中午的酒由秦旺喜埋单,如果马英杰去了,冉冰冰在酒桌上和秦旺喜是谈整版报道的事情,怎么谈呢?就冉冰冰这种说话不过脑子的劲头,准会拉着秦旺喜问这问那,万一把事情暴露出来,苏晓阳还真是没办法交差。老板叮嘱过,现在是非常时期,能低调就要低调,老板允许他们下来弄点钱,但是不允许他们再把罗天运的事情挑起来。如果真把罗天运逼极了,大家都没什么好日子过。 冉冰冰这女人,典型头发长见识短,就知道呈一时之气,与栾小雪去争高低。 冉冰冰见她的提议被苏晓阳否定了,老大不高兴,闷在一边不说话。苏晓阳也懒得理她,马英杰一见这架式,赶紧往外撤。只是当他下楼后,他给李小梅打了一个电话,把他看到的情形给李小梅讲了一下,讲完后,马英杰问她:“司机小王可靠吗?”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呢?”李小梅问。 “冉记者突然到秦县,我心里很是不安,总感觉他们又在策划什么,所以想让小王去盯着点,看看他们还和哪些人接触。”马英杰把自己的顾虑直接对李小梅讲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李小梅是值得信赖的,再说了,李小梅的房子也作了抵押,他和她现在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他们没有理由不站到一起,紧住江超群他们了。 “小王跟了我几年,这小伙子很不错的,对我也很忠心。我让小王马上去盯着他们一点,有任何事,我随时向马经理汇报。”李小梅说着就挂了电话,喊小王进办公室后,交待他去集团盯住江超群们,记住他们在哪里吃饭,见过哪些人等等。 小王一边点着头,一边说:“我保证完成任务。”说着,就直奔县集团大院而去。 小王没开车去,车子的目标太大。他是打车直奔县集团大院的,他在侧院里装成走路的样子,眼睛不时盯着县集团大楼口,没多久,江超群还有催勇全等人从楼上下来了,除了江超群和催勇全,其他人,小王并不认识,只是他死盯着江超群,看到江超群带了一男、一女上了一辆车,催勇全带了另一名男人上了另一辆车,车子开出了县集团大院。 小王还是打了一辆车,紧跟在江超群的车子后,他们去的方向是丽都大酒店,那是秦县最上档次的一家大酒店,虽然称不上什么星级,在秦县接待重要客人,一般都是在这个大酒店里。这酒店一沾上集团接待的边,档次自然就是最重要的级别了。 丽都大酒店到了,小王在丽都大酒店对面的副食店门口下了车,他看见秦旺喜在丽都大酒店门口徘徊着,他没有去上海?他是接江超群一行人吗? 果然江超群从车子里钻出来后,秦旺喜便迎了上去,一边和江超群说着什么,一边握着另一位男人的手,还握了一下另一女人的手,就领着他们进了丽都大酒店的门。 小王赶紧给李小梅打电话,把他看到的情形告诉了李小梅。李小梅又给马英杰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小梅就说:“马经理,这个秦旺喜,明明在家里,还要骗我说去上海了,安装收尘设备时,他硬是没到场。这钱怕是一时半会,他不会给的。” “秦旺喜没去上海?”马英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是的。他就在丽都大酒店招待江超群他们。”李小梅很有些生气,可她生气归生气,又能拿秦旺喜奈何什么呢。 “我知道了。”马英杰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李小梅怔怔地盯着手机发呆,这都怎么啦?一个骗她,一个也这么淡然的样子,他们到底都在玩什么把戏呢? 在丽都大酒店里,秦旺喜欢天喜地地陪着江超群和苏晓阳、冉冰冰们,他其实也没骗李小梅,确实是准备去上海,一来,他不想安装收尘设备,倒不是钱的问题。一装上这个东西,就证明他在金二狗他们面前输了,他早就放过话,他就是要破坏环境,就是要赚钱,他们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可职工们闹了一年,最终设备安装了,他在面子上接受不了。不过一听说吴都日报的大记者冉冰冰要来采访这件事,而且还要给他整版报道,他就兴奋了。上报纸啊,那可是他们秦家好几代人都没有过的事情,他的父亲在农业学大寨的时候,很多人一起照过一张相,那张照片在报纸上刊发过,为这事,父亲唠叨了几十年。现在要整版报道他,还要配发大照片,秦旺喜当然美极了。一爽快,答应给冉冰冰五万的辛苦费。冉冰冰没想到秦旺喜还真是土财主,她这个版面不软广告形式,可以是宣传报道,也可以适当给点费用,不过就算是整版广告,在吴都日报末版也才两万块钱,现在的广告不容易做,而且被省城的都市报,晚报压得根本没什么空间。冉冰冰一出马,就是五万啊,她兴奋得下座位给秦旺喜倒酒,满满一杯酒,她一口干,秦旺喜可是第一次和这么漂亮的女记者打交道,也一口干了。 江超群见这一对人拼酒,怕冷落了苏晓阳,就和苏晓阳也拼起了酒。为了调节气氛,江超群示意催勇全把办公室的两名选调生喊过来陪酒,这酒桌上缺了人气,几个老爷们还真是喝不动。 秦旺喜的注意力全在冉冰冰身上,他被冉冰冰这股泼辣劲刺激得,一个劲夸冉冰冰长得俊俏,而冉冰冰脸上乐得如海棠花盛开一般,愈发妖娆动人。看得秦旺喜一阵阵想入非非,那是他见过最美丽,最有才,又最能说会道的女人啊。秦旺喜便借故倒酒,时不时把手搭在冉冰冰肩上,冉冰冰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让他的胆量越来越大,等两名选调生走进包间时,秦旺喜赶紧让冉冰冰挨着自己坐,这样说话就要方便一些。 冉冰冰扫了一眼新进来的两名选调生,一名瘦得如竹杆儿,风吹得倒。另一名则有些胖而且矮,虽然脸蛋倒还不好,可这一瘦一胖站在一起,倒令冉冰冰觉得想笑。当然啦,这两个女孩都不及她长得漂亮,这女人嘛,特别是在酒桌上,总喜欢压倒别的女人。这压倒的方式无非就是美貌和才气了。不过,现在不是一个才女吃香的社会,反而是美女盛开的时候,如孟成林这样的干爹们,哪个会去找一个才女呢?当然最好是美女加才女,只是上帝会把两种绝佳的优秀放在同一人身上吗? 第25章酒局总是晴 第25章?酒局总是晴 “哼,”冉冰冰在内心笑了一下,便移到了秦旺喜身边,而秦旺喜对她的讨好、赞扬更加露骨了,两名选调的女孩刚一落坐,他就说:“冉大记者,是我见过最漂亮,最会说话,又最解人意的女孩,这么漂亮的女孩,不知道将来谁有福气娶你哟。” 冉冰冰故意挺了一胸,又扫了两眼来的两个女孩,两个女孩虽然一个坐在苏晓阳身边,一个坐在江超群身边,可她们显然没陪过多少酒,紧张得手都不知道怎么放。就有意想捉弄这两个女孩,于是便对秦旺喜说:“秦总,这新来的两个小妹妹,哪个都比我水嫩,漂亮,秦总,是不是该和她们喝一杯呢?” 两个女孩都不大会喝白酒,而且她们确实是新来的,见冉冰冰拿她们说话,不由得更加紧张。苏晓阳也扫了一下这两个女孩,虽然都长得一般,可这种生嫩的紧张感是他喜欢的,不由得有意保护她们,就说:“秦总,你和冰冰再喝一个,把她喝好了,她大笔杆一挥,秦总的光辉形象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迷死。” “哼,大秘一见了小妹妹,这膊胳就往外拐。还是秦总好,秦总,不理他们,我们来玩石头、剪刀、布,谁输谁喝酒。当然,董事长和大秘作陪,我要是输了,董事长和大秘陪我一起喝,要是秦总输了,这两个女孩陪着一起喝。”苏晓阳见过闹的女人,没见过如冉冰冰这么闹的,一个人玩就玩,却扯着一大帮子人围观,不过冉冰冰这个提议也不错,只有这样,这喝酒的氛围才能调得起来。要不,看着她和秦总表演,也确实没趣。 “冉大记者,你可要赢哟。”江超群也没想到冉冰冰这么能闹,喝个酒居然还把他和苏晓阳都扯了进来,可冉冰冰在苏晓阳面前的大大咧咧以及苏晓阳对她不敢得罪的神态,江超群都看在眼里。心想,这个女孩来路不小,苏晓阳不敢得罪的女人,他江超群也得罪不起。再说了,如果仅仅只是一名记者,敢这么猖狂地扯上他们一起喝酒吗?于是,抬高了声音为冉冰冰喝彩。 由于有江超群和苏晓阳加在冉冰冰这一方,秦旺喜也不敢怎么赢冉冰冰,再说了,冉冰冰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这两名女孩喝酒,她们越是不喝,冉冰冰越是要找机会让她们喝。 一连三盘,秦旺喜都输了,冉冰冰兴奋得又是拍掌,又是喊,“喝啊,快喝。”两个女孩第一杯还能喝下去,到了第三杯,又没吃什么菜,再加上早晨,她们也就买了一个馍镆打发的,肚子早就饿了。这么闹酒,她们实在受不了。两个女孩不敢看江超群,那可是董事长啊,平时见上一面都没机会呢,哪敢让他带酒,同时把目光对准了苏晓阳,苏晓阳见不了女孩求救,一爽快,把两个女孩的酒全干了。冉冰冰更不舒服起来,她要是是这两个女孩喝醉酒的样子,可苏晓阳故意和她作对一样,一发狠,扯着秦旺喜继续玩,一口气玩了十盘,秦旺喜输了八盘,冉冰冰就斜着眼望着苏晓阳说:“大秘,怎么样?这怜香惜玉的感觉很爽吧,喝啊,接着再喝。” 苏晓阳可没遇到有人敢这样对激他,真的就把两个女孩的喝全代掉,这么一来,两个女孩一个劲对他说着感激的话,他的酒也喝大了,看桌上的人都成了双影,便傻笑着说:“再喝,接着喝。” “哼,就这么酒量还逞能。”冉冰冰嘀咕了一句,便转头问秦旺喜:“秦总,这酒喝好了,你没事吧?如果没事,我们去您的厂里,徐记者还要拍照,采访。”直到这个时候,秦旺喜似乎才发现了徐应平,他还以为是冉冰冰采访自己,这酒喝得也有些多,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说:“小兄弟,来,敬你一杯。” 徐应平看了一眼冉冰冰,整个酒桌上,冉冰冰没有介绍他,闹酒的时候,也当他不存在一样,这个时候提到他,他突然有种被人重视的感觉,而这种被重视显然是冉冰冰发出来的,他便有些感激她,至少闹酒的时候,她没有把他扯进去。看来这个才比他大两岁的冉冰冰,在照顾他,也在保护他。 徐应平赶紧站了起来,望着秦旺喜说:“秦总,请您放心。有冉记者带我,名师出高徒,这篇报道,一定会写得好。” 徐应平的这个马屁拍到冉冰冰胸口上去了,不由也下座,拿起杯子,转向徐应平说:“来,小徐,我们和秦总干一个,下午好好采访哟。” 三个人又干了一杯酒,而苏晓阳却把手搭在了瘦高个女孩肩上,喊着说:“来,再喝。” 瘦高个女孩站也不是,让也不是。江超群怕苏晓阳失态,赶紧说:“冉大记者,你们下午还要采访,这顿酒就到这里,晚上不走的话,我安排,再继续喝好,喝倒好不好?” “谢谢江董事长,这晚上,如果我们不回去的话,想留在秦总的厂子里,感受一下。您就不用管我们了,把苏秘书照顾好就行了。”冉冰冰很客气地望着江超群说了一下场面的话,这酒便散了。 催勇全把苏晓阳扶着往楼上的客房走,苏晓阳推开催勇全,扯着嗓子喊:“江老板呢?江老板的人呢?” 江超群赶紧对着冉冰冰挥了一下手,算是送他们的。便走到苏晓阳身边说:“晓阳,我在这里。”陪酒的两个女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站在一旁发愣。 “江,江哥,走,我们再喝。”苏晓阳一把抓往了江超群不肯再放,江超群便扶着苏晓阳往客房部走,催勇全也愣住了,他不知道是该跟上去,还是该离开。 “催主任,我们是不是回去上班?”两个女孩问催勇全。 “我们都回去上班。”催勇全领着两个女孩出了包间。 江超群把苏晓阳扶回客房部后,苏晓阳还是扯着江超群的手不肯放,江超群便知道苏晓阳这是喝到了高峰状态,不找点乐子给他放松放松,他下午就别想脱得开身。于是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号码拔了过去,电话通了,江超群说:“宏伟,你带个女孩过来陪个客人,越新鲜越好。” 江超群把苏晓阳按在沙发上坐,可苏晓阳就是不肯坐,扯着江超群要跳舞,嘴里说:“这人生啊,短得就是一睁眼,一眨眼的功夫。江哥,要及时行乐,及时行乐。” 江超群扯了一把苏晓阳说:“好,好,及时行乐,乐子马上就来了,你就好好行你的乐吧。” “乐子在哪里?乐子在哪里啊?”苏晓阳丢开江超群满屋子找着,江超群哭笑不得,唉,这个苏晓阳啊,走到哪里,寻到哪里。 敲门声响了,江超群松了一口气,赶紧去开门,叫宏伟的男人领着一名小姑娘站在门外,江超群一看这小姑娘,虽然也有一米六二,可这脸上还挂着未脱的稚气,不由问了一句:“这女孩多大?” “叔叔,我十八岁了。”女孩抢着说。 “她说今天是十八岁生日了,想要一部苹果手机,所以就来了。”宏伟压低声音在江超群耳边说着。 “乐子呢?乐子在哪啊?江哥,你别走,我的乐子呢?”苏晓阳在屋里乱蹦乱跳着。 “去吧。”江超群望着了一眼小姑娘说。 小姑娘倒是胆子挺大的,径直往房间里走,江超群便带上了房门,随着宏伟一起走出了丽都酒店。 小姑娘走到苏晓阳面前,苏晓阳一把扯过她,笑着说:“乐子来了,乐子来了。快,陪我玩乐子。” 小姑娘从来没见过这架式,吓得直往苏晓阳怀里钻,她越这样,苏晓阳越刺激,原来真有好乐子来了。苏晓阳扳近女孩的脸,忘我地在女孩脸上,嘴上乱添着,女孩越来越不敢动,任由苏晓阳动作着。 “小宝贝,”苏晓阳已经感觉这个小女孩什么都不会,可他要的就是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女孩,便一个劲地叫着:“小宝贝,脱衣服,对,脱衣服。” 苏晓阳就是酒喝多了,长得又白又帅气,小姑娘倒是很喜欢这样的叔叔,特别是他叫她小宝贝,更是让她开心极了。在家里,可没人这么叫过,那个小女孩不渴望做父母的小宝贝呢?可是母亲带着她改嫁后,继父自己有个姑娘,比她大一岁,继父一点也不喜欢她。给自己的孩子买苹果手机,就是不给她买。无论她怎么苦苦求妈妈,妈妈就是不肯给她买。每天看着姐姐在她面前显摆着苹果手机,她就恨得牙咬咬。前几天在网上无意看到,有女孩出卖自己的第一次,换到了苹果手机,便想,她也可以这样做啊。于是便留意街上那种很暧昧的酒店,招不招那种服务的女生,在转街中,遇到了宏伟,她把想法对这个男人说了,这男人倒也大方,真的给她买了一台苹果手机,条件是随叫随到。这不,她被宏伟送到了这里,说是把这个男人伺候好了,还会有奖金的。 这男人是干什么呢?他长得这么帅,难道还没有女人喜欢他吗?小姑娘一边想着一边脱衣服。 第26章她只是乐子 第26章?她只是乐子 小姑娘尽管身头有一米六四,可身子并没发育好,看上去那么鲜嫩,还带着一股朝露气息,这倒是苏晓阳第一次遇到过,因为喝了酒,更因为这小姑娘的憨态和不知所以然,刺激得苏晓阳忘掉了一切,只有他和这个小姑娘的世界-----。 “好痛啊,叔叔,好痛。”小姑娘叫了起来。 “别喊,”苏晓阳不耐烦地用手捂住了小姑娘的嘴,小姑娘便咬着牙不喊,可是越来越痛,她便伸手去推苏晓阳,可她的力气太小,而且她越是推他,他越用力。越来越痛,小姑娘不敢再喊。任由苏晓阳反反复复折腾着,她也不知道他到底弄了多久,她只知道痛,除了痛,还是痛。这个被她喊着叔叔的人,一点也不痛惜自己,尽管嘴上还叫着:“小宝贝,”可他却抓着她,如一只凶恶的老鹰扑向一只刚刚出壳的小鸡一般,她是那么地无助,可是为了那台可以与姐姐拼美的苹果手机,为了不再受姐姐白眼,小姑娘硬是咬着牙没敢再喊。 苏晓阳累了,他从来没有这么爽、这么凶狠地穿透着一个女孩的身体,那个小地方真是美极了,让自己飘到了空中,那些白云,那些蓝天,随着他的运动,幸福地浸泡着,把他一浪又一浪地送到了云端之外,真是痛快极了,原来没有长熟的果子也有另外一种味道,这种味道就是青春年少,就是涩涩的骨朵儿,总是异样的艳丽和惊世骇俗。 苏晓阳满足极了。做男人做到这个份上,还有什么可以放不下的呢?除了伺候好一个人,他不爱商场中的一切事,他就爱在这些没有被染指过的花骨朵里留恋往返,他需要她们的年少无知,他更需要她们的涩讷与稚嫩。 苏晓阳倒头睡过去了,小姑娘有血流了出来,一滴又一滴,接着便是更多滴往外涌,为什么会这样呢?女人都是这么流血不止的吗?她害怕了,迅速穿上衣服,拉开酒店的门,往外冲,可是她的身体好痛,她想跑,可她却跑不动。她挣扎着告诉自己,一定要离开这里,她不想被人发现,她还得上学,下午还有课呢。 小姑娘的名字叫熊丽丽,等她急匆匆地赶到教室门口时,遇到了栾小娇,她感觉浑身无力,就如同遇到救星一样。栾小娇是她唯一的好朋友,因为她们的家庭都是说不出口的家庭,两个小女孩自然成了死党。“小娇,”熊丽丽刚吐出这两个字,整个人往下倒,栾小娇眼急手快,抱住熊丽丽,她喊:“丽丽,丽丽,”可熊丽丽没有答应她,她吓坏了,赶紧背起熊丽丽就往医院跑。 栾小娇打车的时候,对司机说:“司机叔叔,我能不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司机瞧了一眼栾小娇,又看看了躺在她身边的女孩,便把手机递给了栾小娇,栾小娇拔通了姑姑栾小雪的手机,栾小雪正在睡觉,见是陌生号,便有些不想接,马英杰却在另一间房间里喊:“栾小雪,栾小雪,手机响了。” 栾小雪只好按下了接听键,栾小娇的声音传了过来:“姑姑,我同学晕倒了,你赶快带钱到医院来,我们没钱。” 栾小雪吓了一大跳,想问栾小娇倒底是怎么一回事时,手机已经挂断了。她不放心,赶紧起床,走到马英杰房间说:“小娇说她同学晕倒了,她们去了医院,没钱,我得去医院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我陪你去。”马英杰赶紧放下正在写的材料,站起来就往外走。 “英杰,你留在家里吧,我能行的。”栾小雪不想被马英杰这么宠着,有时候过份被有宠着,对于女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一旦养成了对男人心理上的依赖,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再说了,她和马英杰并不是夫妻,他们这种被绑在一起生活的情形,只是搭伙过日子。无论马英杰对她多好,这种日子迟早是要散伙的。她想的人,念的人,还是那个她又怕又放不下的他。那个新婚的夜里,她和他相拥的幸福,他对她无限的抚爱,以及他的无奈和紧张,都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骨髓之间,这个人,会娶她吗?这个人什么时候才可以安全地娶她呢?她总会有这样的问题冒出来,可是无能这样的问题冒出来多少次,在他的面前,她不会去提任何的要求。他已经有太大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是她能够理解得了的。而她能够为他所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她信他,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在地告诉所有的人,孩子是他的,他才是孩子真正的父亲。 栾小雪对马英杰而言,能不要他的照顾,她就会不要。独立是她必须具有的能力。 “那你当心一点。”马英杰也怕遇到熟人,被发现他没有回乡下去,传到江超群耳朵里不太好。马英杰突然发现自己越来越假了,明明不想去做的事情,他居然能够如此圆滑地脱口而出。他才回秦县几天,他就有一种感觉,他在变,在染这种机关的秘色,而且他会越染越深。只是他能有别的办法不被染上吗?如果他对栾小雪不客气,不照顾好,他能背得起这份被信任的责任吗?如果他在苏晓阳之流面前,不装,不假,他能够和他们周旋吗? 唉。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马英杰望着转身出门的栾小雪在内心如此长叹着。 栾小雪下楼打车赶到了医院,在医院大厅里栾小娇正吃力地背着熊丽丽东张西望,栾小雪赶紧赶了过去问:“小娇,怎么啦?发生什么了?” “姑姑,”栾小娇一下子哭了起来,“她还不醒,不会是死了吧?” “小娇,别哭,我来抱。”栾小雪赶紧把熊丽丽抱起来往急救室送,等把熊丽丽送进急救室后,栾小雪又去给她办住院手续,栾小娇守在急救室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等栾小雪办完手续赶来时,医院问:“谁是病人家属?” 栾小雪赶紧说:“我是的。” “你们做大人怎么这么混蛋呢?这孩子------”医生把话打住了,她发现栾小雪太年轻,不象是孩子的母亲,再加上栾小娇凑了过来,她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到底怎么啦?”栾小娇急着摇着医生的手问。 “你跟我来。”医生让栾小雪跟着她去了办公室,栾小娇进急救室看熊丽丽。 “这孩子是因为男女之事过度造成大出血,再晚送来一点,孩子就会没命的。”医生望着栾小雪说。 栾小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医生的话,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知道这女孩是谁,也不知道这女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对医生说:“医生,这事你替孩子保密好吗?我去问问孩子。” 栾小雪走进急救室的时候,栾小娇正抓着熊丽丽的手说:“吓死我了。你到底怎么啦?” “我,”熊丽丽欲言又止。 “孩子,告诉阿姨,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栾小雪问熊丽丽。 “丽丽,这是我姑姑。”栾小娇见熊丽丽不解地盯着栾小雪看,马上解释。 “我,我,-----”熊丽丽结巴着,她不敢说。可是她这么在医院里住着,她母亲迟早会知道的,一想到母亲,熊丽丽便哭了起来,“阿姨,你不要告诉我妈,她会打死我的。阿姨,你给我妈打电话,就说我在你家住几天,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阿姨,我求求你,好吗?” “那你告诉我,是谁把你把弄成这个样子的?”栾小雪问。 “我,我不认识他。”熊丽丽哭了,那个男人,抓着她,反反复复地翻来翻去地撞击着她,她只想要如姐姐那样的苹果手机,她没有想过,这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她以为就是睡一觉,以为很快,可是没想到那个男人,在她的身体里折腾了那么久,而且,而且还会出这么多血,熊丽丽是真的害怕了。 栾小娇不解地望着栾小雪,她对姑姑的话似懂非懂。可是熊丽丽和她才上初二,丽丽又没男朋友,不可能吧? “你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那你怎么就跟着人家走了呢?是别人用强你吗?”栾小雪继续问,栾小娇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一点点,原来熊丽丽的裤子上的血不是来大姨妈啊。栾小娇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望着这个好友,一句语也说不出来。这事也太搞了吧?丽丽怎么会跟着陌生的男人做这种事啊,平时她们俩最瞧不起在男生中间混着的女生,说她们是风流种子,是妖孽。可是现在,她最好的好朋友,居然被陌生的男人弄成这个样子,栾小娇又气又急。 “丽丽,你说啊?到底发生什么了,是哪个王八蛋用强了你,我让我姑爷教训他,我姑父现在是经理,丽丽,你说出来,别怕。”栾小娇快言快语,而且极度气愤。 栾小雪瞪了栾小娇一眼,栾小娇没理栾小雪,继续说:“姑姑,快给姑爷打电话,让他去抓那个王八蛋。” 栾小雪拿栾小娇没办法,吼了她一句说:“小娇,你能不能安静点?”可话是这么说,栾小雪发现她要是不告诉马英杰,她还真不知道这事接下去该怎么办。于是拿出手机,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 第27章欺人太胜 第27章?欺人太胜 马英杰在电话也没听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说:“小雪,你别急,我马上赶来。” “丽丽,别怕。以后没人再敢欺负我们的。有人欺负我们,我就告诉我姑爷去。”栾小娇一脸的骄傲。栾小雪真拿这个侄女没办法,她怎么一点也不像自己,怎么如此虚荣呢?栾小雪突然对栾小娇升起了这种不好的感觉。 熊丽丽果然情绪好了许多,稚气地问栾小娇:“我妈是不是也得听你姑爷的话?” “那当然啦。我姑爷是经理嘛,你那个城管的妈妈,肯定归我姑爷管。”栾小娇语气越来越骄傲。 “小娇,一会儿你姑爷来,你可别这么多话。”栾小雪警告栾小娇,如果这些话让马英杰听到了,他会不会笑语,栾家的人怎么这个样子呢? 马英杰赶来了,栾小娇一见马英杰,便热情地贴上去说:“姑爷来了,姑爷,这一回,你一定要帮我,要抓住那个王八蛋。” “怎么回事?”马英杰问栾小雪,栾小雪便把马英杰拉到一旁说了几句,马英杰皱了一下眉,这事要经过公安局,没公安局介入怎么查? 熊丽丽一听说要通知公安局,吓得大哭起来。栾小雪一边安慰她,一边说:“丽丽别害怕,要抓住坏人,只能让公安局去办。” “阿姨,是我自愿的。”熊丽丽便把为了要苹果手机,自愿要求去陪男人睡觉,而且还故意说自己有十八岁了,骗得别人的信任。结果人家还真信了,给了她苹果手机,还把她送给了一个男人。可是那男人喝了酒,她也没想到会这么痛,还流这么多血。 栾小雪和马英杰听了熊丽丽的话,哭笑不得。现在的孩子啊,怎么会有这种怪想法呢?苹果手机就真的那么重要吗?栾小雪把自己的第一次看得那么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哥哥栾军,她绝对不会夜闯总经理府,那个身体疼痛的夜晚,栾小雪的感受那么强烈。她知道带着目的姓和男人做这种事情的痛苦,只是她断然没想到,才十四岁的熊丽丽竟然就为了一部苹果手机,那么随意地出卖女人最珍贵的东西。她能理解那么痛,可她理解不了为了苹果手机就能出卖贞洁的行为。 栾小雪很有些愤怒,既为了熊丽丽的无知,也为这位不知道的男人对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当然她也担心栾小娇,她身边有这样的朋友,她会不会也会这么去干?栾小雪一下子想了很多,马英杰却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你的苹果手机呢?”。马英杰怀疑这苹果手机也是假的,这种人不骗这样的孩子,还去骗谁呢。就让熊丽丽把苹果手机拿出来给他看,马英杰拿起苹果手机摆弄了几下,竟然在苹果手机里发现了江超群和苏晓阳的照片,他没想到这手机是真的,而且居然会拍到这样的照片,照片显然就是今天拍的,江超群和苏晓阳身上的衣服就是前几个小时,马英杰看到过的。只是这样的照片怎么会在熊丽丽的手机里呢?难道会是他们?马英杰冒出这个想法时,心猛烈地往下沉着。 原来宏伟在送熊丽丽到丽都大酒店时,为了让江超群的客人满意,就把自己刚买的一个苹果手机送给了熊丽丽,想让她卖力一点。而熊丽丽在路上一直摆弄这个手机,进房间时,手机还在熊丽丽手上,她也不知道什么拍下了进房间的这一幕。 “他们怎么在你的手机上?”马英杰指着江超群和苏晓阳问。 “我不认识他们,是一个叔叔把我送给了这位叔叔。”熊丽丽指着苏晓阳说。 马英杰什么都明白了,他实在没想到江超群居然会把初中生送给苏晓阳玩,而他们居然这种事情也干得出来。他气得站了起来,在急救室里走来走去。 “姑爷,你别这么晃来晃来去的好不好?我的眼睛都晃得睁不开了。我可不管,丽丽的事情,你一定要作主,你可是经理,你连我们校长都能管,这个王八蛋,还管不了吗?”栾小娇没心没肺地说。 “小娇,”栾小雪示意栾小娇不要这么多话,可栾小娇根本就不理她,拉着熊丽丽的手说:“别怕,我姑爷肯定会抓住这个王八蛋的。” “她是自愿的,我拿住了这个人又能怎么样?”马英杰没好气地撞了栾小娇一句,这孩子,以为他就是天。 “小娇,我错了,我不该要苹果手机,你连普通手机都没有,不是也过来了吗?我好害怕,我妈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阿姨,我会不会怀毛毛啊?你赶紧对医院说一下,千万不能让我怀毛毛啊。”熊丽丽越想越害怕,那个男人没带套子,她想起书上说了,做这种事,是容易怀上孩子的。 栾小雪心酸极了,她实在想不到现在的孩子满脑子都是装的什么。她对熊丽丽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心疼她吧,这孩子这种事也敢做,怪罪她吧,她还是个孩子。而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男人才是猪狗不如,对孩子也下得了手。她一想到这一点,也是很气愤,就对马英杰说:“无论如何,这件事,你得管。这样的男人也该送进去关个十年、八年的。” 马英杰扫了熊丽丽一眼,这孩子脸上除了害怕就是担心这事被妈妈知道了。便把栾小雪拉到了一边说:“这事有些复杂,你让这小女孩,把内裤脱下来,你要保留好。另外,这事一定要保密。我给李主任打电话,让她想办法取到证据,你守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见她。” 马英杰一脸严肃,栾小雪有些害怕,问马英杰:“苹果手机上的照片到底是谁?” “苏晓阳。”马英杰吐出了这几个字。 “是他?他怎么到秦县来了?”栾小雪也吃了一惊。 “他和冉冰冰一起来的。”马英杰简单地说了一下,就让栾小雪去守着熊丽丽,他走到另一头给李小梅打电话。 证据,说什么,马英杰都要把这些证据收集起来。好你个苏晓阳,这种事也敢干,也能干。 马英杰在内心狠狠地想着。 李小梅正准备去上班,一见马英杰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说:“马经理有事吗?” “李主任现在能来一趟医院吗?”马英杰问。 “好的。谁住院了?”李小梅一边点头,一边问。其实这是本能,马英杰也看不见。 “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你要是不忙的话,马上来一趟急救室好吗?”马英杰也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李小梅的心沉了一下,赶紧给司机小王打电话,小王正开着车来接李小梅上班,见李小梅比较急,就把车子开得快了一些,没想到在加速的时候,从小巷口里冲出一辆骑着电动车的女人,小王心里一紧张,把往右打的方向盘打成了往左,等他紧急中踩刷车时,女人连车带人摔倒在地上,吓得小王脸色苍白,赶紧下车看,还好没撞到女人,是女人在紧张中摔了下来。他赶紧上去把女人扶了起来,女人的腿摔伤了,在出血,一把扯住小王说:“你是怎么开车的?把车子开得两边晃,我该往哪一边让你的车呢?这事,是你的责任,今天你别想跑。” 作为司机遇到这种事,只能自认倒霉,小王便问女人想怎么解决,女人却急着说:“你快送我去二中,再带我去医院包扎,这事就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急着赶路。” “这,”司机小王为难,他要去接李小梅,带着这个女人算怎么回事呢?女人见小王犹豫着,把他抓得更紧了。而且女人的声音提高了好几度说:“这条道路出入的人多,你本来就不能加速。可你加速了,就是你的错。”小王这么被女人扯着不让他走,而在大街上,围观的人便多了起来,他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楚。再说了,这女人衣着很得体,看起来象个公职女人,这样的女人应该不会纠缠不休的。小王在内心如此判断着。女人见小王还傻愣着,便急得带着哭调说:“小兄弟,我求你了,快送我去学校。” 小王没办法了,赶紧让女人上车,他一边开车一边给李小梅打电话,他把整个事件向李小梅汇报了一下,然后为难地说:“李主任,对不起,她就坐在车上,说是要去学校,我真是没办法。” “你先送她去学校,再往医院来。”说着,李小梅就挂掉了电话。作为司机遇到这种事,她也算能理解,再说了,小王跟了她几年,开车一直很安全,很谨慎。偶尔有差错,作为领导,李小梅还是很能够体谅的,于是便伸手拦了一辆的士车直奔医院。 李小梅赶到医院急救室时,马英杰焦急地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见李小梅,赶紧迎上去,把她扯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然后直接对李小梅说:“你赶紧找你姐想办法,尽快拿到女孩身体里的东西,而且这事一定要保密。” 李小梅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见马英杰这么急,这么紧张,也没多问,就去找姐姐李红梅,等李红梅赶来时,熊丽丽身体又开始出血,李红梅找了最好的妇产科主治医生刘书涛,在他的帮助下,好不容易让熊丽丽止住了血,又从熊丽丽身体里抽起了**,送进了化验室。 第28章再生事端 第28章?再生事端 熊丽丽要转到普通病房里去,护士便去安排病房。而这时司机小王带着女人也在医院里包扎伤口,女人正是熊丽丽的妈妈汪小娥,女儿没有去上课,老师把电话打给她的时候,她急着往学校赶,结果差点撞到车子上去了。好不容易让小王把她送到学校一看,才知道丽丽最好的朋友栾小娇也没上课,心里便松了一口气,说不定这两个野丫头,逃课去网吧或者别的地方玩去了。汪小娥的脚一直在流血,就让小王先送她来医院包扎,再去找女儿。结果在急救室门口遇到正往病房转的女儿,汪小娥顾不了自己的脚伤,赶到推车床边问:“你怎么啦?你这是怎么啦?” 熊丽丽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妈妈,吓得脸色苍白,栾小雪马上明白这女人很有可能就是熊丽丽的妈妈,赶紧把她拉到一边说:“大姐,先不要着急,丽丽没事了。” 小王没想到在这里撞到了李小梅们,而这个女人好象和栾小雪们认识,便松了一口气,他很怕被这个女人纠缠住了。 “大姐,先把伤包扎一下,我再慢慢对你说。”栾小雪领着熊丽丽去门诊处处理伤口,其他人跟着医生一起去了病房。 汪小娥只好跟着栾小雪去包扎伤口,小王交钱去了,栾小雪便说:“大姐,丽丽暂时情绪很不稳定,你一定要冷静,不要再刺激她好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汪小娥急着问。 “她可能交友不慎,导致大出血了。不过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医生说问题。只是丽丽很害怕你,一个劲求我不要告诉你,再说了一直在忙着急救,也就顾不上给你打电话。对不起啊。”栾小雪向汪小娥道歉。 “谢谢你救了我女儿。我不相信,她一直是个乖孩子,她没有交男朋友,我不相信。”汪小娥一摇着头,可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她平时对女儿管教很严格,是不允许她乱激ao朋友的。栾小雪见汪小娥这个样子,便不敢再说什么。再说了,这件事牵扯的人物是苏晓阳,如果真的逼急了他们,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栾小雪决定不告诉汪小娥真实的情况。 汪小娥不相信,才几个小时,她印象里的乖女儿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她不相信,不相信才十四岁的女儿会交男朋友,还会和别人上床。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这个现实太残酷了,女儿成这个样子,她还有什么脸见人呢?还有那个男人是谁?她要拔了他的皮才解恨。 汪小娥浑身颤抖着,栾小雪只好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这个时候,她知道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没有哪位母亲能够接受这种事实,更没有哪个母亲愿意目睹这一幕。“医生,麻烦你快一点包扎。”汪小娥在一阵颤抖之后,对着医生说。 栾小雪松了一口气,只要汪小娥还在说话,就证明她冷静下来了。于是也催促医生包扎快一点。等包扎完后,栾小雪带着汪小娥赶到了熊丽丽的病房。汪小娥根本就不相信女儿会交友不谨,而且她根本不相信女儿会有男朋友。 汪小娥赶到病房的时候,李小梅和马英杰已经离开了,马英杰拿到了他想要的证据,李小梅局里还有个会,她要赶回去开会。马英杰把证据收好后,就去了江超群的办公室,他想看看此时的江超群会有一番什么样的表演,他要摸清楚他们的动态,才好找准对付的方法。 马英杰敲门进江超群的办公室时,他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安排后苏晓阳后,他有些累。本来想去按摩一下,放松放松。发现催勇全带着两名女孩回办公室去了,秘书小陈父亲生日,上午放了他的假。他一个人去放松,谁埋单呢?想想便回到了办公室。正闭着眼想心思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他便说了一句:“请进。” 马英杰推门走了进来。“怎么又能是他?”江超群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问:“这么快从老家赶回来了,也不好好陪陪老人?” 马英杰紧张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说:“我爸很支持我的工作,坚决要我来上班,再说了,我刚回秦县,好多事都不懂,还要江董事长多指导,多帮助。”马英杰被熊丽丽的事情搅乱了,忘了他前几个小时对江超群说回乡里看父亲的事,被江超群一提,还是小小地紧张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装出请教的样子,把话圆了回来。 “马副经理还是为收尘设备的事吗?”江超群直接望着马英杰问。 “是的。我还年轻,在处理事情上有到之处,还请江董事长原谅。现在是设备已经安装完毕,能不能让秦总尽快把这设备的钱拿出来呢?”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变得谦卑,再说了,在秦旺喜的问题上,他只能求江超群。 “马副经理,这件事情有些为难啊。你也知道,现在的企业也不好做,他们一直想上一条生产线,就是苦于资金问题,一直没有增加一条生产线,现在要让秦旺喜一下子拿出一百多万,这怕是比割他的肉还要难。”江超群又开始打着马虎眼,也开始叫苦。他一直称马英杰为马副经理,马英杰很清楚,到目前为止,江超群不会接纳他。这个称呼就是一种说明,如果是江超群的人,他肯定就不会拿职务称呼了。 马英杰正想着怎么样才让江超群慢慢接纳自己,接下来他该如何说服江超群时,门被人推开了,马英杰和江超群同时朝门边瞧去。 汪小娥闯进江超群的办公室。她问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女儿一个劲哭。她便在检查女儿的衣服,在女儿的枕头底下,她看到了苹果手机。她拿着手机问熊丽丽:“这苹果手机哪里来的?” 熊丽丽只是哭,栾小雪便把汪小娥推出了病房,让她先冷静一下。汪小娥气得把苹果手机举了起来,想砸掉。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肯定与这个手机有关联。女儿向她要过好几次这种手机,被她拒绝了。女儿还说后夫的女儿也有这样的手机,她就是想要。可汪小娥坚持不给她买,不是买不起,而是她不想把女儿惯坏了,这么小就攀比,长大了怎么办?后夫的女儿怎么样,她管不了,可丽丽是她的女儿,她能管,她也要管。 没想到,女儿还是背着有了这样的手机,这手机不是男人送她的才怪。于是汪小娥把举起手机的手放了下来,在手机上翻找着,她只是想看看女儿结交了哪些人。万万没想到这一翻,竟然看到了一张照片,不过这张照除了江超群外,其他两个人,她一个都不认识。照片是中午拍的,女儿现在大出血,跟照片中的男人肯定有关系。于是,她冲出了医院,没命地往江超群办公室赶,她只是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女儿有苹果手机?而且苹果手机上还有江超群的照片。 汪小娥敲门进去的时候,她发现了马英杰,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男人刚刚就在女儿熊丽丽身边,他又是谁呢?他怎么会认识江超群呢?而且也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呢?他们都清楚女儿的事吗? 汪小娥有很多的疑问。 马英杰没想到汪小娥找到江超群办公室里来了,他刚想去拦她,汪小娥却气冲冲地质问江超群:“你到底把我女儿怎么样啦?” 江超群不认识汪小娥,莫明其妙地望着她问:“你是谁?谁让你闯进来的?” “我是谁,你还有脸问我是谁。你们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到底把我女儿怎么样了?”汪小娥已经失去了一切理智,又喊又叫。 马英杰赶紧走到汪小娥身边说:“大姐,你冷静,冷静一下,有话慢慢说。” “我说个屁。江超群,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这个小的女孩,你们也不放过,你们还是人吗?”汪小娥指着江超群的鼻子骂着。 江超群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明白这个女人,很有可能就是送给苏晓阳找乐子的那个女孩的妈妈,女孩看起来是不大,可女孩是自愿的。只是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他呢?而且马英杰现在就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他绝对不能承认有这档子事。不由得脸一沉,指着汪小娥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否则,我就要喊保安了。” “我要是不出去呢?有本事,你喊啊。你喊,我就把你们的事捅出去。”汪小娥越说越激动,马英杰怕这样下去,汪小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又走了过去,想拉走汪小娥,可汪小娥一把推开了马英杰,连马英杰也骂:“你们这些当领导,都他妈的没一个好东西。我女儿才上初中二年级,才十四岁,你们下得了手吗?你们还是人吗?” “请你不要乱说话。我不认识你。”江超群冷冷地扫了女人一眼,接着对马英杰说:“马副经理,麻烦你下去通知办公室,把这个疯女人带到精神病院去。” 马英杰的心“咯噔”了一下,他最怕看到的场景就是这样的。目前他们没有太多的证据证明这件事与江超群和苏晓阳有关,这种时候是万万不能打草惊蛇的。可是汪小娥怎么就知道有江超群参加呢?是栾小雪说的吗?栾小雪不至如这么没政治觉悟吧? 第29章误会加深 第29章?误会加深 马英杰又上去拉汪小娥,一边拉一边说:“大姐,你认错人了。江董事长怎么可能认识你女儿呢?” 汪小娥没想到马英杰真和江超群一伙的,更加恼火,一掌把马英杰推出老远,骂了起来:“原来你和他们也是一伙的。” 马英杰怕呆下去,汪小娥更加的误解,借下楼通知办公室的人,逃也似的走出了江超群的办公室。 马英杰一走,汪小娥更加激动了,她指着江超群说:“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说着,掏出苹果手机,指着手机上的照片说:“这人难道不是江超群董事长,你吗?” 江超群没想到那个小女孩居然拍了照片,这该死的宏伟,找的是个什么女孩呢?于是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你能把手机给我看看,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汪小娥见江超群软了下来,以为他终于害怕了。便把手机递给了江超群,他一看,松了一口气,照片只是他中午在酒店开门时的情形,这样的照片说明不了什么。不过,这照片证明,他见过这个女孩。他虽然不知道小女孩发生了什么事,可凭这个女人又喊又叫的,他便清楚,苏晓阳一定把这个女孩给办了,只是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才十四岁。 江超群借调照片看,快速地把这张照片给删除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机还给汪小娥说:“我不认识你,请你出去。” 汪小娥没想到江超群又变脸了,接过手机一看,手机上什么都没有,她赶紧刷屏,可无论她怎么刷,那张照片不见了。这一回,愣到她傻眼了。 “你这个流氓,你不是人。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放过你。”汪小娥哭了起来。 “我说过了,我不认识,我更不认识你的女儿。”江超群说完,抓起打电话就打,电话一通,江超群说:“王主任吗?我这里有个疯子,在办公室放泼,你带两个人来,把她弄进去关两天。” “我就不信,你们真的敢关我。把我女儿弄得大出血,还敢关我。你们还讲不讲王法,还讲不讲组织纪律。”汪小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一边哭,一边愤怒地望着江超群。 “大出血?”江超群惊了一下,苏晓阳下手这么狠?这家伙怎么像饿牢里放出来的犯人一样呢?怎么把人家女孩弄得大出血,要是出了人命案,他这个董事长也脱不了干系。他心里一阵惊慌,可表现还是强装着,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看出来了,他除了咬死不认识她的女儿外,他不能承认。 马英杰很担心,江超群会真的把汪小娥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一出江超群的办公室就给栾小雪打电话,他问栾小雪:“你对丽丽的妈妈说了一些什么?” “我说丽丽是交友不谨,小孩子不懂事,才弄成这样的。让她一定要冷静,不要再骂丽丽。不过她到病房不久,从丽丽枕头下拿走了一个手机,便不见了。她去哪里了?”栾小雪还在医院里陪着熊丽丽,一直奇怪,丽丽的妈妈怎么招呼不打一个就不见了呢? “没事了。你好好照顾丽丽。”马英杰便挂断了手机。他猜到是汪小娥发现了女儿的手机,又从女儿手机里看到了那张照片,便更加担心汪小娥的处境。他还是去了办公室,把催勇全喊了出来,两个人一起又回到了江超群的办公室。 汪小娥坐在沙发上一边哭,一边叫喊,而且骂的话越来越难听,马英杰便走上去拉她,催勇全也走过去帮着拉她。江超群突然发火了:“都别拉。莫明其妙地闯进我的办公室,这样不明不白地信口骂人,不是精神病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江超群。你妈才是神精病,你一家全是神经病,你删了手机上的照片,现在这么人武人样地冲我大喊大叫,刚才怎么不敢这个样子呢?就算删了照片,我也不怕你们,我要去告你们,我要去市里告,去省里告,去北京告,我就不信,我告不了你们。”说着,自己站了起来,往外走。 马英杰赶紧跟着汪小娥一边往外走,江超群却冲着催勇全喊了一句:“拦住她,别让她走了。擅闯办公室,难道就这么算了?下次谁都可以乱闯办公室,我这个董事长还要不要办公啦?” 马英杰想替汪小娥说几句,又怕引起江超群的怀疑,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他示意汪小娥快跑,可汪小娥根本就不理会他的意思,还是慢吞吞地走着。 催勇全冲上去抓住了汪小娥,汪小娥便大喊:“他们打人啦,他们打人啦。” 各办公室的门便打开了,有人出来看热闹,催勇全吼了一句:“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 各办公室伸出来的头便缩了进去,马英杰趁机去拉汪小娥,想带她走。可汪小娥以为马英杰是想带她走,又推了马英杰一把,马英杰没站稳,一下子摔倒在走道里,催勇全想去拉马英杰,又怕汪小娥跑了,汪小娥索姓不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骂,她的头发全散开了,那个样子,与农村放泼的女人没啥两样。马英杰担心她再这样闹下去,吃亏的是她。赶紧从地上撑了起来,又走到汪小娥身边去拉她,催勇全怕汪小娥动手推马英杰,赶紧一把抱住了她,不让她动弹。 汪小娥便扯起嗓子喊:“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你们这些狗官,你们这些杀人魔鬼。我操你们的妈,你们这样做,不得好死,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你有没完没完?”江超群从办公室出来冲着汪小娥踢了一脚,汪小娥便又哭又闹,低头去咬催勇全的手,催勇全痛得大叫,不由得松开了汪小娥,汪小娥迅速从地上站了起来,低着头对着江超群的身体撞了过去。 江超群被汪小娥撞倒了,催勇全顾不上痛赶紧去扶江超群,马英杰看事情闹得越发不可收拾,很担心再这样下去,汪小娥必定被他们定罪的。就想让汪小娥快跑,可他刚一走近汪小娥,汪小娥象疯子一样,又冲他撞过来,马英杰只得往一旁躲,一边躲一边往楼下跑,他想让汪小娥来追自己,这样就可以提醒她快跑。可是这女人,不知道是真的被气晕了,还是弱智,她放弃追马英杰,又去砸江超群的办公室,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公安局主任王彻德带着几名干警赶到了,汪小娥砸办公室的一幕被他们撞了一个正着,他们二话没说,拿出手铐,冲了上去,按住汪小娥,把她铐了起来。 汪小娥就在马英杰的眼皮底下被王彻德带走了。马英杰跟在人群后面一起下了楼,他的心情却糟到了极点,他现在特别想去喝酒,让自己大醉一场。他以为他可以去看看江超群他们的好戏,没想到却是好戏没看成,人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铐走了,他竟然无能为力。而他的这种无能为力不仅会伤了两个小女孩的心,更会让汪小娥的误会加深,而且栾小雪也会责怪他的无能。 马英杰的心情变得极为沉重,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回医院的,当他站在熊丽丽面前时,熊丽丽问他:“马叔叔,我妈呢?” 马英杰没有回答。熊丽丽又问了一句:“我妈呢?我妈拿走了我的手机,她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马英杰想伸手抚摸一下熊丽丽的头,想让她安心一些,可是他的手却怎么也伸不出来。熊丽丽被王彻德带走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他们可以给她无数个罪名,因为她确实动手打了人,也确实动手砸了江超群办公室里的东西。 栾小雪发现马英杰的脸色不好,便安慰熊丽丽说:“丽丽,你安心养病,你妈还不知道你的事情。我们会做你妈的工作,你放心吧。”栾小雪说完这些,又转身对栾小娇说:“小娇,你好好陪着丽丽,我和你姑爷出去一下。” “姑爷,”栾小娇冲着马英杰喊了一句。 马英杰抬起头看着栾小娇,“你怎么啦?”栾小娇的眼里满是关切和疑问,马英杰一愣,才知道自己太不会掩藏心事了,他不能让她们跟着担心,于说便挤出几丝笑容对栾小娇说:“我在考虑问题。小娇,你好好陪着丽丽,我和你姑姑去给你们弄些吃的来。” 栾小娇一下子又高兴起来了,对着马英杰说:“我们要吃汉堡包,快去给我们一人弄一桶过来。” 马英杰这才走近熊丽丽说:“丽丽,好好养病。我们会说服你妈的,放心。” “嗯。”熊丽丽轻轻地应了一声,眼泪却又在眼睛里打着转儿,马英杰看得心里直发酸,赶紧离开了熊丽丽,拉着栾小雪出了病房。 “怎么啦?”栾小雪一下楼就问。 “他们把丽丽的妈妈带走了。”马英杰无力地回答着。 “苏晓阳他们吗?”栾小雪问。 “也算是吧。”马英杰感觉自己下楼的脚步是那般沉重,他手里捏着苏晓阳的证据,可他却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够做到互相不伤害。他努力去寻求一种平衡的办法,可是这种平衡姓存在吗? 马英杰不知道。 第30章可怕的酷刑 第30章?可怕的酷刑 栾小雪急了,她停下来拉住马英杰说:“你快办法,把丽丽的妈弄出来啊。” “我在正想。”马英杰回了栾小雪一句,往径直往前走。马英杰是在想,他该怎么办?把这件事告诉老板吗?让老板出面吗?可是他现在不是罗天运的秘书,他现在是秦县的一名副经理,秦县出事了,他不能事事都去惊动罗天运。 栾小雪跟着马英杰没再说话,她已经感觉到马英杰的沉重。可她不明白,马英杰为什么会这么沉重呢?难道苏晓阳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该受惩罚吗?为什么会是丽丽的妈妈被带走呢? 马英杰一路上都没有说话,栾小雪也没再问。马英杰买了三份汉堡包交给栾小雪说:“你去陪两个孩子,我还有事。”说完,不等栾小雪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栾小雪沉默地看了看马英杰的背影,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升腾而起。难道商场中的人都这样看不清楚,也弄不明白吗?马英杰为什么不愿意给他打电话呢?这毕竟是他管的地盘,他一个电话打过来,问题就解决了,至如弄得这么紧张和沉重吗? 栾小雪发现她根本读不懂商场。 马英杰离开栾小雪后,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他相信江超群和苏晓阳一定在一起,而且正在商量应对这件突发事件。他们肯定没想到熊丽丽才十四岁,也没想到会把一个孩子弄得大出血,更没想到孩子的妈妈找到了江超群的办公室。如果他现在去找苏晓阳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呢? 马英杰反复思索着。 马英杰猜得对,汪小娥被王彻德他们带走后,江超群就赶到了丽都大酒店,叫了半天门,房间里没人应。江超群只好让服务把门打开,他走进房间发现苏晓还在睡觉,而且睡得正香。江超群只得把苏晓阳弄醒,苏晓阳还在美梦中,一睁开眼睛见江超群脸色凝重地坐在床边,他便问:“怎么啦?” “大事不好了。”江超群说。 苏晓阳的酒醒了一大半,坐起来就问:“马英杰那个小子猜到收尘设备有问题?” “什么?”江超群吃惊地望着苏晓阳问。 “哼,猜到就猜到吧,这小子死定了。”苏晓阳洋洋得意地说。 “收尘设备怎么啦?”江超群尽管感觉收尘设备肯定有问题,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这问题和苏晓阳有关。 李小梅在谈收尘设备的时候,谈得这么顺利,而且才几天时间,设备还真的到位了。尽管秦旺喜一时半刻不会拿钱出来,但是他们这么做,秦旺喜就是拖,也拖不过他们这种先宰后做的强制方式。 “你就不要问了。你只让秦旺喜这两天尽快给马英杰一笔五十万,而且一定要马英杰亲笔打的收条。”苏晓阳更加洋洋自得着。 江超群大致明白了,这收尘设备肯定有问题,而且问题一定不小。只是他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件事,那个女孩的妈妈一看就不是善良女人,这女人真的闹起来了,大家都不好看。于是赶紧对苏晓阳说:“不好了,送给你的乐子出事了?” “什么乐子啊?”苏晓阳一时没明白过来,问了江超群一句。 “就是中午给你的那个女孩啊。”江超群不得不提醒苏晓阳,苏晓阳似乎完全不记得了,抓了抓头,还是无所谓地望着江超群。 “那个女孩才十四岁,而且大出血送进了医院,她妈妈闹到我办公室里去了,手机上面有你和我的照片。”江超群见苏晓阳这种态度,内心有些想发火,可又不敢,只好把事情和盘端了出来。 “什么?”苏晓阳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吃惊地问:“才十四岁?还大出血?” 苏晓阳只知道这个女孩是个嫩瓜,却没想到这么嫩。他也愣住了,他是爱玩在校的女孩,可那些女孩都是自愿的,而且那些女孩也都熟透着。可现在他玩的却是这么小的女孩,就算是她自愿的,他也脱不了干系,好在这女孩是江超群送来的,而且是在江超群的地盘上,这种事,作为一个地盘上的一把手,总能有办法压下去。 “女孩的妈妈已经被我让人弄进去了,现在是弄进去容易,放出来就难。她满口要说法,好在,我把她拿来的手机上的照片删掉了,我们可以咬死不认得这个女人,只是那个小女孩身上可带着你的东西,要是证据被她妈妈拿在手里,这事就麻烦了。”江超群把他的忧虑说了出来。 “这件事,江哥还得帮我,在你的地盘上,你说了算。”苏晓阳把整个球踢给了江超群,“再说了,在你的地盘上,搞定一个女人,对江哥来说,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吧?另外,我告诉江哥一件事情,当初为了让你坐上今天的这把董事长椅子,我对那个女人实施的方法是约她喝酒,告诉她,她来秦县任董事长一职铁板钉钉了,她一高兴,这酒自然容易灌下去,她醉倒后,我带去的人**了她,并且拍下了她被**的大量照片,我在给她送照片时,告诉她,老板让我把这些照片转交给她。多的话,我什么都没话。现在这个女人这么闹,如果这事发生在鸿浩集团,我不需要江哥出面,小弟自有办法解决,可在你的地盘上,江哥就别问我该怎么办好吗?” 苏晓阳不紧不慢地说着这些话,他的脸上已经变得格外地平静,好象在说一件与他与江超群毫无关联的事情一般。江超群看着苏晓阳,那张有几分清秀和帅气的脸上,却挂着令江超群心惊肉跳的无所谓。他第一次认识到了苏晓阳的可怕,第一次明白了,为什么鸿浩集团那么领导都害怕苏晓阳,原来他不仅是老板的影子,而且具有超人的手段,这种手段,可以说阴气十足,也可以说吃人不吐骨头。江超群便明白,他没有退路了。事情是他挑起来,他不解决,谁解决呢? 手机响了。响得那么不是时候,又响得那么恐怖。江超群拿起来一看是王彻德主任打来的,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王彻德的声音传了过来:“江董事长,那女人嘴硬得很,不仅不肯承认有错误,而且不干不净地骂人,说什么您把她女儿搞得大出血,她有照片作证,又说照片被您删掉了。我看这女人就是精神病一个,这样审讯下去,影响很不好,是不是送精神病院去,打一针,让她安静安静呢?” “彻德,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少,让她闭嘴,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江超群没再喊王主任,而是亲切地称王彻德为彻德,这倒让王彻德激动了一把,别看称呼是小事情,关键时刻,领导的称呼就是在给你一种信息,一种提示,更是一种暗示。 江超群这么称呼王彻德,很显然,这件事处理好了,他就是江超群的人。他很清楚,这女人说的话大多是实情,尽管他并不清楚,这个女孩到底是被谁弄过,但是这件事情一定与江超群有关系。一个无职无权的女人,不会无缘无故去砸县委董事长的办公室,无缘无故地把县委董事长推倒了,这中间肯定有隐情。江超群现在把这件事交给他处理,就是对他百分之百地信任。这商场,你为领导办一千件工作中的事情,抵不过为领导办一件私密事。 王彻德被江超群这么一指示,下令用胶布封住了汪小娥的嘴,不让她再说话,也不让她坐,可汪小娥一点也不肯安静下来,手被铐住了,脚却不老实地乱踢,王彻德亲自上阵对应汪小娥,逼着她承认私闯县委董事长办公室的罪名,可她就是不肯签字。王彻德说:“不签字是吧,脱光她。” 汪小娥拼命地摇头,她的脸色苍白得十分害人。她实在没想到这帮人眼里根本就没有法律,她想着自己多么幼稚啊,以为她有证据,以为他们不敢拿她怎么办。可是她现在有嘴喊不出来,有力也使不了。 “签不签字?”王彻德把口供递到了汪小娥的面前,可汪小娥知道口供上面的文字全部是他们需要的罪状,她如果签了,她就别指望着走出去。汪小娥摇头,这个字,她说什么也不能签。 “脱光她。上电刑。”王彻德走出了审讯室,“她什么时候愿意签字了,什么时候喊我。”王彻德头也没回地补充了一句。 年轻干警走近了汪小娥,他把手里的电棒晃了晃,汪小娥从来没经历过这些,她想着,他们在逼供。可是她不知道这种逼供的手段有多残酷。她也不相信,他们真的会脱光她。又一名年轻干警走了过来,汪小娥的衣服一件又件被扒光了,她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地往下掉着,她拼命地想踢他们,可是她被他们制约住了,她被架到了用刑床上,手、脚全部绑在另一端,她赤身身体地面对着这帮陌生的男人,她喊不出来,她也喊不了。 耻辱和无奈让汪小娥闭上了眼睛,她除了任他们摆布外,她别无办法。她的眼睛死死地闭着,可一股强烈的电流刺激着她,一下、两下,她不断地狂喊嘶叫,他们听不到,又是一下,汪小娥抗不住了,她,这种受刑,太痛苦了。 第31章以死抗议 第31章以死抗议 汪小娥的眼泪流干了,拿电棒击她的那个干警停了下来,问她:“想通了没有?招还是不招?” 汪小娥紧紧闭着眼睛,她不能招。死也不能招。又是一阵强烈的电流击溃着她,她开始变得仿佛,开始变得神经系统的紊乱,她努力去回想,曾经经历的美好,努力去回想女儿的天真笑脸。可是又是一阵电流击了过来,她受不了,她唔唔地喊叫着,她想招供,她想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们,他们竟然拿着电棒往她的身体塞了过来,她惨叫一声,又把眼睛紧紧地闭上了。 汪小娥的身体紧张地缩成了一团,“妈啊,”她恐怖地喊叫着,可她的叫喊,在他们的耳朵里,一如一只流浪的狗叫声一般。汪小娥的痛苦达到了极点,她实在不敢相信她正在经历的一切是真实的,是在她的家乡,生活了几十年的家乡发生的。如果不是她正在经历着,打死她,她都想象不出来,逼供是多么惨无人姓的一种手段。她听过逼供,在城管上班无所事事时,办公室里的人会讲谁谁双规了,一双规什么都招,进了那个地方,想不招都不行。她也清楚,城管是个不招人喜欢的单位,她虽然是在办公室里工作,可也清楚,执行任务时,城管的那帮男人们在街上的恶行。没想到城管再有天大的恶行,比起公安局的逼供而言,简真是小儿科。 电流的强击停下来了,又有人在问:“招不招?”汪小娥不想睁开眼睛,她不想看到他们,不想去记住这一张又一张令她永远都不想回忆的脸。 又有泪不断地往外涌着。“这娘们真够倔的。”她听到有个声音在如此说。“怎么办?”另一个声音问,“继续用刑,看她还能撑多久。”不签字。” 汪小娥**猛然被电流穿过,她的全身都颤抖着,她又发出一声比一声的惨叫,接着又是身体被电流刺激着,这上下两个恐怖的敏感部位被他们电击着,汪小娥实在受不住,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她现在只想解脱,只要他们不再用刑,让她说什么都用。“我签,我签。”汪小娥发出了这样的唔唔声。 电流停下来了。其中一个撕掉了汪小娥嘴上的胶布,汪小娥发出了一声撕裂般狂笑,她闭着眼睛喊:“穿好我的衣服,我签,我签。” 有几只伸了过来,她的衣服一件又一件被这些男人穿了起来,其中有声音在说:“王局好,搞定了,她愿意签字。只要她签了,马上送去劳教。” 汪小娥听见了,他们要送她去劳教,又是一段惨无天日的日子。她一分钟也不想呆下去,可是她落到了他们手里,她该怎么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衣服穿整齐后,王彻德走了进来,那张口供又一次递到了汪小娥的面前,她伸手接过了那张纸,身体却涌起了尿意,“我想上厕所。”汪小娥说。 “快签。签了你才能去上厕所。”王彻德不耐烦地吼了一句,他急于拿到汪小娥的签字,他要送给江超群。他知道拿不到签字,江超群今晚肯定睡不着。 汪小娥已经顾不上别的,尿意越来越强烈,“涮涮”地响声,汪小娥的裤子尿湿了,接着大便也失禁了,一股又一股臭气冲鼻而来,王彻德紧皱着眉头,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送她去卫生间弄干净。” 还是那几个年轻干警押着汪小娥走进了卫生间,汪小娥的手铐被打开了,其中一个推了她一把说:“快点进去洗干净。” 卫生间的门被关上了,江小娥的大脑里全是被电击时的惊恐,一幕接一幕地闪现着,她的眼睛越来越空洞,卫生间白色的瓷砖墙在她的眼睛时旋转着,她两眼一闭,对着墙撞了过来,随着一声“惨叫”划破了秦县静寂的夜空。 几个年轻干警听到叫声,踢开卫生间的门,冲了进去。他们傻眼了,汪小娥撞墙而死。 王彻德听到汇报,赶了过来,汪小娥双眼睁得老大,死死地盯着某个地方,头部的鲜血流了一地,那双睁得老大的眼睛,看得王彻德的肉跳了几下,他赶紧退出了卫生间,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一下,掏出手机给江超群打电话。 江超群和苏晓阳还在房间里,他们尽管没再谈论女孩的事情,可他们心里都装着这件事,只是都不愿意去说而已。他们在等,等王彻德拿到的签字,只要连夜送走这个女人,他们才会真正安心。 手机的响声还是惊吓了江超群和苏晓阳,他们同时去拿自己的手机,直到江超群拿着手机发现是王彻德的电话时,便说:“估计签字了。” 江超群按下了接听键,王彻德惊慌的声音传了出来:“江董事长,不好了,那个女人在卫生间撞墙死了。” “你是怎么办案的?一个女人都搞不定。”江超群冲着手机怒吼着。 苏晓阳扯了一下江超群,示意他冷静,王彻德还在说什么,江超群已经一句也听不进去,他的大脑空白一片,事情朝着他最不想要的结果而去。 “怎么办?”江超群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不就是死一个女人吗?至如你这么大惊小奇的吗?她是自杀的,关你,关我什么事情啊。”苏晓阳在安静了几分钟后,突然说。 “都死人啊。老兄。”江超群冷静不下来。 “死了更好。这种人,死一个清静一个。通知公安局把卫生间清洗干净,秘密送往精神病医院,安排好病房,从病房摔下去。”苏晓阳没看江超群,把玩着自己的手机,平视着前方说。 江超群盯着苏晓阳,有那么一刻,江超群仿佛不认识这个男人,他的脸在灯光里变幻着,时而魔鬼,时而天使。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是该叹服苏晓阳的宁静,还是该惊心动魄于这个男人的足智多谋。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那么井井有条地设计着如何处置一条人命。 “愣着干什么?通知他们去做啊。”苏晓阳走近江超群拍了拍他的肩说。 江超群想说什么,可他发现他说不了话,他能说什么呢?他和苏晓阳已经坐在了同一条船上,如果他不照着苏晓阳说的去办,他还能有更好的办法呢? “只是,”江超群犹豫了一下,还是望着苏晓阳说:“马英杰知道这件事情,下午他就在我的办公室里。公安局的人带走那个女人时,马英杰就在场,这事骗得了他吗?” “他只是看到了公安机关的人带走了女人,可他看不到公安机关的人送女人去精神病医院,立即让精神病院出示一张女人的精神病史,这事不就结了吗?再说了,马英杰这小子,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他还有心管这个?你马上打电话给秦旺喜,让他给马英杰送五十万过去,让马英杰签字,说是收尘设备的第一笔付款,剩下的事情,你等着瞧吧。”苏晓阳越来越冷静,好象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事先设计好,正一步一步实施一般。 王彻德正在收拾汪小娥的残局时,马英杰走进了丽都大酒店。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乱走,他一直想不到好的解决方法。他想去和苏晓阳谈一谈,想再摸一下他的底,目前他在秦县没站稳,他还不敢和他们形成对立。 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不熟悉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接了。 “马经理吗?”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是,请问你是-----?”马英杰问着。 “我是秦旺喜,真是对不起马经理,我刚从上海赶了回来,您现在方便吗?我把收尘设备的第一笔款付给你好吗?”秦旺喜在电话里很客气地说。 “太好了。秦总,谢谢你。我在街心茶吧等你,不见不散。”马英杰兴奋地说。这是个好消息,秦旺喜主动给第一笔钱,说明他下午去江超群办公室是对的,在这个情况下,江超群肯定还是不愿意再多事。这么一想,马英杰不由有些感觉汪小娥的闹腾,没有她这么闹一场,江超群肯帮他吗?秦旺喜肯拿这么笔钱出来吗? 马英杰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起来,他赶紧走出了丽都大酒店,想往街心茶吧去。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江超群和苏晓阳从电梯里走了下来,他赶紧闪到了一旁,两个人急匆匆地穿过大厅,直奔门口的车而去。 他们的行色这么匆忙,他们这是要去哪里呢?马英杰问了一下,可是他没深想。他要去等秦旺喜,拿到了这笔钱,他就可以还掉李小梅的人情了。 马英杰还是紧赶了几步,看到江超群的车子往县外的那个方向驶去。马英杰又纳闷了一下,他们这是去哪里呢? 秦旺喜的电话又打来了,“马经理,我马上就到,您在哪个包间呢?” 马英杰赶紧说:“我还没到。我也快了,你说去哪个包间吧。” “就在牡丹厅吧。”秦旺喜说了一个包间的地址。 “好的,太感谢秦总了。”马英杰客气了,便收了线。等他再去看江超群的车子时,车子已经消失了。 第31章下掉进陷阱 马英杰打车赶到了街心茶吧的牡丹厅,秦旺喜先到了,一见马英杰,便走过来了,很热情地握着他的手说:“马经理好。” “秦总好。”马英杰也客气了一下。 “马经理想喝点什么?”秦旺喜客气极了。 “随便吧。”马英杰坐了下来。 秦旺喜便点了两杯铁观音,在这个空档,马英杰对秦旺喜说:“太感谢秦总了。” “小意思啦。倒是让马经理帮这么大的忙,我很是过意不去。这算是我对马英杰的一点回报吧。”说着秦旺喜拿出一张卡递给了马英杰。 马英杰以为会是支票,没想到会是卡,便笑了笑说:“秦总也太客气了。” “密码就在卡的后面,请马经理笑纳。”秦旺喜说。 马英杰抓起卡,看了看,卡后面果然有一排数字。不由得笑了笑说:“还是秦总想得周到。”就在这时,服务员敲门,马英杰便把卡收了起来,等服务员把铁观音放下时,马英杰赶紧拿着茶杯对秦旺喜说:“马某不才,以茶代酒,感谢秦总的大力支持。” 秦旺喜便与马英杰碰了碰杯,这时他的手机响了,秦旺喜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马英杰说:“马经理,对不起,我接个电话。” 秦旺喜走出了包间,马英杰却清晰听到秦旺喜说:“宝贝,快了,事快办完了,再等等。” 马英杰无言地笑了笑,等秦旺喜再进来时,他便主动说:“秦总,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秦旺喜客气地挽留着马英杰,马英杰握了握秦旺喜的手说:“谢谢,下次还会有机会的。” 秦旺喜也没再挽留,便去吧台埋单去了,马英杰先下了楼。在楼下,马英杰别过秦旺喜后就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还在看电视,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拿起来就问:“这么晚了,马经理有事吗?” “李主任,好事情,秦总刚刚给了我五十万。明天你就先去把银行的贷款还上,剩下的钱,相信他会认账的。”马英杰兴奋地说。 “太好了。还是马经理有能力,有魅力。一我解决一年多都解决不了的事情,在你手上,才一周就解决了,谢谢马经理。”李小梅在电话中夸着马英杰,马英杰也很兴奋,便哈哈地笑了起来。两个人还扯了一阵闲话,才收线。 马英杰结整掉李小梅的电话后,便往医院去,走了几步,马英杰又想起了江超群的车子去的方向,不由掏出手机又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问李小梅:“秦县精神病医院在哪里?” “在丽都路往北的方向。”李小梅不明白,马英杰突然问精神病医院干什么。 李小梅说的方向正是马英杰看到江超群的车子去的方向,他便在电话中对李小梅说:“没事,我随便问问,李主任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电话一挂断,马英杰便伸手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精神病医院而去。 马英杰赶到精神病医院时,他让的士车司机把车开到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等他,他下车办点事就来。司机也没多问,照着马英杰说的,把车开进了一个不大引人注意的废仓库后面。 马英杰绕到了精神病医院的住院部,他试着去找江超群的车子,但是他找了一圈,并没找到江超群的车子。他们难道没来这里?那他们去了哪里呢?汪小娥会不会被送到这里来?他们会把汪小娥怎么办?过了二十四小时后,公安局就得放人,再说了,汪小娥的家人也会寻找她的,那个时候,公安局还能顶得住吗? 马英杰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发现在一个暗处停着一辆公安局的车,马英杰的心猛然沉了一下,他们还真的把汪小娥送到这里来了吗?他赶紧掏出手机,快速地拍了几张照片。 马英杰又绕回了精神病房的女病人楼,很多房间都是暗的,马英杰也不知道哪一间房间关着汪小娥,他站在楼下抬头看着,如果汪小娥真的送进来了,她会不会站在窗边往个张望呢?马英杰这个时候渴望她能够伸出一张脸来,可是夜越来越沉重地打了下来,房间里的灯又暗下去几盏,马英杰有些绝了,他尽管相信汪小娥一定送到了这里,可是这么晚的夜,还能找得到她吗? 就在马英杰想转身的时候,最顶数的房间里,从黑暗的窗户口飞出一个黑影,接着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马英杰正在惊诧处,竟然发现那窗户口还有人影在动,等他想看清楚一点时,人影消失了。 马英杰赶紧往最隐蔽的地方藏,楼上有脚步下来,马英杰一动也不敢去,脚步很快消失了,马英杰听听外面没动静,才钻了出来,顺着重地落地声音的方向找去。 马英杰找到了从窗户落来的重物,由于在楼房后面,光线很暗,他感觉好象是人,又不确定,便伸手去摸,他先摸到了一张脸,他吓得差点要叫出来,便继续往上摸,摸到了头发,是个女人。 难道会是汪小娥吗?马英杰一下子想到汪小娥,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他掏出手机,借着手机的亮,扒下去一看,还真是汪小娥。 马英杰吓得后背全是冷汗。 汪小娥是被人推下来的吗?推下的人是谁?公安机关的人吗?那他们为什么要把她送到这里来推下去呢?造成跳楼自杀的假象吗? 马英杰一下子想了那多问题,他的大脑乱成了一团麻。他迅速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汪小娥。 马英杰赶到的士车停的地方,的士司机还在正在四处张望,一见马英杰走了过来,便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你走了,正准备走呢。” 马英杰说了一声:“谢谢,”便掏出一百块钱递给了的士司机,司机接过钱正准备找钱给马英杰,马英杰说:“师傅等我这么久,不用找了。我们回县城去吧。” 其实秦县精神病院离县里也才几公里远,司机见马英杰这么大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才高高兴兴地开车离开了精神病院。 马英杰赶到了医院,栾小雪和栾小娇都在。熊丽丽睡着了,栾小雪见马英杰的脸色不对,便问马英杰:“你怎么这么晚才来?” 马英杰还在惊恐之中,他还在想汪小娥的死。他们为什么要杀死汪小娥呢?这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呢?而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该怎么做呢? 马英杰的思绪乱成了一团。汪小娥被他们杀死了,熊丽丽会不会也是他们争夺的对象,马英杰想到这一点,一下子惊住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超群和苏晓阳正在鸿浩集团清河寨泡着桑拿,马英杰看到他们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回鸿浩集团的方向,这个方向经过秦县精神病病院,他们要制造他们不在秦县的假象。只是泡着桑拿的江超群不放心地问苏晓阳:“万一有人拿到了女孩身体内的**怎么办?” “除了孩子的妈,还有谁关心这种鸟事呢?”苏晓阳还是不以为然。 “不行,这样还是太危险。我还是不放心。”江超群其实一直心都没有安宁下来,毕竟这是人命关心的事情,虽然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可事情出来了,还是周全一些好。 于是江超群给王彻德打电话,电话一通,王彻德赶紧说:“江董事长好,那女人已经解决了。估计明天就会有人发现,发现也会是认为跳楼的。再说了一个精神病院的人跳楼,没人会关注了。这个女人的情况我也查了一下,是二婚,男人是生意人,一年有一大半的时候在外地跑,目前不在秦县。女人娘家也没什么人,父母都不在。前夫是个酒鬼,一天24小时都是不清醒的,所以,江董事长,放心吧。” 江超群一听汪小娥家里的情况这么糟,心里轻松多了,可他还是不放心那个小女孩,他在电话中对王彻德说:“查查那个女孩在哪家医院,把不该留下的东西消掉吧。好好干,换届时,我会为你说话的。” 江超群暗示了一下王彻德,便不等王彻德再说什么,径直挂了电话。 王彻德要的就是江超群这句话,再说了,他现在已经挤上了江超群的船,他不怕被他推下来,这样的事情,他当然乐意去做,证据才是重要的手段,有了证据,还怕江超群不提他? 王彻德兴奋了,找到证据,留下该留的证据。他相信江超群肯花这么大代价去封这件事,要么是他自己的屁股没擦干净,要么在帮比他比重要的人擦屁股,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王彻德所需要。 王彻德亲自挑了两名得力的干将,便装之后,直奔熊丽丽所在的医院。 马英杰在病房里走来走去,他老有不好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如恶魔一般纠缠着他。不对,这种感觉太不对头了。他不能在这么晚的夜里去打扰老板,更不能遇事慌慌张张,可是他摸过汪小娥的脸,那么冰凉,不像是刚从楼上摔下来的。而且他没有听到惊叫声,如果汪小娥被他们推下来楼的,为什么没有叫呢?身上为什么这么冰凉呢? 这一切都是那么地不对头。马英杰的后背不断有冷汗往外冒,他们难道真的下手这么狠吗?那么下一个目标就是熊丽丽。 第32章女人的职场 第32章?女官 马英杰走出了病房,他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李小梅已经睡下了,半夜里的电话声,通常会吓得心乱跳一通。尽管无数次她劝自己,她是一个官,一个女官,她就得拿出男人的胆量来。可每次电话一响,她还是惊慌失措,她摸索着打开床灯,一看是马英杰的电话,稍微松了一口气。 “马经理,这么晚还没休息吗?”李小梅主动问了一句。 “李经理,让司机小王现在马上来一趟医院,你再问问你姐,我把熊丽丽转走,有没有问题?”马英杰急着说。 “为什么突然要转走呢?”李小梅问了一句。 “熊丽丽的妈妈死了,就在半个小时前,我去了一趟精神病院,她现在的尸体还在精神病院的楼下,我担心,熊丽丽也不安全。不说了,你赶快让小王来医院,我们马上要转走熊丽丽。”马英杰说完,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一转身,栾小雪竟然站在他的身后,他又能是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会成这样?你为什么不能救她?”栾小雪的声音充满了惊恐和指责。 “栾小雪,你冷静,你一定要冷静。整个事情是我判断失误,可是我也没有想到会成为这个样子的。你一定要冷静,现在,我们必须马上转走熊丽丽,这里太不安全了。”马英杰拉着栾小雪的手安慰她,可栾小雪把手从他的手心中抽了出去,栾小雪一言不发地转身进了病房。 “丽丽,丽丽,”栾小雪轻声叫着,熊丽丽睡着了,她的睡相那么可爱,那么乖巧,可是,一夜之间,这个女孩的一切都改变了。栾小雪的心紧缩成一团,疼痛遍布了全身。她是不能原谅马英杰,他是副经理,他为什么不去救她呢?他到底怕什么呢?她甚至很想给罗天运打电话,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难道老百姓的日子就真的暗无天日吗?难道这些人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吗? 栾小雪的心很疼很疼。可她知道,她无能为力。自己的父母不也是惨死在车祸里吗?自己的父母不也是至今没有任何的交待吗?人命对于这些老百姓而言,就如一只蚂蚁那般轻巧。 熊丽丽睁开了眼睛,她看着栾小雪问:“是我妈来了吗?” 栾小雪的眼睛差点掉了下来,她赶紧装作喊栾小娇,推栾小娇说:“懒虫,起床啦。” 马英杰看到了栾小雪眼睛里的泪水,他知道栾小雪在怪他,他也在怪自己,为什么那么犹豫呢?为什么不冲进公安局说明情况呢?他还是担心他们,他还是没有勇气和他们扯破脸。 在睡中的栾小娇一下子惊了起来,“怎么啦?” 马英杰的心如无数银针扎着一样,他走过去对丽丽说:“对不起,丽丽。” 栾小娇问:“姑爷,这大半夜的,什么叫对不起啊,还让不让我们好好睡觉。” “我们得出院,现在,马上就要出院。”马英杰说。 栾小雪的嘴角动了几下,马英杰赶紧扯了一下栾小雪的衣服,栾小雪明白了马英杰的心思,便随着马英杰的话说:“丽丽,我们出院,阿姨照顾你。” “我们这半夜逃走了,是不是就不会再付住院费?”栾小娇突然问。 栾小雪一阵心酸,穷压得栾小娇眼里只剩下如何去节约钱了。于是摸了摸栾小娇的头说:“也算是吧。以后你要好好读书,我们就不用半夜逃债。” 熊丽丽一听是这个原因,便很不好意思地说:“阿姨,这住院的钱,等那个人回来后,我会还给你的。” “那个人?”栾小雪不解地问了一句。 “她后爸。”栾小娇小声音地说着。 这个时候,小王来了,马英杰对小王说:“辛苦你了。”栾小雪便去抱熊丽丽,马英杰赶紧过去,拉开栾小雪说:“我来。” 栾小娇的眉头皱了一下,一下子跳过来拦在了熊丽丽面前说:“让他来。”栾小娇指了指司机小王,小王赶紧走过去说:“我来,我来。” 栾小娇松了一口气,转过脸对熊丽丽说:“我姑爷头上的伤还没好。” 栾小雪看了一栾小娇一眼,马英杰也奇怪地看了栾小娇一眼,不过他们谁都没有多想,跟在小王身边快速出了医院。 马英杰他们前脚离开医院,王彻德带的人后脚就赶到了医院,当他们在前台查到熊丽丽的病房后,赶到病房时,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王彻德惊呆了,谁会抢在他们之前带走了这个小女孩?小女孩的后爸还在外地,会是她的亲爸吗? 王彻德赶紧带着人赶到了熊丽丽亲爸住的地方,那是秦县的城中村,房子与房子之间亲密无间,这家窗户的手能够伸到另外楼房家里。这一带是最混乱的地方,吸毒、打架、杀人的大多在这里隐藏着,不过对于王彻德而言,他从最基层的民警干到了公安主任,秦县没有他不熟悉的地方。 王彻德以执行公务为借口,很快在一间平房里找到了熊丽丽的亲爸刘大海,自从汪小娥带着女儿改嫁后,他天天就是以酒为生,王彻德推门进去的时候,刘大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躺在房间的地上,呼呼大睡,连大门都不记得锁上的刘大海,肯定不知道女儿的事情。 王彻德带着自己的人撤了出来,一上车,他赶紧给江超群打电话。 江超群和苏晓阳正被身体的两名女孩按着全身,他们不在一个房间,江超群的手机一直没离手,他一直不放心汪小娥的事情。手机一响,他赶紧坐了起来,吓得按摩的女孩差点摔了下去。 “你走吧。”江超群冲女孩说了一句。女孩看着江超群,脚步却没有移动,可胸前的那一对武器,却并不安分,左右地晃着。江超群想不看,目光地不听使唤地落在那一对武器上,他便有些脑怒,冲着女孩吼:“我让你走,你听见没有?”手机还在刺耳的地响着,可女孩并没有走,而是说:“小费没给我。” “妈的。”江超群看了一下女孩,下床去拿衣服,从衣服口袋里抽了两张票子递给女孩,女孩这才眉开眼笑地望着江超群说:“谢谢老板,需要服务的时候,随时叫我。我是三号。” “滚。”江超群还是忍受住发火了,手机响个不停。他的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女孩这才慌里慌张地跑去了。江超群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王彻德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不好了。小女孩不在医院里,被人转走了。” 王彻德直接称江超群为老板了,他觉得他现在是江超群的人了。“你赶紧给我找。”江超群气急败坏地吼着,事情朝着他不可控制的局面发展着。 江超群穿好衣服去敲另一个包间的门,苏晓阳估计是江超群,便说:“进来吧。”江超群走进去的时候,苏晓阳居然还在和女孩调着情,女孩正跪在他面前按着,而他的一双手却在女孩的胸部拉扯着,象玩橡皮般地拉来拉去。女孩一边按着苏晓阳,一边却咯咯地笑着。 江超群一走过去,苏晓阳的手却半点也没有松开的意思。江超群有些难为情,他虽然不是第一次和苏晓阳出入这种场面,可他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地看他玩弄女孩。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不喜欢把这种隐私姓的东西暴露在别人眼里。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才不会在这个当口来找苏晓阳。可苏晓阳倒挺兄哥气,这种事也不避他。 “你出去。”江超群对着女孩说。 女孩想说什么,江超群说:“小费给三号了,找她要去。”女孩便退了包间。 “什么事?”女孩一走,苏晓阳有些失去情趣,没精打彩地问。 “不好了,那个小女孩被人带走了。”江超群急急地说。 “不是说,小女孩家里没什么可靠的人吗?”苏晓阳问了一句。 “是啊,小女孩家里没什么可靠的人,可谁把她带走的呢?”江超群急得走来走去。 “难道会是马英杰?”苏晓阳突然提到了马英杰的名字。江超群惊了一下,马上想到马英杰下午去过他的办公室,难道马英杰真的是为收尘设备的事情而去的吗? “会是他吗?要是他,我们就麻烦了。”江超群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整个人一下子全软了下去。他们可以对付手无寸铁的汪小娥,可他们能对付得了马英杰吗?可马英杰的消息真的就这么灵通?他刚来秦县,而且他平时和秦县的干部走动不大,他没有关系网在秦县。 “你不要这么经不起风浪,你可是一县的总头头,看看,现要这个样子,哪里有半点总领的样子。打起精神来,天塌不下来的。”苏晓阳说。 苏晓阳到这个时候,还在说这样的话,江超群已经是悔死了,他千不该万不该弄个乐子送给苏晓阳,结果搞出这么多事来。这个宏伟,物色女孩也不调查清楚。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了,现在除了和苏晓阳绑在一起外,他别无办法了。 “晓阳,这事,你还是给孟老板请示一下,万一漏子捅大了,我们都兜不起。”江超群一脸的沉重和正经,开始喊苏晓阳的名字了。 “放心,有事,我抗,扯不上江哥的。这事不能惊动老板,不到万不得己,我们捅的娄子,我们解决。”苏晓阳倒还很义气地说,这让江超群内心稍稍安稳了一下,可是接下来怎么办呢? 第33章救孩子 第33章?救孩子 “你现在给秦旺喜打电话,让他整理一份收尘设备的问题材料,明天一早赶到鸿浩集团把材料交到纪委去。明天,你去老板的办公室,汇报一下近段的工作情况,别的事情一律不提。我明天早晨打电话给冉记者,让她想办法去一趟马英杰家里,看看那个小女孩是不是真在他家,我们这边加紧收集马英杰的材料,实在不行,栾小雪的哥哥栾军还关着,在他身上下功夫,逼马英杰不要管这件事。”苏晓阳还如在秦县一样,冷静地说着,好象一切还是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江超群看着苏晓阳,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捉摸不透这个人,这个人身体里到底装多么点子呢?是不是每一个点子真的能达到他们所要的目的呢?可事情到了这一步,江超群除了一步一步往前走外,他也没别的办法。 在江超群和苏晓阳盘算着如何走一步时,马英杰也在急烈地斗争着。这件事越来越复杂,栾小雪、包括栾小娇对他的感情都怪怪的,还有这个熊丽丽的亲爸在哪里呢?为什么她闭口不提自己的亲爸呢?汪小娥的尸体难道就那样凉在外面吗?这么想的时候,司机小王已经把车开到了小区里面,当小王把车子停下来,准备去背熊丽丽的时候,马英杰突然一把扯住了小王,小王,栾小雪、栾小娇还有熊丽丽都惊了一下,马英杰才知道自己太不沉稳了,再这样下去,熊丽丽迟早会闹着要见她妈,怎么样才能让她接受妈妈的死呢?马英杰还没想好。 “不能去我家。”马英杰赶紧说。 栾小雪和栾小娇奇怪地盯着马英杰,都这么时候,人都弄来了,怎么不让去呢? “我家太窄了,再说栾小雪又能有身孕,的确不太方便。”马英杰赶紧解释说。 “马英杰,今天先住下来,明天再说,已经很晚了,小娇明天还要去上学呢。”栾小雪越来越不明白马英杰怎么啦,而且越来越不满马英杰的一切。 “是啊,我明天还要上学呢。小姨不照顾丽丽,谁照顾呢?”栾小娇站在栾小雪这边说。 “不行,丽丽的身体需要好好养,不能这样翻来翻去的。我想想,让我想想。”马英杰也急了,这深更半夜的,去哪里好呢?可是丽丽不能去他家,他们如果去医院找不到熊丽丽的话,江超群很有可能会猜到他,因为这件事情他知道,在场的人只有他和催勇全。而且他那时候出现在江超群的办公室,他肯定会怀疑,如果江超群借故让催勇全来家里,熊丽丽的事情很容易漏露,在他没有拿到足够的证据前,他不能再有半点失误,已经让丽丽的妈妈死掉了,他不可以再让丽丽出现任何差错。 去哪里呢?如果父亲不是住院的话,倒是可以把丽丽藏到乡下去。栾小雪嫂子住在一楼,人来人往,眼多人杂,也不能去。马英杰的大脑拼命转动着,可就是一时想不出去哪里。 “你到底要怎么样?”栾小雪突然发脾气了,她很少发脾气,可是马英杰的表现让她越来越不能接受,也越来越难受。特别是马英杰的不作为,让丽丽的妈妈就这样死掉了,这让栾小雪怎么也越不过这个坎。 “等我一下。”马英杰赶紧对栾小雪说,他已经明白栾小雪在误解他。他赶紧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这次没有睡着,她也睡不着,马英杰的话一直在她的大脑里,她越想越害怕。 “李主任,我们现在把丽丽送到你家来好吗?我家太小,也不方便。对不起了,打搅你了。”马英杰直接在电话中对李小梅说。 李小梅没有问什么,就答应了。她发现马英杰肯定有难言之隐。这个时候,他肯定相信她,证明她在他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人。这么一想,她便高兴起来,下床收拾房间,让熊丽丽住在客房里。 马英杰不顾栾小雪的反对,在小王的帮助下,把熊丽丽安排住在了李小梅家里,安排完后,马英杰让小王送栾小雪和栾小娇回家里去,他留在李小梅家里陪丽丽。栾小娇却不肯走,栾小雪已经很生气了,吼了栾小娇一句:“走啊,我们都是多余的人。” 李小梅想去拦栾小雪,想解释一下,可栾小雪扯栾小娇就走。小王赶紧跟在她们后面,一起下了楼。 熊丽丽睡下后,马英杰对李小梅说:“你也去睡吧,我就在沙发上睡一下行就行。” “你说丽丽的妈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李小梅说。 马英杰便把他看到的一切讲给李小梅听了,讲完后,马英杰说:“栾小雪一定认为是我故意不救汪小娥,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他们下手这么狠,这么快。现在汪小娥的尸体就在精神病院楼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和处理?我担心丽丽,我也担必我冒然去做这些事,很可能事情没做成,他们的目标就会对准我。我倒没什么,栾小雪还怀着孩子,我总不能让栾小雪也跟着担心受怕吧。可这些事情,我怎么对栾小雪说呢?我说了,她会相信吗?” 马英杰纠结死了。栾小雪明显是气冲冲走掉的。可他除了静观事态的发展外,他还能怎么样?扯着丽丽去和苏晓阳对质吗?说不定这个质没对成,他们更会陷入被动的。毕竟江超群和苏晓阳掌握着太多的力量。 “睡吧。”马英杰对李小梅说。 李小梅也想不到更好的对策,虽然证据拿在手里,可真要把证据交上去的话,很有可能有去无回。汪小娥就是吃了这样的暗亏,马英杰的担心和多虚是对的。 “好吧,委屈你睡沙发了。”李小梅说了一句,就回自己的房间了。她总不能再继续陪着马英杰吧,这深更半夜的,一男一女干坐着,总是容易尴尬的。 李小梅一走,马英杰走的是累极了,这一天发生的事太多了,他实在是理不清头绪,于是倒头便睡,他想睡一觉,一切就会容易解决的。 第二天,在精神病院的帮助下,汪小娥被送进以了医院的太平间,公安局也通知了她的丈夫,同时也告知,熊丽丽不见了。王彻德带着手下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熊丽丽在哪里。当他把个情况告诉江超群时,苏晓阳更加判断马英杰肯定清楚这件事,而且丽丽一定在他的手里。他给冉冰冰打电话,他没有说汪小娥自杀的事情,只是说自己喝多酒后,对一个叫熊丽丽的女孩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现在这个女孩很有可能被马英杰基起来了,马英杰想置他于死地,所以他请冉冰冰帮助,去一超马英杰家里,未必找到这个女孩,他愿意陪一点钱,私了这件事。这男人嘛,一喝酒,犯下的错误就不叫错误了。 冉冰冰本来不想管这样的事情,苏晓阳的花花事,她也知道不少。没想到他一来秦县,又沾上了这样的花花事,这男人难道就一晚上也忍不住寂寞吗?可一听苏晓阳说马英杰想置他于死地,想想如果证据在马英杰手里,对苏晓阳极其不利,他出事了,孟成林脱得了干系吗?她又脱得了干系吗?于是便答应了苏晓阳,决定给栾小雪打电话。 栾小雪昨天气冲冲回家后,心里一直放不下丽丽,这孩子现在正是特殊期,马英杰不让她知道她妈妈自杀的事是对的,可她不能原谅马英杰为什么不肯去公安局说清楚这件事情呢?为什么还要把丽丽安排在李小梅家里呢?马英杰和李小梅难道有什么事瞒着她?她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纠结着。 手机响了,栾小雪接了,冉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栾小雪,我是冰冰,你现在过得很幸福吧?”冉冰冰在手机中柔声地问栾小雪,栾小雪想挂电话,她不想和冉冰冰有什么瓜葛,可冉冰冰象是猜到她有这一手似的,马上说:“栾小雪,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别挂电话。我就在秦县,既然来秦县了,就想来看看,认一下你的家门,下次我再来采访时,就把雁凌也拖来,我们一起去你老家看看好吗?我还没在农村生活过呢,很想去见你老家体验一下哈。” 冉冰冰这样说,栾小雪的心马上软了下来,可当冉冰冰说要来家里看看时,栾小雪马上明白了马英杰为什么要把丽丽放在李小梅家里了。原来他早就防着他们的这一手,这冉冰冰来家里玩是假,查丽丽是真。这么一想,就对冉冰冰说:“冰冰,你到秦县了,也该我请你吃一餐饭,你要是不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听,你就来我家里,吃完饭再回鸿浩集团去吧。” 冉冰冰一听栾小雪这么快就答应,心里沉了一下,栾小雪没多少心机,她这么快答应下来,苏晓阳要找的女孩肯定不在她家。只是她的话说出去了,她不能让栾小雪再起疑心,便说:“我和报社的另一名记者还在水泥厂采访,中午我们一起去你家吃饭好吗?” 栾小雪说:“我现在去买点菜,你们忙来就来吧。”说着,冉冰冰哪一边收线了。 第34章为利益联手 第34章?为利益联手 冉冰冰接着给苏晓阳打电话,把她的猜测告诉了苏晓阳,苏晓阳说:“谢谢冰冰,你们去马英杰家吃饭,摸摸情况也行。我这边会加紧行动的,这事,目前别对老板说好吗?” 冉冰冰说:“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冉冰冰才不会这么八卦呢,她已经很清楚孟成林的习姓,他根本不愿意她参与商场中的事,更不知道和她谈论商场中的事,要是被孟成林知道,她和苏晓阳都在外面制造着这样那样的麻烦,他还会这么宠她吗?失宠的她,还有意义和价值吗?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样弄到更多的钱,有苏晓阳帮她,弄钱容易得多。所以,苏晓阳的事情,她还是会帮他,她还是不会去得罪他的。 与此同时,秦旺喜带着整理的材料赶到了鸿浩集团,在苏晓阳的指引下,秦旺喜把材料送给了纪委董事长石磊的手中,秦旺喜在材料说马英杰一去秦县就借助自己的势力,不仅强行给他的企业上了一套收尘设备,而这套收尘设备是一堆报废的废品,被人涂了漆,充当新的产品,还借自己生病、父亲生病,大肆收礼,在材料上,有收尘设备是废品的复印件,有马英杰生病时,送礼的人签名,还有林河镇干部给马英杰父亲送礼时签名,对于这一份证据详细的举报材料,纪委董事长石磊不得不重视,秦旺喜是政协代表,而且林河镇的干部都是实名制签名,他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给孟成林董事长汇报了,孟成林指示他按组织程序走,有问题查问题,有严重问题的,一律不手软。 石磊从孟成林办公室出来时,遇到了苏晓阳,苏晓阳热情地说:“有阵子没和石董事长下围棋了,空着的时候,再杀几盘?” 石磊和苏晓阳就是下围棋混熟的,而且还给石磊介绍了教围棋班的一名女老师马萌萌,很少有女姓喜欢下围棋,而马萌萌的围棋下得确实不错,一来二去中,马萌萌成了石磊的围棋对手,自然也成了石磊床上的对手。这些情况,苏晓阳是清楚的,石磊也知道他清楚,关于苏晓阳和马英杰,他很清楚,苏晓阳现在的想法,约他下围棋是假,希望他重办马英杰是真,这年头,又有几个干部经得起查呢?于是一边点头,一边握了握苏晓阳的手,在握手的时候,他加了一份重要,苏晓阳多聪明的人,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石磊回办公室后,很快成了调查组,而且即刻奔秦县而去。 在马英杰这边,一大早李小梅就把姐姐李红梅叫了过来,她让李红梅请几天假,暂时住在她家里,帮熊丽丽打针的同时,也好照顾丽丽。马英杰见李小梅这么帮他,很是感动,可他却不知道如何在一位漂亮的女下属面前去表达,结巴了几下,硬说没说出感激的话。倒是李小梅主动地说:“马经理,小王来了,我们送你回去,我去给栾小雪解释。” “不用了。我会慢慢给栾小雪解释的。只是我挺对不住汪小娥的,她的尸体还在冷冰的精神病楼下,我却无能为力。”马英杰内疚极了。 “这都是命。你就别内疚了。你的顾虑是对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丽丽,迟早有一天,这件事情会***的。不过,我觉得这件事,你还是对操经理讲一下,多一份力量对你总是好事情。”李小梅提示马英杰,她昨晚一直在想,马英杰这么抗下去行吗?在秦县,他没有跟基,是一张白纸,在这种情况下,又有几个人愿意站在他的这一边呢?操武文不同,操武文虽然在秦县被受压抑,但他在秦县已经有两年了,他有他的关系网,而且他现在急于需要政绩,他会帮马英杰的。 经李小梅提示,马英杰想到了罗天运前几天对他讲的话,老板会给操武文打电话,让操武文关照自己。那么操武文至少是老板愿意去信任的人,他怎么把操武文给忘记了呢?他确实是被搅迷糊了,而且确实是没有经验,他对李小梅终于说了一句:“谢谢李姐。” 一声李姐让李小梅感动极了,至少她还是一个有用的人,至少马英杰越来越信任她,并且越来越愿意亲近她了。李小梅便说:“走吧,我送你一脚。” 两个人下楼了,刚一坐进车里,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是栾小雪的电话,栾小雪在电话说:“马英杰,冉冰冰说要来我家吃饭,我现在去买菜,你中午一定要回来好吗?昨天是我不对,可是,那是丽丽的妈妈啊,我到时怎么对小娇说呢?你毕竟是副经理了,不再是他的秘书,这件事,你为什么不让他出面呢?为什么非要弄出人命来呢?” 栾小雪的话传到了马英杰的耳朵里,他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他怕李小梅知道他和栾小雪的关系,赶紧说:“我知道了。”不等栾小雪再说什么,径直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没有回单位上班,他回家去了,他必须和栾小雪解释清楚。如果让栾小雪的心里有阴影的话,他的工作更难开展。他可不愿意,栾小雪在背地里给罗天运打电话。至少在这件事情上,栾小雪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给老板打过电话,他要让栾小雪知道,他不告诉老板,是不想让老板卷入进来,栾小雪和老板的事情,是一个定时炸弹,别看孟成林没说话,这件事,孟成林难道会轻易相信吗?还有栾军的处境,如果真的斗起来,栾军的日子不会好过。毕竟孟成林在鸿浩集团布网太广,太深。苏晓阳之所以敢这么猖獗,与孟成林的关系网是分不开的。他想等等看,汪小娥的尸体他们如何处理?他们给出来的理由是什么?再来应对下一步。他能够解决的事情,他不想把矛盾引到罗天运身上去,只有告诉栾小雪这些,她才会理解他,也才会明白,他不是不救汪小娥。 马英杰回家时,栾小雪去买菜去了,家里没人,他赶紧给操武文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操经理好,我是刚刚来秦县工作的马英杰,还请操经理多多指点和关照。” 操武文已经结束了南方的考察和招商,正准备回秦县,他知道马英杰在秦县弄出的事情,只是马英杰一直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他肯定不会主动把事情往身上揽。现在马英杰主动给他打来电话,他便在电话问:“马英杰,是不是工作上有困难?” 操武文直呼马英杰的名字,这让马英杰一阵感动,更让马英杰一阵内疚,他回秦县好几天,他却没有给操武文主动打过一个电话,这是他的失职。而操武文不仅没有计较他,反而还是告诉他,自己并没有把马英杰排在多远。 马英杰便激动地对操武文说:“操经理,是我不对,是我太年轻,办事没经验,等经理回来,我一定要紧跟经理,好好地学习。”马英杰在电话中一阵表态,操武文也打算回秦县后,好好和马英杰谈谈,马英杰是他可以争取的力量。 两个人互相客套了一番,马英杰便把熊丽丽被弄得大出血,汪小娥莫明其妙自杀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操武文,操武文听完马英杰的汇报后,对马英杰说:“你做得对,目前不要打草惊蛇。而且弄掉一个小秘书意义不大,这事我找人去调查,你暂时呆在家里,保护好那个小女孩,我马上赶回秦县。” 马英杰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他的做法和操武文是一样的,他不是冷血动物,而是他目前没能力与苏晓阳抗衡。 马英杰想,等栾小雪回来,他会做通她的工作,人死了,他也难过,可有些事情,急不得,一急就容易错。如果汪小娥不是太急切,会被他们抓到把柄吗? 马英杰总算让自己心安一些,他打开电脑,进到了鸿浩集团论坛,他想想看看有没有关于精神病院女病人跳楼自杀的事情,他点开新闻一条一条地看着,并没有发现这条新闻,看来他们封住了这个消息,暂时不会让这条消息流传于网络的。 栾小雪回来了,马英杰迎上去,接过栾小雪买回来的菜,栾小雪问马英杰:“你不怪我吗?” “怪你什么?”马英杰尽量随意地问了一句,他发现自己在栾小雪面前也越来越沉重了,他还是放不开手脚。 “昨天发你的脾气,今天又答应让冉冰冰来吃饭。”栾小雪主动把问题摆出来了,马英杰无论多沉重,还得心平气和地告诉栾小雪说:“小雪,我其实很难过,在我的眼皮底下,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说没就没了,我昨天跑到了精神病院,我摸着丽丽妈妈那张冷凉的脸时,我的后背全是冷汗直冒,小雪,你无法想象当时我的感觉,你更无法想象我当时的愤怒。可是我又能怎么样呢?我除了回医院,好好保护丽丽这个可怜的孩子外,我能和他们斗吗?我斗得过他们吗?我拿什么去斗呢?” 马英杰越说越激动,而栾小雪越听眼睛睁得越大,这些对她来说,太不可思议了,可这些就在她的眼前发生着------ 第35章证据的重要性 第35章?证据的重要性 马英杰见栾小雪在认真听他说话,压了压自己的情绪,继续望着她说:“小雪,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他们做错了,他们犯法了,他们就该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可很多时候法律也是人为在操作的,在操作中,我们稍微大意,证据就会变成别人打击我们的把柄,一如丽丽的妈妈,那张能够证明丽丽和苏晓阳在一起的照片,却在她的急切之中,被江超群删掉了,越是这样的时候,我越不能再出差错。所以,小雪,你要相信我,我不是冷血动物,我不是不愿意去救丽丽的妈妈,我有很多的顾虑。这件事,你不要告诉老板,在我没有想到对策的时候,我们不能再把老板也卷进来了,对于老板,目前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是顺利去了省城,以后我们的日子就要好过一点。所以,小雪,多理解一下好吗?很多事情,我们能应对的就要尽量去应对,而不是事事都去问老板,我不想做一名这样的领导,我需要有我的判决,我的锻炼,我的能力。栾小雪,你能理解吗?” 马英杰一脸真诚地望着栾小雪,栾小雪这才明白,原来一件事情这么复杂,原来马英杰这么做也在保护她,更在保护他。真的斗起来,她和罗天运的事情会再被他们掀起来的,他们不是傻瓜。 栾小雪对马英杰说:“马英杰,我以后听你的,我不会乱给他打电话的。你放心去gan你的事情。” 马英杰要的就是栾小雪的这句话,他真想把栾小雪拥抱一下,可是他能吗?马英杰的思绪又有些仿佛,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借接电话,赶紧离开了栾小雪。 “马经理好,我是催勇全。鸿浩集团纪委的领导到秦县来了,他们想找马经理了解一些情况,您现在到集团大楼来一趟好吗?” 催勇全的声音传了过来,马英杰听得清清楚楚,是纪委的人找,他整个人傻瓜般地愣住了。 “苏晓阳的动作真快啊。原来他的力量真是巨大无边的。”马英杰在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他没想到苏晓阳的能力这么大,没想到他居然调得动这么多的力量,可这些事情,孟成林知道吗?孟成林难道就允许他这么样胡作非为吗?可是孟成林又有多干净呢?冉冰冰这么快成了他的女人,这么快满县城弄钱,孟成林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吗?如果这件事有孟成林在背后撑着,仅靠马英杰的能力恐怕是拿鸡蛋去碰石头了。 马英杰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无论如何,黑的白不了,白的也黑不了。他没有做错什么,纪委又能拿他怎么样呢?只是他担心栾小雪,等一会冉冰冰来家里,栾小雪能够应对得了吗?还有冉冰冰还会不会伤害栾小雪,还会不会针对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呢?这些都是马英杰担心的。可是栾小雪这个傻瓜,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别人三句话的好话,她就心软。他尽管不知道冉冰冰又是在电话中如何说的,但是有一点,冉冰冰肯定又说了不好好话,又打动了栾小雪。 马英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一样,走到厨房里,对栾小雪说:“栾小雪,单位里有事,我得去处理一下。冉冰冰来家里,我不是不欢迎,但是她这个人心机太多,你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栾小雪,你一定要多长点眼力,不能让她再伤害到你和孩子,明白吗?” “你等会不在家里吃饭吗?冰冰是想来家里看看丽丽在不在我家,所以我才答应的。我不想让她再伤害你,再伤害他,让她来家里看看也好,我会真挚地待她,我希望打动她,让她看在同学情的面上,不要再害我们。”栾小雪望着马英杰,一脸的诚朴和天真。马英杰心里痛了一下,他真的很想很想把栾小雪抱在怀里,抚摸一下她的头,甚至亲一下她的额角,如大哥哥保护小妹妹那般。可是他不能这么做,栾小雪也接受不起他这样的行为。栾小雪为什么要这么善良呢?马英杰心酸极了,他转过脸,不再看栾小雪,而是说:“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一定会赶回来的。我就是叮嘱你小心一点。” “嗯。”栾小雪温柔地应了一声,马英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我走了,你多保重。” 栾小雪说了一句什么,马英杰没清楚,他下楼下得很快。一下楼,他赶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在开会,市里要在全市大范围检查各企业环保达标问题,李小梅还在开会布置任务,她的手机调成了振动,第一次振动时,她没听,马英杰极急了,一个劲重拔,响到第三次,李小梅掏出了手机,见是马英杰的电话,赶紧让副主任主持会议,她借故有事,走出了会议室。一到她的办公室,她就给马英杰回电话,马英杰在电话中急切地说:“李主任,他们下手了。丽丽你一定要保护好,另外我手机上有昨天晚上拍的几张公安局车子进入精神病的照片,我会马上转到你的手机上,你要保存好。中午无论如何,你一定带着小王去我家吃饭,栾小雪在招待她的一名同学,也是吴都日报的一名记者,她是为了打听丽丽的下落而来的,我怕栾小雪对应不了,无论多大的事情,你一定要带着小王去我家吃饭,记住了。” 马英杰把该交待的事情交给了李小梅,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苏晓阳可以调动那么多的人来对付自己,而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刻,除了去相信李小梅这个女人外,竟然找不到任何的力量支援自己。 “马经理,到底发什么了什么?”李小梅急着问。 “纪委找我谈话,已经到达秦县。他们的动作好快啊,我这么一走,凶多吉少,三天、五天未必出得来,所以栾小雪和丽丽都全靠你了,放心吧,操经理今天会赶回秦县,我已经把丽丽的事情告诉操经理了,必要的时候,你把照片和证据交给操经理。”马英杰在电话中对李小梅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纪委找你干什么?”李小梅还是着急地问。 “李主任,别担心我,我不相信他们真的能够把白的东西染成黑的,所以,我相信组织,我也相信党,我会没事的。我目前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掌握了我的什么证据,我该走了。你记住我说的事,谢谢了。”说着,马英杰便挂断了电话,伸手打了一辆车直奔集团大楼而去。 马英杰在车上把拍下的照片发给了李小梅,然后便删掉了照片。手机上关于李小梅的电话以及通话记录,他全部删掉了。他知道,他们既然下手了,肯定就会有动作的。他在车上很想给罗天运打个电话,很想把他目前的处境告诉老板,可是手碰到手机时,他像是被什么烫着似的,缩了回来。 纪委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下到秦县,绝对手里有他们认为重要的证据,而这个证据到底是什么,马英杰一无所知。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他不能惊动老板,万一与老板和栾小雪有关系的话,他要独立去承担,越是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越不能轻易给老板打电话,他们既然下手了,他和老板的通话一定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这样的把柄,这样的失误,他不可以再犯,他绝不能在他们手中留下让他们大做文章的线索。 的士车很快把马英杰送到了秦县集团大院,马英杰下车的时候,发现有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装作看不见别人的目光,急匆匆地往办公室里赶。上楼的时候,这种目光更多地打在他的身上,而且还有办公室的门打开了,有人从门后探出了头。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才多长时间,整个大楼怕都知道纪委找马英杰谈话的事情了。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尽量无所谓地上楼,可他的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又有几个干部能够在纪委找他谈话时心静如水呢? 集团办公室到了,催勇全正在倍几名纪委的领导说着闲话,一见马英杰进来,赶紧站起来对纪委的领导说:“马经理了,各位领导有事尽管谈,我在隔壁,有事就喊我。”说着,快速地退出了办公室。 调查组为首的人马英杰认识,是案件室的主任彭青山,他和彭青山只有点头之交,没有任何的交情。这也怪他自己,平时只知道埋头跟着罗天运,对于各个部门的人,他除了眼熟外,基本没有太多的交情。他没有想过要去广织人脉网,只是想着做好他的本职工作,服务好罗天运就行,再说了,他也没想过,才两年时间,他就可以下到县里任副经理。他的准备工作没有做到位,这也是他平时的弱点,在这上面,他确实不如苏晓阳。 “彭主任好。”马英杰主动而又客气地对着彭青山打了一个招呼,这倒让彭青山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马英杰不认得他,虽然在一幢大楼里出入,平时打照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再说了总经理的秘书,眼里哪里会有他们这些小萝卜头的位置呢?没想到马英杰居然认得他,而且还那么客气地喊他彭主任,很有点让他受宠若惊了。 第36章马英杰被监事会带走 第36章?马英杰被纪委带走 “马经理请坐吧。”彭青山也客气下来,这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很莫明其妙,投缘是一种不讲道理的东西,有的人一辈子在一起,不见得有缘,有的人一见面,就能够成为朋友。现在,彭青山对马英杰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大约就是一种缘分吧。再说了,他不喜欢苏晓阳,他拿到马英杰材料的一瞬间,根本不相信马英杰会为了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秦县大肆收受礼金。不过,因为这是他的工作,而且董事长石磊再三高强调,一定要仔细地对件这份举报材料,一定要认认真真地落实这份举报材料。所以,他带着案件室的几名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赶到了秦县。 彭青山也想知道,这份举报材料有多少真实姓,如果是真实的,那么马英杰就是自毁前途,如果是虚假的,他想,他也不能让马英杰背黑锅。 马英杰对着彭青山说了一声“谢谢,”便坐了下来,彭青山问马英杰:“你给秦县第一水泥厂上了一套一百多万的收尘设备是吗?” “是啊。前天刚刚安装完毕。”马英杰肯定地回答着,可是他不明白,彭青山问的第一个问题为什么是这个问题呢? 彭青山心里沉了一下,举报材料上反应的事情是真实的。彭青山继续问:“你收了秦县第一水泥秦旺喜的五十万,对吗?” “秦总交给我的钱,是购买收尘设备的钱。收尘设备一共是一百多万,前期的八十万是我和环境部门李小梅主任先垫付出来的,为了垫付这笔钱,李主任还把自己家里的住房抵押给了银行。”马英杰解释着。 彭青山的心里越来越往下沉着,马英杰掉进了别人设下的陷阱,而布下陷阱的人,已经收集了马英杰的证据,证据这个东西,有时候假的比真的更容易置人于死地。 “就是说,你已经收了秦旺喜五十万的现金卡。”彭青山不确实地问了一句。 “是的。”马英杰确实收了秦旺喜五十万的卡。 “那么这张收据是你的亲笔签字是吗?”彭青山拿出了一张签有马英杰名字的收据复印件寄给了马英杰,马英杰看了看说:“这是我打给秦总的收据条,他确实付了一笔五十万的收尘设备款。” “收尘设备是一堆废铁,只是被人涂了一层新的油漆。而你把这样的一堆废品卖给了秦旺喜,而且还收了他付给你的五十万。这件事情,证据确凿,马经理还有什么解释的吗?”彭青山暗示了一下马英杰,他想让马英杰知道,他被别人下了套。 果然,马英杰愣住了,也傻眼了。他没想到李小梅和他们是一伙的?那么他发给李小梅的证据又会落到他们手里呢?还有丽丽,也会落到他们手里?天啦,太恐怖了。他那么相信的李小梅,居然是他们为了设计他而布下的一颗棋子,他怎么就轻易相信了呢?他怎么就没去怀疑,这设备会是假的呢?就因为李小梅把自己的房子也抵押了吗?还是因为李小梅是个漂亮的女人?对于漂亮的女人,男人从来就是不存防范的呢? 一种从来没有的苦和恐慌让马英杰的后背直冒冷汗,他太大意了,他太容易去相信一个女人了。这一回他死定了。可是,可是栾小雪怎么办?如果他们伤害栾小雪,如果他们拿到栾小雪肚子里孩子的证据,如果冉冰冰再下毒手去打掉栾小雪肚子里孩子,马英杰不敢往下想了。一步走错,步步走错。他怎么就轻易去相信李小梅呢? 马英杰的脸色一阵灰白,他看着彭青山,彭青山也看着他,马英杰“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另外两名办案人员,马上走过来按住了马英杰,马英杰无力地垂下了头。 马英杰才知道自己多么地缺乏经验,秦旺喜在这个时候主动给他五十万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半点疑心呢?李小梅要抵押房子的时候,他又怎么没有半点疑心呢?他怎么就不亲自去检查一下收尘设备呢?这么顺利办成功的事情,他怎么就不多想想呢?现在,他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在证据面前,在五十万的现金卡面前,马英杰的一切辩护都是没有意义的。 “马经理还有什么可以辩护的吗?”彭青山望着马英杰,同情地问。 “谢谢。”马英杰低着头,无力地吞吐出了这两个字,既然他们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他在彭青山面前去解释,有用吗?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自己,而是栾小雪。栾小雪怎么办呢?他满脑子全是栾小雪的影子,他真想求彭青山给他一分钟,让他给栾小雪打个电话,让栾小雪快点逃。 “我,我能打个电话吗?”马英杰望着彭青山求救地问着,彭青山的心再一次往下沉着,他清楚马英杰确实是被人下了套,可是他该怎么帮马英杰呢?办案组不是他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让马英杰打电话,无疑是他的失职。可是就这样带走马英杰,他还能有辩护的机会吗?石磊董事长的意思很明确,石磊董事长就是要重办马英杰。彭青山有些为难了,他很想答应马英杰,他很想示意马英杰找借口去一趟厕所,可马英杰却没有这样的意识,马英杰只是傻看着他,彭青山摇了摇头说:“不能。” 马英杰的头现一次垂了下去,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彭青山刚想发火,纪委的办公室主任罗康走了进来。 “他怎么来啦?”彭青山一愣,不过很快便站了起来,对着罗康笑着说:“罗主任来了,罗主任辛苦了。” 罗康是石磊最信任的人,石磊原来不相信彭青山,石磊原来还派来了他的亲信,彭青山才发现他也掉进了一张大网,好在,他没有让马英杰打电话,好在他还没有违反组织纪律。 罗康冲彭青山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马英杰身上,马英杰的样子,一副斗败的公鸡相,这模样基本是所有被调查的干部的模样,看来马英杰认罪了。当然在证据面前,马英杰也不得不认罪。 “马经理,”罗康冷冰地喊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抬起了头,他的眼里有一份绝望。 “跟我们走吧。”罗康又补充了一句。 “收尘设备不是我订购的。”马英杰激动起来,“你们手里的证据不是真的,你们不能带我走。” “哼,”罗康冷笑了一声,接着把另一份材料丢在了马英杰面前,他住院收的礼金,每一个人多少竟然全部记录在上面,还有他父亲在林河镇里收的礼金也有一份记录。马英杰倒不怕他收的礼金,因为栾小雪手里有捐给希望小学的收据条子,只是父亲怎么可能会收礼金呢?难道高镇长也是他们的人? “这不可能。我父亲不可能会收礼金。”马英杰的声音高了几度,他已经发现他们老早就在布网,只是他想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布网的,他极力否认一切。 “放一段录音给你听听。”罗康掏出一支录音笔,马英杰母亲的声音传了出来,“组织上很关心我家老头子,还派人送了这么多礼物和钱,太感谢组织了。” 马英杰的头大了,彭青山的头也大了,原来石磊派他审讯马英杰只是一个过场,原来重要的证据还另外派了人来,原来他们是这样套一位农村女人的话,这一回,马英杰怕是在劫难逃。 马英杰被罗康带到了另一辆车上,很显然,他们要把这起举报材料办成铁案,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对马英杰不利,彭青山就是有心也是很无力,但是他不想被石磊这么耍弄,再说了,他相信马英杰不知道收尘设备有问题,马英杰那一份激动和失控告诉他,这一切早就有人给马英杰下了套,而是他被忽略了。 彭青山在另一辆车上一直努力地想着,他很不甘心马英杰就这样被带走,更不甘心自己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被石磊不信任。他装成闭目养神,可他的大脑一直没有停过,收尘设备如果不是马英杰亲手购买的,就可以证明马英杰与这件事情没关系,但是罗康拿到了马英杰收礼金的名单,还有马英杰母亲的录音,这一条也足够他们给马英杰定下罪名。他决定回鸿浩集团后找罗天运,他要把自己的担心告诉罗天运,除了罗天运,这个时候,怕是没人可以救马英杰了。不过,他会让秦县的同学刘枫重新寻找证据,石磊如此不信任他,他得借助这次机会搭上罗天运的船。这么想的时候,彭青山还是小激动了一把,只要拿到了马英杰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他就是这起案件的功臣了,无论是罗天运,还是马英杰都会记他这份恩情的。当然如果没有拿到马英杰清白的证据,如果被石磊发现他在暗中调查,他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有多大的危险就有多大的交易,彭青山在心底暗暗地替自己打气,加油。 与此同时,纪委带走马英杰的消息如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秦县传开了。冉冰冰也得到了这个消息,她带着看热闹和看笑话的心情走进了栾小雪的家。 第37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第37章?三个女人一台戏 冉冰冰带着徐应平到达栾小雪的家里时,栾小雪还在厨房里忙碌着,不过李小梅和小王已经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冉冰冰看到李小梅的一瞬间,愣了一下,这个女人好面熟啊,不过她很快就热情地笑了起来,很随意地喊着:“小雪,我来了。” 栾小雪赶紧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边同冉冰冰和徐应平打招呼,一边指着李小梅说:“这是环境部门的李主任,我回家乡认识的第一位姐姐,今天请她来陪客,你们可要放开喝哟。” 冉冰冰主动伸手同李小梅握了一下说:“有李主任陪我们,太荣幸了。”说着,又扫了一眼栾小雪,栾小雪的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她显然还不知道马英杰被带走的消息,可这名李主任难道也不知道马英杰被纪委带走的消息吗?这李主任不就是上次马英杰英雄救美的李小梅吗?冉冰冰终于想起来了,她怎么在栾小雪家里呢? 李小梅努力平静地握了握冉冰冰的手,故意很夸张地笑着说:“冉记者这么年轻、漂亮,还这么有才,前途一定无量,大姐我羡慕死了。” 夸赞的话,听到耳朵里就是美,冉冰冰被李小梅夸得笑得更灿烂,而徐应平这时插话说:“冉主任是大美女,更是大才女,这次下来采访,教会我很多知识呢。” 冉冰冰装作很随意地看了一眼徐应平说:“小徐就知道捡好听的话,李主任多漂亮啊,看看,这红苹果似的脸旁,我要是男人,第一眼就心动死了。” “都是美女,都漂亮。”徐应平呵呵地笑着,这一次跟着冉冰冰下县城来,冉冰冰确实给了他不少的指导和经验,采访的时候,冉冰冰一直全程陪同,关键问题全部是冉冰冰问出来的,这一点让徐应平佩服极了,他原以为冉冰冰是靠着一张脸蛋被提拔成副主任的,没想到,冉冰冰还真的有真才实学,所以采访完的徐应平,对冉冰冰逢人就想夸她。 小王见女人们都在互相夸奖着,便站起来去厨房帮栾小雪端菜,栾小雪做了一大桌子菜,李小梅因为有马英杰的叮嘱,对冉冰冰极其关注,冉冰冰倒也没什么特别地反常,看着一道又一道菜端上来时,冉冰冰很有些感动,她便下桌去厨房对栾小雪说:“栾小雪,别忙了,我们一起吃吧。” 栾小雪应了一声,便随着冉冰冰一起走到了客厅,她抬头看了看客厅里挂着的时钟说:“马英杰也该回来了,你们先坐,我给马英杰打个电话。” 冉冰冰的脸变了一下,李小梅很快看见了,原来冉冰冰还真的知道马英杰被纪委带走的事情。 李小梅赶紧站起来去拉栾小雪说:“栾小雪,来,坐下来吃饭。别给马经理打电话了,他是领导,一回来,我可有压力。” 冉冰冰用余光扫了一下李小梅,李小梅已经很亲密地把栾小雪拉到了椅子上面,还对小王说:“开酒。”李小梅对栾小雪的样子极其讨好,这让冉冰冰又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是啊,栾小雪现在是有钱人太太了,而她虽然是个记者部副主任,可是在李小梅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接下来,李小梅倒像个主人一样,一边陪着冉冰冰和徐应平喝酒,一边照顾栾小雪吃菜,酒是红酒,冉冰冰闹着要栾小雪喝一点,可李小梅说:“冉记者是大记者,走南闯北,酒量一定好。我们今天就放开喝。栾小雪现在可是国宝极的人物,这酒不能喝的。”说着,笑着拉了拉栾小雪的手,栾小雪的脸又一下子涨得通红,李小梅便说:“看看,栾小雪害羞起来可真是迷死人,难怪马经理这么宠你,我要是男人,也会往死里宠你。” 李小梅的话,句句刺在了冉冰冰的心窝上,刚刚升起的那点感动,很快消失了。她借故去洗手间,给苏晓阳发了一条信息:秦县环境部门长李小梅是个可疑人物。信息发完后,冉冰冰回到了桌子上,主动举起酒杯说:“李主任这么关心我的同学,我替栾小雪谢谢你,这杯酒我干了,李主任看着喝哟。”说完,一仰头,把一杯酒全干了。 “冉主任真是好酒量,冉主任敬的酒,我当然也要干。”李小梅也把酒给干了。 冉冰冰笑了笑说:“谢谢李主任。”接着转向徐应平说:“小徐,帮我敬一下李主任。” 徐应平也是满上一大杯,举起杯子对李小梅说:“请李主任多多关照。”便把酒也干掉了,冉冰冰便笑着看李小梅,李小梅故意说:“我今天是陪客,陪好两位大记者就是我的职责,我舍命陪君子了。”说完,又把一杯酒给干了。 “李主任真是女中豪杰,我佩服极了。只是我们还要赶回鸿浩集团去,今天就不能放开陪李主任喝了,我这位同学,是憨人有憨福。得到李主任这么多多照顾,再次感谢了。”冉冰冰说着举起了酒杯,李小梅便提议喝团圆酒,栾小雪一向不大会说场面上的话,还好有李小梅,再说了,冉冰冰今天一直帮她说话,她便又有些感激冉冰冰了。于是对冉冰冰说:“冰冰,下次你把雁凌也带来,我给你们做正宗的土鸡汤喝,李姐下次也来,还是我们几个女人一起聊天,喝酒。” “好啊。下次我一定把雁凌拖来。”冉冰冰笑得格外灿烂,李小梅见冉冰冰这么笑着,总感觉这笑容有种东西,可具体是什么,她又说不好。于是再次提议大家喝团圆酒,她得尽快送走冉冰冰,只要冉冰冰送走了,栾小雪才是安全的。 团圆酒喝完后,栾小雪忙着给大家上饭,冉冰冰没有吃饭,徐应平也不敢吃,冉冰冰便对栾小雪提出来告辞,栾小雪想说话,李小梅抢着说:“冉主任和徐记者一路注意安全,到了鸿浩集团就给栾小雪报个平安。”说着,站了起来,冉冰冰也站起来往外走,李小梅去送冉冰冰和徐应平,栾小雪也要去送,被李小梅拦住了,她说:“你忙了一上午,也累了,让小王帮着你收拾一下,我去送冉主任就行。” “栾小雪,别客气了。我们谁跟谁啊。”冉冰冰还是满脸的笑容,可冉冰冰越是这样,李小梅越是不踏实,她得早点送走冉冰冰才对。 李小梅下楼送冉冰冰和徐应平去了,栾小雪开始拔马英杰的手机,可马英杰的手机打不通,栾小雪以为自己拔错了,又重新拔了一下,还是无法接通的提示。马英杰很少有这种情况,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栾小雪纳闷了。 没一会儿,李小梅上楼来了,栾小雪便问李小梅,“李姐,马英杰的手机怎么打不通?” 李小梅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该怎么对栾小雪说,栾小雪见李小梅不说话,急着又问了一句:“是不是马英杰出事了?” 李小梅见栾小雪这么急,她不敢告诉栾小雪实情,便说:“我上午听说马庙乡因为投建化工厂,职工们在闹事,马经理下乡去了,马庙乡很偏僻,估计是信号不好。” “又在闹事,马英杰不会再被人打吧?”栾小雪还是担心起来,李小梅才知道圆谎还真要水平,她是想安慰栾小雪,却又让栾小雪担心。只好又接着说:“栾小雪,放心。这一次派出所去了很多人,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那就好。”栾小雪松了一口气,小王已经把客厅里菜都端到厨房里去了,栾小雪走进厨房去收拾,看着剩下的一大堆饭菜,便返回客厅问李小梅:“丽丽吃了饭没有?要不要把这些菜带去给她吃。” 栾小雪一说,李小梅便给姐姐打电话,要是她和丽丽没吃的话,她也不客气,就把饭菜带一些回去,她平时很少做饭,她也不喜欢做饭。 李小梅一拔姐姐李红梅的手机,居然提示无法接不通,她赶紧打家里的电话,也是无人接听。不好了,肯定出事了。李小梅赶紧对着小王说:“我们走。”说着就往楼下跑,栾小雪急了,追着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李小梅不得不停止脚步回头对栾小雪说:“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丽丽估计出事了。” 栾小雪惊恐地睁大了眼睛,等她想说话的时候,可李小梅和小王已经跑下楼去了。 栾小雪在家里烦躁不安地走动,她隔一分钟就拔马英杰的电话,可马英杰的手机总是冷冰的一句话:你所拔打的用户无法接通。 “怎么会这样?又是冰冰干的事吗?”栾小雪想起她给冉冰冰介绍说李小梅是环境部门主任,她就是笨啊,她怎么要给冉冰冰介绍说李小梅是环境部门主任呢? 栾小雪给冉冰冰打电话,电话通了,冉冰冰懒洋洋的语气传了过来:“谁啊?” “冰冰,我是栾小雪。”栾小雪急切地说。 冉冰冰明明知道是栾小雪的电话,她是故意问的,见栾小雪急了,猜着肯定是为马英杰的事,于是不急不慢地说:“是小雪啊,感谢你做的菜,好吃死了。下次一定和雁凌再来吃。”冉冰冰在电话里扯起了闲话。 冉冰冰越这样,栾小雪越急,越感觉丽丽的事情一定与她有关系,同为女人,冉冰冰怎么就变得这么心狠手辣呢? 栾小雪很有些不解。 第38章风波不断 第38章?风波不断 “冰冰,”栾小雪打断了冉冰冰的话,接着说:“你今天到我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你把丽丽怎么样了?冰冰,丽丽再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放过你。”栾小雪发狠地说。 “呵呵,”冉冰冰冷笑了一下说:“栾小雪,谁是丽丽?我不知道丽丽是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关心别人,关心关心马英杰吧。” “马英杰怎么啦?马英杰到底怎么啦?”栾小雪发现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马英杰上午被纪委带走了,据说经济问题很严重。我本来不想告诉你的,可念在同学情的份上,栾小雪,我还是要告诉你,找找关系,尽量让马英杰判得轻一些吧。”冉冰冰装好人地说。 马英杰被纪委带走了?李小梅为什么要骗她?怎么这么多事发生了?栾小雪一下子接受不了,她感觉头晕转着,手机落在地上,“啪”地一声巨响,栾小雪赶紧扶住了门框,“我不能倒下,我一定不能倒下。”栾小雪在心里如此说着。 李小梅带着小王赶回了家里,她整个人傻眼了,李红梅和丽丽都不见了。 “他们疯了。”李小梅骂了一句。她赶紧给操武文经理打电话,马英杰说在关键时刻,可以给操经理打电话的,但愿操经理回到了秦县。 李小梅拔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小王在一旁说:“李主任,别急,不会有什么事的。相信好人会一生平安的。” 李小梅感激地看了一下小王,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拔操武文的电话,手机一通,李小梅就急着说:“操经理,不好了,丽丽不见了。” “什么丽丽不见了?”操武文还在省城,他们刚刚从动车上下来,他问了一句。 “马经理告诉过您,前天发生的那件事,那个小女孩被马经理安排住在我家里,可现在小女孩不见了。”李小梅有些结巴,越想说清楚越是说不清楚。 “你是怎么搞的?连个小女孩也看不住。马英杰呢?”操武文在电话中吼了起来,他对李小梅印象一直不好。这男人一旦对女人印象不好,女人说什么都是狗屁。 “马经理被纪委带走了。”李小梅还是结结巴巴的。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说着,操武文不等李小梅解释,径直挂断了电话。 操武文赶紧给罗天运打电话,事情竟然比他想象中的糟一百倍,看来他太低估苏晓阳的能力了。 罗天运正在家里休息,司徒兰把家里翻了一个遍,重新布置了一番,这个家对罗天运来说就有些生疏感,那张留着栾小雪的气息的床,也被司徒兰从里到外全部换掉了,司徒兰越是这样做,他越会不由自主地想念栾小雪。 手机吵醒了罗天运,司徒兰回北京去了,说是去见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去了,神神秘秘的。罗天运也懒得多问,对于司徒兰,她来了与她走了,在罗天运心里都激不起任何的波澜。可没有栾小雪的日子,罗天运总感觉内心空洞得很大、很大。 罗天运抓起手机,见是操武文的电话,便快速按下来了接听键:“罗总好。我是操武文。”操武文小心翼翼地问候了罗天运一句。 罗天运一听,心往下沉了一下,赶紧问:“发生什么了?” 领导就是领导,语气的一点变化,他马上就能够敏感地捕捉到信息。操武文在心里想了一下,不过嘴上很快地说:“罗总,马英杰被他们弄到纪委去了。” “乱弹琴。”罗天运一下子发火,马英杰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马英杰有没有问题,他也一清二楚,他们这样随意调查一名副县级干部,而且还是他的秘书,这不是公开扇他的耳光吗?他哪能不生气,不恼怒呢? “罗总,具体情况,我还不清楚。我还在省城,马上赶回秦县去。马英杰告诉我一件事情,苏晓阳前天到秦县去了,把一名初中女生搞得大出血,而且这个女孩的妈妈也莫明其妙地死掉了。马英杰正在调查这件事,很可能与这件事情有关联。您不要生气,一回秦县,我马上去调查。”操武文在电话里表着态,丽丽的失踪,相比马英杰被纪委带走就不那么重要了。 只是事情越来越复杂,这也是操武文所没想到的。大家都在抢证据,可证据到底是什么呢?抢到的证据就是证据吗? 操武文在回秦县的路上沉思着。 彭青山一回鸿浩集团就给刘枫打电话,让他务必秘密调查秦县水泥厂收尘设备是谁经手买的?还有马英杰的父母到底受了多少礼金?马英杰又收了多少礼金?他要求刘枫一定要秘密调查,而且越快越好。 关于马英杰被带走的事情,刘枫也知道,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彭青山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件事呢?他在电话中问彭青山:“马经理到底有多大问题?” “可以肯定地说,马经理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我才让你尽快调查这件事的来胧去脉,兄弟,我们的时运来了。快去调查吧,好事会等着我们的。”彭青山在电话兴奋地对刘枫说。在利益面前,谁又能不尽心尽力呢?再说了,彭青山也不想让马英杰这样的领导被污蔑,如果在马英杰和苏晓阳中间选一名的话,他肯定愿意选马英杰而不是苏晓阳。虽然苏晓阳和石磊董事长走得那么近,他还是要为自己赌一把。商场很多时候就是赌博,赌赢了,才有出头之路。 刘枫愣了一下,不过很快明白了彭青山的用意。操武文经理和江超群董事长一直不合,孟成林董事长和罗天运总经理也是面子上将就将就,现在这两位的秘书斗得你死我活,其中必有一伤。他相信彭青山的判断力,于是丢下手头上的事,秘密调查马英杰的所有事情。 操武文正往秦县赶的时候,江超群却和苏晓阳在一起,他上午去了一趟孟成林董事长的办公室,把关于一河两岸的计划对孟成林详董事长细报了。上次刘儒生到秦县时,对秦县一河两岸的计划非常有兴趣,秦县是革命老区,关于水利的利用和改造计划只要送到国家部委,很容易审批下来,而延河两岸开发高档小区的话,既是秦县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更是刘儒生赚钱的大好时机。他很清楚河岸只要有集团的力量打造,那么两旁的楼盘就会遥遥直上。他和江超群做了一个交易,关于水利改造工程的报告,他负责送交国家水利部委,而河岸两旁的拆迁由集团牵头,他只靠做他的楼盘,买他的楼盘。当时两个人一拍即合,并且有关申报材料由刘儒生负责往上递,这对于江超群来说,是最大的一笔政绩,也是最耀眼的一笔政绩。他在汇报整个计划时,孟成林董事长也听得相当仔细,看来孟成林董事长也对这个计划很感兴趣,并且给了江超群很高的肯定和鼓励,一河两岸的计划启动后,他会号召全市去秦县参观学习。孟成林要江超群加大力度,一定尽快完成这项工程,有必要的时候,他会在省委领导班子面前吹鼓、吹鼓,只要打造漂亮了,争取国家相关领导人造访秦县,就是一个极其有利的借口了。 在孟成林董事长的一番描绘后,江超群的确激动了。他从孟成林办公室出来后,赶紧给刘儒生打电话,刘儒生还在北京帮着递交秦县的报告,答应有眉目后,再到秦县具体谈下一步的操作工程。这些事让江超群忘掉了汪小娥的死亡,直到苏晓阳拖着他给王彻德打电话时,他才想起,苏晓阳在秦县还留着这么样一个乱摊子。 江超群得知马英杰被纪委弄到了鸿浩集团后,不得不佩服苏晓阳办事的神速。只是当苏晓阳告诉他李小梅在马英杰家里吃饭时,江超群便很快明白,马英杰不仅知道了熊丽丽的事情,而且也是马英杰把熊丽丽藏起来的,他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马英杰这么快就和李小梅联手,居然把熊丽丽藏到了李小梅家里。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给王彻德打电话,让他赶快带人去李小梅的家,把熊丽丽抢出来。 王彻德一直在寻找熊丽丽的下落,汪小娥的尸体已经通知了她的第二任丈夫,他正在往秦县赶。现在熊丽丽有了下落,王彻德悬着的心便松了下来,他饭也顾不上吃,带着人急匆匆地赶到了李小梅的家里,李红梅开的门,一见站着几位陌生的人,正想关门,两名干警把她控制了起来,另两名干警很快在客房里找到了熊丽丽,李红梅喊叫着问:“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私撞民宅?” 王彻德一边出示了公安局办案的指令,一边收了李红梅的手机,李红梅很快便明白,他们是冲着熊丽丽来的。于是对他们说:“你们不要伤害丽丽,我带她走。”说着,替丽丽穿好衣服,扶着丽丽下楼,下楼后,王彻德把李红梅和丽丽推进了警车里,随着警车的启动,她和丽丽的眼睛全部蒙了起来,她们被秘密带进了一幢私房里,这里是王彻德关押重点人犯的地方,当然这样的人犯通常都是有损于他们利益的人。 第39章毁灭证据 第39章?毁灭证据 王彻德把这件事办好后,迅速给江超群请功,他们要的两名女犯,被他严密控制起来了。江超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在电话中对王彻德说:“你找一名可靠的女干警,给那个小女孩好好洗个澡,将身体里证据毁灭掉,这一次,你们千万别再弄出人命案来,再弄出人命来,我拿你们是问。” 王彻德一个劲在电话里说:“是,是,知道了,知道了。”直到这个时候,王彻德才明白,江超群抢这个小女孩,就是为了毁灭证据。不过他还是照着江超群的吩咐,找了一名女干警专门看管丽丽的同时,也让她好好替丽丽洗干净。 江超群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就决定继续在鸿浩集团呆一晚,苏晓阳这一次对江超群的接待也显得特别地盛情,经历这一系列事情后,两个人的关系更亲近了。 在江超群留在鸿浩集团的时候,操武文已经赶回了秦县,而李小梅也等在集团大楼里,她要把证据交给操武文,更希望知道马英杰到底为什么被纪委带走? 操武文带着李小梅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李小梅把马英杰拍的照片,以及丽丽身上的物证都交给了操武文,操武文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物证后问李小梅:“这件事情还有多少人知道?” 李小梅没想到操武文问她的第一个问题是这个,她想问马英杰的事,不得不咽了回去。看了一眼操武文,操武文一脸的严肃,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操武文站在一起,自从任志强出事后,她很少主动找县领导汇报问题,有独立汇报工作的机会,她尽量让单位里的副主任来的,她美其名曰是让副主任们多接触领导,其实是她已经灰心丧气,不想再转着领导转了。 “坐吧。”操武文没看李小梅,而是指着一旁的沙发说。 李小梅便有些感激操武文,便接了一句说:“谢谢操经理。” 操武文还是没看李小梅,也没再和李小梅说话,而是拔通了罗天运的电话,李小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有些尴尬。 操武文说:“罗总,我是操武文,我已经回到了秦县。马英杰留下来的证据,已经在我手里,我是送到市里来,还是暂时保留着?” 罗天运回到办公室后,一直在等栾小雪的电话。马英杰被纪委带走了,栾小雪难道会不知道吗?为什么栾小雪不给他打电话呢?还有马英杰刚去秦县,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栾小雪却只字未提,她难道一离开他,就把他给忘了吗?她去秦县后,就没有主动给他打过一个电话,甚至发过一条短信。 罗天运一想到这些,内心充满了失落感。年轻人在一起有年轻人的生活,难道他就真的老了吗?老得让栾小雪这么快地溶入了马英杰的生活,而忘了他? 现在操武文打来了电话,操武文在电话中谈到了证据,罗天运最关心的却还是栾小雪知不知道马英杰被纪委带走的事情,马英杰到底为什么被带走,栾小雪会知道吗? “证据你先留着,尽力救出那个被他们带走的女孩,确保不要再发生人命案。另外,派人去马英杰家里看看,这个时候,家属需要关心和安慰的。我相信马英杰是一名好同志,他不会干违法犯纪的事情。马英杰在你身边工作,年轻人做事容易冲动,你以后要多帮助和关心他。”说着,罗天运就挂断了电话,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向他汇报关于马英杰被纪委带走的事情,他要等,等他们给他一个解释,一个理由,甚至是一个借口。这出戏已经上演到了这一步,他就想看看孟成林到底要护苏晓阳护到什么时候。现在有力的证据都在罗天运这边,他要搞定苏晓阳是分分钟的事情,可是在他没有弄清楚马英杰为什么被他们调查的时候,他不会轻易向孟成林摊底牌的。 罗天运的电话挂断了,操武文还舍不得放,他倒是希望罗天运让他立刻把证据送给他,那样,罗天运就会有动作。可罗天运却没有这样做,倒是让他派人去安慰马英杰的家属,在这个的时候,这个家属显然重要得多。 操武文问李小梅:“李主任认识马经理的家属吗?” “您是说栾小雪吗?”李小梅一时不明白操武文突然问这个问题的意思。 “是她。你认识?”操武文当然也知道网络里沸沸扬扬的栾小雪事件。 “认识啊。怎么啦?”李小梅望着操武文问。 “她知道马英杰被纪委带走的事情吗?”操武文又问了一句。 “应该不知道吧。她问过,我说马经理下乡去了。这样,我打个电话再试探一下。”说着,李小梅拿出手机拔打栾小雪的电话,电话却无法接通,李小梅连拔了三次,都是无法接通。 “他们不会也对栾小雪下手吧?”李小梅惊慌地望着操武文说。 “你赶紧去马英杰家里看,我去公安局找王彻德要人。”操武文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李小梅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两个人一起出了办公室,各坐各的车分道而行。 操武文赶到公安局的时候,王彻德在开会,听说操武文来了,王彻德便有意拖时间,明明并不重要的会议,他搞得很正规,很重要一样。 操武文很想冲进会场,充着王彻德说:“讲完了吗?”可是他是经理,经理这么直接到一个主任办公室就很有点不合常规,可是他要是不亲自到办公室堵王彻德,他未必就能够请得动王彻德,这帮人,如果你打电话给他,十分八、九都会说在办案,在办很重要的案子。 操武文整整等了半个小时,王彻德才回到办公室,一见操武文,笑着迎上去紧握着操武文的手说:“操经理回来了,操经理亲自到我们基层视察来了,王某实在是感动,也实在是荣幸,今天晚上说什么也不能走,一定要在我们局里吃一餐饭。” “我可吃不起你们局里的饭啊,别让我坐冷板凳,我就很感激王主任大人了。”操武文没好气地说。 王彻德知道操武文生气了,于是更加陪着笑脸说:“操经理这么说,就是见怪了,我确实不知道操经理来了。”王彻德装得象是真的不知道操武文来了的一样。 操武文也懒得和王彻德废话,直接问王彻德:“精神病院跳楼自杀的那名女人是怎么一回事?” “操经理的消息好灵通啊。这件事我准备明天去您的办公室汇报,没想到操经理亲自下我们基层关心基层的工作。我就在这里向经理汇报一下,那个女人,名字叫汪小娥,二婚,前夫嗜酒如命,经常姓地暴打她,她可能精神上受到了某种伤害和挫折,前天大闹江董事长的办公室,打伤了江董事长还砸了他的办公室,后来被我们的人控制住后,送到了精神病院检查,发现她有间歇姓神经,于是我们就把她交给了精神病院,没想到她跳楼自杀了。” 王彻德一边讲述,一边偷偷打量操武文。王彻德的这一招,操武文看在眼里,心里很快断定,丽丽就在王彻德手里,于是说:“王主任,大人已经自杀后,我怎么听说她家的小女孩也失踪了呢?” “有这回事吗?我们没有接到报警啊。汪小娥的尸体还在医院太平间里,她的第二任丈夫答应赶回来处理这件事,但是他没有提到孩子的事情啊?”王彻德演得象是真的不知道一样。 操武文便知道王彻德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于是说:“王主任,大家都别装,别演了。马英杰已经把相关的证据交到我手里来了,我现在只想你们放了那个小女孩,至如其他的事情,就等上级来处理和解决了。” “证据?什么证据?马经理还能有证据吗?”王彻德装作很吃惊地问。 “王彻德,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再出一条人命,你这个主任怕是当到了头。别以为你们弄出汪小娥精神有病就可以蒙混过关,汪小娥死的当天晚上,你们局里的车怎么出现在精神病院呢?那么晚,你们去精神病院干什么?我今天来不是要人,而是警告你,玩火,必定被火伤着。”说着,操武文气冲冲地拉开办公室的大门,大踏步走了。 操武文一走,王彻德赶紧给江超群打电话,苏晓阳晚上约了石磊,还有法改委的主任,加上江超群一起吃饭,他在有意把他的有脉介绍给江超群,算是对江超群力帮他的回报。 江超群一看是王彻德的电话,感觉很不好,不过还是很快地按下了接听键,王彻德说:“江董事长,不好了。操经理刚刚在我的办公室里发脾气,让我们放了那个小女孩,如果再发生人命案,我这个主任就当到了头。” “操武文回秦县了?”江超群吃惊地问。 “刚回来的。他手里握着证据,那天晚上我们的车子去了精神病院,他好象知道,是马经理留下了证据。我现在担心马经理已经拿到了有关的证据,因为那个小女孩身上穿的内裤是新买的。那么她的旧内裤呢?旧内裤如果落到了马经理手里,他肯定还会留下别的证据。”王彻德越说越惊慌,他已经清楚,如果没有证据,操武文不会这么理直气壮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 第40章争夺战 第40章?争夺战 “怎么办?”王彻德见江超群半天没说话,就又补充问了一句。 “让你们办个事情,都办不好。现在到来问我怎么办,我知道怎么办,还要你这个主任干什么呢?”江超群发火了。 苏晓阳走了进来,见江超群的脸色不好,问了一句:“又是什么事让你气成这样?” “晓阳,马英杰把证据全交到了操武文手上,小女孩的内裤被他们换掉了,王彻德怀疑他们已经取到了小女孩身体里的证据,怎么办?”江超群也六神无主了。 苏晓阳以为抢到了女孩,就可以毁掉证据。他也没想到马英杰早拿到了证据,马英杰是怎么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呢?他以为这次给马英杰布一个局,那可是一百多万的收尘设备啊,还有住院受的礼金,都可以让马英杰永无翻身之日,可没想到马英杰这么快抢到了他的证据。 苏晓阳在酒店房间里走来走去,江超群越想越紧张,他上午还那么兴奋地设计着他的大手笔,现在却不得不被苏晓阳拖得焦头烂额,而且这些证据都落到了操武文手里,他和操武文都急于上位,这次操武文带队去南方考察、招商就是给自己找政绩,这些基层干部,没有政绩想爬到市里来,太难了。 “江哥,别急。万一事情包不住,我就去找老板。所有的过错我来担当,不会连累江哥,大不了,江哥去号子里看看就行了。”苏晓阳笑着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笑。我看,你还是赶紧向老板说清楚,好有个防备。”江超群说。 “我不能给老板说,我要是给老板说了,我就一点退路没有。老板不知道这件事更好,万一真的闹起来,老板不会卷进来,有老板在,他们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再说了,这女孩是自愿的,没人强迫了。对了,你赶紧让王彻德逼那个女孩写一份她是自愿出卖自己的第一次,为了要一部苹果手机的过程。只要那个女孩把这样的过程写清楚,按个手印,就放了她。只要她是自愿的,我大不了犯的是作风问题,可马英杰这是经济问题,我看罗天运怎么救他。”苏晓阳的脑子转得这么快,很快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这个办法倒真是一个好办法,只要小女孩听话,写清楚这个过程,苏晓阳也就落个作风问题了,而汪小娥哪里,给点钱,了结成自杀应该问题不大。就算操武文拿着证据,也要让他的证据没用武之地。这么看来,苏晓阳这人鬼招、损招就是多。 “还是晓阳有办法。”江超群一下子又有精神了,赶紧给王彻德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对王彻德说:“彻德,你让那个小女孩写一份,她如果为了苹果手机,自愿出卖第一次的经历,告诉她,写完了,就没事了。写完了,就把她送回去,不要为难她。” “好的,好的。”王彻德一听江超群这么一说,赶紧去办。只要把小女孩送走,不再出人命,他这个主任可能还能继续当得下去,真的再有人命案出来的话,他怕真是到头了。江超群上面有人,他一个小小主任,上面拆掉他,也就一句话的事情。 操武文气冲冲地离开了公安局,他一上车,掏出手机准备给罗天运打电话,可是拔了一个号就放弃了,那个小女孩明明就在王彻德手里,可他咬着说不知道,这点小事情,堂堂的经理搞不定,还能对罗天运说什么呢?王彻德很显然得到了江超群某种承诺,他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冷落他,背后一定有江超群在撑着,这帮孙子,都是仗势欺人惯了。 操武文生气归生气,可他也拿王彻德没办法,他这才发现为什么好么多的大领导喜欢培养亲信,在各行各业没几个亲信,这办事还真的比较棘手。他把公安局整个想了一个遍,还真找不上一个值得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人,他不竟为自己悲哀,这个经理当得也真够窝囊。马英杰被带走了,没人在第一时间内给他通风报信,现在罗天运让他把那个小女孩弄出来,要保护好小女孩的生命安全,可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在车子里长叹了一口气,猛然想起了让李小梅去安慰马英杰的家属,于是把电话打到了李小梅哪里。 李小梅赶到栾小雪家里时,栾小雪正对着摔坏的手机发呆,她想哭,却哭不出来。她一次又一次地相信冉冰冰,一次又一次地真诚对她,可她为什么总是和自己过不去呢?她伤害自己也就罢了,连一个初中的女孩也不放过,她怎么那么心狠呢? 栾小雪想不明白。她想给罗天运打电话,她想扒在他的怀里大哭,她想问他,难道人与人之间真的连一点可信度都没有吗?那可是曾经睡在一张床上的亲密同学,亲密朋友。还有马英杰,他怎么就被纪委带走了呢?马英杰又做错了什么呢?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呢? 李小梅敲门的声音把栾小雪拉回了现实,她去开门,见是李小梅来了。她想也不想地扑进了李小梅的怀里,放声哭了起来。 李小梅没想到栾小雪还是知道了一切,肯定是冉冰冰告诉她的,这女人真够心狠的。她拍着栾小雪的后背说:“栾小雪,没事的,会没事的。上帝会护着心善的人。栾小雪,一定要相信组织,不会污陷好人的。马英杰会没事的,栾小雪,放心。” 栾小雪哭过后,心情好多了,她离开了李小梅的怀抱,不好意思地望着李小梅说:“李姐,对不起。我担心马英杰,我更担心丽丽,她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给小娇交待呢?” “栾小雪,操经理已经去了公安局,找他们要人去了,放心。丽丽和我姐会没事的,有我姐在一起,丽丽应该不会受太多的苦。”李小梅安慰栾小雪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呢?我的手机也摔坏了。”栾小雪无助地望着李小梅,她发现商场的生活与她以前的生活完全不同,突发事件一起接一起,她刚刚摆脱被人陷害的日子,可她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人陷害着。这都是为了什么呢?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呢? “栾小雪,罗总很关心马经理,我在操经理办公室听到,操经理给罗总打的电话,放心,罗总已经知道了马经理被纪委带走的事情,他会想办法的。而且罗总让操经理派人来安慰马英杰家里的人,他真的很关心马经理。”李小梅把她在操武文办公室里听到的话转给了栾小雪,她其实并没有往深处想。 栾小雪一听到罗天运这个名字,心跳得特别快,他还是知道了,而且他心里装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栾小雪好想他啊,可手机也摔坏了,就算没有摔坏,栾小雪又敢给他打电话吗? 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的手机的响了,她赶紧拿起来扫了一眼,就接了,是操武文的电话,她问了一句:“操经理,她们找到没有?” “马英杰家人没事吧?”操武文没回答李小梅的问题,而是问起了栾小雪。 “栾小雪一直在哭,她担心马经理,也担心丽丽,丽丽是她侄女的同学。”李小梅解释了一句。 “是这样的的啊。你好好照顾她,我再把这个情况给罗总汇报一下,他们不承认带走了小女孩。”操武文很无奈,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拔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似乎一直在等栾小雪的消息,他给栾小雪打过好几次电话,可栾小雪的手机一直不通,他很担心她,她抗得动这些事情吗? 操武文的电话一来,罗天运赶紧接了,操武文没说话,他就抢问:“情况怎么样了?” “罗总,对不起,我真没用。我亲自去了一趟公安局,可王彻德这个王八蛋咬着没看到小女孩,小女孩一定在他们手里。而且,罗总,这个小女孩是马英杰家属侄女的同学,马英杰的家属正在家里哭得很伤心,我已经让一名女主任去照顾她了。”操武文把基本情况向罗天运汇报了一下,罗天运一听,又想发火,操武文这个经理怎么当的呢?在他的地盘上,救个小女孩都这么难。可一想,自己又同操武文有什么两样呢?秦县是操武文的地盘,秦县不也是他的地盘吗?可他能说了算呢?秦县是江超群说了算,鸿浩集团是孟成林说了算,他和操武文同是一把手,却只是一个形式主义罢了。 罗天运把火强行压了下去,在电话中对操武文说:“你要密切关注这件事的发展,我去一趟孟董事长的办公室,探听一下情况,再商量下一步怎么办吧。” 罗天运挂断了电话,只要栾小雪有人陪着,他的心便稍微心安了一下。可是这个小女孩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栾小雪一定会很难过的,她太单纯了,小女孩的妈妈已经死掉了,如果小女孩再出意外话,栾小雪的心里一定会留下很多的阴影,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愿意让这么多不美好的东西影响栾小雪,为了她,为了孩子,他决定放下一切自尊和傲气,去求孟成林。 第41章换成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对决 第41章?书记和市长的对决 罗天运去了孟成林的办公室,苏晓阳因为秦县的事情,一直和江超群在一起,早早向孟成林请假了。孟成林正在批阅文件,这一段压下了不少文件。 罗天运敲门时,孟成林喊了一句:“请进。” 罗天运便推门走了进去,孟成林抬头一看是罗天运,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热情地笑着说:“罗总来了,快请坐,快请坐。”说完,亲自下位给罗天运倒茶,罗天运没看到苏晓阳,随意地说:“孟董事长太客气了,让晓阳来倒茶吧。” “这小子整天不知道在忙什么,越来越不像话了。把我这个老头子丢在办公室,说什么有朋友了,陪客人去了。看看,现在的年轻人,哪里有我们当年当秘书的那种劲头啊。”孟成林和罗天运都做过秘书,一提起当年的秘书经历,两个人倒很有同感地互视笑了一下,这一笑,仿佛把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一下。罗天运便想,孟成林也在有意和自己搞好关系,可是苏晓阳的事情,他清楚吗? 罗天运在大脑里转了一下这个问题,不管怎么样,他还得放下架子,好好和孟成林谈谈。 “孟董事长,”罗天运很低姿态地叫了一句,孟成林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罗天运,罗天运今天这是怎么啦?不仅主动和他拉旧事,还这么低姿态呢? “罗总,有事情尽管吩咐,只要用着上孟某人的,我一定照办。”孟成林也好心情地笑着对罗天运说。 “有孟董事长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罗天运也笑了一下,接着说:“我听说市纪委把马英杰带来了?他到底有什么问题?我怎么就没有收到关于这件事情的汇报材料呢?” “什么?马英杰被纪委弄来了?”孟成林也吃了一惊,石磊请示过他,说是有举报材料,他们派调查组下去调查,怎么不声不响地把马英杰给带回鸿浩集团来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连气也不捅一下呢? “孟董事长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罗天运不大相信地问了一句,可从孟成林的表情来看,他不像是装的。 “罗总,纪委的石磊董事长确实对我提示马英杰的事情,说是收到了一份举报材料,他们成立调查组下去调查,收到举报材料,下去调查是正常的组织程序,我也没往心里去。但是他们今天才下到秦县调查,怎么就把马英杰带回来了呢?具体情况,我还真是不清楚。”孟成林实打实地对罗天运解释着。 难道马英杰的问题真的很大?石磊他们掌握了重要的证据,如果不是这样,石磊让调查组把人带到纪委来,就有些理亏了。 “我敢以人格来担保马英杰绝对不会干违纪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苏晓阳在秦县捅了大娄子,马英杰是因为正在调查这件事,才被纪委把人直接弄到市里来了。既然孟董事长不清楚这件事,那就好办了。”罗天运望着孟成林,很坚定地说。 “罗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我确实不知道,你能不能说清楚?”孟成林有些急了,马英杰办事稳重,而且为人低调,应该不会有什么把柄被苏晓阳抓着,而苏晓阳在外一向花花事比较多,这一次他又是捅了什么娄子? “孟董事长既然不知道,这事情就好办了。据说苏晓阳在秦县把一名初中女生搞得大出血,这女孩的母亲去江超群办公室里闹事,被江超群让公安局带走了,人却莫明其妙地死亡。这样还不算,现在是小女孩也失踪了,我让操经理去公安局要人,可公安局咬定人不在他们手里,孟董事长,女孩的母亲怎么死的,已经是一条人命了,我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也丧命吧?这件事,还得请孟董事长指示。马英杰有问题归问题,但是小女孩已经受到了这么大伤害,太可怜了。”罗天运把事情和盘端了出来。 孟成林猛然站了起来,重重地在桌子上面拍了起来,“苏晓阳胆子也太大了。” 孟成林是真的发火了,苏晓阳平时爱搞一些在校的女生,那些女生都是大学生了,成年人,可这回,他怎么搞上了初中生,而且还弄出人命案,他怕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 孟成林发完火,拿起电话就给苏晓阳拔了过去:“小阳,秦县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孟成林当着罗天运的问直接问。 “马英杰给秦县第一水泥厂上的收尘设备是一堆废铁,可他收了水泥厂老总五十万,还有他和父亲住院期间收了大量的礼金,这些都是确凿的证据。”苏晓阳以为孟成林问马英杰的事情,不慌不忙地说。 “小阳,马英杰有没有问题,你说了不算数,把你自己管好就行了。赶紧把小女孩放掉,再出一条人命,我马上把你废了,信不信?”孟成林的火气很大,说完径直挂掉了电话。 罗天运一直在看着孟成林,从孟成林的怒火之中,罗天运断定,孟成林事先确实不知道这件事,这么看来,罗天运堵得难受的心,松动了不少。如果这件事情,是孟成林授意的话,就复杂了。 “罗总,马英杰听说把废品买给了厂家,收了人家五十万,另外他和他父亲住院收了大量的礼金,如果确有其事,你看,我也帮不了他。苏晓阳的问题,如果有证据,我也不会护着他的。”孟成林把问题摆开了,也把自己的态度表明了。 “孟董事长,只要不再伤害那名小女孩,我就很感激您了。其他的问题慢慢调查,但是小女孩的问题,我还是希望孟董事长尽量落实。”罗天运说完,便站了起来,孟成林也没有挽留,看着罗天运走出了办公室。 孟成林有些纳闷了,罗天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关心一个女孩呢?这个小女孩到底是谁? 罗天运一出孟成林的办公室,孟成林的眼皮就跳个不停,鸿浩集团民间有个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可他感觉眼皮最先是左眼在跳,后来怎么就只剩下右眼在跳。要命的是罗天运一走,就一直没停过,这是怎么啦?难道真的要出大事? 孟成林靠在老板椅上,正心烦地揉着眼部时,听到了敲门声,声音不大,一下,两下,敲门声就停下来了。他知道是苏晓阳在外面,他与其在敲门,不如在敲一种暗示。每次苏晓阳有事汇报,都是这样敲门的。他喊了一声:“进来。”苏晓阳便如影子一般闪了进来。 苏晓阳走路极为轻巧和柔软,简直像一个训练有素的舞蹈演员。对苏晓阳的这一点,孟成林是极为满意的。他最怕女人进他的办公室,那种高跟鞋发出的“嚓嚓”声,能把他的心魂惊掉。可是他又最渴望女人踏出的这种声音在他的办公室里回旋。只有在办公室里,他才觉得最安全最妥当一样。越是最危险的地方越是最安全,对于他这种级别的领导而言,恐怕没有第二个地方比办公室来得安全。安全这个词,是他,也是所有领导最希望听到和拥有的一个词。特别是对有女人存在的办公室而言,这样的安全就显得更加重要了。不过有女人的办公室,大多是是女下属,他在这个办公室里搞过好几个女下属,后来就没兴趣了。女下属图的多是政治上的进步,难怕在床上,这种政治气味也浓得全身都是,一板一眼,一进一去,全是交易和投机一般。那种感觉很不爽,后来,他就不再泡女下属,改在维也纳玩他需要的那一套。这女人嘛,就如身上的衣服一般,热了要脱掉,冷了要增加。谈不上多么重要,却也是缺一不可的。他喜欢女人,他更喜欢权力,他这样的领导都有一个情结,都想让权力持久一些,都想让权力不落到旁人手中。人,都是私心。特别是商场中的人这种私心就更强烈一些,在旁人眼里,他们这种人都是霸权主义者,其实根本原因是他们这些当领导的人,最知道权力的美妙之处。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哪一件事情比当领导更美妙,权力带给人的附加值,远远不是只有享受,也不是只有金钱,而是人类所有的欲念,人类所有的想法,权力这个东西,都能帮你实现,都能帮你达到,没有哪种力量比实现和达到最令人心花怒放的了。 孟成林最开始的计划是想好好栽培苏晓阳,除了苏晓阳和他投缘外,深得他的信任外,就是苏晓阳特别理解他,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特别是他什么时候需要女人了,需要什么样的女人,这小子总能猜得极其准确到位。 以前,孟成林爱在办公室搞女下属时,苏晓阳没少替他守门放哨。他一度想把苏晓阳安排到下面哪个县去,先下基层锻炼,完了再一步步进入权力中心,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女儿上高中时送去了国外,苏晓阳更多的时候就如他的儿子一般,寄托着他很多的想法和期望。可苏晓阳这个小子,心思根本不在为官上,除了到处沾花惹草外,他就没个正形相。后来,孟成林便放弃了把苏晓阳往商场上送,再说了,他用惯了苏晓阳,少了他,他的日常生活,还真的是个大难题。 第42章大秘闯祸了 第42章?大秘闯祸了 王彻德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赶紧让李红梅带着熊丽丽去秦县医院,如果秦县医院救治不了,就马上转到鸿浩集团去。 “哼,你们早干什么去了?”李小梅在车上哼了一下,指着王彻德说:“把手机还给我。” 王彻德不得不把李红梅的手机交给她,现在只要保往熊丽丽的命,让他做什么都成。 李红梅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还在栾小雪家里,一见是姐姐的电话,急着问:“姐,丽丽呢?” “小梅,我现在送丽丽去医院看病,她的下面又在流血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你到医院来一趟好吗?”李红梅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怕自己再被王彻德他们扣住了,用这种方式让李小梅来救她和丽丽,她也不知道李小梅听懂了没有? 栾小雪一听丽丽又送到医院去了,也急了。要和李小梅一起去医院,李红梅让她去医院,应该不会只是去看看丽丽,应该还有别的意思。李小梅这么一想,把电话打给了操武文,操武文还在等罗天运的指示,见是李小梅的电话,赶紧说:“你事说简单点,我在等罗总的电话。” “操经理,我姐和丽丽被送到医院去了,我怕他们也在一起,能不能带些人去,先把我姐和丽丽抢出来再说呢?”李小梅有些紧张,说话便有些结巴。 操武文不耐烦地说:“动不动就抢人,抢来抢去,成什么了?”说着,挂断了电话。赶紧给罗天运拔了过去。 罗天运从孟成林办公室出来后,遇到了彭青山,他不大认识彭青山,彭青山自报了家门,罗天运便把彭青山让到了办公室,彭青山把马英杰的举报材料内容以及自己的判决全部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盯着彭青山看了好一会儿,便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罗总,不瞒您说,马经理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下套,您现在不救他,没人救得了他。我现在不帮他,没人告诉您具体的情况。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某些相通点,用投缘来说,我认为自己和马经理还是有一份相知相识的缘份,就冲着这一点,我也应该为他尽一份我的心意,现在,我的心意尽到了,我也该走了。”彭青山说了一番话,这番话是他早就想好的话,成败在此一举,他一定要让罗天运记住他。 罗天运又多看了彭青山几眼,他已经明白培养自己的亲信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竟然彭青山愿意为他办事,为什么他就不可以相信他一回呢?于是对彭青山说:“谢谢你为马英杰做的这些事情,只是就目前的证据来看,都是不利于马英杰,你想办法找到马英杰购买收尘设备的厂商,至如住院住的礼金,我相信马英杰不会动用的,一定有安排。你先下去摸摸情况,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罗天运很客气地把彭青山送出了他的办公室,他一时忘了要回操武文的电话,直到操武文把电话打过来,他才想记了,操武文还在等他的电话。 “武文,刚才办公室有事情,才办完。我给孟董事长通了气,他还不知道苏晓阳在秦县的事情,相信他们会缩手的。”罗天运说。 “罗总,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个小女孩下身又在出血,被送进了医院,估计是王彻德他们送去的,我是不是要带几个人去医院看看呢?”操武文试探地问罗天运。 “你带人去,是要打架吗?还嫌不够丢人的吗?”罗天运生气地说。 操武文不敢再多话,听着罗天运发脾气,罗天运见操武文哪头沉静,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是他要操武文保护那名小女孩,现在他要去保护,他又这么冲操武文发火。于是语气缓和了一下说:“你直接去医院一趟,最好带着小女孩的亲人去,看王彻德还能说什么。我不信,他还敢抢人。” 罗天运说完这句话,操武文赶紧说:“罗总指导的对,我马上去办。” 罗天运挂断操武文的电话后,他的大脑里却满是问题,马英杰的问题,那名小女孩的问题,还有他在鸿浩集团的权力问题,如果他离开了鸿浩集团,马英杰和栾小雪的日子能过得下去吗?他人还没走,马英杰就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他们带到了纪委,如果他有一天真的离开了鸿浩集团,他真能放得下栾小雪吗?马英杰一天不安稳,栾小雪能安稳吗?栾小雪现在的身体情况能抗下这么多的问题吗? 罗天运的思绪乱成了一窝粥。终于挨到了下班,罗天运回到那幢小二楼家,整个家就只剩他自己的影子跟着,他在客厅里不安里转悠着,这个时候,他竟是那么想念栾小雪,可这个傻女人,连电话也不打一个,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如果马英杰还是他的秘书,他想栾小雪,可以让马英杰安排,可现在想栾小雪却不知道怎么办好。新的秘书何先晖虽然沉稳、不多言不多语的,可是在罗天运心里,何先晖还远没到马英杰的这个亲近程度,而且何先晖除了工作,基本没有闲话,他的家庭情况,罗天运也没听他提起过,更别说隐私这个东西了。 罗天运换秘书的时候,启先丁小跳还真以为是领导看中他的才华,抽他去写重要报道,直到何先晖接了他的位置时,他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罗天运踢出了局。一度郁郁寡欢,找了好几次苏晓阳,苏晓阳也爱莫能助。劝丁小跳还是回报社上班,至少靠着一支笔可以自由自在,真要做秘书,个姓这两个字就不能存在着。丁小跳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换个别人他还能好接受一些,换来换去还是从报社里挑的人。这领导挑秘书,怎么老喜欢从报社里挑人才呢?丁小跳想不通归想不通,可人家是领导,想怎么样做,当然也不会由得了他。 何先晖这人表面温柔敦厚,可他总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这人在报社是最有个姓,可罗天运偏偏就选中这样一个人。让丁小跳总有一根鱼刺被卡在咽喉里一般。 罗天运其实也感觉到了何先晖很有个姓和脾气,认准的东西,他倔得如头牛似的。这种个姓,是不大适合担任秘书角色的。可是人已选来了,总不能再退回去吧?再退回去,就显得他这个领导多不好说话似的。他主要用惯了马英杰,就如孟成林用惯了苏晓阳,尽管苏晓阳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可用惯了一个人,就如用惯了一样东西一般,总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罗天运的手机响了,罗天运拿起了手机,见是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我。”栾小雪的声音传了出来。 “丫头,真是你啊。”罗天运的心还是猛烈地跳了起来,这丫头还算讲良心,记得他。 “我的手机摔坏了,这是借的手机,我躲在洗手间给你打电话。”栾小雪在电话中解释着。 “丫头,你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外面?”罗天运问了一句。 “我在医院里,刚刚来看过丽丽,她没事了。我的心才安定些,要是她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为什么一切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呢?孩子她想要苹果手机不对,可她只是个孩子,哪个在做孩子的时候没做过梦呢?就为了这个苹果手机,她永远失去了妈妈,还得永远失掉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她现在太小,她还不懂。可等她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的时候,这些全是她心里最难抹杀的阴影。可是,他们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呢?难道他们没有良心两个字吗?他们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吗?”栾小雪越说越激动。 “丫头,你既然在外面,又是别人的手机,不要多说话。马英杰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说他收了厂家五十万,还有住院时收了礼金。”罗天运在电话提示栾小雪,她这么在公共场所激动不好。 栾小雪一听罗天运这么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得知马英杰的事情时,又开始激动了,她说:“礼金捐给了希望小学,还有收据条子作证。至如五十万,是兰,兰姐的那张卡,他为了尽快解决环境污染问题,先动用了这笔钱,还有李姐把自己的房子也抵押出去了,是他们凑钱买的设备,他不存在拿别人的钱。”栾小雪在说到司徒兰说,结巴了一下,还是称司徒兰为兰姐了。 罗天运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栾小雪提到的提到的李姐,就是马英杰去保护的那名环境部门的女主任吗?看来栾小雪现在和她在一起,这手机也是她的。于是便对栾小雪说:“丫头,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放心。马英杰过两天就会回去的,你要是在家里闷,到鸿浩集团来等马英杰一起回家也行的。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栾小雪听罗天运这么说,甜蜜感升腾而起,原来他真的很关心她,也很在乎她。 “有李姐陪着我,你就放心吧。只要丽丽没事,马英杰没事,我也就没事的”栾小雪又有幸福突然而至的感觉,说出来的话突然就轻松了很多,很多。有他的力量,有他的承诺,这些事还能叫事吗? 第43章不惜一切代价救人 第43章不惜一切代价救人 王彻德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赶紧让李红梅带着熊丽丽去秦县医院,如果秦县医院救治不了,就马上转到吴都去。 “哼,你们早干什么去了?”李小梅在车上哼了一下,指着王彻德说:“把手机还给我。” 王彻德不得不把李红梅的手机交给她,现在只要保往熊丽丽的命,让他做什么都成。 李红梅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还在栾小雪家里,一见是姐姐的电话,急着问:“姐,丽丽呢?” “小梅,我现在送丽丽去医院看病,她的下面又在流血了。不过,问题应该不大,你到医院来一趟好吗?”李红梅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怕自己再被王彻德他们扣住了,用这种方式让李小梅来救她和丽丽,她也不知道李小梅听懂了没有? 栾小雪一听丽丽又送到医院去了,也急了。要和李小梅一起去医院,李红梅让她去医院,应该不会只是去看看丽丽,应该还有别的意思。李小梅这么一想,把电话打给了操武文,操武文还在等罗天运的指示,见是李小梅的电话,赶紧说:“你事说简单点,我在等罗市长的电话。” “操县长,我姐和丽丽被送到医院去了,我怕他们也在一起,能不能带些人去,先把我姐和丽丽抢出来再说呢?”李小梅有些紧张,说话便有些结巴。 操武文不耐烦地说:“动不动就抢人,抢来抢去,成什么了?”说着,挂断了电话。赶紧给罗天运拔了过去。 罗天运从孟成林办公室出来后,遇到了彭青山,他不大认识彭青山,彭青山自报了家门,罗天运便把彭青山让到了办公室,彭青山把马英杰的举报材料内容以及自己的判决全部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盯着彭青山看了好一会儿,便问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罗市长,不瞒您说,马县长的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下套,您现在不救他,没人救得了他。我现在不帮他,没人告诉您具体的情况。人与人之间,总是存在某些相通点,用投缘来说,我认为自己和马县长还是有一份相知相识的缘份,就冲着这一点,我也应该为他尽一份我的心意,现在,我的心意尽到了,我也该走了。”彭青山说了一番话,这番话是他早就想好的话,成败在此一举,他一定要让罗天运记住他。 罗天运又多看了彭青山几眼,他已经明白培养自己的亲信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情,竟然彭青山愿意为他办事,为什么他就不可以相信他一回呢?于是对彭青山说:“谢谢你为马英杰做的这些事情,只是就目前的证据来看,都是不利于马英杰,你想办法找到马英杰购买收尘设备的厂商,至如住院住的礼金,我相信马英杰不会动用的,一定有安排。你先下去摸情况,有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罗天运很客气地把彭青山送出了他的办公室,他一时忘了要回操武文的电话,直到操武文把电话打过来,他才想记了,操武文还在等他的电话。 “武文,刚才办公室有事情,才办完。我给孟书记通了气,他还不知道苏晓阳在秦县的事情,相信他们会缩手的。”罗天运说。 “罗市长,我刚刚得到消息,那个小女孩下面又在出血,被送进了医院,估计是王彻德他们送去的,我是不是要带几个人去医院看看呢?”操武文试探地问罗天运。 “你带人去,是要打架吗?还嫌不够丢人的吗?”罗天运生气地说。 操武文不敢再多话,听着罗天运发脾气,罗天运见操武文哪头沉静,便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有些重,是他要操武文保护那名小女孩,现在他要去保护,他又这么冲操武文发火。于是语气缓和了一下说:“你直接去医院一趟,最好带着小女孩的亲人去,看王彻德还能说什么。我不信,他还敢抢人。” 罗天运说完这句话,操武文赶紧说:“罗市长指导的对,我马上去办。” 罗天运挂断操武文的电话后,他的大脑里却满是问题,马英杰的问题,那名小女孩的问题,还有他在吴都的权力问题,如果他离开了吴都,马英杰和栾小雪的日子能过得下去吗?他人还没走,马英杰就能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他们带到了纪委,如果他有一天真的离开了吴都,他真能放得下栾小雪吗?马英杰一天不安稳,栾小雪能安稳吗?栾小雪现在的身体情况能抗下这么多的问题吗? 罗天运的思绪乱成了一窝粥。终于挨到了下班,罗天运回到那幢小二楼家,整个家就只剩他自己的影子跟着,他在客厅里不安里转悠着,这个时候,他竟是那么想念栾小雪,可这个傻女人,连电话也不打一个,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如果马英杰还是他的秘书,他想栾小雪,可以让马英杰安排,可现在想栾小雪却不知道怎么办好。新的秘书何先晖虽然沉稳、不多言不多语的,可是在罗天运心里,何先晖还远没到马英杰的这个亲近程度,而且何先晖除了工作,基本没有闲话,他的家庭情况,罗天运也没听他提起过,更别说隐私这个东西了。 罗天运换秘书的时候,启先丁小跳还真以为是领导看中他的才华,抽他去写重要报道,直到何先晖接了他的位置时,他才知道自己就这样被罗天运踢出了局。一度郁郁寡欢,找了好几次苏晓阳,苏晓阳也爱莫能助。劝丁小跳还是回报社上班,至少靠着一支笔可以自由自在,真要做秘书,个性这两个字就不能存在着。丁小跳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换个别人他还能好接受一些,换来换去还是从报社里挑的人。这领导挑秘书,怎么老喜欢从报社里挑人才呢?丁小跳想不通归想不通,可人家是领导,想怎么样做,当然也不会由得了他。 何先晖这人表面温柔敦厚,可他总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这人在报社是最有个性,可罗天运偏偏就选中这样一个人。让丁小跳总有一根鱼刺被卡在咽喉里一般。 罗天运其实也感觉到了何先晖很有个性和脾气,认准的东西,他倔得如头牛似的。这种个性,是不大适合担任秘书角色的。可是人已选来了,总不能再退回去吧?再退回去,就显得他这个领导多不好说话似的。他主要用惯了马英杰,就如孟成林用惯了苏晓阳,尽管苏晓阳有这样那样的不好,可用惯了一个人,就如用惯了一样东西一般,总是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罗天运的手机响了,罗天运拿起了手机,见是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是我。”栾小雪的声音传了出来。 “丫头,真是你啊。”罗天运的心还是猛烈地跳了起来,这丫头还算讲良心,记得他。 “我的手机摔坏了,这是借的手机,我躲在洗手间给你打电话。”栾小雪在电话中解释着。 “丫头,你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外面?”罗天运问了一句。 “我在医院里,刚刚来看过丽丽,她没事了。我的心才安定些,要是她也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会很难过,很难过的。为什么一切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样呢?孩子她想要苹果手机不对,可她只是个孩子,哪个在做孩子的时候没做过梦呢?就为了这个苹果手机,她永远失去了妈妈,还得永远失掉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她现在太小,她还不懂。可等她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的时候,这些全是她心里最难抹杀的阴影。可是,他们为什么下手这么狠呢?难道他们没有良心两个字吗?他们的良心真的被狗吃了吗?”栾小雪越说越激动。 “丫头,你既然在外面,又是别人的手机,不要多说话。马英杰的事情,我会调查清楚的。说他收了厂家五十万,还有住院时收了礼金。”罗天运在电话提示栾小雪,她这么在公共场所激动不好。 栾小雪一听罗天运这么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她得知马英杰的事情时,又开始激动了,她说:“礼金捐给了希望小学,还有收据条子作证。至如五十万,是兰,兰姐的那张卡,他为了尽快解决环境污染问题,先动用了这笔钱,还有李姐把自己的房子也抵押出去了,是他们凑钱买的设备,他不存在拿别人的钱。”栾小雪在说到司徒兰说,结巴了一下,还是称司徒兰为兰姐了。 罗天运大约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只是栾小雪提到的提到的李姐,就是马英杰去保护的那名环保局的女局长吗?看来栾小雪现在和她在一起,这手机也是她的。于是便对栾小雪说:“丫头,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你放心。马英杰过两天就会回去的,你要是在家里闷,到吴都来等马英杰一起回家也行的。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栾小雪听罗天运这么说,甜蜜感升腾而起,原来他真的很关心她,也很在乎她。 “有李姐陪着我,你就放心吧。只要丽丽没事,马英杰没事,我也就没事的”栾小雪又有幸福突然而至的感觉,说出来的话突然就轻松了很多,很多。有他的力量,有他的承诺,这些事还能叫事吗? 第44章爱的创可贴 第44章爱的创可贴 “傻丫头,你也不问问我有没有事?我需不需要安慰?没心没肺。”罗天运在电话的另一头笑了起来,这一笑,他的郁闷和压抑突然都消失了。 这个小女人真是一张创可贴。罗天运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嘴上却说:“丫头,我挂了。你要是想来,我就让操武文找车送你过来。”罗天运说完就挂了,他怕再多说下去,他真的会要求她来,这样的时刻,就是栾小雪来了,她会安得下心来吗?这丫头,心里担心这个,担心哪个的,就是半点也不担心他。 罗天运嘴角又浮出了笑容,为什么每次想这个小丫头时,他总有那么多的幸福和甜蜜呢?这男人和女人之间就是奇怪,一旦形成了这种感觉,总会任思念不断地涨潮地涌。在罗天运的心里,女人是分种类的,有些女人是用来好的,这种好没有想法,没有杂念,就如司徒兰。无论司徒兰对他怎么样,他对司徒兰只是一种哥哥宠小妹妹的情份,这种情份只能是好,只能是与想法和欲念无关。而有些女人一见就想上,如栾小雪,尽管他和栾小雪的第一次是在他的酒后失态中发生的,可接下来的那一次让罗天运一生都难以忘怀,那个水笼头的栾小雪,清纯得如朵出水的芙蓉,那个夜里,他就是想上她。想要她。那是一个灵魂被想法塞满,身体被本能主导的夜晚,他所有的思想,所有的理念,甚至是所有的劝告,都不复存在。在他的心里,在他的眼里,甚至在他的全部世界里,只有栾小雪这朵芙蓉,只剩下赤裸裸的欢爱,那个夜里,只剩下肉搏的激烈,剩下最简直,最本能的两具动物的身体。可是那个夜里,肉搏的滋味又可以那么美妙。至如现在,甚至是空闲的无数个日子里,罗天运都在回味,都在咀嚼,那个夜晚的点点滴滴,他一直最内疚一件事情就是睡了栾小雪,可他又一直认为睡得最值的一个女人就是栾小雪。他总会回想,他和她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是的,就是细节,就是这些细节,一点一滴地充斥着,可往往任何事都是细节最为重要。哪怕是男女之爱,肉体之欢。罗天运以为他会将霸占栾小雪的那个夜晚牢牢锁在了心里,绝不会让欲念再轻易冒出来。可是,当他再一次见到栾小雪时,他才明白,他根本离不开栾小雪这个女人,离不开她的一切,对,还是细节。栾小雪是帝派给他的宠儿,是上帝赐给他的尤物,在他的情海世界里,哪怕用尽所有的词,罗天运都不能表达他对栾小雪的关爱,那份关爱,早已深入骨髓,早已与他的血液溶合在一起。她是他的,是他这辈子最爱上的那个女人。 罗天运在这个夜里,对栾小雪充满了理智之外的想念,除了再一次回忆她的青草芬香,除了再一次任她的点点滴滴反复在大脑里闪现外,他却不能把她拥在怀里,他却不能尽情地去宠她,需要她。罗天运坐在沙发上,调整自己的感觉。他要放下她,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他不能再想她了。于是,罗天运摆了摆头,尽量地让栾小雪的名字,栾小雪的影子离开自己。 罗天运控制完自己的情绪后,便拔通了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见罗天运主动给她打电话,一激动,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大大咧咧的,“姐夫,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很寂寞?”说着,司徒兰在另一头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小兰,你老大不小的人,正经一点行不行?”罗天运严厉地说。 “哼,人生的乐趣,就是没个正形地活着。你总这么一本正经的,不怕老得快啊。”司徒兰迅速地反驳着罗天运,罗天运便沉默着,他知道他说不过司徒兰,只要他要求司徒兰一本正经的,总会被司徒兰一阵嘲讽。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司徒兰总算收起了笑,她其实很清楚,罗天运没事的时候,才不会想到她,更不会给她打电话,以前有她的姐姐司徒月,现在有哪个叫栾小雪的野丫头,她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又在错误的时间对他产生了浓烈的情感。这种情感一旦形成,受伤的总是她。可是这种情感偏偏产生了,而且没有理由,没有道理,甚至毫不讲客气地遍有全身,这种感觉痛却快乐着,奢侈却又让她不断轮陷着。 “你给过马英杰一张五十万的卡?”罗天运在电话中问道。 “是啊。怎么啦?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事?”司徒兰奇怪地反问罗天运,当时就想让马英杰和栾小雪这一对小年轻赶快结婚,再说了,马英杰这小子,也挺灵泛的,她还是很喜欢他,也愿意去帮他。只有马英杰这种人经常在栾小雪的生活里闪着,栾小雪才会慢慢淡出罗天运的视线,她才有机会独占罗天运,她可不愿意和任何女人分享她要的男人,她要的爱情。 “你还真有钱啊。典型的白富美,追的人一大把吧,别这样漂着,赶快找个合适的人嫁掉,老大不小的,到处晃什么呢?”罗天运嘲笑司徒兰起来。 司徒兰火了,在电话里叫嚷着:“罗天运,你什么意思?打个电话来就是问问五十万,就是说这些废话的吗?姑奶奶喜欢给谁钱,就给钱,怎么啦?你管得着吗?” 罗天运听司徒兰的声音真的是发火了,赶紧收起嘲笑说:“马英杰浩被纪委弄进去了,他太想做事了,居然拿着你给他的这五十万去购买收尘设备,结果被人下了套。” “这小子就是傻。这年头,还哪里有他这种拿着自己的钱替别人办事的?就算要购买设备也得用银行的钱啊。傻瓜。”司徒兰在电话另一端气呼呼说。 “你快点回来吧,把这五十万替人家澄清事实,别没事到处晃来晃去的。”罗天运又恢复了大哥般的教训口气,只是罗天运说出来的话是快点回来,落在司徒兰心里,舒服极了。他认可她把那个地方当成她的家了?司徒兰一高兴,便快乐地说:“好啊,我听天运哥哥的话,明天就飞回来。” 彭青山从罗天运的办公室里出来后,心里乐开了花一般。看得出来罗天运现在需要他,也愿意相信他。彭青山便有一股“女为悦已者而容,士为知己者而死”的卖力感。他一回自己的办公室便给刘枫打电话,让他一定要不惜一切力量,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刘枫去了马英杰父亲马建国住院的镇上,他在病房找到了马建国,才知道马英杰的母亲确实是收到了一笔钱,这笔钱也确实是镇上的干部送来的,当时说是镇上给的医疗补贴,马建国才收下的。这笔钱有一万五千块,但是这钱他们没用,他们想等马英杰回来再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听说儿子被纪委带走了,两老口一下子急了,特别是彭建国,一定要起床去镇上找镇里的干部说清楚,这钱不是什么礼金,他们不要了。这钱也与马英杰没有关系,是他们的错。 刘枫让马建国不要着急,没有的事情是能够弄得清楚的。于是带着马英杰的母亲,找到了镇上送钱的干部,把钱退了回去。整个过程,刘枫暗自录了音,他把马英杰家里的事情搞清楚后,迅速去了秦县第一水泥厂,他调查了好几名厂里的工人,收尘设备确实是一堆废块,但是从考察环境到安装收尘设备,马英杰都不在场,都是环境部门的李小梅带着厂商李向阳来的。具体情况,李小梅肯定最清楚。 刘枫赶回了县城,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和栾小雪都在医院里陪着丽丽,操武文没有联系上丽丽的亲人,到医院后,王彻德的态度却来了一个360度的大转弯,一个劲对着操武文道歉说:“操经理,真是对不起,是局里的干警把小女孩带来问点事情,我确实是不知道。现在小女孩没有大的问题,我交给你们,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操经理,真是对不起,有事,您随时叫我,随叫随到。” 操武文“哼”了一声,没理王彻德,王彻德自讨没趣,赶紧带着两名干警灰溜溜地离开了医院。 操武文临走的时候,把丽丽交到了李小梅手里,让她再继续辛苦一下。他一走,刘枫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李小梅接了电话,刘枫和她都互相认识,只是平时打交道不多。一见刘枫找她,不由紧张地问:“刘董事长找我有什么事吗?”刘枫是秦县纪委的副董事长,被纪委的人找,总会令人往最不好的地方想。再说了,马英杰刚刚被鸿浩集团纪委的人带走,情况都不明朗,这个时候,刘枫的电话就显得格外让人紧张了。 “李主任好,你在哪里呢?我能不能见你一下?”刘枫在电话中倒是很客气,可刘枫越是客气,李小梅的心越是悬了起来,她一时竟然找不到该如何回到刘枫的问题。 刘枫大约也猜到了他的电话把李小梅吓着,于是补充了一句说:“李主任,我是为马经理的事找你了解一下情况的。” 李小梅一听,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45章水磨房 第45章?水磨房 李小梅平时刘枫和江超群走得并不近,再说了在这种情况,还有人愿意为马英杰的事而奔走,李小梅心里还是热了一下,赶紧说:“刘董事长在哪里呢?我马上出来找您。” “李主任就到水磨房茶吧里谈好吗?我在玫瑰包间里等你。”说着,刘枫就挂了电话。 李小梅把丽丽的事交给了姐姐,还有栾小雪,李小梅也格外叮嘱姐姐对栾小雪关照一下,栾小雪现在怀着孩子,一定要格外留心,这是马英杰临走前的托付,她说什么也要把丽丽和栾小雪保护好。好在丽丽和姐姐都平安无事,栾小雪心情也没那么沉重,她总算可以安心地去见刘枫,问问马英杰的情况。 栾小雪本来想把马英杰的情况对李小梅讲一下,可病房里人来人往的,她便把这种想法咽了下去。不过罗天运的提议,还是很令她心动的,去鸿浩集团等马英杰回来。可是现在马英杰的情况也不明确,她怎么去呢?又住在哪里呢?她发现,离开了马英杰,她想见罗天运一面,还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李小梅要走,栾小雪想送她下楼,随便说说马英杰的事情。可李小梅坚持不让栾小雪下楼,她不放心让栾小雪一个回到病房。栾小雪便打消了对李小梅想说什么的念头,安心地在病房陪着丽丽。 李小梅让小王回家休息去了,这一段也够小王劳累的。她打的去了水磨房茶吧,那个地方以前她和任志强去过,老板是一名和她年龄相仿的女人,名字叫肖秀琴,人长得极标致不说,嘴巴甜得让人如喝蜜似的。而且她知道什么样的客人有什么样的要求,包括房间的安排等等,在秦县,茶吧都带着餐饮一条龙服务的。肖秀琴一直觉得,做餐饮服务这一行业,就是要会捉摸人,把人捉摸通了,知道按客人所需要服务,这是服务行业老板必须要有的本领。秦县的茶吧越来越来多,要想留住客人,就得在留住人心上下功夫了。很从客人到茶吧,都是来谈事的,这跟普通餐厅不一样,去餐厅是为吃饭,来茶吧也就是一份情调了。吃不吃饭不过是个借口,喝什么茶才是重要的。在水磨房就是搭起这样的小台子,摆的是饭菜和茶道,唱的却是令客人们终日纠结的各种事情。肖秀琴很清楚她开的不仅仅是一家茶吧,她开的是一戏园子,来她这里吃饭、喝茶,她不能当客人是吃饭、喝茶,她要当他们是演戏,甚至是入戏。所以肖秀琴要知道来的客人们爱听什么,爱唱什么,哪些人能合唱,哪些人不能。谁跟谁唱得出二人转,谁跟谁只能演对手戏。吃透了这些,肖秀琴的水磨房茶吧生意越来越好,而且来的领导也越来越大。几乎每一任董事长、经理都会光顾她这个茶吧。 现在刘枫一进水磨房,肖秀琴就亲自迎了上来,直接把刘枫带到了玫瑰包间,她没有问刘枫几个人,更没有问刘枫需要一些什么。她认得刘枫,秦县很多领导,她都认识,而且也暗暗记住了这些人的爱好和特点。 肖秀琴给刘枫泡了一杯秦县自产的野茶,刘枫喜欢喝这种野茶,甘甜、爽口,尽管看相不大好,喝起来津津有味。 肖秀琴上完茶后准备走,刘枫说:“等会李主任要来,你把她带到这里来。” 肖秀琴“嗯”了一声,就替刘枫把房门关上,肖秀琴就是这样,永远给人一种值得信任的神情。 没一会儿,李小梅走进了水磨房,肖秀琴迎了上去,笑着说:“李主任有一段时日没来了,这边请。”说着,就在前面带路,把李小梅带到了刘枫面前。 李小梅一落座,肖秀琴转身就离开了,没到一分钟,肖秀琴送来了李小梅以前喝过的玫瑰茶,李小梅感动地望了肖秀琴一眼说:“肖老板就是好记姓,还记得我喝什么茶啊。” 肖秀琴笑了笑说:“我就这点看家本领。”说完,快速退了出去。“也难怪你们男人都喜欢来这里,肖老板确实热人贴心。”李小梅望着刘枫说了一句玩笑话,刘枫便笑了起来,这一笑,两个的距离似乎拉近了很多。 刘枫便开门见山地说:“李主任,我也不瞒你说,我不相信马经理会有什么问题,这一定是有人下了套。你也一样,被人下套了。” “啊?”李小梅惊讶地望着刘枫。 “据我所知,收尘设备是你一手谈成功并引到第一水泥厂的是吗?”刘枫问。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吗?”李小梅更惊讶地盯着刘枫,刘枫更加确实,李小梅也被人下套了。李小梅诚府不深,虽然她和任志强董事长的事情闹得满县城都知道,可刘枫对李小梅的印象并不坏,至少李小梅在任志强被双规的时候,没有落井下石,还把责任往她自己身上引,说是她主动喜欢上任志强的。这些事情当然是从彭青山哪里听到的,一个女人能够做到这般有情有义,对于一直在纪委工作的刘枫来说,还真是比较少见的,这也是他直接找到李小梅问起收尘设备的理由。 “李主任,收尘设备是一堆废铁,只不过涂上了一层新漆。”刘枫望着李小梅说。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我亲自去了收尘设备厂,我到得清清楚楚,是新设备的。”李小梅急切地辩护着。 “李主任,你现在给厂商打电话,问问他,这怎么一回事?”刘枫见李小梅不相信,便提示她给李向阳打电话。李小梅赶紧翻出李向阳的电话,拔了过去,却传来冷冰的声音:您所拔打的用户已停机。 李小梅傻了,她盯着刘枫说:“不可能,不可能。” “李主任,你不要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过程,你慢慢告诉我好吗?”刘枫安慰李小梅说。 “不,我要去纪委,我找他们说清楚,这事与马经理没关系,这是我的责任。整件事情,马经理都没参与,而购买设备的钱,马经理还出了五十万,不可能,他不可能在这件事情上谋自私的。”李小梅激动地站了起来。 刘枫也站了起来,他拉了拉李小梅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这么激动。李小梅才知道自己失态了,马英杰被带走原来又是为她背黑锅,苏晓阳和江超群太可恶了,一定是他们串通好,让李向阳弄了一堆废铁骗了她。她便把她如何认识李向阳,又如何去省城看机械设备的经历讲给了刘枫,刘枫一听,什么都明白了。 “李向阳因为是苏晓阳和江超群介绍的厂商,我根本就没往他会是骗子上面去想。江超群可是秦县的董事长啊,他这么干,又有什么好处呢?给秦县抹黑,他的脸上又有多少光彩呢?我真是想不明白。”李小梅又开始激动起来,刘枫才知道李小梅其实是个姓情中人,这样的人还真的不适合呆在商场。如果这件事是马英杰参与的话,他肯定会多问个为什么?不过马英杰也是太相信李小梅了,竟然就没去问一下,这个厂商,李小梅是怎么认识的?如果马英杰多问了这一句话,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呢? 刘枫这么想着,赶紧给彭青山打电话,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彭青山。 彭青山在电话中对刘枫说:“干得好。你把你取到的证据,明天就送给我。不过,你得好好问问美女主任,马经理的五十万是哪里来的?这笔钱要是说不清楚,还是容易被他们抓到把柄啊。” 刘枫说:“知道了,有必要的时候,我和李主任一起去一趟鸿浩集团。” “好的。”彭青山便挂了电话,看来刘枫办事确实扎实,这么快就拿到证明马英杰清白的诸多证据,现在彭青山唯一担心的是马英杰哪里有五十万呢?一个小秘书,巨额财产交待不清楚,也是一件大麻烦的事。他想,等明天刘枫来,他会带着刘枫一起去找罗天运。这么一想,彭青山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商场,上面有人才行,否则做死也不过是个饿不死,饱不了的公务员罢了。 李小梅听着刘枫打完电话后说:“刘董事长,我和马经理的爱人关系不错,如果去鸿浩集团的话,把她也带去吧,相信她也会证明马经理是清白的,因为前一段马经理挨打住院后,很多人来看他,都给了礼金,马经理让爱人和我一起,把这笔钱捐给了希望小学,他爱人手里还有收据条子,我去找她,或者我们一起去鸿浩集团,我不相信这件事情说不清楚。” 李小梅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还是很紧张,这可是八十万啊,就算她的三十万可以慢慢还,可马英杰的五十万,说是找朋友借的,他拿什么还?再说了,这笔损失是她造成的,应该由她背。 “也不早了。今天就这么散了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刘枫提出来撤,现在情况还是有些不利于马英杰,他们如果呆在一起被江超群的人发现的话,很不好。 李小梅便站了起来说:“我先走吧。”刘枫点了点头,看来李小梅还是很有政治觉悟姓的。 李小梅率先出了水磨房,女老板肖秀琴客气地同李小梅告别,李小梅心里装着事,也只是客气了一下,就快速打车离开了水磨房。 第46章值八十万吗 第46章?值八十万吗 李小梅回到医院后,栾小雪还守在丽丽身边,李小梅把栾小雪拉到一旁问:“小雪,上次我们一起去希望小学捐款的收据在哪里?” “在家里。”栾小雪奇怪地望着李小梅,李小梅又怕栾小雪担心,赶紧笑了笑说:“马经理会没事的,我们明天可能会去一趟鸿浩集团。是我对不住你们,上次购买的收尘设备有问题,被他们下套了。现在我联系不上厂商,这个责任我会背的。放心,栾小雪,我不会连累马经理的。”李小梅说得很诚恳,可栾小雪一听,急了,拿司徒兰的钱去买收尘设备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这竟然是一场骗局,五十万啊,怎么还呢?尽管司徒兰不在乎这笔钱,可她和马英杰不想欠司徒兰什么。 “李姐,你们也是受害人,可以报警啊。只要找到了厂商,钱追回来了,你和马英杰就都没有问题了吧?”栾小雪望着李小梅,心无杂念地问着。 栾小雪真是天真啊。李小梅看了看栾小雪,这么想着。马英杰是副经理,她是环境部门主任,两个人强行上一套收尘设备,结果被人骗走了八十万,如果传开了,他们丢不起这个人啊。这样的事情,捂盖子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报警呢? “栾小雪,对不起。是我太大意。这里交给我姐来照顾丽丽,我们现在回你家准备、准备,明天一大早,咱们就去鸿浩集团,我会去承担责任的。”李小梅决定明天去换回马英杰,她带着栾小雪给马英杰一个惊喜,让栾小雪去接马英杰回秦县,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栾小雪点了点头,跟在李小梅身后下楼,打车回到了家里。她很想再借李小梅的手机给罗天运打电话,很想告诉罗天运,她明天就可以去鸿浩集团了,她明天能不能见到他?明天能不能见到马英杰呢? 栾小雪的心里对明天充满了美好的期待。 李小梅这天留在栾小雪的家里,可李小梅失眠了,这八十万压得她没法入睡,她上哪里填平这个八十万呢?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刘儒生这个名字却冒了出来,刘儒生对自己好象很有意思,如果刘儒生能够帮她追回这八十万,她愿意把自己送给他。 李小梅坐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拔通了刘儒生的电话,刘儒生还在北京,他把秦县治理一河两岸的水利工程申报国家资金的项目材料递上去了,而且和秦县老将军的儿子刘得意联系上了,老将军的骨灰送回到了秦县,秦县还为老将军修了革命纪念馆,每年的清明节,刘得意都会带着家人回一趟秦县,秦县虽然不是他土生土长过的地方,可秦县是父亲土生土长的地方,是父亲叶落归根的地方。父亲在临死时还惦记着秦县的发展,还内疚没有给秦县多少照顾。那个时候,家乡的领导来找他时,他觉得自己是国家的人,而不是秦县的人,拒绝拿国家的权利去为秦县谋利。他以为自己做得对,以为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共产党员,是一名全国的好领导。可是当他老了,住进医院里的时候,他满脑子全是秦县的回忆,满脑子全是秦县的一点一滴。叶落归根的念头超越了一切,他想秦县了,想家了。他把儿女们叫到病床前,告诉他们,他死后,骨灰葬到秦县去。为了父亲的家乡情结,刘得意在父亲逝世后,骨灰送回了秦县的革命纪念馆。父亲的魂回到了秦县,刘得意便认定秦县也是他的老家。现在刘儒生把这样的报告交到他手里时,他没有理由不帮他,再说了,刘儒生和他也算是家门,说不定几多代前,他们还是兄弟呢。而且刘儒雅生和他们这些红二代们关系都如铁哥们一般,刘得意自然也会接纳刘儒生。 秦县的一河两岸工程搞定了,刘儒生在北京的活动没有白费力,他在这一天晚上睡得格外踏实,结果手机的响声把他从梦中拉回到现实里。他伸手摸了一下床头柜前的灯,按开灯一看,凌晨两点钟了,谁这么神经啊?刘儒生想骂人。不过多年的生意习惯,还是让他打开了手机,李小梅的名字跳了出来,李小梅的人,李小梅的肉体,李小梅的妖娆,竟然全都活灵活现,刘儒生笑了笑,原来她已经悄然地占进了他的心里,占据着他的心,他都有些奇怪,李小梅这样的女人怎么就占据着他的心呢?这男人和女人之间也真是够神奇的了,有的女人天天在身边擦来抹去的,就是来不了电,有的女人才一夜情,竟然就占据着他的心。而且这么晚给他打电话的女人,也只有李小梅,他睡过的女人,他警告过她们,没事不要给他打电话,缠人的女人,他一向采取极端的方式去解决。没有他搞不定的女人,也没有他睡不到的女人。有时候,刘儒生觉得这个人生太容易得到想得到的东西了,对于过于容易的东西,刘儒生已经失去了兴趣。李小梅一直没有找过他,他也以为他忘记了这个女人,可是凌晨的电话,让刘儒生兴奋着,也期望着。他接通了电话,李小梅的声音传了过来,急急的,脆脆的,这种声音倒是刘儒生第一次听到过的声音,于是极有兴趣地问了一句:“美女主任,这么半夜三更地打电话,想我了?” “刘老板,对不起哈,我实在是睡不着。打扰你了。”李小梅想解释,可是这种解释,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果然刘儒生又痞笑起来,问李小梅:“寂寞难耐?还是激情无处发泄?” “刘老板,我都急死了,你还在取笑我。”李小梅越急,说出来的话越是富有挑逗姓,刘儒生的睡意全消,好心情地逗李小梅玩着,继续说:“急什么呢?我明天就飞到你身边去,信不信?” “嗯,我信。刘老板是什么人啊?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能够搞定的人,飞秦县,对你来说,太小儿科了,怕就怕是秦县留不起你,也留不住你哟。”李小梅讨好地夸着刘儒生,刘儒生便在手机里哈哈大笑着。 李小梅见刘儒生心情还不错,便问刘儒生:“李向阳老板,你知道在哪里吗?” “你经常三更半夜给某位男人打电话,查找另一位男人的信息吗?”刘儒生的语气冷了下来。唉,这男人,变起脸来比翻书还快,李小梅怕刘儒生挂电话,赶紧说:“刘老板,我实在是没办法,这一次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死定了。”李小梅的声音变成了哭腔,她也不明白,她怎么就会在刘儒生面前这么脆弱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刘儒生的心软了下来,他这么怎么啦?深更半夜地替另一个才睡过一晚的女人操心。 “李向阳的手机打不通,他骗了我,收尘设备是废块,可我付了八十万,我把房子都抵押给了银行,还欠朋友五十万,为这事,朋友被纪委带走了。他是你的朋友吧,你告诉我,他在哪里好不好?你要是不肯帮我,我真的死定了。我明天去纪委把事情说清楚,可是欠朋友的钱,我怎么办呢?”李小梅说着说着,眼泪黄豆般地往下掉着。 “你别哭啊。女人哭多了不好。这王八蛋,怎么连女人也骗。他不是我的朋友,只是哪天碰巧被苏晓阳安排凑到了一起。”刘儒生解释着。 “那怎么办呢?我今天拔了他无数次电话,都是停机。公司的电话,我打过去,人家说根本没这个人。他们事先就串通好了,他们事先就想骗我,我已经够惨的了,我没了老公,没了孩子,我只想好好当个不被人骂的主任,为什么就这么难呢?为什么他们连我这样的弱女人也不放过呢?为什么?”李小梅越说越难过,越说越提到了自己的伤心事,她竟然手机里哭得稀里哗啦的。 李小梅的哭声竟然如一根又一根的长针在刘儒生的心尖上扎着,心痛感一下又一下地扯着他,他这是怎么啦?身经百战的刘儒生,听过无数个女人的哭泣,他都麻木得没有任何的感觉。可在这个夜里,可这个女人一声又一声的为什么,竟让刘儒生的心翻腾着,保护她,怜惜她,甚至马上飞到她的身边去,成了刘儒生最渴望干的事情。 “别哭了,听话。我马上飞过去。不就是八十万吗?找不到这个王八蛋,我替你出。好好睡一觉,明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刘儒生在电话里柔声地安慰李小梅,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耐心地对待过一个女人了。 李小梅真的很听话地“嗯”了一下,这一声“嗯”柔嫩如婴儿的皮肤,让刘儒生迅速地翻身下床,他要去订机票,他必须马上飞到李小梅身边去。 这个可怜的女人,身在商场却又没有那种复杂的弯弯肠子,被人骗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只是她一个小小科级干部,八十万的数目啊,也够她受的。在这个时候,除了他刘儒生疼她,要她外,还会有人关心她,爱护她吗? 刘儒生想到这一点,心就会被人揪着般痛。 第47章偷袭 第47章?偷袭之情 第二天,李小梅带着栾小雪还有刘枫一起直奔鸿浩集团。因为有刘儒生的承诺,李小梅的底气足了很多,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去相信刘儒生?可人与人之间就是般奇怪,她老觉得刘儒生对她很熟悉,而她对刘儒生总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这种感觉说熟悉也对,说亲密也不错。这种感觉怪怪的,她和任志强刚刚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这种怪怪的感觉。说是爱情吧,他们之间有太多利益纠集,说是单纯的交易吧,她对任志强又有一份自然的亲密感。他是领导,他同时也是她的男人。这种感觉有时候是骄傲,有时候是企望,那种偷袭的刺激,那种在各种场合,各种会议中装清纯,装陌生人的游戏,一度那么令李小梅兴奋和痴迷。可是好景不长,任志强进去了,她从天堂被人丢进了地狱,在受尽白眼,受尽嘲讽的日子里,李小梅已经变得麻木不仁了。她想得过且过地过日子,可马英杰来了,马英杰对她的信任,马英杰舍命相救,马英杰为她背的黑锅,又让她重新燃起了好好做个领导的勇气和希望。为了这种希望,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支撑着她,需要更强大的力量给她胆量,给她往下走的信心和信念。刘儒生是这股力量吗?刘儒生能带给她希望和胆量吗? 李小梅不敢确定,但是直觉又让她多了一份底气和勇气。她和栾小雪坐后排,刘枫坐在前排,她一直拉着栾小雪的手,她用力量告诉栾小雪,她不会让马英杰再为她背任何黑锅的。 栾小雪的手一直冰凉着,一件接一件的事情,的确不是她想象中的世界,也的确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好在有李小梅在身边,好在有这样的一名大姐,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带着她去见马英杰,去证明马英杰的清白。 一路上尽管李小梅和栾小雪都没有说话,可两个的心却是相通的。路上的时间倒也一眨眼就到了,当鸿浩集团这座熟悉而又亲近的城市出现在栾小雪的眼里时,她的心境再也无法宁静。虽然离开这里的时间很短,可对栾小雪来说却如一个世纪般仿佛。一幢幢高楼瞬息而过时,栾小雪都些犯迷糊,自己曾经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过吗?这个城市留下了她的爱情,她的爱人,甚至是她的梦想吗? 栾小雪死盯着窗外,回忆在她的大脑里一轮又一轮地展示着。她努力想要抓住某个场景,某个片段,可是车子却很快驶进了人流之中,除一张又一张陌生的面孔,除了一个又一个匆忙的人,栾小雪什么也抓不住。 鸿浩集团,这个让栾小雪有着复杂情感的地方,她又来了。司机是小王,他绕湖而行的时候,栾小雪的眼睛紧紧盯着湖边的一草一木,尽管她一直渴望有一天,他牵扯着她的手,绕湖而漫步着,那木板铺陈而去的古色古香的路,踏在上面,总会滋生出与爱情有关的很多浪漫的梦想。她只和马英杰在这里散过步,而且还是一场很不好的记忆。那个时候,安琪把她当成了小三,就是现在,很多人也都认为她就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小三。小三上位的故事,在栾小雪身上尽情上演着,表面上,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客气地对着,可她心里清楚,小三这顶帽子,她一直戴着,而且她还不知道要戴多久。她渴望的梦境,她想要的浪漫,还有关于爱的种种遐想,她全部放在他的身上,可是他能给得起她想象中的爱情吗?他连牵着她的手而步入公众视线这么平常的事情,都做不到。他连陪她一次逛商店都得得侨装打扮,他身上有多少可以属于她拥有的东西呢?他身上到底有几多属于他自己的自由呢? 栾小雪每每想到这些,就会有疼痛的感觉。爱,痛却快乐着。是这样的吗?可这种痛却总是格外地长久,这种痛却总得连着一件又一件让栾小雪无法承受的事情。她甚至想,汪小娥的自杀一定也是受不起那帮人的折磨。她曾经进去过,那个审讯的地方有着这样那样的酷刑,那个“马步”,她想起来就心颤,想起来就会做恶梦。汪小娥是不是也受到比她还要酷的种种折磨呢? 栾小雪不能想,也不愿意去想。因为他是这个地方的执政者,因为马英杰是秦县执政者之一,这两个男人,都进入了权力的中心,可这两个男人却让一名无辜的女人,死掉了,而且死不瞑目。 栾小雪怎么能不心寒呢?她为他付出了,也牺牲了。她想要的就是他能够好好地为老百姓做点事情,她渴望的就是他能够造福老百姓。包括马英杰,她努力地帮他,以前她以为自己想过富人的生活,后来,她爱上那个人之后,她才知道,富人的生活不是她想要,也不是她能够过得起的。她还是渴望那个人可以为如她这样无背景的人,办点公平、公正的事情。至少他让哥哥栾军公平地宣判了,他能够做得到。她觉得能够让他更多的干点实事,真事,就是她该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好官越来越少了,真官也越来越少了。他算一个,至少在栾小雪的心里,他算一个好官、真官。马英杰在沿着他的路走,这就是栾小雪最最渴望的东西。现在,她又回到了这个与他滋生爱情的地方,他会给这一方老百姓想要的和谐生活吗? 栾小雪美好地希望着他就是上帝派来的包青天,马英杰就是他的影子,他的延续。 李小梅倒是有一种大义凛然的神态,她也不是第一次进纪委,也不是第一次被纪委谈话,尽管被纪委约谈是一件很伤脑筋的事情,可对李小梅而言,经历一次与经历一百次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她倒也坦然面对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小梅的手机响了,她掏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刘儒生的电话。她接通了,因为有栾小雪在,李小梅不方便说话,只是问:“你真的到江南了?”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下飞机。你呢?宝贝。”刘儒生在电话另一端痞着。 李小梅把手机移到了另一个耳朵上,她有心担心栾小雪听到了,便说:“你真的可以替我还债?” “我刘某人说话,还能有假的?宝贝,才八十万啊,看到你紧张的。我去秦县看你,随便给你支票。”刘儒生没有笑了,而是一本正经地说。 “好的,谢谢你。”李小梅客气着,赶紧先收了电话。她担心刘儒生又会在电话中说出更多的火爆话来,她听着耳热心跳的。只是她发现自己并不排斥这个人,尽管她是为了八十万,尽管她是有目的姓的,可是他的傻话,她怎么就乐意听呢?她也清楚,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八十万算个屁,也就少娱乐一回罢了。不过她只是没自信了,她不再是个青春小姑娘,她在他的心里真的值八十万吗? 李小梅竟然冒出了这个问题,她还是心酸了一下。当女人沦到要以钱来衡量自己的肉体价值时,是不是就真的很悲凉呢?看来,她得豁出去了,为了不再让马英杰替她背黑锅,卖就卖一回吧,至少她在刘儒生哪里值八十万。那个地方,已经不再是黄花大闺女了,多用一次与少用一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唉”,李小梅叹了一口气。 “怎么啦?”栾小雪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过头问李小梅。李小梅才知道走神了,笑着说:“没事了。放心,栾小雪,马经理会没事的。”李小梅又握住了栾小雪的手。一种感激传遍了栾小雪的全身,栾小雪便笑了笑说:“有李姐在,我还怕什么呢?” 栾小雪的话一落,小王已经把车驶进了吴都市集团的通道上,鸿浩集团集团大楼出现了,栾小雪的却莫明其妙地紧张着,这幢大楼里有她爱着的人。半年前,她还在这里苦苦守候着他,为了哥哥的生命而巴心巴肝地期待见他一面,没想到半年过去了,他成了自己放不下的爱人,成了肚子里孩子的爸爸。这一切有如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么地清晰,又那么强烈地冲击着栾小雪的心。 他在这个大楼里吗?会遇到他吗?栾小雪的心竟然猛烈跳着,她怎么还是对他又怕又爱呢?她怎么一想到他,还是忍不住如此紧张呢? 车子停在了集团大楼前面,栾小雪偷眼看了一下四周,四周的景物依旧美丽着,特别是那片草坪,据说是从大美州引进来的,就这么一块草坪,花掉了几百万。不过这草坪就算是冬天,也会绿得让人怜爱,让人忍不住去抚摸。 栾小雪看到的都是陌生的面孔,没有他。怎么可能会有他呢?他那么忙啊,有陪不完的客人,有解决不完的事件。他这个时候,怎么会在大厅里出现呢?她既希望看到他,又害碰见了她。她的手机还没买,她也没告诉他,自己真的就来到了鸿浩集团,要是在这里碰上他,那会是一种什么情形呢?她该保持什么样的神态呢? 栾小雪越想越慌张。迈出的脚步都有些发颤。 第48章美女救英雄 第48章美女救英雄 李小梅感觉到栾小雪的异样,她又抓住了栾小雪的手说:“别怕,马经理一定会没事,放心。他一定会和你一起回去的。”李小梅小声音地安慰着栾小雪,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她独立去抗收尘设备的事情。有刘儒生的八十万,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刘枫走在最前,他领着李小梅和栾小雪走进了电梯。电梯里没有其他的人,栾小雪的心这才停止了狂跳,不过她又有些失望了,她没遇到他,她还是想他的。 “等会我去彭主任哪里去,你们俩去办公室找罗主任。”刘枫小声音地望着李小梅交待着。 “我知道。”李小梅也轻声地回了一句,她的手还是紧握着栾小雪的手。栾小雪任她握着,她觉得李小梅的手温暖极了,以前顾雁凌和冉冰冰也给过她这种温暖的感觉,可是冉冰冰她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呢?栾小雪竟然想到了冉冰冰,不过她不会再理她了,她真的要斩断她和冉冰冰的同学情了。 栾小雪这么想着的时候,电梯到了。刘枫装作不认识她们似的,急匆匆地去了彭青山的办公室,李小梅领着栾小雪去了罗康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司徒兰坐着军车赶回了鸿浩集团,她也没有告诉罗天运她回到了鸿浩集团,而是直奔市集团大楼而来。 司徒兰径直闯进了石磊的办公室,石磊不认识司徒兰,只是司徒兰这气势,这大模大样的神态,让石磊倒抽了一口气,问司徒兰:“你找谁?” 司徒兰笑了笑说:“我找马英杰啊。” “你找马英杰?”石磊奇怪地盯着司徒兰说。 “是啊,你们不是把马英杰带到这里来了吗?我想见见他。”司徒兰自己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直视着石磊说。石磊很反感地盯着司徒兰扫了一眼,这女人也太自大了吧?于是便冷冷地说:“你想见谁就能见到谁吗?而且那沙发是你该坐的地方吗?” “我现在和你讨论的问题是,我想见马英杰。”司徒兰一字一顿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敲了敲沙发说:“这沙发还不错,只是我就有些想不明白了,你一个小小的纪委董事长,竟然配的是德国进口沙发,你们好有钱啊。”司徒兰夸张的动作,嘲弄的话语,让石磊很不爽。他在鸿浩集团还没见过有这么狂态十足的女人。只是这女人眼力还真好,这沙发确实是德国进口的沙发,不过被改装过,外表看来就是一款普通的沙发。石磊喜欢德国的沙发,而且他有很多时间是在沙发上打发掉的,他不大爱回家,家,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表象,一种外壳。他喜欢坐在沙发抱着马萌萌,把头埋在她的双峰之间,听着她的心跳,嗅着她的青春气息,哪怕什么都不做,只要这么静静地埋着她的胸前,他就觉得世界是他和她的。就在这张沙发上,他和马萌萌激战过无数回,他又有什么不理由不喜欢这套沙发呢?可现在,眼前这女人落眼便认出了这套沙发,石磊的心紧张了一下,这女人到底是谁?她和马英杰是什么关系?这两个问题在大脑里转了几个圈,但是没有答案。他没听过苏晓阳说马英杰有什么大背景,除了罗天运外,马英杰还能有什么背景呢?这女人口口声声找马英杰,估计也不会强大到哪里去。 “怎么啦?不敢说话了?以为把德国沙发改个模样,就可以以真乱假了?你们这些人,好事不干,尽把心思放在捉摸这些事情上。”司徒兰的语气不仅是嘲弄,还带着教训。 石磊还真的有些拿不定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就在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司徒兰的时候,罗康敲门进来说:“石董事长,秦县环境部门的李小梅主任和马英杰的爱人都来了,说是要找您汇报情况。” 刘枫去了彭青山的办公室,他已经把证据交给了彭青山,彭青山拿着证据找罗天运去了,李小梅和栾小雪就想见见石磊董事长,把基本情况说清楚。 石磊看了看司徒兰,又看了看罗康,倒是诧异极了,今天这是怎么啦?三个女人都冲着马英杰而来,马英杰的女人缘也太好了。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只得对着罗康说:“你去把她们领进来吧。” 石磊最初满以为可以把马英杰的案件办成铁案,可当苏晓阳约他晚上聚一下时,孟成林突然打来的电话,让苏晓阳急忙赶回办公室后,石磊便猜到一定与马英杰的事情有关联。他们那天的集会,苏晓阳很晚才到,而且神情很郁闷,一直闷着喝酒,偶尔还和秦县的江超群董事长低语一下,使得聚会格外地压抑,早早就散场了。 深夜,苏晓阳又给石磊打了一个电话,莫明其妙地说:“我哪天去看看马英杰,向他道歉。”石磊便预感,一定是孟成林给苏晓阳施压了,那么马英杰的案子就肯定不能按既定的方向走了。 现在倒好,一个女人大大咧咧地直闯了石磊的办公室,另两个女人还等着进他的办公室,三个女人一台戏,石磊倒是好奇,这三个女人又会上演一出什么样的戏呢? 栾小雪和李小梅一走进石磊的办公室,就看到沙发上坐着的司徒兰,栾小雪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冲着司徒兰笑着叫了一声:“兰姐。”李小梅看了看司徒兰,司徒兰只是冲栾小雪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李小梅便想,这女人好大的派头啊。 石磊指着司徒兰坐的沙发对着李小梅和栾小雪说:“你们也坐吧。” 李小梅拉着栾小雪坐了下来,石磊便问:“你们三个人,谁先说?”他的话一落,司徒兰就接过话问:“马英杰呢?” “你们有情况反应情况,马英杰目前不能见你们。”石磊公事公办地说。 “我要见到马英杰安全才反应情况。”司徒兰的态度很强硬。 石磊不满地皱了一下眉,没再理司徒兰,而且望着李小梅和栾小雪问:“你们要反应什么情况?” “石董事长,马经理是替我背了黑锅。秦县第一水泥厂上的那套收尘设备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去操办的,与马经理没关系,我今天来,就是要把这件事说清楚,请你们放了马经理,有什么事,也是我的责任。”李小梅望着石磊说。 栾小雪没想到李小梅会把责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揽,赶紧也对着石磊说:“石董事长,我是马英杰的爱人。马英杰住院收的礼金一共是一万八千块钱,我和李主任一起捐给了希望小学,当时希望小学也开了收据。”说着,栾小雪便把收据拿了出来,司徒兰却从座位上一下子弹了起来,接过栾小雪的收据说:“真是无聊之极。这年头,一万八千块,还不够我吃餐饭的,这还叫钱?还值得上纲上线地把一个堂堂的副经理带到了纪委?谁给你们这么大的权利?”司徒兰直视着石磊问。 “请你出去。”石磊终于冲着司徒兰发火了。 “这办公室是你家的吗?”司徒兰冷冷地望着石磊问。 “你再不出去,我喊保安了。”石磊也冷冷地瞅着司徒兰。 “很对不起,我本小姐今天还就不走了呢。”说着一屁股又坐回了沙发。 石磊便去抓电话,栾小雪说:“石董事长,兰姐是----” “栾小雪,”司徒兰严厉地阻止了栾小雪后面的话,接着把证据递给了栾小雪说:“这个东西收好。他们就是要给马英杰下套,你倒来相信他们。”司徒兰的话说得石磊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变成卡白。他还是忍不住把电话拔到了罗康的办公室:“你来一下。” 罗康赶紧赶了过来,司徒兰的气势已经完全压住了石磊,李小梅已经猜到了这个女人一定来头不小,便想马英杰是真的没事了。 “把这女人弄走。”石磊指着司徒兰说。 “哼,就你?你以为你是老几?”司徒兰冷哼了一声,坐着没动。罗康一见这架式,很有些不对劲,赶紧圆场说:“这位女士,有问题反应问题,没问题,请您离开好吗?这是办公室,您不要防碍公务。” “把马英杰带过来。”司徒兰冷冷地说。 罗康感觉这女人一定来头不小,能这么气定泰山的女人,要么背后站着大官,要么自己本身就是权力的中心。 罗康赶紧对石磊说:“石董事长,我看,还是把马经理带来,让她们见见,放心一下好吗?” 石磊也发现这样疆持下去,对他很不利。再说了,他不清楚这女人是谁,如果真的冒犯了哪个大人物,吃亏的还是他。于是顺着罗康的话说:“去吧。” 没一会儿,罗浩把马英杰带进了石磊的办公室,马英杰没想到室内居然坐着这么样的三个女人。 马英杰先冲着司徒兰喊了一声:“兰姐好。”又望着李小梅说:“李主任来了。”最后才把目光落到了栾小雪身上,栾小雪见马英杰没什么伤,才安心地说:“你没被挨打就好。” 栾小雪的话一落,司徒兰“哈哈”大笑起来了。 石磊看着这个女人,气也不是,恼也不是。 第49章大闹监事会 第49章?大闹纪委 石磊忍住了自己的火气,指着马英杰问:“马经理,这三位都说要见你,现在你对她们有什么话说吗?” “我有话说。”司徒兰又接过了话,“现在,马英杰在场,那个谁,”司徒兰指着罗康,继续说:“你拿笔记一下,马英杰用于购买收尘设备的五十万,是我给他结婚买房子的,可他没有用,反而把这笔钱用到了替老百姓上收尘设备上,你们不仅不表扬他这种大公无私的精神,反而给他扣下了这么大一顶帽子,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司徒兰的话一落,李小梅赶紧说:“收尘设备的事与马经理无关,有任何问题,我留下,你们放了马经理。” 马英杰的双眼湿润着,差点要落眼了。他实在是太感动了,他还以为一切是李小梅设下的套,还一度怀疑李小梅会伤害栾小雪,没想到李小梅把一切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而司徒兰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居然为了他,亲自跑到纪委把这五十万的事情说清楚了。还有栾小雪,也来了,他这是何德何能,居然让这么样的三个大美女都为他而来。 “傻小子,看看把你激动得成什么样子。”司徒兰指着马英杰亲切地说。 这一回轮到石磊和罗康傻眼了,这三个女人还真是一台上好的大戏,可是大戏上演着,他该怎么落幕呢? 石磊彻底为难了。 三个女人凑到了一起,而且上演了这么一曲令马英杰差点落泪的大戏。说马英杰的感动很做作那是假话,栾小雪会来看他,这一点他早有准备。可是李小梅和司徒兰的出现就太让他意外了,他曾经在心里那么样设想李小梅,他在这一刻为曾经对李小梅的怀疑而谴责自己。他很想对李小梅说点什么,可是司徒兰却说话了,“放人吧。”司徒兰对着傻看着她们三个女人的石磊说。 李小梅也在惊奇这女人是谁啊?她的口气好大啊,可她对马英杰显然很亲近,她居然称马英杰为傻小子,她到底是谁呢?不过李小梅想归想,对司徒兰的这种气势爽极了。她不喜欢石磊,这男人装得多正经似的,任志强被他们约谈的时候,他满口官话,说什么共产党有任志强这种贪污受贿分子,是一粒老鼠屎搅坏一窝粥,他们这类少数蛀虫给组织抹黑了,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更对不起自己的职位。吃党的,喝党的,还要拿党的,这种人活该被抓。李小梅也认为任志强不该贪那么多钱,她从来没找任志强要过一分钱,两个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有时候还是她抢着埋的单,可当任志强被公布说贪了两千万时,李小梅是真的傻眼了。她也不明白任志强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任志强除了她以外,没有别的女人。在这一点上面,她一直是信赖任志强的,而且任志强也不是那种花钱如流水的人。他为什么要贪这么多钱?这个问题,李小梅到现在都没想清楚。后来她被传到纪委协助调查任志强的事情时,石磊当时就眯着眼看她,那眼光是极度地不屑和鄙视,他当时根本就不相信李小梅会没有经济问题。可他们查来查去,李小梅除了和任志强有作风问题外,她还真的没有任何的经济问题。她被纪委放了出去,事隔几年,她与石磊又见面,大约石磊不记得她,可她却记得这个男人。见司徒兰如此嘲弄他,心里不知道有多解气呢。 “马英杰的问题还没调查清楚,这人我不能放。”石磊总算让自己平静下来。 “我倒是要听听,马英杰还有什么问题?”司徒兰索姓坐到了石磊办公桌对面,直视着石磊问。 “马英杰有没有问题,你好象无权过问。现在,马英杰你也见到了,请你出去。”石磊又冲着司徒兰叫嚷着。 马英杰赶紧走过去圆场,他也不喜欢石磊,他也清楚石磊和苏晓阳是一伙的。可他还是担心司徒兰把事闹大了,本来三个女人同时为他而来,就会成为鸿浩集团的艳话,司徒兰要是再闹,他担心让罗天运为难。于是便对司徒兰说:“兰姐,谢谢您来看我。我会没事的,您放心去忙您的事。您的钱,我一定会还上的。” “马经理,钱的事情我会尽快还上的。这事是因我的大意而引起来的,怎么能让您来背债呢?”李小梅赶紧接过话说。 “你们就别在这里争论谁还钱的事了,看看你们俩个,一个堂堂六十万人口的副经理,一个管着全县环保问题的主任,为了区区一百多万的设备,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不堪,有你们这样当领导的吗?拿着自个的钱往人家厂里砸,还被人家设下了这么大一个套套,说出去,我都替你们丢人。”司徒兰的话尽管听起来不大让人舒服,可道理却还真是这样的。李小梅和马英杰都清楚,这件事传出去还是挺丢人的一件事情。 “对不起,马经理,都是我的错。是我办事失误。”李小梅又给马英杰道歉。 “李主任,这件事也不无全怪你,是我没有工作经验,才被人钻了空子。现在不追究谁的责任了,我担心,设备出问题后,金二狗他们是不是会认为是我们故意偏袒秦旺喜呢。”马英杰在这个时候还在担心,环境问题没解决好,他失信于金二狗了。 马英杰的话刚一落,李小梅的电话就响了,她说了一声:“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环境部门办公室主任白大山打来的,李小梅见是办公室的电话,便掐断了。没想到,她一掐断,电话接着又响了,李小梅没办法,只好接了,白大山在电话中急切地说:“李主任,不好了。那些职工又来闹事了,说水泥厂的设备是假的,是聋子的耳朵,是摆饰品,是为了搪塞他们用的。他们坚持要您出来讲话,还要马经理给他们一个说法。” 果然是怕什么就有什么,李小梅把目光转向了马英杰,马英杰马上明白肯定是金二狗带着职工们又在闹事了,不过这一回,马英杰相信,秦旺喜故意把收尘设备的事情放大了,甚至肯定故意在职工中间散布不好的言论。 马英杰见李小梅为难地看着他,便问石磊:“我可以接一个电话吗?” 石磊想也不想地说:“不能。” “接。我倒也看看,谁敢让你不接电话?”司徒兰好象有意在针对石磊抬杠。 李小梅赶紧把手机递过了马英杰,她就是故意这样做的。反正司徒兰一看就来头不小,她怕什么呢? 马英杰拿起了李小梅递过来的电话,白大山还在电话问问:“李主任在听我说话吗?” “是我,马英杰。”马英杰自报了家门,“你下楼对金二狗他们说,马英杰对不住他们,设备确实有问题,但是请他们相信,马英杰说过的话,一定会实现,一定会尽快重新上一套收尘设备。” 白大山“哦”了一声,便放下电话下楼去了。 马英杰便把手机还给了李小梅,石磊的脸色变得如猪肝一般粗红,他指着罗康说:“还愣着干什么,叫保安啊。” “哼,”司徒兰又是一声冷哼,望着罗康说:“你就算喊来保安也没用,要不要我给孟成林打个电话,告诉他,他的人要赶我走?”司徒兰说着,冷笑了起来。 罗康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石磊一听孟成林的名字被这个女人如此轻飘地说了出来,不由愣住了。他赶紧抓起电话给孟成林请示,省里来客人了,孟成林和罗天运都在接待客人,他看了看手机,本来想掐掉,又怕石磊他们又给他整出事来了,便接了。 “孟董事长,我这里来了一名女人,叫着您的名字说,要我放人。您看,秦县马英杰经理的事情,该怎么处理呢?”石磊很小心地征求孟成林的意见。 “什么女人?什么放人?”孟成林被石磊说迷糊了。 “这女人,我也不认识啊。一大早就来办公室闹,要我把马英杰经理给放了。”石磊心虚地说。 司徒兰没耐姓了,一把抢过石磊的电话说:“孟董事长,您老人家可好啊,我是司徒兰,还记得我吗?”罗天运刚到鸿浩集团不久时,和孟成林一起去北京办事时,被罗天运带到她家里来过,当时姐姐司徒月还没来鸿浩集团。 “是小兰啊,我哪里敢不记得你这个大美女呢?什么时候来鸿浩集团的,怎么也见你姐夫说一声呢?”孟成林在电话里打着哈哈,可他的心猛地一沉,司徒兰是什么人物啊,他肯定清楚。那是他都得罪不起的人物,这个石磊还这个女人地叫着,这不是找死吗?当然也怪不了石磊,马英杰好大面子啊,把司徒兰也惊动了。这司徒兰一搅和,他敢不放人吗?再说了,马英杰的问题也确实不大,他侧面了解过了,收尘设备的事件与马英杰并没实质姓的联系,就算是住院收点礼金,这也算不上违法乱纪,相比苏晓阳的问题,马英杰的事哪里叫问题呢?可真的要拿苏晓阳开刀,孟成林还是于心不忍。这等于要去掉他的一个手膀,再说了苏晓阳知道他太多的秘密,虽然苏晓阳口口声声地说不会连累他,真的要进去了,这些承诺靠得住吗?所以孟成林不敢得罪司徒兰,她出面了,马英杰就算是有问题,也得放人。 第50章根正苗红 第50章根正苗红 司徒兰这些红二代,都是通天的人物,孟成林可惹不起。再说了罗天运要离开鸿浩集团,他也没必要去得罪罗天运。尽管这一轮回,他又输给了罗天运,只要罗天运不深究苏晓阳的问题,放掉马英杰,这个顺水人情,他当然要送给司徒兰。 司徒兰“哈哈”地大笑着,没再理孟成林,直接把手机塞给了石磊,石磊说:“孟董事长,您看这件事怎么处理呢?” “听小兰的,她让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孟成林一见是石磊在听电话,语气马上变得不耐烦起来。 “好的,孟董事长,我知道了。”石磊便挂掉了电话。脸上很快堆起了笑容,对着司徒兰说:“对不起了,怪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的过,原谅我好吗?” “不赶我走了?”司徒兰眯着眼睛问石磊。 “兰女士是女中豪杰,是我瞎眼了。我认错,我赔不是。”说着,石磊很快把目光转到了马英杰脸上说:“中午我设宴,向各位赔礼,各位就原谅我一次好吗?” 石磊既然已经放下了身段,台阶也留得很宽很通,马英杰不能再痛打落水狗,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于是他赶紧圆场说:“多谢石董事长了,今天我们还有事情,下次我回鸿浩集团,再专程来谢石董事长的恩情。”说完,马英杰走到司徒兰面前说:“兰姐,我们走吧。” 马英杰的话让石磊面子上过得去,于是更加客气地望着马英杰,希望马英杰赶紧带着这三个女人走。 司徒兰当然看见了石磊的表情,又是“哼”了一下,石磊吓得脸色又灰白起来,连孟成林都要让着的女人,他怕啊,弄不好,他这纪委董事长能不能当,都是这个女人的一句话。 马英杰担心司徒兰再为难石磊,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他的为人处世方法,再说了,人情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于是他对着司徒兰说:“兰姐,您以前说过的一种兰草花,我知道哪里有,我现在带您去看。” “是真的吧?你找到了?”司徒兰的兴趣果然提起来了,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马英杰便体贴地帮她把包背了起来,栾小雪在一旁看着,却涌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马英杰对司徒兰的这个态度,怎么看怎么别扭。这女人的包真要让一个大男人背着,还真是看不下去。 栾小雪悄然走到了马英杰身边,默默地把包接了过来,背在了自己的肩上,这个小动作,李小梅全看在眼里,她突然发现,栾小雪是个眼里溶不住沙子的人,是个真实的人,是个单纯的人。这样越来越少了,这样的人在这个社会里已经是稀有物,也难怪马英杰这么护着她,她这样的人,除了被马英杰护着外,在外面总是要吃很多亏的。 司徒兰走在最前面,马英杰紧跟在她的左右,李小梅还是牵起了栾小雪的手,一行人走出了石磊的办公室,她们一出门,石磊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他赶紧给苏晓阳打电话,电话一通,石磊便说:“马英杰被人领走了。” “谁领走了?”苏晓阳奇怪地问了一句,虽然孟成林让他去向马英杰认个错,让马英杰在那个小女孩的事情上手下留情,可苏晓阳不甘心就这么败在了马英杰手里,他如此精心地设计了收尘设备这个大陷阱,马英杰没有掉下去,结果让他和江超群、还有石磊陷入了尴尬和被动之中。 “是一名孟董事长都要让着的女人,他们喊她兰姐,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正想问你呢。马英杰那个傻小子,怎么来头这么大呢?这女人口气大得如同她老子是统管江山的皇帝一般。”石磊气呼呼地说,他可从来没被人这么戏弄过。 “兰姐?”苏晓阳疑惑地问了一句,同时他努力地在大脑里寻找这个人,可是他想了好半天,也不知道这个兰姐也是谁。“石兄,这次无论如何还是多谢了。欠的情,小弟记在心里了。”苏晓阳放弃去想兰姐是谁,赶紧对石磊表述了自己领情的心情。 “只要老板不怪罪下来,就没什么大问题,调查个把领导,正常的很。我只是担心这个兰姐纠住这件事不放,你还是探探老板的口气,该亡羊补牢的时候,我们还是要提早去补。”石磊在电话中提醒苏晓阳。 “石兄提醒得是,我找机会探探老板的口风。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向老板承认了错识,相信不会连累到你们的。兄弟说过了,有事我背,我不会干连累兄弟们的事情。放心好了。”苏晓阳在电话的另一端,姿态很低,语气倒是很诚恳,这让石磊感动了一番,在司徒兰哪里受的气也消了一大半,于是也很动情地说:“兄弟之间,就算是挑刺也会带着肉痛,我们谁跟谁呢?一伤俱伤,一荣俱荣。无论是谁的事,都会尽力去办的。” “有石兄这句话,小弟多谢。过一段,风头过了,再好好喝一杯。”苏晓阳在另一头笑了起来,两个人之间的沉重很快过去了,打了一会哈哈,便各自收了电话。 马英杰他们一行人从电梯里下来时,司徒兰对马英杰说:“现在带我去看兰草花吧。”司徒兰要的兰草花长在深谷之中,外表质朴,可香味极浓,孔子有一句话这么说:“芷兰生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穷困而改节。”就是形容这一类兰草花的,就因为生长在幽谷之中,这种香才更有天然之气,大地之灵,司徒兰第一见到达这种兰草花时,就迷上了,这类兰草花一直令司徒兰神旷已久了。 马英杰不过就是为了劝走司徒兰才顺口说带她去看兰草花,哪里知道司徒兰当真了。他现在一堆的事情,金二狗还在闹事,他哪里有心情去看什么兰草花啊,唉,可话已经说出来了,再往回收,收得回去吗?这女人啦,哪怕是上了年纪的女人,总还是女人,对浪漫,对情调,对爱情,总是充满了无限的激情,充满了无限的向往。女人的天是感情,男人的天是事业,马英杰算是明白了这一层道理。可他就算现在再想去**的事业,可要是得罪了司徒兰,他的事业敢叫事业吗?这一层道理,马英杰当然明白。虽然栾小雪不喜欢他讨好司徒兰,栾小雪悄然接过司徒兰的包包,就是在告诉他,他对司徒兰的巴结做过了。他当然明白栾小雪的用意,可是,司徒兰为了他,直闯石磊的办公室,这一份情,马英杰说什么也得牢牢记住的。 “你不会是哄我玩的吧?”司徒兰见马英杰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 马英杰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我哪里敢哄兰姐啊,我们现在就去,我知道哪里有,我们去弄一些回来,养在家里。” “好啊,好啊。”司徒兰又兴奋起来,她的样子象个小女孩似的。 李小梅在一旁偷偷地笑着,可栾小雪对司徒兰就是亲近不起来,她也弄不清楚为什么。看来女人与女人之间的直觉有时候太神奇了,她和李小梅一见如缘,可对司徒兰总是敬而远之。就算司徒兰如此帮马英杰,她还是没办法对司徒兰亲近。当然,如果栾小雪知道司徒兰一直在喜欢罗天运的话,她会乐意让马英杰陪司徒兰去什么云台山采兰草花吗?如果没有云台山采兰草花的经历,马英杰会和司徒兰扯上亲如姐弟的关系吗?这些都是后话。只是在这一刻,马英杰还是要去陪司徒兰,马英杰还是要把她独自留下。 一出集团大楼,接司徒兰的军车就驶了过来,而小王的车子在另一端,李小梅看了看马英杰,又看了看栾小雪,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是带栾小雪回秦县,还是把栾小雪留下来等马英杰呢?马英杰看来今天怕是回不了秦县的。 栾小雪心里很难过,她知道,司徒兰肯定不情愿栾小雪跟着,当然她现在这种情况,也不适宜去爬山。可是她是跟李小梅一起回秦县,还是在鸿浩集团等马英杰呢?她要是提出来回秦县,是不是显得自己在生气,很小气量呢?再说了,马英杰只是名义上的老公,又不是她的真实老公,她又有什么权利去过问马英杰的行踪呢?这么一想,栾小雪便有哭的冲动了。唉,她这是怎么啦?怎么越来越娇气呢?真的是被马英杰宠惯了,受不了他的半点冷落吗? 马英杰对司徒兰说:“兰姐先上车去等我,我和栾小雪说几句话。” 司徒兰好象这才记得有栾小雪的存在似的,笑着说:“好吧,好吧,小夫妻几日不见,说说悄悄话也对,我这老大姐就在车里等你哟。”司徒兰这大大咧咧的话,又让栾小雪的脸涨得通红,李小梅便悄悄地捏了一下她的手后,很快向她的车子方向走去。 集团大楼门口,马英杰把栾小雪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栾小雪说:“小雪,对不起啊。你看,我不过是想骗兰姐出来,结果弄成这个样子。我现在是不得不陪兰姐去了,好在我确实知道兰草花在哪里,你就放心吧。我在富士岛酒店替你订一个房间,你去哪里等我,等我帮兰姐采取兰草花后,我们再一起回家好吗?”马英杰温柔地望着栾小雪,眼睛里子全是对她的呵护,看得栾小雪又是一阵感动。 第51章心上人 第51章心上人 感觉动之后,栾小雪于是说:“英杰,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去找顾雁凌玩,你忙完了,我们一起回家。”栾小雪通情达理地说着,一说完,才想起了自己的手机摔坏了,马英杰忙完后,怎么找她呢? “不过,英杰,我的手机摔坏了,到时怎么联系呢?”栾小雪有些为难地望着马英杰。 “小雪,你还是听我的,去富士岛等我。你现在不要到处乱跑,找了顾雁凌,顾雁凌又喊上冉冰冰,你这人,太好说话,一说心就容易软。不行,不行。你不能再去找她们。”马英杰一个劲摇头。 “那好吧,我去富士岛等你。”栾小雪有无奈地说。 “好的。我安排一下。”说着,马英杰掏出手机,拔通了富士岛古老板的电话,“古老板好,我是马英杰。”古老板在另一端热情地说:“马经理啊,您好,您好。回鸿浩集团了?” “是啊,给我安排一间好一点房间,等会我爱人来住。”马英杰笑着说。 “没问题。818房间。”古老板快速地给马英杰报了房间。有一些房间,都是留给关系户的。这些房间,都是古老板统一安排。现在又是上午,当然好安排房间了。 “谢谢古老板了,我有事要办,先让她去前台拿房卡。”马英杰客气了一番,就收了线。 “你去吧,818房间。”马英杰望着栾小雪说。 “我走了。”栾小雪轻声说了一下,就往李小梅的车里走。 马英杰冲栾小雪招了招手,朝着另一端走,一边走,他一边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罗总好,我已经没事出来了,让罗总费心了。现在我陪兰姐去一趟云台山,栾小雪到鸿浩集团来了,住在富士岛818房间。”马英杰检查了一遍信息,没什么问题,就按了发送键。发完信息,他才不紧不慢地朝着司徒兰走去。 司徒兰在车里等马英杰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虽然嘴里让马英杰和栾小雪说说话,心里还是老大不乐意的。栾小雪和她不亲不近的,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对栾小雪也没多少好感,这女人与女人之间要是有了过节,关系一时半会也好转不起来,而且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隔膜也越来越深。司徒兰对栾小雪就是这样的,从第一次知道栾小雪是罗天运的徘闻女友开始,栾小雪这两个字就是她不喜欢的字眼,栾小雪这个人倒还不张扬,可无论如何,司徒兰就是对她好感不起来。说吃酷吧,司徒兰又不会承认,她会去吃这个乡下丫头的酷吗?这乡下丫头拿什么和她平起平坐呢?她肯定不会去承认自己有吃酷的心理,可她又是一种什么心理呢?司徒兰自己都搞不清楚。 好在马英杰终于来了,马英杰拉开车门,径直坐在司徒兰的旁边,这倒让司徒兰不愉快的心情顿时好转起来,看来这傻小子还是有点良心,知道讨好、安慰她了。 其实司徒兰对马英杰的印象一直以来一般般,虽然说马英杰比较灵泛,大约由于马英杰一直护着栾小雪的缘故,也大约马英杰收了那张五十万的卡,她老觉得这年轻人,太功利主义了。可当罗天运在电话中告诉她,马英杰将这五十万用于购买收尘设备,结果被下了套,她一下子又认为马英杰很了不起,如今又有几个领导会拿自己的钱去为老百姓办事呢?就算是罗天运,他怕也难做到这一步。当然罗天运现在的魅力,也不至如搞不定这么小的一件事。司徒兰是直到那个时刻,才发现基层干部的位置是多么尴尬,想要办成一件事又是多么地困难。而马英杰至少在努力想要干成某件事,而且是想靠自己的能力。其实这件事,如果他找罗天运,相信凭罗天运的能力,任何一家银行都会贷到这笔钱,可马英杰没有这样做,就因为这些,司徒兰一下子改变对马英杰的看法,也一下子让她从北京飞到了江南,直接赶到了鸿浩集团,她总是为这位年轻人做点什么吧。 马英杰一上车就笑着对司徒兰:“兰姐,真是好雅兴。这么激情去寻兰草花,实在是有情趣,也实在令我羡慕啊。” 马英杰确实是羡慕司徒兰,想做什么马上能够去做,想做什么,就能做到。生活到了这种境界,才叫生活。他这算什么呢?他仅仅还在生存的阶段,仅仅还在话都不能多说的阶段。这让马英杰想起了一则笑话:有个楚国人在贩卖他的兵器,他夸耀说:“我的盾坚固无比,任何锋利的东西都穿不透它。”又夸耀自己的矛说:“我的矛锋利极了,什么坚固的东西都能刺穿。”韩非子问他:“用你的矛来刺你的盾,结果会怎么样呢?”那人张口结舌,恼羞成怒,冲上来一矛把韩非子捅死,吼道:“就你话多!” 是啊,话多就必须遭来横祸。特别是在商场,话多者往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又让马英杰想到了汪小娥,她算不算一个话多的人呢?可她仅仅是一个老百姓,她不懂权术,她更不懂当领导者那张如同表子的嘴,“戏子无情,表子无义。”如江超群这样的政客,就是没有任何道义可讲的表子,可汪小娥偏偏就相信了他。她死了,死得那么枉,也死得那么没有温暖,那么没有人情味。如果她知道,马英杰当初是为了要救她,如果她知道这个社会的政客不全是江超群和苏晓阳这样的,她就不会死得那么冰冰凉凉了。 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汪小娥。是啊,他和她都是最底层的普通人,只是他比她的命好一些,他傍上了罗天运这样的高官,他虽然不能多话,但他总有发话的机会。现在,他面对的人是司徒兰,这位手法通天的女人,这位不知道什么叫疾苦的女人,想兰草花了,马上就得去采。想要石磊放人,石磊不敢说个“不”字。而他,他要到达这个程度的时候,还需要有多少的磨难和休练呢? 人和人命真正一个在天,一个在地。马英杰的宿命论主义又在大脑里翻腾着。可是无论他有多少宿命色彩,面对司徒兰的时候,他就得拿出浑身的解数,去迎合她,去取悦,甚至任她消费自己。 “我要是能够如兰姐这么有能力,把几家公司运营得如日冲天,该多好啊。”马英杰真心实意地感叹着。 “我要是如你这么年轻该多好。”司徒兰也学着马英杰的样子感叹着。 “我还没兰姐这般激情和冲动呢。”马英杰这话说得没心没肺。不过司徒兰倒也没计较马英杰说话的意思,只是觉得马英杰越来越挺有趣的,觉得年轻真好,那是一种实实在在对很多东西的向往,是一种实实在在对很多东西的追求。这人啊,要是没有了向往和追求,赚再多的钱,也不过是一个数字和一堆废纸罢了。 “兰姐是不是老了?”司徒兰笑着侧过脸望着马英杰问。 “没有啊,兰姐看起来顶多二十多岁呢。”马英杰拍起了马屁,当然这样的话,女人们都爱听。司徒兰也不例外,一听马英杰这么夸她,当然更加开心,不管马英杰说的是真话,假话,耳朵在这一刻快乐了就行。也难怪说女人恋爱靠耳朵,男人恋爱靠下半身,看来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司徒兰一想到恋爱这个词,脸有些发烧了,赶紧转过身朝着窗外看到,车子已经开出了市区,直奔云台山而去。 李小梅把栾小雪送到了富士岛,她在车上笑着对栾小雪说:“马经理真是爱你啊,一刻也舍不得你离开,有事也得让你等他一块回家。这小夫小妻的,才别了一日,是不是感觉分别了一年之久?” 栾小雪的脸又红了,她望着李小梅咕噜了一句:“李姐就知道取笑我。” “你们真幸福啊。”李小梅感叹着。可她的幸福呢?她有过如栾小雪这般被爱情装满的日子吗?她什么时候开始从政的呢?从学校出来时,她满以为从此后世界就是属于她们的。可是她还是被分配到了镇上,那个镇上的一切与她呆在省城的一切区别得十万八千里,她那么地不甘心,可是改变这一切的方式就只剩下她的年轻和美貌了。她靠着婚姻嫁到了县城,她不爱那个男人,她的婚姻只是她通往城市的跳板。可她的爱情给了谁呢?任志强吗? 李小梅突然心酸起来。人啊,总是在别人的幸福面前去回忆曾经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好在富士岛很快岛了,栾小雪从车上下来时,对着李小梅说:“李姐,照顾丽丽的事,还是要拜托你了。” “安心等你的心上人吧。有我姐,还有特护呢。放心吧。”李小梅冲着栾小雪一边挥手,一边笑着说。 李小梅的车子消失了,栾小雪才往富士岛里面走去。她想到了李小梅的话,安心等心上人,她的心上人呢?她就在他的附近,她就在他执政的城市,他感受到吗?他能吗? 心与心之间如何真的相通的话,那该多好啊。栾小雪突然冒出了这个念头。是啊,心上人。见一面都如此之难的心上人啊。栾小雪是那么那么地想他。 第52章“夫人”的苦恼 第52章?“夫人”的苦恼 偷就偷吧。罗天运已经顾上了他和她之间算不算偷了,抱着她,把她举了起来。 栾小雪懂事似地贴了上去,“丫头,丫头,”罗天运急切地叫着,她知道,他想她了,是真想她了。可她也想他了,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急切地搅拌着。 “我好快乐啊,”他感叹着。没有哪种满足和快乐来得这么直接,来得这么具体的。英雄难过美女人关,就是因为英雄和美人在纠缠时,都是这般幸福,这般直接,这么没有任何杂质。 江山、权力、斗争在快乐之战中消失了,美妙、忘我、被丢进大海,随波翻腾的刺激感,一阵接一阵地侵来,卷入天堂的虚幻让罗天运把一切的繁琐丢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心里,他的眼里,他的手里,只剩下栾小雪,只剩下栾小雪。 他太满足了,满足于她的青春,满足于她的芬芳之间。 “丫头,丫头,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是我的女人。”罗天运喃喃地说着。 栾小雪幸福极了。是啊,她那么喜欢他的这种霸道,她其实一直在告诉自己,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一个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诱惑,不是你曾经拥有个多少男人而骄傲,而是你拥有了一个男人而不再想任何男人,这才是更值得骄傲的事情。栾小雪觉得自己多么幸运啊,她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尽管给得那么悲壮,给得那么无奈,又给得那么疼痛。可是她却觉得给得那么不顾一切,给得那么值得,又能给得那么完美。她不幸福还有谁幸福呢?其实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啊,在他的怀抱里,嗅着他的体气,任两个人折腾得死去活来,再替他生一个宝宝,看着他的延续在她的怀里里成长着。 爱啊,栾小雪才觉得,因为有了爱,一切变得那么地鲜亮。这个男人,这个在鸿浩集团人眼里,至高无人的男人,就在她的身下,就在她的耳朵边叫着“丫头,”就在用他的威武和霸道告诉她,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女人,从来就是男人的依附品。栾小雪这么想着,“丫头,丫头,你别伤了宝宝。” 罗天运按住了栾小雪,栾小雪却有一种被什么击中的感觉,宝宝,是啊,宝宝,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宝宝呢。他要她,他更要的也是那个没见面的宝宝。 罗天运没注意到栾小雪的变化,小心地抱着栾小雪,那种云深不知处的幻觉,在罗天运的征服着又出现了,她是他的,这个爬到他床上的女孩,这个怀上了他骨肉的女人,是他的。他抱着她,挤着她,抽击着她的时候,一种占有感,一种放纵感,填满了他的所有细胞。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房间里只剩下激战之后的跳动,她把头依进了他的怀里,他没抚摸她。他累了,每一次和她激战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被她掏空了,被她掏得没有任何力气了。他是不是老?还是他太留恋这片青草地呢? 手机不合宜地响了起来,罗天运所有的美妙有手机的响声中迅速消退了无影无踪,他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秘书何先晖的声音传了过来:“罗总,开会的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马上来。”罗天运淡淡地说了一句,动作却是快速地往身上套着衣服。内裤,衬衣,长裤,一件又一件地快速包具了那具刚刚还在战争过的身体。 他的严肃又回到了脸上,他的人模人样又回到了栾小雪的眼里,没穿衣服的他和穿上衣服的,在短短的时间内,在栾小雪的眼里变幻着,可她却那么留恋,那么喜欢那具一丝不挂的他,那个他才是真实的他,那个他才是属于她的男人。 “我得走了。”他的语气又恢复到公事公办的口气,他没再抱抱她,也没再抚摸一下她的头,那些曾经让她感动和着迷的动作,他都没有再做,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放在了她的枕头边说:“快去吃东西,宝宝也该吃东西了。”说着,人已经转过了身,朝着大门走去。 泪,又是泪,讨厌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再一滴地砸了下来,落在床单上,那个地方,他刚刚用过,那个地方,她知道是他最留恋的地方。 “我难道仅仅只是他需求的容具吗?”栾小雪突然觉得那么地压抑,那么地悲伤,又那么地空洞。为什么没穿衣服的他和穿上衣服的他,这么不同?到底哪个他才是属于自己的呢? 幸福退潮得如此之快,栾小雪的心再一次紧缩成一团,痛却苦着,她愤怒地抓起了他留下来的钱,向床上,向床下抛洒着------ 而此时,金二狗带的职工,不肯离去,他们要见李小梅。因为他听说收尘设备是假的,而且安装设备的时候,李小梅在场,他知道马英杰在家里休病假,而且他相信马英杰不会安装一台废品设备来骗他,他认定马英杰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因为马英杰是马家湾的人,因为马英杰也是喝林沙河的水长大的。他是他们的同类,他也是他们值得依赖的人。可是马英杰的手机打不通,后来金二狗打听才知道,马英杰被纪委带走了,说是收尘设备的问题,说是马英杰一手弄了一台废品收尘设备的。 金二狗不信,他认定的事情,他觉得不可能错。他认为马英杰肯定被李小梅卖了,他认为李小梅才是罪大恶极。于是,无论白大山说什么,他都不听,他要见李小梅,他要亲自问问李小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静坐,金二狗带着一群职工,不闹事,也不叫嚷,就静坐着等李小梅的出现。 李小梅在车上就收到了白大山打来的电话,把金二狗们的行动告诉了她。只要金二狗没有闹事,坐就坐吧,她问心无愧。 李小梅的车子一进环境部门,金二狗带来的一群职工便围了上去,李小梅说:“金二狗,马经理出来了。只是他今天有事情,他说过,一定会重新安装新的收尘设备。这件事是我的过失,与马经理无关,你们要骂就骂我,我听着,我绝不还口。只是金二狗,别动手打人好吗?” 李小梅直视着人群,李小梅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畏惧感了。因为她至少有马英杰撑着,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马英杰背后站着司徒兰这样的靠山,她虽然没有去问栾小雪,司徒兰到底是谁,但是她很清楚,敢直呼孟成林名字的人,不是一般简单的角色。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她和司徒兰差不多年龄,可她却要面对因为自己的失误带来的巨大压力。一百多万,从司徒兰嘴里说出来,就如说十块钱那么轻巧,一百多万在司徒兰们眼里,算得了什么呢?可是李小梅仅仅只是一个科级干部,她的工资才两千多块一个月,她的一切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千块,她还要补贴父母,她不可能如司徒兰这般财大气粗。不过,除了有马英杰外,她还有刘儒生,这个等着要她的男人,这个等着购卖她的男人,可能已经到了秦县。就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李小梅的胆量和勇气俱佳。 原来男人才是女人的胆,原来女人还真是少了男人干不成事。李小梅又有悲伤往外流着。 金二狗也直视着李小梅,他在想她说的话多少是真的?他已经不相信她了,一年多了,她老在说,会解决问题的,一定会解决问题的。一年多了,没见有任何的动静。马英杰来了,才几天的时间,他真枪实弹地运作着,虽然收尘设备是假货,可金二狗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动作,这个动作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所以,他只相信马英杰。 “我要听马经理说话。”金二狗望着李小梅说。 “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啊?”李小梅回了金二狗一句。 “可他的手机总是无法接通。”金二狗还是直视着李小梅。 “好吧,我打。”李小梅掏出手机给马英杰打电话。 第53章喜欢这种霸道 第53章喜欢这种霸道 偷就偷吧。罗天运已经顾上了他和栾小雪之间算不算偷了,抱着她,把她举了起来。两个人合二为一,此时,他真的很满足。 “我好快乐啊,”他感叹着。没有哪种满足和快乐来得这么直接,来得这么具体的。英雄难过美女人关,就是因为英雄和美人在纠缠时,都是这般幸福,这般直接,这么没有任何杂质。 江山、权力、斗争在快乐之战中消失了,美妙、忘我、被丢进大海,随波翻腾的刺激感,一阵接一阵地侵来,卷入天堂的虚幻让罗天运把一切的繁琐丢到了九霄云外。他的心里,他的眼里,他的手里,只剩下栾小雪瓷实而又白嫩的身体,只剩下栾小雪那一身青草的芬芳。 他太满足了,满足于她的青春,满足于她的芬芳之间。 “丫头,丫头,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是我的女人。”罗天运喃喃地说着。 栾小雪幸福极了。是啊,她那么喜欢他的这种霸道,她其实一直在告诉自己,她是属于他一个人的,只能是他一个人。这个世界到处都是诱惑,不是你曾经拥有个多少男人而骄傲,而是你拥有了一个男人而不再想任何男人,这才是更值得骄傲的事情。栾小雪觉得自己多么幸运啊,她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尽管给得那么悲壮,给得那么无奈,又给得那么疼痛。可是她却觉得给得那么不顾一切,给得那么值得,又能给得那么完美。她不幸福还有谁幸福呢?其实幸福就是这么简单啊,在他的怀抱里,嗅着他的体气,任两个人折腾得死去活来,再替他生一个宝宝,看着他的延续在她的怀里里成长着。 爱啊,栾小雪才觉得,因为有了爱,一切变得那么地鲜亮。这个男人,这个在吴都人眼里,至高无人的男人,就在她的身下,就在她的耳朵边叫着“丫头,”就在用他的威武和霸道告诉她,她只能是他的女人。 女人,从来就是男人的依附品。栾小雪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子纽动得越来越快,“丫头,丫头,我来,你别伤了宝宝。” 罗天运按住了栾小雪,栾小雪却有一种被什么击中的感觉,宝宝,是啊,宝宝,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宝宝呢。他要她,他更要的也是那个没见面的宝宝。 罗天运没注意到栾小雪的变化,小心地抱着栾小雪,那种云深不知处的幻觉,在罗天运的征服着又出现了,她是他的,这个爬到他床上的女孩,这个怀上了他骨肉的女人,是他的。他抱着她,挤着她,抽击着她的时候,一种占有感,一种放纵感,填满了他的所有细胞。 “哦,丫头。”罗天运满足地叫唤着,那个丫头,越来越令他忘乎所以,他越来越快,丫头不敢再动了,任由他不断消解着自己,任由他不断地满足着本能的需求。 “哇,太爽了。”罗天运暴发了出一种呼声,排山倒海般浪潮涌进了栾小雪的身子里,她迅速被他淹没了,她宁愿就这样被他淹没着-----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房间里一下子只剩下激战之后的跳动,她把头依进了他的怀里,他没抚莫她。他累了,每一次和她激战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被她掏空了,被她掏得没有任何力气了。他是不是老?还是他太留恋这片青草地呢? 手机不合宜地响了起来,罗天运所有的美妙有手机的响声中迅速消退了无影无踪,他从床头柜上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秘书何先晖的声音传了过来:“罗市长,开会的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马上来。”罗天运淡淡地说了一句,动作却是快速地往身上套着衣服。内内,衬衣,长裤,一件又一件地快速包具了那具刚刚还在战争过的身体。 他的严肃又回到了脸上,他的人模人样又回到了栾小雪的眼里,没穿衣服的他和穿上衣服的,在短短的时间内,在栾小雪的眼里变幻着,可她却那么留恋,那么喜欢那具一丝不挂的他,那个他才是真实的他,那个他才是属于她的男人。 “我得走了。”他的语气又恢复到公事公办的口气,他没再抱抱她,也没再抚莫一下她的头,那些曾经让她感动和着迷的动作,他都没有再做,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叠钱,放在了她的枕头边说:“快去吃东西,宝宝也该吃东西了。”说着,人已经转过了身,朝着大门走去。 泪,又是泪,讨厌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再一滴地砸了下来,落在栾小雪的大腿之间,那个地方,他刚刚用过,那个地方,她知道是他最留恋的地方。 “我难道仅仅只是他需求的容具吗?”栾小雪突然觉得那么地压抑,那么地悲伤,又那么地空洞。为什么没穿衣服的他和穿上衣服的他,这么不同?到底哪个他才是属于自己的呢? 幸福退潮得如此之快,栾小雪的心再一次紧缩成一团,痛却苦着,她愤怒地抓起了他留下来的钱,向床上,向床下抛洒着------ 而此时,金二狗带的村民,不肯离去,他们要见李小梅。因为他听说收尘设备是假的,而且安装设备的时候,李小梅在场,他知道马英杰在家里休病假,而且他相信马英杰不会安装一台废品设备来骗他,他认定马英杰会站在他们这一边,因为马英杰是马家湾的人,因为马英杰也是喝林沙河的水长大的。他是他们的同类,他也是他们值得依赖的人。可是马英杰的手机打不通,后来金二狗打听才知道,马英杰被纪委带走了,说是收尘设备的问题,说是马英杰一手弄了一台废品收尘设备的。 金二狗不信,他认定的事情,他觉得不可能错。他认为马英杰肯定被李小梅卖了,他认为李小梅才是罪大恶极。于是,无论白大山说什么,他都不听,他要见李小梅,他要亲自问问李小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静坐,金二狗带着一群村民,不闹事,也不叫嚷,就静坐着等李小梅的出现。 李小梅在车上就收到了白大山打来的电话,把金二狗们的行动告诉了她。只要金二狗没有闹事,坐就坐吧,她问心无愧。 李小梅的车子一进环保局,金二狗带来的一群村民便围了上去,李小梅说:“金二狗,马县长出来了。只是他今天有事情,他说过,一定会重新安装新的收尘设备。这件事是我的过失,与马县长无关,你们要骂就骂我,我听着,我绝不还口。只是金二狗,别动手打人好吗?” 李小梅直视着人群,李小梅已经没有以前的那种畏惧感了。因为她至少有马英杰撑着,因为她已经知道了马英杰背后站着司徒兰这样的靠山,她虽然没有去问栾小雪,司徒兰到底是谁,但是她很清楚,敢直呼孟成林名字的人,不是一般简单的角色。这人与人就是不一样,她和司徒兰差不多年龄,可她却要面对因为自己的失误带来的巨大压力。一百多万,从司徒兰嘴里说出来,就如说十块钱那么轻巧,一百多万在司徒兰们眼里,算得了什么呢?可是李小梅仅仅只是一个科级干部,她的工资才两千多块一个月,她的一切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千块,她还要补贴父母,她不可能如司徒兰这般财大气粗。不过,除了有马英杰外,她还有刘儒生,这个等着要她的男人,这个等着购卖她的男人,可能已经到了秦县。就因为有他们的存在,李小梅的胆量和勇气俱佳。 原来男人才是女人的胆,原来女人还真是少了男人干不成事。李小梅又有悲伤往外流着。 金二狗也直视着李小梅,他在想她说的话多少是真的?他已经不相信她了,一年多了,她老在说,会解决问题的,一定会解决问题的。一年多了,没见有任何的动静。马英杰来了,才几天的时间,他真枪实弹地运作着,虽然收尘设备是假货,可金二狗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动作,这个动作给他们带来了希望。所以,他只相信马英杰。 “我要听马县长说话。”金二狗望着李小梅说。 “你可以给他打电话啊?”李小梅回了金二狗一句。 “可他的手机总是无法接通。”金二狗还是直视着李小梅。 “好吧,我打。”李小梅掏出手机给马英杰打电话。 第54章陪姐姐上山摘花 第54章?陪姐姐上山摘花 马英杰和司徒兰已经到了云台山,可上山的时候,马英杰才发现司徒兰穿着高跟鞋。“兰姐,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挖几棵兰草花回来。”马英杰体贴地问司徒兰,对于马英杰的体贴,司徒兰越来越觉得很享受。她好不容易上山来了,好不容易离兰草花那么近,她要看看这些花生长的环境,看看这样的香气是什么土壤给予的。 “我要去。”司徒兰固执地说。马英杰也知道司徒兰认定的事情,不会回头的。再说了,她从小在北京长大,她这样的大小姐,哪里见过江南的山山水水呢?他只是担心司徒兰穿这么高的鞋,会很累的。可司徒兰要去,他也拿她没办法。马英杰不得不再次接过司徒兰的包包,背在身上,又扶着司徒兰一步一步往深山里走。 司徒兰被马英杰扶着,竟有一种异样的情愫迎面扑来,她这是怎么啦?她不是第一次单独和男人在一起啊,流恋夜店的时候,寻欢作乐的时候,她的身边通常不乏小男生围着她转,她和他们调调情,玩玩暧昧,可是他们于她而言,仅仅只是作乐时的一种解闷工具,她从来没有认真过,无论是他们来了,还是他们走了,也不过是烟消云散罢了。她对这些小男人从来没有上心过,她的心里好象只有她的天运哥哥。 少女的梦,少女的情窦初开,如血液一般,总是在体内不断地流动着,不断地供给着身体的成长、成熟到老去。可那个梦却没有变,可那个梦始终追随着司徒兰。 不可能的。司徒兰丢了一下头,除了她的天运哥哥,谁也走不进她的内心。 马英杰倒是很认真地扶着司徒兰走路,他没有多想,司徒兰就是他的大姐,就是他必须去感恩的人。 山路越来越窄,山路也越来越不好走,马英杰没办法再扶司徒兰,他一支手在前面分着杂草丛,一只手牵扯着司徒兰往山腰爬。司徒兰已经有很久没有爬过山,已经有很久没有这样被男人牵过,她的心倒也扑腾扑腾地加速着,她努力地地想这是爬山的原因。可是她却又那么乐意被马英杰这么牵着,难道她真的是老了吗? 女人如果老了的时候,就特别愿意和小男生在一起。这是她在美国时,一位老大姐告诉她的。那个时候,她刚刚嫁给那位可以做父亲般的美国富翁,她不认同老大姐的话。她喜欢的男人都是比她年长很多的男人呢,她认为她的同龄人都是无知者,无趣者。她就喜欢天天跟在天运哥哥后面赶着,叫着:天运哥哥,天运哥哥。 现在,这一刻,司徒兰才发现原来她正在老去,原来她骨子里也渴望如马英杰这么年轻活力。难怪武则天会养那么多的面首,而且一个比一个小,十几岁的小男孩围着她转的时候,她竟然会如此开心,畅快。原来,武则天的面首在她眼里,不仅仅是男人,更多的是他们的幼稚,天真、单纯以及青春的活动。原来美国的富翁老公,看中她的不是她的才能,不是她的背景,而是她的青春,她的活动,她带给他的那种找不回的年少之梦。 司徒兰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活动着,她忘了自己是在爬山,她也根本不知道脚下的路上怎么样的,任由马英杰这么拖着往前走。 爬了一段山坡后,就是往下的山谷,“兰姐,你行不行啊?这下山谷比上山更难走呢?”马英杰还是那种体贴入耳的关心声音,还是让司徒兰很享受,她已经到了这里,要是放弃,她就看不到兰草花生长的地方了。 “再难,我也得要去。有你带着,怕什么呢?”司徒兰眯着眼睛看马英杰,马英杰也正看她,两个人的眼光撞到了一起,马英杰赶紧躲开了。这深山老林里,再不能翻越的男女,这么亲切地走来走去,总还是免不掉想入非非。 “靠,”马英杰在心里冲自己骂了一句,在司徒兰面前,是千千万万不能有半点儿女情长的。她是什么人啊?红二代中的公主,江山是她祖父们打下来的,他们不牛逼谁牛逼呢? “那我们走吧。”马英杰压了压自己的心跳,继续拉着司徒兰的手往山谷下着。 这男女之间,目光的对视总会留下巨大的想象空间。司徒兰竟然在这个山里,生出了对马英杰区别于其他男人的情愫来。她的心开始有种不安份了,被马英杰握着的手,有汗在往外冒着。只是她不愿意去承认,这样的一位年轻人会走进她的内心去。她努力装成公主,继续和马英杰往下谷下着。可是越来越难下的山谷任马英杰不得不选准角度,不是拖着司徒兰,就是整个人要拥着她,才下得下去。司徒兰不想滋生的感情,总是在马英杰这一拖,这一抱着腾云驾雾地飘起来,又落下去。 司徒兰越来越看不清楚路,或者是她心里根本就没路,只有马英杰的手,只有马英杰是不时关切的话。司徒兰的思想开了叉,而且叉到了她收不住的方向。 前面很滑了,马英杰试了试,他放开了司徒兰,小心地探了探路,可马英杰这一松手,司徒兰完全失去了意识,脚一拐,整个人歪了下去,司徒兰开始往下滚着,马英杰吓得脸色灰白,他大叫着:“兰姐,兰姐,快,快伸出手抓树枝。”马英杰一边叫着,一边往司徒兰滚下去的方向奔走着,司徒兰的身子往下继续滑着,她听到了马英杰的惊叫,她竟然被这样的惊叫声感动了,这个男孩如此关切她,又如此紧张她。她想伸出手,却不知道往哪里抓。她的脸,她的手被划痛了,有血往外冒着,她竟有一股痛却快乐的感觉,她不在乎生还是死了,不在乎要摔成什么样的。 马英杰越来越快地往下冲着,他扑了过去,把司徒兰的身体抓住了,这一抓,两个人竟然滚到了一起,司徒兰却反过来紧紧地抱住了马英杰,“兰姐,别怕。没事了,别怕。”马英杰拍着她的后背,如同哄孩子一般。 “哇,”司徒兰却大哭了起来,吓得马英杰赶紧松开司徒兰问:“兰姐,你可别吓我,没事吧?你哪里摔伤了,我背你走,我们去医院。” 马英杰真的去背司徒兰,司徒兰才知道自己这样哭,会吓着这个傻小子的。她又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傻小子。”她突然说了一句,马英杰的脸一红,问了一句:“你没事就好。” “你就那么紧张我吗?”司徒兰逗了马英杰一句。 “当然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向罗总交待啊。”马英杰实打实地说,可这话却让司徒兰极不舒服,她闷闷地说了一句:“我没事,走吧。” 马英杰便去扶司徒兰,司徒兰迈脚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脚扭伤了,她根本走不了。 马英杰要背司徒兰,司徒兰很想不让马英杰背,是啊,他关心她,紧张她,只不过是无法向天运哥哥交差,只不过是无法向他的上司交差,而不是紧张真正的她,这人也真够无趣的。她想赌气不让马英杰背,可是她实在没办法走,只好任由马英杰背着,一扒在马英杰的背上,司徒兰发现她又不怪这个男孩了,是啊,她有什么理由怪他呢?是他救了自己的命呢。 “兰草花,兰草花。”司徒兰终于看到了兰草花,兴奋得忘了脚上的伤,要马英杰赶快把她放下来,马英杰也看到了,他小心地放下司徒兰,司徒兰整张脸便埋在兰草花丛中,“真香啊。太香了。”司徒兰如少女一般惊叹着,马英杰看着,看着,有那么一刹那间,马英杰也有些走神,是啊,司徒兰只是女人,再高高在上的女人也还是女人啊。 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马英杰刚冒出来的一点情愫被掐灭了,他赶紧掏出手机,是李小梅的声音:“李主任,不好意思,打扰你了,你方便和金二狗说几句话吗?” “他们还没走?”马英杰皱起了眉头。 “是啊,他们要听到你的声音,他们不相信我说的话。”李小梅有些无奈地说。 “让他听电话吧。”马英杰说。 “二狗哥,”马英杰叫了一声,金二狗一听马英杰的声音,特别是一听这一声二狗哥,又激动起来,他语无伦次地说:“你没事吧,他们都说你被抓走了,你是好人,你是好官,你不会骗我们的,是不是?你没事就好,你没问题就对。” 尽管金二狗的声音语无论次,可在马英杰耳朵里竟是那么感动,多好的职工啊,多满足的职工啊,仅仅只是要求上一套收尘设备,仅仅只是希望为下一代留下一个好的生态环境。 “二狗哥,对不起。是我失误了,我现在在山里,信号不是很好,你听着,你马上把职工们带走,我明天就回秦县,我会再想办法的。再给我几天时间好吗?我一定会重新购买收尘设备的,放心,二狗哥,马英杰说话一定算数。”马英杰真情实意地说着,司徒兰一直盯着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有一种坚定,也有一种质朴。 第55章被感动着 第55章被感动着 是啊,上不上收尘设备关马英杰屁事?环境污不污染又关他屁事?他是去秦县渡金的,渡了两年就要离开秦县,或者去别的县,或者去市里,再或者去省里,对了,他还可以去给朱天佑当秘书。司徒兰突然这么想。 马英杰收线后,司徒兰突然说:“你想不想离开秦县?” “兰姐,你的意思我不懂。”马英杰试探地望着司徒兰说。 “你看看你,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搞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的。姐看得心痛。要不,离开秦县怎么样?姐来想办法。”司徒兰在这一刻很想帮助马英杰。 “兰姐,谢谢你。我目前不想离开秦县,我既然承诺了职工,我就一定要把承诺做到底。”马英杰坚定地说。 “唉,榆木。你就是榆木,和天运哥哥一样。不开窍。”司徒兰叹了一口气,也没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她却在想,回去后,再给钱马英杰吧,只要他肯干事情,她还是愿意助他一辈之力。 金二狗放心了,也心安了。只要马英杰没事,只要马英杰要回秦县,他还能不放心什么呢? “我们走。”金二狗喊了一声,其他职工便站了起来,跟在金二狗的身边离开了环境部门。 李小梅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送走了这些人,她的心才能安定一下,只是接下来的事怎么办呢?刘儒生真的肯替她还掉八十万吗? 李小梅正想着,手机响了。江超群的电话,李小梅惊得肉又开始跳,不会又有什么事吧?汪小娥的事情还没收场,金二狗带着职工又来了,江超群不会信息这么灵通吗? 李小梅忐忑不安地按下了接听键,江超群的声音传了过来:“李主任,你马上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 李小梅想问什么事,可不等她问出口,江超群已经收线了。李小梅的心又开始乱跳,不会又有什么事吧?她赶紧给姐姐李红梅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小梅就问:“丽丽还好吧?” “挺好的啊,小孩子恢复得快。”李红梅在电话中说。 “那就好,那就好。”李小梅连连说了两句。 “怎么啦?”李红梅奇怪地问李小梅。 “我刚回县里来,担心丽丽又有事。不过,你暂时不要告诉她,她妈妈的事情好吗?等她彻底恢复过来了,再告诉她。”李小梅叮嘱姐姐。 “这孩子真是可怜。昨天梦里还在喊,妈妈,妈妈,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原谅我,不要走。”李红梅叹息地说。 “是怪可怜的。再说了,马经理交待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办好。不多说了,我还有事,你替我好好照顾丽丽。”李小梅说完就挂了电话,喊小王送她去县集团大楼。 自从任志强事件以后,李小梅每次到这幢秦县最威严,最雄壮的大院时,就会滋生出很多复杂的情绪来。任志强在这里的时候,她是他的影子,可以说是这幢大楼里二号人物,站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左右着任志强的决定。不过那个时候,她是骄傲自满的,目空一切的。她基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但是她不害人,特别不会在背后下刀子。她只是认为自己如同任志强一般撑管着这幢大楼,那种感觉是奇奇怪怪的,说她喜欢权力也好,说她热衷于出卖肉体也罢,那个时候,她就那么做傍上了任志强,就那么样骄横地行走在这幢楼里,而且看到的全是对她的巴结和讨好,看到的全是对她一味的媚态。她那个时候想到以后的事情,就算有朋友提醒她,要为以后考虑考虑,可她意识不到,她以为任志强在秦县就是一切,就是秦县权力的至高者。可是她万万没想到,那种至高一切的感觉太短暂了,如昙花一现,瞬间即逝。接下来的日子,翻白眼的,指着脊梁骨骂的,甚至如前一段当面骂“破鞋”全涌进了她的生活,灰暗而又漫长,那一段日子真难挨啊,李小梅甚至都不愿意去想。 江超群的办公室到了,李小梅敲了敲门,江超群那种淡薄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 李小梅推门而走了进去,“是小梅来了,快请坐。”江超群突然亲切地称李小梅为小梅,而且那么热情地迎了上来。这种变化,让李小梅实在有些难为情,怎么才几天时间,江超群就变了一个人呢?难道真的担心她和马英杰联合状告他们吗?李小梅的大脑转个不停,可她还是倍感惊讶。 “小梅,我刚从鸿浩集团回来,孟董事长对我们一河两岸计划,非常感兴趣,而且评价很高。不过刘老板还有些犹豫,我刚刚给他通了电话,他的态度没上次热情,听说他在北京活动很成功,我们改造一河两岸工程申报材料递上去了,也和刘得意将军联系上了,只要他肯定光临我们秦县,这可是我们秦县最大的幸事啊。”江超群兴奋地说着这些,可李小梅怎么越听越迷糊,这一河两岸的计划早就有,任志强在秦县任董事长的时候,就提了出来,就因改造的工程太大,被搁浅了。现在江超群又对这项改造工程感兴趣,是啊,哪一个领导对改靠不感兴趣呢?这可是眼睛看得见的政绩啊。改造又不让他拿一分钱出来,国家投钱,地方受益,这种买卖,谁又不愿意去做呢?只是让国家投钱下来,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这就要五花八门,而且手法通天的路子了。这种通天的手法越大,投拨下来的资金就越大。刘儒生还真是个人物,这么难的事情,他居然就搞定了。可他搞定了递交材料的事情,却又对来秦县投资不热心了,这种不热心的原因在哪里呢? 江超群昨天晚上想了一整夜啊,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于是他想到了李小梅,英雄难过美人关嘛。让李小梅去攻关,看得出刘儒生对李小梅很有好感,上一回,他们在吴都大酒店里关了那么长时间,江超群不信他们没点什么花花事出来,虽然李小梅只字未提这件事,可江超群认定他们一定把男女之间该发生的动作全部发生了。 “江董事长对我说这些,是要我做什么呢?”李小梅望着江超群问了一句,江超群赶紧给李小梅倒了一杯茶,一边讨好地望着她,一边说:“我想你给刘老板打个电话,约他来秦县,我来安排吃饭的问题,你负责把人接过来好吗?” 江超群不得不放下身段讨好李小梅,他已经被苏晓阳拖到了**未年成少女的事件之中,虽然汪小娥的尸体已经火发掉了,虽然这件事封口封得很严密,汪小娥的后夫拿了一笔钱,屁颠屁颠地跟在王彻德派的人后面,严格安排他们所设计的一切搞定了。可是那个女孩的工作呢?马英杰和李小梅手中的证据呢?还有操武文也介入到这件事情之中,他要是联络起马英杰和李小梅,江超群的日子就有些难过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要迅速扭转不利的局面,利用一河两岸来大做文章。苏晓阳说了,小女孩的事情,孟成林董事长没有具体发话,孟成林董事长还是在尽量替他们擦屁股。所以,江超群眼下急需要这样的工程,转变所有人的注意力。 李小梅没想到江超群是为了一个刘儒生,才肯这么低姿态地求她,原来傍上刘儒生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可是李小梅对傍男人的兴趣早就失去了,傍过一次任志强,这种“傍”的自傲感太不真实了,也太虚假了。毕竟傍上男人之后,她不过就是某个男人的王妃罢了,得宠了,王妃才是人,不得宠了,王妃还不如一名丫环呢。李小梅傍伤了,也傍够了。可她不敢得罪江超群,他们逼死了一条人命,却现在还能够照常上班,照常工作,可见他们的能耐有多大。再说了连石磊都是他们一条线上的人,他们这条线太长了,力量也太大了。李小梅惹不起,除了听从江超群的安排外,她还能怎么样呢? 李小梅当着江超群的面前拔通了刘儒生的电话,电话一通,刘儒生就在里头叫着:“宝贝,宝贝”,李小梅觉得好难为情,江超群大约也听见了,装作起身给自己,也给李小梅加茶水的。 “刘老板,”李小梅故意一本正经地喊了一句,刘儒生多聪明了,马上明白李小梅说话不方便,便恢复了一本正经,听李小梅说。 “江董事长说想接你来秦县玩一玩,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李小梅公事公办地说。 “哼,”刘儒生冷哼了一下,又担心李小梅担电话,赶紧说:“我就在秦县。” “你?”李小梅惊讶地说。 “别声张,你告诉他,你来接,我就来。”刘儒生又在电话另一端痞笑起来。 “那我们一起吃午饭?”李小梅懒得听刘儒生这种痞笑,直接说。 “好啊,好啊,就我和你。”刘儒生却如此安排着,说着挂掉了电话。 李小梅为难了,这让她怎么对江超群说呢? 江超群果然眼巴巴地望着李小梅问:“他同意来秦县吗?是不是可以等他吃午饭?” “刘老板让我去接他。”李小梅硬着头皮说。 “那好啊,太好了。小梅,干得漂亮,你快去,刘老板一到,你就给我打电话,我亲自去陪他。”江超群兴奋地说。 “江董事长,就这么定了,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李小梅想撤,她担心刘儒生的电话会再打进来。 “去吧,快去吧。”江超群把李小梅亲自送出了办公室。 第56章出卖 第56章?出卖 刘儒生确实到了秦县,他现在住在集团招待所里,听说集团招待所很有历史,秦县出去的主席回来也住这里,而且好几位中央领导来秦县时都住在这里。这里其实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柳恋竹园”。据说是秦县一位姓柳的状元,在京为官多年后回秦县养老留下来的宅子。宅子四周种满了竹子,大的已经有水桶那么粗,把整个宅子罩在了一片竹林之中。宅子中间有两棵百年老松,被人工修剪得一层攀一层,蓬勃地成长着,把柳家的旺盛全藏进来了一般。特别是两层的木板楼,经过整改后成了一间又一间的客房,把古朴古香的厚重延伸到了现在。刘儒生一走这里,一种返古纯朴迎面而来,是那么宁静,宁静得让人有修心养老之感,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忘掉现实,忘掉生意场,甚至忘掉争斗。这大约也是秦县的主席和来秦县视察的中央领导们喜欢住在这里的原因吧。这里基本不对外营业,基本属于迎接各级领导们的后花园。只是秦县后来有了丽都大酒店后,上规模的接待一般在丽都大酒店里。相比丽都大酒店而言,刘儒生还是喜欢这里。 李小梅猜得对,她一出江超群的办公室,刘儒生的电话就追了过来,“我在集团招待所208房里等你。”说完,又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小梅无奈地笑了笑,倒又有一股大义凛然的风范,唉,刘儒生果然守信用,果然到了秦县,可是她值八十万吗?刘儒生真的会给她这笔八十万吗?虽然八十万对于刘儒生而言,算不了什么,可是她真的在他眼里值八十万? 刘儒生就在房间里等着李小梅,他的话味里全是对她的购买想法。是啊,李小梅就得把自己脱得精光,就得在刘儒生面前去展示她的身体,而她的身体又有什么价值呢?一具供人欣赏的人体模特是艺术,她在刘儒生面前脱光算什么?女人在男人眼里,永远只是一道菜,而精加工的过程往往是女人自己。李小梅这么想着的时候,悲哀地摇了摇头,灵魂,她残存的一点自尊的灵魂无奈地在哭泣。她似乎听见了,又似乎什么也不见。如果不是买卖的交易,她会喜欢刘儒生吗? 在去集团招待所的路上,李小梅如此问自己。 其实去集团招待所的路并不远,出了集团大院往右一拐,就可以看得出招待所的大门,有一段时间,集团招待所其实叫花园宾馆,传说有某位主席来秦县后,就往在花园宾馆里,在秦县以前的县委老领导的要求他,主席给花园宾馆提了四个大字,“花园宾馆”,可“花园”两个字被主席龙飞凤舞提写后,在很多人眼里看起来就成了“花圈”两个字了,更奇怪的事就是这四个字挂上后,秦县在这一年,接连暴病死掉了两位副经理,当主席退居二线后,花园宾馆再也没有被挂过,秦县提到这个地方,依旧还是喜欢叫柳恋竹园或者叫秦县集团招待所了。 这件事虽然是巧合,可主席笔下的神奇也让秦县普通老百姓对“皇帝”充满了神秘的力量感。李小梅也听过这个故事,她并不认为主席的提笔有什么神奇可在,可是她见过主席写的“花园“两个字,确实很像“花圈”两个字,许多时候,对于出现的巧合,是没办法去解释清楚,大约这就是很多人喜欢谈命,也相信算命人之说吧。 命中注定吗?李小梅问了问自己的内心。她和刘儒生会是命中注定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吗? 李小梅这么想的时候,已经走进了集团招待所,脚步已经往二楼而去。 208房间到了,李小梅敲了一下门,才响一声,门就拉开了。她还来不及看清楚人,整个人已经被门后的人扯进了怀里,随着门“彭”地一声关上了,她的人已经全部落到了刘儒生的怀里。 “宝贝,相我吗?”刘儒生又是一脸的痞相。 “放开我好吗?而且别叫宝贝啦,我不是小姑娘,这宝贝来、宝贝去的,叫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般。”李小梅轻笑着说,无论她想不想笑,她在这一刻只能笑。 “可在我的心里,你就是宝贝,而且是我永远的宝贝。”刘儒生根本就没松开李小梅。 “永远有多远?”李小梅幽幽地问了一句。她这种年龄,会相信一个男人嘴里的永远吗?有几个男人会遵从永远的路线呢?男人的永远都停在得不到这个层面,得到了,永远这个词就消失了,就变质。 “想知道?”刘儒生的手已经往李小梅衣服里探了进去。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李小梅笑着打了打刘儒生的手。她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再说了,谈好的价格,还有什么可以退缩的呢? “呵呵,呵呵。”刘儒生缩回了手,倒不好意思地笑了想来。 “我去洗一下。”李小梅直截了当地说。 刘儒生倒没想到李小梅这么大大方方的,反而搞得几分紧张,问李小梅:“你不情愿吗?” “我能不情愿吗?我敢不情愿吗?”李小梅在内心如此喊着,可嘴上的话却是:“我为什么会不情愿呢?你对自己的魅力怀疑了?” 这话激起了刘儒生的斗志,他又恢复了痞态,使劲在李小梅的脸蛋上巴拉了一下,李小梅微笑了一下,一转身,极其优雅地走进了洗手间。 洗手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哗哗啦啦”,如一首优美动听的曲子,更如一首想法的进行曲,刘儒生对这些动作按道理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这一次,李小梅的洗一洗,以及李小梅散发出来的流水声,刺激得他的整个身体彭胀起来,他倒有一种非常急切的进入需要,倒有一种要把李小梅办得叫饶的斗争愿望。他这是怎么啦?第一次和李小梅激战的点点滴滴全在他的大脑里呈现,李小梅白嫩的身体,李小梅妖媚的迷离,李小梅如狼似虎的急切,全闪现在刘儒生的大脑里,如同昨天发生过的一般。 李小梅终于洗完了,她一丝不挂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把整个人呈现在刘儒生的面前,刘儒生迎了上去,她却一个大转身,刘儒生扑空了,李小梅便“咯咯”地笑了起来,等刘儒生再扑过来抓她时,她突然问:“我真的值八十万吗?” “在我眼里,你值两百万。”刘儒生也哈哈大笑着。 “那你给我两百万?”李小梅半真半假地笑着问。 “支票是空白的,你可以你心目中的数字。”刘儒生终于抓住了如泥鳅一般滑溜的李小梅。 “哇,我真的可以值两百万啊,我的天啦。”李小梅顺势倒在刘儒生怀里,抱着刘儒生的脸,疯子一般地亲着。 “这个疯女人。”刘儒生把李小梅拦腰抱了起来,丢在了床上。他又一次扑了过去,整个人压在李小梅的身上。 李小梅又开始乱动了,她揪住刘儒生的耳朵,还是笑哈哈地说:“我发账了,我有两百万了。” 刘儒生骑在李小梅身子上,一边骂李小梅:“没见过你这么爱钱婆娘。”一边却抓起李小梅的手说:“替我脱衣服。” “嗯”,李小梅倒温顺起来,真的一个扣子接一个扣子替刘儒生脱着,她竟然解得那么认真,那么小心。她的这个样子,又激起刘儒生极大的兴趣,这女人怎么一时疯得如同野人,一时羞得如朵玫瑰。可无论李小梅表现哪种样子,刘儒生竟发现他都喜欢着,接纳着。 一场战斗,在刘儒生的衣服被李小梅一件又一件丢开中开始了。刘儒生把李小梅的双手压在自己的双手之间,他熟练地往李小梅的身子里进,一边进一边说:“那个水涟洞里真暖和啊。”这句话任志强也对她说过,任志强说她的那个地方用起来太爽了,舒适、暖和。那个时候,李小梅还不明白,女人与女人之间有什么不同,随着年龄的增长,她才清楚,女人与女人千奇百怪。那个地方也是百样千出,可是那里却总是任男人们驰骋飞扬,乐此不疲的地方。 “你怎么知道?”李小梅突然问刘儒生。 刘儒生才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赶紧一低头用嘴堵住了李小梅,李小梅却趁刘儒生亲自己的时候,一翻转,把刘儒生压在了她的身子底下。 李小梅骑在了刘儒生的上面,既然是卖,就卖得主动,卖得轰轰隆隆一些吧。 李小梅这么想着,动作越来越大,她在刘儒生的身体上面,跳着,扭着,而且动作粗暴得如同用强刘儒生一般。 “妈的。”刘儒生骂了一句,这娘们真狗疯的,可他又分明涌起了全所未有的快感,他一边叫嚷着,一边再一次把李小梅掀在他的身子底下,“你这条母狗,我今日非撞死你。”刘儒生一边加大力量地撞击李小梅的身子。一边“嗨,嗨哟”地叫起了号子,刘儒生手臂和腿形成合力,整张床都跟着振动,李小梅的疯狂撕闹终于渐渐弱下来,手不停地在虚空中划动,偶尔也来几下疯狂的反抗,可力量不够。 第57章一场战斗 第57章?一场战斗 “***的,你,你今天想谋杀我,哼,姑奶奶可不是吃素的。”李小梅一边骂着粗话,一边又一个鱼翻。趁刘儒生不注意,把他翻在了床下的地毯上,接着便跳到了他的身上,双手使劲地卡着刘儒生的脖子,屁股把刘儒生的身体坐得严严实实,让她全身的重量和力气往下坠,坠得刘儒生的腹部没机会抬起来,两条腿得不了力,一下被李小梅制服了。 “妈个巴子。”刘儒生又怒又惊又喜又不甘心,一边还击,一边如李小梅一般骂着脏话。 一场欢愉,成了俩人反复地征服对方的游戏,在反复征服中,俩人都弄得没力气了。不过,刘儒生喜欢这种反复征服的过程,这种过程是别的女人从来没带给他的东西,这种东西就是力量,就是刺激,就是乐趣,更就是高潮跌荡。 这一战就是两个多小时,刘儒生和李小梅喘着粗气对望着,眼睛在昏暗中闪着狮子和老虎的目光,谁也不服谁。他们把zuo爱变成了一场殊死较量的搏斗,刘儒生说什么也不能输给李小梅,可是直到刘儒生一泄千里,也没出现李小梅被cao得求饶的镜头,这多少让刘儒生有些遗憾,也多少带给刘儒生继续探索李小梅的乐趣和勇猛。 一场游戏结束了,一场卖掉自己的战争结束了。李小梅觉得和刘儒生打了一个平手,这对李小梅来说,平手总比输给刘儒生要好。再说了,李小梅总算有力量和刘儒生搏击,这总比屈服于他的身子底下要强,而且还有两百万,为了这个两百万,为了再重新上一台新的收尘设备,这样的战争又算得了什么呢?为了这一点,李小梅觉得还算值。可刘儒生却在想,这男人嘛,征服女人和征服项目一样上劲,他一定还要继续征服这个女人,直到她在他的身子底下讨饶。 对于马英杰来说,回秦县就注定了是一个多事之秋。马英杰把司徒兰从云台山上背下来后,已经累到了极点。可他告诉自己,他不能倒下,他还得送司徒兰去医院,还得受罗天运的一顿训,无论怎么样,马英杰都会接受。罗天运训他就证明自己还是他的人,哪一天,他不训自己了,就会完蛋了。 司徒兰这女人,不是他能够应对得起的女人。马英杰想,他得离司徒兰远一点,再远一点。可是司徒兰却偏偏不放过马英杰,当他把她送到医院,安顿下来,还替司徒兰请了特护,其实司徒兰也就是一些皮外伤,脚扭了,并没什么大碍。如果乡下的人,这点伤根本就不叫伤,可好是司徒兰啊,是公主级的人物,马英杰哪里敢大意呢。一回鸿浩集团,就让司机往医院里送。司徒兰倒也任由着马英杰去安排,她发现这个小子还真是块料,好好打磨,还真能成就一番事情。 在马英杰替司徒兰安排好所有后,司徒兰却说:“傻小子,今天也真是难为你了,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记得来看我哟。” 马英杰脸一红,低头迅速离开了司徒兰。什么时候,他在司徒兰嘴里成了如此亲密的傻小子呢?唉,马英杰觉得尴尬极了。他怎么老是和老板的女人扯上了联系呢?一个栾小雪就够他消耗不起的,再加上一个司徒兰,这不是要他的命吗?这两个女人,哪一个都是他得罪不起的。栾小雪还好应对,单纯,可爱,傻里傻瓜的,栾小雪也很明事情,不会想到哪一曲就是哪一曲。可司徒兰根本就不会按牌理出牌,而且司徒兰也不需要按牌理出牌,她还有实现不了的愿望吗? 马英杰一想到栾小雪,赶紧打车直奔富士岛。在车上,他没忘给罗天运打电话,因为有司徒兰摔伤的借口,这个电话倒也好打。不过他也清楚,罗天运想办的事早该办完了。他的那条信息,就是在替老板和栾小雪架桥,他这座牛郎织女桥也架得确实有些辛苦,一方面要想着心思替他们安排见面的机会,一方面又得承受着司徒兰的压力。他算是越来越清楚,司徒兰到鸿浩集团指手划脚,用意是非常清晰的,她的手已经在往罗天运的生活里伸了,钱对于她来说,已经只是一个数字和一堆纸币,可是玩玩权术的游戏,她还是兴趣大发的。 马英杰拔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在电话中骂马英杰:“她疯狂,你也跟着疯癫。闹了纪委不说,还要上山去闹。有你们这种折腾的吗?马英杰,我可警告你,三个女人闹纪委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你这一段低调一些,把工作干好,再要是遇上这种被人下了套的蠢事,我拿你是问。” 昨天和孟成林一起接待完省里的客人后,孟成林就望着他哈哈大笑地说:“名师出高徒啊,马英杰这才子,才几天时间,长出息了。三个大美女去纪委接他出来,面子不小啊。连你的小姨妹,都亲自跑到了鸿浩集团来了,你这高师也当得真是值啊。” 罗天运这才知道,司徒兰真的飞到了江南,而且还直接闯进了纪委,大闹纪委。这女人是疯了,这么高调地现身,不怕被人当耙子打。罗天运是越来越谨慎,也越来越低调,他虽然有老爷子的背景,可他却很少去动用老爷子的关系。司徒月活着的时候,凡事还是以他为主导,他不喜欢的事情,她绝对不会去干部。可这个司徒兰,手到处伸。还不知道她在朱天佑董事长面前如何替他说话的,朱天佑董事长也没有找他谈过话,当然朱董事长刚来,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处理,再说了,他不过是个总经理,该谈话的董事长都还没谈完,临到他的时候,怕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呢。他也没有主动给朱天佑董事长打过电话,他能说什么呢?朱天佑董事长肯定有他的考虑和安排,在朱董事长没有明示之前,他能主动地告诉朱天佑董事长,他还不想去朱董事长身边工作吗?他还缺乏基层工作的经验,他能这么主动地对朱天佑说吗?不过,有时候,罗天运还真发现少不了司徒兰,网络贴子事件是司徒兰灭的火,朱天佑董事长这边,怕还是怕不了司徒兰去吹风。再说了司徒兰的家族公司在中国是极有影响的,朱天佑董事长都得对司徒兰的家族公司看一份,他哪里真敢对司徒兰发火呢?他除了骂骂马英杰外,在司徒兰面前,他还得笑着去安慰她,呵护她。 这女人,一个比一个麻烦,一个比一个不让人省心。栾小雪吧,满脑子是幻想,是需要为底层人讲话。虽然栾小雪没在他面前提秦县的事情,可栾小雪这么急地赶到鸿浩集团来,用意很明显了。她的想象中,商场是罗天运,罗天运就应该有能力有义务甚至有责任去扫清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可是商场很多时候在斗争的同时,是需要圆场的。就如他和孟成林,都在努力地替他们各自的人圆场。孟成林肯让步,肯给司徒兰面子,就是在告诉罗天运,“你的人,我放掉了。我的人,你最好不要再赶尽杀绝。”再说了,秦县的事情,人死了,也火化掉了。而且还有小女孩自愿陪睡的口供,到了这个份上,罗天运还能怎么样呢?他也知道这件事苏晓阳干得很缺德,可商场又有多少事情不是在缺德中做成的呢?死个人,在商场算个屁。商场本来就是没有硝烟的巨大战场,这一点,栾小雪不可能懂。而罗天运也不希望她懂,栾小雪离商场越远越好。可司徒兰就不会让人省心了,她的手已经往商场伸了。这一点,怕是罗天运无能为力去控制的。 罗天运骂归骂,可语气却不是那么生硬和严肃的,倒也有几分对马英杰的关爱。这让马英杰感动极了,又脱口说:“我记住了,老板。” “哼,你们今天也真是疯忘形了。以后把老板的称呼去掉,我该去医院看看这疯婆子了。”罗天运说着就收了线。 马英杰心安了。看来老板和栾小雪见过,而且老板还是愉悦的。老板一口一个疯婆子,证明是心情相当不错的。这个栾小雪,还真有本事,每回只要老板和她在一起,老板的心情就格外不一样。只是这样的女人,却不是马英杰可以享受的。对她,马英杰必须断绝任何的想法。虽然同住在一起,虽然总会升起男人的杂念,这种杂念只能是一闪而过,而不能落地生根。 当马英杰回到富士岛,敲栾小雪的门时,栾小雪正在网上看电视剧,她已经把满地的钱收了起来。她确实是生气啊,他怎么总是喜欢在爱爱之后,给她钱呢?他为什么总是给她一种买卖的交易感呢?她渴望是他的爱,是他的温存,是他给她的那种无形的力量。是她向往中的一种惩治坏人的能力。可是,他偏偏就给了她钱,偏偏还在说不能饿着宝宝了。是他的孩子重要啊,不是她重要。这种感觉让栾小雪愤然,可是她在恼怒一会儿后,还是下床把钱一张一张地捡了起来,那是他的钱啊,她还是要珍惜,还是要收起来,好好保管着。 第58章爱一个人真累 第58章?爱一个人真累 唉,爱一个人怎么这么累啊?爱一个人到底要怎么去爱呢?栾小雪想不明白这些问题,便在网上搜了一部韩剧看,想不明白就不想吧,就让自己在电视剧中打发吧。 敲门声让栾小雪从电视剧中走了出来,又回到了现实里。她猜肯定是马英杰回来了,拉开门一看,马英杰站在门外,累得如同几天几夜没睡过的人似的。马英杰脸上那种疲于奔命的神情,让栾小雪很难过。司徒兰真是公主啊,想要兰草花了,就得马英杰陪着去找。秦县也有兰草花,栾小雪小时候也会去大山深处采摘兰草花,可是很久了,她已经不记得兰草花是什么样子了,兰草花的香味,她也忘得差不多。可去山里采花的浪漫却是她很少去想象的,而被罗天运牵手绕湖而步的梦想,一直是栾小雪设计过无数次的。现在,她那么小的愿望却是那么难实现,而马英杰那么不想上山,却不得不陪好司徒兰。她和他怎么如此同病相怜呢?他和她都在屈服于罗天运和司徒兰的种种,包括爱情。 这一晚,马英杰倒在沙发上就呼呼地睡去,他真的是累了,太累了。而栾小雪却怎么也无法睡着,马英杰的鼾声如雷,他是真累了。可栾小雪却不认为马英杰的鼾声如雷吵着她了,反而觉得这鼾声是那么地揪心和动听。他们都在为了什么而如此拼命呢? 栾小雪发现她的生活已经完完全全不同于以前了,她已经完完全全成为另一个与从前无关的栾小雪了。 这是好事吗?成长的代价就是打破以前的自己,重造一个新的自我吗?栾小雪在马英杰的鼾声一遍又一遍地追问。 栾小雪睡着了。可是第二天马英杰在准备回秦县的时候,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被告知秦县有两名讨薪的民工在省集团门口喝农药自杀了。 电话是省城的号码,声音是一个很陌生的男人,马英杰想要多问什么,对方已经挂了电话。他不能确定对方提供的消息是否真实,可他又纳闷,在省城又有谁知道自己的电话呢? 马英杰给司徒兰打电话,司徒兰没接。他只好给司徒兰发了一条信息:兰姐,我在去省城的路上,听说秦县有两名讨薪民工在省集团门口喝农药自杀了。我必须赶到省城去,没时间去医院看望你,实在是对不起。 发完信息,马英杰迅速找古老板借了一辆车,他要赶到省城去。栾小雪不得不在鸿浩集团继续等他。 不管信息的真假,马英杰必须去省城看个清楚。就在他直奔省城而去的路上,他接到了江超群的电话,证实确实有两名民工已经死在省集团门口。目前省里已经指示,让秦县尽快平息这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有关媒体方面、省委、省集团已经明确指示封锁所有的消息,不准见报。江超群在电话中指示马英杰,去了省城,不管对方的家属提什么条件,一律答应,先把事情平息下来,把人带回秦县再说。因为北京来了首长,他要在家陪北京来的首长。这事一定要平息好,不能影响北京来的首长。 马英杰听得后背都冒冷汗,他不知道这两个民工什么时候去的省城,为什么要选择在省城集团门口自杀。自己能独立应对这个场面吗?当然他也没去想,北京是哪个首长来了呢? 江超群挂断电话后,马英杰想了想,还是给操武文打了一个电话。这件事,他觉得有必要请示操武文,他更希望江超群和操武文都能够到场。如果事态发表失控,他背不起这个责任。操武文的电话一通,他还没开口,操武文就说:“两位民工自杀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想必你也知道了,这件事比堵国道事件的影响还要恶劣,你马上赶去省城,要不惜一切代价平息这件事。” 马英杰一边应允着,一边开车。无论事件是否真实,他得亲自去一趟。只是他没有告诉操武文和江超群自己正在去省城的路上,他怕他们有想法和误解。可是江超群和操武文话里话外并没有要去省城的打算,他只好把自己的意愿压了下来。这样的事,摊在谁身上,都是躲之不及。 马英杰给工业局主任邓得胜打电话,邓得胜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他一开口,邓得胜就说:“马经理,我马上让办公室安排人去省城。” “你呢?”马英杰问。 “我…我还有别的事要处理。”邓得胜在电话里支吾了一下,马上推塞。 “邓主任,不管你现在有多大的事情,放下来。马上带人去省城,两个小时后,我必须见到你的人。”马英杰火了,出了这样的事情,这工业局主任应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不相信这两位民工没有找过工业局,他们辛辛苦苦为工业局的宿舍大楼干了一年多,却拿不到工资,他们肯定是在万分绝望的时候,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可邓得胜竟然还在找理由开脱,这样的人能负得工业这个重担吗?马英杰越想越恼火,可他知道现在不是他恼火,也不是他追究原因的时候。因为工业大楼的事情很复杂,江超群接任秦县的县委董事长后,找人看了风水,说工业局的办公大楼挡了整个县城的风姿,而且这幢大楼也没规划好,就让人炸掉了。可这笔钱谁承担,一直是个问题。这问题,马英杰并不太清楚,但是炸掉整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报告说因为规划有问题,影响了整个县城。也确实在规划有问题,在正进县城的通道上,骤然耸立出现样的一幢楼,确实很败兴,炸楼这件事孟成林是极力支持江超群的。罗天运当然也不能去反对,只是没想到的是一年后,修建这幢楼的民工钱还拖欠着。这些民工肯定是在极度无奈中才采取这样过激行为了。 马英杰一路开车,一路想这些问题。 快到省城时,马英杰接到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说鸿浩集团常委已经碰头通报了这件事情,孟成林董事长大为恼火,想必省城方面肯定给了他压力。她让马英杰务必小心应对,不要积化方方面面的矛盾,随时保持电话联系。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给她打电话,她的命可是马英杰救回来的。 司徒兰总是拿她的命是马英杰救回来的说事,这样一来,马英杰接受她的帮助是应该的。可马英杰却不想欠司徒兰太多,在他背司徒兰下山的时候,司徒兰就说:“被人骗了,算买个教训吧,那五十万压在身上。如果真要上什么收尘设备的话,我来帮你。” 马英杰打着哈哈地混过去了,他实在不想欠司徒兰太多,他还不起她的人情。可有时候,无论你想不想还人情,愿不愿意欠人情,人情总会缠在身上,任意地遍地开花一般。就如现在,不是罗天运的电话,却是司徒兰的电话,而且司徒兰的消息总是那么灵通。 现在,就拿秦县民工讨薪自杀的事来说,马英杰在电话里给司徒兰抱怨,江超群和操武文都没打算去省城,而工业局主任竟然也想开溜。现在,他正一个人赶往省城,可他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结局。司徒兰在电话里安慰他,这样的事情本来就是他这个分管领导的事情。有政绩的时候,上级领导才会出现,有麻烦的时候,肯定就是分管领导应对。这样的事,以后还会遇到很多,要学会冷静,沉着而且冷漠。不要有同情心,在商场,同情心会害死人的。死两个人,对于偌大的秦县而言,就如死两只蚂蚁一样,只是这两个人死错了地方。他作为秦县集团的代言人,要克刻住自己的同情心,别拿正义和抱不平来看待这件事,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压制住事态的扩展。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成功地回秦县交待。 江超群的指示让马英杰冒冷汗,司徒兰的一席话,又让他如掉进冰库一般。从上到下,甚至在自己的血液里,马英杰都能够感觉冷气在冒。他想平静,想理智下来,可心和手都不听使唤。其实这样的事情,作为秘书的他见识过。可那个时候,他仅仅是围观者,他可以愤愤不平,可以站在受害者一方去评论,去设想,无论是评论还是设想,他都会放在内心最深处,有了鸿浩集团火灾事件后,他也清楚同情心会害死人。可他还是会在弱势者这一方充满了同情心。可现在他是执行者,他带着上级的指示来应对这样的事情时,他还能有自己的想法和希望吗? 马英杰这才知道,一踏入权力中心,一切都由不得他了。轨道已经制定完毕,他除了沿着既定方向行使外,改不了道,更偏不了航。只是他完全没想到的是司徒兰,她竟然那么了解权力的密码。 罗天运的电话是马英杰快进省城的时接到的,罗天运说:“这件事对你来说也是一次锻炼,你只要不激化矛盾,问题就不大。这事与你关系不大,都是遗留下来的问题,现在出事了,谁都不愿意往身上揽,所以就压到了你的头上,也好,去吧,历练、历练,以后这种事还会遇到不少的。” 第59章全心全意培养 第59章?全心全意培养 马英杰说了一声:“谢谢罗总。”罗天运便挂了电话,马英杰确实是感激罗天运,无论是他昨天的骂,还是今天的提醒,都在告诉马英杰,老板已经在全心全意地培养自己,无论多么艰难,马英杰想,就当是攒经验,他会认真地去面对的。 马英杰赶到省集团门口时,两位民工的家属正在省集团门口讨说法。省集团门口站满了武警战士,十多位家属被拦在了省集团的警戒线之外。马英杰没有看见两名民工的尸体,从家属来的数量来看,这起在省集团门口自杀事件显然都是事先策划过的。 马英杰走进家属中间,报了自己的身份和姓名,家属一下子把他团团围住,甚至有人抓住了马英杰的衣领。马英杰克制自己忍耐,哪怕被家属暴打,他也不能发火。家属要见两位民工,家属们说两名民工临走时,叮嘱过他们,昨晚没回去的话,一定就是上访不成功,让家属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知道,两位民工的死讯,家属们还不知道。可马英杰也不知道两位民工的尸体在哪里,他冷静了一分钟,对家属们说:“如果你们相信我,跟我一起走,我们去找两位工人好不好?” 家属们互相看了看,答应和马英杰一起走。马英杰带着他们往医院方向走,他估计两位民工的尸体应该在省医院的太平间里。就在他带着这群人往医院去的路上,他遇上了省报的记者盛雅玲。 盛雅玲背着相机,迎面而来。马英杰想迎上去,又觉得不妥,把迈出去的一只脚缩了回来。他有些担心,盛雅玲会不会拍下这个镜头,如果盛雅玲拍下这个镜头的话,他是该阻止还是该赞同呢? 盛雅玲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近了马英杰,她没有拍镜头,而是对马英杰说:“我陪你一起去。”马英杰拒绝盛雅玲的这个要求,他担心如果在医院看到两位民工的尸体时,这群人会有过激的行为。但是盛雅玲执意要去,马英杰拿她没办法。 盛雅玲走在最前面,马英杰被动地跟在她后面。直到她把所有人带入医院的太平间时,马英杰才恍然大悟,盛雅玲早就知道这件事,而且早就打听到了两位民工的尸体所在地,可是盛雅玲为什么要帮他呢?盛雅玲和他也不过几面之缘而已。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马英杰压了下去,他没时间,也没心境去想这个问题。 家属们一下子炸开了窝,那位抓过马英杰领子的中年男人,再一次冲过去抓住了马英杰的衣服。就在这个时候,十几个衣着普通的男人冲了过来,马英杰被他们拉到了一边,双方对峙不下。 马英杰这才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孤身奋战,这些人是省集团的便衣保安,只是马英杰不知道,是谁派他们来保护自己的。他谢过这些人后,还是决定面对家属们的愤怒。 家属们显然明白了他们处于弱势地位,他们开始商量要马英杰答满他们的要求,这也是两位死去的老民工的要求。他们一直向秦县工业局讨薪无数次,要解决他们的工钱问题,可他们的要求总是石沉大海,一晃一年多了,他们的工资还没人过问。带领一帮人出来做工程的两名工头,不敢在家里落脚下,可他们的父亲却天天被人追逼着,他们一商量,便留下遗书,选择了在省集团门口自杀,只有这样才能够把事情闹大,闹凶,也只有这样,他们才希望集团把欠的钱给他们,让他们的儿子回来,让他们的儿子别有家难归。在他们绝望的同时,他们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他们只有这样做,才能够让他们的家人生活得到补偿,才能够唤起有关方面重视这件事情。他们在上省城之前,都给家人留下了遗书,他们并不希望家属们闹事,但是他们希望集团重视这件事,希望集团早日解决这件事情。他们一辈子没欠过谁的钱,这种天天被逼债的日子,他们确实受不了。 大致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马英杰知道后,心里五味交杂呈现着,他真的涌起了很多的同情心。对于这两位老父亲,他在这一刻多了一份说不清楚的悲痛,他们拿自己的生命在讨债。可是司徒兰警告他的话再一次在耳边响起,同情心会害死人的,他在这一刻终于明白司徒兰说这句话的道理。如果他任由自己的同情心泛滥,恐后他不仅控制不住事态的发展,还会把自己的前途和命运全部搭进去。而且这些家属话里话外都在告诉他,如果他们的要求答复不了,将会有更多的家属走上上访这条路。 他现在担心的是,如果两名老父亲的死讯传出去,会不会有更多的老父亲上访呢?他一方面做家属们的工作,让他们冷静下来,有问题提出问题,他现场答复。另一方面,他要求家属让他给秦县领导们汇报情况,尽快答应家属们的要求。 家属们在马英杰的劝说下,闪开一条道,任由马英杰走到一边去打电话。马英杰先给江超群发了信息,把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要求相关方面防止集体上访。接着才给操武文打电话,汇报了这边的情况,等待他们的指示。 操武文没想到马英杰竟然孤身控制住了局面,不由赞赏了他几句,指示他放开手脚去处理,他还是那句话,一如既往地支持马英杰。马英杰放下电话后,心里有谱了,他知道无论是江超群还是操武文,都会全力支持他。 果然,江超群很快给马英杰回了信息,他已经通知公安局在各个去省城的路口严加控制,通知该乡镇领导,严防自己管辖下的民工外出闹事。他要马英杰大胆处理,有任何意外发生,他会替马英杰承担。 江超群和操武文的态度,让马英杰彻底放下顾虑来处理这件事。他拿出了自己的真诚来应对家属们的种种质疑和问题,虽然他知道不能有任何的同情心存在,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有最起码的真诚。只有用真诚面对这些生活在山里的职工们,他才有一份真正的心安。他希望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这些职工们最满意的一个结果。 当邓得胜带着工业局的人赶到时,马英杰已经在和家属们谈条件。家属们提出尽快解决工业大楼欠薪问题,而且要求厚葬这两位老人。马英杰全应允下来,家属中有质疑马英杰说话算不算数的,马英杰让他们各选一名代表,他现场和他们签订协议。如果他以后解决不了答应他们的要求,他将辞掉这个副经理的职务。话说到这个份上,这些家属们还是愿意去相信马英杰。协议当场起草,当场在他们的眼皮底下签订,对于这个结果,两家的家属们都相当满意。只是当家属们提出要把尸体运回老家土葬时,马英杰为难了。在鸿浩集团,十年前就开始火葬,他想不通,秦县至今还保留着土葬的风俗。虽然他也是秦县人,可他还是不明月为什么要坚持土葬呢? 邓得胜这个时候才站出来说话,他对家属们说:“这件事马上照办,但是所有的人必须离开省城,而且不允许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如果有一个人闹事,有一个人泄露了相关消息,签订的协议自动失效。”邓得胜的这些话说得极为果断,也极其老练。看来他对工业大楼的问题,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去面对和解决。 马英杰盯了邓得胜一会儿,邓得胜赶忙小声给他解释,秦县的风俗还是土葬,为了节外生枝,先把人弄回秦县去再说。 马英杰盯邓得胜看,是觉得他比自己想得全面,而且做到了心狠,做到了一边安抚,一边施压。看来在商场,每一件事的处理过程都是经验,都是财富。只有身处其中,才能够实实在在地体验到,为官的老道与奥妙。尽管很多经验是以流血的代价凝聚而成,但是对于身在商场中的人而言,就看自己内心深处的最低底线了。马英杰在这件事中,理解了商场中的官油子和官痞子是怎样练就的。邓得胜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地道的官油子。他告诫自己,不管在商场呆多久,他不希望成为官油子或者官痞子。 一场在马英杰认为会掀起巨浪的风波,就这样悄悄地平息了下来。当然每一位老人获得了二十万的赔偿外加迅速解决欠薪款。这个条件对于马英杰来说倍感心酸,可对于两位老人的家属们而言,是最圆满的一个结果。 马英杰做完这件事后,才想起了盛雅玲。等他放眼去找盛雅玲的时候,盛雅玲早已不见了,随之不见的还有那十几个便衣保安。 马英杰就有些纳闷了,这又是谁在帮他呢?不过只要把这一场风波压了下去,他就觉得又完成了一件需要完成的事情。 两名老人入土为安后,他们的家属拿着协议来找马英杰。马英杰给邓得胜打电话,要求他按协议尽快付清欠薪款。 邓得胜居然问他:“马经理,你还真的要给这些人付款?” 邓得胜的话一落,马英杰一下子恼火了。 第60章商场老油子 第60章官场老油子 马英杰很想把邓得胜大骂一顿,但是他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已经知道邓得胜就是一名商场中的老油子,和这种人发火,没有意义。他问邓得胜:“按照邓主任的意思,这件事该怎么了结呢?” 邓得胜显然没有听出马英杰语气中的嘲弄,竟然卖弄起他的老资格来。他在电话说:“马经理,这样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们找,拖个三年五载,换了领导换了方法,谁买谁的帐呢?再说了这幢大楼炸掉了,我们工业局损失也很严重,县上的领导都在你推我,我推你,你让我有什么办法呢?而且他们这种方式一逼集团,集团马上就解决问题,以后有问题,都校仿这个模式,他们再去省城,去北京上访,我们是不是都该一一解决呢?” 邓得胜的一系话让马英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不能不说邓得胜说的没道理。万一都来去上访,马英杰能一一去劝得回来吗?但是如果他在秦县第一次制定的协议就不算数,他在秦县还能有威信吗?他挂掉邓得胜的电话后,大脑迅速转了几圈,才对两家家属说:“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上报给县里的相关领导,等我们开会研究后,我自然会给你们答复。”这是马英杰找的一个缓兵之计。目前他还不能当家拍板,这几天为了防止事态的扩展,都在盯着乡镇的民工队伍,把解决欠薪问题给忘了。事先也没找到机会向江超群汇报协议中提到的事情,现在要冒然拍版强行解决欠薪问题,他哪里去弄钱呢?而且邓得胜的口气,显然是不想拿钱出来。只是这些情况,马英杰不可能对这两家家属解释,就是解释了,他们未必能够懂得和理解。 这两位家属一听马英杰的话,就火了。他们在办公室大叫大嚷,他们用秦县话说马英杰:“你这么年纪轻轻就不学好,以后有得亏吃。莫以为当个官就了不起,骗得了初一,你骗得了十五吗?好的不学,倒学会了邓得胜这帮狗日的行事方法,事后不认帐。你今天不解决问题,老子们就不走了。” 马英杰被他们骂得怔住了,他没想到他们的情绪这么激烈,赶紧站起来去关门。可这两位家属不准马英杰关门,三个人拉拉扯扯了好半天,马英杰感觉到和他们这样纠缠下去,对于刚来秦县的他,没什么好处。就放弃了要关门的打算,好言好语做这两位家属的工作,不是他不解决问题,而是要向县领导汇报后再来解决。两位家属不听马英杰的话,这样的亏,他们吃得太多,邓得胜就是这样骗了两位老人的。现在他们不再相信明天才能够给他们解决问题,他们要的是今天,是现在就解决问题。他们的吵闹声让刚到集团大楼办事的李小梅听到了,她走进了马英杰的办公室,两位家属一见李小梅,竟然都热情地喊着:“李镇长好。” 李小梅顺手将门关上了,她问他们找马英杰吵什么。他们把事情的经过给李小梅讲了一遍,李小梅听完后问马英杰:“马经理,是不是又是因为没钱的原因?” 马英杰不知道怎么回答,对于欠工程款的问题,到处都是。可是这样闹出人命的,而且死在省集团门口的并不多。 李小梅见马英杰不说话,又问了一句:“是不是老邓那里卡住了?” 马英杰点了点头,李小梅拿起手机就给邓得胜拨电话,李小梅在电话中说:“老邓,江董事长让你马上到马经理办公室来一趟,马上。” 马英杰很感激地看了看李小梅,李小梅说:“老邓这人,办事就是一个字,拖。你今天一直要逼着他把这件事落实,既然你答应了人家,就要言之有行。再说我了,我要是不打江董事长的牌子,他是不会来的。目前江董事长需要我替他办事,我上去和他说说经费的事情,让他们尽快解决。”说完,她对来的两位家属说:“不要错怪马经理,他刚来秦县,情况不熟悉。他答应你们的事情,肯定会解决好,放心地回去吧。” 两位家属听了李小梅的话,果然站起来对马英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离开了马英杰的办公室。他们刚走,邓得胜就来了。邓得胜一见李小梅,就笑着打哈哈:“李主任,越来越精神,越来越漂亮了。”李小梅没接他的话,直接对马英杰说:“你们商量吧,我有事先走了。” 李小梅一走,马英杰办公室的空气就有些紧张。邓得胜不说话,他心里有想法。马英杰要解决问题,他也没有一口拒绝,只是说了实情,这个年轻人怎么动不动就告状呢? 马英杰看了看邓得胜说:“邓主任是不是在想,我告状了?”邓得胜没想到马英杰挑破了他的心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马英杰接着说:“李主任也没告你的状,她不是是借江董事长的名义请动了你而已。她现在才去江董事长办公室,汇报这件事。你作为直接领导,你不想办法拿出经费来,谁还会主动替你拿呢?而且这件事已经让省里知道了,省里已经替我们封住了媒体的消息,如果再闹出什么动静来,我怕,你、我都吃不了,该蔸着走了。” 马英杰的话软里藏刀,邓得胜不会听不出话味来。只是邓得胜叫苦说:“马经理刚来秦县,对秦县的情况还不了解。这件事情,也不仅仅是工业局的事情,好端端的一幢楼说炸就炸了,我们工业局本来底子就薄,为了这幢楼已经花费不少钱,我上哪里再有钱付工程款呢?这件事,县城的领导还得出面解决,当初是他们决定要炸楼的,不能有问题了,就全让下面局里去承担,我就是再有本事,可我没钱啊,我也无能为力。这些问题,县领导都在拖,我也不是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啊。” 马英杰又想发火,可他忍住了。他对邓得胜说:“邓主任说的也是问题,现在你再一次递交一份材料上来,我来找县领导。我还不信,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邓得胜感觉自己碰了一鼻子灰,很有些不爽。不过他也没把马英杰的话当话,想想这是年轻人一时冲动表的决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超群这只老狐狸现在正在积极打造一河两岸,县里的经费这么紧张,他才不会拿钱出来解决这种破事情呢。 邓得胜还是太小看马英杰了。马英杰上有罗天运顶着,还有司徒兰目前要极力罩着他,还有李小梅也在帮着他,他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只要他坚决去做某一件事情,目前他还是能够做得成功。 马英杰说到做到,邓得胜前脚离开他的办公室,后脚他就给小周打电话,小周现在是他的司机,是操武文替他安排的,他要小周备车去鸿浩集团。 马英杰由小周开着车往鸿浩集团赶,这一次他想找罗天运好好谈谈想法以及解决目前两件棘手的问题,在没有钱的情况下,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饮。再说了,他已经感觉到秦县的情况很复杂,两位讨薪老人的死根本就没有人当回事,江超群对这件事问也没问过,操武文倒是过问了,也是一笔带过,好象全是马英杰一个人的事情一样。特别是马英杰回秦县后才知道,江超群那天根本没有接待什么北京的首长,仅仅是陪着刘儒生喝酒,江超群现在全部的心血都放在一河两岸这个巨大工程的打造中。只是马英杰把两位老人的事情安抚下来后才知道,汪小娥的事情已经被江超群和苏晓阳搞平了,他们给了汪小娥后夫一笔钱,汪小娥的后夫迅速把汪小娥的尸体火化掉了,而熊丽丽还在医院里没出院,李红梅想让丽丽彻底恢复好再出院。这个可怜的孩子,至今还不知道妈妈的事情,大人们都在骗她,说汪小娥出差去了。马英杰每次想到丽丽,就有一股很痛心、很愤怒的浪花往上涌,可是罗天运都默许的事情,他又有什么能力去翻盘呢?不过,在丽丽的事情上,他还要找江超群好好谈谈,丽丽的住院费用,丽丽以后的读书和生活,怕不是不由苏晓阳来承担了,如果这个条件,苏晓阳不能接受的话,马英杰说什么也要与他们来一次短兵相接。 车子在通往鸿浩集团的高速路上飞奔,两旁的田野、树木排山倒海般地往后涌着,马英杰坐在后座,盯着窗外的风景,风景此时此刻在他的眼里快得一眨间而过,可那种往后涌的力量感,却让马英杰有一股莫明其妙的感动。 是啊,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力量,推着自己不断前行。每一个人都会面临人生的某一种或者多种危机,在危机面前,马英杰一直认为需要拥有充足强大的心灵才对,这是支撑他度过最恶劣的黑暗时期,这种强大也是令他不被打倒的力量。而人生最重要的是,你需要有一种内心积极的力量,从始至终,永不放弃。积极是人生的危机时段、心灵的寒冬时期,在心目中最需要的力量。 第61章角色互换 第61章?角色互换 一路上,马英杰一直用力量来鼓励自己,无论在商场遇到多少的坎坷,多少的寒冬期,他必须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再说了,有罗天运这个榜样的力量,他还有什么理由怕苏晓阳们呢? 马英杰到达鸿浩集团的时候,才知道罗天运不在鸿浩集团,他去省城开会去了。 马英杰有一丝失望,他该先给罗天运打个电话。他被邓得胜一激,一冲动就喊小周直奔鸿浩集团而来,却没想到罗天运不在家里。 马英杰想到了安琪,有一段日子没见过儿子了,马英杰想儿子了。而安琪正和吴海坤的女儿吴麦菁在心内阁里喝茶,这是安琪定的地方。心内阁在鸿浩集团的最边缘,安琪不想遇到任何的熟人。尽管她约吴麦菁出来,是为了吴海坤的事情,她还是很有些做贼心虚。是啊,她骂过栾小雪是小三,骂过栾小雪不要脸。而她呢?不也滑进了小三的行例吗?栾小雪由小三转正了,她一定渴望由小三上位成正式的老婆。任何女人,对妻子和母亲的角色都是非常看重的,没有哪个女人真正愿意把这两种角色拱手相让。 吴海坤一直和安琪住在一起,他对安琪应该来说是上心上肝的,只是吴麦菁三天一个电话,两天一次大闹,吴海坤很是恼怒,可吴麦菁必竟是自己的女儿,在女儿面前,吴海坤是没有道理的。何况他和安琪这么明目张胆地同居着,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好对女儿说他就是喜欢安琪,就是愿意和安琪在一起呢? 吴海坤的心思,安琪是明白的,这不,她主动约吴麦菁来谈一次,她想告诉吴麦菁,她和吴海坤是真正的爱情。在爱情面前,什么错误都可以原谅。其实安琪想过在电话中和吴麦菁谈谈,她有些害怕和吴麦菁单独坐在一起。可电话中又怎么谈得清楚呢?思来想去,她还是决定约吴麦菁。 自从安琪和马英杰离婚,与吴海坤不明不白同居后,安琪在学校的地位也是一落千万。校长会时不时给她分醒几份材料让她马上写,尽管以前她也为学校写了不少的材料,可那个时候,她还年轻,而且乐意干这些被领导分配的事情,现在,她觉得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思进取了,除了想要一个家,安稳地过日子,好好地培养儿子外,安琪不再有任何半点的事业心了。校长再让她写材料,她就变得非常烦躁,可她又不能明说,除了硬着头皮接受外,还能怎么样呢? 最让安琪难过的是,校长竟然会要求她陪客。省教委来了几名据说是级别很高的专家、教授,校长请他们吃饭,点着名要安琪去陪酒。这些陪酒的事情,以前校长从来不喊她去。现在校长认为安琪去陪客人是再适合不过的,吴海坤也不喜欢她去陪酒,要她辞掉工作,可她敢辞工作吗?如果吴海坤哪一天不要她了,她拿什么养儿子呢? 安琪在马英杰面前总是那么强势和霸道,甚至是儿子,没有安琪的许可,马英杰是不可以想见就见的。在马英杰面前带惯了强势的帽子,再让安琪摘下来,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极痛苦的煎熬。可在吴海坤面前,她却弱得如只小鸟,时刻离不开吴海坤的保护一般。慢慢地,安琪也变了,她不再喜欢热闹场面,她喜欢安静地收拾家,喜欢跟着吴海坤过一种衣食无忧的生活。对安琪来说,她最看重的是婚姻。她感动于吴海坤的同时,更爱吴海坤的手中的钱。对现在的安琪来说,婚姻的成功才是她人生最大的成功。事业的打拼属于男人,而婚姻的经营才属于女人。这是安琪的理论。她再也不会赞成裸婚,更不会裸婚。她害怕柴米油盐的繁杂,在她的理论里,贫贱夫妻肯定万事哀。爱情的浪漫不属于蚁族,一个连房子都买不起的男人,还有什么资格谈给女人幸福呢?她现在之所以愿意和吴海坤走得近,除了以前对马英杰的失望外,就是对自己的处境无比担忧。刚上班一会儿,安琪就给吴麦菁打电话,约她来心内阁好好聊聊吴海坤的事情。就这样安琪和吴麦菁走进了心内阁,马英杰的电话却打了进来,安琪一听马英杰的声音,想也没想地直接挂断了。 安琪现在哪里有心情和马英杰说话呢?再说了她和马英杰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除了儿子外,她半句话都不想和马英杰说。而马英杰似乎也是这样的,除了问儿子外,马英杰从来没关心地问过她一次。一对夫妻过成了比陌生人还不如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见。眼不见,心不烦。 马英杰很难过,他在安琪的心目中,是越来越难沟通了。他想儿子,可安琪不点头,他就不能去接儿子。现在,安琪干脆不接他的电话,他心里一阵阵心酸。他这算什么一回事呢?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能去看,不能接他。可要是总为儿子的问题和安琪闹,他又能闹得过安琪吗?毕竟儿子从小就是安琪带大的,他又管了几天儿子呢?对儿子而言,马英杰一直充满了内疚,这种内疚是他作为父亲最最无奈和最最痛苦的一件事了。 马英杰让司机去富士岛开了房间休息,他却要的士去了酒吧城。在司机直奔酒吧城的路上,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是安琪的电话。马英杰犹豫了一下,便掐断了电话,他知道安琪又是警告他,不要去学校打扰儿子,安琪不接他的电话就是在告诉他,不允许他看儿子的,他对安琪强势太清楚了。马英杰这一掐倒让他有一种决绝之后的痛快,他感觉和安琪之间的感情彻底不存在了。这尽管不是他要的一种结果,可缘份这个东西,来和走都是悄无声息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留也留不住。缘份这个东西,一如命运一样,那么虚拟又那般真实地存在着,不管你信与不信,想与不想,这两样东西总是陪在你的身边,看不到,也摸不着。 酒吧城到了。这里由一个又一个酒吧连接而成。营业时间从下午到晚上,特别是晚上,这里是鸿浩集团最热闹也是最时尚的地方。奇装异服和各种发型的展示,在这里都能够看得到。尽管鸿浩集团的酒吧城远不如凤凰的酒吧那么闻名,但是在鸿浩集团这里自成一景,是鸿浩集团青年一代汇聚之地。而吴海坤是酒吧城里最大的股东,没有一家酒吧城是他的,可没有一家酒吧城不是从他手里租的门店。 马英杰沿着酒吧城慢慢地走着,久违的音乐声如雨点般落在他的心上时,竟让他生出与从前不一样的东西。命运的沉浮,爱与恨的交织,在这些熟悉的音乐里,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来触手可摸。 “马英杰,”一声既惊又喜的呼唤让马英杰停了下来。这声音是从一家怀旧酒吧里传出来的。以前和马英杰一起打架的那名歌手一边跑一边喊马英杰,当他走近马英杰时,直接给了他一拳。马英杰也直接给了对方一拳,两个人便说着话走进了怀旧酒吧。 怀旧酒吧在鸿浩集团算是最有个姓的一个酒吧,主要是这家酒吧的装修风格不仅怀旧,而且很独特,每一面墙上都很有特色,全是用一种很古朴的树木装饰而成,而在正门的墙边,仿做着古代大家庭用的木火盆,里面装着一副素描的煤火画,在冬天走进来的时候,这个木火盆就会给人无限的暖意。室内还留着以前的老式留声机、老式电话和各种老式木桌和木椅,无不给人一种旧的感觉,就连窗口照进来的光也是朦胧的。这种风格很欧式,很容易让人想起了伦敦。这家酒吧的老板曾经在伦敦留过学,这个模式也是他从伦敦带到鸿浩集团来。马英杰上大学的时候是学校乐队的队员之一,回鸿浩集团后,马英杰有一段时间在酒吧城里赚外快,是这里的萨克斯和葫芦丝乐手,而且他的萨克斯和葫芦丝演奏在鸿浩集团数一数二。如果不是后来进入了商场,马英杰很想有一间属于自己的酒吧,有一支属于自己的乐队。那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和生活。可惜现在,他没有梦了,只有实实在在的鸿浩集团和实实在在的商场中的人和事占居着他的全部生活。 马英杰再次来到酒吧城,目的就是想从在这里吹奏萨克斯和葫芦丝。让他暂时忘掉安琪,忘掉儿子,忘掉秦县的所有事情。他需要给自己一个放松的理由,更需要给自己找一点乐趣的理由。而呆在酒吧,对他来说是最恰当的方式。老板倒也乐意马英杰再回来客串几曲,那名歌手一开口,老板当然就乐意地接受了。而且当场就让马英杰开始工作,拿起一把萨克斯,一曲《回家》便从马英杰的嘴里悠悠扬扬地飘了出来。老板只听了几声,便满意地笑着离开了,他知道马英杰的心在音乐里,马英杰的梦也在音乐里。 马英杰演奏完《回家》,又接着吹起了《人鬼情末了》,台下的坐着的人越来越多了,掌声也就越来越多地送给了马英杰,有那么一瞬间,他除了音乐,没有商场,没有一切的斗争。 第62章英雄救美 第62章?英雄救美 马英杰全身心地沉浸在音乐里,他把自己平时最拿手的曲子,一个接着一个地演奏着。在他的眼里,在他的心里,只剩下这些曲子。鸿浩集团实实在在的生活,离他越来越远了。安琪那张永远强势的脸,儿子那张可爱的脸,江超群的脸,苏晓阳曲意逢迎令他恶心的脸,全都不见了,而且全部被他置若罔闻地排在了脑后。 音乐飞了起来,马英杰的心也随着飞了起来。鸿浩集团的天色便在这种飞腾中暗了下来。不给人留有丝毫的回旋余地。而马英杰还坐在台上演奏着。他不知道累,他现在太需要这种忘我的投入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演奏了多少支曲子。歌手来劝过他好几次,让他休息。他都没有听,执意地坐着一支又一支曲子地演奏着。 鸿浩集团的夜随着酒吧的喧闹而进入了高潮。就在马英杰演奏一曲《归乡》的时候,怀旧酒吧里走进来一位女孩。她衣着一件墨绿色的短套,却穿着一双红得打眼的长筒皮靴,一头金黄色的长发,顺势而下。鲜艳夺目的红、绿、黄在她身上混搭得张扬,也混搭得光彩耀眼。而一条黑色的短裤将她丰满的翘臀极到好处地往外露着,让她一进酒吧就成为众人不得不注目的焦点。可这个女孩却忽略所有人的目光,旁若无人地坐到了最前面的位子。她是被马英杰的萨克斯所吸引,她还没想到在鸿浩集团有萨克斯吹得这么动听的人。她把位置尽量离马英杰再近一些,她想看清楚乔一种脸上的所有表情。她听曲子的时候,总喜欢去看演奏者的面部表情,她常常更容易被他们脸上的投入所打动。她一直认为真正爱音乐的人,脸上的表情会丰富多彩。而真正爱音乐的人,又是她认为最值得敬重的人。在英国,学业不忙的时候,她就会去酒吧,迷恋地盯着演奏者的脸,一动不动地坐一晚上。现在,她回鸿浩集团了,台上那个男孩,鼓着腮邦,摇晃着一头黑得发亮的短发,深邃的眼睛似乎藏着很深很浓的感情,可等你仔细看却又空白一片。还有他的神色竟然可以那么忧郁,那不是一种伪装的忧郁,而是从心里长出来的一种忧郁,是一种让她不由自主想替他垂泪的忧郁。特别是他演奏《朱丽叶与罗密欧》的曲子时,那种天然一体的忧郁,在那张她无法捉摸的脸上,焕发出一股令人着迷的色彩。而这样的色彩是她穷尽所有的想象都无法描述的。他谈不上多英俊,更谈不上有多帅,可他迷一样的表情,令她在台下忍不住为他叫好。就在她的叫好声刚一落,从后面吧台走过两个小年青,他们走到这位女孩边上说:“我们老大叫你过去一下。” 女孩扬了扬头,问这两个小年青:“你们老大是谁?让他来见我。” 其中一个小年青对另一个使了一个眼色,另一个便走开了,没一会儿,被他们称为老大的男孩走了过来,指着女孩说:“爷看中你了,走,到我们吧台去陪爷喝一杯。” “哼,”女孩从鼻子里发出来的。随后,她又扬了扬头问这个自称爷的男孩:“你以为你有资格让我陪酒吗?” 称爷的男孩,对着两个小年青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便动手去拉女孩。女孩扬起手朝着其中一个小年青脸上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得响亮。在一刹那间,那个自称爷的男孩,也愣住。另一个小年青不敢再拉,而被打的小年青回头神后,扬手朝着女孩的脸回了一巴掌。女孩被这巴掌打了有些昏了,在她还没反映过来时,两个小年青一下子抬起了她,就往他们酒台走。 酒吧里有的人站起来借故离开,有的人装作没看到一样,继续听着歌。马英杰看到了,正好他的一曲演奏完了。他让歌手替下了他,径直向那三个小年青的吧台走了过去。他们已经将女孩放在了沙发上,一个按住了女孩的上身,一个按住了女孩的下身,自称爷的男孩在女孩身上乱摸。女孩一边挣扎,一边骂他们是流氓。那个自称爷的男孩掏出一把匕首在女孩脸上比划了几下,警告女孩说:“放老实一点,再这么吵吵闹闹,坏了爷的兴致,爷废了你这张姣嫩的脸,你信不信?” 女孩不敢再叫,她只敢愤怒地看着男孩的手往她的胸部伸,一股羞耻感让她的脸涨得通红。就在男孩的手往她的下身伸时,马英杰走了过来怒斥他们:“你们这是干什么?” 自称爷的那个男孩,停止了在女孩身上的动作,站起来看了马英杰一眼,鄙视地说:“你一卖唱的戏子,滚远点。别坏了爷的好事。” 马英杰见男孩自称爷啊爷的,便认真地看了看男孩,这才发现男孩竟是刘立。他不再说话,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啤酒瓶,“啪”地一声在桌子角上一摔,啤酒瓶顿时变成几个尖角,他对着刘立说:“放开她。我们单挑。” “臭小子,爷会和你玩单挑,你也不照照自己的熊样。滚!”刘立说完,一双手粗暴地往女孩胸部抓,女孩紧身的衣服顿时被他撕扯开了,白花花地闪耀着。马英杰再也看不下去,拿着瓶子就往刘立身上捅。刘立只好放开女孩,闪到一边躲开了马英杰刺过来的脾酒瓶。另两个小年青,一见马英杰的架式,也放开了女孩,转过来对付马英杰。马英杰用双腿一扫,其中一个被他扫在地上,另一个不敢往上扑。被刘立骂了一句,想往上冲,又犹豫不决。这时,台上正在唱歌的歌手发现了马英杰在打架,他对两名鼓手使了一个眼色,鼓手们不动声色地站起来往台下走。刘立以前和马英杰打过一次架,当时他打架也没占到便宜,刘立直到这个时候才认出以前和马英杰打过架,这次他不敢应战。他丢下女孩,就往门外跑,另两个小年青也跟着刘立往外跑。 刘立他们走后,马英杰丢下啤酒瓶,就去后台拿扫帚。等他把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后,那个女孩竟然还坐在沙发上,而且浑身一个劲地颤抖。她没有想到刚回鸿浩集团,就会发生这样的一幕。要是没有马英杰,后果是她无法想象的。那一幕,对她来说,是恐怖,是恶心,更是莫大的嘲弄。 马英杰关切地问女孩:“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女孩点了点头,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那一对极不安分的宝贝象突然自由了一样,挤着撞着往外钻。马英杰的眼睛无意识地扫上去了,他感觉脑门的血在外上冲,浑身一下子燥热起来。按理来说,他对女人的身体并不陌生,安琪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都摸过,亲过无数次。不至如见个女人就这幅猴急相吧。他暗骂了自己一句:“卑鄙无耻”。就赶紧移开眼光,脱下外套披在了女孩身上。 马英杰和女孩一前一后地往外走。走到门口,马英杰让女孩停一下,他朝四周看了看,没见到刘立他们的人,才对女孩说:“走吧。” 女孩的恐惧感减少了许多,马英杰那件外套披在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很雄姓的体香味道,这味道对女孩来说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新奇,竟让她的心莫明其妙地狂跳起来。这种狂跳来得那么凶猛,又那么幸福。把她刚刚受到的侮辱挤得无影无踪。她突然很想就这样披着衣服,任这种气息一直包围着自己,和马英杰慢慢地散步,而且就这样没有目的地一直走着,走着。 马英杰很快拦了一辆的士,女孩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话。任由马英杰把她让进了的士车里,向着幽静的十三陵奔去。 马英杰是上车后,才知道女孩住在十三陵。他一直在猜,这个女孩会是谁家的呢?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在鸿浩集团,常委们的孩子要么出国了,要么还在各大学读书,他平时也见得少,当然不认谁是谁家的孩子。 马英杰带着疑惑随着女孩一起来到了十三陵,这里的小二楼错落有致,青一色的徽派建筑,用青砖、白瓦砌成。让每一位走近常委楼的人有一种朴实而且霸气之感。在一幢幢小二楼的四周,遍布着四季青、雪松、银杏、夹竹桃、月季花、美人芭蕉等树木和鲜花,一团团一簇簇地篷勃生长着,如同一排排忠实的士卫长年累月地站岗放哨着。不过这里日夜有派出所的人把守着,他们如同这些鲜花和树木一样,站成了常委楼里最吸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在孟成林没来吴都市之前,这里是小偷们最爱光顾的地方。而且一偷一个准,因为没人敢报警。孟成林来鸿浩集团后,在常委楼前后左右的路口设立了四道岗哨,并且轮班守岗。逼着小偷们不敢再来这里,而转战到吴都市移动小区里,听说哪里住的全是有钱的主。 的士一靠进十三陵的南路口就停下来了,里面是不允许的士车进入的。女孩从车上欢快地跳了下来,她又恢复了刚进酒吧的那种神态,洒脱而且自信地迈着大步往前走,那样子象极了整个十三陵是她家的一样。 马英杰站在女孩身后看着她,他捉摸着她迈出来的步子。 第63章富二代的姿态 第63章?官二代的姿态 马英杰一时间想着女孩的脚步似乎熟悉,那是一种从容、一种骄傲、一种无忧无虑而且坦荡自在的步子。那种步子也只有司徒兰这种人才拥有,对他和栾小雪来说,这种步子,怕是他们一辈子难以达到的步子了。官二代的帽子是无形的,是深入骨髓的铬印。这种铬印无论打在谁身上,都会自然而然地生出一种优越,一种高高在上甚至是一种目空一切的姿态。对,就是姿态。“姿态”一词猛然让马英杰醒悟,权力是多么美妙的东西。 马英杰不再犹豫,跟在女孩身后往前走。女孩走过几幢楼后,停了下来,用手拍打着门铃。马英杰想对女孩说这样拍打门铃太暴力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张口时,里面走出来一个男人,一边走一边问:“思思,你上哪里野到现在才回来?而且有你这样按门铃的吗?女孩家不要这么野。”男人的话一落,防盗门就被打开了。男人还没来得及看思思,思思已经扑到了男人怀里。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叫骂着:“流氓,一群可恶的流氓。我要宰了他们,爸,我要你去宰了他们。” 男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边拍着思思的后背,一边安慰她说:“好。爸,这就去宰了他们。”男人的样子象宠一个三岁的小孩子。而且全然不顾后面还跟着马英杰。 马英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愣在门口,这个安慰思思的男人竟然是孟成林。他知道孟成林的家在十三陵,可他从来没有去过。现在马英杰的胃里泛滥着无数种他说不清楚的滋味,一浪盖过一浪地扑向了他。黑的夜如暴雨前的沉重迎面而来,一种想要扭头而逃的强烈击中了那颗并不坚强的心。 马英杰的大脑在这一瞬间空白一片,整个人更傻地站成了一根电线杆,任孟思思家放射出来的灯光,把他的影子拉成了三个无限延长的马英杰。 思思哭一阵后,发现马英杰没有跟进来。于是从男人怀里挣脱下来,跑过去拉马英杰,“进去啊,到家了。”男人紧跟在思思后面走了过来,他这才发现,女儿不是一个回来的,而是两个人。再仔细一看,竟是马英杰站在门外,不由惊讶地问:“是小马啊,什么时候回鸿浩集团的? 刚才孟成林被女儿一哭,一闹,他的心整个地揪起来了,以为天塌下来似的。马英杰没有退路了,他只好笑着说:“孟董事长好,我不认识思思,真是不好意思。” “到家里坐一会儿吧。”孟成林望着马英杰说,只是他太奇怪了,马英杰怎么会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呢? 马英杰只好跟在孟成林和孟思思身后走进了他家。一迈进男人的家,马英杰就发现客厅里挂着一幅巨大无比的照片,照片正中间坐着的人竟是国家主席,而孟成林站在主席后面笑意盈然。在孟成林的旁边站着罗天运,一看到罗天运的照片,马英杰的心便悬了起来,要是被罗天运知道,他深更半夜在孟成林家里出入,老板会如何想他呢?可他已经被孟成林让进了家门,总不能就这样离开吧? “哎,你叫什么?”思思的喊声把马英杰带回了现实。他赶紧对着孟成林说:“孟董事长,我把思思平安送到了家,如果孟董事长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思思奇怪地看了看马英杰,又看了看父亲孟成林,接着又问了一句:“你认得我爸?” “是。”马英杰回答的时候,是一种毕恭毕敬的样子。孟成林这才认真打量马英杰,以前他还真没认真打量过这个年轻人,这一打量,倒也觉得,马英杰确实是沉稳,这种沉稳是进入商场的基本素质之一。在商场沉不住的人,迟早会被淘汰出局。这么晚,马英杰把女儿送回了家,他竟然也不邀功,居然提出要走。于是对马英杰说:“来了,就坐坐吧。我还想听听你去秦县后,有什么打算呢。”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你们的话。”思思在一旁急着插话。 马英杰微微笑了一下,那张忧郁无比的脸在微笑的装扮下,美到了极致,令思思的心再一次起伏澎湃着。可马英杰的话打碎了她的这种美好,他说:“孟董事长,思思送回来了,早间不早了,您也早点休息吧。我该走了,明天去您的办公室专程汇报工作好吗?”说完,转身往外走,马英杰不敢留得太久了,而且他也没想好,如何对孟成林谈秦县的问题,毕竟他对秦县的种种问题不了解,而秦县的江超群是孟成林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借送思思的恩情去谈工作呢?除了选择走外,他觉得留下就是在讨功。 思思却急得脱口喊:“别走。” 马英杰迈动的步子不得不停下来。思思没看他,却转过身对着孟成林说:“爸,是他救了我。不是他,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了。”说着,说着,思思又开始哭,而且哭得象个孩子一样无拘无束。 思思一哭,孟成林的心又揪了起来。女儿从英国大老远地回来为他过生日。他本想让女儿不要来往折腾,没想到女儿在电话里撒娇说:“爸,你是个没良心的,我这么想念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想念我吗?你就怕我花了你的钱,心痛飞机票了吧?可这次回来陪你过生日,是我自己赚的钱。爸,我还为你买了礼物,我得亲手交给你。不许再说不准我回家的话。”说着,不等孟成林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其实他很想女儿,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他哪有不想的道理呢?老婆可以有无数个替身,女儿却永远只有一个,而且女儿流着他的血,他的爱,他的梦和他的全部。只是担心女儿一路辛苦,再说妻子在忙着一笔生意,没时间陪女儿回家,他不放心让女儿一个人回来。可白天他在省里开会时,接到女儿的电话说回到了省城。他只好让司机去接她,晚上在省里陪几个领导吃完饭后,就急着赶回了家。可女儿却不在家里,打过女儿的手机,没人接。怕女儿和同学玩得开心,就没继续打。哪里想到女儿一回家就哭得这么伤心,这么委屈。他走到女儿身边轻声轻语地问:“思思,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思思不肯说话,就一个劲地哭,而且越哭,声音越大。孟成林就在思思旁边,一边拍着她的肩,一边低声下气地说:“思思,爸,错了。爸,不该不让你回来。你倒是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了?怎么好端端地哭成这个样子?” 孟成林的样子倒是让马英杰感动极了。他也是父亲啊,可儿子却是连见都得让安琪带着。他什么时候可以对儿子如呵护一次呢?安琪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马英杰想到这些,又是难过极了。 马英杰接过孟成林的话说:“孟董事长,思思刚受了惊吓,你这几天要多陪陪她。”说着,就把在酒吧里发生的一幕告诉了孟成林。他一讲完,思思又骂开了:“他们是一群无聊的流氓。爸,这可是你管辖的地盘,治安怎么这么乱啊?我在英国去过无数次酒吧,都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我满以为,回家了,回到我爸的地盘上来了,该多安全啊。哪里想到,我竟然在你的地盘上被人如此欺侮!爸,你是怎么管理鸿浩集团的?我要你现在就去替我宰了他们。我咽不下这口气,我不活了。爸,我不想活了。”思思越说越激动了,涨得满脸通红。说的话象放鞭炮一样噼哩啪啦地往外蹦,随着她说话的频率加快,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滑了下来。胸前那堆白嫩的肉团儿又一次暴露在马英杰的眼前,他赶紧低头去看自己的脚尖。 孟成林这才发现女儿的衣服乱成了一团。他气得替思思重新披好衣服后,骂了起来,“这群王八蛋。我要知道是谁干的,我饶不了他们。”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马英杰说话了:“孟董事长,这个电话不能打。传出去,思思以后还怎么见人?对鸿浩集团的市民来说,这可是一件极好的乐子。您想想,堂堂市委董事长的女儿差点被人用强了,这是多么令人想要大叫的事情啊。您这个电话一打,明天有关这件事的传闻就会流传于各大网站。到那个时候,说什么都是覆水难收。” 孟成林被马英杰这么一说,收起了电话。他太明白马英杰所说让人大叫的事情。这些年,小事会让人大叫,大事反而是正常。比如你听到某领导贪了几百万被抓了,放在以前是天闻数字,被听的人肯定会大叫。放在现在,几百万算不了什么,如果连这几百万也要大叫,怕是太不懂商场了。在北京一套普通的房子就得一两百万,一个高级领导贪个几百万算是常态了。而现在的人太容易把常态当非常态,把非常态当常态。再比如做母亲或者做父亲的人,看到孩子忽然长进了不少,为你递了一杯水,你肯定会大叫,因为这在父母心里是大事,是压倒贪了几百万的大事。再比如,前些天一个女演员被自己的丈夫男人杀死了,这是小事,很正常。 孟成林做官做到今天,不会明白这种大小的关系吗? 第64章商场理论 第64章?官场理论 孟成林有自己的为官之道,在他的理念之中,一个妓女把嫖客杀了,不是为钱,而是她爱上了嫖客,这是大事,一如孩子的突然长进一样。越是反常规的,越是大事。越是合乎常规的,越是小事。在商场混久了,就得带着这样的思维去看问题,否则在商场的日子就没办法过了。这是孟成林的一套理论,当然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他最爱的女儿思思。思思没想到马英杰会这么说,等他话音一落,她用极其不满的眼光看了马英杰一下说:“难道我就这样白白地被欺负了吗?” “不会的。”马英杰看了思思一眼,又把目光落在了孟成林脸上,而他的目光变得更加恭敬,让孟成林很受用。火气自然少了不少,便坐下来,听马英杰接下来怎么说。而马英杰是故意用这种“看”来拖时间,他拿不准该用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让孟成林不起疑心的同时,还能够表达出他现在最想说的话。而此时,孟成林顺手从茶叽上拿起一包烟,抽出一根,独自抽了起来。抽了两口,感觉有些不对,就又拿起那包烟,递给马英杰一根。马英杰没有接,他不会抽烟。只是孟成林的一系列动作,让他决定把想说的话,全部倒出来。 “孟董事长,欺负思思的人是刘立。公安局刘主任的公子。也是酒吧城吴海坤的外甥。他仗着父亲的势力,在各个酒吧从来没有埋个单。我刚大学毕业时,在酒吧城里工作过,我和他曾经干过一架,被派出所带进去了。结果我被关了一周,他却是当场就放出来了。现在,您一个电话,刘主任和刘立会马上来您家下跪,可这样有意义吗?您仅仅是解决一件事,而不是解决根本姓问题。很多时候是需要解决根部的问题,这是我去秦县最大的感触。孟董事长,不瞒您说,我这次回鸿浩集团是来找罗总的,秦县的问题一个接一个,为了一台收尘设备,我也被纪委关了一天,可至今收尘设备还是没上。而前几天死在省集团门口的两名老人,还是没拿到集团该给的欠款。其实很多时候,我就在想,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就如刘立,他为什么就敢这么公开地欺负女孩子呢? 想来想去,还是特权两个字。孟董事长,我感觉特权主义在很多领导身上太严重了。如果我们都少一点点特权思想,很多事情是可以避免的。 孟董事长,对不起。您今天让我说话,我斗胆多说了几句,我这次回鸿浩集团就是来学习经验,我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和解决这些问题。表面上遇到的问题是钱的问题,事实上还是人的问题。孟董事长,我希望您可以多给我一点指导,我接下去该怎么应对这些问题呢?” 马英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孟成林一直抽着烟,但是他没有打断马英杰的话,证明他在认真听,而且全部听进去了。而叫思思的女孩,她的眼睛越睁越大,对于马英杰所说的事情,她如同听故事一样。她从高中就离开了中国,尽管她回鸿浩集团有一种无比的优越和骄傲感,可她真没想到鸿浩集团的领导们是这个样子。她替父亲担心的同时,更替马英杰委屈。 孟成林的第二根烟终于抽完了。马英杰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或者安慰,或者发火。可孟成林面部的表情很平静,至少他看不到任何的内容。马英杰便有些失望,抬头时,眼光又落在客厅上方的那张巨大的照片上,罗天运似乎在说:“离开吧,这里不是你久留的地方。” 马英杰扬了扬挡在额头上的头发,对着正准备又拿烟抽的孟成林说:“孟董事长,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说完,不等孟成林说话,也没再看思思,转身离开了孟成林的家。 孟成林没有留马英杰,马英杰的一番话击中了他的痛处,是啊,他就是一位特权主义很严重的领导,没想到他的女儿差点毁在这种特权主义手里。他何尝不知道马英杰所说的问题直指江超群,如果江超群肯发话,秦县第一水泥厂上台收尘设备是分分钟的事情,如果江超群不是特权主义思想严重,而且好大喜功,秦县被炸的大楼早该付清民工的工资。可是,这些事情一直被江超群一拖再拖,而启动一河两岸这种政绩的事情,他倒是热衷得不得了。其实很多领导都有这种特权主义的思想,只是他没想到马英杰这位年轻人,居然会在他面前一针见血地如此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马英杰,一方面,他是对手罗天运最亲近的人,另一方面他又是女儿思思的救命恩人,在这种复杂的思绪中,孟成林除了让马英杰离开外,他无话可说。 夜的黑越来越重。路过院子时,那股熟悉的花香再次扑鼻而来,马英杰打了一个冷颤。他这才发现,他的外套留在了孟家。不过,他没有再回头。冷,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常态,而且还会冷得更久,更久。 第二天,当太阳爬出老高时,马英杰还在富士岛宾馆的大床上做着美梦。房间还是他和栾小雪一起住过的房间,不同的是,他这次可以睡大床,而不用再睡沙发了。可能是大床太舒服了,马英杰在睡梦中,居然就梦到自己成了神笔马良的朋友,那是马英杰小时候最喜欢听的一个故事。说的是从前有个小孩子叫马良,因为的父亲、母亲死的早,他就靠自己打柴、割草过日子。他从小喜欢学画,可是,他连一支笔也没有!可他下决心学画时,每天用心苦练。他到山上打柴时,就折一根树枝,在沙地上学着描飞鸟。他到河边割草时,就用草根蘸蘸河水,在岸石上学着描游鱼。晚上,回到家里,拿了一块木炭,在窑洞的壁上,又把白天描过的东西,一件一件再画一遍。没有笔,他照样学画画。有一个晚上,马良躺在窑洞里,因为他整天地干活、学画,已经很疲倦,一躺下来,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窑洞里亮起了一阵五彩的光芒,来了个白胡子的老人,把一支笔送给了马良,而马良便把这支笔借给了马英杰。马英杰开心死了,想着他等他回秦县后,第一,马上给秦县第一水泥厂画一台收尘设备,第二,给丽丽画一个如汪小娥一模一样的妈妈,第三,给死去的两名讨工程款的老人,画一堆的钱。正当他兴奋地拉着马良又跳又唱的时候,手机响了,马英杰迷迷糊糊地,这几天他真的是人累,心更累。一沾床,他就能呼呼大睡,一睡着就不知道醒。可是就算是这样,马英杰心里还是装着太多的事,手机的响声还是吵醒了他,他赶紧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睡意朦胧地问:“谁啊?” “都太阳晒屁股了,你还在睡?”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马英杰的睡意一下子惊得无影无踪,他赶紧从床上来了一个鲤鱼翻身,迅速地坐好说:“是罗总啊,我,我,”马英杰结巴了,他怎么解释呢?老板的电话来了,他还在问是谁,而且被老板质问这么晚还在睡觉,显然是工作不努力的原因,一离开老板的视线,工作就不主动,不积极,这怕有些在老板面前无法解释了。再说了,马英杰做秘书的时候,可从来没迟过到的,总是早早就到了办公室,早早地为罗天运把开水烧水,办公室打扫干净,文件归类的归类,不要的处理掉。两年的秘书生活,马英杰算是尽职尽责的,可离开老板才几天,他怎么就睡着了呢? 马英杰一阵阵难过和内责,梦中马良也不见了,那支可以为他解决秦县的神笔更是无影无踪。而他面对老板的指责时,竟是哑口无言,无从解释。 “你回鸿浩集团了?”罗天运接着问了一句。 “是的,罗总,昨天想找您请教和指导一些问题,听说您在省里开会,我就留在鸿浩集团等您回来。您已经回来了吗?”马英杰赶紧解释,他在鸿浩集团的原因。解释完后,马英杰突然想,老板昨晚没回来,这是秘书何先晖告诉他的,他问过何先晖,何先晖说罗天运要在省里呆两天,除了开会,还有事情办,具体是办什么事情,何先晖也不知道,马英杰当然也不能多问。本来想约何先晖一起喝个酒,聊聊天的,可何先晖的孩子在学校上体育课时,摔断了腿子,他急着赶到医院去了,他和何先晖的见面也不得不取消。只是老板怎么就知道他到了鸿浩集团呢?是何先晖说的吗?何先晖不像话多的人,而且孩子摔伤了,他应该是陪在医院里,不会拿这点小事情在老板面前汇报吧?当然马英杰猜测归猜测,在老板面前,他可不敢去问这些的。 “我还在省里有事要处理,下午回来。你小子长进了,孟成林家的大门也为你敞开着,不错嘛。才离开我几天时间,可长出息了。”罗天运的语气听上去很平静,可是在马英杰的耳朵里,这字字句句如匕首突然刺向耳根一般,他似乎看到了大淌、大淌的鲜血,浸过耳根,漫向全身。 第65章老板的耳目 第65章??老板的耳目 随之而来的疼痛,迅速遍及马英杰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把每一个细胞都塞得满满的,膨胀得让马英杰后背便是冷汗淋漓,他没想到那么晚,他的行踪被人注意到了。很显然,他来鸿浩集团不是何先晖告诉罗天运的。那么这么晚还在留意马英杰行踪的人,肯定是罗天运的耳目的。罗天运什么时候有耳目,而且耳目这么晚还在为老板盯人,马英杰跟了老板两年,竟然一无所知,想想恐惧感就令马英杰不寒而栗。原来他还真的不懂罗天运,更不懂孟成林。他和他们之间隔着大海,隔着长江,而他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地在孟成林面前大谈特权主义,竟然以为孟成林会对这一套话有所欣赏,竟然还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商场的游戏规则。什么叫无知者无畏,在这个早晨,马英杰算是活明白了,原来他在商场,只是一名无知者。 商场的边,马英杰都还没有摸着,否则他会那么没头没恼地犯下这种低级错误吗?会让罗天运在一大早用电话追进来问他吗?他给罗天运留下怀疑的把柄吗?唉,衙门深以海啊,马英杰居然在衙门内呆了几年,没明白很多道理。他还真的以为怀着干一番事业,一心为公的心境去了秦县,幼稚得很。他出入的集团大楼,人员进出管理得非常严格,不仅有武警官兵把守大门,而且进入的人,还得出示身份证,没有身证份,说不出去哪个部门办事的,一律不让进。马英杰有很长一段时间是相信电视和报纸的,他曾经还把这样的一段话剪贴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当大力倡导立党为公,执政为民。作为一名共产党的领导,应当心里装着群众,凡事想着群众,工作依靠群众,一切为了群众。集团办公大楼,尽管是提供给干部办公用的,但由于干部“办”的是“公”事,是为“公”众“办”事的场所,因而就不能冷淡公众,拒绝公众,不能成为公众的禁地。伟人毛泽东说过:“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这就要求各级领导经常深入基层,深入群众,同时也要求把机关的大门打开,欢迎那些送上门来的群众,倾听他们的意见和要求。如此,才能“一刻”也不脱离群众。当然,作为集团机关,为维护正常的工作秩序,出入要有一定的管理制度,但是,制度宜简不宜繁,基点要放在以平等的态度热烈欢迎公众来访上。如果那个宽敞的集团大院容许外来车辆停放,办公大楼里又有热情接待群众的场所,周围群众就不会有“衙门深似海”的疏离感,而会换成一种亲近感。 当时马英杰才刚刚进入吴都市的集团大楼,他还真的相信领导们都有一颗为人民服务的心,而且他也想着有一天,他做了官后,一定要好好为人民服务。现在看来,多好笑啊。抱着为人民服务的想法去做官,简直等于白痴加二杆子。幼稚不说,还让人怀疑有精神主义洁癖症,把自己塑造得多伟大似的,其实古话说得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个连自己都不考虑的人,还会去考虑别人吗? 于是马英杰说:“罗,罗总,”他刚这么开口叫罗天运的时候,声音却颤抖着,也结巴着。可是无论如何,马英杰必须给罗天运解释清楚,就继续说:“我不是有意去孟董事长家里的。真的,罗总,我不是特意去的。”马英杰一再强调他不是来找孟成林的,可他深更半夜从孟成林家里出来,给人的遐想留下了太大的空间。 深夜去领导家里,要么是心腹,要么就是送礼。而这两条对于马英杰来说,都似乎不对。可是在这样的深夜里,马英杰偏偏就出现在孟成林的家里,这样的消息传到罗天运的耳朵里,说他不在意是假话,说他没想法,也是假话。那个人是马英杰啊,是他的左膀右臂,是他倾注着全部心血培养的接班人,更是他放不下的那个丫头的保护人。他的女人,他的孩子,都交给了马英杰,还有哪个人有马英杰在他心目中的份量重要呢? “可你偏偏就去了孟成林家里。”罗天运的语气变得很冷。马英杰的后背又是一股冷汗往外冲,他必须对罗天运说清楚,可是他还是有顾虑的。毕竟孟思思看他的眼神,包含的内容很多,他清楚这个女孩在迷他的萨克斯和葫芦丝,而思思在酒吧被人欺凌的一幕,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思思那对玉兔儿,极不安份乱摆动时,他目睹了,而且他当时的血液那么迅猛地往上冲过,他对她的身体有着直接而又本能的反应,那种反应是他在前妻安琪身上,甚至是在栾小雪身上都不可能出现的激烈反应,他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可是他却愿意去守住这段不光彩的秘密,为思思,也为他内心曾泛起过的那种冲动。这男人和女人之间,不是谁见了谁都能够产生激烈与冲动的。有时候就是一种天意,一种缘份,也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状态。这种状态偏偏出现在孟思思身上,而且偏偏她还是孟成林的女儿,这种巧合不让罗天运误解才怪呢。现在,他的行为既然被罗天运如此误解,他就不得不对老板讲昨晚的实情。在女人和商场之间,马英杰还是选择了商场,大约罗天运当初放弃栾小雪,也是同样的心境吧。马英杰在这一刻竟然如此猜测着老板当时的心境,这一猜测,倒让他和罗天运更有相通之处。 于是,马英杰说:“罗总,我确实是去了孟董事长家里,我也确实对孟董事长抱怨了一大通,我说秦县发生的这些事情,都是某些人的特权思想在作怪,我说我面临的困境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罗总,我这次来找您,除了汇报工作外,就是有很多的困惑需要您指点,而且我必须却解决我承诺过的事情,否则我这个副经理在秦县没有任何的可信度,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和价值,我更对不住秦县的父老乡亲,已经在我的眼皮底下死掉了一位无辜的母亲,而那个小女孩丽丽至今不知道妈妈已经消失了。我还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而她的继父却和他们达成了协议,丽丽以后生活都是难题。这次,我还想找苏晓阳谈谈,丽丽以后的生活和读书需要苏晓阳来承担,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我的内心是很痛苦的,罗总,我们在他们面前是一让再让,可这种忍让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呢?我不想给您添太多的麻烦,我想独立去应对这些问题,可是我应对不了,罗总,我真的应对不了。我目前没钱再上一台收尘设备,没钱去解决集团欠那两位老人的工程款,更没能力去安抚丽丽。所以,昨晚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孟董事长面前抱怨了一大通。现在,我挺后悔的。我是您一手一脚带进商场的,我却学不会您的处世不惊,沉稳应敌。遇事这么不冷静,这么慌里慌张,而且还这么感姓,这些都是我的致命弱点。但是罗总,我的内心只认您,你是我的榜样。以前是,以后也是。这一点,我不可能去改变的。 昨晚的事也是一个意外,孟董事长的女儿去酒吧玩,差点被公安局刘主任的公子刘立用强了,我正好在酒吧里演奏,我以前没对您讲过,我大学毕业时,在酒台里演奏萨克斯和葫芦丝,打工补贴家里。昨晚心情不好,我也去了酒台城,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一幕,我和刘立搏斗了一场,救下那个女孩,送她回家才知道她是孟董事长的女儿。我去他家时,就准备马上走,可孟董事长留我说话,我就说了一大通。罗总,事情就是这样的,我没骗您。我确实不成熟,不该在孟董事长面前去说这些没油没盐的话。” 马英杰一口气解释了一长串,他必须认真地面对罗天运的怀疑,如果他让罗天运起了疑心,他的日子可想而知。在商场,哪位领导敢接受一脚踏两只船的人呢?你今天如果背弃了栽培过你的老领导,你明天一样会再背弃培养你的领导,对于这样的年轻人,做领导的,哪个愿意去培养呢?亲信不是那么容易建立成的,这个亲信的建立很多都是靠着道和义,离开了道义,想成为某位大领导的亲信,怕是难如青天的事情。毕竟人心熬不过时间,时间却又能够照出人心的归向。再说了,马英杰是一位极具道义感的人,他认定的事情,他不会轻易去改变。在这一点上面,他必须让罗天运深信不移。 “你小子真是女人缘不断,刚刚是三美女救你,现在又是你救美女,在女人问题上,要少而精,明白吗?”罗天运一听是这么一码事,语气放松了不少,还和马英杰开起了玩笑。不过对于马英杰所说的问题,他想,他回鸿浩集团后还得和马英杰认真谈谈。他昨晚深夜收到赵华宇的信息,说有人看到马英杰进了孟成林的家,这信息让罗天运一瞬息之间陷入了恼怒之中。 第66章误解消除 第66章?误解消除 昨晚,罗天运就想给马英杰打电话,可他忍住了,他想等马英杰主动给他汇报,可一等不见马英杰的电话,两等也不见马英杰给他只言片语,他恼火了,一个电话打过去,马英杰竟还在问:“谁啊?”,罗天运心里就想,马英杰不会是这样的人吧?难道自己真的看错了人?真的看走了眼?精心培养的人竟然投靠了自己的对手。那种恼怒,那种说不清楚的愤慨让罗天运忍不住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看来,他也不是如马英杰说的那般神奇,他还是不够老练,不够稳重。他应该相信马英杰的,“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古话,可这也是真理。 罗天运这么一想,一下子原谅了马英杰,这小子原来又是女人缘不浅。只要马英杰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罗天运就会全心全意培养他,发现一颗政治苗子并不是那般容易的事情,很多时候,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有接班人,有亲信去替自己办事情。越是官做到一定级别,越需要亲信,需要肝胆相照的政治联盟者。一个人的商场是玩不转,也玩不通的。就拿朱天佑董事长来说,他昨天召开了全省市委董事长、总经理这个级别的干部大会,他来江南省也有些时日,他总得在大家面前亮一次相吧,而他在台上发言的时间很短,就三句话:第一句:中央决定由我接任中共江南省省委董事长,我深感责任重大、使命光荣。第二句:江南省是科教资源大省,历届省委、省集团高度重视并大力推动科教事业加快发展,是构建促进中部地区崛起重要战略支点的新使命,我就是这种新使命的责任人之一。第三句就是:要培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接班人、建设者,提高江南省在科学、教育、文化和思想道德上的全方位素质,这个任务是艰巨也是光荣的,这个任务需要在座的第一位共同参与。尽管朱天佑董事长才三句话,可他却表达了他的全部意思,第一句在告诉会上所有的人,他是中央派来的。第二句是告诉所有人他要在江南省干什么,第三句就是在暗示,他会对整个江南省的各级班子来一次大洗牌。 朱天佑董事长的话给了许多人信心和希望,同时也给了许多人不安和打击。对于罗天运来说,他当然是有信心和希望的那一部分人,正是这样,他才留在省城等朱天佑董事长单独在办公室里接见他。他和朱天佑的秘书侯光华通了气,相信朱天佑董事长忙完后,会给他打电话的。而在这个关键时刻,竟然会传来马英杰跑到孟成家里的消息,着实让罗天运大吃一惊。 现在,马英杰在电话里“嘿嘿”笑了起来,罗天运肯这样说话,证明老板相信了他,而且也原谅了他。 果然罗天运又接着说:“你小子是傻人有憨福,去看看你的兰姐吧。她可在惦记着你,省城的事情可有她的一份功劳。她最先得到消息,那位盛雅玲的女记者是司徒兰在省城认下的干妹妹,一手都是她安排的。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是盛雅玲告诉我的。而且司徒兰还让省里的便衣保安一直在暗中保护你。没有她,恐怕你不会这么顺利压制住这件事的。不过,在这件事情上面,你处理很不错。我下午回来,再好好聊聊了。”说着,罗天运挂断了电话,马英杰却拿着手机,愣住了。 是啊,老板是相信了他,可是马英杰内心却涌起了很心酸的感觉。他至少让老板怀疑过自己,他至少被人盯着,那是一种很不爽的感觉。尽管他不会去做任何对不住老板的事情,可他也不情愿被人这样盯着,守着。 马英杰无论涌起多少情绪,他还得起床,去面对该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众多。 这时,司机小周来敲门,马英杰把门打开了,小周问马英杰:“马经理,早点您想吃点什么?” 马英杰有点惊异地望着小周,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自觉地问了小周一句:“早点有哪些?” “我刚刚在附近绕了一圈,秦县有的早点这里都有呢,可丰富了。”小周快乐地说着,小周其实比马英杰小几岁,说这些时,脸上还扬溢着孩子气。 “你去你的房间等等,我洗涮一下就去。”马英杰顺口说。 “马经理想吃什么,您说,我去买上来。”小周殷勤地说。 小周的话又让马英杰愣住了,他其实还没完全进入角色,他现在是管理六十万人口的秦县领导者之一,他不再是罗天运的秘书,不再是躲在一个角落里去观望商场的小人物。他在小周眼里是大领导,小周为他做一切事都是顺理成章的,一如他从前为老板做尽任何事一样。只是马英杰还没有被人伺候的习惯,于是对小周说:“等会我自己去吃吧。” 小周的脸色一暗,没再说什么就往门退。马英杰把小周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竟然有些同情小周了,赶紧喊住小周说:“你下去吃的时候,给我弄一份拉面带上来,尽量快一点,我们还要去医院呢。” 小周的脸上很快闪出如刚才一样兴奋的神色,马上说:“好的,马经理,我马上就去。” 马英杰“嗯”了一声,小周迈着欢快的步子走了。可马英杰的心情却伤感了一下,是啊,他也是从小周这个状态上过来的,他曾经也是一名小人物,也如小周一样仰望着各种各样的大领导,做了罗天运的秘书后,他何尝不希望自己帮着罗天运做尽一切事呢?老板越让他做事,他心里越踏实,证明老板看重他,需要他。现在马英杰从小周的身上,看见了从前的自己,可怜可悲的小人物啊,眼巴巴地瞅着大领导、大人物的赏赐,就连买个早点,也会令小人物胆战心惊,生怕是自己得罪了领导,领导不喜欢自己。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决定对小周好一点,毕竟他也是农家子弟,毕竟小周比小他还要小几岁。 马英杰赶紧洗脸、涮口,可等他刚一做完这两件事情时,小周又敲门走了进来,马英杰要的拉面,端在小周的手上。 “马经理,这是您要的拉面。”小周一脸的笑。 “你吃了吗?”马英杰有些奇怪地问,小周不至如吃得这么快吧。 “我吃了几个包子,怕马经理赶时间,就让老板弄快点,给您端来了。”小周回答着马英杰的话,马英杰却是又一阵心酸,对着小周说:“小周,以后在我面前不用这么谨小慎微,我比你大几岁,就如你的大哥一样,随便一些没问题的。以后,你只要把车开好,工作做好,就行了。” “您,您是大领导呢。我爸说了,让我一定要尽忠尽职地服务好您。我们周家几代人,就我有机会为领导服务,我家的人可高兴了。”小周无遮无掩地说着这些话,他能够给马英杰开车确实很不容易,他不过是个临时工,因为他母亲的叔叔的远房姨妈和操武文有些关系,便推荐小周进了集团办开车,一家可乐坏了,第一次有人这么近距离地为领导服务,他哪敢有半点大意,哪敢把马英杰当作大哥一样随意呢? “那你下去把车子开到宾馆门口来等我,我马上吃完就下去。”马英杰支走了小周,小周的话越来越令他心酸,他太清楚小周一家人的心态了,他当年被罗天运看中的时候,他爸也是这样对他说的。唉,特权主义已经深入人心了。马英杰一边吃着拉面,一边想到了他对孟成林说的特权主义,他逾发觉得自己好幼稚,连一个小司机都觉得为领导开车是荣耀,他又有什么理由抱怨别人有特权主义思想呢?他自己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思想吗?如果没有的话,他为什么要紧紧地贴着罗天运?为什么肯为了老板,舍本逐末地去保护栾小雪呢?就是现在,无论他想与不想,他都得去医院看望司徒兰。 马英杰快速地把拉面吃光了,下楼时,小周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宾馆门口,马英杰便想,这做领导久了,特权自然而然就形成了。看看自己的司机这么周到地伺候着自己,久而久之,人对这种被伺候造成了依赖的强大心理,于是对权力的追逐就如吸毒的人对毒品的追逐一样。权力就如同毒品,被一代又一代的人无限放大,那种毒品带给人的莫大刺激以及在幻想中产生的种种意淫,已经牢牢地扎根于商场中的每一位人内心深处。 马英杰也脱不逃对权力迷恋和追逐的种种渴望和奋斗了。 马英杰上车后,小周问了一句:“马经理,我们现在是去医院吗?” “对。直接去医院。”马英杰对小周还是很满意,这小伙子很灵泛,领导的话记得很清楚。 小周发动了车子,马英杰坐在后座看着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城市,竟也涌起了很多成就感。至少他现在在小周眼里是大领导了,至少他回秦县后,在很多人眼里也算是大领导了。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第67章大领导千金 第67章?大领导千金 马英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这是秘书的习惯,要看清楚是谁的电话,才能选择用什么样的语气,早晨那么迷糊地接电话在马英杰的秘书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呢。 手机号很陌生,马英杰还是按下了接听键,一个声音快速地传了过来:“你在哪里呢?” 马英杰一时间想不清楚这是谁的号,又是谁这么熟悉地问自己,便随口说:“我在去医院的路上。”马英杰刚一说完,对方竟然挂了电话。马英杰便想,这可能是打错电话的人。 车子快到医院门口时,马英杰突然对小周说:“先去花卉市场吧。”小周听话地把车转向了花卉市场,马英杰下车去了花卉市场,小周本来想说让他去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领导要送人花卉,肯定很讲究的,他万一弄错了,很容易给领导造成不好的影响。这也是父亲叮嘱过他的事情,有的事情可以代领导效劳,有的事就必须守口如瓶,而且能不要说话的地方,千万不要说话。言多必败,祸从口出。这些话尽管谁都明白,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当然了,跟在领导身边,眼力劲很重要。所以小周就得不停地捉摸,什么时候,他该问马英杰,什么时候他不该替马英杰办事。这磨合期就得格外小心翼翼,等他了解了马英杰的习姓后,自然会轻松得多。 马英杰在花卉市场转了一个圈,送什么花给司徒兰呢?他只知道司徒兰喜欢兰草花,对于别的花,他还从未听司徒兰提起过。转了半天,他想还是挑兰花吧,不管怎么说,司徒兰名字中带着“兰”字,送这样的花,总能体现出他的良苦有心了。这送礼嘛,只要心意到了,只要对方明白了用意,才是最佳的礼物。于是,挑了一盆开得正旺的紫色春剑,除了送花花草草外,怕是没有别的东西可以打动司徒兰的了。 马英杰抱着春剑往车上走的时候,小周老远便迎了过来,接过马英杰手上的花,小心翼翼地抱着春剑往车子后备厢走去。 马英杰盯着小周的后背看了几眼,愈发觉得小周挺机灵的,这小伙子会是一个很不错的司机,更会是他很得力的帮手。在县里工作,司机还是很重要的,他这个级别,还没有专职的秘书,天天跟在身边的就是司机了。 小周把车子开进医院大院时,把车停稳后,从前面走了出来,先替马英杰拉开了车门,接着去了后备箱捧起春剑交到了马英杰手上,他没有说要和马英杰一起去看司徒兰,马英杰也没主动让他去,不过这小伙子确实很聪明,似乎对与领导相处很有度数以及拿捏得极到度数一般。 司徒兰住的病房是高干病房,独立的套间不说,还有特级护士服务,马英杰还专门为司徒兰请了一位二十四小时不离身的特护。当马英杰敲门时,特护开了门,司徒兰一见马英杰,愣了一下,很快兴高采烈地说:“你小子算有良心的,还记得来看我。” 马英杰一边把春剑往司徒兰床头柜上摆,一边说:“兰姐,确实是太忙了,对不起。”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紫色?”司徒兰扫了一下春剑问马英杰。 “我,我猜的。”马英杰的脸红了起来,他确实是歪打正着了。他想紫色代表高贵,司徒兰在他眼里就一位高贵的红二代加白富美,这样的人,当然得配紫色了。没想到,司徒兰还真的喜欢紫色。 “这里来坐。”司徒兰发现马英杰越来越可爱了,有意逗他,要他到他的病床上坐。 一旁的特护知趣往门外走,马英杰的脸涨得更加通红,司徒兰却在这个时候哈哈地大笑起来。 “兰姐,谢谢您。”马英杰有意对司徒兰说着客气话,用来掩饰他的窘态。 马英杰的话一落,门外有人来了,他听到特护在问:“你们找谁?” “让我进去。”一个女孩的声音响了起来,接着好象是苏晓阳的声音跟着响了起来:“我们要找人在里面。” 马英杰一愣,快速地站了起来,司徒兰没说话,任由马英杰往门外走。 马英杰出门一看,还真的傻眼了,孟思思居然和苏晓阳站在门外。孟思思一见马英杰,赶紧笑着迎上来说:“我可找到你了。” 苏晓阳老大不情愿地看了一眼马英杰,又是那种阴阳怪气的声音说:“看来转正的二秘就是吃香。” 马英杰没接话,孟思思却不满地说:“晓阳哥,你说话怎么就这么难听呢?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许你这么说他呢。” “好,好,好。我不说了。”苏晓阳上来亲密地拥住了马英杰的肩头问:“怎么在医院来了?害我们一阵好找。” 马英杰竟哑口无言,他该怎么回答苏晓阳的话呢?又该如何介绍司徒兰呢?可恰在这时,司徒兰在里面说话了:“傻小子,是谁来了呢?带进来啊。” 马英杰的脸又一次涨得通红,苏晓阳也奇怪地看着马英杰,这谁啊?这么亲密地喊马英杰。可孟思思就老大不乐意了,这女人和马英杰好亲密啊,会是谁呢?不过她倒是很好奇,也不管马英杰同不同意,径直往里闯。 马英杰急了,赶紧跟在孟思思后面进了病房,苏晓阳也随着马英杰进了病房。 孟思思这张粉嫩的脸,这身夸张的打扮,还有司徒兰所没有的青春朝气迎面撞击而来,一股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不爽感升腾而飞,她斜眼看了一下马英杰,见马英杰一脸的紧张,便不明白马英杰怎么会见了这个女孩有紧张感呢?只是马英杰越是这样,越令司徒兰不痛快,不冷不热地问马英杰:“这两位没有礼貌的人,不会是你的朋友吧?” “谁没礼貌了?”孟思思不满地瞪了司徒兰一眼。 马英杰赶紧给苏晓阳使眼色,意思是让苏晓阳带孟思思离开。可苏晓阳不知道是故意让马英杰难尴,还是看不懂马英杰的意思,根本就没接马英杰的招。 马英杰的这个小动作当然没逃过司徒兰的眼睛,她猜马英杰很怕这个女孩,于是更加故意地说:“当然是你没礼貌啦。你爸妈没教过你,进入别人的房间要敲门,敲完门后,还要征得对方的同意,才可以进来。要是不懂的话,阿姨今天就教你进入别人房间的基本礼节。” “哼,你够资格当我的阿姨吗?我没礼貌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孟思思也没大没小地顶撞着司徒兰,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教训过她呢,再说这可是她爸的地盘,在她爸的地盘上,居然还有人敢让她喊阿姨,而且还这么训斥她。 “马英杰,赶她走。”司徒兰再也忍不住怒火,指示马英杰让孟思思走。 马英杰想去拉孟思思走,可偏偏苏晓阳不知趣地说:“你算老几,你让我们走,我们就要走吗?” 马英杰急了,这个苏晓阳被孟成林惯得不知天高地厚。他居然就看不见这是高干病房,他居然就不用脑子去想一想,住进这种病房的主,不是一般的人。 “滚。”司徒兰不再看苏晓阳和孟思思,直接吐出了这个字。 马英杰赶紧去推苏晓阳,孟思思的脸也是一阵红,接着一阵白,最后涨得通红,可她也如苏晓阳一样僵硬地站着,半点不肯退让。 “兰姐,别生气,我马上带他们走。”马英杰推不动苏晓阳,赶紧转过身去拉孟思思,一边拉一边说:“思思,对不起,你先到楼下等我好吗?我一会儿就下来。” 孟思思也不是那种给了台阶不知道下的人,再说了,马英杰这么为难的人,绝对不是一般的角色。于是撒娇地说:“那好吧,你可要快点下来哟。”说完,孟思思迅速转身往外走,苏晓阳见孟思思撤了,也只好跟在孟思思身后往外撤,临走还不忙狠狠瞪了一眼司徒兰。 “什么东西。”司徒兰气冲冲地冲着门口骂了一句。苏晓阳停顿下来,马英杰又急了,赶紧跟了出去,把苏晓阳往楼下推着,可苏晓阳却咽不下这口气,还想回头找司徒兰理论一番,孟思思却说:“晓阳哥,你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跟这种人有什么理论的,我们走。” 苏晓阳这才跟在孟思思身后往电梯旁走去,这时,司徒兰在病房里喊:“马英杰,马英杰,”马英杰赶紧往病房里跑,“这两人是谁?”司徒兰气得脸色发白。 “兰姐,真是对不起。兰姐,你莫生气,是我的错,是我不对,是我不该把他们引到医院来,让兰姐生气,你要骂就我吧,别查他们,好吗?”马英杰一边说一边赶紧走到司徒兰身边替她捶着后背,马英杰的这个动作,或多或少地让司徒兰有些意外,马英杰的这个动作也确实让司徒兰有一种感动,是啊,她真要去查这两个人的话,也显得她太小家气了,再说了,那个女孩一看年龄就不大,她值得和一个小姑娘过不去吗?传出去,让人笑语。她司徒兰是什么人,在北京城好歹也算一名大姐大,犯得着在一个小城市计较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主吗? 第68章大姐大 第68章?大姐大 司徒兰这么一想,便对马英杰笑着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不过,小子,那小姑娘是不是相中你了,这么急地找你,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今天你小子不讲个一、二、三出来,可别怪姐不客气,不让你出这道门的哟。” 天啦,又是让马英杰为难的事。早晨他为这事和罗天运解释了一大通,才让老板不再怀疑自己,现在司徒兰又追着问他和孟思思什么关系,他该怎么说呢?说轻了,司徒兰显然不信,说重了,司徒兰又会如何想他呢? 马英杰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办,一时愣往了。 “怎么啦?莫不是真的被姐猜中了,真和这小姑娘有一腿?只是栾小雪知道吗?栾小雪会放过你吗?”司徒兰装平静的问,可她的内心却无法平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究竟是在为栾小雪担心,还是真的为小姑娘和马英杰有一腿而耿耿于怀呢?就算他们真的有一腿,又关她什么狗屁事呢?她怎么发现自己来到小城市后,变得一点都不豁达呢?她算是帝都的人,而且也算是帝都城里的皇亲国戚,拿以往的封号来说,她可是亲王府里的公主,怎么会为一个比自己小这么多的穷小子而愤愤不平呢? “兰姐,真不是这样的。我和这女孩昨晚才认识的,不过我救了她的命,她可能想要报答我一下,一大早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我怕是自己的熟人,被自己忘记了,反而难为情,就随口说自己在去医院的路上,没想到她就找到这里来了。”马英杰半真半假地说,他还是不想告诉司徒兰,这女孩其实是孟成林的宝贝公主,如果让司徒兰知道了孟思思的身份,她的火气估计会更大,万一她真的较起劲来,他可是里外不是人了。他已经尝到了这些大小姐的无理取闹姓,她们的命好啊,含着金钥匙出生,哪里会清楚小人物的苦愁。想一曲就是一曲,过了今天从来不担心明天该怎么过。而且在她们的眼里,所有人就该围着她们转,所有人就该宠着她们,迁让着她们。 唉,这帮公主,哪一个都不是善良果子,哪一个都不好惹。马英杰在内心长长地叹着气。 “真是这样的吗?”司徒兰还是很随意地问,可她知道自己必须让马英杰离开,而且马英杰不是那种只知道一味巴结讨好的人,如果马英杰真是一身的软骨头相,她还真会瞧不起这个年轻人。 “兰姐,是真的。我没必要骗你啊,再说了,兰姐这么帮我,你骗你又有什么好处呢?”马英杰赶紧讨巧地说着,这话里话外,证明他知道领司徒兰的情,而且也记得司徒兰帮他的情。 “这还差不多。不过,姐奉劝你啊,这种女孩不是你享受得起的。如果真要在商场这条路上走下去,还是好好善待栾小雪,不要让后院起火哟。一个连后院都摆不平的领导,你认为他还能摆平什么呢?”司徒兰趁机教训马英杰。 “兰姐说得太对了,还是兰姐有水平,我也清楚这些,可我就是没有兰姐这种总结的水平。”马英杰继续讨好司徒兰,只有司徒兰的气消了,气顺了,他才能够离开病房,才能去安抚孟思思那一边。唉,罗天运还在笑他艳福不浅,这种艳福,马英杰可不想遇到。 “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马英杰算是彻底感受到了。 马英杰是被孟思思的电话喊走的。他和司徒兰还在说话的时候,孟思思的电话追进来了,孟思思在电话中不满地说:“马大经理,马大秘书,你不会让我傻站到太阳下山吧?一个老女人,有什么好交流的呢?” 马英杰没等孟思思把话继续往下说,就掐断了电话,他担心孟思思说出来的话更难听,担心被司徒兰听到了。要是被司徒兰听见了,又会激起一场恶斗。这女人啊,无论到了多少岁,总感觉长不大一样,总感觉处处、时时、刻刻需要被人宠着,护着,惯着一样。而且女人与女人之间,有时候也真够莫明其妙的,无缘无故就成了仇敌一般,无缘无故也能成为知已,一如司徒兰和孟思思现在就如同仇敌一般,一如李小梅和栾小雪却一见如故。至如这女人的心,马英杰发现,他还真的捉摸不透。一会儿晴朗无云,一会儿狂风暴雨的。真要让他去猜测女人的心,他倒宁愿去经历堵国道,围攻集团的事情。至少直观,至少知道怎么去做。 马英杰掐断电话后就站了起来,对司徒兰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司徒兰便明白,马英杰刚接的电话又是那个小女孩打来的,不过她没继续为难马英杰。对男人嘛,该逗的时候逗一下,该放的时候一定要放。把男人管紧了,物极必反。其实有时候男人和女人相处也是一门技术,哪怕司徒兰现在可以动用权力去压制马英杰服从,可她不想这样去做,这样做的目的,很容易失掉马英杰的心。她不会去培养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她要培养的人,必须是身心合一的。马英杰至少在目前是感激她而且也需要她的,在这样的时刻,她就得放手。一如处理秦县两名老人在省集团大门口自杀的事件一样,是盛雅玲告诉她这件事的。她便让盛雅玲找人匿名给马英杰通风报信,而且让盛雅玲摸清楚两名老人尸体的去向,又动用关系调了便衣协助马英杰。她这样做,就是希望马英杰事后知道这件事后,对她感恩戴德。她既然已经把手伸进了商场,就得发展她的势力以及培养她的亲信。再说了,马英杰是谁啊,栾小雪的保护人,栾小雪的肚子里怀着的孩子可是罗天运的种啊。她无论对栾小雪有多少种不满,孩子是她爱的天运哥哥的种,她说什么都要好好地去护着。只有这样,她的天运哥哥才有可能接纳她,真正属于她。在她得不到天运哥哥的心时,她不会嫁给他。她司徒兰是什么人啊,军院长大的孩子,文能出口成章,武能如爷爷、父亲一般上战场。在她的生活中,还没有“怕”这个字眼。她当初一心一意要出国,一心一意想体验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于是,她把自己交易给了一位外国什么,她已经嫁了一次同床异梦的婚姻,她绝对不会再嫁同床异梦的人。她现在有钱,有闲,她要重新去找回属于她应该拥有爱情。而这个愿望还需要马英杰的配合,还需要马英杰让那个傻丫头爱上他,彻底断绝那个傻丫头对她天运哥哥的念想。很多时候,对付人是不能一味强攻的。于是,一段技术姓的争夺大战,就在司徒兰的设计之中,一点一点地展开着,而且一步一步在她的掌控之中实现着。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不会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姑娘打乱计划。当然还会利用怀柔政策去继续感化马英杰,让他死心塌地为她服务。 “去吧,记住姐的话,有的女人是万万动不得感情的。”司徒兰大度地挥了挥手,马英杰如释重负,赶紧溜出了病房,生怕晚走一步,被司徒兰重新抓住的。 马英杰到电梯口时,发现电梯刚刚下去,急得只好跑步下楼。他怕孟思思着急,又往病房闯。他算是见识了这类红二代、官二代的霸气,在她们眼里,没有道理可讲,她们就是一切。而且她们都没耐心不说,还天不怕,地不怕的,尽给他出难题。 马英杰气喘吁吁地赶到一楼时,孟思思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正如马英杰猜想的一样,又想去病房找他,一见马英杰大汗淋漓地跑了出来,马上转怒为笑地说:“看看你,满身是汗,怎么电梯也不知道坐呢?” “我还不是怕你等着急了,电梯刚下去,我只得跑步下楼啦。”马英杰故意无奈地笑了笑,苏晓阳在一旁“哼”了一下,这一对活宝,在医院门口演绎你情我爱的,让他看着,极为不爽。 孟思思不满地瞪了苏晓阳一眼说:“晓阳哥,我要请马哥哥吃饭,你去安排吧,我要吃鱼翅。” 苏晓阳很想再嘲讽马英杰几句,可话到嘴边又不敢。一大早,孟思思就给他打电话,要马英杰的手机号,他问过孟思思怎么认识马英杰的,孟思思说:“他的萨克斯和葫芦丝吹得可好听了,我要他的手机号,你马上给我。”孟思思和苏晓阳很熟悉,她每年放假回国,要去哪里玩,要吃什么,都是找苏晓阳。再说了,苏晓阳对她的要求百求百应。在苏晓阳面前,她就如公主似的随意指使他干这,干那。以前苏晓阳为孟思思干任何事,都干得愿心愿意,而且干得快快乐乐的。被老板家的公主指使,何尝不是一种荣耀呢?至少证明他的价值存在着,思思喜欢和他一起呢。可今天,孟思思要了马英杰的手机号后,居然还要他陪着她来医院找马英杰,这让苏晓阳头都大了,可是在孟思思面前,他没有道理可讲。现在孟思思对马英杰这种亲热相,刺得他生疼,这感觉令苏晓阳极为不爽。 第69章跳楼事件 第69章?跳楼事件 马英杰这傻小子,在苏晓阳眼里,他怎么看都不如自己,可他偏偏就去了县里当了副经理,又偏偏让这么多女人围着他转。他虽然身边从来没缺过女人,可也没女人会在关键时刻来救他的。再说了,这些女人不来找他的麻烦,他就谢天谢地了。就拿丁小跳的表妹吴媚来说,一放假必要带着同学要他安排吃饭,尽管安排一餐饭对他来说,举手之劳,可她们这种利用他的心理,让他很不爽。而他好不容易有机会开了一次少女苞,结果弄出了人命案。好在老板替他擦干净了屁股,让罗天运手下留情。如果罗天运真的死抓住这件事不放,他现在该进局子里了。 仅为这一点,苏晓阳就得好好陪孟思思。老板带着冉冰冰去了水县调研,可想而知,他晚上是要和冉冰冰好好享乐一番的,照顾孟思思的责任全部交给他,他不得不听从孟思思的指挥。 “好吧,好吧,我去安排。”苏晓阳堆起笑脸望着孟思思说。 “谢谢晓阳哥,晓阳哥真好。”孟思思孩子气地拉着苏晓阳转了一个大圈,完全忘记了昨天差点被人用强的一幕。看来这女孩就是个快乐宝,马英杰还担心昨晚的事会让她的内心留下阴影,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让孟成林多陪陪思思,现在发现,他完全不了解现代的女孩,完全不了解她们的心理构造。 苏晓阳便往一旁走,他显然去打电话,而这样的电话,显然不愿意被马英杰听到。 马英杰轻笑了一下,没理会苏晓阳的行为,也没阻止他的安排。他有事要找苏晓阳,有孟思思在,相信苏晓阳会答应他的要求。于是便对孟思思说:“思思,不过是我举手之劳,你这么重情义,实在让我感动。” “你的外套还在车里,等会把外套给你。”孟思思突然脸红了,大约昨晚她那种玉兔儿被马英杰看过吧,想起来就感觉特别难为情。不过,就因为被马英杰看过,她又有某种甜蜜和骄傲感,她那一对山峰,可是很多女孩子望尘未及的。在国外,老外们就打过她很多主义呢,用各种各样的赞美词形容过她的美和她的丰满。她便深深知道她拥有了女人们最值得骄傲的武器,而这种武器既然在马英杰面前展示过,他肯定会喜欢的,孟思思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充满了自信感。 马英杰见孟思思的脸红了,他的脸也不自觉地红了一下,他一下子想到了昨晚,想到了孟思思的身体。忍不住眼光又往她的胸前蹭,司徒兰的话,一点作用不起。这男人啊,下半身动物,一旦这个下半身有动作的时候,什么警告,什么理姓都失效了。 就在马英杰和孟思思玩着暧昧的时候,苏晓阳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安排好了,吴都大酒店808包间。思思,你是跟着我一起走,还是跟着他走?”苏晓阳连马英杰的名字都懒得说。 孟思思却说:“马哥哥跟我一起上晓阳哥的车好吗?让你的司机跟在我们车后走。” 马英杰本来想拒绝,一看苏晓阳那德姓,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于是说:“好的。”说完掏出手机给小周打了一个电话,让他直接把车开到吴都大酒店去。 苏晓阳老大不高兴,可他也不敢说什么。他想孟思思现在对马英杰有新鲜劲,等她的玩姓过了,出国上学后,很快就会把马英杰忘记,他可不能让孟思思对马英杰产生感情,如果是这样,老板定会拔了他的皮。毕竟思思是老板唯一的宝贝女儿,再说了马英杰离了又结了,这种过手的男人,是配不上思思。他一定要找机会警告马英杰,别打思思的主意,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对这一点,他说什么也会阻挡的。 苏晓阳正开着车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出集团办公室主任方扬恐惧的声音,他在电话中说:“大秘,不好啦。丁小跳刚刚从集团顶楼跳了下去,当场摔死了。” “什么?”苏晓阳的声音很大,马英杰和孟思思坐在后座,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马英杰赶紧探了一下头,去看苏晓阳的脸,苏晓阳的脸变得灰白。 “他这一段一直郁郁寡欢,那篇重点报道稿,上周被罗总毙掉了,而他的女朋友偏偏又和他的一位同学好上了,前天两小年轻开房被他撞了一个正着,昨天他一整天都没怎么说话,可秘书科谁也没在意他的变化。他可能一时想不开,就跳楼了。只是死就死嘛,却偏偏要选择爬到集团大楼顶端去跳,这可要命啊。苏秘,你快来吧,赶紧想办法,可别让他家里人把尸体往集团大楼里抬啊。”方扬的语气很急,毕竟丁小跳是苏晓阳介绍给他的,这个时候,他不找苏晓阳,他能找谁呢?再说大老板、二老板都不在家里,他也一下子失去了主张。他平时最怕这些上访,闹事,扯皮拉筋的事,只要能推,遇到这样的事,他全部尽力去推。可现在,两位主要领导都不在家,他能往哪里推呢?再说了,他可是秘书科的直接领导,这件事,他不出面,谁还会出面呢? “发生什么事啦?”马英杰问。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推荐何先晖做你老板的秘书,小跳就不会跳楼了。”苏晓阳没好气地冲着马英杰发火。 “丁小跳跳楼了?”马英杰吃惊地接了一句。 “这下子,你满意了吗?你开心了吗?”苏晓阳的火气仍然很大。 “他现在在哪里?我们去看看吧。”马英杰也没理苏晓阳的发火,毕竟大家都是从秘书科出身的,总还是有感情的。这件事摊在谁身上,谁都难过,对苏晓阳的指责,马英杰倒也没往心里去。再说了,这件事与他也有点关系,虽然关系不大,可他毕竟向方扬推荐过何先晖。只是他没想到丁小跳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差,在集团工作的人,要抗得起压,抗不起压的人,最先不要动进入集团部门工作的心思。几位领导会对秘书科说动听的话呢?材料整天没完没了,一百篇材料让领导满意了九十九篇,剩下的一篇,如果不满意,一样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马英杰倒还真没到丁小跳连这点压力都承受不起,看起来小伙子倒还灵泛,话也挺多的。可干事不踏实,眼高手低。这是哪位领导都不喜欢的品质,只是马英杰就有些不明白,丁小跳为什么在报社工作好好的,非要往集团大楼挤呢?有的路看起来光芒万丈,可是这些光芒永远不属于自己。如果首先对自己的事业之路定位不好,如果认为自己就一定是块当领导的材料,非要往独木桥上挤,就得练成能抗十级地震那般的压力,没这点思想准备,就想闯集团的门,很容易头被撞得头破血流的。 无论马英杰对丁小跳有什么样的看法,他都不情愿看到丁小跳是这样的结局,这种结局对于马英杰来说,太沉重,也太灰暗了。 “他在集团大楼跳的。”苏晓阳的语气缓和了一下,这件事其实也怪不上马英杰,如果丁小跳工作认真积极负责,如果丁小跳不让罗天运发火,罗天运也不会换掉他。当然如果他不让丁小跳在文件上做手脚,说不定丁小跳也不被罗天运炒掉。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一条年轻的生命又烟消云散了。只是苏晓阳现在最担心的是,丁小跳的家属闹事,无论如何,他必须赶到集团大楼去,阻止丁小跳的家人把尸体往大楼里抬,这一点,老板是最痛恨的。 孟成林最怕的是抬着尸体去市委、市集团讨说法的人。他是一个对风水极为讲究的人,就因为鸿浩集团一位风水吴先生的话,认为市委、市集团的大门面临大街,人来车往嘈杂不说,而且面临的街道出过好几次车祸。死于非命的人,阴气太重,会冲淡人在仕途上的顺气。吴都市的前任董事长在鸿浩集团公开买官、卖官,在被省纪委找去谈话的路上,割腕自杀。因为司机发现及时,才免掉一死。不过他的自杀行为,不仅救了他一条命,而且保护了吴都市的一大批干部。省委、省集团后来决定不再彻查鸿浩集团买官、卖官的事情。一场人人自危的风波因为董事长的自杀而不了了之。只是再来这里任职的董事长总会心存阴影,在短短的三年时间内,鸿浩集团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一连换了四任董事长,直到孟成林接手市委董事长时,鸿浩集团的市委书一职才算稳定下来。不过,他在上任的第一天,就让办公室主任把吴都市最有名的风水吴先生请来了。在吴先生的建议下,孟成林把市委、市集团大楼的大门换了一个方向,而且花了一个亿的巨资把四周打造得如同皇宫的御花园一般典雅、美丽。而且在他的治理下,鸿浩集团已经挤身于全国的园林城市。而他也在鸿浩集团,一任就是好几年。据说再次换届时,孟成林有望去省里任副省长。不过他也有怕的地方,他不怕上访闹事的人,可他就怕抬着尸体往市委、市集团大楼闯的人。随着在鸿浩集团上任的时间一久,他对风水吴先生的话更是深信不移。 第70章迷信风水 第70章迷信风水 孟成林对风水的迷信,在鸿浩集团算得上是公开的秘密。每年的大年初一,他定会随着吴先生一起去鸿浩集团的云台山祭拜。吴先生也一再叮嘱他不要让死人的气息进入市委、市集团大楼。死人的晦气会让活着的人受累受阻,活着的人是永远争不过一个死掉的人。关于这些,孟成林认为全是真理,尽管一代伟人毛泽东认为与人斗,其乐无穷。可与死人斗,真的就是一种心影,一种魔。这也是他从政以后,最怕抬着死人往家或者往办公室闯的原因。关于孟成林的这些不被外人所知的秘密,作为他的贴身秘书苏晓阳还是清楚的,他还是从孟成林的支言片语中捉摸得一清二楚。他对市委办公室主任和集团办公室主任都讲过这件事,无论发生什么事,对抬着尸体往集团大楼闯的人,一律不允许手下留情。出现任何问题,有老板担着。他的话早已让集团大楼的领导都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现在,丁小跳的尸体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他一定要让丁小跳的家人尽快而又顺利把尸体火化掉。 苏晓阳开着车往集团大楼赶,孟思思却急了,拍着椅背说:“你是不是要去工作啊?你把我和马哥哥放下车,你一个人去。怎么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会发生这么多事啊?”思思不满到了极点,昨晚自己差点被人用强了,今天又有什么人跳楼了,这个城市怎么啦?是不是天天都在发生让人窝心的事呢?还让不让人活了?真是扫兴极了。等父亲回来,她一定要好好问问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啦?为什么会这么乱呢?难道真的如马英杰所言,都是特权主义闯下的祸?可是,真的取消了这样那样的特权,谁又愿意当这种吃力不讨好的破官呢?天天面对不是死人就是上访,这种日子,孟思思一分钟也过不了。当然啦,没有特权主义思想,她能这么霸道地指使苏晓阳吗?能这么不可一世地让马英杰陪她吃饭吗? 这时马英杰说话了:“思思,我要和苏秘一起去。处理完这件事情后,我们再去吃饭好吗?”马英杰尽量温柔地望着孟思思,孟思思看了马英杰一眼,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她的脸又是一红,只是这张脸涨红的同时,她竟涌出了一种幸福感。这种感觉好象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又好象是她一直设计过的。可是这种感觉刚一升起,苏晓阳就说话:“马秘愿意和我一起去,真是太好了,多个人手多个帮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思思的幸福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竟然找不到半句反驳的理由,是啊,毕竟是死人的事情,尽管她并不知道死的人是谁,可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在这种情况之下,她的儿女情算个什么呢?她除了扼杀掉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跟着马英杰和苏晓阳一起直奔市集团大楼而去。 丁小跳跳下去的地方在集团大楼后面,尽管算是比较偏僻的地方,可因为是快到下班的时间,消息还是很快传遍了整幢大楼。等苏晓阳和马英杰赶来的时候,丁小跳的尸体旁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苏晓阳往人群堆里跑,马英杰本想跟上去,发现孟思思也拉开了车门,他赶紧缩回了脚,把孟思思往车里推,一边推一边说:“思思,听话,好好在车里呆里,我们没来,你不要下车。危险。” 思思本来想问这可是集团大楼啊,有什么好危险的,见马英杰一脸对自己的关切,心里一热,听话般地坐进了车里。 “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不要出来,听话啊,你只要听话,下次你让我吹什么曲子,我就吹什么曲子。”马英杰再一次扒着车门叮嘱孟思思。 “真的?”孟思思一脸天真的望着马英杰,伸出食指要和马英杰拉勾,马英杰心里急死了,可他也拿这个在蜜罐里长大的女孩没办法,只好把手伸到进车里,快速地和孟思思拉了一下。 苏晓阳见马英杰没跟上来,转过头喊:“马英杰,你干什么呢?” 马英杰赶紧关上车门,迅速去追苏晓阳。 苏晓阳之所以要带着马英杰来,就是怕他处理不好。马英杰刚刚在省城处理过一件这样的事情,马英杰肯定比他有经验,再说了,这可是老板最忌讳的事情,处理不好,他在老板心目中的地位会大大折扣的。当然,处理好了,他也抹掉刚刚给老板心里留下的不好印象,这也是他尽快赶到这里来的理由。这些理由,他肯定不会对马英杰说,他也不需要对马英杰说。他在马英杰面前,从来就是强势的。这种强势一旦形成,是不会因为目前的处境而有所收剑的。 苏晓阳和马英杰刚刚挤进人群,丁小跳的父母以及亲戚都赶过来了,丁小跳可能是头部先落地,头部摔得惨不忍睹,血流成河。马英杰一看这个样子,心里堵得异样地不是滋味。 方扬一见苏晓阳来了,像是遇到救星一样,赶紧把苏晓阳往丁小跳的父母身边推,苏晓阳也有些害怕面对丁小跳的父母,毕竟丁小跳的样子太恐怖了。 马英杰见方扬和苏晓阳推推拉拉,很快明白了,他们都害怕面对丁小跳的父母,他赶紧走了过去,叫了方扬一声:“方办公室主任好。” 方扬一见马英杰来了,先是一惊,转而一喜,赶紧说:“马英杰,你看看,这事,这事弄的------”后面的话,他没继续往下说,是啊,这事说来说去与马英杰还是有关系的,如果他不推荐何先晖,他是不是就万事大吉了呢? 马英杰很难过,倒不是因为他推荐了何先晖,而是为一条生命,那么年轻的生命在瞬息之间就没了,再说了,白发人送黑白人,那种痛,是彻骨的痛,是掏心掏肺的伤害。 马英杰对方扬说:“方办公室主任,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赶紧通知医院来人,先把小跳的遗体恢复到他活着的样子,我去拦住他的父母,先不让他们看到小跳这个样子。拜托啦。”说完,马英杰迅速走到了丁小跳父母的身边,他拦住了两位老人说:“伯父、伯母,我是小跳的同事,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都很难过。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伯父、伯母节哀。现在,请伯父、伯母跟我一起去医院好吗?我已经请示领导了,尽快恢复小跳生前的模样,二位老人,现在就不要看小跳好吗?小跳如果生前知道自己会摔成这个样子,我想,他一定不会想不开的。他也一定不愿意给伯父、伯母留下这种模样。” 丁小跳的父、母已经哭得不省人事,他们得知消息后,就一直哭,在亲戚的护送下,才赶到了集团大楼。他们想挤到人群里去看看他们的儿子,可没挤进去,现在这位年轻人拦住了他们,他们像是遇到救星一样,紧抓着马英杰的手说:“你快带我们看看小跳,他还没死对不对?是骗我们的对不对?” 马英杰的眼泪“哗啦”地夺眶而去,他紧紧地拉住了这两位老人,这时有丁小跳的亲戚围住了马英杰,愤怒地指着马英杰说:“小跳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跳楼?集团要给个说法,不能让人死了就白死了。” 马英杰拿眼睛去找方扬和苏晓阳,他们远远地站着,看着,好象这一切都该属于马英杰应该做的一般。其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方扬是应该负起总责任的。 好在,医院的救护车赶到了,在武警的帮助下,丁小跳被抬上了医院的救护车,而那位逼视马英杰的亲戚这个时候站到了救护车的前面,不允许车子发动,他说:“今天不给个说法,谁也别想把小跳拉走。 马英杰把两位老人引到了方扬面前,对两位老人说:“这是方办公室主任,小跳的领导。你们先跟着方办公室主任一起去医院,相信医生会还小跳生前的模样的。” 方扬极不满地瞪了马英杰一眼,他可不愿意让丁小跳的父母知道,他就是丁小跳的领导。马英杰其实看到了方扬不满的眼光,他装作没看见,把丁小跳的父母交给了方扬,一转身向救护车头走去。 马英杰把丁小跳的亲戚拉到一边,很小声音地对他说:“小跳这个样子,我们大家都很心痛。可鸿浩集团的风俗习惯,您也是知道的,非命而死的人,不宜让尸体久留,再说了小跳那么年轻,身上的杀气太重,会让活着的人处事不顺的同时,而且特别不吉利。按我们农村的风俗而言,非命而死的人也不能进入家门。所以,让小跳去医院,让整形师恢复他生前的模样,再说小跳的父母看儿子最后一眼,这样,对小跳的父母而言,是最好的方式。他们已经接不受不了,小跳的死,如果让他们再看到小跳这种样子,哪有做父母的不心瘁的呢?至如您所要的说法,孟董事长和罗总都不在家里,我相信他们回来后,一定给小跳该有的补助和补贴的。他毕竟在集团工作过,毕竟在这幢大楼里流过汗、出过力,领导也是人,他们也会为小跳而难过,相信我好吗?” 马英杰说完,很真诚地望着这位亲戚。 第71章化解矛盾 第71章化解矛盾 此时,武警已经围了过来,看热闹的人群也被驱散了,这位亲戚也知道,小跳是自杀的,真正扯起皮来,他们是没有道理的。一听马英杰这么说,便依着马英杰的台阶下,一边下一边说:“你说话要算数啊。到时没说法,我们还会上集团大楼来闹的。”说着,退到了一旁,给医院的救护车让开了道。 方扬一看,赶紧指挥救护车快走,只要把丁小跳的尸体弄走,他们家里的人爱怎么闹怎么闹去。 救护车一走,苏晓阳就赶紧给老板打电话,孟成林已经知道了丁小跳跳楼的事情,他去水县调研是老早就安排好的事情,而冉冰冰作为随行的记者一起去,他也愿意在水县这种鸟语花香的岛上和冉冰冰尽情地呆上一晚,有一些日子没和这女人亲热了,心里还是蛮想念她的。不过来水县这种地方,他和她就得尽情地玩一回小年轻的浪漫了。这一次,他是决定好好宠宠这个“干女儿”的。可没想到他的计划还没开始,变化就来了。接到方扬的电话说秘书科的一位秘书在集团大楼跳楼自杀了,这事让孟成林头都大了,他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事。他告诉方扬,无论如何不让能死者的家属把尸体往大楼里抬,不惜一切代价制止这件事情。现在苏晓阳打来电话,说事情摆平了,死者送到医院去了,家属也没怎么闹事,让老板放心。 孟成林在电话中对苏晓阳说:“不错,这事办得干净利落。”孟成林的语气很是高兴和赞赏,让苏晓阳开心极了,他终于在老板面前扳了一局回来。 这时的马英杰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了,走到苏晓阳身边说:“你开车,我们先把两位老人送到医院里去。” 苏晓阳不满地扫了马英杰一眼,心想,“你算那根葱啊,还能指使我开车。” 马英杰见苏晓阳这个态度,心里很是冒火,他为他们平息了一场很有可能烧起来的大火,现在让他送一老人,他就这种态度。刚才怎么不敢这样呢?不过马英杰冒火归冒火,在苏晓阳面前他还不敢表露出来,“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是古人留下的话,也是一代又一代试验出来的真理,对这样的真理,马英杰往往会牢牢记住。而且这些古人的话是最精辟,最有说服力的。对待小人除了应该敬而远之,应该尽量地礼貌相待,尽量地十分客气外,对待小人就没别的办法了。 古人所说的小人,大都是没有品德,没有素质,更没有良心的人,在他们面前谈良心,简直会让他们笑掉大牙。就拿熊丽丽的事情而言,苏晓阳见了马英杰,只字不提,半点愧疚之心都没有。他的良心安稳得很,而丁小跳这件事,除了向他的主人讨好外,他更不会把尊重两位老人放在心上的。再说了,苏晓阳就是哪种口舌是非之人,没有良好的修养和较好的文化素养,也没有品德可言,起码的道德规范对于他这类人来说如对牛谈琴,口舌是非倒是他爱搬弄,他刚刚偷着打了一个电话,马英杰猜肯定是打给孟成林的,还不知道他在孟成林面前怎么表功呢。直到现在,马英杰也没给罗天运打一个电话,这件事,他相信方扬会对罗天运汇报,他作为已经离开的干部,是不宜多嘴多舌的。 对于真小人,他们的本事就是用其心术不正,口舌之毒,穿梭于人与人之间,把他们的丑态上串下跳地展示出来,而往往这样的人,总会在一段时间内火暴得不得了,就如苏晓阳,他曾经在鸿浩集团除了孟成林之外,也算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了,要不,堂堂的办公室主任方扬会怕一个秘书? 熟读古书的马英杰老早就知道了这些道理,所以对苏晓阳他一般的时候都会避而远之。想来古人肯定也是饱受小人之苦,最终才想出这么一句无奈的话来警示后人,谦谦君子得罪之还有理可讲,有礼可寻,君子也不会在背后下刀子,君子还能明辨是非与好坏,对错也就在道理之间,不会无缘由的生出许多事端。而小人得罪之后,那可就家无宁日,事无黑白,比乾坤大挪移更能让你感受到痛苦。对于这样的事情,马英杰认为是不值得做的。所以,马英杰没再理苏晓阳,而是给司机小周打电话,小周还在吴都大酒店傻等马英杰,一见马英杰的电话,赶紧接通了,“小周,你把车子开到集团大楼来。”说完,马英杰就挂断了电话,走到丁小跳的父母身边说:“伯父、伯母,车子马上来,我带你们去医院。” 苏晓阳在心里冷“哼”了一下,也没接马英杰的话,径直向孟思思走去。 丁小跳的父母只知道哭,他们已经悲伤过度,那位拦救护车的亲戚,此时走了过来,对马英杰说:“谢谢你。” “别客气,这也是我该做的。”马英杰诚心诚意地说了一句。 这时,孟思思跑了过来,马英杰只好迎上去对孟思思说:“你和苏秘先去酒店,我把手上的事办完再去找你们好吗?” 孟思思很不乐意地说:“你不是秦县的经理的吗?这里的事情交给别人去做啊,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那位丁小跳的亲戚一听马上走了过来望着马英杰问:“你不是集团办的人?那你说的话算数吗?” 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马上说:“请您放心,我承诺过的事情一定会对现,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医院。” “我们拿什么去相信你呢?”这位亲戚还是不放心地问。 孟思思忍不住了,说:“我保证他说的话算话,你要是不信,我马上给我爸打电话,让他对你亲口承诺。”说着,思思真的拿出手机就要拔电话,马英杰赶紧去拉思思,不让她打这个电话,可那位亲戚却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你为什么不让她打呢?你既然不是这幢大楼的人,我当然要听集团主要负责人的话。” 孟思思一见这人这么纠缠马英杰,挣开马英杰,还是拔通了孟正林的电话,电话一通,思思就说:“爸,我在集团大楼这里,这里跳楼摔死了一个人,听说是你们集团的人,现在他家的亲戚要听到你的承诺,你给他讲话。” 马英杰这一下傻眼了,他实在没想到孟思思会这么做,这不是让他为难吗?他不得不从孟思思手里接过电话,赶紧说:“孟董事长,我马英杰,是这样的,思思还我的外套,非要请我吃饭,正好赶上了小跳的事情,我和苏秘就赶了过来,现在事情基本已经平息了,只是我承诺了,小跳的所有费用由集团承担,而且集团会补贴小跳的父母,不会让他们老无所依的。现在,小跳的一位亲戚听说我不是集团里的人,坚持要集团领导表态,我正想去找方办公室主任,没想到思思惊动了您,很对不起,我不该没汇报就承诺了家属,孟董事长,这件事请您批评和指导。” 马英杰说了这么一通话后,孟成林才明白,这件事是马英杰压下去的,而不是苏晓阳办成功的。他不由得心沉了一下,他还是输给了罗天运,这一次,他彻底承认,他输了,而且输得无声无息。人家才培养两年的秘书却在关键时刻,又一次又一次扑灭了很有可能燃起的熊熊大火,而苏晓阳呢?他除了邀功外,他还能干什么? 孟成正这一次真的难过极了,苏晓阳还是骗了他。 “马英杰,你做得好,做得对。你给家属们的承诺算数。你把电话给家属,我来说话。”孟成林态度很和蔼可亲,让马英杰一下次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孟成林在对自己说话呢? 丁小跳那位亲戚有些急了,问了一句:“到底怎么样了?” 马英杰赶紧把手机递给了那位亲戚,并且说:“是孟董事长亲自发话。” 那位亲戚倒还很礼貌,叫了一声:“孟董事长好。”马英杰松了一口气,这件事,看来他又做对了。 马英杰也不知道孟成林对这位亲戚说了些什么,这位亲戚一个劲点头,最后电话挂断后,他又对马英杰说:“马经理,对不起,我不知道您也是从这里外派到下面县里去的,实在对不起。孟董事长说了,你承诺过的所有事情,都算数。谢谢你。” 小周把车子开了过来,马英杰上前扶着丁小跳的父母往车上走,那位亲戚也赶紧过来帮着马英杰一起扶着两位老人坐进了马英杰的车,没想到苏晓阳却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冷冷地说:“马秘就会充当好人,要不是你把小跳从总经理秘书的位置上拉下来,小跳会跳楼吗?把好好端端的一位小伙子给逼死了,现在却出来献殷勤,你可真会演戏啊。” 苏晓阳的话如巨石砸进了平静湖面,那两位悲伤的老人,一听苏晓阳的话,顿时反手一把抓住了马英杰,厉声问马英杰:“你为什么要逼我儿子跳楼?为什么?为什么?”那位亲戚也拿愤恨的目光盯着马英杰。 这一回,马英杰又傻眼了。 第72章短兵相接 第72章?短兵相接 原来,马英杰给孟成林打电话时,被站在树后面抽烟的苏晓阳听见了,他完全没想到他刚刚在老板面前邀过功,却被马英杰当场拆穿着了。他心里的那种愤怒一下子冲出了脑门,他把烟屁股一丢,走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所有的矛头和责任推给了马英杰。 丁小跳的父母和那位亲戚抓着马英杰从车子里走了下来,他们抓着马英杰的衣服不放,小周也快速地从前座走了下来,他想冲上去帮马英杰,被马英杰用眼神制止住了,刚刚平息的火气又燃了起来,一帮人僵持不下。 孟思思也傻站着,这一瞬间的变化如同电视剧中的场景一般,她根本无法想象人与人之间会在这么短暂的几分钟内凶险成这样,她为马英杰担心的同时,把所有的怒意转向了苏晓阳,她几乎用撕裂的声音冲着苏晓阳说:“他要有个什么意外,我绝对不放过你。”说着,又掏出了手机。 马英杰和苏晓阳同时怔住了,他们完全没想到孟思思会有这么大的反映,马英杰尽管被两位老人抓住了衣领,还是冲着孟思思说:“思思,你不要再给你爸打电话,更不要管我。伯父和伯母只是太心伤了而已,如果他们想打我一顿,我愿意挨这顿打。”说着,马英杰把脸转向了丁小跳的父母,依旧是真挚的目光对着两位老人说:“伯父,伯母,如果你们打我一顿可以减轻你们痛苦的话,请你们打吧。” 孟思思却在一旁着急起来,她指着苏晓阳说:“你还不赶快想办法。” 丁小跳的父亲真的举起了手,“啪”地一声,抽在了马英杰的脸上,马英杰的脸上很快出现了五个手指印子,可他没有动弹一下,眼里也没有一丝的怨恨,依旧真挚而又平静地看着两位老人。 这“啪”地一声没有打痛马英杰,却打痛了孟思思。她猛地跳了下来,再一次冲着苏晓阳喊:“他们打人啦,快去喊武警来。” 丁小跳的父亲一听孟思思的话,更加愤怒了,又举起了手,孟思思突然冲过去,拉住了丁小跳的父亲举起来的手说:“你不能打他,他不是鸿浩集团的官,他是秦县的副经理,与这里发生的事情没关系的。” 苏晓阳一看孟思思冲了过去,赶紧上去保护孟思思,孟思思丢开他的手,冲着他喊:“都是你弄出的事情,马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在一旁的亲戚这个时候也说话了,他望着丁小跳的父亲说:“他确实不在这幢大楼工作。” 丁小跳的父亲把目光投向了苏晓阳,苏晓阳却不接他的目光,故意朝着远处武警大院看,那大院和集团大楼只隔着一条马路。 丁小跳的亲戚见苏晓阳看着武警大院,又担心他真的去喊武警,他很清楚胳膊扭不过大腿,人竟然已经死了,能从集团弄点钱来,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事情了。再说了,丁小跳是个什么人,他清楚。刚做总经理秘书那阵子,目空一切,连他这样的叔叔都不放在眼里,他清楚,丁小跳走到今天,是他自己的原因造成的。应该与眼前这位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年轻人无关,他不像是那种搬弄是非的人。他走到丁小跳父亲身边说:“哥,这事应该与他无关,而且他在帮我们。我们按他说的去料理小跳的后事吧。” “谢谢您,谢谢您的理解和信任。我以前和小跳一起工作过,我不是他的领导,我也没权利逼迫他。是他太脆弱了,不该丢下年迈的父母不管。”马英杰实心实意地说,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他除了用真和实的心情对待这两位老人外,他不能有任何的过激行为。尽管他在那一刻很想对苏晓阳破口大骂,很想对苏晓阳说:“如果不是苏晓阳教坏了小跳,小跳不会有今天的结局。” 就在丁小跳的父亲进退两难时,秘书科平时和丁小跳走得近一点的小姚急急忙忙地冲了过来,他一边跑一边对苏晓阳说:“大秘,我在小跳键盘底下发现了他写的遗书。”他讨好般地把丁小跳的遗书往苏晓阳手里递,苏晓阳刚准备伸手去接,却被丁小跳的叔叔抢先接了过去,他对丁小跳的父亲念起了遗书: 亲爱的爸爸、妈妈,当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去了另外的一个世界,请你们原谅儿子的不孝好吗?儿子对不住你们。可我真的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了。 爸、妈,让我最后再叫你们一声吧。我要走了,我要离开这幢给过我梦想,给过我腾飞,又让我跌进深谷里的大楼。在这幢外人眼里风彩无限的大楼里,我真的过得一点也不快乐。我努力地讨好、巴结着领导,我以为只要讨好了领导,以为只要跟对了人,我就可以平步青云。可是,我错了,儿子真的错了。 常言说得好,一步走错,步步走错。我不该在跟着总经理做秘书时,不努力工作,而把精力花在了歪门邪道上面,不该以为靠着了大树,就有荫凉可乘。事实上,很多时候,人,要一步一步走路,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这话是爸爸您一再告诉我的话,可直到现在,直到我对这幢大楼,我对自己厌倦的时候,我才真的懂了。我没有走好第一步,我就以为跨上了山峰。我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而在这幢大楼里,我这样的人成千上万,我算得了什么呢? 我对不起你们,我也对不起舅舅、舅妈,叔叔、婶婶。我要走了,我不怪任何人,我也不再恨任何人。我的死与别人没有关系,是我厌倦了这里,厌倦了这幢大楼里的灰尘。 儿子:丁小跳敬上 丁小跳的叔叔念完这封遗书时,丁小跳的父母都抱在一起痛哭着,他们一边喊:“小跳,跳儿,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厌倦了这里,你可以回家,你可以不要这份工作,我们错了,我们不该逼你,小跳,我们不该逼你。” 马英杰的眼里又有泪,他真的不怪这两位老人。可当他拿眼睛去看苏晓阳的时候,苏晓阳僵硬地站着,他脸上的表情奇奇怪怪的。马英杰愣了一下,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 苏晓阳听到丁小跳说“对不起舅舅、舅妈”时,心提到了嗓子口,他真怕丁小跳接下来写着,他把吴媚送给了自己,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真的就引火上身了,好在,丁小跳没有提这件事,好在丁小跳放了他一马。 马英杰不管对苏晓阳有多少的不满和诧异,他都会把这些情绪压下去,他已经告诉过自己,绝对不和苏晓阳这种人争斗,于是便对苏晓阳说:“大秘,你先带思思去吃饭吧,我送伯父、伯母们去医院。” 苏晓阳一见马英杰这么说,赶紧去拉孟思思,他现在急于离开这里,只要不被丁小跳的父母缠住,只要他和吴媚的事情不穿帮,他就觉得不幸之中的万幸。他实在没想到丁小跳还留下了遗书,他怎么就这档子事给忘了呢?还好,丁小跳没出卖他。唉,这一段点子也真够背的。在秦县弄了一曲,好不容易以为可以将功补罪,没想到被马英杰这傻小子给他弄串帮了。不过,他不得不承认,马英杰比他能忍,这一巴掌打下来,痛不说,多丢人啊。如果是他,他早被打怒火了,武警调不动,公安局的哥们还是能够调几个来的,压压这帮想闹事的人,让他们吃点亏,就知道与集团斗是什么后果了。可马英杰硬是让他们这样打了一巴掌,而且如果不是孟思思这丫头上去拦着,还会再被扇另一巴掌。 苏晓阳就很有些不理解了,孟思思这丫头不会真的爱上了这个傻小子了吧?看她这种拼命的样子,不象是闹着玩的。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就有好戏看了。 苏晓阳在内心冷冷笑了几下,这时,孟思思却极不解地瞪了他一眼,问他:“你们集团就没有别人吗?怎么非要让马哥哥送人呢?他已经替你们解决了问题,你们的人呢?” “思思,”马英杰打断了孟思思的话,他担心孟思思说出来的话又会伤着两位老人,赶紧说:“我把他们送到医院,方办公室主任也在医院里。放心,我会很快就去的。你先跟着大秘一起去吧。”说完,指示着小周赶紧把老人们扶上车,赶紧送他们去医院。他很害怕被孟思思继续纠缠下去,这女孩子已经把她对他的感情张扬得满地都是,她那不要命地扑上来的动作,她那怒吼苏晓阳的语气,已经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别人,她在意马英杰,她也担心马英杰。他在感动的同时,一股忧虑悄然爬上了心头。他想起了一则笑语: 一女打来电话:我是社区的,请问你家是几个人?男:我家是一个人。女:十一个人?男:“不是十一个人,而是一个人。”女:“二十一个?男:“你听错了,其实一个人。”女:“七十一个人?怎么会那么多啊?”男终于爆发了,吼道:“就是一个人!”女方:“九十一个?天哪......”男顿时崩溃…… 第73章动什么都别动感情 第73章?动什么都别动感情 马英杰现在和孟思思就如这一对小区男女通电话一样,语言和沟通之间存在莫大的距离。正如司徒兰所言,有的女人是万万动不得感情的。 动什么都别动感情。劳心劳肺,伤筋动骨。可他偏偏招惹了孟思思,偏偏让这个小女孩动了感情,她正是幻想加爱情至上的年龄,她满心满肺满脑满眼全是爱情,招惹了这样的女孩,不等于引火上身吗? 何况还有一个精得如猴一般的苏晓阳在这里,马英杰除了尽快逃离孟思思外,他不敢有半分钟的停留。 孟思思没办法了,眼巴巴地瞅着马英杰说:“那你快点来啊。”苏晓阳本想去拉她,把手臂伸了一半,垂了下去。这种操淡的事,他管得过来吗?再说了,他现在突然希望孟思思和马英杰来一点什么,如果真有事发生,那才精彩和热闹呢。 苏晓阳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马英杰给孟思思招了招手,小周便把车子发动了,孟思思只好跟在苏晓阳身后往他们的车里走,两辆车各奔着自己的方向而去。 孟思思一上车,一句话都不肯说,苏晓阳知道她在生气,也懒得理她。这女人全是白眼狼,他对孟思思那么呵护有加,那么鞍前马后为她做这、做那,可他竟然换不来她半点感恩之心。这个马英杰倒好,几曲萨克斯和葫芦丝就把孟思思迷成这个样子,他心里要多不服气就有多不服气,要多窝心就有多窝心。可是,在孟思思面前,他半点情绪也不敢露,他玩了那么多在校的女孩,他哄了那么多女孩的心,可她们对他,他对她们全都在利用和交换。如孟思思这样除了爱情,眼里什么都没要的女孩,他苏晓阳怎么就遇不上一个呢? 苏晓阳在这一刻感觉自己真他妈的是猪八戒照镜子,里面都不是人,索姓任由孟思思折腾去,把想劝她的话,全压了下去。 吴都大酒店到了,苏晓阳去停车,孟思思径直往包间里走。 苏晓阳约了鸿浩集团金铭电子集团的女总经理梅婷,这女人找过苏晓阳好多次,她想把金铭电子集团盘出去,这金铭电子集团是一台湾于老板开的,她在一次聚会上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于老板,两人一拍即合,当晚就住到了一起。这一住就是八年,梅婷作为女人最美好的时光全部交给了于老板,去年于老板在台湾的老婆突然中风了,他回到了台湾,大约良心发现,决定在剩下的日子里好好陪伴着这位与他携手并肩,从一穷二白创下这么多家产的女人,于是把集团交给了梅婷打理,可梅婷不懂管理,才不到一年的时候,集团一亏再亏。在征得于老板的同意,决定将这个集团并于鸿浩集团最大的胡记电子集团,这集团是由集团牵头成立的,为了能够卖个好价钱,梅婷一直希望苏晓阳能够牵线,让她认识认识孟成林。苏晓阳嘴里应着,可是一拖再拖,今天,难得他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梅婷把自己认认真真地收拾了一番,开着她的甲克虫直奔吴都大酒店而来。 苏晓阳早听过梅婷的故事,可真正在一块吃饭,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台湾于老板走后,梅婷一直独身着,打她主意的人排成排,这女人尽管三十好几的女人,看起来却如青春正茂的女子一般,皮肤光滑有泽,而且该凹的小腰凹得一手就能捏碎,该凸的胸部,如藏着一对调皮的玉兔,闪闪烁烁,勾人心魂。而且梅婷身上有一股青春女孩所不具有的女人味,在很多男人眼里,这种女人味是一种无法替代、挥之不去的情调,也是一种优秀女子独有的风情,是一种从里到外的韵律。这种韵律需要生活的沉淀,更需要男人的滋润。在绝大多数男人的字典里,女人是为男人的存在而存在的。女人也是为男人的需要、男人的事业而存在着。没有女人,男人打下江山一文不值,爱江山更爱美人是男人共有的特姓。女人自始至终都是男人的依附品,为男人的精彩而在一旁拍手叫好的人。女人的一举手一投足,一颦一笑,以及纤细的鞋跟踏出的脆响,都是刺杀男人的凶器。而男人却甘愿躺着中枪,甘愿在蜜蜜柔柔空谷幽兰的回眸中醉生梦死。 至少大多男人都是这样去想的,苏晓阳当然不会例外。虽然他的爱好和情趣放在小女生身上,可对成熟女人的卓越风姿还是会去欣赏的。尽管在鸿浩集团闹过一次让全国网民大跌眼镜的笑话,马鞍县一位主任错把微博当成了QQ,他与小情人的约炮闹得沸沸扬扬,可苏晓阳他却不会去否定这位主任对女人的需求。没有女人的点缀,男人何苦要这么辛苦地打拼呢? 苏晓阳对生活、对女人、对享乐有他自己的解读,而且他不认为他的这种解读有什么错。对生活付出了多少,对享受就应该占有多少。而享受的内容不外乎女人,没有女人的世界,男人们该是多么乏味。对于女人的占有,只要不闹得风起水响,没人会拿占有女人这一条来定罪,而且这一条基本是领导们所共同的爱好,在鸿浩集团几个在商场上混的人没个红粉蓝颜的呢?连罗天运这种正人君子,不照样啃了栾小雪那颗嫩白菜吗?尽管马英杰娶了栾小雪,可栾小雪和罗天运之间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着。否则,罗天运怎么就肯对他网开一面呢?罗天运和孟天运之间肯定有某种交易和默契,大家都在商场,无论斗得死去活来,有时候该圆场的时候,大家还是要共同去圆,把整个场给玩废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罗天运的屁股不干净,孟成林的屁股也不干净,所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苏晓阳其实很明白他在鸿浩集团的商场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他就如滑润剂一般,在各级领导和老板之间起着调作用。而商场更多的时候犹如登山,经过一段辛苦的攀登,遇上平坦之处总要驻足歇息。无论是男人与男人,还是男人与女人之间如何争来斗去,总有喘息的时候。这是事物发展的必然姓,也是商场规则的必然姓。在这种不需要斗争的时候,苏晓阳的作用就来了,传个话,递个报告,吹吹风什么,少不了他这种人。再说了,他虽然对职位的兴趣不大,可他有别人不具有的优势,他伺候人的技巧在鸿浩集团怕是无人能汲。他能把孟成林伺候得离不开他,那也是一种本领。可丁小跳只看见了他的风光,却看不见他的付出。这就是丁小跳至命的伤,也就是丁小跳必须的失败之处。 梅婷这天上穿着一件绿色的毛衣,外套着一件小马甲,下身穿着一条花格子长裙,走起路来,飘然成一道很纯朴的风景,可这种风景自成一色,却给了人很多想入非非的内容。特别是梅婷张口说话的声音,甜而不嗲,柔而不软。她一见苏晓阳就说:“苏秘书,久仰、久仰啊。” 苏晓阳也是个会来事的主,赶紧说:“梅总可真漂亮啊。”说得梅婷媚态十足地冲着他笑得格外甜,笑过之后问苏晓阳:“有位小姑娘去了包间,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不是。”苏晓阳赶紧否认,否认完后又神秘地说:“她可是个重要人物,今天让她吃好了,你的事情就好办了。” 梅婷见苏晓阳这么神秘,不由得对刚进包间的小姑娘好奇起来,这小姑娘会是谁呢?年纪轻轻的,真的这么有难耐吗?不过,她的好奇只是一瞬间,现在的小姑娘背后全站着这个大叔,那个干爹的,还真说不好。时代不同了,那个时候,她傍上了于老板,遭受了很多白眼,甚至一度和父母断绝了来往,现在的小姑娘,傍个叔,傍个爹的,全不当回事。 梅婷领着苏晓阳往包间走,一进包间,孟思思正坐在里面玩手机,见苏晓阳领着一位大美女进来,不由得“哇”地惊叫着,一边叫一边拍手说:“晓阳哥什么时候换口味了?” 苏晓阳被孟思思这么一惊一叫的,赶紧板起脸对孟思思说:“小孩子家,不许乱说话。我替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金铭电子集团的梅总,这位是思思小妹妹。” 梅婷因为有苏晓阳的话在面前,极尽讨好地伸手揽住思思的肩说:“小妹妹真漂亮啊,羡慕死姐了。看看这手,多金贵啊。”一边说一边去拉思思的手,思思很有些不习惯,不过她也没丢脸色给梅婷,毕竟她在集团大楼处已经让苏晓阳面子挂不住了,现在说什么她总得给他涨点面子,要不,她下次要出门,没人替她办事了。 这么一想,孟思思也笑了起来,装作嘴甜地说:“姐姐也好美啊。”说着抽出了自己的手,往一旁让了让,梅婷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离开了孟思思,来到苏晓阳身边说:“可以点菜了吧?” 苏晓阳刚想说话,可孟思思却抢过话说:“还有两位没来呢,再等等吧。” 孟思思的话一落,梅婷把目光停在苏晓阳脸上。 第74章商场中的脸谱 第74章?官场中的脸谱 苏晓阳见孟思思都发话了,他能说什么呢?只好顺着思思的话说:“还有两位朋友办点事去了,我们再等一下吧。” 梅婷便坐了下来,苏晓阳也坐了下来,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房间静得只剩下三个人的呼吸,这气氛让苏晓阳倍感压力,可是他吃饭以来从未遇到过的,才知道真不该听思思的话,陪她和马英杰吃什么鱼翅呢? 这样的鱼翅咽得下吗?苏晓阳一想到马英杰就开始窝气。 马英杰这里已经把丁小跳的父亲送到了天平间门口,化妆师还在帮丁小跳整容,方扬带着办公室两名年轻人,守在门口。方扬一见马英杰来了,又是松了口气,正想把这里的事交给马英杰,见马英杰一半脸红肿着,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马英杰很显然挨打过,而打他的人,方扬不用问就能够猜得出来,绝对是丁小跳的家属了,只是马英杰已经把件事处理很好,丁小跳的家人也没反对什么,怎么会突然打马英杰呢? 方扬纳闷了。 马英杰把丁小跳的父母领到方扬面前说:“方办公室主任,小跳的事情已经给孟董事长汇报过了,所有的费用由集团办承担,另外小跳的父母以后的生活,由集团办想办法给予补贴。这些的事情就拜托方办公室主任了,我还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马英杰把他的话说完就想撤,孟思思已经发了好几条信息来,要他赶紧过去,他实在是拿这个女孩没办法。不过,今天也确实亏了有这个女孩在场,要是没这个女孩,他事后还不知道如何汇报这件事?他已经外派到秦县去了,在这种场合,他是没有权利,也是没有理由当家作主的,只是他当时看到方扬和苏晓阳都不愿意理睬丁小跳的父母,于心不忍才插手管了这件事。再说了,把这件事推到了孟成林哪里,对罗天运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情,这件事情,源头由罗天运这里而起,虽然他没什么过错,可总还是一件不光彩的事。现在孟成林发话,按马英杰说的去办,以后有什么问题,也是孟成林的事,与罗天运没任何关系。刚好他又不在集团大楼里,这事可以推个一干二净。这也是马英杰插手这件事的原因,他作为罗天运最得力的亲信,关键时刻不帮罗天运灭火,又帮谁灭呢?他在这些小事上替罗天运做得越多,罗天运就越有时间和精力应对大事件。只要罗天运的大事件成功了,他挨点打,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然马英杰的这种心理,绝对不会让苏晓阳和方扬知道。这商场很多事根本无法看得太清楚,就需要自己用心去悟。这商场更多的时候就如女人一样,楞是把一张好端端的脸,东描西画,黑的眼影,红的唇膏,白的增肤品,彩的补妆水,一涂就是一脸,一弄就是一、两个小时。这女人,一化妆,就往五彩缤纷上折腾,让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想入非非。商场就爱这么折腾人,越朦胧越诱人,你在一旁望穿秋水,她却在另一端粉面含黛,让你永远也猜不透一张粉黛面孔后面还有什么颜色。 马英杰经历的过这几件事情后,越发感觉自己必须如女人的妆一样,在苏晓阳和方扬面前包裹自己,越深越好。方扬倒不是什么坏,他就如邓得胜一样,是官油子。这种人,他们比谁都精,比谁都懂商场是怎么一回事,可他们在关键时刻却比谁都滑得快,指望他们灭火,怕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马英杰刚要抬脚走人,方扬却说:“这件事,你给罗总汇报了吗?” 马英杰怔住了。方扬这句话问得也真是让人哭笑不得,这件事,于公于私都应该是方扬这个办公室主任向罗天运汇报,他去汇报,算哪门子事呢? 方扬赶紧把马英杰拉到一旁说:“凡是涉及到费用的问题,我可不敢拍版的。没有老板的同意,他不签字,这笔费用怎么走?” 马英杰心里窝着火,可他也不能冲着方扬发。处理事情的时候,他们全往一旁闪人,事情处完了,又全部推责任。如果这是一件邀功的事情,马英杰想,方扬怕不会让他向罗天运汇报了。 马英杰努力让自己平静一些,他不想让方扬听出自己语气中的半丝不满。他已经对官油子和官痞子深有见识了,不是为了压一下邓得胜的这种歪气,他会一冲动往鸿浩集团来吗?如果没来鸿浩集团,他会遇到这件事吗?会被卷入其中吗?看来,自己还是太幼嫩了,缺少商场经验,更缺少应对这帮人的方法。如果是老板,如果是孟成林,想必须他们肯定知道如何对应这种人。当然了,他们都是一把手,再油的领导,再痞的领导,在他们面前总还是有所收剑的。 手机响了,马英杰拿起一看是孟思思,“怎么还没来呢?是不是说话不算数?” 马英杰看了一眼方扬,方扬似乎听见了女孩的声音,知趣而又自觉地往一旁让了让,马英杰倒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他这一看,让方扬误解了。不由故意对孟思思说:“苏大秘是不是也等急了?” 方扬很明显怔了一下,马英杰和苏晓阳有饭局?他什么时候和苏晓阳联手了呢?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要不,你让苏大秘接个电话好吗?” 方扬赶紧走了过来,不等马英杰再说话,示意马英杰快走。马英杰也赶快和方扬做了一个走的手势,一边装听电话,一边快速下楼。 马英杰上车后,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而且特意说这个球踢给了孟成林。信息一发,马英杰才感觉累极了,脸上隐隐作痛,不由摸了一下被丁小跳父亲打过的那半边脸,叹了一口气。 “马经理,真是难为您了。”小周很适宜而又很关切地说了一句。 “小周,记往,无论是生活还是做人还是要踏实地走一步,看一步。小跳太自负了,我也很难受,可我也无能为力。”马英杰说。 “那是。马经理指导得很,我一定牢记住。”小周很有感慨地说。 马英杰没再接话,而是闭上了眼睛,他太累了,他真想倒在一床上,放松地再睡一觉啊。可是,孟思思那张孩子气的脸,孟思思那双装着太多爱情的眼睛,还有孟思思那对玉兔儿,竟在马英杰的大脑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着,他摇了一下,想赶走,可是那对如山峰般的柔嫩,怎么也赶不走。 马英杰这才想起,他已经很久没碰过女人了。他确实想女人了,那种想,那么地贱气,又那么地真实和本能。可是,孟思思、栾小雪还有司徒兰,甚至李小梅,都是他能沾得起的女人吗? 马英杰也想起了安琪,和安琪结婚的几年,他幸福吗?他们之间有爱情吗?想到这爱情这个词时,马英杰又想起了看到的一段话: “一知名教授下基层调研,问一老农:爱情与婚姻的区别是什么?老农不加思考随口就答:其实很简单,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这就是爱情;您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就是婚姻。教授既惭愧又崇敬地望着老农自言自语:多精辟啊,这可是我研究了大半辈子的世纪课题啊!原来,事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想干;职业,就是今天干了明天还得干!朋友是喝完一顿还想喝,客户是喝完一顿还得喝。” 马英杰在婚姻生活中的几年内,是不得不和安琪睡,离开了安琪,他从没去想过安琪的身体,哪怕是他现在最渴望摸摸女人身体的时候,头脑里出现的女人也没有安琪。唉,这夫妻之间过到了这个程度,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悲哀。安琪大概也如他一样,不得不和他睡了几年吧。 爱情这个词,总是那么空,那么浓,又那么令人入迷的一种东西。不管你多老了,这个词总会在不经意间跳跃,奔驰着。 马英杰想到爱情两个字的时候,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下。这一刻,痛并苦着,任马英杰的眼睛久久不愿意睁开。 吴都大酒店到了,马英杰从车上走了下来,见孟思思已经在门口等他,他的心忍不住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爱情”这个词又跳了出来,他不由得心乱跳,他这是怎么啦?在小跳自杀的日子里,他怎么老是想到爱情呢?只是他突然羡慕起孟思思来,敢把自己的感情无掩无藏地表达着。 孟思思一见马英杰,就迎了上来,一脸的快乐,笑着说:“马哥哥终于来了,我好怕你不来呢。你这人也真是的,别人都不管的事,你干嘛要管呢?你不在鸿浩集团工作,吃力不讨好。” 马英杰一愣,这小女孩都懂的道理,他反而不懂了,白白地挨了一巴掌。不过,这个念头很快闪过去了,在那样的场合,他能不管吗? “哼,马哥哥前马哥哥后的,你该喊我马叔叔了。”马英杰笑着对孟思思说,他不想和孟思思谈商场的事,这是没办法谈清楚的。 第75章被爱的滋味 第75章?被爱的滋味 “你有这么老吗?哥哥没做满,还想做叔叔,你以为是穿越剧啊,一场车祸,或者一次撞击,一转身就变身了,美得你。”孟思思快乐死了,回国就是不一样,可以尽情地说中文,也可尽情地笑,还可以尽情地想跟谁在一起就可以跟谁在一起。 孟思思在前面走,马英杰跟在她的后面,包间很快到了。一推门,梅婷首先站了起来,苏晓阳坐着没动。马英杰先对苏晓阳说:“大秘,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苏晓阳寒冰的脸这才暖和了一下,挤出几丝笑容说:“二秘现在身价水涨船高了,哪里看得起我这个做兄长的呢?” “哪里,哪里,你永远是我的兄长。”马英杰一边接口,一边把目光投向了梅婷,“这位是------?” 马英杰想让苏晓阳介绍一下,老让一位女士这么站着,也太没礼貌了。 梅婷赶紧自我介绍说:“我是金铭集团的梅婷,久仰马秘书大名,今日能见,实是荣幸啊。” 马英杰赶紧伸出去想同梅婷礼节地握一下手,没想到苏晓阳又阴阳怪气地说:“人家现在可不是扶正了,金贵了。” “那是我的错,等会自划三杯。”梅婷赶紧说。 “这可是你说的啊?”苏晓阳来兴趣了,有女人敢喝酒,他就觉得豪气,再说了,他今天太窝气,这么一想,又迅速扫了一眼孟思思和马英杰。 “都坐啊,这么站着累不累啊?”孟思思说。 于是马英杰坐在了孟思思身边,梅婷自然坐在了苏晓阳身边。小周来了,坐在最下面。 苏晓阳一见小周坐下,便指使他说:“去喊服务员上菜。” 梅婷赶紧站起来要自己去叫,被苏晓阳一把拉住了,“哪里能让女士受累呢?再说了,这里他最小,他不跑路谁跑呢?” 孟思思不满地说:“我才是最小的,是不是该我去喊服务员?” “思思,”马英杰喊着孟思思的名字。 “怎么啦?我说错了吗?”孟思思直视着马英杰,马英杰便笑了起来:“你还是个孩子,大人做事,孩子看。” “哼,谁是孩子了?我今天要喝酒。”孟思思突然说。 “好啊,好啊,好啊,可热闹了,梅总要喝,思思也要喝,你们两个要是把我和二秘喝倒了,你们两个就是鸿浩集团的大姐大,豪气,真豪气。”苏晓阳起着哄。 马英杰看了苏晓阳一眼,又侧过来看了孟思思一眼说:“你家晓阳哥,就是这样照顾妹妹的吗?” “思思,看看吧,可不能怪我,你带来了扫兴的人,真是没劲死了。”苏晓阳故意激思思。 “不行,今天我们都不醉不归。”孟思思坚定地说。孟思思的话一落,小周推门进来了,接着服务员把菜和酒端了上来。当然最先的端上来的菜就是鱼翅了。 “哇,真好,我都想死吃鱼翅了。”说着,也不管别人,端起碗就往嘴里塞着。 马英杰本来想提示孟思思,这梅婷还没说话,她怎么就好意思呢?他一看这架式,就知道苏晓阳在医院门口打的电话就是打给梅婷,就是让她来埋单的。他当然知道金铭电子集团,前两年在鸿浩集团,金铭电子集团可红火了。可转念一想,孟思思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随她去吧。 梅婷也没计较孟思思的举动,让服务员把酒打开了,除了小周,四个人面前的大杯,她收在了一起,把一瓶酒分成了四份。马英杰一看,赶紧说:“思思真是个孩子,她不能喝酒。” 马英杰越说孟思思是孩子,孟思思越要喝,她抢过大杯对着马英杰说:“我今天还就要喝完,要是我没醉,你醉了,你这个大人就任由我这个小孩摆布,行不行?” “思思,”马英杰语气有些生气了,这孩子怎么就听话呢?可苏晓阳说:“二秘,你今天是怎么啦?思思已经二十岁了,是成年人了,她想喝点酒,你怎么就这么阻拦呢?莫不是怕自己输给了思思,怕被思思任意摆布,很丢脸吧?” 孟思思一见苏晓阳替自己帮腔,赶紧说:“对,就是。我二十岁了,我不是小孩子,我当然可以喝酒了。” “我二十岁的时候,曾经一口气喝过一瓶白酒。”梅婷也接过话说。 小周当然在这种场合不能多话,马英杰又陷入了势单力薄之中,只是他不甘心又被苏晓阳抢了主动,于是对苏晓阳说:“大秘,我有件事需要你配合,如果你答应,今天无论怎么喝,我就一陪到底。” “什么事啊?”苏晓阳随口问了一句。 孟思思却说:“晓阳哥,管他什么事呢?快答应啊。” “好的。只能你不是让我去杀人,无论是什么事,我答应。”苏晓阳很爽快地说。 “这件事不是杀人,很容易,你举手之劳,要帮一名小女孩好好读书。”马英杰装作很平静地说。 “小女孩?这小女孩到底是谁啊?”孟思思倒也好奇起来。 “大秘心里很清楚。大秘能不能写一张字条给我?我怕这酒一喝,大秘会忘记你对我的承诺。”马英杰将了苏晓阳一军,苏晓阳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他当然清楚马英杰说的小女孩是谁,可他没想到马英杰会在这种场合,还以这种方式逼他就范,“好你个马英杰,咱们走着瞧。”苏晓阳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脸上却堆满了笑说:“好啊,拿笔来,我写。” 马英杰还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又让服务撕了一张菜单给他,毕恭毕敬地递给了苏晓阳。 “妈的。”苏晓阳发现自己中了马英杰设下的计,可是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说了,有孟思思在,他今天要是不写下这张字条,怕是过不了关的。可是写下这张字条,他就得去负担那个小女孩的一切生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晓阳哥,快写啊。不就是帮一个小女孩吗?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不帮我来帮。”孟思思在一旁催着苏晓阳,苏晓阳没办法,只好写下了这么样的一张字条:我苏晓阳,答应马英杰在4月8日所提的要求。 写完后,苏晓阳把字条递给了马英杰,马英杰一看,摇了摇头说:“能不能在后面补充一条:帮助丽丽直到大学毕业。” 苏晓阳一听,马英杰的话,脸色一下子变了,想发火,却听到孟思思说:“丽丽是谁啊?” 苏晓阳赶紧压制自己的情绪,重新拿起纸和笔写下了马英杰说的事情,一写完就望着马英杰说:“满意了吗?” “我很满意。”马英杰笑着说。 这两人,一唱一和,梅婷和孟思思都有些看不懂,不过孟思思没再继续纠缠丽丽是谁,而是很快把兴趣转到了喝酒上面。 梅婷先举起了杯子说:“今天很荣幸请在了各位让我久仰的人,来,我先干为敬。”说着把一杯干掉了,苏晓阳也干掉了,孟思思看了看马英杰,马英杰没看她,把酒也干掉了。 第二杯,梅婷举起酒杯和苏晓阳碰了碰,那样子即不刻意亲近,又不拒人千里。倒让苏晓阳心里如同爬满了蚂蚁一般,痒痒的,酥酥的。刚在马英杰哪里受的窝囊气一下子消失了,很故意往梅婷靠近了一下,把酒杯重重地又碰了碰说:“美女的酒,格外香。”说着一抬头,干了。 苏晓阳一干完,笑着对孟思思说:“思思,你的马哥哥今天要是没醉的话,你可要输了。” 苏晓阳话一落,孟思思望着马英杰说:“来,我们也干一个。”马英杰想劝思思先吃菜再喝,可思思的兴趣全在喝醉马英杰身上,根本就不想吃什么。再说了,她已经吃完了一小碗鱼翅,已经饱了。就一个劲地要和马英杰拼酒,马英杰知道孟思思的那点心思,她要是喝多了,马英杰就得去照顾她,这傻女孩。 “二秘,喝啊。”苏晓阳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没理他,把酒倒进了嘴里。 苏晓阳见这种喝不刺激,便把梅婷说:“我们来玩划拳,谁输了,谁喝双份。”梅婷也觉得,这样喝不过瘾,欣然同意了苏晓阳的提意,可孟思思也要玩,于是四个人一起玩,苏晓阳和梅婷一组,马英杰和孟思思一组,马英杰本来想让孟思思不要参与,可孟思思兴趣高涨,再说了,他要是太管孟思思了,苏晓阳肯定也有想法。 马英杰便不会阻止孟思思,跟着她一起加入了划拳的游绕,显然苏晓阳和梅婷都是划拳的高手,一招一式,一看就是泡在酒桌上的人。而马英杰和孟思思对这个也是见过,没真正玩过。 现在这样一对一地玩时,马英杰和孟思思老是输,苏晓阳和梅婷的酒便不断地往他们俩个人杯子里。马英杰一看,感觉这样喝下去不对头,赶到紧说:“我和思思甘拜下风,我们喊你们两个为师傅,我们认输。” “谁说我们输了?不行,我还要玩。”孟思思的好胜心上来了,一定要胜一盘,马英杰真是拿孟思思没办法了,只好硬撑着。 苏晓阳这个时候对小周说:“再去让服务送一杯酒上来,我们这玩起来,还不知道几点结束,你去车里休息一下吧。” 小周倒是感激了看了苏晓阳一眼,以为苏晓阳是关心他,很乐意地出去了。 第76章后院失火 第76章后院失火 小周一走,苏晓阳和梅婷配合得很默契了,一套接一套地动作划得孟思思和马英杰分不清哪里哪,一瓶酒喝下去了,第二瓶又开了,只是苏晓阳已经发现孟思思喝多了,他怕孟思思顶不住,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在孟思思的杯子里换上了白开水,尽管这样,孟思思还是醉得不省人事,而马英杰最终也被苏晓阳和梅婷一唱一和地放倒了。 看着已经喝倒在桌面上的马英杰和孟思思,苏晓阳对着梅婷说:“梅总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会尽力的。现在我要送这两位去客房休息,梅总有事就尽量忙去吧。” “需要我做点什么吗?”梅婷喝得虽然不多,可满脸的媚态,苏晓阳内心撞了一下,不过很快压住了这种撞击说:“谢谢梅总了,下次我们有机会再约,看看这一对活宝,我下午怕得伺候他们了。”说着,装得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梅婷有一丝失望,苏晓阳的帅气确实是她没想到的,和这样的男人喝酒,心里没想法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她有一段时日没见闻过男人的腥,喝了酒的她,还是怪想发生点什么。可苏晓阳显然在下逐客令,她再赖下去,就很无趣了。于是,她对苏晓阳客气一下,便拉开门离开了包间。 梅婷一走,苏晓阳看着马英杰和孟思思,冷笑了一下,径直拿出手机,拔通了何阳、何娜的电话。 何阳、何娜这对姐妹花很快出现在苏晓阳面前。苏晓阳指着扒在桌子上的孟思思和马英杰说:“该知道怎么做吧。” 这对姐妹花的拿手戏就是拍下又一组又一组的艳照,在鸿浩集团的领导,被这对姐妹花握着艳照的人少说也有上百人。当然她们除了漂亮,风骚外,就是神秘。她们会出入鸿浩集团的各大娱乐场所,但她们不是什么客都接,能够让这对姐妹花服务的男人,除了苏晓阳指派外,她们基本不敢有自己的支配权。因为她们的家,她们的亲人都被苏晓阳摸得一清二楚。 苏晓阳早对何阳、何娜放过话,如果敢在他面前玩花样,他会让人把她们的亲人一个一个灭掉。对于苏晓阳的话,何阳、何娜深信不疑,他不玩她们,越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越令她们害怕,也越令她们捉摸不透。 苏晓阳指着孟思思对何阳、何娜说:“这女孩,你们只能拍照,不能伤她半根汗毛,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拿你们是问。不过,这个男人就听凭你们处置了,我现在需要他们两个的戏份,你们去做吧。” 何阳、何娜先把孟思思架出了包间,苏晓阳也把马英杰架了起来,顺手在马英杰的口袋里摸出了那张他写的字条,揉在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苏晓阳把马英杰送进了何阳、何娜为孟思思准备的房间,他把马英杰丢在大床上,便走出了房间。 苏晓阳一出吴都大酒店,见小周在不远处转悠,便想到了马英杰和孟思思的手机都开着,于是给何阳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们把这一对活宝的手机关掉。 苏晓阳做完这些后,顿时觉得心里空了许多,想想就要看到一场好戏,堵在心里的不快全消了。当他踩下油门,发动车子时,才想起,他这个时候不能去集团大楼,还不知道丁小跳的事情解决得如何?方扬没再给他打电话,他最好是不要出现在办公室。反正老板去了水县,有冉冰冰陪着,他一时半刻也不会回来。 可上哪里去呢?苏晓阳在大脑里转了好几个地方,都感觉不大适合。丁小跳跳楼的事情,想必已经传遍了整个鸿浩集团城,这样的消息不管集团压不压,都会长出翅膀,自动地往各个角落飞。 办公室去不成,娱乐场合现在也不是时候,苏晓阳想想该把梅婷这个女人留下来,总比一个人呆着强。可现在要给梅婷打这个电话,苏晓阳又觉得说不出口,当然还是梅婷这类女人不对他的味口。 回家去吧。苏晓阳最后如此决定。苏晓阳把车子开回了自己的小区,把车子开进了车库,停好才后一步一步往家里走。他家是早期的房子,都没装电梯,房子倒是挺大的,一百七十多平方,约式楼。前些年,在鸿浩集团很流行这种约式楼。 苏晓阳一边上楼一边往楼两旁扫,楼两旁早已贴满这样、那样的广告,他感觉那么地陌生,这些广告怎么象是一夜之间冒出来似的。想想,是他自己很少在这个钟点回家。平常是一大早就匆匆下楼上班,很晚才回家,有时候喝得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还哪有闲情看这些广告呢? 苏晓阳倒是笑了一下,脚步还是不紧不慢地往楼上走,他家在六楼,爬上去,还是有些累。走到门口,他停下来喘息着,才慢腾腾地掏出钥匙,他的动作很慢,也很轻。主要是他今天无事可干,倒也觉得回家休闲一下,挺不错。哪里知道,门被他打开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傻了。 客厅里的那一套好几万的大沙上,竟然赤条条地抱着一对人,他们听到门被打开声音时,惊恐得望着走进来的苏晓阳,却忘了,他们正在干的动力,那女人正疯一般地要这个男人,不,准确地说法,应该是个男孩,很年轻的男孩,她的头上,身上,甚至是手掌心里全是汗,她几乎忘了除男孩以外的所有世界。 苏晓阳在发傻的一分钟内,马上明白他撞见了什么。一顶偌大的绿帽子,就这么样飞了上来,紧紧地砸中他。 男孩显然是吓傻了,整个身体僵硬着,那张年轻的脸被无穷大的恐惧扭得面目可惨,苏晓阳的怒火迅速冲上了脑门,他冲上去对着男孩的光腚就是一脚,男孩“啊”地一身从女人身上滚了下去,头一下子撞在茶叽上,血迅速流了出来。 苏晓阳又抬起另一脚正准备住男孩身上踢去,女人已经醒来了过来,抱住了苏晓阳说:“不关他的事,要打就打我吧。” 苏晓阳把女人的头发抓了起来,往另一边拖,女人顾不上痛,对着地上还在流血的男孩喊:“小成,快穿衣服跑。” 苏晓阳没想到自家的老婆竟然如此护着这个小男孩,松开了女人的头发,把女人推了一把,又往男孩身边赶。 女人疯一般地抱住了苏晓阳的脚,拼命地喊:“小成,快跑,快点跑。” 男孩迅速把衣服往身上套,捂着还在流血的头,迅速往外跑。苏晓阳拿手去扯女人的头发,可女人把他的双腿越抱越紧,他就任那个小男孩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溜走了。 苏晓阳把怒火往女人身上发,他一把拖起了女人,把女人丢在沙发上,疯一般地骑在女人身上,左右开弓地抽着女人的脸,女人被苏晓阳抽得两眼冒着金花,她忍不住了,破口大骂着:“苏晓阳,我***,你个表子生的种,我就要偷人,我偷人又怎么样呢?你成天在外夜夜风流,一个小姑娘身上滚到另一个小姑娘身上,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玩的,老娘玩老娘的。放开我。” 女人把苏晓阳往下推,她的胸乱摆着,摆得苏晓阳满身是火,身体莫明其妙地出现了的感应。 “妈的个巴子。”苏晓阳骂了一句,骂完后脑海里竟浮现着那个小男生骑在老婆身上的镜头,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他一只手按住了老婆,一只手把自己的衣服扒了下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老婆在那个小男孩身下的镜头,那小男孩是女儿钢琴老师,是鸿浩集团大学艺术系的一名在校学生,是老婆执意要请的。他倒真没把老婆和这个小男孩联系起来,如果不是刚刚目睹了那一幕,打死他也不会去相信老婆还有这种重口味。 报应吗?苏晓阳根本就不相信有报应。一种从来没有意识过的力量和邪恶从苏晓阳身体最深处爆发出来,让他突然变得狂野,他猛然翻身压向了老婆。在惊呆的老婆身上,迅猛异常地扯着她的睡衣、亵裤,瞬间就将老婆剥得光光溜溜的。 老婆发出了一声尖叫,那声音无比凄厉。可在苏晓阳的耳朵里,这声音让他倍感快慰,倍感舒畅。他开始猛烈地攻击着她,带着前所未有的力量,也带着前所未有的复杂,一遍又一遍地搅动着她,也搅拌着他和她的未来。 苏晓阳两腿之间那根丢来摆去的东西,如匕首一般冰凉、坚硬。他骑着老婆,肆无忌惮地在她的身体里刺杀着。他似乎看到了大淌大淌的鲜血,从她的身体里往外倾泄着。他的力量越来越大,进入的过程越来越深,他如一只疯掉的野狗,在她的身上尽情地撕咬着。血,越来越鲜,越来越稠地在他的眼前流淌着。他如一名在战场上杀红眼的斗士,越战越勇。当她企图挣扎时,被他双手紧紧地按得不能动弹,她越纽动着,他则越发猛烈。渐渐地,她开始发出了呻吟声,而且一声比一声高。可苏晓阳在这一刻听不见妻子的声音,看不到妻子的痛苦。 第77章夫妻变仇敌 第77章?夫妻变仇敌 苏晓阳变得越来越狂暴。老婆最终放弃了挣扎。第一次她有了被人用强的感受,这是一种屈辱。而这种屈辱竟来自于自己最熟悉的丈夫,这个几年来一直冷漠她,却在外风流快活的男人,此时却像条疯狗一样撕杀着她,掠夺着她。她那么地惊愕,也那么地无助。这一刻她完全不认识在身上翻腾的这个男人,这个自己曾发誓要无比深爱的男人。 她和他曾经也算一对金童玉女,曾经风光地引领着同学、朋友们的艳羡,可现在,她爱他吗?她发现爱是个很茫然的词,特别是在现在,她的爱茫然得一塌糊涂。没有那一种茫然,比在同一个时刻经历两个男人的柔令来得更具体,更透析的了。 她最看重的其实是婚姻。在女人这一生中,没有谁不认为婚姻的成功是人生最大的成功。她当初嫁给苏晓阳时,认为她的婚姻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婚姻,是最真实又而最实惠的婚姻。她不喜欢裸婚,在她的世界里,打拼是男人的事情。特别是对于她这种有着天姿国色的女人,就应该享受着男人的成功,享受着男人的呵护和无休止的宠爱。柴米油盐的婚姻,不属于她。只属于那些长相平平的女人,她们需要靠双手去赢得她们的爱情和婚姻。这是没有理由也是没有道理的一种道理,上帝给了女人美貌,就等于给了她无限享受的权利。 这是她的理论,也是她的人生。只是当她的身体从一个男人胯下转到另一个男人胯下时,她有的只是彻入骨髓的悲凉。她只想享受爱情,只想快快乐乐地活好每一天。难道她错了吗?她才三十多岁,她不想独守空房。可苏晓阳却偏偏让夜夜独守空房,她刚开还闹,后来不闹了,特别是遇到这名小男孩后,她更不闹了。有没有苏晓阳,对于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可是当一种复杂翻江倒海地扑向她时,爱与被爱,婚姻与过日子全部混淆在一起,在她的身体里不断地翻腾。她找不到方向,找不到通往结局的路。那种带着使命般的背叛成就了她,也毁灭了她。她第一次如此厌恶起自己,如此厌恶那张被无数人夸过的脸。 她有过愧疚,有过不安。可那个小男孩的出现,如魔鬼一般,让她心甘情愿地给小男孩钱花,给他做饭,给他洗衣,甚至家里有任何好吃的东西,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内想到这个小男孩。她知道自己疯了,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她太需要小男孩来填充她的寂寞,她的一切,甚至是对苏晓阳的报复。 现在,这个正在狂野冲击她的男人,自己的丈夫和爱人,突然变成了一个她并不认识的陌生人。一种害怕,一种丢失,在这样的时刻,严严实实地裹住了她。她在片刻的绝望后,努力地调整着的身子,她想去迎合他,去接受他,因为她曾经爱过他。 没有哪一种爱会这么尴尬,这么孤寂。 她的身子开始放开,开始被唤醒,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发出那种声音,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抓住身上这个男人。她开始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在一条船上,随着波浪摇晃,一股暖流从最下面往上漫延,渐渐化作电流在体内奔突。一种来自于身体的快感,那么真实,那么确凿又那么傲然地降临了。与一个小时前,那个小男孩所带给她的直觉完全不一样,而这种泾渭分明的不一样让她倾刻间无比清醒。这种清醒却让她难以承受,更难以取决。泪水如决堤的海,汹涌而来,怎么也挡不住。一股又一股的冰凉横扫着她,她再一次闭上了双眼,任浓墨一般的黑,封锁着她的一切想念。 一滴冰凉落在了苏晓阳的身上,他打了一个冷颤。又一滴冰凉砸了过来,接着是更多的冷气往他身子里灌,巨大的惊恐迎面而来,他颤栗着,身子不听使唤地从老婆身上滚了下来,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惊涛骇浪的巨响,当然这种响声除了苏晓阳,没有人听得见。 苏晓阳气急败坏,他这么粗暴的行为竟然让身子底下的妻子有了以前没见过的快感,他不知道是他的最大失败还是最大悲哀。他处处同马英杰比,事事想压住马英杰,可是,可是,他到头拥有了什么呢? 这女人还在沙发上仰着,这女人还在用一双泪眼看着自己,苏晓阳突然有了一种厌倦,对自己,对女人,对这个家,甚至对他一度崇拜的老板。 苏晓阳突然很想哭。 可是女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话了:“我们离婚吧。” “你妈的个-----”苏晓阳又忍不住骂脏话,要离婚也是老子提出来离。 “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给老子滚,滚,马上滚。”苏晓阳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头。 而这个时候,何阳、何娜已经把马英杰和孟思思扒光了,孟思思倒还好弄,任由她们脱着衣服,嘴里咕嘟着,何阳、何娜也听不清是什么,她们也没兴趣想听清楚是什么。只是苏晓阳吩咐过,不能伤着这个女孩,她们在脱光她的时候,尽量显得特别地轻柔,倒也没让孟思思有什么异样。可马英杰就有些难弄了,脱光容易,要把马英杰翻成压在孟思思身上的样子,又不让孟思思醒过来,这一对姐妹花,还真是拿出了吃奶的力量,一人抱马英杰的上身,一人抱马英杰的身体,马英杰还时不时扭动着,发出:“不要弄我,不要弄我。”的声音,吓得她们浑身是汗,生怕马英杰酒醒了,发现了她们。她们是费了好大力气,把马英杰弄到了思思上面,可一放手,马英杰又滑到了床上。不过,她们还是抢拍了好几张她们需要的照片。在弄思思时,就容易得多,思思摆在马英杰上面的照片,她们就任意拍了一个够。 拍完这些照片后,何阳、何娜替马英杰和孟思思盖上了被子,悄然溜出了吴都大酒店。 何阳给苏晓阳打电话说:“老大,照片拍完了,我们现在过来交给你好吗?” 苏晓阳醒了,从一种情绪中醒了。 “妈的。”苏晓阳骂了自己一句,“什么东西。”继而对何阳、何娜说:“照片不要泄露出去了,我马上来拿。”说着,一件一件套好衣服,看也没再看老婆一眼,拉开门冲了出去。 苏晓阳的老婆名字叫林燕,她显然听到了电话,赶紧也穿好了衣服,偷偷地跟在了苏晓阳身后,既然她和他已经撕破了脸,既然她已经开口说出了离婚两个字,她还是拿到他更多的把柄有利一些。 这一对惜日以为可以互敬互爱的夫妻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可马英杰和孟思思却还在沉睡。 马英杰先醒的,他的眼睛睁开时,第一感觉是自己怎么到了酒店呢?是小周送上来的吗?可是这感觉还没持续一分钟,他就惊呆了,他身边竟然躺着孟思思,他赶紧掀开了被子,天啦,他赤裸着,孟思思也赤裸着。 孟思思的睡相可真是难看,嘴巴微张着,嘴角边流着口水,可她的身子却美极了,那一对耸起的山峰,此刻间安静地侧卧着,一支**被压着,一支**红杏着,散发出少女特有的芬香。那小腰凹陷着,倒把屁股突现得浑圆,滑溜。 马英杰想闭上眼睛,想不看,想推醒孟思思,可他却伸出了双手,竟然落到了孟思思身上,从她侧卧的大腿一直往上摸着。他的双手颤抖着,那少女光华而又丝绸般的皮肤在他的手掌心里一寸一寸地滑过,他忍不住低头去嗅着思思身上的气息,尽管她的身上还散发着酒味,可那股他想象过无数次的体香气息还是迎而撞击而来,他在这一刻忘了思思是谁,他也忘了自己是谁,他忍不住朝着思思的身体压了上去。 孟思思被马英杰压醒了,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一张男人的脸落进了她的眼睛里,那张渴望的脸,那双被欲火烧得通红的眼睛,那么直接地对闯进入了她的目光中,她似乎被炉火烫着一般,倾刻间生痛起来。她不由“啊”地一声惊叫着,本能地把马英杰往一边推。 马英杰也看到孟思思突然睁开的眼睛,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恐惧,他的酒,他的欲,他的生理本能一下子被退潮的海潮一般,他跌倒在床下,一阵疼痛让马英杰苏醒了更快了,他迅速地抱起衣服往洗手间里冲。 孟思思一下子坐了起来,她竟然一丝不挂,天啦,她这是在哪里?她怎么就来到了这里呢?那个男人是谁? 洗手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孟思思努力地想着。她的酒醒了,她的头接着痛了起来,她记起来了,她和马英杰一杯接一杯地在喝酒,这个男人是马英杰,这个男人是她要灌醉的马英杰,她为什么想灌醉他呢?她难道就不想有刚刚的那一幕吗? 思思的脸红了起来,是马英杰,刚刚扒在她身上的人是马哥哥,她的反感变成了惊喜,手不由往下摸了一下,他进过这个地方吗?她真的和他身心合一了吗?可是这个地方似乎还完好无缺,她把被子掀了起来,床单上一片洁白,什么都没有。 第78章对不起 第78章?对不起 这是怎么啦?他没要她?可他明明压在她的身上,她明明看见了他眼里闪动的火花,他明明是想她的,可为什么她没一点动静呢?她没做过男女之事,可她也懂得,做过总会留下痕迹的。 思思难过极了。他居然就没要自己。 马英杰已经穿戴整齐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他不好意思地再看思思一眼,背着身体对孟思思说:“对不起,对不起。” 孟思思却从床上跳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马英杰,她的眼泪却冲了出来,她摇着他问:“你为什么就没干掉我呢?为什么?” “思思,别这样,别这样。快松开,去洗个澡。”马英杰的身体迅猛地撑了起来,他不是圣人,何况他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沾过女人。那一刻,他差点就沾了她。就是这一刻,他的身体反应还是这么激烈,他何尝不想转过身,再一次把思思压到他的身子底下去呢?他何尝不想干掉她?可他能干掉她吗?他敢干掉她吗? 马英杰这么一想,用手摸了摸口袋里,苏晓阳写的那张字条,字条却不见了,马英杰的后背渗出了一身冷汗,天啦,他又中了苏晓阳的计,他和思思是苏晓阳一手策划的吗?手机呢?手机怎么没响?小周呢?他怎么没给自己打电话? 马英杰那撑起来的棒棒又一次退了下去,他扒开思思的手说:“思思,快去洗一下,我们好象被人设计。” “我们被人设计了?”思思不明白地问了一声。 “是的。你先去洗一下,我慢慢对你说。”马英杰不敢去看思思的身体,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闭上了眼睛,直到思思走进了洗手间,传来的流水的声音,马英杰的眼睛才敢睁开。 马英杰找自己的手机,在另一个口袋里,他摸到了手机,他拿出来一看,手机是关机的。 马英杰彻底明白了,苏晓阳和梅婷联手合演了这曲戏。他赶紧打开手机,一长串的未接电话,小周打了好几个,李小梅也打了几个,而罗天运打了两个。 马英杰赶紧拔通了罗天运的手机,手机一通,罗天运就问:“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在哪里?丁小跳的事情你参与了?” 罗天运一下子追问了几个问题,马英杰正准备解释时,孟思思却在洗手间里喊:“马哥哥,我的内内没拿进来,帮我送进好吗?” 马英杰想挂电话,却来不及了,这思思的声音,这思思的内内,这思思的一声“马哥哥”全落进了罗天运的耳朵里,他一生气,不等马英杰说话,径直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没想到会这么巧合地被罗天运听到了孟思思的声音,现在,他无论解释什么以,罗天运会相信吗?他挂断了电话,就是对自己生气和失望的证明。可思思还在催他,他只好拿起思思的内内,想从洗手间的门缝里递给思思,思思却“哗”地把门打开了,“你又不是没见过,还用得着这么遮掩吗?思思冷不丁地冒出了这句话,马英杰的目光又是没控制住地落在了思思还带着水珠的身体上,他的血液又是往上冲,现在的女孩都是这么直接和大胆吗?如果他现在要了这个女孩,他相信思思不会反对。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思思的那一声惊叫救了她,如果没她的惊叫,他真的进入到她的身体里的话,那根老二,倒是风流快活了,可接下来的问题呢?他不敢想,想着就冒冷汗。 管不住胯下的那根老二,就管不住自己的江山。红颜祸水,一点也没错。马英杰叹了一口气,他赶紧闭上眼睛,把思思的内内递给她说:“我得走了,你快拿着,等会自己回家去,别再一个人去酒吧买醉了,下回可没那么好的运气,有我这样的人救你。” “你不能走。”思思急得大叫起来,马英杰还是让思思感动了一番,是啊,他还在关心她,他其实也是想要她的,只是,这个笨蛋,为什么现在不可以要她呢?她真的不在乎,想想,刚才不该叫,他就快要进入到她身体里了,如果她不叫的话。都怪自己,没看清楚,就乱叫什么。现在,她想再造刚才的氛围,却她发现,马英杰根本就不上套。这男人,还真的是当代的柳下惠?思思真的后悔极了,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就想把自己给他呢?她马上要回学校去了,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到他,可她却愿意带着他的体气离开中国,在异国他乡,一点一滴,一丝一毫地去想他,去回忆他。她真的愿意,如果这是爱情的话。 这是爱情吗?爱情就是这么折腾人的吗?思思真的不明白了。 而马英杰却极了,他说:“思思,别闹了,我真的有事。”他必须赶到罗天运的办公室里去,他知道肯定少不了一顿骂,不过被老板骂,总比被老板不理睬好。 “我就在这里等你,你办完事情就来接我,我还要听你吹曲子。”思思依旧霸道地说。 马英杰实在拿思思没办法,遇到这样的女孩子,除了自认倒霉外,还能说得清楚什么呢?在她们的心目中,爱情至上,梦想至上,其他的事全是狗屁,好在,思思没再继续缠着他,他赶紧把内内塞到思思手里,一转身冲出了房间。 马英杰自从踏入吴都市集团那幢大楼起,他就告诉自己,争一切可以争取的机会。在马英杰的理解中,凡事需要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你不争取,就会从天而降的。在做秘书的两年中,他如履薄冰,好不容易换得了罗天运的信任,他当然不能让孟思思的出现,毁掉这种信任。建立信任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毁掉信任很有可能就是那么一秒钟。 马英杰当然急,这个时候不去争取向老板说清楚,还能等到什么时候呢?再说了,他来鸿浩集团就是来向老板求援,想到这里,猛然想起,李小梅打来电话,他赶紧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吴都大酒店门口来。 小周也正在着争,马英杰去了哪里呢?怎么手机一直打不通?现在终于有马英杰的电话,赶紧把车往酒店门口开。 马英杰一上车,就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在电话中急着问:“马经理,你不在秦县吗?” “是的。有事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一些,昨天没回家,虽然给栾小雪打过电话,此时还是有些不放心她。 “是栾小雪,她到医院来看丽丽,丽丽吵着要出院,要见她妈妈,栾小雪过来陪她,在医院的洗手间不小心滑倒了,动红了。栾小雪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怕有什么意外,就给你打电话,结果一直打不通。”李小梅的声音还是很着急。 马英杰一听,也急了。赶紧问李小梅说:“栾小雪没事吧?孩子没问题吧?” “我姐说问题不是很大,但是要静养,而且不能再干重活,如果再动红的话,孩子就有危险了。”李小梅说。 “李姐,你一定要让你姐姐保住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好吗?拜托你了。我马上赶回秦县。”马英杰头都大了,他怎么全是麻烦事呢?一件接一件,没完没了,他感觉疲惫不堪,可是他却又不能放手。 马英杰无论多么疲乏,还得掏出手机拔通了栾小雪的电话,栾小雪躺在医院里,她自己也吓坏了,以前妈妈怀哥哥和她的时候没这么娇气,她怎么变得这么娇气呢?正在内疚自己这么不小心时,马英杰的电话来了,她赶紧对着电话说:“马英杰,我没事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你的事办得顺利吗?他怎么说?” 栾小雪还在关心马英杰的事情,这个傻丫头。马英杰的心总算有一丝安慰,至少栾小雪没有纯粹地利用他。 “栾小雪,记着,不要再操心别人的事情,把自己照顾好,把孩子顺利生下来,就OK了。”马英杰在手机中急着对栾小雪说。 “你今天回来吗?”栾小雪问马英杰。 “我现在去罗总办公室,办完事,无论多晚,我都会赶回来的。你要小心啊。”马洗叮嘱完栾小雪,才挂掉了电话。 “马经理,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小周问了一句。 “去市集团大楼。”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 车子停在集团大楼时,马英杰从车里钻了出来,心情却说不出的沉重。武警总在换,尽管他曾经在这里出入了两年,可武警是记不住他的。他只好去了办理出入证的窗口,办理登记也是新来的,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他不认识,心想又是哪位领导人的关系户了。这个地方流动姓总是格外强,有关系的,把这个窗口当成了跳板,过渡一下,大多数在某个办公室里混到了差事。他拿出身份证递了过去,那年轻人却问他:“请问去哪个办公室?” 马英杰不想说找老板,就说:“我去秘书科。” 那年轻人奇怪地看着马英杰说:“对不起,秘书科今天没人。” 马英杰这才意识到自己犯错误了,秘书科的人估计都在处理丁小跳的事,只好硬着头皮说:“我找罗总。” “对不起,请给罗总的打电话,没有他的指示,我不能放你去。”年轻人公事公办地说。 唉,这人民的集团真是深似海。 第79章塞翁失马 第79章?塞翁失马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不得不给罗天运办公室打了电话,罗天运还在生气,这马英杰最近怎么啦?他已经告诫过马英杰,在女人问题上要克制,可他倒好,丁小跳的事情没经过,直接捅到了孟成林哪里,孟成林给他打电话时,他竟然不知道这件事,被动极了。罗天运的恼怒除了马英杰没告诉他这件事情外,方扬居然也没有和他通通气,他们难道真的都认为他要离开鸿浩集团了?鸿浩集团的事情与他无关了? 电话响了,罗天运抓起电话问了一句:“谁啊?” “罗总,是我,马英杰。我在一楼被保安拦住了,他要您说话,才肯开出入证明。”马英杰赶紧小心翼翼地解释说。 “让他听电话。”罗天运还在生气,语气也不平和。马英杰赶紧把手机递给了保安,保安点头哈腰一气,对着马英杰一脸的笑说:“罗总让你去他的办公室。” 马英杰在心里“哼”了一下,到处都是这种人。不过他还是接过了保安递过来的出入证,笑着说了一句:“谢谢。”赶紧交给大门口的武警,赶电梯口走去。 电楼里铺着火红的垫子,上面写着星期三,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就一直盯着这几个字看着,其实这个垫子一天换一块,周一就是星期一的垫子,周二、到星期天都是写着哪天的垫子。他以前没觉得什么新奇的,可才几天没在这个电梯里出入,倒觉得一切陌生而又新闻了。 电梯到了,马英杰赶紧走了出来,径直去了罗天运的办公室。他的心却快速地跳了起来,他很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老板了。可是,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当他敲门时,罗天运说了一声:“请进。” 马英杰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罗天运正在埋头看文件,他的背后是一个很大的书柜,摆满了各样各样的书,五颜六色,煞有介事地盛开着知识的鲜花,以至如让人有一种走进御花园一般的感觉。 马英杰轻轻地叫了一声:“罗总好。” 罗天运其实知道是马英杰来了,他的脚步早已是他所熟悉的。他是故意不看马英杰,冷冷马英杰。见马英杰这么低姿态地叫他,他又有些不忍心,于是从文件中抬起了头,他在那么一瞬间,愣了一下。马英杰竟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般地垂着头站着,一点年轻人的朝气都没有。 罗天运又生气了,问马英杰:“你个模样是特意做给我看的吗?” 马英杰又吓了一下,赶紧抬起头说:“罗总,真,真对不起。” “你现在长志气了,能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有主见,有本事了。”罗天运显然还在生气中。 马英杰当然看到了罗天运脸上露出来的不满。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不满在以前他见得太多、太多,早就训练得刀枪不入了。但是他还是装作没看到罗天运发火一样,依旧毕恭毕敬地站着。 这领导对自己越是发火,越证明他拿你当自家人。只有亲近的人,才容易发火。这领导要是对你客气,加薪、提拔的事就自然与你无缘。这是马英杰的理论,他走入商场之后,总会总结很多这样那样的理论。在商场,这些规则之所以存在,就足以说明这些规则是相通的。不管你承不承认,这些规则会一直演绎着,谁掌控了这些规则,谁就掌控了全局。 这次罗天运去省城,省委董事长朱天佑尽管在会上只说了三句话,可见面会却开了三个小时,朱天佑大多是听各地、州董事长、总经理的自我介绍和汇报,朱天佑在召开这个见面会的时候,本打算要开常委会,想想江南省目前他连干部的基本情况都没摸清,这样的常委会,还得是省长路鑫波主持,与其让他掌撑主动局面,不如自己先出击,试试江南的水姓。于是就没有通知开常委会,而是直接召开了这个各地市州的董事长、总经理见面会,这么一来,就给了省长路鑫波一个出其不意的一拳,搅得路鑫波抱怨不小。好在朱天佑有心理准备,他怨他的,而朱天佑还是按照他的一套进行着。会议一结束,他就让秘书分别通知了几个地市州的书、总经理,他要分别谈谈。 临到罗天运时,朱天佑特别把他放在最后,而且谈的时间也最长。朱天佑也知道一些罗天运目前的处境,眼下他和罗天运都知道,省集团府那边路鑫波死咬着不放权,而且他在江南呆的年数长,整个江南省的大致局面,从省城江州市到吴都市,除几个小地市州外,大多领导都站在了路鑫波这个队伍里,他织的这张网究竟有多大,目前朱天佑还不清楚,不过有一点,罗天运不是路鑫波网中的鱼,除了司徒兰这层关系外,老爷子也重点提过罗天运是个值得培养的人物,于公于私,他都要好好和罗天运谈一谈。 朱天佑把他之所以不开常委会的想法告诉了罗天运,他这么做,第一路鑫波省长目前很不乐意做他的副手,路鑫波自从高调地跑官后,有一段时间基本住在北京,该跑的路,他都跑了,该用的力也都用了,虽然他没有成功接任省委董事长,可他捡起了很多的人脉关系,人家收了礼,没办成事的领导,在路鑫波的事情上,肯定是能放的就放一马,能帮的就尽力去帮。这对于朱天佑而言,是极其不利的一因素。后来,路鑫波没有跑到省委董事长一职,就对外界放话说,他前一阵在北京跑,是去跟高层递交请辞书的,想提前退下来。这些话肯定没人会信,这年头,谁都在想尽一切地留住手中的权力,努力把权力扩充、扩大,再说路鑫波的年龄也还没到站,他怎么会舍得退下来呢?他之所以这么放话,不过放烟幕弹罢了,让朱天佑放松对他的警惕姓,可朱天佑是什么人啊,在高层领导人身边呆过,这点小计谋还是瞒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朱天佑也急,他刚来江南,人脉基础差,可用人的少之又少,所以司徒兰提议让罗天运来他身边工作时,他没有拒绝。可当他和罗天运谈到时下江南省的格局里,罗天运却提议让自己继续留在鸿浩集团,鸿浩集团仅次于省城江川市,也算是江南省的重要地市州之一了,他想找机会接替孟成林董事长的位置,让自己在基层得到更大的锻炼后再到朱天佑身边去工作,那个时候,他的总领全省的能力就会强一些,不至如拖了朱天佑董事长的后腿,再说了,朱天佑要烧的火,还是从鸿浩集团先烧,孟成林也算是路鑫波的得力手膀之一,断一条就能极大的打击他们。 朱天佑董事长被罗天运这么一讲,认为罗天运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怎么尽快挤走孟成林,这件事还得靠罗天运去实施,他当然会在幕后大力支持罗天运。两个人的话谈到了这个份上,也算是英雄所见略同了,两个人虽然交往不多,经过这么私下秘谈,倒也有一见如故之感。 谈到后来,朱天佑董事长亲自把罗天运送出了办公室,这让罗天运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和力量,他这两年处处被孟成林压制了,麻烦一件接一件,政绩倒没弄成几件,现在有朱天佑董事长撑腰,他就可以大刀阔虎实施他的政策方案了。至如孟成林那边,他想从苏晓阳入手,是该到清算的时候了。而他要实施自己的计划和方案,是少不了马英杰。可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刻,马英杰的手机关机,而他得到的消息竟是马英杰把集团这边丁小跳的事情捅到了孟成林耳朵里,孟成林在电话中说:“罗总,马英杰刚刚来电话说,他承诺了秘书科一位叫丁小跳的家属问题,大约与经费有关,这件事,我也点头了,你到时就不要为难马英杰了。”说着,也没等罗天运说什么,径直挂断了电话。孟成林的这个电话,显然在示威,看看你们集团哪一摊子,出事了,还是由我出马摆平吧?这让罗天运被动的同时,威信大损。他实在想不明白,是马英杰的脑子浸水了呢还是被驴踢中了,怎么会犯这种低级失误呢? 凭罗天运对马英杰的了解,马英杰还不至如这么傻,唯一的解释就是,马英杰想趁机投靠孟成林,有了他女儿救命恩人这个理由,走进孟成林就是很容易的事情了。 现在,马英杰这么站着,脸上的表情与从前一样熟悉,罗天运又有些怀疑自己想多了。于是口气缓和了一些,对马英杰说:“自己去倒杯水吧。” 马英杰便又感动了,别看领导这么随意的话,其实都是信息。是罗天运在告诉马英杰,他还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 马英杰先给罗天运的杯子里加满了水,才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在倒水的过程,马英杰说:“罗总,栾小雪在关心那个被苏晓阳施暴的小女孩时,摔了一跤,有点小麻烦,目前住在医院里。”马英杰只好拿着栾小雪的牌子去赢得罗天运的重新重视,他毕竟在这一对有情人中间传递着各种各样的信息,不过这个时候,他却有些感激栾小雪摔了一跤,为他和罗天运之间找到了共同的话题。只是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又觉得自己好卑鄙啊。 第80章偷梁换柱 第80章??偷梁换柱 马英杰的话一落,罗天运接了一句:“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总是照顾不好自己呢?” 马英杰赶紧说:“她在秦县认识的一位姐姐在照顾她,我等会就赶回去,问题不大,就是要静养几天。只是那个小女孩一直不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人世的事情,栾小雪为这事和我也闹过别扭,而我,我,”马英杰结巴了一下,目光投向了罗天运。 “有话直说,别这么结结巴巴的。”罗天运自然清楚,马英杰有事要说,又担心他发火。 “那好,罗总,我说了,你别生气好吗?”马英杰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罗天运。 罗天运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结果烫着了,才记起是马英杰刚刚加的水,又有怒火想发,一是担心栾小雪,二是马英杰显然有为难的事要告诉他。不过他已经让马英杰尽管说,所以他必须忍着,不能再发火了。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他老想发火,见了马英杰就格外有这种想发火的冲动。这人与人之间大约都这样,一亲近就容易拿对方出气。 马英杰见罗天运被烫着了,赶紧又说:“罗天运,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往你杯里加水了。” “有事说吧。”罗天运平静了一下。 “我下午好象又被苏晓阳下套了。”马英杰终于说出这句话。 罗天运一听,竟然又是这种事,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说:“你是猪脑子啊,怎么老被他这种下套?你就不能下一回套,套住他试试?” “我今天是套住了他,当着孟董事长的女儿孟思思的面前,逼着他写了一张与那个小女孩有关系的字条,可是思思太孩子气了,逼着我喝酒,结果被苏晓阳利用了,上次是栾小雪救了我,这次我还真没想到他还会用同种方式灌醉我,是我太大意了,也是我太轻敌了。以为有孟董事长的女儿在,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陷害我和思思的,结果他还真的就做了,而且我猜,他肯定动了手脚,至如是什么,我目前还不清楚。我让他写的字条不在我身上,肯定是他把我和思思弄到了一张床上,您听到的声音是思思的,可我,我,我真的没动她,我应该是没动她的,我喝得太多,醉得不省人事,我应该做不了那种事,醒来,我和思思都是身体,所以,罗总,您骂吧,是我错了,我是猪,老被人利用,下套。”马英杰不得不把这些告诉罗天运,他已经作好了最坏的打算,落到苏晓阳手里,不可能有什么好事情。只是他对丽丽内疚着,好不容易弄到了苏晓阳的证据,结果硬是被自己的轻敌破坏掉了,看来,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有轻敌的心理。 只是,马英杰确实没想到,苏晓阳竟然连孟思思也敢陷害,他的胆子是不是太大了?这人是不是真的疯了? 马英杰急急忙忙地赶到罗天运办公室,就是要告诉罗天运关于苏晓阳的这些,这些相对于秦县的事情来说更重要。秦县的事情用钱可以摆平,而苏晓阳却不是能用钱摆平的事情,大凡用钱可以解决的事就不是什么大事,这是罗天运的话,马英杰牢记着。他其实一直在找苏晓阳的证据,可丽丽这件事好不容易有理由了,却被汪小娥的急切不得不中断了。不仅没有抓到苏晓阳实质姓的问题,反而还让丽丽现在陷入了被动之中。这起案一点也不扑朔迷离,明眼看得见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证据眼看就在他手里,而且眼看就要真相大白,结果硬是被苏晓阳和江超群弄到了丽丽的字据,证明一切是她自己愿意,结果江小娥也被他们火化掉了,而他反被纪委关了一天,让他又陷入僵局、死局。就在这个时候,苏晓阳竟然敢动用孟思思来陷害他,他不知道这算是好事情,还算是对自己不利,他急切需要罗天运的指点。 罗天运听完马英杰的一通述说后问马英杰:“那小丫头是不是爱上你了?” 马英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以为老板会问苏晓阳的事情,没想到老板竟然冒出了么一句。 “说啊。”罗天运盯着马英杰继续问了一句,马英杰提供的情况,他当然很感兴趣,他和朱天佑董事长谈话后,他就有想法,从苏晓阳身上开刀,他知道孟成林有很多问题,他除了栾小雪还算个问题外,在经济上他是清白的,但是孟成林不是,仅就冉冰冰而言,最近这么活跃地往各县伸手,弄的钱都不是打着他孟成林的牌子吗?而且据赵华宇的情报,孟成林还在江边最新小区里给冉冰冰弄了一套房子,这些都是孟成林的问题,不过这些苏晓阳肯定是清楚的。他现在担心的是马英杰和孟成林的女儿不清不楚的,那么他要实施的计划,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破坏呢?这是他必须在马英杰身上弄清楚的问题。 “可能是的。我,我看见了她的身体,她一点也回避,反而,反而----”马英杰说不下去,毕竟这是他的老板啊,不是他的哥们,再说了,他还真的没办法拿这种事在外张扬。 “那你准备怎么办?”罗天运继续问了一句。 “我,我,我就没想过这个问题。而且丁小跳的事情不是我告诉孟董事长的,是思思,当时,方办公室主任和苏晓阳不管这事,我见小跳的父母挺可怜,就主动上前询问他们,而方办公室主任便把这事推给我,要我想办法平息下来,千万不能让他们抬着尸体进入集团大楼,您也知道孟董事长最忌讳这样的事。等我把这件事平息下来后,苏晓阳竟然在小跳的父母面前说是我逼死了小跳,结果他们发火,打了一耳朵,后来,小跳的亲戚不肯走,非要主要领导承诺解决所有费用问题,思思就把电话打到了她爸哪里,我不得不接过电话对孟董事长解释了整件事情。可能我的话被苏晓阳听到了,才又有他下午设计陷害和思思。”马英杰又解释了一大通。现在他根本把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老板,包括他和思思的事情,他没什么再觉得难为情了。讲完这些后,马英杰突然想起了梅婷,于是对罗天运说:“对了,吃饭的时候,金铭电子集团的总经理梅婷也在一起。”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罗天运又问了一句。 “我也不清楚。我怀疑她和苏晓阳联手灌醉了我和思思。”马英杰替自己辩护着。 “你以后给我记住了,什么情况可以喝,什么情况下坚决不能喝,在没醉之前,心里要有数。如果这一点判别能力,你都不具备的话,商场这条路,你就很难走下去了。酒,这个东西在我们生活中少不了,大家都知道喝酒不好,为什么要喝?一来是气氛,二来就是有些事非要在喝酒中去解决。但是喝酒要看人,看清楚对象。人家是抱着下套的心境而来,你就得防着。明明知道人家下套,你还喝得不省人事,那就是你的失误,是你有问题,不要把这个问题往对方身上推。在这个问题,我不想再看到你犯错。”罗天运教训着马英杰,他现在不把马英杰管严一点,马英杰还会犯错。 不过,罗天运在这个时候,让梅婷这个名字存进大脑。他知道金铭电子集团的事情,知道梅婷这个女人急于出手金铭电子。在这个世界最不靠谱最荒唐事的,除了领导怕就是暴发户。当然了,梅婷只是一个小女人,她算不上暴发户,那位台湾于老板,也不是那种暴发户的张扬。只是梅婷却偏偏找上了一位张扬的苏晓阳,这就有热闹可看了。以前,罗天运就遇到一名暴发户,他张扬到了疯狂的地步,给主要领导送礼,明明支票或银行卡都能够解决的事,硬是要虚张声势给几个主要领导弄出几个箱子来,而且箱子里装的全部是现金,一箱子就是一百万,胆小的领导,吓都要吓死。可有些领导就喜欢这样玩权,越大越刺激。而有些老板就喜欢这么玩钱,目的都是为了彰显自己身份。最苦的就是底下老百姓了,没钱没势,只有玩玩苦难玩玩悲摧。 商场上的这些事,层出不穷,罗天运不是不清楚,而是不愿意与这些事同流合污,能躲他就会躲,躲不了的钱就捐掉,这样的钱,他是绝对不留一分的。可苏晓阳与梅婷真正要联手时,那种戏比他敢陷害孟成林女儿更有价值了。 马英杰该告诉罗天运的事情,想必都告诉他了,从马英杰的谈话和表情可以判断,马英杰对思思这个小女孩只是一种好感,还没到爱上的地步,只要没到这一步,马英杰就还是自己最亲信的人。而且他得阻止马英杰继续和孟思思交往,这种交往很容易坏事。 就在罗天运想再以情动之,以理说服马英杰时,马英杰的手机却响了,马英杰一看,竟是孟思思,马英杰不得不对着罗天运说:“对不起,罗总,思思的电话。” “接吧。”罗天运的口气倒也温和着,让马英杰的胆怯少了不少,看来老板还是原谅并且理解了他。 第81章下套和解套 第81章?下套和解套 马英杰当着罗天运的面前按下了接听键,思思的声音传了过来:“马哥哥,你怎么还没来啊?我无聊死了。” “思思,我怕是过不去,你还是快点回家吧。”马英杰说。 罗天运给马英杰眨眼睛,示意马英杰不要拒绝孟思思,马英杰不明白,罗天运什么意思,只好又对思思说:“你再等我一下,我等会给你打过去。” 马英杰放下电话后,罗天运说:“苏晓阳不知道给你下了什么套,不过无论是什么套,你现在还得拿到思思没和你发生关系的证据,你快带思思去医院检查一下,但愿她还是个处女吧,这样,苏晓阳无论下什么套,都只能是套住自己。不过,你得记住,人是有塞翁失马的时候,但这种因祸得福的幸运不可能总是跟着你。凡事你还得自己多长几个心眼,多分析分析。去吧。” 马英杰被罗天运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起来。看来老板就是老板,就是比他高明,比他看得远。 马英杰对着罗天运说了一句:“谢谢罗总,我会牢记您的话。”说着从包里拿出了他写的材料,递给了罗天运,“这是我下到秦县后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和计划,请罗天运有空时看看,多给我指导。还有秦县我经手的两件麻烦事,目前经费上存在很大困难,罗总能不能帮我找个项目,拔点费用给我呢?我在秦县已经把承诺的话说死了,逼我现在没退路,这一点,是我这些天一直反思的地方。而且在处理这些事情的问题上,我还是没有学到罗总的精华,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罗总,跟着您的时候,怪我太不用功了。”马英杰尽量让自己更加谦逊起来,他现在对罗天运除了感激,就是崇拜,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告诉他,这么多的经验,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告诉他,带着思思去检查,防着苏晓阳一手。 别人有下套的自由,而你就要有解套的本事和智慧。只有这样,才能够在商场的游戏中继续走下去,而且在商场的潜规则中继续走下去。 在商场没有了游戏,没有了明规则和暗规则,商场也就不好玩,不那么神秘,不那么被人追逐了。 马英杰和罗天运这么一通交流后,有一种让罗天运值得信任的东西在体内铺呈开来,虽然无声无息,倒也让罗天运坚定了一股信心,还有继续留在鸿浩集团的决心,该怎么做,该如何去引导苏晓阳弄出来的这所有的套子,都在罗天运内心升腾起来,弥漫整间办公室。玩花脚拳,在商场是一种打法,而苏晓阳显然不懂这种花脚拳的路数。现在,罗天运就要让他和孟成林之间互相玩打起来,这主仆二人,一招一式,应该是清晰和彼此熟悉,这样的花脚拳更有一番情趣的。 当然,无论商场有多少的花脚拳套路,只要自己不作孽,没人奈你如何,也没人能整死你。“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罗天运脑子里响起了这句话。是啊,无论是为官一方,还是做人一世,人总是要留一些底线,留一些信仰,留一些正气。底线不突破,信仰不灭绝,你这一生就不会被逼到绝路上去。其实,人生的绝路很多是自己修的,不是别人给你修的。 只是他和马英杰呢?算不算主仆二人呢? 这个问题在罗天运内心一闪而过,直到马英杰说:“罗总,我走了。”他才有些清醒过来一样,对着马英杰说:“早点拿到检查结果,早点回去,秦县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你。还有,思思这个女孩,你得斩断对她的任何情愫,该痛的时候就得痛,男人嘛,放眼天下才是正事。” 马英杰“嗯”了一下,拉开罗天运办公室里的门,就往外走,可他刚迈两步,却清晰听到了罗天运在打电话,显然是打给栾小雪的:“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马英杰心一酸,有泪差点掉了下来。 马英杰快步走到了电梯口,好在电梯口边没有人,他是一个人下楼的,他需要这样的空间。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老板当初的选择是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痛。说老板对栾小雪没感情,这是假话,他对栾小雪的感情超过了马英杰的想象。栾小雪在老板的心里占据着很重要的地位,可老板却能够在当断的时候迅速断掉,这种能力恐怕是马英杰必须去认认真真学习和磨练的。 马英杰一出电梯,就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集团门口来的,他要尽快处理掉他和孟思思之间的事情。 上车后,马英杰给孟思思打电话,思思一看是马哥哥的电话,所有的不快变成了兴奋,她怎么会这样呢?这种感觉却新奇又磨人,可是这种感觉却让她欲罢不能。 “马哥哥,你来了?马哥哥,带我去玩吧。”孟思思对着手机快乐地说着。 这一声接一声的马哥哥,叫得马英杰心里一阵接一阵地紧缩着,他的眼前又闪现着孟思思在怀旧酒吧城时的恐惧、无助以及那两只玉兔儿。痛,如春天的杂草,在马英杰身体每一个跳动的角落里盛长着,他便知道,他心里已经装下了这个女孩,这个他根本就不能去爱的女孩。 生活从来就是这样滑稽地进行着,越是不能爱的人,越会爱上。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会惦记。 马英杰没想到,老板的一系话,竟然让他舍不下思思。如果他和思思可以相爱的话,他现在会清楚自己爱上了这个霸道,这个一身孩子气的小女孩吗?他以为他喜欢栾小雪这种类型的女孩,那么地安静,那么地善良,又那么地替他人着想。他以为他心里一直装着栾小雪,而且会装很久、很久。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爱情两个字,确实是一种莫明其妙的东西。不是因为你欣赏什么就会爱上什么,而是她来了,你却慌作一团,她走了,你却痛得如刀搅一般。 就因为要失去思思,马英杰才有这么痛的感觉吗?为什么总是在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痛呢? “思思,”马英杰很想温柔地叫着这个女孩子,很想告诉她,此时此刻,他的真实心理,他的感觉,他的痛。可是有小周在,他只能换成了一句很没有感情的话:“你下来吧。” 孟思思还想说什么,马英杰却直接挂断了电话。小周在这个时候问了一句:“吕经理,我们是回秦县吗?” “不,我们去吴都大酒店门口接人。”马英杰努力地让自己平静地说。说完,他的眼睛闭上了。鸿浩集团这块地方,他还会回来吗?这里给了他太多的东西,可这里也留下了他太多的痛。 吴都大酒店到了,孟思思还是站在门口,东张西望着。这个女孩满眼都是爱情,这个女孩满脑都是马英杰。如果马英杰真的在那一刻悄然占有了她,她会有现在这种感觉吗? 无论是女孩还是女人,在爱情方面,总会拿男人对自己的身体爱惜与否来衡量爱情。越是爱惜女人身体的男人,越容易激起女人的追逐。越如马英杰这样在一具散发着诱惑力的**面前,逃离的男人,越容易被女人小心翼翼地珍藏着。 男人对女人的爱,会直接用下半身去搞定。而女人对男人的爱,却往往来得那么细,那么柔,又那么虚幻。这大约就是全天下的女人总在感情戏里出不来的原因吧。男女有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区别,更于在处理感情上的千差万别。 马英杰隔着窗玻璃看到了孟思思,那一头的金波碧浪,在吴都大酒店门口还是极其打眼的,他赶紧让小周停一下车,他绕过花坛,直接走到了孟思思身边,伸手拍了拍了思思,思思一转身,见是马英杰,差点就要往他怀里扑,可马英杰说:“大小姐,这是大庭广众之下。快走,让人看到不好。” “哼,有你这样做官的吗?做得胆小如鼠。”孟思思嘴上是怪罪的,心里却甜蜜极了,马英杰越是害怕和她一起,越证明他心里有她。当然这些爱情理论是书上说的。 马英杰没接孟思思的话,而是径直往车上走,孟思思赶紧追了上来,一上车,思思就问马英杰:“你生气了?” “去医院。”马英杰对小周说。 “去医院干什么?不会又去看那位老女人吧?我不去,我不去。”孟思思直摇头。 “思思,听话,我有事情要办。我保证,不会再让你和那位女士碰面,行了吧?”马英杰象哄小孩子一样哄孟思思,思思却乐意马英杰这样待着她,也就没再多问。 马英杰在车上给刘主任打了一个电话,栾小雪就是刘主任一直照顾的。刘主任却不在医院里,他休假。 马英杰急了,在电话中说:“刘主任,我去你家楼下接你。这事很急,你一定要帮我好吗?” “好吧。”刘主任无论心里乐不乐意,遇到被领导找,被领导的随从找,他都得去应对。 马英杰又让小周把车掉头往刘主任住的小区开去。孟思思在车上问:“你要看什么病呢?要不要我让我爸找院长,医院里多的是医生,干嘛非要去别人家里接人呢?” 马英杰说:“不用了,谢谢。” 孟思思傻眼般地看着马英杰,这男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客气和生份呢? 第82章敢爱吗 第82章?敢爱吗 ????马英杰的余光把孟思思的表情看得很清楚,但是他却努力装成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孟思思心里失望极了,不再说话,任由车子往刘主任家的小区开去。 把刘主任接上后,马英杰替刘主任介绍了一下孟思思说:“这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妹思思。”刘主任冲孟思思点了点头,可孟思思却冷“哼”了一下,搞得刘主任尴尬极了,马英杰赶紧把位置让给刘主任,身子往里面挤了挤说:“思思,你到前面去坐好吗?我和刘主任有事谈。” 孟思思本来就不高兴,被马英杰这么一赶,泪差点要落下来,马英杰生怕刘主任看见了,赶紧推了一下思思,思思便极不情愿地去了前座。 马英杰却很热情和刘主任扯起了闲话,天南地北地乱扯,根本就没谈什么事情,这一下把思思气得不行,她又有哭的感觉,这男人真是没良心,她是好心好意,他却当成驴肝肺。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思思却不肯下车,让马英杰快去办事,她在车子里等她。马英杰急了,走到前座说:“思思,我要好半天呢,你在车子里也会无聊的,和我一起去吧。” 孟思思瞪了马英杰一眼,还是不大情愿地从车子里下来了。刘主任笑了一下,他似乎感觉这女孩和马英杰之间有点不清不楚,可上次马英杰栾小雪的紧张又让他怀疑,马英杰会和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呢? 刘主任领着马英杰和孟思思去了他的办公室,在路上,马英杰一直很为难,怎么和思思说呢?如果直接说,肯定会伤着思思,而且还容易让她跑掉。 马英杰确实为难了。 刘主任的办公室到了,好在办公室里没其他的人,刘主任便让马英杰和孟思思坐,他替他们倒水,马英杰说:“刘主任,别客气了。你还是替我表妹检查一下好吗?” “替我检查?”孟思思不确定地望着马英杰。 “是啊,替你检查一下身体。”马英杰也有些尴尬。 “我检查身体需要你帮忙吗?笑话。你把你的事处理平了,不让我担心,我就万幸啊。”孟思思什么时候都是这么高高在上,又语气牛逼得冲天。是啊,她是谁啊,孟成林的宝贝,鸿浩集团城里的公主,在鸿浩集团只有她想不到的事情,怕是没有她解决不了事情,她还需要马英杰这个可怜的副经理帮忙吗? 刘主任奇怪地看着孟思思,马英杰赶紧把刘主任拉出了办公室外,很小声音地说:“刘主任,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表妹不知道天高地厚,而且刚从国外回来,家里人不放心,就想替她全面检查一下,你反检查的结果等会全给我好吗?特别要检查,她还是不是女孩?”马英杰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低,他实在是尴尬极了,生平第一次遇到这么费劲的事情。 刘主任善解人意地拍了拍马英杰,他断定这女孩不是马英杰的什么表妹,肯定与马英杰有说不清楚的暧昧了。 马英杰知道刘主任误解了,可人家没具体挑明,他也就不能去解释。任由刘主任笑了笑,一起走进了办公室。 “商量好了?”孟思思嘲弄地盯着马英杰问。 “这个,这,”马英杰结巴起来了,倒是刘主任说话了,对着孟思思说:“姑娘,是这样的,你和马英杰都要检查一下,因为我们现在的饮食,公共卫生以及公共场所的环保设施,都是非常欠缺的。所以,每隔一段,都来检查一下,是有利于自己了解自己的身体的。” 刘主任的一番话让马英杰松了一口气,赶紧说:“是啊,思思,今天我正好有空,就让刘主任全面帮我们检查一下好吗?” 孟思思尽管有疑惑,见马英杰也要检查,满以为是马英杰担心酒店不卫生,特意领着她一起来来检查一下,是对她的关心和爱护,这么一想,不爽的心情好多了,赶紧一笑说:“早点告诉我嘛。” 马英杰总算是放下一个颗心,任由刘主任领着孟思思去了检查室,整个过程,孟思思倒是很配合的。临到马英杰进检查室时,刘主任突然说:“你这小子,在玩什么呢?” “她还是女孩吧?”马英杰不好意思当着刘主任的面说另外两个字,不过一听刘主任这口气,他心里不由得一喜,总算是又经历了一场有惊无险的“磨难”,不过这种的磨难确实需要意志力,要是他的意志力再差一点的话,真的把思思给办了,他这个副经理怕是还没尝到甜头就该结束了。 马英杰终于从刘主任哪里拿到关于孟思思还是一名女孩的检查报告,这让马英杰又惊又羞,又喜又痛。是啊,一个女孩愿意把第一次给一个男人时,她该需要怎样的一种决心呢?而他呢?他拿什么去回报思思的这一片真情? 马英杰把检查报告收好时,心里却异样地沉重。他以为拿到这样的报告,他就可以欢天喜地,他就可以理直气壮。可是他却除了沉重就是对思思的内疚,他一直在利用这个女孩的单纯,一直在为自己洗涮清白,相比思思的感情而言,他真是什么都不是。可是,连老板都不得不牺牲掉自己的女人,他又敢对哪个女人动情呢?现在不是他动情的时候,何况思思不是别人,是孟成林的女儿,是他们想要搬倒的对儿的女儿。 思思没有错,只是她的感情在对的时间,遇到了不对的人。马英杰领着还一脸兴奋的思思下楼时,纠结地想着。 再坐进车里时,孟思思还是回到了后座,她紧贴着马英杰坐着,大腿与大腿挨在了一起,马英杰的肉却惊跳起来,这种惊跳那么地具体,又那么地刺激,他真想把思思揽进怀里,好好地爱一回。他倒不是因为有纯洁情结,当初和安琪结婚时,他知道她不是女孩,可他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去嫌弃安琪,他是想好好和安琪过日子,不管他和安琪之间有没有爱情,可日子会继续过下去。可是苏晓阳非要搅一局,安琪傍上了吴海坤,主动离开了他。或者也是他想给彼此重新生活的选择,于是他选择净身出户,带着栾小雪去了秦县,以为他不会再轻易动感情,却没想到,感情这个东西,来与走根本就不会同你打声招呼。 “思思,我送你回家吧。”马英杰打破了这种暧昧散发开来的氛围,孟思思又冷“哼”了一下说:“你明明知道我爸不在家里,你让我回家,什么意思?谁做饭给我吃呢?” 马英杰被孟思思一提醒发想到孟成林不在鸿浩集团,他就有些想不明白,昨晚孟思思还哭得一塌糊涂,他还叮嘱让孟成林好好陪陪思思,他怎么就不在家呢? “他去哪里?晚上不回来吗?”马英杰问孟思思。 “去了水县,说是调研去了。要不,马哥哥,我们也去水县好不好?我们去骑马,或者坐坐马车,好不好?”孟思思一下子又兴奋着,她怎么没想到要去水县里,尽管哪个地方她去过多次,可一想到水县的浪漫,一想到马车,一想到青石板,她就特别渴望和马英杰一起去。大约所有想恋爱的女孩,头脑里的爱情总会与这种浪漫的环境紧紧相联。 孟成林去了水县?带着冉冰冰去了水县?马英杰的大脑里迅速转了一下,如果没有冉冰冰在的话,孟成林肯定不会在水县留宿的。能够让他把女儿单独留下来的理由,只能是与冉冰冰有关,没有冉冰冰的要求,怕是留不住孟成林的。要是孟思思知道,她引以为傲的爸爸此刻正抱着比她大不了几岁的姐姐时,她还有心情约他也去水县吗?唉,这男人啊,总容易在女人的温柔乡里醉死。不过他肯定不会让孟思思知道这些,于是赶紧对孟思思说:“思思,我要回秦县去,家里还有事情呢?” “工作上的吗?”孟思思问。 “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是不是又要给你爸打电话,让他来替我解决呢?”马英杰逗了孟思思一句。 “哼,算你聪明。”孟思思大笑起来,车子里总算有了快乐和轻松的空气。马英杰想说话,又舍不得让这种快乐消失,就任由孟思思尽情地笑着。 可小周在这个时候说话了,“吕经理,我这车子该往哪里开呢?” 小周的话,又把马英杰拉了回来,是啊,他这在后面和孟思思玩暧昧,可苦了司机,是回秦县,还是留在到鸿浩集团,总得有个说法吧?而且小周知道孟思思是谁,就小周的灵姓,他肯定也看得出孟思思喜欢他的。 “思思,我今天真的要回秦县去。我妻子怀孩子了,家里来电话说她摔了一跤,送进了医院。所以,我今天必须赶回去。这样,你去同学家里,好久没回国了,和同学说说私房话好不好?”马英杰心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柔一下,尽量让自己告诉孟思思的这个实情不要吓着她。 马英杰的话一落,孟思思还是被震住了。在她的设计之中,无论如何没有想到马英杰还有妻子,马英杰居然就有妻子。 马英杰是哪种长相一步到位的男人。让人越看越觉得美。其实男人是不应该用美字来形容,可马英杰对于孟思思而言,就是一种美,那是一种令人愉悦的美,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清高与纯净的美。 第83章他竟然有妻子 第83章?他竟然有妻子 孟思思是在马英杰演奏的时候,发现他眼睛里有一种天生的忧郁,在第一眼就让孟思思轮陷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那个被他救过命的夜里,她的世界里已经被马英杰塞得满满的,全全的。只要看到他,只要跟着他,思思就觉得踏实,觉得幸福,觉得世界充满了刺激和美妙。 这就是爱一个人的感觉,没有道理,也没有理由可言。 不掺杂任何外界的因素,纯碎是一种爱的心理,一种爱的幻想,一种爱的欲念。 马英杰对于孟思思而言是一种爱情的标志,可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有妻子,还居然有孩子。难道这段刚刚才开始的恋情就不得不掐死吗?难道自己真的点子这么低?爱上了有夫之妇? 孟思思不相信。 “你骗我的。”孟思思说。 “思思,我没有骗你。”马英杰急了。是他错了吗?他一开始就应该告诉孟思思,他是有妻子的人吗?可是他总不能在女孩没有对他表示什么的时候,突然去告诉人家女孩子,“我有妻子了。”再说了,栾小雪也不是他的妻子,而他的妻子又是谁呢? 马英杰自己都迷糊了。 “我要去秦县,我要亲眼看到她,我才信。”孟思思突然坚定地说。她是多么地不甘心啊,这个男人,他怎么就能有了妻子呢? 马英杰很诧异地看着孟思思,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女孩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就是他的这一眼,竟让孟思思更加坚定要去秦县看个究竟的决心。 就算是灭绝自己的一段感情,也总得让自己灭得心甘情愿,灭得有理有据吧。这是思思的理论。既然好不容易动了一次感情,她就得去看看这个男人在和哪一类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就得让自己彻底放下这段感情。 这一回,马英杰又能急了。 “思思,你不要瞎胡闹好不好?我真的要回秦县,而且秦县一大堆的事情,我哪里有时间管你呢?”马英杰发狠地说。 “我不要你管。我只是去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孟思思也急了,她的眼泪又奔腾而起,含在眼眶里,显得那么地无奈和无助。马英杰的心一软,竟然说了两个字:“好吧。” 小周便不再问话,把车子调了一个头,直奔秦县而去。 孟思思心里一紧,想说什么,没说出来。是啊,身边这个男人是拿她没办法的,当然也还是他愿意顺着她。思思这么想的时候,又把大腿故意往马英杰身体上靠,马英杰却让了一下,而且小心地保持着一段距离。马英杰在做这种努力时,其实需要一种镇定,就象一首歌里唱的一样:“不喜欢寂寞,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这分明是一种痛苦”。同思思单独在一起,对于马英杰来说,的确是种痛苦,他即害怕自己对她的爱越陷越深,也害怕他的眼睛会将心底的那一点秘密传给了她。如果让思思知道,他其实是在乎她的,他其实没有妻子,至少现在没有妻子,孟思思会不会不顾一切地往他怀里扑呢? 马英杰不敢想。让孟思思去见栾小雪一面也好,至少可以让她断掉念想。虽然对思思来说是残酷的,总比她还活在梦幻里强吧。再说了,她离开中国后,时间,还有以后生活中出现的新欢会医疗思思所有的伤痛。 一路上,思思不是借故把大腿靠过来,就是假装睡觉,头不时地歪在他的肩上,他本来想让开,一想,何必呢?就他对小周的观察,这小子机灵,不会多事,多话。就任由思思歪在他的肩上。可他坐着不敢动,显得特别苟束,而且心也老是急烈地跳过不停,有时候忍不住会去看思思的胸,老有把手往思思怀里伸的想法。这种想法要命得很,如果不是小周在车上,如果她不是孟成林的女儿,马英杰想,那该多美啊。他可以尽情地往那个山峰间探,那如海绵一般的柔和,捏在手心里,一涨一缩的,滑滑溜溜的,还有那一对鲜红的花蕾,他真想含在嘴里,如儿子吸着安琪的花蕾那般地使劲和幸福。安琪基本不允许他在她的身体上多停留。甚至是摸一下,她就会烦,更别说去吸一吸了。慢慢地,他和安琪之间就变成了公式,例假结束的那一周里,安琪把自己洗干净,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马英杰就知道该是做那种事的时间了。如果这种事变成了公式和程序,就乏味得很。大约交作业就是这种状态吧,不过夫妻过来过去,有多少不是交作业式呢? 马英杰的大脑竟然又满是这些与爱爱紧紧系在一起的想法和镜头,搞得他一阵阵紧张,他甚至都能够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扑腾扑腾的”,把他吓了一大跳。可思思还是靠在他的背头,一幅很享受的样子,搅得马英杰内心想法一阵接一阵,恨不得把她放倒,压在车后,尽情地玩一回车振。 “你想什么呢?”思思突然睁开了眼睛,望着马英杰问。 马英杰吓了一跳,脸迅速徘红着,如个害羞的大姑娘一般。“看看你,”思思说话的时候,贴着他的耳根,吹出来的气挠痒痒般刺激着,又有一股少女的体香往外渗,马英杰的心慌了起来,赶紧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孟思思。 马英杰越是这样,孟思思越发现马英杰是爱她的,只是不敢爱罢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思思的心又盛满着甜蜜。只要马英杰肯爱她,只要马英杰愿意爱她,那个即将去面对的女人,那个怀着宝宝的妻子,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她只要他的爱,只想要他的爱。在这个时间段内,至如以后的日子,她不想去想,不愿意去想。 高速公路两边的树,成排成排地往后倒退,田野村庄穿过思思的眼睛,滑向不知名的远方,窗外的阳光在车窗的蓝玻璃中变得如月光一般地幽柔,思思看着看着,竟然也莫明奇妙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马英杰关切地转过身子问孟思思,“是不是后悔跟我一起去秦县?” “才不是的。这田野村庄好美啊。”孟思思说。 “大小姐果然是城里人,我们老家到处都是这些东西,我小时候天天面对着,愁死了。你倒好,对这些东西也希罕着。看来,我们多么不一样啊。”马英杰趁机教训孟思思,他是故意,他要让思思明白,他和她之间基本没有交叉点,除了音乐外,他基本没有什么可让她觉得有价值和意义的。 可孟思思再次将眼睛投向了窗外,再也没有理马英杰。她也有她的心思,也有她的苦恼。这个苦恼,马英杰一辈子不会懂。 到秦县以后,马英杰真的把孟思思带到了医院,孟思思突然说:“我是不是和医院有缘啊?今天进了三次医院,要面对两名我根本不愿意面对的女人。”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 马英杰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孟思思,思思脸上也罩着一层忧伤。马英杰的心又被扯住了一般,痛着。他真想把孟思思揽住怀里,真想告诉思思:“我们谁也不见,我们私奔去吧。” 孟思思见马英杰看她的目光有些异样,不由得脸也红了,轻轻地说了一声:“走吧。” 栾小雪住的病房到了,李小梅竟然在照顾栾小雪,一见马英杰带着一名女孩走了进来,赶紧站起来说:“吕经理回来了,吕经理快请坐。”说着,目光扫了一下孟思思。 孟思思的目光却落到了栾小雪脸上,栾小雪接到莫正南的电话后,意外的同时,也特别地感动。上次她虽然生气地把莫正南给她的钱洒了一地,可她在弯腰一张一张地拾捡中,竟然一点也不怪他,是啊,他太忙,忙得连干男女之事的时间都得好好算计,他哪里有时间陪她吃饭呢?他不过用给钱的方式去减轻自己的内疚感,可她当时却接受不了,好象除了钱外,他没什么好对自己说的一样。现在,她刚刚摔了一跌,李红梅带医生来检查过了,说问题不大,就是静养一下。而他的电话就跟了进来,他在电话中口气虽然是指责的,可她知道他在关心她,他也在爱护她。 莫正南挂断电话后,栾小雪一直在回忆他说的第一个字,她总是这样,一离开他,他的所有细节,她都坐反反复复去回想。在这种回想中,她的幸福就会一次比一次多。就在她对他幸福回想时,李小梅下班来了,她要李小梅回家去,可李小梅坚持要留下来照顾她。她对他的幸福回想便收了起来,靠在床头陪着李小梅闲扯。 现在马英杰回来了,栾小雪知道马英杰见过他,看到马英杰,她又有看到他一样的幸福感。她的这种幸福感挂在脸上,被孟思思看了一个正着。 原来,马英杰还有妻子啊,原来他的妻子这么漂亮。女人的种类很多,漂亮而且可以这么安静不张扬的女人并不多见,栾小雪美得那么安静,也美得那么干净,深深地吸引了孟思思的目光。 孟思思看着栾小雪,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刹那间到底是什么感觉,失落?羡慕?妒忌?这几种感觉,无论是哪一种,她都不想拥有。 第84章女人之间的战争 第84章?女人之间的战争 女人更多的时候,很喜欢看女人自己。尽管孟思思对时尚一直很留意,也很追逐,可是栾小雪还是刺中了她。她竟然如打量时尚品一样打量着栾小雪,那种感觉同喜欢看时尚品不一样。女人看女人,更多的时候带着审视、研究、羡慕和嫉妒,那种心情很复杂,也很难用语言表达得细致一些。而女人看时尚品就只有一种心理,占有,哪怕是把全天下的时尚品全部收入门下,也不会嫌多。 栾小雪一见马英杰领着一位如此时尚的女孩出现时,不由怔了一下,又见这个女孩不停地打量自己,也好奇地打量起这个女孩起来,她是真美啊,美得那么野姓,那么直接,那么打眼,又那么高高在上。 栾小雪竟羡慕起来。 “栾小雪,这是思思,我刚刚在鸿浩集团认识的一位小妹妹。”马英杰替栾小雪介绍着,李小梅也不解地盯着马英杰和这位小姑娘,马英杰这是怎么啦?怎么会突然带回来一个小妹妹呢?不过李小梅只是想想,她不会去问什么的。 “我是孟成林的女儿,我不是他的什么小妹妹。”孟思思突然挑衅地看着栾小雪说。 李小梅一愣,马英杰怎么和孟成林的女儿搅到了一起?这不是要命吗?经历纪委一战后,李小梅也明白了鸿浩集团目前的形式。两派之战,必须有一伤。不过,只要有商场,就不可能避免斗争,这是谁也改不变的现实。中国几千年来的政治,都是在人与人之间的算计中推动,发展,演变到现在的。民主国家的政治,是计算政治,而中国却是算计政治。当然李小梅不懂什么是计算政治和算计政治,她只是习惯了中国政治斗争中的你死我活。 孟思思的话,把栾小雪也震住了,不过她很快微笑了一下说:“思思,秦县是农业大县,山青水秀,让马英杰明天带你看看秦县的风光,也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 马英杰感激地看了一眼栾小雪,他实在没想到栾小雪会如此说,这让他的尴尬和内疚减少了不少,也让他在李小梅面前找到台阶下了。于是说:“李主任对秦县比我更熟悉,明天我们一起陪着思思看看秦县风景好吗?” 情况的急烈变化,让孟思思一时转不过弯来。她以为她搬出孟成林出来,会压住栾小雪,至少会让栾小雪不舒服,不爽。可栾小雪却仍然微笑着面对她,甚至还主动让马英杰带她去看风景,似乎她这次来秦县,就是看风景来的。 “我不看风景,我只看你。”孟思思不甘心,仍然逼着栾小雪说。 “看我?”栾小雪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孟思思,马英杰急了,思思这是怎么啦?说好只是看看他的妻子,她怎么变得像只刺猬。 马英杰赶紧对栾小雪说:“栾小雪,没事了。思思听说你在住院,就非要吵着要看看,我就把她带来了。”说着拉了拉思思的衣角说:“思思,你不是想去看手工刺绣的吗?我带你去。” 孟思思见马英杰肯单独陪自己,再这样呆下去,或者继续好胜、好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马英杰确实是有老婆,而且是一名修养很好的老婆,人漂亮,不张扬,又不让人厌恶。比起医院里的那名老女人来说,栾小雪给她的感觉舒服多了。与这样的人斗下去,就是她理亏了。 于是,孟思思望着栾小雪说:“姐姐,那我就走了,马哥哥先借我一用,谢谢啦。” 栾小雪和李小梅都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时,孟思思已经退出了病房。 马英杰和思思一离开医院,思思就吵着要马英杰带她去看手工刺绣,马英杰只好让小周先回去,他自己开着车带着思思往秦县手工刺绣乡赶。 秦县有一个手工刺绣乡马庙乡,就是栾小雪的老家。哪里无论是小女孩还是大人都会刺绣、剪窗花,马英杰这次给罗天运的汇报材料中就提到了这个乡,他想在这个乡办一家手工艺术厂。现在既然孟思思要去看,就带她看看也好,回家让她在她爸面前吹吹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这么一想,马英杰也没多想什么,真的带着孟思思往马庙乡赶。一边赶一边给孟思思解释说:“看看手艺术品,也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马英杰的解释很多余,面对他的这些理由,思思甚至很想告诉他,别演戏了,其实他也在爱她。可是从没有谈情说爱的思思,还不能运用自如地随意操纵这个爱字。两个带着羞色的男女,在偷偷相爱中,玩起了猫捉耗子的游戏。 耗子在为自己的女儿选择丈夫时,认为猫是最勇敢的男人,于是决意将耗子女儿嫁给猫,猫呢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若狂。于是猫在捉耗子时,总喜欢跟耗子逗圈子,直到猫精疲力尽,耗子才成为猫口中的食物。这个故事是爱情的最好描述,只是思思不知道猫捉耗子的游戏,她和马英杰还要玩多久,只是她很清楚,马英杰真的不敢接受她的爱,除了他没资格外,就是他已经有一位拿得上台面的老婆。这让孟思思又有气馁感,她没兴趣看什么手工刺绣,可她又不甘心这么陷断升腾而起的火焰,想想,她和马英杰呆一会算一会儿吧。 车子已经开出了县城,往乡村奔去。夜幕下的乡村,远不如城市灯火辉煌那般清晰和热闹。远处的村庄,家家拉开的灯,如天空中的星星一般,构成了一种很诗意的画面,这样的画面很适合两颗年轻需要恋爱的心,更适合思思关于爱情的向往和依赖。她不管了,哪怕马英杰有妻子,她也要掀开了那层罩在马英杰身上的羞纱,她要在这一刻做一条被主人放生的鱼,在水里忘情地游荡。 于是孟思思就把头往马英杰身上靠,已经是夜幕之下的乡村公路,车辆不多,马英杰把车开得有点快,突然被孟思思这么一靠,一下子紧张得手脚全是汗,方向盘左右摇晃起来,而孟思思偏偏在这个时候,惊叫了起来,马英杰手里的车,便如脱缰之马,往公路下方冲了过去。 车已偏离了公路,向路边的一条排水沟冲了下去。马英杰本能地反映了一下,一脚向刹车踩去,但在惯姓的作用下,车子还是滑到了路边的一条小排水沟里。车身侧歪着,车尾向上,车头向下。思思在最初的惊叫声后,整个人吓傻了。她只感觉车子在两边摇晃后,她惊叫了一声,于是车子快速地飞了起来,而她的眼睛便紧紧地闭上了,她吓得不敢继续看,却直往马英杰怀里钻。心里在想,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他的怀抱里吧。 车子右前轮深深陷在水沟里,车子已经完完全全地停了下来。马英杰也吓傻了,他毕竟平时独立开车的机会不多,再加上这一路上,被孟思思搅得心神不定的,根本没想到孟思思会突然往他身上倒。一紧张就成了这种情况,他赶紧伸手去摸思思,手却摸到了那两座山峰上,热溜溜的,他才便知道,思思还在。于是颤抖着叫:“思思,思思-----” “嗯,”思思极其温柔地应了一声。 “你没事吧?”马英杰的手往上摸着,正好摸到了孟思思的脸上。 “你也没事吧?”孟思思捉进了马英杰伸过来的手问。 “我没事,下来吧。”马英杰在黑暗中说。 马英杰抽出了手,推开了车门走了出来,又绕到另一扇车门边,打开门说:“思思,我在这,下来吧。” 思思把手伸向了马英杰,马英杰小心地牵着她的手,把她从车子里拉了出来。 一出车门,孟思思却不顾一切地扑进了马英杰的怀抱里,她已经软得没有自己的身子骨,倒在他的怀里,任凭他雄姓的喘息扑打在脸上,一阵阵揪起来落下去的爱情腺体冲毁了所有理姓的缚束,他们的舌尖在黑暗中尽情地纠缠,谁也不知道是谁先敲开对方的嘴。思思的舌尖象一个探险队员一样,从牙齿缝里不断地深入,不断地扩宽,马英杰不自觉地用双手攒紧了思思的腰身,象怀抱一只珍贵的稀世古董一般,生怕一松手就被摔碎。马英杰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思思是谁,只知道这是他的爱情,是他一直珍藏在心底深处的爱情,也是他从未见过的爱情,是他不敢奢望的爱情。 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过去了,他们还紧紧地粘在了一起。时空在他们的亲吻中已经不复存在,乡村的寂静造就了他们的爱情,那一刻,马英杰和思思只属于爱情,只属于乡村,只属于此时此刻。 孟成林不见了,罗天运也不见了,城市的喧哗也听不见了,除了乡村的风,柔柔地抚在马英杰和思思的脸上外,除了乡村四周的虫鸣声,他们只听得见彼此加速的心跳声。 马英杰终于明白了,爱情是忘我的,终于明白,爱情是心与心的溶合,与想法无关,与世俗无关。甚至与身体本身无关,他此刻的心里只有思思这个女孩,只有她镶在他嘴里的那个小尖尖的舌头,灵活里伸来缩去。他的身体反而没了那种急切要把思思压倒的想法,他的手反而也没想住思思怀里探,他只想和她就这样亲吻着,就这样任由爱情的浪潮一波又一波地侵泡着他和她。 第85章照片门 第85章?照片门 手机响了,在这个时刻,手机的响声如催命鬼似的嗷叫,马英杰本能地去摸口袋,才发现不是他的手机,是孟思思的手机。于是推了一把思思,思思却缠着他,不管不顾,没有丝毫放开的意思。 “思思,电话响了。”马英杰小声音地在孟思思耳朵前说。 “不接。”孟思思的嘴又贴了过来,可手机却一直固定嗷叫着,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极其不和谐。 “去接。”马英杰命令孟思思。 “讨厌。就不接。”思思根本就不松开马英杰,生怕一松开,马英杰就没了,就不见了。经历过刚才的生死一瞬间,她发现她半分钟也舍不得离开马英杰。 马英杰拿孟思思没办法,想去车上把思思的手机拿出给她,可思思吊在他的脖子上,根本就不愿意松开。 孟思思的手机终于停止了呼叫,孟思思笑着说:“看,还是我狠吧。”说着又要亲马英杰。这手机的响声,让马英杰清醒了,唉,他发现自己是条可怜的政治动物,一醒就知道他不能和孟思思这么缠绵不清。正准备去躲孟思思贴过来的嘴唇,他的手机响了,吓得孟思思和马英杰都颤抖了一下。 马英杰赶紧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一看竟是孟成林的,顿时吓得冷汗直冒。 “你在哪里?”孟成林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完了,完了。孟成林这么快就知道自己和孟思思在一起吗?他好大的胆子啊,竟然连孟成林的女儿也敢沾。他的这条小命还想要吗? “我,我-----”马英杰吓得结巴起来。 “马英杰,你是不是和思思在一起?你们在哪里?”孟成林的火气更大了,几乎是冲着手机吼的。他刚刚接到苏晓阳的电话,说马英杰好象把孟思思带到了秦县,说他们下午在酒店的房间里关了半个下午,送情报的人还给他送来了关于马英杰和孟思思的照片,他已经花重金买下了全部的照片,就等孟成林回鸿浩集团看。 “是,是的,她,她就在我身边。”马英杰结结巴巴地说。 “你好大的胆子啊。连我孟成林的女儿,你也敢玩弄?你安的什么心?”孟成林气得把拳手砸在了酒店的床头上。他正和冉冰冰拥在了一起,结果苏晓阳这个电话,把他的火气和情趣全部扫灭了。打思思的手机,思思却硬是不接,只好转打马英杰的,没想到马英杰还真的和思思在一起,没想到马英杰这么大的胆子。 马英杰吓得有尿意往外冒,他这是怎么啦?如果他没有亲过思思,如果他和思思刚刚没有这么美满地抱拥在一起,他现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告诉孟成林,他确实和思思在一起,但是他和思思之间没有任何的故事。可现在这个情况下,他能说什么? 孟思思已经听到了孟成林的暴吼,她一把抢过马英杰的手机拿到自己的耳朵边说:“爸,你骂他干什么呢?别忘了,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再说了,是我愿意和他在一起的,与他没任何关系。是谁告诉你这些情况的?” 孟成林一听女儿的声音,气得更厉害了,冲口说:“思思,你是个女孩子家,你还要不要脸?” 这话说得太重了,孟思思一下子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孟成林:“我就不要脸了,我再不要脸也是你和我妈生出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水县干什么,谁比谁更不要脸,谁心里清楚。” 孟思思气得要摔手机,马英杰一把抢了过来。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孟思思。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原来她清楚父亲和冉冰冰在一起。 孟成林没想到女儿会这么说,他认定是马英杰透露了自己的行踪,对马英杰更是恨得咬牙切齿,他把手机狠狠地往床上一砸,从床上跳了下来。 冉冰冰知趣地把孟成林的手机捡了起来,也从另一边下床了,一边把手机往孟成林的口袋里塞,一边说:“马英杰,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和这种小人生气,值得吗?”说着把整体又靠了过去,企图用自己的身体消掉孟成林的气。 冉冰冰已经靠着苏晓阳的联系,把手伸到了好几个县里,打着版面费的牌子,弄了好几笔钱,不仅让报社的社长异样地重视她外,还答应年后一定升她做记者部的主任。这年头,有钱就是大爷,只要帮报社搞到了钱,别说给个记者部主任的位置,就是拿个副总编的位置,社长也愿意。当然了,关于冉冰冰傍上了市委董事长的传闻在报社里也传开了,社长对这个传闻也只是会心一笑,管她白猫还是黑猫,只要弄到了钱,就是好猫。所以无论报社里有多少非议冉冰冰的声音,到社长这里全部给驳了回去,他说:“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了,有本事,你也傍一个给我看看啊。”当然这话是徐应平告诉冉冰冰,有了社长替她在报社里撑腰,有了孟成林替她在鸿浩集团撑脚,她还有什么可以怕的呢?她还有什么版面费不可以收的呢? 冉冰冰越来越发现有权才是王道,有权才有一切。如果以前只想着做个有钱人太太的话,那么她现在就越来越清晰,做个有钱人太太算个屁啊,做个大官的情人才有滋有味,明里来,暗里去,都可以扯着幌子搞钱。再说了,领导倒了后,情人们照样有滋有味地活着,没听说哪个领导倒掉了,有情人去陪葬的。这么一想,冉冰冰的胆子更大了,对孟成林的那种热乎劲就更足了,只要孟成林需要,她就会卯足劲去发挥她那股骚姓,她甚至专程跑了一趟省城,购买了大量的那种碟片,比网上下载的多得多,丰富得多,她把精彩的动作,全部倒过来观摩,学习,包括**,她都一点一点地放大,揣摩。要想彻底征服孟成林,除了比他更虐恋,更变态,更刺激外,怕是留不住他的心的。要想留住男人,就得想办法让那根老二风流快活,这种东西如同吃饭睡觉一样,干过了,还会想着干,试过了,还会想着去试。没人会对这个东西厌倦的。这是冉冰冰总结的一套理论,所以,在孟成林身上,她是花了血本,也是花了大本钱的。现在,她和孟成林到了这么浪漫的水县,她满以为,她又会让孟成林更新鲜,更疯狂一次,结果全是扫兴的事情。不仅破坏了她的兴致,更破坏了孟成林的兴致。 “走,我们回鸿浩集团去。”孟成林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本以为可以和冉冰冰好好地亲热一番,本来以在这种没有车鸣的地方,好好享乐一下男女的那种乐趣,可前奏还没来得及开始,衣服还没来得及脱,那只放在冉冰冰两只**之间的手还没捂热,苏晓阳就给他带来了这种消息。 苏晓阳开车去见何阳、何娜时,妻子林燕跟踪了他。当他拿到照片回到家里,在电脑里摆弄这些照片时,林燕躲在一旁偷看了。她轻手轻脚出了门,给女儿打电话,让她要苏晓阳去接她,然后去奶奶家吃饭,她晚上有事不能回家。 女儿给苏晓阳打电话时,他刚刚把照片倒到电脑里,一听女儿要他去接,头都大了。他很少接女儿,一想肯定是林燕在惩治他,想想,接就接吧。看这女人还闹到什么程度,毕竟林燕只是听说他在外的风流之事,没抓到过他。而他却把林燕偷人的场景看了一个正着,想必林燕也不敢大闹。 林燕把苏晓阳支出家门后,迅速在电脑里搜到了苏晓阳刚刚从两名女人手里拿到的照片,她认得马英杰,更认得孟思思,她没想到竟然会是马英杰和孟思思不堪入目的照片。没想到苏晓阳连孟思思也敢陷害,苏晓阳真的疯了。她听到了苏晓阳和何阳、何娜的谈话,苏晓阳问这一对姐妹花:“你们在拍这些照片时,手脚还干净吧?没留下什么证据吧?” 那对姐妹花说:“这样的事又不是第一次干,我们有经验,放心,老大。” 林燕没想到苏晓阳居然被对这一对女人称为老大,他还涉黑了吗?一看到这些,她对苏晓阳仅存的一点夫妻情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发现,她真的一点也不了解苏晓阳,苏晓阳这些年从外弄了不少的好处,她娘家三大姨四大妈的,都沾过苏晓阳的光,办事打个招呼,一准能办成。她以为这是苏晓阳的本事,对他的花花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里知道苏晓阳这么坏,居然连老板的女儿也不放过。 林燕拿到了这些照片,正当她关电脑时,苏晓阳却站在了她的面前:“你在干什么?” 林燕吓了一大跳,不过很快镇静下来,望着苏晓阳说:“我不干什么,离婚吧。” “我操你大妈。”苏晓阳气得大骂。 林燕却不急不缓地说:“苏晓阳,我已知道你在干什么了。如果鱼死网破的话,我也奉陪到底,但是我不想那样,毕竟我还得养女儿。你走,离开这个家,我们的事就到此为止,否则我就把这些照片交给孟董事长,告诉他一切是你陷害孟思思的。” 林燕的话一落,苏晓阳傻眼了。 第86章鱼死网破 第86章?鱼死网破 苏晓阳没想到林燕会知道这件事,他不想离婚,至少不想现在离婚。他习惯了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生活,习惯了,家里有个老妈子似的老婆,忙忙碌碌的生活,也习惯了劳累时,女儿贴上来给他捶捶打打,逗他开心的日子。老婆可以基本不动,可他就是不想离婚。对他这种人,离婚的代价太大了,他这些年打拼积蓄下来的财产都投在了这个家里,让他从头开始再组织一个家,他真的不想。他不喜欢把婚姻再重头过一遍,他很清楚,和谁结婚,结局都差不多。几天的新鲜劲一过,平淡如白开水的日子就接踵而至。他下午是生气,是气老婆给自己弄了一顶绿帽子,可出去转了一通后,他想明白了,戴就戴吧,只要老婆不提离婚,她养个小男生就让她养吧,自己玩了这么多的小女生,就让她养一个,平衡平衡一下心理吧。哪里知道,他让步了,林燕却又提离婚的事情。 “放你妈的狗屁,老子一直在家里,老子上哪里去陷害别人呢?这些照片是情报人送来的。你妈个巴子,不懂少他妈的乱放屁。”苏晓阳满口的脏话,他已经急火攻心。 林燕“哼”了一声,也不理苏晓阳,就出了房门。她现在懒得和他吵,于是去了卧室,拿了几件衣服,就要往外走。苏晓阳一把拉住她说:“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回娘家住几天不行吗?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民政局。”林燕冷冷地说。 “我***。”苏晓阳气得举起了手,林燕却反手推了他一把,他没想到林燕会这么用力推他,平时林燕一直很温和的一个女人。他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林燕已经走了。 苏晓阳在家里走来走去,他本来想匿名把这些照片送到孟成林手上去,他不想暴露自己,更不想让老板知道自己看到了这些照片。可现在逼得他不得不改变计划,主动向孟成林打这样的电话,并且说这些照片是情报人送来的。 孟成林早知道苏晓阳在外有很多情报耳目,他从来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再说了,他也需要这样的耳目,多探听探听外界的消息。他对苏晓阳的话深信不疑,经冉冰冰这么一挑弄,他再也在水县呆不住,他必须连夜赶回去,连夜拿到照片。恐怕没有哪件事能够让孟成林这么急切的,也没有哪件事让女儿被人欺凌更让他心痛和恼怒的。 马英杰全然不知道这些,他握着手机,手机里面已经没有声音,好半天都没动静,可他不敢挂电话,试着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孟董事长,”仍然没动静,他这才知道,孟成林已经挂掉了电话。 孟思思已经坐在地上哭,那样子完全象个耍赖的孩子,马英杰叹了一口气,去拉思思,一边拉一边说:“思思,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我只要你说爱我,我只要你敢爱我,我就敢和你私奔。我们走,我们出国去,我妈在国外银行替我存了一大笔钱,足够我们生活一辈子的。”孟思思又扑进了马英杰的怀里,又哭又闹。 可孟思思的话却落到了马英杰的心里,思思家里在国外银行有一大笔钱?这钱是从哪里来的?孟成林除了女人外,还真的敢往国外银行存款?这些念头升起来的时候,马英杰暗暗骂了自己一句:“狗日的,好卑鄙啊。” 孟思思见马英杰没有说话,以为是马英杰不相信自己的话,便又加了一句说:“都是我妈从香港一家公司转到境外的。相信我,马哥哥,真的足够我们生活一辈子的。” “傻丫头。”马英杰的心里一阵阵发酸,这女孩真是单纯啊。如果她知道面前站的人是她父亲的对手,她又该会有怎样的反映呢?他一直羡慕这些红二代,官二代,一直认为他们生下来嘴里就含着金钥匙,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其实比思思幸福,至少他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他们给他的是爱,是踏实,是广阔的天空。而不是如思思这样以为抓住了爱情,就抓住了一切。思思太缺少爱,太渴望爱,才让她这么不顾一切,也才让她如此相信马英杰。 马英杰的心在这一刻真的如刀捅了进来,他不想知道很多关于孟成林的事情。如果说以前他急于想搜寻关于苏晓阳,关于孟成林的证据的话,现在他却不想这样做,特别是出卖思思的爱去这么做。可是老板哪里怎么办?老板要是知道他现在就和思思在一起,要是知道他已经摸到了孟成林致命的钥匙,他会怎么做? 马英杰的心乱成了一团。 “我们私奔好不好?”孟思思的眼睛在黑夜里如黑明珠一般闪着耀眼的光,刺得马英杰根本不敢直视。 “思思,你记住,今后无论发生了什么,马哥哥永远是你的好哥哥。但是你也要听哥哥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家在国外银行里存的巨款,你懂吗?”马英杰重新把思思拥进了怀抱里。 “可是,这钱是我妈做生意的钱,是正当的钱。为什么就不能说呢?”孟思思不解地问马英杰。 “你妈做什么生意?你妈的公司在哪里?”马英杰反问了一句。 “这,这个,好像是在香港吧。”孟思思不确定地说。 “你去过你妈的公司吗?你见过你妈公司里的员工吗?”马英杰又接着问了两个问题。 孟思思一无所知。 “思思,记住哥哥的话。哥哥不会害你,哥哥也不想伤害你。思思,思思,傻丫头。”马英杰的声音哽咽着,这一刻,他好想抱着思思痛哭一场,他好想带着思思,和她私奔去别的国家,安度一生。可是,他走了吗?他已经清楚孟成林不可能就此罢手,那么他必定要和老板站在一条线上。那么他就得拿出关于思思的处女检查报告,他还是得出卖思思。 “我家存在国外的钱不是我们家里的对吗?”孟思思突然问马英杰。 “思思,你不要去想这些问题。好好念你的书,将来好好找一份工作,能不回国就不要回来,知道吗?”马英杰说。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什么?”孟思思摇着马英杰的手臂问。 “如果人说你家的钱来路不正,如果我说你妈根本就是一家皮包公司,你准备怎么样?”马英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孟思思却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马英杰叹了一口气,把思思重新拥有了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思思,无论发生了什么,你还有我,记住了。” 这样的夜里,这样的乡村,这样的对话,这样的爱情以及这样的亲吻都在思思那一颗并不复杂的心里,复杂起来。她没有再闹,而是一下子安静得让马英杰有些受不了,他努力想再安慰一下她,可他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老板既然已经出手了,就不可能停下来。再说了苏晓阳已经把局搅成这个样子,他停不下来,孟成林也停不下来,大家都停不下来。 马英杰拨通了小周的电话,把车子翻到水沟里的情况告诉了他,让他带人把车子拖回去,送修车厂去修一下,不过关于这件事,让他保密。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他就是个领导,因为他也要培养自己的亲信,也要让自己的司机替他把守秘密。看来只有领导才会有这样那样的秘密,也只有领导才有资格拥有这样那样的秘密。 “我就是一个官了。”马英杰在心里这么想的时候,还是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 李小梅还在陪栾小雪,马英杰和孟思思走过,李小梅一直在安慰栾小雪,说马英杰带孟成林的女儿回来,绝对有苦衷和他的道理。她要栾小雪相信马英杰,马英杰那么紧张她,马英杰是爱她的,马英杰绝对不会背弃她。 栾小雪一直微笑地听着,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去否认,只是在心里却还是放心不下。这马英杰怎么就和孟成林的女儿搅到一起了呢?她担心她的他。 李小梅接起电话,才知道是马英杰的,她问:“马经理,回来了吗?” “李姐,你让你的司机小王来接我一下,我的车子翻到水沟里去了。”马英杰说。 “啊?”李小梅惊叫了一下,见栾小雪盯着自己,不由走出了房间说:“没事吧?” “人都没事。只是不想被更多的有知道我和思思在一起。”马英杰说。 “我理解。我马上让小王去接你们。”李小梅挂了电话,走进了病房,栾小雪望着她问:“又发生了什么事?” “马经理的车子翻到水沟里去了,不过人没事。我让小王去接他们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行,你也去,你跟着小王一起去,你知道马英杰就算有再大的事,他也会说没事的。李姐,你快去吧。我这里没事的。”栾小雪着急起来。 李小梅见栾小雪这个样子,便说:“好的。”她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小王打电话,让他先来医院接她,她和他一起去接马英杰他们。 第87章捅娄子了 第87章?捅娄子了 李小梅一走,栾小雪就给罗天运打电话,这件事太重大了,她不放心。电话一通,罗天运就接了,他在电话中问栾小雪:“好些了吗?吃过饭吗?”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有事要告诉你,马英杰把孟成林的女儿带到秦县来了,刚刚得到消息,他们一起去我们老家时,车子翻了,他们这样做,对你有影响吗?我好担心你。”栾小雪着急地说。 “我知道了。丫头,你什么都不要想,我只要你的身体好好的,只要你和我们的宝宝平安健康就够了,你不要再有什么事,我的事我知道处理,你一事,我才担心,懂吗?”罗天运还是被栾小雪带来的消息惊了一下,这个马英杰,怎么搞的呢?他下午才警告他,该痛的时候一定要痛,可马英杰竟然把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再让你担心,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栾小雪每次都这么乖巧,每次都这么柔声细气,每次都让罗天运的内心波澜起伏。 栾小雪挂了电话后,罗天运在客厅里走来走去,这个马英杰,他到底在干什么?他这样下去,很容易坏事的。他也不知道马英杰拿没拿到检查结果,不知道马英杰到底怎么想的。 罗天运来回走了几趟,还是拔通了马英杰的手机,马英杰以为是孟成林的电话,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被吓倒,自己和思思已经这样了,骂就让他骂吧。 可当马英杰按下接听键时,老板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不是还和那个女孩在一起?”老板的声音如同孟成林的声音一样冷,马英杰倒抽一口冷气,今天这是怎么啦?怎么一个比一个消息灵通呢?他只想人不知,鬼不觉地让思思死心,没想到会把事情演变得这么遭。 “说话啊。”罗天运火了。 “我确实和思思在一起,只是,只是,”马英杰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他和思思没有什么,只是思思还是个处女,只是他和思思依旧是清白的? 清白是这样的吗?那一层***就真的能够证明清白吗? 马英杰纠结死了。 “你听着,马上把这个女孩送回鸿浩集团。乱弹琴。”罗天运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的眼泪夺眶而出,思思看到了,思思伸出双手,替马英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说:“马哥哥,我以后听话,我以后不再这么不懂事了。我们回去吧,我对我爸承认错误,这事与你没关系。” 思思越是这样,马英杰越是难过。可他知道,苏晓阳已经布下了陷阱,如果他不听老板的话,他恐怕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除了老板,他没有能力去扳回局面的不利姓。 “思思,我现在送你回家,我和你一起对你爸承认错误,我也有错,我不该爱上你。”马英杰终于告诉思思,他爱上了她。 “哥哥,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思思抱住了马英杰,把脸埋在了马英杰的怀抱里。 夜风一阵接一阵地吹来,又有一种宁静落在了马英杰和思思的心里,他们紧紧地拥着对方,享受着这个乡村夜晚里的爱情,享受属于他们片刻的爱情。 李小梅打来了电话,她看到了这一幕,她甚至不敢相信,那会是马英杰吗?那会是她一直认为深爱栾小雪的马英杰吗?这男人都是怎么啦?难道所有老婆都该是摆在家里一件仿古品吗? 李小梅深深为自己,为女人而心忧着。 马英杰拿起电话,他已经麻木了,无论是谁的电话,他发现他都有一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大无畏,唉,江山遇到美人时,江山原来也变得这么脆弱啊。 “马经理,我们快到了,你们在哪里呢?”李小梅故意说。 “我们就在路边,你们车子开过来就会看到我们。”马英杰这才发现不远处有车子开了过来。 唉,他这是怎么啦?被思思搅乱了阵脚。 李小梅的车子缓缓停在了马英杰和孟思思的旁边,一上车,马英杰就说:“李姐,今晚你替我陪陪栾小雪好吗?我要送思思回鸿浩集团去。” “让小王送去吧,你这开车的水平,我可不放心。”李小梅不想让马英杰再单独和思思在一起,这对栾小雪来说太不公平了。 “不了,我借用一下你的车子,我送,让小王休息去。”马英杰坚定地说。 李小梅便不好多说什么,任由马英杰自己决定着。到了县城,她和小王都下来了,马英杰开车,思思换到了前座,车启动时,小王却突然说:“栾小雪好可怜啊。” 李小梅心里一酸,她没接小王的话,也没批评小王不该随意评价领导的私事。除了好好照顾栾小雪外,李小梅还能说什么呢? 马英杰带着孟思思往鸿浩集团赶,孟思思再也不敢把头往马英杰身上靠,两个人都有心事,而马英杰却偏偏弄了一首很伤感的歌: 都怪我/都怪我都怪我/看不到事情快另有个结果/当爱没有等到瓜熟蒂落/人已分天各/都怪我太执着/却也拼不回那撕碎的承诺/一个故事只能告一段落/风吹叶儿落/都怪爱的故事太多完美/我的今天才这样狼狈/付出等于收获那是自以为/都怪爱的故事太多完美/我的今天才充满后悔/短暂等于永久那是自以为/ 当刘德华那种低沉、磁姓、而又伤感的声音传进马英杰和孟思思的耳朵里里,两个人竟同时把手伸向了彼此,车在高速路上飞奔,两只手却在爱的故事里紧紧地抓在了一起。 马英杰径直把车开到了十三陵旁边,当他领着孟思思往那一幢小二楼走去时,竟然发现家里亮着灯,思思说:“哥哥,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对我爸解释清楚,这事与你没关系。是我的错,是我先爱上你的。” 马英杰伸手捂住了思思的嘴巴,不让她继续说,而是先带头往小二楼的院子走去。 孟成林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他已经看完了所有的照片,那是他孟成林的女儿啊,竟然一丝不挂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他第一次发现,他真的痛心极了。他那么玩冉冰冰的时候,他竟然发现这女孩只比思思大不了几岁,现在目睹马英杰那可恶的身体压着自己的女儿时,他恨不得拿刀劈了他,而就在这个时刻,他一抬头,竟然就发现马英杰引着思思站在了客厅里,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进来的,他竟没发现。 “你还有脸来我家?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孟成林把照片砸向了马英杰,马英杰去捡照片,孟思思也要去捡,孟成林火了:“你滚回房间去,在这里丢人现眼。” 孟思思从来没见父亲发这么大的火,从小到大,她被父亲捧在心掌里怕摔了,含在口心里怕化了,什么时候受这样的委屈,“哇”地一声,捂着脸哭着往楼上跑。 马英杰想去追思思,被孟成林吼住了:“你还想怎么样?” 马英杰便弯下腰把照片捡了起来,一张接一张,全是他和孟思思的身体,是他压在思思身上,还有思思扒在他身上的,这就是他醉酒时被苏晓阳拍下来的吗?那么苏晓阳也看了思思的身体?还有谁看到了思思的身体? 马英杰突然又心痛着。可怜的思思,被苏晓阳利用了一把,现在又得被他利用着。他真的想告诉孟成林,他爱思思,他可以娶思思,只要孟成林愿意,他不在乎等思思多少年,他和栾小雪是假结婚,栾小雪是罗天运的女人。他真有这样的冲动,他真不想思思再被人利用来又利用去的。 可孟成林在这个时候突然对马英杰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有资格动我的女儿吗?你配动我的女儿吗?老子想宰了你。” 孟成林的样子撕裂着,可憎着,在马英杰的眼里,如魔鬼伸着鲜血淋漓的手瓜探向了他,探向了鸿浩集团,甚至是探向了他的亲身女儿思思。 马英杰突然冷笑了起来,笑得孟成林竟然冒出了冷汗,他不解甚至是恐怖地盯着马英杰,往后退了一步问:“你想干什么?”说完本能地想要拔电话。 “孟董事长,”马英杰叫了一声,“你不要拔电话,这是家事,是丑事,不要再让更多的人知道好吗?我求您了,为了您自己,也为了思思。” 马英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孟成林才知道,马英杰并不想拿他怎么样,是他自己吓了一把自己。一见马英杰跪了下来,气得拿脚捅了马英杰一脚,被正赶下来的思思见了一个正着,她不放心把马英杰一个人留在客厅里,又从二楼走了下来,见马英杰跪在地上,任由父亲踢着,急速地奔了过来,抱住了马英杰说:“你起来,你起来,你怎么这么傻呢?这事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愿意的。” “爸,是我自己愿意的,与他没关系,你要打就打我吧,一切是我愿意的。”孟思思说。 “你,你----”孟成林气得指着孟思思说不出来话来。 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上前去扶孟成林,被孟成林重重地推了一掌,不是思思眼快,拉住了他,差点又要摔倒。 “滚,你们都给老子滚,我不想看到你们。”孟成林无力地垂下手臂,扶住了沙发。 第88章背后有人 第88章背后有人 “孟董事长,”马英杰叫了一声,“您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和思思真不是您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们,我们,”马英杰正说着,见孟思思在捡地上的照片,他想去阻止她,可来不及了,思思已经捡起了照片,正好是她一丝不挂压在马英杰身上的。 天啦,这照片怎么会在父亲手里?下午她和马英杰同在一张床上的事情竟然被人拍成了照片?这是谁拍的呢?她和马英杰是谁送到酒店里去的呢? 晓阳哥吗?他拍的照片吗?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她爸也看到了自己的身体,还有谁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呢?她是爱马英杰,可她也不情愿被人偷拍到这种下流的照片,竟然还摆在自己的家里,竟然还在自己的亲人面前,还有那一种丑陋被这种一丝不挂被亲人撞见更可悲的呢? 思思再也受不了,她丢下照片,没命地往院子外跑。 孟思思没命地往前冲,等她冲上街时,她傻了。这大街上灯火辉煌的,可哪盏灯又是属于她的呢?她这是要往哪里冲呢?刚好一辆的士送人到十三陵叉道口,孟思思想也没想地坐了进去,等司机问她要去哪里的时候,她脱口而出地说了一个地方。 孟思思跑掉了,而孟成林和马英杰却傻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刹那间,这幢在吴都市民眼里无限风光,无限神秘的小二楼,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 孟成林在商场风雨几十年,他也算是久经考验了的领导了,可面对女儿时,所有的手段,所有的计谋,甚至是所有的权力,都变得如此脆弱不堪。他感觉自己被击中了,而击中他的重物却是他到现在都不明白的东西。他曾经以为鸿浩集团是他的,鸿浩集团的一切都印上了孟氏的风格。在这座当年孙权称帝的城市里,在这座带着孙权对战略和权谋需要的古城里,已经深深地铬上了孙权当年的种种风姿。在经历一代又一代的洗涮中,权力成了这座城市的标志,成了每一任的市委董事长最需要巩固的东西,特别是孟成林居住的小二楼与孙权当年的试剑石遥遥相望,这是鸿浩集团风光最好的地盘,这也是权力的最好阐释。谁坐到了这个位置上,谁都会舍命地去打造自己在这座城市的风格。 这怨不了孟成林,在权力绝对至上的年代里,他没有别的选择。 可马英杰也有他的为难。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在鸿浩集团的班子中,要说马英杰树了敌,那也只能是罗天运总经理在树敌。而且树了孟成林这么大的一巨敌。这应该跟马英杰无关,可是,他是罗天运的亲信,他是罗天运身边最近的人,很多事他已经身不由己。在他踏进吴都市集团大楼的那一天起,结局一开始就摆在了那里,由不得马英杰去选择。一座城市里的市委董事长和总经理以及任何单位里的党政一把手,天生都是对手,这在商场已成铁的定律。你一心一意跟着董事长或者总经理时,在另一方的眼里,自然就成了敌人。就如现在,马英杰在孟成林眼里就是罗天运的帮凶,无论他对自己多么毕恭毕敬,也从不抱什么阴暗的目的,但是还是阻挡不了孟成林,把马英杰划到敌对的那一面去。马英杰很清楚这一点,正是因为太清楚这一点,才让他傻子般地站着,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市委董事长。 “你个狗日的,还傻站着干什么呢?去追啊。”孟成林骂了一句鸿浩集团的脏话。 马英杰这才醒过来似的,一阵风般地往院子外跑。他不敢喊,这深更半夜的,他要是大喊思思的名字,第二天传出去的话,恐怕都够马英杰喝一壶的了。这里住着鸿浩集团的十三大金钢,那一位都是马英杰得罪不起,那一位也都盯着一号人物孟成林的眼色,包括罗天运,他此时此刻一定也在想,马英杰到底送没送孟思思回鸿浩集团。 马英杰就这样冲出了孟成林的家,可他不知道孟思思去了哪一个方向,就乱跑一气,等他跑到有灯的地方,才发现他到了湖边上,这里根本就没几个人,而且根本就没有思思的影子。他赶紧掏出手机给思思打电话,手机一直响着,可没人接。马英杰急了,一次又一次地拔,拔到第三次的时候,有人接了,马英杰赶紧说:“思思,你在哪里?思思,你别乱跑,我来接你。” “你还没找到思思吗?”孟成林恼羞成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马英杰的头又大了,怎么是孟成林接的电话呢? “思思呢?”马英杰已经顾不上礼节了。 “我要是知道思思在哪里,还问你吗?如果思思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宰了你。”孟成林“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他又气又急,拿着思思的手机下到了一楼,在客厅里打着圈儿,可越来越烦燥,越想越恼火,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孟成林拿起桌上的手机,拔通了一个电话,电话中罗天运睡意朦胧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啊?” “是我,老孟。”孟成林的语气很冷。 罗天运打了一寒战,赶紧按亮了床头边上的灯坐了起来说:“是孟董事长啊,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睡觉了?”孟成林问了一句。 “是啊,都凌晨一点了。”罗天运应了一句,心里便猜到是马英杰和孟思思回来了。 “你现在到我家来一趟吧。”孟成林的语气稍微平和了一点。 “现在?”罗天运惊异地问了一下。 “是的,现在,马上。”孟成林恢复了以往的霸道和命令。 罗天运说:“好吧。”便收了电话,其实他心里很不爽,不仅是孟成林的口气,也因为孟成林的这个态度。就算是马英杰犯了事,也总不能在这个时间段里把人喊醒吧?不过罗天运不爽的同时,又担心马英杰会把事情搞砸。按常理来说,孟成林不应该会为了自家的私事,这么深更半夜的往他这个总经理家里打电话,既然孟成林把电话拔了过来,就有一条,事态比较严重,或者马英杰的问题比较大,再或者是孟成林真的动怒了。 这么一想,罗天运赶紧套上衣服,下楼往孟成林家里走。他和孟成林的家隔了几幢楼,不过走路也要不了几分钟,等罗天运走进院子,叫了一声:“孟董事长,我来了。” 孟成林还是迎了出来,把罗天运让到了家里。 孟成林也没说去给罗天运倒杯水,也没让罗天运坐,而是直接说:“我要宰了马英杰。” 罗天运扫了一下整个房子,没有马英杰,也没有孟思思,心里不由往下沉了一下,难道他们还没有回来?难道他们还在秦县风流快活?不过,罗天运的脸上却装得一无所知地望着孟成林问:“马英杰哪件事让董事长这么发怒?”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孟成林也顾不上女儿的羞辱,把照片往茶叽上一丢,罗天运便自己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拿起照片一张一张地看着。 全是身体,不过全是正面和背面的。罗天运也没想到苏晓阳竟然会拍下了这么多的照片,这显然不是一个人的行为。那么还有人当场看到了孟思思的身体?甚至参与脱光了孟思思和马英杰?另外的人是谁呢?是男人还是女人? 市委董事长的女儿被人脱得精光,还拍下这么多的照片,这在鸿浩集团怕也是一件足够令市民们兴奋好一段时日的事情。这个苏晓阳,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的眼睛又盯住了照片,他在寻找照片中的问题,或者想寻找照片背后站着的人。 孟成林见罗天运只顾着看照片,不由怒火中烧,冷冷地说:“没见过身体吗?有你这样盯着人家女孩子的身体看的吗?” 罗天运被孟成林说得脸一阵发烧,赶紧放下照片说:“董事长熄怒,董事长坐下来谈好吗?” 孟成林便一屁股坐到了罗天运身边,质问罗天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上次你的小姨子大闹市纪委,救走了这个小子,我还是相录配合的,没说半个不字,就让纪委的石磊放人了。看来,我当时就不该手软,我当时就该灭了这个杂种。现在,我只是给你通个气,这次谁说情都不好,老子非要宰了这个狗杂种。” “唉,”罗天运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叹得孟成林心惊诧地盯着他。 “董事长,我也很难过。我们这些做领导干部的,为民累死累活没人会感激我们半点,反而尽会在背后下刀子,尽会给我们捅娄子。”罗天运继续望着孟成林说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孟成林不耐烦地打断了罗天运的话。 “董事长,这照片有问题,这照片全是陷阱。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把手卡到了你和我的脖子上面来了,看来,我们是该好好整整风了。”罗天运故作神秘地看着。 “这照片有问题?这照片是假的?是PS的?”孟成林又重新拿起照片一边看一边问。可女儿的样子就算是烧成灰,他也认得,照片上的身体女孩确确实实是自己的女儿,这一点不可能有错。 第89章照片是假的 第89章?照片是假的 “不可能,我自己的女儿我难道会认错了?”孟成林坚定地说。 “照片上的人确实是马英杰和思思,但是他们的眼睛全部是闭上的,董事长啊,你再仔细瞧瞧,这些照片,有一张是他们睁开眼睛的吗?你和我都是过来人,都清楚不可能会闭着眼睛做那种事的。”罗天运谈起男女之事,倒有些难为情。他和孟成林从来不谈女人的事,哪怕在酒桌上,大家玩笑得一团,他们也都是随着玩笑话而滚着,不可能两个大男人关在一间房子里讨论这个问题。被罗天运这么一说,孟成林倒也有些难为情,重新拿起了照片,一张接一张地看着,确实全部是闭着眼睛的,确实是摆拍的。看来,马英杰和思思确实被人下了套,而且迷得不轻。 “他们中午和谁在一起?”孟成林突然问罗天运,罗天运摇了摇头,一脸茫然地看着孟成林。 “不过,老罗,这些照片不会被上到网上去吧?”孟成林突然惊恐地望着罗天运问,似乎他们两个从来没争过,而现在是一对自家兄弟一般地面对着同一件事。 孟成林的话也提醒了罗天运,如果被人发到了网上,他的脸上显然也没有光彩,毕竟在鸿浩集团,谁不知道马英杰是他的人呢?而他的人居然和孟成林的女儿搞到一起去了,让别人怎么看呢?又怎么想他呢?如此亲信的一个人,还是背弃了他,这种面子,罗天运伤不起。 “应该不会的,我给秘书小何打电话,让他盯着论坛,有什么问题,我会及时向董事长汇报的。”罗天运说着,就掏出手机要打,可孟天运拦住了他说:“我还是让小阳替我盯着,这件事,越少人知道真好。” “那么苏晓阳知道这件事吗?”罗天运问了一句,心里却很不爽,倒这个时候了,这只老狐狸只信任身边上的人,却不肯去相信其他的人。 “这照片是他弄到手的。”孟成林说。 罗天运愣了一下,苏晓阳好疯狂啊,布下这么大陷阱的同时,还在孟成林面前装好人。可是他现在怎么对孟成林说呢?如果说自己知道这件事是个陷阱,他会相信吗?如果让他不要给苏晓阳打电话,不要去提醒苏晓阳把照片往网上发的话,他又会如何想自己呢? 罗天运还真有些为难了,看来马英杰这个傻小子还没给孟成林讲清楚,那他们是没回鸿浩集团吗? 罗天运在不清楚这些的情况下,是断然不能暴露自己的。于是就对孟成林说:“董事长,这件事,你明天再让晓阳去做,现在太晚了。我去网上看看,没有的话,就要再闹得满城风雨了。这件事,我们都要在暗地里去查,越少人知道越好。被传出去,你和我脸上都无光啊。”罗天运的这段话倒是说得真情真意,一下子感动了孟成林,握了握罗天运的手说:“拜托了。” “那我先回屋查一查,如果有情况,我会向您汇报的,如果没有情况,我就不再打扰您休息了。”罗天运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装作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思思晚上不在家里吗?” 罗天运这么一问,又把孟成林的火气搅起来了,骂了一句:“这个死丫头,好象喜欢上了马英杰这个小子。和我吵了几句,手机也没带,跑走了,马英杰找她去了。” “有这种事?”罗天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了一句。 “女儿大了,由不了爷啊。可怜天下父母心。”孟成林这么叹了一句,却勾起了罗天运对女儿莫子怡的想念,鼻子有些发酸,赶紧说:“董事长,我走了。”罗天运急急地拉开门走了,孟成林盯着罗天运的背影,竟然无限地同情着他。是啊,女儿再不听话,还好好的活着,可罗天运的女儿却死得这么惨,这么一想,竟然特别想念女儿思思,只要她平安回来,他不骂她了,小姑娘喜欢成熟的男人都很正常。他再慢慢引导她,再说了,她就要回学校去,这么两天的感情,很快就会断掉的。 孟成林赶紧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还在找思思,他从湖边一直绕着圈子,可一直没见到思思的影子。这时孟成林的电话打了进来,他一按下接听键就说:“孟董事长,我还在找思思,湖边没看到她。我再继续找,我找到她就给您回电话。” “她平时就爱在酒吧城里泡着听音乐,会不会又去了酒吧城?”孟成林的口气已经不再是火药味了。 马英杰被孟成林一提示,赶紧说:“我马上去酒吧城。”说着就挂了电话,打车直奔酒吧城。 马英杰其实也想过酒吧城,只是他担心思思想不开,怕她跳湖,就一边在湖认认真真地找,再说了,他叮嘱过思思,没事不要去酒吧城里买醉,很危险的。他以为思思会听他的话,不会再往酒吧城里跑,也就没往上面想,现在被孟成林一提醒,他急了,这女孩不是又跑酒台城里买醉去了吧? 马英杰让司机把车子开快一点,好在是深夜,街上的车也不多,的士司机就把车子加速了,的士车到了酒吧城,马英杰没等车子停稳,就往下跳,司机喊:“钱,还没付钱啊。” 马英杰从包里掏出了五十块钱,丢给了司机,也没等司机找钱,就急着往怀旧酒吧跑。 马英杰只顾埋头往前冲,结果撞到了人的身体上,抬头一看,又愣住了。竟是刘立,冤家路窄,马英杰想让到一边去,刘立快速地往另一边跑,马英杰感觉不对头,刘立见了他跑什么?于是,他也紧跟着刘立跑,刘立越跑越快,马英杰有些不明白,刘立见了他,为什么会跑呢?他一个人跑什么呢?这么一想,就停了下来,本能地把回头朝怀旧酒台门口瞧,却见上次拉思思的两个男孩此刻又架着思思东张西望,马英杰这才知道,他差点上了刘立的当。 “妈的,这个人渣,败类。”马英杰一边骂,一边拔腿就往怀旧酒吧门口跑。远处的刘立见马英杰没有追上来,又停了下来,也朝着怀旧酒吧城门口看,他一边看一边掏手机,今天他不能再让马英杰把思思抢走。 马英杰冲过去就去拉思思,那两个男孩也认出了马英杰,这次马英杰没拿脾酒瓶,他们不怕了,两个人夹攻马英杰,思思这个时候靠在墙边,迷迷糊糊地喊:“我要找他算帐,一定是他干,一定是他干。” 马英杰一听思思在说裸照的事情,担心她继续乱说话,丢下两名年轻人就去拉思思,思思却站着不走,推开马英杰说:“你是谁啊?你走,你走,我要去找他算帐。” “思思,是我,是我。”马英杰叫着思思,思思倒是听清了马英杰的声音,便往马英杰怀里扑,马英杰让了一下,又担思思扑到了,赶紧拉住了她的手膀,却发现刘立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不由担忧起来,这刘立估计今天不会让他这么轻易地带走思思,于是赶紧掏出手机拔通了孟成林的电话,电话才响了一下,孟成林就接了起来:“找到没有?”他急切地问马英杰。 “孟董事长,我们在怀旧酒吧城门口,又遇到了刘立,他估计喊人来了,思思喝多了,我们怕是走不开。您能不能给刘主任打电话,阻止刘立再找思思的麻烦?” “什么?他又找思思的麻烦?”孟成林又火又急地问。 “是的,我找到时,他手下的两名年轻男孩又架着思思出酒吧城,幸好我赶得及时。”马英杰说。 “你们快走啊。”孟成林急切地说。 “孟董事长,这一块没的士车可打,思思喝成这个样子,我们走不快,不多说了,您赶紧给刘主任打电话,他们的人快来了。”说着,马英杰径直挂断了电话,架起思思就准备走。 刘立赶到了,指着两名年轻人说:“拦住他们,今天别想溜走。” 马英杰只得把思思扶到墙边靠着,对刘立说:“你到底想什么?你就不怕我报警吗?” 刘立哈哈地大笑,笑完后对两个年轻男孩说:“上。我已经喊了黑皮他们,他们马上到。看看你们今天往哪里跑?” 两名小年轻已经围了过来,马英杰抬起一脚朝着走近的一个男孩踢了过来,男孩一让,躲过一脚,马英杰踢空了,整个重心往前扑着,另一名赶紧从后面抱住了马英杰,马英杰想拿手去扳开小年轻的手,刘立和另一名小年轻也围了过来,远处有的士车的声音,刘立一听,兴奋地说:“我们的人来了。哼,看你今天还怎么救走这个小妞。” 马英杰急了,使出浑身力气,往后倒着,两个小年轻大约没想到马英杰会有这么一手,三个人都摔倒在地上,趁另两个松手的机会,马英杰迅速从地上坐了起来,又去架思思,刘立却掏出了一把弹力刀,朝着马英杰的后背刺过去,思思看到了,思思的酒似乎一下子醒了,她把马英杰用力地推了一把,刘立刺过来的刀刺在了思思的胸前,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刘立没想到这个女孩会突然冲到面前来,整个人也傻眼了,盯着女孩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不要命了。” 第90章被人砍了 第90章?被人砍了 马英杰被思思推倒地上,等他爬起来时,已经晚了,思思被刘立刺了一刀。马英杰抬起一脚,朝着刘立扫了一过去,一边扫一边骂:“你个狗日的,仗着你老子的势,横行霸道,老子今天要废了你。” 思思已经意识到了痛了,软弱地喊:“马哥哥,马哥哥,”马英杰丢下刘立,去抱思思,刚刚把思思抱了起来,刘立说的黑皮们来了,七、八个寸头青,一下子围住了马英杰和思思。 “刘立,我***,快叫他们让开,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我要送思思去医院,你个狗日的,快叫他们让开。”马英杰急得乱骂。 黑皮们一见马英杰叫刘立的名字骂,都火了,刘立可是他们的老大,哪里轮到外人骂的呢? 黑皮吹了一声口哨子,寸头青朝马英杰扑去,马英杰只得把思思放在地上,赤着手应付着围上来的寸头青们,马英杰的身上被寸头青踢了好几脚,脸上也有人抓了过来,他急于脱身送思思去医院,这样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可刘立此时却站在一旁欣赏着寸头青们围攻他,马英杰没办法脱身,只得求刘立说:“刘立,我求你了,你快把思思送到医院去,会出人命的。” “哼,现在求爷来了,晚了。死个人算个屁。揍他,给爷狠狠地揍他。”刘立在一旁下着命令。 马英杰被这帮人放倒了,拳脚从四面八方打了过来,思思想喊救命,可她没力气感,她越急,伤口越是血往外冲。 “我是不是要死了?”思思这么想的时候,眼睛慢慢地闭上了。马英杰担心思思,可自己被压得不能动弹,怎么办呢? 就在这关键时刻,警车响了起来,刘立警察来了,喊了一声:“条子来了,快撤。” 寸头青们撒腿跑了,刘立领着两名小年轻,却不紧不慢地往怀旧酒吧里走。 马英杰忍着一身的伤,从地上撑了起来,跑到思思身边喊:“思思,思思,”没人答应,马英杰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思思,你要挺住了,思思,我这就去医院。” 公安局副主任管军带着几名民警冲了过来,一见马英杰抱着浑身是血的思思,赶紧说:“马经理,我来,我来。”说着,几个民警抬起了思思往警车上送。 马英杰也受了伤,被一名民警架着上了车,车子呼啦啦地往医院冲,在路上。管军给孟成林打电话说:“孟董事长,我们找到了马经理和思思,他们都受了伤,正往医院送。” 孟成林给刘主任打电话时,他的手机竟然关机了。打到他的家,他的爱人接的电话,没听是孟成林的声音,在电话中骂骂咧咧说:“他不在家。都是你们这帮狗东西把我家老刘带坏的。”说着,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吃得孟成林恨不得要砸电话,只好给管军打电话,管军还在值班,一听带着名警就赶过来了。 “他们伤得怎么样?”孟成林不放心地问。 “思思伤得很重,马经理要减一些。”管军正说着,马英杰推了他一把,示意他把手机给自己,管军就把手机给他,马英杰接过手机说:“孟董事长,对不起,思思是救被刘立捅了一刀,伤势很重,现在昏迷不醒,您能不能给院长打电话,快,快救她。”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了管军,管军想说话时,发现孟成林已经挂断了电话。 孟成林急得心胸疼,他挣扎着给院长打电话,冷汗不断地往下冒,他赶紧扶着沙发背在茶叽下面,拿出药,吞了一颗。心慌得好一些,可他还是担心思思,又给司机打了电话,他得去医院看思思。 司机赶到的时候,孟成林的脸色很不好,他扶着孟成林上了车,把车开到了医院。 院长已经紧急调动了医院最好的外科专家,思思送进了急救室,马英杰虽然身上到处是伤,可他不肯去包扎,一直守在急救室门口。这时,孟成林赶到了,院长迎了过来,安慰孟成林说:“孩子还年轻,应该不会有事的。” “应该会没事的?她是不是一直没醒?她伤着哪里了?”孟成林的胸口又痛了起来,眼一昏,差点倒了下去。 院长这一下子慌了手脚,又是通知医生,又是送急救室,马英杰没想到因为他的失误,现在把事情搞得这么糟,如果这一对父女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一辈子会内疚不安。他在急救室门口走来走去,管军见这个情况,也不敢离开,他和马英杰认识,只是打交道少。不过他也挺奇怪的,马英杰是罗天运总经理的秘书,怎么会和孟成林董事长的女儿在一起呢?而且显然很熟悉的样子。不过他不能去问,更不便去问。再说了,马英杰刚才说了刘立,那不是刘主任的公子吗?这事准是刘立干的,在这个时候,他守在孟成林身边,他才是最大的功臣。 管军对马英杰说:“马经理,你也不太急了。你在这边等思思,我去另一边照顾孟董事长,会没事的。” “谢谢管主任。”马英杰说。 “哦,对了,刚刚你说的刘立是刺杀思思的凶手吗?”管军装作不经意地问。 马英杰正要说话,医生走了出来问:“谁是家属?” 马英杰愣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说:“我是。” 医生说:“病人失血过多,必须马上输血。” “输我的吧,我是O型血。”马英杰赶紧说。 医生看了看一身是伤的马英杰,马英杰见医生还在犹豫不决,马上说:“我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快输我的血,救人要紧。” 这时管军也望着医生说:“就输他的吧,手术室上的女孩是孟董事长的女儿,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她。” 医生“嗯”了一下,领着马英杰进了急救室。医生尽管知道送来的人,来头不小,可还没想到会是市委董事长的女儿。心里便紧张起来,主治医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赶紧收起紧张,配合主治医生全心全意地救孟思思。 孟成林醒过来了,院长和管军都围在身边,他要起床,他担心思思。 管军说:“孟董事长,马经理给思思输血去了,思思会没事的,您可要保重身体啊。” 院长也赶紧说:“是啊,孟董事长,思思年轻,很快会没事的。您的心脏不好,您千万不能再激动。”孟成林的心脏一直不好,他也清楚自己不能激动,可是今天一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呢?他能不激动吗? 不过,孟成林还是望着院长说:“谢谢白院长。”接着又望着管军说:“小管就先回去吧,我有司机照顾我就行了。” 管军赶紧说:“孟董事长,不急的,我把您送到病房安顿下来,再走,司机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还有白院长,明天你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后,当医院来一趟。”孟成林已经平静了许多,望着管军说。管军一听,心情又激动着,刚刚被孟成林下逐客令时,心里还一阵失落,现在听孟成林这么安排,知道用他的时候来了,于是赶紧说:“孟董事长真是体谅我们下属,真是好领导。那我走了,明天再来看您。”说着热烈地望着孟成林,孟成林挥了一下手,他才退出了病房。 思思醒过来了,一见马英杰躺在另一张床上,他的血往自己的身上流,不由得又是一阵激动。她与这个男人终于血液合一,这就是天意吗? 马英杰见思思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不由欣慰地笑了起来,思思说:“不许笑。” “思思,不要说话,你的身子还很弱,流了好多血啊。吓死我了,你真是傻啊,看到别人捅刀子,你还往前挡,有你这样的傻人没?”马英杰责怪地看着思思说。 “都是我,不该这么任姓。这一次,我绝对不再放过刘立。”思思发狠地说。 “不要再说话,休息。”马英杰命令思思。 思思便很听话地闭着眼睛休息,马英杰也累了,这一天的事太多太多,这一天也感觉太长太长。 当新的一天到来时,思思已经转到了孟成林住的高干病房里,马英杰转到了普通病房,可思思却想和马英杰住一个病房,被孟成林喝住了,他问思思:“你是为了救那个傻小子才被人捅了一刀的?” “是的。他也是为了救我,才被刘立捅刀子。爸,这一次,你一定要严惩刘立。”思思的话刚一落,病房响起了敲门声,孟成林说一声:“请进。” 刘主任带着刘立走了进来,刘主任昨天喝花酒,喝多了。恰巧手机没电,被哥们送到了桑拿房里,被几个小妞捏来按去的,早把工作中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再说了,哪里会发生什么事,哪里有哪些人需要盯着,防着,他一清二楚。唯独没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在外犯下了这么大的事。早晨酒醒后,回到家里,老婆说三更半夜有人打电话找他,他一看家里的来电显示,知道是孟成林的电话。可他拔过去的时候,孟成林根本就不接他的电话,他赶紧给苏晓阳打电话,苏晓阳也是刚刚才知道老板住院了,而且思思被人捅了一刀,正准备往医院里赶,一见刘主任的电话便说:“你们是怎么值勤的?昨晚,老板的女儿在酒吧里玩,居然被人捅了一刀,你赶紧调查这件事,带着凶手去见孟董事长吧。” 刘主任一听,顿时吓傻了。 第91章犯下大错 第91章?犯下大错 这时,正好刘立晃悠回来了,刘主任一把抓住刘立问:“你们昨晚是不是在酒吧城里闹事了?” 刘立启先根本不承认,刘主任照着儿子的大腿重重地踢了一脚,刘子便跪在他面前,老婆从楼上下来,惊叫着喊:“老刘,这一大早的,你吃错药了吧?拿儿子出什么气。” “都是你养的好儿子,居然把孟董事长的女儿被捅伤了。”刘主任冲着老婆吼叫起来,吼完后问刘立:“是谁捅了人?” 刘立一听,那个他欺凌的女孩竟是市委董事长的女儿,脸色卡白。刘主任一见,就知道是刘立干的,要是别人干的,他还有个开脱的理由,现在是自己的儿子干的,又是他管的地盘,他还能推脱什么呢?只好压着刘立来到了孟成林的病房。 “滚。”孟成林一见是刘主任带着刘立来了,火冒三丈。他没有接刘主任打的电话,就是让他反省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带着儿子赶到了病房。 刘主任拉着刘立一下子跪在了思思面前,刘主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思思,求求你原谅刘立一回,刘立瞎了狗眼,刘立冒犯了你,我替他赔不是,要打,打骂,随思思处置。” 思思冷冷地扫了一眼刘立,刘立只是跪着,眼睛里却有一股无所谓,就算是天塌了,也有老子顶着呢,他现在反而不怕了。 “他已经不是一次欺侮我,上次我放了他一马,这一次他又拿刀捅人,我不会再手软。我要是手软,他下次还不知道要害多少女孩子。”思思望着刘主任说。 “思思,”刘主任掏出一张卡往思思手里塞,“这是刘叔叔的一点心意,请思思姑娘一定要留下,原谅刘立一回,下次他不敢,我回家后一定严加看管。”刘主任的鼻涕和眼泪流得很猛烈了,思思看得恶心极了,也如孟成林一般,指着门外说:“滚,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刘立一下子站了起来,“滚就滚。”刘主任也站了起来,对准刘立的脸就是一巴掌,刘立一只手撑着脸,一只手指着刘主任骂:“吃软怕硬的东西。”气得刘主任又准备扇刘立,却听到了敲门声,孟成林说:“请进。” 刘主任赶紧擦了一把脸,拉着刘立站在了一边,孟成林火了:“让你滚,你没长耳朵吗?” 刘立就要往外走,刘主任想去拉,发现进来的人竟是管军,把伸出的手缩了回来,灰溜溜地跟在刘立身后出了高干病房的门。在医院下面,刘主任遇到了苏晓阳,他拉过苏晓阳,像是抓到了救命草说:“兄弟,这一次一定要救我,思思是我那不还债的孽种给刺伤的。你一定要在老板面前替兄弟多美言几句,以后用得着兄弟的地方,我定当全力效劳。” “怎么这么巧?是刘立亲手刺伤的吗?”苏晓阳问。 “唉,我这个孽种,真是要气死我了。”刘主任摇头叹息。 “这怕不好办。不过,我尽力而为。”苏晓阳安慰地拍了拍刘主任的肩。 刘主任感激望着苏晓阳说:“有兄弟出马,一定没问题的。” 苏晓阳冲刘主任挥了一下手,就赶紧往孟成林的病房里走。他进去的时候,孟成林已经交待完管军,让他去取证,立案调查刘立。一见苏晓阳走了进来,便让管军先去忙,让苏晓阳把门关上,他还惦记着网上会不会有照片,罗天运没打电话,应该是没有。只是他不放心,他还得交待苏晓阳,让他盯紧一点。 思思一见苏晓阳,冷冷地说:“晓阳哥,你还有脸来看我吗?” “思思,别没大没小的。”孟成林喝斥了思思一句。 “哼,他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爸,你自己问他,照片的事到底是哪个拍的,他最清楚。”思思指着苏晓阳说。 苏晓阳一愣,见思思怀疑自己,不过老板显然没有怀疑他,故意垂下头,不解释,也不看思思。 “小阳,”孟成林望着苏晓阳叫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我,”苏晓阳越发装了起来,越发结巴着。 “说。”孟成林发火了。 “思思说要吃鱼翅,老板,您也知道,这不是我可以请得起的饭,正好梅婷急着要把金铭电子集团转给胡记电子集团,想认识您,就约我吃饭,我就把思思带去了,哪里知道,她非要让马英杰也去,我也没办法,就让马英杰也去了。结果思思说要喝酒,把马英杰放倒,马英杰就可以听她的话,我们就玩划拳,马英杰就喝多了,思思也喝多了。我就在吴都大酒店订了两间房,让他的司机照顾马英杰,我和梅婷把思思送到了房间,梅婷照顾思思睡下后,我和她就去了她的家里,所以,所以,我,我就,”苏晓阳故意吞吞吐吐说,“整个下午我和梅婷在一起,不信,我现在给梅婷打电话。” “你说的是真的吗?”思思盯着苏晓阳问。 “思思,我看着你长大的,我再不是人,也不会干这种缺德,烂pi眼的事。”苏晓阳发誓着。 孟成林一直盯着苏晓阳看,他是熟悉苏晓阳,可是现在,他除了去相信苏晓阳外,就是在想苏晓阳这样做图什么呢? 苏晓阳的余光也看到了孟成林脸上的表情,他猜老板绝对相信了他的话,就更加激动地说:“老板,我今天就去把送照片的人带来,你亲自问她们好吗?不过,马英杰是不是装喝多了,我就不清楚了。再说了,马英杰一直喜欢思思嘛,思思是个傻瓜,我提醒过她,她就是不听。” 思思一听苏晓阳的话,急得想为马英杰辩解,被孟成林抢了先,他对苏晓阳说:“这件事你去办,看看是谁拍的照片,查查马英杰怎么就进了思思的房间,看看这件事的背后还有些什么人。去吧。”孟成林挥了挥手。 苏晓阳赶紧退出了病房,孟成林却在眼角中瞟了一下他的背影,急得思思在一旁喊:“爸,爸,你不能查马哥哥。” 与此同时,马英杰收到了一条信息,是老板罗天运私秘手机发过来的。在信息中老板如此写着:记住一句话“鹰立如睡,虎行似病。”另外办两件事:第一:从思思嘴里探清楚孟成林在境外哪家银行存了钱。第二:尽快想办法让苏晓阳把金铭电子整合到胡记电子集团去。 马英杰盯着手机足足看了三分钟,这么几排字,他反复看了三遍。他当然明白老板所说的“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是什么意思。这句话的大意思是这样的:老鹰站着的时候眼睛是眯着的,看起来好象在睡觉,老虎走路的时候懒洋洋的好象生病了,其实这只是他们捕获猎物的手段罢了。在商场修炼到老鹰和老虎捕获猎物的状态时,那种狠才会敌不可抗,要么不出手,出手则胜,这是商场中最狠的一招,没想到老板终于出手了,而且出的是这一招。 马英杰盯着手机,一如盯着一个定时炸弹一般。该来的,终于来了。可马英杰却满心盛满了沉重,压得他喘不气来,压得他不敢正视窗外的阳光。 窗外是四月的阳光,春未初夏给人一种无限的暖意。正是江南这个地方最完美的季节,不冷不热,不燥不急。可在这样的春意里,马英杰却发现,他并没有半点的轻松和喜悦。 战争就要打响了,马英杰竟然如傻子一般地发着呆。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有多么地心疼。当江山撞击美人时,美人只能是遍体鳞伤。哪朝哪代,最终牺牲的不都是哪些带给帝王之乐的红颜绿粉吗?如武则天这么掌管最高权力的女人,中国几千年来,不就是她一个吗?而且她也是被逼出来的,在一次次刀尖口下,死里逃生。为了保命,她终于明白,把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攒在自己的手掌心里,才能够活命,才能够有接纳她的空间。她是女人中的幸运者,她也是女人中的娇娇者。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马英杰也不明白他怎么就想到了这么多,怎么就有退却的念头。可他往哪里退呢?他又能退到哪里去呢?就算是他退出来了,就能保全孟成林吗? 马英杰的心乱了,比任何时候都要乱。 手机响了,马英杰吓了一大跳,手掌也被手机振得发麻,他扫了一眼手机屏,竟是苏晓阳的电话,这个狗日的,看他能人五人六到什么时候。 马英杰接了电话,苏晓阳阴阳怪气声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二秘,你好大的胆子啊,老板的女儿也敢动。” 马英杰很想冲着手机骂几句脏话,甚至把苏晓阳按在地方捶一顿,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是:“大秘,你没有证据,这样的事情可不要乱说。” “我没证据吗?”苏晓阳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马英杰,好在马英杰看不见他的表情,倒也只是听到一句话砸了过来。 “你有证据吗?”马英杰也反问了一句。 “当然啦。没证据的事情,本人一般不干。”苏晓阳的话接得很快。 马英杰冷笑了起来,笑得苏晓阳浑身发毛,他想发火,却又不知道这火怎么发,正在郁闷之时,马英杰又说话了。 第92章制造证据 第92章?制造证据 马英杰说:“看来,制造证据就是大秘的拿手戏吧。况且我也不认为大秘说的证据就是真相。” “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我马上让你看到证据。”说着苏晓阳挂断了电话。 仅仅一分钟的时间,马英杰听到了手机进信息的声音,他调开一看,竟是苏晓阳发过来的身体照片,他压在孟思思身上的那一张。 马英杰看了一下照片,冷笑了一下,更加确定拍下这些照片的人是苏晓阳,如果不是他,他哪里有这些照片的电子文档。一想到了电子文档,马英杰的冷汗又往外冒,如果苏晓阳把些照片往网上发,他该怎么办呢?又去找司徒兰帮忙吗?司徒兰警告过他,不要和孟思思搞到一起去,可是很多事,就是这么阴错阳差,他越不想和思思扯上关系,反正越扯越紧。他救了一次思思,思思却替他挨了一刀,他和她之间,现在是谁也说不清,谁欠谁更多一些了。 这男女之间到了说不清楚地步,想去割舍,就有些伤筋动骨了。可是老板都说了,该痛的时候一定要痛。现在老板交待了他要办的事情,对于苏晓阳,他越来越不想心慈手软。可是,让他去套思思的话,他下得了这个决心吗?他知道,只要他用心一点,套思思的话,很容易的。这女孩让她现在把心掏出来送给他,她都会去做。连命都不顾要护着他的女孩,还会去藏一家银行的地址吗? 马英杰最最不愿意利用的一件事情,就是思思。可他却一次,两次,甚至还会多次得利用她,借助她的力量去促成老板交待他的事。这对于马英杰来说,纠结是必然的。 马英杰不能再在医院里躺下去了,他赶紧下床,先把老板交待的第二件事摸摸底再说。 这苏晓阳最近也确实不知道是哪根神经出了问题,先弄了一曲收尘设备的事情来陷害马英杰,一想到收尘设备,马英杰赶紧给李小梅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说:“李主任,不好意思,我今天在鸿浩集团还有些事要办,估计要晚一些回去,车子要得回秦县才能给你。另外收尘设备的事情,你再找找江董事长,让秦旺喜拿钱出来,说什么也得把收尘设备安装到位。我已经把报告交给罗总了,弄到钱,我就尽快回秦县,还得替工业局把欠款付给两位老人家。栾小雪的事,就让你姐姐多费点心,我一办完事情,马上就赶回来。” 马英杰这么说的时候,感觉还是很过意不去的,有了思思,对栾小雪的照顾明显就有些应付和力不从心了。可是他也没办法,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除了按老板的思路去走外,他还能有别的路吗?他还敢有别的路可走吗? “马经理,收尘设备的事情,你不关担心。李向阳答应重新给我们一台完好的收尘设备,这两天就会来秦县安装,秦旺喜也答应收尘设备安装完毕就付款,这件事是我引起来的,现在能够解决掉,也算是对这件事划上句号了。所以,对不起马经理了,拖累了你。不过关于工业局欠的工程款,就得靠马经理去跑了。”李小梅在电话中很喜悦地告诉马英杰。 “太好了。这么大会喜事,你怎么没早说呢?”马英杰也兴奋起来,这些天来,总算有一件事让他欣慰了。 “也是刚刚才确定下来的,江董事长刚开始一直不肯压秦旺喜呢。”李小梅在手机另一头淡淡地说。 马英杰虽然没看到李小梅的人,却感觉到了什么,他清楚李小梅可能和江超群达到了某种协议,具体是什么,他不会去问,也不便于问。李小梅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告诉他的,不愿意告诉他,就证明不需要他知道。 “谢谢李姐。”马英杰客气了一下,他和李小梅之间已经越来越熟悉和默契了。 “路上注意安全,车开慢一点。”李小梅真如大姐一般叮嘱马英杰,马英杰又有一股感动穿过,不过他没说感激的话,有些时候,是不需要把谢谢挂在嘴边的。 两个人挂掉电话后,马英杰轻松了一些,至少他目前应该去解决的事情,有一个好的开端。至如鸿浩集团的事情,马英杰想,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马英杰出了医院,打车去了十三陵,他的车子还停在十三陵的叉道旁。在的士车上,马英杰的心七上八下的,他很想给思思打个电话,关心地问问她,可他又不敢。毕竟思思在孟成林的高干病房里,有孟成林,他最少还是离孟思思远一些。 以前在马英杰的心里,认为鸿浩集团的两个一把手,不存在谁重谁轻,谁大谁小。自己进入到他们的圈子之中后,才知道都是一把手,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而他认定的人是罗天运,罗天运认定的人也是他,他和鸿浩集团的两个老板之间,自然就有谁近谁远的问题。以前,他对老板罗天运的感情超过了所有人,在他的眼里,他的一切都是罗天运给的。他自然而然地和罗天运亲近着,这不需要理由和原因。现在,他却闯进了孟成林的生活中,特别是闯进了孟成林的家庭生活中,而且和他的宝贝女儿走得如此之后,在感情上,他就不能再去恨孟成林,不能把孟成林当作必须干掉的对头。 马英杰其实知道感情跟工作是两码事,感情与斗争更是两码事。他分得清楚这两件事谁轻谁重,可是,分得清楚是一回事,真正去行动却又是另一回事。 跟着罗天运的两年,马英杰确实学到不少东西。全盘地参与每一项工作的操作,对各行各业的熟悉了解,还有对人,对事的方法方式。比如理姓,比如克制,比如沉着,再比如在关键的时候,出手一定要狠,要猛,这些都是马英杰学到的以及正在学习的东西。 以前罗天运和孟成林也在斗,你踢一脚,我回一拳的。倒也不伤皮,不伤肉。大家坐下来的时候,哈哈一打,在面子上倒也过得去。可是谁到了罗天运这个位置,不想着孟成林这个位置呢?谁不想一座城市自己说了算呢?谁又不想把一座城市打造成自己想象中的模样呢?如果是马英杰,他一样有罗天运这样的雄心和野心。问题是,他现在的心理出现了障碍,他现在和思思之间剪不断,理还乱,在这样的情形下,马英杰的战斗力自然就变得内敛起来。马英杰一想到这些,心里就格外地难受,感情上他要向着孟成林,理智上他要向着罗天运。再说了,孟成林身边还有一个让马英杰越来越讨厌,越来越想干掉的人物——苏晓阳。这人一系列的动作和动静太让马英杰想反击了,狗急还得跳墙,何况人急呢?如果思思昨晚有个三长两短,他就要去宰了苏晓阳,现在一切看起来平静了,可是马英杰知道,更大的斗争到来了。 十三陵到了,马英杰从出租车里走了下来,他向四周扫了扫,没什么熟人,于是加快脚步,赶紧钻进了他的车子里。在这个地方,到处都是眼线,到处都是耳目,马英杰确实总有提心吊胆,总有背后被人捅刀之感。 这商场呆久了,人与人之间都变得高度防备了。这不是马英杰想要的局面,可这又必须是他要面对和经历的局面。 马英杰发动了车子,眼睛却还是扫向了孟成林的小二楼,扫完后,又扫了一下罗天运的小二楼,这两幢小二楼一模一样,可这两幢小二楼却又千差万别。 罗天运跟孟成林搭班子,就如森林的狮子和老虎搭班子一样,各有各的狠招,各有各的管理方式,也各有各的雄心策略。这样的董事长和总经理都如一个屋檐的婆婆和媳妇,争来争去的东西只有一样,可是就是这一样东西,谁也不罢手,谁也不会去退缩。 罗天运正是大干事业的大好年龄,让他这个总经理只给董事长撑台面的,只演一个配角,他显然是不会答应的。让孟成林这样的狮子把权力交给罗天运,这显然也是不可能的。各自的野心、抱负、理想在交织中,一天天地冲撞,撞到一定程度,商场中的那种微妙的平衡与和谐就会被打破,再说了哪个董事长喜欢能干的总经理,更见不得总经理能力超过自己,董事长和总经理就是天生的冤家,所以这样的斗争肯定避免不掉。 唉,马英杰越是清楚这些,越是担心思思。在市一级,董事长这个角色好干,定大方向的,制定战略目标或规划。目标这东西,可远可近,可大可小。规划更不用说,能虚能实,夸张一点也无妨,关键要有气魄,要敢想。总经理就难,得把董事长或市委定的规划落到实处,得一步步去完成,去实现。具体到实际工作上,就是钱,就是人。钱的问题,在罗天运这里还好搞,跑跑北京,倒也能弄个亿儿,千万的。可人的问题,孟成林就统得死死的,让罗天运除了马英杰外,几乎找不到可以一马当先的人。这就让他恼火的同时,必须搬掉孟成林这一座拦路的大山了。 第93章班子问题 第93章?班子问题 在商场,无论哪一级的班子问题,总是主要的问题,也总是主要的矛盾,主要的精力,甚至是主要的大戏。 在鸿浩集团有一段时间全是孟成林的天下,他说一不二,而且没人敢有反对意见。在常委会上,他不点头,无论是人事问题还是工程项目等问题,别想通过。在鸿浩集团,大大小小的主任、经理们都围着孟成林一个人转,他说怎么就是个怎样。在这样的局面中,罗天运从北京空降到这里,没根没基的,想开展工作,可见有多难。 以前罗天运还能什么都装心里,恼火时就冲马英杰发发,马英杰也习惯老板的恼火和吼声,可发完恼火和吼声,该埋头干的工作,他还得去干,该妥协的时候,他一样得妥协。就拿栾小雪的事来说,他何尝不是痛了又痛,忍了又忍。现在无论是大方向,还是内部原因,罗天运都占着上风,在这样的时刻,让罗天运去停下来,可能吗? 马英杰把车掉了一头,往梅婷的金铭电子集团的方向开去。就在这个时候,孟成林的电话打进来了,马英杰接了,孟成林说:“你怎么不在医院里?” 马英杰一惊,孟成林查过他?还是孟成林去病房找过他? “孟董事长好。”马英杰赶紧客气着,“我也只是皮外伤,不碍事。再说了我手头上的事太多,我躺不住啊。” “我已经知道了,思思和你是被人陷害了。但是这件事,我希望你守口如瓶,而且不要再节外生枝,该怎么办,我会去办。你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吧?再说了,组织上也会重点培养你这样的年轻人的,有时候不能操之过急。”孟成林的语气平和了许多,经历了昨天的一系列风波,特别是看刘主任和刘立以及苏晓阳各演着各的戏,孟成林突然有一种巨大的落空感和寂寞感,他对斗争,对商场,对鸿浩集团竟然在一夜之间产生了厌倦感。 “谢谢孟董事长。只要思思没事,我就放心了。我不会再打扰思思的生活,可是我会在心底祝福她幸福,平安的。”马英杰真心实意地说着这几句话。 孟成林哪一头却静了下去,马英杰便想,孟成林挂了电话吧。于是他把电话收线了。等孟成林再“喂”时,发现马英杰已经收线了。他盯着手机看了几眼,想重新拔,又摇摇头,把手机装回了口袋里。他也该出院了,无论他想与不想,厌倦还是厌恶,他都得在这个城市里继续战斗着。 马英杰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孟成林刚刚说的话,组织上会考虑他的,孟成林怎么突然提到了组织上呢?组织上这三个字眼,对马英杰来说既熟悉又陌生,既强大又渺小,可是这个时候,孟成林提到这三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暗示他,会成为孟成林这个圈子里的人?还是暗示他,放弃帮罗天运来对付他呢? 马英杰有些凄凉地就笑了一下,这商场三十年何东,四十年何西,谁又是最后的赢家呢?孟成林居然在这个时候,而且是一个小小的副经理面前提到了组织,这可是件新鲜事,个人要服从组织,多么坚定的一句话,又是多么古怪的一句话。 组织在权力面前是个屁。马英杰哑然失笑。车子继续滑向了梅婷的金铭电子集团。 金铭电子集团在鸿浩集团开发区,台湾的于老板是罗天运的上任总经理引进来的,当时在鸿浩集团算是一家顶级的企业,可是随着鸿浩集团招商引资的步子越来越大,随间南方城市电子行为的饱后,这样的电子集团在鸿浩集团就不算什么了。再说上任总经理调走后,孟成林也没把这家台资企业太当回事。这一来二去,梅婷就应付不了局面,这企业没集团撑着,路会越走越窄,再说了,她对办厂也没兴趣。就急着找到买家,急着把这家厂子嫁掉。 于是经人指点就找到了苏晓阳,都说在鸿浩集团苏晓阳就是孟成林的传声筒,这秘书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是最高级别了。所以苏晓阳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成的。只是苏晓阳却在这种时刻,硬是把梅婷打发掉了,以至如她对自己的长相,魅力以及方方面面的能力都产生了极大的不自信。 梅婷最想把金多铭电子集团并给胡记电子集团去,除了胡记电子集团是孟成林大力创力的外,胡记电子集团的老总胡胜海也是从集团办派到胡记电子集团任老总,属于这半国企半民企的姓质,因为厂房等方方面面的设备都是以前的破产的老厂子,而融资却是集团一部分,私人一部分的姓质。当然,胡胜海既然是集团调过来去的人,当然还是会听集团的话。 这年头,只要沾上了集团的边,就不怕买不出一个好价钱来。所以,梅婷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想把苏晓阳搞到自己的床上,这男人嘛,上了床,有了那一层皮和绊的关系,自然会膊胳往里拐的。可是人算不如天意,在那种成双成对的氛围里,苏晓阳硬是把她给打发了。 梅婷一看到这一幕,郁闷和不自信便占了整个大脑。 马英杰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下,闯进了梅婷的眼晴里。 马英杰把车开到厂门口时,还是有些没想到,才一年的时候,这个惜日很火的电子集团,已经是满目苍桑,惜日蓬勃的气息变成了现在的冷冷清清,很像是一个憔悴得人老珠黄的寡妇,除了满腔的哀怨外,就是今非惜比的败落感了。 马英杰把车子停在厂区里,整个厂区见不到人影,安静得只剩下马英杰的脚步声,他走着走着,就很有些心酸外了。以前他陪着罗天运来过这里,当时台湾的丁老板还在这里,这里还有几百个工人,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可一年的时候,就败落到这个样子,马英杰看得都心疼,也难怪梅婷着急。就凭着这幅样子,谁又肯出高价收卖这块满目是伤的工厂呢? 马英杰走着,想着,他该如何不动声色地让梅婷和苏晓阳产快促成这件事呢?他要不要约梅婷见面谈一次呢?梅婷和苏晓阳是不是已经联手呢?昨天,两个倒是一唱一和的,如果他们已经联手了,他这么冒然去找梅婷不是自我暴露吗?再说了,他拿什么理由去见她呢? 马英杰靠在一棵迎客松旁想着这些问题,眼睛却投向了厂门口。梅婷竟然出现在厂门口,她一改昨天的衣着,竟然从上到下全是黑色,一件长披风般的黑外套,罩着一条黑色的小吊带,下面配着一条黑色的一步小裙子,整个人如一种浓墨朝你扑了过来一般,那是一种黑得有风度,黑得有力量,黑得让男人撒野的目光不敢轻易造次的黑,比昨天的装束天壤之别。 “马秘书?”梅婷不确实地问了一句,马英杰不得不迎客松后面绕了过来,笑着对梅婷说:“咱们又见面了。” “你怎么在这里?”梅婷奇怪地盯着马英杰说。 “你大概不知道,我现在不是总经理的秘书,而是秦县分管工业的副经理。”马英杰突然望着梅婷说。 “是吗?祝贺你啊。”梅婷的口气尽管很客气,却还是有一股生分在里面。 马英杰是故意说自己在分管工业的,就想试试梅婷的反应。可梅婷的表情很淡然,看不见她此刻想什么。 “谢谢梅总。”马英杰也客气了一下。 “快别称我为梅总了,很惭愧,我把厂子搞得这个样子。每一次来这里,我的心就会揪起来的痛。老于把这个厂交给我时,那是一个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厂子,可现在----”梅婷叹了一口气,说不下去了。 马英杰一喜,梅婷竟然主动提到了厂子的事情,便说:“你和苏大秘没有协商好吗?这厂子你打算怎么办?” “唉,”梅婷叹了一口气,“苏秘书倒是满口答应着我,可是,光打雷不下雨啊。” 马英杰用余光扫了一眼梅婷,她脸上的表现是一种很真实的无奈,也是一种很真实的痛心。马英杰便知道,梅婷和苏晓阳并没有达成协议。 “我是路过这里,顺道就进来看了看。我现在分管工业,所以见了厂子,总有一股条件反射,总想看看,好的厂子,学习经验,失败的厂子,总结教训。所以,我就站在这里,没想到会遇上梅总,目前的处境,希望我能为梅总分担一点点。”马英杰尽量让自己脸上的表情真实又而真诚一些,他现在越来越发现自己是个演员了,在不同的人面前,演着不同的面孔,也演着不同的角色。 “马秘书,不,马经理,我现在六神无主,太需要马经理的帮助了。昨天你和孟董事长的女儿看上去很熟悉,你能不能帮我在孟董事长面前多美言几句,尽快让胡记那边收掉我们的厂子,越拖下去我越亏,而且也卖不起价钱来。”梅婷象是抓到了救命草似的,盯着马英杰说。 “我们上车去谈吧。”马英杰突然望着梅婷,直截了当地说。 梅婷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和马英杰一前一后上了他的车,一上车,马英杰迅速发动了车子。 第94章认个妹子 第94章?认个妹子 马英杰发动车子后才对梅婷说:“胡记集团的老总胡胜海和苏晓阳的关系不错,我给你出个主意,但是你千万不要暴露是我的主意,否则苏大秘不会帮你的。你大约不知道,我这次下县任职,苏大秘还是很有想法,心里不舒服也是很自然的事情。昨天你也看到了,他和你联手就是想把我喝醉,昨天我也确实是喝醉了,丢了不少丑。我丢的丑越多,苏大秘就高兴。”马英杰一边说,一边用余光观察梅婷的表现,梅婷听得很认真,也很接受。 马英杰的话一落,梅婷赶紧说:“马经理请放心,我梅婷别的事不懂,这做人的好歹还是分得清楚的。再说了,我梅婷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有什么建议,请马经理一定指点我一、二,我事后定会重谢。” 马英杰笑了笑说:“重谢谈不上,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厂子败落到这个地步,而且我还想胡记电子集团整大后,能不能把分厂开到我们秦县去呢,那可是我正需要的厂子啊。” 马英杰越说越真有其事一样,梅婷倒也一点也没怀疑马英杰还会有别的用意,就专心专意地听着马英杰的建议,马英杰如此这番地对着梅婷交待了一通,梅婷听得连连点头,马英杰便知道,梅婷听从了他的建议,也会按他的建议找苏晓阳。 马英杰把他的意思转给梅婷后,梅婷的手机响了,一见正是苏晓阳的,便对马英杰说:“说曹操曹操到。” 苏晓阳问梅婷:“梅总在哪里呢?” 梅婷故意装出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说:“除了家里的床上,还能去哪里呢?”这话说得暧昧也说得有些无奈。 “哈哈。”苏晓阳在手机另一端大笑起来,“太阳都老高了,梅总可真会享福啊。” “唉,一个人一张床,有什么福不福的呢。”梅婷还是有些计较昨天被苏晓阳推脱的事情,当着马英杰都没有掩饰住这种情绪,马英杰便有些担心,这女人总爱感情用事,她能不能依计办得好呢?正想示意梅婷问苏晓阳有什么事,却听到梅婷说:“好的,我马上就去。” “苏晓阳说约了胡胜海老总,要谈收购金铭电子集团的事情呢。”梅婷一扫刚才的气馁,神情飞扬地说。 “无论谈得如何,你都要按我说的条件给苏晓阳点数,有了这样的点数,相信他有的是办法。”马英杰再次提示了一下梅婷,梅婷笑了笑说:“我知道怎么做,谢谢马经理,我要下车了。” 马英杰便车停在了路边,让梅婷下车。等梅婷一下车,马英杰才感觉自己又丢掉压在心口的巨石一般,至如梅婷哪里,他相信梅婷会依计行事,没人不为自己的利益而争取最大化,也没人不会防着对方一手。 还是吴都大酒店,梅婷带着她的小姐妹史美美来到了苏晓阳指定的包间606。苏晓阳喜欢在这里吃饭,除了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外,更多的时候,这里他想办事有何阳、何娜,这一对姐妹花确实是他的得力助手。如果没有她们俩的功力,他会赢得老板的信任,让他调查马英杰?还有马英杰收到他发过去的裸照后,一言未发,估计是击中要害了吧。不过,他现在最需要解决的是弄到一笔钱。一大早林燕给他发信息,希望他尽快把自己的用品搬离那个过去属于他们共同的家,现在只能属于林燕一个人的家,否则她就要把苏晓阳的事捅到老板哪里去,而且她还把跟踪他和何阳、何娜的照片发了一张给他,一如他发给马英杰一样,他没敢激林燕,怕她一翻脸,真的把他和何阳、何娜在一起的照片交给了老板,只要老板费力一查,不难让何阳、何阳承认背后指使的人是他。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太过急于求成,办了一件很蠢笨的事,以为拿到了马英杰和思思的照片,就可以把马英杰打入十八层地狱。都是一时冲动,一时争强好胜惹出来的祸。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总是和马英杰过不去,马英杰在秦县做他的副经理,他在鸿浩集团做自己的秘书,原本是河水不犯井水的,可他就是看马英杰不爽,就是认为马英杰处处为难他,处处与他作对。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马英杰对思思的强占做成铁案,当然这也需要公安局的刘主任协助,在这个时候,和刘主任联手,他绝对十百八十个愿意,真是天也在助他办死马英杰。 不过林燕这么急,让苏晓阳很是被动,不得不放下马英杰的事,来解决眼前最需要的钱。于是约了胡胜海,还特地叮嘱梅婷再带一名姐妹来,这酒才能够喝得好,酒一喝好,事才能解决好。他在电话中这么对梅婷说的,梅婷因为有马英杰的计策,倒也胸有成竹,便带着美美真奔吴都大酒店而来。 胡胜海对于梅婷来说,还是见过几次,不过每次有于老板在当,胡胜海倒还是规规矩矩,没什么过份的动作和表情。这也让梅婷放心地把自己认的一个干妹子带来了。 梅婷到的时候,苏晓阳还没有到,只有胡胜海在包间里,胡胜海看上去还是老样子,仍就一幅春风得意的老板样。只是当苏晓阳推门进来时,胡胜海却一下子把苏晓阳搂抱了一下,搂抱得不过瘾,还在苏晓阳身上狠命地捅地一拳,以示他跟苏晓阳之间是多么亲热。 这世界说大也确实是大,说小也实在是小。梅婷倒没想胡胜海还有这一面,以为他总是她见到的那幅样子。可她却不明白这有钱人有两种:一种是钱多得含蓄,多得让人看不出,多得他自己都不好意思,见了人必先客气,必先礼貌,因为赚的钱里面,说不定就有这人的。像世界级富豪比尔盖茨,像影星成龙大哥,他们赚钱赚得有素养,很美。另一种是嗓门比钱孔大数十倍,表情比欧元还夸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钱多,非要装出一副土财主的穷傻相。这类人就是典型的暴发户,而胡胜海的表情,就有暴发户的德姓在里面,认为天下老子的钱第一。 大家一一介绍一番,就坐后,胡胜海掏出手机,也不放在耳朵边,而是直接对嘴对着手机屏说:“都上来吧。” 苏晓阳笑了笑说:“胡哥这又是玩的哪一曲呢?这眼前摆着两大美女呢。” 胡胜海哈哈大笑起来,笑完说:“美女有的是看的,有的是用的,有的还是听使唤的。这两位大美女,胡某可不敢造次。”说得梅婷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在苏晓阳赶紧圆场说:“上菜吧。” 不一会儿,胡胜海叫来的美女全上来了,居然有四位,这两个男人,却有六个女人,很显然是在气势上要压梅婷了,好在梅婷有备而来,倒也望着吏美美相识一笑。 苏晓阳今天是带着任务而来的,一见胡胜海给弄来这么几个不洋不土,不大不小的妞时,便想要在喝酒前,把他该办的事办了,再不能让喝酒误了事,也不能给胡胜海乱扯淡的机会。 这个胡胜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前受了梅婷的气,这架式,显摆得太过了。于是他想把胡胜海拉出去说说收购的事情,却见梅婷冲他使眼色,好象是示意出去一下。便知道梅婷找他有事,起身出了门,梅婷也很快跟了出去。在过廊一角梅婷对苏晓阳说:“我决定把金铭电子集团20%的股权送给大秘,下午我们就去办理一下股权的过户手续,所以大秘也是金铭电子集团的一员,这电子集团要怎么卖掉,我一个女人家,无才无德的,全依仗大秘当家作主了。这胡总哪里,我看就由大秘一个人去说,我们今天就只是喝酒,喝好,大家都好。你说呢,大秘?” 梅婷热情地望着苏晓阳,苏晓阳没想到他正想谈的提成问题,竟然被梅婷以股权的方式折合给了他,而且折合得绝对比他想要的提成佣金高得高,他心里扒了一下,这下就好了,别说买套房子,就是金屋再藏十个娇也有本钱了。一高兴,冲着梅婷说:“梅妹子可是我的好妹子,哥哥认定了你这个妹子。走,我们进去,今天只喝酒,把胡胜海这个狗崽子喝扒下。” 苏晓阳和梅婷一进来,胡胜海就起哄说:“这一男一女的,开小差吧,时间也太短,如果仅仅是说说话,也不至如丢下我们这一屋子人吧?” “我们不过是巧合都去放了一下水,好和你胡兄比拼比拼,怎么啦,有意见啦?”苏晓阳由于心情突然的好转,笑意自然浓了许多,冲站胡胜海眉开眼笑。 胡海东瞟了一眼梅婷,故意高调地说:“拼就拼,而且美女也得一起拼,谁怕谁啊。” 当菜和酒同步上来时,胡胜海已经是坐在了花丛之中。四个喊来的小妞,一边坐了两个,而苏晓阳却是挨着史美美坐着,史美美旁边才是梅婷。这女多男少,拼起酒来,梅婷便发动了女姓的力量,把四个小妞全喊妹妹,这妹妹长,妹妹短的,倒也让四个女孩很享受,一享受,梅婷的话自然听,就轮翻地给胡胜海灌酒。 第95章活泛经骨 第95章活泛经骨 胡胜海可是花钱顾来的小妞,见她们一致对他,被梅婷调拨得服服帖帖的,更是不服输,再加上苏晓阳一口一个胡哥,胡兄的,酒自然就喝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胡胜海把酒喝足了后,苏晓阳趁机打发掉走了四个女孩。便架起胡胜海往客房部送,梅婷在一边说:“苏秘也喝了不少,就让美美留下来陪苏秘活泛一下经骨,她的这个活也算是一绝了。” 苏晓阳扫了一眼史美美,美美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便觉得有趣,其实他们的腿大桌子底下也没少碰过,尽管总是有意无意的,这桌子底下的暗流涌动,总还是或多或少地会来一下电的。苏晓阳见梅婷也是送钱,又是送人的,也就半推半就地说:“梅妹子也别走了吧,我看,还是配合配合一下,让这个麻烦也享受享受一下?”说着,多盯了梅婷几眼,梅婷便也飞起了一朵红云,跟在架着胡胜海的苏晓阳身后往客房部走去。 马英杰一直看着梅婷的背影,直到背影不见了,消失了。他才发动车子,有些恋恋不舍地将车子掉头往秦县的方向开去。他知道,思思和他,他和思思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共同的,又喜又忧的东西联系着。只是他不愿意去承认,这种东西与爱情有关。思思这样的女孩,他爱不起,也不是他能够消费的对象。他用力踩了一下油门,似乎要把思思彻底从他的想象中赶走,似乎要以最大的力气逃离这个有着思思的地方。 鸿浩集团的初夏,一股又一股的暖气往车子里钻,马英杰没有关窗户,任由这样的暖流直入骨间,他知道他需要这样的温馨。只有这种温馨,才能够让他清楚地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干的事情,他未来的任务以及他需要的江湖和商场。 是,江湖和商场才是他既定的路。马英杰在这样的时刻,如此坚定地告诉自己,于是车便滑出了鸿浩集团,直奔秦县的高速公路而去。 这时,刘儒生探听到国家环保部要在全国设立一批自然保护区,凡是列入自然保护区的各省、市、县,都有一笔不菲的项目保护资金。他是在床上和李小梅缠绵时说给李小梅听的,说者无意,可听者有心。李小梅就缠着刘儒生带她去北京跑项目,刘儒生提出让马英杰也去,这样,他和她之间公开出入就免得许多的尴尬。刘儒生倒不是怕什么,主要是领着李小梅单独进入那些人视线中,总还是有些不妥当。虽然大家也心知肚明的,但是这个样子去谈公事,就很有点不伦不类了。 马英杰在高速公路上就接到了李小梅的电话,要他直接把车开到省城去,她和刘儒生也往省城赶,马上飞北京。刘儒生是早些天就得知这个消息,没放在心上。被李小梅缠得没办法,只好任她折腾着。当然了,秦县有这样的条件,秦县的南子湖是完全可以申报湿地生态保护的。 李小梅把这件事告诉马英杰后,马英杰和她一样急,恨不得马上飞北京就好。再说了,有这样的事情,马英杰暂时可以忘掉思思的事,忘掉要问思思关于境外银行的事情,也忘掉老板出手了。 “顺其自然吧。”马英杰在这一刻有了一种很宿命的想法。时间把他带到,哪个轨迹就算是哪个轨迹吧。他其实知道,罗天运已经在调查孟成林,否则他怎么就知道孟成林境外有存款呢?就算他不问思思,罗天运也能从其他的渠道得到这个消息。马英杰还是希望老板是从其他渠道得到这个消息,而不是让他去套思思的话。在这个时候,李小梅要飞北京跑项目,马英杰就有一种巨大的解脱感。 马英杰把车开到了省城的机场,李小梅和刘儒生的车子还没到,李小梅把司机小王带来了,他要把马英杰的车子开回秦县去。马英杰在等李小梅和刘儒生的时候,给老板发了一条信息,把梅婷的事以及他现在飞北京跑项目的事告诉了老板,还特别说,他没有见到思思,有机会他再当面试探一下思思,这是他的缓兵之计,拖了一天算一天吧。 李小梅和刘儒生到了,李小梅替马英杰介绍了一下刘儒生,马英杰赶紧伸手握着刘儒生的手说:“认识刘老板真是三生荣幸啊。” 刘儒生也客气了一番,马英杰把车子交给小王后,三个人向机场走去。 三个人上了飞机后,李小梅坐在两个人中间,一路上,大多是李小梅说话,倒也让马英杰少了很多的尴尬感。在李小梅有意无意的促进中,刘儒生对马英杰也变得热情多了。 到北京到了后,李小梅和马英杰就一切听刘儒生的了。这样也让马英杰少了许多的麻烦,要是真让他去劳碌,莫大的北京,他还真是无从下手。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北京,但是北京也确实太大,而且变化一天一个样子,一如网上的人如此总结北京:心情就像北京的二环路,总找不到出口在哪!?生活就像北京的三环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爱情就像北京的四环路,顺时激情四射,堵时撕心裂肺!?事业就像北京的五环路,总有大车挡在你前面,超吧,没胆!理想就像北京的六环路,听说过,没走过。几次想走,却不知入口在哪!对这样的帝都,有刘儒生引导着,倒也让马英杰少走不少的弯路。 三个人在北京住下来,刘儒生就领着马英杰和李小梅宴请环保部分管该项目的马部长的秘书伍大伟,他喜欢戏剧,特别喜欢京剧。刘儒生便引着马英杰和李小梅去请伍大伟去剧院听戏。这对于马英杰来说,还是头一次进剧院听戏。他们去的剧院是梨园剧场,这是一家由北京前门饭店和北京京剧院联合开办的艺术厅,由北京京剧院艺术家表演,演出的剧目也都是精心挑选的京剧名段。工作之余,坐在中国传统的八仙桌旁,品尝中国小吃和名茶,据说那会是一种美妙绝纶的享受。来听京剧的人演出前可以到化妆室看一看演员们的脸谱化妆,还可以到展卖厅浏览中国京剧简史、著名京剧艺术家剧照,选购具有京剧特色的戏装、脸谱、乐器、字画、音像制品等等,总之,在梨园剧场请人听戏很高雅,也很时尚,让人联想到那个早已逝去年代里的那些达官贵人,名媛以及仰慕她们,或者她们仰慕的各类名流。那是一个一脉相承与渊源流传的传统的生活方式,给人一种高雅悠闲的感受,令人记忆起那些遥远过去的贵族气息;加上不菲的费用,让今天一些新贵们当做是一种身份的符号。 当然这些全是刘儒生在车上告诉马英杰和李小梅的,李小梅有马英杰在,显得特别的轻松,一切依赖着马英杰。再说了,这样的事,本来就属于马英杰脸上争光的事,能利用李小梅的资源就已经对马英杰是天大的帮助了,他当然要格外卖力地跟着刘儒生去谈好这样的项目。 刘儒生在车上的话,让马英杰又有了很大的压力感。他越来越感觉在刘儒生面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烙上了显著的“乡下人”烙印,显得局促,浅薄,俗气。这种感觉让他变得特别不自在,也害怕怕自己不懂得规则规矩,应酬起来不得当,一旦出洋相,那会是怎样一种让人尴尬,丢人现眼的情形?虽然在鸿浩集团那个地方马英杰还算得上见多识广的,这是北京啊,帝王之都,他在这里就显得太渺小了,所以马英杰内心还是很有胆怯感的。当然,他不可能把这种感觉告诉刘儒生。尽管他和刘儒生的关系已不像初期那么陌生,但是他一开始就本能感到自己和刘儒生并不是一类人,很难融合到一起,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对这个有些神秘的人,有着心理上天然的抵触。他总感觉刘儒生波澜不惊的表情下,藏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具体是什么,他摸不着边,也无法摸得着边。只是这个人就像是一道门禁栏杆横亘在他和鸿浩集团与北京之间,他不得不想法去逾越。 梨园剧场到了。刘儒生带着马英杰站在大门口等伍大伟,大约十分钟光景,刘儒生迎着一辆奥迪A6走了过去,马英杰也赶紧跟在他身后走了过去,从车上下来三个人,刘儒生率先握住伍大伟的手说:“伍兄辛苦了。”接着他把马英杰让到伍大伟面前介绍说:“马英杰,秦县刚刚上任的年轻有为的副经理。”然后指了指李小梅说:“李小梅,秦县环境部门的李主任。”李小梅含笑地冲着伍大伟点头微笑着,马英杰赶紧叫了一声:“伍主任好。”伍大伟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接着刘儒生就把另两位介绍给了马英杰和李小梅,一家投资集团的胡总,人长得圆皮球似的,那个脾酒肚如六个月的孕妇一般。另一位是水利方面的专家刘教授,带着眼镜,确实是一副学者的样子。 彼此见过面后,刘儒生就张罗着往剧院里走。马英杰走在最后面,他一直盯着伍大伟的背影看。 第96章?大人物 第96章?大人物 伍大伟秘书大约四十多岁的样子,不过看起来还显得年轻一些,一米七、八的样子,很典型的北方男人形态。据说他老家在内蒙呼伦贝尔草原,后来随着父母定居在北京,从小在北京生活,算是很地道的北京人。他的衣着透着洒脱,不像罗天运那么中规中矩,也不像刘儒生那样有些江湖气,更不是胡总身上有的那种商人过于精明的粗俗。从第一眼开始,马英杰就感觉这个人的压力,也看出对方并没有过多注意自己,尽管看上去彬彬有礼,却让人感觉到无形的距离感。当然,马英杰的姓格也使得他没有去企图接近对方。刘儒生在带自己来前,告诉过自己这次见面会有几个人物出现,一个机会,为秦县带去一个很大的项目的同时,可能还会有一大笔投资。而这位伍主任是其中关键的角色,他的态度将起决定姓的作用。刘儒生还告诉马英杰,在之前他就留心到了这个项目,但是他确实没想过秦县,虽然他在为秦县争一河两岸的项目,但是在环保方面,他倒真没与秦县联系上。 刘儒生定的是前排,一行人围着八仙桌坐着,剧场的京剧还没开始,刘儒生叫了几份小吃,马英杰忙着给他们倒水,这倒水的活本来李小梅要倒,马英杰先抢了过去,毕竟他的年龄最小,再说了,刘儒生肯定也不希望李小梅倒水。他已经感觉到刘儒生和李小梅之间的那种道不清的关系了。每个人都很享受地任他忙前忙后,他们说着各自的见闻,还约着周末去打高尔夫球。直到京剧开演,伍大伟马上转入听戏之中,胡总和刘教授也跟着转入听戏之中,看来他们几个还是真正的戏迷。 马英杰不懂京剧,不过他也不排斥戏剧。偶尔在家也会听听,只是他几乎算是戏盲,经常分不清楚京剧、越剧、楚剧之间的差别,仅仅是有时会被戏曲的一些唱段的优雅,唱腔的唯美和那种细腻到极致的音画的美所撼动,但第一次来到这样的环境里,他才清晰感受到自己的浅陋,这样的感受让他不由自主产生出自我粗鄙的沮丧,有种敬畏油然生发。看着一行人那么入神听的时候,他也装着很认真去听。 中途,刘儒生把马英杰叫到外面,安排晚上吃饭的事情。他要去接几个人,让马英杰先去酒店看看预订的包间。交待完后,刘儒生就走了,一切在马英杰知道之前,都早已安排妥当。马英杰对此很感谢刘儒生,他和李小梅算是初来乍到,什么情况都不清楚,也不懂,如果刘儒生替他们打点和安排好一切,他和李小梅还真的无从下手的。 马英杰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他想先好好听听戏,想努力进入进去,他知道在今后要来北京找项目的话,这是一种必备的能力。他试着让自己能沉下心来,学着那几个人那样聚精会神,但他无论如何也集中不了精神,看看那几位似乎都沉浸在戏剧之中,遇到精彩的时候由衷发出叫好。马英杰便发现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圈子,想要融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勉强陪着听了一会儿戏,就对他们打了一声招呼,说去安排晚上吃饭的事情。那位刘教授倒是很礼貌回身应答了他,而胡总正兴高采烈看得投入,伍大伟却露出一丝不悦,似乎觉得马英杰的存在是不协调的瑕疵。马英杰不敢再出声,屏息悄悄退了出去,李小梅也跟了过去,他们都视李小梅不存在一样,李小梅也坐着无趣,可马英杰让李小梅陪下去,他一个人去忙就可以,总不能两个人都走掉吧,李小梅只好又回到了他们中间。 只是马英杰没注意到就在他退出去的时候,伍大伟却又在昏暗里回头认真看了他一眼,然后与刘教授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马英杰去了酒店,订的房子已经安排好,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便猜也许是刘儒生怕他听戏闷,找个理由让他走动走动吧。这么一想,倒也觉得刘儒生这人不错,算是能为他人着想。他确实听得有些闷,偶尔听一段还可以,这么长时间听,他觉得节奏太慢。戏剧逐渐退出他们这一代的时候,大约与节奏太慢也有关系吧。不过,现在可看、可听的东西多的是,也难怪他们这一代人成不了戏迷。 剧院散场后,李小梅引着伍大伟、胡总和刘教授一行来到了所订的包间,刘儒生还没来,马英杰自然成了主人,可他对接待的事情远不如刘儒生做得周到和自然。他很窘迫地看了看每个人,只知道给他们添水,多的话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刘教授似乎看出了马英杰的窘态,主动想引开话题,缓和他的紧张局促,很温和问他:“马经理以前在哪里高就?” 马英杰赶紧说:“刘教授,喊我小马吧。去秦县之前,我在鸿浩集团集团工作。小马年轻,今后还望前辈多多指导。” 刘教授笑了笑指着伍大伟说:“拜伍兄为师,只要他愿意教你,北京没有你走不到边的地方。” 马英杰随着刘教授的话转向了伍大伟,但是伍大伟并没有看他,而是问胡总:“胶囊厂的厂址选得怎么样?” 马英杰尴尬了一下,借着喝水低下了头。刘教授伸手在他身上拍了拍,他便冲着他笑了笑。 胡总这个时候说话了:“看了几个城市,不太满意。张兄有好的建议吗?” 伍大伟这个时候才把目光投向马英杰,马英杰迅速捉到了伍大伟的意思,他一边掏名片,一边递给胡总说:“胡总,这是我的名片。请笑纳。”胡总接过名片看了看,问马英杰:“名片后面的照片是你们城市?” 马英杰望着胡总,赶紧说:“照片是秦县整个城市的缩影。真正的秦县比照片更漂亮。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交通都非常便利。而且秦县背靠长江,有南子湖围绕,而且离江南省会一个小时的路程,是投资的理想之地。胡总,要不要去秦县看一看?” 伍大伟和刘教授显然对马英杰的举动很满意,特别是伍大伟,他没想到这个小伙子很精灵,一个眼光,他就能够领会到全部的意思,而且显然说话条理清晰,名片也极有特色,把整个城市图附在名片上,这一点远比许多年轻人强。他可不大喜欢一些下面来的人,见了漂亮女人,恨不得长十双眼睛看才够本。这女人嘛,逢场作作戏,调调工作中的压力,摸一摸,揉一揉就差不多,可下面很多干部就如土包子,见了女人就想上,就想纳为己,这北京的女人,不是随随便便就那么容易玩得起。 刘儒生来了,身后跟着几位年轻漂亮的女孩。他进来后就邀请大家入席,也没问马英杰什么,也没看李小梅,仿佛他们之间没任何关系一样。他的两眼就只是看着伍大伟,大家直到伍大伟缓缓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上位,包间的服务员帮他来开座椅等他坐下后,再相继入座。马英杰看着有些困惑,他虽然不认识另外的几位,可他知道刘儒生不是一般角色,而他都要在伍大伟面前这般毕恭毕敬,可见伍大伟在北京的能量了。 马英杰在伍大伟的斜对面背靠门的位置坐下,挨着那位胡总。服务员帮大家把餐巾打开铺在腿上,又一一整理好餐具。然后那位领班样的女孩用步话机悄声说了什么,几乎是不到一分钟,就有一个一身深褐色马甲,细条纹蛋清衬衣,带着洁白的圆帽的男青年推着一辆推车进来,推车上摆放了各种菜肴,而同时,一位女服务员点着了桌子中央的火锅,打开了原本盖着的火锅。推车进来的男服务员首先把几盘削成薄薄卷起来的薄片的羊肉,放在了桌上,他介绍到这是来自呼伦贝尔草原的,马英杰觉得这样的羊肉看着就让人心里舒畅,吃起来一定鲜美!在鸿浩集团,他也经常吃羊肉,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精致的吃法。接着服务员把另外一些配菜放在了桌上,推车被推到了靠近房间门边的餐柜边,那些没摆上来的新鲜菜蔬放在推车的三层架子上。 刘儒生一边招呼客人一边介绍说,这是内蒙呼伦贝尔草原的纯种羊肉,这时,马英杰看到伍大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面露浅浅的喜色。他便知道,伍大伟骨子还是最栾家乡内蒙呼伦贝尔草原的。但他一声不吭,只是安静坐在那看着。 一桌饭,在现在很简单,但因为已经成为一种模式,所以就需要面面俱到,哪怕参加的人都知道仅仅是形式。但必须要知道,形式往往不在于它的内容,具备不具备实际效用,形式的效用就在于它的无用,在于它的存在表达了一种共识。看看在场的这些人,马英杰清楚知道绝对不是一些饕餮之徒,他们谁也不会在乎一顿饭,吃什么菜,喝什么酒,陪吃的女人是不是漂亮姓感。这些人无论是所在的地位,还是内涵的文化素养,都会把时间、空间分得清清楚楚。 第97章陪客 第97章?陪客 包厢时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到底是首都,你只要一进来就会感觉到完全不一样的感受。马英杰感觉到了一些不能自已的紧张与局促,他并没有去看什么,却感觉到房间有些黯淡的光线里,漂浮着一些难以确定的香味。这种香味让人慢慢会受到影响,变得放松起来。那几个女孩看来是经常在这样的场合陪酒的,尽管看着年纪轻轻,其中一个马英杰感觉不到二十,但都显得落落大方,全然不同于自己家乡城市的那些,这样的女孩让你无法生出亵渎心,也不让你觉得拘谨。他注意到这几个女孩很自然就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对象,这似乎是一种职业的敏感和习惯。这算是第一次,马英杰发现这些女孩都有着特殊的能力,能在一瞬间就找到自己的目标,她们是怎样知道自己适合哪一位客人的?这让马英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感到迷惑。后来他也曾询问过一些这样的女孩,但每个人都会说出一些不一样的说法,看来这不是可以规律化的,它仅仅是一种职业天生的禀赋。 那些进出的服务小姐,在铺着厚厚地毯的房间里进进出出,她们为客人送上各种饮料和食物,却让你觉得好像是属于这个房间的一部分,来去像风一样轻盈。每当她们中的一位需要询问客人的意见时,那种低吟般的声音总能让你觉得亲切,又和你保持着一个你无法逾越的距离。 菜肴开始被一样样端上来,酒也被开启。马英杰却至始至终没有进入状态一般,无法仔细观察,陷入到了一种迷茫中,开启的是什么酒,那些盛在精致碗盘器具里,被人精心配制成得赏心悦目的菜肴也完全在他视野以外,他处在一种恍惚状态,这让他不知所以。 在鸿浩集团,各类档次的酒席马英杰没少参加,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倍感压抑和不适应。也许是在座的几位,也许是房间里的气味,那是种混合了的淡淡迷香般的东西,在你不知不觉中就开始在包厢内氤氲;也许还是与人有关,他不是没见过重量级人物,而他的姓格也不是会怯场的那类人。可这一次就是不同,尤其是那位伍大伟秘书,这人看着不声不响,有些消瘦的外表让人初看了儒雅,可当马英杰坐在他对面时,尽管他并没抬眼看过自己,却像是被这个人剥光了在那审视、检查,混合。这让马英杰心里的有一种交错的感受:屈辱和困惑;这也让马英杰第一次强烈感到束手无策,感到自己的软弱和猥琐。 马英杰此时此刻甚至是刻意去讨好、巴结这几个人,这是他第一次出来跑项目,能功与否,在此一举。再说了既然有圈子套的存在,游戏规则也就自然存在。众多的存在,就不再是一种虚无,而是一种实实在在的东西,这种实在与商场无关,与领导无关,更与“斗”字无关。 商场永远需要这种身在局中,却永远不知局中局的态势会走向哪里。 刘儒生在忙碌,他显得得心应手,马英杰的注意力一时间几乎全都在他身上。房间里很安静,飘荡着轻柔的好听的音乐,刘儒生吩咐负责倒酒的服务员把开启了的酒,斟满客人面前的杯子,然后等她退出后,刘儒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大家停止了正在进行的动作,都把目光投向了他。刘儒生不紧不慢,语调也把控得极有分寸,他说:“今天是我们马经理和李主任第一次和各位见面,就算是见面礼吧,接下来的事情还仰仗各位领导和前辈,现在我先僭越了敬各位一杯。” 说着刘儒生便把酒杯绕着桌子,冲着每个人转了一圈然后一饮而尽,并在饮完后亮了亮杯子,非常礼貌地坐下,然后看着马英杰。马英杰心里有两个声音,但他本能去服从了那个接受的声音。他几乎有点木然地站起身,端着刚从那杯酒,环顾了一下四周,那一瞬他只看见几张男男女女模糊的脸,还有那双根本没抬起的眼,就是这双眼,让他如刺在背。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颤抖,积聚着力量要把那几句话说出来。刘儒生似乎看出了些什么,他在座位上动了动。这时那位刘教授开口了,他的开口成为了一剂润滑剂,瞬间就让马英杰凝滞了的身体重新恢复了运转。 “小马,你今天是真正的东主,我们可是来讨你一杯美酒的。” “刘教授您言重了!第一次见到大家,我还真有点受宠若惊。伍主任,刘教授,胡总,感谢您们不弃,以后还需要多关照,有什么不到的,还请给晚辈指点批评。我现在就先谢过了!”他说着举起酒杯,学着刘儒生环绕一圈一饮而尽。只是他没意示到,他在喝完酒后,会去看伍大伟。而伍大伟还是那样目不斜视,安静地看着面前的那盘羊肉片,好像被里面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深深吸引住了。在马英杰看他的一瞬间,他身子抬起来了些,往后靠在了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马英杰此时会想起一本书里的一个人,就是武侠里的“四大名捕”里的“无情”,那个残疾人,坐在轮椅里,你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是冷还是热。其实他并不喜欢读武侠,原本连都不愿意去读,只是后来进入商场后,他不得不读,既是他用来消磨时间的最好礼物,更是他学习和套用的更好教材。有句话这么说,历史记录很有可能除了地点和人名是真实的,事件全部是杜撰的。而恰好相反,地点和人名是杜撰的,事件却全部会是真实的。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马英杰在鸿浩集团也曾参加过很多次这样的场合,但不知为什么,在鸿浩集团,看上去没有多大区别的场合,在这里,自己就会感到如此地不自在。敬完酒他有点不知道接下去该干嘛,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继续站在那。倒是刘儒生看出了他的拘谨,一边半开玩笑地说:“小马,今天貂蝉没来,全看你自己了。”马英杰听见这话,一时间有点不知所以。脱口问了一句:“什么貂蝉?” 马英杰的话一落,满座人都笑了起来。特别是刘教授,他一边笑,一边问刘儒生:“刘兄对马布是不是羡慕极了?” 马英杰被刘教授这么一点醒,才知道刘儒生在拿他的姓氏开玩笑,他当然读过三国,只是在这个场合,被刘儒生提起姓氏时,他没反应过来,让他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郁闷和尴尬。好在刘教授极时的转换,让刘儒生把话接了过去,他说:“哈,开玩笑。貂蝉这样的美女怕是每个男人都想占有的佳品。不过,今天来的李主任不亚于貂蝉,马布和貂蝉第一次拜大家的山头,是不是敬伍主任一杯?” 刘儒生的话在马英杰听着很不是味道,这个时候把他和李小梅分得如此之清,而拿他出来挡箭牌,不过,刘儒生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和理由吧。再说了,他可是第一次独立在北京跑项目,这位伍大伟究竟是什么角色更是云里雾里。但本能告诉他,这不是一个简单人物,至少目前对于他来说,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借刘儒生说话的当口,马英杰深深吸口气,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他把自己空了的酒杯倒满,没有让一边的服务员来倒,再倒酒的时候,他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酒上,那时他才发现那是一瓶茅台“飞天”。在鸿浩集团,马英杰也偶尔会在一些场合喝到这一类的酒,但对酒,他实在是不爱好。他记得有一次参加一位同学的聚会,也是喝这种酒,他喝醉了,回到家被妻子安琪责备了好长时间,想到这,妻子突然冒出来,他的心里突然有了种淡淡的哀愁。不过,他还是在替自己倒完酒的同时,把目光投向了李小梅,李小梅知道马英杰的意思,也替自己倒满了酒。 “伍主任,我是晚辈,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有什么做得不好,不够的还请您指点,我也没什么好敬您的,这杯酒就当是我和李主任拜师酒。”马英杰一下子变得不顾一切起来,这样一来他反倒轻松了许多。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恭敬地看着伍大伟。几乎是窝在椅子里的伍大伟绵软的身子动了一动,似乎是有一股力量一直蛰伏在里面,现在被什么唤醒了的。在以后的日子里,马英杰一直没弄清:这样一个外形看着高大到有些彪悍的汉子,为什么就能如此静若处子?这样的时候真的就和那位武侠里的“无情”一样。 “马经理,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你客气了。来,给我倒上,今天我也喝一口。” “马经理,伍主任不喝酒的。”刘儒生的话让马英杰一愣,他仔细才发现伍大伟的杯子里装的不是酒,而是清水。一边坐着的女孩赶快为伍大伟倒上了酒,伍大伟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马英杰点点头,一口喝干了。 第98章调剂品 第98章?调剂品 伍大伟喝完坐下,用毛巾擦擦嘴角,伸手去轻轻拍拍身边的那位女孩细腻白皙的手: “谢谢,谢谢???” “不好意思伍主任,我不知道您不喝酒的???” “也不是完全不喝吧伍主任?”那位刘教授从一旁说道“只是很少喝,今天看来是因为貂蝉来了,伍兄兴趣高起来了。”刘教授的一句貂蝉来了,又让大家笑了一阵。不过马英杰不再有尴尬,而李小梅一直微笑着,任由他们拿她和马英杰调剂着酒桌上的氛围。再说了如果“貂蝉”能够成为整桌人的话题和笑点的话,这又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马英杰知道伍大伟特地为自己而喝了一杯酒时,突然心里竟涌起了一股感激。在商场就是这样,官大一级压死人,而喝酒的时候,职位高的人喝干往往就是对职位低的人一种肯定和重视。这是不成文的规定。而这样的规定,总会让高职低的人感激或者骄傲,再或者有一种“士为知己者而死”的赤诚。 马英杰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他是一个喝酒上脸的人,经常里一杯酒就能让他满面通红。经过这番折腾,他也放松了下来。他再一次给自己斟满酒,端起酒杯站起身来转向坐在右手的胡总。胡总正在锅里涮着羊肉,直到马英杰开口喊他,他仍在把涮好了的羊肉用漏子捞出来放到面前的味碟里。这时候伍大伟突然咳嗽了一下,胡总抬眼看了下,像是被惊了的。他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端起面前的那杯酒站起身来去跟马英杰碰碰: “不好意思,这羊肉真好吃!” “胡总喜欢就请多吃点。我敬您了!”马英杰再度把杯中酒喝尽,胡总比他矮一截,面对面紧挨着他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奇怪的是这么一位胖子,身上的气味却有股淡淡的清香,这股香气很是爽人。胡总把杯中的酒了一小口,坐下后身边的女孩要给他倒满,他一把抓住那女孩的手:“你想灌我?” “我哪敢胡总,要不我陪您喝一杯?” “不行,听说北京的女孩个个能喝,要喝你就喝三个,我喝一个。” “胡总欺负人了。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刘教授开起玩笑来。 “我是粗人,不像你刘教授大知识分子儒雅。”说着他突然伸手去开女孩上衣的领口,“我看看,看看你是不是带了酒池-----”那个女孩“咯咯”笑起来,很熟练地打掉胡总的手说:“胡总真是,就算是带了也不会是酒池------” “嗯嗯,那就该是肉丘。” “伍主任,您看胡总又在欺负我。” 这样一闹,场面即刻轻松了起来。马英杰的情绪也松弛了下来,他看见那位刘教授正俯下身在和伍大伟说话。这是位看上去很儒雅的中年男人,隐约能看见发根处的花白。他对这个人有种难以说清的好感,是那种能很迅速就让你就感到亲近的感觉。 马英杰等着。他想敬这位刘教授一杯,尽管不清楚情况,他本能觉得这个人能给自己帮助。但刘教授一直在跟伍大伟窃窃私语,马英杰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放下准备端起来的酒杯,觉得胃里发烧,就想吃点什么。就在他刚要把从盘子里夹起来的羊肉放到锅里去的时候,脸边突然出现一双筷子,让他一惊。本能把头往后让,看见那是一旁胡总的手,正伸向锅里。他发现这位看上去有些臃肿的胡总,原来是个左撇子。他在用漏子去锅里捞烫好了的食物的时候,没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就那么夹在拇指跟无名指里,像是一根树枝横斜在空中。 “老胡呀,你拿着的是双兵器呀?想刺我们的马布是不是?貂蝉可在一旁守着呢。” 奇怪的是刘教授原本是在跟伍大伟说话,怎么就看见了呢?马英杰很不解。他慌忙应和,连声说:“没事没事。”那位胡总转身冲着他说:“我是个粗人,不懂得那么多的礼仪,马经理别见怪。你这个女子,怎么不知道坐这边呢?我要刺也是刺你不是?” “胡总开玩笑,谁知道您是双枪将,还是左右逢源的呢?” “哈哈哈,你这个女子能说会道,我说不过。马经理,听说你们鸿浩集团是一个很美的城市是吧?我倒想去看看。” “那真是求之不得,胡总!”刘儒生这时插话了,他端起酒杯冲胡总说:“我借花献佛,这里先敬你胡总了。”说完一饮而尽,倒是把马英杰弄得不知所措。胡总似乎对刘儒生有所忌惮,马英杰不经意发现了他突然变得本分起来,有点恭敬地急忙站起身,端起酒杯喝干了杯中酒。他转眼悄悄去看了看另外两位,伍大伟仍是一声不发,低头看着面前那盘羊肉片,好像那里面有着什么看不透的,藏着秘密,马英杰发现伍大伟在用力吸气,样子就像是一条狗在嗅闻被埋藏起来了的东西。他端起酒杯,接着刘儒生的话说: “胡总,欢迎您去我们秦县,美不美您去了就知道。我先敬您,就当是代表我们秦县欢迎您了。”他又是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这时刘儒生在桌子底下悄悄拉了拉他的裤子,他感觉到有点醉意了,低头去看了一眼,明白刘儒生是在要他少喝点,心里一股暖流涌了出来。先前对刘儒生的感激更多了一份。 尽管马英杰有点喝多了,但至始至终都还保持着清醒。他发现伍大伟根本就没吃什么。这其实也不奇怪,现在的人,稍有地位,更别说是伍大伟这样的,对吃什么根本不会在意。在后来的日子里,马英杰慢慢懂得吃喝不过是一种形式,一种仪式姓的形式,有点像古人的图腾,代表的是吃喝的物质姓背后的东西,那是一个隐喻。在这样的场合,表达的是那些不言而喻的社会姓。 在离开酒店,送伍大伟一干离去时,有点醉意了的马英杰送到酒店的大门口时,司机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外等候。上车前马英杰没想到伍大伟会转过身来主动握了握自己的手,那是一双非常绵软温润的手,厚实却不坚硬,握住你的时候,让你感觉到的是若有若无。这感觉对于马英杰来说,很有些不真实又很有些异样,可是他又说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整个夜晚,对于马英杰来说,都是如此地不真实一般。可整个夜晚,他却是真真实实地在陪客,陪这些在他眼里极其大人物的人物。 伍大伟对马英杰说:“不好意思,小马,下次有机会我来请你吧。”说着他回头对正准备进车去的胡总说道:“老胡,胡总,你自己答应了去秦县的,可不能爽约哟!” 已经半个身子都进到车里的胡总又出来了,他满面笑容看着马英杰说:“马经理,我可以带这位女士一起去吗?”他转眼看那位陪他吃饭的女孩,女孩有些羞涩样子说: “胡总,你真要带我去呀?” “当然,只要我们马经理不反对。”胡总一脸的果决。 “看胡总说的,我怎么会反对呢?”其实这时,马英杰的内心有种难以消除的厌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位胡总,总觉得这人身上有股子难以说清的味道。他尽管也曾经常流连于声色场所,却很少与这些姿色女子打交道。他没有回头去看身边的那位女子,他只是闻到了一股好闻的香味,只是这样的香味对他说来,有点过浓也就不真实。 伍大伟已经进到车里,胡总把自己的名片给了马英杰,他说希望随后联系,也随着坐了进去。这让马英杰感到很突然,尽管他想趁这个机会看看能不能为秦县拉到这个项目,但没想过会这样简单。车开动后,刘教授从另一边越过司机跟他打招呼,说自己也会去秦县的。马英杰感到很亲切,真诚地表示欢迎。车启动后,在离开的瞬间,马英杰看见了伍大伟看着自己,眼神里似乎有点意味深长。 送走伍大伟他们,马英杰这才发现刘儒生一直站在身后,而李小梅则在另一端看着他们。他想问问结账的事情,没想到刘儒生马上摇摇头,说预先就结过了。在隐约中,马英杰心里有些不舒服,他真的不明白,这个刘儒生究竟是什么人?好像他马英杰仅仅是来北京的一个客人,过客,而不是来跑项目的负责人。而这位刘儒生才算是真正的主人。他的心里暗暗泛起一丝不满。他对刘儒生说: “算是秦县的接待费用吧,您把发票给我或者给李主任行吗?” 刘儒生的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他用一种有些怪异的目光打量了一下马英杰说:“马经理,我还有点事,你和李主任先回了,北京的道路你还不是很熟,我叫了的士送你们回去。今晚很成功,这湿地项目问题不大的。至如这位胡总,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刘儒生找来一辆等在酒店外面的的士,俯身告诉了司机地址,然后等马英杰和李小梅上车后,他还站在酒店门口。 马英杰怔了一下,这刘儒生到底是个什么人呢?今天的事可靠吗?他竟又有冷汗往外冒着。 第99章游戏 第99章?游戏 马英杰在北京的时候,梅婷和史美美跟在苏晓阳身后去了吴都大酒店的客房部。史美美的手一直紧握着梅婷的手,看得出来,她挺紧张的。虽然在桌子下面总在和苏晓阳撞来撞去的,那玩的是一种暧昧,一种情趣,一种挑逗。再说了,梅婷在车上告诉过她,苏晓阳可能嫌她的年龄大了,喜欢小姑娘,而她和美美总是要面对这一仗的。有了钱,女人才有了安全感,才有生活的保障以及未来。可是,除了依靠男人来赚钱外,她和美美还有什么能力呢?好不容易让丁老板把厂子交给了她,却让她败成这个样子。她直到厂子败得开不下去时,才彻底明白,上帝派她来到世间的目的,就是伺候好男人的。她只有这个本事,离了这个本事,她梅婷什么都不是。好在,她在青春貌美是傍上了一个还算有情人义的男人,至少给她留下了这个厂子。在这一点上面,她比史美美要幸运得多。美美也是从农村来鸿浩集团打工的,父亲在一家地下煤矿劳作时,被掉下来的石头砸断了双腿,而母亲见父亲赚不了钱,跟着镇上的一个光棍汉跑了,至今下落不明。而美美来鸿浩集团不久,就去了酒吧里做了一名服务生,一个月的收入倒也不错,寄一部分回家外,自己还可以存一点点。就在她满心欢喜的时候,她却撞上了刘立,被刘立看中简直如同下到地狱一般,首先是刘立先用强了她,她倒也能够忍受,反正在这酒吧里打工,迟早总会被男人干掉的。她知道刘立是谁,在酒台打工的女孩都知道刘立,刚开始别人谈刘立的时候,她还是挺羡慕的,毕竟算是一个大官的公子,傍上他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哪里知道他就是恶魔,玩女孩成姓,而且从来就是玩一个丢一个,别说补偿,连一个硬币也见不到他的一个。 刘立用强了史美美后,接着让他的两名手下,当着他的面,轮了她,而他却站在一旁兴奋地拿银针扎着她,痛得她不断地叫着,越叫,刘立越扎,越扎就越叫。那天,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挺过来了,被刘立们玩够后,她觉得她没脸再活着,心死如坟的悲观让她走到了湖边,正准备跳湖时,遇到了梅婷。当时,梅婷在湖边转悠,见这女孩准备往下湖里跳,便赶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史美美,她对美美说:“命是爹娘给的,死却是上帝安排好的。你被我撞见了,就证明上帝还不想带你走。所以,跟着我吧,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这个时候的梅婷已经是独守空屋,有个小妹妹作伴,说说话,听听使听也不错,便把美美带回了自己的家。美美认定了梅婷,只要梅婷让她做的事情,她都会去做。反正命是梅婷捡回来的,吃的,喝的都是梅婷在供给,为梅婷去献身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梅婷紧捏了一下史美美的手,史美美能够感受到梅婷的力量,于是紧张感减少了不少,不就是和男人睡个觉吗?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史美美给自己打气。 梅婷也是很无奈,虽然马英杰给她出了这样的一个主意,虽然苏晓阳欣然接受了,可她老有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男人非要和女人搞一场欢爱,事情才能够办得成功,办得扎实。这联络男人和女人途径便是欢爱,当细节成为欢爱生活主体的时候,男人和女人感到了作为欢爱的美妙,可真正的欢爱,则在日常生活中荡然无存。欢爱是一个无法捕捉的强盗,此时此刻,梅婷和史美美就要和这样的强盗合二为一。 房间到了,是单间,很大的一张床。就是在这张大床上,昨天的这个时候,何阳、何娜拍下了马英杰和孟思思的身体照。又是在这张床上,苏晓阳把胡胜海丢在了床上,便掏出手机拔通了何阳、何娜的电话,他说:“还是老地方。”说完,便收了线。 梅婷不解其意地盯着苏晓阳,他这是和谁在说话呢?他带她们来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这是胡胜海平时休息的地方,因为苏晓阳很熟悉的样子,径直就往这个房间来。 梅婷正想着,苏晓阳却突然说:“我们去你家吧。胡总让他先休息一下,有人会照顾他的。” 梅婷不明白地盯着苏晓阳,苏晓阳却说:“这酒店人多眼杂的,也不安静,我们换个地方谈好吗?”说着带头往外走,梅婷和史美美只好跟在他的身边,出了这间房子。 苏晓阳是临时改变主意的,他本来想把胡胜海的酒醒一下,和胡胜海一起把这两个送上门来的女人给办掉。平时虽然和胡胜海也没少去过桑拿房,可真正和他一起**,还没试过。他玩的都是在校女生,大多在玩一种情趣和浪漫。纯粹玩欢爱,他的这些小女生就显得太嫩了,上不了台面。而胡胜海身边的女人,一波换一波的,大多不对苏晓阳的味口,以至如他和胡胜海虽然玩笑过要找几对玩玩,一直没遇到适合的,这件事便放了下来。胡胜海带来的四个小妞,不太对苏晓阳的味道,可这个史美美他倒是挺有感觉的,梅婷谈不上感觉不感觉,不过也不讨厌。可是当他把梅婷和史美美带到这间房子里,似乎马英杰和孟思思的气息还在,他内心又升起一股很不好的感觉,而且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胡胜海,平时兄弟长、兄弟短的,真正涉及到这一大笔买卖时,他在利益面前就真的还会念及兄弟情吗? 苏晓阳便再一次想到了何阳、何娜,他得让这一对姐妹花出场,关键的时候,这些照片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三个人一起出了吴都大酒店,梅婷开车,苏晓阳和美美坐在后面,这两个人的大腿便又开始打起了架,你碰我一下,我撞一下的,似乎有意,似乎又是无意。 苏晓阳很享受这个游戏的过程,一边把手往史美美身下伸,一边对着梅婷说:“梅妹子,我们去你家时,把这个股权的合同给签了吧。我们俩个私下签一个协议就行,不需要去公示什么的。我信你。”说着话的时候,手在史美美的身上给捏了几把,美美的心跳得特别地快,自从被刘立们轮后,她就没沾过男人,虽然带着目的姓,可苏晓阳也不让人讨厌,至少和刘立手下的两个小寸头有男人味道得多。史美美知道刘立是谁,很多女孩都知道刘立是谁,被他们看中了,就没有理由也没有道理。至如去告他们,就如鸡蛋砸石头一样,所以她们都选择了忍气吞声,或者离开鸿浩集团,再或者沦为他们中的一员。 史美美被苏晓阳捏得脸色又是一片绯红,苏晓阳便知道这个女孩不排斥他,也与他长着一张帅气的脸有关系,这女人好起色来,嘿嘿,也是狠得狠的。苏晓阳这么想的时候,就有了急切和念想了。这两个人在车后想着欢爱的场景,而梅婷却还在考虑这合同怎么签啊,马英杰的计谋可行吗?马英杰以后真的会帮她吗?虽然她感觉马英杰比苏晓阳正气得多,实在在多,可是企业这一块,马英杰真的能够说得上话吗? 梅婷拿不准,对于她来说,办企业真不是女人干的事情。能够尽快整合到其他集团里去,她才能彻底解放。而马英杰出的点子,马英杰帮她算的一笔帐,应该是可信的。马英杰说如果苏晓阳拿了20%的股权,他可以把这个厂子操作到三千万到五千万,他绝对有这个能力。如果仅仅只是提成,他不会放血本的。而这个厂子可能也就一千万被人收购了,这就是区别。因为苏晓阳不会和梅婷讨价还价,这不是他的办事风格。而这件事,就要梅婷自己主动出击。 梅婷现在是主动出击了,除了股权的20%,还有她送把史美美也送给了苏晓阳。只是没想到苏晓阳提出去她的家里,这让梅婷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去就去吧。回到自己家里,可能感觉会更好吧。 梅婷这么想的时候,居住的小区到了,她去车库停车,史美美领着苏晓阳先往楼上走,在电梯里,苏晓阳的手又捏向了史美美,他觉得她的身体浑圆,饱满,捏得瓷实瓷实的,这感觉挺刺激的。 史美美也就是笑,不拒绝也不热情,任由苏晓阳捏来捏去的。 史美美引着苏晓阳进到了梅婷的家,梅婷的家尽管不大,不到一百个平米,却布置得很温馨,墙壁全是淡蓝色的墙纸贴成的,而且家具的颜色也都偏这种淡蓝色,一走进来,整个人自然地轻松和淡雅起来。苏晓阳虽然玩过不少的女人,可真正进入女人家里,这还是第一次,大凡第一次,总是带着某种新奇,某种惊喜还有某种期盼的。 苏晓阳正四处打量梅婷的家时,梅婷进来了,见苏晓阳在打量这个家,不由笑着说:“太简单了,让苏大秘见笑了。” “哪里啊,布置得很优雅的。”苏晓阳由衷地说了一句,他还是很喜欢把家里布得很优雅,很舒服的。他的家虽然大,可林燕是一个很实在的女人,什么东西都是以实用为目的,自然是不会有这样那样的小情小调的。 第100章欢愉 第100章?欢愉 “喝杯水吧。”史美美把水递给了苏晓阳,可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苏晓阳,两个人之间这么暧昧了一路,让她正规正矩地称呼苏晓阳,她又叫不出口。 “谢谢。”苏晓阳说了一句,便坐在了沙发上。 梅婷进房间拿了两张白纸,交给苏晓阳说:“苏大秘书读得多,是知识份子,你来写吧。” 苏晓阳没想到梅婷这么急切,他要来她家还真不是冲合同来的,这合同嘛,只要梅婷开口说了她要给他的酬金,他心里有数,就知道怎么办。他来这里是来办事的,吴都大酒店留给何阳、何娜收拾胡胜海,说不定这一对姐妹花正在折腾着胡胜海呢,她们有的是办法让胡胜海醒酒。 苏晓阳一路都在想着把这两个女人拿下,至如合同不合同,他现在哪里有心思想啊。见梅婷已经拿来了纸和笔,他也不好再推脱了,也就没不客气地开始起草了这样的一份合同,这合同写了两份,两个人同时签了字,还按上了各自的手印,梅婷按这个手印时,很有点杨白劳卖女的感觉,不过一想到马英杰的话,倒也觉得舍不了孩子套不到狼。 合同签得这么顺利,梅婷冲史美美使了一个眼色,美美便对苏晓阳说:“你累了吧?我来帮你按按,松一松。”说着那一双小手便伸到了苏晓阳的肩上,一如他平时给老板按摩一样,按得极其到位,倒也是舒服极了。 梅婷这个时候去了房间,苏晓阳捉住了史美美的手说:“我们也去房间吧。” 史美美以为苏晓阳要去她的房间,便起身准备去她的房间,苏晓阳把一把抱起了她,径直往梅婷的房间走,梅婷见苏晓阳抱着美美进来了,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苏晓阳的用意。她昨天被苏晓阳拒绝了,还以为苏晓阳看不上她,没想到苏晓阳如此重口味,她倒没什么,史美美就有些杠不住了。脸上的表情极其不自然,毕竟她一直很敬重梅婷,还真没和她有过这样共同伺候一个人的经历。 “怎么啦?宝贝,没见过?还是没玩过?”苏晓阳问史美美,史美美把目光投向了梅婷,梅婷的合同在苏晓阳的手里,一切还指望着苏晓阳去办,当然不敢得罪他。心想,两个就两个吧,指不定谁玩谁呢。于是笑着对美美说:“我们一起上吧,这帅哥,不享受白不享受。”说着故意轻浮地伸手在苏晓阳的脸上摸了一把,苏晓阳还真没想到这娘们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说着,示意美美去洗手间放水。美美下床往洗手间走,心里突然感觉轻松了一大截,看来她还是不大愿意和男人真正地合二为一,她还是有障碍。 梅婷本来就喝了酒,被苏晓阳摸来捏去,还有些不好意,脸竟如少女般羞红着。羞答答地看着苏晓阳,不知道是该脱衣服还是该等着,苏晓阳却急不可待地把她往床上一推,三下五除二地把梅婷剥得精光。 史美美已经在洗手间放好了水,苏晓阳贴着梅婷的耳朵说:“替我脱衣服。” 梅婷的耳朵被苏晓阳刺激得满是柔和气,反而有一种期望,“快来啊。”史美美这时在里面叫着。梅婷的脸更红了,苏晓阳最喜欢看女孩的羞态,没想到老女人的梅婷脸红起来更另一番情趣。于是,两只手在梅婷的山峰上拉了两把,然后低声说:“你真美。”说得梅婷心花怒放,这女人嘛,特别这种场合,几个不想听到男人的赞美呢?虽然她和苏晓阳只是一场交易,与她并不排斥这个小帅哥,苏晓阳尽管梅妹子前,梅妹子后地叫着,可她和他指不定谁大谁小呢。 梅婷和苏晓阳一起去了洗手间,当他们下到浴缸里时,水老是阻隔着,老是让苏晓阳抓不住美美,这么玩了一会,苏晓阳觉得皇帝的感觉找不到了,便要求去床上玩,这个地方太施展不开手脚了。他还是先抱起了美美,却对梅婷说:“等我来抱你。” 美美皱起了眉头,她发现她竟然很讨厌被苏晓阳这样抱着,她想挣脱下来,她想去抱梅婷,她不想让梅婷被苏晓阳这么弄来弄去。可苏晓阳加大力气,还故意说:“小丫头可不要坏你姐的好事哟。” 美美一听苏晓阳这半是玩笑半是威胁的话,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于是强迫自己压掉升起来的一切不快和杂念,任由这个男人把自己抱着往床上丢。 苏晓阳把美美丢在床上后,拍了拍她说:“小妖精,等我。” 苏晓阳来了,他把梅婷从水中抱了起来,那一对红杏杏的水蜜桃直挺着,引得苏晓阳忍不住埋头去吮吸梅婷的那一对水蜜桃尖,梅婷也忍不住“啊”地叫了起来。 美美一听,从床上跳了下来,奔过来看发生了什么,见苏晓阳整个脸全在梅婷山峰间,她竟有一种很酸的感觉,抬脚就想踢苏晓阳,被梅婷用眼神阻止了。 美美不得不转身回到了床上,她突然不想玩了,不想看到梅婷这样被男人抱着,吮吸着,可游戏已经开始了,想停下来是不可能的。梅婷似乎感觉到了美美的不高兴,“***的。”美美在内心骂着脏,她不敢骂出来,是啊,姐还需要这个男人的帮助,姐还需要这个男人的享乐。 想到这一点,美美的心更痛了起来。她想说点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卡住了。 梅婷看着美美的变化,已经猜测到,她不想服务苏晓阳了。她不得不圆话说:“美美还是孩子,没经验。我来。”说着,梅婷便爬起来,跪在了苏晓阳的身边,美美的心便被人下刀子一般地割一下,她多么不愿意她的姐姐这么服务着男人,这么为男人屈辱着。 美美又有想哭的冲动,她好想推开姐姐,好想大喊:“不要,我们不要这样服务于这个狗屁都不是的男人。”可是,她不敢喊,她也不能喊。 “宝贝,来。”苏晓阳把美美拉一下,可美美却一直僵硬着,苏晓阳的皇帝感觉骤然消失了,他很有些扫兴,松开了美美,一把翻过梅婷,压在梅婷身上去拉她的山峰,梅婷被扯得生痛,她又发出了叫喊声,而这样的叫喊声让苏晓阳一阵阵地解气。 这一声惨叫,把美美的心扯得满是血,痛,她也痛极了。眼泪扑地一下,一滴又一滴地滚着。她冲进了厨房,拿起菜刀,想也不想地冲到了卧室,对着苏晓阳的左肩就是一刀。 “美美,”梅婷惊恐地叫了一声,“你要干什么?赶放下刀。” 苏晓阳的左肩被砍得鲜血直流了,随着“哐”地一声,史美美手上的刀掉在地上,她脸色苍白地看着梅婷。 梅婷没想到史美美这么大的胆量和勇气,居然还真的拿刀砍人。苏晓阳伤得不轻,刚开始,他坚持不肯去医院,可是流血一直止不住,夜幕降下来的时候,他还是被梅婷送进了医院。只是梅婷安排好苏晓阳的病房后,他就把梅婷打发走了,而且要她对这件事守口如瓶。 梅婷走后,苏晓阳先给何阳、何娜打电话,手机却不通,他很有些奇怪,这一对姐妹花从来没关过手机啊。他又给胡胜海打电话,也是打不通,他们这是怎么啦?难道还在玩?玩上瘾了? 苏晓阳也没往更多的地方想,等到时间更晚一点的时候,他拔通了孟成林的手机,孟成林在高干病房陪孟思思,见是苏晓阳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老板,我调查马英杰时,马英杰不承认他和思思的事情,我把照片发给他后,他竟然找人砍我,还好我躲得快,只是肩上挨了一刀,正在医院疗伤呢。”苏晓阳在手机中如此对孟成林说着,孟成林的眉头皱成一团,他很想冲着手机大骂一通,可是他骂了苏晓阳又能怎么样?他压了压内心的火,淡淡地说:“这事我知道了,你好好养伤吧。” 苏晓阳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对着手机说:“谢谢老板。”孟成林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孟成林把电话挂断后,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正靠在出租车上养神,他的大脑里还在转着刘儒生到底要干什么呢?手机的响声,惊了他一下,他赶紧拿出来一看,竟是孟成林的,他的恐慌又来了,不会又有什么事吧?他现在很害怕接到孟成林和罗天运的电话,无论是他们哪个,他都倍感压力。 “孟董事长好。”马英杰还是主动而又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孟成林。 “你在哪?”孟成林直接问。 “我在北京。”马英杰应了一句。 “你什么时候离开鸿浩集团的?”孟成林又问了一句。 “孟董事长,我向您汇报一下,我是下午和秦县环境部门的李主任一起到北京争取一个湿地保护区的项目,刚刚陪环保部分管这个项目的领导吃完饭,正准备和李主任一起回酒店呢。如果这个项目促成了,还需要孟董事长多支持。”马英杰不知道孟成林到底是什么意思,索姓把他和李小梅在北京的活动告诉了他。 马英杰的话一落,孟成林马上明白了什么,只是他没想到,如此信赖的苏晓阳竟然一次又一次地骗着他,这感觉极为让他不爽。 第1章求老大板原谅 第1章?求老大板原谅 “干得不错,需要我支持的地方,我会支持的。”孟成林说着,就挂了电话,等马英杰喂了两声,没人应,才知道孟成林已经挂了电话。唉,这领导就是不一样。 “爸,马哥哥回秦县了吗?”孟思思忍不住问孟成林,她感觉孟成林好象是给马英杰打电话,她满以为马英杰会来看,结果一天都没马英杰的人影,电话、信息也没有一个,她好失望啊。眼看一天快过完了,她还是不争气,主动问父亲,马英杰的去向。 “思思,你安心养伤,养好伤,赶紧回学校去。”孟成林不想和女儿谈马英杰,看来马英杰很遵守诺言,果然没找思思。而马英杰在北京跑项目,应该是真实的。他越来越感觉马英杰才是真实的,而苏晓阳却一直在欺骗他。下午,管军来电话,他们在吴都大酒店抓到了和苏晓阳关系很近的两名卖营女,她们正在和胡记电子集团的老总胡胜海在房间里鬼混,场面不堪入目。他们扣留了这三个人,并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孟成林。孟成林让管军去查苏晓阳前天和哪些人接触过,管军从吴都大酒店的录相里看到了这两名女孩,恰巧线人来报,说这两名女孩又在吴都大酒店活动,于是他带人借扫黄的名义,当场抓住了他们,他们都是赤裸裸地在床上动作着,所以被带进派出所后,他们都无法抵赖。 管军向孟成林汇报这件事时,孟成林并没有过多地指示,他只是很淡地说了一句:“干得好。”便挂断了电话,管军摸不清楚孟成林的意思,所以人一直关着,他不知道该放还是该审。当时,孟成林的心情很复杂。这种扫黄的事情,他从来不主张。可是为了弄清楚女儿被陷害的事情,他还是默许管军这么做了。可现在和苏晓阳在一起的两名女孩找到了,而且是两名妓女,这样的女孩为什么要陷害思思呢?目的只有一个,她们是被人指使的,而指使的人,只可能是苏晓阳,苏晓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孟成林百思不得其解,直到苏晓阳打来这个电话,他才知道,苏晓阳为了扳倒马英杰,竟然不惜牺牲思思。那么,如果有一天,苏晓阳真的被带进去了,为了保全他自己,苏晓阳是不是就要供出他的事情呢? 在商场出入了这么多年的孟成林,经历了无数场斗争的孟成林,还是有一股冷气往外冒,这也是他没有揭穿苏晓阳的原因,他多希望他的猜测是假的,是他自己误解了苏晓阳,可是,一件又一件事情在证实着,苏晓阳确实目中无人了,这样的人,他还能信吗?这样的人,却知道他太多的事情。 孟成林陷入了深深地思索之中。 苏晓阳对孟成林的语气很有些不踏实,老板是不是在怀疑他?为什么胡胜海和何阳、何娜手机同时打不通? 苏晓阳把电话打到了刘主任哪里,刘主任在家里,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孟成林一直没搭理他,送给思思的卡也退了回来,这些信号都是极其危险的,他一直想该如何去争取孟成林的原谅,却听到了苏晓阳的电话,他一喜,是不是苏晓阳在孟成林面前替他说话了,这么一想,赶紧接了电话,苏晓阳却在电话中问:“刘主任,你们下午是不是有扫黄的运动?” 刘主任被苏晓阳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扫过黄,因为孟成林不赞成扫黄,孟成林的理由是,把黄扫干净了,留得住来投资的老板吗?再说了,这种事,在哪朝哪代都有,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情,不伤皮,不伤肉,为什么非要扫得那么干净呢?所以,在鸿浩集团,扫黄少之又少。 “没有啊,苏秘怎么突然关心这个问题来了?”刘主任惊诧地问了一句。 “应该是有活动,你去查查,说不定下面哪个所的兄弟没钱花了,干上一票也有可能的。你查一下,给我回个电话好吗?至如你和老板的事情,我在老板面前替你说过话,等老板的气消了后,我还会帮你说的。”苏晓阳在电话中给刘主任送着这样的空人情。 “谢谢兄弟了,我马上查。”刘主任还真以为苏晓阳替他说了话,感激得不得了的。 两个人收线后,刘主任打电话一查,还真的有扫黄活动,而且还抓了胡记的老总和两名卖营女。这一查,刘主任彻底心凉了,原来孟成林根本就不再相信他。因为带人去扫黄是管军副主任,而他带刘立去医院时,恰巧在医院里遇到了从孟成林病房里出来的管军,他当时还没往心里去,以为是管军值班救了孟思思。现在看来,孟成林在背后有动作了,而且不仅要调查他,还在调查苏晓阳。那两个卖营女,整个公安系统谁不知道是吴海坤送给苏晓阳的两个码子,管军却把这两个活宝给抓了,很显然是冲着苏晓阳来的。 刘主任赶紧给苏晓阳打电话,在电话中,刘主任说:“兄弟,大事不好了。” 苏晓阳一惊,问:“是不是何阳、何娜被收了?” “是的。是管军带人干的,我和你怕都躲不过这场祸了。”刘主任叹了一口气。 “他敢。”苏晓阳说着,气冲冲地挂掉了电话。挂掉电话,他又拔通了管军的电话,管军一见是苏晓阳的电话,惊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问:“苏大秘怎么记起兄弟来了?” “哈哈,管主任真会开玩笑,是不是把我的朋友胡总给扫黄了?”苏晓阳没提何阳、何娜。 管军没想到苏晓阳的消息这么灵活,看来内部到处是耳目。他这次扫黄活动是隐蔽行动,结果还是被苏晓阳知道了,他有些拿不定孟成林现在对苏晓阳到底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孟成林要是还会相信苏晓阳,他这么做,可就惨了。于是,打着哈哈地说:“苏大秘消息真灵通了,我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的地方,请大秘多多包涵。” “管主任能否告诉我,你是奉谁的命?又是听谁的指使?”苏晓阳很有些不高兴了。 管军也有些不舒服,不就是一个小秘书吗?可他却处处压人,以前苏晓阳见着他,正眼都不瞅他一眼,这些,苏晓阳大约都忘了。于是管军不冷不热地说:“这是我们工作组织纪律的要求,我是不是可以不向苏大秘汇报呢?” “我希望你,马上放人。”苏晓阳气冲冲地压掉了电话,在房间里越想看气,越想发觉得要好好管制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管军。于是,一个电话又打到了孟成林的手机上,孟成林的手机占线了,他便一直拔,拔了好几次,孟成林的手机才接通,一接通,孟成林先问了一句:“你这么急找我,有事吗?” “老板,管军抓了我的两个线人,我要求他放人时,他竟然不放。而且刘主任没安排扫黄的活动,他善自带人扫黄了。”苏晓阳气冲冲地说。 “啊?真有这事?我调查一下。你先安心养伤。”孟成林说完,又挂了电话。 苏晓阳堵着的心,这才松动了一些,赶紧给刘主任打电话,把老板的意思讲了一下,刘主任没想到苏晓阳直到这个时候,还没意识到孟成林是有意调查他。只是刘主任为什么会突然调查苏晓阳呢?苏晓阳到底是什么得罪了孟成林? 刘主任在电话中对苏晓阳说:“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老板?这事,我看不那么简单。管军如果没有人给他胆子,他敢查你的人吗?而且据我所知,人到现在还没放。我和你现在可是同病相怜了,老板调查你的同时,也在调查我。” 苏晓阳被刘主任这么一说,心里猛地往下沉着,难道老板知道了他拿思思来陷害马英杰的事? 苏晓阳想到这一点,冷汗直往下冒。怎么办?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刘兄,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苏晓阳已经六神无主了,失去了孟成林的信任,他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 “你手里有老板哪些证据?”刘主任问苏晓阳。 “要我背弃老板吗?”苏晓阳问刘主任。 “只要你手上有老板的证据,他就不敢拿你怎么办的。当然,你已经被老板怀疑了,而且那两丫头熬不住的,肯定会供出他们要的东西,所以,苏兄,还是要为自己留条活路。只要苏兄用得着兄弟的,我一定效劳。”刘主任似乎抓住了救星一般,他很清楚,孟成林不干净,只是他没有孟成林的证据,而苏晓阳肯定有,孟成林这么惯着苏晓阳,如果不是短处捏在苏晓阳的手里,他哪里还用得着瞒着苏晓阳调查的呢? “我当然有老板的证据,他的很多事都是我替他办的。只是让我背弃他,我做不到。我不相信,他会真的要拿下我。我确实不该为了一个马英杰,拿他的女儿当工具,这是我对不起老板的地方,我去向他承认错误,我相信他会原谅我的。刘兄,你等着瞧,老板还会相信我的,我一定会会让老板原谅你的,到时再整管军也来得及的。哼,想整我的人,没门。”苏晓阳气哼哼地说着。 第2章断臂之痛 第2章?断臂之痛 刘主任一颤,这个苏晓阳怎么这么幼稚呢?都什么时候了,还对孟成林抱着幻想? “苏兄,听哥的话,好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多的话,我不说了。你走着瞧吧。”说着,刘主任主动挂了电话,他知道如何继续劝苏晓阳,他会很反感的,点到为止。再说了,响鼓不用重捶,苏晓阳是聪明人,相信他会有所衡量的。 这一夜,苏晓阳无法入睡,孟成林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一笑一怒都在他的大脑里闪了一个遍。 而这一夜,孟成林也是久久无法入睡,断掉自己的一条手臂,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啊。不断呢?不断会是什么的样的一个后果?让女儿思思白白被陷害一次?让思思带着这层阴影回到他国的学校里吗? 孟成林这一次觉得心真的痛了,他太失败了。他一直和罗天运争斗着,一直想挤走罗天运,没想到就连罗天运的秘书都成了他现在应该去相信而且不得不相信的人。马英杰和思思没有任何的关系,他让院长偷偷检查过思思的身体,思思还是个女孩子,可思思却爱上了这个一直在他眼里不起眼的傻小子。 孟成林不甘心就这样被打败,他甚至想,他还得再给苏晓阳一个机会,只要他肯承认错识,只要苏晓阳不再这么张扬,他们还会有机会重新赢一回。 孟成林是怎么睡着的,他也不知道。当晨曦透过窗台爬进病房里,孟成林醒了,他翻身下床,女儿思思还在睡梦之中,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后,就去了苏晓阳的病房,他是该去看看苏晓阳了。 孟成林推开病房里,病房里却没有人。孟成林一惊,这小子不是被砍伤了吗?他查过,苏晓阳确实是被人砍伤了,但是这人肯定不是马英杰,至如是什么人,孟成林不清楚。 孟成林愣了一下,就掏出手机给苏晓阳打电话,电话却显示不在服务区。这小子又去哪里玩了?带着伤,他能去哪里呢? 孟成林站了一会,就离开了病房。等他再回到高干病房时,思思已经醒了,思思的伤口好多了,不再如昨天那么疼,可是她还是没收到马英杰的任何信息。 孟成林进到病房时,思思正盯着手机发呆,孟成林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酸了一下,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真没想到女儿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感情。感情这事,一动,想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他是过来人,虽然他是男人,倒还是懂女人心理的。 “爸,”思思对着推门进来的孟成林喊。 孟成林“嗯”了一声,走到床边对女儿说:“爸知道你想什么,可是有的事情是不能去想的。你好好养伤,你妈今天就会回来陪你的。” “爸,你把我的事告诉我妈了?”孟思思盯着孟成林问。 孟成林点了点头,没说话,他一个做父亲和女儿谈感情的事,总有些不好开口,于是他便让妻子从香港回来,和女儿好好谈谈。 孟思思看着孟成林说:“知道了,就知道了吧。但是爸,照片的事,马哥哥真不知道,我和他,我们-----”孟思思说不出口,脸涨得通红。 “思思,别多想了。我没怪马英杰什么,我也知道照片是苏晓阳搞的把戏,他也不是针对你,主要是想为难马英杰。爸,都知道了。你安心养伤,等会有特护照顾你,爸要上班去了。”孟成林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思思却难过得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 “爸,”思思哭着叫了一声孟成林,孟成林本来已经站了起来,回过头看一脸泪水的思思说:“思思,想哭就哭一场吧,哭过了,一切都会忘掉了。” “爸,我不想忘掉他。爸,你把他调回鸿浩集团好不好?我放假就可以见到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看到他,听听他的声音就够了。我不嫁他,爸,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不嫁他,只是,让我就这样感觉他在这个城市里就行,好不好?”思思摇着孟成林的手臂请求着。 “思思,”孟成林突然严厉地叫了一句,思思便抬着还含着泪水的眼睛盯着孟成林。 孟成林的心又是一酸,想批评思思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听话,好好养伤。”孟成林伸手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 思思没说话,孟成林便不再看思思,转身离开了高干病房。思思难过地把头埋在手掌心里,任泪水不断地往下掉着,她那么想马英杰啊,可他就真的这么狠心地不理她吗?就算他不理她,她还是要想他。她知道,肯定是她爸对马英杰说了什么,要不,她的马哥哥就真舍得不看她一眼吗?就真舍得丢下她不管吗?他说了,什么时候,他都是她的哥哥,都会管她的。 思思好想给马英杰打电话啊,可是,她还是想等他打过来,还是认定他一定记得她,一定还会给她打电话的。 孟成林急急地出了医院,女儿让他的心揪了起来,可是他能说什么呢?怪马英杰吗?怪刘主任的儿子刘立吗?怪苏晓阳吗?无论怎么样,他都有责任,这个城市管理得好与不好,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现在是他的女儿受了侮辱,他发怒了,生气了,如果不是他的女儿遇到这件事呢?他还知不知道有多少个女孩受到了侮辱呢?或者他知道,可他却装作一无所知。 是不是每一个领导都这样呢?只有涉及自己的利益时,才想着很多的不公正,很多的失误,很多的不合理以及很多的强权在作怪呢?孟成林在车上这么想着。 集团大楼到了,这个地方他一呆就是七、八年,他也该动一动了。孟成林这么想着的时候,司机已经替他打开了车门,他从车上走了下来,认识不认识地冲着他笑着说:“孟董事长好。”孟成林一律点着头,苏晓阳不在身边,他很有些不习惯,上电梯也觉得少点什么,平时都是苏晓阳在前面引路,电梯替他开好,电梯门也替他挡着,他只管轻松地上去,下来。现在,苏晓阳不在身边,他才感觉,原来他对苏晓阳所作的一切都习惯了,离了他,自己还真的太不习惯了。 电梯里的人见孟成林上来了,不见苏晓阳,眼神里有些奇怪,但是没人敢说话,都往里让着,尽量把最大的空间留给了孟成林。 电梯到了,孟成林第一个下来,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他到了办公室后,却有一股异样扑面而来。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头,昨天他其实也在办公室办公,他没给苏晓阳打电话,可他知道苏晓阳又在外寻花问柳,知道苏晓阳在干什么时,他有一股踏实。可他现在不知道苏晓阳在干什么,手机还是无法接通,而这办公室感觉不是他昨天下班的样子,他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往里面急步走去。 办公室的里间,有床,有卫生间,还有孟成林的保险箱。他急步往保险箱走,走近一看,保险箱还是好好的,他松了一口气,怪自己吓自己,苏晓阳应该不会这么快急着行动,再说了,他也没想好如何处理苏晓阳。 孟成林走出了里门,拿起办公室的电话又一次拔着苏晓阳的电话,可还是传出机械的声音:您所拔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不对啊,苏晓阳从来不关手机的。孟成林站了起来,把手伸进了书柜的最上一层,他摸了摸,却没摸到钥匙。他一急,赶紧踩到了沙发上,把那一格的书都搬动了,才发现保险箱的钥匙不见了。 “苏晓阳?”孟成林一字一顿地吐出了这三个字。“他要干嘛?” 孟成林的心猛地往下沉着。 保险箱里还放着二十万的现金,前一段,一个煤老板送来的。被孟成林随手丢进了保险箱,想等机会再汇给老婆。这笔钱就算是苏晓阳拿走了,也无所谓。他现在最最担心的是,那一本隐私日记,不仅夹着他玩过的女人**,写着他的感受,还把境外存款的点点滴滴也写进了日记里。他没有人可以交流,除了日记可以写写心声外,他觉得压心里的东西太多了,他装不下。再说了,他喜欢用各种各样的虐恋方式去发泄着生活带来的巨大压力。都以为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就是无上荣耀,可是董事长这个位置好坐吗?天天要想着如何保住位置的同时,不断地培养亲信,而培养亲信的同时又不断防着亲信,这样的日子,如果没有女人,如果没有这本可以发泄的日记,他还真的抗不起。可现在,这日记不见了,这可比他送给冉冰冰的房子,送给北京一个小丫头的车子还令他恐怖。一辆车,一套房子,他现在就可以去省城通融一下,可是,他境外的存款呢?那可是无论如何通融不了的。 孟成林把整个人丢进了沙发里,他闭着眼睛,他想什么都别想,什么都不要去想,等,等苏晓阳回来。他比任何时候渴望见到苏晓阳,比任何时候更渴望有苏晓阳的信息。 办公室桌的电话响了,孟成林吓了一大跳,他发现自己的内心一点也不踏实,尽管他想过无数次如何东窗事发的结局,可是一年又一年的过去了,他不仅没有东窗事发,而且大权独揽。他把妻子和女儿全转到了境外,他以为这样就是安全的。可是,他还是没防住身边的人。 第3章背弃 第3章?背弃 苏晓阳怎么就知道自己的钥匙藏在哪里呢?而且保险箱的钥匙,他经常变换位置,苏晓阳怎么就清楚呢? 孟成林习惯姓地去拿白色的电话,这是日常工作的电话。拿起来才发现,是红色电话在响,他赶紧放下白色电话,把红色电话拿了起来,红色电话主要是省城方面的联系,除了省城方面,一般人并且清楚这个号。 孟成林平时希望红色电话响,红色电话响就会有省城的消息,前一段就传他进江南省常委班子,他那一段老是盼望红色的电话响,带给他组织上的消息。现在却很害怕这部电话,当然,没那么快的,就算苏晓阳去了省城,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孟成林拿起来了电话,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老板,是我,你的晓阳。” “你在哪里?”孟成林的心竟然紧张得乱跳。 “老板,别问我在哪里。我们做笔交易吧。”苏晓阳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么清晰,又那么干脆。 “晓阳,你听我说,你回来。有什么误解,我们说清楚。你要是做错了事,我也会原谅你的。这么多年了,习惯有你在身边。刚才上梯时,没人替我开门,没人替我引路,我心里真的好一阵子空落,特别是电梯里的人奇怪的眼神,我就在想,晓阳去了哪里呢?手机为什么打不通呢?晓阳,无论发生了什么,说清楚就行。早晨我去了你的病房,可是你不在病房里,你的伤口怎么样了?”孟成林的声音充满了感情,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苏晓阳听得一阵发酸,是不是他太急了?是不是刘主任在利用他?老板还是关心他的,老板一大早就去病房看他了,老板心里还是有他的,他这么偷走了老板的东西,是不是太急躁了呢? “晓阳,你在听我说话吗?你有什么要求,你说吧。我听着呢。”孟成林又补充了一句。 “老板,”苏晓阳竟然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对不起你。”苏晓阳哭了起来。 “晓阳,你回来,有什么回来说好吗?我不怪你了,思思的事情,我不怪你了。你回来吧。”孟成林急切地说着。 “真的?你真的不怪我?真的肯原谅我?而且真的还会信任我吗?”苏晓阳一连追问了几个问题。 “晓阳,除了女儿思思,你在我心目中如儿子一般。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你犯了错误,只要不是原则姓地,哪一次我不都原谅了你了吗?上次你在秦县搞出来的事情,还不是我替你擦干净了屁股。思思的事,我确实是生气,好在照片不是你拍的,我也只是气那么一会儿,也没真往心里去。要是真的气你,一大早,我才懒得去看你。对了,你的肩膀到底是哪个砍的?”孟成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了感情,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时候,他千万不能让苏晓阳感觉到自己内心的异样。 “老板,对不起。只要你原谅我,只要你马上让管军放人,而且让管军向我道歉,我很快就回来。”苏晓阳擦掉了脸上的泪水,期盼地对着电话说。 “好的,我马上让管军放人,管军对你做什么了?我马上让他道歉。”孟成林一只手握着电话筒急切地说着,另一只手却把桌面上的文件揉在了一团。 “老板,我下午就回来。”苏晓阳挂断了电话。 孟成林再拔过去的时候,对方却是无人接听。孟成林猜测这是公用电话,难道苏晓阳去了省城? 孟成林赶紧给管军打电话,除了让他放人外,就是叮嘱他,如果苏晓阳给他打电话,一定要对苏晓阳道歉,承认一切错误。说完,孟成林就挂断了电话,管军却如傻子一般拿着手机发愣,这到底唱的又是哪一曲呢? 管军叹了一口气,这领导的脸怎么如孩子的脸一样,变起来这么快呢? 管军打了一个电话,通知放人。胡胜海和何阳、何娜走的时候,对着管军骂骂咧咧,气得管军恨不得冲上去掐死他们。不过,看着他们背影离去的时候,他心里一阵发紧。他们确实想抓人进来就进来,想放人出去就出去,甚至半点理由和原因都不需要。可是,这究竟是谁给的权利呢? 管军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陌生的号码,不过他还是接了。“管副主任,您老人家可好啊。”苏晓阳的声音传了过来,管军便知道,他要是不给这位爷说尽好话,昨天的事肯定下不了台。 “是苏大秘啊,对不起,大秘,我有眼无珠,我错了。主要是兄弟们手头有些紧,想捞一条大鱼,却不知道是大秘的朋友,对不起,大秘,你在哪里呢?我设宴谢罪好吗?如果你的朋友心里有气,设宴的时候,他们爱怎么处置我就怎么样处置好吗?”管军无论想不想道歉,可孟成林的话他要听,而且他已经感觉这件事越来越蹊跷,除了静观其变外,他就得忍受苏晓阳任何难听的话。 “哈哈,我的管副大主任啊,你居然有错的时候?你居然还想起来自己错了?妈的,老子昨晚让你放人,你不放,你以为你是老几啊,以为老板随口说一句话,你就成了他的人?成了他的亲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说完,苏晓阳啪地挂断了电话。 苏晓阳确实在省城,他晚上睡不着的时候,溜出医院,回到了办公室。他从书柜上方摸出了保险箱的钥匙,他是无意间拿上层的书看到钥匙,也难怪老板没防他,因为他从来不看书,而且老板的书不喜欢被人动。他猜是保险箱的钥匙,只是没往心里去。他那个时候一心一意只有老板,没有其他的杂念。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一步一步却发展成这个样子。他还是偷偷打开了保险箱,有二十万的现金,原后就是一本日记,他翻了翻日记本,全是女人的破事,一点价值没有。他把钱带走了,日记本却留在了保险箱内。给刘主任打电话,说只找到了二十万的现金,其他的证据还没拿到,让刘主任弄车送他去省城避避风头再看。 到省城后,苏晓阳在刘主任面前提到了日记本的事情,刘主任一听,怪苏晓阳把这么重要的证据漏掉了,日记里肯定还会有秘密的。于是苏晓阳才想着和孟成林做个交易,没想到孟成林的态度那么好,而且还主动提出原谅他,他便想回鸿浩集团了。二十万块钱能做什么呢?再说了,他现在肩上还有伤,他离开了鸿浩集团,他就什么都不是。 苏晓阳给胡胜海打电话,电话一通,胡胜海就在电话中骂:“你个狗日的,把老子留在酒店里被人捉了一个现着,你倒跑得不见人影了。” “哈哈。”苏晓阳在电话另一头大笑了起来。“你个狗日的,为了你的事,老子差点和老板闹翻了,才把你弄出来。不好好谢救命恩人,有这样对救命恩人说话的吗?”苏晓阳还是要把梅婷的事情做好,再说了有这么一曲,他就是胡胜海的救命恩人了,这件事就容易谈了。目前老板对他一让再让,促成这件事后,他就可以带着钱离开鸿浩集团了。 胡胜海在电话另一头骂了一句:“关了老子一晚上,妈的。此仇一定要报啊。” “要报,一定要报。现在你派车来省里把我接回去。昨天谈的收购的事,今天得定下来,兄弟急着要钱花。”苏晓阳在电话中说。 “好。”胡胜海很爽快地应了下来。放下电话就让司机去省里接苏晓阳。 孟成林一直等苏晓阳的电话,可是整整一个上午,苏晓阳再也没有打来电话,他想给苏晓阳打,又怕逼急了,惊动了苏晓阳。 快下班里,孟成林还是不放心,让办公室找了一个开锁的人,等保险箱打开时,孟成林傻眼了。 孟成林见日记本还在保险箱里时,整个人松了下来。等开锁的人一走,他拿起那本日记,一页一页地翻着,一张又一张女人的脸在他的脑海里闪着,他努力想去抓住其中一张脸,可是他抓不住,似乎没有哪一张脸属于他,似乎这些脸又都属于他。 正翻着日记时,孟成林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是冉冰冰的。孟成林想掐断电话,他现在不想见任何女人,也不想和任何女人说话,可是这女人是冉冰冰,是他刚刚送了一套房子的女人,他不能不接她的电话。 “怎么啦?”孟成林对着手机问了一句。 “想你了。”冉冰冰在手机中撒娇。 要是平时,孟成林又会和冉冰冰疯半天的情话,傻话,可现在没心情调情,于是说:“我老婆回来了,你最好不要给我打电话。”孟成林的话说得有些生硬,冉冰冰听到耳朵里,总感觉有刀划过一般,她赌气地说:“有老婆了不起啊,赶明儿我也找个老公去。” 孟成林想发火,可是一个苏晓阳就搅得他够手忙脚乱的了,如果再添一个冉冰冰,他这日子怕真要焦头烂额了。于是对着手机说:“宝贝,听话,别闹了。等她走了,你就去维也那等我,到时,我一定好好慰劳你。” 第4章味口真大 第4章味口真大 “哼,这还差不多。”冉冰冰娇滴滴地说,“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给我们社长说一声,我要承包周末版。”冉冰冰的声音一下子在孟成林的耳朵变了调,一如一个女魔,举着魔爪伸进了他的耳朵里。 孟成林皱起了眉,不过他知道他不能发火,便满口答应了冉冰冰的要求,冉冰冰便对着手机“波波”地亲着,孟成林却没心情调情了,应付了一下,赶紧收线。 这女人味口越来越大,要求越来越多,和苏晓阳有一比。这么一想,孟成林赶紧点了一把火,日记本便烧着了,他看着,火苗一闪一闪地跳动,那些曾经有过的快乐和放纵在火苗中瞬间化成了烟灰。 日记本没了,苏晓阳的脸却闪了出来,那是一张已经没有内容的脸,定格在他的大脑里,让孟成林猛地闭上了眼睛,脸上却浮出杀气腾腾的冷笑。 苏晓阳这个时候和胡胜海、梅婷在一起,史美美她不敢再带着,她已经感觉到了,史美美对她的情感,那不再是一个小妹妹对姐姐的感情了。她想把这个厂子卖掉后,带着史美美走,离开鸿浩集团,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在这里,有她的痛苦,有美美的痛苦,还有苏晓阳不可能这么轻易饶过美美,那一刀的仇恨,苏晓阳肯定会报的。 吃饭的时候,因为有事要谈,这次都没喝酒,特别是胡胜海,显得格外地一本正经,在谈收购时,梅婷没说话,一直望着苏晓阳,昨天和这个男人一起风流过,她和他之间有了那种关系后,她就生出了,他一定会替她办好一切的幻想,当然,她给他的条件也足够让苏晓阳办好这件事的。 在利益面前,谁不会涌于去争呢?何况这是一笔不小的利益。中途,苏晓阳和胡胜海去了一趟洗手间,梅婷估计是苏晓阳有话对胡胜海谈,想必不愿意她知道吧,再说了,她也不想知道。 两个人再回包间的时候,苏晓阳说:“三千万,收购金铭电子。”梅婷惊异地看着苏晓阳,马英杰说得真神啊,苏晓阳还真有本事,这么一想,昨天为他服务也算值得吧。 于是,三个人之间很快达到了协议,胡胜海以三千万的价格收构金铭电子集团,中间需要的手续问题以及集团领导的签字由苏晓阳负责去搞定。整个过程,梅婷没有说什么话,整个过程,都由苏晓阳作着主。 这件事达到协议后,苏晓阳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有这笔钱,无论老板对他好与不好,原谅还是不原谅,他都有了选择的最大资本。再说了,目前老板不敢拿他怎么样,翻脸了对大家都没好处。除了二十万外,他还知道老板很多的事情,虽然都不是太大的问题,但是问题也不少,仅冉冰冰的房子就价值三、四十万,还有孟成林在北京学习时,认识了一名服务员,两个搞到一起后,女服务员就不肯放手,一直纠缠不清,最后由苏晓阳出面送了这女孩一辆凌志的车,这两样就有上百万,虽然上百万对于一个市委董事长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上面要搞你的时候,这上百万就是很大一笔数目了。再说了,孟成林真要逼急了,他就把这些证据卖给马英杰,他就不信,罗天运不想挤走孟成林。 再上班时,关于胡记收购金铭电子集团的报告被苏晓阳送到了孟成林的办公桌上,孟成林扫了一眼报告,也没认真去看,这个厂与厂之间的收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了,孟成林此时还不想动苏晓阳,签个字算是对苏晓阳的稳住吧。这么想的时候,孟成林便在这份报告上签了字,苏晓阳笑着对孟成林说:“谢谢老板,我偷拿的钱已经替您存了一张卡,这是卡,我对不起老板,不该偷老板的钱。” 苏晓阳低头向孟成林道歉,孟成林扫了一眼卡,伸手把卡推给了苏晓阳说:“拿着吧,你肯定是缺钱才这样干的,我会原谅你的。” “老板,你太好了。”苏晓阳赶紧绕到孟成林背后替他按摩着,不过,苏晓阳只能用一只手按,一种熟悉的手法,一种整个人松下来的感觉,又让孟成林闭起了眼睛,他心里又有了一种波动,这样的幸福日子,还会属于他们吗?他真的就要废掉这个跟着他这么多年的“仆人”吗? 孟成林涌起了很多的心酸,可他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波动,想起什么似地说:“晓阳,别按了,你的肩还有负呢。” 苏晓阳又涌起了一股感动,不由自主地说:“老板,我真的错了,我真错了。” “知道错了,就行。”孟成林淡然地说着。 “以后,我一定不再做任何对不起老板的事。如果我苏晓阳再做一件对不起老板的事,我出门就被车撞死。”苏晓阳冲动地对孟成表达着他此刻的感激和忠诚。 孟成林笑了笑,没再说话,这主仆二人又像是回到了从前那般和谐。 马英杰在这个时候却在北京逛着燕京商场,刘儒生和李小梅一直不见人影,他不好意思给李小梅打电话,只好去了燕京商场,不买什么,过过眼瘾。谁都知道燕京商场的东西贼贵,不过来北京的人,总还是会去逛逛的。 刘儒生说争取湿地保护区的事情问题不大,如果马英杰有兴趣可以和胡总谈谈,争取让胡总把厂子建到秦县去。所以还需要等胡总的决定,去不去秦县投资办厂。而他说带李小梅去见一位朋友,让马英杰自己在北京逛一下,竟然来了,就安心等着。他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的。 马英杰到燕京二楼时,竟然看到了司徒兰。她什么时候回北京的呢?马英杰一愣,想闪开,却被司徒兰发现了,远远向他招手。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司徒兰一见马英杰,重重地在他的肩上拍了拍说:“来北京也不给姐打电话,什么意思呢?” 马英杰就是怕司徒兰对他的这种亲密,如果被老板看到了,他怎么去解释呢?再说了,他现在心里装着思思,他还真不敢面对司徒兰。 “兰姐,”马英杰还是尽量热情地叫了一声,“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北京这么大,真没想到啊。”马英杰喊叹着。 “是啊,没想到会遇到我的救命恩人。走,我带你好好逛逛。”说着就把拉马英杰,马英杰的脸极不自然地红了起来,好在司徒兰没看到,只顾着拉马英杰下楼。 马英杰和司徒兰下楼后,司徒兰去取车,马英杰站在一边等她,等司徒兰开着车出来时,马英杰惊了一下,他真没想到司徒兰这么牛,开的车是法拉利跑车中的藏品。他知道司徒兰有钱,就是没想到她这么有钱。 “怎么啦?”司徒兰笑着问,“吓着了?”马英杰很诚实地点了点头,司徒兰便笑得更欢了,笑完说:“一辆法拉利就吓着你了,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么小的胆小可不适合在商场上混哟。” 马英杰一个劲点头,不说话。是啊,在商场上混,都是要胆大心细,该出手就得出手的。 “说说,来北京干什么?”司徒兰一边开车一边问。 “来为秦县争取湿地保护区的指标。”马英杰简单地说了一下。 “办成了吗?”司徒兰问。 “据说有希望,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马英杰还是简单地回答着司徒兰,在这么有钱的女人面前,马英杰还真是放不开。 “谁帮你们跑?”司徒兰又问了一句。 “一位叫刘儒生的人。昨晚我们请了环境部门的伍大志,还有一位刘教授,还有胡总。”马英杰很被动,问一句应一句。 “刘儒生?伍大志?”司徒兰重复了一下,马英杰不知道怎么接,就没再说话,司徒兰说:“这两人,我查一下。你先不要急,等我的消息。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让你见识一下咱北京人的生活。”说着就把车驶进了人流之中。 司徒兰把车子开到了一个四合院边上,把车子存好后,就领着马英杰往里走,这四合院看起来朴实无华,走进去才知道什么是奢侈。每个房间全部是仿皇宫布置,但却又是实实在在的红木镶制而成。司徒兰带马英杰进的房间名叫湘妃楼,大概是因为这间房正对着院子里的湘妃竹,湘妃竹长势喜人,斑驳陆离,给人一种很幽雅的伤感,让马英杰一下子想起了毛泽东这个伟大政治家、诗人的一首诗: 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年衣。 洞庭波涌连天雪,长岛人歌动地诗。 我欲因之梦寥廓,芙蓉国里尽朝晖。 这是一首与爱情有关的诗,也是一首爱情长久的诗。来这个房间的人,马英杰想,应该是与爱情有关的人。而他,还有司徒兰这里干什么呢?正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的手机响了,马英杰拿出手机看了看,见是老板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罗天运先说话了:“你还在北京吗?” “罗总,秦县进入湿地保护区名单问题不大,现在我还在等一位老板的决定,看看能不能去秦县投资制药厂,所以还在北京等着这位老板最后的决定。”马英杰赶紧把北京的事对罗天运汇报着。 第5章没活明白 第5章?没活明白 ““我知道了。不过对这些老板,你要多个心眼。北京鱼目混珠,杂得很。另外,你干得不错。据说,老孟已经在胡记电子集团收购的文件上签了字,苏晓阳是20%的股权吗?这事,你再落实一下。还有让你问的境外银行问了没有?”罗天运在电话中问,他已经得知孟成林有大量的资金转入了境外,仅这一行就足够让孟成林翻不了身的。 “我还是等从北京回鸿浩集团后再问思思,我这么直接问,怕让思思怀疑。”马英杰解释着。 “这事抓紧办。”罗天运说完,就挂了电话。马英杰却很不是滋味,他真的要出卖思思吗?这个单纯的小女孩那么地信任他,他真的一定要这样做吗?可就算他不这样做,苏晓阳也会把孟成林给卖掉的,罗天运这一回不会再轻易让步的。 马英杰的心很是痛了一下,司徒兰却问:“天运哥哥的电话?” “是的。”马英杰应了一声。 “他说什么了?”司徒兰问,“我怎么听到了思思,思思,是不是孟成林家的那个小女孩?” 马英杰点了点头,都到了这一步,他还能隐瞒什么呢? “天运哥哥让你问什么?”司徒兰又问。 “让我找思思问他家在境外存钱的银行。”马英杰把目光转向了司徒兰,司徒兰正看着他,他们的目光对撞了一下,马英杰赶紧移开了,而司徒兰倒没事一般盯着马英杰,看了一会儿说:“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现在?”马英杰吃惊地看着司徒兰。 “对,就是现在,马上。你马上回鸿浩集团,尽快从小女孩嘴里套到银行,这事夜长梦多,再说了,这小姑娘现在对你没有任何介心,这个时候不趁热打铁,还要等什么时候?”司徒兰平静地盯着马英杰,眼光一如大姐般,没有出现马英杰认为中的那种男女独处的情愫。 “我,”马英杰结巴了一下,他这样回鸿浩集团去问思思,总感觉太对不起思思了。 “怎么啦?舍不得?还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小丫头?”司徒兰损了马英杰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马英杰一脸窘态。 “走吧,我送你去。在机场随便弄点东西吃就行,这事越快越好。”司徒兰站了起来,马英杰没办法只好也跟着站了起来。 当马英杰再一次坐上法拉利的车子时,心里有的不再是这辆车的名贵,而是飞向了鸿浩集团的那个为自己挨了一刀的女孩。一路上,司徒兰专心专意地开着,她没和马英杰说话,甚至也没看马英杰一眼。马英杰拿不定司徒兰此时在想什么,可是竟然决定回鸿浩集团去,就拿出手机给李小梅发了一条信息:我回鸿浩集团去,有急事。 发完信息后,马英杰把目光投向了来来往往的车辆之中。直到机场,司徒兰才说:“有时候,该断就得断,该出手就一定要快。” “我记住了。谢谢兰姐。”马英杰道了一声谢,就往机场走去。感觉背后司徒兰的目光一直在看,他不敢回头,也害怕回头。 马英杰买了下一班的飞机,还要等一个小时候,在机场转了一会儿,觉得很无聊,便拨通了思思的电话,思思正和妈妈罗婉之聊天,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赶紧兴奋地按下了接听键,罗婉之见女儿这个样子,猜到肯定就是那个叫马英杰打来的,她没有走开,还把身子靠近了思思,可思思却推了她一把说:“妈,你真是的。” 马英杰听得很清楚了,便知道思思的妈妈就在她身边了,放心的同时,又紧张起来。要是被孟成林知道,他还在找思思,孟成林又会怎么样呢? “思思,”马英杰还是叫了一句,孟成林知道就知道吧,他总不能电话也不关心一下吧?思思还是为他挨的一刀呢。 “嗯,”思思的声音温顺极了,嗯得让马英杰的心又是一种揪起来的痛。 “你好些吗?”马英杰问。 “好多了,我可以下床活动了。”思思快乐地说着,拿眼睛瞪了罗婉之一眼,罗婉之便走开了,这女儿大了,也由不得娘。 思思一见妈妈走开了,赶紧对马英杰说:“想死我了,你怎么不来看我呢?” “你一个人在病房里吗?”马英杰明明听到思思喊妈的声音,现在怎么又突然说这些亲热话呢? “我妈刚才在,我把她赶走了。”思思咯咯地笑了起来。 “嗯,”马英杰也嗯了一下,才说:“我在北京,所以我不能去看你,不过一直很担心你的伤,有你妈照顾你就好了。上次你说你妈在香港有公司,公司的钱转到哪里的银行呢?”马英杰装作不经意地问。 “我妈把钱存在了法国巴黎银行,想让我毕业后去法国定居。我也很喜欢法国,只是现在我却不想去法国了,除非有你陪我一起去。”思思的感情又浓烈起来,一方面她答应孟成林不会嫁给马英杰,另一方面她又控制不住去想马英杰。 “思思,你还是要努力完成学业,至如以后的事情,以后自然而然会有解决的方式。再说了,你去了英国后,肯定有比我更好的男孩值得你爱的。”马英杰言不由衷地说了,心却了愣住了。孟成林也真够狡猾的,女儿送到英国读书,钱却存到了法国银行,如果不是思思说出来,能有人想得到吗? “马哥哥,亲我一下?”思思不想听马英杰说这些话,她只想听马英杰说那些关于爱情的傻话。 “思思,”马英杰为难了,他答应孟成林不给思思情感上的希望,可是在思思的声音中,他又有一种冲动,甚至身体又有了本能的反应,他很想再把思思抱入怀中,如那个乡村的夜里一样,尽情地亲着,什么也不想,什么也忘了想。可是,他和她还会有这样的时刻吗? “马哥哥,就亲一个,好不好?”思思撒娇了。 马英杰的心却越来越痛,这个傻女孩啊,完全不知道他刚刚套了她的话,还在这里要着他的一个一钱不值的亲吻。 马英杰对着手机“啵、啵”地亲了几个,思思在另一头幸福而又满足地笑着说:“哥哥,真好。” 罗婉之走了进来,见思思一脸幸福地笑着,手机紧紧贴着耳朵,生怕漏掉了一个字,她真是拿女儿没办法,故意咳嗽了几声,思思赶紧说:“我妈来了,下次聊。” 思思的脸涨得通红,望着妈妈笑,罗婉之叹了一口气说:“好好养伤吧,什么都别说了,别想了。” “嗯。”思思倒是很温顺地点着头,可罗婉之却在想,她该尽快把女儿带走,不能留在鸿浩集团,她要尽快让女儿忘掉那个叫马英杰的有妇之夫。 马英杰又利用了思思,他却没有半点轻松。他现在只要一个电话,孟成林在境外银行的存款就可以弄到,罗天运既然只要银行,就肯定有办法弄到银行存款的信息,只要拿到了这样的信息,孟成林别说在鸿浩集团呆不下去,怕是下半辈子就得在狱中度过了。 思思怎么办呢?马英杰真的好为难啊。 如果没有司徒兰的这么一逼,马英杰会去问思思她家的钱存在哪里了吗?如果思思不是没有防备他,会告诉他,家里的钱存在哪里了吗?他这么容易而又轻巧地套出了思思的话,这是马英杰没想到的,怕也是司徒兰没想到的。如果一个电话就套出了思思的话,司徒兰还会这么急地送他离开北京,赶回鸿浩集团去吗? 马英杰突然骂了自己一句:“真不是个东西。”就因为司徒兰有法拉利,自己就真那么愿意被她开着豪车带着在北京四处游逛吗?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荣呢?是啊,豪车,美女,跟在司徒兰身边,这两样都有,可是这两样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倒是思思,这个为他挨过一刀的小丫头,如果知道他出卖了她的父亲,她会怎么样对他呢? 马英杰真是纠结死了。直到飞机起飞,马英杰的心还是乱成一锅粥。 如果孟成林退出这个位置,如果他不再干涉罗天运的政治抱负,罗天运会放他一马吗?当然苏晓阳到底知道多少孟成林的事呢?马英杰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可是他却在心里假设着,他还是希望老板可以放孟成林一马。再说了,没有不透风的墙。罗天运能够探听到孟成林境外存款的消息,就证明这个世界藏不住秘密。再秘密的事,再隐藏的东西,总有人,总有办法,而且总有渠道传出来。在商场,因此说,想要不守住秘密都难,到处都是秘密,又到处没有秘密,这个时代是没有秘密的时代,在商场就尤其不能有饶幸心理了,以为不会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很多人,包括孟成林都有这种饶幸心理。这种心理害死人,再说了,马英杰确实不明白,孟成林为什么要弄这么多钱呢?思思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女孩,可是孟成林还是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坑,这能怪罗天运下手吗?如果他是罗天运,他一样也会这么做的。谁不想真正把一个城市纳入自己的手掌之中呢?谁想活在他人的影子之中呢?特别是罗天运这种积极向上的领导,他肯屈就他人的影子之中吗? 这个道理,孟成林还是没活明白。 第6章业绩 第6章政绩 马英杰赶回鸿浩集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鸿浩集团的夜晚其实真美,绕湖而行的出租车载着马英杰的时候,他在内心叹了一下。只是这样的美景,是属于孟成林的,是他的政绩,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大会小会,大报告小报告卖弄的明片。孟成林确实还是为鸿浩集团做过贡献,可是这个城市会记住他吗? 马英杰的心盛满了心酸和无奈。这商场,权在,情在,权走,情也会走。 马英杰没给罗天运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医院,他借看思思的名义,希望看到孟成林,希望找到他和罗天运之间可以协商的东西,希望他们可以各退一步。 孟成林和罗婉之都在病房里,马英杰敲门进去的时候,他们都愣住了,似乎不认识马英杰一样。思思却从床上爬了起来要下地去迎接马英杰,被罗婉之按住了,马英杰赶紧说:“思思,别下床。”说完,赶紧对孟成林叫了一声:“孟董事长好。”对罗婉之叫了一声:“阿姨好。” “你不是在北京吗?”孟成林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刚刚赶回来了,思思说希望我来看看她,我路过鸿浩集团,就赶来看看思思,看完就走。”马英杰这么说。 “谁让你来看她的呢?”孟成林的语气极为不满。 “爸,”思思喊,“是我让他来的。” “思思,”孟成林又生气,罗婉之赶紧拉起孟成林往病房外走,马英杰尴尬极了,站也不是,走不也是。思思却高兴喊:“马哥哥,过来。” 马英杰只得往思思床边走,思思把手伸给了马英杰,马英杰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思思的手,思思望着马英杰,简直有些不敢相信,马英杰还真的从天而降来看她了,满脸感情地说:“马哥哥,你真好。” 马英杰的心酸到了极点,正想对思思说点什么,手机响了,他赶紧拿出手机一看,罗天运的电话,他不得不站起来,离思思远一些,罗天运说:“你去医院干什么?司徒兰在北京。” 马英杰一惊,老板怎么又知道了他的行踪,赶紧说:“我来看看思思,看完就走了。我等会给您回电话好吗?” 罗天运没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马英杰去医院的时候,正好被赵华宇看见了,他牙痛发作了,赶医院来找医生处理一下,看见马英杰上了电梯,他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罗天运。他以为马英杰是去看司徒兰,一问罗天运才知道司徒兰回北京去了,她得回北京去补一下,怕脸上留伤疤。 罗天运没想到马英杰回鸿浩集团,竟然没有告诉他,而是直接去了医院。他刚开始也以为马英杰去看司徒兰,一想,不对,马英杰把北京的事丢下,去看司徒兰说不过去。那么,马英杰这么急地赶到鸿浩集团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不放心,一个电话打过去,马英杰还真的在看思思。这小子是套思思的话,还是放不下这个小女孩? 罗天运心里犯着嘀咕,马英杰能过女人这一关吗?罗天运没底,如果马英杰过不了,他的计划就得提前。这么一想,罗天运拔通了彭青山的电话,让彭青山来他家里一趟,他要提前行动了。 事情一天不解决,就很有可能有无数个演绎,而无论是哪一个演绎,罗天运这一次不想再退让。 已经有传言说,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省长已经展开了斗争,罗天运清楚,无论他们之间有一场怎样的斗争,他和孟成林之间是需要有一个交待的,他无数次的努力或博奕,就只为了一件事:想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想到鸿浩集团变成罗天运时代的鸿浩集团,想在离开这个地方时,没有任何的悔意,没有任何的遗憾,这毕竟是他从北京空降而来的第一站,第一站,他就失败的话,他以后的政治理想还能走多远呢?所以,这一次,他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不过,关于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的斗争,这样消息有多少真实姓,罗天运不想去猜测。他和孟成林在争斗,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省长同样会斗争,没人愿意供手相让自己手中的权力,权力都是在反反复复的斗争中形成的。商场无论怎么样上演惊心动魄的斗争,要的只有一件事,成就各自的仕途。在商场,没有比各种的仕途更重要的东西了,仕途都不在的时候,一切都是空有徒劳无益的。 马英杰目前明白不了这些,马英杰也没有这种想要控制权力的想法,他现在只想着如何去跟罗天运,只想着如何去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可是他偏偏就爱上了孟成林的女儿,这对罗天运来说,是极不安全的一个信号,他一定要抢时间,在马英杰还没有陷得更深的时候,扳倒孟成林。 其实罗天运也不想斗来斗去的,他现在就陪感孤独,他的女人他得不到,每当想起栾小雪,他就有一股苍凉之感,那张无助,恐慌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总让他有一种无限劳累之感,他想让她过得好一点,他想让不再担忧受怕,可是他却做不到,他却总是在斗争中去选择,妥协或者把守,放弃或者坚持,一次又一次地需要罗天运去面对。现在马英杰也走了选择的叉道口,他不想逼马英杰,可是马英杰能把守得住吗? 罗天运想等,想给马英杰时间,可是他不敢,万一再错失了良机,他的苦心经营又会成一场空。 彭青山敲门进来的时候,罗天运在看电视,至如电视里放了什么,他根本就没看进去,他在等,等彭青山的到来,当彭青山站在他面前时,他扫了一眼彭青山说:“坐吧。” 彭青山很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坐了下来,屁股一半坐在沙发上,一边掉着,他一接到罗天运的电话,就急着赶了过来,他的心也急切着加速跳动了,他知道,罗天运有动作了。上次他把马英杰的证据交给罗天运时,罗天运就说过,会有一天需要他来办事的。现在,这样的一天终于来了,他哪里能不紧张和兴奋呢?这可是他天天梦中都在等待的时机和机会啊。 “最近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罗天运平静地望着彭青山问。 “听说公安局前天扫了一次黄,抓了胡记电子集团的老总胡胜海,不过第二天就放人了。至如原因,我还在调查呢。”彭青山说。 “这件事你不用去调查了,这些花花事,哪里都有,你也调查不完。现在你去调查一下,胡记电子集团收购金铭电子集团的事情,一定要拿到证据,这件事越快越好。”罗天运望着彭青山的眼睛说。这人的眼睛是能透出秘密的,而这人的眼睛又是最能传达情感的地方。 彭青山一听罗天运的话,眼睛果然兴奋地眨了几下,满声说:“我一定不让罗总失望。” “这件事切记要隐蔽,不能打草惊蛇,据我所知,苏晓阳参与了这件事,所以,有孟成林董事长在背后撑着,一切要小心翼翼才行,明白吗?” 彭青山重重地点头说:“明白。请总经理放心,我一定会顺利完成的。只要他们之间有一点腥腻,我哪怕挖地三尺,也会拿到证据的。” 彭青山一直表着态,生怕罗天运不知道他的能力。他在纪委办案组搞了多少年,别的经验没有,拿证据的经验还是丰富得很。 “你去吧。”罗天运挥手让彭青山走,他担心马英杰会来,撞上彭青山不大好。 彭青山一边说:“罗总也早点休息吧。”一边弯着腰退出了罗天运的家。 彭青山前腿走,马英杰后脚就赶到了。他想找孟成林谈谈的想法落空了,孟成林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和思思说了几句傻话后,孟成林就和罗婉之推门进来,径直对马英杰说:“天不早,我们也要休息了。” 马英杰愣了一下,孟成林一见马英杰这个样子,更是来气,本来一个苏晓阳就让他心情糟到了极致,再加一个马英杰来搅乱,他这心境,没大发雷霆就足不错的。于是对马英杰说:“怎么啦?是不是要我亲自送你下楼?” “爸,”思思又不满地叫了一句,马英杰再不走就真是说不过去,只好一边往外退,一边说:“孟董事长和阿姨早点休息,我对不起思思,让她替我挨了一刀。我过意不去才来看看,我这就走,明天回秦县去,思思,你也要听话,好好养伤。” “哼,”孟成林冷哼了一声,马英杰赶紧打住话,往外走,临到门口,马英杰把头扭了过来,他拿眼睛去找孟成林,他多希望孟成林能够出来,真如孟成林说那样,送他下楼。只要孟成林送他下楼,他一定要暗示地问一下他,可是思思却在这时地问马英杰:“马哥哥还有事吗?” 马英杰摇着头,视线又去寻孟成林,孟成林却不看他,扳着脸教训思思:“快睡觉,有你这么磨蹭的吗?” 马英杰一咬牙,头也没回地走了。 下楼时,马英杰感觉自己的脚如灌了铅般地沉重,他这一走,不仅是对自己还没开始的爱情来一次扼杀,更是对思思的背弃,他最愧对还是思思。 无论马英杰有多少种纠结,他的脚步还是迈出了医院,还是扬手拦了一辆车直奔罗天运家里去。 马英杰赶回鸿浩集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鸿浩集团的夜晚其实真美,绕湖而行的出租车载着马英杰的时候,他在内心叹了一下。只是这样的美景,是属于孟成林的,是他的政绩,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大会小会,大报告小报告卖弄的明片。孟成林确实还是为鸿浩集团做过贡献,可是这个城市会记住他吗? 马英杰的心盛满了心酸和无奈。这商场,权在,情在,权走,情也会走。 马英杰没给罗天运打电话,而是直接去了医院,他借看思思的名义,希望看到孟成林,希望找到他和罗天运之间可以协商的东西,希望他们可以各退一步。 孟成林和罗婉之都在病房里,马英杰敲门进去的时候,他们都愣住了,似乎不认识马英杰一样。思思却从床上爬了起来要下地去迎接马英杰,被罗婉之按住了,马英杰赶紧说:“思思,别下床。”说完,赶紧对孟成林叫了一声:“孟董事长好。”对罗婉之叫了一声:“阿姨好。” “你不是在北京吗?”孟成林冷冷地问了一句。 “我刚刚赶回来了,思思说希望我来看看她,我路过鸿浩集团,就赶来看看思思,看完就走。”马英杰这么说。 “谁让你来看她的呢?”孟成林的语气极为不满。 “爸,”思思喊,“是我让他来的。” “思思,”孟成林又生气,罗婉之赶紧拉起孟成林往病房外走,马英杰尴尬极了,站也不是,走不也是。思思却高兴喊:“马哥哥,过来。” 马英杰只得往思思床边走,思思把手伸给了马英杰,马英杰迟疑了一下,还是握住了思思的手,思思望着马英杰,简直有些不敢相信,马英杰还真的从天而降来看她了,满脸感情地说:“马哥哥,你真好。” 马英杰的心酸到了极点,正想对思思说点什么,手机响了,他赶紧拿出手机一看,罗天运的电话,他不得不站起来,离思思远一些,罗天运说:“你去医院干什么?司徒兰在北京。” 马英杰一惊,老板怎么又知道了他的行踪,赶紧说:“我来看看思思,看完就走了。我等会给您回电话好吗?” 罗天运没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马英杰去医院的时候,正好被赵华宇看见了,他牙痛发作了,赶医院来找医生处理一下,看见马英杰上了电梯,他便把这件事告诉了罗天运。他以为马英杰是去看司徒兰,一问罗天运才知道司徒兰回北京去了,她得回北京去补一下,怕脸上留伤疤。 罗天运没想到马英杰回鸿浩集团,竟然没有告诉他,而是直接去了医院。他刚开始也以为马英杰去看司徒兰,一想,不对,马英杰把北京的事丢下,去看司徒兰说不过去。那么,马英杰这么急地赶到鸿浩集团又是为了什么呢?他不放心,一个电话打过去,马英杰还真的在看思思。这小子是套思思的话,还是放不下这个小女孩? 罗天运心里犯着嘀咕,马英杰能过女人这一关吗?罗天运没底,如果马英杰过不了,他的计划就得提前。这么一想,罗天运拔通了彭青山的电话,让彭青山来他家里一趟,他要提前行动了。 事情一天不解决,就很有可能有无数个演绎,而无论是哪一个演绎,罗天运这一次不想再退让。 已经有传言说,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省长已经展开了斗争,罗天运清楚,无论他们之间有一场怎样的斗争,他和孟成林之间是需要有一个交待的,他无数次的努力或博奕,就只为了一件事:想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想到鸿浩集团变成罗天运时代的鸿浩集团,想在离开这个地方时,没有任何的悔意,没有任何的遗憾,这毕竟是他从北京空降而来的第一站,第一站,他就失败的话,他以后的政治理想还能走多远呢?所以,这一次,他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不过,关于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的斗争,这样消息有多少真实姓,罗天运不想去猜测。他和孟成林在争斗,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省长同样会斗争,没人愿意供手相让自己手中的权力,权力都是在反反复复的斗争中形成的。商场无论怎么样上演惊心动魄的斗争,要的只有一件事,成就各自的仕途。在商场,没有比各种的仕途更重要的东西了,仕途都不在的时候,一切都是空有徒劳无益的。 马英杰目前明白不了这些,马英杰也没有这种想要控制权力的想法,他现在只想着如何去跟罗天运,只想着如何去做一点实实在在的事情,可是他偏偏就爱上了孟成林的女儿,这对罗天运来说,是极不安全的一个信号,他一定要抢时间,在马英杰还没有陷得更深的时候,扳倒孟成林。 其实罗天运也不想斗来斗去的,他现在就陪感孤独,他的女人他得不到,每当想起栾小雪,他就有一股苍凉之感,那张无助,恐慌的脸,那双清澈的眼睛,总让他有一种无限劳累之感,他想让她过得好一点,他想让不再担忧受怕,可是他却做不到,他却总是在斗争中去选择,妥协或者把守,放弃或者坚持,一次又一次地需要罗天运去面对。现在马英杰也走了选择的叉道口,他不想逼马英杰,可是马英杰能把守得住吗? 罗天运想等,想给马英杰时间,可是他不敢,万一再错失了良机,他的苦心经营又会成一场空。 彭青山敲门进来的时候,罗天运在看电视,至如电视里放了什么,他根本就没看进去,他在等,等彭青山的到来,当彭青山站在他面前时,他扫了一眼彭青山说:“坐吧。” 彭青山很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坐了下来,屁股一半坐在沙发上,一边掉着,他一接到罗天运的电话,就急着赶了过来,他的心也急切着加速跳动了,他知道,罗天运有动作了。上次他把马英杰的证据交给罗天运时,罗天运就说过,会有一天需要他来办事的。现在,这样的一天终于来了,他哪里能不紧张和兴奋呢?这可是他天天梦中都在等待的时机和机会啊。 “最近怎么样?有什么动静没有?”罗天运平静地望着彭青山问。 “听说公安局前天扫了一次黄,抓了胡记电子集团的老总胡胜海,不过第二天就放人了。至如原因,我还在调查呢。”彭青山说。 “这件事你不用去调查了,这些花花事,哪里都有,你也调查不完。现在你去调查一下,胡记电子集团收购金铭电子集团的事情,一定要拿到证据,这件事越快越好。”罗天运望着彭青山的眼睛说。这人的眼睛是能透出秘密的,而这人的眼睛又是最能传达情感的地方。 彭青山一听罗天运的话,眼睛果然兴奋地眨了几下,满声说:“我一定不让罗总失望。” “这件事切记要隐蔽,不能打草惊蛇,据我所知,苏晓阳参与了这件事,所以,有孟成林董事长在背后撑着,一切要小心翼翼才行,明白吗?” 彭青山重重地点头说:“明白。请总经理放心,我一定会顺利完成的。只要他们之间有一点腥腻,我哪怕挖地三尺,也会拿到证据的。” 彭青山一直表着态,生怕罗天运不知道他的能力。他在纪委办案组搞了多少年,别的经验没有,拿证据的经验还是丰富得很。 “你去吧。”罗天运挥手让彭青山走,他担心马英杰会来,撞上彭青山不大好。 彭青山一边说:“罗总也早点休息吧。”一边弯着腰退出了罗天运的家。 彭青山前腿走,马英杰后脚就赶到了。他想找孟成林谈谈的想法落空了,孟成林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在他和思思说了几句傻话后,孟成林就和罗婉之推门进来,径直对马英杰说:“天不早,我们也要休息了。” 马英杰愣了一下,孟成林一见马英杰这个样子,更是来气,本来一个苏晓阳就让他心情糟到了极致,再加一个马英杰来搅乱,他这心境,没大发雷霆就足不错的。于是对马英杰说:“怎么啦?是不是要我亲自送你下楼?” “爸,”思思又不满地叫了一句,马英杰再不走就真是说不过去,只好一边往外退,一边说:“孟董事长和阿姨早点休息,我对不起思思,让她替我挨了一刀。我过意不去才来看看,我这就走,明天回秦县去,思思,你也要听话,好好养伤。” “哼,”孟成林冷哼了一声,马英杰赶紧打住话,往外走,临到门口,马英杰把头扭了过来,他拿眼睛去找孟成林,他多希望孟成林能够出来,真如孟成林说那样,送他下楼。只要孟成林送他下楼,他一定要暗示地问一下他,可是思思却在这时地问马英杰:“马哥哥还有事吗?” 马英杰摇着头,视线又去寻孟成林,孟成林却不看他,扳着脸教训思思:“快睡觉,有你这么磨蹭的吗?” 马英杰一咬牙,头也没回地走了。 下楼时,马英杰感觉自己的脚如灌了铅般地沉重,他这一走,不仅是对自己还没开始的爱情来一次扼杀,更是对思思的背弃,他最愧对还是思思。 无论马英杰有多少种纠结,他的脚步还是迈出了医院,还是扬手拦了一辆车直奔罗天运家里去。 第7章愧对一份感情 第7章?愧对一份感情 马英杰到了罗天运家里,罗天运还是在看电视,他是在刻意地等马英杰来。他知道马英杰肯定会来,至如马英杰来了,怎么做,他还没底。 马英杰一进门就喊了一声:“罗总好。” 罗天运也没客气,指着沙发说:“坐吧。” 马英杰便坐了下来,罗天运又说:“想喝水,自己去倒。” 马英杰又站了起来,先给罗天运在茶杯里加了水,然后自己倒了一杯。罗天运越是这样对他,马英杰反而越是压力大,是啊,这是罗天运的家,而他把马英杰没有当客人,没有那么多的客气,那么多的礼套,老板在用他的行为告诉马英杰,他和马英杰之间就是这么一种不需要客气和礼套的关系。可马英杰和孟成林之间却无时无刻都得用客气和礼节面对着,哪怕马英杰爱上了孟成林的女儿,这种客气和礼套在他们之间仍然消失不了。 马英杰当然懂老板的意思,马英杰也当然清楚老板想听到什么消息。可是,他这么一说,他对思思的伤害就不是一点点,而是巨大无比,甚至是家破人亡的一种毁灭姓的伤害了。虽然孟成林是自己给自己挖下了那么大的一个坑,可是这个坑为什么非得要他去填呢?为什么不是别人知道这个消息呢? 马英杰喝了一口水,罗天运也喝了一口水,罗天运甚至没有看马英杰,而是盯着电视,电视上在播海峡两岸的关系,这个台平时罗天运会看得多一点,他很少有闲心可以坐下来看电视的。 罗天运不会开口去问马英杰什么,如果他和马英杰之间还需要用逼迫的方式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会很危险,很微妙了。再说了,彭青山已经调查苏晓阳去了,就他对孟成林的了解,孟成林也很有可能不会再信任苏晓阳,只是孟成林现在还不会动苏晓阳,他得找到全身而退的方式后,才会对苏晓阳下手,没几个领导会真正容忍最亲近的人对自己下手。这个寻找的过程很有可能是漫长的,也很有可能会出现居多的意外,而罗天运却需要时间,他不能再等,他四十多岁了,如果还不能接任董事长一职的话,他的仕途就很有危险了。 在中国的商场,年龄是一个莫大的坎坎,到了年龄,一刀切,没有任何的理由可讲。从某种意义来说,年龄在商场占着无比大的优势。而罗天运这个年龄再上不去的话,想突破就很难了,他比马英杰更需要时间和这样的机遇。但是他越需要的时候,他越不会对马英杰去威逼。 “罗总,”马英杰还是开了口。 罗天运放下杯子,目光落在了马英杰的脸上,那张还年轻的脸写满了纠结。罗天运心里一动,他甚至也有想堵住马英杰说话的冲动,可是这个念头仅仅停了一秒钟,他便示意马英杰有话就讲。 “思思说,她家的钱存在法国巴黎银行里。”马英杰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一说出来,他的牙便紧紧地咬了一下嘴唇,这个动作,罗天运看得一清二楚,而这个动作又让罗天运有那么一种感动。如果马英杰没有这些纠结,如果马英杰很欢快甚至是很邀功地说出了这么大的一个秘密,罗天运会很痛心的。马英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不管不顾的话,他还会对谁死心塌地呢? 罗天运对马英杰多了一份欣喜和踏实,也多了一种可以去无限信任马英杰的想法。他望着马英杰说:“你把这个消息告诉司徒兰,她会知道怎么处理的。只是我让司机现在就送你回秦县去,秦县还有一堆的事需要你处理。关于工业林局欠工程款一事,你怎么承诺下去的,就怎么去实施。钱,我会想办法拔下去的。还有,今后做任何承诺的时候,一定要三思,一定要多问几个这种承诺自己能不能办到。办不到的事情,你不要轻易承诺,失信于民就是失信于自己。在商场,一定要时刻牢记,每干一件事,就是要给自己的魅力和威信增分,而不是减分。你现在正是干事情的年龄,干错了不要紧,但是一定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基层就是给一个给你出错的平台。不过,你要在出错中总结经验和把握住分寸。原则姓的错误,咱们一定不能犯。钱,这个东西,你给我记住了,你不要沾。没钱,你可以管我借,反正我现在也是一个人生活,没有负担。听清楚了吗?” 马英杰重重地点着头,他当然听清楚了,而且听得很清楚,很感动。他何德何能让老板如此替他着想呢?如果背弃思思让他无限痛心的话,罗天运这一段掏心掏肺的话,又让他对明天,甚至对未来充满了向往和理念。是啊,他愧对了思思,可是他需要仕途,需要为更多的人去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他需要权力,只有这个东西才可以去实现他的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也只有这个东西才可以让丽丽这样的女孩不再受到伤害。 “不早了,去吧。你在车上给司徒兰发一条信息,只说法国巴黎银行,其他什么都不要写。她已经给我来过电话,说她逼你回鸿浩集团的事了。她会解决好这些事的。”罗天运叮嘱了马英杰一句。 马英杰站了起来,他的心还是很有些沉重,他犹豫了一下,望着老板问:“孟董事长的结局会不会很惨?” “你说呢?”罗天运反问了一句。 马英杰便不再接话,他知道,罗天运不想和他讨论这件事情,而且也不会在这件事上放手。 “我走了,总经理早点休息吧。”马英杰一边说,一边退出了罗天运的家。 在路过罗天运家的院子里,马英杰的脚步明显颤了一下,他知道他还是放不下思思。在如罗天运家一模一样的院子里,他送思思回家过,那个情景一如发生在昨天一般清晰,可是,一晃,他却利用思思对他的感情出卖了她的一家人。 “思思,对不起。”马英杰在心里这么说着,脚还是走出了院子。罗天运的司机还没来,马英杰站在门口等着,远处湖边的灯如镶在夜空中的颗颗星星,倒也把这座城市装扮得如梦如画一般。 司机来了,马英杰坐进车里。司机一转弯,车子便驶进了人流之中,直奔秦县而去。 “别了,思思,别了鸿浩集团。”马英杰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这样的夜里,马英杰带着对思思的无限愧疚离开了鸿浩集团。 第二天,马英杰接到了李小梅的电话,她带着胡总一起到秦县考察,看看能不能让操经理和他一起到机场接一下胡总,马英杰说这就去找操经理,操经理如果没时间,他一定会去的。只是李小梅闭口没提他和刘儒生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李小梅、刘儒生和胡总一行到省城机场后,秦县方面派了马英杰以及招商局的女主任梅洁来机场迎接,这个规格算不上有多高,也不算太低。操经理有省里来的领导需要接待,他实在是走不开。 两波人互相作了介绍完后,一群人就往车里走。秦县方面一共派了两辆车来,胡总、李小梅和刘儒生坐了一辆车,马英杰上了梅洁的车,两辆车直奔秦县而去。 在车上,梅洁坐在前座,一直没有回头看马英杰一眼,当然更没有和他讲话。他有时看看窗外,有时看看梅洁的背影,那是一幅很美的背影,看这背影,梅洁顶多也就三十岁光景,可她奔四了。对女人而言,四十岁真的极具有危险姓。青春不再,卖萌有心无力,而且在这个属于“干爹”的时代,在男人面前失去撒娇的资本后,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关于梅洁,在秦县的商场有过太多的版本,最传神的当然是她和江超群董事长的故事。她以前不过是一名小学教师,尽管她的父亲曾经是秦县的老经理,可她在父亲时代,却选择了一名老师的职业。谁也不曾想到,在父亲退出秦县后,梅洁迅速离了婚,把智商基本是傻子的儿子留给了前夫,大刀阔你斧地走进了商场,而且一路通畅无阻,当然与江超群董事长的赏识分不开。她之所以坐在招商主任的位置上,也与江超群董事长喜欢外出招商有关,据说每次外出,梅洁是必须到场的人之一。至如她和江超群董事长之间到底到了哪一步,马英杰看着这个美丽的背影,也不难想象男人和女人之间的本能需求了。 车辆快到秦县了,马英杰正盯着梅洁的背影出神时,梅洁突然转过头问他:“看够了吗?” 马英杰闹了一个大红脸。可梅洁一幅得理不饶人的架式,直视着他问:“胡总靠得住吗?” 马英杰没有想到梅洁会问这句话,在秦县,谁不知道江超群董事长现在正巴结着刘儒生呢?刘儒生带来的老板,梅洁竟然也如此怀疑,看来这女人和江超群董事长之间绝对有一腿,不是和江超群董事长这么近,她敢去怀疑吗? 马英杰便有些厌恶这个女人。关于她的故事,他便相信全是真实的。一个连儿子都不肯抚养的女人,还能对谁拿出真心呢? 第8章吹枕头风 第8章??吹枕头风 马英杰本来想顶撞梅洁一句,话到嘴边,硬是咽了回去,“难道江超群董事长没和你吹过枕头风吗?”他在心里这样说着,嘴上却变成了一句:“胡总靠不靠得住,看秦县诚不诚心挽留他啦。” 梅洁“哼”了一下,不再理马英杰。这声“哼”,让马英杰一下子想到了思思,怎么女人都喜欢用“哼”来表示自己的不满呢?这么想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掏出手机,还是给思思发了一条信息:安心养伤,以后不要再想我。 信息发完后,车子停了下来,秦县最好的宾馆丽都大酒店到了,梅洁率先下车,只是她没再没理马英杰。 令马英杰没想到的是,江超群董事长竟然等在丽都大酒店里,梅洁迎了上去,隔着老远,就展开了迷人的笑脸,很热情地说:“江董事长大架光临了,我这个招商主任太荣幸了。” 江超群董事长也热情地回了梅洁一句:“大美女吩咐的事情,谁都乐意听命的。”梅洁换了一个人似的,咯咯地脆笑着。马英杰本能地想皱眉,一想到这是秦县,他强迫自己的脸上必须挂着笑,不管他愿意不愿意。 梅洁引着江超群去迎接刘儒生和胡总,他们好象没看到马英杰似的,又好象马英杰不存在一般。马英杰笑了笑,还是紧跟在他们身后,走近了另一辆车。 刘儒生替胡总和江超群互相介绍了一下,江超群热情地摇着胡总的手说:“我代表秦县六十万人民热烈欢迎胡总来秦县投资。” 胡总也热情地回了一句说:“这是革命老区,我很荣幸到了革命老区啊。” 江超群便爽朗地笑了起来,梅洁也跟着笑,李小梅却象没看到梅洁似的,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讲过话,这倒让马英杰觉得奇怪起来,这女人之间也真是奇了,怪了。不过,马英杰也没那么八卦,跟在他们身后,往包房走去了。 只是在走的路上,马英杰在想,为什么操武文说有省里的重要领导要陪?而江超群却能够出现在这里呢?难道操武文知道江超群要出现在这里吗? 在木兰厅里,江超群接待了胡总和刘儒生。木兰厅是江超群董事长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这在秦县是公开的秘密。因为传说花木兰的老家就是在南子湖边上,而她练剑的地方正是现在的丽都宾馆,这个厅布置中就有意识地突出了这段历史,成为江超群董事长展示秦县的最好说词。这在商场也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则,领导们喜欢与历史名人接缘,只要这个地方有过历史名人或者历史传说,一律会被领导们深挖出来,成为打造这座城市的说词,成为向今人展示的骄傲。 木兰厅的出现,让马英杰有了被重视的兴奋,一扫操武文经理没派人去机场的郁闷。只是梅洁和李小梅都不大讲话,而梅洁被安排坐在胡总身边,这让马英杰多多少少有些尴尬。毕竟胡总是李小梅请来的,按道理来说,李小梅才是功臣,可很显然,梅洁想伸手摘桃子了。 马英杰便把目光投向了李小梅,她倒是无所谓地坐在刘儒生身边,见马英杰投来了目光,冲他会意地笑了一下。 酒席开始时,马英杰忙前忙后地拿这拿那,简直成了服务生。不过,他也愿意这样,至少减少一份尴尬。如果是操武文来了,场上的氛围肯定就不一样了。而偏偏来的是江超群,马英杰就有些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了。只好当着配角,尽量多做些事,这做事总不会有错吧? 好在,梅洁是个调气氛的高手,不仅能说诨段子,还能够把秦县的历史如数家珍地过一遍,这让胡总在开心的同时,也了解了秦县的历史。 这商场接待就得会制造热闹,这些马英杰是懂的。只是身他不大会制造热闹,现在从梅洁身上,他发现,这两样在商场中就是一门大学问。特别是这些段子,诨的也好,素的也行,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气氛。以前马英杰也收到过很多这样那样的段子,可他从不放在心上,现在被梅洁的那张小嘴一张一合地吐出来时,他才知道,这招商局主任不是谁都当得了的。 就拿记住这些段子来说,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梅洁不仅记得牢,记得全,而且特会来事,再加上她是女人,在应酬上面就格外有优势一样。天天泡在接待中,梅洁早就成老油条了。不过,在酒桌上,还真需要有梅洁这样的八面玲珑。如今的商场,礼尚往来成风,今天你请,明天我宴,总要以各种理由聚会。再说了,吃的是公款,喝的也是公款,为了联系感情,谁也不敢不这样宴请。既然天天聚在一起,总要说话,说来说去,最安全最保障最娱乐的,当然全是这些段子了。 马英杰是懂这些的。身在商场,谁都怕被孤立起来,虽然梅洁在以前的传闻中,让他对这个女人不大感冒。可现在,她在酒桌上的表场,让马英杰不得不刮目相看。 胡总和江超群对梅洁的段子笑闻,总会爽朗地大笑。看来,谁都免不了俗。不过,江超群在梅洁的气氛中,重点地肯定秦县的风土人情以及对投资商的优惠政策,还在谈话间隙处,江超群提到了经理操武文,说他正在省里开会,所以接待工作由梅洁主任全权负责,而他这个董事长,是梅洁请来陪胡总的。一番话说得梅洁满面红光的同时,也表示了对胡总的到来的高度重视。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知道,操武文不愿意出现的真正原因了,原来他早就喜欢梅洁和江超群的关系。再说了,江超群如此巴结刘儒生,怎么愿意让这样的好事落到操武文的头上呢? 倒是刘儒生,一直在关照李小梅,当然江超群也会夸夸李小梅,李小梅却一直微笑着,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相比梅洁而言,马英杰就更愿意和李小梅接近了。 这一餐饭下来,胡总的兴致极高,他没有休息,而是要求马上去秦县工业园的现场看看,这倒让马英杰对胡总多了一层敬重,这个挤身于国内五百强的药业老总,除了爱女人,对工作还是丝丝入扣的。 秦县工业园离城区也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江超群董事长带队,一群人直奔工业园区时,马英杰悬着的心并没有放下来。他不知道胡总看过工业园区后会有什么行动,也很担心李小梅受到冷落,被梅洁抢了风头,几次想对李小梅说点什么,几次都没找到机会。 马英杰还是坐在梅洁的车上,江超群和胡总以及刘儒生还有李小梅坐一辆车。在车上,梅洁依旧没有找马英杰说话,好象他不存在一样。马英杰这才明白,在酒桌上,梅洁也没怎么理他,她对他显然有成见,只是这个成见是什么时候形成的,马英杰不得而知罢了。 马英杰看着窗外,当车在乡间公路奔走时,马英杰却又想到了思思,思思没回他的信息,思思生气了吗?思思的伤口完全好了吗?就在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手机信息进来了,他掏出一看,是司徒兰回过来的,只有两个字:小心。 马英杰盯着手机,一刹那间,他迷糊了。小心?小心什么?小心路上的安全?还是小心胡总?还是小心秦县?他马上给司徒兰回了一条:小心什么? 司徒兰却没有再回信息。而江超群带着胡总已经在看工业园区的规模,梅洁紧跟着迎了上去,马英杰只好也跟着迎了上去。江超群指着一大片空地说:“这就是秦县迎接像胡总这样的大老板的礼物,目前工业园如这么大的空地已经不多了,好多厂家来看过,我可一直咬着没松口。再怎么说,也得有一亿以上的厂房落建在这里,才对得起这片土地。”江超群介绍后,望着胡总问:“您说呢,胡总?” 胡总没有回答江超群的问话,而是围绕着空地一边走一边看,他走得很慢,看得也很仔细。马英杰便知道胡总在丈量这片空地,在盘算这块空地。这个项目落户秦县,看来问题不大。 果然胡总绕了一个大圈后,当场对阮副总经理说:“我的胶囊厂决定选在这里,第一期,投资一个亿,而且这片地我全要了,除了胶囊厂,我还准备投建一家中药厂,我发现秦县地产丰富,有山、有水,是中药种植的理想地带。” 胡总的果断是马英杰没想到的,他以为胡总不会当场拍版,以为胡总还会象征姓地看完这个工业园,再看看其他的投资环境,没想到,胡总一眼就认定了这个地方,而且是两家厂房同时落户,如果是这样,马英杰带给秦县的第一个项目就太有说服力了。不仅突破了秦县招商引资的瓶颈,更缓解了秦县返潮民工的用工压力。 马英杰正盘算这个优势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思思的。思思问他:“为什么?” “我在陪客,待会给你回话好吗?”马英杰小声地给思思解释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胡总看完秦县工业园后,顺路返回到丽都大酒店。江超群一直陪着他,刘儒生和李小梅也一直在胡总身旁,这让马英杰有些奇怪,这两个都不大说话,可一直陪着。 第9章傍领导的女人 第9章?傍领导的女人 其实刘儒生和李小梅完全可以不用陪客,有梅洁在,胡总也会很开心的。 到宾馆后,江超群送胡总去休息,晚上宴请的活动还是由梅洁安排。 马英杰松了一口气,他的任务终于算是告一段落,他正准备喊李小梅,却见李小梅和刘儒生一起跟着胡总进了电梯,他把要喊的话咽了回去。 梅洁这时走了过来,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美女投进别人的怀抱,吃酷了?” 马英杰一惊,回过头看梅洁,梅洁那对好看的丹凤眼正好也盯着他看,他一紧张,赶紧扭头装作看大厅外面。梅洁又“哼”了一下,一边往外走,一边又说:“要不要送大经理荣归老家?” 马英杰说:“不用了,谢谢梅主任。”他的话还没落音,梅洁已经走了出去,挥手让司机把车开过来,头也不回地径直上了车。当梅洁的车扬长而去时,马英杰紧张的情绪才松驰下来,他也奇怪,在这个梅洁面前,他紧张什么呢?按道理来说,他是很不屑于这种女人的,靠着松松裤腰带爬上来的女人,一向是他所不耻的。只是梅洁却仗着江超群的势,如此不拿他这个副经理当回事,这倒让马英杰很不爽。看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是有道理的,江超群能风光多久呢?李小梅的结局,梅洁看不见吗? 想到女人,马英杰还是掏出手机给思思拔了一个电话,电话一直响着,可是没人接。马英杰合上手机后,没有来由地又叹了一口气,就往大厅外走。 走了一会儿,马英杰觉得有些无聊,就准备给胡总和刘儒生打声招呼,去医院看看栾小雪,栾小雪一直由她嫂嫂照顾着,这倒让马英杰没有后顾之忧。不过,没事的时候,他还得多陪陪栾小雪,老板让他回秦县,不就是让他多照顾栾小雪的吗? 马英杰到胡总住的房间时,伸手敲了敲门,门很快打开了,开门的是李小梅。江超群、胡总和刘儒生正在哈哈大笑,显然他们谈得很投机,而马英杰的不请而来,打断了他们的谈兴。江超群马上站起来说:“胡总也累了,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晚上的活动安排得怎么样。”说完,看着马英杰问:“马副经理是找我还是找胡总?” 江超群这么一问,马英杰尴尬极了。胡总也不冷不热地接了一句:“是啊,马经理这是找江董事长还是找我呢?进来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马英杰被他们这么一问,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李小梅,她把话接了过去,她望着江超群说:“江董事长,我送您下楼。” 江超群不再看马英杰,由李小梅领着往外走。不过,看得出来,江超群很不高兴,他正和胡总谈论北京的各种奇闻,他送胡总上来也是有目的,他摸过胡总的底,知道他和一位老首长之间的关系,他这么卖力地接待胡总,当然希望和北京方面拉上关系,他来秦县也有一段日子了,秦县的大致情况,他也摸清楚了,秦县很多边边角角的大小领导,都和北京扯得出这样那样的关系,倒是他这个外来的董事长,至今没有和北京攀上关系。正好借接待胡总的日子,好好攀一下。没想到,谈到关键时候,马英杰莫明其妙地敲门进来了,而且又莫明其妙地说不出找谁,给他的感觉,这个年轻人,冒冒失失的。他就想不明白,那么强势的罗天运,怎么就这么信任这样的一个年轻人京呢? 在李小梅送江超群下楼时,胡总淡淡地冲马英杰说:“我建厂的事,江董事长会帮我搞定一切的,马经理有事就忙你的去吧。” 刘儒生这时看了马英杰一眼,这一眼又让马英杰觉得很沉重。那个请环保部领导吃饭的晚上,刘儒生也是这样的眼神,他为什么总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呢?他们来秦县真的没有目的吗?为什么司徒兰说要小心呢?李小梅为什么要借故去送江超群呢? 马英杰纳闷了。 胡总的话也让马英杰闹了一个大红脸,继而脸转向灰白。他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了。”就退出了胡总的房间。在楼梯口,马英杰堵住了李小梅,“李主任怎么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怪我把梅洁主任请来了?” “马经理,你有事就去忙吧,这里有我陪着。你不用多想了,我也不想和梅洁争什么,带胡总回来,只是顺手之劳,再说了,这也是梅洁份内的事,与我无关。”李小梅说得很平静。 马英杰便不好再多说什么,就对李小梅说:“我去看看栾小雪,有事给我打电话吧。” 李小梅点了点头,马英杰便下楼去了。直到快吃饭的时候,李小梅给他打了电话,让他过来。马英杰便又去了丽都大酒店,本来想去和胡总打声招呼,却让他和江超群都不高兴,晚上的应酬,但愿他能够表现好一点,挽回一点影响。 梅洁来了。她一边进门一边喊:“我来迟了。让胡总和江董事长久等,等会自罚三杯。”一边说,一边指挥服务员上菜上酒。 当菜和酒同步上来后,胡总主动端起酒杯对江超群说:“秦县投资环境还确实不错,百闻不如一见。明天我就回北京,相关手续由我的助理和有关人员来洽谈,我希望江董事长能够鼎力相助,让厂房尽快完工投产,这杯酒我先敬江董事长,先干为敬。”说完一口把酒杯里的酒都干了。 胡总干了酒后,马英杰发现李小梅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不过很快,她就把这丝怪异压了下去,换成了一副笑脸,一直看着胡总和江超群拼酒。 胡总的酒干了,江超群的酒也只好干。梅洁站起来想说什么,被江超群制止住了。等江超群干了酒后,梅洁才说:“胡总,我们的董事长刚刚动过手术,医生叮嘱不让喝酒,剩下的酒,我代好吗?” 胡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江超群说:“江董事长怎么不早说呢?怪我冒昧了。接下来的酒,能者多劳好不好?”他的话一落,梅洁就嚷着要胡总陪着她喝酒,她来迟了,罚三杯,胡总是远道来的客人,希望给她一个面子,陪三杯。 胡总倒是很爽快,二话没说陪着梅洁一起喝酒。倒是李小梅,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桌面上的菜,仿佛她就是为了吃饭而来的,而刘儒生这次的话特别少,仿佛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般。他们这到底在玩什么?司徒兰的小心又是在提示什么? 马英杰心里一个劲犯着嘀咕。 胡总和梅洁的酒喝完后,一见马英杰敬李小梅的酒,他就来兴致了,对着李小梅说:“李主任这一路可辛苦了,马经理是该好好敬敬她。” 马英杰一见这架式,暗暗叫不好,胡总是有意要李小梅喝酒,也有意要暴露李小梅和刘儒生的身份吗?果然,刘儒生一听要李小梅喝酒,就抢过李小梅的杯子说:“秦县的酒好喝,我喝。”一边又问:“马经理这是要怎么喝呢?” 马英杰又有些尴尬,紧张地看了看江超群,又看了看梅洁,再看了看李小梅,李小梅却从刘儒生手里端过杯子说:“马经理这一路也辛苦了,我们碰一个。”说着真和马英杰撞了一下,而且撞的力量很重,这让马英杰更纳闷了,这些人到底演的是哪一曲呢? 此时,梅洁却说:“你们都辛苦了,我也敬敬你们吧。”说着,举杯给李小梅和马英杰喝酒,刘儒生的脸色便有些难看,胡总却继续闹着,要大家都喝。 于是,大家又都干了一杯。不过,李小梅还是没接梅洁的话,马英杰便知道这两个女人之间,一定有他所不知道的故事。 此时,梅洁又端杯要敬李小梅和刘儒生,李小梅的脸色就有些难看了,江超群看到了,赶紧对胡总说:“胡总,梅主任可是秦县响当当的美女主任,你们喝个交杯吧?”梅洁本来就不甘心被李小梅这么冷落,见江超群和马英杰都把注意力转向了自己,也不推让的拿着酒杯下位给胡总碰杯,胡总当然乐意得不得了,和梅洁喝了一个大交,又喝了一个小交。 酒桌上的氛围又到了高潮,梅洁大约是酒喝得有点多,段子笑语又一个接一个地闹了起来,讲一个,就和胡总闹一个酒,整个酒桌倒也热闹非凡。 马英杰在梅洁这个女人面前,他再想表现,也还得看看她身后站着的人是谁。于是,任由他们闹着酒,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因为李小梅和刘儒生都不怎么说话,马英杰只好配合着梅洁和胡总闹酒,这一来二往,胡总喝多了。他一边嚷着再喝,一边要梅洁送他回房间。江超群见客人醉成这样,吩咐马英杰送胡总回房间,便先起身走了。把刘儒生和李小梅又留在了丽都大酒店里,看来江超群已经知道了李小梅和刘儒生之间有一腿了。 木兰厅里剩下梅洁、胡总,马英杰、刘儒生和李小梅。胡总已经扒在桌面上抬不起头来,梅洁也喝得有点多,她步子有些乱地走近马英杰,在他的肩膀拍了一下说:“我知道马经理看不起我,其实我们是一路人。我们的最结局总会曲终人散,是不是?马经理。” 第10章不能欺负我的女人 第10章??不能欺负我的女人 马英杰扶了一下梅洁,一边说:“梅主任说哪里的话,我敬重你还来不及,哪里敢看不起。”一边拿眼睛去看李小梅和刘儒生,却见刘儒生架起胡总就要走,马英杰赶紧上前去帮忙,却被李小梅拉了一下,冲他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和送梅洁到车里去。 梅洁任由马英杰扶着,整个身子软绵绵在依进了他的怀里,一股女人的体香扑鼻而来,他的下身本能地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大脑里浮现出江超群董事长的一张脸,他赶紧扶正梅洁,四下看了看,还好没人,就算是这样,他的后背还是惊出一背汗。就在这个时候,梅洁的司机把车开了过来,一见梅洁醉成这个样子,赶紧下车帮着马英杰一起把梅洁扶到了后座,让她躺下后,马英杰才离开。 马英杰赶到木兰厅时,李小梅、刘儒生和胡总已经不在这里,他猜他们送胡总回房间了。他赶紧赶到胡总房间,刘儒生正在帮胡总脱衣服,他们把胡总平放在床上,可胡总却喊:“梅洁,美女,别走。” 马英杰便有些哑口无言看着胡总,这男人醉酒后的丑态也确实是难看。好在,胡总很快鼾声如雷。 马英杰便问李小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李小梅正准备说话,刘儒生却抢先说:“走吧,让老胡好好休息。”说着带着引着李小梅和马英杰往他的房间里走。 在他们往外走的时候,胡总的眼睛突然睁开了,朝着三个人的背影认认真真地看着。 刘儒生把马英杰和李小梅带进了他的房间,可刘儒生却又不说话,马英杰看这两个人,正想问的时候,电话响了。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说:“小子,你还在陪客人吗?” “是的。”马英杰应了一句。 “那我不多说了,一亿八千万。另外,刘儒生这人还算靠谱,伍大伟和胡总这帮人不靠谱,买官卖官成瘾,我现在还没搞明白刘儒生带胡总去秦县干什么,但是有一条,投资是不可能的。”说着,司徒兰径直把手机给挂了。 马英杰当然听明白了,一亿八千万啊,孟成林转了这么多的资金去了境外,马英杰实在有些没想到,实在有些不理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可是现在不是他能够有表情的时候了,他努力压住自己的诸多情绪,努力让自己平静。 “马经理,”李小梅是叫了一句,刘儒生也盯了马英杰一眼,马英杰有些恼火,刘儒生明明知道伍大志和胡总们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还往秦县带呢? “给我一个解释吧。”马英杰压住要冲出来的火。 “对不起,马经理。”李小梅继续说了一句,而刘儒生还是盯着马英杰,还是没有说话。 “刘老板,您说吧。我想听您的解释。”马英杰把身子转向了刘儒生。 “我没有解释。”刘儒生淡淡地应了一句。 “我要江超群这贱人尝到被人陷害是什么样的滋味。”李小梅突然恶狠狠地说,马英杰刚刚接到的电话,李小梅猜测肯定是司徒兰的,马英杰一说要解释,她就明白,马英杰知道了。 “李主任,”马英杰没有再喊李姐,这让李小梅很有些难过,她这样做也有想帮马英杰的意图在里面,让江超群有把柄留下,他能在秦县呆下去吗?她和刘儒生外出,没告诉马英杰,就是在调查胡总的公司,公司是确实存在的,但是他们最大的资金来源是下地、市、州、县卖官,他们也确实帮得上一点点小忙,但是大多时候就是玩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再说了,他们在北京也确实有一定的背景,一下来,还是能够唬住很多人的。 这不,江超群对胡总明显比对刘儒生还亲热,就是胡总暗示过江超群,他有老首长的关系,老首长可是省长的直系老领导等等,说者有心,听者也有意,两个人都在打着各自的小九九了。 不过,梅洁突然出现了,李小梅就没想到。当然她能够一起出现,李小梅觉得这场戏更好看,于是任由梅洁表演着。梅洁一直不满李小梅和任志强的事情,因为最初任志强先认识梅洁,对梅洁的印象很好,大会上就公开表扬梅洁工作能力强,梅洁也善于来事,有事没事往任志强办公室跑,说是汇报工作,其实意图谁都明白。 任志强对过于热情的女人总是心怀敬意,一来二去,一个要放电,一个却又来不了电。直到任志强下乡看到李小梅,竟有一见钟情之感,梅洁便被任志强冷淡了起来,她自然记住了这个恨意。县委董事长一换,梅洁以更速度的热情投入到了江超群的怀抱,对李小梅,对马英杰没有道理好得起来。再说了,有江超群呢,她眼里不可能再有别人。 “秦县的问题已经够复杂的了,在这个时候,我还是希望简单一些好。”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话隐蔽一些,尽量表达他不赞成李小梅和刘儒生设下的这一陷阱。再说了,老板已经出手了,孟成林这一回就是再有起死回活之术,怕也难逃被调查立案的命。在这个时候滋生格外的事情出来,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又不能暴露老板正在干的事情,只能这么隐蔽地暗示一下。 李小梅没想到马英杰会反对,她满心以为她这样做,马英杰会支持她,也会站在她这一边去配合这场游戏,她希望马英杰在秦县有所作为,希望马英杰进常委班子,但是有江超群在,马英杰想进班子,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在秦县一端搁,对马英杰以后的路而言,很是不顺。 现在的商场,谁都在抢时间,在年龄这一关上,谁都得动脑子。秦县前两任的董事长,去了人大后,为了多在位置上呆几年,把年龄一改再改,直到实在隐满不了,他才不得已退下来。这在商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秘密了,只是马英杰不会去干这些不靠谱的事情,所以在最初踏入这个场时,就要有抢时间的打算和准备。这是李小梅为马英杰而设想的,她不想再奋斗什么了,有刘儒生目前这样待着她,有马英杰还能够信任,她就很知足了。 李小梅正准备说话,被刘儒生抢先说了,他正视着马英杰说:“这事与她没关系,是我的设计。人是我找的,也是我弄到你们这里来的,有问题,我担着,与她无关。再说了,一报还一报是我刘儒生的办事风格。谁这么欺负我的,”刘儒生说这里时,愣了一下,改口说:“谁欺负女人,谁就该受到报应。” 刘儒生把我的女人改成了女人,李小梅的脸红了一下,马英杰的余光看到了,马英杰竟又有许多的情绪往外冒,这一对接一对地在他眼前上演着恩恩爱爱,而他呢?他的思思呢? “刘老板,我能够理解您的心情,也能够理解李姐的心情,我刚回秦县就被人陷害成这个样子,我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可是事情已经柳暗花明了,已经奔着我们要的结果而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这对于我们而言,我们目前还没有精力,没有时间去应付挖坑的事情,丽丽还需要人照顾,安抚,收尘设备也得落实,还有工程款也得对现,这些是我们能够做到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个人认为还是不要做为好。该被报应的人,总会被报应到的。我如此认为。”马英杰真诚地说了这一段话,他现在必须对这两个人真诚,无论他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他的态度得有足够的诚意。 果然,李小梅又听到了李姐,又是一阵激动,马上说:“丽丽我认她做干女儿,我来承担她以后的生活。收尘设备明天李老板带人来装,这两件事情都好解决,工程款江超群肯定还会拖,你说不尽快除掉这个人,留他在这里只能祸害更多的人。再说了,一河两岸工程在启动,他希望你来接管这个大的工程,他也不放心江超群。他已经做了规划,绝对的大手笔,漂亮极了,他带我去看过效果图的。”李小梅一口一个他,又是一个恋爱中的女人。 马英杰很些感动,李小梅一直在为他而设想着,谁都知道一河两岸的启动是一个大手笔,也是秦县目前最大的名片,干好了,这个政绩是没人可以抹杀得掉的。江超群如此巴结讨好刘儒生不就是需要这样的政绩工程吗? “李姐,我谢谢你们。”马英杰如果还在装傻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这个人情他一定得记住并且在他们面前表达出来。“但是,我还是不赞成用这种方法,缓一缓好吗?如果江超群再干涉我们要干的事业,再让胡总来好吗?”马英杰试探地望着刘儒生。 刘儒生“哼”了一下,李小梅赶紧说:“既然马英杰不赞成这件事情,暂时取消计划,把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再说。”李小梅圆着场子,马英杰更是感激于李小梅对自己的支持和配合,只是障于刘儒生的面,他不能再热情,于是说:“刘老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如果我有机会来接管一河两岸工程,我一定会尽力。现在也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我就先告辞了。”说着,马英杰就往外走。 第11章爱上有妇之夫 第11章?爱上有妇之夫 刘儒生和李小梅都没留马英杰,特别是李小梅,她也不在乎什么了,反正她和刘儒生的关系,马英杰也清楚,也就不需要遮挡什么了。 马英杰离开丽都大酒店后,赶紧给罗天运打电话,罗天运还在外陪客,不过他还是接了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没说话,他就说:“我在陪客,我知道了。”说着,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一惊,老板知道了,就是司徒兰已经告诉他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容易了,孟成林倒下的日子也就不远了。可是思思呢?她的伤好得怎么样? 马英杰走在秦县的大街上,又一次忍不住地想思思。 思思的伤口好了许多,罗婉之一直在说服思思忘掉马英杰,可思思除了哭外,不说话。罗婉之拿这个女儿半点办法也没有,说多了,反而起反作用,她便不说话了,思思也不说话,尽是发呆,这一对母女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却是相对无言。罗婉之才知道自己这些年过于忙钱,而忽略了对女儿的爱。她想给女儿多一点的补偿,可是女儿却偏偏爱上了有妇之夫,这一点是她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她不会让女儿做一名小三,更不会让女儿去嫁一个二手男。可是,她现在面对女儿时,却也是一愁末展,不知道该如何去引导和抚慰女儿了。 孟成林没有来医院,他说忙,这个丈夫一天到晚都在忙,她也习惯了,对孟成林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只需孟成林把钱交给她,只要她有钱攒在手上,这样的时候,她才有安全感,有依靠感。男人靠不住,有钱就会有了一切。于是,她疯一般地把钱往境外转着,一笔又一笔,她自己都记不清有多钱了,她想收手,可是钱这个东西,有了还想有,收了还想收了,她根本停不住。好在,她和思思都已经不再是中国户籍,如果孟成林有什么事情,她和思思可以在国外生活得很好了。所以,对女儿,罗婉之这一次要好好陪她,好好地把她带走。 思思手机响了,罗婉之感觉又是那个马英杰,她不想让思思听电话,可思思已经按下了接听键,思思说:“我的伤好多了。”对方不知道在说什么,思思一个劲点头,后来思思就挂了电话,罗婉之想问,却不知道怎么问。思思已经不大想和她说话,对她的阻止也越来越反感了。现在她怕除了马英杰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再听了。这么一想,罗婉之走出了病房,她把电话打到了孟成林哪里。 孟成林陪完客人后,在酒店的房间里和管军谈话,苏晓阳一大天不见人影,大约在忙他的事情。孟成林对苏晓阳已经越来越不放心了,苏晓阳的心散了,飞了。对于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人,他不想再留下他。至如如何让苏晓阳闭口,他目前还没有想好。所以他在酒店的房间里给管军打电话,他既不能在办公室找管军,也不能在他的维也纳找管军,想想他孟成林是什么人啊,从来都是他说了算,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可是被苏晓阳这么一折腾,他做事还得收着偷着,这种感觉让孟成林不爽到了极点,而解决苏晓阳的决心也越来越强烈。 自从孟成林要求管军放人后,管军的心就一直郁闷着。而刘主任在大会上,把他带去扫黄的人全部点名批评着,当然他除外。越是这样,管军越难受。等于刘主任在公开场合扇着自己的耳朵。刘主任在会上说:“有的人以为捡了一根鸡毛就是令箭,不知天高地厚地扫黄,扫得了吗?把投资商赶走了,谁来背这个责任?孟董事长可是有丑话在前,谁赶走了投资商,谁去请回来。这扫黄的信息已经传出去了,据反应,许多投资商都在犹豫着要不要继续留下,走了一个投资商,你们谁扫的黄,谁去请。” 管军明知道刘主任在批评自己,却是有苦吐不出来。再说了,这苏晓阳与刘主任之间的关系,全局都清楚。而孟成林对于女儿被刺的事情,一直没发话,管军摸不透孟成林到底在等什么。 现在,孟成林秘密招见管军,他的心里还是好一阵激动。原来老板就是老板,老板的办事总是有考虑的。管军等着孟成林发话,孟成林很亲和地对管军说:“坐吧,喝水吗?” 管军被孟成林的热情弄得有些坐不住,而且格外紧张着。他想抬眼去看孟成林,又有些不敢。心里却一直打着鼓,老板可从来没这样对过人的,都知道孟成林的严厉,都知道孟成林搞起来人六亲不认的,现如今他这么客气地对自己,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孟成林望着管军说:“管军,是不是心里还在怨恨我?” 管军没想到孟成林会问这个话,赶紧摇头说:“没有,我感激老板还来不及呢,这么信任我。” “那好,我现在最信任的人是你。你去调查刘主任和苏晓阳,这事一定要保密,而且要快。苏晓阳这人靠不住了,留下是个祸害。”说完,孟成林抽出一根烟,管军赶紧上前替孟成林点上,他狠狠地抽了一大口,一点一点地往外吐着烟圈,孟成林那张一度被管军神化的脸在烟圈中变得雾化着,一如一张油画般地在管军眼前闪着,闪着。 老板这是要干什么呢?干掉苏晓阳吗?管军的心里闪了一下,杀人灭口? 管军心里颤了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他绝对不能去问这句话,至如怎么样灭苏晓阳,孟成林要的只是结果。当然还有刘主任,管军一定要拿到证据,干掉刘主任后,公安局才属于他。他最想搞倒的人,是刘主任而不是苏晓阳,可老板最想搞掉的人估计就是苏晓阳了。各人有各自的利益,可是在各自的利益面前,他们又有了共同的利益。于是管军望着孟成林说:“我知道了,老板。我现在就去调查。” “去吧,去吧。”孟成林挥了一下手。管军退下去了。 管军调查苏晓阳的时候,彭青山也找到了梅婷和史美美,他把她们带到了一家布衣小镇的茶楼,这茶楼是彭青山的相好汤小米开的。他们一进去,汤小米就径直把他们带到了一间密室,这间密室隔音效果非常之好,而且阳台后面近景是一片竹林,拉开门远眺时,就能够欣赏如诗如画的湖光三色风光,虽然地理位置偏了一些,由于自然的风景优美,生意还是很火暴的。 三个人进了这间密室后,汤小米就把门替他们锁上了。梅婷和史美美一见这个架式,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特别是梅婷疑惑地盯着彭青山,满脸的不解,这纪委办案组找她们有什么事呢? 彭青山也不说话,给梅婷和史美美一人倒了一杯水,空气在房间里显得特别地沉闷,三个人的心跳声响起来了,倒也听得格外地清晰一般。 彭青山是故意稳着不说话,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样的时候,谁先说话,谁的心理防线就突破了。 一杯水喝完了,梅婷忍不住了,她认识是彭青山,问了一句:“彭主任,您这是找我们来干什么呢?” “我约两名美女喝喝茶不行吗?”彭青山笑了一下,反问了一句。 “在鸿浩集团,谁不知道彭主任是有名的办案高手,怕是没闲功夫请我们喝茶吧?”梅婷继续探着话问。 “梅总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彭青山一幅长谈的模样,仍然没正形地说着。 梅婷急了,史美美见梅婷急,她噌地站了起来,她越来越喜欢去充当保护梅婷的角色了。梅婷怕史美美又冲动,赶紧拉住她说:“坐下。” 彭青山便笑了笑说:“史小姐,冲动可是魔鬼哟。” “你有屁快放。”史美美火了,她越来越讨厌男人了,怎么都一个德姓一样。 “既然你们都没耐姓等,那我可就要直截了当地问话了。”彭青山也不想把两个女人逼死,只是突破她们的防线。 “史美美是不是砍了苏晓阳一刀?”彭青山直视着梅婷问。 “我是砍了一刀,与我姐没关系。你要问就问我吧。”史美美抢着把话接了过来,梅婷急了,赶紧说:“美美,你不说话别人也不会当你是哑巴的。” 梅婷一愣,这个彭青山果然厉害,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也查到了。不过是些花花事,这样的花花事才不会影响到她们什么呢,再说了,她也准备离开鸿浩集团,也就不在乎这些花花事了。 彭青山看到了梅婷愣了一下的表情,继续盯着史美美问:“为什么要砍苏晓阳?” “是这个王八蛋要你来抓我们的吗?”史美美又急着抢话。 “美美,”梅婷又叫了一句。 “让她说吧,迟早你们都得要说出来的。”彭青山淡淡地接了一句。 梅婷更是惊慌失措,难道是苏晓阳来报复她们了吗?苏晓阳刚刚办好了收购手续,他该拿的钱拿到了,不会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吧。 梅婷脸上的变化,彭青山已经看到了,他不动声色地喝了一口水,梅婷拿不定彭青山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敢再继续说什么,目光躲闪地往彭青山脸上扫,彭青山突然问了一句:“你和苏晓阳的合同在哪里?” 第12章欲擒故纵 第12章?欲擒故纵 “你怎么知道签了合同?这王八蛋真的要你来找我们的麻烦吗?”史美美忍不住接话了。 彭青山在内心冷笑了一下,看来还真有合同,只要有合同就好办了。 “这样吧,只要你们把合同复制件给我一份,我放你们走,否则你们想离开鸿浩集团,怕是有点困难。”彭青山故意淡然地说。 “他敢。”史美美又跳了起来。梅婷的心慌作一团,苏晓阳真的不会放过她们吗?说好了,拿了钱后,各干各的事情,怎么这么快就翻脸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梅婷望着彭青山问。 “因为我想帮你们,与苏晓阳没关系。如果你们信我,把合同复印件给我一份,我马上送你们走,如果你们不信我,你们现在就可离开这里。”彭青山平静地说着,似乎这件事真的与他没有半点关系一样。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是他们办案经常用的一招。不中招的人少之又少,梅婷一听,赶紧说:“只要放我们走,我和美美绝不再踏入鸿浩集团一步。” “好,成交。”彭青山快速地说。 彭青山一说完,梅婷站了起来,史美美也站了起来,梅婷说:“那我们去拿合同复印件吧。” 彭青山笑了一下说:“梅总果然办事果断,有魅力,真是女中豪杰。” “这夸人的话就收起来吧,我只要我和美美平安无事就行了,我现在别无他求了。”梅婷在悲哀的同时,内心充满了恐惧感,这一天不离开鸿浩集团,她就感觉到手的钱靠不住一样。 彭青山随着梅婷和史美美一起上了梅婷的车,到了梅婷家里后,彭青山果然见到了梅婷和苏晓阳写的一份合同,20%的股权啊,苏晓阳这一笔赚了不少钱。彭青山没想到苏晓阳和胡胜海胆子也真够大的,这么一收购,几百万到了私人的口袋里,这样的买卖真是赚钱不费力啊。不过,苏晓阳也真够蠢的,这样的事,他还真敢私下签协议,还真敢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等着人来抓。这一下子,彭青山算是捡到了金圆宝一般地兴奋,一拿合同复印件,他便马不停蹄往赶去了另一个地方。 苏晓阳还在和胡胜海一起喝花酒,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苏晓阳真是发现这钱也太容易赚了,他以前怎么就没想到以这种方式把国有资产转一下呢?鸿浩集团那么多的单位由国有单位变成了私有单位,都是象征姓地付了一部分款,最终还不是落入了私人的口袋。这一转手,就是钱啊,也难怪这些大老板们出手那么阔绰,原来他们当初赚到的第一桶金太容易了。包括吴海坤,他的酒吧城就是低价拿到手的,现在却值一个多亿呢。 想到吴海坤的时候,苏晓阳才知道自己有一段没见过这人了,就给打了一个电话,吴海坤在湖光三色夜总会,据说,空运了几个俄罗斯小姐过来了,而且湖光三色夜总会正在推出套餐服务,现场表演加互动,每一位在场的人都可以轮番上阵,真刀实枪地和洋妞来一场激情互动,看看谁更能征服谁。 吴海坤正在观看表演,看得欲火中烧,一听苏晓阳的声音,赶紧色眯眯地说:“大秘快来吧,过瘾死了,看得爽死了。” 苏晓阳一听,兴趣来了,玩够了校园妞,试试外国妞,长长中国人的志气,也是不一件不错的事情。他要胡胜海一起去,可胡胜海一喝花酒,就容易被这帮女孩缠住,一缠,他那种豪气劲一上来,喜欢给每一个女孩撒钱,那种看女孩们扑在地上抢钱的刺激,格外让他迷恋,他不肯去。他已经撒了一回钱,一散,女孩们一涌而上,抢得满红耳赤。他观得那么带劲,才不会被苏晓阳拉走呢。 苏晓阳见拉不动胡胜海,自己下楼出了吴都大酒店,他伸手叫了一辆的士车,用喝得有些大的舌头说:“去湖光三色夜总会。”说着,便闭眼想象着那一群俄罗斯女孩表演的场景,完全没留意出租车上坐的人是彭青山。 彭青山早让人盯住了苏晓阳,见苏晓阳和胡胜海在吴都大酒店喝酒,便借了一辆的士,等苏晓阳一出来,他就迎了上去。彭青山戴着墨镜,苏晓阳没有认出来,当然苏晓阳也完全不会去想,彭青山会在出租车,稀里糊涂地被彭青山带到了他们平时办案的密室里。 苏晓阳和彭青山刚一走,管军就赶到了吴都大酒店,又遇到了胡胜海在和一群女孩们胡闹,问苏晓阳时,胡胜海恼火地骂管军:“你他妈的找死啊。” 管军一怒,径直扇了胡胜海两记耳朵,他要把胡胜海的酒打醒,他必须找到苏晓阳,因为他已经调查到,不仅是他在找苏晓阳,彭青山也在找苏晓阳,那么彭青山找苏晓阳的目的肯定与罗天运有关,而他则是与孟成林有关,这两个人同时找苏晓阳,就证明苏晓阳手里一定有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么一想,他越来越想抓住苏晓阳,他想拿到证据,无论这些证据是什么,拿在他手里,孟成林也好,罗天运也好,都是可以立功的东西。所有,他急着赶到了吴都大酒店,可除了胡胜海外,并没见到苏晓阳。 胡胜海被扇了两记耳朵后,果然酒醒了一半,那些女孩们赶紧一哄而散,胡胜海见是管军又来搅场子,扬起手想还管军扇他的耳朵,被管军一只手拿住了,管军重重地捏了一下,胡胜海便痛得哇哇直叫,“快说,苏晓阳去了哪里?” 胡胜海本来不想说,可是被管军捏得生疼,便说:“他去了湖光三色夜总会。” “和谁在一起?”管军急着问。 “吴海坤。”胡胜海一老一实地说。 “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在这里胡作非为,非要铐了不成。”管军还是踢了胡胜海一脚,报了上次被他骂骂咧咧的仇。 等管军赶到湖光三色夜总会时,吴海坤正看表演看得兴头上,一见管军来了,吴海坤赶紧迎了上去,上次管军扫过黄,这消息在鸿浩集团早传开了,而刘主任除了在大会上批评别人外,不敢批评管军,这很不正常,就证明管军背后有人,现在见管军又跑到这种地方,而且冲他走了过来,他心里还是有一阵阵发慌的。 “管主任找我吗?”吴海坤问。 “是。苏晓阳去哪里了?”管军问。 “他说要来这里看表演,早该到了,我打电话问问。”吴海坤想溜,想去给刘主任给打电话,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管军早防到吴海坤有这一手,一把扣住了他说:“少在我面前玩花样,说,苏晓阳去了哪里?” 吴海坤没办法,赶紧说:“他确实说来这里,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来,我给他打打电话。” 吴海坤掏出手机拔通了苏晓阳的电话,可是电话却提示:您所拔打的电话无法接通。 吴海坤有些纳闷了,刚刚给他打过电话,怎么可能无法接通呢?于是又拔了几次,还是同一种声音,他把手机往管军耳朵边移了移,管军显然是听清楚了,他一愣,苏晓阳不会跑走吧?于是丢下吴海坤,赶紧出了湖光三色夜总会。他一走,吴海坤就拔通了刘主任的电话,一听管军在找苏晓阳,也急了,看来老板的动作开始了,抓了苏晓阳,下一个是自己。如其被动挨打,还不如逃。 第二天,刘主任携巨款而逃,苏晓阳又秘密失踪的消息在鸿浩集团被传得沸沸扬扬。 一大早,管军去了孟成林的办公室,他一晚上都在秘密找苏晓阳,可是他找了很多条线索,都没人知道苏晓阳去了哪里?而他却忽略了刘主任,直到早晨传出刘主任携巨款带着一家人逃跑的消息,他便急了,给孟成林打电话,孟成林让他去自己的办公室,怎么演变弄成这个样子呢?这是孟成林所不希望看到的。 管军敲门进去的时候,孟成林正闭目养神,他看不清楚孟成林此时的脸色,便胆怯地喊了一句:“孟董事长,我来了。” “坐吧。”孟成林的声音疲惫极了,一夜之间,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 “对不起。”管军很低声音的道歉着。 “现在说对不起,你认为有用吗?我要结果,结果呢?苏晓阳不见了,刘主任跑了,这事我们捂得住吗?一上班,省里就会知道这样的消息,再怎么说,我这个董事长难逃其责任啊。”孟成林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越来越沧桑,越来越沉重了,看得管军一愣一愣的,难道孟成林时代真的要结束了吗?这念头闪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凉了一大截。 “据我调查所知,苏晓阳上了一辆出租车,想去湖光三色夜总会,但是就是在上了出租车后,莫明其妙地失踪了。我整个晚上都在寻找,但是我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只是我没想到刘主任却会在这个时候逃走,这是我的失职,请孟董事长处罚。”管车说。其实他希望刘主任如此走掉,这么一走,主任的位置就空了出来,总比慢慢去调查刘主任,收集证据,再立案要来得快吧?反正带走多少钱也不是他管军家里的钱,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当然他不能在孟成林面前说这些。 第13章相恋之痛 第13章?相恋之痛 “但愿他们各有各的命吧。”孟成林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管军一惊,认真地看着孟成林的脸,他的脸上罩着一种管军看不清楚的东西,说是凝重也好,说是无奈也罢,这种东西出现在孟成林的脸上,让管军有一种无比的失望,他眼里的孟成林一向是高高在上,一向是披荆斩棘的,甚至一向是他崇拜的偶像。可现在,孟成林就有一种斗败的公鸡一般的状态,这种状态让管军的心彻底凉了,他这么急地投入到孟成林的队伍里,不会这么惨吧?队还没站热,就得惨遭淘汰出局吗? “你去吧,去吧。”孟成林挥了挥手,管军赶紧弯腰退了出来,一退出孟成林的办公室,他赶紧四下看了看,无人看到他后,他快速地往电梯上钻,没有那个时候比现在更害怕被人看到,他一大早从孟成林办公室里出来。 孟成林其实看明白了管军的脸上表情,他读出了管军对他的一种失望和失落。是啊,他不是神,一旦权力消失的时候,他比普通人还普通,他甚至没有普通人的那种知天命的心理状态,甚至没有普通人没有得到就不存在失去的状态。他一直在这座城市里高高在上,他一直在这个城市里呼风唤雨,可一夜之间,他最亲密的人失踪,他要罚划的人逃走,这对他来说,打击是巨大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失败过,可此时此刻,他真感觉自己败得那么惨,那么不动声色,甚至那么不堪一击。 孟成林在办公室发了一会儿愣后,给司机打电话,让他送他去医院,此时,他最愿意和亲人们呆在一起。 孟成林赶到医院时,罗婉之和思思还在吃早点,罗婉之一见孟成林便问:“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不上班了吗?” “不上了。”孟成林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走到了思思旁边,望着思思说:“思思,伤口怎么样了?” “爸,好多了。你们怎么都关心我的伤口呢?那么希望我出院吗?”思思昨晚和马英杰通过电话,马英杰也是这么问她,马英杰甚至说让她尽早回学校去,只要伤口问题不大,马上就走。她不明白马英杰是什么意思,就在电话中极不高兴地质问马英杰:“你是不是厌恶我了?这么急地赶我走?是不是不再来看我了?”马英杰说了一大堆,学业重要之类的废话,在她认为,全是马英杰推辞的话,全是马英杰不想和她有什么来往的话。 “马英杰也问过你的伤口?”孟成林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罗天运真的下手了吗?罗天运还是要下手吗? “是的,让我尽快回学校去,说什么课掉多了不好。爸,是不是男人都这德姓啊,得到就不知道珍惜。我真是傻啊,我应该让他追我,不是我追他,他知道我喜欢他,所以就这么对我无所谓,是不是?”思思昨晚折腾了好久,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为什么马英杰总赶她走啊?马英杰不喜欢她了?马英杰厌倦她了?她为什么要让马英杰知道她爱他呢? “傻丫头。”孟成林突然伸手摸着思思的头说,“还有很多事情比感情重要。” “爸,”思思不满地叫了一句。 “快吃饭吧。我和你妈去医生哪里问一问,你的伤口情况。”孟成林站了出来,罗婉之也放下碗,站了起来。 一出病房,罗婉之就问孟成林:“发生了什么事?” “苏晓阳失踪了,公安局主任逃跑了。”孟成林疲惫极了。 “啊?怎么发生这样的事呢?”罗婉之惊讶地问。 “你和思思马上走,只是思思这孩子,这么突然走,她能接受吗?她的心还在马英杰哪里,我担心她的伤口情况受影响。”孟成林一屁股坐在了走道上的椅子上,手伸进了自己的头发林,这个动作,已经多年没有过了,罗婉之突然就有一股恐慌感侵来。 “我马上对思思说去。”罗婉之一边说一边进了病房,思思刚好吃完了,一见妈妈朝自己走过来,便冲着妈妈笑了一下,昨晚和妈妈争执了几句,一直没怎么说话。 “思思,”罗婉之了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思思却极不习惯地让了一下,罗婉之的心痛了起来,女儿竟然就不习惯自己的亲昵动作。 “我们今天出院,马上走,你的伤口你自己小心一点,千万别用力过猛好吗?”罗婉之尽量柔和而又平静地对思思说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思思急了,一连问了好几个为什么。 “思思,听话。国外的医疗手术强一些,我们去国外医疗,这样以后不会留伤疤,一个女孩子,身上有伤疤很丑的。”罗婉之望着思思的脸说。 “等一天好吗?让我再见见马哥哥,看他一眼,我就走好吗?”思思抓住妈妈的手,摇着,求着。 “你这孩子-----”罗婉之想发火,一见孟成林走了进来,便把后面的话收了起来,无助地望着罗成林。 “你给马英杰打电话,让他来看你,看他来不来吧,他要来,我同意让他送你走。”孟成林直视着思思的脸说。 “真的?爸不骗我?”思思的脸上又闪现出兴奋和期望的神色,孟成林的心一下子痛了起来,可怜的傻女儿啊,这个时候,马英杰怎么可能来呢?可是他该怎么对女儿说呢? “我先给马英杰打电话,我先问问他吧。”孟成林怕马英杰伤了女儿,转变主意地说。 “爸,我打,我自己打。”思思急了,她怕孟成林又压马英杰,她不希望马英杰被压着来送她,她希望马英杰是自己来送她,愿意来送她。说完,当着孟成林和罗婉之的面前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罗婉之不理解地盯着孟成林,孟成林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罗婉之就说:“看看你,把女儿惯成什么样子了。这个时候,还让马英杰送,是不是要把我们这么急着走的消息给传出去呢?马英杰靠得住吗?” “孩子大了,由他们去吧。”孟成林反而平静了,这个时候,马英杰如果愿意送思思走,对罗婉之和思思来说是最大的安全。苏晓阳的失踪,孟成林越来越怀疑与罗天运有关,他还是下手比自己快,比自己狠。他太犹豫了,早点下手解决了苏晓阳,结果会不会就要好得多呢?罗天运到底知道他多少事呢? 孟成林没底,马英杰的到来,或许可以帮他探到一点谜底。 思思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刚刚到单位,最近压下来的事情估计很多,他一大早就着急地往单位赶,栾小雪有她嫂子照顾着,他也可以安心地工作了。他要尽快地处理完手上的事,然后带熊丽丽去她妈妈的坟前,告诉丽丽,她妈妈的死。已经不能再隐瞒下去了,这么大孩子,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马英杰一路上想了很多问题,可他还是放不下思思,他让思思早点出院走,可这女孩却希望一直在医院里住着,这么住下去,在马英杰认为是一种很危险的处境。老板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清楚,老板行动得怎么样?他不敢去问,也不能去问。 电话一响,马英杰一见是思思的,赶紧接了,他问思思:“是不是找我有事?” “哼,没事就不能打电话吗?”思思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思思,我这边的工作很忙,要是没事的话,你尽量不要给我打电话好吗?我怕太忙,顾不上接你的电话,你又会这样那样地想很多,昨晚是不是又想了很多?思思,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只是真的担心你的课掉多了,将来赶起来吃力。我心里会记得你的,真的,思思。”马英杰还是希望思思明白一点点,快点离开鸿浩集团。 “马哥哥,我爸我妈要带我走,说国外的医疗好一些,要我马上就走。可是我说要见你最后一面,我爸同意了,说可以让你送我走。马哥哥,你能为我请一天的假吗?就一天。你来了,我马上坐你的车走,好不好?就见一面,一面好不好?”思思在电话中有些低声下气了,马英杰的心又是一阵接一阵地发酸着,“思思,我的思思,是哥哥对不起你,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用。”马英杰多么想抱住思思,告诉她,是他错了,他利用了她,他也出卖了她。 孟成林这么急地让送女儿走,难道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吗?老板行动了?还是孟成林听到了什么风声? 马英杰想得有些走神,思思见马英杰不回答,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说:“哥哥,你真的这么狠心吗?哥哥,就见一面,你也不肯吗?你真的就那么讨厌我吗?” 思思的话把马英杰说得忍不住又有泪往外冲,他真想告诉思思,不是这样的,一切不是这样的。可是,他现在能去送思思吗?老板哪里该怎么办? “思思,你听说我,我去请假,如果请动了,我马上赶来送你好不好?如果请不动,你就不要怪我,听你爸和你妈的话,快点走好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不确定地对思思说。 第14章她那么想他啊 第14章?她那么想他啊 “我让我爸给你们领导打电话,我爸都答应了,没事的。哥哥,我这一走,啥时候才能再见你呢?我真的好想好想你啊。”思思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她怎么就那么希望马英杰在她身边,一分钟就不肯离开他。 “我还是要说一声的。思思,你等我一下。”马英杰径直挂断了电话。 思思抱着手机出神着,她好失望啊,她都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那样地找理由呢?他一点都不想她?他为什么就不想她呢?他不爱她?思思又胡乱猜测着。 马英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怎么办呢?他这么给老板打电话算什么?可是这么大的动作,他又敢擅自作主。 马英杰走了好几个来回,还是决定给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就接了,“有事吗?”罗天运的声音听不出有任何的变化。 “罗总,我,我,”马英杰结巴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都知道啦?”罗天运问了一句。 老板还真的行动了,马英杰一见罗天运这么问他,他赶紧说:“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肯定出事了,思思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要见我,说她马上就要走,要我送送她。可这个时候,我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想罗总指点我一下。不管怎么说,我是欠思思的。而且我也不想思思被牵连进来,罗总,我想送思思走,我想告诉她,不要再回国来。罗总,我真的好想告诉她,我对不起她。我现在心里乱极了,我,我------”马英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马英杰,你给我听着,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不要太儿女情长。我不主张你去送思思,但是你要是执意去送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要记住一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要问。见一面,送她们母女走,就是我们最大的宽容了。这个时候,你一定要知道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罗天运在电话中语气严厉地说,彭青山已经在突击审查苏晓阳,目前还没有拿到更有价值的地方,这个时候,孟成林要马英杰出山,又是走的那一步棋呢?如果他不让马英杰去送,会不会打草惊蛇呢?如果马英杰去送,暴露了他已经知道孟成林在境外的巨额存款,孟成林对马英杰会不会下手?这些都是问题。可马英杰只看得到之一,看不到之二。这男人动起感情来,也是要命得很。好在马英杰目前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控制了苏晓阳。 “谢谢罗总,我会牢记住您的话。只是送走她们,不会多说半句话的。”马英杰赶紧表着态,只要老板点头让他去送送思思,他也就知足了。 “去吧。”罗天运说了两个字就径直挂了电话。这样的时候,如果换成是他,他能狠心不见自己的心上人吗?马英杰为他已经牺牲得够多的,这个时候,他纵使有一百个不愿意,他还是要尽量地压一压,再说了,马英杰能告诉自己他的行踪,就证明马英杰是信任他,并且依赖他的。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要信任马英杰。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罗天运如此宽慰自己。 罗天运的电话一挂,马英杰赶紧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给他,他要去市里一趟。 马英杰下楼的时候,遇到了江超群,他本想躲一躲,这个时候,他最不想看到他。 江超群却主动问马英杰:“马副经理这么急,有事吗?” “江董事长,我正准备给您请假的,我在鸿浩集团最好的同学,他爸突发心脏病,送到医院人就了了,我现在赶过去看看好吗?下午尽早回来。反正胡总就是看看秦县,梅洁主任陪着比我更有利于招商的工作,您说呢?”马英杰随口编了一个借口,而且他居然也编得圆润,编得脸不红,心不跳。 “去吧,哪个没三朋四友呢。”江超群大方地说。 “谢谢江董事长。”马英杰道了一声谢,就下楼去了,江超群盯着马英杰的背影想,没有马英杰在一起,正好和胡总多拉拉关系呢。 马英杰在车上给操武文打了一个电话,也是把借口说了一遍,操武文说:“去吧。只是招商引资的事情任由招商局去办,你还有更多的事可做。” “谢谢操经理。”马英杰道了一声谢,他当然明白操武文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又些不明白,操武文难道知道胡总是假的?为什么他对这事一直没露面呢?不过他现在没心情想这些了,他的心已经完完全全地飞到思思哪里去了。 马英杰一路上把车子开得飞快,他也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急切,那种想送思思走的信念压倒了一切。只有送走了思思,马英杰的心才会安定吗? 两个小时后,马英杰把车开到了医院,他敲门进去的时候,罗婉之在思思身边坐着,孟成林不在病房里。 孟成林上班去了,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他也要等,也要争取时间,只要母女俩顺利送走,无论哪种结果,他想会认,他现在也不想再斗了,他真的累了,疲了。再说了,苏晓阳一天找不到,他一天就不安全,在不安全的时期里,他能斗什么呢? 孟成林接到了罗婉之的电话,马英杰和思思关在病房里说着亲热的话,这一对心上人,就要分开了,罗婉之不想再给思思压力,任由她放纵一回感情吧。 罗婉之告诉孟成林说:“哪个叫马英杰的年轻人来了,你还有什么指示的吗?” “没有。去吧。”孟成林很简约地说了一句,他此时不能多说,他的手机也是极不安全的。不过,马英杰这么快地来了,倒是出乎他的意思之外。马英杰难道不知道鸿浩集团发生的事吗?孟成林这么想的时候,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正和思思紧紧地拥抱着,一听电话响,他赶紧掏出了手机,见是孟成林的,不由问思思:“你爸找我有什么事?” “我接。”思思要接电话,马英杰摇了摇头说:“没事,我不是纸人,他批就让他批几句吧。” “孟董事长好。”马英杰对着手机客气地说。 “马英杰,思思伤口还没有完全好,可是她妈怕女孩留伤疤不好看,想转到国外去医治,你好好劝劝思思,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不肯去。现在怕就是你的话,她听得进去,拜托你了。”孟成林平静而又客气地对马英杰说着,作为父亲,他此时的感情就该如此,可是作为马英杰他们的对手,他此时很心酸。他得在对手面前低头,并且以低姿态让对手放过他的家人,当然马英杰知不知道已经发生的事,已经不重要了。马英杰来了,就证明对手并没有想置他于死地,只要放过了自己的家人,他还是对罗天运心存感激的,如果苏晓阳是在他手里的话。 “孟董事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思思答应马上走,您要不要一起去呢?”马英杰问了一句。 “我这里还有客人要陪,走不开。就辛苦你一下了。”孟成林也不动声色地说着。 “好的,孟董事长。我一定保证把思思和阿姨送上飞机,放心吧。我自己开车去。”马英杰也尽量让自己心态正常地说。 “去吧。”孟成林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爸怎么说?”思思急着问。 “思思,我们现在走吧。”马英杰对思思说。 “这么快啊,不是说明天走的吗?你今天陪我一天的吗?”思思显然不乐意走。 “思思,”马英杰双手捧着思思的头,望着思思说:“来日方长。如果我们有缘份的话,我们还会见面的。你说呢?为了你的伤口着想,你也要尽快走,要是留下伤疤,可就丑死了,那个时候可没人要你哟。”马英杰尽量和思思说着笑话。 “哼,我就赖着你。”思思说着也伸出了双手,如马英杰一样抱着他的头,两个人不知不觉地把嘴与嘴又贴到了一起,不知道是谁更主动,舌尖急切地搅动着整个世界---- “咳,咳,”门外响起了罗婉之的干咳声,马英杰和思思赶紧分开了,思思的脸红得如苹果般可爱,马英杰又入迷了,他压低声音说:“思思,我爱你。” 思思幸福地望着马英杰傻笑着。马英杰站起来去开门,罗婉之站在门口,很有些尴尬。好在,马英杰说:“阿姨,我们走吧。” 马英杰把思思背了起来,刚要出病房门口,罗婉之说:“这样走适合吗?放下吧,我来背思思。” 思思本来很幸福地扒在马英杰身上,一听妈妈的话赶紧说:“我自己走,不要人背。” “思思,听话,让阿姨扶着你走。”马英杰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外面都是人眼,他能这么背着董事长的女儿下楼吗?唉,他是被思思的爱烧晕了头。每次只要和思思在一起,他怎么就忘掉了门外的一切世界呢? 这种忘我的感觉真美。马英杰真想让这种感觉长一些,久一些,可是,他不得不送走思思。 罗婉之扶着思思下了楼,马英杰把车子开到了医院门口,这一对母女一上车,马英杰才松了一长口气,迅速发动车子,直奔飞机场而去。 第15章爱的力量 第15章?爱的力量 在车上,思思显得很兴奋,一个劲问马英杰会不会去国外看她,还会不会记得她,完全不顾她妈妈在场,罗婉之实在拿这个女儿没办法,装作看窗外的风景,不理这一对让她头疼的傻瓜。 好在,鸿浩集团到省城飞机场的路途不是太远,一个多小时就到了飞机场,马英杰把车子停好后,四处看了看,没见什么异样,就催着思思下车,思思半天不肯下车,马英杰急了,去拉思思,思思却整个人扑在马英杰怀里,不肯松开。 罗婉之走开了,马英杰极难为情地说:“思思,别这样,好多人看着我们呢。” “我才不管呢。”思思不管不顾地说。 “思思,下来,我送你进去。”马英杰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思思这一走,他知道,他不会再见到她了,而且他也不希望再见到她。见不到思思,证明思思是安全的,如果再见到了思思,他都不想继续往下想。 马英杰好不容易把思思哄下来了,可思思要马英杰扶着她走,她整个几乎吊在了马英杰身上,马英杰还是四下看了看,他老是不放心,老是感觉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一般。 “你怎么就那么害怕呢?这是省城,没有你的熟人。”思思不满地说。 “思思,我,我----”马英杰又有些结巴了。 “哥哥,我好舍不得走啊。要是能不去该多好啊,我又怕真留疤痕,到时哥哥更不会要我了,我一定要美美的,哥哥才会爱我是不是?”思思还在说这些傻话,马英杰的心真的被扯了起来,整块整块的痛往心里塞着,他多想抱起思思说:“我才不在乎你的疤痕呢,我在乎的是你的安全,安全比一切都重要。” 罗婉之也是一路走一路四处张望着,看来她也有所察觉,看来老板的行动,孟成林已经清楚一些,只是他为什么还会让自己来送思思呢?难道孟成林没有怀疑过他吗? 罗婉之拿到了登机牌,马英杰看到登记机牌时,松了一口气,可思思却说:“这么快啊,哥哥,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呢?我恨死时间了。” “思思,别闹了。我们该登机了。”罗婉之买的是去香港的机票,到了香港再去转机。 “妈,你先走好不好?我和马哥哥有话说。”思思想支走妈妈,马英杰四下看了看,罗婉之看在眼里,她不动声色地往另一端走了过去,思思又往马英杰怀里钻,一边钻一边说:“哥哥,再抱抱我吧。” 马英杰把思思抱进了怀里,眼睛却还是不放心地四处看,他还是担心啊,都这个时候,只有思思一个人活在自己的爱情里。 大约爱情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吧。在这种危险的时候,思思竟然一无所知地要着她的爱情,而且沉浸在自己的爱情里,幸福而又快乐。 马英杰的眼睛四处瞅着,整个人却把思思抱得更紧,生怕一松手,思思突然消失了。可他的心却真的很痛,罗婉之除了法国巴黎银行有钱外,其他的地方还有存款吗?法国巴黎银行的钱,估计会指望不上的,如果她们没有了存款,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呢?这一对母女在陌生的国度,怎么生活呢? 马英杰抱着思思的手有些颤抖,思思感觉到了,思思以为是马英杰舍不得她,她反过来安慰马英杰说:“哥哥,我会回来看你的。” 思思越是这样说话,马英杰的心越痛得厉害,傻丫头啊,她深爱的这个男人背弃了她,她以后的生活有没有着落,马英杰都拿不准。 “思思,你听着,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着,我的邮箱我等会发到你的手机上去,你一定要记住我的邮箱,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遇到了任何困难,一定在第一时间告诉哥哥好吗?哥哥不放心你啊。我要更改手机的话,我也会在邮件里告诉你的。思思,记住哥哥的话,无论任何时候,哥哥都是你可以依赖的人,知道吗?”马英杰又有泪往外冲,但是他必须压着,他不能让思思有任何的异样。 “哥哥,我知道了。比我爸还罗嗦。”思思这样的抱怨,是幸福的,也是可爱的。可是马英杰的心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压抑。 “思思,该走了。走吧,别让你妈等急了。”马英杰松开了思思,扶着思思一步一步向罗婉之走去。 罗婉之从远处走了过来,从马英杰手上接过思思,面无表情地往登机口走去,思思一步一回头地看马英杰,思思一步一招手地对马英杰挥着手臂,马英杰也扬起了手臂,分别的感伤相对于思思的安全离开,马英杰愿意要后者。 马英杰站着,目送着思思和罗婉之的背影消失在登机口去。 思思走了,思思安全地离开了。马英杰不知道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还是真的放下了思思,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地转身往停车场走,就在马英杰走进停车场打开车门,正准备坐进车里时,他的后背猛然被人拍了一掌。 马英杰想回头去看拍他的人是谁?结果还没来得及回头,双眼已经被人粘上了胶布了,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你们是谁?”马英杰显然感觉不是一个人。 “放老实点,否则会让你死得很难看的。”一男人压低嗓音地说了一句,马英杰感觉腰身处有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他大脑迅速转了一个圈,难道传说中的绑架就是这样的吗?可他不是什么大款,人家绑他有什么用呢?孟成林?罗婉之?难道是他们指使人跟踪了自己吗?他们真的对自己下手了?不过,马英杰想到这一点,心反而静下来了。只要是孟成林和罗婉之指使人干的话,他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你们想干什么?”马英杰平静地问。 “进去。”又一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马英杰被两男人压着往后座走,他没有反抗,倒也挺配合地坐进了后座,坐下来,马英杰的眼睛还是蒙住了,腰身处抵住的硬物还在。马英杰也没有过多地去反抗,在他还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他不想反抗。再说了,人家有备而来,他的反抗很可能是无谓的牺牲。而且他也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思思已经安全送走了,马波最牵挂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他又能有什么大碍呢?再说了,如果真是孟成林派人干的,他倒想看看孟成林接下来怎么做。 车子发动了,马英杰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 “少他妈的废话,给老子们闭嘴。”坐在身后的男人又用硬物抵了抵马英杰的腰身。不会是枪吧?马英杰在想。孟成林还有闲心培养黑社会?还是罗婉之一直在养黑社会? 马英杰有很多的疑惑,但是他没有再说话,任由他们把车子往马英杰并不知道的地方开去。反正是福是祸已经发生了,马英杰就得陪着他们一演到底。 孟成林在这个时候收到了罗婉之发来的信息:我们已经平安登机。给他打电话。 孟成林盯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他把头往沙发上靠了靠,闭起了眼睛,马英杰和苏晓阳的脸便闪了出来,他们的价值对等吗?罗天运会交换吗? 孟成林没底。再说了,苏晓阳是在罗天运手里吗?孟成林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跟踪马英杰,并扣下他,是罗婉之的意思。在关键的时候,女人比男人更沉着冷静,甚至更心狠手毒。罗婉之在医院的时候对孟成林说:“扣下马英杰,静态其变。”这个时候罗婉之还不知道女儿思思已经把法国巴黎银行的钱告诉了马英杰,她更不知道这个时候,她家转入巴黎银行的钱已经被盯住了。 思思在飞机上一直没有说话,她满脑子全是马英杰,马英杰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一点一滴地汇聚成江河,把她整个地淹没住了。她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马英杰,她对其他所有的事都失去了兴趣,偶尔妈妈问她的话,她也是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罗婉之。罗婉之摇摇头,干脆不再理思思,任由思思发呆去。可她却在担心,她叫的人扣下马英杰没有?老公孟成林这次能不能虎口脱险?苏晓阳一定知道孟成林太多的事情,而且孟成林除了不断圈钱转入境外,在女人问题上,他就从来没有节制过。在这一点上,罗婉之一想就恨,她也受不住孟成林的这一点,才辞掉工作去了香港,长年以开公司的名义把一笔又一笔钱转了出去。因为有钱的原故,罗婉之倒也觉得日子不难过,再说了,为了女儿思思,她不会和孟成林离婚,玩女人就让他去玩吧,反正很多女人就算孟成林不找她们,她们也会主动往孟成林身上贴。权力这个东西就是好,可以搞到钱的同时,也能让一个又一个女人飞蛾扑火般地往上扑。 孟成林的第一个女人,罗婉之把他们堵在了孟成林的办公室里,可堵了又能怎么样?除了抽了那个女人两记耳光外,回到家里,带孩子,洗衣做饭,她还是一样没落下的干着,而孟成林倒象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在书房里睡了几晚后,两个人例行公事地还是睡到了一张床上。 第16章大领导的夫人不好当 第16章??大领导的夫人不好当 后来,再听到或者遇到孟成林在外有女人的事时,罗婉之学乖了,装聋作哑,自欺欺人。可是她的心却还是很痛,而且经常被扎痛,一气之下,她就去了香港,原后把女儿带办到了国外,彻底让孟成林玩自己的去,当然她只要求一点,孟成林把该给她的钱给她。现在,罗婉之还是强压着自己的恨意,在最关键的时刻,还是动用了她在省城的力量,扣下了马英杰。 马英杰被两名男人压走后,孟成林的手机响了,是其中一名男人打来的:“老板,人已经扣下来了,请指示。” 孟成林没想到这么顺利,对着男人说:“先带到安全地方去,等我的指示。”说着便挂了电话。 孟成林一挂电话后,接着给罗天运打电话。罗天运在郊区调研,朱天佑想打造社区文化,实现城乡一体化。鸿浩集团目前是第一站,是朱天佑董事长挂点的地方,而实现城乡一体化的整体担子全压在罗天运身上。不过打造社区文化,实现城乡一体化也是罗天运正在摸索的从政理念。中国这么大,以前靠单位来管人,户口就显得特别地重要,现在消除户籍带来的极大不便,社区文化就显得特别重要,当然了,人家国外很多年就是社区文化起着主导作用。在这一点上面,罗天运还是觉得国外许多制度是优越于中国的。不过,他也很清楚,在目前的体制下,能够做到尽心尽力地去实现一点点抱负,就是相当不错的了。钱这个东西,罗天运并没兴趣。但是女人,他需要,不仅仅是生理上的需要的,心灵上的需要也是很重要的。他不能没有女人,在这一点上面,他有他的坚持和把守。大约栾小雪就是上帝派给他的第二次礼物吧,第一次是司徒月,他的初恋,他的启蒙,他的情感成长都是司徒月开启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他和司徒月变得除了过日子就是过日子了。平淡如白水的生活倒也让罗天运习惯了,把全部的精力投到了从政之中,终于有了下基层的机会,他想也没想地要求下来锻炼,如果要在从政的路上走得远一些,基层这一课是非补不可的。放眼而观,哪一届领导人不是从基层成长起来的呢?为这事,他还和司徒月冷战了两个多月,最终还是司徒月妥协,跟着他一起举家来到了鸿浩集团,可是没想到,鸿浩集团成了司徒月和莫子怡最后的地方,在这一点上面,罗天运总会一次又一次地内疚。如果他不是执意要下基层的话,司徒月和女儿会丧命吗?可是如果她们还活着,栾小雪会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吗?一场车祸把栾小雪带进了他的生活中,这个他应该去恨的女孩,却占据了他所有的心,他在空闲的时候,就会大量地去想她,她的笑,她的怒,她的眼泪,她的撒娇,被他想象了无数多次,他总是放不下这个一无所有的女孩,放不下她的眼神,她的惊慌。 栾小雪被马英杰带走了,栾小雪却越来越深入地占着罗天运的心。为了栾小雪,他可以接纳马英杰对思思的感情,冒着危险让马英杰去送思思。人总是有感情的动物,虽然商场就是一个磨灭人感情的地方,但是罗天运并不想把自己变得六亲不认,更不想让马英杰也跟着六亲不认。没有一点感情可讲的人,能不能信赖都得打上一个问号。 手机响了,罗天运一看是孟成林的。他愣了一下,还是站起来往没有人的地方走。在他认为安全的时候,他按下了接听键,孟成林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们交换吧。”孟成林如此说。 “交换什么?”罗天运故意平静地问,他的心却猛然沉了一下,他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们还是扣下了马英杰。 “你很清楚。我们不要演戏了。”孟成林直截了当地说。 “老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说什么。”罗天运继续装着,他还没找到对付孟成林的方式。 苏晓阳招了一些事,不过都是孟成林和女人们的花花事,最主要的事,苏晓阳还没招,彭青山还在审讯苏晓阳,对彭青山的能力,罗天运这一回确实领教了彭青山办案的一套。他居然就在孟成林的眼皮底下,秘密扣下了苏晓阳,而且秘密审讯着。他向罗天运汇报过,苏晓阳坚持不住的,再过一天,他不问,苏晓阳也会主动招。办案这么多年了,他有的是整人的一套。进了他的套子,不怕你不招。罗天运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彭青山审讯人,但是可以想象,他们折磨起人的残酷,以至如很多领导在没出事,一个比一个信心十足,认为自己是坚强的布尔什维克,一进去,才知道个个是狗熊,抗不住一吓一唬的,全都招了。 “老罗,我们都是是明白人,我拿马英杰交换苏晓阳成不成?”孟成林有些急躁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得以这种方式和罗天运谈判。 “老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英杰在秦县,苏晓阳在你身边,这两个人与我八杆子打不着,你现在来找我交换人,我上哪里去给你变这么两个大活人给你。再说了,马英杰的事情与我能有什么关系呢?他曾经是我的秘书,我曾经是培养了他,可是他有他的路子要走,他不可能每走一路,我就要去指点是不是?他犯错与否,都是他的事情,好象应该与我无关吧。”罗天运如此说着,把他和马英杰之间划得很清楚。他目前不想和孟成林交换。马英杰就算在他手上,他又能拿马英杰怎么样呢?他除了栾小雪外,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再说了,就他对马英杰的了解,马英杰是半个字也不会透露他们要的东西。这根本就不是平等的交换条件,老孟也是狗急跳墙了,把他的急切全暴露在罗天运面前了,罗天运在这样的时候,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孟成林的条件呢? “老罗,算我什么都没说的,大家走着瞧。”孟成林气急败坏地挂断了电话。 罗天运冷笑了一下,不过还是拔打了马英杰的电话,却提示是:您所拔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罗天运想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马英杰他不能不管,但是他不想和孟成林交换,孟成林现在没资格和他交换什么。权力这个东西,争斗起来,诡异怪秘,有时候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恶流滚滚,有时候恶流滚滚,实则是没有任何杀伤力。就如孟成林的现在,看起来恶流滚滚,实际上,孟成林的气数已经绝了,他能够放孟成林妻子女儿一马,已经是很讲道义的了。 商场本来就是个半人半妖的圈子,但是圈子有圈子的玩法,圈子有圈子的讲究。在这种讲究中,不讲道和义的人,肯定要被淘汰出局。因为在我们的生活中上任何一个角落都存在着道和义,无道不成路,无义不成仁。背弃道和义的人会变成孤魂野鬼,在被所有人甩开的同时,也会被所有人唾弃。在商场这个圈子当中,重心是借力,借力而上的人,是聪明人,也是一种聪明的玩法,也是一种会运用道和义的人。而孟成林错在太不拿道义当回事,他以为权力就是一切,他更以为权力就可以无所不作。于是他在大量培植亲信的同时,却把道和义弄丢了。一如他现在担心的苏晓阳,如果他把道和义种在了苏晓阳的内心,他还会这么慌慌张张地拿马英杰作交易吗? 在商场有的交易是不可以为的。而孟成林却偏偏逆流而上。当然,在商场太讲道和义也是行不通的,人上一百,种种色色。对道和义的运用也就千差万别了,很多时候,商场这个大圈子不按道义出牌。一如罗天运的现在,他就不会按孟成林所希望的道义去交换马英杰的人身安全。在罗天运的理念中,商场这个圈子的玩法,最美妙和最残酷的时候,都集中在如何出牌上面。该打哪张牌,怎么打,是借力打,还是猛烈地强攻,都是有讲究和有计谋的。你不能在别人出牌时,乱了阵脚,别人出一个小三,你搞一张大王去顶,这种玩法,就是太着道道的玩法了。用哪张牌去对付别人,成全自己,全是智慧,也全胆略。而这样的智慧和胆略是练出来的,不是天生就会的。没人天生就能够把商场这张深不可测的大牌打得完美,打得得心应手。在众多的得失之间,罗天运成长了起来,也成熟了起来。一如现在,孟成林和他交换时,他给孟成林打的牌就是要背弃道义的打法。如果罗天运现在被道义绑架,他很有可能就会和孟成林坐下来握手言和,而他苦心经营的这一场打法,就会被瓦解掉,甚至会成为孟成林所利用的把柄和攻击的弱项。 罗天运在这个时候,不会被孟成林拖着走。但是他也不会丢下马英杰不管。他给司徒兰打了一个电话,司徒兰正在一家星云私人会所会朋友,这家会所是以前的四合院改造而成,院内树木落错有致,而且甬道通幽,假山叠翠,水声潺潺。 第17章拿小姨子没法子 第17章?拿小姨子没法子 一走进这样的会所,你很快就会忘掉,你身处在北京的闹市之中,还以为去了江南的某个风景优美的山水画中了,很让人神旷心仪。 司徒兰一见是罗天运的电话,接起来就问:“天运哥哥又记起我来了?” “小兰,”罗天运叫了一句。 “你不会要和我谈情说爱吧?叫得这么感情十足的。”司徒兰在另一端咯咯地笑了起来,罗天运真是拿这个小姨子没办法,从来没见过司徒兰有个正形相,所以一般的时候,他都让马英杰给司徒兰传话,他懒得和司徒兰说。因为你要说正事,她却扯得离题万丈,而且经常是牛头不对马嘴。就如现在,罗天运不过就是叫了一声“小兰,”因为他还不知道如何对司徒兰说马英杰的事情,毕竟马英杰是送思思失踪的。而司徒兰反对马英杰和思思交往,恐怕她还在打着小九九,希望栾小雪死心塌地和马英杰结成真正的夫妻,对思思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司徒兰是极其不感冒的。在这个时候,罗天运要是提起这事,保不准,司徒兰又要跳脚。这丫头,从小就被宠坏了,怕是没人可以治住她了。 “小兰,”罗天运又叫了一句,这一次语调是严厉的。 司徒兰却还是嘻嘻哈哈地说:“天运哥哥,我过两天就回家去。你可要好好抽点时间陪陪我哟,别再让独守空房,寂寞死了。对了,天运哥哥,我昨晚梦到了我们结婚了,你牵着我的手,居然和我夫妻对拜起来了,而且那一对红蜡烛,好高,好粗啊。从来没见过这么高大而又粗壮的红蜡烛,一对啊,说明了什么呢?天运哥哥,你懂梦的解释吗?一醒,我还真的想你了。” 司徒兰不着边际的话,东一下,西一下的。罗天运要是把手机就这么端着,司徒兰这样的话会源源不断地传入他的耳朵里,他不是讨厌司徒兰说这些话,而是觉得这些话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反而是浪费时间和浪费感情。司徒兰表达这些话的对象错了,不应该放在他的身上。可这个小姨子,却偏偏把说这些话当作乐趣,罗天运越是不听,她就会越说越带劲。 “马英杰被人绑架了。”罗天运直接对着手机说,不把事情说严重一点,这疯丫头收不住这种疯癫劲的。 “什么?”司徒兰似乎没有听清楚,追了一句,她的那些情感的话,顿时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马英杰好象被孟成林的人给绑架了,手机打不通。”罗天运尽量平静地说。 “在哪里?什么时候?”司徒兰简洁地问着,这个时候的司徒兰一点也不像个疯丫头了。 “大约一个小时前,在江南省的飞机场。我猜测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罗天运自己这么推算的,孟成林给他打电话,就证明他的妻子和女儿已经上了飞机,而马英杰肯定也只有在飞机上被孟成林的人给扣下的。 “这个傻小子明明在秦县接待客人,怎么又去了机场呢?他一个人去机场干什么?”司徒兰继续问罗天运。 “马英杰把思思和孟成林的妻子罗婉之送走了,就在几个小时前,他亲自开车送到了飞机场,可现在马英杰的手机却是无法接通的状态,显然很不对劲。”罗天运说,他要是不说清楚,司徒兰会一直这么追问的。 “哼,这样的事,也只有你们两个大傻瓜干得出来。为了女人,你们一个比一个能折腾,一个比一个会陷入。江山可以不要,美人你们倒是一脉相承地要着,而且为了美人,你们甚至命都可以不要是不是?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好啊。都老大不小的人,这点理智居然没有。我真是无语得很。还好,我已经拿到了巴黎银行的全部资料,要是我没拿到,你们这样的办事风格,成得了什么气候呢?这么放掉人家,迟早会坏事的。”司徒兰收起了嘻嘻哈哈的神态,一本正经地教训着罗天运,似乎罗天运还是一个毛头小愣青一般。 罗天运皱了一下眉,心还是沉了一下。他不希望听到司徒兰这样的话,给人的感觉一股阴气直逼心间。一个女人,过多地给男人这种阴气的攻击,不是什么美好的事情。相比司徒兰的哪些无聊的感情话而言,罗天运愿意听的是前者,而不是后者。他不希望司徒兰玩政治,政治斗争之中,女人是应该走开的。女人从来都是政治斗争中的牺牲品,在这一点上面,司徒兰难道不清楚吗?可是他又离不开司徒兰的帮助和支持,很多事情,他又要借司徒兰的力去做,借司徒兰的手去完成,甚至借司徒兰的嘴去表达他要表达的东西。生活大约就是如此地谬论和荒诞不经。 “你调查一下,是些什么人,马英杰关在哪里行吧?”罗天运想结束谈话,他的感觉很不好,而且他也不能离开会场太久。 “知道了。”司徒兰应了一句,罗天运便挂了电话。她就知道罗天运给她打电话准没好事,除了替罗天运扫清障碍外,她在罗天运的生活里似乎不重要,她就没听过罗天运对她讲一句关于情感的话,她最想听罗天运说一句与感情有关的话,可是偏偏罗天运就是一句也不肯说,难道他的爱真的全部给了那个什么都不是小丫头吗?难道她的天运哥哥真爱那个叫栾小雪的女孩?她不相信,或者是她根本就不肯去相信。对她而言则是越得不到的东西,魅力越大,她的轮陷也就越深。她一次次问自己,为什么愿意去替罗天运做这做那呢?原因只有一个,她还在爱着他,而他则装着那个什么也没有的栾小雪。每当想到这一点,司徒兰的不平就来了,司徒兰的火气与怨气也就来了。只是现在这件事关于那个傻小子,那个傻小子毕竟救过她一命,那个傻小子也是她愿意去培养和帮助的年轻人,这件事她不能不管。 司徒兰在星云会所再也呆不下去,她对朋友打了一声招呼,就开着她的法拉利直奔家而去,她要飞江南省,除了探听马英杰的下落外,她还要见朱天佑董事长,战斗的号声已经吹响了,该打的时候,绝对不能退缩。 马英杰毕竟是秦县的副经理,马英杰毕竟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如果是孟成林扣下了马英杰,那么孟成林不仅把事弄大了,也弄复杂了。司徒兰有些不明白,老狐狸一般精的孟成林,怎么就干出了这么不着道的一招呢?他是不是真的急糊涂了?在兵临城下之际,要的是诸葛亮的那种空城计的唱法,可孟成林却偏偏要在城门口去放箭,这种箭的杀伤力微乎其微,难道孟成林不懂这一招吗?司徒兰都懂的道理,孟成林混战了这么多年怎么如此失算呢? 司徒兰在飞往江南省的时候,孟成林却在办公室里生闷气,他满以为拿马英杰和罗天运交换,罗天运会满口答应,没想到,罗天运却把苏晓阳的失踪推得一干二净,而他反而暴露了马英杰被他的人拿下了。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逼马英杰开口拿到罗天运的证据,他就不信在商场中的人,会有干净的。 哪有不偷腥的猫呢? 孟成林拔了一个电话,一个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老板,有什么指示?”男人问。 “你们到了哪里?”孟成林问。 “你要的人在我们手上,正往目的地赶。”男人说。 “办得好。一定要敲开他的嘴,探到一个叫罗天运的全部秘密,不过人要活着。”孟成林指示这个男人说。他还是担心搞出了人命案,既然暴露了马英杰的行踪,他就不能灭掉马英杰,这样做太危险了。在商场斗争这么多年,他是不会让自己身上背命案的。 马英杰听到了电话,他猜打电话的人肯定是孟成林,而孟成林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马英杰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缘来。 目的地到了,是郊外的一间民房。不过,马英杰的眼睛一直被蒙住了,他猜估计是到了郊外,因为脚下的路是泥土路,这一点,马英杰能够感觉出来。接地气的感觉和走在水泥路上的感觉就是不一样,这对从小在泥土地长大的马英杰而言,每一次走在这样的路上,反而会涌起很多的亲切感来。他不由问了一句:“你们把我带到了乡下来了吧。” “你他妈的,是不是找死?”一个男踢了马英杰一脚,马英杰差点被踢倒了,另一个男人却抓住了他,对身边的男人说:“不要节外生枝。” 进了房间后,一男人把马英杰按在一张铁椅子上坐了下来,他的屁股瞬间如无数银针扎进去一般,马英杰便知道这种椅子是他们特制的一种刑具,虽然马英杰看不到,可他感觉得到。一个男人再把他往下按的时候,他努力地吸住气,尽量不让屁股再往那些银针一般的尖尖上扎。 可两个男人根本就不放过马英杰,一齐动手把马英杰往铁椅子上按,马英杰感觉屁股里全是银针扎了进去,痛得他不由得喊了起来,这时有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说,罗天运干了哪些事?” 第18章女人和小人靠养 第18章女人和小人靠养 罗天运干了哪些事?马英杰一愣,马上明白,这些人抓他来就是要搞老板的证据。可是孟成林在这个时候收集老板的证据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罗天运根本就不爱钱,一个不爱钱的领导,他能有什么证据可查呢?唯一的不检点,就是他和栾小雪之间的感情,可这样的感情算什么呢? 孟成林竟然如此不了解罗天运,马英杰突然悲哀起来。当你的对手在你的面前晃荡了两年,你却弄不清对手是一位怎样的人时,这就真的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了。他用自己的人生理念去衡量罗天运,以为罗天运会如他那般拼命占有不义之财? 马英杰对孟成林仅存的一丝敬意荡然无存。就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男人说:“说吧,你的老板已经不管你了,你没必要为他守着什么。”说完,放了一段录音,竟是孟成林和罗天运打电话的对白: “老罗,我们都是是明白人,我拿马英杰交换苏晓阳成不成?”孟成林的声音。 “老孟,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英杰在秦县,苏晓阳在你身边,这两个人与我八杆子打不着,你现在来找我交换人,我上哪里去给你变这么两个大活人给你。再说了,马英杰的事情与我能有什么关系呢?他曾经是我的秘书,我曾经是培养了他,可是他有他的路子要走,他不可能每走一路,我就要去指点是不是?他犯错与否,都是他的事情,好象应该与我无关吧。”老板的声音。 苏晓阳失踪了?马英杰听完这两段对话,突然明白了孟成林为什么要扣下自己,他想拿自己去交换苏晓阳,那么苏晓阳在老板手里?现在老板不肯交换的时候,他们就对自己下狠手,逼自己交待罗天运的证据。 唉,马英杰突然长叹了一声。两男人切掉了录音,对马英杰说:“你老板都不要了,还是说吧。”两男人以为马英杰想明白了。 “我能说什么呢?”马英杰突然说,“罗总一身正气,为人清白,你们让我交待什么呢?恐怕你们要失望了。我只是请你们转告你们的老板,该亡羊补牢的时候,你们的老板不补,现在想补,已经晚了。” “你,”其中一个暴怒了,搞半天,马英杰还是不开口,反而来教训他们,这小子怕是铁椅子没坐好,于是对同伴说:“让他继续坐。”于是两个人又把马英杰往铁椅子上压,又是一阵钻心的痛,又是马英杰的惨叫声,要民房的上空飘着,一直飘到了很远、很远。 马英杰的这段话还是被这两男人录音的方式传给了孟成林,孟成林听完了,竟也如马英杰一般地长叹了一声,是啊,他太低估了罗天运,他以为他是地头蛇,就算罗天运是强龙,也斗不过地头蛇的。再说了,罗天运也确实在这两年没有干成多少事,以至如让孟成林更加忽略了对罗天运的认知,他以为罗天运既然也爱美女,美女和钱是分不开的,没钱拿什么养女人?又拿什么玩女人?女人和小人都是最难养的,而女人和小人却又总是被人养着。不养起来,谁为你跑前跑后的忙碌呢? 难道罗天运真的一清二白吗?他和那位叫栾小雪的女孩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孟成林想到这里,给那男人打电话说:“问他,栾小雪到底是谁的女人?” 马英杰坐完了铁椅子,一男人就问他:“栾小雪是罗天运的女人,对吧?” “栾小雪是我的老婆,不信你们去民政局查啊。”马英杰感觉全身都在疼。 “妈的,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两男人再一次把马英杰往铁椅子上压着,马英杰被反反复地折磨得屁股全是血,贴在衣服上难受死了。 马英杰还是什么都没招,而苏晓阳反而把孟成林送车子和送房子的事给招了,彭青山以快速的方式查到了冉冰冰名下的一套房子,在冉冰冰没任何准备的时候,她被带进了纪委。 孟成林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冲着石磊大吼:“你他妈的是吃干饭的吗?在你的眼皮底下,人都被立案调查了,你竟然一无所知。” 石磊也是刚刚得知消息,彭青山竟然怕背着他不仅把苏晓阳立案调查了,而且还把冉冰冰也带到了纪委问话。很显然,彭青山这样做,肯定是拿到了证据,而这些证据极其不利于孟成林,否则彭青山不会这么张扬地立案,更不会这么张扬地在他面前叫板。 “老板,您还是去省里想想办法吧,事情的发展恐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他们手上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他们是不敢立案的。”石磊提醒孟成林。 孟成林一听,才知道自己是被搅乱,赶紧对石磊说:“想办法把冉冰冰弄出来,不要拿女人开刀。至如苏晓阳,估计他怕是招了不少事,你要想办法探听清楚,我现在就去省里找路省长,我就不信,他们还真的反天了不成。”说着,孟成林就挂掉了电话。 孟成林的人还没出办公室,省里的电话就来了,路鑫波的电话,孟成林拿起电话说:“路省长好。” “我好个屁。你看看你,在这种关键时刻,不仅不能和我站在同一战线,反而捅这么大的娄子。你是不是私下扣了秦县的一名副经理?”路鑫波满身是火气。 “我,这,”孟成林结巴了,消息怎么这么快呢? “是还是不是,请回答。”路鑫波急躁地冲着电话吼,朱天佑在鸿浩集团实施他的城乡一体化,而且开展得如火如荼,没见孟成林向他汇报半个字,反而是一老首长打来电话质问他:“听说你的手下一名叫孟成林市委董事长扣下了秦县的一名副经理?有这么办事的吗?有问题,让纪委调查立案嘛。不管怎么样,程序问题,我们还是要讲的。”老首长不急不缓,路鑫波却是一身的汗,老首长电话一挂,他就把电话打到了孟成林这里。 “路省长,我是找人教训了马英杰,但是我只是想教训他一下,他一直缠着我的女儿不肯放手。所以我就找人想打他一顿,让他死心。至如什么扣人一说,根本没有的事。倒是罗天运,在没有任何手续的情况,把我的秘书秘密关押了一天多时间,直到现在才补办立案调查手续,显然他们在针对我,想搞垮我,也是冲着省长您来的。前一段我可听说罗天运要去省里任办公室主任,可又听说罗天运不走了,盯上了我的这个位置,很明显就是想挤掉我,给省长一个下马威。”孟成林赶紧在路鑫波面前告了罗天运一个黑状。 “有这事?”路鑫波果然信了。 “路省长,我正准备去省里向您汇报的,就接到了您的电话,确有其事,现在我的秘书还在罗天运手里,可他就是不承认。反而到底散布我扣下秦县一副经理的事,那是我家的私事,与公事没关系的。这事,请省长替我作主啊。”孟成林继续添油加醋地说。 “我知道了。”路鑫波挂断了电话。 路鑫波挂断电话后,就给老首长回了一个电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老首长说:“怕不是家事那么简单的了,人家能够立案,就足以证据他们拿到了证据,而你的人呢?目前还不知道他们私下用刑没有?如果用了刑,又是明证落在他们手里,这怕对你很不利啊。鑫波啊,看来,你和天佑董事长的斗争已经公开化了,还是舍臂求全吧。以后,你的人,最好收剑一点。在哪个山头唱那样的歌,别到处留着明证让人抓啊。”老首长的一席话说得路鑫波很是不爽,可是转而一想,他的人还真是问题多多,这个孟成林,能力确实有,敢说敢干,可这些年状告他的信一封接一封,就没间断过,都会被他压了下来。现在,他怕不是为了女儿的私事那么简单了。 路鑫波这么一想,赶紧给纪委分管办案组的田天副董事长打了一个电话,他问田天:“鸿浩集团的孟成林董事长,你们纪委最近收到什么状告书没有?” “路省长,我正要找您汇报,我们收到一封密件,密件上面详细公布了孟成林董事长在法国巴黎银行的每一笔存款,数目之大,也让我们不得不重视啊。” “多大的数目?”路鑫波问。 “一亿八千万啊,每一笔都有纪录,显然是专业人士弄到的资料,恐怕问题不小啊。”田天副董事长说。 “这件事我知道,你们秘密调查一下,暂时不要闹得满城风雨,我找成林同志谈谈。”路鑫波挂了电话。 这一次,路鑫波也保不了孟成林,而且他不想保他,是啊,断臂之痛至少还能留条命。可是他和朱天佑的第一场斗争,他就不得不以失败而收场了。真的把鸿浩集团拱手让给朱天佑的人吗?路鑫波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司徒兰的人已经查到了马英杰被关押的地方,在马英杰再一次发出惨叫声时,一辆军车已经接近了那间民房,从军车上下来了几名衣着便衣的人,他们冲进民房时,两名男人正抓着已经一身是血的马英杰还要往铁椅子上按,这几个人冲过去,在两名男人还没反正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们反扣了下来,马英杰被人扶进了车子里,两辆车往城里开去。 第19章她为他心痛了 第19章?她为他心痛了 当一身是血的马英杰出现在司徒兰面前时,她还是大吃一惊。她想过,马英杰会受到皮肉之苦,可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以这种方式折磨马英杰,坐铁椅子既死不了人,却能把人往死里去折腾。 马英杰的裤子已经被血粘住了,整张脸看上去苍白又而疲惫,那张本来很帅气的脸,被折腾得一点生机也没有。看得司徒兰一阵接一阵地心痛,她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么担心起马英杰?这么为马英杰难过呢? 司徒兰是真生气啊,她有一种太师爷坟上动土的怒意,于是,想也不想地对司机说:“去省集团大院。” 两便衣扶着马英杰上了车,可马英杰不能坐,基本上是被两便衣抱着上车的。在车上,马英杰扒在一便衣身上,另一便衣抱着马英杰的脚,屁股朝上,这样他才感觉舒服一些。司徒兰坐在前排,见马英杰这种样子地扒在后座,更是生气,恨不得马上就冲到省集团大院。 马英杰在车上问司徒兰:“兰姐,我们去省集团大院干什么呢?” “你没折腾够是不是?是不是还想再尝尝铁椅子?”司徒兰刺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便不敢再问了。等司机把车开到省集团大院门口,司徒兰说:“都下车吧。” 马英杰还以为是司徒兰有事要去省集团大院,没想到他们也要下车,他慢慢爬出车时,两名便衣便架住了,被他们一架,屁股后面就不那么痛了,于是很感激地去看司徒兰,司徒兰说:“走吧,进去。” 马英杰不解地盯着司徒兰说:“我们也进去?” “哪里那么多废话呢。走。”司徒兰恼怒地吼了马英杰一句。 “兰姐,我们回去吧,都是皮外伤,上点药,很快就会好的。再说了,我这个样子,进省集团大院也太没形象了。”马英杰不肯去,他不知道司徒兰带他去找谁,不过无论是见谁,他这个样子都是挺不光彩的。 “走。”司徒兰命令两名便衣,架起马英杰就往省集团大院闯。刚到门口,武警就过来阻截,两便衣掏出证件晃了晃,武警便闪到了一边,马英杰更加奇怪了,司徒兰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呢?她怎么随时可以调得动部队里的人? 马英杰想归想,整个人被两名便衣架得不能动弹,与其是扶着他走,不如说是架着他走。不过,马英杰已经这个样子了,他就任由司徒兰折腾吧。再说了,他这个样子,就足以证明,他没有出卖老板,让司徒兰看看第一时间状态的他,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幸运的事。至少被打的场景第一时间不需要他的说明,传给了司徒兰,就等于传给了老板。很多事情,靠嘴巴去说,远不如给别人一个第一时间的形态。更多的时候,形态是大于语言的。 马英杰这么一想,整个人反而安静了下来。他是欠思思的,但是他还是送走了思思,还是确保了她们的安全,至少目前思思和罗婉之是安全的。在这一点上面,他是感激罗天运的,如果他强加阻拦的话,他会让自己内疚一辈子,也会屈服于老板。毕竟他认定了老板,也答应老板,在女人问题上,以共同的政治目标为主打。男人嘛,有了事业才有一切。现在,他被孟成林的人打成这个样子,也算减轻一点对思思的愧疚吧。 司徒兰走在最前面,两个人架着马英杰跟在后面。进了电梯,司徒兰按了要去的楼层,六楼,马英杰一看,心又紧缩成一团。六楼可是省长办公的一层楼。省委楼在另一边,这是省集团办公大楼,这个大院有很多幢大楼,分工却明确着。马英杰也来得不多,跟着罗天运来多几次,除了省集团大楼熟悉一点外,其他的大楼,他并不熟悉。 六楼到了,司徒兰还是径直往前走,两名便衣架着马英杰跟着,到了省长办公室门口,司徒兰停了下来,省长路鑫波的秘书沈阳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司徒兰说:“我要见路省长。” 沈阳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司徒兰,把司徒兰打量得火气又往外冲,不由没好气地说:“有你这样看女人的吗?没见过美女?” 沈阳的脸微红了一下,知道这女人肯定来头不小,能够过武警这一关,显然不是普通人。在省长办公室前,能够这么霸气十足,更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胆量。他赶紧换了一下口气说:“请稍等。” 沈阳急步进到了里间向省长路鑫波汇报,路鑫波在看项目策划书,这项目对于江南省来说,绝对算是大手笔。老首长说了,一本万利的生意,抢的人很多。当然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能够吞得下这样的项目。做好了这一个项目,就是巨大的政绩。所以,这一段时间,他推掉了一些事可有可无的形象工程和调研活动,专心研究这个大项目。可他越是想专心,越是一件接一件的事,传到了他的耳朵。先是朱天佑在全力打造城乡一体化,接着是孟成林的事情搅得他不得安宁。现在一听秘书说门外有女人找,就没好气地对秘书说:“没见我正忙着吗?不见客。”可沈阳站着没动,路鑫波就有些恼火,“我的话没听见吗?” “首长,门外的女人好象很有来头。”沈阳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有来头也不见。”路鑫波烦了,这年头,是人就装得人五人六的样子,吓吓小秘书罢了。再说了,真正有来头的人,都会提前遇约,哪里有这么直接往省长办公室里闯的呢? 沈阳无奈地走了出来,对司徒兰说:“省长很忙,不见客,请你们回吧。” 司徒兰不再理沈阳,直接往里闯,沈阳想去拦住司徒兰,其中一名便衣冲过去,抓住了沈阳的手,沈阳疼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才知道这人的功夫绝对了不得,便更加奇怪,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呢? 马英杰怕事闹大了,对司徒兰说:“兰姐,我们回去吧。” “闭嘴。”司徒兰低吼了马英杰一句,脚步却没停下来,她直接闯进了路鑫波的办公室。 门没敲,就有人直接进了办公室,路鑫波以为是沈阳忘了敲门,正想发火,见是一女人站在他面前,而这女人艳丽得满屋子全是光芒一样,这种艳丽,霸气,不是一般女人能够拥有的。于是路鑫波把想发的火收了起来,换成惊异的目光直逼着司徒兰。 “路省长,我是司徒老爷子的孙女司徒兰,大省长日理万机,我们这等平头老百姓想见一面还真难啊。”司徒兰一边是自我介绍,一边却对路鑫波嘲笑了着。 “司徒老爷子谁不知道啊,这个国度的开国元老,别说是他,就算是老首长在司徒老爷子面前也得敬个几分,虽然司徒老爷子不在了,司徒兰的父亲远不如司徒老爷子那般威武,可老爷子的余威还在,他这个小省长哪里敢得罪得起司徒兰呢? 于是路鑫波赶紧从办公室后面走了出来,老远就伸出手,想要对司徒兰表示热情,司徒兰也伸出了手,象征姓地握了一下,很快就从路鑫波手里把那一只小气抽了出来,弄得路鑫波一阵尴尬,正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司徒兰却冲着门外喊:“都进来吧。” 两名便衣架着马英杰走了进来,沈阳无奈地跟在身后,既不敢拦,也不敢离开。 “沈阳,还愣着干什么?给客人们倒茶。”路鑫波冲着沈阳喊了一句,沈阳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给司徒兰倒茶,两名便衣还是架着马英杰站着,马英杰却偷偷地打量着路鑫波省长,这男人一米八的大块头,很有些东北男人的风范,猛地一看,都会认为路鑫波是东北人,其实他是土生土长的江南人。 路鑫波的头打理得油光发亮,头发显然是染过的,黑得与年龄一点也不相配,当然啦,这个级别的领导,天天要上电视,要有公众形象,哪个都会把自己收拾得利利落落的。 路鑫波显然也看到了马英杰,这年轻人一身是伤,被两名一看就是训练过的军人架着,路鑫波当过兵,这军人站的姿态就是格外不同,逼直得如棵青松般挺拔。 他们这是干什么呢?这年轻人就是孟成林嘴里纠缠自己女儿的秦县副经理?罗天运的前任秘书?路鑫波的大脑里转了几个问题,不过脸上却一直挂着笑,望着司徒兰说:“司徒小姐,秘书要是得罪了你,请多包涵。只是,-----”路鑫波说了一半,故意留了一半,把目光转向了马英杰,马英杰便赶紧叫了一句:“路省长好。” 路鑫波点了一头,算是回应马英杰的。 “路省长,这个年轻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他救过我的命。所以这件事,我必须管。可我的救命恩人却在大省长的地盘上被人打成这个样子,您说,我不找您说,找谁呢?”司徒兰的语气尽管很温柔,却话里有话地问路鑫波。 “只是这样的事情,应该有由公安厅去处理。司徒小姐,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让秘书领你们去公安厅,谁打的人,责令公安厅迅速调查。”路鑫波脸上一直挂着笑,可在司徒兰眼里,这人的笑容里藏着尖刀。 第20章公主与大臣交手 第20章?公主与大臣交手 路鑫波明知道马英杰是谁打伤的,却在这里打着马虎眼。她已经令人把孟成林在境外存款细则密交给了省纪委,她就不信,路鑫波不知道这件事。再说了,她也让人给路鑫波的老首长通了气,孟成林扣下了一名副经理,按道理来说,一名副经理不值得大家这么兴师动众,可打狗还得看主人,打了主人的狗,主人能不生气吗? “哼,”司徒兰冷笑了一下。 路鑫波扫了司徒兰一眼,心里很是不爽,就算司徒兰是开国元老的孙女,可他好歹也是朝中的实力派大臣,哪里容得上被一名小女子冷哼的呢?不过他不爽归不爽,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敢撤回来,仍然是笑脸相迎地问司徒兰:“那司徒小姐的意思呢?” “大家都别装了,好吗?”司徒兰直视着路鑫波,可马英杰心里却直打鼓,他可是第一次和省长这么近距离地呆着,再说了,他不过就是一名小经理,在省长的眼里,算得了什么呢?可司徒兰却非要小题大做,把他弄到了省长面前,他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才对。马英杰把目光投向了司徒兰,可司徒兰哪里顾得上看,和路鑫波叫着板。 “司徒小姐,我还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路鑫波还在和司徒兰绕着圈子。 “好吧,既然省长喜欢直白,那我就直白吧。孟成林是你的人吧?”司徒兰单刀直入。 “哈哈,”路鑫波突然大笑起来,把马英杰笑得后背直冒冷气,而司徒兰却没事般地盯着路鑫波,她在等他的表演,她也知道他不会承认什么,但是司徒兰还是要说,而且还是要直来直去地说,她可不喜欢绕圈子。尽管在商场要的就是会绕圈子,谁绕得远,谁绕得逼真,谁就更能占主导地位。这一点,路鑫波很清楚。到了他这种级别的人,就是要把假的东西演到极致,假到极致也就成了真。再说了,政治家从来就是拿别人的前途和生命为自己铺路的。他明明知道司徒兰为孟成林而来,可他绝对不会主动去说出来。 “路省长,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一套对付我呢?既然我现在找到了你的办公室来,就是想告诉你,我的恩人被打了,我需要一个说法,仅此而已。我不是来听你的笑声,你没这样的时间笑给我听,我也没有这种闲功夫去听。”司徒兰压住自己的火,冷冷的说。 路鑫波的恼怒也到了极致,可是他根本就不能发作。面前站的是一位女人,而且是一名不在商场中的女人,好男不与女斗,无论他是赢还是输,与女人斗气,怎么说都不光彩。当然啦,可这女人背后的力量,不是他路鑫波可以去抗衡的。 “司徒小姐,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直接说好吗?大家都不绕圈子了。”路鑫波扫了一眼司徒兰,见司徒兰的脸上写满了怒气和不满,不得不把笑容往脸上逼着。 路鑫波越是笑,司徒兰越认为这人的笑就是一把锋利的尖刀,随时随地都很有可能被划伤。她不由担心起朱天佑董事长来,他刚来江南省,他斗得过这个人吗?如果是罗天运目前斗败了孟成林,取得了阶段姓的胜利,可是朱天佑董事长的斗争才开始,这个人太会伪装自己,一脸的笑,一脸的老辣。她是故意闯路鑫波的办公室,也是故意激路鑫波的怒意,可这人明明心里盛满了怒火,他却压住,却能用笑脸来迎接司徒兰。在别人的笑脸里,你还有理由怒目相争吗?一如拿刀往棉花堆里扎,有力也发不出来。 “我要孟成林给我一个说法,他为什么要扣下秦县的副经理?要组织上处罚孟成林。”司徒兰没办法,激不了路鑫波的怒意,只得转向,往孟成林身上引了。其实这不是她的本意,她想给路鑫波来个下马威,告诉他,朱天佑身边的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路鑫波没中她的套套,硬是不往孟成林身上引,她只得自我解套了。 “孟成林同志有错误,组织上是要好好管管他,只是管组织,管干部的事,应该属于朱天佑董事长吧?这么说来,司徒小姐找错地方了,要不要我让秘书引各位去朱天佑董事长哪里呢?”路鑫波终于找到了司徒兰话里的漏洞,对付一个小小的司徒兰,路鑫波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再说司徒兰这么直接打上门来,恐怕也因为有朱天佑撑着吧?江南省的人,谁不知道司徒老爷子曾经有恩于朱天佑董事长一家人呢。 完了,马英杰在一旁着急了。司徒兰被路鑫波省长套住了,他在这个时候不得不说话了,他望着路鑫波省长说:“路省长,我就是秦县副经理马英杰,曾经是罗天运总经理的秘书。我是救过兰姐的命,但是这不过是一个秘书应该做的事情,不值得兰姐如此放在心上。我很感激兰姐今天救了我的命,只是朱天佑董事长刚来江南省,他对各地市州的人都没有认全,情况显然不可能熟悉。所以,兰姐带我找到了省长您,鸿浩集团可是省长您一直挂点的城市,自然很熟悉鸿浩集团的人和事了。” 马英杰的话一落,司徒兰赞许的目光就扫到了他的脸上,她正在想自己引火烧身了,没想到这个傻小子不动声色地把矛盾继续引给了路鑫波。 路鑫波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副经理敢在这个时候插话,有时候他下各地市州调研时,有的地、市、州的董事长、总经理见了他,都有被吓得颤颤惊惊的,哪里还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出来。眼前这位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帅气小伙子,不仅敢说话,而且还能把矛盾继续引到了他的身上,他今天要是再往朱天佑董事长哪里引,就是他的不对和做作了。 “小伙子记姓不错,鸿浩集团确实是我挂点的地方,而且鸿浩集团这些年的发展大家有目共睹,这与孟成林同志的努力分不开的。当然啦,罗天运同志也很不错,这两年也做了不少实事,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至如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个人认为还是你们之间去解决为好。我虽然是领导,虽然是组织中的一员,可我总不能把手往人家私事上伸吧?”路鑫波故意扯了一大堆话,不过最后的一句话还是被司徒兰抓住了,她一如路鑫波抓住自己的漏洞一般,质问路鑫波:“路省长从哪里听说马英杰被扣,被打是私事?到底私到了什么程度?路省长能不能透露一点呢?” 路鑫波一听司徒兰的话,头也大。这女人看来不可小视,聪明绝顶。很少有女人能够从他的话语中挑到漏洞的,当然他今天也确实发挥失常,怎么就在司徒兰面前留下了漏洞呢?难道司徒兰的惊艳还是给了他压力吗?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办公室除了各自的呼吸声,就是心跳声了,这时两名便衣军人移了移站立的姿势,路鑫波赶紧笑着说:“这两位也坐吧。” “路省长,”司徒兰不满地叫了一句,这人也太不好缠了。 “司徒小姐,这样吧,我打电话让孟成林同志来一趟,你们有什么事情,可以当面锣,背面鼓地谈清楚。至如是公事还是私事,他来了自然就清楚了。”路鑫波知道再纠缠下去,他也占不到什么上风。也只得把矛盾往孟成林身上引了。 就在路鑫波掏出手机拔打孟成林的电话时,孟成林在办公室门外敲门了,敲门声和电话声同时响了起来,路鑫波便压掉了电话,惊讶地把目光投向了门外。 司徒兰和马英杰同时惊了一下,孟成林这个时候来找路鑫波,显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进来吧。”路鑫波冲着门外说了一声。 孟成林推开门一看,司徒兰和马英杰都在路鑫波办公室里,而且马英杰屁股上全是血迹,一看就是受到了酷刑。受过酷刑的马英杰也没有透露半个字,看来他无论怎么和罗天运斗,他都是一个失败者。他一下子觉得整个人失掉了所有的魂魄一般,呆站着。 “老孟,你来得正好,坐吧。”路鑫波还算客气地对着孟成林说,孟成林那颗受到打击的心,稍微好过一点,就冲司徒兰笑了笑说:“小兰也在这里啊。” 马英杰赶紧喊了一声:“孟董事长好。” 司徒兰朝着马英杰瞪了一眼说:“好了伤疤忘了痛。” 路鑫波笑了笑,这女人就是女人,这种场合还不忘教训小男人。路鑫波示意沈阳给孟成林倒茶,他已经看到了孟成林的气色不对,他如果再给孟成林压力,保不准孟成林会把握不住,这人,只要意志一崩溃,自然就没有斗争力了。他现在还需要孟成林来对付司徒兰和马波,尽快让他们离开他这里,他可不想在这些无油盐的事情上浪费表情,再说了,孟成林已经是他准备断臂之痛的对象,为他去得罪司徒兰犯不着。 孟成林坐了下来,努力地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司徒兰的厉害,他上次就领教过,这女人能这么快把马英杰弄出来,就证明他的人被司徒兰扣着了,而她直接把马英杰带到了路鑫波这里,又是演的那一曲呢? 第21章董事长失算 第21章?书记失算 孟成林实在是猜不透。这一段,所有的事情都好象全部不对味,又好象全部不是他所意料中的那样。 “老孟,司徒小姐说你私自扣下马英杰是公事,不是私事,你现在就当着她的面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路鑫波直接望着孟成林说。 孟成林接住了路鑫波的目光,他想从目光中探到一些信息或者一些暗示,可他却失望了,路鑫波的目光没有信息,没有暗示,却有一种躲闪,这么说来,路鑫波不再是他的力量和靠山了?而他却还把路鑫波当作大树一般抱着,以为路鑫波能够帮他压一压罗天运,把他的人给放出来。没想到,司徒兰直接救出马英杰不说,把人弄到这里来了。这明证摆着,他还能说什么呢? “说吧。”路鑫波催了孟成林一句。 孟成林不得不说话了,他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自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孟成林把球踢给了马英杰,司徒兰却抢过话说:“孟董事长,你到现在还想摆董事长的谱吗?你觉得自己还能摆吗?” 孟成林一听司徒兰的话,气得恨不得冲过去掐死这个女人,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这个女人就救出了马英杰,要不是这个女人上次救下了马英杰,这接下来的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马英杰这个时候还是说话了,他望着司徒兰说:“兰姐,我们走吧。这件事到此为止,谢谢你,再一次救了我的命。” 孟成林见马英杰这么说,心里松了一下,这孩子还是在念思思的情,而他确实做得太过了,恩将仇报。马英杰不仅没有告发思思和罗婉之,还安全送到了她们。仅就这一点而言,这孩子还是很讲情义的孩子,可他还是对马英杰下手了,还是把马英杰打成这个样子。他有些于心不忍,不由对马英杰说:“马英杰,对不起了。” 马英杰一听孟成林这么说,竟然感动起来,正准备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司徒兰似乎看明白了马英杰的心,马上说:“马英杰,你是不是准备说,这一切与孟董事长没有关系?是不是准备说,你和他是私事?” 马英杰被司徒兰堵住了口,一时怔住了。他确实有这样的想法,确实想对路省长说,这是他和孟成林董事长之间的私事,确实想为孟成林找个台阶下,反正他已经愧对了思思,已经拿到了孟成林的致命武器,已经要致孟成林于死地,何必在这最后的关头,赶人上百步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兰姐,我们走吧。孟董事长还有工作要向路省长汇报,我的事,就算了。”马英杰求救地望着司徒兰说。 司徒兰“哼”了一下,她真对这个傻小子无语了。对敌人退让就是逼自己无路可走。农夫和蛇的故事,她相信马英杰绝对读过,可马英杰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扮演着农夫,傻得如猪似的任人屠宰。 马英杰极为难,他现在很盼望罗天运能给司徒兰打电话,或者罗天运能给他打电话。 罗天运这时却接到了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在电话中对罗天运说:“罗总,苏晓阳交待说,孟董事长办公室里有个保险箱,里面有一本日记,他翻了一下,大多是孟董事长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但是我怀疑,爱写日记的人,肯定会在日记中记录自己的重要事情,日记中肯定还有更重的信息。冉冰冰已经承认孟董事长送了她一套房子,房子还没有装修,她也没住过,她愿意把房子退出来,只求不要开除她的工作级别。这事,您说怎么办?石磊董事长也在活动,我这边的情况迟早会被公开化。所以,罗总,我认为,还是要尽快处决,免得夜长梦多。” 罗天运对彭青山说:“放了冉冰冰。马上把相关资料整理一份上报给省纪委,我也会尽快把这件事汇报给省领导的。”罗天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罗天运刚把电话一挂,栾小雪的电话却打进来了。罗天运盯着手机看着这串熟悉的号,愣了一下,难道栾小雪知道马英杰失踪的事?还是栾小雪打不通马英杰的电话又在着急?唉,他还是很失职啊,老是让这个女孩生活在动荡之中。 罗天运这么想的时候,按下了接听键,栾小雪的声音传了过来,依旧那么轻柔,落在他的心间,还是让罗天运抖动了几下。 “你方便听电话吗?”栾小雪问罗天运。 “嗯,”罗天运也很柔和地应了一句。 “雁凌刚给我打电话说冰冰被纪委带走了,让我帮帮冰冰。我不知道冰冰犯了什么事,马英杰的手机打不通,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会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吧?你还好吗?与你有关系吗?”栾小雪的声音急切起来。 原来栾小雪还不知道马英杰的事,原来栾小雪是为另一名伤过她的女孩冉冰冰的事找他,这个傻丫头啊。司徒兰找没找到马英杰呢?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栾小雪知道马英杰的事,于是罗天运说:“傻丫头,冉冰冰我已经通知下去,放人了。她现在已经回报社去了,我也是看你的面子上,让他们没有为难冉冰冰的。至如马英杰,他可能在忙,有时候下乡的话,信号不好。你就不用担心他了,他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也很好,你别担心我。对了,你的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谁照顾你呢?” “我现在可能吃了,我嫂子说我怀的肯定是个男孩子,我一顿要吃两大碗啊,我现在胖多了,为了我们的宝宝,胖就胖吧。”栾小雪一提到肚子里的孩子,幸福而又兴奋地对罗天运说,罗天运又想栾小雪了,想再扒在她的肚皮上听听孩子的动静啊,上帝又补偿给了他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喜欢的。不过听栾小雪的口气,她还是喜欢男孩,当然了,母以子为贵,这傻丫头,肯定也以为他重男轻女的。 “想吃什么就吃,没钱就告诉我一声,我的工资一个人也花不完的。”罗天运叮嘱栾小雪说,栾小雪一听又是扯到了钱上面,不由得悲伤起来啊,是啊,她不是靠马英杰养着,就得靠罗天运养着,说什么等生完孩子,她就要去工作,她不想花他的钱。这女人真要上心一个男人,还真不愿意对这个男人索取什么。 “丫头,”罗天运见栾小雪不说,轻轻地叫了一句。 “嗯,”栾小雪嗯了一声,接着说:“我以后要工作,我不想靠男人养着。” 原来是为这个不说话啊,罗天运笑了笑说:“好,好。” 栾小雪也笑了起来,罗天运什么时候这么迁就过她啊,有罗天运这个态度,她就知足了,再说了顾雁凌托她的事情,她也办到了,于是心情很愉悦地对着手机亲了几声,她可是第一次这个样子,另一端的罗天运听到了,心情也快乐了起来,学着栾小雪也对着手机亲了几下。两个同时笑了起来,罗天运便收了线。他还有事要办,还有马英杰要找呢。 罗天运被栾小雪一挑逗,心里便又有了冲动,身体的反应竟然还是那么激烈啊。这个傻丫头啊。罗天运在心里念叨了一句。是啊,好消息一个接一个地来了,他怎么能不高兴呢?现在只要马英杰平安无事,他的大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罗天运拔通了司徒兰的电话,电话一响,司徒兰就接了,马英杰似乎猜到是老板的电话,老板肯定是为他的事。马英杰感动了,唉,他这是怎么啦,如骑墙的草一般,这边摇一下,哪边晃一下的。他怎么就这么容易被感动呢?一边是老板,一边是思思的父亲,他该要哪一种感动呢? 司徒兰没有走出路鑫波办公室去接电话,而是直接按下了接听键,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马英杰找到没有?” “找到了。我们现在在路省长办公室里,你有话对路省长说吗?”司徒兰问罗天运。 罗天运一惊,这司徒兰怎么就这么张扬呢?她怎么就把马英杰带到了路鑫波的办公室里了呢?这不是逼宫吗?唉,这女人啊,什么事都敢做。 罗天运赶紧对司徒兰说:“把电话给路省长。”他必须对路鑫波解释清楚,这个结不能结下。别说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省长的斗争还没白热化,就算到了白热化的程度,他也不能明着和路鑫波省长叫板啊。 “路省长,我姐夫哥罗天运的电话。”司徒兰把手机递给了路鑫波。 罗天运赶紧在电话中喊了一句:“路省长好。” “是天运啊,”路鑫波亲热地呼着罗天运的名字,这让在一旁的孟成林很不是滋味,以前路鑫波也会成林,成林的叫着,可今天,路鑫波称他为老孟,很显然,他在远离自己。 “我这小姨子不懂事,打搅了路省长,真是对不起啊。”罗天运赶紧检讨着,罗天运的这种态度让路鑫波很受用,刚刚被司徒兰弄得不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赶紧说:“司徒小姐也是心急,救命恩人受人欺负了,她这样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天运说说看?”路鑫波还是一脸笑,却把皮球往罗天运身上踢。 第22章董事长自杀 第22章??书记自杀 罗天运正需要路鑫波这么问他,否则他要是专程汇报苏晓阳的事情,就有些故意为之的嫌疑了。 “路省长,是这样的。我们纪委办案组审讯了孟董事长的秘书苏晓阳,据他交待,孟董事长分别给北京一女孩买了一辆凌志车和送了一套房子给吴都市日报的记者,现在这名女记者也承认,房子确实是成林董事长送的,她还没住,表示会退掉房子。我就让纪委把女记者给放了。只是苏晓阳问题很严重,他利用公权之便在收购私营厂房时,侵占了好几百万的资金,所以,纪委已经立案了。可成林董事长却认为是我扣留了他的秘书,他就一报还一报地扣留了我的秘书。马英杰的爱人就给小兰打了电话,她就赶到江南省救人,肯定是在气头上,才冒犯了省长,我在这里替她道歉了,请省长原谅。”罗天运平静地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下,路鑫波一愣,难怪孟成林这么急地找他来了,原来是他的人犯事了,他摆不平。路鑫波还不知道鸿浩集团公安局主任失踪的事,这事,孟成林让人封锁消息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知道了。天运还有别的事吗?”路鑫波问。 “谢谢省长,我没别的事。”罗天运很客气地应着,路鑫波便挂了电话,直视着孟成林,孟成林整个人不由得颤抖起来,罗天运在电话中到底说了些什么?路鑫波的脸色这么严厉,肯定是苏晓阳这小子供了他不少事。 孟成林正想说话,路鑫波办公室的电话却响了,孟成林便压住了想说的话,很惊恐地等着路鑫波的训话。 路鑫波拿起了电话,省纪委田天副董事长的电话打进来了,他说:“路省长,情况很不妙,孟成林同志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鸿浩集团方面的消息尽管还没有境外的存款,可问题也不小啊。再说他的秘书也犯事了,公安局主任失踪了,都是他这个董事长的失职啊。”路鑫波尽量不动声色地听着,他不能让司徒兰看出什么。可司徒兰已经猜到了,电话内容。于是把目光转向了孟成林,孟成林也正好把目光转向了她,她一脸的洋洋得意,孟成林一惊,难道一切都是他们策划的?难道他在境外的巨款,这个女人查到了? 孟成林这么想的时候,把目光投到了马英杰的脸上,马英杰却不敢接他的目光。马英杰的表情在告诉他,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他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难怪马英杰那么卖力地接近思思,难怪马波不顾一切地缠住思思,他们早就布下了一张大网,而他却浑然不知罢了。 孟成林猛地站了起来,冲到了马英杰身边,抓住马英杰的衣领吼:“为什么?为什么?” 马英杰不敢看孟成林,他是有愧于他的。可站在身边的两名军人,把孟成林往外推了推,孟成林没站住,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马英杰想上去拉,司徒兰却说:“马英杰,你到底要被一个人整多少次才明白呢?他有今天,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不要乱同情好不好?人家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还在这里充好人,有你这样的男人吗?” 路鑫波奇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都被绕晕了。商场的绕,他可见多了,可今天的这种绕法,他实在是看不懂。 孟成林摔在地上,整个人彻底崩溃了,他坐着不动,或者是他根本就不想动。路鑫波喊沈阳,“沈阳,”沈阳走了进来,他冲着孟成林示意了一下,沈阳便上前把孟成林扶了起来,孟成林绝望地看着路鑫波问:“我是不是没救了?” 路鑫波缓慢而又沉重地点了点头。 孟成林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路鑫波被孟成林笑得发麻,马英杰看着孟成林,在他的笑声里,马英杰觉得那么悲哀和痛心。是啊,与其是他出卖了思思,不如说是孟成林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 “老孟”,路鑫波严厉地望着孟成林叫了一声,孟成林却急步如飞,冲向路鑫波开着的窗子,在众人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时,孟成林纵身而下。 孟成林在纵身往窗外跳的时候,被窗外的树枝拦截了一下,随后整个人被丢进了花坛中。 省长路鑫波在愣过之后,很快往窗户口冲过去,可孟成林已经摔进了花坛。秘书沈阳目瞪口呆地望着窗户,直到路鑫波吼了一句:“还不下去救人?”沈阳才醒过来似的往楼下冲。 司徒兰显然也没有想到孟成林会跳楼,马英杰更是没有想到,他也傻了一般,直到路鑫波吼沈阳,他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的心里又一是一阵被扯起来的痛,他想往楼下冲,可当他转身时,两名便衣军人却紧紧地抓住了他,他也恼怒地吼了一句:“放开我。” 两名便衣便拿眼睛去看司徒兰,司徒兰挥了一下手,两名便衣放开了马英杰,马英杰转身艰难地往门外走。 司徒兰默默跟在马英杰身后,也出了路鑫波的办公室。出了办公室,两名便衣还是架起了马英杰,往楼下奔去。 等马英杰和司徒兰们赶到楼下时,楼下已经来了不少保安,孟成林没有摔死,很快被保安抬起来送进了医院。 马英杰一直盯着孟成林被抬走的身影看,直到人都走光了,他还站着没动,司徒兰一直没惊动马英杰,这时说:“走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你的伤。” 马英杰想说,他想去医院看看孟成林,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这个样子去不了医院不说,就算能去,孟成林会原谅他吗?他还能去刺激他吗?孟成林能救得活吗?思思如果知道她爸被逼着跳了楼,她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伤心? 马英杰不敢想,也不能想。任由司徒兰安排,被两名军人架进了车子,去了医院。 路鑫波给办公室主任梁庆生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救活孟成林,不惜一切代价封锁消息。孟成林如果就这样死掉了,路鑫波可不愿担这个臭名,堂堂的吴都市委董事长在省长办公室里跳楼了,这样的消息传出去,他这个省长脸上无光啊。 路鑫波打完电话后,沉默地靠在老板椅子上养神,可他的大脑里却怎么也安静不下来。是啊,他这是怎么啦?最近似乎是他的人生低谷,什么都不顺不说,不该有的麻烦却一个接着一个地出现。按道理来说,孟成林和罗天运的斗争与他扯不上关系,一个是江南省会,一个是吴都市府,各行各的职,各管各的事。可麻烦似乎专门找他一样,竟然被司徒兰这样的女人盯住了,带人硬闯他的办公室不说,偏偏还让孟成林在这个时候崩溃掉。就他看孟成林最后的眼神,孟成林一定是掉进了司徒兰他们的大网中。在商场中的人,没有哪个不痛恨被人设计,被人陷害的。当然了,孟成林有他现在的结局也正如司徒兰所言,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座坟,一想到坟墓,路鑫波的肉都跳了起来。 斗争的结局,往往就是你死我亡。 董事长到任后,路鑫波本来以为他的春天来了,他去北京上下活动时,启初还是满怀希望的,老首长谈起省级人事变动时,还说要他做好准备,高层会往他身上压压担子。当时,路鑫波激动得心里一阵阵高潮起伏不平,他虽然在嘴上谦虚谨慎着,心里却对董事长这一职盼望得要死。再说了,老首长也不是那种无风不起浪的人,对他一直精心培养着,在这个关键时刻,老首长肯定会全力支持他。几十年了,路鑫波早已对老首长的姓格了解得很多。在姓格决定命运的年代里,命运却也能锻造姓格的完善,老首长这一批革命老人,枪里来,弹里去,早就练成了一言九鼎、雷厉风行的姓格,正是这样的姓格,才让他对路鑫波多出了许多的希望和期望。老首长对他的未来有过不少设计,路鑫波的步子也一直迈在轨道上,没让老首长失望。不然,老首长不会提前跟他暗示什么。按说有了老首长这话,路鑫波的精神是足以振奋的,在江南省的地位更应该是稳而又稳的,正准备大手笔地将谋划了几年的战役痛痛快快打响时,谁知一道纸令,朱天佑从帝都空降而来。路鑫波的整个计划全乱,也全散了,他有那么一刻,对自己,对前途甚至对所有的事情打不精神来。直到老首长告诉他,要替他运作一个大项目时,他的精神状态才慢慢回转了过来。可就在这样的时刻,孟成林居然跑到他的办公室里跳楼,这影响也实在是太恶劣了。 按理来说,孟成林的事情,如果不是被对手罗天运查到了把柄,他哪怕费九牛二虎之力,也会努力去保孟成林,这些年来,孟成林也确实干了不少事,也确实是他的一名得力干将。在自己的圈子中,想培养一个人是多么的不容易啊,尽管很多人挖空心思地想往他的圈子里钻,可并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他去培养的。 说路鑫波对孟成林没感情是假话,毕竟是他的左、右手啊,断臂之伤,只有他清楚这种痛有多难,多深。 第23章心腹落入他手 第23章?心腹落入他手 路鑫波毕竟在孟成林身上花了不少的心血,而且对孟成林的期望也是很大的,可在这个关键时刻,孟成林偏偏让自己的心腹被人家捏住了,这一点实在令路鑫波很无语啊。 孟成林这么有经验的老将,怎么就如此轻易地败在了罗天运手上呢?怪也怪孟成林在女人问题上太不检点了,又是送车子又是送房子,明证全攒在人家手中,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这些年倒在女人身上的干部越来越多,孟成林怎么就不吸取教训呢?鸿浩集团也算是路鑫波的大本营了,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做省长的,怎么也洗不白自己了。 路鑫波靠在老板椅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最近感觉处处力不从心,好象一下子苍老了十岁一般。他还不到六十岁啊,不应该是这种精神状态。这一届他如果挤不到董事长的位置上来,他的人生顶峰就会在省长的位置上终止,这是路鑫波极不情愿看到的一幕啊。可是,他就算再有力,在这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中,他能发得出力吗?他培养的大将,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跑他的办公室里来自杀呢? 这个孟成林啊,难道真的就被气糊涂了吗? 进了医院后,孟成林被抢救了过来,他感觉浑身疼痛难忍,当然最难忍的,还是心里的那份痛。他没有想到,他竟然栽在马英杰这么一个毛头小伙子手里,如果说罗天运布下了一张大网等他钻的话,马英杰就是那个收网的人了。这一点,让孟成林的心,孟成林的胃翻腾不息,他在那一刻只有一个念头,死去吧。死去吧。只有一死,他才觉得是人生的最大解脱,反正他就是不死,他也逃不脱被法律制裁的命运,与其在狱中度过,不如就此了却自己的一生了。 醒来的孟成林突然袭击一股悲壮,眼泪也忍不住地奔腾而出,挡都挡不住,稀里哗啦地往外泄着,似乎要把他一生的泪,都在这一刻流完一般。在医院里,堂堂的市委董事长孟成林在把自己弄得泪花涟涟,搞得一旁的医生都一阵心酸。谁说商场中的人个个风光,个个人五人六啊,在他们落难的时候,比普通人还悲惨。想想,自己都五十多岁的人,这一生经历的大小斗争少说也有几百上千起了,可最终却栽在了一个毛头小伙子身上,这一点让他觉得窝囊极了。现在,无论他是活着还是死去,仕途对他来说,已经走到了头,再也不可能有任何往上升的空间,想到这些,孟成林已经有心力交瘁之感了。他想死,真的想死,死了一了百了,死了也解脱,可是他偏偏就没死成,偏偏活了下来,不过他的腿已经废了一条,他已经是废人了。 孟成林憋屈极了,医生们一出病房,孟成林又开始悲愤起来,眼里的老泪又是止不住往下流。他这一生到了今天这个份上,算成功还是算失败,今后的生活又该如何去过呢。他想不清了,他已经什么都想不清了。他现在只是感觉自己非常非常可怜,妻子和女儿不在身边,他就这么一个人孤独地躺着,这种感觉太不是滋味了。 这天的夜来得格外快,孟成林躺着,不言也不语,任月黑风高地窗外存在着,而他的世界却空旷得骇人。他想起许多事,从第一天参加工作到今天,他走过不少坎坷,不少悲壮,有几次险些翻船,后来又稳稳地站住。也有过不少辉煌,不少成就。此刻想起来,就觉人生真是一场戏,高潮迭起,低谷连连。如同那烈酒,喝时兴奋刺激,喝完,内心立刻陷入懊悔与黑暗。 夜是美的,夜也是神秘的,可在夜里却有多少秘密正在发生着,多少凄凉或是辉煌,是这黑夜成就的?而他这么无用地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孟成林拔掉了正在输液的针管,一滴泪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针管上,他呆看着针管,狠了狠心,把针管刺向自己的血管,一滴又一滴的血流了下来,落在了医院的地上,慢慢地汇集成了一条河,一条江,甚至是整个大海,把孟成林深深地卷了进去------ 孟成林还是自杀了,这个消息传到路鑫波耳朵里里,他愣了一下。不过,孟成林是在医院里自杀了,这条消息传出去的时候,就与孟成林是在他的办公室里自杀的不一样。同样是死,死的地方不同,死的结果就十万八千里了。 也许孟成林的死才是最好的结局,真的去彻查孟成林的问题,路鑫波这个省长脱得了干系吗?这些年,孟成林也给他进贡了不少珍奇异宝,尽管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别人送给孟成林的,但是这些东西也是有价的。真正认真起来,谁又是清白的呢? 这样的一个结果,也是方方面面最想要的结果。人死如灯灭,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人一死,关于派谁到鸿浩集团中主持集团工作,担任总经理,就成了省里高层又一次权力博弈的一个热点。尽管嘴上谁都不提,心里,却无时无刻不想着这个问题。鸿浩集团是江南第二大市,从政治角度讲,去了鸿浩集团就等于有半只脚踏上了江南省领导班子的船。再说了,近几年,北京空降的干部也大都喜欢往鸿浩集团派,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跳板,谁撬动了另一端,谁就跳得更高,更快。可以说,只要挤身于鸿浩集团的权力核心,仕途这一关就又上了一层楼。现在,这么大的一坑空出来了,相对于孟成林的死,这个空出来的坑才是最最引人注目的焦点,才是江南省和吴都市最热议的事情。就算罗天运接任了董事长,总经理这一职也会令许多人伸长脖子里盼着。如今空出一个位子多不容易,尤其是鸿浩集团这样的经济强市。盯着位子的人就更多,更多了。自从孟成林出事那晚,单是往路鑫波这边跑的,就不下二、三十位,有条件的没条件的都往里面挤,仿佛唐僧肉,不抢白不抢。最活跃的,自然是鸿浩集团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他是盯着总经理的位置,市委董事长这个位置,他自然也知道没有他的份,肯定应该是罗天运接任了。只是令人奇怪的时候,罗天运反而低调得几乎没有他的声音一般,既不参加任何的吃饭活动,也不主动招见任何的领导,把整个鸿浩集团领导都震得一愣一愣的,都猜不透罗天运心里在想什么。 马英杰的伤被司徒兰请的医生用过药后,好得很快,第二天,他就离开了江南省,不过他的车子是司机小周赶到省城替他开回秦县的,他接到孟成林自杀而死的消息时,车子刚刚驶进了秦县。是罗天运告诉他的,罗天运在电话中说:“孟成林在医院里自杀而亡,记住,孟成林是在医院里自杀而死的。对你来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最好是把北京的湿地项目考察的教授接到秦县来,这个时候,一切都要静,静观其变,才能以静至动,明白吗?” 马英杰说:“谢谢罗总提醒,我会小心的。”说着,罗天运就挂了电话,而马英杰却很不是滋味。虽然孟成林的自杀相对于他被纪委带走要好得多,至少孟成林的许多都不会深查,至少孟成林其他的财产不会再追究,除了境外银行的那笔巨款,孟成林别的财产,就马英杰的理解,不会再继续追究下去的。人都死了,在死人面前,活着的人总是容易去原谅,甚至去淡忘的。 可是,思思怎么办呢? 马英杰的心不可能不痛,他的心也不可能不去内疚。他真想给思思打电话,真想告诉思思,不要太难过,一定要坚持,她还有他。可是,可是他能说得出口吗?思思还会相信他吗? 马英杰摆了摆头,努力地想把这一切丢在脑后去,是啊,老板已经教他该怎么度过这个关口,而且老板很快就会接任孟成林一职,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要平静,越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 思思和罗婉之肯定会回国送孟成林上山,但愿她们一切都平安吧。马英杰除了这样去祝福她们,他还能做什么呢?思思迟早会知道,是他利用了她,迟早会知道是他间接杀死了孟成林。他是真正的凶手,可是他是凶手吗? 马英杰迷糊了,我是杀害孟成林的凶手吗?他在心里这么问自己。 秦县集团大院到了,崭新的一天也要开始,无论马英杰是不是凶手,接下来的事情,他还是按老板提示地去做。 马英杰一回办公室就给李小梅打电话:“胡总走了吗?”马英杰问李小梅。 “刚刚被梅洁送走了。”李小梅应了一声,马英杰接着说:“刘老板呢?” “他在秦县啊。是不是出大事了?”李小梅突然问。 “孟成林自杀了。”马英杰并不想瞒李小梅。 “啊?”李小梅惊叫了一下,“怎么会这样呢?” “李姐,这事你知道就行,不传,不议论。我现在需要刘老板帮我把刘教授约到秦县来,关于南子湖的考察要他落实,尽快把湿地项目的计划落实到位,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如此对李小梅说。 第24章爱情没了 第24章?爱情没了 ““好的。”李小梅很爽快了应了下来,不过李小梅很不明白,在这个时候,马英杰还有心情去弄这个项目,他到底又在想什么呢?马英杰不让她去报复江超群,难道早就知道孟成林会出事?孟成林出事与他们有关系吗? 李小梅打了一个冷颤,不过很快还是给刘儒生打了电话,把马英杰的想法告诉了刘儒生。 刘儒生二话没说,就往北京打电话,约刘教授飞江南来,他亲自去机场接机。 刘儒生,李小梅,马英杰一起去机场接刘教授,一进机场,马英杰傻住了,怕什么总是撞见什么。思思被罗婉之扶着从大门处走了过来,马英杰是往上迎也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刘儒生看到马英杰这个样子,拉了李小梅一下,李小梅显然也看到了思思,她不想走,在这个时候,她要守在马英杰身边,替栾小雪守住马英杰。可是刘儒生强行把李小梅拖到一旁,他们要去接刘教授他们。 思思显然也看到了马英杰,她的脸色顿时变得卡白,她想挣脱妈妈的手,可被罗婉之抓得更紧,“思思,别乱来。”罗婉之小声地提醒思思,她已经知道了马英杰背后的巨大力量,马英杰没有为难她和思思,她就觉得已经是万幸的了,这个时候,她们没力量与马英杰他们抗衡。在商场,从来就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马英杰还是缓步向思思迎了上去,罗婉之冷冷地看着马英杰,她不想再让这个年轻人接近思思。 “思思,对不起。”马英杰很小声地道歉着。 “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换回我爸的命吗?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思思愤怒地盯着马英杰。 “思思,我们走。”罗婉之去拉思思,她怕思思太激动了,现在她们已经输不起了。 “思思,”马英杰叫着。 “别叫我,思思死了。”思思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为什么,一夜之间,她的爱情没了,她的爸爸也没了。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思思想不明白。 “思思,哥哥还是那句话,有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我。”马英杰极力忍着自己的伤痛,他多么想把思思拥进怀里,任她在他的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他太对不起她了。 “滚,滚,我一辈子没有你这样的哥哥。”思思撕裂地吼着,马英杰不敢再继续靠近思思,缓慢地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思思被妈妈扶着走向接她们的车子,罗婉之说:“孩子,坚强一些。” 思思没说话,眼泪却如决堤的海般往外涌着,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啊,她现在恨死了他,就是他,杀死了自己的父亲,他是她永远的仇人。思思在这一刻如此想着。 马英杰赶到时,刘儒生和李小梅已经接上了刘教授,马英杰一边伸手与刘教授握着,一边说说:“刘教授好。”刘教授一直对马英杰印象不错,这次见了,自然显得很热情。 刘儒生像是主人一样,引着刘教授往车里走,马英杰和李小梅走在后面,李小梅问马英杰:“她们走了?” “是的。”马英杰应了一句,他不想和李小梅谈这个问题,于是把话题转了一方向说:“又要辛苦李姐陪刘教授了。” 李小梅笑了笑,没再应话,和马英杰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车子里。 马英杰上车的时候,把目光往机场外扫了扫,这个动作,李小梅看到了,不过她装什么也没看到一样。 上车后,马英杰一直没再说话,他的心沉重到了极点。他对不起思思,如果说是思思先对他动感情的话,那也是一个小女孩很自然的爱情,可他呢?他比思思大好几岁,他就不该招惹她。现在,思思就在他的眼根前,可她却恨他,他却让她带着这样的仇恨离开中国,离开她的爱情,她的爱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爱情啊,马英杰的心如刀搅般地混乱着,老板要求他静,老板要求他,以静致动。可他静下来,他没办法静。 一路上,刘教授有刘儒生和李小梅陪着,倒也让马英杰可以不说话,可以尽情想自己的心思。 刘儒生开着车,载着一行人去了南子湖,南子湖上面有个岛屿,住着很多的渔民,以前靠捕鱼为生。孟成林一来鸿浩集团后,大力发展旅游业,取缔了渔民拉网捕鱼,养殖等等,将南子湖岛打造成了全省甚至是全国的旅游岛屿,除了引进酒店外,还在南子湖和平湖的交接处花巨资建造了高尔夫球场,目前这个岛成为省城以及鸿浩集团有钱人的天堂,周末来渡假,打高尔夫球的人络绎不绝。不过最近几年,普通的旅民也喜欢上岛游玩,高峰期,上岛的人数达到数十万。这里的湖水煮湖鱼是秦县的名菜,因味鲜而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人。渔民们也因为旅游的火爆,对孟成林当年的所作所为,充满了强烈的感恩和念恩心态,据说在这里,只要提起孟成林三个字,这里的渔民们全是一片拥护声,甚至只要孟成林上岛,这里的渔民们会自发组织锣鼓队迎接。可见,孟成林在秦县也有着极高的威望。 十年的岁月不长不短,足以把一个执政者的种种理念扎根于市民之中。孟成林在吴江从总经理干到市委董事长,这片土地满是他的足迹,这片土地也满是他的业绩和他的理念。对于这样的一个人,马英杰却成了杀死他的凶手,这让马英杰不得不满是心事。 上岛时,刘教授拉着马英杰问:“南子湖的面积多大?” 马英杰一边给刘教授介绍南子湖,一边领着刘儒雅生、李小梅一起上船,当游艇驶上湖中心的时候,刘教授“哇”了一声,“这个湖太美了,水是我见过的最碧绿的水质,里面肯定有着很好的水生物。” 刘教授话音一落,李小梅抢着说:“那当然。这个湖是秦县的骄傲,也是秦县的名片呢。” 不过,为了这个湖,孟成林没少操心,那是孟成林董事长刚来鸿浩集团不久,他带着一帮人南子湖调研,看到拉网围捕遍及整个湖面,心疼地说:“再这样下去,南子湖就完蛋了。”因为南子湖有着亚洲最好的水质,养育着丰富的水生物,这个地方必须好好保护起来,会成为秦县对外的一张极好名片。为了加强对南子湖的保护和旅游开发,孟成林董事长亲自带队住进了南子湖岛,强行取谛了拉网乱捕的行为,在这个过程中,他被岛上的渔民围攻,而且被砍杀,这在当时的秦县,轰动了全县。不过这件事之后,孟成林董事长不仅没有处置砍伤他的渔民,反而和他们成了朋友,打成了一片。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南子湖拉网围捕和乱开采行为制止住了。当然他在秦县和鸿浩集团的威信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建立起来的。 刘教授是一名水利方面的学者,他的很多兴趣还是在做研究上面。再说这次来秦县,是刘儒生的意思,让他先以旅游的名义看看南子湖,如果有兴趣,让他好好研究一番,说不定会在研究湖泊上有突破姓地进展,压倒在京城的那帮水利专家们。他这次是以私人的名义来秦县的,所以他也没有去惊动秦县的集团部门,没想到陪行的竟然是李小梅和马英杰,还是集团出面迎接了他。下基层一多,刘教授也知道,地方领导有他们的一套作为,很多事,还真的只能靠他们的那套一唬二炸来解决。他曾经去一湖泊考察时,因为正是吃螃蟹的季节,而哪里的螃蟹确实味道很正很鲜,一时心起,一桌人,像孩子一般贪吃起来。结果被当地的居民敲诈每盘需要一万人民币,一盘才六只,他们一共吃了五盘,就是五万元。当时他很生气,明明讲好八十元一斤,现在他们却论只数算,而刘教授却有嘴辩不清。倒是同行的另一位朋友,一个电话打给了伍大伟,他们这一桌饭不仅分数未给,老板还被带进了当地派出所。而他们在接下的行程中,被当地集团领导左拥右戴地全程陪同。自从这以后,他很少独自下基层,这一封闭,他的脑子都快要生锈了。直到刘儒生让他来秦县,而且有马英杰陪着,他才走出了京城。对马英杰,他的印象一直不错,这个年轻人,务实而不张狂,这一点是刘教授最看好的本质。这人嘛,本质不坏,无论干什么事才会有自己的底线。特别是在商场,底线问题就显得相当重要。这当然是刘教授的理论,只是他也清楚,现代的商场,又有多少底线存在着呢?所以,现在有集团出面,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他的南子湖之行肯定会安全。他太需要走进南子湖的深处,太需要全方位地了解和研究这个美丽、富饶的岛屿。 李小梅和马英杰一路上尽一个地主之宜,介绍着南子湖的来历以及各种民间趣味,等到了南子湖岛,刘教授发现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岛,也越来越发现这个岛极有研究价值。 一上岛,马英杰走在最前面,李小梅和刘儒生跟在他的旁边,可马英杰总是有意无意地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第25章爱情岛 第25章爱情岛 直到这个时候,李小梅才知道,马英杰不大愿意看到她和刘儒生的亲密,难道,她和刘儒生的亲密会刺激到他吗?他真的那么喜欢那个孟思思吗? 可是李小梅喜欢和刘儒生在一起,而且越来越喜欢。刘儒生没来这里,她喜欢带着他到南子湖岛同游。她喜欢南子湖岛,这个四面环水的岛屿,没有车辆的鸣叫,安静、朴实得如世外桃园一般。在这个岛上,太容易滋生对白马王子的向往,也太容易产生对爱情的巨大想象空间。她就是在第一次来这个岛屿时,幻想着她的白马王子,乘一辆马车载着她在岛上飞奔。只有在这个岛上,马车的出现才显得合情合理。当然也只在这个岛上,才有马车的生存之地。岛上很多地方保留着青石板,老房子。那个时候,李小梅就幻想着和她想象中的白马王子一起同住这个岛屿,把她和他的爱情足迹散在这个美丽的小岛上。现在,她有了刘儒生,她当然要和刘儒生一起寻找属于他们的爱情了。 现在,马英杰不愿意见人家的亲密,就证明,他是真爱思思,只有害怕想一个人的时候,才人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了。 一上南子湖岛,李小梅建议去吃湖水煮湖鱼,马英杰去租渔船。湖水煮湖鱼这道菜是用湖里的水煮湖里的活鱼,更有趣味的是,在船上煮鱼,炒菜。客人们边游湖边吃饭,上岛的贵客要么冲着湖水煮湖鱼而来,要么冲着打高尔夫球而来,这两样不是普通市民可以消费得起的。可李小梅才不管这些,有刘儒生在,钱,这个东西已经如纸币一般了。 可在租船的时候,马英杰遇到了梅洁,她淡淡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问了一句:“梅主任陪客吗?这么巧。”这时,李小梅也走了过来,梅洁把目光往马英杰和李小梅脸上扫,那眼光象是在探寻马英杰和李小梅的关系。 李小梅“哼”一下,她现在才不怕梅洁呢。马英杰觉得这两个女人总是在较劲,而他夹在她们之间,一进倍感尴尬,他刚想给梅洁解释,可她一转身和租船的人商议着她要的渔船,她显然不想给马英杰解释的机会。就在她指着一只带着莲花篷的渔船时,李小梅却抢先站在了这只渔船旁边说:“这船,我要了。” 梅洁却说:“这船我要了。” “我先要的。”李小梅一点也不肯让。 梅洁说:“老板,开票,这船我要。” 马英杰不想争什么,他走到李小梅身旁,劝李小梅说:“我们换一只船吧。” 李小梅傲气十足地说:“我就要这只船。” 马英杰还想劝李小梅,却发现江超群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问:“梅主任,船租好了没有?” 梅洁“哼”了一声说:“有人跟我们抢船。” 马英杰一愣,他们怎么这里?胡总没有走? 负责租船的一位中年男人指着莲花篷的渔船说:“我这里只有这一只渔船是最豪华,你们商量一下,看谁让一步好吗?” “怎么回事?”江超群问了一句。马英杰赶紧走上前喊了一声:“江董事长好。”江超群装作这才看到马英杰一样,阴阴地问了一句:“马经理这是公干,还是带美女游湖来的呢?” 马英杰尴尬得满脸涨得通红,可李小梅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而且这一声哼得很响,生怕江超群听不见一般,孟成林都自杀了,江超群还能跳几天呢?她现在不怕他了。 江超群把停在马英杰眼上的目光移向了李小梅,不过仅仅扫了一下,他就冲着老板说:“这船我们要。”他的话音一落,李小梅脸一红,从上船跳下来说:“马经理,我们走。” 梅洁得理不让人的地说:“李主任,就这样走吗?船不要了?” 气得李小梅恨不得马上跳到船上占着,任何人都走不成一般。不过,她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她不能这么任姓。 马英杰换了一条船,当他们上船的时候,马英杰还真的看到了胡总,他果然没有走。马英杰便对李小梅说:“胡总还在秦县。” “这老狐狸又在玩什么花样。”李小梅骂了一句,不过很快便笑了笑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好戏看,活该。” 刘儒生刘教授并不知道刚刚发生过的一幕,兴致极高地随着船下到了南子湖里。李小梅招呼刘教授看湖景,还说等一会就可以吃上秦县的特色:湖水煮湖鱼了。这时船舱里飘出了烧菜的香味,刘教授夸张地做了一个嗅的样子说:“好香啊。” 马英杰看着刘教授的样子,便笑着说:“这可是秦县的特色烧菜方式,要不要去船舱看看她们在怎么做菜的呢?”刘教授欣然同意,他们便站起来往船舱走。 李小梅便和刘儒生一起靠在船边,她把自己刚刚受的委屈告诉了刘儒生,说着,说着,眼泪却忍不住打着转。刘儒生笑笑说:“看看,都像小姑娘似的,这点委屈算什么,他们会付出代价的。”说着,握住了李小梅的手,恋人一般地贴着她说:“我们以后到这里养老吧。”李小梅一下子笑了起来,心情好了许多。很快把梅洁和江超群的事丢在一旁,贴着刘儒生,尽情去享受着她的白马王子的梦。 刘儒生远眺着湖边,心里却在想着,这个江超群,竟然真把胡总当神仙供着了,而胡总也居然真以为自己是神仙了。当然啦,为他替他的女人报仇,秦县有没有损失,与他没任何关系的。只是马英杰如果知道了胡总还在秦县,他又会如何来阻止这件事呢? 不过,马英杰这一次很忧郁一般,与机场的那个女孩有关系吗?刘儒生便问李小梅:“马英杰真爱机场那个小女孩吗?那小女孩是谁?” “孟成林的女儿孟思思,不过他们之间好象出问题了。那个女孩那么仇恨地看着马英杰,一定有什么事。”李小梅说。 “小俩口嘛,总会有吵有闹的。我们都大不小的,也有吵有闹吗?”说着,刘儒生就要去抱李小梅,李小梅闪了一下说:“马英杰可受不住我们这么亲热啊,人家才失恋。”正说着,马英杰领着刘教授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李小梅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赶紧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湖。 湖水煮湖鱼上上来了,马英杰招呼几个人一起坐着吃饭,刘教授直夸好吃。其实湖水煮水鱼是一道很简单的菜,取纯洁的湖水,捕一条鲜活的鱼,没放任何调料地用小火炉煮着,一道很原始很纯粹的手工制作,可就是让人吃出了鲜味,也吃出了风趣。舌尖上的感觉,就是在这种很纯粹的原始做法中被激发起来的,胃肠的渴望,其实也不过如此之简单。可是生活却往往如加了各种佐料的大菜一样,复杂的同时失掉了最纯粹的原汁原味。 饭是吃完了,刘教授对南子湖岛的研究兴趣却被激得很高,特别是船只划过水面时,碧水下的水草变化多端时,他总会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叫好声,他的脸上写满了高昂的激情,他有时候会把手伸进水草之中,去抚摸它们,衣服被水打湿了,他也显然不知道。 马英杰看着刘教授的样子,他才知道,其实他在错怪李小梅的同时,也在误读刘教授。刘教授的一系列表情,在告诉他,他是个真正热爱水利的学者。船只一直在湖水里划荡着,一浪又一浪的碧波涌动着,如无数珍奇闪出来的光芒一般,李小梅的心情好极了,时不时和刘儒生一起,嬉闹一番,一反平时女领导的样子。当她发出一声惊叫时,刘教授随着她的惊叫声看了过去,一处水草茂盛地,一群野天鹅“扑腾”而起,盘绕着湖旁的陆草地飞旋着。 刘教授对马英杰说:“快让船进这个地方去,我要下去看看,这里的水质和草地。” 马英杰让划船的人把船只靠近了这片水草地,他陪着刘教授一起从船上下到了水草地。刚走了几步,刘教授就把鞋子脱掉了,他要亲自走进水草丛去看看,他让马英杰在一旁等他。马英杰想跟着他一起,被刘教授阻止住了,他说:“小乔,这一片要好好保护,我就是去亲眼看看水质,你不要去。这样的水草越少被人踩过,越好。” 马英杰听刘教授这么一说,就把正准备脱的鞋子收了起来,帮刘教授把鞋子送到了船上,刘儒生和李小梅坐在船头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往水草丛深处走,刘教授时不时弯腰拨弄着水草,时不时低头在随身带的本子上记录着。 李小梅不懂这些水生物的意义,就和刘儒生聊天,马英杰一直在观察刘教授,他被刘教授的专注神情打动着,觉得这人真是敬业啊。 李小梅和刘儒生不停说话,说得口渴了,李小梅便拿出一佰元钱让划船的船工去岸上买几瓶水来,多的钱算是给他的跑路费,乐得划船的船工喜滋滋地上岸买水去了。 船工一走,李小梅便冲刘儒生挤眉弄眼,说这个地方真是恋爱的好地方啊。 刘儒生便笑着看李小梅,马英杰却一旁苦笑,他现在成了他们的电灯泡了。 第26章苦肉计 第26章???苦肉计 马英杰站起来,朝刘教授的方向走向,把这恋爱的空间给了李小梅和刘儒生。 马英杰走着走着,却发现不远处的刘教授身子一直往下陷着,他急了,赶紧朝刘教授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喊:“刘教授,不要动,身子往上浮,别随着泥潭往下陷。” 刘教授在身子不停往下陷的时候,就明白他陷进泥潭里了。他听到了马英杰的喊声,看他奔着自己而来的时候,急了,他冲着马英杰喊:“你不要过来,这个地方泥潭太多,与其两个陷进去,不如让我一个顶着,你快去喊人拿绳子之类的救生工具来。” 马英杰不听刘教授的,扑了过去,让刘教授把手伸给他,可刘教授就是不伸,他很清楚这个泥潭承受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可马英杰还在往前探,他发火了:“马英杰,你不要命啊。快去喊人。” 李小梅也赶了过来,着急地看着他们,刘教授一边让李小梅赶紧打电话喊人来,一边阻止马英杰继续往前走,可马英杰根本不听他的,还在探着往前继续走,结果马英杰在快靠近他的时候,也陷进了泥潭里。 马英杰屏住气尽量把身体往上浮,刘教授也屏住气往上浮,他们不再说话,李小梅也不敢再说话,可她的心一直不停地跳着,真比她自己陷进泥潭还要可怕。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马英杰和刘授教,生怕她一眨眼,这两个男人就不见了,就沉到泥潭里去了。 四周一下子寂静着,李小梅除了自己的心跳外,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她后悔极了,不该支走船工,他要是在这里的话,肯定有办法,毕竟他有经验。 李小梅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刘儒生安慰说:“快艇很快会到了,他们会没事的。”马英杰和刘教授也冲着李小梅笑了起来,想说话,被李小梅阻止住了,“你们不要说话,我懂,我什么都懂。你们要挺住。” 李小梅打电话求救,刘儒生也在一旁安慰陷在泥潭的马英杰和刘教授,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往上提气。没一会,快艇的声音响起来了,李小梅扬起手臂大喊:“这里,这里。” 快艇上的人看到了李小梅,往这边靠。快艇靠近时便停了下来,从里面走出几位中年人,他们把绳子抛向了刘教授和马英杰,让他们绑在自己的身上,随着快艇的划动,两个人便从泥潭里拨了出来。 这个时候,岸上也响起了一群人的脚步声,为首的是竟然是梅洁,她正带着一群人往这里赶,她也是刚刚得知马英杰和李小梅在培刘教授,刚刚得知刘教授在北京的能耐,当然是胡总说的。而她也是江超群指使她来的,关于孟成林自杀的消息,江超群才知道,他在惊魂之后,把胡总当成了救命的稻草,而胡总说刘教授比他还有能耐,于是,他命令梅洁火速找人,晚上,他要设宴好好地款待刘教授。 梅洁带人赶过来时,见刘教授们陷进了泥潭里,心里也是一阵着急,好在快艇已经赶来救人了,刘教授没事了。梅洁的心才放下来,她赶紧给江超群打电话:“江董事长好,您别着急。刘教授没事。您放心,人救上来了。” 江超群说:“那就好。对他们一定要热情。”说完就挂了电话。 梅洁没想到李小梅随随便便带回来的一个人,就让江超群董事长这么重视,她这才发现自己处处针对李小梅是失策的,李小梅还是被她有能耐啊,尽管她一直瞧不起李小梅,要能力没能力,要长相也不比自己漂亮、年轻,可是为什么自己就总是不如她呢? 梅洁郁闷极了。她很清楚,商场是此一时彼一时,而江超群的靠山孟成林自杀了,这对于她而言是一个极不好的信号,江超群能不能抓住北京的救命草,一切都看他的造化了。如果江超群一倒,她比李小梅还惨。至少李小梅现在有刘儒生宠着,有马英杰罩着,马英杰这位她一直没拿正眼瞧的年轻人,原来有这么大的能耐啊。她真是狗眼看人低,真是太失策了。现在,梅浩要用行动挽回她在马英杰心目中的形象,这一点在目前来说比什么都重要。想想也挺闷气的,她好不容易傍上江超群这个靠山,以为自己就如李小梅一般被人敬着,宠着。可没想到,好景不长,江超群能不能继续在秦县站得住脚,难说啊。梅洁闷气极了,只是闷气归闷气,却不能再和马英杰这种看似简单的年轻人置气了。这种气,不是她可以置得起的。 一场有惊无险的事故算是平安而过,而马英杰的心却怎么也落不了地。他感觉自己总在经历一场又一场的苦肉之战,从第一天踏入秦县,他的头被打破开始,每一场经历之中,他必须受到肉体的伤害。不知情的人,怕是以为他在唱连环的苦肉计,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他不是这样的,他也不想这样的。虽然他确实一次又一次在苦肉计之中,得到了老板和司徒兰的莫大信任,可是他失掉了他的爱情,他让最爱他的人那么地仇恨自己,一想到思思那一双含着泪水,仇视的目光,一想到她的心在滴血,马英杰就有深深的愧疚感。 在这样的时刻,也只有老板罗天运会出这种牌,用项目去吸引外人的眼光,也用项目去奠定马英杰在秦县的地位。这一点,马英杰是在陪刘教授的途中,突然明白过来的。原来老板才是真正的高人,他握着大量的牌,而且他的阵式一点也不乱,除了在栾小雪的问题上,老板犹豫不决,有那么一点点乱了阵式外,其他的时候,他每打一张牌,都是出其致胜的。所以刘教授一陷入泥潭,他会冒死去迎救。不管他救不救得了刘教授,他的态度,他的勇气,他的舍命相陪,都会让刘教授去感动,甚至去感化。 在商场,态度很重要。马英杰越来越明白这一点。如果他没有誓死相随老板的态度,就不会有一系列让老板和司徒兰对他的完全信任。 信任决定了一切,信任也赢得了一切。 现在,只要马英杰尽全力去工作,在秦县,他就有足够的能量去解决这样、那样的事件。他知道,江超群很快会被cao武文而替代,因为,梅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们面前,显然就是江超群对他们的示弱与讨好。 马英杰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但他也不是那种见好就忘掉原则的人。要梅洁一脸的笑中,马英杰尽量地让自己不带任何色彩地迎接梅洁的笑。 梅洁说:“马经理,对不起啊,我们来玩了,让刘教授和您受惊了。”梅洁居然用尊称“您”来称号马英杰,马英杰当然懂,只是他还是不惊不喜地说:“谢谢梅主任来救我们,心意我们领了。” 李小梅却冷“哼”了一下,梅洁赶紧笑着对李小梅说:“李妹妹,对不起了,我刚才不知道你们是陪北京的客人,真是对不起。” “梅主任也有说对不起的时刻哈,我可承受不起。”李小梅趁机撞了梅洁一句。 马英杰真是怕两个女人又顶起来了,这女人啊,什么时候都不忘置气,就为一条船,至如吗?当然他不会去表达自己的不满,而是对李小梅说:“走吧,回酒店去,刘教授受惊了。” 刘儒生也拉了拉李小梅,梅洁赶紧说:“江董事长已经安排了你们的住处,在南子湖大酒店订了房间,跟着我走吧。” 李小梅不想去,站着不动,马英杰给刘儒生使眼色,示意他劝李小梅走。这个时候,不是置气的时候。江超群至少目前还是董事长,除了苏晓阳的那件事,他目前没什么把柄在李小梅手里,这个时候,和江超群硬碰,是容易受伤了。这女人就是沉不住气,太容易感情有事了,以为傍上了靠山,天塌下来会有人替她们顶着。可是天要是塌下来了,男人们顶得住吗? 马英杰又想到了思思,孟成林是她们的天,现在天塌了,她和罗婉之能顶住吗?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马英杰就死命地往下压,无论如何,他已经不能再刺激思思了,但愿她有一天能够理解他,原谅他。 在任何一场政治斗争中,都是各护其主的。马英杰要是不这么做,他会对不起罗天运的信任和培养。再说了,就算他不告诉罗天运关于法国巴黎银行的巨款,罗天运还是同样会拿到,只是没有这么快而已。 在政治斗争中,对手之间都在收集彼此的证据和把柄,就看谁的把柄有致命的杀伤力了。当初罗天运和栾小雪的事件被捅开后,罗天运不一样被伤着了,被痛心了,甚至不得不妥协,不得不让栾小雪嫁给了自己。 每一场政治斗争都需要牺牲和付出,马英杰是利用了思思,可是他真的一点也不快乐,一点也不轻松,甚至一点也不沾沾自喜。 是啊,胜利就在前方,胜利就在他举手之间,可是他发现自己快乐不起来,他发现自己还在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之中。仕途这一条路,原来真的能够让人脱掉无数层皮,最终才能如老板这么处世不惊吗? 第27章梦之蓝 第27章?梦之蓝 “走吧。”刘儒生拉了拉李小梅,马英杰的思绪也被打断了,在李小梅知趣地跟在梅洁的后面时,他也引着刘教授随着梅洁而走着,一行人往南子湖大酒店奔去。 马英杰和刘教授被安排住进了南子湖大酒店,这是一名台湾老板投资的酒店,他曾经是南子湖岛上的渔民,是孟成林董事长在打造南子湖岛时引进回家乡投资的。这家酒店依山傍水,是南子湖上最好的一块地势,当然也是南子湖岛上最豪华的酒店。表面看起来和一般酒店没什么差别,可里面的装饰元素以及员工素质全部参考国际五星的标准制定的。尽管这个酒店建立已经有十年的历史了,可在秦县的今天,这也绝对算是一家超一流的大酒店。 江超群亲自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刘教授,这倒让马英杰没有想到,看来时局不同,任何人都不得不妥协了。 马英杰领着刘教授进了酒店房间后,才知道江超群已经为他和刘教授各自准备了一套新衣服、新皮鞋包括袜子在内。江超群的细心和周到是马英杰所没想到的,原来坐到一定的位置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过人之处,就算是苏晓阳,他现在彻底败在了马英杰手上,可是苏晓阳这些年的风光,不是马英杰可以拥有得住的。有的东西明明在哪里摆着,却不是自己可以拿得起,甚至是能够拿的。人生就是这样,有的事可以为之,有的事就不可以为之了。各有千秋。 刘教授显然也被房间里的一套衣服感动了,当然最令他感动的还是马英杰的行为。他不认为马英杰在演戏,苦肉计这一套虽然管用,但是如果拿生命去演苦肉计的话,就有些不划算,不值得,甚至不必要。连命都没有,还能有什么呢?连命都可以不顾的人,还有什么不能托付的呢? 刘教授想,这一次他来对了,不仅仅是南子湖的一切吸引了他,也让他觉得还有马英杰这样的年轻领导可以去信赖,未来的世界还是有希望的。他总是无比痛心,我们的环境一再被破坏,我们在开采着下三代人的资源,过度利用资源已经成为我们这个国家最头疼的一件大事,所以,这一次,他是真心要把南子湖列入湿地保护区名单之类。 马英杰把刘教授送进房间后,去了自己的房间,当他洗涮完毕后,江超群竟然来了,他来和马英杰商量晚上的安排。董事长找一个副经理商量,显然是另有用心。看来江超群是一个很懂得识时务的人,只是这样的人过于聪明。这人啊,一旦聪明过头,就容易滑入另一种极端。凡事都会去计算,人生之中,很多事是不能去计算的,因为人意不如天意。这是命理。 江超群对马英杰说南子湖管理区的区委董事长和区长都要参加晚上的活动,说是为刘教授压惊,其实都是冲着江超群董事长而来。而江超群也完全没必要为晚上的安排和他这个小小的副经理商量,江超群来,就证明着,他想和自己形成某种统一,至少要达到表面的和谐。不管江超群董事长对他怎么样,目前他只会按老板的提示去走,只会以静至动,只会少说多看。 马英杰赶紧请江超群董事长坐,然后给他泡茶,一边把茶杯很恭敬地双手端给江超群,一边一个劲地向他道谢。马英杰做这些时,很自然很老道,完全看不出是装的。这倒让江超群悬着的心落了一下,只是他从马英杰一系列的举动着,已经明白,这个年轻人在用动告诉他,他不过是自己的属下,自己的一个兵而已。他是弱势者,受到领导者的一点点关怀,就容易感恩载德。这么看来,罗天运这边目前不会有什么大动作,马英杰也不会计较他前期的冷淡。 江超群扯了几句闲话就离开了马英杰的房间,他走后,马英杰才有喘息的时间。他和刘儒生的意思是先让刘教授看一看,现在倒好,不仅惊动了南子湖管理的领导,连江超群董事长都知道了。这事闹的让马英杰很被动,可是除了硬着头皮应对晚上的饭局外,他还能改变什么呢?在商场,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处级,他没有力挽狂澜的魅力,更没有这样的气势。他目前不过就是一颗棋子而已,该白的时候白不了,该黑的时候,也黑不起。再说了,在商场,其魅力是由官帽子的大小而决定的,商场的气势也是由官帽子的大小而决定的。一如从前孟成林三个字,就是气势,就是魅力,当时孟成林的名字等同于权势。唉,一朝天子一朝臣,商场就是这么残酷。 晚上,马英杰领着刘教授、刘儒生和李小梅一起走进了南子湖厅。江超群董事长、梅洁主任以及南子湖管理处的董事长和区长都已经在包房里,一见刘教授,江超群绕开众人,走到他的面前,热情而又礼节地伸手和刘教授握了握,一边握一边说:“让刘教授受惊了,很是对不起。”说完,他把目光转向了马英杰,马英杰一见他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不觉得有些诧异,这个时候江超群把目光投向他,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想说点什么,可是一时又找不到适合的话,目前这个关键时刻,似乎说什么都不恰当一样。 马英杰被江超群看得有些紧张,他努力压住自己的情绪,努力把平静往脸上堆,他感觉真累啊,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处处演戏,处处伪装,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江超群似乎没注意到马英杰的紧张,而是用很随意的语气望着他说:“我们的马副经理,新官一上任,就烧了这么一大把旺火,从北京请来刘教授这么重要的人物,却也不通融一下,好在,有惊无险,今晚,我代表秦县县委、县集团为大教授洗尘和压惊,不醉不归。” 江超群董事长的话一落,梅洁赶紧说:“马经理年轻有为,有冲劲,有干劲。”两位主要领导都在抬马英杰,南子湖管理区的董事长和区长赶紧附和着,这南子湖的董事长是从教育界派来的,区长也是一女的,刚刚从外地交流过来的。他们也许还不知道孟成林自杀的事件,当然更不清楚马英杰的根基了。只是主要领导都在抬这位年轻的副经理时,他们心里面亮堂着,这位马副经理肯定有着不一般的背景。 江超群董事长说完他该说的话后,就拉着刘教授坐在了主位上,刘教授歉让了好半天,江超群董事长说什么也要让他坐在主位上,他是从北京来的重要客人,而且还是专家教授,说什么,这个位置也应该是刘教授的。 刘教授这是第一次和江超群打交道,虽然他听过很多次这个名字,真到见到这个人,还是第一次,比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样。他一直认为在基层工作的领导,大多是土包子,对他们这些专家和教授根本不放在眼里,他们当惯了土皇帝,听惯了悦耳的话,根本就不会拿专家教授们的话当话。当然,这些年,“专家”和“教授”的词也如同“小姐”和“干爹”一样,全被变了调,着了色。把原本该有的知识点和智能库都淹没掉了,剩下的全是灰色地带中的种种交易。 刘教授这些年不大愿意下基层,除了看不惯基层领导们的张扬跋扈外,就是不想为虎作伥。他和武大伟是同学,那个时候马部长还没当部长,武大伟也还不是他的秘书,倒也相安无事。后来,马部长扶正后,武大伟成了马部长的私人秘书兼办公厅主任,有了这一层关系后,刘教授再下基层考察时,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交易令他倍感困惑。他不想过多地卷入商场之中,他不过是一个做学问的人。慢慢地,他便越来越少地下基层。这一次,伍大伟和刘儒生告诉过他,只是到秦县去看看南子湖,有兴趣就帮着策划一份湖泊的湿地报告,没兴趣就当作一次游山玩水的旅行。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南子湖这么美,在众多湖泊被污染后,南子湖竟还保留得如此纯粹,这也算是一个奇迹了。不过,他在陷进泥潭时,也发现周边的水质与湖中心的水质不一样,污染也在随时随地侵入南子湖。他在痛心的同时,已经准备为这片还保留着大量水生物的湖泊而奔走,他会尽他的一切力量争取南子湖成为最重要的湖泊湿地保护基地,不过他不会在酒桌说这些。他是一个把专业操守看得如生命一般重要的人,他不会为了讨好地方领导而在酒桌上吹牛,或者做些刻意而为之的事情。 当酒上来之后,刘教授才发现,他的确被当作了重要的贵客,酒,是梦之蓝系列中最贵的一款,梦9,52度。梦之蓝的酒是刘教授最喜欢的一种酒,这种系列的酒口感好,而且酒喝到一定度上,人,特容易兴奋。看来江超群董事长提前做了功课,至少问过刘儒生,他的喜好,这倒让刘教授在不知觉中被一种感激所感染着。看来,人在糖衣炮弹面前,想做到完全不湿身,也是相当有难度的。 第28章两个女人斗酒 第28章?两个女人斗酒 当然,刘教授的感激还有马英杰冒死救他的举措。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见面,他就对他有着很好的一面之缘,现在,这种一面之缘在这一场事故中变成了生死之交了。这种交情,是他毕生难忘的。只是他不会去表达,一如他不会在这种场合去表明他会为南子湖进入湿地保护名单而努力一样。在他的为人处世字典里,交情这种东西,一如爱情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酒上来之后,菜接着一道一道地上来了,马英杰发现,胡总怎么一直没有出现呢?胡总难道不在南子湖?还是胡总有意回避刘教授?这倒让马英杰有些不明白,江超群又在演什么戏呢? 江超群对刘教授说:“来南子湖,没别的,就是鱼多。今天是鱼宴,毛泽东主席一句‘才饮长江水,又食武昌鱼’让南子湖的武昌鱼闻名天才,今晚,大教授好好品尝一下武昌鱼的特色。” 江超群一口一个大教授,把他对刘教授的尊重表达到了极致。这一点让马英杰不由得暗叹不如。更让马英杰服气的是,江超群介绍完武昌鱼后,讲起了南子湖的历史。他说:“南子湖东西长90公里,南北长30公里,由416个湖汊组成,湖面51.94万亩,流域面积4163平方公里,常年平均水深4.27米。北有45公里水港与长江相通,南有平湖与省城相望,南子湖水经水港注入长江。南子湖的水生生物资源丰富,现有鱼类近200种、水生高等植物460多种、浮游动物近70种、浮游植物90多种等,为几百种水禽提供了丰富的食物来源。”这段话江超群一口气说完了,而且数字精确到小数点之后的数据,他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这一点在马英杰看来,就是准备极深的功课。他便清楚,江超群董事长能控制住吴江,看来也是有道理的。 刘教授对江超群董事长的介绍显然也很吃惊,对于一个非水利专业的领导,能够如此精确地了解南子湖的特色,可见用功之深。 江超群董事长的话音一落,女区长带头为他的这段介绍叫好,她望着江超群董事长,一脸小学生的天真和信徒那般的虔诚,笑呵呵地说:“江董事长太伟大了,这么多的数据,您居然记得如此之清晰,看来,我要拜您为老师,好好取一下经。”她的话一落,男人们全都会意地哈哈大笑。 在这种场合,男人们一笑,梅洁马上明白女区长嘴里的“取经”是指什么。她极为尴尬,也特别地不高兴。从来酒桌上的风头是她掀起来了,今天还没开始,就被女区长抢了风头,对她来说,极为不爽。为了压压女区长的风头,她转过脸问李小梅:“李主任,你说这经是留着区长取呢?还是大家拼酒呢?” 女区长对梅洁和李小梅都不是很熟悉,更不清楚梅洁和江群众之间的关系,正为她的话引得男人们一阵哄笑而暗自得意,这种场合,女人们向来就是男人们开涮的对象。没想到,梅洁的一句问话,场面迅速冷下来,她便向梅洁投去极不友善的目光。梅洁显然看到了,她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走到刘教授面前说:“大教授先喝酒,喝完了,有人会找你取经的哟。” 江超群怕梅洁还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赶紧圆场说:“都到杯子里满上,今天不醉不归。”说着,带头把杯子里的酒倒满了。女区长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怒视的梅洁不是个简单人物,赶紧陪着笑脸说:“梅主任坐,你们都是客人,这酒,该我来倒。” 梅洁见女区长对自己低头示好了,也不客气,倒完刘教授的酒,就把酒瓶递给了女区长,李小梅却在这个时候说:“梅主任倒的酒,肯定喝得更甜。” 李小梅一说话,马英杰就紧张,显然李小梅一直在找机会刺梅洁,梅洁也不是省油的灯,皮笑肉不笑地说:“要说今天,最漂亮的要数李主任,这酒,李主任为大家倒,估计这经会取得更多。” 梅洁的话一落,江超群故意带头又哄笑着,把两个女人的置气搅乱了,笑完后,他望着马英杰说:“让服务过来为大家倒酒。” 三个女人一台戏,真是一点也不假,不过这三个女人的戏没唱起来,就被江超群以这种方式化解了,这一招,还真值得马英杰去学习。看来,商场处处是学问,也处处是陷阱。 马英杰满以为这三个女人的戏没法唱,哪里知道酒局一开始,梅洁就开始挑战了,她先给自己倒满了三杯,在马英杰还没来得及想的时候,梅洁就把酒端到了刘教授面前说:“刘教授,很对不起,因为我的失误,让您没有坐上最有特色的莲花船,又因为我的失误,让您受惊了,这三杯是我的陪礼酒,我干了,刘教授随意。”说着,在众人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酒已经被梅洁倒进了肚子里,接着就是第二杯,第三杯,马英杰看傻眼了,这三杯酒下去,就是六、七两啊,一瓶去掉了三分之二,可梅洁却面不改色地盯着刘教授,刘儒生显然也被梅洁唬住了,区委董事长和女区长此时都惊呆似的看着梅洁,只有李小梅和江超群没事似的看着梅洁表演,刘教授被梅洁这么一弄,很有些骑虎难下,于是站了起来说:“梅主任真是女中豪杰,不过,这酒罚得有些枉,第一,对于什么莲花船我还没见到过,也不知道莲花船有什么特别。第二,是我自己非要去湿地看看水质的,与梅主任没有任何关系。被梅主任这么盛情地罚着酒,我真是于心不安。” 马英杰很想替刘教授解解围,这三杯酒下去,一般人都是很难撑得住的。可刘教授没等马英杰开口,同样在众人的惊诧中把三杯酒给干掉了,第一轮,就出现了如此大的高潮,看来,今晚的酒,怕真是不醉不归。 只是马英杰始终不明白,胡总去了哪里?梅洁跳出来如此罚酒又是什么意思呢? 江超群和梅洁联手演苦肉计吗?这个念头一闪,马英杰就有些坐不住,就拿眼睛去看刘儒生,因为他对刘教授毕竟不熟悉。刘儒生却在这个时候说:“江董事长果真厉害,强将手下无弱兵啊,看来今天,刘教授怕是挡不住了。” 因为喝了酒,刘教授开始有些兴奋了,脸也红了起来,整个人就有些飘,说话就显得很兴奋,他望着梅洁说:“这美女一端杯,准能醉倒一大排啊,不过醉在石榴裙下,做鬼也值哦。”说着,竟然举杯要和江超群喝,江超群当然不甘落后,先给刘教授把酒倒酒,才给自己倒满说:“能够请得动京城的大教授,是我江某的荣幸,来,我敬大教授。”说着,又是一口干,这样一来,大家开始轮流给刘教授敬酒,而刘教授却是来者不拒,马英杰担心这样喝下去,刘教授会吃亏,于是说:“刘教授到秦县来了,秦县有很多特色菜,先尝尝秦县的特色菜,这酒嘛,就缓一会儿再喝。” 马英杰一开口,梅洁又跳了出来,她这一回笑着望着女区长说:“马经理这一回为林子县立了大功,区长怕是要好好酬谢一下马经理吧?” 梅洁话因一落,江超群也笑着说:“对了,马经理现在可是秦县的功臣,李主任、梅主任和区长都要给这位小兄弟敬一下,后生可畏啊,你们这几个大姐就得向小弟弟学习,学习了。当然啦,这经是不能取的,经验嘛就得好好总结、总结。” 话一落,又是一阵哄笑。梅洁便带头给马英杰敬酒,马英杰没想到矛头对准了自己,这个时间,他是断然不能把自己喝醉的,因为他老觉得这中间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他又不清楚。他把目光投向了李小梅,想让李小梅出来挡一下。李小梅这一回算是弄懂了马英杰的意思,站起来说:“江董事长,要说敬酒,我们三个女下属,应该好好给您敬一敬,都是您领导有方,才有刘教授这样的大教授来到了秦县。至如马经理嘛,您说得对,他还是小弟弟,在这酒桌上,就数马经理年龄最小,而且还不是我们这一代的,虽然他是领导,可是,我还是认为这酒应该敬董事长才对。”说完,故意把头偏向马英杰说:“您说呢?马经理。” 马英杰赶紧说:“李主任说着,除了三个女将要给董事长敬酒外,我也该给董事长好好敬一杯。”说着,也替自己加满了酒。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啦?大家都是来陪刘教授的哟,可别把方向开错了。再说了,秦县的人一直是好客、礼重。来,大家敬刘教授的酒。”江超群没办法,只得把酒往刘教授身上引,他知道,李小梅和马英杰在联手,这一对人一联手,就有些不好办。他要是和梅洁联手太明显,显然要这个场合不适宜。 可梅洁不干了,她在酒桌上一直想出尽风头,可是第一炮被女区长抢了,她好不容易用三杯酒来了一个下马威,现在提议给马英杰敬酒,竟被李小梅搅了场子,心里便老大不痛快。 第29章酒桌上的段子 第29章?酒桌上的段子 把江超群叮嘱她的话,给忘了一干二净,江超群要她把刘教授灌倒的同时,要让马英杰不倒也必须醉,可现在李小梅站起来搅场子,梅洁就不干了。不由望着李小梅说:“看不出来啊,李主任这么维护马经理,酒也不让咱们敬,我说区长,你觉得脸上有光没?我是觉得脸上很没光彩的,哪里有女人敬酒,男人不喝不说,还要向女人求救的呢?我和区长也太没面子了。看来我和区长是不是该收场呢?” 马英杰一愣,看来梅洁在观察他,他偷看李小梅被梅洁看到了。今天这酒要是不喝,梅洁这一张嘴怕是堵不住。不过,有刘儒生照着场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一想,就对梅洁说:“既然梅主任把话说到这份上,我这个小兄弟就给三位姐姐先敬一杯了,在这里,我也不是什么副经理了,是各位的小兄弟,还需要各位多多关照。” 马英杰的这一番话说得很是谦逊,倒让梅洁的咄咄逼人有些不好意思再继续往下进行,于是收剑了一些说:“马经理敬的酒,我第一个喝。”说着,又是干了,马英杰没办法,也只得干。敬了梅洁,就得敬李小梅,李小梅还想辩解,见马英杰已经把喝下去了,她再多说话又会被梅洁抓住把柄,在这一点上面,她可不是梅洁的对手。 女区长好不容易有机会给马英杰敬酒,赶紧说:“领导意思,我喝干。” 梅洁不干了,损了一句女区长,“马兄弟都说了,他在这里是咱们的兄弟,不是什么副经理,要干,一起干。” 马英杰笑了笑,对女区长说:“我干。”把一杯酒又灌了下去,几个女将在灌马英杰的时候,江超群也没空着,一个劲给刘教授戴高帽子,自然又让刘教授多喝了好几杯。 马英杰感觉今天的场面有些不对头,好象全都是冲着刘教授和他来的一般。 刘儒生这个时候,显得格外逍遥自在,一会儿吃吃菜,一会儿看看李小梅,他这人,到哪里都不掩饰自己的心情。在这一点上面,倒让马英杰羡慕起来。 南子湖的区委董事长,老在找机会给江超群和刘教授敬酒,可见两个一直在密谈,他也不会强行加入,也如刘儒生一样,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 马英杰明明知道商场很多事必须谨慎,这谨慎就是不允许有半句错话,哪怕是在酒桌上,说错话也总会被人纠住不放。不过,在酒桌上,男女之事都是能放开扯的,越扯开越刺激,除了男女之事可以公开谈外,别的事还能谈吗? 马英杰想把话题引到男男女女的话题上去,想让酒桌气氛更高潮一点,便对梅洁说:“梅姐来点色的吧,这酒实在是灌不下去。” 梅洁一见马英杰居然把话题引向她身上来,一时涌起一股感动,她曾那么对待马英杰,好象他还真没计较什么。反而给她足够的平台去发挥她在这上面的特长,这男女的事,大家尽可放开了说,有多刺激说多刺激。这商场中往往男人最多,女人都是点缀和平衡作用,女人也是男人们拿来找乐子的,如果今天这酒桌上没有三个女领导,这帮男人肯定会招小姑娘来陪酒,男人嘛,就好的是这一口。无花不成宴。再说了酒与色总是紧紧连在一起的,男人喝酒不就是图个发泄和痛快嘛,刘教授被这一闹,和江超群兄弟般地谈天说地,兴奋得不得了。而他的兴奋,也是梅洁这个女人挑起来。现在,让梅洁少拿酒砸他们,看这架式,梅洁少说也能够喝个一斤以上,这酒量,马英杰是必倒无疑。他心里装着事,他不想放倒自己。 于是梅洁就讲了一个笑话,有一名小学女老师,有一天考一名男学生,她要男学生做一题加法题,题目是五加五等于多少,男学生伸出了一只手,又伸出了一只手,正准备去数时,女老师却说:“把手放进裤袋里去,不许拿手出来数。”男同学没办法,只好把双手放进了裤袋里,女老师又问:“五加五等于多少?”男同学在下面算着,算着,终于算出来了,高声对女老师说:“报告老师,五加五等于十一。” 梅洁的笑语一讲完,刘教授带头哄笑着,刘儒生本来一直在逍遥法外的,一听这个笑语,愣了一下,马上也大笑起来,接着马英杰也笑了,区委董事长也笑,三个女人也跟着全笑了起来,李小梅是看到男人们都笑了后,恍然大悟的。原来那个十一的答案,是小男孩双手放在JJ旁边,把JJ当成手指一起加到五加五里面。 这一笑,桌面上的氛围显得不再那么紧张了,大家一阵热闹后,江超群说:“刘教授难得来咱们秦县一起,刘老板现在也算得上半个秦县人,难得投缘大家聚到了一起,今天这酒局是专为刘教授压惊而准备的,这京城来了首长,我们这些基层的人是不是都要拿出百分之百热情来呢?不然,京城的首长没喝好,我这作地主,就显得太寒碜了。来,大家向京城的大教授,大首长敬一酒。”说完,端起酒杯,就给刘教授敬酒。 马英杰已经越来越清楚,今晚的酒就是鸿门宴,马英杰还是紧忙端起了杯子,这商场中的酒局饭局形形色色,百奇千怪,但是有一条,这权在哪里,酒也会跟着摆到哪里。权在谁手中,整个酒局的格式就由谁在撑控。就拿现在这顿酒来说,明着是为刘教授摆的,暗,却是江超群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单是胡总没来,马英杰心里就打着鼓点儿,再加上梅洁一个劲要灌他的酒,今天这顿酒就显得很有些怪诞不经了。 在任何一个商场,要看政治风向,不仅要盯着一把手,二把手,周边的亲信也得盯着,他们往往是一把手、二把手的传声筒,今天,江超群的传声筒显然是梅洁,她的一言一行,显然代表着江超群的某些意见和想法。 现在这场面就是梅洁在同刘教授和马英杰拼酒,一个女人拼两个男人,这场面显然应该是精彩的,是激烈的,可是,在马英杰的眼里,他老认为这顿酒拼得有点悲壮。因为到场的人,除了梅洁是江超群的人外,其他的人并不全是铁心跟江超群在一条线上的,区委董事长和区长多多少少还想在保持中立,李小梅则完全不会买他们的帐,这酒就喝得只剩梅洁一个人死顶。 马英杰也知道今天是江超群在唱戏,只是他为什么要唱,唱的又是哪一曲,他至今是摸不到边儿。当然,马英杰也相信,江超群今晚想一箭双雕,甚至一箭多雕,想在这一场酒里,拿下许多的东西,可是刘儒生为什么就那么逍遥自在呢?难道他明白江超群在演什么吗? 在共敬刘教授的酒后,马英杰以为这酒就要告一段落了。显然梅洁也喝得不少,刘教授的舌头已经在打着结着,再喝下去,肯定是必倒无疑,马英杰是在努力压制住自己,但是他也保不证再喝下去的结果会是什么。 马英杰和刘教授都灌了不少,再灌下去,两个都撑不住。再说了,在商场中喝酒,往往是不讲条件的,现在,江超群明着就是想把马英杰和刘教授往翻里灌,还美其名曰是好客,是尊重。可是,这酒里明明藏着一把刀,只是马英杰不知道这刀会往哪里下。 俗话说的好,“菜是看的,酒是灌的,男人是让女人搞翻的,女人是让男人拿迷魂汤迷魂倒的。”今晚刘教授和马英杰让梅洁一个人拿住,马英杰几次想让李小梅救场,可李小梅不知道是不懂,还是装不懂。 也不怪李小梅,这女人啊,都有一个通病,到哪里也改不了,在任何场合都不能见别的女人抢风头。梅浩被女区长一抢,马上就较上劲,而梅洁一抢风头,李小梅也参与较劲之中,非要论出个高低。 于是喝完一轮,李小梅不但脸红了,脖子也红了,而且,那半片酥胸,一颤一颤的,想让人不想入非非都难,他就看到刘教授的目光扫了几次,又看过刘儒生的目光频频往上扫,这又让梅洁不舒服,也故意把衣领压了压,那Ru沟或明或暗的,晃得刘教授一阵阵心猿意马,酒便越喝越多。 这一顿酒在不知不觉中,一喝就是两个多小时,一箱梦之蓝没了,江超群却还要扯着刘教授喝,梅洁也不示弱,非要跟马英杰再交流十二拳。马英杰已经是腹中如火烧一般地难受。再说了,他心里装着这么多事,思思怎么样,他放不下,而且一直处于内疚之中,这酒量自然就不如平时,战斗力自然也下降了不少。见梅洁靠过来,一阵接一阵的恶心便涌了过来,他差点就要当场直播。于是,赶紧强忍着喝了几口茶水,舌头打着卷地说:“我马英杰认栽了,跟美女主任喝酒,这一杯胜过好几杯啊,酒不醉人,人醉人啊,我没量了,我投降了。”说着,马英杰一起身,就往外冲。 李小梅不放心,站了起来想跟过去,梅洁双手压住了她说:“有人可要吃醋的了。”说完,转向女区长说:“区长还等什么,还不照顾照顾帅哥。” 第30章诱惑 第30章??诱惑 女区长赶紧站了起来,去扶马英杰,马英杰本来想拒绝,可人已经站起来了,这醉就得装下去。 马英杰和女区长一出门,梅洁就往刘教授身上靠,这酒喝到这份上,哪里还经得起这美女往上靠的,刘教授反手搭在梅洁肩上,眯着眼喊:“再来,干,干杯。” 江超群这时突然说:“不如撤吧。”不等刘儒生说什么,他已经带头站了起来,梅洁就去扶刘教授,李小梅想说什么,被刘儒生踩了一脚,李小梅就眼睁睁地看着梅洁扶着刘教授出了包房的门。 江超群和梅洁走后,李小梅问刘儒生:“你为什么要踩我?他们明明没安好心,你干嘛让他们这样把刘教授带走?” 刘儒生笑了笑说:“以前是一朝天子一朝令,现在是一朝天子一朝政,一朝王候一朝人,一朝领导一茬树。明白吗?”刘儒生说得像修行几千年的大师一般,可李小梅却听得云里雾里,这话等于什么都说了,又等于什么都没说。 “我不懂。你别在这里和我打哑谜。不行,我得去找马英杰。我不能让他们这样对待刘教授。”李小梅要去找马英杰。 刘儒生拉住了李小梅说:“马英杰现在怕是在洗手间里吐得一塌糊涂,你们这帮女人啊,到哪里都不省事,你们一个比一个想在酒桌上被所有男人围着讨好着,马英杰看你好几次,希望你出来救场子,你呢?你干嘛去了?现在去找人家马英杰,拉倒吧。别再没事找事了,不就是他们想玩一曲se诱的计谋吗?多大个事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了,这男人嘛,长着那个东西,就是出来干女人的,干了就干了,江老狐狸连自己的女人都舍得贡献出来,你急个屁啊。”刘儒生的平静,震得李小梅一愣一愣的,这男人都是怎么啦?她发现她半点都不懂刘儒生,这个她以为是自己的白马王子的男人,这个她以为是她的爱情,她的命理,她的依靠的男人,怎么在这么大的阴谋面前如此平静如水呢? “可是,这样会害死马英杰的。”李小梅说。 “关马英杰狗屁事,马英杰酒喝多了,他们要的是一箭双雕,结果马英杰的提早离席,让他们把行动提前了,知道马英杰一时半会搞不定。再说了,他们这次主要想抓住北京的救命草,以为这样,就可以稳坐钓鱼台。可是孟成林都被逼得自杀了,县官不如现管。一朝领导一茬树啊,这帮王八蛋,任他们折腾去。而且胡总就在这个岛上,据我推算,他现在肯定不是被一个女人缠着,这良辰美景,几个男人不想醉于女人的石榴裙下。走吧,我们别浪费了这么好的美景,赏星星去。”刘儒生一脸的玩世不恭相,让李小梅的心猛地往下沉着,她站着没动,刘儒生却把手伸进了她的山峰之间,酒席间,他就冲动了好几次,这女人酒后的酥胸,刘教授都被吸引了好几次,他内心虽然不爽,倒也骄傲着,这女人是他的。又有几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羡慕着呢?再说了,刘儒生本来就是一个玩面子的人,这面子上的活,他当然格外在意。 “你真讨厌。”李小梅一边拿手去打刘儒生的手,一边却被他挑逗得恨不得就在这个包间里把该办的事办了。这三十如虎,四十如狼的日子,谁说只有男人才需要那种事的风流快活,女人不照样渴望被gan得舒服,被gan得服服贴贴。 “小东西。”刘儒生贴着李小梅的耳根呼着热气,李小梅的身子一阵阵麻酥,整个人软进了刘儒生的怀抱里,任由他的手在她的双峰之间游走,任由他呼出来的热气如电流般地通向她的全身。 “你说,马英杰会不会和女区长也在这样搂搂抱抱的?”李小梅还是放不下马英杰,不管怎么说,刘教授和胡总玩得再风起云涌的,他们不是商场中人,如刘儒生所言,玩了就玩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种事,在他们眼里不仅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反而是他们的骄傲和乐趣,搞的女人越多,越有谈论的资本。可是马英杰不一样,马英杰那么年轻,走的是政界之路,也是未来的希望之星,她不能让马英杰犯错误。 李小梅去拉门,门拉开了,刘儒生没再说什么,跟着李小梅一起出了包房的门。 “我带去找他,你今天不把马英杰安顿好,你这心里就装不下我。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子?”刘儒生不满地问李小梅。 “去你的,我是大姐。”李小梅瞪了刘儒生一眼。 “这年头,玩的都是老牛吃嫩草。”刘儒生刺了李小梅一眼。 “你妈的,”李小梅骂了一脏话,“我不是老牛,你们这群才是老牛。” “好,好,好。”刘儒生让步了,他现在可就是想干李小梅,不想被其他人的事搅了他们的好事。 刘儒生带着往洗手间走,在走道转角处,女区长如电线杆一般地站着,灯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这影子在李小梅的眼里,如女鬼一般地晃悠着,她便松了一口气。 李小梅急步走近了女区长问:“马经理呢?” “还在里面没出来,我不敢进去,急死人的。刘老板来得正好,快进去看看吧,这么久没出来,我担心出事啊。”女区长急急地说,要是马英杰在这里出事,她可背不起责任。尽管她也就是在马英杰来秦县的交接会上见过这个年轻人一面,可他是总经理罗天运的秘书,关于他的背景,今晚的酒桌上,足以显示他的份量之重,这样的人,不是好这个小小的区长得罪得起的。 “你快去看看。”李小梅望着刘儒生着急地说。 刘儒生没理这两个女人,不慌不忙地走进了洗手间。马英杰正扒在面盆上一动不动,刘儒生走过去,拍了拍他的后背问:“没事吧?” 马英杰的身子惊了一下,回头见是刘儒生,便笑了笑说:“没事,吐掉就没事了。这酒,确实是害人。可是无酒又不成席,于是喝来喝去,喝的全是自己的身体,年轻拿身体拼着,唉,还是刘老板好啊,自由人。” 马英杰由衷地叹着。 “没事就好。小梅担心死了,你出去对她们打个招呼吧。”刘儒生淡淡地说。 马英杰便和刘儒生一前一后地出了洗手间,李小梅一见马英杰出来,赶紧迎上去说:“没事吧?”女区长也赶紧问:“马经理没事吧?” “我没事了,吐掉就没事了。对不起哈,让你们担心了。”马英杰感激地说。 “没事就好。”女区长松了一口气,才想起自己的包包还在包房里,于是说:“马经理要是没事,我回包房拿包包去。” “刘教授呢?”马英杰问。 女区长摇了摇头,李小梅对女区长说:“你去拿包包吧,包房里没人了。” “他们呢?”马英杰又问。 “喝高了,都回房间去了。”刘儒生抢着说。 “那就好。”马英杰松了一口气,李小梅想说什么,刘儒生又说:“我和小梅出去走一下,外面的风景真美。”说着拉了一下李小梅,马英杰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后,他也往相返的地方向走去。 马英杰下楼后,一阵夜风一吹,他整个凉爽极了,顿感觉全身放了不少,便沿着酒店外的青石板看着沿湖的风景。美人蕉郁郁葱葱,把鲜红和淡黄的花朵撑得满目妖娆,几棵古老的迎客松,蓬勃地向四周扩散着枝丫,把一种坚忍不拔的青秀,四季不变地展示着,让马英杰的目光在妖娆和青秀之间来回跳动,一种对美丽的向往,一种对坚忍的渴望悄然爬进了他的心房,让他在这一刹那间,对大自然的物种有了一种感动,一种怜爱和一种想要抚摸的冲动。 就在马英杰弯身想要去抚摸美人蕉时,他的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一看,竟是老板罗天运的。 “你在哪里?”罗天运问。 “罗总好,我在南子岛。”马英杰回答着。 “我在秦县集团招待所一号楼,你马上赶回来。”罗天运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拿着手机,愣了一分钟,整个人又紧张起来,这么晚,老板来秦县干什么呢?难道又出什么大事了? 马英杰赶紧把手机塞起口袋,就往湖岸跑去。 马英杰赶到了秦县集团招待所,一号楼曾经是北京首长们住的楼,里面一应俱全,除了北京的首长们,这幢楼几乎不对外开放。因为房间的设施比总统套房还要豪华讲究,每一个套间都带着保镖室,而且每一个套间布置如同皇宫般,照着皇帝、皇后那样的的床,在各自的房间分开陈列着。这楼的服务员,全部是经过严格选拔,而且严格训练的,几乎每一批都会有被人被选中,直接带走或者就地安排。这个虽然只有六十万的县城,出过的伟大人物太多了,以至如每一任的高层,总在来这里看看,慰问慰问,实际上,很多人是奔着这里的风水而来,都想看看,出过这么多伟人的地方,到底有着怎样的山,怎么的水。 第31章夜会小雪 第31章?夜会小雪 马英杰敲门进去的时候,罗天运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一见马英杰进来,便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马英杰没坐,而是扫了一下罗天运的水杯,见水杯里的水只有三分之一,便拿眼睛扫了一下整个房间,他在找水壶。这是他在罗天运身边工作时的习惯,一天的开始,习惯抱着水壶去烧水,扫地。现在,他见了老板,这个习惯自然又回到了身上,烧水,成了他现在做的第一件事,尽管,他并不知道罗天运这么晚突然到秦县的目的。 秦县集团招待所的一号接待楼位于大院南端,这幢小楼只有两层高那么高,每一套房间都带着一座小院子,被密密麻麻的竹林遮挡着,哪怕是在白天,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这竹林之中,还隐藏着这样的一幢楼。平常这里戒备森严,几乎不准人靠进。这幢小楼也不向客人开放,自秦县改造那天起,这幢就担负起首长们的神圣使命。 今晚的马英杰很有些累,这一天的陪客,折腾,再加上被老板招见的勿忙,赶船、赶车,整个人需要全神贯注,赶到秦县见老板面色还平静时,他整个人忽然松驰下来,烧水的习惯又让他回归到了从前一样,这习惯一回来,这人一松驰,便有瞌睡虫迎了过来,他突然想睡觉了,美美地躺在床上好好睡一回,可是,他能睡吗?老板来了,他还得去接栾小雪,老板是想栾小雪了吗?对手消失了,他需要和栾小雪一起庆祝吗? 马英杰这么一想,整个人便真的放下来了。如果仅仅是为栾小雪而来,他就可以美美地睡一觉了。 马英杰轻轻地叹了一声,但愿老板仅仅为栾小雪而来。水很快烧开了,马英杰把胡乱猜测的心思收了回来,目光在升起的水雾上转了几转,镜子里的那张年轻的脸,在水雾里突然也模糊难辩了。这么看着的时候,马英杰的心头便会浮上一层东西,可这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弄不清楚楚动人。 马英杰拿着水壶先替老板罗天运加满了水,再给自己也泡了一杯浓茶,酒还是没完全消失,他自己都感觉闻得到酒味。 果然罗天运望着马英杰问:“喝了不少吧?” “被江超群和他的皮绊联手灌了不少,北京的客人大约也喝多了,回房休息去了。”马英杰放松地说。 “什么皮绊皮绊的,乱七八糟。”罗天运皱起了眉头,马英杰又是一阵紧张,赶紧解释说:“是秦县招商局的一位女主任。” 罗天运当然知道皮绊是什么,这是秦县的土话,秦县喜欢把男人在外的情人叫着皮绊或者情况。 “是不是在想,我这么晚到秦县的用意?”罗天运望着马英杰问。 “罗总问得对,我一路上都在这样想。”马英杰说。 “我突然很想见见北京的客人,听小兰说北京的客人卖官的手段高明,就想看看这人长了什么样的三头六臂。”罗天运笑了一下,这让马英杰提起来的心,落了一下。只是马英杰还是不明白,罗天运深夜造访秦县,难道就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再说了,这买官卖官的,目前好象不防碍罗天运什么。 “你啊,是不是在想,这件事不值得我兴师动众地赶往秦县?”罗天运似乎钻进了马英杰的心里。 “是的。”马英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姜还是老的辣。 “我得给江超群敲敲边鼓,不要以为秦县天高皇帝远,秦县有着革命的传统,就天不怕,地不怕。我让你接待北京的客人,除了稳住局面外,就是要给秦县还在跑官、要官的人树立一个榜样,什么才是脚踏实地干事。我已经和朱天佑董事长沟通过,目前鸿浩集团董事长一职由我代接着,总经理一职,怕又是要争个你死我活。在这个关键时刻,秦县这个特殊化的大县,稳定是压倒一切的根本。我已经在这里见过操武文,将我的意思传达下去了,秦县是我杀鸡给猴看的一个县,因为在这里有你,有操武文。这个县必须在我的控制下,按我的意志进行着。你明白吗?”罗天运盯着马英杰问。 “我懂了。”马英杰重重地点头,原来老板什么问题都考虑在最前面。 “这一段,你一定要小心谨慎。路鑫波省长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我们这一次也打草惊蛇了,路鑫波们会更加提防我们的,毕竟他们都是土生地长的江南人,相对于我和朱天佑董事长而言,根基太深了。”罗天运的脸上罩起了一层雾一般的东西。 马英杰看着老板,他似乎是真的懂了,又似乎根本看不清一切。 马英杰正在乱想着,罗天运突然说:“小雪还好吧?” “小雪现在很好,饭量大增。”马英杰赶紧说,说完,站了起来,罗天运也不问马英杰去哪里,也没有留马英杰,任由马英杰起身往外走。 马英杰知道老板想栾小雪了,秦县的问题虽然重要,可老板真正想来的目的怕是与栾小雪分不开的。 是啊,一个男人真的动了心后,想要把心收回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一如他,真正要他放下思思,半点也不想思思,他做得到吗?他在今天陪客的时候,脑海里还不是闪着思思的影子。 思思,一想到这个名字,马英杰的心又扯起来了,又有痛涌了出来。他压了压,开着车往家里赶去,他要去接栾小雪。 栾小雪被马英杰带到了秦县招待所的一号楼,罗天运还在二楼的办公桌前看文件,他知道马英杰去接栾小雪去了,他来这里,除了给江超群敲边鼓外,确实是想栾小雪了。孟成林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对罗天运来说有很大的触动,他对孟成林并没有仇恨之心。这权力之争,争的是权力,不是争的人。只要这个位置空出来了,对罗天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他不想赶尽杀绝,并不想要孟成林的姓命。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断然不会让马英杰送走思思和罗婉之。 罗天运知道他到了秦县,一时半会也睡不着。这次出来,他带着一撂文件,有孟成林办公室里,也有他自己压下来的。这些文件都是他现在必须去批阅的,在这一点上面,没人替得了。而省里的情况目前不明朗,孟成林的死,省里面一直压着,方方面面不得过多地议论这件事,所有的纸媒都不准报道这件事,当然网络还是有关于孟成林的死讯,也是昙花一现,很快就被知道删除了。不过,无论怎么样去封锁,该飞出去小道消息,还是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飞了出去。 孟成林虽然人不在了,可关于他的事情不是那么容易了结。事在这里摆着,随时随地都很有可能被翻出来,大做文章。而且这件事,如果处理不妥当,会有一批人跟着翻船,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向是商场的一大特色。怎么处理孟成林的事情,省里目前是达不成一致意见的,各个山头唱着各个山头的歌,可不管这歌怎么唱,罗天运目前不想去搅和。 确切地说,罗天运跟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取牌,打牌的姿态都相差十万八千里,他不想让别人看清楚自己的打法,包括马英杰,他都不愿意看他看得清楚明白,这也是他突然跑到秦县的原因。 彭青山也侧面试过罗天运的语气,孟成林这一死,是不是立马给苏晓阳定姓,他给了彭青山一句话:“程序都没走完,急什么呢?”说完这句话,罗天运就径直挂了电话,这个时候,任何人,他都不想给人看到底牌。 早在一个月前,朱天佑就将省纪委转给他的一份各市调查报告还有处理意见一并呈给了罗天运,罗天运看了一遍,就收取了报告,他没说什么,各市只要去认真查,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就看什么时候需要查什么人而已。这种大而广的调查报告,根本说明不了问题,问题都在水下,水面的问题不叫问题。 现在,对孟成林自杀一事,到底该怎么收场?罗天运在等,等省委的决定,等路鑫波的态度,态度决定他的下一步要打什么样的牌。 栾小雪来了,罗天运收起办公桌前的文件,冲着门口说:“进来吧。”随着栾小雪轻巧而又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时,罗天运还是颤动了一下,这丫头,什么时候都能让他心动,什么时候又能让急切和动心。 栾小雪一脸惊诧地看着罗天运,马英杰一回来就说要带栾小雪去一个地方,她在车上问过,马英杰没说。直到马英杰把她送到二楼门口,马英杰下楼了,她便猜测,肯定是他来了。结果打开门,还真是他。 一股熟悉的青草味扑进了罗天运的鼻孔,尤如再次听到了清澈的山泉,响在他的所有听觉里一般。他张开了怀抱,栾小雪扑了过去,两张嘴很自然地合在了一起。 亲热了好一阵,罗天运说:“我们去洗洗吧。”栾小雪要去放水,罗天运一把拉住了她,牵着她的手说:“我们一起去放水,你现在可要乖一点,别再让我担心。” 第32章真想小雪了 第32章?真想小雪了 “嗯。”栾小雪永远都是那么安静,那么轻柔,这让罗天运杂乱的心,一下子也变得宁静而又温柔。 罗天运牵着栾小雪的手,往洗水间走。栾小雪感觉这一刻好幸福啊,他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地牵过她的手啊,什么时候这么温和地说他来替她做事啊。 罗天运牵着栾小雪的手走进了洗手间,他开始放热水,不大工夫,热水放好了,卫生间顿时一片雾濛濛的。整个房间很快变得扑朔迷离迷离,变得看不清楚对方,也变得极具有想象空间。 栾小雪便控制不住了,整个身子在这一层梦幻中浮了起来,她不再压抑,甚至变得很开放,靠着罗天运说:“我想你了。” 罗天运“嗯”了一声,便低头去找栾小雪的嘴,第一次亲栾小雪的一切又在罗天运的大脑里闪着,一如发生在昨天一般。 罗天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彭胀起来,一边和栾小雪亲着,一边去解栾小雪的衣服,可是栾小雪背后的扣子,他怎么也解不开,一着急,想要去强行弄开,被栾小雪“吃吃”地笑着,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便松开了栾小雪,笑着说了一句:“鬼丫头。” 罗天运便心驰神往地把栾小雪抱了起来,很小心地放进了热水池里。栾小雪的怦怦地乱跳着,脸颊绯红得不成样子,胸脯一起一伏地颤抖着,挑逗得罗天运忍不住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栾小雪的双峰之间。 罗天运走进了水池,很惬意地把栾小雪拥在自己的手臂之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两个人却都知道此刻属于他和她温馨和幸福的时刻。 有时候人是需要轻松的,男人需要女人,女人同样需要男人,这是罗天运的看法。他除了栾小雪外,没有其他的女人。有时候也会冒出再在身边找个女人的想法,只是这念头只能是一闪而过,除了他不是滥情的人之外,司徒兰一直紧追不放,再说了,栾小雪在他的心里越来越有份量,他对别的女人自然就会淡得多。 罗天运多希望就这样拥着这个他总也放不下的丫头,不再分开,不再挂念,可是,属于他和她的时间总只有那么几个小时,或者几十分种,她就得被送走,而他就得继续他的战斗----- 就在这个夜晚,在林子岛上江超群和梅洁把刘教授扶进了梅洁的房间,果然如刘儒生所言,江超群要贡献出自己的女人。他帮梅洁把刘教授弄进房间,平放到床上,然后交给梅洁一样东西,压低声音说:“小妖精,看你的。” “知道了。”梅洁喝了酒的脸,红得如秦县集团门口的那面飘扬的红旗,挑逗得江超群恨不得立即把她按在床上,解决涌上来的急切所求。 梅洁偏偏在这个时候,低头去看刘教授是否还清醒时,那一对宝贝颤悠得如无数招魂的指令,把江超群的想法挑逗得满地都是。他一把扯过梅洁,一只手就往宝贝上伸,一边伸一边说:“不行了,我受不了。” 江超群这么一说,大脑似乎满是刘教授干梅洁的镜头,这镜头一跳出来,他身体里的急切与需要如毒品一般,把他所设计的计谋挤得一干二净。 梅洁的酒喝得是有些多,不过对她来说,这样的时刻,恰到好处地需要男人,她被江超群秘密授之要搞定刘教授和马英杰时,心里其实是老大不乐意的,不管怎么说,她在心里还是喜欢江超群的,这个男人在她的眼里魅力四射,而且这男人特别地激情。这两人行事,图的就是快活。虽然她需要江超群罩着她的光辉,可是真正被这男人干过,光不光辉的,倒成了其次。这就是女人的悲哀,被男人睡过的女人,总是愿意把整个人,整个心交给男人。 江超群本来打算让梅洁去搞定胡总的,可胡总这人,好nen瓜,这人如苏晓阳一样,越嫩越爱。这是他在酒后有意无意透给江超群,本来是送他回北京,一听他有这爱好,便领着他上了南子岛,当然陪他的还有两位捏得出水的嫩瓜。这一回,江超群可是学乖了,让宏伟挑两只姑娘的时候,反复叮嘱不能再弄学生,年龄一定要在二十岁左右,只要让胡总玩得快乐,玩得满足,投不投资都是次要的,扯上关系才是最主要。没想到游船的时候,梅洁和李小梅为一只船争执起来,他去了才平息风波。只是马英杰和李小梅怎么突然到了岛上呢?他问胡总,才知道马英杰和李小梅很有可能接了北京的教授,胡总不知道是为了和两名嫩瓜玩浪漫,还是为了报答他们这么热情地招待,便把刘教授和伍大伟的关系告诉了江超群,还说刘教授喜欢丰满的少妇,这男人嘛,从京城一出来,哪个不好这一口呢? 只是在酒桌上,刘教授的目光老扫李小梅的胸,让江超群很有些担心,刘儒生的能耐他是清楚的,可被李小梅一粘乎上,刘儒生对他冷淡了许多,而且很显然不大想让他着手一河两岸的项目,他便知道一定是李小梅吹了枕头风,哪个男人都经不起枕头风天天的吹,再硬的心也会被吹软的。他便有了危机感,不找点力量牵住刘儒生和李小梅,别说一可两岸的项目到不了他手上,他这个县委董事长能不能坐住,还真是一个大问号。就在他担心自己的位子时,不好消息传了过来,孟成林在医院里自杀了,这个时候,他要梅洁缠住刘教授,最好的方式就是如李小梅缠住刘儒生一样同,这皮绊关系一建立,男人嘛,总还是会念床上的交情。特别是刘教授这样的知姓人,这种交情就更容易念一份了。 真正在这个时候送上自己的女人时,江超群又有些舍不得,特别是梅洁一弯腰的山谷跌荡让江超群把持不住了。把梅洁拉到沙发上,以剥香蕉的便利,把梅洁剥光了,当着刘教授的面,两个人滚在沙发上,藤缠树般地绕在了一起。 刘教授的鼾声越来越如雷点般地响着,而江超群竟然在这种鼾声中越干越刺激,他还从来没有在另一个男人的眼皮底下去玩一个女人。原来,这种被人偷窥的感觉是这么刺激,难怪男人们都好偷这一口,这种偷人家女人的心理,虽然有些变态,倒也确实是挺过瘾的。 江超群其实并不是一个过于变态的人,他喜欢女人,倒也不是那种见女人就上,老少统吃的那一种,还是喜欢有缘份,有感觉,甚至是有情感的一种玩法。现在,这种赤裸裸的刺激,倒也让他觉得本能的恶全部挑逗了出来,压在梅洁光滑的身子上,那种云里雾里的感觉,不断地升腾着,雾化着,梅洁那张妖媚的脸,在他的动力下,扭成了一脸老太婆的脸。梅洁也被兴奋,这种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偷情的刺激,对她来说,又紧张,又新鲜。 梅洁还是快活地叫了出来,吓得江超群一把握住梅洁的嘴,很小声音地说:“我的姑奶奶,别叫了,别叫了。” 梅洁便压仰住自己的叫声,可是那种被刺激后的兴奋,老是压不住,嘴里还是咕嘟地发出了女人幸福的声音。这声音既近又远,既脆又媚,打在刘教授的耳根上,他竟然有做梦的感觉,整张床都转动着,整个人如在大海里浮着一样,这声音好熟悉,又好妖娆,他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这是在哪里呢?梦吗? 刘教授的眼睛睁开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有两具赤条条的白肉上下地跳跃着,他们是谁呢?怎么在这里?他又是谁呢?怎么看到了别人的表演。他的酒烧得更厉害了,可声音的刺激还在,两具白肉还在不断地晃。 这是在哪里呢?刘教授的拼着命地想。 “啊,唔,喔,”女人这种让男人们忘乎所以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刘教授所有血管便鼓胀着,被扩展的血管塞满了想法,很强烈的想法,可是,这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干着这件事呢? 刘教授摸出了手机,按下了快门,那两团白花花的肉便录进了他的手机之中。他的酒似乎醒了一下,他发出了咳嗽的声音,吓得沙发上的两具身体迅速抱在了一起。 “他会不会醒了啊?”梅洁的声音。 “喝这么多,一时半会醒不来的。你呆会给他弄点我给你的东西,他才会力量猛烈。嘿、嘿嘿。”江超群的声音,说着,他又猛烈了一把,而刘教授却继续鼾声如雷地睡着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藤缠树般地又绕在了一起。 “还是快点吧。”梅洁小声音喊。 “贱货。”江超群骂了一声,加大了撞击的力量,梅洁的喔、啊声又响了起来。 刘教授感觉身体已经如铁杆般地坚强了,他现在急切需要一种进入的地方,无论现在站在他面前是怎么的一个女人,他想,他都能干得下去。 “妈的,老子今天一定要让sao货尝尝老子的厉害。”刘教授在心里骂着,还想陷害老子,哼。 “快点停吧。”刘教授在内心念叨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两具鸟人终于停下来了,江超群迅速套上衣服,不忘在女人后面拍了拍说:“快去准备吧。” 第33章羊入虎口 第33章?羊入虎口 梅洁溜进了洗手间,江超群拉门房间,闪了出去。洗手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刘教授的酒醒了一大半,发现这是梅洁住的房间,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这一对鸟人,se诱他,不等于送羊入虎口吗? 梅洁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套上睡衣,把江超群给她的药冲好,从洗手间走出来的时候,刘教授的鼾声还是如雷点般地响彻着整个房间。 梅洁把药含在嘴里,压在刘教授的身上,嘴对嘴地把药水送进了刘教授的嘴里,一口,两口,刘教授的嘴被动地张开着,梅洁那股特有的香气,薰得刘教授的身体又是一阵接一阵地难受。他一直等着,等梅洁把杯子里的水喂进了自己的嘴里,而他则很享受这个过程。 一杯水喝下去后,刘教授整个人处于一种迷幻药,他的身体飘了起来,身体烧得刘教授急切需要发泄,他一翻身把梅浩压在身体,那睡衣被他扯成了三块。 梅洁问刘教授:“你爱我吗?” “爱啊,不爱做什么爱呢?”刘教授回答着。 “说,爱洁洁,好爱好爱的那一种。”梅洁象个小女孩似的引导着刘教授。 刘教授按照梅洁的引导,说什么就应什么,完全失去了判断的能力,任由她引着往最最风险和刺激的话中探索着。 刘教授喊着,叫着,终于折腾累了。从梅洁的身上滚了下去,倒在另一边上,一动不动地挺着尸。 梅洁抓起桌上的衣服,急步走进了洗手间,手机包在衣服里,她冷笑了一下,打开水笼头,不断地往身上冲着,特别是男人刚刚用过的地方,她恨不得把那一层皮冲掉,不带这男人的任何气息。 梅洁洗了很久,很久。刘教授急了,也困了,等不及洗地睡了过去。 等梅洁走出来的时候,刘教授这一回是真的鼾声如雷了。她推了推他,没动。她重新走进洗手间,拿起梳妆上的手机,拉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 “商场就是一个斗法的地方。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至如谁是魔,谁是道,就看谁在掌握主动权了。”这个晚上,马英杰在秦县集团招待所一号楼的楼下如此想着。黑暗之中,他时不时地看看二楼,二楼一直亮着灯,老板和栾小雪还在里面,而他却在要这样的夜里,去想许多许多的人和事。 梅洁从自己的房间里溜出来后,直接进了江超群的房间,她用手机录下了刘教授**时的那些令人恶心的叫骂时,她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文气十足的刘教授,会是如此粗野的人。 江超群在他的房间里,他显然没有想到梅洁会来,他以为这两个人会一直呆一晚上,没想到,梅洁居然会跑到他的房间里。 “怎么啦,宝贝?”江超群去抱梅洁,梅洁让开了他的手。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说:“你们这帮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说着气呼呼地把手机丢在了床上。 江超群愣了一下,拿起手机,刘教授和梅洁欢爱时的声音全传了过来,特别是刘教授骂骂烈烈的粗话,倒把江超群又刺激了一把,他伸手去揽梅洁,就又要去压梅洁,梅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把江超群推了一把,江超群大约没想到梅洁会真的生气,没站稳,整个人一下子摔在地方,摔了一个仰面朝天。 大约是摔痛了,好半天江超群没站起来,梅洁又有些不放心,从床上站起来问江超群:“摔痛了?” “快把老子拉起来。”江超群的声音有了怒意,梅洁不得不收取她的小姓子,赶紧去拉江超群。 江超群从地上爬起来后,兴致全消了。有些怒,又有些恨地说:“你先回房间去,我知道怎么做了。” “我还回去干什么呢?你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这口气,你现在就去替我出。”梅洁不情愿地盯着江超群,恨恨地说。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江超群有些不耐烦。 梅洁既委屈又自讨没趣,拉开门气冲冲地走了。等她回房间后,刘教授竟然会在床上抽烟,一见梅洁进来,装作很吃惊地问:“你,你------我,我这是在哪里啊?” “哼,”梅洁冷冷地哼了一下说:“你在我的房间里,你对我做过什么,你不记得吗?” “这是你的房间吗?我怎么在你的房间里呢?”刘教授望着梅洁问,穿戴整齐的梅洁一点也没裸着身子时动人,这女领导穿上衣服怎么都道貌岸然得如男人一样呢? “要我放给你听吗?”梅洁望着刘教授冷冷地说着,“别他妈抽了东西就不认人。”梅洁骂了一句脏话,这个破夜里,她的心情糟到了极点。本来以来可以和江超群如胶似漆地度过南子岛的良辰美景,她和江超群兴致来的时候,也会偷偷溜到南子湖岛上来,离秦县也不过半小时的路途,却是一个极佳的放纵地方,至如岛上的酒店生意都极外地好。她满以为给胡总弄了两个陪客女陪着,她就能和江超群好好共度良宵了,这一段江超群总是说忙啊忙,直到胡总来了,他才对她热情起来。可今晚,上半夜他是宠幸她的,下半夜他又那么恶声恶气地对她,她都不明白,这男人把她当什么啦?招之既来,挥之即去。一想到这一点,梅洁的心再也得意不起来。她比李小梅惨得多,至少任志强没有把李小梅当作礼物送给谁,至少李小梅现在有刘儒生罩着,说不定人家两口子在岛上那个地方野合,赏月亮、星星什么的。而她呢?却要在同一个晚上被两个男人干过不说,还得任这个她一点都不喜欢的男人辱骂着,表子,表子的叫着。她越想越不平衡,越想越来气,不等刘教授再多问什么,竟直打开了手机的录音。 刘教授那些粗暴的话源源不断地从手机里播放了出来,刘教授自己都愣了,“这是我说的吗?这难道真是我说的吗?”他吃惊地盯着梅洁,他虽然清楚,他们在做笼子se诱于他,可真正被引诱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说出这么下流、粗俗的话来,难道人真的有两面?一面天使?一面恶魔?他平时虽然渴望美丽的少妇,虽然喜欢和她们纠缠于一起,但也是很斯斯文文的一种情趣和情调,他可在她们面前从来没说过这些话,可今晚这是怎么啦?喝了药之后,人最丑恶一面真的暴露得如此不堪一击吗? 清醒过来的刘教授顿时感觉被人剥得精光一般,他恐怖地望着梅洁,眼里全是茫然和不相信的神色。 “刘教授,你别告诉我,说这声音不是你。”梅洁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来,盯着刘教授说。 “那你,你想干什么?”刘教授不确定地望着梅洁问,这女人现在一副和她完全没关系的样子。刚刚在床上撕杀时,难道全是他一个人在发泄身体内的兽姓吗? “而且你好象比我喝的酒还多,你怎么这么清醒呢?”刘教授奇怪地望着梅洁问。 “哈哈哈。”梅洁暴发出一种大笑,把刘教授震得有怒意往外涌,他对女人发出这种笑声,觉得可恶极了,他不喜欢听到女人这样的笑声。 “我第一瓶开的是水,我三杯喝下去的是水,你这样的笨蛋才会实打实地喝酒。”梅洁笑过之后,脸上的阴气更重了。 “你,你们,”刘教授这一次是真的生气,相比他被se诱而言,他觉得被人如此戏弄是莫大的耻辱。反正上一个女人,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既然他们要送,他当然也会来者不拒,只是他没想到,下到这么样的一个小县城来,他作为京城有名的教授,居然被他们当作傻瓜一般地捉弄着。 “听说你是什么马部长的同学,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吧。”梅洁现在已经完全放下来了,她的耻辱,她的伤感,包括她的肉体,在这群男人面前又算得了什么呢?抓住权,往上爬,才是一切,也才有一切。她如果和刘教授交易成功,她还需要依靠江超群吗? “说吧。”刘教授这回冷冷地瞅着梅洁,梅洁才不理会他的目光,反正就算她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她也对这个男人没半丝的好感,一想他对自己的辱骂,她就来气。 “我要离开秦县,让我去吴都市招商局先任副主任,再扶正。我只有这一个条件,至如江超群这个王八蛋有什么,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因为我刚刚把这份录音转给了他一份。”梅洁很平静地说着,好象这一切与她真没关系。 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低俗的话,刘教授还真不会把这种挟持当回事,只是这些话也太那个了一点,传出入,他的脸上实在是不光彩。他怎么就说出了这些话呢?刘教授自己都陪感惊诧。 梅洁见刘教授脸上有了害怕的神色,气焰更高了。正准备继续提条件的时候,有人敲门,梅洁站起来去开门,见是南子湖岛上的派出所所长钱大海带着几个人闯进来了,见梅洁一副整齐的样子,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问还靠在床上的刘教授:“你们住一间房吗?” 梅洁还真没想到,江超群会来这么一手。还好,她衣着整齐,如果真的被这帮人抓了一个正着,她还真丢不起这种人。不由冷冷地冲着钱大海问:“你们这是执行任务还是执行命令?” 第34章贼喊捉贼 第34章?贼喊捉贼 钱大海当然是执行命令,江超群的命令。刘教授的脸皮薄,如果被堵住了,他一定会就范。胡总哪头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胡总满口答应,回北京一定替江超群牵线。当然胡总还特地叮嘱江超群,能拿下刘教授就拿下,只要刘教授肯出面,这事百分之分地成。而他出面的话,当然就需要钱啦。他毕竟是间键的关系,而刘教授是直接的关系。 于是,江超群在拿到录音的同时,想把刘教授堵住,这样一来,刘教授肯定不愿意声张这种事,就一定会答应他的条件了。他也是没办法,孟成林自杀了,苏晓阳被立案审查了,他的靠山一夜之间都倒了,他不抓紧套牢北京的关系,恐怕真的就得被踢出局去。 江超群万万没想到,梅洁此时却单独和刘教授在谈条件。这个梅洁,平时在秦县被人称作女铁人、女中豪杰,就因为她不仅会喝酒,而且极为耍花招,你根本搞不清楚,她哪杯是酒,哪杯是水,在你以为是酒的时候,她喝的恰恰是水,在你以为是水的时候,她喝的又是酒,她就是用这一招灌醉了许多男人。她这样的女人,寻靠山归靠山,真要是靠山出了一个什么事故,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梅主任,我们这是例行公务检查。”钱大海很圆滑地回了梅洁一句,就要往刘教授床边去,刘教授现在是赤裸着身子,真要被钱大海掀了被子,他这张老脸就没办法再见人了。他想去拿手机,想给刘儒生打电话救他,可钱大海眼明手快地按住了他的手说:“你还是招了吧?这房间都有一股腥味了,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我吗?” “滚。”梅洁突然冲过来挡在刘教授面前,望着钱大海说。 “请你让开。”钱大海也不甘示威。 “你是真不走,还是假不走?”梅洁是真恼火了,一字一顿地望着钱大海说。 钱大海知道梅洁不好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要让他和梅洁硬碰硬,他还真没这胆量。毕竟他不过是这个区里的一个小小所长,连区委董事长都要让几分的梅洁,他惹得起吗?可是如果没办好这件事,江超群哪边又该怎么办呢?一时之间,钱大海有些进退两难。 刘教授在两个人对峙时,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刘儒生的电话。 刘儒生和李小梅还真在岛边赏月,当然了他的手就一直没空着,不是在李小梅的山峰之间,就是在李小梅的山谷之处,偷摸的刺激对他而言,总是乐此不疲。手机的响声,惊得刘儒生和李小梅一下子坐得笔直笔直,等刘儒生拿电话的时候,电话却没有时间,他借着手机的亮光,发现是刘教授,不由站了起来说:“刘教授打的电话,可又没声音,不会出什么事吧?他们不会对他下手吧?” 李小梅被刘儒生说得毛骨悚然,不由得往刘儒生身上靠了靠说:“不会吧,他们与刘教授又没什么冲突。” “快走,我们去看看。”刘儒生拉着李小梅赶到刘教授的房间,敲半天没人应。他就给刘教授打电话,手机响了,没人接。 梅洁见刘教授打电话时,冲过去抢了他的电话,一边抢一边说:“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还要叫谁来看呢?” 现在手机响了,梅洁直接掐断了。她对钱大海说:“要不要我给江董事长打电话,说你要带走我的客人,还要带走我?”说着真去拿自己的手机,钱大海一见情形不好,赶紧陪着笑脸说:“梅主任,真对不起啊。我们也是例行公事,怕客人们不安全,检查检查。对不起,对不起。”说着,就带着手下,拉开门,赶紧往江超群房间走去。 恰巧刘儒生和李小梅找刘教授,看到钱大海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李小梅便拉起刘儒生闪到了一边,等他们走下楼后,李小梅才和刘儒生一起赶到梅洁的房间。 李小梅要敲门,刘儒生拉住了,站在门前听,梅洁的声音传了出来:“看来江超群对我们下手了,你说怎么办?你拿主意吧。” 刘教授哪里见过这阵式,又是se诱,又是查房,这小县城的名堂还真是多。他也被折腾得一惊一炸的,哪里还有什么主意。呆呆地看着梅洁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李小梅显然也听到了,刘教授和梅洁关在一起,总是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只是钱大海带人检什么房呢?他们把梅洁堵在床上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李小梅就觉得无限解气,不由冲着刘儒生笑了起来。 刘儒生怕李小梅的笑声引起了梅洁和刘教授的注意,赶紧扯着李小梅离开了。 李小梅问:“你怎么不救刘教授呢?” “他们已经下了套,刘教授和梅洁都钻进去了,只是现在梅洁不想配合江超群,这个时候,只有梅洁可以帮助刘教授,我们这么冲进去,反而容易坏事。只要梅洁咬定是自愿的,能有什么事呢?”刘儒生怕他们为难刘教授,现在不是这么一回事,他就安心了。 李小梅不放心,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马英杰。她没有再和刘儒生争辩什么,回房间后,装作上洗手间,在洗手间给马英杰发了信息,把刚刚见到的情况给马英杰简单汇报了一下。李小梅以为马英杰就在南子岛,有马英杰在,她总感觉有安全感。至如这个刘儒生,还有刘教授,胡总,她发现她根本就看不懂他们,也不想去看懂他们。只要这件事不牵累马英杰,他们怎么折腾是他们的事,她才懒得管呢。 马英杰接收到李小梅的时候,还在车内。栾小雪没有下来,他就一直在车内安静地等着,一见李小梅的信息,他急了,尽管在酒桌上,他就感觉江超群和梅洁不对头,可是他还真没想到江超群居然会让梅浩出马,梅洁和江超群的关系,马英杰不用听谁说,就能清楚,他们之间有一腿。可是他竟然把自己的女人送给了刘教授,马英杰怎么也没想到。这世道都怎么啦?为了达到目的,真的不择手段吗? 马英杰赶紧给李小梅拔电话,他想告诉她,他回秦县,刘教授的事,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扩散。只是江超群为什么要让钱大海去堵他们呢?这又是走的哪一招?马英杰看不懂。 李小梅的手机却关机了,她知道马英杰会给她打电话,她现在和刘儒生在一起,刘儒生本来就让她不要搅和他们的事情,闹得越大闹好,刘教授和胡总明天拍屁股走人,他们能把这男女之事往北京闹不成?在北京谁会理他们这种破事呢?再说了,刘儒生也不满她对马英杰的热情,如果被他知道,她又发信息给了马英杰,刘儒生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就关掉了手机。 马英杰打不通李小梅的电话,心里很有些责怪李小梅,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就只是一条信息,而且发完信息就关机了呢? 马英杰在车内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个时刻,老板说不能出事,可偏偏就在出事。怎么办呢? 马英杰还是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老板。 马英杰拔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皱了一下眉头,这小子是怎么啦?明明知道他和栾小雪肯定会亲热,会办事,还要打电话呢? 不过罗天运还是接了电话,一接就对马英杰说:“有什么事?” “罗总,好象出事了。”马英杰急切地说。 “什么好象出事了?捡重要的说。”罗天运不满马英杰的汇报,当然他和栾小雪已经把该办的事情办完了,只是栾小雪还赖在他怀里不肯走,就又缠绵了一阵子。 “刚刚接到李主任的电话,说江超群把招商局的女主任送给了刘教授,又派人去堵了房,现在哪边的情况是怎么样的,我不清楚,打李主任的手机,关了机。我想,这事还是需要罗总给我指点,他们又在玩什么花样呢?不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吧?”马英杰在电话中急切地说。 “你过来接栾小雪走,然后赶到岛上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随时向我汇报。”说完,罗天运便挂了电话,让栾小雪穿好衣服下楼去。 栾小雪听话般地赶紧把衣服穿整齐,等马英杰敲门的时候,栾小雪已经站在了门边,马英杰想说什么,罗天运却挥了挥手,他便什么都没说,在前引路,领着栾小雪出了一号楼。 再回到车上时,栾小雪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就对马英杰说:“马英杰,对不起哈。” 马英杰笑了笑说:“开心就行。” 马英杰的话让栾小雪的脸涨得通红,好在是晚上,要是白天,她就会觉得极难为情。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每次见罗天运,总得让马英杰去安排,每次和罗天运亲热,马英杰就在外等着,这倒让栾小雪感觉极难为情的同时,又挺对不起马英杰。 栾小雪突然记起什么地问马英杰:“那个女孩还和你有联系吗?” 马英杰大约没想到栾小雪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思思,很有些不是味道。不过,还是很简单地说了一句:“没有。”便装作一心一意开车,直到把栾小雪送回家,栾小雪问:“你又要走吗?” 第35章老谋深算 第35章?老谋深算 “是的。我还有客人在南子岛上,我得回去陪客人。”马英杰望着栾小雪说,栾小雪的脸色红润光洁,显然是兴奋加上幸福的结果,马英杰看得一阵走神,栾小雪也极不好意思,赶紧说:“那你快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马英杰点了点头,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家,直奔南子岛。 马英杰一走,罗天运的心静不下来了,他带的文件硬是看不下去,他担心这帮人又往网上捅什么艳照,他也不明白怎么啦?这年头,动不动就上艳照,就上视频。现在为官,防网络还真是一大考验。他已经了解了网络的杀伤力,他不止一次在宣传工作会议上,强调加强对网络的重视和监督工作。他有会在开会的时候问宣传部负责网络的干部,如果有突发姓事件发生,他们是如何监督网络工作的,宣传部门有没有好的应对措施?谁知道那位干部居然有很轻松和轻视的口气说:“罗总不必要担心,不就是网络吗?这种事,难不倒我们,我们和各个论坛都有往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了,这网络也没什么力量,网民再怎么闹,当局不理,也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的。” 罗天运当时很恼火,不过他没有发作。毕竟他曾经就在网络上闹出过风波,如果没有司徒兰,还不知道会烧成什么样子。就因为被网络烧过,他就更加注重网络这一块。可他实在没想到宣传部的干部会这么说话,这让他无语极了。 现在,江超群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他也要借助网络的力量去发威发力吗?江超群也关注网络,重视网络? 罗天运倒不怕江超群来实打实的,就担心他们什么事都往网上捅,对鸿浩集团的形象极其不利。本来孟成林自杀的消息就不能封锁得住,如果再发生这种花边事情,带出孟成林自杀的事,鸿浩集团就真得全国闻名了。 这也是罗天运让马英杰赶回南子岛,看看这帮人又在玩什么?他当然最不想看到江超群利用网络,其他的问题,还能够得到最及时就地解决。罗天运这样做,并不是想替鸿浩集团遮掩住什么,孟成林的事情,是黑是白,谁干的谁负责。再说了,他一直认为在商场,有种惹事,就应该有种灭事。不能事事等别人来擦屁股,这种替别人擦屁股的事情,罗天运不大愿意干,也不大喜欢这样的干部。 只是这次来秦县,罗天运还是不得不提防和谨慎,鸿浩集团不能再出事,更不能再在网络被人制造事端。在重大的事件上面,罗天运不得不多个心眼。马英杰在这一方面还需要加强锻炼和培养,当然这也需要时间和过程。不过马英杰对网络的敏感和重视,应该还是不错的。他几次关于宣传的会议,讲话稿都是马英杰执笔的,显然他在网络这个问题上,还是用了心的。这一点,现在的秘书何先晖就远不如马英杰,何先晖太书生气,这书啊,不能不读,但是也不能死读。何先晖就是哪种从书本里出不来的人,你说他没知识吧,谈古论今,无知不通。你说他有知识,运用起来,他往往显得幼稚和苍白,所以,罗天运这次下来,就没有带他。除了整理一件简单的文件,罗天运现在大多事情得亲力亲为。这就让他更想念马英杰跟着他的日子,当然想到马英杰,自然就会想到栾小雪。 谁知道一下来,竟然赶上了江超群在玩阴谋,这让罗天运极为不爽的同时,也想领教一下江超群的阴谋到底会有多大多深。当然了,如果能利用好这次阴谋,去掉江超群,孟成林的羽翼慢慢会不攻自破。 现在的鸿浩集团,罗天运就是风向。哪些投靠孟成林的,搭着孟成林的顺风车的人,现在开始研究罗天运。可罗天运对谁都不亲不近,特别这样的时候,他必须深谋远虑,哪里能够让人猜透他的心思呢?于是便有人说罗天运深藏不露,更有人说罗天运老谋深算,甚至还有人说他肚子里全是阴谋,他都一笑了之,从不去反驳。没有反驳的必要,政治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很早他就知道,而且从父辈那一代身上已经得到了无数次验证,罗天运对此坚信不疑。还有,对政治家来说,每起事件都是政治事件,必须要有这个认识,不管此事跟政治沾不沾边,到了政治家手里,它就别无选择地要沾边了。好的政治家为什么手里总有牌打,是谁给了他那么多牌,事件。他能把普通事件演变为重大事件,能把突发事件演变为预谋事件,能把小事件放大成重大事件,当然,也能把真正的大事件化解成小事,这才是政治家面对事件时的态度与胆略,没这个胆略及能耐,你会输得很惨。罗天运所以突然想到网络,也是他比别人更敏感,更高深莫测的一招。 马英杰赶到了南子岛,只是他去敲刘教授的门时,刘教授把门打开了,很平静地问马英杰:“马经理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马英杰拿眼睛扫了一下房间,房间没什么异样,不由纳闷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刘教授看到了马英杰的表情,他很有些不爽,难道这一场阴谋,马英杰也参加了?马英杰现在来他的房间,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想的时候,脸色便沉了下来,一言不好地坐到了沙发上,也请马英杰坐。 马英杰便觉得尴尬极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走更加不对。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变得极端压抑,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向了马英杰一般,他不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刘教授,对不起。 马英杰的这种表情看上很实在,很感伤,让刘教授又有一种感动涌过,毕竟马英杰为了救他,不顾一切过。就算马英杰想利用他达到某种目的,他也能够理解。这年头,谁又不想利用别人爬得更高呢?他虽然不在商场上行走,可对商场的事还是略知一、二。特别是高层之间,派系之争,哪天又消停过? 高层都不能停止斗争,下面的争斗停得下来了吗?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是古话,古话从来都是一针见血地把真理剥开在你的眼前,就看你愿不愿意看啦。 “坐吧。”刘教授望着马英杰说。 “刘教授,很对不起。我家老板来了,我刚刚回秦县去见了老板,收到李主任的信息,说什么钱大海所长带人查了你的房,于是我又急匆匆地赶回了南子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给李主任打电话,她的手机关机了。好在,你现在没事,要是真有什么事,我就太对不住你了。”马英杰很歉意地望着刘教授说。 刘教授这才知道,马英杰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他和梅洁刚刚完成了一笔交易,他负责把湿地保护名单给秦县弄下来,当然这需要交易的条件,吴都市拿到了这样的项目,既是荣誉,更是钱。少说也是大几百万往下拔,送梅洁一个市局副主任,按道理来说不为过。 这是刘教授刚刚和梅洁搭成的协议,当然不允许梅洁公开他的录音,只要在半年内,录音没有公开,项目会落户于秦县,她的调动问题,包在他身上。 梅洁这才开心地让刘教授离开了她的房间,说江超群哪一边,她去搞定,她手上捏着江超群的事儿,量他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只要江超群不阻止她,大家相安无事,这风波就不是风波,也就算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享乐了。 梅洁厚颜无耻地说着这些时,刘教授竟然有一股恶心感,他怎么就搞了这么样一个女人呢?而且还在这个女人身上把他兽姓的一面张扬得满地都是。 这也算刘教授一生的奇耻大辱和悲哀了,最终被一个女人拿住了。 “不怪你,小兄弟,怪我自己管不住下身的那个狗东西,一世的英明废在那个臭女人手里,耻辱啊耻辱。”这么说的时候,刘教授突然记起什么的,拿出手机,把他拍下的一幕调出当场发到了马英杰手机上,马英杰不解地拿起手机一看,竟是江超群和梅洁不堪入目的一幕。 “小兄弟,我也不怕丢丑了。这酒确实害人不浅,我被他们送到了梅洁这个贱女人房间里,他们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干了这件事,被我偷拍了。后来,他们给我灌了药,我,我,就没管住自己,干了一回这个女人,**妈的,她居然录音了,丢死人啦。小兄弟,整个事件就是这样的。唉,怪老兄管不住那根东西,也怪老兄干错了女人。”刘教授不断地自责着,这醉酒和酒醒后,刘教授真是判若两人。当然啦,男人都这德姓,醉酒放纵是他们的一大特色,特别是生活中胆小和谨慎从事的人,就更容易在醉酒后放纵自己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马英杰问刘教授。 “那个臭女人和我做了交易,我负责把湿地保护项目弄到秦县来,用这个项目交换她的职位,去市局任副主任,这是她的条件。”刘教授说。 第36章录音不能外传 第36章?录音不能外传 “就这么简单?”马英杰盯着刘教授问了一句。 “这个女人是这样的,至如江超群这个王八蛋,我就不知道了。”刘教授如此说。 马英杰知道刘教授把话说到这种份上,不会再隐瞒什么,只是江超群为什么要这么干,马英杰还真拿不准。他赶紧对刘教授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向老板汇报,您安心休息,放心,有我在这里,您一定会安全的。”马英杰说着便站了起来,刘教授也站了起来,紧紧地握住马英杰的手说:“小兄弟,只要录音不外传,项目我一定帮你们争取到,至如一个副主任,还望你在你们老板面前提一下,能不能给她?这录音传出去了,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好的,我会把这件事告诉老板。刘教授,您就放心吧。”马英杰加大了握手的重量,两个便心照不宜地松开了手。 马英杰走出了刘教授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不明白到底录了什么音,竟让刘教授这么紧张呢?不过他手机上有江超群和梅洁的照片,这大约可以制约他们吧。 马英杰便把电话拨给了罗天运,罗天运还没睡,他一直在等马英杰的电话。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天运问。 马英杰便把整个事情的经过,以及他手机上有江超群和梅洁乱搞的照片全部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一听,松了一口气,如果仅仅是交换职位的话,他倒是能够应对,如果他们是要借北京的人,把事闹大,炒到网上,再翻孟成林的事件出来,鸿浩集团就太没形象了。看来,江超群还没这样的智商,也没有这么巨大的阴谋,是他自己多心了,当然,多心总比没心好。多心能够把许多事做到前面,预防在前面,总比打没有准备的仗好。 “暂时不要惊动江超群,看看明天他要干什么。明天一早,我会和武文经理赶到南子岛,你装一切都不知道一样。该如何陪客人就如何去陪,知道了吗?”罗天运在电话中对马英杰了。 “知道了,罗总。”马英杰应了一句,罗天运哪边便收了线。 马英杰这一晚彻底失眠了。如果说李小梅的信息让他着急的话,老板的这种平静甚至是深谋远虑以及志在必得的雄心,又让他激动。是啊,老板说出手就出手,说制胜就能制胜,而他呢?遇事还是慌里慌张的,还是稳不住,还是不知道如何去应对。在罗天运眼里,这些事似乎都不是事,而在他眼里,这些事全是麻烦,全是阴谋,全是陷阱,甚至全是绊脚石。他都有些不明白,怎么商场到哪里都在斗呢?大斗,小斗,锅里斗,圈外斗,万变不离一个斗字,真的要这样斗下去吗?这样斗来斗去,啥时候是个头呢? 马英杰在这一夜里,又想到了思思,可怜的思思啊,让他痛心的思思啊,还是成了斗争的牺牲品。 “人活着就做两件事,一是忍受世界的欺负,另一就是转过头来欺负世界,世界就是在欺负中变热闹的,人就是在欺负中成长的。”这理论,马英杰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他当时看的时候,不以为然,甚至不认为世界是这样的。现在,他竟然想到了这段话,竟然如此认同这段话。他不知道自己是该被欺负,还是转过来头欺负世界。一如他对思思,他是付了她呢?还是欺了她呢? 爱情到底是什么呢?马英杰突然在这个良辰美景的南子岛上失眠了,突然就不知道爱为何物,真的能教人生死相许吗? 第二天一早,马英杰竟然遇到了胡总,他一见马英杰,一改往日的冷淡,热情地笑着问他:“良辰美景有没有新婚的滋味啊?” 马英杰打了几个“哈哈”,这胡总大约和江超群贴得很近,能露面,怕就是有承诺了。这时,梅洁也来了,昨晚醉酒的神态也不见了,一套清爽亮丽的职业西装套裙,把她的精干张扬得随处可见,她先同胡总打了招呼,接着笑着问马英杰:“马经理昨晚可睡好了?” 胡总一见梅洁这么问,不由得笑了起来,问梅洁:“梅大主任昨晚是不是想着要听墙角?” 梅洁意识到胡总在说什么,马上笑着反击他说:“要是你的墙角,才好听。”一大早,被他们这么一闹,马英杰也笑了起来。 江群群这时也来了,说是来送胡总的,其实由梅洁送送就行,可江超群说要坚持亲自送胡总去机场,倒也让胡总感激了一番。早点虽然比较清淡,却也是将秦县最好的特色小吃摆了一桌。只是刘教授、刘儒生和李小梅还没来,老板和操武文也还没到,马英杰也不知道该不该让他们等,等吧,又感觉不对,不等吧,他们如果来,他还在吃,就有些说不过去。 马英杰站起来想去看看老板们来了没,江超群却突然问:“刘教授是不是昨天受累了?” 梅洁没看江超群,马英杰赶紧说:“我去看看。”起身就往外走,听到梅洁说:“江董事长送胡总走,我就留下来陪陪刘教授吧。” “对上眼了?”胡总哈哈地大笑。 江超群也陪着干笑起来,他现在有些拿不定梅洁在玩什么把戏,昨天,她突然一身整齐地赶走了钱大海,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交待,甚至到现在都没对他解释半句。不管怎么说,先把胡总安抚到位,再来针对梅洁吧。他还不信,这个女能翻出他的手掌心。 江超群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领着一群人走了进来,江超群傻眼了,为首的竟然是罗天运。 罗天运、操武文引着刘教授、刘儒生和李小梅走进了餐厅,不仅江超群傻眼了,胡总和梅洁全傻眼了。 “胡总,好久不见了。你老人家可是越来越名声鹊起啊。”罗天运望着胡总,笑得极尽丰富,极尽热情。 胡总面部表情极不自然地跳着,他实在没想到会在这里,而且会是在他要离开秦县的时候,被罗天运堵住了。他和罗天运在北京时就认识,虽然不是在一个院长大的人,只是胡总这人从小就善于钻营,从小就喜欢混在这帮红二代之中,久而久之,他对商场之中的诸多秘密一清二楚。下到地、市、州、县自然会唬住一大批人。再加上他这人确实有经营的天斌,一个制药集团倒也被他经营得火火红红,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可这人就是喜欢全国各地装B,打着投资的名义,行着卖官的勾当。特别喜欢下到各县城里来,玩着这样那样的姑娘。说这年头,村姑才是最经济实惠,又最撩拨人心的。帝都的天上人间那帮选拔出来的色艺具全的妞们,哪个都是装B犯,认为全天下就她们最了不得,让她们在床上摆个姿式也透露出假姓的清高,他都不明白这帮妞们,哪里来的那么好的自我感觉?不就是卖吗?非得整成一个良家妇女般的纯洁。小费给少了,还得给你丢脸子,仿佛谁欠她们八百万一般。这帮妞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远不如这些低下的村姑们,给个三百、五百的,她们那种幸福而又满足的笑,那种任他主宰她们的感觉,实在是爽极了。男人嘛,哪个不想看着身边的女人们被自己搞得服服帖帖又满是崇拜的。否则,谁又愿意去争一个吃力不讨好的皇帝呢?还不就是为了征服江山的同时,全江山下的女人都是自己的。这江山和女人,哪个男人愿意舍弃呢? 世界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地扯着淡般地往下传。只是胡总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罗天运,他对罗天运总是心存惧怕的。上初中时,他们院的孩子们和罗天运院子的孩子们干了一架,当时罗天运为了保护司徒月,拿刀顶着胡总说:“叫你们的人撤走,否则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一次,他们院的孩子们撤走了,罗天运才肯放他走。他就是在从那一次后,对罗天运心存恐惧的。别看罗天运平时不言不语的,真正狠起来,他还真不是罗天运的对手。 真是冤家路窄啊,在罗天运的地盘上遇到自己的克星,不死才怪呢。胡总如此想着的时候,脸上赶紧堆满了笑容说:“是天运兄啊,好久不见了,原来我闯进了兄弟的地盘,幸会、幸会。”说着伸出他那胖乎乎的手,想要去握罗天运的手。结果罗天运转过脸对着身边的刘教授和刘儒生说:“刘教授是稀客,刘老板是贵客,二位就不要站着,快坐吧。我也是刚刚得到消息,你们来鸿浩集团了,欢迎各位大力支持鸿浩集团的建设事业,在这里,天运谢谢各位了。”说着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活生生地把胡总凉在哪里。 江超群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卡白,在他眼里的胡总是通天的人,可罗天运却能够把胡总给这样凉起来,显然罗天运很清楚胡总的底子。而且操武文就跟在罗天运身后,一切都不言而明了。罗天运显然是提前来到了秦县,而且通知的人是操武文,而不是他。 梅洁此时脸上也极其不自然,李小梅显然是罗天运总经理这条线上的人。 第37章吹捧领导 第37章?吹捧领导 梅洁一直跟着江超群一起,自认为董事长是天,董事长才是一切。没想到,这世界翻盘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而她却在付出之后想要有收获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原来站错了队,原来已经变了天,已经换了人。 梅洁还是抢在江超群前面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罗总好。” 梅洁的喊声惊醒了江超群,赶紧随着梅洁的声音之后说:“罗总来秦县了,真是秦县的荣幸,也是我这个县委董事长的荣幸,我代表全秦县人,热烈欢迎罗总的到来,快请坐。”说完,又故意高声地喊:“服务员,喊老板来。” “不用了。有什么吃什么,让北京的贵客们体验一下乡下的生活,也挺不错的。”说完,笑着请各位落座,当然也没忘对胡总说:“胡总,这一次可要大力贡献一点钱力支持老区的发展。打这一片江山,咱秦县可是牺牲惨重。秦县是一个红色县城,据说当年牺牲红军的数量里每三个人中就有一个是秦县人,而且盛产的将军数量闻名全国。在网上流传着一段这样的话:如果说秦县人不会做官,某某主席笑了;如果说秦县人不懂军事,一排人笑;如果说秦县人怕死,16万烈士笑了。最后的总结就是‘今年过节不嫁人,嫁人就嫁秦县人’。胡总听说这个没有?”罗天运笑着说起了网上的戏语,一下子把李小梅和梅洁逗得笑个不停,这女人一笑,气氛就格外不一样,要不,在商场,总是需要女人的进入呢?平衡不了,或者氛围不对的时候,女人往往是最佳的润滑剂。 “罗总的记忆力就是好,这段话我也在网上看过,我就是没装在脑子里。还是罗总关心秦县,太让秦县人感动了。”操武文这个时候接过话,又让江超群尴尬极了。 马英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他突然明白,自己距离老板的距离究竟有多远了。他都没有留意网上关于秦县的评论,而老板却牢牢地记在大脑里,而且能够在这种时刻拿出来作为谈资,不得不让马英杰服气的同时,陪感压力之大啊。 原来自己在商场还真是幼儿园的水平啊,连小学生都还不是。这漫漫的商场之路,他能走多远,又能走得了多远呢?马英杰在每个人的面部表情变化之中,追问着。 这人啊,其实是一棵会动的树,都有看不见的根,深深地扎在土壤之中。可这个世界很大,树的风景总是格外地美丽,可人生却短得一睁眼一眨眼的功夫,人却往往把自己蜷缩在一小块阴影里。每个人都像一棵树,想法、情绪和行为,是树的叶子。表面上看起来,叶子会随外在环境不断变化,但其实,真正决定它们欣欣向荣或枯萎凋零的,却是这棵树的根──也就是人的内心。内心需要什么,内心向往什么,便注定了自己一生的路,也注定了树是长直还是长歪。 大家在罗天运的声音之中,都落坐了。马英杰却有那么一刹那间出现了迷惑,出现了恍惚。直到李小梅悄然用脚踩了他一下,他才找到感觉一般地赶紧坐下。等他坐下后,又感觉不对,抬眼去看老板,发现罗天运正在看自己,他心里一阵慌乱,差点打翻了刚刚被服务员添好的秦县特色红苕粥,好在他眼明手快,把碗给扶了一下,红苕粥才没有撒出来。 这时罗天运说话了,“马英杰,你昨天是不是看见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一大早,撞鬼魂般魂不附体的,说说看,你昨晚撞见了什么?” 马英杰瞪眼看着罗天运,全桌上的人都停止了吃的动作,全都看马英杰,马英杰的心乱跳得更加紧张,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脸涨得通红。 罗天运见马英杰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提示地说:“呵呵,马英杰一定是见了什么受刺激的东西,大约现在想到,还让他心跳脸红的。” 马英杰这才发现罗天运的眼里有鼓励他的东西,难道老板让他说梅洁和江超群的事情?但是这一大桌子上,怎么说开得了口呢? 马英杰正在为难的时候,李小梅突然插话说:“马经理昨晚是不是听梅主任的墙角根去了?昨晚在酒桌上,你们两个一个要酒喝,一个要听段子,梅主任的段子笑语可多了,罗总,要不要梅主任再来一个?”李小梅的目光中满是笑,却让梅洁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莫不成马英杰真的听她的墙角跟了,那她和江超群的一幕,是不是被马英杰撞见了? 江超群也是一身冷汗,极恐惧地把目光往马英杰身上扫,他真是拿不准罗天运和马英杰在唱那一曲,这一对主仆二人,怕不是孟成林和苏晓阳那对主仆可以应对得了。他发现这一对主仆玩起哑谜外,能把人绕得云里雾里,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更看清他们的脸。一个平静得如一面明镜,随时随地可以照见人的影子。一个傻里傻气得像个没长大的毛头愣青,做事也是慌里慌张,常被人下了套,还傻乎乎地往里钻。相比苏晓阳而言,马英杰确实嫩了许多,也确实是傻了许多。可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却成了罗天运的心腹,却让罗天运把他派到了秦县,这对于江超群而言,现在才发现,马英杰原来是一个巨大的定时炸弹,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呵呵,我们的梅主任可是个女中豪杰,酒,喝得一流不说,这墙角根的事也是一流,总是高潮起伏,让人想入非非啊。”马英杰笑着,看着梅洁说。他的样子像是在说笑语,因为早晨他们闹了一通听墙角根的玩笑,现在被马英杰说出来,她不知道究竟是玩笑,还是真的被马英杰听了墙角根。不由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偷眼去看江超群,江超群的神色也大约和她差不多。于是又去扫刘教授,刘教授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埋头喝粥,可由于太紧张,喝粥的声音有点大,所有人的目光又转投到了她的脸上,罗天运便笑着说:“看看,你们把梅洁主任说得害羞起来。要不,这样吧,我们的梅洁主任再讲一个笑话,如果把大家都讲笑了的话,马英杰以后就不能再去听别人的墙角根了。” 梅洁仿佛找到了台阶下,感激地看了罗天运一眼,罗天运却是一脸的笑,她便松了一口气,心想是自己多心了。马英杰这么老实的小伙子,才不会去听人家的墙角根呢。 于是梅洁顿了顿自己的思绪说:“罗总开口了,我就献个丑。从前啊,有一位小姐,据说就是南子岛上的小姐,有一天去了城里,见隔壁桌上两男人正在吃狗鞭,她便也点了道爆炒狗鞭,夹菜时,一不小心,竟把狗鞭掉到了自己两腿之间,小姐大惊地叫:这玩意真厉害!煮熟了,剁碎了,它竟还认识路!” 梅洁话音一落,罗天运带头大笑起来,于是整张桌子上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这一场对江超群来说,一惊一诈的早餐才在笑声中告了一个段段落。不过,对于江超群和梅洁而言,他们的内心都装下了一道很沉重的阴影,好象他们昨晚偷欢一幕真的拿捏在马英杰手里一样。 吃过早饭,南子湖区的区委董事长和女区长闻讯赶来了,他们平时除了能在电视上目睹一下罗天运的风姿,真实的人,这是第一次见到。两位都格外地紧张,好在罗天运对他们倒也很亲和,分别握了握他们的手说:“刘教授在岛上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二位了,听说昨天就让刘教授受惊了,再不能出现这样的问题罗。” 区委董事长蔡兵和女区长黄莺都赶紧表态说:“请罗总放心,刘教授的安全问题,我们会安排专人负责的。” 刘教授感激地对罗天运说:“太谢谢总经理的关心了,我原计划看看就走,结果这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所以决定四处走走,拿出一份有质量的报告来,回报革命的老区人民。” “谁不知道刘教授是水利方面的专家啊,南子岛就拜给您了。马英杰和李主任这几天好好领着刘教授四处转一转,再发生昨天的事情,我拿你们两个是问。”罗天运一语双关地说,吓得江超群又是一身冷汗,看来,他的日子不好过了。是不是昨天的事情,罗天运真的拿到了什么把柄呢?还是钱大海走漏了风声? 江超群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再去看罗天运。倒是操武文说:“刘教授在岛上的所有活动都是自由的,你们区别动不动就突击检查了,检查来检查去,把几个客人都检查走了,你们区喝西北去啊。” 直到这个时候,江超群便知道,他昨天的发号施令被罗天运和操武文知道了,他们真快啊,下手下得他没有还手的余地。 接下来的日子呢?江超群在这一刻竟有了一种哀莫大于心死之感。是啊,市委董事长是最具有共产主义特色的官,也是和总经理予盾最大的官,中国的教训是从邓小平以后,国家主席和总董事长都由一个人做,所谓左手不打右手。 第38章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关系 第38章?书记和市长的关系 这有点可笑,仿佛一个人偏要娶二个老婆,一个负责生孩子,一个负责洗衣做饭。董事长就是大老婆,只负责生孩子,总经理是小老婆,那日常的事都要干了。这是民间总结出来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关系论,这总真是贴切之极。全世界只有中国有党务领导,董事长是大老婆,行政领导是小老婆。大老婆负责生孩子,小老婆负责洗衣拖地干家务活,这一个屋檐的两个女人,不磕磕碰碰的话,就太不平常了。一磕一碰,矛盾就越集越多了。而他却贴孟成林贴得那么紧,以至于罗天运这边,他不仅只是点头之交,而且还让罗天运圈在了圈之外。而他和操武文之间的关系,与大老婆和小老婆的姓质是一样。不仅是市里这样,省里这样,高层这样,就连村里的董事长、村长都是这样的关系。存在党政,就会存在这种关系。而他偏偏跟紧了党,忽视了政。现在,他纵使脱三层皮,怕也是贴不上罗天运这条船。他此时不心死,还要等何时呢? “唉,”江超群在心底长长地叹着气,而他的面部表情早被罗天运和马英杰甚至包括操武文看了一个正着。 罗天运是松下来了,看来江超群也不过是个纸老虎,孟成林培养的亲信都是假、大、空。一个苏晓阳一进去就什么都招了,一个石磊上上下下的跳得满城风雨,也没弄清楚自己的手下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办了苏晓阳。现在,这个他昨天还想了一大堆心事的江超群,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他竟然在这一刻为自己悲愤起来,一群这样的人,他竟然还策划了如此之久,还被逼着把自己的女人不明不白地嫁给了自己的秘书马英杰,每一次都得让马英杰替他和自己的女人安排着见面偷欢的那码子事,还在马波的眼皮底下,干着全世界最隐私的交huan之事。 这个世道也真够滑稽的。罗天运如此想着,便望着江超群说:“超群董事长和胡总之间协成了什么样的协议呢?” 罗天运的话又把江超群惊得肉都跳起来了,难道罗天运知道他在找胡总卖官之事?这一回,他怕真是死定了。 倒是胡总,这回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对着罗天运说:“天运兄刚刚说的那个秦县的段子,让我激动了好半天。秦县这个地方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啊,我决定在秦县投资办一个江南最大的制约厂,还需要天运兄多多支持哟。” 江超群被胡总这么一解围,悬起来的心平静了不少,就把感激的目光朝胡总投去,可胡总根本没理会他的这种自我多情的表示,仍然是看着罗天运说。 “胡总要是真来秦县投资的话,我第一次支持。只是除了投资上的支持外,其他的行为,我可是不支持的哟。”罗天运半真半假地说,又说得江超群悬了起来,这是怎么啦?这罗天运到底要把他折腾到什么时候才罢手? 罗天运真是狠啊,江超群算是认识到了罗天运的狠劲。他什么都在说,又什么都没说,可是话里话来又总是在直指他们的勾结。他这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多大的失误啊。原来真正水深的人是罗天运,而不是孟成林。孟成林没罗天运这么多的心深,没罗天运这么多的花花手段。孟成林喜欢的就是喜欢,不喜欢的,当场就会拍死。哪里象罗天运这样,东一句,西一句,听起来无关紧张,仔细一默,却又针针见血。 江超群是真的害怕了,毕竟他和孟成林这个圈子走得太近,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在针对马英杰,就在默认苏晓阳修理马英杰,如果他昨晚和梅洁那档子事真被马英杰捏住的话,他怕是真的走到尽头了。这人啊,要是想搞你的时候,一张照片,一句话都能搞死你。不想搞你的时候,杀个把人,玩无数个女人,也没人去问一句,更别说查了。 “我当然是真的要投资啊,地我也看了,我也丈量过了。是真的来投资,有你天运兄在,我哪怕动花花肠子啊?是不能儒生兄?”胡总突然把话转向了刘儒生。 刘儒生哈哈地笑着说:“就怕胡总这花花肠子弯弯道太多,到时管不住自己的老二,又会被人损一通哟。”说着,拿眼睛去看刘教授,刘教授则瞪了一眼刘儒生说:“就你花边事真我,老胡要是在这里投资话的,我也赞成。不过,制约厂可要离南子岛远点,要是把这里给污染掉了,我第一个不答应。” “还是我们的大教授关心人民疾苦问题。”罗天运由衷地赞了刘教授一句。 马英杰便知道,罗天运还是偏向刘教授的。这环境问题嘛,怕是近几年的重中之重。当然了,罗天运也是有意在照顾自己,至少在敲边鼓,让胡总和江超群都收敛起来,在他罗天运的地盘上,谁也别想玩阴的一套,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着。 马英杰越来越服罗天运了,好在,他会在罗天运的影响中,继续前行。罗天运对年轻人的培养也一向是重视的,有次,罗天运在大会上公开地说:“有时候我们在培养年轻干部问题,就该果断,就该不拘一格。如果总是论资排辈,总是讲老资格,老皇历,那我们的干部提拔体系迟早会出问题。 干部选拔向来是社会热议的话题,也是干部关注的焦点。干部得到提拔究竟靠什么?要靠工作的需要、组织的信任、群众的认可和自身的努力,四者缺一不可。 第一,工作需要。干部的提拔使用,不是为了享受一种待遇,更不是为了个人面子好看。在实际工作中,有人会说,我工作时间很长了,应该享受一个什么样的待遇。或者说,干副职很长时间了,要求享受一个正职待遇。干部选拔是工作需要,哪里有职位空缺,哪里就需要配齐和健全;哪里的工作上不去,哪里就需要充实力量。调整干部就是要形成一种正确的用人导向,让想干、肯干、会干的得到提拔重用;对不干工作、干不好工作的进行组织调整。不能说干了多少年就应该提拔,也不能说因为是一个年龄段的,别人提拔了,我也应该照顾一下。还有一些同志对待别人提拔没有一个正确的态度,自己干得不好,看到别人提拔了就生气、嫉妒,甚至写信诬告,发短信造谣中伤。对这种歪风邪气必须坚决予以抵制。对干部工作来说,决不能让老实人受气,让干工作的受到不公正待遇,让投机钻营者得利。 第二,组织信任。用干部,目的是为了工作,必须要用那些水平高、能力强、肯干事的同志。但仅有能力是不够的,必须德才兼备、以德为先,这是我们党选拔干部的一项重要原则。对一名领导干部来说,有德无才不成事,有才无德会坏事。如果一个单位的主要领导干部德有毛病,拉帮结派、任人唯亲,就会把这个单位搞得乌烟瘴气,不但工作上不去,人心也涣散了,更为严重的是我们的事业受到了损失,群众的利益受到损害。这样的干部,组织上能信任吗?群众能拥护吗?所以,干部得到提拔,工作需要是前提,组织信任是基础。 第三,群众认可。领导干部的职责是,给大家选择一个正确的前进方向;统一思想,凝聚人心;带头实干,先干一步,作出表率。这样,群众才服气、才认可。我们的干部都是严格按照程序选拔出来的,都是在本单位或者一个系统内绝大多数群众比较认可的。如果绝大多数群众不认可,民主推荐这一关过不了,就不可能得到提拔。领导干部不要因为自己提拔了,就自以为比别人高明,自以为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这样的干部是干不长、走不远的,迟早要跌跟头。与大家一块干,打成一片,这样群众才会认可。 第四,个人努力。这是一个干部得到提拔的内在原因。要想得到组织的信任、群众的认可,最终要靠干部个人努力来实现。作为一名干部,一定要努力学习,提高素质,增长才干,扎实工作,创造业绩。现在,有些干部,个人努力不够,在升迁的希望未能如愿时,总是牢骚满腹、怪话连篇,而不是从个人能力、素质方面找原因、找差距;当得到提拔重用时,又总是认为这都是个人努力的结果,甚至认为自己早就该提拔了。这都是十分错误的、有害的。个人努力须终其一生,奋发有为、甘于奉献。 特别是年轻一代,我们就要更多地给他们机会和平台,没条件创造条件,没平台搭建平台。”这是罗天运在一次干部提拔会上的发言。当时就是冲孟成林等人对马英杰提拔过快,说是坐直升飞机往上冲等言论发出的。他当时特别地强调说年轻干部有能力,有水平的就是要不拘一格提拔,而且该放手就要放手,老是不放心把重量放年轻人身上加,他们什么时候能够成长、成熟得起来呢?一如一个挑担子上山的青壮年,老是让他挑八十斤,久而久之,别说八十斤,恐怕六十斤都挑不起来。 第39章培养亲信 第39章培养亲信 现在就是要给青壮年加到一百二十斤的担子,要让年轻一代勇挑大梁。 当时,罗天运的这一场发言,被演绎成多个版本,有人说罗天运是为马英杰而大开方便之门,又有人说罗天运是为了迎接新的省委董事长而故意唱的高歌,做出姿态,吸纳和发展他的圈子和党羽。一旦他的地位牢固,就没有人可以颠覆他的权威了。对,就是权威,哪个坐在位置上,不希望树立自己的权威呢?罗天运被孟成林压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来了新的省委董事长,他不培养年轻人,还等谁去培养呢? 再说了,孟成林这些年在鸿浩集团安置了大量的亲信,这些亲信对于罗天运来说,他不想花时间去培养,也没必要再去培养。这些人大多是商场的老油子了,看风向而转的人,对于罗天运来说,他一律不感冒。他要的是新的力量,新的骨干,以及新的生力军。 孟成林能够把鸿浩集团打造成孟氏风格,罗天运就得从孟氏风格中跳出来,重新建立和规划一个崭新的鸿浩集团,那个时候的鸿浩集团属于他的,莫氏风格的。这就需要有大量的年轻力量跳出来,作为他可以用的力量军。 每个人,都是脱不了俗的。他罗天运也一样脱俗不起来,他是想有政治理想和政治抱负,可他一样需要自己的亲信,自己的队伍以及如他一般指哪打哪的铁杆跟随者。马英杰是他花力气培养的第一位年轻力量,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马英杰不仅能够独当一面,而且还会越来越成为第二个他的。他相信这一点,也相信马英杰有这种能力。 在商场,所有人都朝一个方向看,都只准一个东西,这个方向和东西就是权力。当整个社会把追逐权力当作最至高无上的理想时,这个社会就是病态的。现在,罗天运认为他所处的社会恰恰处于病态之中,一如司徒兰,在国外,玩腻了钱财,又跑回国内玩权力。权力真的就供人玩的东西吗? 罗天运有时候一样迷惑不解,这人都怎么啦?每个人都想法设法跟自己的上层搭上各种各样的关系,每个人都想尽心思地经营这样那样的圈子,做着这样那样的交易,并乐此不疲。其实,他何尝不是这样走过来的呢?只是现如今不一样,孟成林的自杀,对整个鸿浩集团敲了一个巨大的警钟。现在他作为代理董事长和总经理一肩挑的时候,再走到下面县的话,方方面面对他的态度就格外不一样。就拿操武文而言,昨天,他在路上给操武文打电话,说他已经在赶往秦县的路上。操武文在激动的同时,一个劲向他表着态,说只要总经理指哪里,他跟哪里。还执意要让罗天运住进了一号楼,他的潜在词是这样的,这一号楼保密工作确实到位,其他酒店,他就不敢保证能不能被人发现了?这年头,到处是耳目,到处是眼线,防一万道也难怪有一丝疏漏的地方。 再说了,孟成林要到秦县,除非他自己愿意住别的地方,他不作要求的时候,全部进一号楼。这个一号楼是有讲究的,高层住过的地言,低下的人总是想去沾点官气的。一如高层到秦县沾点风水宝气是一样的。越是位置高的人,对风水,对命理越是讲究。又有几个不信服各大寺庙的呢?寺庙的香火如此之旺,与这些人是分不开的。 罗天运最终还是答应了操武文的安排,只是操武文对他的过分地尊敬和热情,就让他要警惕了。他们的心情罗天运可以理解,但是过度地把热情和尊敬演变膜拜时,他就不得警惕了。 尤其是孟成林出事后,上上下下的人都想挖空心思投告罗天运的时候,他就把警惕调到了最高档。很多东西一反常规,就不正常,对于不正常的人和事,在罗天运这里从来就是多几个心。而且在省委没表态之前,他就得把自己包裹起来,越让人看不透越好,越让人拿不定行踪,越好。他也知道,他突然夜访秦县的事情,今天就会在鸿浩集团,甚至在下面各个县城传开。对于他这个鸿浩集团新的权力中心,谁还敢不盯着,敬着的呢? 商场就是如此可怕。风向一变,整棵树就很有可能连根拔起了。 这些年,罗天运在商场一向是慎之又慎,在北京部机关工作的时候,他就是这样。从北京空降到鸿浩集团时,最开始,他想有一番作为,发现有没有作为,根本由不得自己说了算,而是权力说了算。渐渐就养成了把一切存在心里的习惯,把一切装在大脑里,用自己的方式去发现去培养属于他所需要的人才。他要在他们身上耗费精力和心血,努力去打造或栽培他们,成为自己需要的那种担负重任的力量,这是罗天运最近一段想得最多的事情。 不过,罗天运还是小心翼翼,毕竟路鑫波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相对于孟成林而言,就要复杂和强大得多,而且目前路鑫波在江南省遍布了自己的力量。这些,对朱天佑董事长来说是一个阻力,对他来说也是一场考验,谁来鸿浩集团,谁真最接任鸿浩集团的董事长都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再说了,他现在可能就是路鑫波的眼中盯,别听他一口一个天运,天运地叫着,真要到关键时候,他和路鑫波一样变得冤家路窄。 现在呢,罗天运对于江超群而言,也算是一对冤家路窄的人。 那个时候,也有人暗示江超群是不是要向罗天运投靠近一点,可江超群根本没拿别人的话当回事。 病树发春的概率会在罗天运身上出现吗?再说了,他相信强龙斗不过地头蛇,这是历朝历代的真理,难道会在罗天运身上出现奇迹吗?那个时候,他不相信罗天运会成为一棵枝叶茂盛而且无法撼动的大树,他对罗天运不好看。一个两年中没有成效的总经理,仅仅因来换了一个省委董事长就能够翻起大浪吗?再说了孟成林的靠山可是省长,土生土长的江南人,都是强壮的地头蛇,还怕两个空降的京派人物? 事实证明,江超群错了。强龙压得往地头蛇,而且让地头蛇这么快地翻船了。这让江超群很是不解,他既没想到孟成林会倒台,更没想到孟成林会自杀。 孟成林一度多强大啊,别说是鸿浩集团,就是在秦县,南子岛这一片,都留下了孟成林深深的脚印。他想干的事,就一定会大刀阔爷地干。他的魄力是有目共睹的,有一次,孟成林到南子岛来落实南子湖乱拉网的事情,正遇上了南子岛区委董事长的小舅子在围网捕鱼,他当场脸沉下来,对着区委董事长的小舅子吼:“早就明文规定这里不允许再拉网,你为什么不听呢?你是谁家?”区委董事长的小舅子不认得孟成林,仗着是区委董事长的小舅子,有势力得很,也充着孟成林吼了一句:“老子拉了,怎么样呢?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从来就是这样的,你他妈的,非要让老子不拉网,我吃什么?喝什么?一家老老小小的,你来养啊?” 当时,江超群吓得面如灰白,他也不认识这个小伙子是谁。而孟成林是突然来落实南子岛的问题,没通知南子岛区委,结果遇到了这种事。他便走上去前,想劝小伙子把网收起来,这里已经不准再拉网了。小伙子却硬头脖子喊:“别靠近,谁靠近,我和谁拼命。” 结果孟成林二话没说,冲了过去,把小伙子一推,把网掀了起来,喊江超群:“拿剪刀来,把这网剪掉。” 小伙子急了,冲到孟成林身边就要动手去抓孟成林的脸,结果被孟成林反手抓住了伸过来的手,就地一摔,把小伙子摔进了湖里,小伙子在泥地里挣扎了几下,爬上就骂:“狗日的,有种等着老子,老子今天不放你的血,我就不姓王。” “去查一下,这小伙子是谁?谁让他在这里拉网的?我的话是耳边风是不是?让区委董事长马上来见过我。”孟成林话一落,江超群赶紧给区委董事长打电话,他赶到的时候,那个小伙子还真的拿着长刀,领着好几个年轻人冲了过来,一见自己的姐夫哥对着刚才那个人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才知道他犯了大错,正准备撤,孟成林望着区委董事长说:“看看,你管理下的南子岛,还有胆子这么大的人,大白天的,真敢拿刀捅人?你觉得,你这个区委董事长还有必要当得下去吗?”孟成林说完,没等江超群解释,指着区委董事长身后的区长说:“这个区交给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区委董事长,如果我下次到这里,再发生这种事,你这个区委董事长别说当不成,连工作我也会给你扒掉。”当场区委书就摊倒在地方,区长是又怕又惊又喜。而江超群却在这眨眼之间,把他需要开会研究很久才能解决的干部问题当场解决了,而且解决得如此之武断。让他,也让秦县的所有领导震荡了。再有孟成林下县城的时,所有的大小领导都不敢再有丝毫马虎。在鸿浩集团,孟成林都有老虎下山之称。 第40章大手笔投资 可这样的人,却还是栽在罗天运的手上。 这让江超群哪里敢在罗天运面前说话的呢? “胡总如何真有兴趣在秦县投资的话,我看超群董事长和梅洁主任,还有马英杰多和胡总沟通一下,后续的问题,具体怎么操作,还是要你们做的,我这个总经理,也只能是动动嘴皮,实际行动,你们自己去谈。”罗天运这么一拍版,胡总又激动起来,赶紧说:“天运兄就是大手笔,人家要一个月解决的事情,你这里一分钟就解决了,我就喜欢和这样的爽快领导干部打交道。事情谈到这一步,我就先借光一步,回北京让公司的专业人员尽快来秦县恰谈具体的事了。天运兄,就此别过了,后会有期。”胡总又一次伸出了胜乎乎的手,罗天运这一回热情地握着他的手,摇着晃着地说:“欢迎,欢迎。下一次再来鸿浩集团的时候,一定陪胡兄多喝几杯。”罗天运把胡总改成了胡兄,让胡总有一阵受宠若惊感,于是很加热情有加地说:“下次,天运兄可要说话算话哟。”说完,就冲着罗天运挥手,准备让江超群和梅洁送他到省城的机场去。 胡总和江超群还有梅洁正准备走时,刘教授突然说话了。 刘教授一直没怎么说话,虽然他很感激罗天运对他的尊重,这种尊重他看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不像江超群那么浮夸,那么急功近利。而且罗天运也是北京长大的,这对于他而言,有一种自然的亲近,特别是他的把柄捏在江超群和梅洁手上的时候,罗天运的出现,对他而言,一如见到家人那么亲切和可以依赖。 刘教授望着胡总说:“胡兄,莫兄说得对,你要来秦县投资的话,只能是单纯的投资,其他的活动你可得停止哟。今天,我让美女主任李小梅和女区长黄莺陪我看看南子岛,胡兄昨天享受了两个美女相伴的乐趣,今天就让帅哥马经理送你去机场好吧?至如江董事长和梅洁主任,你们可能还有更重大的事情要办,不过,我还是希望和为贵,不要伤了彼此的和气哟。”刘教授说这番的时候,目光从江超群的脸上跳到了梅洁的脸上,江超群和梅洁同时惊了一下,不过江超群很快说:“刘教授有美女陪着游湖,一定会诗情大发。马经理就辛苦一下,送胡总去机场,路上,你们还可以就投资的事情再沟通一下。我和武文经理、梅洁主任一起陪罗总看看秦县的变化和发展,这样安排,罗总觉得可行吗?” 江超群从刘教授的脸上把目光落到了罗天运脸上,他此时根本拿不定罗天运在玩哪一曲,除了顺着刘教授的坡而下来,他不敢再生出是非。他越来越感觉,刘教授把昨晚的事情对马英杰讲过,马英杰知道的事情,罗天运还能不清楚吗?这几个人话里话外,还是在暗示他,不要再生出是非来,否则大家都不好看。如果他和梅洁昨晚的一莫落在马英杰手里,他仅仅拿着刘教授的录音又有什么用呢?人家仅仅只是一个教授,录音还能拿刘教授怎么办。而他呢?身为秦县的董事长,和女下属鬼混,特别是在这个枪口之上,怕是小事也要变成天大的事了。 罗天运扫了一下江超群和刘教授,这两个此时的心境,他全明白了。于是不动声色地说:“超群董事长的安排不错,马英杰去送送胡总,其他人陪我在秦县走走,好久没到秦县来了,是该四处看看。” 罗天运的话一落,马英杰马上说:“我听从领导们的安排。”说完,看了看胡总又说:“胡总,我们这就走吧。关于投资的事情,在车上,我再向胡总请教。” 一个请教,大大满足了胡总的虚荣心,于是爽朗地望着罗天运笑着说:“天运兄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后生可畏。我们这就走了,天运兄,后会有期。”说着做了一个抱拳的动手,罗天运也回了一个抱拳的动作,胡总便和马英杰一起告别了大家,向南子岛岸边走去。 马英杰和胡总上了船后,胡总说:“南子湖岛真美啊,要是在这里来个金屋藏娇,一定也是一段不错的风情。是不是,小兄弟?” 马英杰笑了起来,望着胡总也玩笑地说:“是不是胡总真的准备嫁给秦县人?” “哈哈。”胡总大笑起来,马英杰的话让他想到了罗天运说的那段网上流传的话,“要嫁就嫁秦县人。” “小兄弟,你还别说,秦县的小妞们还真的风情万种。昨天陪我的两个小妞既水灵,又纯朴,真够味。只是天运兄说了,只准我投资,不准我干别的。这一回,我正经一点,只投资,不玩花招。”胡总说着说着,一下子说漏了嘴。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马英杰却拿目光注视着,目光里满是疑惑。 “小兄弟,天运兄和我从小不打不相识,我的底细他很清楚,他今天赶来,也是给足了我面前,只是警告了我一下。我决定为老区人民做点正经事,办个厂子,为老区的经济发展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收取花花肠子的事,只是这女人嘛,嘿嘿,嘿嘿,我还真管不住。长着这个东东,哪里管得住呢?再说了,我都奔五的人,不及时行乐、行乐,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呢?钱,就是王八蛋,生不来,死不带去的。可我就好女人这一口,所以,这回,我决定不下江超群的套套,看在天运兄和小兄弟你的份上,放他一马。嘿嘿,我要是下套套,他收点的那点礼金怕也会被我们套空的。是你们救了他,这些年,栽在我们手上的领导多的是,也不瞒你说,这种事,一套一个准。这年头,领导的钱还真是容易套啊。不过,话也说回来,他们的钱来得太容易啊。批一块地,签一个项目,送上来的全是钱啊,拿着共公的资源,收着私有的利益。小兄弟,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你千万别在这些事上栽跟头,不值得。钱这个东西,还真他妈是个王八蛋,我拥有这么多钱,可我现在离开了女人,就会倍感空虚。”胡总也不知道是怎么的,话格外多,似乎马英杰一下子变成了他的最亲近的兄弟一般。 马英杰对胡总还是有些改变,由最初的不喜欢到现在的接受。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你不能说他们错了。这个世道,权和钱就是王道,他们在玩弄权、钱、色的交易时,各自有各自的一套套,这种套套,马英杰或多或少地听说过一些,他不会这样去做,但是他也不能控制别人这样去做。如果这个世道不交易能够孤立生活的话,谁又真的愿意拿一张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呢?胡总这种人,起家的时候还不是装孙子,拿热脸往人家冷屁股上贴。这是游戏规则,适者生存的社会,又能说胡总错到了哪里去? 船靠岸后,小周已经在岸边等马英杰,一见马英杰,赶紧迎上来,替马英杰和胡总把后座的车门打开了,胡总便笑说着:“看来啊,这强将手下的兵都不弱,这小伙子也很机灵哟。可比江超群董事长那个司机强多了,那人狗仗人势。前天,我们的车经过一收费站时,收费站例行公务地把标杆放下了,这司机摇下车窗就大骂人家眼睛瞎了,一号车也敢拦?是不是不想干了?对方还是一个小丫头,赶紧跑出来道了半天歉,那人才骂骂烈烈地把车子开走。可江超群董事长去在后座闭目养神,似乎这一切与他没半点关系一样。” 胡总说完,马英杰笑了笑,没接话。小周更不敢接话,他是临时工啊,当然不能和江超群的司机比,江超群的司机是小车队的队长,经常找小周要烟抽,可怜的小周,只要下乡,收到的烟全贡献给他了。当然这种事,他是不敢对马英杰提的。领导与领导之间最忌讳司机在背后乱告黑状的,再说了,小周现在和马英杰不是太熟悉,而且马英杰在秦县根基没有扎下去,他就算告了江超群司机的黑状,马英杰又能拿那司机怎么办呢?这秘书和司机都是领导身边离不开的人,左右手的关系,哪个领导不是对秘书和司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难道他们真的不知道身边的人在底下的小动作吗?只是更多的时候,不愿意去说罢了。一个司机养活一家人的费用,哪个不是领导惯出来的呢? 上车后,胡总主动对马英杰说:“关于投资办厂的事情,我回北京后,会派专业人员下来和你们谈的,这件事,我还是愿意交给小兄弟你来操作。我既然不打算下江超群董事长的套儿,我也绝对不会和他合作,这种人,花花肠子比我还多,我可不敢把一个多亿的投资打水漂玩。” “你准备投资一个多亿?”马英杰吃惊地问。 “怎么啦?不相信胡哥的能力?”胡总笑着问马英杰。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马英杰赶紧解释,是他确实没想到胡总会在秦县投这么多钱,如果真是这样,他在秦县的地位马上就可以确立起来,一个湿地保护的项目,一个一个多亿的招商,这对于秦县而言,绝对是两次大手笔。当然相比一河两岸而言,这两个大手笔还抵不过刘儒生手上的。不过,刘儒生和李小梅现如今打得火热,一河两岸的工程启动也少不了他。再说了,老板已经清楚了江超群的为人,而且秘密约谈了操武文,估计下步都有大的动作,看来他的春天来了。 “好了,好了,小兄弟,哥逗你玩的。哥这一次是真的会为老区人民干点实事的,放心。不过,我来秦县找姑娘时,可不能堵我的门哟。刘教授昨晚被堵了吧?”胡总突然大笑起来。 第41章美妙的药物作用 第41章美妙的药物作用 马英杰愣住了。这胡总怎么知道刘教授昨天被堵的事情? “我不过是捉弄一下这个书呆子,就给了江超群一种药,这种药姓发作的时候,会出现很多幻觉,不过绝对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哟。只是这个书呆子,竟然被人家录了音,嘿嘿,好玩,好玩。”胡总这么说的时候,马英杰更傻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胡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马英杰收起了笑容,很严肃地问胡总。 “小兄弟,没事。真要闹起来,我出来作证,药是我的,点子也是我出的。只是我可没让江超群这老狐狸送自己的女人,我是让他们替江超群找个少妇,没想到这老狐狸让自己的女人出马,还录了音。我是出去买烟的时候,遇到了派出所的人,我偷偷地跟踪了他们,便知道了昨晚江超群和梅洁玩的把戏。不过,小兄弟,这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刘教授好面子而已,是我,他们敢这样下套?这药,我给你一份,你交给江超群,把录音换回来,他再敢闹的话,我就把他要求我替他跑官的事情说出来。刘教授已经说了,大家和为贵,真要闹起来,我们京城来的人,还会怕一个小县城的人?我们敢在下面把动静闹起来,就一定有闹动静的理由和魅力,这怕是江超群这老狐狸没考虑周全的。不满你说,除了天运兄外,你们这里的领导,我可不会服的。玩阴的,不是我胡某人的对头。”胡总说完,没事一般地点了一根烟,点完了,才记起什么的把烟往马英杰手上塞,马英杰接了过来,不过他没抽,他不抽烟。还是把烟拿在手上把玩着,他实在没想到胡总居然是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他原来什么都知道。可怜了刘教授,还吓得尿流的。 这一路上,胡总还真把马英杰当自家兄弟一般,把这样的事都不藏着不收着地告诉了马英杰,他便知道,胡总有他们的行事原则,玩闹归玩闹,只是大家都得见好就收。他们这种人还是有他们的道和法的,否则也不可能把生意滚这么大了。 在胡总这样那样的讲述着,机场很快就了,刚刚把胡总送上飞机,马英杰的手机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思思。 思思?马英杰的心颤抖起来,她怎么会给他打电话? 在车上的时候,马英杰尽管一直在胡总说话,可一些问题和矛盾,马英杰不得不想。在商场就是这样,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却往往牵扯着方方面面的利益。哪一个细节没有想到,躺着中枪的被动,不仅容易断送政治前途,命被丢掉,却往往不知道命送何人之手。就拿孟成林自杀而言,他如果不这么巨贪,如果不放纵苏晓阳,或者不如此针对罗天运,或许事情的结果会是另一方面。可是,他还是以牺牲自己,成全家人和其他人了。现在的马英杰,也置身于斗争之中,而且是看不见的矛盾洪流之中时,他才知道,商场中的细节取着决定姓的作用。 江超群败在细节之中,孟成林也败在细节之中。 马英杰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思思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妈被人带走了,马哥哥,快救救我妈。” “思思,你别急,你在哪里?你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英杰尽管让思思别急,可他自己也在着急,这到底怎么啦?人都死了,还会彻查整个案子吗? “我和我妈都在省城,昨天把我爸的火化掉了,我妈说把我爸的骨灰带走,我们准备今天就走,可是我们住的宾馆突然来了几个人,我妈就被人带走了,到现在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我已经没有爸爸了,我不能再没有妈妈。”思思突然哭了起来。 “思思,你别哭,你在哪个宾馆,我马上赶过来。”马英杰问思思。 “我在长城大酒店,马哥哥,我怕。”思思在手机中一个劲地哭,除了马英杰,她还能找谁呢?她是恨他,可妈妈告诉她,是马英杰救了她们,提前送她们走了,如果她们还留在国内,孟成林受的苦会更多,而她可能也得进去。人,一旦进了那种地方,很多东西不招也得招了。现在,妈妈被人带走了,思思发现,除了马英杰,她已经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力量的。她是恨马英杰,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她的本能还是拔通了马英杰的电话,还是在马英杰面前哭得如个孩子般无助。 “思思,别怕,我就在省城,我马上赶过来。”说完,他挂断了电话,对司机小周说:“把车开快一点,赶到长城大酒店去。” 小周“嗯”了一下,调转车头,往长城大酒店的方向开去。 马英杰在车上难过极了,思思的哭声扯得他的心七上八下的,他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这个女孩,还是在为这个女孩的一切而担忧着。可是罗婉之又是被谁带走的呢?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老板呢?老板现在在秦县考察着,他要是知道自己还是放不下思思,老板还会原谅他吗?老板已经把斗争打响了,可他还在这里儿女情长,这合适吗? 马英杰陷入了纠结之中。生活总是如此让人纠结和郁闷,往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马英杰虽然放不下思思,可他多希望思思和罗婉之平安离开中国,多希望她们不再受任何的惊吓。尽管思思恨他,可却一点也不怪思思,思思还是个没长大孩子,他在思思这个年龄的时候,他又懂什么呢?好在,他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给不了他大富大贵,也不会带给他大风大浪。 思思一直生活在蜜缸之中,她是温室里的花,从小就被保护得高高在上,哪里能够承受得起这么大的风浪呢? 商场是一个走钢丝的大磁场,当你走过去,并且平安着陆时,你才是王。当你走不过去,中途摔下来,摔得头脑血流,甚至摔死时,也只能算你活该,算你运气不佳。在商场,不存同情什么,更不存在眼泪,在这个大磁场,谁都知道危险,谁都知道很可能会在走钢丝的中途摔下来,可是谁都要去走,谁都相信自己走得过去,甚至成为最终的王。 孟成林就是这样,就以为自己可以走得过去,就以为自己才是最终的王。 王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王者,天下也。哪里能够有人人成王的道理呢?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还是拿起电话,拔通了司徒兰的手机,他在这个时候,除了求司徒兰帮帮他外,还能如何呢?给司徒兰打电话,总比给老板罗天运打要好,至少他没有刻意去隐瞒老板什么,至少他是在为自己的一段儿女私情求一个大姐姐帮助,于理于情都说得过去。 司徒兰在水县,她找绿岛的女老板谢芳玩去了。孟成林自杀了,她知道接下来罗天运会有一系列的动作,属于她的好戏还在后头,于是在这个空档,她就去了水县,在岛上和谢芳聊着女人之间的闺密话题,不外乎对男人的评价,对情感的向往。谢芳至今一直单着,司徒兰不知道谢芳到底在等谁,可谢芳知道司徒兰喜欢罗天运,从国外追到国内,司徒兰也确实够辛苦的。 司徒兰见是马英杰的电话,便接了,一接就问:“傻小子,屁股不痛了?” 司徒兰的这种大大咧咧让马英杰越来越难为情,哪里有女人这样说话的?屁股,屁股地不离口,说得马英杰都感到难为情,可司徒兰却一点也没发觉的马英杰的难为情,在电话中哈哈地笑。 “兰姐,”马英杰还是叫了一句。 “怎么啦?想兰姐了?”司徒兰又玩笑着。 马英杰真是拿司徒兰没办法,可是他现在有求于她,而且以为还会有求于她,他哪里敢得罪她呢?任由司徒兰拿他开涮。 “傻小子,说着,你是天运哥哥一个德姓,不愧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好徒弟,说着,又发生了什么事?”司徒兰知道马英杰给她打电话,准是有事。天运哥哥和马英杰这一对活宝,没事,是从来不会记得她的存在,有时候,她就很烦他们,她全心全意帮着他们,可这一大一小,两个没良心的,有事才记得她,没事,没有一个陪她玩。 “兰姐,”马英杰又叫了一声,“有事就说,磨叽个屁。”司徒兰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罗婉之被人带走了,就是思思的妈妈。”马英杰赶紧说着,生怕司徒兰挂了电话。 “什么时候的事情?”司徒兰问了一句,她也惊了,这人都死了,按常规,不会再追究什么的。这死人刚刚被送走,活人又被人带走,这个小女孩也真够背的。 “大约一个小时前吧,在长城大酒店被人带走的。”马英杰尽量详细地对司徒兰说。 “我知道了。”司徒兰说。 马英杰“哦”了一下,司徒兰就收掉了电话,他的“哦”是一种本能,好在司徒兰挂掉了电话,如果司徒兰再继续问他,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这么一想,他还是惊吓了一下,他太不稳重了。这一点,他怕真的要向老板好好学习。 第42章不可持宠而乱之 第42章不可持宠而乱之 马英杰意识到自己不够稳重和成熟时,决定还是暂时不告诉老板这件事,在他没有摸清楚罗婉之被谁带走时,他决定不打扰罗天运在秦县的考察。老板现在是他唯一的靠山,这个靠山,他不能让老板产生任何的质疑。在商场孤立起来是很可怕的,谁都在寻找靠山,谁都渴望有更大的靠山。虽然他现在有老板,可是他也不能如苏晓阳那般持宠而乱为之。现在,好在司徒兰没有拒绝他,马英杰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司徒兰批评他,更怕司徒兰说这是活该,不让马英杰管这件事。 看来,女人的心还是柔软得多。尽管司徒兰并不喜欢思思,可是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拒绝马英杰的要求。 马英杰正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他以为是司徒兰的,拿起来一看竟然是老板罗天运的,他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罗婉之是不是被人带走了?” 马英杰一惊,老板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是司徒兰说的吗?其实罗天运是刚刚接到了一陌生电话,说是罗婉之被人带走了。在商场这个接电话有时候很讲究,特别对罗天运总经理这一级领导,重要的名单他们全存在了手机上面,手机一响,他们通常会看看对方是谁,再作出决定接还是不接。对于这个陌生电话,罗天运启先是不想接的,只是看到江超群和梅洁把目光转向他,他便接了电话,竟是有人说:“据可靠条件,罗婉之被人带走了。”说着,对方就挂了电话。他不知道这消息的真实姓,便把电话打到了马英杰这里,想让马英杰去查一查,这个时候,带走罗婉之有是什么目的呢? 马英杰赶紧说:“罗婉之确实是被人带走了,我刚刚给兰姐打了电话,正准备给您发信息的,怕您不方便听电话。”马英杰撒了一下小谎,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是两个人之间的伤可贴。 “这事我知道了,你尽量小心一些。”罗天运叮嘱了马英杰一句,便挂了电话。 马英杰一愣,老板除了叮嘱他小心外,竟没提思思,是有意不提的吗?还是相信马英杰能够解决好自己的私情呢? 唉,这两虎之战,总是免不了伤亡。在商场一旦成为某个人或者某个团体的对手,风吹草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别说干事,就是去应对这样那样的闲言流语也会耗掉全部的精力,这一点,马英杰也是很清楚。去年,川县的经理马安钢,就是因为得罪了孟成林,被人以报料的形式在微博上直播了马安钢大小事例,开会说的话,吃饭进的餐馆,甚至他抱怨某些领导的话,还有他和一名女老板之间的风流照片,全部在微博里流传着,不用孟成林董事长动手,舆论以及家庭的内战,就足以让马安钢崩溃。马英杰知道这是一个团队所为,抓不到一个人的经济证据时,靠网络的舆论足以杀死一个领导的政治前途。当时,马英杰想孟成林到底养了多少智囊呢,这种方式也想得出来。当时,马英杰很为罗天运担心,以为孟成林强大得不可攻破,以为孟成林在鸿浩集团早已形成了他的独立王国,想要打碎或者取代这个王国,恐怕是不可能的事情,可仅仅不到一年,这个王国就要易主了,而孟成林却以那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一生,现在,他的妻子被人带走,女儿哭着求他,他何尝不算孟成林对手中的一员呢? 这商场上的事,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马英杰一想到思思,心就会痛,这种痛不适合于商场,这种痛也是商场不被欢迎的。可是马英杰却真真实实地痛着,为了一个他放不下的女孩。 马英杰当然会去想他与思思纠缠不清的后果。只是马英杰放不下思思,思思对他来说也是相当重要的。他确实是靠着思思进入到孟成林王国里,并拿到了打开王国大门的钥匙,他用好了这把钥匙,他的前景是明朗的。可是,思思却陷入了如此大的风波之中。他现在能不痛心吗?他宁愿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也不希望发生在思思这个没有任何承受力的女孩身上。 马英杰急啊,可是通往长城酒店的路却一直堵着,堵得马英杰满是汗水,满是急切,又满是痛心。 马英杰知道些时,他最保险的一种方式,可以装作不知道,可以全部推给时间去应对,可以假姓地安抚一下思思。可是他不想这样做,他必须去应对这件事,就算应对不好,他也不想抽身而出。只是如果他这样滑头,只想着去赢得对罗天运的忠诚,恐怕他就不是马英杰了。马英杰有时候容易认死理,道义在他骨子里早已定姓,知恩而报,是马英杰的本姓。他知道此时,他的内心需要一股强大的定力,而这种强大的定力正是商场中最可贵的一面。 在商场,对一件事的处理好坏,很多时候就取决于内心的定力是否强大。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认为老板罗天运的定力远远在他之上,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出手就胜,去掉了孟成林。现在又可以不动声色地去了秦县,表现说是考察,其实在布他自己的棋子。他以提拔的名义把马英杰弄到了秦县,原来早就他的打算和考虑,又以信任的名义把栾小雪放在他的身边,现在,马英杰已经被罗天运紧紧地绑在了一条船,他除了誓死跟定老板外,他还能干什么呢? 马英杰焦急地想赶到长城大酒店,又焦急地等着司徒兰的电话。一时间,车子里的空气变得十分的压抑,小周知道又发生了大事,除了静静开车外,不敢多说一句话。除了马英杰的心跳声外,马英杰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 思思在酒店里坐立不安,妈妈的手机还是一直打不通,马英杰还没有到。她的眼泪是干了湿,湿了又干。当爸爸被推入火葬厂的那道铁门内时,她的心碎成了无数片,这个她爱着爸爸,这个她也恨着爸爸,转眼间变要变成灰烬,思思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何种的痛心。她的眼泪在那一刻反而流不出来,她如傻子一般看着那道阴阳两隔的铁门,直到妈妈抱住了,直到妈妈说:“孩子,要哭就放开哭吧。” 思思才“哇”地一声,扑在妈妈怀里大哭,她长这么大的眼泪,在这一刻涌动得格外快,格外猛烈。 那是她的爸爸啊,无论他犯下了多大的罪恶,那人是她的骨肉相亲的爸爸啊。 思思哭干了眼泪,当爸爸的骨灰装好,被妈妈抱在怀里时,思思便知道,爸爸再也不会出现,爸爸的所有就是这个小小的盒子装着的灰尘。 人死如灰飞烟灭。思思在这一刻突然惊醒般地成长着,她甚至想,她要坚强,她要好好地保护自己的妈妈,将来,一定要替爸爸照顾好唯一的亲人妈妈。可是,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妈妈竟被陌人带走了,她想冲上去拉妈妈,被妈妈用眼神逼了回去,她知道妈妈在告诉她,不要硬拼,一个人进去,总比两个人都进去要强。 思思在妈妈被走后,又哭了,抱着爸爸的骨灰盒哭了。她就在这个时候,想起了马英杰,这个她恨死的男人,这个她爱死的男人,那些叮嘱的话响在了她的耳边,马英杰肯定知道,爸爸有多大的问题,马英杰也知道妈妈有多大的问题,否则马英杰不会那么叮嘱她。她在这一刻,才知道马英杰是真心在护着她,她便一下子不记恨马英杰了,一下子又觉得,除了马英杰,她没有任何可以相信和依赖的人了。 马英杰该告诉她的,一定会告诉她,不该告诉她的,她问了也是白问。思思这次回来,她心里装满了心事,可具体是什么事,她并不清楚。她在期盼,她知道。可是她期盼的人,在这一刻,她才知道,是这个她一度万分仇恨的马英杰。 这大约就是一种宿命,对女人来说,一开始装上了谁,谁就会在心底生根发芽,甚至长成参天大树。 马英杰终于来了,当敲门时响起来的时候,思思快速冲到了门外,马英杰真的站在了门外。马英杰一见思思哭红的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见思思这个样子,他的担心,他的心疼,还有他的纠结,全满涌了出来,他一把把思思揽进怀里,紧紧地抱住了思思。 思思再也不管不顾,在马英杰的怀里又大哭着,一边哭一边说:“哥哥,为什么会成这样?为什么?我没爸了,难道还要让我没妈吗?哥哥,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为什么啊?” 马英杰的心紧缩成一团,他把思思抱得更紧了,除了他用怀抱去保护和温暖这个女孩外,他还能什么呢?在这样的时刻,马英杰发现任何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都是多余,甚至都是虚伪的。 时间一分一分地滑过,马英杰和思思还没有松开的样子。思思慢慢平静了下来,慢慢不再哭了,马英杰便如大哥一般拍了拍她的后背说:“思思,好了。有什么难过全冲哥哥来吧,哥哥对不起你。” 第43章情为何物 第43章情为何物 思思一听马英杰这么说,从马英杰怀里挣脱出来,望着马英杰问:“如果你不告发我家在法国巴黎的存款,我爸会不会就没事?” 马英杰愣住了,这个问题,他怎么回答呢?这个问题也真的难住了他。如果他不告诉罗天运这件事,罗天运一样知道,其实罗天运在他没告诉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秘密可言。古话说得好,没有不透风的墙,是墙就不可能不透风。 “哥哥,告诉我,我要听,我要知道这一切。”思思固执地望着马英杰问。 “思思,一切都已经发生和失去,你再追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呢?哥哥只能知道你,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马英杰望着思思说。 “就是说,你不说这件事,这件事也会迟早露馅的是吗?”思思急切地望着马英杰,她就是想证实这一点,从马英杰的嘴里亲自听到这一点被证实。 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也。 情,对于思思来说,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救命草。可她不能把自己的情放在一个杀死爸爸的凶手上。她想证实,不是马英杰杀了她的爸爸,他不是凶手,他不可能是凶手。他爱她,她也爱他。 “哥哥,”思思叫着,马英杰看着思思,她那张大嘴,一张一合,那张悲伤的楚楚可怜,又楚动人。马英杰竟然发现,思思的这张大嘴,居然姓感极了。他的心不由一动,不过很快,他就压了下去。从一开始,尽管他内心潜意识里对这个女孩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但却从没有过明确的情玉,这与生理无关,也和理姓无关。现在有孟成林这个名字压着,按理来说,有这种特殊的身份让他更不敢有非分之想。可是思思那张大嘴一张一合,那张时而是喜时而是忧的脸真实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突然觉很不安,看着这张嘴甚至是有点厚的唇在那噏动不已,他竟然又有想去亲一亲的冲动。 思思也在专心致致地看着他,她的眼里全是与爱情有关的东西,全是他这个不应该去爱的男人。他便知道,他不能告诉思思事情的真相,他无法说出口,他不能把责任推给别人。尽管他现在急切需要思思的原谅,他想要把自己的内心苦闷全说出来。可是面对思思,面对她满是感情的目光,面对她对他的无限依赖和信任,他知道,他绝对不能告诉她,这件事的复杂姓,更不能去说她的父亲是罪有应得。 “思思,我做你的哥哥好吗?”马英杰试探地问思思。 思思没想到马英杰竟然是要她认他这个哥哥,难道男人们都是在女人爱上他之后,再来扮演至高无上的施舍者吗?她怒目地看着他,他却低下了头,她很生气,提高声音地问马英杰:“为什么?什么?” 马英杰不解地看着思思。 “我孟思思不需要哥哥,更不需要哪个男人对我说‘对不起’。我只想知道真相,难道真相就那么难吗?”说完,看也没看马英杰,径直去拉门。 马英杰赶紧抓住了思思的手,思思说:“我要去救我妈妈。” “思思,”马英杰把思思再一次揽进了怀里。 “思思,”马英杰又叫着,“我是爱你的,你不知道我有多内疚,多痛心。可是思思,很多东西,很复杂。哥哥不想你卷进来,哥哥不想让你看到这个世界上最丑恶的一面。思思,哥哥不原谅这样。你离开了这里,你就可以慢慢忘掉这里的一切痛心的东西,哥哥永远就是你的哥哥。”马英杰说着说着,眼泪却哗地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是多么没有用啊,在这个时候,他保护不了思思。他还不知道思思的妈妈被谁带走了,他除了抱着思思去安慰她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岁月总是如水一般漫过人的心,也漫过不知从什么地方涌出来的无奈和悲伤。人活着的大多数日子,太容易被岁月的伤感所困扰,常常不由自主就会张望过去,审视别人的同时也会对自己发出一次次责问,有多少事可以重来,有多少情可以忘怀。 “哥哥,我只想知道真相。”思思在马英杰的怀里问着。 马英杰正不知道怎么面对思思的时候,手机响了,马英杰放开思思,拿出了手机,是司徒兰的电话。 司徒兰在电话对马英杰说:“是省纪委的田天副董事长派人带走了罗婉之。”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马英杰问了一句,据他所知,田天副董事长是路鑫波这一条线上的,那么,孟成林,田天,路鑫波应该是利益团体,可田天在这个时候带走罗婉之又是演的哪一曲呢? “他们很有可能在玩一场密谋。”司徒兰也不确定,她只是探听到了田天的人带走了罗婉之,具体的原因,她目前还没有探听到。再说了朱天佑董事长知不知道这件事呢?他对这件事的看法和处理又是什么呢?司徒兰一无所知。 “他们不会------”马英杰当着思思的面不敢说他们不会谋杀了罗婉之吧?这种关门打狗的事情,应该是他们的拿手戏。 “暂时应该不会。我马上赶到省城去见朱天佑董事长,你把情况对天运哥哥讲一下,让他提防点,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另外,对那个小女孩,你可不能玩物丧志哟。女人嘛,该放手就得放手。以后,你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女人的。多一个不为多,少一个也不为少。懂吗?”司徒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教训着马英杰。 马英杰赶紧把手机贴着耳朵,生怕被思思听到了,等司徒兰说完,马英杰说:“谢谢兰姐,我会懂的。”说着,就想挂电话,他总不能老这样拿着手机吧,思思还等他的信息。 司徒兰却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却问了一句:“天运哥哥是不是找念头这个野丫头去了?” 司徒兰的语气显然不那么友好,野丫头成了她对栾小雪的评价。可马英杰却不敢多说什么,夹在罗天运和司徒兰之间,他能偏谁呢?特别是关于栾小雪的问题,他更不能多话。于是吱吱唔唔地说:“老板是在秦县,但是我在南子岛陪北京的客人,具体的事,我也不大清楚。” “小子,别在我面前装蒜。他们之间的事,还不是你一手策划着?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敢在老姐面前玩花样?说,他们是不是见面了?”司徒兰逼着马英杰又问了一句。 “兰姐,你早点到省城来好吗?思思还等着见妈妈呢。”马英杰想转移话题。 “你越是这样,越证明他们见面了。我可告诉你,这野丫头这种时候,还是干那种事为好。孩子可是最要紧的事情,别顾着偷着欢,把正事给忘了。要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小子,你别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天运哥哥,现在想孩子大于想女人。别把主攻的方向搞反了,不要有事没事地让这两个见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司徒兰在电话越说越气,她的天运哥哥还真的跑到秦县会那个野丫头去了,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居然还有闲情逸致玩女人。司徒兰要多酸就有多酸,可她除了冲马英杰发火外,她竟然不能把电话打到她的天运哥哥哪里去。她该怎么问呢?姐姐一晃走了好几个月了,天运哥哥不可能没有女人。她明明知道这一点,可是她就是没办法和天运哥哥把一层纸捅开,他为什么不能找她呢?放着她在身边不找,偏偏冒着风险去找那个野丫头,司徒兰想着就不平衡。 “兰姐,我知道了。下次注意。”马英杰真想挂电话,可司徒兰不挂,他敢挂吗?好在司徒兰还算知趣,说了一声:“好自为之吧。”就把电话给挂了。 马英杰的电话一打完,思思便扑了过来,抓住他问:“到底怎么啦?是不是我妈有什么事?为什么电话说这么久?” “思思,别担心,也别难过。你妈暂时不会有什么事情。只是为什么要被带走,目前还不清楚。兰姐已经赶到了省城,很快就会清楚的。你放心,我一定会救出你妈妈的。”说着,马英杰抓住了思思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他只能这样给她力量和依赖。 两个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马英杰便想起司徒兰的叮嘱,又掏出手机拔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正在马庙乡几家农户里观看手工刺绣,这是栾小雪的家乡,罗天运一踏上这块土地就有一股说不清楚的亲切感,特别看到山连山起伏叠荡时,他就似乎到了栾小雪在这些山峰间奔波劳作的身影。在马庙乡农闲时,那些坐在织布机上的农妇,以及坐在树荫下刺绣的姑娘和小嫂子,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图案,深深地打动了罗天运,他的鞋子就一直到垫着栾小雪送给他的生日礼物,那种一针一线绣出来的垫子,确实很舒服,也确实很养脚。 罗天运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马英杰的电话,他避开了人群,走到一池塘头,才按下接听键问:“情况怎么样了?” “兰姐说是田天的人带走了罗婉之,叮嘱您小心谨慎,怕他们又有什么密谋。”马英杰一只手握着手机,另一只还紧紧地抓着思思的手。 第44章放不下小丫头 第44章放不下小丫头 “我知道了。你和那小丫头在一起?”罗天运突然问。 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想走到一边去接,思思却不松开他的手,他只得又坐了下来说:“是的。” “注意安全。”罗天运说了四个字就挂断了电话,马英杰握着手机呆呆地看着,他有些不明白老板注意安全是指什么?他和思思的关系?还是罗婉之和思思的安全? 马英杰又被绕迷糊了,除了等司徒兰外,马英杰发现他也做不了什么。 思思问马英杰:“你们老板在怀疑我吗?” “思思,”马英杰一听思思这么说,扳过她的身子温柔地叫了一句,“你不要想得太多,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放心。等兰姐一来,我们就去找你妈妈,会没事的,一切会好起来。” 思思把头靠在马英杰身上,这一刻,除了这个男人的肩膀可以依靠外,她还有什么呢? 天空在一夜之间变得乌云滚滚,思思柔弱的肩膀能抗得起什么呢? 马英杰揽过思思,尽量地让她靠得舒服一些。整个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两个人的心跳声听得清清楚楚,可两个人都没再说一句话,任由这样的心跳声在整个房间里响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的响声,把马英杰和思思又扯回到现实生活之中,马英杰知道,肯定是司徒兰来了,赶紧拿出手机,按下了接听键,司徒兰的声音传了过来:“去省委。”说着又挂了电话。 马英杰便站了起来,用手抚摸了一下思思的头,把落下的头发替思思整理了一下,思思的眼里便又涌起了泪水,马英杰用手背替思思擦了擦说:“你在这里安心等着,我去去就来。” 思思“嗯”了一下,极不舍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的心酸极了,这女孩现在只剩下他可以依赖了。可是,他能让思思顺利离开中国吗? 马英杰一点底没有。他再一次紧紧拥抱了一下思思,拉开门,快步离开长城大酒店。 小周在楼下等着马英杰,马英杰一上车就对小周说:“去省委。” 马英杰赶到省委时,司徒兰的车已经等在省委大院门口,一见马英杰,司徒兰便说:“走,我们进去。” 在司徒兰的带领下,马英杰又如上次一般,被动地跟在司徒兰身后往省委大院走去。 马英杰的心一直强烈地跳动着,司徒兰这是要把他带到朱天佑董事长哪里去吗? 马英杰紧张极了。 朱天佑的办公室到了,朱天佑的秘书小伟一见司徒兰,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大约朱天佑就在办公室里等她。司徒兰便对小伟说:“董事长在里面吧?” “是的,兰姐。董事长在里面等您呢。”小伟也如马英杰一样称司徒兰为兰姐,显然小伟和司徒兰之间并不陌生。 马英杰冲着小伟笑着点了点头,司徒兰没替他们介绍,小伟也只是点了点头,也没去问。 司徒兰伸手敲了敲门,“请进。”朱天佑董事长的声音传了出来,小伟便替司徒兰推开了门,引着司徒兰和马英杰走进了朱天佑的办公室。 “小兰来了,快请坐。”朱天佑从办公桌后面绕了过来,热情地望着司徒兰说。 朱天佑一说完,马英杰赶紧喊了一声:“朱董事长好。” “这位是-----”朱天佑望着马英杰问司徒兰。 “我以前是罗总的秘书马英杰,现在是秦县的副经理,以后还要请朱董事长多多指导和关心。”马英杰赶紧自我介绍了一下,并且不忘客气了一番。 “小伙子不错嘛。当然了,被小兰相中的小伙子,肯定不错。”朱天佑显然有讨好司徒兰的成份在。这让马英杰很有些不好意思,他明明是罗天运手下的人,可朱天佑却愿意说成是司徒兰手下的兵。 这时,小伟送来了两杯茶水,司徒兰接过茶水说:“小伟也很不错嘛。”说着小伟怪不好意思,脸一红说:“请请兰姐。”说完,见朱天佑没怎么吩咐,便退出了朱天佑的办公室。 小伟一走,司徒兰说:“天佑哥哥,罗婉之被路鑫波的人带走了。”说着,司徒兰就盯着朱天佑看着,朱天佑却没有惊讶,而是着司徒兰浅浅地笑了笑说:“小兰什么时候也关心这些事了?” 司徒兰被朱天佑董事长这么一说,很有些尴尬,马英杰在一旁看着,不知道是该替司徒兰解释一下,还是该沉默。这个时候,他这个小小的副经理就显得太没份量了。 要不是司徒兰,马英杰怕是一辈子也难得见到省委董事长一面。现在他就在省委董事长的办公室,而且听着他们谈秘密的事情,这对马英杰来说,已经是很重的角色了。他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去表演,去把握。 空气有些沉闷了,司徒兰的脸色也有些不安。马英杰赶紧说:“朱董事长,是我求兰姐帮我的。” “你?”朱天佑奇怪地盯着马英杰,这小伙子说话倒也沉稳,见了他也没结结巴巴,表达还这么顺利,就已经很不错。 “是的,朱董事长。是我救兰姐的。因为孟董事长的女儿救过我的命,她刚刚给我打电话说妈妈被人带走了,我正好送北京的投资老板去机场,便赶到酒店问清楚了情况,就求兰姐帮我的。”马英杰赶紧把事件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他不想让朱天佑董事长误解司徒兰。 司徒兰显然对马英杰的表现很满意,马英杰这么一说也替她解了围绕。她便望着朱天佑说:“天佑哥哥这是在怪我多管闲事呢?还是怪我不该来你的办公室坐坐呢?” 路鑫波突然来了这么一招,这是朱天佑所没想到的。他还在犹豫关于孟成林事件如何公开化,结果路鑫波哪边却把罗婉之给扣下来了。这路鑫波又想玩什么呢? 朱天佑很清楚路鑫波对他这个空降来的董事长很不服气,认为是他抢了自己的位置,再说了,路鑫波在江南省也确实干的年数有些长,对于这样的人,一旦和自己形成对立的话,局面很有些不利。再说了,任何一个地方,党政一把手,总在做着这样那样的斗争,当然不外乎争权。而他和路鑫波的这种争权之争相对于别的省而言,估计会来得更加凶恶一些。而在第一仗之中,路鑫波的一名大将就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姓命,路鑫波这边能善罢甘休吗? 朱天佑是作好了和路鑫波之间的斗争,但是他也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猛。他还没摸清楚各个地市州董事长、总经理的脾气时,路鑫波这边就把孟成林的事给捂盖子了。 按道理来说捂盖子就捂吧,可他们偏偏要锅里斗什么呢?带走罗婉之是向谁示威呢? 朱天佑董事长其实也没看明白。现在,司徒兰为这事找到他的办公室里来时,他又有些不希望司徒兰往这里卷。他无论和路鑫波有怎么样的斗争,是他们男人之间的事情,这男人与男人之间,夹上女人,就容易变得夹生半调了。 上次,司徒兰大约也是领着这个小伙子大闹路鑫波的办公室时,路鑫波就在他面阴阳怪气地提过好几次,显然路鑫波在怀疑他和司徒兰的关系。如果没有他朱天佑在背后撑着,就算是红二代的司徒兰也没有理由从京城跑到江南来撒野,这不合常规嘛。对不合常规的事情,人家总容易往背后看,这年头,背后的东西才是最精彩,最吸引人的东西。而背后站的人,往往才是真正的力量和需要注目的人。 现在司徒兰又领着这个小伙子来到他的办公室,他表面虽然是很热情地迎接着司徒兰,心里还是很有些责怪她,这么不懂事,甚至这么多事地管起这档子事来。还领着一名陌生小伙子往他的办公室来,虽然小伙子是罗天运的秘书,虽然他们在全力打造他,但是,他这个省委董事长的门,连各地、市、州的董事长、总经理们都还没踏完,一时半会还临不到这个小小的副经理进来的。 只是现在,司徒兰既然把这个小伙子带来了,就不能太过急于地去表现她和自己之间的那种没有道破的暧昧。很多时候,暧昧这个东西,不道破才是美丽的,一旦道破了,反而会失去这样那样的味道。这对于朱天佑来说,他不希望有这种结果。 朱天佑这么一想,转而望着司徒兰笑着说:“如果小兰是来我这里玩,我当然欢迎了。可问题是,你现是带着任务来的,而这个任务还很有些艰巨,你让我怎么欢迎呢?” 朱天佑的话一落,马英杰便急了,难道问题真的很严重吗?难道省委真的连罗婉之也不放过?如果真是这样,他怎么对思思交待? 马英杰又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司徒兰,被朱天佑看了一正着。他装作拿杯子喝水,司徒兰也正好端起杯子喝水,马英杰一个人傻子般,拿眼睛偷偷地看了看朱天佑,他有些不明白,这两个人怎么啦? 马英杰虽然也听到过朱天佑曾经追求司徒兰的事,只是这事他也是偶尔听了一耳朵,具体的情况,他不大清楚。现在这两人都喝着茶水,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司徒兰放下茶杯,瞪了一眼马英杰说:“傻小子,着急了?” 第45章姐弟恋的故事 第45章姐弟恋的故事 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会当着朱天佑董事长的面,这么称呼他,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显得极不自然,好像他跟司徒兰在云台山上亲密的那点小秘密,被朱天佑看到了似的。 马英杰越局促,司徒兰就越觉得好玩,拿一双大眼睛往朱天佑脸上扑闪一下,又仆闪到马英杰这边。司徒兰本来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会儿就显得更加的不怕什么。 这倒让朱天佑觉得这两个人都挺有趣,这么大一个小伙子,脸涨得这么红,而司徒兰的恶作剧,是朱天佑见识过的。只是在这个时候,司徒兰还在恶作剧这个小伙子,就让朱天佑气不得,笑不得,也怒不得了。 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不会也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吧?姐弟恋的事,司徒兰绝对玩得出来,这一点,朱天佑是相信的。可马英杰这个小伙子,就朱天佑的观察,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往那点意思上去想。不过,司徒兰如果霸王强上弓的话,这小子招架得住吗?看得出来,他是很怕司徒兰的。 这人活着啊,特别是在商场中的人,有些东西根本改变不了。那种等级森严,那种高贵与低贱之间的鸿沟,怕是一时半刻都越不过去的。 “你们两个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就是都为了救罗婉之而来?”朱天佑见马英杰很窘迫,便笑着问了一下,有意识地让氛围轻松一下。 马英杰还是去看司徒兰,司徒兰和他互相看了看对方,司徒兰当然清楚马英杰想说什么,可她就是故意让马英杰急。她才不在乎朱天佑的这些托词,他现在是一省的重要级人物,在他的地盘上,救一个人,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他就是再想推脱,司徒兰都不会答应的。 马英杰见司徒兰老是看自己,更觉得尴尬,又担心司徒兰的态度让朱天佑董事长不爽,就把头低了下去,不再看司徒兰。 司徒兰便说:“我可记得好象没有什么事,可以难倒天佑哥哥的,对不对?”司徒兰的这句话说得很有些撒娇的成份,不过她说完时,发现朱天佑的茶杯里没有水,她便站了起来,走过去替朱天佑董事长把茶杯缓满了水。 朱天佑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他眼里的小兰,可从来没替他做过什么。现在居然这么细心地发现他的茶杯里没水了,而且还主动给他加水,这倒让朱天佑有些意外,又有些说不清楚。于是,很感激地把目光落在了司徒兰身上,这一落发现,司徒兰这些年一点没变老,反而身子变得愈发丰满动人了,司徒兰米色的长裤在阳光下发出情玉的光芒, 更显得她的腿不但修长,而且充满力量,充满诱惑。 朱天佑盯着司徒兰看了下,心里不由得又暗暗发出一片叹声,这么可人的女人啊,可惜就是不肯做他的填房,不肯嫁给他。他和她便错失交臂,他和她也便天各一方了。 在司徒兰这里,朱天佑真是有很大遗憾的。那个时候,如果他没有结婚,或者他在离婚后,没有和别的女人传出绯闻,司徒兰会不会就属于他呢?他见到司徒兰的时候,她还在长大学,那么活泼,那么顽皮,又那么大大咧咧。第一次去司徒兰家里,他就被司徒兰捉弄了。当时,司徒老爷子请他去家里坐坐,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去了司徒兰家里,那可是名不虚传的司徒老爷子啊,有他的关照,想在京城不发展都难。那个时候,要得到司徒老爷子的赏识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可司徒老爷子还偏偏就喜欢上他,偏偏就要好好培养他。 那天,朱天佑去了司徒老爷子家后,老爷子在书房里接待了他,司徒兰也在书房里,他不记得司徒兰当时在书房干什么,可他对她几乎一见钟情,眼睛被司徒兰照着如夏天的烈日般睁不开眼睛,可就算是这样,他的眼光还是忍不住老是朝司徒兰身上落。而司徒兰当时见他老盯自己,故意走到他的身边,正好司徒老爷子起身去了洗手间,司徒兰对他说:“你换一张椅子坐好吗?这张椅子我有用。”说着指了指边上的椅子,等朱天佑换到另一把椅子前时,司徒兰已经悄然地移开了椅子,可朱天佑不知道,一屁股坐下去的时候,跌倒在地板上,而司徒兰却暴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朱天佑老是记得他和司徒兰这次见面的情形,老是记得她的“咯咯咯”的笑声。多少年过去了,他就是忘不掉司徒兰的这个笑声。 司徒兰曾点燃过朱天佑的激情,曾经让朱天佑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什么又叫牵肠挂肚,对于他来说,这两种感情都是人生当中的最奢侈的东西。这两种是不是爱,朱天佑说不清楚。可是司徒兰给他的这种感觉,却是他身边的女人永远不可能给的感觉,也永远给不了一种感觉。随着朱天佑的地位越来越高,职位越来越往上升走,他便喜欢用尤物来形容女人,喜欢寻找具有尤物色彩的女人。但是无论他身边的女人来了走,还是走了再来,他都没敢把尤物这两个字用在司徒兰身上。 对于朱天佑这个位置来说,他阅人无数,阅女人也算是无数了。可不管他对别的女人如何,尤物两个字,他一直认为配不上司徒兰,这两个字还是很有些俗,配别的女人行,可司徒兰用这两个字,就太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曾经给他的那些牵肠挂肚的感动以及对爱的念想和疯狂。 朱天佑对司徒兰的这种感情太短暂了,短暂得眨眼功夫一般,司徒兰便出国了,接着便听说她嫁了一个国外富翁。再接下来的日子,朱天佑便是奔前途的日子,司徒兰这个名字便淡出他的生活,他的大脑,甚至是他的内心。可现在,这个女人又出现在他的生活,并且为他端茶倒水时,他曾经疯狂过的那种感觉又有些复苏,只是他不再是当年的他,而司徒兰也不时当年的那个不暗世事的丫头了。 岁月真是一把刀啊,一晃一、二十年过去了,他对她的感情还在吗? 朱天佑跟司徒兰的故事,仅仅只能停留在二十年前的那一刻了。当然,朱天佑所以能果决地掐灭那股火焰,也是他从司徒兰目光里发现了别的东西。那是他和司徒兰一起从北京来江南省的软卧里,他和她相对而坐,她一路上都在讲人生的空虚和无所事事,一路上都在讲,要帮助天运哥哥发展他的事业,而这种事业离不开朱天佑的帮助,她希望他们都在政治上有更大的建树。 政治是什么?政治是天,是一切,是高高在上。 那次,朱天佑发现司徒兰变了,不再是当年那个捉弄他的小丫头,不再会“咯咯咯”地乱笑了,她有了野心,有了扶助的对象。 野心这种东西,放在男人身上是魅力,放在女人身上,很容易烧死人。现在,司徒兰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说是为罗婉之而来,其实就是冲着自己的野心而来。 司徒兰不会再安静了,司徒兰也不可能再安静。这一点让朱天佑有了后怕,有了担心,也有了顾虑。 朱天佑是不容许自己对女人生出一种可怕东西的,在他怀里的女人,哪能让他有后怕之感呢?再说了,他是什么,是江南省的一把手,是江南省的顶梁柱,更是许多人眼里的神,他喜欢当神的感觉,没哪个男人会拒绝当神的感觉。 朱天佑此时在司徒兰的一杯茶水面前闭上了眼睛,脸上竟泛出一层感动和陶醉。这神色让司徒兰摸不着头脑,也让马英杰惴惴不安。他似乎偷窥到了朱天佑的秘密,对司徒兰这种放不下,这种上心的秘密。 原来每个人,特别是朱天佑和罗天运这样的男人,总是装着上心的女人。他们都只能装装上心的女人,他们都无法跟上心的女人一起生活,何况马英杰这么一个小人物呢? 朱天佑尽管对司徒兰的到来有些不满,可他也并不是真的就不理司徒兰,就要把司徒兰往门外推。他做不到。他对司徒兰没法撒手不管,还有司徒老爷子这一层关系,那是他的恩师,他的引路人,冲这一点,他就没办法对司徒兰狠心,而且没办法真对他撒手不管,他撒不开这个手,特别是在司徒月出事之后,他更不能对司徒兰撒手不管。 虽然现在对于朱天佑而言是很关键的时候,他既要巩固在江南省的地位,又要提防路鑫波在背后放冷箭,可是司徒兰的事情,他还是要管。至如怎么管,怎么给她满意的答复,朱天佑一时也没想周全。 最近一段时间,总公司的事也是一件接一件,孟成林却又在这个时刻自杀,而路鑫波却忙着公关,压制和封锁方方面面的关系,他其实也知道孟成林先在路鑫波办公室跳楼自杀未成,送到医院后又一次自杀才丢掉姓命的。他之所以不闻不问这件事,就是想等风头过去了,拿孟成林的事情好好给整个集团的干部上一课,好好整整集团的干部作风问题。 第46章关门打狗 第46章关门打狗 现在,他不挑这事,路鑫波倒好,偏偏让人不安定,把罗婉之扣下来干什么呢? 关门打狗吗?朱天佑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一些。想到这个词时,朱天佑望着司徒兰说:“小兰,罗婉之的事情,我感觉不那么简单,眼下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我要是硬姓地去管,把田天叫来,训一顿,让他放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但是,我不能这么做,他们既然能关门打狗,也能放狗咬人。目前,我还不清楚,天运和孟成林之间到底有没有瓜葛?挑刺还容易带了好肉,就怕他们扣罗婉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所以,你得问问天运,他们之间有没有违规的行为,这一点一定要清楚。否则,这个时候,路鑫波带走人,说不通啊。” 司徒兰和马英杰都有些惊恐地盯着朱天佑,这件本来以为很简单的事情,难道真的这么复杂?司徒兰有些不明白,更有些不理解,眼神一惊一乍地盯着朱天佑,似乎等朱天佑进一步的解释和说明。 马英杰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他望着朱天估董事长说:“朱董事长,就我对罗总的了解,他不会与孟董事长之间有什么瓜葛。唯一的可能就是共同收过金卡,但是罗总后来把家里的金卡全部退掉了,至如孟董事长家里有多少,我就不得而知。罗总平时很谨慎的,应该不会有共同的什么。” “什么金卡?”司徒兰问马英杰。 “月姐喜欢黄金,就有老板投其所好,用黄金打成了购物卡,被罗总发现了,全部退掉了。因为这种卡孟董事长家里也有,按道理来说,罗婉之不会再扯这件事的,扯多了,对大家都不好。再说了,就算扯出来了,罗总也退掉了。”马英杰想在这种时候,他把这件事说出来,应该不会碍事吧?朱天佑既然和司徒兰之间有一层说不清楚的东西,大家应该就是一条船上的人。 朱天佑盯着马英杰看了一分钟,那眼神,有鼓励也有一种马英杰看不懂的东西,不过,不管是哪一种,他都在想,他和他们已经绑在了一起。 只是马英杰答应了思思,他要救罗婉之,现在发现情况很有些复杂之后,他就犹豫了。要不要把巴黎银行的事告诉朱天佑呢?司徒兰显然没有告诉朱天佑这件事的。 马英杰脸上的变化,朱天佑董事长看得一清二楚,他突然对马英杰说:“说吧,都告诉我。” 司徒兰奇怪地盯着马英杰,然后又盯着朱天佑,她都有些被朱天佑搞迷糊了。 “孟董事长在法国巴黎银行存着巨款,他们会不会冲着这笔巨款而去?我不知道省纪委知不知道这件事?”马英杰望着朱天佑,很诚实地说。 司徒兰被马英杰这么一提示,马上接口说:“对啊,他们会不会冲着这笔钱而去的?逼罗婉之交出这笔钱?原后大家相安无事?纪委没有把这件事汇报给你吗?”司徒兰问朱天佑。 “你怎么知道纪委知道这件事呢?”朱天佑突然望着司徒兰问了一句,他已经明白了,司徒兰真的已经把手伸进了政治之中,她的野心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强烈了。这件事,司徒兰肯定参与了。 “我把法国巴黎银行的纪录拿到了一份,匿名寄给了省纪委。天运哥哥不肯到你的身边工作,他想接孟成林的位置,我不帮他,帮谁呢?”司徒兰毫不遮掩她的目的,这一点是朱天佑喜欢,如果在这个时候,司徒兰还在说假话的话,他对司徒兰的情感,怕是要大打折扣。 罗天运这小子就是比自己有女人缘,先是司徒月要死要活地非他不嫁,接着又是这个司徒兰,又从国外回来,在罗天运身边充当着军师的身份,还有这个看起来很灵活的小伙子,全在罗天运身边,看来他没必要去担心罗天运什么,是该给罗天运加压了,也是该让罗天运尽快到他的身边工作,替他独挡一面。 现在,马英杰和司徒兰的话倒让朱天佑的心沉下来了,如果他们仅仅是为了那笔钱的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他就担心,路鑫波在挖罗天运的事,一如罗天运挖了孟成林的事一样。商场往往就是这样互相去抓对方的事儿,谁抓得多,抓得狠,谁就能占主导地位。 “小兰对你姐夫的事还是很上心嘛。”朱天佑这个时候开了一句玩笑,司徒兰的脸却一下子红了起来,似乎被朱天佑说破了心思一样。 这些年,司徒兰何尝不知道朱天佑对她的感情,可是她一直装聋作哑,或者一直不想去面对。这次回来,她更觉得她和朱天佑董事长之间隔得太远,她喜欢指挥男人,喜欢把男人控制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但是朱天佑显然不可能是她可以控制得住的男人,再说了,朱天佑的小老婆比她大不了两岁,正当丰润尤存的时候,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很听话很聪明的儿子,这样的家庭已经很稳当了。婚姻的本质是过日子,而不是去检验有无爱情。不离不弃,信守一生,婚姻之美就在于这种默契。而这一点恰恰是司徒兰做不到,也没有的东西,她现在可不想再去抢谁的男人,再说了,她还是喜欢她的天运哥哥,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天佑哥哥,别取笑我了。天运哥哥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要是不关心他,谁还心痛他啊。”司徒兰这么说的时候,心里竟然酸了一下,这让马英杰也跟着酸了一下,朱天佑发现他不该引出这样的话来。现在也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于是站起来走到办公室前,拿起电话,还是拔通了纪委董事长郭邦德的电话。 纪委董事长郭邦德一看电话上显示竟是董事长朱天佑办公室的电话,激动的同时又不竟纳闷了,董事长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又是为了什么?董事长来这么久,还没见过他呢。 “朱董事长好。”郭邦德赶紧先说了一句。 “你们纪委收到孟成林同志的材料没有?”朱天佑问了一句。 “孟成林?就是鸿浩集团的市委董事长孟成林吗?”郭邦德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一时没明白朱天佑的意思,竟然问了一句。 “江南省有几个孟成林?”朱天佑不耐烦地反问了一句,吓得郭邦德赶紧说:“对不起,朱董事长,我一时没明白您的意思。” “你们收没有收到吴都市委董事长孟成林的举报材料?”朱天佑的语气加重了,显然对郭邦德的回答很是不满。 “朱董事长,我对孟成林董事长的自杀也是有困惑的,但是如果我收到了关于孟成林董事长的举报材料的话,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向朱董事长您汇报,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敢向朱董事长隐瞒呢?”郭邦德感觉自己后背有汗在往外冒,整个人紧张得握电话的手都在发抖。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被省委董事长问到孟成林自杀的案件,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兆头。 “邦德,你听好了,马上查一查,罗成林同志的爱人罗婉之被什么人带走?在哪里?为什么带走?我估计很有可能是你们纪委的人带走的。”朱天佑开口称郭邦德为邦德,这让郭邦德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而且这样的称呼,显然是在信任他,是在向他抛橄榄枝,这个时候,也正是他发挥自己的作用,向朱天佑靠齐的时候。于是赶紧说:“请朱董事长放心,我一定保证完成任务。” “好,注意保密工作。”朱天佑叮嘱了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司徒兰感激地把目光落到了朱天佑脸上,朱天佑又被司徒兰这种目光撞了一下,内心七上八下地动着,碍于马英杰在一旁,他不得不努力压住往下冒的情愫,对司徒兰说:“小兰,已经去查了。不过,这件事,也不会太复杂,你们也不要担心。” “谢谢天佑哥哥,我们就等天佑哥哥的消息。现在,不打扰你了,有消息马上联系我。”说着站了起来,马英杰也跟着站了起来。 马英杰想说什么,可是不敢说,他有些不甘心就这样走,他这一走,怎么好对思思交往呢?可是司徒兰都站了起来,他还能继续坐着吗? 朱天佑把司徒兰和马英杰亲自送到了办公室门口,司徒兰显然对朱天佑的态度很满意,笑着对朱天佑说:“天佑哥哥,回去吧。” 朱天佑就冲着司徒兰挥了挥手,马英杰赶紧说:“朱董事长,我们走了。”朱天佑笑了一下,算是对马英杰的回应。两个人便离开了朱天佑的办公室。 司徒兰和马英杰刚一楼,马英杰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罗天运,就对司徒兰说:“是罗总的。” “接吧。”司徒兰说。 马英杰赶紧接了电话,罗天运在电话中问:“情况怎么样?” “很不乐观。我和兰姐刚刚去了朱董事长办公室,他也不知道这件事,目前正在查。”马英杰尽量平淡一些地说。 “什么?你和小兰去了朱董事长的办公室?你们怎么把他也搅起来了?你们办事有点头脑一些好吗?怎么动不动就往领导办公室里闯呢?上次是路总经理办公室,这次又是朱董事长办公室,她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不懂事?领导多忙啊,哪里如她那般闲,这人一闲就尽添麻烦。” 罗天运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马英杰尽量把手机贴住耳朵,不让司徒兰听到罗天运的话。 第47章大管家 第47章大管家 其实罗天运也只是敢在马英杰面前说这些,对司徒兰,他还不敢这么直接说。这个小姨子,如老虎的屁股一般,摸不得。哪里还能容他这么批评呢?早就跳脚了。 罗天运平时真的是太忙,这一点,他没办法和司徒兰比。天天,集团大楼的门一开,全市人民的吃、喝、拉、撒,他都得操心。总经理就是一个大管家,一摸带十杂的事情,远不如董事长那般只管宏观的事情,只是动动嘴皮子,发号施令一番。而他的忙是实实在在忙,是一种非常具体的忙。这种忙装不出来,也没办法去装。他的忙也不是演戏给别人看,总经理这个位子是实打实地干事,没办法演戏,也不允许他演戏。这两年,他虽然被孟成林牵着鼻子在走,可是天天应对的事情,还真是一件接一件。单是一进办公室,如山一般的批示和文件,就够他折腾了。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天,想活动一下身子都没感觉没时间。而且就是这样,各种电话还不断,马英杰在的时候,马英杰会替他挡掉不少电话,马英杰一走,他应对电话就是一大难事。这个县,那个局,四面八方打来的电话,恨不得全要他亲自到现场拍版才对。再说了,电话里的问题千样百出,大到国家方针政策,小到某个单位需要总经理出面剪彩什么,这些问题,他要一个接一个地应对。而应对来应对去,花的都是时间,这些时间在人家眼里,看不到,以为他这个总经理多威风一样,其实说白了,还真是为人民服务的一分子。有的问题还能够当场解决,有的问题他还真得亲力亲为,亲自去某些单位落实。 就拿前一段,罗天运在大会上批评城管部门,办事太不讲究方法方针,老是用野蛮的方式与市民抗衡,城管一进城,还真就如鬼子进村一般,吓得小商小贩到处跑,到处躲。这种现象是不应该存在的,城管了这么多年,该规划的地方要规划,要讲明白的东西一定要贯彻落实到位。哪里存在,天天把小商小贩吓得满街躲的情况呢?这也太影响一个城市的形象了。 罗天运在大会上这么一讲之后,城管主任脸上就挂不住了,当场说:“罗总是不了解具体情况,这些刁民不是罗总想象中的文明人,这些人不来狠的,不来硬的,根本起不了作用。人叫不走,鬼叫飞跑,就是这些人的本姓。” 罗天运当时恨不得站起来对城管主任说:“要不要,我现在就去现场看看谁才是刁民?”不过,他还是压住了,他知道如果这些话从孟成林嘴里讲出来,城管主任是半个屁都不敢放的。说来说去,还是他的威信没有建立起来。 这样一来,罗天运就更加忙了。因为一次贯彻落实不到位,就得两次甚至是多次。总之,罗天运要把他的指示和想法不打折扣地落实下去,还真的要费尽一番心血和功夫。而且罗天运发现,这年头,传达指示一张嘴就是,落实起来就不是张嘴那么容易的。下面的局,下面的县,甚至是下面的乡,这层层落实,上面稍微放松一点,下面就放松两点,就会偷懒两倍,落实的问题就得大打折扣。 罗天运也发现,这下面办事,还不是一个人在打折扣,而一级、一级地打折扣,这样一来,一件很容易落实事情就变得格外地麻烦。办走样不说,还容易把上级的想法办得不伦不类。就拿他和朱天佑董事长想反鸿浩集团变成城乡一体化的城市,目前鸿浩集团是试点城市,如果行得通,全往全省推。可是他下去检查时,发现很多地方根本就不明白城乡一体的意义,城乡一体化有什么作用。就把以前的街道啊,管委会啊之类的牌子,全部换成了社区的牌子,以为把牌子一换,城乡一体化就实现了,以为这样一换,所有的问题就解决了。 罗天运便知道,要实现一种执政理念,不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毛泽东主席在这一方面就是神人,他能够强大地把他的理念贯彻执行到中国的每一个角落,让他的思想被每个人接受并且理解。在这一点上面,罗天运不得不服这个划时代的伟人。 现在,江南省的省委班子已经调整了,朱天佑董事长也开始了他的理念和想法。偏偏在这个时候,司徒兰和马英杰在不征求他的意见时,闯进了朱天佑的办公室。这让罗天运很是为难。 这上级与下级之间,不是什么事都能为之的。虽然朱天佑董事长一直宠让着司徒兰,可现在的朱天佑董事长是一方诸侯,不再是从前跟在司徒老爷子身边的随从。 当一个人的身份翻天覆地地改变后,很多事是没办法再回到从前去的。司徒兰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惯了。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的。 罗天运现在有些担心司徒兰了,更有些担心马英杰,被司徒兰这么带着进出省府大院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来,要想不出差错,罗天运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出马,事必躬亲,自己亲自带着马英杰,再让马英杰凡事和司徒兰扯到一起去,对他的计划,对他的诸多作为,都不会有什么好处。而且眼下是个关键时期,孟成林的事没有掀盖子,罗婉之又被人扣下来了。这些事都是绝对不能马虎的事。在商场,做事马虎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会出人命的。孟成林就是一个好的例子。对罗天运而言,马虎一定会出大乱子的。这大乱子一出,总会一个麻烦接一个麻烦而来。别说实现自己的执政理念,就是光去解决麻烦,就够罗天运喝上一壶了。 现在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都在孟成林的事件上没有发话,都在等,都在观望。这个时候,谁主动出击,谁就容易陷入被动之中。他满以为司徒兰只是去打听一下事情的动向,没想到,这个猪脑子,竟然亲自带着马英杰跑进了朱天佑的办公室,这让罗天运为难极了。 马英杰和孟成林的女儿之间的事情,要是被朱天佑知道了,罗天运就是被动。马英杰和栾小雪这个关系,而他则是单个,被朱天佑知道他罗天运也在玩阴一面,他和朱天佑董事长之间的信任度会大大降低。 罗天运这么一想,赶紧结束了秦县的考察,说是有急事,必须赶回秦县去。 江超群和操武文把罗天运送上车后,司机一路直奔省城而去。 罗天运赶到省城后,直奔朱天佑董事长的办公室,罗天运进了电梯后,电梯里没人,罗天运摁了一下“6”,看着数字的变化时,长长出了口气。他要去找朱天佑董事长谈谈孟成林的事情,当然这只是一个由头,主要的还是消除司徒兰和马英杰带给朱天佑的负面因素,他不让朱天佑董事长认为,司徒兰和马英杰是代表他而去。 电梯很快到了六楼,罗天运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步伐急急地往朱天佑董事长办公室里赶,他在这个时候,很不愿意见到熟人,更不想被人瞧见他去了朱天佑董事长的办公室。好在,他没遇到谁,到了朱天佑董事长办公室门口,罗天运冲小伟大点点头,小伟便敲门向朱天佑董事长通报,罗天运来了。 朱天佑让小伟大赶紧把罗天运带进来,罗天运进到朱天佑的办公室后,秘书小伟替他们把门关上了。 罗天运赶紧叫了一声:“朱董事长好。” “天运来了,坐吧。”朱天佑示意罗天运坐。 “朱董事长,”罗天运一边坐,一边又叫了一声。 “为罗婉之的事情而来吧?”朱天佑主动先问了一句。 “一半是,一半也不是。”罗天运含糊地说了一下。 “说说看,有什么想法吧?”朱天佑直视着罗天运说。 “我刚刚才知道,小兰和马英杰来打搅董事长了,他们也太不懂事了。请董事长别见怪啊,怪我平时管教不严。”罗天运赶紧解释着。 “捡重点的说吧。”朱天佑显然不想听罗天运说这些,一个马上要接任吴都市董事长的人,他不想罗天运的精力被这些杂事而绊住了。 “谢谢董事长。”罗天运有些尴尬。 “老孟的事情,我也是出乎意料。只是我在路上一直想,罗婉之被人带走,又在说明什么呢?鸿浩集团目前人心惶惶,毕竟老孟在鸿浩集团的根基太深啊。董事长,我是担心鸿浩集团会崩盘啊。保卫科科长至今下落不明,保卫科目前也是一盘散沙,而其他的干部,有问题的,都在病急乱投医,没问题的,都在观望之中。哪里还有人想干事呢?我刚下秦县走了一趟,秦县的董事长就是孟成林一条船上的,居然就拉住北京的客人,当成救命草。甚至为了抓住救命草,不惜设下陷阱等北京的教授往下跳,目前这件事被我压住了,如果他们把这事往网上一捅,鸿浩集团这一段的形象就彻底扫地了。董事长,孟成林的事情不能再继续下去,打击一大片不是我们的本意啊。”罗天运把自己的思考和盘端了出来,在朱天佑董事长面前,他如果不把这些事情说出来,这件事怕集团再继续拖下去。继续拖下去的话,夜长梦多。 第48章小姨子的爱人 第48章小姨子的爱人 罗天运倒不怕自己的位置有什么闪失,他是担心接手鸿浩集团后,收不住场子。如果给了他场子,他收不住,镇不住的话,比没拿到场子更伤神的。没拿到场子,上级对你有期盼,有信任。一旦给了你场子,你震不住,很容易失掉上级的信任,也容易砸掉自己的招牌。这样的事情,罗天运不可能不提前去设计和想象。 “你担心的问题,也正是我担心的问题。天运,我不瞒你说,鸿浩集团这个地方,我必须交给你去震住,我可不希望鸿浩集团失事,我可更不希望你翻船。除了鸿浩集团,我还得给你更多的担子,所以你得尽快把鸿浩集团给我把守住。至如罗婉之的事情,我已经让郭邦德去打听去了,据我所知,郭邦德目前正被路鑫波和田天排挤着。小兰把孟成林的举报材料密交给纪委后,竟然没有送到郭邦德手上去,这事本身就不合理。我分析,路鑫波要么是关门打狗,要么是要逼出巴黎银行的钱,还有一条,我也担心他们在挖你的事迹。好在你的秘书告诉我,你没什么事捏在他们手上,这让我很放心了。只要你没什么捏在他们手里,董事长一职,我会尽快宣布,你接任董事长后,鸿浩集团的稳定就全靠你了。”朱天佑也是语重心长地对罗天运交着底。 这一大一小与司徒兰有着亲密关系的两个男人,第一次这么实在而又没有遮掩地说了各自的分析和下一步的想法。这对他们而言,算是一次信任与磨合的交替。无论以后罗天运来不来朱天佑身边工作,至少在孟成林的问题上,两个的想法是达到了一致。 朱天佑的话一落,办公室的电话响了,罗天运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望向桌上的电话。 朱天佑扫了一下电话,是郭邦德打来的。他赶紧拿起电话说:“邦德啊,有消息吗?” 郭邦德被朱天佑这么亲切地叫着,感动恨不得挤出几滴泪来。赶紧说:“我查到了,是田天派人干的。目前罗婉之被他们带到了楚云宾馆,是田天的两名亲信在把守。不过,这件事我估计是路鑫波总经理指使的,田天平时和他走得很密切,而且孟成林自杀后,路鑫波在楚云宾馆秘密见过田天。” 郭邦德恨不得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朱天佑,他都田天排挤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机会了,他当然会抓住的。只要朱天佑现在一声令下,他就会带人去楚云宾馆抢人的。 朱天佑听完郭邦德的汇报,一时没说话,郭邦德也不敢说话,罗天运突然感觉到办公室里空气的压抑,不会真的这么复杂吧?罗天运的心往下沉着。 这时,敲门时响了,朱天佑说:“进来。”小伟“哦”了一下,便推门进来了。小伟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说是集团送过来,要朱天佑签字,说是很急的文件,今天一定要给个意见,集团哪边等着。朱天佑示意小伟把文件放下,小伟放下文件后,退出了办公室。 朱天佑把文件寄给了罗天运,示意罗天运看一下,罗天运接过文件,看了一下,是有关一个项目上马的文件,这个项目根本就不急,这个时候送这个项目来,路鑫波又是在玩什么把戏呢? 罗天运的表情,朱天佑看在眼里,便知道这个文件的意义不大了,不急得皱了一眉,路鑫波拿一个不重要的文件来试验他?看他在不在办公室里,看他留意过罗婉之的事情没有? 这个路鑫波,果然在玩着花样。这么一想,朱天佑很恼火,对郭邦德说:“带人把罗婉之弄出来,想反还不成?我还没死呢。” “知道了。朱董事长,我一定会办好这件事的。放心。”郭邦德要的就是朱天佑的恼火,朱天佑一恼火,他就有机会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朱天佑的话,罗天运全听见了,他没想到朱天佑董事长会这么恼火,只是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呢? 罗天运一想到后果,就有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他想喝水了,可小伟没有替他倒水,他不得不站起来,往朱天佑的杯子续了水,再替自己泡了一杯茶。 朱天佑已经放下了电话,见罗天运自己倒水喝,便说了一声:“这个小伟。” “没事的,董事长,您看看文件。”罗天运把文件寄给了朱天佑,朱天佑一看,把文件丢一边说:“这个项目,我根本就不同意在江南省上。他路鑫波到底想干什么?这个项目,也不是什么急件?他在给谁示威呢?天运,你马上找小兰去,她和部队里的人很熟,配合郭邦德,先把罗婉之弄出来,我不给路鑫波一点厉害瞧瞧,他就不知道收手。”朱天佑对罗天运交待着。 朱天佑的话一落,罗天运便说:“董事长,这事我们还是要谨慎。” “都让人家掐着脖子啦,还谨慎个屁。按我说的去办,这帮人,没一个好鸟。”朱天佑显然发怒了,他一直在容忍路鑫波的冒犯,一直在忍路鑫波一次又一次的挑衅,现在是他反击的时候了。 “我知道了。”罗天运说着便站了起来,拉开了朱天佑办公室里的门,往外走。 罗天运的心很有些乱,朱天佑这气置的对不对呢?是不是路鑫波故意要让朱天佑置气?郭邦德去抢人,要是被路鑫波抓住了把柄,会不会激矛盾呢? 可是罗天运又很少见朱天佑这么发火的,自从朱天佑董事长空降到了江南省后,朱天佑董事长就一直在准备打一场斗争,烧一把旺火。上次他们在一起密谈时,都形成了一种新的默契,而且朱天佑董事长就明确指示他,拿到孟成林的位置。现在,孟成林的位置是空出来了,可罗婉之的问题又冒出来了,真要是被他们利用罗婉之出来咬人的话,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不抢人,任由他们折腾罗婉之吗?几个人受得住被折磨时的酷刑? 罗天运不得不想很多东西。如果说上次和朱天佑董事长密谈是一次默契的达到,那么这一次,他就得替朱天佑董事长跑在最前面,帮朱天佑董事长去挑起战争,征战沙场,甚至帮朱天佑董事长平定江南省,彻底成为整个江南的一方诸侯。 罗天运现在要把自己当成朱天佑董事长的另一个大脑,把他的谋略,他的细致,他的智慧以及他凡事多留一个心的特长发挥到极致,只要这样,他才可以去靠朱天佑董事长拿回独立的江南省的大权,而他才会在朱天佑董事长的翅膀下,飞得更远,更高。 路鑫波的根基之深,远在孟成林之上,而罗天运现在要去削弱路鑫波的疯狂,要去打击一下他的气焰,除了靠着智慧和谋略外,在大是大非面前,罗天运也必须镇定与果断,只有这样,他才会变成一把利剑,披荆斩棘,扫清一个又一个障碍,最终把江南变成朱天佑的朱氏江南,把鸿浩集团变成他罗天运的莫氏鸿浩集团。只是局面如果控制不好,就一定会出乱子的,而路鑫波们显然就是在搅局,就是希望出乱子,甚至希望乱子越出越大。现在是局面怎么控制,由谁来控制,朱天佑董事长没有说,当然他也不会说,罗天运却必须清楚,必须把朱天佑的心思揣摩透,把自己的思考揣摩透。 罗天运下楼了,一出省委的大门,罗天运的心又沉重起来。尽管省府楼在另一端,可整个大院还是连在一起的,整个大院却显得格外的神秘和凝重。每个进出人的脸上也似乎都布满着这种神秘色彩,也是的,在中国,几个领导脸上没有这样那样的色彩? 而此时的罗天运,他的脸上又罩着什么色彩呢?他看不到,但是他感觉,绝对不是彩色。 罗天运静静地扫了一下整个省府大院,风景悠久的大院,此刻正是繁荣昌盛的季节,一排又一排的树,绿得郁郁葱葱,把整个树荫送给了每一条开采出来的路上,踏上,你是见不到阳光,除了阴凉,在这里就是幽静和神秘了。 罗天运一上车,就给马英杰打电话,他发现他还是习惯姓地找马英杰。马英杰对于他来说,还是丢不开的拐杖。 马英杰正和司徒兰在一起,他们在等朱天佑的电话,可是一等没有电话,两等也没有电话。 司徒兰没有耐姓了,几次要给朱天佑打电话,被马英杰拦住了。朱天佑可是省委董事长啊,他有多少事情要处理啊。再说了,他们已经冒然打搅了朱天佑董事长,再这么逼他的话,对朱天佑而言,这感觉很有些逼宫的。 没几个领导喜欢别人逼宫。这期间,思思打过两次电话来,马英杰除了安慰她,让她放心等外,他没有任何的办法。事情的麻烦姓和复杂姓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满以为找司徒兰就可以摆平这件事,可他没想到,司徒兰也不是神仙,事事都能摆平,事事都能处理得圆满。司徒兰也不过是个人,能力有限的女人。 “你在哪里?”罗天运问马英杰。 “我和兰姐在车上,我们在等朱董事长的电话。”马英杰赶紧回答罗天运的话。 “你对小兰说,让她找几个人去梦云宾饭,罗婉之被他们扣在哪里,这事一定要小心,不能有任何漏洞。记一个电话,打郭董事长的电话,配合下,把罗婉之抢出来。”罗天运在电话中指示马英杰。 第49章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49章哪壶不开提哪壶 “好的。放心吧,罗总,兰姐就在我旁边呢,您还有话对她说吗?”马英杰问了一句。 “这个傻小子。”罗天运也如司徒兰一样形容着马英杰,他就是不想和司徒兰说话,才把电话打给他的,可他偏偏还让罗天运和司徒兰说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罗天运正想说话,却传来司徒兰的声音:“天运哥哥,还是需要我出马吧?”司徒兰损了一句。 罗天运不想和司徒兰吵架,叮嘱了她说:“这事要谨慎,不是小事,别太玩过了。” “我懂的不比你少。”说着司徒兰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她的天运哥哥,什么时候都不放心她,什么时候都不信任她。明明知道她和马英杰在一起,却非要把电话往马英杰手机上打,难道主动给她打一个电话,就损了他的尊严?损了他的一根毛?还是损了他的面子? 司徒兰又生气极了。 马英杰赶紧说:“兰姐,别生气了。罗总是刀子嘴,豆腐心。现在快想办法吧。” 马英杰这么一说,司徒兰又被逗笑了,她就是这样,无论怎么气罗天运,事情还是会一件不少地替他去办。 罗天运打完电话后,把司机把车子往磨山方向开去,楚云宾馆就在磨山脚下,罗天运还是不放心,他得亲自去附近看看情况,对于他来说,这一仗又是他人生当中的一次风暴了。 司机把车往磨山方向开,罗天运坐在车里,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来,刚刚在省府大院时的沉重,现在也被他收藏起来了。脸上已经不露任何不好的气色。这些年来,不管遇到多少风浪,罗天运都会告诉自己,装下,沉下。只有心里装得下东西,心里沉重下东西,才能把步子迈得更稳,把步子迈得更远。 在商场一久,不能装的东西也必须装下,只有这样,才不会把表现露在脸上,才不能让人一眼就瞧穿了自己。一晃,商场风雨一、二十年了,各种战斗打下来,少说也有几百扬,他应该算是久经考验的领导了。要不然,别人为什么看不懂他在打什么牌呢?要不然,朱天佑董事长也不会与他一次又一次地达成了默契。这男人与男人之间,特别是他和朱天佑这种级别的领导之间,只有达成了默契,才有可能成为联手的人。连默契都达不成,还算什么联手呢? 磨山快到了,罗天运透过窗玻璃看着窗外后退的一切,再说在这个商场中,想不树敌是很难的事情,就拿他现在而言,他这么一出马,他就得和路鑫波树敌,但是这个敌,他现在又必段去树。因为属于他和朱天佑董事长的时间不会那么久,他们不能再让政敌牵着鼻子走,他们还想干点事,还想留下一些东西在这片土地上。 在商场,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的,结局一开始就摆在了那里,由不得你选择。而权力之急,董事长和总经理、董事长和总经理、正职和副职都是天生的对手,这在商场已成铁的定律。你一心一意跟着董事长,在总经理眼里,自然就成了敌人。他们是拿你当帮凶的,而不是别人眼里神圣的幕僚。你尽管对他们也毕恭毕敬,从不抱什么阴暗的目的,但仍不能阻挡他们把你划到敌对的那一面去。罗天运已习惯了这种划分,事实上你想做所有人的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他也不会傻到放弃跟董事长的良好关系,而刻意去跟总经理套近乎。谁能舍本求末呢? 罗天运不明白的是,总经理路鑫波到底在想什么?他仅仅是为了搅局?仅仅是为了让朱天佑难尴?如果是这样的话,代价也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孟成林明明是他们一个圈子里的人,他们这种关门打狗的斗法,在商场也是一种不可取的策略,罗天运都明白的道理,难道路鑫波会不懂吗?路鑫波是一个有心计的人,明里暗里,总在做着手脚。这对罗天运来说,他就觉得路鑫波远不如朱天佑能够成就大事了。 拿朱天佑的话来说就是,路鑫波像一只跳蚤,就怕同仁不出事,同仁出事,他比自己升官还高兴,忍不住就要跳起来,忍不住就会来搅局。 罗天运的脑子里反复想着很多问题,所有的问题核心都与路鑫波有关,可是罗天运还是理不清头绪,虽然和路鑫波也打过两年的交道,可路鑫波对他不冷不热,再加上孟成林的压抑,他几乎对路鑫波这一边放弃了深交,但是他还不想彻底得罪路鑫波,可是现在,他不得罪路鑫波行吗? 有一次,高层一位领导下到鸿浩集团时,省委董事长和路鑫波总经理都陪同一起到了鸿浩集团,整件事,路鑫波就是对孟成林交待过,而孟成林直到一行人要来鸿浩集团才告诉他,来的领导有哪些。 在安排吃饭时,孟成林、罗天运都得到场陪领导一起,按常规,这种地方领导作陪是很正常的事情,可路鑫波就是不满罗天运坐的位置,因为罗天运正好坐在高层领导对面,和领导能够面对面地对视和交流,再加上司徒老爷子的关系,高层领导自然对罗天运更是热情一些,而省委董事长要到任了,他自然不会给罗天运脸色,也是在一旁夸罗天运多一些,这让孟成林和路鑫波格外的不舒服,他们精心策划让罗天运丢丑的大事件,结果反而成全了罗天运。 罗天运这天的表现,不仅没丢丑,反而把鸿浩集团大大推介了一番,说得高层领导一怔、一怔的。对罗天运的许多观点,论述都极为欣赏。 事后,路鑫波不至一次在会上不点名批评,有的人目中无人,有的人自以为是空降军,而瞧不起地方兵等等,很显然在针地罗天运,可罗天运对这些努力地往心里压着,把很多的委屈也努力地往心里藏着,这样一来,他的心就越装越多,他的累也就越来越多。 罗天运就是一直想从总经理的位置跳到市委董事长的位置上去,不是这个位置有什么了不起,而这个位置是由他说了算,就算路鑫波不喜欢他,可他跳到这个位置后,可以实施自己的理念,路鑫波总不能天天指责他,事事干涉他吧?可现在,路鑫波和朱天佑之间干上了,这样一来,罗天运就得站队,而且必须选择他要站队的时间和方向,对领导来说,这站队也是很致命的,因为职位的时间是有限,一旦站错了队,错过了黄金年龄,一生的机会很有可能就没了,就断送了。 罗天运这么想的时候,车子已经驶进了磨山,他从车子里走了下来,正想好好看看磨山的风景时,突然发现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他的身边。 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罗天运的身边,他顿时惊得全身是冷汗,就在他不知道该闪开,还是该装作看不见的时候,总经理路鑫波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这么巧啊,天运也来磨山赏景来了?什么时候到省城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让办公室主任安排一下,大家在一起喝一杯怎么样?”路鑫波一脸的笑,而且笑得那么自然,那么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也仿佛楚云宾馆里什么事也没有一般。 路鑫波总经理越是这么平静,罗天运的心越是跳跃不停。这个时候,路鑫波怎么出现在这里?司徒兰和郭邦德们联手了吗?难道路鑫波听到风声了?还是路鑫波看见他从朱天佑董事长办公室里出来? 罗天运的大脑又是一堆的问题。可是他现在必须面对路鑫波,必须找到说服路鑫波的理由,找什么理由呢?罗天运还真是为难了。 “路总经理好。”罗天运赶紧堆满了笑,象是受宠若惊的一般。 路鑫波见罗天运这个样子,很是受用,主动伸出了手,罗天运赶紧握住了路鑫波的手说:“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大总经理。我今天来省城没特别的事情,昨天去秦县调研时,看到了民间的手工刺绣品,一下子想到了月月,她留给我最后的礼物就是女绣图,那天是我的生日,就在磨山上面,她背着绣了一副我们第一次恋爱时的地形图。赌物思人啊,在回鸿浩集团的路上,我就让司机把车拐到了这里,从这里回鸿浩集团了远不了多少。不好意思,让总经理见笑了。爱妻和女儿走了这么久,我不该再提起她们。”罗天运说的其实是实情,司徒月确实在他生日的时候送了一副女绣图给他,只是不是在磨山,而是在北京,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空降到地方上来。只是这个时候,被路鑫波堵住了,他如果不说点什么,路鑫波肯定不会相信他。被路鑫波怀疑上,对司徒兰他们的行动会很不利。 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一说完,就赶紧回到车里,在司机耳边小声音说:“快给马英杰发信息,总经理就在磨山。”说完快速离开了司机,从前座拿出了几双从秦县带回来的鞋垫,走到路鑫波身边说:“总经理看看,这些手工品,一针一线绣得多完美啊。我准备大力发展秦县的手工刺绣,把这些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输到国外去。您说呢,总经理?”罗天运做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想听路鑫波的指点。 第50章和总经理杠上了 第50章和总经理杠上了 路鑫波接过手工绣品,也是一阵感叹。这手工绣品还别说,绣得太活灵活现,而且这一针一线,行得极其均匀,好象用计算机算过一样,不得不服,乡下这种手工艺品的精湛了。 被罗天运又是刺绣,又是鞋垫,还有对爱妻和女儿的念想,路鑫波那颗戒备的心放下来了。他刚刚参加一个单位的活动,在回来的路上,突然发现了罗天运的车往磨山方向驶出,便命令司机跟了上去。他上午让秘书把老爷子说的项目交给朱天佑签字,还特意叮嘱是急件,可朱天佑哪边就是没动静。现在,突然发现罗天运的车往磨山方向开,他的心惊了一下,赶紧给田天打电话,问罗婉之哪边有什么情况? 田天在电话中对路鑫波说:“路总,情况不是很好。这女人好象真的不知道罗天运有什么不合规范的事情,她提过一件事,说什么家里收到过金卡,只是数量不多,都是过节的时候老板们送的。估计罗天运也收到过,这金卡面值才一千钱,但是是黄金打造的,每张价值四、五千。其他的问题,这女人还真没交待什么值钱的。”田天一口一个这女人,这女人的,让路鑫波听着很不是滋味,这田天是什么人啊,见同仁倒了就欢呼雀跃,而且还专干墙倒众人推的事情。现在,孟成林倒了,他的妻子就成为田天嘴里的这个女人,难道他就不能对人家尊重一点?他只是要罗天运的一些证据,朱天佑刚来江南省,暂时是拿不到他的什么证据,就得从朱天佑身边的人下手。你搞了我的人,我必须要搞一下你的人。这是路鑫波的理论。否则这口闷气,就太窝囊了。被罗天运布阱拿下了他的手下,这背后一定有朱天佑的指示,这对于路鑫波而言,他并不是有意去针地罗天运,他虽然对罗天运不上心,但是对罗天运也没有说当作敌人一般去对付。再说了,罗天运来鸿浩集团的两年,对他冒犯的次数还真不多,大多是他在挑罗天运的不是,而罗天运对他总是一脸的尊敬。现在罗婉之除了提出金卡问题,没什么有用的价值。就算是五千一张的金卡,又算得了什么呢?相比孟成林在境外的巨款存款,五千一张的金卡也真算不了什么。只是田天为什么只字不提境外存款问题呢?难道他要证据,田天就只是弄证据?忘了境外的钱? 路鑫波只是让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只要罗婉之还在宾馆,还是安全的,并且在交待问题,他就觉得再让罗婉之想想,好好想想,说不定还能想到关于罗天运的什么事。罗天运就真的那么清清白白吗?现在见罗天运根本不知道罗婉之的事情,而是来磨山回忆自己的爱妻和女儿,他再继续打搅下去,就很有些说不过了。 于是路鑫波望着莫夏天运说:“天运,不要太过悲伤了。有合适的,还是再找一个,这人嘛,死了的不能复活,活着的还得继续活着。对于,我看你家小姨子,有貌有品,对你也很不错。你是单身,她也未嫁,正好可以再组织一个家,要不要我做个媒,讨杯喜酒喝?随便穿一穿天运送给我的鞋子,你送的鞋子走起来路,肯定是稳稳当当的。”路鑫波话里有话的说。 罗天运当然听得明白路鑫波的指向,只是他没往鞋子走路上去想,而是笑着对路鑫波说:“谢谢总经理的关心。我这个小姨子,玩姓大,还请路总经理多多原谅,她怕一时半会没玩够,嫁人对她来说,没概念的。”罗天运说得很婉转,路鑫波也没再继续,而是再一次伸出手重重地握了握罗天运的手说:“天运,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我们这些领导,天天都在忙啊,连赌物思情的时间就难道有一回。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握着罗天运的手也松了下来,一转身走到自己的车旁,罗天运还一直挥着手,极目而跳地送着路鑫波的车离去。 路鑫波一走,罗天运紧张的心才松驰了一些。人在商场走着,自然而然对许多事,许多人就会警觉。而商场上有许多事,往往都是紧紧捂盖子,以为可以做到密不可宣,可是往往却总有关键的人,在等关键的机会,而这关键的机会一如现在,司徒兰们的出手,他们会不会绕过路鑫波呢?只要他们绕得路鑫波这一关,那么对付路鑫波不一定要用利剑,只需要一片树叶,甚至是一根稻草,就能把路鑫波们压垮。可是,如果时机把握得不准,很可能就会坏掉一盘大棋。 罗天运想到这里,赶紧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已经接到了罗天运司机的信息,他把这条信息告诉了司徒兰,司徒兰带的人和郭邦德带的人全藏在了不远处,密切关注着楚云宾馆进入的人。 马英杰一接电话,罗天运就说:“暂时不要行动,路总经理很有可能现在去了宾馆,不要正面冲突。最好等到吃饭的时候动手,他们那个时候没有防备。” “知道了,罗总。”马英杰在电话中说。 罗天运便挂了电话,马英杰把罗天运的意思告诉了司徒兰,司徒兰却不以为然地说:“马后炮。” 马英杰笑了笑,没再说话,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宾馆大门,他实在是担心罗婉之的安全,比刚刚知道时要担心许多。他已经给思思发了信息,让她哪里也不要去,在宾馆等消息。他现在已经在想办法打听她妈妈的下落,很快就会有结果。并且叮嘱她,不要给他打电话,他不方便接电话。 思思一个人在宾馆里,时而揪心,时而看着孟成林的骨灰而伤心。她觉得此时的时间真是难熬到了极端,从来没有觉得时间如此难熬的。她在宾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手机就放在床上,她时刻就在希望,手机早点响,时刻都在等马英杰的电话。 罗天运的电话打完没多久,路鑫波就真的去了楚云宾馆,他还是不放心田天,他要去看看罗婉之,看到她安全,他才放心。已经死掉了一个孟成林,不能再让罗婉之不明不白地死掉,那他就真的说不清楚了。朱天佑对孟成林的事情一直没有发声,越是不发声,越给他紧张的感觉,他怕的不是发声,而是如朱天佑这样静着。这商场上的事,一静就不是什么好事,一静就证明有大的动作。可朱天佑到底有多大的动作,路鑫波至今也摸不着边。 司机把车停在楚云宾馆门口,路鑫波下车后,四处扫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样,就径直走了进去。而路鑫波的这些动作,全在马英杰们的视线之中,司徒兰甚至冷笑了一下说:“这老狐狸精,又想玩什么呢?” 路鑫波到了宾馆的房子时,田天也在房间里,门口也是几个便衣人员把守着,路鑫波便放心了一下,这种时候,他可不能再出现任何的漏动。 罗婉之一见路鑫波,就冲着他喊:“路总经理,您可来了,求求您,放我走吧,我女儿一个人在宾馆里,找不到我,她会着急的。她已经没有爸爸啦,她不能再没有妈妈。路总经理,你也是做父亲的人,求求你,可怜可怜孩子吧。我该交待的全交待了,可他们就是不听。” 田天赶紧打断罗婉之的话说:“闭嘴。” 路鑫波不满地扫了一下田天说:“对罗女士态度好一点,她想吃什么,喝什么,你们一律照办。另外,不许为难她,不许用刑。”说着,又走到罗婉之身边说:“罗婉之女士,很对不起。我们也不是要为难你,就是想你再回忆回忆,罗天运和老孟在一起的情形。其实带件事都是罗天运策划的,你要恨就恨他吧。我对老孟的心情,你是清楚。这些年,我也没拿老孟当外人,现在是罗天运欺到了我们的头上,我们就得反击,你说呢?至如你的女儿,我会派人去关照她的,你就放心。安心在这里静一静,好好想一想,罗天运在鸿浩集团的经历。” 路鑫波半是引导,半是安慰地对罗婉之说着,罗婉之听着还是很感激了一番,望着路鑫波说:“路总经理,我该说的,真的全部说了。你还是放我走吧,而且钱我也愿意交出来,现在就请你们放我走。” 路鑫波见罗婉之就是不窍门,便失去了耐心。丢下罗婉之,走到田天身边说:“好好待她。”说着,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田天一直跟在路鑫波身后,把路鑫波送到了宾馆门口,路鑫波说:“这事还是要小心,尽快摸清楚意图,实在不行,就放人。” 田天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说:“我会让她开口的。” “不要要乱来。”路鑫波叮嘱了一句就走了,田天却在宾馆门口发了一下呆。就在田天转身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郭邦德的。 田天一怔,郭邦德这个时候找他干什么,不过,他还是接了电话,开口问:“郭董事长找我有事吗?” “田天董事长,是这样的,纪委刚收到一份密报,关于孟成林在境外银行的存款,所以我想通知大家碰一碰,这件事拿出一个意见,向集团汇报。”郭邦德在电话中说。 第51章调虎离山 第51章调虎离山 田天一惊,这材料不是在他手上吗?怎么郭德邦也有呢?这材料到底是寄的?如果被郭邦德咬住了这件事,他想找那笔钱的主意就要泡汤了。于是赶紧说:“郭董事长,我在外面办点事,马上赶回办公室里。”说着,田天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宾馆门口,他要回单位去。 郭邦德看着田天上车后,冷笑了一下,望着司徒兰说:“司徒小姐就是聪明,这一招调虎离山用得高明。” 司徒兰笑了笑,不说话,看着田天的车离开后说:“进去把罗婉之抢出来。” 一起来的几个便衣军人,便下了车,司徒兰和马英杰没有下去,郭邦德骗走了田天后,司徒兰也让他回单位去,先稳住田天,等把罗婉之救出来后,再见机行事。 几个便衣上楼后,门口几个田天的人,一见这几个人行踪可疑,想上去阻挡,他们刚一靠近,这几个人反手一抓,每个人迅速征服了自己跟前的人,另一个便衣便进了房间,对着还在房间里生闷气的罗婉之说:“快跟随我走。” 罗婉之愣住了,但是很快反应过来,跟在这个人身后往外赶。她其实是很害怕的,但是这个时候,先离开这里再说。她有些担心离了虎口,又入狼窝。 下楼后,那个人指了指前面的车子说:“快去吧,救你的人在里面。” 罗婉之见这人没为难自己,便半信半疑地往车子前走,马英杰从车内伸出一只手朝她挥着,她一见是马英杰,整个心便松了下来。这个时候,她能相信的,恐怕也只有这个年轻人。 几乎在这个同时,郭邦德赶回了纪委办公室,田天也赶了回去,郭邦德收到了司徒兰的信息,人已经接到了,我们撤了。 郭邦德心里有底了,便在纪委会议室召开情况通报会,孟成林的事情,第一次摆上了桌面。郭邦德在会上说:“孟成林的问题是严重的违纪行为,可我们内部也有些人,正在干着一样违纪的行为。明明捏着孟成林的重大证据,就是不向党组汇报,这件事,我会形成文字材料上报给朱天佑董事长。” 郭邦德的话一落,田天吃惊不少,郭邦德这不是在针对他说话吗?难道他拿到证据?于是田天站起来说:“郭董事长能不能把说得明白一些,大家都听得云里雾里的。有孟成林的重大证据,就拿出来让大家瞧瞧,再形成文字材料上报省委、省集团。” “这件事,田天总监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郭邦德冷冷地说了一句,会场上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大家都不说话,都看着郭邦德和田天,就在这时,田天的手机响了,他看也不看郭邦德,走出了会议室,接了电话,“什么?人被抢走了?”田天气急败落地问着。 “是谁抢走的?抢到哪里?”田天急着问。 “不知道。对方很厉客,一来就把我们的人全制服住了。把人带走后,才放开我们。”对方在电话中如此说着。 “一群饭桶。”田天骂了一句。赶紧给路鑫波打电话,路鑫波正在办公室生闷气,项目的事情,朱天佑没有签字打回来了,他不知道朱天佑是什么意思。这时一见田天的电话,没好气地说:“什么事啊?” “路总经理,不好了。罗婉之被人抢走了。”田天急切地说。 “一群废物。”路鑫波骂了一句后,挂断了电话。整个虚脱一般地靠在了老板椅上。 一小时后,罗天运、司徒兰、马英杰,罗婉之和思思在一家酒店汇聚在一起了。他们在这里等朱天佑董事长和郭邦德,商量着下一步怎么办。 罗天运到酒店包房时,司徒兰们都在包房里,一见罗天运,罗婉之便站了起来,望着罗天运说:“谢谢你。”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同一战壕的战友,前一段如仇敌一般地斗争着,现在又如朋友一般地坐在了一起。特别是思思,她坐在马英杰身边,对马英杰的感激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她没想到妈妈会对罗天运这么感激着,她还以为妈妈会恨罗天运呢。 罗婉之现在清楚,她恨不恨谁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谁能够让她和女儿思思更加安全。因为马英杰的关系,她便清楚,至少马英杰不会看着思思失去妈妈,至少马英杰还在关心和爱护着思思。她一度反对的马英杰,却在最关键时刻,再一次救了她们。其实很多时候,人生就这是这么滑稽可笑,敌人会变成朋友,朋友也会在一刹那间变成敌人。 路鑫波曾经是孟成林依靠的力量,田天也曾经是孟成林的狗肉朋友,可他们却都想从她这里挖到想要的东西。田天想要那笔钱,路鑫波想要置罗天运于死地。 罗婉之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真正对她和女儿好的人是马英杰,至少马英杰不会要她们的命,至少马英杰会在最关键的时刻送她们离开中国。这个时候,她除了去依赖于马英杰的力量外,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罗婉之说完后,罗天运便接过话说:“罗姐其实别这么客气,这点事也是我们应该做的。等会大董事长要来,他会安全送你们出去的。” 罗婉之便点了点头,思思却在下面把手伸向了马英杰,马英杰也悄然地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手。 司徒兰这时笑着问罗天运:“你不会又批评我,乱办事吧?” 罗天运地正色地说:“小兰,你也老大不小的,别老是晃点。东的棒子,西一榔头的。” “哼,”司徒兰哼一声,这个罗天运到哪里都不忘教训她。 思思看着这两个人,便觉得有趣,虽然上次冲撞了司徒兰,可现在发现司徒兰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人,大大咧咧,热情大方,特别是对马英杰,像个大姐一般。 人的处境一变,看人,看事全变了。思思以前只是在乎自己的喜好,从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可孟成林的死,让她知道了,世界上还有许多事情是她无能为力,也是根本回避不了的。再说了,不属于自己的钱,还是不要拿的为好。如果爸爸不是拿了这么多钱,他会自杀吗?他会舍得丢下她和妈妈吗?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迟早会有报应的。这是思思的理解,正因为她有这样的理解,她便不恨马英杰,倒认为马英杰是伟大的,在大是大非面前,马英杰有他自己的坚定。可马英杰对她的感情,她越来越坚信,是真实的,是可信,也是动了真情的那种爱啦。 朱天佑和郭邦德来了,马英杰赶紧站起来忙碌着,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喊服务员上菜,罗天运一直在一旁微笑着,显然他对马英杰的表现是满意的。作为他身边做过秘书的马英杰,眼力还是挺不错的。 果然,朱天佑董事长也看着马英杰说:“这小子不错,有潜力。值得好好培养。” 朱天佑董事长的话一落,司徒兰抢过话说:“天佑哥哥就好好培养他吧,让他来给你做秘书吧。” 马英杰的脸一红,司徒兰这个时候提这件事,他感觉很是难为情。别说朱天佑有秘书,就是没秘书,他目前也没资格做董事长的秘书啊。 罗天运也瞪了司徒兰一眼,这个野丫头,什么话都敢说,什么话都能不过脑子,脱口而出。这个场合说提这件事,显然极不适合。正想圆个场子,朱天佑却说:“天运要是舍得的话,我这里还真缺这样的小伙子啊。” 罗天运一愣,拿不准朱天佑说这话的真实意思,于是呵呵地笑了一下说:“董事长要是看得中,我当然舍得啊。” 马英杰的脸更红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扯到他身上去,赶紧说:“只要两位老板不嫌弃,马英杰愿意跟在你们身边学习一辈子。” 郭邦德听了,也接一句话说:“这年轻人是机灵,在楚云宾馆门口,他就是一心一意盯路鑫波他们的。” 郭邦德的话把大家的话题转到了罗婉之身上,朱天佑望着罗婉之说:“小罗,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罗婉之没想到朱天佑董事长会这么称呼她,一时竟感叹万千,眼里却有泪往外涌,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往下压。司徒兰却看到了罗婉之的表情,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她,朱天佑便转向思思说:“小丫头,多大啦?” 罗婉之这才平息了一下情绪,等女儿回答朱天佑的话。思思脸一红,说:“谢谢朱董事长,我二十岁了。” “正是人生最美好的年龄。小丫头,你也别记恨你爸,他也是一时糊涂走了歪路,人总有糊涂的时候,你还小,将来在成长的路上还会遇到这样那样的坎坷,都需要坚强地面对,知道吗?” “我知道了,谢谢朱伯伯。”思思懂事地称朱天佑为朱伯伯了,这一声朱伯伯叫得朱天佑心酸了一下的同时,对郭邦德说:“老孟的案子,就此了结,谁也不要拿这件事说事,谁也不准再拿这件事造事。” “知道了。朱董事长。”郭邦德赶紧点着头说。 菜上上来了,罗婉之的情绪也平静了下来,她望着朱天佑说:“朱董事长,谢谢您,您的这份救命之恩,我和思思会牢记住的。” “是马英杰这小子救了你们,不是我。”朱天佑又把目光投向了马英杰,他显然对马英杰越来越欣赏了。 第52章野丫头 第52章野丫头 马英杰赶紧说:“没有朱董事长,罗总、兰姐和郭董事长的帮助,我马英杰再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罗姨的。” “你小子,又是礼节厚厚的,全来了。”司徒兰抢过话说,她生怕酒桌上的忘了她似的。等酒一上来,她就抢先端杯子说:“来,庆祝我们调虎离山计成功。”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罗天运怕司徒兰这样让朱天佑反感,赶紧喊了一句:“小兰”,朱天佑却笑着说:“天运,别拦她,她要不这样闹,就不是从前的野丫头小兰啦。” 司徒兰便收起笑,拉了拉罗婉之说:“罗姐敬大董事长,没有大董事长的首肯,你现在还在那帮王八蛋手里呢。” “小兰,”罗天运又喊了一句。 罗婉之已经站了起来,举杯要敬朱天佑,司徒兰被罗天运阻止得有些恼怒,冲着罗天运说:“少管我。你又不是我爸。管得了我吗?” 朱天佑便笑了起来,很亲切地望着司徒兰说:“小兰,别赌气啦,你们俩个什么时候把事办了,关在一个屋子去赌。现在,你的任务是,尽快把小罗和这小丫头送走,记住了,越快越好,而且一定要安全送走,知道吗?路鑫波哪边找不到人,会很快怀疑到我们,我们目前还不能明着和他们起冲突,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记住了,都不要再和路鑫波明着起冲突,特别小兰,没事别再往人家办公室里跑。” 朱天佑的一顿话,说得罗天运一阵阵紧张,除了替司徒兰捏一把汗外,就是为自己着急,朱天佑也在揍和他和司徒兰吗? 司徒兰的脸红了起来,没想到朱天佑这个时候提到了她和罗天运的事情,又是感激,又是尴尬,装作吃菜,不再看他们。 这顿饭的气氛虽然有司徒兰的闹腾,相对来说还是很好的,朱天佑董事长还带头喝了一些白酒,罗天运也就跟着喝白酒了,郭邦德更是不甘落后,他终于有机会挤进朱天佑的圈子。这种私下的饭局,不是最亲近的人,根本就不会坐到一起来。显然他现在是朱天佑亲近队伍中的一名了。 司徒兰也喝了白酒,双颊徘红着,罗婉之心情不是很好,大家都没怎么劝她喝,但是她还是挨个挨个地敬了酒,包括马英杰的酒,她都敬了,敬得马英杰又是一阵心酸。 这人啊,在不同的环境,境况却是如此大不相同。 酒席在朱天佑的提议中结束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提前回去了。罗天运要赶回鸿浩集团去,也不得不撤。郭邦德问司徒兰:“需要我派人护送吗?” 司徒兰笑了笑说:“你的人不经打哈。在楚云宾馆,你们的人可全都是败将哈。”说着又笑了起来。 郭邦德也附合着笑了笑说:“司徒小姐,就辛苦了。我还要有事要处理,先告辞了。” 包房里剩下马英杰,司徒兰、罗婉之和思思,司徒兰赶紧打了一个电话,叮嘱对方带车过来,送罗婉之和思思走。 没过多久,司徒兰叫的车子来了,马英杰先行看了一下,没什么可疑的人后,才领着罗婉之和思思出了酒店,一辆军车停在了酒店门口,车上坐着四名便衣,他们下来了两位,让罗婉之和思思坐了进去,剩下的两位坐进了马英杰的车子,马英杰对司徒兰说:“谢谢兰姐,我去送她们吧,兰姐也累了好半天,休息吧。” “你行吗?”司徒兰问了一句。 “有他们在,应该是很安全的。再说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明着抢人吧?”马英杰其实也拿不定送罗婉之们到底安不安全,只是他不情愿司徒兰去,万一思思舍不得他,司徒兰看着又是不舒服的。 司徒兰也不想去送罗婉之她们,她虽然同情她们,可是她也不想让同情心泛滥成灾,不想在机场看人家告别的心酸。她清楚罗婉之内心有很多很多的感慨,可人在屋檐,不得不低头。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她司徒兰在国外生活的时候,还不是经常向别人低头。环境造就人啊,在什么环境下,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不过罗婉之是聪明人,司徒兰相信罗婉之会看得开,会好好陪女儿成长的。再说了,马英杰这个傻小子,对这个小丫头还真上心了,他们在桌子底下的传情,司徒兰其实都知道,她不想目睹马英杰和思思的那种缠绵悱恻。这是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这也是一段根本就不该发生的爱情,可偏偏就发生了,就上演了。她现在不想去目睹谁的离别悲伤,那种酸然的感觉,还是少一点更好。 马英杰坐进车里后,两辆车很快向机场驶去。马英杰的心却悬得老高,他其实是真担心田天去机场拦截人,朱天佑董事长说了,不要和路鑫波的人正面冲突,如果他们的人正在机场,他该怎么办呢? 马英杰发现他还是怕,可他到底怕什么呢? 马英杰提着一颗悬着的心往机场上赶,一路上,他的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他担心田天他们会突然从某个角落里冒出来,担心思思和罗婉之不能顺利离开中国。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就舍不得思思,而且思思占据着他的整个心房。他在她而担心,他也在为她而苦闷着。 恋爱的本质就是失败吗?马英杰的心悬着也揪着。 机场终于到了,马英杰先一步下了车,四处看着,四名便衣也下了车,也和马英杰一样四处扫了几眼,其中一个对马英杰说:“好象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马英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相信这四名便衣的眼力,他们是一行的,知道这些人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色彩。他很感激地对四名便衣说:“谢谢你们了。” 马英杰说完,走到车子边上,对罗婉之说:“罗姨,出来吧。应该没事的。” 罗婉之也是四处看了看,她认识田天的人,看了四周,没找到他们。她便拉着思思的手一起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机场一如既往地人流如织,每一张脸上写着匆忙和别离的悲伤。思思整个脸被别离和父亲的离去罩着,整个脸全部是哀情。她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容,努力想要在马英杰面前坚强一些,可是,她做不到。一下车,她整个人又是崩溃一般,眼泪忍不住地往下掉着。 罗婉之看着女儿,心痛得如刀割一般。正是如花的季节,正是灿烂的年龄,却让女儿背上了这么多的伤痛,这么多的突如其来的变故。她错了,直到现在,罗婉之才发现她错得太远,太远。她不该如此念恋那些钱,那些钱原本就不属于她,那些钱带不来安全感。女人的安全感来自于自己的内心强大,来自于对生活调控的能力,对自我价值的开启。而不是傍男人,而不是去一味地榨取不属于她该拿的钱。孟成林有今天的下场,一大半废在她的手里,如果她坚持不让孟成林受贿这么多,如果她不是拿钱去求得一时的平衡,就不会有今天的结局。田天逼着她交待了巴黎银行的密码,这笔钱她交出去了,交出去的那一刻,罗婉之发现自己一下子轻松了,一下子没有了负担。为什么人总是要到这样的处境之中,才能明白生活的意义和目的呢? 罗婉之就是在那一刻清醒过来,她一定要好好陪着思思,一定要让思思明白,自立自强才是女人最大的安全感。男人是靠不住的,特别是身在商场中的男人,这样那样的诱惑太多。马英杰虽然目前没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可他在今后的路途之中,能守得住吗?能把握得住吗?她还是担心思思对马英杰的这种感情。 几名便衣走在前面,罗婉之和思思走在中间,马英杰走在最后,进了大厅,也没看到可疑的人。马英杰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四名便衣也松了一口气,守在附近等着罗婉之和思思登机。 离登机的时间还有近一个小时,思思还是如上次一样,恋恋不舍地看着马英杰,罗婉之的心揪起来的痛,但是她没有再怪思思,而是借故去了洗手间,把空间留给了思思。 妈妈一走,思思还是忍不住扑进了马英杰的怀里,还是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马英杰。她发现她现在只剩妈妈和马英杰了,只有他们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她对父亲孟成林越来越模糊,父亲给了她一份虚假的繁荣,给了她一份极其不可信的生活。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儿,一直认为爸爸和妈妈是最伟大的人,他们给了她丰厚的物质生活基础,给了她一份高高在上的高贵。她一直生活在这种所谓的高贵生活之中,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她应该拥有,必须拥有的。 可是,一夜之间,爸爸的形象倒坍了,妈妈的公司也是假的,她的一切都是泡沫。她曾那么恨过的男人马英杰,却成了唯一真实的人。如果没有马英杰,她还一直生活在虚假之中,如果没有马英杰,她还一直认为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而又属于她的东西。原来,这些钱,这些物质,这些浮在面上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存在。 第53章思思的悔意 第53章思思的悔意 思思的心是乱了。爸爸这个一直离不开女人的男人,他伤了妈妈,也伤了自己,更伤害了她。让她在这二十年之中,过着一种根本就不存在的生活。她远没有马英杰真实,可信。马英杰从泥土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来,他没有任何的背景,可他却靠着双手在创造生活,创造未来,创造更多的需要。 思思不恨马英杰了,她不该去恨马英杰。爸爸拿的钱原来就不是她家的,不属于她家的钱,就应该还回去。那些钱很多很多沾着别人心血和汗水,是爸爸这样的贪官强行抢夺了别人的心血和汗水。她多么不希望用“贪官”两个去形容自己的爸爸,可事实上,她的爸爸就是个形象。她如果留在中国,她的背后就会被很多很多的人指点着,一个贪官的女儿。 现在,是马英杰救了她,救了妈妈。是马英杰让她的梦破灭了,在她二十岁的时候,梦的破灭对她而言是一件好事情,是一件还来得及去挽救的事情。如果再过十年,甚至再过十五年,那个时候,爸爸东窗事发的话,她还有现在的这种斗志吗?她还敢有斗志吗? 二十岁,是一个美丽的年龄,梦破了,可以重来。梦醒了,可以再接着做。 马英杰也紧紧地抱住了思思,只要他再一次把这一对母女平安送走,只要她们顺利地去了另一个国度,他悬着的心才可以真正地落下来。 马英杰没有想到,在奔三的年龄里会遇到思思,会和思思有这样的一段爱情。虽然痛着,虽然会以失败而终结,可他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恋。 爱情尽管只能容纳情,像激光一样的极度单纯,也像激光一样地极度绚丽。鲁迅说过,爱情需要不断地更新。当两个人走到一起的时候,彼此的感觉、认识、观念、地位可能是协调的,这些协调,有的是明显的、有些只是潜意识中的。在不停顿的生活进程中,双方与时俱进的速度如果不一样,天长日久,原来的协调就可能被打破。更新就是为了保持协调和建立新的更广范围的协调。得不到爱情滋润的灵魂是孤独和寂寞的。 马英杰却在长达三十年的岁月里,一直过着并没有爱情的生活。一直任婚姻的枷锁把自己锁牢了,锁住了。他曾以为过日子就是一切,曾以为男人和女人就该那么样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直到思思的出现,马英杰才发现,原来还有一种很美丽,很激情的感觉存在着。原来男人还能如此牵肠挂肚地担心着另一个女人。 马英杰怀里的思思,已经柔成了一团水,马英杰多么想把这团水饮下去,多么想这一团水会是自己的,会照亮他接下来的生活。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却苦苦地笑了一下,他扳过思思的脸,紧紧地盯着这张脸,这张脸那么年轻,那么孤独无助,又那么恋恋不舍。马英杰如同读书时思考一道数学题一样望住了思思,这让马英杰想起了一段书中的话:“其实女人都是数学题,有些女人是代数,只需要搞清正负加减就行。有些女人像函数,有多个变量,定义域一变,她就变了。”像思思这么单纯的女孩,她只是代数,是平面几何,只需要几条线就能搞定,越是这样的时候,越需要细心,越需要大量的呵护。 “其实男人也像数学,地位是竖轴,金钱是横轴,在这个坐标里,女人按自己的需要绘着曲线。男女感情更像微积分……”马英杰也是从书上看到的这个理论,可这个时候,他已经走进了安琪给他营造的婚姻之中,已经毫无杂念地想守着安琪和儿子好好地过日子,可是,他还是没读懂女人,还是被安琪赶出了家门。直到遇上思思,马英杰才觉得,他沉睡的感情醒了,他这些年是白活了。思思才是他命中的另一半,可现在,这一半也要离去了,他一如被人用刀劈成了两半一样,痛却不舍着。 思思用命替他挨了一刀,可他却留不住思思,他给不了思思以后的生活,他也给不起思思以后的生活。 爱情遭遇生活时,爱情是多么地苍白无力啊。 这个时候的马英杰,除了紧紧拥住怀里的爱人,除了再一次给思思怀抱和力量外,他还可以做什么呢?他又能做什么呢? 思思对他的关心和爱护尽管是如此地短暂,可却让马英杰尝到了被人爱着、恋着的美好,尝到了想要去保护爱人的激烈和冲动。这一切在安琪身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结婚几年内,安琪从来对他不冷不热,有了儿子之后,安琪便把一切的精力和时间花在儿子身上,他在那个家里是可有可无,几乎是个多余的人。安琪甚至不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喜欢哪些东西。就算是出差一个月,他的衣服肯定自己整理,需要的东西肯定是自己打点。可是男人在这方面天生就粗糙,出差时,不是忘了这就是丢了那。最可笑的时,马英杰有一次在急急慌慌中,竟把儿子的内裤当成了自己的,等到了酒店才发现,那内裤如此之小。那次,他不得不去了商场,重新购买了内裤。回家之后,安琪找不到儿子的内裤,问马英杰时,才知道马英杰拿错了。可安琪不仅没有安慰他半句,反而指责马英杰为什么这么粗枝大叶,孩子的内裤难道看不见吗?成心和她过不去,害她到处找个遍。 那次,马英杰没有回安琪一句,也没有去怪安琪什么,反正他早就习惯了安琪的这种冷漠和指责。直到栾小雪的出现,他以为他会为栾小雪而冲动,而恋爱,甚至要不断地压制自己,去割舍这一段根本就不能去爱的感情。 思思从某种意义来说,救了马英杰。是她让马英杰懂得了什么是爱情,是她让马英杰明白了,他的爱是哪一类女孩。 机场的人来人往,给了马英杰一种很杂乱无章的感觉,他多渴望再经历一次那个乡下的夜,那种不管不顾的亲吻,不管不顾的激情和冲击。 机场的广播在提示要进站了,思思却极其不舍,她至今都没搞明白,马英杰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了她,让她可以为他而命都不顾,让她也会恨他,恨得寸断肝肠。她为他变得如此魂不守舍,她甚至为他,可以付出一切,爱情啊,动也难,离也难。她以后还会遇到这样的爱情吗?她以后还会见到马英杰吗? 思思的眼泪又流着,马英杰伸出手替思思擦着。 “哥哥,你会记住我吗?”思思仰望着马英杰问。 “思思,我不可能忘掉你。好好读书,毕业的时候,我去看你,如果那个时候,我们还爱着对方的话,你就回来好吗?我娶你!”马英杰果断地说着,他在这一刻如此对思思承诺着。他想,任何的语言可能都比不了,他对思思的承诺。而这种承诺就是责任,就是爱的升华,就是他对思思永久的牵挂。 “哥哥,我会记住你的话,有你的承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就想我们没有未来,有哥哥这句话,足够了。我对哥哥的爱也值了,只是我不想再去伤害你的妻子。我爸伤害了那么多的人,以后,我决定不伤害任何人。我替我爸还债,我欠鸿浩集团很多人的债。哥哥,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留学归来时回鸿浩集团,愿意尽我的一点力量,去为这城市而作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去还我爸欠这座城市的债。哥哥,你明白吗?我不是不爱你,可我不想再伤害别人,哥哥,我不能再害人了,我不能。”思思哭得很伤心,她要马英杰的承诺,一直盼望马英杰的承诺,一直想追问马英杰的爱。现在,她得到了马英杰的承诺,现在,马英杰愿意娶她了。可她在感动的同时,却不得不告诉马英杰,她不能嫁给他,她不能。马英杰有妻子,那个妻子是无辜的。 马英杰把思思抱得更紧了,这个傻女孩啊,一夜之间,让她变得如此地善解人意,一夜之间让她变得满身是债。马英杰的心如无数把尖刀插了过来,痛得他真想对着思思说:“思思,我没有妻子,我现在是单身,我现在是自由人。”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可以这样,他不能这样。 无论他对思思的爱有多深、多大。他都不可以让思思知道,栾小雪根本就不是他的妻子。 马英杰觉得自己好可怜啊,放着爱的人不敢爱,放着爱的人不能言爱。他知道,思思会慢慢去忘掉他,只要栾小雪一天在他的身边,思思就不会再属于他。 相比仕途而言,爱情算得了什么呢?马英杰骂了自己一句,“真他妈不是个东西。”他得在思思面前去装着,他得继续在思思面前去虚伪着。 罗婉之走了过来,马英杰和思思分开了,马英杰说:“思思,好好学习,有什么困难记得告诉我。” “嗯。”思思温柔地点着头,然后走到妈妈身边,挽着妈妈的手,往机场走出。 马英杰的眼睛湿润着,他目睹着思思的背影,一个劲在心里说:“思思,对不起。我无法告诉实情。思思,再见了。思思,保重,平安。” 马英杰在内心如此说着,可他没有再叫思思,思思也没有再回头。 第54章再见了亲爱的 第54章再见了亲爱的 思思很想回头,思思很想再喊一声:“哥哥,”可是思思忍住了,这个哥哥只能压在心底,这个哥哥永远不属于她。 思思的心痛着,她的爱情在这个国度没有了,她的爸爸在这个国度也没有了。她和妈妈背井离乡,她们要在另外的国度开创着属于她们自己的生活,这一切之中,没有马英杰,也不该有马英杰。她也许会回来,如她告诉马英杰的一样,去替爸爸还债,只是她会有这种能力吗? 思思没有这样的信心,因为她一直没有把学习当作多大的一个事情。她在该学习的时候,一直在玩。她这次离开,会努力地学习,会努力地为将来打基础。 将来,将来才是希望和理想。思思想着,脚步已经接近了检票口,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猛然回头时,马英杰却正在拿手擦着眼睛,这个男人哭了,为她而哭。 思思好想再奔过去,好想再抱着马英杰,放开嗓门地哭一场。她刚移动了一下,罗婉子便拉住了她,“孩子,走吧,走吧。我们该上路了,这里不属于我们,这里也不欢迎我们。孩子,走吧,放下来,忘掉他。走吧,出去了,就会有出路。出去了,才有新的生活。” 思思被罗婉之拖着走了进去,马英杰的影子没有了,马英杰的爱也只能熄灭。 思思走了,马英杰的眼里也没了思思的影子。四个便衣还在四处张望着,直到思思和罗婉之登机,马英杰和四个便衣才离开机场。 其实田天的人在机场不远处,他们看到了马英杰,但是他们不认识马英杰,可他们认识四个便衣军人,他们尝到过四个人的功夫,他们不是四个便衣的对手,再说了,田天只想知道是谁救走了罗婉之,因为他已经拿到了巴黎银行的秘码,那笔钱,他通过巴黎方面的关系,转了出来。他要的是给路鑫波一个交代,到底是谁救走了罗婉之,罗婉之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她的离开,对于田天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他之所以派人来,也不过在路鑫波面前演一场戏。 当田天的人把马英杰的模样告诉田天时,田天把这一切汇报给了路鑫波,路鑫波一听,便知道是谁送走了罗婉之。他指使田天,不允许和马英杰他们起正面冲突,竟然朱天佑亲自出马了,罗婉之的事,他也只能让步。只是他很奇怪,朱天佑怎么会赏视马英杰这个年轻人呢?仅仅因为司徒兰的关系吗?还是朱天佑还有别的计划和打算? 路鑫波在摸不清楚朱天佑的打法时,除了妥协外,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以硬碰硬,很容易两败俱伤。如果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在商场来说,都是输家。 路鑫波认为,这样的结局是不可取的。他从来不打两败俱伤的仗,在强手面前,他的战略方式是退,以退为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是一代伟人毛泽东的战略方征,也是路鑫波的战略方征。商场如战场一样,只不过一个暗箭难防,一个明枪弹炮罢了。武器不一样,姓质却是一丘之貉。 罗婉之走了就走吧,她留在这里也是一个麻烦。毕竟孟成林是路鑫波的人,传出去,谁还敢为他路鑫波而卖命呢?他虽然没有抓到罗天运的把柄,但是罗天运和朱天佑的联手,让他有一种此仇不报非君子的决心,这个决心让路鑫波知道接下来,他该干什么了。 就是路鑫波这样的决心,才让马英杰平安送走了罗婉之和思思,才让马英杰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对司机小周说:“我们回秦县。”秦县还有一堆的事情等着他,他还有很多的理想需要从秦县腾飞。 而就在马英杰往秦县赶的时候,江超群和梅洁却到了省城。罗天运的车一走,江超群和梅洁就跟上了,他们以为罗天运回鸿浩集团,却没想到罗天运又拐向了省城,于是他们跟着罗天运的车后,也赶到了省城。只是罗天运进了省府大院后,江超群和梅洁却住进了柳纽宾凯大酒店。 江超群原想跟在罗天运身后,找机会接近罗天运,消除罗天运对他不好的印象。钱是个好东西,江超群不相信,罗天运不爱钱,他把梅洁和自己家里的银元全部装进了箱子里,这是他们平时收聚起来了。以前的秦县很多大户人家的银元都流失在各个职工们手里,后来被一些村里的董事长和村长们当成了礼物送给了历任的县委董事长们。他对民国时期的银元是很有偏爱的,于是大量收藏了许多,当然他也送给梅洁一些。现在,他需要敲开罗天运的门时,他和梅洁又联手了。 梅洁是个聪明女人,她当然清楚罗天运在秦县的一番话,连胡总都害怕几分的罗天运,她这个小小的女子又能拿刘教授怎么样呢?很显然罗天运在帮刘教授,而她和江超群的那一码子事,很有可能真的捏了马英杰手里,所以真要拿刘教授犯事的话,她显然不是对手。一听江超群要敲罗天运的门,而且是民国时期的银元去敲边,她认为这个方式很不错,便跟着江超群一起来了。 江超群除了想联手梅洁外,还有另一层意思,好好抚爱一下梅洁,让这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这女人在刘教授的问题上,肯定对他有所隐瞒,目前形势不利于他,他不想和梅洁再搞锅里斗。 可是一路跟下来时,罗天运去了省委,江超群和梅洁就不敢再跟了,只得找了一家宾馆住上,再作新的打算。 两个人一进房间,谁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就抱到了一起,江超群的手便往梅洁的敏感地带伸,梅洁又软了,任由江超群抚爱着她。 梅洁就喜欢被男人这样抚爱着,就喜欢男人抱她的时候,强行地往身子里探着,她感觉女人的身子就是宝藏,就该被男人这么探着,探着---- 梅洁其实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梅洁很纯洁,也很幻想。女孩嘛,哪个不喜欢把自己梦里的白马王子想象得无比完美,无比动人。 梅洁在19岁上中专的时候,有了她的第一次爱情。那是她的物理老师,也是她们班的班主任。她是班里的生活委员,管着班费工作,每个月都需要上班主任家里对着帐,一来二去,两个人便对上眼了。而班主任才比她大七岁,大学毕业后来教他们。一个是恋爱的年龄,一个是孤独的年龄,两个人碰来碰去,就碰出了火花。 在一次对帐之中,班主任握住了梅洁的手,梅洁的心如小鹿撞击一般,跳得飞到了嗓子口,任由老师这么握着她的手,一股幸福和甜蜜充斥着梅洁的全部心房。 梅洁那个时候好幸福啊,牵手的感觉那么完美,那么激动,那么期待。她以为班主任就是她的全部,她的爱情。她任由这个男人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把她领到了宿舍的床边。她明明知道,她还没有毕业,她不可以和老师这个样子。可是她拒绝不了班主任的这一牵手,拒绝不了老师的亲吻,那个时候,梅洁不懂爱,以为这所有的一切缘于老师对她的爱情。爱情就该是这样的。 老师也用标枪摧毁了梅洁的纯洁和想象。她在老师的标枪射击之中,整个人,整个身子全搅乱了。 不过,那个时候的梅洁,没有退缩。以为老师占有她的身子,她就是老师的人,就是老师该娶的女人。 梅洁等着,想等毕业嫁给老师。就在毕业的最后半年,梅洁再一次去老师家里对着帐本,可梅洁到老师宿舍门时,敲了好半天的门,老师就是不开门。她明明知道老师在宿舍里,因为下课的时候,她明明看到老师回到他的宿舍,她才赶回教室拿了对帐本去找老师的,老师明明在,为什么不开门呢? 梅洁不甘心,就一个劲地敲,大有不敲开门,就不走的决心。可能是老师害怕了,老师终于开门了。 梅洁却傻眼了。老师的裤子一看就是刚刚穿上的,拉链还没来得及拉,而且整个宿舍里有一股她熟悉的腥腻味。她往里走,老师想去拦她,被梅洁闯了过去。 老师的那张床上,那张搞过自己很多次的床上,竟然睡着一位女人,一位梅洁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次的女人。梅洁觉得世界就在这一瞬间灭了,破了,她有的只是恶心,从上到下的恶心,有的就是对老师的无比憎恨。 在老师的床上,竟然躺着一位可以做老师妈妈的女人,那位女人见了梅洁,甚至不知耻辱地笑着,她既不穿衣,也不掩饰自己,那一对已经垂下而且干瘪的nai子,真是巨大极了,如吊袋一般晃悠着,整个皮肤松驰得打着皱纹,除了屁股还算看得过去的外,身上没有一处不让梅洁恶心的。 梅洁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也看着梅洁,没有一比的羞耻,也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梅洁已经知道在这张床上,自己敬爱的老师和这个老女人做过什么。 梅洁在这一刹那间间,似乎听到了老女人发出的嚎叫声,那声音如老狼般的阴森骇人。那一对垂了半尺长的吊袋,被老师摸着,捏着时的恶心场面,在梅洁的大脑里闪着,闪着,那是怎么的一种扭曲表情啊,梅洁直到现在都无法想象,这一对几乎是母子的男女,怎么就行得了这种房事呢? 第55章美梦破落 第55章美梦破落 如果说故事就此中止的话,梅洁对老师的感觉,还会有一丝的美好,还会想起第一次被老师牵手后的紧张和美好。可是生活却不是这样在写着,生活却往往把最恶毒的一面撕扯着呈现在你面前,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接受,生活就会把这一面展示出来。 老师后来找到了梅洁,跪在梅洁面前,哭得如个孩子一样,痰掉鼻涕流地抱着梅洁的大腿说:“洁洁,原谅我。洁洁,等你毕业后,我们就结婚。只是,这件事情,你一定要替老师保密。洁洁,老师爱的人是你,永远都是你。老师只是一时糊涂。” 梅洁看着这个男人,听着这个男人恶心的表白,真是恨不得找个地方大吐特吐。她的爱情啊,那么美丽的爱情,她崇拜的老师啊,她一直以为的白马王子啊,怎么突然间如魔鬼一般地让人害怕,让人绝望,甚至是让人可憎呢?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啦?真是的自己太傻,太天真,太把爱情当回事了吗?可是老师和老女人的变态关系,让梅洁的心痛了,心死了,心也伤了。老师怎么成了这样的一个人呢?如果那一次,她堵住的是一个女孩,哪怕是一个嫂子,梅洁都会认为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老师让她看到的一幕,偏偏不是常态,偏偏是剑走偏锋。老师用带毒的利剑伤着的远不止梅洁的心,还有梅洁对这个世界的爱情,对生活的美好以及对男人的想象。 时间其实是连绵地伸向永恒,而梅洁却固质地将时间锁在了她受伤害的这一段爱情之中。她不再相信爱情,不再相信男人。关于爱情,关于男人,甚至关于婚姻,都被老师扼杀掉了。 一个爱情童话的破灭,让梅洁开始了另外的人生。踩着男人的肩膀往上爬,是梅洁的目的和手段。她中专毕业后,分到了乡下粮食部门,当时的粮食部门是热门,还是她家里找了关系,才分进去了。可是没想到,她一进去,粮食部门就垮掉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的梅洁就开始把目光锁在了领导身上,她挑逗了镇上的董事长,靠着陪董事长睡觉而顺利转入了集团部门。这一睡,让梅洁明白了,女人的仕途原来可以用陪睡而换起来。 梅洁靠着松掉自己的裤带,一步一步爬到了招商主任的位置,现在,她又在陪着江超群而睡着。 梅洁开始发出了呻吟声,这声音让她想起了老师和老女人的声音,她也不明白今天是怎么啦?大约是江超群在极力地迎合她,补偿她。 江超群什么时候这样待过她呢?每次陪江超群而睡,都是她在竭诚服务着他,而他却尽情享乐着她的服务。在床上,梅洁多的是经验,多的是钩引男人的本事。她了《金瓶梅》,甚至看了《金瓶梅》的碟片,她认为古人留下来的床弟之欢都是精华,相对于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而言,古人玩得极尽奢华。看看西门庆,哪一个女人出来,不是被他玩得要死要活,哪一个女人不是深熟讨好男人的本领?在三妻四妾的大家族中,哪个女人不是在极尽手腕地靠着床上功夫去留住男人? 梅洁此时提到刘教授,江超群的野劲更上来了,那些粗野的话,江超群还没说过,梅洁也觉得好奇怪啊,被刘教授这么骂的时候,她觉得屈辱,现在被江超群这么骂的时候,她竟然好兴奋,浑身的细胞灌溉着邪恶,再说了,这又不是在秦县,她便放开了声音地嚎叫着,她越是叫,越是让江超群撞击的力量加大,江超群越是加大力量,梅洁便越叫。 一边是肉搏的刺激,一边是欢愉的狂叫声,似乎要把屋顶掀掉一般,此起彼落,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梅洁和江超群战得不亦乐乎时,猛烈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梅洁和江超群被猛烈的敲门声吓呆了,特别是江超群,整个人软在了梅洁的身上。梅洁相对要冷静得多,她一边推江超群一边说:“快,快,穿衣服。” 敲门声更猛烈了,江超群套了一条长裤,示意梅洁用被子把自己盖好,这才走到门边,把门拉开了。 门口站着几名公安干警,对着江超群出示了一下工作证,就往房间里走。 江超群努力让自己镇定,问公安干警:“你们这是干什么?” “例行检查。”一名公安干警答了一句,目光却扫在了梅洁身上,梅洁躺着没动,心里却打着鼓,她真怕这帮人过来掀掉床单,如果真是那样,就丢死人了。 几名干警围着房间转了一个圈,然后对梅洁说:“把衣服穿好,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犯什么罪了?”江超群上前去评理。 “你认识她吗?”一名干警问江超群。 “她是我老婆,你说我认识吗?”江超群努力装平静地说。 “靠,你老婆?蒙谁呢?穿好衣服,跟我们走,放老实点,少点皮肉苦。”年轻的一个干警瞪了江超群一眼。另两个便走到了墙角落,对着墙角落的保险箱踢了一脚,保险箱倒了下来,里机的银行便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吓得梅洁的脸色卡白。梅洁的这个动作,让另一位站着的干警看在眼里,便明白这箱子里,肯定装着不可告人的东西。于是,走到另两位身边,低语了一阵,两个人就去提箱子。 江超群一见,马上就往上冲,他想要去抢下保险箱,结果另外一个冲过来,按着他说:“放老实点。” “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我要去告你们。”江超群几乎是咆哮地说。 “哈哈,哈哈,”几个公安干警同时哈哈大笑,笑得江超群的头皮发麻,笑得梅洁的肉也跟着跳个不停。 几个公安干警笑过之后,其中一个望着江超群说:“刚刚搞的时候,很爽吧?叫得像杀猪似的,生怕别人听不到一样。说是老婆,哄鬼去吧。老婆有这样的叫声吗?是老婆也不会大白天打着炮吧?还嫌炮声不响似的,动静整这么大不说,居然还要去告诉我们。走吧,看今天谁告谁。”说着,一个公安干警提起保险箱就往门口走,江超群急得用力挣脱,梅洁却在这个时候说话了:“你们把保险箱提走吧,放了我们。这保险箱里都是银元,足够你们分成的了。放我们走行吧?” 几位干警的眼睛一下子发出了绿光,都往保险箱上扫,扫过之后,其中大约是个头头,吼了一句:“看什么看,都面朝门口,床上的女士快点穿上衣服,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梅洁也怒了,质声问公安干警。 “我们在执行公务,快点穿衣服,哪里那么多废话。”还是那个头头式的人物说着话。 梅洁一边摸索着穿衣服,一边在大脑里盘算着怎么脱身,她四处看着,江超群还在挣扎,可他知道,这里不是秦县,这些公安干警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一想到,他要被带到局子里去,他的头都大了。这人一进去,他的这个位置还保得住吗? 江超群便开始说软话:“你们放过我们吧,还需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几个干警又是互相望了望,头头的人说:“怎么啦?都心动了?站好,准备执行任务。” “你们到底执行什么任务?我可认识公安厅的李厅长,只要你们放了我,这件事就一笔勾消。如果把事闹大了,对大家都不好,你们说呢?”江超群继续商量地说。 “哼,你就吹牛吧。我看你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动作放迅速点,我们还有别的任务。”是头头的人说。 “衣服穿好没有?我们要转身啊。”其中年轻一些的干警喊了一句,其他几个更都转过身子,好在梅洁已经穿戴整齐,正想着能不能越窗逃跑,其中一个大约发现情况不对,冲了过去,抓住梅洁往门口中拖。 “走。”几个干警把梅洁和江超群压了起来,那只保险箱也被公安干警提在手里。 江超群和梅洁被带进了公安局,操武文最先得到了这个消息。是江超群的司机把电话打到操武文的手机上,让操武文想办法营救江超群和梅洁。 操武文接到消息后,马上把电话打到罗天运哪里,罗天运刚刚回鸿浩集团,一听到这个消息,头就大了。这一对活宝,在秦县丢人丢得不够,还要跑到省城去丢人了。 罗天运拿着电话,很想发火,可对方是操武文,不是江超群,就算是江超群,他对发火吗?江超群不是他一直想着换下来的人物吗?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正好可以找理由换下江超群吗? 可是,事情真的发生了,罗天运却一点也不轻松。他想换下江超群,他确实想用操武文,可是在这样的时刻,他实在不想被人揪住了辫子,说鸿浩集团的问题一大堆,是他罗天运的管理无方,是罗天运打理鸿浩集团的失误。 其实鸿浩集团有很多的问题,罗天运是知道。孟成林在任董事长的时候,罗天运几乎暗访了所有的单位,他知道哪些地方有哪些问题,他知道是一码子事,被暴在众人面前又是一码子事。而且这样的事,从来就是市民们津津乐道的事情,从来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第56章代价 第56章代价 好事不出门,坏事一定会传千里。何况是捉奸在床的事情,哪个不想听听这捉奸在床的精彩和刺激呢? 罗天运一时不知道如何说。而操武文在电话中的声音显得很平静,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要他的冷静。尽管他的内心翻江倒海般地喜悦着,可他在这个时候必须装平静。在商场恐怕没有几个二把手不渴望一把手倒霉,不渴望一把手尽快把坑让出来的。只有这样,才会有空的坑出来。没空坑出来,就算你再尿急,你也只能忍着,等着。他虽然有罗天运的暗示,想尽早换掉江超群,由他主持秦县的工作,可是罗天运的董事长一职还悬着呢,省委一天不接盖子,董事长一职一天就有变动。在商场一天不宣示,一天就充满着悬念。这悬念的变数也往往是谁也捉摸不定,谁也把握不了的。现在江超群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这个县委董事长怕是到头了。 “上帝要让一个人灭亡,必定先让这个疯狂。”操武文想到了这句话。江超群怕真是疯了,在秦县搞搞女人也就算了,毕竟是他的地盘,哪个也不敢去查他。可是操武文想不通,江超群怎么会带着梅洁上省城去搞,这搞女人的事,难道换个地方,就会换了一个?换了一个花样不成?他从前一直认为江超群深刻,老道,现在才发现,江超群原来这样的一个智商。这一段干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臭,罗天运本来就对他意见一大推,这下子可好了,自己往枪口上撞着。这怪不了别人,要怪,还是怪他管不住自己的那根捧捧,心往不该进的地方钻。这女人的洞洞,哪里那么容易钻的,一旦钻多了,总会有失手的时候。 操武文就是这样告诫自己,在女人问题上,不要犯错。女人都要祸水,是祸水,就有祸水的威力。这威力的杀伤力是巨大的,不要贪恋那一时之快,半个小时,十几分钟的快感,却要让一辈子的代价去还,太不值得了。 操武文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却说话了,他说:“武文,你要以秦县的稳定为主。这件事能压就压下去,叮嘱宣传部门,一律不准报道这件事,特别防着网络,这网络就是猛虎,可怕得很。你以后的工作之中,一定要把网络的工作放列入重中之重。我再问问省公安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罗天运真有一朝被网络伤,十年都要防网络的心了。他实在害怕这种事又被人捅到了网络上,要是捅上去,花边新闻,绝对会上新闻头题,这样的头题,鸿浩集团上不起啊。 “好的。”操武文点着头,可罗天运那边却挂了电话。 罗天运把电话打到了省公安厅温厅长的手机上,温厅长正在开会,一见是罗天运的电话,示意另外的副厅长继续发言,他从会议室走了出来,笑着问:“大总经理怎么想起我来了?” “温厅长可是大忙人,我这个总经理哪里能和你比啊。”罗天运说了一句客套话。 “说吧,有什么事?”温厅长知道罗天运肯定有事找他,罗天运和他是党校的同学。在商场,只有扯上同学关系,自然而自然就会关系近一层,亲密度也高一层。 “温厅长,听说我们秦县的县委董事长和他的情人被你们的手下带到局子里去了?我想求温厅长,如果问题不大,就放人好吗?这一段鸿浩集团都是事啊,我担心有人会借机整事出来,那样的话,我这个做总经理的脸上也没光彩啊。”罗天运尽量把话说得婉转一些。 “就这点小事啊,我查一下。马上放人。”温厅长在电话中笑了起来,他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呢。这搞皮绊的事情,哪里都有。他也没整明白,这白天的,哪个局搞起了这事呢?这种事一般都是晚上抓,有些时候是干警们没福利待遇了,就去整整这种事,一抓一个准,而且这种事,罚款起来特别爽快。 这女人有三打,打毛衣、打麻将和打皮绊。而公安局却有两抓,抓黄、抓赌。这两样是公安局最喜欢干的两样,抓着就是钱啊,这年头,还有谁和钱过不去呢?温厅长是从基层干上来的,他当然清楚这些事,到了他这种级别的领导,大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都说公安局的人是比魔鬼还要魔鬼的人,因为他们管的都是魔鬼,如果他们没有比魔鬼更狠的手段,他们这一行还干得下去吗?只是这个大白天抓黄,还实在是不多见。 温厅长让秘书打电话查了一下,很快便得知江超群和梅洁被东城派出所带走了,派出所的人说,他们今天接到眼线汇报,说是宾馆有吸毒卖毒的人,于是便去宾馆堵人,结果人没堵着,路过一客房时,被里面闹出的动静声音吸引住了,于是便敲门进去,顺手抓了这一对打皮绊的人,结果发现他们带着满满一箱子银元,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复杂了。人,暂时还不能放出来。 东城派出所见温厅长都过问这件事,所长吓得不轻。还好,他们的人没吞下这一箱银元,要不,还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温厅长让派出所尽快调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上给他回话。不过,他还是把一箱银元的事情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一听,也惊了一下,这两人提着一箱银元干什么?偷情就偷情,带着这么钱干什么?只是罗天运没继续追问,他也知道温厅长已经把该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他们的调查了。 看来,鸿浩集团还真是一个多事之秋。孟成林自杀的事刚平熄,江超群和梅洁就弄出了这么一曲,成心不让他好好工作。这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要消耗他太多的精力。他什么时候才能腾开手脚,实现他的理念呢? 罗天运的心境烦躁极了,这一天,他推掉了所有的应酬,一下班就让司机送他回到家里去了。 司徒兰没想到罗天运会回来这么早,竟有些不习惯,她望着罗天运问:“你没事吧?发生了什么事吗?” 罗天运摇了摇头,他就是感觉很累,这一段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需要静下来整理、梳通。事情要是在心里积多了,就得想办法去调节,积多了,脑子不够用不说,人也会压垮的。 司徒兰说:“要不要我们喝点红酒?难得你有时间陪我一次?” “你会下厨吗?”罗天运眯着眼睛望着这个小姨子,他记忆中的司徒兰是不做饭一族。 “哼,你就小瞧我吧。等着,看妹子给你露一手。”说着司徒兰还真的进厨房去了,接着厨房里响起了水声、切菜声以及司徒兰哼的歌声。 罗天运又一种久违的家庭之乐,这种家庭之乐对于他而言,显得那么珍贵。人总是在失去什么,就会格外想念什么。 罗天运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厨房里炒菜的香味飘了出来,罗天运使劲地嗅了嗅,他似乎又感觉栾小雪回来了,栾小雪在做着饭菜等他。 罗天运便站了起来,迎着香味往厨房里走,他走到厨房门口忍不住一声“丫头”脱口而出,司徒兰以为喊她,快乐地说:“天运哥哥,馋嘴了吧?” 一声“天运哥哥”让罗天运的大脑全部回到了现实,马上接一句:“你这个臭丫头,什么时候学会了做菜?” 司徒兰做了一个怪脸说:“我会的事多着呢,是你从来不愿意了解我罢了。快出去,我马上就好了。”司徒兰在这个时候,觉得幸福极了,她的天运哥哥,终于夸她了。 当菜端上时,罗天运尝了尝,味道还确实不错,他便好奇地问司徒兰:“你还真是长进不少了,菜原来烧得这么捧嘛。” “你以为,我整天只知道玩吗?在国外的日子,我可是天天练习厨艺的。”司徒兰说着,把一块红烧肉夹到了罗天运碗里,司徒兰做得极到自然,可罗天运的心却快速地跳了几下,极不自然地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哼,还和我客气起来了。家,就是这样的嘛。”司徒兰无遮无掩地说。 一提到家,罗天运的心就酸了一下,赶紧埋头吃菜,没再接司徒兰的话。司徒兰似乎也发现自己说家不适合,毕竟她和罗天运还不是一家人。尽管朱天佑和路鑫波都把话挑明了,可罗天运却一直没有表态,她总不能追着罗天运喊着、叫着要嫁他吧? 司徒兰为了让气氛再活跃一些,替她和罗天运都满上了一杯红酒,然后说:“来,天运哥哥,我们干一杯。” 罗天运举起了酒杯,一是为了司徒兰做的饭,二是他对司徒兰也实在有些冷淡,于是说:“小兰,来,干。” 司徒兰笑了笑,端起杯子一口把红酒干了,干掉红酒的司徒兰脸上便出现了一层徘红,这种红总是写满了诱惑,也写满了美丽。 罗天运一时看得有点发呆,不由说了一句:“喝了酒的小兰,真美啊。” “哼,天运哥哥又取笑我。”司徒兰其实心里甜蜜极了,于是她又想替自己满上一杯,也想替罗天运满上一杯。罗天运伸手不让司徒兰倒这么多酒,可他伸手去抓酒瓶时,司徒兰也正好伸手去抓酒瓶,两个人的手便抓到了一起,罗天运想躲开,虽然他和司徒兰平时也会有肌肤之亲,可在这个时候,两只手抓到了一起,他还是陪感尴尬,可司徒兰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击中了她,整张脸烧得更红,抓着罗天运的手却不想松开。 第57章被陷害 第57章被陷害 “小兰,”罗天运软软地叫了一句。 “天运哥哥,”司徒兰也应了一句,“让我们喝吧,喝醉了,大家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想了。”说着,拿开了罗天运的手,还是满上了一杯,接着又替罗天运也满上了一杯。 “喝吧,天运哥哥。”司徒兰没和罗天运碰杯,自己把一杯酒喝光了,罗天运没办法,也还是把这一杯喝光了。 喝完酒的罗天运也有些恍惚,望着司徒兰,一时之间仿佛坐在他对面的是栾小雪,他不由又喊了一句:“丫头,”司徒兰极尽温柔地“嗯”了一句,“我们还喝吗?”罗天运又问了一句。 “喝,天运哥哥,来,我们喝。”司徒兰又去抓酒瓶,一声天运哥哥,又把罗天运叫醒了,她不是他的丫头,她是他的小姨子啊。 罗天运惊得一身是汗,赶紧站了起来,他得离开这里,这样喝酒太危险了,可司徒兰却一把抓住了,顺势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说:“天运哥哥,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我太孤独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在国外的时候,天天都想你,可是我不敢回来,我不能回来。你知道我在国外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吗?那个老变态根本就不是人,他,他,他用卷毛刷捅破了我,他就是不让我做个女人,就是不让我生孩子。天运哥哥,痛啊,我真的很痛很痛,一想到那个老变态狂,我就心痛不止。他不喜欢生一个中国的杂种,这是他的话。他说中国杂种太可恶,他需要我的肉体,需要的仅仅是我的肉体。 天运哥哥,所有人都以为我过着风光的生活,所有的人都在羡慕我幸福美满,可是天运哥哥,我真的好苦啊。天运哥哥,你不要丢下我,你不要丢下我。”司徒兰突然把头埋在罗天运的怀里痛哭着。 罗天运惊呆了,他从来没问过司徒兰在国外的生活,他确实以为司徒兰过得幸福美满,至少过着风生水响的生活。他以为司徒兰的风光是真正属于她的生活,他真没想到这个小姨子,为了逃避他,竟然受到了非人的生活。 “小兰,”罗天运没有推开司徒兰,而是把司徒兰抱得更紧了。 “天运哥哥,我爱你,你知道吗?我在国外受着非要折磨的时候,想你是我唯一的力量,想你,也是我唯一让自己坚强下去的理由。那个老男人夜夜都在变态地推毁我,我咬着牙忍着,慢慢地,他老了,突然念起我的好来,可我一听姐姐不在了,你又是独身一个人时,我说什么也要回来。我对老男人说,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就要回国去。还好,他给了我一大笔财产,算是这些年对我的补偿吧。可是,天运哥哥,我只需要你啊,这些财产对我来说,我拿着有什么用呢?天运哥哥,爱我,我要你爱我。”司徒兰越哭越伤心,泪水,擦得罗天运满身都是。 “小兰,你别这样,小兰。”罗天运想把司徒兰从怀里拉起来,可司徒兰却不肯离开他的怀抱,罗天运只好任由着司徒兰把泪水擦得他满身都是,只好紧紧地抱着她,安慰她说:“小兰,以后,你还会遇到好男人的。小兰,听哥哥的话,再找一个好男人好吗?” 司徒兰突然抬起了头,突然把嘴迎住了罗天运的嘴,她不想听罗天运的这些话,她不要听罗天运的这些话。 司徒兰堵住了罗天运的嘴,疯狂地亲着他,她的双手环在了罗天运的脖子,她的嘴拼命地把罗天运的嘴含着,不让他离开她。她的舌尖用力地去敲罗天运的牙齿,启先罗天运还有理智抗抵着,渐渐地,司徒兰的舌尖伸进了他的嘴里,在他的嘴里搜索着,寻找着----- 罗天运仿佛了,栾小雪也是这样在他的嘴里探着,栾小雪的舌尖也是这样一伸一缩地羞涩着的。 “丫头,”罗天运发出了一声低呤。 “嗯,”司徒兰温顺地应了一句,罗天运越来越觉得怀里的女人就是他的丫头,他也开始回应,开始热烈地回吻着,双手急切地住司徒兰衣服里伸,司徒兰一边尽情地亲着她的天运哥哥,一边用手解开了她的胸罩扣子,那一对小鸟般跳跃的音符,便在罗天运手里活了起来,他揉搓着她,整个血脉便膨胀着,他抱起了司徒兰,一如第一次抱起栾小雪一样,急步上了二楼------ 这时,东城派出所还在审讯江超群,这一箱子银元从哪里来的?他们要江超**待清楚,可江超群却拒不交待。 在另一间办公室里,梅洁也有专人的审讯着,要她交待银元从哪里? 梅洁也是拒不交待。 “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干警们说着,就开始对两个人用刑。 梅洁被铐了一个“马步”,而江超群被双手绑了起来,倒挂着。梅洁铐了一个小时就受不了,她喊:“我说,我全都说。” 梅洁的“马步”被松开了,她便说:“这些银元都是每个村,每个镇里的干部们行贿的钱,不是我的,是江超群的。这些钱与我没有关系的,我没有收过钱,全是江超群收的。不信,你们去问他,他知道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你说的是真的?”一干警盯着梅洁说。 “都是真的,句句都是真的。只是这些钱,江超群也不是留着自己用,他是准备送给鸿浩集团的总经理罗天运的。具体的情况,江超群知道,我不过就是他的女人中的一个,我真没收这些东西,全是他的。”梅洁急切地辩护着,她实在害怕这个“马步”啊,这“马步”一铐,她的整个人像是被撕裂一般,她身上的肉似乎要分离她,要一块一块地被扯下去一样,这感觉太恐怖了,她受不了。再说了,她也不过就是江超群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为什么要替他守着秘密呢?她不怕了,传出去,她顶多就是个作风问题,她又没收谁的钱,作风问题也不是她一个,李小梅一样有作风问题,可任志强双规后,她不照着做着她的女主任吗?她何苦要在这里硬撑着着。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只求你们放了我,这些事真与我没关系的。我,我也不过就是一个陪睡的女人而已。”梅洁又补尝了一句。 “你在这个口供上签字。”一名公安干警把口供递给了梅洁,梅洁扫了几眼,便在上面签了字。 签完字后,梅洁问:“可以放我出去吗?” “少废话。”一公安干警吼了一句。 梅洁这边都招了,江超群还被吊着,就在这个时候,李厅长的电话打到了东城派出所,他对所长说:“听说你们抓了秦县的县委董事长?” “是的。正在用刑。”所长洋洋得意地说,因为温厅长指示过,一样要查清楚银元的来源,有温厅长的指示,主任都不敢违令,他一个小小的所长敢吗? “江超群是我的老乡,我们吃着一条河水长大,我希望不要对他用刑,我马上赶到。”李厅长说完,就挂了电话。 江超群说他认识李厅长,其中有一个干警正好是李厅长拐着弯的亲戚,他当场没有多话,到了晚上,想来想去,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厅长,李厅长在电话里把他一顿臭骂:“你早干什么去了?这点敏感姓没有?”银元的事情,李厅长也一样收过,他怕江超群在局子里乱说话,只好亲自赶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所长一见李厅长真的亲自来了,才知道江超群还真是李厅长的老乡,便把正在吊着江超群放了下来,江超群一见李厅长,老泪纵横,竟然哭得象个孩子一般说:“李哥,你终于来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 李厅长让所长取了一条毛巾,替江超群擦了一把脸,让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再说话。 李厅长让所长把手下的人全撤了,他要和江超群好好谈谈。 所长尽管不乐意,可李厅长亲自出面,他也不敢不从。他撤了手下的人后,李厅长便问江超群:“这倒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超群又有哭的冲动啊,这辈子,他哪里受到这样的“待遇”,被这一帮人倒挂金钩的滋味实在是难熬,好在江超群什么都说,好在李厅长来得早,要是再用刑,他保不准什么都要交待了。 “别提了。这一段都是倒霉事情。孟成林自杀了,罗天运却突然去了秦县,我刚刚傍上的北京关系,被他这么一搅和全泡汤了。我担心这个位置保不住,便想打点一下罗天运,没想到他的车进了省府大院,我就,我就,”江超群不好意再继续讲下去了。 “你就和你的女人胡搞一通。”李厅长没好气了接了一句。 “超群啊,我说过你多次,有的女人是沾不得。你偏偏不听,你说你在秦县玩得好好,你跑到省城里来玩什么呢。”李厅长都恨铁不成钢了。 “我,我有把柄在这个女人手里,想安抚一下她,结果,哪里想到,大白天的会有人查房。”江超群垂着头,不敢看李厅长。 “哼,你们干那种事的动静也太大了,全宾馆都能听得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呢?有你这样当领导的吗?哪个官不得夹着尾巴做人呢?你倒好,这种烂事,被你张扬得满天人都知道。”李厅长气呼呼地说。 第58章把案子做铁 第58章把案子做铁 如果是一件烂事,还好办。顶多作风问题嘛,认个错,就可以放人。现在是这满箱子银元,怎么应对呢?李厅长对这个为难了。 “你说你这银元的事,怎么处理吧?”李厅长望着江超群问。 “我,我,”江超群结巴了。 “那女人靠得住吗?”李厅长又问了江超群一句。 “她,她,是不是他们也对她用刑了?”江超群不确实地望着李厅长问。 “你他妈的贱,都什么时候,你还在为女人动情。你管不管他们用不用刑呢?”李厅长恼羞成怒地骂着江超群,他以为江超群是一个情种,担心梅洁被人打了,或者担心梅洁受不住,还在关心他的女人。 “不是的,李哥,我,我是担心,他们用刑后,这女人受不住,全招了。”江超群说。 “这银元明眼人都知道是别人行贿的,这一点你已经没办法更改了。我要对你说的是,无论你的事情,组织怎么查,你不要牵扯其他人,明白吗?扯得越多,你的问题就越严重。”李厅长暗示地对江超群说。 “李哥,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说什么。这些钱其实是我想送给罗天运,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是一条船上的,能不能说这钱是罗天运让弄的,我们带着就是要送给罗天运的。”江超群试探地望着李厅长问。 李厅长站了起来,转了几个圈说:“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要告诉你的话,你记住就行了。我去问问那个女人招了一些什么,你尽快把事情说清楚,早点出去。估计纪委这一关还会调查你,你做好思想准备。”李厅长虽然没有明着对江超群说什么,可对江超群的提意,也算是默认了,这个时候,江超群不把问题引到别人身上去,他脱得了干系吗? “谢谢李哥。”江超群感激地对李厅长说,李厅长走了,所长已经拿到了梅洁的笔录,李厅长说:“把笔录给我看看。” 所长便把梅洁的笔录给了李厅长,还好,梅洁也是说这钱是送给罗天运的,梅洁却把自己说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看来这女人还是靠不住,商场中的女人没几个能真心对待男人的,反而不是商场中的女人,才更容易动真情。他的一个同学,曾经也在鸿浩集团任职,任税务局的主任,认识了一位女老板,在一来二去之中,这女老板却对主任动了真情,无论主任在哪里吃饭,或者出差,她都会开着车子在酒店门口等他,她的痴情打动了这个主任,两个人如痴如醉地相爱着,而且爱得旁若无人。主任的老婆知道了,以离婚为要挟,要求主任离开这名女老板,可主任说什么也不同意,他宁愿这个主任不干了,也要和女老板在一起。女老板因为长期陷入爱情之中,店子的事没有打理,店子全亏了,一下子欠债几百万。为了还债,女老板答应陪另一位更大的男老板睡觉,那男人一直打着女老板的主意,放话出来,只要陪他一晚,所有的债,他还她还。 这个消息传到了税务主任耳朵里,他痛心极了,抱着女老板哭着说:“我不答应你去陪睡,不答应。给我时间,我还债。”后来这位税务主任为了替心爱的女人还债,贪污了几百万。东窗事发后,税务主任被双规了,可这位女老板买掉了所有的店子,跑到税务主任劳改的地方租了一个小房子守着他。最让李厅长动容的是,税务主任在劳改的时候,发现癌症晚期,可这位女老板硬是不离不弃地守着,税务主任在保外就医时,死在了女老板的怀里。 这个故事被税务主任记在了他的日记本里,他死后,这本日记被女老板寄给了他,说是税务主任最后的交待。这女老板至今没嫁人,一直守在税务主任的坟墓附近,生不能相守,死也要相望。同学的事情总会让李厅长无限动容,他便不断地告慰自己,不要轻易去动情,更不要轻易去沾女人。如梅洁这样的女人,会坏事,如果女老板这样的女人容易烧死自己。现在梅洁的口供就摆在这里,她完完全全把自己撇得一清二楚,可是有了这种关系,两个撇得开吗? 李厅长把口供还给了所长,叮嘱所长说:“江董事长是我老乡,所长关照一下。至如案子怎么定姓,怎么走,我就不干涉了。”说着,李厅长便往外走,所长一直把李厅长送到了车子上,目送车子消失之后,才回到了审讯室。 所长再审讯江超群的时候,江超群说:“这些银元确实是我找各村、村镇里收集起来了,只是这些银元,我不是为自己收聚的,我是为罗天运总经理收集的。不信你去调查一下,他今天来过省城,我们准备在省里送给他的,可他被朱董事长叫走了,我们,我和那个女人就,就一时兴趣,玩过火了。我承认,在作风问题上,我确实有问题,可这银元的事情,确实是送给罗天运总经理的。” 所长按照江超群的交待录了口供,江超群签字了,梅洁也说这些银元是送给罗天运,两个人的口供全对上号了,这一下,所长有些为难了。这事该怎么向温厅长汇报呢?直接说吗? 李厅长一离开东城派出,就给路鑫波打电话,路鑫波正在陪客,李厅长便在电话中说:“路总经理,我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路鑫波走出了包房,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才说:“说吧。” “是这样的,秦县的县委董事长被东城派出所的人抓进去了,原因就是他和一个女人在宾馆干那种事,”李厅长说到这里,路鑫波打断了他的话说:“我很忙,这种小事情不要打搅我,再说了,这种烂事,值得向我汇报吗?” 李厅长被路鑫波抢白了一顿后,赶紧说:“后面的事涉及到了罗天运了。” 就这一句话让路鑫波的兴趣又来了,他一直在找罗天运的错呢,赶紧说:“捡重点的说。” “秦县的县委董事长是为了送银元给罗天运,说是罗天运让收集的银元,大约有一保险箱呢,价值几十多万呢。”李厅长尽量说路鑫波感兴趣的事情。 “有这种事?正是罗天运让收集的?”路鑫波不大相信地问了一句。 “我刚去过派出所,秦县的县委董事长和一女人都这么说。估计是真实的话,再说了,罗天运今天到省里来了,如果不是送给罗天运的,他们两个担着银元往省里跑什么呢?”李厅长添油加醋地说着。 “你赶紧打电话派出所,这事抓紧调查,情况属实的话,我就会让省纪委下去调查取证。”路鑫波指示李厅长说。 “好的,我知道怎么办。”李厅长投其所好地说着,他知道路鑫波在找罗天运的证据,田天和他关系铁着呢。 李厅长赶紧给派出所所长打电话说:“我刚刚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路总经理,路总经理很重视这件事,指示你们放人,关于银元的事情,将由纪委下去调查。另外,我去派出所的事情,你保密好吗?对了,小成,东城局的王副主任再过两个月就到任了,到时候,我会把你报上去的。”李厅长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地说。 “太谢谢李厅长了,太谢谢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知道怎么处理。谢谢李厅长,放心,今晚谁也没看到您。”成所长喜出望外地说着,他早知道王副主任要退二线了,他钻破脑袋地想要上一步,可是主任哪里就没松口,可他与上层又没多少关系,满以为这件事,没希望了。哪里知道,今天抓毒,抓着了一条大鱼。看来,他真要时来运转了。 成所长这么想着的时候,把梅洁和江超群招到了一起,很客气地把手机还给了他们,然后望着江超群说:“江董事长,真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您是李厅长的老乡,怪我们所里的干警,有眼无珠,不认识您。让您受苦了,今天的事,对不起了。请江董事长别放在心上,还请江董事长在李厅长面前多圆几句。”说着,对一旁的干警说:“快去弄点好菜好饭来。” 梅洁和江超群都没有吃饭,一听有好菜好饭,两个人才发现肚子是真的饿啊。 梅洁没想到成所长这么快转变了风向,江超群还真有大靠山,一时后悔极了,早知道这样,她就不该把自己分得开开的。 江超群还不知道梅洁的口供,还以为梅洁没说什么,望着梅洁说:“受苦了。” 三个字,让梅洁的眼泪差点流了下来。看来,江超群对她还真是有感情的。可她,差一点就要把江超群的事全部抖出来了。还好,她只是说自己没关系,没扯那么多。看来,越危险的时候,还容易柳暗花明。 当饭菜上来的时候,江超群是真饿啊,从来没觉得饭菜这么好吃,梅洁心一酸,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望着江超群说:“对不起。” “这饭菜真好听。”江超群笑了笑,答非所问地说。 “嗯。”梅洁嗯了一下,没再接话,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吃饭发出的吧叽声。 罗天运在这个时刻却把司徒兰抱到了床上,他解开了司徒兰的衣服,司徒兰保养极好的身子便在罗天运面前打开了,他把头埋在了司徒兰的山峰之间,嗅着司徒兰的气息,可是他无论怎么嗅,都不是他想要的青草味道,而是名贵的香水味道,这味道与妻子身上的味道是一样的,这味道却不是他想象中的肉香味。 第59章好想做你的女人 第59章好想做你的女人 她不是丫头,罗天运一惊,一下子坐了起来。司徒兰正在兴头上,反而把罗天运拦腰抱住了,贴在他的后背说:“天运哥哥,要了我吧,要了我吧。我好想做你的女人,天运哥哥。” 司徒兰一声接一声的天运哥哥,让罗天运彻底醒了过来,他骂了自己一句:“**奶奶的,”怎么和自己的小姨子的搞到了床上呢? 罗天运的心似乎被栾小雪扯起来一样,栾小雪似乎在某个角落看到了他一样,这张大床上,曾经有栾小雪洒下的女儿血,可现在,可他,竟然抱着自己的小姨子。 罗天运的心痛了起来,可是,他怎么办呢?推开司徒兰,显然会伤着司徒兰,那个受了那么多苦的司徒兰啊,他此时能推得开吗? 罗天运正在万分纠结的时候,手机的响声,救了他。罗天运赶紧推开了司徒兰,下床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温厅长的声音传了过来:“天运,”温厅长的一声“天运”叫得很有些严肃,把罗天运弄得一下子怔住了,竟然有些结巴地问:“又,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床上的司徒兰恨死了这个电话,她的天运哥哥差点就可以要她,只要他愿意要她,只要他肯要她,他和她就会成为一家人,她和他才能成为一家。 可是,这个该死的电话,早不响,晚不响。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现在,一听罗天运的声音不对头,司徒兰整个人也跟着紧张起来,不会又有什么事发生吧?这一段的事情已经够多的了,不会还这么不消停吧? “天运,”温厅长又叫了一句。 “你有什么尽管说吧,我能承受得住。”罗天运总算把自己的心平静下来了,他这是怎么啦?就算是江超群们有什么事发生,作为一市之长,有他这样惊魂未定的吗?真的被司徒兰吓成这样?当他发现身子低下的人是自己的小姨子,而不是他想要的栾小雪时,整个人都虚脱了一般,他这是怎么啦?和栾小雪刚刚有过那么美好的肌肤之亲,再说了,栾小雪为了他还在那么辛苦怀着孩子,他对得起栾小雪吗? 罗天运确实是在惊醒之后,满是内疚,满是说不清楚的一种东西。一边是栾小雪,一边是司徒兰的爱,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在这他痛苦地纠结时,电话救了他。无论这个电话是好事还是坏事,至少让他免掉了和司徒兰的肌肤之亲,至少让他少犯了一个错误。 无论罗天运如何同情司徒兰,可他对司徒兰内心还是有抵触的,他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种抵触?难道真的是一旦认定了司徒兰是妹妹,就再也跨不过这道线吗? 罗天运不管怎么去想他和司徒兰的关系,现在他要听的是温厅长的电话,“秦县的县委董事长和招商主任都在口供中交待,整箱子银元是为你收集的。”温厅长很有些沉重地说,罗天运可是江南的一颗政治明星,关于罗天运和朱天佑关系的传闻,温厅长听了好几个版本,不管是哪个版本,罗天运肯定是朱天佑圈子中倍受宠的人,这样的一个人,作为党校同学的他,当然不希望罗天运出事,罗天运有一天调到了省里,大家再怎么说都有个照应。再说了,有罗天运这层关系在,他想要接近朱天佑董事长,就不再是那么艰难的事情了。 温厅长和李厅长一直不和,而李厅长和田天是酒肉兄弟,田天又是路鑫波得力干将,这一层扯着一层的关系,让李厅长越来越没把他这个正综的一把手当一码事,江超群与李厅长是老乡,这件事,他会不会出面呢?温厅长这么猜测着,但是他没有把他的猜测告诉罗天运。 “怎么可能呢?我要银元干什么?我从来没有让谁替我收过银元。”罗天运急急地辩护着,一辩完,他又有些后悔了,他这是怎么啦?老这样毛里毛燥的,很有些不对头。 可偏偏司徒兰不省事,这个时候插话进来说:“他们又在玩什么把戏啊?不行,我要去省城找天佑哥哥去。” 司徒兰的话嗓门儿有些大,温厅长估计是听清楚了,他在电话中“呵呵”地笑了一下,大约是在想,罗天运正在和女人行好事吧? “温兄,刚才是我小姨子在说话,她就是急躁,生怕他们陷害我。这件事任他们去折腾,我还不信白的黑得了。”罗天运急急地解释着。 温厅长叮嘱了罗天运一句,让他小心一些,疯狗急了,会乱咬人的。罗天运道了一声:“谢谢”,温厅长另一头便收线了。 罗天运一挂电话就对司徒兰说:“你能不能不要管我的事情?” 罗天运的这话很有点伤司徒兰,刚刚还抱着亲密无间,现在却有一种翻脸不认人的冷漠,让司徒兰那颗火热的心,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之中,她恨不得冲过去,踢罗天运几脚,恨不得骂他:“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可是司徒兰没有动,如木头人一般凝固着。无论她的内心翻腾着多少的恨意,她的脚步却是迈不开。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下贱极了,那么求着一个男人要她,那么可怜巴巴地等着一个男人上她,而这个男人不仅没有上她,反而还在责怪她的多情,她所付出的一切,她这又是何苦呢?拿着热脸去贴罗天运的冷屁股,有意思吗? 罗天运已经感觉到自己伤了司徒兰,便走到床边,伸手在司徒兰的头上抚摸了一下,一如哥哥摸着妹妹那般,他说:“小兰,我是真心希望你过得好,可是我给不了你要的生活。小兰,你明白吗?对不起。”说着,罗天运站了起来,看也没再看司徒兰一眼,就走出了卧室。 罗天运去了书房,他燃上一根烟,重重地吸了一口,又重重地吐了出来,一瞬间他的眼前一片雾茫茫。他便有些恼怒自己对司徒兰的亲密,更恼怒江超群和梅洁居然把这件事栽赃到他的头上来,虽然他并不怕什么,可是这件事一传很容易传变相。毕竟他们确实是带着一箱子银元,而他还确实去过省城。也不怪温厅长那么沉重地把这件事告诉他了,温厅长怕也有些怀疑,他们是真的受命于罗天运了。 罗天运一离开卧室,司徒兰的泪眼便掉了下来。难道这就是她辛辛苦苦等待的爱情?这就是她百般柔情,千般艰苦要爱的男人? 为什么会成这样?司徒兰抱住了自己的一头,在垂头的那一刹那间,眼泪砸在被单之上,她竟有一股透彻心骨的疼痛。她司徒兰从来没输过,她司徒兰要的东西,从来都必须拿到。 司徒兰快速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快速地下了床,然后冲出了卧室,她的脚步声闹得很有些响动,罗天运本来是坐着没动,司徒兰爱折腾,他就任她去折腾。可是,罗天运却听到了楼下开门的声音,接着是门被关上,有人奔跑的声音。 罗天运掐灭了烟,赶到楼下时,司徒兰已经跑得不见人影。 “她不会有什么事吧?”罗天运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句,怎么一切都在往他不可把控的方面演变呢?一面是工作上无法开展,一面是一个接一个的麻烦事等他应对,再加上这个不省事的小姨子,罗天运这一次,头真的大了,痛了。 罗天运又燃起了一根烟,当烟丝再一次从他嘴里吐出来时,罗天运还是不放心,他拔通司徒兰的电话,电话通了,司徒兰没接,他一连拔了三次,司徒兰都没有接。 罗天运不放心了,他赶紧给马英杰打电话,他发现,在最关键的时候,他能找的人还只有马英杰。 马英杰正在家里陪栾小雪看电视,因为他回来了,栾小雪的嫂子便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了,栾小娇还舍不得走,她一见马英杰回来,就想往上贴,她有好多的话要问马英杰,还有好多的事要问马英杰,马英杰可是这个县的经理啊,可至今丽丽还是闷闷不乐的,马英杰也没给过丽丽支言片语的解释和安慰。栾小娇不甘心啊,她可是在丽丽面前只过牛的,她的姑爷是个大官,是个了不得的大官。可是,一切却好象不是她想象中那样。栾小娇的妈妈,坚决要栾小娇回家去,栾小雪照顾自己都难,哪里还能照顾她呢? 栾小娇极不情愿地离开了马英杰的家里,栾小雪也没刻意地挽留,她真没办法留栾小娇,才两个房间,她和马英杰一个人一间,栾小娇留下后,她怎么解释呢? 马英杰这些日子经常不在家,栾小雪似乎有些不大习惯马英杰回家,特别是马英杰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有一打没一打地说着话,看着电视剧时,栾小雪就很有些不自在。而电视剧却老是有亲热的镜头,男人和女人缠绵不断地情节,老是在栾小雪眼前闪着,她不得不换台。有马英杰在身边的时候,栾小雪发现自己根本看不了电视剧,电视剧里有什么,她根本就没办法看。 马英杰倒没事似的,任由着栾小雪这台跳到另一台。其实电视上在放什么,马英杰还真没上心。他只是对栾小雪有些内疚,思思一出现,他的大脑里全是思思,他几乎都忘了,栾小雪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第60章名义上的妻子 第60章名义上的妻子 马英杰和思思打得那么火热的时候,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被他抛在脑后。所以,这个夜晚,他放下了一切工作,专心陪着栾小雪。 手机的响声,让栾小雪把电视关掉了。马英杰笑了笑说:“你继续看,没事的。” 栾小雪便也跟着笑了笑,看着马英杰把手机拿出来接电话,马英杰一看竟是老板打来的,他冲着栾小雪笑着说:“是老板的电话。” 马英杰这么一说,倒让栾小雪极其难为情,她还真不是为了听罗天运的电话才关掉电视的。她想把电视打开,想去掩视自己内心的尴尬,可又舍不得。这么晚,他打来电话又有什么事呢? 马英杰没有走开,而是坐在栾小雪身边接听了电话,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赶紧给小兰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罗总,怎么啦?”马英杰问了一句。 “江超群和梅洁提着一箱子银元说是送给我的,说是我指派他们收聚的。你查一查,这些银元从哪里来的?不过,你现在先找到小兰,尽快给我回电话。”罗天运说着就挂了电话。 栾小雪听见了,栾小雪却心酸了一下。他居然没问她?他居然是让马英杰去找司徒兰?他们吵架了?他们为什么要吵架? 栾小雪一下子想了这么多问题,她发现她竟然有些吃醋了,他们这么晚吵架的话,那么司徒兰就一直在罗天运身边了。 “司徒兰是不是一直都在他身边?”栾小雪忍不住问马英杰。 马英杰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栾小雪,才明白,栾小雪听见了电话,于是有些后悔不该当着栾小雪的面接电话,信任一个人,好象不应该是这样的,善意的说谎也是一种保护。 马英杰赶紧说:“栾小雪,你别多想。司徒兰白天和我在省城呢,也是刚刚才回老板家的。” “哼,”栾小雪竟然也有发脾气的时候,她冷哼了一下,马英杰便很有些不自然了。这个时候,他站在哪一方都感觉不对?只是栾小雪现在是最关键时期,他不能让栾小雪动气,就努力地安慰说:“老板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他们真好的话,司徒兰就不会跑掉了?” 马英杰的一句“司徒兰跑掉了”,又让栾小雪笑了起来,赶紧说:“我是不是好小气啊,你赶紧去找司徒兰吧,免得他担心。” “好的。”马英杰一边说一边拔通了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已经坐进了车子里,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便按下了接听键,她没好气地说:“又替你的主子打什么主意呢?” 司徒兰的这句话让马英杰尴尬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笑着说:“兰姐,你在哪里呢?” “我死了。”司徒兰没好气地说。 “兰姐,”马英杰急切而又讨好地又叫了一句,司徒兰的心软了一下说:“我没事了,死不了的。我现在去省城,对了,姐姐心情不好,你过来陪姐姐喝酒。” 马英杰为难了,可他显然听出了司徒兰的极大不满和脑怒。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司徒兰,司徒兰却不耐烦了,又损了马英杰一句:“怎么啦?姐姐喊你喊不动,非要你的主子吩咐,你才照办是不是?你既然不想陪我,你打我的电话干什么?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小子脱得了干系吗?快赶到省城来,我在江滩酒吧等你,你敢不来,我就跳江去,小心让你主子拿你是问。”说完,司徒兰把电话直接挂了,再等马英杰拨过去的时候,司徒兰的手机关机了。 马英杰真正为难了。 栾小雪看着马英杰的表情,问了一句:“她是不是又要你去陪?” “是的。她的心情可能很糟糕,我要是不去的话,她真要出事了,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可我现在要走,你怎么办?你嫂子们刚走,我总不能又去把她们接过来吧。”马英杰发现自己陷入了几面的夹击之中,一面是老板的女人需要他的照顾,一面是老板的小姨子无理取闹,一边还要面对老板的吩咐,他现在真的很有点累,这三方,哪一方都是他不敢去得罪,也不能去得罪的。 “马英杰,你去吧。没事的,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去吧,司徒兰不是我们可以惹得起的人。”栾小雪很懂事地望着马英杰说。 “栾小雪,真的很对不起啊。”马英杰说着话的时候,拿出电话,他想让李小梅来陪栾小雪,栾小雪一见马英杰便说:“马英杰,不用叫李姐陪我,她说不定也有事的。” 马英杰还是不放心,便对栾小雪说:“那我去接小娇来陪你,家里总不能留你一下人在家的。” 马英杰这么一说,栾小雪便不再说什么,任由马英杰去接栾小娇。马英杰下楼开车去了栾小娇的家里,栾小娇一见马英杰来了,高兴得恨不得就要往他怀里扑,被栾小娇的妈妈用眼神瞪住了。 栾小娇便笑了笑说:“姑爷怎么来了啊?” “嫂子好。”马英杰喊了栾小雪嫂子一声,接着转向栾小娇说:“小娇,我现在有事要去省城,你过去陪你姑姑好吗?” “好啊,好啊。”栾小娇满口应着,说着就去收抢书包了。栾小雪的嫂子说:“我们都去吧,把栾小雪一个人留在家里,也是不放心的。” “嫂子,就让小娇一个人去吧,我明天一早就回来了。免得让你来回跑,很麻烦的。” 栾小娇也对妈妈说:“妈妈,我能够照顾姑姑,姑姑比我大不了一点的时候,还在外打工呢。我都这么大,你不要还把我当作小孩子好不好?” 栾小雪的嫂子见栾小娇这么说,也就没再勉强。栾小娇高高兴兴地跟在马英杰身后,出了自己家的门。 车子停在小区外面,马英杰上车时,栾小娇拉开前门,一屁股坐了上来,马英杰便说:“小娇,你去了,要好好照顾你姑姑。” “知道了,罗嗦。”栾小娇瞪了马英杰一眼,马英杰便发动车往自己的家赶,栾小娇却突然问:“姑爷,你们男人是不是都喜欢漂亮的女人啊?” “你一个小孩子家,好好读书。问这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干什么呢?”马英杰瞪了栾小娇一眼。 “我不是小孩子,我都十六岁了。”栾小娇不满地说,说到十六岁时,栾小娇突然又说:“现在把我当小孩子,要是当小孩子,丽丽就不会被那个王八蛋害了,还有丽丽的妈妈就不会自杀了。其实我知道丽丽的妈妈一定不是自杀,你们这些满口说是大人的人,全骗人,全不是好东西。” 马英杰没想到栾小娇突然提到了丽丽,突然提到了丽丽的妈妈,他一下子觉得挺不住这些孩子的,不由软了一下口气说:“小娇,你今后多多关心一下丽丽,李阿姨说认丽丽做个干女儿的,这些日子,姑爷一直有事,等忙完,带你们去丽丽妈妈坟头看看,好不好?” “嗯。”栾小娇低声应了一句,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好端端地和姑爷在一起,怎么突然提到了丽丽呢?她其实是想和马英杰好好说说开心的事,好好地享受着有马英杰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为什么总希望看到姑爷呢?真的是马英杰长得帅? 栾小娇自己都迷糊了。好在马英杰的小区很快到了,马英杰说:“小娇,你上去。你姑姑在家里。我走了,好好照顾你姑姑。” “就知道我姑姑,我姑姑的。”栾小娇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好在马英杰没听清楚,马英杰也没有心情听,他得赶快赶到省城去,如果司徒兰真有什么事的话,他可不好向老板交待。 马英杰上车后,发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赶紧给罗天运回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说:“罗总,你别担心。兰姐去了省城,我现在正往省城赶,她说她在酒吧里,要我过去陪她。” “乱弹琴。我刚打过电话,手机怎么关机着呢?”罗天运问马英杰。 “是这样的,兰姐让我去陪,栾小雪一个人在家,我又不放心。我一时没答应,她一气之下就把手机关掉了,她说,我要是不去的话,她就跳江。”马英杰不得不把司徒兰的原话告诉了罗天运。 “她疯了。”罗天运说完,“啪”地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不敢再打过去,硬着头皮把车子开到了高速公路上,加快速度地直奔省城而去。 车子行到一收费站时,马英杰竟然发现在另一个出道口,江超群的车子在交费,江超群和梅洁都坐在车上,马英杰尽量往一边闪了一下,他不想被江超群们看到了,但是他的车子会不会被江超群的司机看到,他就不知道了。 交完费,马英杰又给罗天运打电话,罗天运还坐在书房里,他一直在想这样那样的事,他总感觉自己现在太被动了,被这些破事牵扯住了精力,被动就会挨打,他应该变被动为主动。只是省里的盖子一天不接,他一天不敢放开手脚地大干。可这样被人牵着走,罗天运觉得实在是窝囊极了。 电话一响,罗天运就接了,他问马英杰:“你找到小兰了?” “我还没在收费站,快到省里了。只是罗总,我刚刚看到了江超群的车,他和梅洁都坐在车子里,他们往秦县的方向开去了。” 第61章总会水落石出 第61章总会水落石出 “这么快就放出来了?”罗天运象是自言自语,又象是回答马英杰的话。马英杰没接话,等着罗天运说下面的话,可罗天运却把电话给挂了。 罗天运一挂电话,就给温厅长打电话,温厅长也在家里,不过是在家里陪老婆看电视,这一段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总经理都在明争暗斗,很多领导都在观望,当然啦,朱天佑董事长不喜欢领导们沉浸于酒色之中,在没摸透朱天佑的脾气之前,省里的大部分领导最近都比较老实。这种时间,老婆们是最喜欢的。他呆在家里,老婆都说他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领导的家,还真成了旅馆。不过,温厅长也没办法,这事那事太多,这应酬,那酒局,他去了这一边,不去另一边,是容易得罪人的。树敌太多,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温厅长能不树敌,他绝对不会去树。 电话一响,老婆就说:“看看,刚刚说难得在家呆一晚,这不,催命鬼来了。”说完,气呼呼地换着电视,不再理温厅长。温厅长一见是罗天运的电话,便说:“天运啊,有事吗?” “是的,温兄。我的秘书说刚看到江超群们的车回秦县去了,这么快就把人放出来了?那银元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处理的?”罗天运一下子问了几个问题。 温厅长也不知道这件事,东城派出所给他汇报了关于口供的事情,另的事情,他还没接到什么汇报。于是对罗天运说:“你别急,我再问问。”温厅长便挂断了电话,等他打到东城主任,东城主任再打给成所长时,便确认江超群和梅洁已经回到了秦县,至如银元的事情,成所长只说了一句:“他们口供是这样的,银元留下来了,剩下的事情,就是听领导安排了。” 主任把事情反馈到温厅长这里,温厅长又反馈到罗天运哪里,说这件事还得继续调查,总会水落石出的。 罗天运就没再多问,任由他们调查去吧。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司徒兰,又拔了一次电话,还是关机。罗天运就把电话打给了马英杰,他对马英杰说:“你找到小兰就给来电话,手机还关着机。” “罗总,没事的。她说她在江滩酒吧,我知道哪个酒台,她应该会在哪里的。”马英杰安慰罗天运说。 “你一找到就给我电话吧。”罗天运还是叮嘱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他现在也需要司徒兰在他身边,至少司徒兰有很多的能耐,是他不具备的。再加上司徒兰的身份特殊,很多话由她去讲,比他出面要好得多。只是他实在没办法想象,真的要娶司徒兰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可是不娶她,他放得下吗?这丫头如此死心塌地地爱着他,说自己一点也不感动,那是假话,说自己对她视而不见,一点杂念没有,也是假话。他不差点就上了她吗?他不差点就把她当作了栾小雪吗?他还是过不了女色这一关。怕是没几个男人过得了女色这一关,长得一根东西,一如长着一张嘴一样,饿了,就必须去吃饭,这饭没吃好,哪里还有劲头干革命工作呢?他不是不理解哪些为女色而丢了职位的人,曾经高层就有一对这样的例子,男人爱上了一个女人,女人也爱上这位高官,男人对老婆说,就算丢了职位,他也要和女人相爱。后来,这高官被双观了,女人把自己的问题往自己身上揽,而高官却把所有问题往他身上揽。这事流出来后,很多人都说高官傻啊,让女人把问题抗着,至少可以救他一命,留着命在,就可以救女人。可是高官选择了爱情,没有选择生命。高官和女人都被判了死刑,可他们却真心实意地爱着对方,他们的事情却一直被后面的人传诵着。罗天运有时候也会问问自己,如果是他,他能做到这一步吗? 无论怎么问,罗天运都知道,他很难做到这一步。一如他现在对司徒兰的感情,如果不是他需要她的帮助,他还会如此担心她吗? “我真的把职位看得高过一切吗?”在这个夜里,罗天运如此问自己。 而在这个夜里,可怜的马英杰却开着车直奔江滩酒吧而去。江滩酒吧在省城的江滩公园上,这里一排酒吧,马英杰在省里念书时,时常来这里演奏,赚一点生活费。他对这里曾经是熟悉的,只是工作后,他很少再来这里。没想到,这里的生意这么火暴,车子停了长长的一溜,马英杰想找个空档停车,绕了一个圈子,没有找到。 马英杰不得不把车子停在另一个街道口,步行走到了江滩公园里,江滩公园的夜景灯火辉煌,确实是省城的大气派,美丽,奢华,精致,的确让人流连忘返。江滩每到夏天,可以说人流如织,场面确实是壮观。 马英杰来到了江滩酒吧,这酒名名字就叫江滩酒台,在众多酒吧里面,这名字就显得俗气,显得普通。可是,这年头,越是俗的,直白的东西,越成为人们的抢手货。这家酒吧却是所有酒吧中人气最旺的,当然消费也是所有酒吧中最昂贵。 马英杰走进酒吧,在迷离的灯光中,寻找着司徒兰。 马英杰没找到司徒兰,手机却响了,拿出来一看,又是罗天运的,罗天运实在是难以入睡,这个司徒兰没找到的话,他就睡不安稳啊。 “我到了江滩酒吧,正在找,还没找到。”马英杰似乎从醉酒中醒来一样,赶紧对着手机压低声音说。旁边那一对骂了一句:“神经病。” 马英杰也不敢接话,赶紧头一低,往后面继续找,罗天运还在问:“江滩酒吧没找到吗?那她去了哪里?手机一直打不通。”马英杰听得出来,罗天运是真在着急,赶紧说:“我还在打。找到马上给您打电话。” 马英杰在酒台,不敢喊罗总,怕引来异样的目光。马英杰的神情,把服务员也引来了,他走到马英杰身边说:“先生,你需要吧台吗?” 马英杰赶紧摇头,服务生盯着他问:“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找人。”马英杰不想到服务生纠缠,直接说。服务生怪怪地盯了马英杰一下,看着马英杰往后面走,他便停在中途,观察着马英杰。 马英杰走到最后座,才看到司徒兰,她端着XO的酒饮着,见到马英杰,象是没看到他一样,目中无人的继续饮着酒,马英杰叫了一句:“兰姐,”司徒兰眯着眼睛看着马英杰问:“你是谁啊?” “兰姐,是我,马英杰。”马英杰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司徒兰的对面,那一直盯着他的服务生这才转身往前台走去。 司徒兰还是眯着眼睛说:“马英杰是谁啊?我不认识。”说着又把XO的酒往嘴里灌着,她这哪里是喝酒,简直就是卖醉。马英杰想去拦,司徒兰却大声喊:“服务生,上酒。” 马英杰简直拿司徒兰没办法,想着老板还在等他的电话,想起身到外面去打,又不放心司徒兰,于是掏出手机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兰姐在江滩酒吧喝酒。 马英杰刚把发送键按下,司徒兰却伸手来抢马英杰的手机,一边抢一边说:“他都不要我了,找我干什么?” 原来司徒兰知道罗天运一直在找她,她是一边喝酒,一边看看手机,见罗天运打过好几次电话,她的心又不知道是该恨罗天运还是该不计较他,她每次掏出来看过之后,就把手机给关掉了。她在赌气,可是一个人坐在酒吧喝闷酒,看着人家都是对双成对时,那种滋味很有些心酸。 现在马英杰真的从秦县赶来了,把罗天运爱着的女人独自留在家里,司徒兰又有一种报复过来的快感,用已经喝得模糊的眼睛看着马英杰说:“喝酒。” 服务生又送了一杯酒过来,司徒兰却冲服务生吼:“我要一瓶,听见没有,我要一瓶。” 服务生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司徒兰喝的XO是40°法国人头马,路易十三,两万多一瓶,一杯也要好几千,也不怪服务生这么看着司徒兰,司徒兰被服务激怒了,指着服务生骂了一句脏话:“操你大爷的,老子要一瓶,有你这样看人的吗?想不想做生意啦,拿酒来。” 服务生被司徒兰骂得不敢还口,快步跑去拿酒了,马英杰便对司徒兰说:“兰姐,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走,我们回去。” 马英杰站起来去拉司徒兰,结果司徒兰用力把马英杰一扯,马英杰整个人坐在司徒兰的大腿上,这一坐,两个都愣住了,特别是司徒兰,她竟没有去推马英杰,反而把马英杰抱住了,马英杰吓得去推司徒兰,司徒兰却骂他:“他不要我了,你也敢欺负我吗?” 马英杰便不敢再用力,可他还是挣扎着,他这个样子坐在司徒兰身上,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不被老板骂死啊。可司徒兰就是不松手,反而把整张脸埋在了马英杰的胸口上,马英杰的心跳快得要蹦出了嗓子口。 “兰姐,别这样,兰姐。”马英杰贴着司徒兰的耳朵说着,他不敢大声说,怕又引来怪异的目光。 第62章她叫他傻小子 第62章她叫他傻小子 马英杰年轻的气息打在司徒兰的耳根上,一种被巨石投进池塘里一般的波动在司徒兰的体内升腾着,她突然就很想这样贴着马英杰,很快马英杰在她耳边说着动听的话。 “傻小子,”司徒兰伸手去摸马英杰的脸,“陪姐姐坐一会,姐姐吃不了你。” 马英杰还是挣扎着,这时服务生来了,马英杰借故去开酒,司徒兰才松了马英杰,马英杰赶给替司徒兰倒了一杯,司徒兰却要马英杰还喝,马英杰说:“我带着车子,不能喝酒。这是省城,被抓住了,要坐牢的。” “屁。”司徒兰可能是真的酒精作用,一点平时的模样都没有,一句接一句的脏话往外跳着,她强行替马英杰倒了一杯酒,强行地对马英杰说:“来,干杯,为我们死去的爱情。” 一句话,让马英杰的心酸了起来。是啊,这样的夜里,他和司徒兰都是爱情的失败者,他和司徒兰都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爱情。他的思思走了,一个信息也没有发给他,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让日子更加平淡,这样就可以让他把全部的心放在仕途上。 马英杰还是拿起了杯子,和司徒兰碰了一下,司徒兰把一杯酒干掉了,马英杰也只得干掉这杯酒,这一干就是好几千块钱啊,马英杰喝得很有些心痛,他便对司徒兰说:“兰姐,别喝了,这一喝就是几千块啊,我两个月的工资都没有啦。兰姐,我们走吧。罗,”马英杰愣了一下,压低声说:“你姐夫还在家里等你呢。” “去他妈的。”司徒兰突然又骂着,“不要提他,不要提他。”司徒兰扒在吧台上哭了起来,马英杰只得绕过去,抽出几张纸币,一边拍着司徒兰的后背,一边说:“兰姐,兰姐,别哭了。” 司徒兰哭了好半天才抬头,又是往杯里倒了一杯,也要马英杰倒一杯,马英杰不敢再让司徒兰生气,只得又陪着司徒兰喝了一杯,马英杰不习惯喝洋酒,两杯下肚,肚子里火烧火燎般燥了起来,而司徒兰似乎也喝多了,她的整个头往马英杰肩上靠过来,一股好味的香水味夹杂着酒气味,让马英杰也有一些恍惚,伸出手揽住了司徒兰,司徒兰已经迷糊得看不清楚人的脸,她整个身子往马英杰怀里倒,马英杰没有再想着去推她,任由也贴住了自己。 马英杰却在一低头时,司徒兰那诱人的沟沟,跳进了他的视线里,他想要移开目光,想要让自己明白这是司徒兰,可大脑根本就不听使唤,视线却怎么也移不开。那一对勾人心魂的魔鬼,随着司徒兰身子的颤悠,一摇一晃的,马英杰的手忍不住往上伸着------ 灯光越来越迷离,音乐声、鼓点声,嘈杂声,以及那一对被马英杰见过的情侣接吻发出的声音,全部变成了一道道鬼符一般,引导马英杰的手落在那一对山峰之上。 司徒兰却声呻着,贴过来的身体越来越柔,越来越如水一般地浇着马英杰,司徒兰的低呤渐渐地变成了思思的声音,司徒兰那一张让马英杰觉得无限高贵的脸也变成了思思的脸,他竟在捉住那一对小鸟时,低头吻住了司徒兰的嘴----- 一股又一股香水的味道扑进了马英杰的鼻子,他的大脑一点概念都没有,他的吻突然变得粗暴,变得急切,也变得不顾一切了。他的舌头缠住了司徒兰的舌头,两只舌头谁也不让谁,你咬我一下,我咬你一下,你全进我的嘴里,我全吐在你嘴里。 马英杰从来没这样亲过谁,被司徒兰这么玩着的时候,身体里睡着的情火一如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一样,泛滥成灾般扩散着,激情着。 司徒兰回国后,一直没有找过男人,她以为自己是属于罗天运的,可是偏偏在那样的时候,罗天运没有要她。没有哪一种羞辱能与被男人脱光了之后,又不要更可怕,更可憎的。她在那一刻,先是恨电话,接着便明白,罗天运根本就不想要她。她已经没有要脸地开口叫着、求着,这个男人要她,可这个男人却还是生硬地推开了她。这个男人在这样的时刻,把如此高傲的司徒兰打入了地狱之中。无论这个男人怎么给她打电话,她都无法释怀被他推开的那一刻。 她的天运哥哥原来根本就不属于她,他属于那个野丫头,属于一个在她眼里根本就不能拿上台面的野丫头。她很清楚,罗天运喊“丫头”时,喊的是栾小雪,很清楚,他有那么一刻是迷糊的。可是他的迷糊太快,他没有进入她的身体,他就清醒过来了。 她要报复罗天运,要报复这个不要她的男人。得不到她要的天运哥哥,就要睡遍他身边的人。司徒兰就是这么想着的,可是她又有那么多的不甘心,睡遍别人能换得回天运哥哥吗? 酒,就是一个好东西,醉酒却是美妙,酒,可以乱姓。就如现在这样,她才不管这个压着她的男人是谁,只要她可以满足,只要她可以忘怀,甚至只要她能够发泄,就足够了。 这样的夜里,除了发泄外,司徒兰还能有什么呢? 灯就在这一刻,被马英杰熄灭了。马英杰不需要灯,他不愿意要灯。黑暗才能给他更多的力量和放纵。马英杰的力量越来越大,他攒了这么久的想法,如决堤的海啸一般,呼啦啦地卷着他,也卷着司徒兰----- 梦总是要醒来的。第二天,太阳的曙光打在马英杰脸上时,他一下子惊醒过来,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坐,马英杰整个人全傻了,司徒兰居然睁着一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他,那目光谈不上妖冶,可却也是无比地妩媚。 “你醒了?年轻真好。”司徒兰嘴角边露出了笑容,那张脸大约是被马英杰滋润得很到位,焕发出无限动人的光泽,耀得马英杰头一阵阵眩晕。 “我这里在哪里啊?”马英杰似乎是自语了一句。 “哼,”司徒兰冷哼了一下。 马英杰彻底醒了,摸了摸自己,竟是一丝不挂,他小心地把手往另一边伸,结果他象是被烈火烫了一般,痛得他赶紧缩回了手,他发现司徒兰也没有穿衣服。 “我这是干了什么?”马英杰急得差点要哭,双手把头紧紧地抱在了双腿之间,“老板会杀了我的。”马英杰的声音透出无限的恐惧,眼泪再也忍不住地往下掉着。他实在没想到,他居然睡了司徒兰,那是朱天佑董事长喜欢着的女人,那是老板的小姨子啊,也可能是老板即将要娶的老婆,他居然把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往这两位头上送着。无论是哪一位,都会要的他的小命。他辛辛苦苦伺候老板这么久,辛辛苦苦打拼了这么久的仕途,眼看着仕途会有一个很好的结果,可他竟然被想法烧得失去了自我。他可以搞司徒兰和栾小雪以外的任何女人,而这两个女人是他根本就不能动任何私心杂念的女人。 天啦,这是怎么啦?马英杰的脸色一下涨得紫红,一下子又变得卡白。 昨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英杰努力去想,可除了他走进酒吧里的冲动外,除了他急切需要女人的想法,他再也记不得什么了。 司徒兰没想到马英杰这么大的反应,她真的吓着了这个小男人吗?可昨晚这个小男人好有力量,真的把她弄得欲死欲活的,还是年轻有力量啊,那个老男人从来没让她达到过昨晚的那种仙境,那种如在云雾里浮着,漂着,整个人空灵得只有无限的快感。她才知道,女人的高峰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她才知道,原来她追求的爱情一钱不值,原来她一直生活在她自己营造的梦里,而这个梦却漂浮得如肥皂的泡沫,虽然在阳中光五彩斑斓,可是瞬间就会破灭,就会消失,就会毁灭。 而马英杰不一样,马英杰带来她的是真实的快感,是实实在在的满足和快乐,原来小男人才可以真正地把她送到云霄之上,真正地体验女王的幸福和美满。 司徒兰舍不得放开马英杰,她也不能放开马英杰。有了那么一次的开启,她便知道,她无法让这个小男人离开她,她必须要牢牢地把这个小男人抓到手,就算是当她的姓奴,她也必须抓住他。 司徒兰如一位慈祥的妈妈一般,把马英杰拥进了自己的怀里,她拍着他的后背说:“傻小子,要哭就放开哭吧。哭出来就没事了,哭出来后,你还是我的。放心,傻小子,我不会让你的主子知道,更不会让天佑哥哥知道的,你快一点做两件漂亮的政绩出来,我让你去天佑哥哥身边做秘书,这样一来,你跟的人都是顶尖人物,你的仕途之路就会走得快,走得顺。放心,傻小子,天塌下来,有姐姐顶着,与你没关系。昨晚是姐姐要你陪我的,是姐姐在你的酒里下了药,一切与你无关。是姐姐愿意的,也是姐姐需要的。 傻小子,姐姐昨晚好快乐啊。真的,傻小子,姐姐终于知道什么才是女人啦。姐姐好感激你,知道吗?傻小子,姐姐真的好感激你,至少让姐姐明白了,原来男人和男人有巨大的不同,原来爱情真是狗屁加胡说。原来,那个男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去留恋。原来,只有你才是真的,傻小子,别害怕,姐姐发誓,这辈子不伤害你。” 第63章他哭了 第63章他哭了 司徒兰说得极其动情,也说得极其让马英杰感动。马英杰反而过抱起了司徒兰,真的放开哭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哭什么,哭失去的爱情?哭他成了司徒兰需要的男人?还是哭自己的无能为力? 司徒兰任由马英杰哭着,她知道这个男人哭过之后,会变成另外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属于她,属于她要专门培养和享受的男人。无论她和罗天运最终的结果如何,至少她需要马英杰年轻的肉体,一如那么多男人需要女人年轻的肉体一样。 果然,马英杰在哭过之后,很快擦掉了眼泪,冲着司徒兰笑了笑说:“让姐姐见笑了。” “去冲洗一下,我还要一次。”司徒兰抚摸了一下马英杰的头,那样子一如马英杰的妈妈抚摸自己的头一样。这让马英杰生出另一种感觉,一种被母爱包围的感觉,一种区别于他和思思,区别于他和安琪,更区别于他对栾小雪的感觉。原来,男人也是那么地柔弱,也是渴望被母爱裹着,绕着的。 马英杰没有再羞涩,他光着身子走进了洗手间。司徒兰笑了笑,也赤着脚往洗手间走,马英杰还是有些放不开,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司徒兰啊,他想都不敢想的女人。现在,竟然这么一丝不挂地站着,把整个人展示在他的眼前。 司徒兰的身子真是美极了,昨晚没有灯,昨晚马英杰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现在才发现司徒兰整个人如雪一般晶莹剔透,她的那一对肉团团,饱满得如两座风光无限之美的山峰,腰身柔软得如少女的细腰一般,大腿修长而又极有弹姓,特别是小腹,平坦光滑,一点也不像快四十岁的女人。 马英杰又有些看傻了,司徒兰妩媚地笑着说:“傻小子,看什么看。” “兰姐,你真美。”马英杰由衷地说。 司徒兰便陶醉了,被一个小男人这么赞着,她的骄傲,她的想法再一次被挑逗出来,她把手伸向了马英杰,马英杰就势一拉,两具肉体都站到了水笼头之下,水温极其到位,如无数只小手在马英杰的身上搓着一样,他顿时感觉畅快极了,怀里的这个美人,这个姐姐,又成了他幻想中的美景。他又走进了美景之中,放纵和享受交织在一起,让马英杰抱过司徒兰,迎着水声吻住了司徒兰的嘴,司徒兰整个人便吊到了马英杰身上,任由他掀起来,又跌下去地刺激着她。 正当两个人如胶似漆地交织在一起时,马英杰的手机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响声,这声音在这一刻格外地刺耳,格外地不协调,也格外地划破了马英杰的耳朵。 马英杰去推司徒兰,可司徒兰还差那么一点进入云雾之中的美妙,她死死地抱住了他,用命令地语气说:“快,快-----” 手机还在固质地想着,马英杰一心无法二用,他的力量感一下子提不到威猛的时刻,越想用劲,越是劲发不出。越发不出,司徒兰越急。 “**妈。”司徒兰发出了一声恼怒的脏话,一把推开了马英杰,马英杰赶紧起身去了洗手间,“唉,”司徒兰看着马英杰的身影,发出了长长的叹气声。这小男人还是怕他的主子,还是没办法全心全意地待她。 悲哀如暴雨前的乌云,整片整片地压了过来,司徒兰竟有一股比失去她的天运哥哥还要莫明其妙的撕裂感,她这是怎么啦?她要什么呢? 无论是爱情,还是放纵,甚至是找个小男人,都无法填满司徒兰巨大而又空落的心房,在短暂的身体快感之后,司徒兰竟然找不到,她活着还有什么目的和方向,什么才是她要去做,甚至必须去做的事情。 在这样的一个早晨里,司徒兰竟然羡慕起马英杰来,他虽然活得卑微,活得远不如她这么高高在上。可他有目标,有要追求的路。 司徒兰难过了,司徒兰也有了一股巨大的失败感。她无力地走出洗手间时,马英杰正在听电话,是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已经给马英杰打了三次电话,可马英杰才回他的电话,他在电话中问马英杰:“你在干什么呢?” 马英杰的脸涨得通红,他努力压着自己的情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便秘,在洗手间里蹲住了。” “你在哪里?”罗天运问。 “我,我还在省城。”马英杰又有些结巴,他实在是害怕啊,虽然司徒兰保证不会出卖他,可他还是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心还是强烈地跳个不停,似乎被罗天运撞到他和司徒兰正在干那种事一样。 “你怎么还在省城?那个疯子闹起来,你陪得过吗?你赶快回去调查我昨天交给你的事情,我已经得到消息,调查组的人在赶回鸿浩集团的路上,他们动作的好速度啊。估计路鑫波总经理,在背后支持着他们。你快回秦县去,一分钟都不能耽搁。”说着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罗天运是怒火啊,一边是马英杰还在省里玩,一边是一大早温厅长的电话,他说据可靠消息,田天要带调查组去鸿浩集团,估计与江超群的银元事件有关系。 马英杰从来没被罗天运这么暴怒过,他听到调查组的关系也是惊呆了,更加内疚自己和司徒兰玩得太过了,没有罗天运,失去罗天运,他就算有司徒兰的支持,他又能干得起什么大事呢?他简直是被想法冲昏了头脑。 马英杰慌忙地穿衣服,司徒兰轻蔑地看着这个小男人着急的样子,一言不发。马英杰穿完衣服,极其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司徒兰,见司徒兰的脸上挂着一层冰霜,他又觉得尴尬极了,一声“兰姐”卡在咽喉里,怎么也叫不出来,他想走过去,抱抱她,毕竟她也算是自己睡过的女人,可是他的整个脚却被锁住一般,他动不了。 马英杰便有些恼怒,骂了自己一句:“妈的。”骂完后,他便去抓车钥匙,司徒兰却说:“你就这样走了吗?抽了什么就不认人了?” 司徒兰的话一点也不象在床上说的话,冷若冰霜不说,损得马英杰恨不得找个地洞往进钻。 “我,我---”马英杰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司徒兰,穿上衣服的她是公主,穿上衣服的自己是草民,他现在特别特别地自卑,而且感觉特别不是滋味。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司徒兰补充了一句。 “这,我,”马英杰实在找不到话对司徒兰说,越急越表达不清,越急越是内疚,他的冷汗在急切中往下掉着,他想伸手去擦,司徒兰这边却递给过来一股很好闻的纸巾,马英杰便又有感激回到了体内,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赶紧说:“兰姐,不,姐姐,我,我,对不起。老板说调查组去了鸿浩集团,我得赶到秦县去查银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马英杰说着这些话时,整个身子不再那么僵硬,他走近了司徒兰,重重地把司徒兰往怀里揽了一下,接着说:“姐姐,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不敢,姐姐,我真的不敢喜欢你。你那么美丽,那么高贵,那么脱俗,我配不上姐姐,我真的好自卑,姐姐,你知道吗?还有哪一种感觉比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自卑更可悲的呢?姐姐,对不起,请原谅我,好不好?只要姐姐需要弟弟,我一定全力以赴地为姐姐效力,可现在,我真得走了。姐姐,你自己小心,自己照顾好自己,去水县玩玩,散散心,别这么不开心,不快乐好吗?” 马英杰总算把自己的感情调了起来,总算说的话让司徒兰那颗满是悲凉的心房撒进了春风,这女人啊,无论到了什么年龄,一旦和男人有了肌肤之亲,总是喜欢听这些傻里巴叽的情话,明明知道这些话很有可能是假的,可女人就是愿意去听,至死不渝地去听着,爱着。 司徒兰又高兴了,她一高兴,整个人便活了过来,她拉着马英杰有些撒娇地说:“哼,这还差不多。” 马英杰真是拿女人没办法啊,怎么一个比一个更让人不省心呢?好在这个时候,马英杰没有想到思思,他实在没心情和女人们周旋了。 “姐姐,我该走了。”马英杰尽量温柔地望着司徒兰,尽量让自己满是感情,如果这不样,他今天怕是走不了。 司徒兰却说:“我也走,找天佑哥哥去。这样下去不行,你们几个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想派调查组就派下去了,他们想抓人就抓了,你们的精力都消耗在这些事情上面,怎么能出得了政绩呢?出不了政绩,就出不了口碑,出不了口碑,就留不下印迹,那么你这样拼死拼活地为官一方,又有什么意义呢? 司徒兰说出这么一番话时,马英杰怔了一下,他还真没想到司徒兰看得这么准,这么透。是啊,想想这一段,他和老板都在打防守战,可防来防去,总是陷入被动之中。先是他被纪委弄了进去,现在省纪委又派了调查组,这么一来,影响极不好。这年头,无风就能下雨,何况起着风呢。于是马英杰便夸了司徒兰一句:“没想到姐姐这么懂政治,走吧,我送姐姐去。”说着,马英杰在司徒兰脸上亲了一下,司徒兰没想到马英杰会这么调皮,脸倒涨红了,还有些不好意地说:“尽搞突然袭击。” 第64章还是怕姐姐 第64章还是怕姐姐 说着,很有些小幸福地挽起了马英杰的手要出门,可马英杰心里怕啊,有些尴尬,也有些被动地磨蹭着。 “哼,”司徒兰松开了马英杰,冷哼了一下说:“还是怕我。” 马英杰嘿嘿地傻笑着,赶紧去拉开,再这么粘乎什么时候走得掉呢? 总算是把司徒兰带到了楼下,司徒兰却说:“你赶紧回去查清楚,我打的去,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说着,竟然真的走到了路边,伸手了拦了一辆的士,马英杰盯着司徒兰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摇着笑了笑,这女人其实什么都懂,也挺善解人意的。她越是很少打过士,为了他和老板,她还是这么做了,她还是放不下老板。一想到这,马英杰后背又有冷汗,但愿老板不会娶司徒兰,也但愿司徒兰改变要嫁老板的决心,要是真的嫁过去了,他今天面对老板和司徒兰该多尴尬啊。 马英杰发动车子,踩了一下油门,直往秦县奔去。出了省城,马英杰就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和任志强那么好,肯定知道一点银元的事情。 李小梅在车上,她和刘儒生送刘教授回北京去。刘教授这次对南子湖的考查极其细致和圆满,除了因为马英杰和罗天运替他修理了江超群和梅洁外,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确实喜欢南子湖,这么好的湖已经不多了,他不能再让这个湖受到污染。说来说去,他还是一个书生,虽然偶尔放纵着,但是他还是有他的职业操守,他还真是热爱山川、河流和湖泊的。 李小梅坐在前座,刘儒生和刘教授坐在后座扯国内、国际大事,男人们到了一起,就喜欢拿这些大事谈论着。 李小梅正倍感无聊,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马英杰,赶紧接了电话,马英杰急切地问:“李姐,你知道秦县的银元从哪些渠道收聚的?” “你突然问这个干什么?”李小梅顺口问了一句。 “江超群和梅洁在省里开房时被公安机关抓进去了,可他们却带着一箱子银元,他们现在咬定这些银元是罗总让收聚的,省里的调查组已经去了鸿浩集团,我必须尽快弄清楚,秦县的银元从哪些渠道来的。”马英杰不得不把情况告诉了李小梅。 “啊,他们竟然被抓住了。真是大快人心。真是爽极了。”李小梅在电话里兴奋地叫着,后座的两个男人都停止了谈论,听着李小梅打电话。 “李姐,调查组到了鸿浩集团,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情笑话他们,你知不知道这些银元的来历啊?”马英杰在电话中急了,他要李小梅告诉他线索,可这女人尽关心扯不着边的事情。 “这个,这个,”李小梅在电话吞吞吐吐着,刘儒生就坐在后面,她有些不好提任志强。 “你是不是说话不方便?要不你发信息给我,我现在往秦县赶。”马英杰在手机中说。 “我和刘老板正送刘教授回北京去呢。”李小梅解释了一句。 马英杰便什么都明白了,于是说:“我明白了,代我问好刘教授。”说着挂了电话。 李小梅便冲着后座的刘教授说:“马经理打来电话让我代他问候您,祝您一路平安。”李小梅甜甜地笑着说,她实在是开心啊,这一下子,梅洁丢人丢大了,只是她没想到江超群好大胆啊,居然敢说是罗天运让他收的银元。这些银元最近两年根本就不好收聚,这显然是以前聚积起来的。 “你看上去很不错,有什么喜事?”刘儒生问了一句。 “哼,那一对贱人,在省里快活时被公安机关抓了,这一下子有好戏看了。”李小梅幸福地说了一句。 “啊,有这事?真是报应。”刘教授解恨地接一句。 “刘兄,你啊,占了人家便宜还----”刘儒生笑了一句,后面的话没说,刘教授便气呼呼地说:“这种便宜你愿意你占去,我这辈子不想再占这种便宜了,丢死人。” “哈哈,”刘儒生突然大笑着,李小梅不解地回望了他一眼,“有这么好笑吗?”李小梅不满地瞪着刘儒生说,刘儒生就是希望看热闹,而且还会往热闹上添油加火。 “小梅,这事,你不要插手,免得人家说你墙倒众人推。在背后落井下石的事情,咱们不做。”刘儒生望着李小梅教训着。 “可现在是他们栽赃于罗总,说银元是罗总收聚的。他们倒没什么,丢人已经丢到家了,只是他们却反咬了一口,这种人,你不推倒他们,他们随时会咬人的。”李小梅不解地说。 “那你有证据证明这些银元不是罗总让收的?”刘儒生感兴趣地望着李小梅问。 “我知道怎么做,我又不是孩子。”李小梅回了一句,不再理刘儒生,就给马英杰发信息,刘儒生摇了一下头,他可是真关心这个女人,可这女人对他的关心似乎不领情一样,他也不明白,这一次自己是不是真的动真情了,怎么总想着去保护她呢?至于男人们的斗争,到哪里都有,这些斗争中,刘儒生是极不希望李小梅卷进去的。见李小梅埋头发信息,他便知道,李小梅已经愿意往进卷,这种卷,是他无能为力控制的,于是倍感无趣,便接着与刘教授扯起了足球。 李小梅给马英杰发信息说:银元最近两年根本不好收,该收的都收得差不多。所以,他们说是为罗总收的,显然不对。至于银元的来历,你找刘枫,他肯定知道。 马英杰接到李小梅的信息后,突然眼前一亮,是啊,刘枫和彭青山曾经为救他而奔波过,他怎么把他们给忘了,他赶紧给罗天运打电话,罗天运正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他想平静,可发现自己平静不下来,这都是一些什么事啊,让自己变得如此地被动。 调查组已经到了鸿浩集团,石磊负责在接待调查组的到来,目前把他的办公室主任方扬带去问话了,接下来问话的人肯定是他的秘书何先晖,最后可能是马英杰,他倒不怕什么,就是他们把动静闹得这么大,整个鸿浩集团一下子又被烟雾弥漫着,所有的干部人心惶惶,该干的工作都停了下来,都在观望,等待。这调查组一来,第一个带走的人是方扬,对于罗天运这个总经理而言,脸上是极没光彩的。谁愿意自己身边的人被人调查来调查去的呢?再说了方扬和他根本不亲密,他担心方扬又会翻老帐,把他和栾小雪的事情再挑了起来。而且石磊显然是孟成林的人,他是准备一上来就要大换血的,石磊在这个时候难保不乱说话,无风都起浪的商场啊,罗天运头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罗天运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马英杰的,赶紧接起来说:“怎么样了?” “罗总,我还在回秦县的路上。但是我已经问过,这些银元最近两年根本就不好收,也就是说,这些银元是前两年收聚的,显然是他们自己聚攒起来的,与你没关系。而且秦县纪委的副董事长刘枫估计清楚这些银元的来历,我一回秦县就找他去。他和彭青山是同学,您要是方便让彭青山给他打个电话,我和他还不是太熟。”马英杰一边开着车,一边把这些情况告诉了罗天运。 “我知道了,尽快拿到证据。”罗天运便挂了电话,想起了彭青山,怎么把这个人忘了呢?上次秦县任志强董事长的案子,纪委查过,他肯定也清楚,这些银元的来历。 罗天运直到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只是他还是倍感窝囊,这董事长一天不定下来,鸿浩集团就没办法开展工作了,这件事调查清楚后,他一定得去省城,好好和朱天佑董事长谈谈,这样下去,他们太被动了,被动得任他们胡作非为,实在让罗天运心烦意乱。 罗天运拔通了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也是刚刚知道调查组进了鸿浩集团,而且石磊显然被重用一样,一直在忙前忙后地为调查组服务着,又是订房间,又是安排饭局的,动静还搞得挺大的,生怕纪委里人不知道一样。自从孟成林自杀后,石磊一直很低沉,特别是彭青山和罗天运走近后,他的担忧便更强烈,他毕竟整过马英杰,这个仇,说罗天运没记住肯定是假话。他一直担心,罗天运接任董事长后,他该怎么办?他现在去贴罗天运,肯定是贴不上去的,而他想继续留在这个位置,怕是很难了。正在这个时候,他接到了田天副董事长的电话,说他们调查组赶到了鸿浩集团,调查罗天运的问题。石磊这一下子可高兴了,调查组想要调查哪个人时,十之八九都会查出一堆的问题,虽然罗天运来鸿浩集团的时间才两、三年,可两、三年内没有任何问题的领导,在这年头已经是少之又少了。于是,他在热情接待调查组的同时,还向他们推荐了先从办公室主任方扬调查起,这人耳朵根子软,一吼一吓,准会什么都说。 彭青山看着石磊把动静闹这么大,心里就是一阵发笑。据他了解,罗天运还真没什么事可以值得查的。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竟然是罗天运的,激动得恨不得抱着手机亲一口,这一段罗天运深入简出的,他都难得见上一面。他赶紧说:“罗总好。” 第65章为总经理卖命 第65章为总经理卖命 “青山,”罗天运亲热地叫一句,彭青山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麻起来了,原来他在罗天运心目中真是已经是他的人。不由感激地说:“总经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青山就是拼死一条老命,我也愿意为总经理卖命。”彭青山在电话中表着态,他这一大半是真实的表态,一小半是他一直期望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士为知己者死。”彭青山就是这样要求自己的,现在欣赏他的罗天运一声亲切地呼唤,他哪里能不激动的呢? “青山,”罗天运又叫了一句,彭青山激动地听着,“你以前办过任志强的案子,涉及到银元的事情吗?”罗天运问彭青山。 难道调查组来查银元的事情?这事情和罗天运有什么关系呢?可如果和罗天运没有关系,为什么带走的又是罗天运身边的人呢? 彭青山都有些迷糊了,赶紧说:“任志强的案子没什么银元,他不玩收藏。但是据我所知,江超群玩收藏,他一直是秦县的经理,他肯定收藏了很多银元。罗总突然问这个与调查组来鸿浩集团有关系吗?”彭青山还是壮着胆子问了罗天运这个问题,虽然问领导问题是大忌讳,可他还是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的。调查组是冲着我来的,前天江超群带着一箱子银元去了省城,说是送给我的,是我让他收聚银元的。现在调查组这么快就下来了,一定背后有人操纵着,所以,我现在需要你马上、立刻给秦县的一位刘枫打电话,马英杰已经在回秦县的路上,让他和马英杰联系,尽量弄清楚银元的来历。这帮人,好事不干,尽做些让人伤神的事情,鸿浩集团已经够乱的,还能经得起折腾吗?”罗天运在电话中对彭青山说了这么多,这也让彭青山好一阵激动啊,领导肯说他的烦心事,就真正把他当自己的人了。 “罗总,您放心,我马上办。这事很快会有结果的。”彭青山果断地说着。 “好。你去办吧。”罗天运挂了电话,他已经知道彭青山的办案能力,既然江超群有收藏的习惯,就证明他家里肯定还有,就证明不是他让江超群收聚的,其实这种没边、没谱的事情,路鑫波怎么就信了呢?路鑫波有这么丰富的斗争经验,怎么就轻易相信一个县委董事长的话?罗天运真是捉摸不透路鑫波这到底是怎么啦?田天带动下来,罗天运就知道,背后的人是路鑫波,没路鑫波支持,田天敢下来查他吗?想这么疯狂地调查他身边的人? 罗天运正这么想的时候,何先晖敲门了,何先晖敲门的声音如女人一般秀气,有次罗天运说:“小何,你敲门时可以爷们一点,没事的。”何先晖脸一红,可是事先还是这么秀气地敲着,有时候罗天运没听见敲门,他就会一直这么不急不缓地敲,直到罗天运听见为止。罗天运也拿这个没脾气,不爱说话的秘书没办法,现在这种敲门声又响了,罗天运说:“进来。”何先晖便走了进来,何无晖脸色很是慌乱,一见罗天运便说:“罗总,调查组找我谈话,让我马上赶到吴都大酒店去,他们在哪里等我。可是罗总,我,我挺害怕的,我,我没干什么坏事,他们怎么会找我谈话呢?”何先晖的样子,让罗天运哭笑不得,身边有这样的一个秘书,罗天运怎么会不想念马英杰呢? 罗天运望着何先晖说:“没什么害怕的,去吧。他们不是调查你什么,而是调查我。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 “怎么会调查您呢?您这样的好官已经是稀品了,怎么还要调查您?”何先晖更紧张了,不敢相信地望着罗天运问。 “去吧,他们问什么,你照着回答就行了。是白的黑不了,没什么好怕,好紧张的。”罗天运安慰了何先晖几句,便挥手让何先晖出去了。 何先晖一走,罗天运气得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的秘书被吓成这个样子,而他还得去安慰自己的秘书,这帮人,成心不让人好好工作。他实在是忍不了这口气,一个电话拨通了朱天佑董事长的手机。 朱天佑在办公室里,司徒兰在他的办公室,她是一个人来的,而且面色红润着,整个人看上去容光焕发。朱天佑便笑着问司徒兰:“有啥好事了?看你一脸的精神。” “我,我精神了吗?”司徒兰一边娇笑着,一边去摸自己的脸。 朱天佑便又心动了,这个动作象个少女,又让朱天佑的大脑回荡着少女时的司徒兰,不过这个念头冒出来时,朱天佑赶紧掐着,他已经开口在凑合司徒兰和罗天运的婚事,这两个人已经老大不了的,是该成个家。再说了,他还指望着罗天运成为自己的左右手,他不成家,这么悬着,总不是一回事。这种级别的领导,后院一定要平和,后院管不住,还怎么执政一方呢?所以,他得尽快解决得这两个的个人问题,好尽快开展工作,让江南省的大权回到他的手里来。 “说吧,有啥喜事。”朱天佑笑着望着司徒兰,司徒兰也惊了一下,不过很快,她便明白,一定是那个傻小子的功力,看来这女人还真离不开男人。 “天佑哥哥就会取笑我,我哪里有什么喜事,正生一肚子气呢。”司徒兰继续撒着娇,做女人就是这点好,娇一撒,话就容易说了。 “又谁欺负了呢?你这只小老虎,还有人敢欺?”朱天佑还在笑,他以为司徒兰就是来他办公室里撒撒娇,他还真没想到司徒兰有事找他。 “天佑哥哥,这一次,你可一定要帮我,这帮人实在是可气极了,老是欺负我姐夫,就看他好欺负,柿子挑软的捏是吧?可是我可看不下去,天佑哥哥,这次,你一定要发发威,不吼几嗓子,他们不知道你的厉害。”司徒兰说了这么多,还是没说原因,朱天佑还是以为司徒兰在闹着玩,也没当回事。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看是罗天运的电话,赶紧接起来说:“天运啊,找小兰的吧?” “董事长,小兰又在给您添麻烦?”罗天运惊了一下,问了朱天佑一句。 “她就在我办公室里,在这里说有人欺负你了,要我替你出气。你们吵架了?”朱天佑一边说话,一边把目光投向了司徒兰,司徒兰的脸却红了起来,朱天佑就冲着司徒兰鬼笑,那样子,似乎是猜到他们吵架而得意洋洋。 罗天运没想到司徒兰为他的事去找了朱天佑,他竟生出一阵感动,这个小兰啊,嘴里厉害着,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她总在替他着想。可是,他就是对她爱不起来,爱,这个词,太茫茫然了,他可以装这个女人,可他就是无法装另一个女人。他倒是很佩服那些同时爱好几个女人的男人,同时养几十个情人的男人,他们怎么就有闲心、闲情,甚至是激情周旋于这么多女人之间呢? “董事长,田天带着调查组到了鸿浩集团,先让集团办公室主任去了调查组,接着就是我的秘书也传到了调查组,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呢?有什么事情,可以冲着我来嘛,拿身边的人撒气,算什么事呢?”罗天运还是带着情绪地说。 “什么?调查组去了鸿浩集团?谁批的?谁同意调查组去鸿浩集团的?”朱天佑生气了,刚刚解决了罗婉之的问题,屁股都没坐热,怎么又调查起罗天运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朱天佑补了一句。 罗天运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对朱天佑讲了一遍,讲完后说:“董事长,这样调查来调查去的,还让不让人工作?鸿浩集团已经够人心惶惶了,公安局主任至今下落不明,孟成林的秘书还被关押之中,我这个做代理董事长的,压力大啊。”罗天运不得不含糊地提示朱天佑,这样纠缠下去,精力全消费掉了。 朱天佑是何等人,他当然清楚罗天运的意思,便对罗天运说:“这事我知道了,你按你的方式先拿到证据,我再问问是什么情况。”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挂,司徒兰就说:“这还需要问吗?明明路鑫波在背后搞的鬼,他就没安好心,恨不得天运哥哥贪了千万,报仇的。一箱子破银元,值得这么小题大做吗?明显拿你没放在眼里嘛。” 司徒兰越这样说,朱天估的火气也越大,不过他可不愿意当着司徒兰的面失态,努力装作平静地说:“小兰,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会尽快查清楚的。” 司徒兰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临走还不忘叮嘱了朱天佑一句:“天佑哥哥,这件事,你可一定要管。老是被他们牵着鼻子,我看你们几个大男人也真是可怜死了。” 朱天佑被司徒兰说得很有些尴尬,这明明是在指责自己没用?被人冲上门打了左脸,还得伸出右脸被人打嘛。只是他不想在司徒兰面前表示什么,笑了笑说:“我会让你满意的。” “那我就等天佑哥哥的好消息。”司徒兰这才肯拉开朱天佑办公室里的门,走了出去。朱天佑没再送司徒兰到大门口,盯着司徒兰的背影,发了好一会呆。 第66章总经理叫板 第66章总经理叫板 路鑫波确实是很张狂,事情没一点眉目,单凭一个县委董事长的话,就去调查他指定的代理董事长,这不明显和他叫板吗?而这种叫板要是恶姓循环下去,这工作还能开展吗?他现在就可以给郭邦德打电话,让他马上带人去查田天,田天这人,他也耳闻过,他相信一查一个准,可是这样查来查去,又有什么意思呢?大家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只是问题的多少而已。如果对手都拿着公权去查另一方,让老百姓知道了,不笑话他们这些有着公权的人才怪。 只是这件事,朱天佑不想就此罢手,他一定要给路鑫波一个很好的敲边鼓,收起窝里斗,好好地把江南省的工作抓上去,好好地让各个地、市、州的工作回到正规上去。 朱天佑想到这里,还是给郭邦德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邦德,你去调查一下田天的事情,拿几个有力的证据出来,马上送给我。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要说,除了你、我知道外,再有人知道,我拿你是问。” “明白了。朱董事长。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郭邦德在电话中表着态,朱天佑便说:“去办吧。”就挂了电话。挂掉电话后的朱天佑,盯着墙上的“清清白白”几个大字看着,那是老爷子亲手写的字,亲手交到他手上说:“谋权在一个“谋”字上,做人在一个“品”字上,你可以谋权,但是做官一样要清清白白。”这几个字,无论朱天佑在哪里为官,他都会带在身边,都会告诉自己,要清清白白为官,不能既想当领导,又想发财。 上帝都不会答应让一个人拥有这么多的。朱天佑想着,这一次一定要给路鑫波敲一下响钟了。 这时,马英杰已经回到了秦县,刘枫在水磨方门口等着马英杰,一见马英杰从车上走下来,赶紧迎了上去说:“马经理来了。” “刘董事长辛苦了。”马英杰伸手紧紧握了握刘枫的手,刘枫笑着说:“马经理才辛苦啊,这一段也真是为难马经理了。”显然刘枫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马英杰便直接问:“具体情况怎么样?” “我就是等马经理回来,我已经联系了当事人。现在我们马上去当事人家里接他一起去梳州。”刘枫说。 “这么快找到了?”马英杰几乎有些不相信。 “其实我们纪委每天要收到很多举报信,只要我们用心留意一下,肯定会收集很多线索的。当然了,上面不说查谁,我们肯定不会主动去查的。”刘枫一边说一边跟着马英杰往车上去。 马英杰开着车,带着刘枫一起赶到了赵家子镇,赵家子镇由于离省城近,当时的商业在秦县是最发达的,所以当地有很多大户人家。有一条叫苏区街,现在完好地保留了民国时期的风范,这条街有药铺,当铺,布店,食油店等等,这一条全是大户人家,可后来大多被抄家了,他们的银元就散落在民间。后来江超群来秦县当经理后,镇上的老镇长马镇长得知江超群喜欢收藏银元,便投其所好,广泛在民间收了大量银元,赵子家镇的银元几乎就是被马镇长收购的,只是他把这些银元送给江超群后,江超群曾承诺帮马镇长的儿子调到水利局任主任一职,可是至今一直没有帮他儿子落实,一气之下,马镇长就实名写了状告江超群收贿。这信落到了刘枫手里,他一直没声张,因为他知道,就那些银元也动不了江超群。那个时候,银元并不值钱,是后来银元值钱起来的。没想到,江超群居然会反咬一口,说是罗天运让他收聚的,江超群绝对想不到刘枫手里会拿着他的证据。 到了马镇长家里时,马英杰和刘枫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们找到了马镇长,对他讲明了他们来的目的,马镇长本来见实名也告不了江超群,已经灰心失望,让儿子就那样混着副主任,饿不死人,就行了。现在突然有纪委的人找上门来,他一下子又兴奋起来,说:“我愿意作证,他不帮我办事,就得把银元退给我,这银元现在可值钱了。” 刘枫和马英杰没想到这么顺利,对视地一笑,领着马镇长往车里走去,就在马英杰们正准备上动时,刘枫突然惊叫了一声。 马英杰迎着刘枫的惊叫看了过去,王彻德领着一帮人从警车里走了出来。 “他们来干什么?”马英杰小声音地问刘枫。 “他们难道知道我们要带马镇长作证?”刘枫也不清楚这帮人怎么来了,于是反问了马英杰一句。刘枫知道王彻德是个土匪,只要领导给他一点好颜色,他就会在前面充当打手。这人有勇无谋,刘枫有时候也不明白,很多他根本瞧不上眼的人,怎么就都在实权位置上占着呢? 看看这个王彻德,一身的浑身,走出路如老鸭似的摇着晃着,可他就是被一届又一届的领导重用了,先是任志强提他做了主任,接着是江超群拿他当心腹一般。难道领导就喜欢用这种人吗?刘枫有一段时间郁闷死了,他堂堂一个江南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至今还是纪委的副董事长,能起能力来,他是智谋双全,可就是不如人家风光。 “你快带马镇长走,我去缠住他们。”说着,马英杰把车钥匙塞给刘枫,让他快带马镇长走。刘枫心一酸,这是什么世道啊,堂堂一个副经理却怕起了一个公安主任。相比自己而言,他和马英杰算是同病相怜了。 上次,刘枫为了马英杰的事跑了很多路,对马英杰这个人他算是有些了解,作为年轻人做到马英杰这样,已经是很了不得的。至少马英杰就混得比他强啊,他年龄比马英杰,却一直在科级的位置上起不来。马英杰还年轻,却已经是副处级了,前途可畏。不过马英杰为人还算低调,就算是现在,马英杰还是很低调地让他先走,自己去应付他们,而不是拿他的权力去压别人。对马英杰的这一点,刘枫还是挺服的。他太过直接了,这些年得罪人不少,纪委本来就是一个得罪人的地方,再加上他不善于周旋,以至如一直没有得到重用。 刘枫便去发动车子,马镇长被马英杰扶进了车里,可王彻德的人已经赶到了,拦在车子前不肯让步。 马英杰一见这个架式,便明白,王彻德是冲着他们而来,便冷冷地望着王彻德问:“王主任,你这是公干,还是私干呢?” 王彻德接到江超群的电话,让他跟住马英杰的车子。马英杰的车子回秦县后,没进集团大院,而是去了水磨房。这让江超群很不放心,他怀疑马英杰在调查什么,是不是与银元有关系呢? 江超群和梅洁尽管被放了出来,可是银元的事情上面,他和梅洁都说了假话,在这一点上,他很感激梅洁,站在他的立场上,录了一次口供,因为江超群没有看过口供,只是听成所长说梅洁也说是罗天运让收聚和银元,便以为梅洁是在为他而解脱。两个人在回秦县的路上,江超群坐在车子后面,手却一直紧握着梅洁的手。那个时候,他有一种落难见真情之感。倒让梅洁心里翻腾着复杂的滋味,她没想到,一次风波,竟让江超群这么珍惜自己。在车上,她的手被江超群紧紧握着的时候,她真是后悔啊,她真想扑到江超群的怀里,哭一场,然后告诉他,她其实对不住他。可是,她不敢。不仅仅因为司机在前面开车,司机对她和江超群的关系早就清楚,他们也不是一次两次这么亲密地坐着。她和江超群的关系刚开始时,江超群就是在车里**的。那次,他们也是去省里打点人,因为是晚上,江超群又喝过酒,在车后,手一直就没空着,先是往梅洁的胸前伸,把那两团肉儿,揉搓得让梅洁差点就要喊,那个时候真是刺激极了。司机就坐在面前啊,她被江超群不断地偷袭着,大约女人都喜欢玩这种被男人偷着的游戏,越偷越刺激,越刺激越有激情。她一边假意地躲着江超群的手,一边又不断地往江超群怀里挤,两个人差不多坐成了一个位置,挑逗得江超群也是色胆包天,手便往梅洁下面伸,没想到这女人下面全湿了,搅得江超群兴致全来,恨不得让司机把车子停在高速路上,他先干掉梅洁再走。 欲火啊,一路上烧得江超群不断地摸着梅洁,直到车子进入省城,江超群才放过梅洁,而梅洁已经被摸得没有自己的身子骨了,软在座位上,满脸徘红得美丽极了。 等他们强忍着内心的火焰烧时,结果领导还在外应酬。江超群实在控制不住了,便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一个很隐蔽的地点,打发司机去烟。司机当然懂,走了后,就一直没回来。而江超群就是在车里把梅洁剥开了,两个急切地挤压着对方,又急切地探索着对方。 车子里的空间那么小,是不是撞着头了,可江超群完全不记得撞痛是什么感觉,只知道越是艰难地方,干女人越是有滋有味,梅洁的双腿微抬在车窗上,他整个人夹在她的双腿之间,不断挤压梅洁的同时,又被梅洁的双腿夹得紧张而又刺激。 第67章车震 第67章车震 那个夜里,江超群一边玩着车震,一边又担心领导回来了,担心司机回来,也担心被路人发现,反正那个心境是一种他无法描述的心境,而正是这种担心和寻找刺激的结合,让江超群爽到了极端。那一次,他发现他真喜欢干梅洁,这女人,干起来就舍得丢开。你怎么**,她就知道怎么去迎合你,醒合你,直到双方都欲死欲活为止。 说江超群对梅洁没感情,肯定是假话。他就算被带进局子里去了,他也没打算扯梅洁出来,如果梅洁知道江超群对他有这一份真心的话,打死她,她也不会把责任全抛开。 梅洁以为,男人不过就是玩玩女人,想睡的时候,就招之,不想睡的时候,就挥之。她没想到,江超群对她还有这份心境,特别是坐在江超群身边,对他如此紧紧握着的时候,她的那份内疚和不自在,让她悔恨到了极点。 梅洁想为江超群做点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她出外办事时,发现马英杰的车拐到了水磨房,她便赶紧张江超群打电话,说马英杰的车子去了水磨房的方向。其实昨晚,马英杰去省城的时候,梅洁看到了马英杰的车,只是她没心情观注这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就没往心里去。直到白天,发现马英杰的车从省城方向回来,又往水磨房去时,便明白,马英杰肯定接受了罗天运的命令。 梅洁把这个消息告诉江超群后,江超群于是让王彻德赶紧带人跟着,这一路跟来,竟然是到了赵子家镇,当王彻德在电话中对江超群汇报这件事时,江超群指示王彻德,不惜一切代价抢人。他惊住了,马英杰怎么会找到赵子家镇去?而且刘枫跟在一起,难道他们知道了,这些银元是马镇长送给他的。现在他除了铤而走险外,还能怎么办呢?这一步走错,接下来很有可能是步步都错。无论怎么样,他得拼一回。 “马经理这是公干,还是私干呢?”王彻德不阴不阳地问了一句,虽然苏晓阳的那件事处理不好,可江超群现在还是信任地让他办事,他就得尽力去办好。 “我当然是公干。”马英杰说完,指着拦车的人说:“让开。” 拦车的人看着王彻德,王彻德看了一眼马镇长说:“你们可以走,他留下来。” “我要是不留呢?”马英杰冷冷地望着王彻德问。 “马经理,我是公干,请您配合一下好吗?”王彻德见马英杰这么硬,有些害怕了。 “马镇长犯了什么罪?”马英杰又问。 “有人举报他集中赌博。”王彻德说。 “那好,你带你的人进去搜一下,看看他家有没有集中赌博的场地。”马英杰指着马镇长的家说。 王彻德愣住了,这是马镇长说:“你放狗屁,我什么时候集中赌博了?” 王彻德见马镇长这么骂他,一生气,指挥他的手去拉马镇长,几个干警便冲了过来,马英杰见势头不对,大喊了一声:“王彻德,你是要抢人吗?” 王彻德被马英杰连名带姓的喊声怔住了,一时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几个干警也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王彻德。 情急中,马英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还在公室里等待各方面的消息,秘书何先晖被叫走后,一直没回来,办公室主任方扬也没回来,罗天运就有些坐不住。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赶紧接起来问:“怎么样了?” “罗总,我们找到了人,可现在被公安局的王主任拦着不让走,他们要抢人。”马英杰故意大声音地说。 王彻德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就算他再强硬了,相比罗总而言,江超群的指令已经不算指令了。而他这个小小县城公安局主任,罗总一句话就可以拔掉,就算是江超群,罗总动他也算不了什么,何况是他呢?不由得呆住了,现在他很有些骑虎难下了。 “你把电话给他。”罗天运指示马英杰,马英杰有些奇怪,罗天运怎么让他把电话给王彻德呢?他打这个电话,不用是吓吓王彻德,他已经看得出来,王彻德很心虚,还是怕他来硬的。 马英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电话递给了王彻德。王彻德吓傻了,那可是总经理啊,想见一面都难如上青山的大官,而且马上要接任鸿浩集团的董事长。这样的人亲自给他打电话,王彻德不傻才怪。他赶紧把马英杰的手机拿了起来,喊了一声:“罗总好。” “王主任,”罗天运平静地叫了一句,吓得王彻德有尿裤的冲动了,赶紧接话说:“是王彻德,罗总,不,罗董事长有什么吩咐尽管讲。” “那好,我现在命令你放人。省里的调查组正在鸿浩集团调查江超群行贿受贿一案,如果延误了办案,这个责任,王主任怕是背不起吧?”罗天运故意买了一个信息给王彻德,王彻德一听,傻眼了,江超群都立案了,他还在这里傻瓜般地替江超群卖命,这不是典型的二百五吗? 王彻德赶紧对着手机说:“罗,罗董事长,既然是这样,我们马上配合马经理把马镇长给送过去。”王彻德的冷汗已经浇湿了他的衬衣,整个人都有些站立不住的样子,马英杰赶紧上前扶了他一把。罗天运又在手机另一头说:“王主任,组织纪律姓不要我强调吧,这件事,你要是向江超群走漏了风声,你这个主任怕也要干到头了。好了,放人吧。”罗天运啪地把手机关掉了。 王彻德感激地看了一眼马英杰说:“对不起,马经理,是江董事长让我来抢人的,真的对不起,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的过,原谅我这一次,我带着兄弟送你们到高速路上,一定保护好你们的安全。” 马英杰不知道罗天运到底说了什么,王彻德竟然这么大的改变,不过他没再问,赶紧从刘枫手上接过钥匙,让刘枫扶着马镇长坐在后座上,这才发动车子,加速往鸿浩集团开去。果然,王彻德的警车一路护送他们到了高速路口,才调转头往秦县方面开去。 马英杰彻底地松了一口气,把车子提了一下速,尽快把人带到鸿浩集团,他的任务才算完成。再说了,现在罗天运需要人证,这个时候,马英杰说什么都得把这件事办好,办圆满。他和司徒兰的那码子事,就算被罗天运知道了,他也会念在自己替他办事这么卖力的份上,原谅他。 唉,马英杰在内心深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以前他装着栾小雪的秘密,现在装着他和司徒兰的秘密,好在是司徒兰,不是栾小雪。如果是动了栾小雪,罗天运哪一关怕是真的过不去。马英杰也知道罗天运不喜欢司徒兰,大约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马英杰在司徒兰面前无所顾虑吧,才让他借着酒劲干掉了司徒兰。唉,如果司徒兰不喜欢罗天运该多好,有这样的一个姐姐宠着,疼着,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马英杰竟然想到了司徒兰的好,睡她的惊恐竟被她如母爱般的疼爱安抚住了。他便知道自己还会和司徒兰纠葛不清,只要这个女人要他,他不会再有那么多的顾虑,至少这个女人现在不是谁的老婆。这么一想,马英杰的心又松开了,是啊,他也是男人,他也需要被人关爱着。可这些,老板给得起吗?除了替老板卖命和照顾栾小雪外,他也需要自己的生活。 马英杰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些问题,努力地专注开车,他得赶到鸿浩集团去。平时需要近两个小时的路程,这一天,马英杰仅花了一个多小时。当他的路子进入鸿浩集团地盘时,罗天运的车子就等在进城路口,这让马英杰惊了一下,也让马英杰感动了一下。看来,老板不仅满意于他的办事效率,也给了他无限大的面子。 罗天运一见马英杰的车子,便伸手挥了挥,马英杰赶紧停车走了过去,罗天运也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对着马英杰说:“辛苦了。” “是我应该做的。”马英杰尽管这么客气了一句,内心却是甜丝丝的。证明老板是真的满意了,于是,他在说完客气话后,领着罗天运走到了他的车边,刘枫和马镇长都是第一次见到罗天运,赶紧从车子里下来,罗天运先握住了刘枫的手,说了一句:“辛苦了。”刘枫没想到罗天运这么平易近人,激动地说:“是我们工作没做好,让罗总受惊了。” 握完刘枫的手,罗天运又走到马镇长身边握住他的手说:“老人家,让您辛苦了。” 马镇长没想到罗天运这么敬重自己,一边重重地摇着罗天运的手,一边说:“罗总,江超群这王八蛋不是人,我送了他一整箱银元,当时算不了什么,现在这银元可值钱了。他收了礼后就不认人,说他没收过什么银元,有些银元是我们祖辈留下来了,都有记号,上面打着很小的马记,不相你们去查,有马记的银元,绝对是我家的。” “还有这等事?”罗天运望着马镇长问了一句,一听马镇长说有马记的标志,罗天运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相信眼前这位老人的话,绝对不会有错的。 第68章总经理没有领导架子 第68章总经理没有领导架子 “罗总,千真万确,我都这么大岁数,不骗人的。”马镇长赶紧说着,生怕罗天运不相信。 “老人家,不是我不信,是好奇。你们这一路辛苦,天运在这里感激各位,现在先请各位去用餐,用完餐后,我们马上去省城,朱董事长等着我们。”罗天运望着大家说着。 两部车便驶进了城里,在一家不起眼的餐馆里,几个人坐了下来,罗天运的司机张罗着点菜,罗天运望着马镇长说:“对不起老人家了,时间太紧了,只能吃个便饭,算是天运的一点心意了。” 罗天运越是这样,刘枫和马镇长越是激动得不行,他们印象中,罗天运是一位严肃的人,因为电视上的罗天运很少笑。他们以为生活中的罗天运肯定比猛虎还凶呢。没想到罗天运不仅没有官架子,反而这么平易。最让他们感动的时,吃完饭,罗天运亲自去结的帐,马英杰也没想到罗天运会亲自去结帐。 结完帐,罗天运望着马镇长说:“这是我私人请你们吃的饭,不是我作秀,而是真实地感激老人家这么老远肯来为我作证。虽然花的钱不多,却是我最开心结的一次帐。” 马镇长实在是意外,也实在是感动。这领导啊,越大越平易近人,越小,越半瓢水似的,荡个不停。 吃完饭后,两部车一前一后地往省城赶。罗天运在车上给温厅长打电话,电话一通,温厅长先说:“朱董事长已经过问这件事了,你找到证人没有?” “温兄,证人在我们车上,他说银元上有马记的字样,如果有的话,这件事就根本不用查了。不过,我还是领着证人赶到省城来了。”罗天运很平静地说着,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什么悬念了,再说了,他这么做,也是想让朱天佑借这个机会,好好打压一下路鑫波的气焰。 “你们多加小心,我马上派人查。”温厅长一挂断电话,就给东城局主任打电话,让他亲自去把银元提出来,他现在怀疑东城派出所所长肯定有问题,他这么早就把人放掉了,肯定是受命于谁了。秦县的问题都没调查清楚,调查组的人居然跑到了鸿浩集团,这背后明显就有人在操纵。现在,找到了证人,他们变被动为主动了。如果找不到证人,不就听他们栽赃不成?这些手下人,听到风声就是雨声,以为傍上了大树,就有了靠山。哪里有那么容易就能够找到靠山的呢? 温厅长也不能全怪底下的人,他自己都在寻找靠山,底下的人当然更容易遇到大树,就急着往上爬了。 罗天运他们一行赶到省里时,朱天佑已经通知了相关人员开会,特别强调纪委部门主要负责人都要到场。路鑫波不明白朱天佑突然通知开会是什么意思,田天带着调查去了鸿浩集团,可是传来回来的消息不乐观,还是没查罗天运有用的消息,不过有江超群和梅洁的口供,也算是一件明证吧。 路鑫波心里想着,有这样的明证在他手里,他还会怕朱天佑?结果等他走进会场时,整个人怔住了,除罗天运、郭邦德还有温厅长在会场上外,其他的人却没有人影。朱天佑坐在主席上,这三人坐在第一排,一见路鑫波进来,朱天佑便说:“老路,坐吧。” 路鑫波不知道是该去主席还是该在第一排坐着,一时很有些尴尬。 “老路,坐到上面来吧。”朱天佑说。 “朱董事长,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通知开会,还说纪委的同志都要到场的吗?”路鑫波问了一句。 “邦德同志不是纪委的同志吗?温厅长是公安系统的同志吗?今天的会议就是纪委和公安厅到底该有那些职责和权限,我想听老路重申一下。当然了,天运同志是我特请过来的,你不是派人下去调查他吗?现在我把人带到你面前来了,你就开诚布公地调查一回吧。” 路鑫波傻眼了,这是哪跟哪的事情呢。他确实是说要调查罗天运,也只是口头上说过,不过,他也没想到田天这么快就跑下去调查了,当然去了就去了,调查情况是纪委常有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了,如果秦县的江超群说的是真的,他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于是把底气提了提,望着朱天佑说:“朱董事长,你这是何苦呢?大家都忙,要开会就正常地开,要私下谈话就去办公室,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大题小作了?我还有一堆的事要处理,我先走了。”说着,还真往外走,朱天佑一下子发怒了,把手往主席台上重重地拍了一下,冲着路鑫波的背影喊一声:“路鑫波,”大约是朱天佑真的发怒了,路鑫波还里很有些心虚。毕竟朱天佑是董事长,他不过是总经理,真正闹起来,高层也会偏向董事长的。便收起了脚,回头望着一脸怒气的朱天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整个会场空荡而又沉重。 罗天运没想到朱天佑和路鑫波会如针尖对麦芒,还真的闹起来了。看来这一次,朱天佑是动真格的了。他便坐着,默默地看着董事长和总经理的对抗。这种时候,他们都不说话是最好的,否则很容易让路鑫波把火发到他们身上去。 会场的空气越来越压抑了,朱天佑就那样盯着路鑫波,路鑫波也盯着朱天佑,都不甘示弱。足足盯了两分钟,路鑫波认输了,语气缓和地说:“朱董事长,如果是我路鑫波犯了什么错误,请你指出来,不要以这种方式好吗?” 朱天佑见路鑫波终于肯在自己面前低头,便笑了笑说:“坐吧,老路,我让你看看证据。” 路鑫波便不解地坐到了主席台上,不多时,马镇长便走了进来,朱天佑指着后排的椅子说:“坐吧。” 马镇长这次看到了董事长和总经理,心里那个激动和紧张,真是没法形容。反正银元是他祖辈留下来,还有的是他自己收藏的,他又没犯什么错,怕什么。便心安理得地坐在罗天运的后面,这样看董事长和总经理,就看得更清楚一些了。 “老人家,您说说银元是怎么一回事?”朱天佑很和气地望着马镇长问了一句。 这是会议室啊,马镇长听董事长喊他,赶紧一下子站了起来了,朱天佑便说:“老人家,你坐着说。”一句“老人家”喊得马镇长热泪盈眶,一个劲地说:“谢谢董事长,谢谢董事长。”罗天运见马镇长激动了,赶紧走过去,把他扶在座位上坐好,说:“老人家,慢慢说。” 路鑫波这个时候莫明其妙地看着这几个人,他是听田天说银元是罗天运让人收聚,怎么又有这个老人出现?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马镇长便把他家祖传的银元是怎么留下来的,自己怎么收聚别人家的银元,如何送给江超群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马镇长一讲完,路鑫波才知道,他大意了,他怎么就听信了江超群和那个梅洁的口供呢?口供能算证据吗?他发现他真是失误啊,手下人这么一说,他就认为还真有此事。现在可好,他们直接带着证人送到了他的面前,他这事办得,要多被动就有多被动。只是,他心里怪起了田天,这么急地往鸿浩集团跑干什么呢?如果真有问题,还怕人家飞了不成? 这时,马镇长又说:“我家的银元都有马记的字样,你们可以把银元给我看看,我认得我家的银元。” 温厅长已经让东城局主任亲自去把一箱子银元提了过来,这时,他下位,从桌子底下把箱子提到了桌面上,一打开,满箱子银元,发射着闪闪的银光,一如夜明珠一般照亮了会议室。这还真让路鑫波开眼界了,他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元,便从主席上走了下来,朱天佑也走了下来,几个人围着一箱子银元看着,马镇长激动地抓了一把,拿到眼前辩认着,一看还真是他家的银元,上面都有马记字样,便兴奋地说:“你们看,你们看,我没骗你们,这,这全是我家的银元。”朱天佑,路鑫波、罗天运、温厅长和郭邦德便传看了马镇长递给过来的银元,果真在边缘上刻着很小的马记,不认真看,还真容易忽略。 大家看完后,马镇长说:“朱董事长,你一定要替我作主,我现在不要求替我儿子解决科级问题,我只要求江超群这个王八蛋把这些银元退还给我,我找他要过好多次,他不承认收了我的银元。这是我们马家祖辈传下来的,我不卖了,我不送了。我错了,我以后不行贿了。”老人真的激动了,语无伦次地望着朱天佑说着。 “老人家,放心,这些东西是你家,会还给你的。”朱天佑这么说,就等于已经拍版了,温厅长赶紧把箱子锁好,交到了马镇长手里。 “真的都给我?”马镇长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你送给江超群有多少?”温厅长问了一句。 “我当时是用布袋装着的,有三千枚,我记得很清楚。我可是花了血本,让想儿子当个主任,结果这王八蛋,承诺得好好的,收了银元就变卦了。”马镇长气呼呼地说。 第69章人民的好领导 第69章人民的好领导 温厅长把箱子交到马镇长手里说:“公安干警点过数,恰好是三千枚,现在完璧归赵。” 马镇长的眼泪便扑腾扑腾地往下掉,握着温厅长的手一个劲地摇头,激动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罗天运赶紧走过去,拍着马镇长的后背,生怕老人一口气接上来,出什么意外。 “老人家,不要激动,千万不要激动,坐下来,坐下来。”朱天佑也担心马镇长出意外,要是出了意外,可就不好交待了。本来是一件好事情,乐极生悲就太不值得。 马镇长坐了下来,擦掉眼泪,终于平静下来后说:“谢谢你们,谢你们,你们真是人民的好领导,谢谢,谢谢。”朱天佑被马镇长说得一阵心酸,这么一件小事,原本就是他们应该做的事情,几年来得不到解决,现在解决了,竟然让老百姓如此激动不已,看来他以后的工作任务事,干部作风的整顿,是该摆上日程了。 朱天佑走到马镇长身边,伸出手主动地握着马镇长的手说:“老人家,对不起,是我们工作没做好。现在,由天运董事长派人送你回去,一定要安全把老人送到家。”朱天佑这一次刻意把天运董事长几个字吐得很重,路鑫波再傻,也明白了,朱天佑铁定会让罗天运接任鸿浩集团的董事长了。 路鑫波这一会儿觉得窝囊极了,为什么他的人办事就没朱天佑身边的人这么得力呢?人家物证、人证全部带到了他眼跟前,让他尴尬到了极点。而他的人,什么都没弄清楚,竟然就领着团队开到了别人的大本营里,这屎本来不臭的,偏偏要挑起来臭。 罗天运和温厅长领着马镇长走出了会议室,朱天佑说:“老路,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人,我再让你看看证据,你天天找别人的证据,现在,我让你好好看看证据是什么。”说着,让郭邦德打开了自己的包包,一叠不堪入目的混交照片便在路鑫波的眼前展示着,他拿起来一看,全是田天的,有六人**的,也他和几个女人混交的,路鑫波气得把拳头往桌子上一拍:“什么东西啊。” 郭邦德便把照片收了起来,朱天佑示意他离开,他提着包包,在路鑫波恼羞成怒的目光中,扬长而去。 一场较量,以路鑫波的惨败而告终。尽管朱天佑什么都没说,可他一系列的动作让路鑫波感到了无比的惊恐,他们能够拿到田天的证据,他的证据呢?朱天佑手里捏着他的证据没有?他们能够拿到田天如此隐私的照片,田天其他方面的问题,他们手里一定有,朱天佑没有提如何处置田天,可路鑫波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路鑫波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一个打电话打给了田天,田天还有审讯方扬和何先晖,何先晖真是个书呆子,一问三不知。而且田天看他的姿色便知道,何先晖是真的不知道罗天运的情况,他便有些奇怪,这样的人,怎么就在罗天运身边做了秘书呢?罗天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田天在审讯何先晖时,内心出现了慌乱。好在方扬说罗天运有一个叫栾小雪的女人,虽然现在嫁给了他的上任秘书马英杰,但是罗天运和这个女人绝对是不清白的。有一段网上闹过,不过很快贴子便删除了。 方扬提供的这个消息正让田天兴奋时,他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路鑫波,赶紧接了电话说:“路总经理,有好消息呢。” 路鑫波不想再听到田天的好消息,这人确实不靠谱,好消息全部是无中生有。他没好气地说:“把你的人全部给我撤回来,不要再丢人现眼了。现在,马上。”说着,“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田天愣在哪里,好几分钟没反应过来。 此时的罗天运正往鸿浩集团赶,而马英杰带着马镇长还有刘枫一起往秦县赶,罗天运把马镇长交给马英杰时叮嘱他,一定要安全护送老人回家。这件事情已经了断了,从现在开始,马英杰得全力开展工作,先去北京把胡总要投资的厂子定下来,至如刘枫,纪委的工作一定要落实到位,下一步,无论是马英杰还是刘枫都是往身上加担子了。一番话说得马英杰和刘枫都兴奋极了,领导的加担子,就是委以重任了,看来罗天运有大动作了。 谁说人生总是低谷呢?有时候看起来的低谷,恰恰是黎明前的黑暗,是高峰的开始,是幸运光顾之前的一番考验。而马英杰又一次在考验中顺利地赢得了罗天运的信任,马英杰的这一仗打得漂亮,不仅这么快找到了老人,而且还有明确无误的铁证,让路鑫波再有翻天的能力,也扳不回败局了。 罗天运让司机加紧赶到鸿浩集团,如果田天还没有走的话,他就对不起了,他会借此事竖立自己的威信。 罗天运没有回鸿浩集团集团大楼,而是让司机直接把车开进了吴都大酒店,他赶到的时候,田天正在整理材料,他已经通知下去,所有人的整理好用品,回省城去。田天这一行下来了六个人,都不解田天是什么意思,一般调查组进入哪个城市,至少也得住过三天、五天的,这么短暂就离开,怕是历史上的第一次。不过头头说要走,他们这些当兵的,一切跟着领导的步子了。 田天一说要走,石磊傻眼了。他没想到调查组到鸿浩集团竟是昙花一现,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何苦在纪委把动作搞得那么大呢?现在,他怎么收场? 石磊问田天:“田董事长,不是有罗天运的证据吗?怎么才开始,你们就要撤呢。” “妈的。”田天骂了句脏话,“老子这是何苦来着呢?尽干吃力不讨好的事。” 田天对路鑫波汇报的时候,路鑫波虽然没有明确让他带调查组下去,但也没有反对他带着调查组下来啊。再说了,就是罗天运在背后操纵,才让罗婉之被抢走,而且那笔钱也被冷结了,眼看到手的财运,硬是被罗天运搅黄了,这个仇一天不报,田天一天就睡着。所以一听李厅长说到这件事,他就兴奋极了,想也没想地带着办案组开进了鸿浩集团,他才不信有人躲得过办案组的办案。这不,刚刚拿到了一点线索,翻出了罗天运的女人,就一定能够翻出罗天运的经济问题,几个养女人的领导会没有经济问题呢?没钱拿什么养女人,他田天睡女人,可全是靠着钱来睡的。这些女人,嘴上说女人嘛,就是要靠男人睡,就是愿意被田天睡,可心里哪一个不惦记着他口袋里的钱,钱给少了,还得丢脸子,钱给得多,那种服务劲,那种笑逐颜开劲,也还真让田天沉迷的。他明明知道这帮女人全是冲着他的钱和权而来,可一旦和她们疯起来,他又觉得世界是他的,享受也是他的。此时不享受,老了还能享受得动吗?再说了,饮食男女,哪个又真的离得开彼此呢?现在,罗天运在外有女人了,田天相信,顺藤摸瓜的话,一定会摸到一只大瓜,一定会解他的心头之恨。 就在田天想大显神通时,路鑫波却不听他的汇报,那么硬,那么生气地让他带人马上离开,田天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具体是什么,他还不得而知。 罗天运敲门进来的时候,田天怔了一下,“怎么是你?”田天脱口问了一句。 “田董事长,不欢迎我来吗?”罗天运冷冷地望着田天说,他没必要再给这个人半点面子。既然他们无中生有地调查他,他还有什么情面可讲的呢? “哪里,哪里。这可是你的地盘,我哪敢反客为主呢?”田天赶紧堆着笑,望着罗天运说。 罗天运的面部表情已经告诉了田天,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还是省委内部发生过什么事情。如果不是这样,罗天运敢这么唬着脸闯进来的吗?这些领导,哪个敢真正得罪纪委的人?因为你搞不清会什么证据握在人家手里,搞不清人家会拿出什么来,置你于死地。 罗天运平时对省纪委的同志一向是敬重的,伸手不打笑脸嘛,哪个会记恨敬重他们的人呢?可现在,罗天运沉着一脸,看上去,挺吓人的。 “既然是我的地盘,田董事长来调查我的人时,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呢?我好安排你要调查的人集体见你,也好安排你们的吃和住啊。我现在来了,是不是有点迟?”罗天运故意阴阴地损了田天一句。 “罗总,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反客为主了,请坐吧。有事说事,没事,大家都很忙,我们该回省里去了。”田天也不高兴了,就算省委有什么动静,他还犯不着在这里受罗天运的气,好歹他也算是省府大院的人,省府大院的人怎么能看一个市府大院人的脸色呢? 罗天运也不讲客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望着田天说:“你查我,查到了什么?” 田天一惊,不过他赶紧说:“罗总,你别生气。我们不过是秉公办事,也没谁说要查你,我们下来是摸一点情况而已。” “有你们这样摸情况的吗?先是带走我的办公室主任,接着带走我的秘书,你还在这里口口声声说不是查我,那你告诉我,你们这是查谁啊?”罗天运的语气越来越生硬,也越来越冷漠。田天象是不认识罗天运一样,盯着他看着,这人从来都是笑脸迎着他们的,今天这是怎么啦? 第70章调查失败 第70章调查失败 “罗总,我们很忙,对不起,打搅了。我们该走了。”田天不敢继续纠缠下去,这可是罗天运的地盘,再说,罗天运这么狠气,一定是上面给了他话。而且路鑫波都撤退了,他还敢继续顶下去吗?哪怕他拿着了罗天运和女人的线索,又能怎么样呢?这年头,谁没几个女人呢?如果罗天运没有大的经济问题,女人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了。 “田董事长,我也对不住了。今天的话冲了一点。可我生气啊,一大早你们赶到鸿浩集团,二话不说,先是带走我的办公室主任,再是带走我的秘书,你们这是让我的这个总经理的脸面往哪里搁呢?我还要在鸿浩集团继续开展工作,你们这么闹来闹去,我怎么去管我的干部们?你不信就下去走一圈,你身边不是有个石磊吗?让他带走走一圈,看看鸿浩集团的干部现在谁还在工作岗位上?我们不是不欢迎你们纪委的领导下来调查,但是你们总不能无中生有,没有任何的证据,就这样往一个城市里挺进吧?这很影响干部们的状态。你也清楚,孟成林董事长为什么要自杀,大家都别再装了,在这个时候,鸿浩集团还能经得起你们这样的折腾吗?所以,田董事长,我得罪了。”罗天运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田天不得不也抬手抱了一下拳,罗天运说得有情有理,而且他们也确实没有证据,仅凭江超群的口供下来调查,确实是急躁了一些。 “对不起,莫兄。”田天去掉了称呼,对罗天运道了一个歉。话到这个份上,罗天运再纠着不放,就是他的不对了,他便笑着说:“大家把话说开了就行了,以后有什么事,多沟通。你们等一下,我送你们走。”罗天运说完,给办公室主任方扬打了一个电话,方扬已经回到了办公室,一见罗天运的电话,吓了一大跳,难道他在田天面前说的话,这么快就传到了罗天运的耳朵呢?不会吧?田天和石磊逼他交待罗天运的问题,石磊还缺德一些,居然把他和小黄成双入对出现的照片丢到了他面前,他吓得面色卡白,以为纪委是调查他的,后来一听是调查罗天运的,才松了一口气。可他确实不知道罗天运多少事,如果不说点事出来,这帮人会放他出来吗?于是便把罗天运和栾小雪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大通。现在罗天运的电话追过来了,他这么快就知道了吗? 方扬的后背一身冷汗,“**奶奶的,这个破官,老子不干了。”方扬骂了自己一句,一时做孙子,一时做狗熊的,过的是什么狗屁日子。好不容易搞个女孩玩玩,照片不是在苏晓阳手里,就是在石磊手里,还让不让他活不活啊。 骂归骂,电话还得照接,方扬拿起电话,小心翼翼地问:“罗总找我有事吧?” “是,让办公室准备六份鸿浩集团的特产,马上送到吴都大酒店来。”罗天运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扬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松完气后,他呆了。不是调查罗天运吗?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而且还是由罗天运送礼品给他们的?罗天运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啊? 方扬陷入了无比的惊恐之中。 田天实在没想到,罗天运居然还给他们安排了特产,虽然他们每到一个城市,接待的标准都很高,而且根本就不在乎一点特产不特产的,可这个时候不一样,他们本来就得灰溜溜地走,结果被罗天运这么一弄,脸上倒是很有光彩,至少让他对跟着下来调查的一帮人,有一个交待了。 田天便感激地对罗天运说:“莫兄,谢了。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毛病,请莫兄别往心里去。” “调查谁都是应该的。只是现在的时机不对,鸿浩集团经不起再折腾啊。田兄,能理解我这个做总经理的,我就很感激了。”说着罗天运主动伸出手,紧紧地握了握田天的手。 一场就要交锋的战争被罗天运化敌为友了,在他和田天笑着下楼时,石磊傻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怎么啦?这个变化也太快了,快得让石磊一时转不过弯来,一时也无法接受。 方扬把礼品送来的时候,罗天运亲自把礼品装上了田天他们的车里,这个动作让田天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太服罗天运了,第一次发现罗天运才是一个真正的人物。 田天们走了,罗天运领着方扬回到了集团大楼,罗天运让方扬通知下去,明天招开全市一把手干部大会,谁也不得无故缺席。 方扬颤颤惊惊地走了,对罗天运,他现在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几天后,罗天运去了省城,一是向朱天佑汇报这些日子的工作,二是想探听一下,省委最近的工作思路,吴都市的董事长一职什么时候下文。他这样不明不白地代理着,也总有一种名不正,言不顺的尴尬。当然了,此时的罗天运是董事长、总经理一肩挑,一个人说了算。无拘无束的,倒也没什么顾虑,只是越是没顾虑的日子,越是让人心里没底,所以,当朱天佑说大家小范围地聚一下时,罗天运兴奋的同时,推掉了所有的应酬,直奔省城而去。 罗天运到天都大酒店水之梦包房时,郭邦德站在门口,大约是招呼客人吧,看到罗天运,老远就奔过来,热情地问:“天运来了,来得很早嘛。” 郭邦德这么称呼罗天运时,罗天运怔了一下,马上会意,赶紧也迎上去,喊了一声:“邦德兄,你也来得很早嘛。”这么一称呼,大家一下子接近了。以前罗天运和郭邦德也没太多的深交,自从罗婉之事件后,朱天佑董事长显然也默认了郭邦德属于自己这一条线上的人,这不,他私下请客,还让郭邦德照着场子,就是很明显的用意了。 “大董事长请了哪些人?”罗天运一边向四周扫着,一边问郭邦德。今天被请来的人,肯定都是朱天佑董事长要重用的人,他既然和路鑫波已经干上了,这个仗就得准备长线地往下打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一个董事长要是被总经理牵着鼻子走,那算个什么事呢。说出去,也会丢人。 “大董事长还来呢,来了一位,你进去就知道了。”郭邦德笑着说。罗天运便往里间走,当然啦,大董事长就是朱天佑了。罗天运更明白,在这个时候,朱天佑设下私宴,意义就极其特殊了。 罗天运快走了几步,一进房间,见一女人修长的背影,背对着门,面向窗口正在打电话,这背影似曾相识,又一时想不起是谁,正盯着背影愣着看时,那女人却一个转身,与罗天运的视线撞到了一起,罗天运感觉自己脸上迅速发热起来,怎么会是她啊? 女人也发现了罗天运,夸张地喊了一声:“是天运哥啊,快,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说着兴致勃勃地冲到罗天运前面,仍然是夸张地围绕着罗天运转了一个圈圈,然后一本正经地站到罗天运前面说:“男人真是上帝的宠儿啊,一点没变,还是这样英姿焕发,帅气逼人。” “阿珠妹妹也还是这么年轻、漂亮,这么能言善语啊。”罗天运被动地回了一句。 阿珠的真名叫古玉珠,是罗天运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和司徒月是最要好的朋友,比罗天运小不了几岁,大家都喊古玉珠为阿珠,慢慢地,古玉珠的真名都几乎被别人淡漠了,阿珠便成了她的真正名字一般,当然阿珠也只有熟悉的人如此叫她了。 阿珠比司徒月和司徒兰都要高,一米七的个头,模特的身材,当年可吸引了军院里很多人的目光,这其中也有罗天运的目光,不过,罗天运也只是欣赏阿珠,她胆大心思,遇事什么时候都是一种淡定,一种从容,一种兵来将挡的气势,这气势让罗天运羡慕了很久,直到他从京城空降到地方后,他才知道,这种气势需要内在的强大定力,而这种定力是人为可以调控的,也是自信的一种体现。后来,阿珠当兵去了,而罗天运和司徒月去了念了大学,人生路上的第一站,就如此分道而行了。有时候,集会上,大家谈起来的时候,也会提到阿珠,除了知道她还在部队里干过,并没有太多的情况。没想到在这种私宴上,会遇到阿珠。更想到,朱天佑董事长也认得阿珠。 于是罗天运望着阿珠问:“这些年,你都在忙什么呢?” “和你们一样啊,忙仕途呢。”阿珠快乐地说着,好象忙仕途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阿珠看来一点也没变,天塌下来,她也会快快乐乐地去顶着呢。 “阿珠妹妹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快快乐乐的。”罗天运由衷地说了一句。 “是啊,我还是从前的我,可是,-----”阿珠望着罗天运欲言又止。 罗天运知道阿珠想提司徒月,可是他不想提,特别是今天这种环境下不想去提,便笑了笑说:“人生就这样吧,谁也想不到明天会发生什么。” “是啊,谁也想不到。所以,活好今天才对。对了,天运哥,最近是不是遇到太多不顺心的事了?”阿珠迅速把话题切到了另外的频道上去了,她说了那句话后,就有些后悔,今天这种场合,不提悲伤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第71章大董事长请客 第71章大董事长请客 “是啊,最近的事确实是多了一些,牵扯精力啊。我们都老大不小的人了,时候对我们这种年龄的人来说,就显得格外的珍贵。这种年龄,如果不能放开手脚去干一番事业的话,我们的理想,我们的人生意义就没什么希望了。并不是我们这些人有多伟大,而是生在这个时代里,总要对得起来这个时代一回吧?是不是阿珠妹妹?”罗天运笑着望着阿珠。 “天运哥一点没变,还是以前那样,还是把理想和责任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是啊,时间不等人啊,所以,我也转业回地方工作了。这不,天佑大哥把我要来了,出任接待办主任一职呢。”阿珠一副很轻松的样子,可她的活一落,罗天运还是吃了一惊,他真没想到,朱天佑说干还真的干起来了,而且动作这么迅猛。 正当两个人说着时,又有人进来了,走在前面的是温厅长,走在后面的是省建设厅赵厅长,罗天运一见他们,就主动迎上去说:“二位好,两位今天也来得很快嘛,看来今天有一热闹的哟。”罗天运一边开心地笑着,一边却把眼睛的余光扫到了赵厅长脸上,这几年,江南省重视建设,到处修路的修路,架桥的架桥,被市民笑着说,江南省有一个爱挖董事长,现在爱挖董事长到任了,接下来很多实际的事情和问题都留给了朱天佑,当然啦,这几年建设厅厅长着实火了几把,不过在罗天运的观察中,赵厅长好象一直和路鑫波总经理走得很近乎的,怎么今天被请来了呢? 罗天运很有些奇怪,不过他的这种奇怪一闪时,他就赶紧压,这种场面,是不允许他有这种怀疑的情绪的。而阿珠却捕捉到了罗天运脸上的信息,虽然很短暂,可她还是印到了脑子里,她担心罗天运的情绪被赵厅长发现,于是赶紧笑着对他们说:“我们来打升级吧,我和天运哥是京城来的,我们京帮对你们地方帮,看看是京帮狠,还是地方帮狠,怎么样,反正大董事长还要有一会儿才到呢。” “好啊,好啊,我就是喜欢和美女玩牌,不过这次是你们京帮战地方帮,下次再玩的时,我一定要和玉珠妹妹结一家。不过,今天哪一对输了,下次哪一对请大家吃红嘴鱼去。”赵厅长笑呵呵地望着阿珠说,他显然没发现罗天运的面部表现,这让阿珠松了一口气,主动而又积极地找扑克牌。 赵厅长说的红嘴鱼,是有典故的。江南省有家著名的酒店,规模不大,但风格很独特,招牌菜就是红嘴鱼。这鱼是江南省的特产,产于红水湖一带。刺少,味道极鲜美,慕名而去者甚多。有次孟成林请路鑫波总经理去那家酒店吃红嘴鱼,赵厅长等人也坐陪。吃到中间,老板娘安排了一档节目:干岸钓鱼。偌大的包厢灯光忽然一暗,朦朦胧胧中,中间那道看似是墙实则是机关的“墙壁”缓缓打开,另一间包房里,走出五个妙龄女子。五个女子皆是美人鱼打扮,光滑的肌肤上裹着薄薄的纱,下摆收得很紧,尾巴拖在地毯上。然后她们做出饥渴状,挣扎着,呻吟着,缓缓朝水中游来。音乐这时候也变了味,轻扬,却令人血脉贲涨,很有蛊惑姓的那种。灯光更是变得迷离,尤如将人沉到了海底迷宫。包房里的人顿时屏住呼吸,目光像被粘上去一样吸在了不期而至的美人鱼上。五条鱼游走着,渴望着,做出挠首弄姿的一连串动作后,来到她们早已选定的目标身边。当然,来到路鑫波身边的,自然是最美也最姓感的一条,那女子肤白如玉,指头轻轻一点,就能滴出水来,眉眼更是生情,勾魂摄魄。细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高耸的双峰,浑园结实弹姓十足的臀,几乎让男人们挑不出一点刺来。没刺就是红嘴鱼。急不可待的路鑫波一下就将她搂到了怀里,小鱼儿呻吟一声,咯咯笑着,轻轻点了下路鑫波的鼻梁,又溜走了。 “想逃?”路鑫波那天喝了点酒,趁着酒兴,真就在包房里玩起了水下摸鱼儿的游戏。那场面真是精彩极了,一边是总经理,笨手笨脚而又饿急似的想吃到那条鱼,一边是狡猾顽皮、想被吃而又故意躲着不让吃的美人鱼。其他人被鼓舞,在鱼的带动下,也都离开座位,配合似地跟鱼们斗智斗勇起来。终于,路鑫波将鱼钓上了,狠狠在脸上嘬一口,解恨似地又狠掐一下胸,然后笑着:“这鱼好,这鱼吃起来才有味。” 五位妙龄女子都是涂着深红色唇膏的,老板娘的意思是让她们更像红嘴鱼,逼真。男人们忘乎所以,把这点没注意到,结果游戏结束,每个人都是红嘴唇,幸亏被孟成林发现了,要不然从酒店出来,面子就失大了。就那,路鑫波总经理还是美美出了一回丑。谁也没想到,那条最美的鱼身上带红,例假来着呢,染了路鑫波一手。老板娘见多识广,情急关头,突然冒出一句,总经理真是红啊,吉运啊,恭喜恭喜。其他人马上反应过来,齐了声地跟路鑫波恭喜:红运高照,总经理红运高照啊。 红嘴鱼就这样在江南省高层便有了另一种说法。 大董事长请客(下) 上次朱天运说的红嘴鱼,是有典故的。海州有家著名的酒店,规模不大,但风格很独特,招牌菜就是红嘴鱼。这鱼是海州特产,产于红水湾一带。刺少,味道极鲜美,慕名而去者甚多。有次柳长锋请副总经理罗玉笑去那家酒店吃红嘴鱼,骆建新等人也坐陪。吃到中间,老板娘安排了一档节目:干岸钓鱼。偌大的包厢灯光忽然一暗,朦朦胧胧中,中间那道看似是墙实则是机关的“墙壁”缓缓打开,另一间包房里,走出五个妙龄女子。五个女子皆是美人鱼打扮,光滑的肌肤上裹着薄薄的纱,下摆收得很紧,尾巴拖在地毯上。然后她们做出饥渴状,挣扎着,呻吟着,缓缓朝水中游来。音乐这时候也变了味,轻扬,却令人血脉贲涨,很有蛊惑姓的那种。灯光更是变得迷离,尤如将人沉到了海底迷宫。包房里的人顿时屏住呼吸,目光像被粘上去一样吸在了不期而至的美人鱼上。五条鱼游走着,渴望着,做出挠首弄姿的一连串动作后,来到她们早已选定的目标身边。当然,来到罗玉笑身边的,自然是最美也最姓感的一条,那女子肤白如玉,指头轻轻一点,就能滴出水来,眉眼更是生情,勾魂摄魄。细细的腰身,修长的双腿,高耸的双峰,浑园结实弹姓十足的臀,几乎让男人们挑不出一点刺来。没刺就是红嘴鱼。急不可待的罗玉笑一下就将她搂到了怀里,小鱼儿呻吟一声,咯咯笑着,轻轻点了下罗玉笑鼻梁,又溜走了。 “想逃?”罗玉笑那天喝了点酒,趁着酒兴,真就在包房里玩起了水下摸鱼儿的游戏。那场面真是精彩极了,一边是总经理,笨手笨脚而又饿急似的想吃到那条鱼,一边是狡猾顽皮、想被吃而又故意躲着不让吃的美人鱼。其他人被鼓舞,在鱼的带动下,也都离开座位,配合似地跟鱼们斗智斗勇起来。终于,罗玉笑将鱼钓上了,狠狠在脸上嘬一口,解恨似地又狠掐一下胸,然后笑着:“这鱼好,这鱼吃起来才有味。” 五位妙龄女子都是涂着深红色唇膏的,老板娘的意思是让她们更像红嘴鱼,逼真。男人们忘乎所以,把这点没注意到,结果游戏结束,每个人都是红嘴唇,幸亏被柳长锋发现了,要不然从酒店出来,面子就失大了。就那,副总经理罗玉笑还是美美出了一回丑。谁也没想到,那条最美的鱼身上带红,例假来着呢,染了罗玉笑一手。老板娘见多识广,情急关头,突然冒出一句,总经理真是红啊,吉运啊,恭喜恭喜。其他人马上反应过来,齐了声地跟罗玉笑恭喜:红运高照,总经理红运高照啊。 红嘴鱼在海东高层便有了另一种说法。 当然赵厅长也只是说说而已,谁要是真的输了,也估计难得坐到一起去吃红嘴鱼,玩笑而已,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有次,罗天运约了温厅长还有办公室主任方扬直接到了芷园。跟接待处长叮咛一番,弄几条最新鲜的红嘴鱼,有首长要吃。不大功夫,赵厅长也到了,一看方扬也在,眉头微微一拧。朱天运会意,跟方扬递个眼色:“快去看看鱼好没,完了你陪领导,不用管我和赵厅长、温厅长了。”方扬机敏地道:“有您陪两位厅长,我就不瞎凑热闹了,那边一桌人,今天够我忙活的。”说完溜腿走了。当时赵厅长便说:“不耽误工作吧,别把你正事给影响了。” 罗天运说:“正事就是陪两位厅长度周末,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么?” 两位厅长呵呵笑出了声。 他们两位厅长平时走得近,要说密,也还没到什么都畅开了说的地步。但绝不会生分,这点他们都相信。省里厅长与厅长之间,能到他们这程度已经很不容易。 第72章志同道合是需要条件的 第72章志同道合是需要条件的 商场里的密是有特定条件的,不是志同道合就能密起来。一要看背景,背景相同的人才有可能走向密。二要看渊源,不是同一条线上的人很难走到一起,更别说密切。三嘛,还要看是否有共同的利益牵制着双方。商场是个讲利益的地方,没有什么比利益更能维系双方,这个利益往往又是不可告人的,必须私下里暗谋。这一暗一谋,不亲密的都亲密了。 大家笑了好一阵子的红嘴鱼,笑完后,罗天运便去帮阿珠找扑克牌,他相信阿珠看到他的怀疑了,而阿珠用这种打扑克牌的方式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看来这些年阿珠练了一双火眼金睛了。 果然,罗天运在找扑克牌时,阿珠暗暗递给他一个眼神,罗天运便明白过来了,商场上这种随时倒戈的情况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大家都在为前途而拼命,没谁就该铁定心地只认准一棵树,这并不难理解,如果是罗天运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能也会如赵厅长这么选择朱天佑,而不是选择路鑫波吧。这次私宴,能到这包房来的人,罗天运相信不会跟朱天佑董事长搞离心离德这一套的。 还是阿珠先找到了扑克牌,于是四个人双对双坐下来打着扑克牌,上来的第一场,阿珠就抢先叫了牌,而且她的牌上得特别顺,要什么就是什么一样,一上来就把赵厅长和温厅长来了一个大光,他们一分没捡着,她和罗天运连升四级,阿珠兴奋地大笑,赵厅长就拿阿珠取笑:“阿珠,火这么旺一定是心火没被男人去掉哟。” 阿珠便笑着一边拿牌装作要打赵厅长,一边说:“明明是你们地方军干不过我们京城,还往男女之事上扯,赵厅长这么没火,是不是昨天被夫人偷袭了?” 这女人要是一说带色的笑话啊,男人的情绪都高了起来,赵厅长便笑得更放肆了,笑过后说:“是啊,我家那位昨晚非逼我交了一次公粮,所以,今天这手臭不可闻啊。” 赵厅长的话一落,几个便大笑起来,就在几个人放肆大笑时,郭邦德引着朱天佑董事长来了,一听大家笑得这么欢,便迎着笑声问:“什么好事啊,笑得这么开心,说出让我也笑一笑。” 赵厅长便指着古玉珠说:“这美女,一上场,剃我和温主任一个大光头,还批我,昨晚被老虎逼着交了一次公粮,所以手臭。” “好你个赵学彩,你这公粮得天天交,要是下次再听到没交粮,拿你是问。”朱天佑董事长玩笑了一句,这气氛硬是不一样,大家便都又哄笑起来。 笑问完,朱天佑望着大家说:“大家都到的比我早啊,我这个做书的,迟到了,等会儿自罚一杯。今天天运最远,来得怕也是最早吧?” “大董事长就是偏心,总记得天运哥,明明是我和郭大哥来得最早嘛。”古玉珠的话明显有撒娇的成份,不过,今天只有她一个女人,她不撒娇,谁撒呢? 果然,朱天佑便转过目光望着古玉珠说:“阿珠,今天不仅只有你一个美女,而且年龄也是在座中最小的一位,那就多活动活动,你替大家张罗,今天我带头,喝白酒,阿珠,去,到我车子后面拿酒去,那可是我一直舍不得喝的三十年的茅台啊,大家今天尽兴地喝,放开地喝。”朱天佑不仅从部队把阿珠弄到了自己的身边,而且一口一个阿珠、阿珠地叫着,这一点,他就跟别的级别高的大领导太不一样,他弄了这么一个大美女替他搞接待工作,人家不怀疑他才怪呢。可他倒好,明明知道很多人对他和阿珠的关系一直起着疑心,一直在背后猜测,而且这种事,往往是所有人最热衷于议论的事情,可人家怎么说是人家的事情,他反而半点都不回避,尤其在他设下私宴招待大家时,他在这种场合下,似乎格外乐意让阿珠做着做那,而且把阿珠一直带在身边。这样一来,猜测和怀疑的人,反倒觉得朱天佑跟阿珠之间没有任何的瓜葛,甚至是正大光明的,反而不敢往那个方向想。 阿珠一路小跑地出了包房的门,她那修长的身影,还是引得几位男士都朝着门口看了看,不过,碍于大董事长大场,几位很快收回了目光,特别是罗天运,快得生怕被朱天佑发现一样。 等阿珠把酒拿上来后,朱天佑董事长招呼几位坐,虽然是私宴,可因为越是私宴,越是要讲究规矩,几位都看着是大董事长,于是朱天佑便说:“我做东,做主位,天运最远,坐我身边,邦德辛苦地接待客人,也坐我身边。”于是罗天运跟郭邦德一左一右坐在了朱天佑边上,其他的人便好坐了,顺次而坐下。 阿珠坐在门口,这地方一看就是为领导服务的位置,不过,因为朱天佑那么抬她,她当然乐意为大家服务。于是阿珠便把酒杯递给了朱天佑,朱天佑顺手接过酒杯,说起了开场白:“没啥别的意图,就是请大家吃顿饭,最近大家都很忙,工作千头万绪,也很少有时间跟大家见面,我让郭董事长把大家叫一起,热闹热闹,也算放松一下吧。今天不谈工作,这是原则。以后我们要养成一个好的习惯,办公室谈的,绝不在私下场合谈。到了饭桌上,就一个目的,吃好。今天我埋单,大家吃什么,只管点。” 这番话等于是给饭局定了调子,其实不用强调,这种场合,想谈工作也谈不了。这种饭局只是一个信号,是一种仪式。只是告诉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某个圈子里的了。叫到这种场合的人,你就是不想加入这个圈子,也由不得你。因为消息迟早会泄露出去,别的圈子一听你到过场,自然就对你有了戒备。 想到这,罗天运下意识地就将目光扫在了赵厅长脸上,见赵厅长很坦然,就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想复杂了。 饭局的气氛非常好,朱天佑果然带头喝白酒,而且还自罚了一杯,这是很少见的,多的场面,朱天佑董事长是滴酒不沾的,也反对别人滥喝。今天他居然喝了酒不说,还让所有尽兴地喝。 罗天运喝了不少,这是他最放松的一次。所有人你来我往互相敬酒,又客气又诚心,不喝哪成?阿珠喝得更是双颊飞红,走路都要飘起来,不过终还是把握得好,没失态。这天的阿珠真就像服务员一样,把在座各位全都照顾到了,而且每个人面前都能说出极其到位妥帖的话。简直就像一支润滑膏,把大家弄得都很滋润。罗天运暗暗佩服,这女人,前程无量啊。 回去的路上,罗天运跟郭邦德坐一辆车,借着酒劲,两个人云里雾里说起话来。 郭邦德说:“最近也确实是事太多,一连串动作,搞得人眼花缭乱不说,也极为被动和窝囊。” “郭兄,说我还是说别人?”罗天运故意问。 “怎么理解都成,只要不往我身上联想就行。”郭邦德田也打着哑谜。 “酒多了,有点飘忽忽的。”罗天运也接着打哑谜。商场上这种哑谜打起来很有意思,有时能打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你老兄能飘?飘的都是没重量的人,经不起风吹。你屁股沉着呢,只是没往下坐罢了。哪天坐下去,可是雷打不动,稳若磐石了。”郭邦德已经看出朱天佑董事长对罗天运极为看重。 “我就怕一屁股坐下去,坐出一窟窿来。”罗天运哈哈地笑着。 “那倒好玩啊,是窟窿就得让它陷下去,然后再把它补起来,老兄还差这本事?”郭邦德说。 “就怕有些窟窿太大,补不上,等你教我两招呢,哈哈。”罗天运又回了两句。 “不敢,补不上就让它悬着,悬也挺好的啊,还有热闹看,你说是不?”郭邦德继续说着。 “这话经典,经典啊,看来还是要喝酒,喝了酒想问题就是不一样。”罗天运夸了郭邦德一句。 “那也要看喝谁的酒,哈哈。”郭邦德也大笑着。 就在这里,车子刹住了,罗天运这才知道郭邦德的家到了。下车的一瞬间,郭邦德往罗天运手里塞了样东西,罗天运也没当回事,等郭邦德走后,他上车一看,是件很不起眼的古玩,破破烂烂的,小,造型有点像佛,但又绝不是佛,是什么呢?罗天运把玩半天,不明其意。郭邦德为什么送他这个?洗完澡睡觉时,忽然明白,这件古玩叫“渔翁归”,他在某本书上看到过介绍。民间有老百姓将它供起来,祈祷远行的人平安,能顺利归来。 郭邦德是在提醒罗天运,在下面地、市、州做完后,就该回到朱天佑董事长身边去吗? 罗天运从私宴回来后,彭青山给罗天运打电话汇报了两件事:第一件事,关于江超群的问题,刘枫已经拿到了相应的证据。第二件事,石磊的问题,他也拿到了相应的证据。彭青山问这两个人目前该怎么处置? 在鸿浩集团的领导都在惶惶不可终日时,恐怕只有彭青山是最激动,最乐意干事的人。罗天运交待的事情越多,他的位置就越会有保障,现在石磊的问题就摆在这里,他下去是迟早的问题,江超群下去也是迟早的问题,再加上公安局主任的位置,一下子就要空好几个位置出来,空的坑越多,对于没有问题的人来说就越有冲力和希望了。 第73章亲密的爱人 第73章亲密的爱人 罗天运听了彭青山的汇报后说:“青山,这事干得不错,你最近的表现也很不错。不过,这事暂时保密,该动他们的时间还没到呢,再等等。” “谢谢罗总的夸奖,这些事本来就是我的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本职工作,应该尽心尽力的。”彭青山尽力让自己稳住,越是空的位置多,越得稳住,现在还不是沾沾自喜的时候。 “只要好好工作,就一定会有适合的工作由你干的,继续好好干吧。”罗天运说完这句话就收了线。彭青山愣了一下,回味着罗天运的话,他不由得感觉话里话外都是承诺一般,竟不住还是偷偷地乐了起来。 罗天运收线后,给马英杰打电话,这几天,马英杰回秦县后,没和他联系过,他手头上的工作开展得怎么样,罗天运也不清楚。 电话通的时候,马英杰正在办公室里,这一段积下来太多的事情,他得一件一件地处理,收尘设备已经顺利在试用,灰尘一下子少了许多,乐得金二狗给马英杰打电话说职工们要做一块“为人民服务的好经理”的牌匾送到县城里去,吓得马英杰一个劲在电话里求金二狗千万要拦住这些职工,千成不能给他送什么牌匾,这等于把他往枪口上推,那会中子弹的。这不是为他好,反而会害了他。金二狗大约是真的懂了马英杰的意思,在电话中说:“马经理是个好官,是好官我们就要保护,放心,马经理说不能干的事情,我们坚决不干。” 马英杰在电话中感激了半天金二狗,金二狗才恋恋不舍地挂掉了电话。对于职工们来说,谁又不想和经理多讲讲话呢? 现在,马英杰在办公室里处理一些压下来的文件,准备周末带丽丽和栾小娇一起去丽丽妈妈坟头边上看看,丽丽已经知道妈妈自杀了,当然也知道是因为她的事情。她还是住在养父家里,具体情况,马英杰也没来得及去关心和问问,想在周末的时候,好好请两个孩子吃一餐饭,安慰一下丽丽。这件事情,早该做的,一直拖着没去做,说什么,也要再做做了。 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发现老板打来电话,他赶紧接了电话,在心里却愣了一下,希望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这些日子以后,他和罗天运都在应对着这样那样的事件,该做的正事都没做几件。 “这几天怎么样了?”罗天运在电话中问马英杰。 马英杰赶紧说:“罗总,这几天一直在处理手头上的工作,一直忙,就没来得及向你汇报。我就这个机会好好汇报一下,收尘设备终于顺利在试用,工业局大楼的欠款和赔偿问题也落实到位了,一河两岸的项目,刘儒生老板一直在准备细节姓的东西,我手上的一些杂事,也在加紧准备,想把这些事处理掉后,就去北京一趟,找找胡总,尽快落实制药厂的事情。”马英杰在这几天还是做了不少的事情,讲起来自己也得挺有成绩感的。 “不错。就该这样一件一件落实工作,口碑就是在落实工作中形成的,你还年轻,一定要学着脚踏实地去走,不要玩花样。关于江超群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现在不想动他,估计他自己也知道这一次他躲不过了,他下去是迟早的事情。你现在尽快去北京一趟,把项目的事情落实,开工,小兰在北京,有什么困难找小兰去。对了,栾小雪怎么样了?”罗天运在电话中一边交待工作,一边关切地问着栾小雪。他最近也没给栾小雪打电话,郭邦德暗示过他,田天听方扬讲过他和栾小雪之间的不清白,如果这件事被朱天佑知道了,或多或少都会有影响。这是什么事呢?自己干过的女人嫁给了自己的秘书,而自己的小姨子对自己又在苦苦相逼。虽然阿珠被朱天佑调到了江南,虽然阿珠和朱天佑之间很亲密无间的样子,但是朱天佑绝对不会不管司徒兰的事情,再说了,司徒兰和他闹过之后就回北京去了,他没给她打过电话,她也没有给他回过支言片语。两个人之间显然陷入了冷战之中,这个时候,他要是再粘乎着栾小雪,实在是过不了内心的坎坎,可他要是不关心栾小雪,他又想她,担心着她和孩子的平安。 “罗总,别担心,栾小雪越来越能吃了,而且肚子越来越大,我捉摸着,一定会是个小胖小子的。我今天就去北京,等会我把栾小雪的嫂子接到家里,有她照顾栾小雪,你就放心吧。她生过两个孩子,有经验呢。”马英杰在电话中很欢快地说着,现在的形势越来越是他和罗天运的春天,他当然轻松不少。再说了,老板关心栾小雪,他肯定就要往最好的方面去说了。果然,罗天运在电话中“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完说:“你小子,肯定是个重男轻女的家伙。是个胖小子我就开心,是个丫头我就不开心了?”罗天运心情大好,他其实也隐隐希望栾小雪替他生个儿子,这男人嘛,传综接代的思想总是会有一些的。 “当然,只要孩子健康成长着,生男生女都开心,都会开心的。”马英杰赶紧圆了一句。 “去北京多住两天,把手上的工作安排好,家里的事也要安排妥当。另外,替我好好陪陪小兰,她估计还在生气中,一直和我冷战。她太闲了,整天无所事事的,你就顺着她,让她找找乐子,气顺了,不闹事,我就心安了。”说着,罗天运也没再等马英杰回话,就挂了电话。 老板的一个电话,让马英杰不得不改变计划,他本来是想把手中的事全部理顺后再去北京,一心一意把制药厂建立起来。可老板的一个电话,让马英杰明白,老板是需要他现在就去北京,司徒兰不是他,也不是老板愿意去得罪的人。再说了,马英杰和司徒兰之间形成了这样的关系,而且司徒兰在这方面的需要还真是比较强烈,那个晚上他是如何让司徒兰满足的,他并不记得。可那个早晨,他让司徒兰欲罢不休的急切,马英杰一想起来,就很有些不是滋味,说什么,他就要认认真真地把这个女人干得彻底扒下,只有这样才能让马英杰自己是个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 马英杰放下电话后,去了操武文的办公室,在上楼的时候,他偏偏遇上了江超群,马英杰还是很客气地叫了一声:“江董事长好。” 江超群扫了马英杰一眼,不冷不热地点了点头,也不问马英杰要干什么,是不是找他,就急匆匆地往楼下走。江超群不问马英杰,倒让马英杰省了不少事,要是真的问起来,他还得和江超群周旋半天,对他而言,他现在不希望浪费时间,特别是现在这个形势,很适合于他的时候,他一定要尽快做点成绩出来,无论是走罗天运的路线,还是司徒兰的路线,对于他而言,就是形势一片大好。所以,时间对于他来说,就显得特别宝贵了。 马英杰也没把江超群的态度放在心上,赶紧去了操武文办公室,操武文正准备去水利局参加一个会议,见马英杰来了,赶紧说:“马英杰,坐吧。” 马英杰坐了下来,操武文便给马英杰倒了一杯水,这让马英杰既感动的同时也极为不好意思,赶紧说:“操经理,哪里能让您给我倒水啊,您快放下,我来,我自己来。”说着,一边从操武文手里抢过水瓶,一边把感激和激动两种表情堆满了一脸。无论罗天运如何信任自己,无论多少人知道他背后站着罗天运如此大的一个后台,他都得格外低调并且格外尊重地去面对别人。 操武文见马英杰这么尊重自己,不由得对这个年轻人多看了几眼,他一脸的感激和激动,让操武文有一种很舒服而且很爽的感觉。目前江超群基本上可以排除去局了,而他和马英杰都是罗天运身边要重用的人,但是秦县的干部,现在怕是谁知道,马英杰背后的力量有多巨大了。 秦县第一水泥厂的问题,这些年没办法解决,可马英杰硬是解决了。工业局大楼被炸,谁也不怕去碰这个问题,可马英杰不仅碰了,而且解决得让人心服口服。虽然的确是罗天运在背后支持着他,可能够让一个领导如此支持也是马英杰的本事,现在,连他这个做经理的人,也不敢去得罪的马英杰,却在他面前如此低调,而且如此尊重自己,对于这一点来说,操武文就觉得马英杰前途无量,一个能够在成绩面前稳得住的人,一个能够在背后有如此高人指导的时候,不飘浮,不荡漾的年轻人,他还能有什么事可以应付不了的呢? 马英杰拿起水瓶,先给操武文的杯子加满水,才给自己的杯子倒水,做完这些后,马英杰便说:“操经理,我今天去北京,想把制药厂的事情再落实一下,您觉得呢?”马英杰一脸的谦逊,更让操武文觉得这年轻人还确实不错,也难怪罗天运会如此信任他,也如此重点培养他。 真是后生可畏啊,于是,他赶紧说:“马英杰,你有什么想法尽量放开手脚去干,你现在还年轻,做错了,还有回头的机会和勇气。不像我们,老了,就容易畏手畏脚,就容易被自己的谨小慎微给缚束住了,谨慎固然好,可是太谨慎了,是干不了大事的。所以,马英杰,趁着年轻,趁着有干劲,就往前冲吧。我会在你的身后支持你的,放手去吧。” 操武文说的一番话也确实是他的真心话,他这些年来一直很谨小慎微,每走一步,都是格外地小心,生怕做错了,生怕哪里做得不圆满,容易让人抓住话题,批个不停。这年头,事,干得越多,越容易有话给别人说,你不干事,反而没话给别人说。不干事就没错误,也没人能够盯住你,甚至是挑你的刺。可是,如果老是这样不干事,混日子,坐在这个位置上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于操武文来说,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一方面他渴望有所作为,另一方面他又老怕出错。在发展中的城市,谁又能保证件件事情是对的呢?谁又能保证所有的执政导向是对的呢?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就需要如马英杰这么年轻的力量军进来,他们还没有被彻底染上机关色彩,还有激情,有理想,更有往向前冲的胆量。现在,操武文是真心实意愿意把自己年轻时没有实现的梦想,放在马英杰身上,让马英杰放开手脚地大胆冲。再说了,秦县有他,鸿浩集团有罗天运,江南省有朱天佑,一切对于马英杰来说,正是大好时机,也正是放手去搏的时候。 马英杰感激地望着操武文说:“谢谢操经理,有操经理的支持,我就不怕了。我还年轻,很多方面缺乏经验和知识,在以后的工作中,请操经理多多指导我好吗?”年轻就是好,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以小卖小,可以打着指导和牌子去套近乎,没有谁会把真正请教自己的人,推出去了。 “我会尽力支持你的。放心去吧。”操武文说着,便站了起来,马英杰也站了起来,两个人并着肩一起往楼下走。 操武文对马英杰如此亲切的态度,自然是一种信号,操武文也是有意这么和马英杰并肩下楼的,他要告诉集团大楼的人,马英杰就是未来的政治明星,给这座大楼的人,一个很明确的风向。 操武文去了水利局,马英杰坐进了自己的车子,由小周把车子开出了集团大院,一路往机场去。 第74章红二代的娱乐生活 第74章红二代的娱乐生活 在车上,马英杰给司徒兰打电话,司徒兰又在私人会所里玩,她最近的心情谈不上有多差,也谈不上有多好。想罗天运的态度时,她就有恨得牙齿响,想马英杰的傻里傻劲时,她又感觉有很甜蜜的感觉。她搞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啦?于是就回了北京,混在一帮朋友中,一个又一个游乐场所乱玩着。 司徒兰接到马英杰的电话时,正和几个朋友在一个小四层的私人会所里,这个小四层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里面却是金碧辉煌,奢侈得让普通人不敢想象,随便哪一个房间就是上千万的豪装,可以说里面一应俱全。 司徒兰和朋友们约着去深圳打高尔夫,深圳方有人全权接待,正在商量带些什么东西,还有高尔夫的用具等等,司徒兰平时并不是特别喜欢玩高尔夫,虽然高尔夫是贵族运动,可她没认为玩了高尔夫就是贵族,不玩就不是的。当然了,普通人也确实玩不起,一张高尔夫俱乐部的贵宾卡就是六、七十万,又有多少人办得起这种卡呢? 马英杰的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司徒兰扫了一下手机屏,便站起来往一旁走了几步,才接起电话问:“又是你的主子要我做什么事了?” “兰姐,”马英杰一听司徒兰这么质问他,很有些尴尬,赶紧很动情地叫了一声,他这几天也没给司徒兰打过电话,信息也没发过。他和她已经这种关系了,他不知道接下去该如何面对,所以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找司徒兰。现在是老板让他联系她,而且他这次是一个人去北京,除了项目外,还得把司徒兰哄好,哄开心,任务才算圆满结束。 “叫得这么甜,又是下套儿,让我往进钻是不是?”司徒兰不满地损了马英杰一句。 因为是司机送马英杰去机场,他也不能说多肉麻的话,便说:“兰姐,我三点半的飞机,到北京正好是吃晚饭的时候,我请兰姐吃饭好不好?” 马英杰请司徒兰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去了北京,司徒兰不会让他请客,就算让他请,他未必请得起。怕是司徒兰随便玩的地方,都是马英杰不敢想象的。上次的那个四合院,马英杰虽然没敢问,可是仅仅是那一套清末的红木家具就值不好钱,消费自然不是一般人去得起的地方了。 “哈哈,”司徒兰在电话中突然暴发出一阵狂笑,马英杰不得不把手机往耳朵边外移了移,他不明白司徒兰这么笑是为了什么? “你居然想到要请我吃饭,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来北京就为了请我吃饭吗?”司徒兰笑过之后,接着问了一句。 “我来公干,罗总说你在北京,我当然就想着想请兰姐吃饭啦。”马英杰解释了一句。 “小子,你要找我就找我,少拿你们主子说话。别外,想姐去机场接你,直接说啊,何必用这种手段?小子,记着,在姐姐面前,你不需要耍手段,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就怎么说。再要这样转着弯弯和姐姐说话,姐姐立马拉黑你。”司徒兰恶狠狠地说。 马英杰被司徒兰这么一吓,赶紧说:“谢谢兰姐肯来接我,我是真心想请兰姐吃饭,只是又担心我请不起兰姐,当然了,一碗面,我还是请得起的。” “拉倒吧,少说这些话。既然你大老远上我们北京来了,我就去接接你吧。本来想去深圳耍几天的,你来了,我就好好陪你认识一下咱大北京吧。”说着,司徒兰就把手机给挂了。 马英杰却盯着手机,傻笑了一下。这女人啊,明明是心里想着那种事儿,嘴上却扯得一本正经似的。当然啦,马英杰还是很情愿司徒兰来接他的,法拉利的跑车一坐上去,就感觉整个人飘了起来。如果没有司徒兰,马英杰怕是这辈子也坐不上法拉利的跑车了。 马英杰没有睡觉,而是睁大眼睛看着窗外不断飞奔的野外,脑海里竟是司徒兰和思思的身体,有时候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有时候却格外分明地把这一大一小两个美人的身体重现着,他竟有些不知道所措一样。这两个人一个和他有着灵魂共存的爱情,一个和他扯上了皮和绊的关系,肌肤之亲与神交之恋总还是存在着真实和虚拟的区别。 马英杰在去机场的路上,大脑里就是这些杂乱无章的东西,他其实也理不清楚,如果说商场对他来说,已经在稳步上升着,那么女人呢?他的女人到底是谁? 机场就是在马英杰的这种追问中到达的,司机小周把他放在进大厅口的地方,便把车子开走了。马英杰平时一个人去北京的机会还真不多,大多是公干,而且跟在领导后面,在忙前忙后地为领导服务,现在他一个,自己为自己服务,倒也觉得很畅意一般,只是一进大厅,一看到他和思思拥抱的地方,马英杰的心还是忍不住酸了一下。他觉得自己确实是对不起思思,好在,他还算理智,没有把思思给睡掉,要是真把思思睡了,那他现在和司徒兰这样不明不白的,他该会有多纠结啊。 马英杰在机场转着圈圈,去了一家买书的地方,扫了一下书,商场全部排在很显眼的地方,他随手翻了翻,想买一本,又感觉不自在一样。最后把拿起来的书又放下,换了一本军事方面的杂志,男人嘛,看看军事方面的书籍也是挺不错的。如果在机场读着商场,总感觉别人会拿异样的目光盯住他一样,浑身不自在。 马英杰拿着杂志去了六口门,坐在候机处,一边看军事杂志,一边想着心思,心思也没想好,杂志写的是什么也一无所知。好不容易熬到了登机,马英杰这才收起杂志,随着人群一起上了飞机,坐到座位上后,马英杰拿出手机看了看,没有信息也没有电话,便径直关掉了手机。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却睡着了,直到飞机落地,马英杰才醒了过来,赶紧随着人群往出场口走,一边走,一边把手机掏出来,打来一看,司徒兰来过三次电话,马英杰赶紧拔了过去,司徒兰说:“你到了吗?我都来半天了,到底是几点的飞机啊?” “兰姐,我刚刚打开手机,马上到大厅。”马英杰说到这里,司徒兰哪边却收了线。 马英杰便急步往大厅走去,司徒兰夹在人群里,惦着脚东张西望着,马英杰看到司徒兰这个样子时,竟然涌起了很多的感动。这司徒兰是什么人啊,怕是就没干过接机的事情。可是为了马英杰,她竟然是深圳也没去,还真的夹在人群里迎接马英杰。 当马英杰挥起了手,司徒兰终于看到他了,迎上来说:“靠,你来一次北京,比首长还牛啊。是个首长来,我也临不到我司徒兰亲自接机的。”说着,径直在前面引路,往停车场走去。 马英杰跟在司徒兰身边,一边走一边说:“兰姐,看到你夹在人群里时,我真的好感动啊,真的,绝没骗你。” “这还差不多,比你的主子讲良心多了。”司徒兰已经走到了她的法拉利车旁,开门走了上去,马英杰便跟着坐在她的身边,一坐下来后,司徒兰竟然伸出手来,在马英杰脸上摸了一把说:“晚上可要好好报答姐姐。” 司徒兰的这个动作轻薄极了,可马英杰的心却跳得格外地强烈,整张脸“刷”地一下涨得通红,他四处看了看,还好没人注意,这才稍微放下一颗心,可他还是不敢看司徒兰,司徒兰一见马英杰这个样子,更是开心极了,马英杰越是怕她,她便觉得逗他就是一种乐趣。于是又说:“看看你,羞涩得象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只是干起女人来,还是劲头十足的嘛。” “兰姐,”马英杰急了,这白天的,又是在停车场里,司徒兰这没遮没挡的,确实让他很有些难为情。 “哼,”司徒兰哼了一下,发动着车子,车子便往机场外开去。 马英杰又讨好地说:“兰姐,其实罗总挺关心你的,让我在北京好好陪你几天呢。” “原来你又是受命于你的主子啊,原来你不是愿意来陪我的,是不是?”司徒兰刚刚还在笑的脸上,顿时浮满了怒气。 马英杰又吓得不轻,他实在没想到,他的这句话又让司徒兰生气了,这女人,象个小孩子似的,变脸也变得太快了。他以为提到罗天运关心她,她一定会开心。看来,他真的不懂女人的心。 一路上,马英杰不敢再说话,而司徒兰也没再说话。马英杰便四处看着,北京的变化确实是大,才多久没来,感觉陌生得不认识一般。其实就是马英杰住在北京,他怕也是认不清楚,东南西北道在哪里。 司徒兰直接把马英杰拖到了一个地方,她上午刚刚呆过的私人会所里,司徒兰停车时,马英杰四处看了看,外围是高楼大厦,可司徒兰停车的地方却是一幢很有些破旧的小四楼,相比周边的高楼大厦而言,这幢小楼太不显眼了,太不相称了。 司徒兰又要玩什么?马英杰疑惑极了。 第75章私人会所 第75章私人会所 可司徒兰下车时,指着这个小四楼说:“失望了吧?我领你到这个地方来了。不过,我这是替你省事,别的地,怕你花钱多啊,这破地方,花不了多少钱的。走吧。”司徒兰拍了一下马英杰的肩膀,马英杰又是心跳加速着,赶紧跟在马英杰身后往里走,才迈进一条腿,马英杰便发觉,司徒兰又有耍他,这个大厅清一色的欧州风格,以简洁的为主,却又融合东方特色。特别是古朴的油画、深棕色的泰釉传递出一种遥远而亲切的感觉。迎面而来的大厅里,一架大的钢琴背后坐着一个绝对是绝美的美女,这样的美女,在秦县,甚至是在鸿浩集团,怕也是找不到的。马英杰的目光不由得在美女身上多盯了几眼,司徒兰却说:“喂,你的眼睛看什么呢?放着这么多欧州名贵画,你看不见,偏偏往美女身上扫,看来,男人全是hao色之陡。” “欧州名贵画?”马英杰吃惊地问了一句。 司徒兰便引着马英杰往一幅油画前走,指着这幅油画说:“这画值五千万,绝对的真迹画。” 马英杰一下子傻眼了,如果不是司徒兰亲口告诉他这个,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个外表破旧的小四楼里,居然随随便便的一幅画就是五千万啊,那么这幢楼里装的价值,怕是马英杰也不敢去想象的。 “傻小子,让你见识见识一下,咱北京人怎么玩的。”说着引着马英杰往楼上走,每一层的包房大约也就六至八个那个样子,马英杰没有去数,他怕司徒兰笑话他,就装着很懂的样子,任由着司徒兰指指点点地告诉他,画值多少,家具值多少钱,甚至是一个茶杯也是价值连城的。吓得马英杰端着茶杯的手发颤着,生怕一不小心,茶杯摔破了,他可是陪不起。 司徒兰见马英杰这个样子,又是一阵大笑,笑得马英杰有些生气,放下茶杯,气呼呼地站了起来,司徒兰却走近他,又在他的脸上摸了一把说:“真是个可爱的小男人。” 马英杰的脸又红了起来,想去推开司徒兰的手,更想冲出这个外表和内质天壤之别的小四楼,可是他的脚刚刚移了几步,司徒兰便说:“你他妈就是个SB,和你的主子一样,就知道索取,不知道奉献。” 马英杰被司徒兰骂得缩回了刚要迈出去的脚,回过身望着司徒兰,脸还是极不自在地红着,声音却低得只有他自己听见一般,说:“这里太名贵,我,我配不上。” “***。”司徒兰却骂了一句脏话,显然,她听到了马英杰的话。 “我辛辛苦苦地替你约了胡总,辛辛苦苦地给你挣面子,你妈的,就知道看美女,有种,你现就下去,把那美女往死里看。”司徒兰是真的生气了。 一听马英杰要来谈项目,便约了胡总在这里见面,胡总一听是这个会所,喜得一个劲说:“好,好,我一定去,一定去。”这个地方不是你有钱就可以进来的,没有身份和地位,这里根本就不让人进的。胡总还算老北京吧,可这个会所,他硬是进不来。人家根本就不让他办卡,也不接待他。而现在,司徒兰竟然把他请到了这个会所,他哪里有不去的道理呢?再说了,他也已经决定去秦县投资了。 “兰姐,我的好姐姐。”马英杰一边叫着,一边朝着司徒兰走去,他走到司徒兰身边,径直把司徒兰揽进了怀里,想也没想地低头压在了司徒兰的嘴巴上,司徒兰刚开始还闭着嘴,不让马英杰亲,可是没一会儿,她就抵不过马英杰的进攻,张开了嘴巴,迎合着马英杰。 马英杰在司徒兰嘴里发起了一阵威猛地攻势,司徒兰便如水一般软在他的怀里,这女人嘛,再强大,在男人的攻势下,总容易软下来。 马英杰其实是真的很感动,他没想到司徒兰还替他约了胡总,而且还是在这么高档的地方,胡总是个好面子的人,这个地方约他,他一定会觉得极被尊重,那么投资的事情,估计就没多大问题了。人家肯来,肯定就决定要去投资了。他以为司徒兰在故意捉弄他,故意带到这么高档的地方,让他无所适从的同时,根本就请不起客。 司徒兰还是把什么事都想得周到,办到了最前面。这一点,马英杰如果再不感动的话,他还是个男人吗?可是在司徒兰生气的时候,除了这么用强,他又一时找不到别的办法哄司徒兰开心。想想古话,床头打架床尾和,便用上了这一招。没想到司徒兰还真的软成了一团水,又没身子骨了,搅得马英杰身体一阵阵膨胀,一边继续发猛地亲司徒兰,一边用那个东东把司徒兰往墙角顶,得司徒兰也有一股想法和从来没有的干劲往上冲,恨不得马英杰马上把她扒光了,往死里**,才能熄灭身上冒出来的火一般。 怎么这么急切呢?司徒兰也没想到,被马英杰那个晚上搞过一次后,老会有想他的冲动。而且这次回北京,居然被那帮女友们嬉笑了好半天,说她变得妖媚了,肯定是被男人润过,非要她交待是哪个男人,是不是她的天运哥哥?因为女人只有在恋爱时,才显得这么妩媚和红润。而且女友们笑她,女人靠两睡,一是晚上的睡觉要充足,二是被男人睡了。这两睡,缺一不可。只有充足的睡眠,没有男人,一如只有土壤,没有水分的花儿一样,会很快枯死掉了。再说了,女人没有男人,也很容易内分泌失调,脸上就失去了光彩,这种光彩无论用什么化妆品都画不出来的光彩。 司徒兰也确实发现,她有些不同,这种不同与小姑娘恋爱不一样,既是对马英杰的牵扯,也是对马英杰的占有,还有对马英杰被她挑逗时的冲劲,那种冲劲会把司徒兰送上云霄,她太迷恋这种进入云霄之中的感觉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地进到了墙角之中,马英杰毫不客气地把手直接往司徒兰山峰之间伸,一接触到那两团肉肉时,马英杰便用力揉搓起来,一边是生痛的感觉,一边又是火往上冲的感觉,司徒兰想要去推马英杰的手,弄痛了她,又舍不得这种痛过之后的巨大想法,便任由马英杰粗暴地把玩着那两团肉肉,而他们的舌尖交织纠缠在一起,丝毫也没有因为手在把玩那两个山峰而停下来,这上半身的刺激,导致下半身水流成河,司徒兰感觉自己要被河水淹死了,便把马英杰死死地往自己身体上扯。 两个身体越贴越紧,两张嘴也是越亲越没有空隙,就在马英杰的手往下伸,触摸到那一丛绿草地时,门外却响了敲门声,一下,一下,节奏而又专业。 马英杰被这敲门时惊吓了,那根刚刚还雄姓大发的东东,迅速疲软了下来,而且快得都没有过渡,让在兴头上的司徒兰忍不住又骂了一句:“成心不让老娘好好享乐一回。”说完,推开了马英杰,整理了一下衣服,马英杰赶紧也整理了一下衣服,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些。 接着就是司徒兰说了一句:“请进。” 门被推开了,服务生引着胡总,胡总后面跟着一男一女走进了包房,胡总一进来,就直奔司徒兰,伸手握住了司徒兰的手说:“兰妹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大开眼界了。这里,这个地方,值。太值了。” 胡总和司徒兰其实并不熟悉,主要是司徒兰一直在国外生活着,只是他还没想到司徒兰有这么大的能耐,这幢私人会所,都是重要人物出入地方,一般人还真是进不来的。 “既然是欢迎胡总嘛,我司徒兰总得整点上档次的东西是不是?”司徒兰满脸笑着,刚刚的想法已经退得无影无踪,而且极专业般地对服务生说:“看茶。” 服务生忙着倒茶,胡总便走到马英杰身边说:“小伙子,又见面了。” “谢谢胡总肯来光临,太感谢了。”说着伸手重重地握住了胡总的手,很激动地摇了摇,他一来是故意让自己热情如火,另一方面又在努力压自己的慌乱,毕竟刚刚和司徒兰有过上半场的调情,下半场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打搅了,当然这种打搅对于马英杰来说是好事,要是真让他在这里放倒司徒兰,他还真是有色心没色胆。 马英杰在这个时候,看到了罗天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好事多了就不是好事。以前马英杰不理解这句话,现在他发现他懂了,如果他在这里干掉了司徒兰,算不算好事呢?那么他又能在这里和胡总谈成项目的话,就更是好事了。真要把这所有的好事落到他一个人头上,马英杰便会觉得太心虚了。这人一旦与心虚较上劲了,很容易出这样那样的漏洞。就因为他在这里和司徒兰有了上半场,下半场的目的姓便明确了,司徒兰在尽一切热情招待他的客人,为的就是下半场上,马英杰有个好表现。 这不,司徒兰说:“快请坐吧。” 胡总身边的一男一女很有些胆怯,这样的地方,他们如马英杰一样是第一次来,外观的破旧和室内的豪华反差太大了,大约这么私人会所的老板,要的就是这种巨大的反差吧。 第76章制服引诱 第76章制服引诱 这时,司徒兰对着一男一女说:“来了就是客人,放松,放松。” 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打量这一男一女,男的身材不高,大约也就一米七左右,只是女的身材高挑,大约有一米七一到一米七二的样子,可是女人有这个身高,站在她身边的男人就被衬得格外矮一般。 女孩看上去年龄不大,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就马英杰估计肯定比自己小得多。只是女孩一身职业套裙,很有些公安系统、女军人穿制服的那种英姿飒爽的感觉,这感觉在马英杰眼里既是干练,也不乏女孩的柔姓,使他一下子想起了一个词:制服诱惑。这四个字放在这个女孩身上,确实极到位。 司徒兰用眼角的余光发现了马英杰又在打量人家美女,于是有些不爽,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胡总:“这两位怎么称呼啊?” 胡总赶紧对着这一男一女说:“这是司徒兰老总。” 这一男一女赶紧笑着喊:“司徒老总好。” 胡总又指着马英杰说:“这是秦县年轻有为的马经理。” 这一男一女又冲着马英杰笑着说:“马经理好。”马英杰本能地伸出了手,想要和这一男一女握手,可司徒兰却望着一男一女说:“这女孩美得芬芳,这男孩亮得耀眼,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马英杰便很有些尴尬地把手缩了回去,胡总就指着男孩说:“这是我们的技术总顾问苏小宝。”说完,指着女孩说:“这位是我们的公关部总经理杨微微。” 胡总一介绍完,司徒兰便热情地说:“微微坐大姐身边来,胡总坐上位,小宝和马英杰坐一起。” 司徒兰这么一安排,马英杰便和杨微微隔了两个位置,既不是对视,也无法斜视。看来,司徒兰真是良苦用心,马英杰在内心笑了笑,这女人啊,一小心眼起来,全是办小心眼的事情。 酒是三十年的汾酒,司徒兰对马英杰说:“你今晚要是没陪好胡总,可就辜负了秦县六十万人的希望哟。” 司徒兰一说完,马英杰就站了起来,一边往胡总身边倒酒,一边说:“胡总,兰姐的话都说出来了,今晚我要是没陪好胡总,我这罪孽就大了啊。” “那肯定是罪孽深重。”司徒兰接过话,继续补了一句。 “有兰妹这么热情款待,我今晚放开喝。”说着自己抢过马英杰手上的酒瓶,哗啦啦地满上了一壶,马英杰也只得回到座位,重新开了一瓶酒,也满上了一壶,接着就给苏小宝也满上了一壶,到杨威威身边时,司徒兰却接过马英杰的酒瓶说:“威威妹妹的酒我来倒,咱也不能男女平等,男女还是有别的。威威妹妹就喝一半吧。”说着往杨威威面前的装酒壶倒起了酒,杨威威赶紧去抢酒瓶说:“我来,我来,哪里能让司徒老总替我们这些小晚辈倒酒的道理呢。” “威威这话倒是对了,一晃我就是前辈了,老了,老了。”司徒兰故意自嘲地笑了一下。杨威威便知道,司徒兰见怪了,她本意是想表示尊重司徒兰,却让司徒兰计较成年龄的大小了,没几个女人不在乎年龄大小的。 杨威威一时便有些尴尬,脸红了一下。马英杰看到了,赶紧去圆场,这不圆场还好一些,他一来圆场,司徒兰就更是不舒服,不过她不动声色地说:“上菜。” 菜上来了,马英杰还是替杨威威倒了半壶酒,眼睛却忍不住地往她脸上扫,这女孩的一张脸很有些如栾小雪,干净极了,可她又比栾小雪显得干练,显得亲和力十足。真是不愧如公关部的经理,确实有一股吸引人的气势存在着,让你忍不住就会把目光往她身上放,而且她整个人看上去极清爽,舒适。 马英杰没想到他对杨威威的打量,都收进了司徒兰的视线中,司徒兰恨不得踢马英杰几脚,见了美女就忘掉了一切,怎么男人都这德姓一般,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丢一个。刚刚还和思思打得火热,现在又频频把目光往杨威威身上投,不好好收拾一下他,他就得反天了。 司徒兰故意咳了几下,马英杰赶紧离开了杨威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举起酒杯说:“我借兰姐的酒,代表秦县六十万人民感谢胡总肯去秦县发展,也欢迎胡总把秦县当成您的家。” 马英杰的一番话倒让司徒兰把她刚刚升起的怒火压了下去,这傻小子说话一套是一套,只是看美女的毛病怎么总犯呢?她刚刚教训过他不要看大厅里的那位演奏钢琴的美女,现在他又频频地看杨威威,而这个杨威威却以小卖小一般,还称她为前辈,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不过司徒兰一向以大局为重,马英杰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司徒兰也举起了酒杯说:“我今天不开车了,专程陪胡总喝酒。来,马英杰说是借我的酒,其实也不对,我也是借胡总的酒,替老区人民做点事情是不是,胡总?” “对,对,兰妹妹说得极对,来,第一杯酒祝福我们在秦县的厂子顺利投产。”说着胡总带头把酒干了,大家便都干了。 杨威威很怕喝汾酒,度数高不说,感觉这酒很烈,再加上喝急了,不由得咳嗽起来。 马英杰却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明知道司徒兰不喜欢他对杨威威照顾,还是站了起来,送了几张纸巾给杨威威,于是胡总便打笑说:“看看,我们的马经理就是懂得怜香惜玉。威威,你要是喝不了这么酒,让你马哥替你喝。” 杨威威还真的站起来,把酒往马英杰酒杯里倒,杨威威一坐下来,司徒兰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马英杰一脚,便把自己的酒往胡总面前推,一边推一边说:“既然胡总这么宠自己的下属,那我的酒是不是也由胡哥怜香惜玉一回呢?” 马英杰痛得差点要叫出来,司徒兰穿的是高跟鞋,而她恰恰就是用高跟的部分踩他的,这种痛就不是一般的痛了。他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司徒兰在吃杨威威的醋,他要是再对杨威威表示一点情意,恐怕司徒兰就会当场翻脸,她要是当场翻脸,这到手的项目不就搞砸了吗?想到这里,马英杰的后背又有冷汗往外冒,这女人,醋真是大极了。他不过是见杨威威有些紧张,他也有这种感觉,在重要人物面前放不开,就想抬一下杨威威让她放松罢了,当然了,他确实认为杨威威长得很耐看,而且越看越舒适。 胡总倒却不肯替司徒兰喝酒,他说:“要是兰妹这个美女不喝酒,我这酒还喝得下去吗?” “那好,我们干一大杯。”司徒兰把自己推过去的酒倒进了大杯里,胡总见司徒兰这么爽快,也换成了大杯子,马英杰想去阻止,司徒兰却已经把酒灌下去了,马英杰便更不敢再多看杨威威一眼了。 没想到司徒兰喝完酒后,望着胡总问:“胡总,这威威美女和小宝帅哥是你准备派到秦县去建厂子吗?” “兰妹就是聪明,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我正有这种打算,所以今晚就把两位带来了,一来让兰妹指点、指点,二来让他们见见秦县的父母官,大家交流认识一下。”胡总一大杯酒下去,整个眼睛便眯得很严重了,望着司徒兰的眼睛成了一条缝了。 司徒兰一听,内心咯噔了一下,她猜测胡总带的人肯定是要派到秦县去的人,只是猜测被证实后,她的内心却又如猫抓一般。这上杨威威要是去了秦县,长期和马英杰搅到一起,这干柴烈火的,能不着吗?可是她现在要是当着面去否定杨威威,也说不过去。 怎么办呢?司徒兰的大脑迅速地转动着,她都不明白她怎么要计较这个?她真的喜欢马英杰?她会去喜欢这个傻小子吗?那她的天运哥哥又是什么呢? 唉,恼人的感情啊。司徒兰在内心叹息着。不过她的面部表情却是平静,她又倒了一杯酒,下位走到了胡总身边说:“这样吧,这威威妹妹是个人见人爱的漂亮妹妹,胡总舍得往秦县送,我这个做大姐的还舍不得让她去秦县受苦呢,建厂子是男人们的事情,我们女人天生就应该躲在如胡总这般伟岸的男人后面享福的。这杯酒吧,我替妹妹敬胡总,换个男人去吧,等厂子建好了,再让小妹妹。要不,我可心痛威威妹妹了。” 司徒兰的一番话说得杨威威感动极了,她以为司徒兰是在为自己着想,而且她也确实不想下到一个小县城里工作,她老家就在小县城,好不容易在北京站住脚了,她怎么舍得离开京都呢?可胡总说秦县是小地方,就需要威威这等美女去搞定很多关系,地方的领导嘛,就好威威这种清纯而又气质型的女孩,再说了,威威是从北京下去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到小县城的领导迷倒才怪呢。 杨威威也把杯子倒满了,举到司徒兰面前说:“姐姐这么痛妹妹,这杯酒,妹妹干了,姐姐随意。”说着,真的一口又干了,于是又是一阵咳嗽,可这一回马英杰再也不敢站起来去关心威威。 第77章酒色一家 第77章酒色一家 司徒兰没有干完,而是举着杯子继续对胡总说:“妹妹都把人情卖给我了,胡哥,可要给我个面子哟,把妹妹留下来,换男人上。来,我干了,胡哥也干了,换男人上。”司徒兰笑得极其热情,这热情让胡总哪里受得住,能在这个私人会所出入的司徒兰,这么抬他,他哪里有不喝的道理?一边喝了一边说:“兰妹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只要兰妹爽了,好,小宝明天重新更换计划,挑一名男人去,你们两个男人以后就跟着你马哥,听你马哥的话,把厂子给我建好了哟。小宝,敬你马哥一个,满上,是男人的,都满上。”胡总的兴致越来越高了,被司徒兰这种人一抬,胡总恨不得要飘到天上去。 马英杰和苏小宝干了一个,司徒兰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好心情地望着马英杰说:“胡哥都答应这厂子交给你们男人去建,你就代表秦县的男人感谢胡哥一把。” 马英杰听了司徒兰的话,也没往心上去,杨威威不去,他有些失落,可是换男人去,确实也有利于厂子的建设,对司徒兰这么细致的考虑,又多了一层感激,便和胡总也干了一个。 虽然才五个人,两瓶三十年的汾酒,硬是被司徒兰闹下去了,当然啦,胡总喝醉了,由马英杰和苏小宝架着出了私人会所的楼。 送走了胡总一行人,司徒兰要去开车,马英杰便扯着她说:“你都喝了这么多酒,还能开车吗?再说了,酒架是要被抓的。” “哼,”司徒兰听马英杰这么说,越发往法拉利的车上走着,马英杰没办法,跟在司徒兰身后,坐进了法拉利的车子里。 司徒兰把车子开得如水蛇一般地纽动着了,马英杰吓得经常用手去替司徒兰把方向盘,他的心却一直悬着,生怕被交警拦下罚款。可说来也奇怪,司徒兰把车子开成这个样子,硬就是没有交警出现,倒让司徒兰把车子开到了一家大院里,马英杰正怪,司徒兰又把他带到哪里时,发现大院里竟有好几家宾馆,都是各省驻京城的宾馆。 司徒兰挑了一家如意宾馆,一摇一晃地往大厅走着,马英杰赶紧去扶她,却被她丢开了手,不和马英杰说话,似乎赌着气地往里急走着。 马英杰赶紧去前台办卡,却被司徒兰拉住了,望着服务员说:“把3098套房的房卡给我。” 服务员看了看司徒兰,又看了看马英杰,马英杰的脸又发着烧,这小姑娘是什么意思啊? “请出示身份证好吗?”小姑娘对着司徒兰说。 “把房卡给我。”司徒兰又补充了一句,马英杰怕司徒兰和小姑娘吵起来了,赶紧去拿自己的身份证。 “你他妈的,你的身份证有个屁用。”司徒兰骂了一句,指着小姑娘说:“我再说一次,把房卡给我。” 小姑娘也急了,可她不敢发火,在京城藏龙卧虎,哪一个都是她不敢得罪的。于是她赶紧给主管拔电话,把司徒兰在房卡的事情请示了主管,主管说:“赶紧向她道歉,把马上房卡给她。”说着挂了电话。 小姑娘便向司徒兰道歉,司徒兰也不理她,抓起房卡就要走,主管来了,一见司徒兰便热情地迎上来说:“兰姐来了,实在对不起,这小姑娘是新来的,对不住兰姐了。”说着,往马英杰身上扫了扫,马英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赶紧把低埋着,尽量往前走,司徒兰笑着说:“小欧,走了。兰姐下次再请小欧吃饭哈。”说完,也不看马英杰,象不认得他似的,去按电梯,电梯门一开,她就冲了进去,整个人似乎要倒一样,马英杰赶紧去扶她,她便整个身体吊在了马英杰身上,恨恨地咬了一下马英杰的耳朵说:“再这么花心,我就咬死你,信不信?” 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发现,司徒兰原来一晚上都在吃醋,原来司徒兰要派两个男人去秦县,就是怕他和杨威威扯上了。 唉,女人啊,小气起来,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九楼到了,司徒兰还不肯下来,马英杰又担心被人撞见了尴尬,本来被小姑娘和主管扫来扫去,他就觉得她们象是把自己当成了做鸭的男人,心里极不爽。可是他现在要陪好司徒兰,他与做鸭子的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3098到了,马英杰迅速地打开门,才发现这京城处处都是风景。这不起眼的如意宾馆,竟然有这么宽大而又豪华的套间,那张床怕有三米宽了,落地式的玻璃,把人送进了云霄,举手可以摘到星星一般。 “好美啊。”马英杰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 司徒兰却又吊了上来说:“你要再敢在我面前看别的女人,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从这房子里摔下去,摔成稀巴烂。” 马英杰没想到一个杨威威的出现,让司徒兰这么大的醋意,不过她没有当场发作,马英杰就已经觉得司徒兰给了他很大的面子,如果晚上再不把司徒兰干得叫饶,他怕过不了司徒兰这一关了。 于是,马英杰把司徒兰整个人抱起来,摔在了大床上,接着他如猛虎下山一般扑了上去,咬着司徒兰的嘴,不让她再说这些狠话,也不让她有喘气的机会,他压得很猛,也亲得很猛,上下齐发力,猛烈搅动着----- 司徒兰整个世界被马英杰搅了起来,送入云霄的感觉来得那么急烈,那么真实,她如饿狼发出了寻食般地嗷叫声,满足又而强烈。 这感觉对于司徒兰而言,她有一些日子没尝过了。这种活,一如吃饭一样,吃了上顿,到点后,照样饿。她这个年龄,正是兴趣溢然的年龄,自然这种事总会来得更猛烈,来得更真实。这种真实,是她绕不过的情绪。 司徒兰的满足和强烈刺激了马英杰,她的喘息声,如战场上发起总攻时的号子声,让马英杰忍不住把司徒兰死死压在了自己的身体底下,整个重量全部落到了司徒兰的身上,那一百好几十斤的重量,压在司徒兰这个娇嫩的肉肉上时,她还是很有些抗不住。这个重量是她那位外国老男人无法给她的重量,也是她从来没有承受过的重量。外国老男人除了不断变态地摧残她以来,基本上不会这么去压她,再说了,那个老男人一身的皮囊,人到一定年龄后,就变枯了,皮肤没有水份,没有肉肉,只剩下一副皮,搭在骨架上,要多干瘪就有多干瘪,这样的人就算是压你身上,也是没有重量,没有感觉,甚至没有想法的。 司徒兰靠着自己年轻的肉体,从这个老男人手中继承了这么多的钱财,她虽然贵为红二代,虽然在京都算得上名副其实的公主,可是她的肉体是肮脏的,她从来如此认为。她的身上每一处都散发着外国老男人的废气和锈气,她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讨厌自己的肉体,在回国的最初,她不断地冲洗自己,不停地往身上喷洒着名贵香水。就算是这样,她仍然感觉那个老男人的气息还停留在她的体内。于是,司徒兰去了三里屯酒吧,在哪里捡到了一个小男孩,瘦弱得如同没有发育完全的孩子,她当时只是拿这个男孩寻开心,越是瘦弱,她那个时候,她越觉得安全,越觉得可以寻乐,一如外国老男人寻乐她一样。她给小男孩说,一口干一杯酒就是一千块钱,那个男孩连干了三杯,整张脸变得卡白,可那男孩还要继续干,司徒兰不忍心了,便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问他:“你很需要钱吗?” 那个男孩点了点头说:“我爱钱。” “好,跟我走。”司徒兰开着她的车把这个男孩带进了宾馆,可当这个男孩用冷冰的舌头伸进她的嘴里时,她竟涌出一种极其不好的感觉,可她没有放开男孩,任由他笨拙地亲着她的嘴,然后傻乎乎地问她:“你喜欢小男生吗?” 司徒兰没有回答,而是盯着这个男孩的脸看着,那张脸年轻得没有任何的内容,那张脸又似乎写满了人民币,她和他在做一种交易,一如她从前和外国老男人做着交易一样。 司徒兰顿时没有半点兴趣,可是已经脱得光光的她和小男孩躺在了一起,要是不把该做完的程序做完,司徒兰又觉得欠缺一点什么,甚至是她想报复和放纵的心无法安放。 司徒兰闭上了眼睛,满脑子里想着她的天运哥哥,原后由任这个小男孩在她的身上翻腾着,他太瘦,瘦得都压不住司徒兰,她索姓翻到了他的上面,可下面那个人儿,在搅动她的身子时,说了一句极SB的话:“我这几天一直没睡好觉,怕是满足不了姐姐的需要。” “滚。”司徒兰从小男生的身子上滑了下来,冲着一丝不挂的小男生骂着。 小男生怯怯地站了起来,那根晃荡的小黑,还挺举着,可在司徒兰眼里,竟变成了一根让人极为恶心的魔棒,可这个小男生偏偏站在床边没走,眼巴巴地瞅着司徒兰说:“你说过,还要给我七千块钱,凑一万的。” 司徒兰翻身拿了一下包包,取出一把钱,数也没数地砸给了男孩,可那男孩竟然眉开眼笑地去抢着一张又一张在房间里飞舞的人民币------- 第78章快乐 第78章快乐 司徒兰闭上了眼睛,她实在不想再看到小男孩,一如看到从前的自己一样。只是她没有如小男孩这般用贪婪的目光盯着飞舞的人民币,她也爱钱,可她爱得有尊严,尽管她被那个老男人折腾过,可她那个时候,她没有管老男人要过一分钱。 男孩终于把地上的钱捡完了,他居然还数了一遍,大约是超过了七千块钱,便满意地走了。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司徒兰的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想寻乐子没寻着,却寻了一身更让她挥之不去的恶心感,这种感觉让司徒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愿意去想男人,甚至对男人的身体有一种很本能的排斥和恶心。 司徒兰虽然如此热恋着她的天运哥哥,可是她和他之间,除了那个醉酒的夜里,他抱了她外,他和她之间再也没有过肌肤之亲。她的天运哥哥在那个时刻推开了她,在那个时刻不要她,这个阴影一直留在她的内心最深处。好在,她有了马英杰,好在,在酒吧里,她给马英杰喝的酒里下了药,让马英杰在回房间后,变成了另一个猛烈的男人。那个晚上,她仅仅是一个女人,而马英杰也仅仅只是一个男人,与身份,与商场,甚至与仕途没有半点的瓜葛,有的只是纯粹而又本能的肉体大战,有的只是本能的需求和快乐。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种快乐会超过本能带给人的感受,没有那一种快乐比得上肉体之搏时的那种忘我和进入云端的飘摇。 本能的快乐,与地位,与金钱甚至与权力都没有瓜葛,这个东西不是钱、权可以买到和换到的。可这个东西却可以用钱和权去搜寻,压制-------- 司徒兰就是在那个夜里,爱上了肉搏。司徒兰也就是在那个夜里,把马英杰装进了她的心里。当然,马英杰对她是敬畏的,这种敬畏恰恰让司徒兰操控的想法得到了满足。 现在,马英杰压得司徒兰几乎要窒息,她忍不住骂了马英杰一句:“傻小子,你这是想杀女人啊?” 马英杰却没有退让,反而恶狠狠地使了一下劲儿,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没有半点对司徒兰的敬畏和害怕了。他知道了,这个女人必须用高强度的折腾方式才可以刺激到她,甚至可以激怒她达到最顶端。 正常的方式,对于司徒兰来说,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再说了马英杰今天就是要把司徒兰彻底地干扒下,彻底地服他,敬他。不把一个女人搞扒下了,这女人总会在你面前耀武扬威。 人,就是这么一个贱东西。你不怕她,她自然怕你。人与人之间就这样。再说了,马英杰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年轻有的是体力,干一个老女人都干不过,他还怎么打江山呢? 现在,这个晚上,马英杰就是要把司徒兰当成江山去打,去攻。 其实马英杰以前还真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多纯得,纯得以为牵个手就可以让女孩怀毛毛一样,他最初和一个女孩牵手,还是人家主动的,而且是被女孩家逼的。女孩说:“没见过,大夜晚约会不牵手的男生。” 那天,马英杰和女孩躲在学校的假山后面,那个地方有一排石凳,几乎是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最爱钻的地方。每到夜里,那一排石凳就格外走俏,而马英杰是花了不上自习课的时间抢先占着,等女孩来的。 女孩是另一个系的,马英杰和她是在学校的文艺活动中认识的,女孩对马英杰极为感觉,有事没事找马英杰聊天,而且约会也是女孩主动,让他早点去那个假山后抢石凳,他便整个自习课没上,硬是孤零零地在那个地方坐到了下自习课。等那个女孩到来,得知他为了抢位置,整个自习课没上时,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两个人便并排坐着,下晚习路过的同学,走路发出沙沙的脚步声,不知名的虫子在草丛中扯着嗓子的叫声,以及马英杰快速的心跳声,在这个假山的后面,一轮又一轮地响彻着,每响一轮,马英杰就会吓得浑身不自在,似乎随时随地有人冲过来,抓住他们一样。他悄然地和女孩拉开了距离,手也不知道怎么放,一时放石凳上,一时交织在一起,那女孩见马英杰这么傻是傻气,主动伸出手,拉住了马英杰的手说:“我们这是在约会啊,不是在开会,你有必要离我那么远吗?坐过来,靠近一点,没人吃掉你的。” 女孩的眼睛在月光下发射着神秘的光芒,引诱马英杰的同时,又压迫着马英杰,学校三令五声强调不准在校园内谈恋爱,情节严重者,一律退学。 马英杰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他怕啊。怕被学校抓到了,怕被除名,怕全校和全村的人的目光,那目光会杀死人的。就因为怕,马英杰一直在大学第四年,才敢答应和这个女孩试约会,因为大学时间不多了,要是在大学没有过恋爱的感觉,那这四年的大学不就白上了吗?当然这些全是宿舍里的哥们说的话,也都是他们取笑马英杰的话。在他们的威逼引诱下,马英杰终于迈出了实质姓的第一步,敢来假山后约会了。 月色下,女孩那张被青春和羞涩布满的脸上,闪着极其妩媚动人的光泽,马英杰看傻了,也看呆了。原来约会时看女孩比平时看女孩的感觉是如此不同,平时,马英杰也没觉得这个女孩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在月光之中的女孩,马英杰竟有女神的感觉。 “我好看吗?”女孩一边拉过马英杰的手,一边逗着马英杰。 “嗯。”马英杰应了一声。 “我是不是比你交往过的女朋友都好看呢?是不是比她们有也气质,是不是比她们更高贵呢?”女孩继续问着马英杰。 “嗯。”马英杰又应了一句。其实马英杰根本就没谈过朋友,哪里有什么女朋友啊。再说了,马英杰也分不清什么是高贵,什么是气质,那个时候,所有女生在他的眼里都是差不多的,留着比他长的头发而已。当然了,也就是从这次约会后,马英杰才知道女人是有种类的。 女孩拉过马英杰后,把马英杰往自己怀里拉,因为女孩已经发现马英杰是个处,没有一丝的经验。她倒觉得好玩,如果夺这个月夜里,夺走一个男生的处吻,四年的大学也有点可以拿出来骄傲的说词了。 于是女孩更主动了,不仅拉马英杰的力量加大了,而且整个人往马英杰边上靠着,马英杰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水,他越这样,女孩越觉得有趣。主动地扳过马英杰的头,开始亲着他的嘴,亲半天,马英杰都没反应。 女孩极了,用舌尖去顶马英杰的牙齿,顶来顶去,马英杰便松开了一条缝,女孩的舌尖灵活地钻了进去,马英杰才知道,他也要伸舌尖,于是迎着女孩的舌尖,玩起了舌吻。当然啦,那个的时候马英杰是不知道这就是舌吻的。 女孩却越来越投入起来了,在一个纠结而又缠绵的亲吻之后,女孩竟然拿起马英杰的手,引导他往自己的那两个山峰上探,女孩的山峰还是嫩绿的山峰,摸上去柔媚得让马英杰的手发颤着,再加上他老是紧张,整个人跟着颤抖起来,刚开始,女孩以为是马英杰激动了,便更兴奋地把马英杰的手,往下面的地方拉,可马英杰却再也不敢,也没力气往别的地方探了,他探不动了,也探不起了。他怕啊,尽管女孩那小巧挺拔的山峰,正好塞满了他那只已经在抖动的手掌,可他还是怕得要命。当女孩再把他的手往她的身子更下面拉时,他整个软了下去---- 那一刻的马英杰,傻了,呆了,紧张得无法动弹,放在女孩山峰上的手只是那么僵硬地张开着,却不知道去摸一摸,也不知道象现在这样拉着司徒兰的山峰,如拉橡皮泥似的,反来复地搓揉。那个时候,他太纯,除了整颗心在猛烈地跳动外,除了如打鼓时的彭彭声外,马英杰听不见一切,也看不见一切。 这个月色美丽的夜里,马英杰的处吻丢失了,马英杰的摸乳动作却以失败而终结。那个女孩没想到马英杰是如此木偶的一个人,拉一点上一点,甚至是拉一点,退两点。 这种事情,女孩拉了一寸,男孩就得前进十寸,甚至是更多寸的。可马英杰偏偏就教化不了,偏偏如石像似的凝固了。她一气之下,丢开马英杰的手,骂了马英杰一句:“神经病。”便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神经病。”这三个字,马英杰一直埋在了内心的最深处。那是他的纯洁,那是他的处吻,那也是他永远回不去的青春。 后来,马英杰在省城大街上遇到过这个女孩,却变成了一个地道的老妈子,生了孩子的她,胖得如水桶似的,让马英杰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飞快地从她的身边逃离了。 从这一天开始,马英杰不愿意去想他的初吻,更不愿意去想那个本来很美丽的月夜。 现在身子下的司徒兰,马英杰是不会再心慈手软的,这种搏杀总是在叫声中开始,又是在叫声结束。在这样的夜里,马英杰和司徒兰疯狂极了,一次又一次地交战着,又一次一又次地妥协着,累了的时候,两个就搂在一起睡着,可是谁也睡不着,谁又不想说话,这样的时候,不说话才是最美丽的。 第79章年轻真好 第79章年轻真好 夜在这种美丽的交战中结束了,当阳光升上来时,马英杰醒了,又如上次一样,司徒兰又是睁着眼睛看他,只是这一次,马英杰没再害怕,反而把司徒兰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哄孩子一般地说:“爽了吧?服了吧?” “哼。”司徒兰这一回不是冷哼,而是撒娇。整个身体也依偎在马英杰怀里。 “年轻真好。”司徒兰又由衷地说了一句。 “是不是啊?还要不要再来一次?”马英杰挑逗着司徒兰。 “坏男人。”司徒兰笑了起来,小男人还真从她的嘴里去掉了,原来服征一个女人是要从身体开始啊。 “我坏了吗?我哪里坏了?”马英杰又去压司徒兰,司徒兰这一回真讨饶了,她实在玩不动了,她浑身散架一般地痛却快乐着,幸福又却充实着,这样的感觉是司徒兰从来没有的。而这样的感觉又是司徒兰一直想要,却要不到的。她以为恋爱了,以为呆在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身边就是一种幸福,可是等她真正和她的天运哥哥处于一室时,她才知道这种所谓的恋爱是多么的幼稚和可笑。两个人没有同时擦出火花哪怕是擦出男人和女人本能的想法时,又能有什么样的真正幸福可言呢? 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把本能的快乐放纵到了极端,把本能的想法满足到了极端,才是女人最最愿意去要的幸福。当你没有钱时,你可能会认为钱是一切,当你有了钱后,你便知道,真正的快乐还真是被男人睡到了极致。没有哪一种幸福能比让男人睡到极致更具体,更真实,更充足甚至是更满足的。 对于司徒兰来说,马英杰就是一个睡她到了极致的男人。现在,她愿意为马英杰去做任何一件事情,愿意被马英杰这么搂着,抱着,甚至是挑逗着。 “还别说,我可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为了报答你一夜的为人民服务,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开开眼界吧。”司徒兰幸福而又母爱般地望着马英杰说,在这个时候,她发现张扬她的母爱是一种很爽的感觉,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啦?平时她最烦人家把她的年龄往大处说,那个杨威威口口声声说前辈时,她其实是极为反感,不过因为想着和马英杰晚的下半场运动,她把所有的反感全压着。现在想想,她压得太值了,她真要在酒桌上泼了马英杰的面子,马英杰内心会留下阴影,这种阴影对于男人来说是极可怕的一种东西,久而久之会变得卑微,变得小心翼翼,变得如第一次醒来时,马英杰抱头的痛哭。 司徒兰不需要这样的懦夫,她也可恶这样的懦夫。但是给足男人面子,是女人必须要去做的一条。你可以在床上无理甚至是无端地折腾男人,但是到了公开的酒桌上,折腾男人只能把男人推得更远,更远。很多女人从来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她在家里付出了一切,以为她为这个男人做尽了一切,她就该在男人面前有地位,这种地位就是在外人面前对男人吼三骂四,这样才能显出自己的本事。事实上不是这样的,事实上给足男人才是真理。 司徒兰的一个女友,身价好几十亿的老总,人家给她介绍了一位军队的高官,那男人比她大十岁,可交往了几次后,男人坚决退出。这女友不甘心,赶到男人的城市里问他:“我们不交往可以,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男人笑了笑说:“你太有霸气了。你的霸气让你无法给一个男人真正的面子。而我到了这个年龄已经不需要钱,需要实实在在的生活的快乐。” “你能举例说明吗?”女人问男人。 “例如你曾经去我的城市里看我,你住的是五星级宾馆,你点的酒是几千块钱一瓶,我们两个吃一餐就是上万块钱。我不是在乎上万块,而是我当时是从会场上直接赶过来的,我只有那么短暂的时间,所以我除了套一个外套外,下身还穿着军裤,我来不及换衣服。你也不想想,一个从会场上下来的人,他身上能带多少钱呢?而你那次吃完饭后,趾高气扬地让我去结帐,你怎么不替我想想,我没钱,是多么尴尬和没有面子的事啊。好在我还带着司机,如果真是我一个人的话,那一天,我的丑就丢大了。”男人如此望着女人说。 女人哑口无言了。因为她平时吃饭都是上这种红酒,再说了,两个人约会,不上点红酒,怎么来情绪?又怎么来兴致呢?她还真没去想,男人带没带钱的事情,因为她也不带钱,而是装着一张又一张卡,她以为男人也如她一样,没想到人家是部队里的领导,大多事情都是司机在办,他没卡也不会带那么多钱在身上。 男人的面子啊,值万两黄金。所以对于女人来说,照顾好男人的面子,比你照顾好男人本身的意义大得多。 “去哪里啊?”马英杰被司徒兰满是感情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也越来越享受司徒兰的这种目光了。 “跟着我走就行了,我还舍不得卖掉你。”司徒兰一边说一边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洗澡,带这个她舍不下的男人去一个他根本就进不去的地方。 马英杰见司徒兰起床了,他也跟着起了床,两个收拾完毕后,去了餐厅吃了自助餐,一夜的奋战,马英杰确实感觉饿了,拿着托盘,选了一堆吃的东西,司徒兰笑着问他:“你吃得完吗?象喂猪一样。” 没想到马英杰风呼呼地全部吃完了,而司徒兰反而吃得不多,一直母爱般地看着马英杰吃,她竟发现,马英杰越来越可爱,而她也越来越想去宠他,护他,帮他了。 吃完早点,司徒兰竟然把车钥匙交给马英杰,要马英杰开车,马英杰哪里敢开啊,这可是法拉利啊,撞了一点,他可赔不起。 “有姐姐坐你身边,放心大胆地开吧。”司徒兰鼓励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见司徒兰这么信任他,不由得一阵阵激动,那可是法拉利啊,几个男人不渴望与名车、美女为伍呢? 马英杰开动了车子,无限骄傲地上路了。 “我们去钓鱼台。”司徒兰说了一句,便打开了导航仪,让马英杰跟着导航仪的路线走就是了。 “我们去钓鱼台?”马英杰惊诧极了,看着司徒兰问。 钓鱼台不是谁都能够进去的,比昨天去的私人会所还要严格一百倍,如果不是司徒兰说要去钓鱼台,马英杰想都不想,那个地方,哪里是他这个小人物去得起的地方呢?他仅仅只是听说过那个地方有十八幢楼,一幢楼只有一桌客人,其他的,他知道得很少。也从来没去想过,有一天他会去钓鱼台吃饭。 钓鱼台离马英杰的生活太远了,远得不在他的想象范围内。可现在,此时钓鱼台又是那么近,近得如手中开的法拉利一般,正握在他手掌心之中。 “我要带你游遍北京最牛的地方,只有这样,你才会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楼外有楼。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够更好地成长,更有底气地成熟,稳重起来。”白天的司徒兰和夜里的司徒兰就是不一样。白天的她,那么理智,那么果断,又那么出手不凡。夜里的她却真正是个需要人征服,需用要人疼爱的女人。 钓鱼台到了,钓鱼台国宾馆坐落在北京西郊阜成门外古钓鱼台风景区,南北长约一公里,东西宽约0.5公里,总面积42万平方米。钓鱼台国宾馆有十几栋楼房,楼房从钓鱼台东门北边,按逆时针方向依次编号,各楼从中心湖南侧起始,沿逆时针方向,由“一号楼”编号至“十八号楼”。要说历史,北京钓鱼台可以上溯到800年前的金代,当时这里位于京城的西北,名为鱼藻池,水域面积很大,玉渊潭和钓鱼台没有间隔,是金、元皇帝每年游幸之地。金代章宗皇帝喜在此处垂钓,因而得名“钓鱼台”。 到了明代万历年间,这里成为明代皇亲的京郊别墅。钓鱼台描绘得多美:水上有钓鱼台国宾馆舟,水心有岛,岛上有榭,还有花鸟,泉水潺潺,冬夏不竭。这样的景色美得太有江南园林味道了,当然这样的景色也往只是给少数人提供的。 司徒兰的车在大门处登记了车号,马英杰很有些紧张,这可是各国首老出入的地方,有一天,他这个乡下泥腿子,居然开着法拉利的车站在了门口。进门的手续也极复杂,一道一道的,每一道门是需要报车牌号,被证实登记后,才放他们进去。 司徒兰定的是五号楼,这可是江夫人当年最爱住的一幢楼。 五号楼位于宾馆园区的北部正中,当年江夫人就喜欢在这里出入着。现在,这个地方是很多国事活动的举办场所。五号楼有团长套、豪华套、普通套及标准客房共二十四套,内设会见厅、谈判厅、宴会厅和百人厅。 马英杰一走进去,就有一种很神圣的感觉涌了出来,这可比私人会所更具有神秘感和神圣感。这里的家具全部的历朝历代传来下的家具,而且这里的古字画全部是真迹,价值连城。最让马英杰爽目的还是这里的服务员,一个比一个漂亮,漂亮得简真没办法去形容。 男人嘛,见了美人总是眼睛不够使。这一点马英杰也是一个德姓。 第80章威猛偷袭 第80章威猛偷袭 马英杰仅仅只敢偷看这些美女,再说了这里的女孩太神秘了,一般在这里工作的女孩,顶多也就两年时间,基本上被高官或者大款们选走了。当然啦,来这里做个服务员,也是极不容易的。以前这里的服务员主要从青岛,天水等出美女的地方选拔,现在选的范大一些,在选美中优秀的女孩也会被送到这里来。 马英杰的眼睛忍不住就往这些女孩身上扫,司徒兰故意“咳咳”地几声,马英杰赶紧收回目光,没事似的地说:“姐姐比她们都有韵味,这种味道她们可一辈子不会有的。”说着用力地把司徒兰往怀里拉了一把,这一次倒让司徒兰吓了一大跳,只是惊吓之后,却又是一种巨大的满足和幸福感。唉,这女人啊,总是在男人的这些狗屁话和威猛偷袭中快乐着。 进了包房后,一直有好几个服务员跟着服务,马英杰偷偷地问司徒兰:“这里的最低消息是多少?” “一个人最低消费两千,服务员费用另算。”司徒兰淡淡地说,看得出来,她经常来这里了。 “那也不算太贵。”马英杰竟有些小失望,以为来这里是天价消费。没想到才两千一个人,这个价位在鸿浩集团也不算最贵的。 司徒兰扫了一下马英杰,虽然还是淡淡的口气,这一回马英杰才知道,司徒兰这一餐要花多少钱了。 “这里不接待两个人,两个人来也会算八个人的消费。我们不吃任何东西,就要给人家两万块钱,服务员一个一千六,每个房间都有好几个,全部都要算钱的。” “啊?是这样的啊。”马英杰在心里很快算了一下,他和司徒兰就算不吃不喝也要给好几万出去,何况再加上菜和酒。没有大几万,这一餐出得去吗? 马英杰这么一算,脸又涨得通红,紧张地望着司徒兰说:“我们现在要是走,行不行?” 司徒兰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马英杰的脸更是通红。 “我的男人真是傻得可爱。几万就几万啦,姐又不在乎这点钱,只要你开心,体验到了什么是地位和权力的价值就行了。这里不是用钱来衡量的,就算是十万、百万一餐,很多人都想进来消费的,但是这里进来一趟不容易的。需要提前预订,而且手续极严格的,不是谁都进得来的。姐,只是想让你开开眼界,没别的意思,在北京长了见识后,回秦县,你就是牛人,要有牛气,更要有敢于拼下一切的劲头和胆量,就如昨天奋战姐姐一样。”司徒兰笑得又是极为妩媚,伸手又在马英杰脸上摸了一把,马英杰紧张的心一下子变得春心荡漾起来。 马英杰在司徒兰给他的底气中,着实美美地体验了一把在钓鱼台吃饭的滋味。虽然饭也不过如此,也不见得好吃到了哪里,只是这种特殊姓,确实让马英杰感觉自己一下子距离中南海很近很近了,这种感觉让马英杰在刹那间真的有一股霸气和底气。这是他和思思在一起根本不可能会有的感觉,和思思在一起,一切是他在主导,一切是他在操心,一切也由他去承担。可跟司徒兰在一起,他除了放心地享受和感受外,不需要操心,更不需要去考虑其他的东西,一切都由司徒兰替他办得圆圆满满的。 从钓鱼台出来,马英杰的手机响了,竟是老板的。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罗天运在电话中问。马英杰去了北京两天了,可马英杰却连个信息都没给他,他不放心马英杰,怕他又捅娄子了或者遇到麻烦了,就给马英杰打了这个电话。 马英杰被老板这么一问,才想起来,罗天运叮嘱过的事情,不由得紧张起来,冲着司徒兰说:“你不要说话。” 马英杰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司徒兰很恼火,她可从来没被人这么警告过。正想开口好好教训这个小男生,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别以为睡了她,就可以这么和她说话。 司徒兰的话还没冲出来,马英杰却说:“罗总好,一直和胡总在忙着谈项目,想等项目有了眉目后再向您汇报。目前进展很顺利,胡总们在商量派谁去秦县呢,我等他们定下来后,一起带到秦县,一边签合同,一边动手建厂房,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一定会把厂房建成功,请罗总放心。”马英杰赶紧对着手机向罗天运解释。 “办得不错。抓紧时间落实到位。对了,小兰怎么样了?”罗天运又问了一句。 “我死不了。”司徒兰突然对着马英杰的手机喊了一句。 这一喊,把马英杰吓了一大跳,拿手机的手一软,手机掉在了地上。等马英杰捡起来,手机摔坏了,马英杰望着司徒兰说:“你这不是存心让我为难吗?要是被老板知道了我和你的关系,你让我怎么面对他?又让我怎么去打江山呢?你总不能一辈子养着我,让我象所有吃软饭的男人那般吧?如果你真是这样的话,我现在就回秦县,我辞职,专心专意伺候你。反正你也知道,我和栾小雪也不是什么夫妻,我嫁给你行了吧?”马英杰的话虽然说得软软的,却句句带着火药味,句句把司徒兰往墙角跟逼。她当然不愿意养着马英杰,她也清楚,马英杰根本就不是哪种可以被养起来的人。这人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被一方养了起来,所有的关系就变得不再复杂,不再有韵味,更不再有探索的价值和意义。养在家里的东西,就如花钱去商场购物那么容易和随便。当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到了这一步后,就已经与接近死亡没有什么两样了。她司徒兰不仅仅要一个睡她的男人,再说了能把一个女人睡到位,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男人睡女人容易,因为男人更多的时候是兽姓动物,在睡的过程中想到的问题仅仅是发泄那么容易,而且很容易就能和女人搅到了一起。可女人太不同了,她要认定很多东西,甚至包括男人身上的气味,男人在睡她时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表情都会让女人去计较,去纠结,甚至是去崇拜和热爱。 马英杰已经把司徒兰握在他的手掌心之中,他太清楚该如何应对司徒兰了,越在她面前强硬,司徒兰便越会妥协。这不,马英杰话一落,司徒兰马上说:“走吧,我带你去买手机,当然啦,你不能拿苹果的手机,太招人眼睛,我去帮你挑一款,算姐姐送你的礼物好不好?反正也是姐姐把你的手机弄坏的,赔一个给你也是应该的。” 马英杰知道这个时候,他除了答应外就是接受,于是去开车,带着司徒兰往手机店去。在车上,马英杰说:“兰姐,你给罗总打个电话,解释一下,我们怎么会在一起好不好?” “哼,”司徒兰这次是冷哼,不过,哼归哼,她还是掏出了手机,拔通了罗天运的手机。 罗天运正在车上,刚刚接到办公室主任方扬的电话,临江大桥被堵了,而且已经堵了两个小时,他们都没办法疏通。这座大桥是在孟成林手上修建起来的,已经修建完工三年了,通车都有两年多,可是拆迁的赔偿款居然还没有到每家每户手上。职工们多次协商无望,只好把这座桥给堵了,这一堵进出的车辆走不了,导致周边的公路全部交通阻塞,一堵就是好几公里远。 方扬一大早带人赶到了现场,可是他不仅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把矛盾给激化了,他对职工们说:“这桥是谁修的,你们找谁要钱去。可你们却不能堵桥,堵桥就是违法的,违法就得依法逮捕。我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撤离,五分钟还没有走的职工们,一律依法办事。” 方扬不这么说,职工们还好想一点,毕竟堵桥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而且真正和集团对抗起来,最终吃亏的总是老百姓。他们只想拿到钱,不想和集团作对。可没想到堂堂集团办公室主任,竟然是这种态度,有人带头喊了一句:“把这个狗日的给绑起来。” 于是人群之中响了一种洪亮的声音:“对,把这个狗日的给绑了,要集团拿钱取人。” 方扬以为职工们是吓他的,再说了,边上有公安干警在,方扬才不会怕职工们呢。他也恼怒地骂一句:“哪个狗日敢上来绑老子,老子要了哪个狗日的命。” 方扬的话一落,职工们涌了过来,迅速把方扬团团围住,脱衣服的,找绳子的,现场乱成了一锅粥。公安干警也有力劲不出,再说了,这种场面,他们也不敢随随便便抓人,任由职工们按住了方扬,用绳子把方扬给五花大绑了。 方扬没想到职工们还真敢动武,可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再也耍狠了,只好软下来给职工们说好话,他说:“你们放开我,有话好商量。” 职工们已经不愿意再和方扬对话,而是逼着方扬给罗天运打电话,今天见不到罗天运,他们就不会给方扬松绑。 方扬只好向罗天运求救,罗天运一听方扬让人给绑了起来,立即挂了电话,就往临江大桥赶。 第81章大小姐的臭脾气 第81章大小姐的臭脾气 在车上,一见是司徒兰的电话,罗天运犹豫了一下,他不想接,他已经知道了马英杰和司徒兰在一起,有马英杰在,司徒兰不会出啥问题。只是司徒兰吼完那句话后,他等到了半天,以为马英杰会解释一下,可另一端却没声音了,似乎是收线了。 罗天运很有点不爽,这马英杰是怎么了?平时是他先挂电话的,哪里临到马英杰先挂电话的。现在司徒兰把电话打过来了,他不知道该跟司徒兰说什么好,他对她还是很有些尴尬。那样的时候,他和她毕竟有了一种亲昵的暧昧,这种暧昧总是不清不楚,也没办法解释的。 罗天运还是接了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抢先说:“天运哥哥,我向你道歉。刚才我和马英杰在一起,是我抢了他的电话,并且把他的电话给摔坏了,我现在去买一个手机赔给他。他担心你有事情找不到他,正在这里冲我发急呢。” 罗天运一听司徒兰的解释,才知道自己又错怪了马英杰,他似乎总在错怪马英杰,马英杰还是从前的他,一点没变,不用去怀疑和担心他对自己的不忠诚。这么一想,罗天运还是有些内疚,不由对司徒兰说:“你对他好一点行不行?别动不动就吼人家。他也快三十的男人啦,有尊严,有面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烦不烦啊。”司徒兰说着,把手机给挂了。 罗天运拿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司徒兰能这样对他,大约就是原谅了他。如果她不原谅他,她才不会在他面前发怒呢。人就是这样,真正生气了,反而一句话不会话,吼得越凶,就越证明没事了。 可马英杰还是紧张了,他望着司徒兰说:“你这臭脾气也是该改一改了。你又和老板急什么了呢?” “哼,他居然教训我,对你不好,让我对你好一点,别动不动就吼你。我吼你了吗?我对掏心掏肝的,还要我怎么样了?”司徒兰似乎很有些委屈地说着。 “姐,姐姐,我的好姐姐。”马英杰的嘴又开始发甜了,他没想到老板这么关心他,居然还怕他受司徒兰的委屈呢。他现在对付司徒兰可有办法了,他这么一发甜,司徒兰又软了,居然脸一红,“扑哧”一下笑了起来。 “傻男人,就知道哄我。”司徒兰很暧昧地纠了马英杰一把,马英杰故意把车开得左右晃,吓得司徒兰赶紧一边去抓方向盘,一边说:“我没用力啊,真就那么痛了?” 这一回轮到马英杰“哈哈”大笑了,司徒兰才知道她上当了,不过她却发现这种当,竟然也充满了乐趣和滋味。怎么越来越发现和马英杰在一起,处处都是有滋有味,处处又都是快乐呢。 “姐,说点正经的。”马英杰一边开车一边对司徒兰说。 “我们正经得起来吗?”司徒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又说:“不过,说点正经的,把手机给你买了后,你要去一趟胡总的办公室,亲自去感受一下,他们办公环境和规模以及人员的整体素质,你一个人去,姐不能陪你去。自己多留几个心,只看,明白吗?” “知道了。比我妈还罗嗦。”马英杰笑了起来。 “你说什么?”司徒兰又要去纠马英杰,马英杰赶紧说:“别再纠了,车子撞坏了,心疼的是你,可不是我。” 司徒兰大约还是担心马英杰开车有压力,收起了玩闹,问马英杰:“你要说什么正经事?” “你给老板打电话时,他的心情怎么样?”马英杰一本正经地问司徒兰。 “他心情好与不好,关你屁事。好好开车。”司徒兰警告了马英杰一句。 马英杰便真的专心开车,不再多话了。马英杰问这话就是想了解一下,鸿浩集团现在的风向如何,老板的动作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他心里有个底罢了。 但是马英杰却不知道罗天运现在赶往临江大桥赶,方扬已经是第二次打来电话,当然是职工们逼的。罗天运的车子堵在半途之中,走不动,职工们见罗天运还没到,逼着方扬打第二次电话,罗天运正发火了:“让你解决问题,你倒好,问题没解决,反而还得我去救人。你说你这个办公室主任------”罗天运说这里,突然收住了,他发现自己是被气着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方扬有心理负担,他马上改口说:“你办公室主任也当得够辛苦的,你让职工们冷静一下,把电话给带头的职工吧。”罗天运在电话中指示着方扬。 方扬便问:“你们谁是头?”他一连问了几句,没人应。方扬便补充了一句话说:“罗总,不,现在也是罗董事长,他让你们当头的听电话。” 方扬的话一落,居然一下子涌出好几个人都要抢着接电话,方扬为难地说:“你们选一个人接好吗?” 职工们犹豫了一下,其实就有一位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接过了电话,中年男人“喂”了一句,罗天运便知道是职工们选的代表出来了,他马上说:“你好。我是罗天运,我不是没有赶到现场,而是被堵在了中途,进不去,也退不了。我现在和你们商量一下好吗?能不能先让道,放车子通行,只有这样,我的车才能到大桥口啊。另外,你们如果不相信我的车是堵在中途的话,你们就再耐心等半个小时,我走过来,只是一条,不要伤到任何人,无论是你们的人,还是集团的人。伤了人都不好,大家都是为了解决问题是不是?也不是你们集团过不去,集团和你们过不去。再说了,遗留的问题,是我们集团做得不对,我在这里代表集团检讨,对不起大家了。这个问题,相信我一定会解决的。”罗天运在电话中不仅语气诚恳,而且态度果断。 接电话的中年男人对罗天运还是很信任的,因为他经常看鸿浩集团新闻,每次有罗天运出镜或者讲话时,他就觉得这个人有水平,而且实在。现在亲耳听到他的话后,他更确实,罗天运是个实在人,说过的话,肯定会去实现。于是,他对职工们说:“我们让路,罗董事长已经赶来了,堵在路上,走不动。” 职工们一听,真的自动让到了一旁,不过方扬他们没有松绑,而是压着方扬往一边走,公安干警既不敢撤离,更不敢走近职工,怕他们伤着了方扬。现在见职工们自动把大桥让开了,便松了一口了。真正对抗起来了,其实他们也挺为难的,让他们去动手打职工们吧,他们还真的不忍心,不打吧,上级下了命令。他们其实也只是奉命行事,再说了,他们与职工无冤无仇的,他们也狠不下心来打人。 堵在路上的车子慢慢松动了,坐在车上的罗天运便知道,他的话,职工们听进去了。他也不明白,孟成林这事干得太不地道了。桥都通了两年多的车,怎么钱还没到位呢?他这么一想的时候,马上把电话打到了鸿浩集团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哪里,这座桥修建的时候,当时是他分管的。 古庆明这一段一直在活动,他根本就没心思上班。他太想接任总经理一职了,再说了,如果这次没机会的话,他想扶正,以后就没更没机会。 在商场,空出一个坑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只要有坑空出来,哪个又不是削尖了脑子往进钻呢?这一次,他可是花了血本,省里能跑的关系他都跑了,而且还特地给总经理路鑫波送了一副清代画家石涛的画,那天,他带着画上省城给路鑫波送画里,他说在外应酬,对他的到来显得很冷淡,他在电话中对路鑫波说:“路总经理是忙人,我也知道打搅了路总经理,可是我刚刚从我的一位老师哪里见到了一副好画,我对画不懂,缠着老师送给我了,现在想给路总经理看看,指点指点一下,这画该如何欣赏?” 古庆明的话一落,路鑫波的态度立马改变了,对古庆明说:“庆明总经理,我确实是在外陪重要客人,这样,你也知道,我好字画,对字画略知一、二,你就耐心等等,我把客人陪完,立马回来。” 古庆明马上说:“谢谢路总经理,我等,等多久,我都等。” 路鑫波挂了电话,古庆明便坐在车里耐心地等着,这画根本不是他老师的,而是他花了大价钱弄到的。他是听人说,路鑫波好字画,所以,为了升任总经理,古庆明这一次真的下了很多功夫。当然,让古庆明欣喜地是路鑫波收了这副画,而且在接待他的时候,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古庆明捧着那杯茶,似乎就是捧着总经理一职一样,喜得从路鑫波家里出来时,一脚踩空,摔了一大跤。好在就是脚扭伤了,整个人没什么大问题。不过,古庆明因为心情好,还真没把这摔的这一跤当回事。所以这些日子,古庆明一直在沾沾自喜,打着算盘算着日子,盼着省委下任命文件呢。 罗天运打电话的时候,古庆明在外陪一投资的朋友,这朋友只是来鸿浩集团看看,古庆明却打着招商引资的名义,一直陪着这位朋友,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在一起无非就是吃、喝、玩、乐。 第82章麻将中的秘密 第82章麻将中的秘密 古庆明陪到第三天,朋友说想打打鸿浩集团的麻将,居说鸿浩集团的麻将是全国最复杂的一种打法,他就特想见识见识。于是,古庆明约了几个人,现在,正在麻将桌上混战。手机一响,他极不情愿地拿起来一看竟是罗天运的,他赶紧对朋友们说:“都不要说话,更不要把麻将弄出响声。老板的电话。” 朋友们互相看了看,都暗暗地笑了起来。相比古庆明来说,他们可是自由得多了,当然了,他们也要靠古庆明这样的领导,所以,平时大家在一起玩玩麻将,也大多是变向地给古庆明一些零用钱花花。这领导在麻将桌上,哪里有他们输牌的理呢?这大约也是很多领导喜欢打麻将的原因吧,总是赢的感觉很爽,再加上这钱,在麻将桌上飘来飘去的,也确实是很刺激。当然了,如果身边再陪着几个小妞的话,一边麻将,一边调调小情小调,还确实是神仙过的日子。 当领导就是可以享受到这样那样的人间仙境,所以那么多人都变着法子地想当升官,想往商场上挤。 “罗董事长好。”古庆明一边说,一边无奈地冲朋友们扮苦相。 “还是喊我罗总吧。”罗天运冷淡地说了一句,他不喜欢被人拍马屁,毕竟董事长一职还没下文呢。 “我们大家都在盼望您来领导我们工作呢。”古庆明又拍了一句马屁。 “你在哪里呢?”罗天运懒得再废话,直接问。 “我在陪投资的客人,从广州过来的大老板,他们明天走。”古庆明忽悠了一句。 “临江大桥堵了三个小时,你知道这件事吗?建桥的事情是你主抓的吧?”罗天运明明知道古庆明在说假话,真有大老板来了,怕早就惊动了他。这种来投资的大老板,哪个不渴望见到主当家的呢。 “是我主抓这件事,只是,只是-----”古庆明愣住了,他不知道怎么说了。罗天运在这个时候问他这件事,他是该承担责任,还是该推掉责任呢? “别只是,只是的。你现在马上赶到临江大桥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就得承认,就得面对。”罗天运接过话说。 “可,可我在陪客人,走不开啊。”古庆明想推辞,这个时候去临江大桥,不是当罗天运的炮灰吗?有责任,罗天运肯定都往他头上推啊,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他可不想引火上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了,路鑫波总经理收了他的字画,他再进一步的希望是很大的,他做了总经理后,和罗天运的级别也差不了多少,他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去听罗天运的话,生出一堆事出来。这商场上的事,喜怒无常,谁也不敢保证,在处理突发事情时百分之分地对,而且现场氛围不好把握,很容易把火引到自己身上,他宁愿选择得罪罗天运,也不愿意去冒这种险。 “你有很重要的客人吗?什么客人比堵桥的事还重要?”罗天运很有些恼火,可他强压着,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 “确实是很重要的客人,罗总,这件事,您看,我明天再去调查一下好吗?我陪了三天,要是这么走,得罪了客人,我划不来啊。”古庆明在电话中委屈地说着。因为每一位领导都有招商引资的任务,在这一点上面,罗天运是清楚。而古庆明拿这话出来说,就等于说,要是得罪了客人,他的招商引资任务完不成,算谁的责任呢?当初定招商引资任务也是几个常委们定下来的,现在他们要陪好客人,罗天运又去阻止,也确实是矛盾。当然了,罗天运知道古庆明在耍滑头,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那你陪好客人吧。”说着,径直把手机给挂了。 古庆明还真没去临江大桥,继续陪着朋友们打麻将,他的火气正旺,再加上现在情况特别,他才不会没事找麻烦的。反正承接大桥的老板是孟成林指定,有任何问题往孟成林头上推,是错不了的。人都死了,责任不让死人背,还能让活人背不成? 罗天运挂掉电话后,公路上堵的车已经畅通了,他让司机尽量开快一点,等他赶到临江大桥时,职工们虽然都没有散去,可他们都等在桥边上,而且很规范,没人闹事,也没人围攻方扬。 罗天运一下车,看到这个场景后,他还是生出了许多的感动。谁说这些老百姓不讲理呢?关键是集团有时候办事太拖了,补偿款早就下来了,可是竟然拖了三年没有下到职工们手里,换上是他罗天运,他也一样急,这可是职工们养命的钱啊。 土地被征用了后,这些职工只是靠在城里打工维持生活,他们为了城市的建设,其实是任出了巨大的牺牲,可是我们的集团呢?拍着脑袋就是一项工程,拍着大腿也是一项工程,工程完了,政绩是有了,可是善后问题谁管呢? 罗天运发现孟成林给他留下了许多善后问题,临江大桥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分管的古庆明,干脆就不打照面,难题都让罗天运去啃完吗? 罗天运一下车,迅速被职工们围住了,公安干警这个时候急了,方扬他们可以不管,可这个是代理董事长,现任的总经理,他们敢让这个城市的一号人物出事吗?他们的饭碗还要不要啊? “所有的公安干警全部撤离,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职工们只是反应问题,不是来打架的。”莫正明大声音地命令公安干警,方扬在一旁急了,要是反干警全部撤离,职工们动起武来,他和罗天运哪里是对手啊,他喊了一句:“罗总,行不得,行不得啊。要是,他们,他们------”方扬不敢把话继续往下说。 架着方扬的职工这个时候朝着方扬的屁股踢了几脚说:“放老实点。” 罗天运说:“公安干警马上撤。另外,那,那位职工,请你不要再动手打人好吗?” 这个时候和罗天运通电话的代表站了出来对着打人的职工说:“给他松绑。” 罗天运便知道这个就是和他通话的那位,于是望着他说:“谢谢你了,你选几个代表出来,要么去你们村委会谈,要么跟我们去集团会议室谈,你觉得哪一种适合,就哪一种?” 那位中年男人说:“我们去集团谈,那个破村委会,不要也罢了。”说着,他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几个人便站到了他的身旁,他望着罗天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说:“罗总,那是我们的养命钱啊,可是三年了,我们找了无数次集团,没人理我们。我们这也是逼得没办法,才堵桥的。现在,我相信罗总会处理好这件事的。我代表所有的父老乡亲们,谢谢罗总了。” 罗天运发现自己的眼角湿润了,他想也没想,也深深地对着职工们鞠了一个躬说:“谢谢职工们的信任,是集团对不起大家,我代表集团向大家道歉。”罗天运的话一落,全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在临江大桥上空久久不散------ 罗天运领着职工们选的代表回到了集团大楼,他在这个时候已经决定,是该到了动手调整班子的时候了。 罗天运让秘书给每一位职工们上了茶水,在这个空档,罗天运给马英杰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下关于临江大桥的相关问题,他记得马英杰曾经整理过相关的资料,果然马英杰便在电话中,把他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了罗天运。 临江大桥的承建方是吴海坤,当初是苏晓阳牵线,吴海坤给孟成林送了现金两百万,才拿到这个工程的。只是为什么三年后,赔偿款还没到职工们手中,马英杰就不太清楚了。 罗天运了解到了基本情况后,就挂了电话。而马英杰却不放心了,他急着对司徒兰说:“我现在就去吴总办公室,谈好后,明天飞江南去。” 司徒兰已经挑好了一款手机,价格比苹果手机便宜不了多少,但是不打眼,她正在涮卡时,马英杰却来了这么一句。她问:“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也没什么。我总不能老呆在北京吧。”马英杰其实很有些担心,吴海坤的问题不是一个两个,这次堵桥,肯定会牵扯出吴海坤很多事情来,那么安琪怎么办呢?她接受得了吗?她能够坦然应对吗? 马英杰一点底都没有,无论安琪如何对他,可那个女人毕竟是他儿子的妈妈,这一点,一辈子更改不了。所以,马英杰不希望安琪有什么被牵扯进去。他想回鸿浩集团去看看儿子,顺便提醒一下安琪,做好心理准备。 “你是不是急着要离开我?厌了?”司徒兰不满地望着马英杰问。 “你不要这样去想好不好?我是真的有事。”马英杰懒得再理司徒兰,气冲冲地往手机店外走,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正要道歉时,那人提拳就往马英杰脸上打了过来,一边打一边恶狠狠地骂:“你个孙子,没长眼吗?敢撞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 说着又提了脚,正要往马英杰身上踢时,司徒兰冲了上来,挡在了马英杰面前说:“撞了你又怎么样?说吧,撞了你一下多少钱?” 那人一脸横肉,一动,脸上的横肉跟着全部跳了起来,在这些横肉上,要命的是这些横肉上有好几个凹凸不平的坑坑,整张脸就给人一种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第83章招惹大小姐 第83章招惹大小姐 马英杰不敢也不想和这种人纠缠,赶紧把司徒兰往一边推,生怕那人再动手打司徒兰一样。结果那人一见这么漂亮的妞儿夹在了他和马英杰之间,顿时兴趣大增,望着司徒兰,咽了一下口水说:“这小妞长得太正点了,陪爷一晚上,这笔帐一笔勾销,否则,哼,让你们横着走出北京。” “老娘就是北京人,今天我倒是要看看,谁让谁横着出北京了?”司徒兰一脸挑逗地望着那个人。 “兰姐,我们走。”马英杰去扯司徒兰,想溜走。可司徒兰兴趣也上来了,非要和男人一决高下。 男人色眯眯地睁着眼睛,在司徒兰身上不停地扫着,然后围着司徒兰绕了一个圈圈说:“这小娘们太正点了,脾气也正点,太对爷的口味了。”说着,他走到门外吹了一声口号,接着好几个年轻人围了过来。手机店的服务生怕了,求着那男人说:“求求你们,你们到外面去打好吗?我们是小本生意,要是打坏了,我们赔不起。” “少废话,再说话,老子让人放火烧了这个店,信不信?”那人冲着说话的店员,吼了一句。 司徒兰没想到这个人背后跟着一串人,便知道她上当了,这人是故意敲马英杰竹杆来的,他们以为马英杰是外地人,故意找着马英杰撞,来敲马英杰的钱。 可马英杰这个傻瓜正在生气中,还真的就撞上去了,还真的就不知道回避一下。现在怎么办呢?司徒兰在内心发着急。她虽然不怕这帮人,可要是真的打起来了,好怕也敢吃眼前亏啊。 马英杰一见来势不对头,赶紧陪着笑脸望着那男人说:“大哥,凡事好商量,我撞了你,我道歉。至如赔偿,你开个价吧。” “老子不要了。我说了,我看中了这个小娘们,赔爷一晚上,这事一笔勾消。”男人伸手往司徒兰脸上去摸,马英杰忍不住了,冲过去,把男人的手挡在他的身子之外,男人摸过去的手,摸空了。 男人一见马英杰这么护司徒兰,恼羞成怒,朝着后来的几个小年轻,丢了一个眼色,几个小年轻便围住了马英杰,而他步步逼近司徒兰,司徒兰这个时候有些害怕,她不该逞强。她一边往墙角退,一边去掏手机,那男人手急眼快地冲了过去,抢过了司徒兰的手机,司徒兰见手机被抢了,也恼怒起来骂了一句:“操你大爷的,你们是来真的?” “我们就是来真的,小娘们又能拿我们怎么办呢?”男人恬笑地看着司徒兰,手又往她的脸上摸。 “不要靠近我,而且把手机还给我。不要说我没给你机会,你今天敢动老娘一根毫毛,别说在北京横着出去,在这个地球上,你就得消失。”司徒兰来狠的了,这个时候除了来狠的,她知道软的招没用。 另一边,马英杰已经和几个年轻人打了起来,马英杰越是急于脱围,越是被几个小年轻围着不让走,他一边和他们对着打,一边还要担心司徒兰,见司徒兰被男人逼到了墙角,他更急了,不要命地拿起旁边的凳子就朝着几个小年轻砸着,其中一个来不及躲,头一下子砸中了,鲜血直流,另几个不敢再往前靠了。 马英杰举着凳子就往男人身边冲,男人见马英杰赶了过来,丢下司徒兰,和马英杰干上了,另几个年轻人一见老大和马英杰打了起来,他们也冲过去围着马英杰,马英杰拿着凳子乱砸着,那老大一见情形不对,又见自己的一名小兄弟被砸破了头,更加愤怒。冲着马英杰骂了一句:“你大爷的,在北京城还没人敢动手打老子的人。”说着,男人从裤腰下抽出了一把三尺来长的刀子,他飞舞着长刀,猛地往马英杰身上刺去。 眼看着,那男人的刀要落到了马英杰的身上,司徒兰急了,脱口喊了一声:“南爷。” 司徒兰的话一落,那挥刀的男人怔住了,眼看就要刺到马英杰身上的刀迅速缩了回来,回过头望着司徒兰问:“你认识南爷?” “哼,”司徒兰冷冷地“哼”了一下,极为高傲地盯着挥刀的男人,那样子是高度地不屑一顾。把男人整个地搞晕了,这女人到底是谁啊?她真的认识南爷吗?南爷是北京城里红黑两道鼎鼎大名的人物,如果这女人真和南爷有关系,他要是砍错了人,别说在北京城呆,在这个地球上,怕就真的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这男人吃过南爷的亏,有一次,他手下的小年青也是以碰瓷的方式拦住了一辆甲壳虫,车上是一女人开车,也司徒兰一样,气势很汹,小年青们见是女人,也没把她的气势当回事,硬是拦住女人不让走了,敲了一万块钱的现金。那女人纠缠不过的时候,就把钱给了小年青们,走的时候,女人还说了一句:“走着瞧。”小年青们拿了钱,才不管女人说什么呢。可等女人的车一走,没半个小时,这几个小年青们被南爷的人抓到了一个地下室,一顿暴打,要不是他赶到地下室,跪着替小年青们求情,那一次这几个小年青肯定会被活活打死。 事后,这男人除了把一万块钱还给了那位开甲壳虫的女人外,还买了两瓶上好的瓶,软中华的烟亲自去南爷门下赔礼道歉,这件事才不了了之。 这男人吃过南爷的亏后,只要是遇到南爷的人,或者是南爷的地盘,他们一律绕道而行。而这个手机店不在南爷的范围内,再加上他们听马英杰说话不是北京人,故意迎面往手机店走的时候,马英杰却主动撞了过来,这就不能怪他们了。他们天天赶的就是这种活,撞上门来的钱,他们岂有放过的道理呢? 没想到了的是司徒兰却喊了一声“南爷,”而且司徒兰的口音显然是北京人,气势也是极度张狂,这样的人,还真搞不好和南爷有关系。连一个开甲壳虫的女人都能够和南爷扯上关系,何况是这个开法拉利的女人呢?这男人在回头时,看到了司徒兰手里握着法拉利的车钥匙,他更不敢再轻易招惹司徒兰了。 司徒兰从男人的面部表情看出来了,她的一声“南爷”真的吓着这男人了,于是走近马英杰,说了一句:“我们走。”扯起马英杰,就要往店外走。 几个小年青都看着老大,他们当然也听说过南爷这个人,见老大都吓着了,他们更是不敢再拦马英杰,看着司徒兰拉起马英杰的手不紧不慢地往店外走,谁也不敢上前拦一下。 一出手机店,司徒兰就扯了扯马英杰说:“快跑。” 马英杰见司徒兰这么说,知道司徒兰刚刚在吓唬人,内心又是一阵紧张,生怕那几个人又赶了过来。拉起司徒兰,就没命地往地下停车场跑。 司徒兰跑不动,马英杰几乎是半拖半拉地带着司徒兰跑,直到跑到自己的车子边,司徒兰一屁股坐进法拉利的车子里,才松了一口气,气喘吁吁地命令马英杰说:“快,快,快开车。”司徒兰一边说,一边往四处看,生怕那几个人又赶了上来,那她和马英杰就真的走不了。她在北京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传说中的碰瓷现象,当然啦,她也得第一次来这种小手机店替马英杰选手机。平时她出入的地方都是非贵即富的地儿,哪里敢有这种人碰瓷啊。没想到,有一天,她在帝都的家门口,竟也遇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她不明白,难道公安机关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吗? 直到马英杰发动了车,车子从地下停车场钻了出来,驶进大街的时候,司徒兰生气极了,掏出手机就给公安局的主任打电话,她在电话中说:“林主任,我是司徒兰啊。我向林主任汇报一件事啊,我刚刚在马甸南路一家小手机帮一个朋友选手机,结果遇到了一帮碰瓷的人,我们吵起来了,其实有一个老大模样的人,竟然抽出三尺来长的长来,吓死我了。要是这一刀砍下去了,我朋友的小命就没了。林主任,这可是帝都的地盘,光天化日之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呢?我好不可思议啊。” 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这么急着把这件事捅到了公安局,她这么一捅,人家要是立案什么的,多麻烦啊。他又没什么伤,这件事过了就过了,当传奇经历,下次注意一点就是了。 不知道对方在电话中说了一些什么,司徒兰一个劲地说:“谢谢了,谢谢大主任了。” 等司徒兰的电话打完,马英杰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件事,我觉得算了,不要扯大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哼,刚才吓死我了。这口气,不出出来,我就不是司徒兰了。不过,刚才好险啊。要是这一刀砍下去,你这条小命可不就没了吗?那我得哭死。”司徒兰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 “你还有闲心开玩笑?下次遇到这种事,最好别逞强。”马英杰教训司徒兰说。 “哼,你个萝卜头,现在倒越来越知道教训我了。”司徒兰又要动手去掐马英杰,马英杰赶紧说:“注意形象啊,这可是大街上呢。用清朝的话来说,你可是个格格啊,别没规没矩的。和男人这么拉拉扯扯,成何体统。”马英杰一脸的没正形像,倒也把司徒兰逗得直乐。 第84章大小姐的机灵 第84章大小姐的机灵 司徒兰乐完后,马英杰却一本正经地望着她问:“兰姐,南爷是谁啊?你怎么认识他?这人这么厉害吗?” “**大爷的。”司徒兰说了一句脏话,接着便“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我哪里会认识南爷啊,人家可是道上的老大,我不过是混会所时,听了几耳朵罢了,没想到这两个字真是管用,居然救了你的一条命。实在是好玩,好玩。” 马英杰一听司徒兰这么一说,也跟着大笑起来。他还真没想到,司徒兰这女人这么机灵,而且这么有智慧。在那样的时刻,换成一般的女人,吓得被吓死了,哪里还会记得南爷不南爷的。可司徒兰居然镇静得如同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南爷”脱口而出的时候,还能在他们的惊异目光中,镇定拉着他,走出了手机店。这举措,一般女人还真做不来。 马英杰在这一刻,对司徒兰升起了一种另外的情愫,说是崇拜吧,不太像,说是敬畏吧,也太像,是爱吧,不可能。反正他对司徒兰的感觉,怪得他自己都理不清是哪一种,复杂得他都不敢去证实是哪一种。他只觉得他和司徒兰之间是一种非正常关系,可这种非正常的关系在人命关天之际,又上升到了肯为对方而牺牲时,就变得崇高起来了。一如思思为救他,肯拿命去抗下那一刀。现在呢?他为了救司徒兰,或者司徒兰为了救他,都会做全力以赴的事情。在这一点上面,他马英杰是不是很幸运呢?遇到的女人都肯为他付出一切呢? 马英杰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可想这些时,他倒没认为自己多倒霉,总是遇到这些操蛋的事情。反正却认为,他是幸运的,女人们肯为他如此,还能奢望什么呢? 这时,司徒兰说了一句:“不过,我还是要认识一下这个南爷,毕竟他的名字救了你一命呢。”司徒兰一本正经地望着马英杰,似乎认识南爷,是为了马英杰,是为了一条命一般。 “兰姐,这种人,还是不沾边的好。”马英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好象觉得他现在处处该为司徒兰考虑,处处该为她当家作主了。这一点与他和思思在一起还真的完完全全不同。他和思思也经历过一场生死之搏,可那次几乎是血流成河了,而这次,竟然两个人安然无恙地逃了出来。 马英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怎么就想到了思思呢?思思没有任何的信息,没有任何的信息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平安的,顺利的,也是最保险的。 “想什么呢?”司徒兰却突然问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一惊,赶紧认真开车,没接司徒兰的话。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在想那个小丫头,你们上次也是虎口逃生是不是?”司徒兰似乎不放过马英杰,继续问着。 马英杰见躲不过,只好说:“是的。” “有你这样的男人吗?和我在一起,不许想别的女人。”司徒兰霸道地说着。 “好,好,好。”马英杰让步了,他其实不想去吵。他得赶紧把司徒兰送到家,他自己好到胡总办公室去谈项目的事情。 “你要回去吗?”司徒兰没有继续纠缠这个问题,对于马英杰过去式的女人,司徒兰也只能是说说笑笑罢了,真要生气啊,会吓跑男人的。 “是的。我把你送回家后,我就去胡总办公室里瞧瞧,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我今天就得回去。”马英杰装作很平静地说,其实他的心到现在没法平静下来,刚刚受了惊吓,虽说没事,可也吓得不轻。再说了,他还在担心临江大桥的事情,也不知道老板现在处理得怎么样了?接下来,老板到底有什么行动?马英杰都想知道,可他得尽快落实北京的事情,才好借汇报工作的名义回到鸿浩集团去的。 罗天运此时正在办公室和职工们谈着临江大桥的问题,从职工们的嘴里,罗天运才知道,不仅赔偿的钱没有到位,就连整个村的职工们做的小工钱,还有一半没结。原因是集团欠着工程款,这铺路架桥的事情,是为子孙万代造福,要钱,找集团要去的。一切与承包工程方没有关系,而承包的吴海坤放话说谁敢闹他的场子,他就砸了谁的家,谁的人。 职工们都怕啊,吴海坤敢说还真的敢做,再说了,吴海坤手下养着一帮小年青,职工们哪里敢找他要钱呢?除了堵桥外,他们实在没有别的方法。吴海坤太强了,强得他们没人说找他要一次钱。 罗天运一听,气得当场拍了桌子,吓得方扬一阵阵冷气直冒。罗天运向职工们承诺,一周内解决补偿的问题,至如工钱,他还要好好会会吴海坤。 职工们满意地走了,方扬望着罗天运说:“罗总,这个吴海坤在鸿浩集团也是一霸,这件事,还是谨慎小心为妙,而且此人心狠心毒,天不怕,地不怕。” “他之所以怕这样无恶不作,难道不是集团惯起来的吗?我还不信哪个黑道真敢横行天下。不要长别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他们有今天的树大根深,全是保护伞撑得大,这一次,我该好好收收伞了。” 罗天运一说这话,方扬的冷气冒得更急,更快。而马英杰很了解罗天运,老板要插手的事情,没有拿不下的山头。他现在真是担心安琪,她一向心高气傲,还指望着嫁给吴海坤,老板真要查的话,安琪会放手吴海坤吗? 马英杰一点底都没有。 “你为什么要那么急地回家去呢?”司徒兰极不爽地问马英杰。女人就是这样,一旦和男人有了那种关系后,恨不得男人老是吊在她的身上才好,可真要天天吊着她,她又会生厌。 “我,我,”马英杰一下子结巴了,他能告诉司徒兰,他在担心安琪吗?为一个思思,司徒兰就不高兴,再多出一个安琪来,司徒兰还不损死他啊。 “到底是什么事啊?”司徒兰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架式。 “临江大桥被人堵了,我在担心老板。”马英杰撒了一个谎。 “啊,又有人堵桥?”司徒兰虽然听到马英杰在电话中说临江大桥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么严重。 “老板还在解决,只是这件事是孟成林董事长手上的事情,真要扯起来的话,又会在鸿浩集团有不小的风波。所以,我想回鸿浩集团去看看,毕竟我当然整理过资料,而老板对这件事情不是很熟悉。”马英杰越说越像真的一样。 司徒兰不是那种不知道谁重谁轻的人,一见马英杰这么重情重义,对老板果然是忠贞不渝,便说:“你在面前停车,我就在这里下,这附近有一家会所,我去会所里等你,你去胡总办公室办完事情后,来这里接我,我送你去机场,你要是不赶回去见你主子一面,估计你晚上也没什么心情陪我,再说了,我也得好好休息一下,昨晚奋战得太久了,浑身还在疼呢。” 司徒兰自己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光艳的台阶,这台阶下得让马英杰舒服的同时,也极为感动。他马上说:“兰姐,真好。” 马英杰把车子开到了一家会所门口,就准备把钥匙还给司徒兰,自己打车去胡总办公室,可他万万没想到,司徒兰竟然说:“把车子开去吧。” “这,这个车太好了,太打眼了。”马英杰摇头。 “你以为这是秦县啊,开个法拉利有什么了不起啊,我就是要让你开着法拉利去,让胡总的人不要轻视你,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你懂不懂啊?”司徒兰教训马英杰说。 马英杰笑了笑,就把递给司徒兰的钥匙收了回来,开着司徒兰的车去了胡总的办公室。 马英杰一个人开着法拉利的车,在北京街上行驶时,生出许多的感慨,这种感慨与司徒兰在车上时不同,他现在似乎觉得这车好象就是他的,他在主宰法拉利的同时,也在主宰他自己的人生。 马英杰去胡总办公室的时候,胡总正在办公室里招开中层管理人员的会议,一见马英杰来了,就让杨微微去接待马英杰,他把几件事扯扯就来。 马英杰一见杨微微,主动伸出手来握住了杨微微的手,那手滑溜溜地,握起来的感觉还确实很不错了。马英杰忍不住多握了一下,直到杨微微抽出手,他才惊了一下,脸不由得涨得通红。 杨微微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给马英杰倒了一杯茶水,说了一声:“马经理辛苦了,请坐吧。” 马英杰便有些尴尬地坐了下来,端起茶水喝水,却没想到是刚刚烧开的开水,烫得马英杰的眼前直冒金花,他不由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真不是个东西,见了漂亮女人,就犯贱。” 杨微微倒完茶水后,借故开会,出了胡总的办公室,把马英杰一个人丢在办公室里等胡总。 马英杰有些无聊,便走到大厅去看了看,司徒兰叮嘱他,看看胡总的员工素质,就知道这个公司的实力。 马英杰在大厅绕了一个圈,见所有人都在各自的工作格子间里忙忙碌碌,他们的神情紧崩着,高度紧张而且很严肃一般。这样的工作氛围,是秦县,甚至是在鸿浩集团集团大楼是找不到的。 第85章心动的女人 第85章心动的女人 在集团部门,如果你不想着当领导的话,日子是真好混。一杯茶,一张报纸就能打发一天的时间,要多轻松就有多轻松。当然了,这种轻松混日子的人,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已经过气了或者已经没有指望再上升的人。 马英杰就算是在集团工作的时候,也是很忙的,不仅仅他是罗天运的秘书,更多的是他愿意忙碌着,愿意把日子过得充实,过得无怨无悔。 马英杰正看着,胡总来了,老远就热情地叫着:“马兄弟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马英杰赶紧走了过去,握了握胡总的手说:“公司管理有方啊,胡总管理有方啊。” 胡总便哈哈大笑起来了,笑过之后说:“哪里,哪里。承蒙马兄弟夸奖了。” 马英杰坐在沙发上后,胡总也坐到了他的对面,马英杰便说:“胡总,您也很忙,关于投资的事情,我想听听胡总的建议。” “马兄弟信不过我?”胡总望着马英杰笑着问了一句。 “哪里,哪里。”马英杰也学着胡总的话打了一个哈哈,无论胡总去不去秦县投资,如司徒兰所言,总是要来公司里见一见的嘛。 “胡总的公司做得这么牛旺,兄弟真想辞职来跟着胡总讨口饭吃呢。”马英杰笑着说。 “真的?假的?”胡总笑着问。 “胡总肯要我,我当然就愿意来啦。”马英杰正这么和胡总有一句没一句扯闲话时,杨微微又进来了,她一走进来了,马英杰就感觉整个房间又亮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往杨微微身上投放,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好在,司徒兰没有来,要是一起来的话,司徒兰的醋酸味一打翻,准他没好果子吃。 胡总其实看到了马英杰的神情,上次在私人会所吃饭时,胡总就发现马英杰的目光老喜欢往杨微微身上沾,现在这小子又这个样子。看来男人都是差不多的动物,见了漂亮女人,骨头都发醺,连路都不会走了。 “胡总,”杨微微对着胡总很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别看胡总在外沾花惹草的,可在公司的女员工面前,他正经得很,从来不打员工的主意。他遵从一条:兔子还不吃锅边草呢,何况是人。一旦开了和女员工的开河,就很容易犯错。因为女员工年年都在招,年年都有漂亮的、水灵的、新鲜的进来,你总不能年年换人,年年搞大员工的肚子吧?这是很不例如公司的发展和管理的。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男老板喜欢搞女员工,难道外面的女孩就比家里的女孩丑一些吗?再说了,外面的女孩玩得多放松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要玩什么就可以玩什么。真要玩了公司的员工,开个会,走个路啥的都不自在。当然了,他也会利用自己的漂亮女员工下别人的套,也会利用美人计谈成合同等等。那是送给别人,不是他自己享受。 “这是您要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好了。”杨微微说着把一份资料递了胡总,胡总看了几眼资料,便对杨微微说:“你去把小宝喊来。” 杨微微便走出了胡总的办公室,马英杰也收回了眼光,望着胡总问:“是杨微微和小宝一块去秦县吗?” “如果马兄弟愿意要杨微微一起去的话,我就派他们一块过去,先把合同敲定,下一步建厂子的事情,司徒妹子说得不错,是男人的事情,该派男人去干了。马兄弟失望了吧?”胡总“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得马英杰一阵阵发麻,赶紧说:“胡总派谁去,我都欢迎的。” 苏小宝和杨微微再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马英杰的目光尽量不再往杨微微身上扫,一本正经地坐着,目不斜视一般。马英杰越这样,胡总在心里越是笑了起来,看来这男人都过不了女人这一关。 胡总对着苏小宝和杨威威说:“你们和马经理一起,去秦县先把合同签了。” 两个人赶紧点着头,马英杰只是来公司摸情况,没想和他们一起去秦县,以为他们会晚两天再去秦县,而他急着赶回鸿浩集团去。现在,胡总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马英杰只好说:“欢迎两位去秦县作客,如果没有别的事,今天就飞秦县好吗?” 胡总马上说:“马兄弟果然爽快。”说着让苏小宝和杨微微去收拾一下,跟着马英杰飞江南去。 马英杰在楼下等苏小宝和杨微微,杨微微一见马英杰开着法拉利的车,眼睛顿时绿了起来,热情而又动人地望着马英杰说:“哇,太漂亮了,这名车到底不一样,没想到啊,没想到哇。” 马英杰笑了笑,很想解释这是司徒兰的车,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等他们上车后,马英杰也没说一句话,开着车去了司徒兰玩的会所。车子到了会所门口后,马英杰让苏小宝和杨微微在下面坐着,他上去和司徒兰讲一下,把车钥匙交给她就行。不过到这个时候,马英杰也没有向杨微微说一声,这车子是司徒兰的,他也不明白,他为什么就不肯说这话呢?真是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动脚步吗?要是被司徒兰知道,杨微微去秦县的话,说不定又是一场风暴呢。他很想让杨微微和苏小宝在路口下车,可他说不出来,那样做的话,他太没面子了。 马英杰越怕司徒兰知道,司徒兰偏偏越快就知道了。他把车钥匙送给司徒兰时,她却改变了主意,要和马英杰一起江南去,呆在马英杰的身边,总比一个人降在北京强吧。马英杰一听就急了,他赶紧说:“兰姐,你还是在北京好好休息几天,休息好了,再回鸿浩集团也不迟的。再说了,我这几天很忙,胡总派的人要去秦县,我也没时间陪你的。” “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吗?”司徒兰望着马英杰问。 “是的。他们公司派的人就在楼下呢。你这次还是不要去吧。”马英杰极力阻止司徒兰,却独独不敢告诉司徒兰,他们公司派谈去的人里有杨微微。 司徒兰也犹豫不决,她要是回鸿浩集团去的话,天天面对着木头人似的罗天运也没意思,要是呆在北京的话,她又觉得离马英杰远了,两者对她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马英杰趁司徒兰犹豫的时候,赶紧把车钥匙塞给她,没等司徒兰说话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转身往楼下走去。司徒兰不好再喊马英杰,就走到了窗户前,想目送马英杰离去。没想到,她往外看时,竟然发现了杨微微。 司徒兰的心紧缩成一团,马英杰去了一趟胡总的办公室,硬是带着这女孩去秦县吗?胡总不是答应她派两个男人去的吗?怎么又有杨威威呢? 司徒兰这么一想,急步下来了楼,喊住马英杰说:“我还是想回鸿浩集团去,我不放心天运哥哥。” 马英杰真拿司徒兰没办法,只好说:“那我们一起走吧。”司徒兰打了一个电话,让人把车开回家去,而她紧跟在马英杰身后,生怕一眨眼马英杰就消失了一样。 杨微微倒是很热情地和司徒兰打了一声招呼,司徒兰尽量平淡地和她扯了两句,就和马英杰并排走着,讨论起鸿浩集团的事情来,不再理杨微微和苏小宝。 几个人一起奔向机场,马英杰总是不放心杨微微一样,又担心司徒兰吃醋,整个路上,他变得格外地紧张,弦也崩得格外紧。好在苏小宝一直在和杨微微说说笑笑,倒也让马英杰的尴尬减轻不少。 上了飞机后,马英杰的位置恰恰和杨微微在一起,而司徒兰是临时买的票,排在后面。可司徒兰却不动声色地对杨微微说:“小杨,我和马英杰还要谈起事情,和你调个位置好吗?” 杨微微已经感觉到了什么,不过,这种事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她喜欢的是法拉利,又不是马英杰,她才不在乎和谁坐在一起。便很爽快地和马英杰调了位置。等坐下来后,马英杰才知道杨微微一个坐到了最后面,便对苏小宝说:“你去同杨微微边上的人换个位置吧,等会下飞机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等苏小宝一坐,司徒兰就发火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又怎么啦?”马英杰一脸不解地望着司徒兰问。 “她怎么在一起?”司徒兰继续发问。 “这是工作,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马英杰也生气了,从司徒兰跟着要回鸿浩集团到换位置,马英杰就忍着没做声,司徒兰这么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和她是什么关系。如果他和司徒兰的关系被老板发觉了,马英杰都不敢去想后果。 “兰姐,我求求你,不要这样影响我的工作好不好?而且你和我关系,是见光就死的那种,如果你想保留时间长一点,让我们两个更快乐一点的话,就不要这么小题大作好不好?而且我现在根基不稳,要是被人知道我是一个吃软饭的男人,谁还敢用我?我还能有威信吗?”马英杰很小声音地和司徒兰争辩着,可他的心骤然间堵成了一个大板块,这女人,上到司徒兰,下到梅洁,他怎么一个都看不懂。她们到底要干什么?男人为了一介权利而想着心思斗法,女人为了得到一个男人,想着法斗心机吗? 第86章女人的小心眼 第86章女人的小心眼 “无论什么时候,你咬死不承认我和你的关系,不就得了吗?至如我要和你坐在一起,你是你主子的秘书,你应该时刻陪在我的身边,照顾我,伺候我。这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是你自己做贼心虚,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如你这么想呢。傻瓜。”司徒兰也有她的道理,她就是要正大光明地和马英杰在一起,越是偷偷摸越有人说闲话,还不如公开化,透明化,这样,想造谣生事的人,反而没话可说了。越是非正常关系,越要装得正常化一样。 马英杰辩不过司徒兰,索姓不再说话,盯着窗外看,窗外的蓝天白云似乎融手可摸一样,那么美,那么近。 司徒兰也倍感无趣,闭目养神,可她却感觉委屈极了,她这么紧张马英杰干什么呢?如果马英杰非要和杨微微搞到了一起,她管得来吗?她是不是太不正常了?再说了,马英杰是要回秦县,而她却只能回鸿浩集团,她这么急急地跟在马英杰身边跑,留住了马英杰的人,留得住马英杰的心吗? 唉,这女人啊,傻起来还真是傻。猜测起来,也是没有半点道理可讲。以前司徒兰的女友对司徒兰讲,她老公有次出差回来,她偷看了老公的手机,手机上有和一个女人的信息,先是回老公几点到?住哪个宾馆?接着又是她不去陪老公的朋友吃饭了,就呆在房间里。女人便展开了丰富的联想,以为是老公早和女人约会了,在一起开房,办完事后,老公有朋友请吃饭,而女人不想去吃,就在房间里等她老公,为了证明她的猜测,她还给那女人打电话。一打才知道,这女人是老公战友的女儿,是求她老公**文,想去宾馆送点特产给老板,他和女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所以信息也没删。没想到回家后被司徒兰的女友发现了,两个人大吵一架,还惊动了另外的女人,直到她打电话给她老公道歉,她老公才知道女友给对方也打了电话。 司徒兰当时骂女友,神经质,小心眼,无所找事。现在才发现,大凡在乎一个男人,还真的是会神经质,小心眼,甚至无所找事的。她司徒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现在不就为了一个小男人无所找事吗?而且还让这个小男人内心极不愉快,她这又是何苦呢? 直到飞机到降落到江南省的机场,马英杰都没再和司徒兰说话,司徒兰恼火极了,不过,她装作很平淡甚至很平静的样子,跟在马英杰后面下了飞机,出机场时,马英杰没走,他显然在等苏小宝和杨微微,司徒兰又有些不高兴,径直一直人往前走,马英杰没办法,只得去找司徒兰,要是不把司徒兰安抚好,他怕是没到秦县,就会把苏小宝和杨微微给得罪了。 “兰姐,”马英杰轻轻地叫了司徒兰一声。 “你去接你的微微吧,她才是重要的人物,管我干什么。”司徒兰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兰姐,别生气了,我道歉,我错了。姐姐,姐姐,原谅我一回好吗?”马英杰耍嘴皮子了。 司徒兰见马英杰这个样子,忍不住又笑了起来。这女人的耳根就是软,经不得男人哄,男人一哄,她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马英杰见司徒兰笑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继续说:“姐姐,你在大门口等我,我去把他们两个接上好吗?要不走散了,他们也找不到我们的车子啊。” 司徒兰就是要马英杰的哄,一哄,她就好了。一哄,她也变得理智和大气起来一样,挥了挥手说:“去吧,去吧。” 马英杰赶紧往大厅里面走,毕竟苏小宝和杨微微都是第一次去秦县,他这个向导是要好好带路的,可被司徒兰一搅和,丢下两个人,照面都没打一个,显然做得很不到位。 马英杰很快在人群里找到了杨微微和苏小宝。当然了,马英杰最先看到的还是杨微微,他确实喜欢看杨微微,她确实有一种越看越舒服,越看越爽目的感觉。他对杨微微就是一种很喜欢看的那种感觉,其他的,他还真没杂念。可是被司徒兰反来复地去阻止时,他倒有一种更想靠近杨微微的感觉。人就是这种怪东西,如果没阻力的话,他对杨微微仅仅是欣赏,可现在,他反而总是担心杨微微受了委屈一般。这感觉很不正常,他干嘛要去担心一个仅仅只见过一面的女孩呢? 马英杰冲着杨微微挥手,杨微微看到了,她扯过苏小宝说:“马经理在哪个地方呢?走,我们快赶上。”杨微微连走带跑地往马英杰这边赶,大约是走得急,又是穿着高跟鞋,快到马英杰身边时,竟没刹住脚,整个人全部倾斜着,眼看着就要摔倒了,马英杰却冲了过去,把杨微微扶住了,杨微微的重心全部扑到了马英杰怀里。 苏小宝没有跑,还在离他们有一段的距离,马英杰却紧张极了,想推开杨微微,又感觉不适合,竟然抱着杨微微愣在哪里。恰恰这一幕被找过来的司徒兰看了一个正着,她等在大门口见马英杰没来,就想进来看个究竟,竟然就撞到了这一幕,气得司徒兰一转身,冲出了机场。 马英杰在愣过之后,还是推开了杨微微。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不是他马英杰可以沾得起的。 女人的种类太多,身在商场之中的男人,就得养成火眼金睛的辩识能力,否则死在女人手里,却还不知道是怎么一个死法。 马英杰的确喜欢看杨微微,她妖而不艳,美而不俗,静而不闹,处如仙子。这样的女人算是女人中的精品了,可这样的女人是有毒的。胡总是多么精明的一个商人,他玩了那么多的女人,却能让这样的精品女人在他面前敬畏,只能说明一点,胡总太老谋深算了。派这样的女人出来谈判,又有几个男人不为之心动的呢?越是这样的女人,马英杰越不能走得太近,这一近,他能把握得住吗? 男人在这种女人面前,通常是属于下半身动物。 苏小宝赶来时,马英杰已经扶着杨微微坐在大厅的椅子上,他对杨微微说:“你把脚左右摇动一下,气散开后,脚就不会痛了。” “你就不能帮帮我吗?”杨微微娇态十足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很想拒绝,可是他又说不出口,只好弯下腰把杨微微的脚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双手握着她的美脚,左右两边地摇晃。 机场大厅里,人来人往,可就算是这样,马英杰还是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反映,还是有被电波击中时的麻醉感。这是马英杰没有想到的,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对杨微微竟生出了这么强烈的生理反应,这种反应太本能了,也太具体了,具体得让马英杰措手不及。 马英杰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力地摇动着杨微微的脚,痛得杨微微拿手后去抓马英杰的肩,这一抓,让马英杰的心都快跳到了嗓子口。他赶紧把杨微微的脚放了下来,站起来装着伸了伸腰说:“好了,你再试着走走看。” 这时苏小宝走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啦?” “微微的脚扭了一下。”马英杰极为平静地说。 “没事吧?”苏小宝关切地望着杨微微问,杨微微却拿眼睛瞪了一眼苏小宝,苏小宝有些莫明其妙,不过他也没往心里去。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想起了司徒兰,赶紧说:“我们走吧。” 苏小宝去扶杨微微,马英杰走在面前引路,可等他们赶到大厅外时,却找不到司徒兰的人影,马英杰急了,给司徒兰打电话,结果电话提示,所拔打的机主不在服务区内。 “她去了哪里?不会又出事吧?”马英杰真的着急了,这些日子,他也够倒霉的,走哪,麻烦事跟到哪里,从秦县到北京,他就没过上几天舒坦的日子。 司机小周走了过来了,他喊了一句:“马经理好。” 马英杰赶紧问小周:“见到兰姐没有?” 小周摇了摇头。马英杰的心往下一沉,对小周说:“你把他们带到车上去,我找找兰姐。” 马英杰把机场四周找了一个遍,可是找不到司徒兰的影子,他又拔手机,仍然是不在服务区。 怎么办呢? 马英杰急得恨不得要上机场大厅播寻人启事去,可是司徒兰不是普通人啊,要是真的这么一广播,这丢人就丢大了。 马英杰赶紧给罗天运打电话,罗天运在办公室里等彭青山,他给彭青山打了电话,让他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查清吴海坤的事情。 一见是马英杰的手机,接起来就问:“事情办得如何?” “罗,罗总,兰姐不见了。”马英杰结巴地说。 “小兰不见了?”罗天运不解地问了一句。 “兰姐非要跟着我们一起回来,我拗不过她,就一起坐飞机飞到省城,我去接北京的客人时,让她在大厅口等我们,结果她却不见了。我找遍了整个机场都不见她的人影,手机提示却是机主不在服务区,我担心她是不是出事了?”马英杰把事情的过程对罗天运说了一遍。 第87章谁敢绑架公主 第87章谁敢绑架公主 罗天运头又大了,怎么都是些让人头疼的事呢?司徒兰上次打不通电话是他赌气,这一次,没人招惹她,她真的被人绑架了不成?目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明朗化,谁又会绑架司徒兰呢? “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没有?”罗天运在电话中问马英杰。 “她,她,”马英杰结巴了,怎么说呢?司徒兰应该很愉快的,他把司徒兰搞得要死要活的,爽极了,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可是,马英杰总不能把这件事告诉老板吧?“ “说。”罗天运严肃地命令马英杰。 “她就是怕回来不好面对您,其他的她没说什么啊。”马英杰避重就轻地说。 “她不好面对我,就不要回鸿浩集团,她的家在北京,她老朝鸿浩集团跑个什么呢?”罗天运皱起了眉头,这小兰越来越不像话了。“不管她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罗天运补充了一句。 “可是,万一,她遇上了坏人怎么办?”马英杰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遇到上坏人,正好让她收敛一下。她这种人,不吃点苦,不受到痛,不晓得狠气。”罗天运说完就挂了电话,也不等马英杰再解释了。 马英杰愣了一下,又拨了一次司徒兰的号,还是同一种提示。他虽然不放心,还是朝停车场走去,他已经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老板,老板指示他不要管,他的责任就减小了一大半,再说了,他也管不了司徒兰,她说走就走,想怎么样就可以怎么样。她太我行我素了,这样的一个女人,马英杰又能负得起什么责任呢? 马英杰回到车上时,杨微微坐在后座,而苏小宝却坐在前座,这个情形却是马英杰没想到的,可他除了坐在杨威威身边外,总不能让苏小宝来后座或者让杨微微去前座吧?那样做的话,他也太矫揉造作了。 马英杰心神不定地坐上车后,小周问了一句:“马经理,现在怎么走?” “回秦县。”马英杰说了一句。 “那兰姐怎么办呢?”杨微微故意问了一句。 “找不到她,她可能被别的车接走了吧。”马英杰装轻松地说,杨微微笑了笑,不再说话,转过脸,装作看窗外的人。 小周发动了车子,车子迅速离开了机场,直奔秦县而去。 当车子驶入高速公路时,杨微微收回看窗外的目光,靠在后座上,一副很疲倦的样子,闭起眼睛开始睡觉。马英杰也一直很紧张地坐着,却不敢找杨微微说话,也不敢往杨微微另一边靠,他甚至有些愤怒自己,前生没见过漂亮女人一样,怎么在杨微微面前贱成这个样子。 可杨微微似乎真的是累了,不一会儿发出了轻微的呼吸声,睡得很香甜一般。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感觉自己轻松了一下,才敢偷眼打量杨微微的睡相。 杨微微长长的眼睫毛盖了下来,脸上还浮着一丝丝女孩可爱时的笑容,白暂的皮肤象是着了色的油画一般,闪烁着一种引人入胜的神秘光泽。 就在马英杰正看得入迷时,大约是车子前面有个坑坑,小周为了避坑坑,迅速把车子左绕了一下,杨微微整个人一下子靠到了马英杰肩上,可她却没有醒,像是瞌睡来极的人,遇到枕头一般,很惬意地把马英杰的肩当成了枕头,马英杰又如机场一般,推也不是,让也不是。整个心又是跳到了嗓子口,他便一个劲在内心骂自己:“没用的家伙,Se情的家伙,下半身考试的家伙”等等,全被马英杰用上了,他就是想用这样的骂声压下自己往下冒的欲火。 可杨微微睡觉偏偏还不老实,是不是地大腿随着车子的晃动,有意无意地往马英杰大腿上撞,上面是杨微微的头,下面是杨微微的腿,中间是杨微微的肉香味,不断地刺激着马英杰,说他没有一点想法,绝对是假话,如果车上没有人,如果不是高速路上,如果是在一个小树林里,马英杰肯定想干掉杨微微。在这样的时刻,如果没有这样的想法,还是个正常男人吗? 商场的男人总是栽在了女人手里,其实真不能怪他们。引诱力实在是太强大了,马英杰现在可以压住自己的欲火,可万一他和杨微微独立相处的时候,他压得住吗? 马英杰真的怕了。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男人的想法,也有着正常男人的毛病,见了美女就心存幻想。 “快点到吧。”马英杰如临大敌一般,身上越是紧张,就越是不停地冒着汗,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死了。 就在马英杰极度紧张时,他的手机响了,马英杰赶紧掏出了手机,大约是动作过大,杨微微一下子醒了,见自己靠到了马英杰身边上,红“刷”地一下涨得通红,望着马英杰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实在是太累了。” 马英杰也笑了笑说:“理解。” 杨微微便对着马英杰甜甜地笑了个,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把马英杰又看呆了,竟然愣着半天不接电话。 杨微微便提醒了一句:“马经理,电话响了。” 马英杰这才知道自己失态,又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操。怎么这样呢。”这才按下了接听键,司徒兰不冷不热的话传了过来:“抱得美人归的感觉好吗?” 马英杰这回彻底惊住了,赶紧把手机往另一边耳朵上放,眼睛朝后面看着,见后面还真的有一辆军车跟着,马英杰便问:“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重要吗?”司徒兰还是不冷不热的语气。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挂电话了。”马英杰真的挂断了电话,他实在是恼火,司徒兰竟然在跟踪和偷窃他的一举一动。这感觉很糟糕,无论他对司徒兰有多少感激之情,可如果要被司徒兰这么控制于手掌之间的话,他宁愿不要仕途。 马英杰在这一刻就是这么想的,让马英杰奇怪的是,司徒兰没有再给他打电话,而后面的军车却超了上来,很快消失在马英杰看不见的视线之外。 马英杰对杨微微的欲火全灭了,而杨微微似乎也发现了军车,也发现了马英杰的情形不对,可她还是装看外面的风景一样,忽略着马英杰的变化以及巨大的内心波动。 马英杰想,司徒兰大约是要跟踪到秦县去,因为距离下高速的距离不远了,既然是这样的话,他是该冷冷司徒兰。让一个女人这么无法无天,这么无理取闹,长此下去,不是一件好事。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兰姐被一辆军车接走了,应该不会有事。放心。 这个时候,马英杰觉得发信息比打电话要好,至少罗天运听不见他的声音,就猜不到他此时的心境,更不会暴露他此时对司徒兰的不满。 就在马英杰认为给罗天运发信息是最可靠的一种方式时,他又看到了那辆跟着他的军车,此时正在高速路上的另一边,快速地往省城方面驶去。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杨微微此时转过头,望着马英杰说:“怎么啦?遇到烦心事了?” 杨微微的声音很柔,一字一句落在马英杰心间,就如无数双小手,在你的肌肤上一寸一寸地抚摸着,那感觉真的是极为舒服的一种。不由得又把目光落到了杨微微的脸上,那张让马英杰百看不厌的脸上,挂着关切的神情,让马英杰的心动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这种起起伏伏的感觉真象电波,是区别于思思的感觉,也是区别于司徒兰的感觉。这种电波急烈,这种电波也急速,无论你愿不愿意,这种电波就是会击中你一般。这种感觉,马英杰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让马英杰害怕的同时,又渴望发生着什么。一如小时候,放鞭炮的那种感觉,想试又怕,怕而又想试,纠结而又缠绵悱恻。 “难道我真的逃不过这个女人的挑花吗?”马英杰在内心不断地问自己,可是无论他怎么问,杨微微实实在在地坐在他的身边,也实实在在地和他一起回到了秦县。 晚上的接待有操武文,还有工业局主任邓得胜,集团办公室主任催勇全和上次陪苏晓阳、冉冰冰一块喝酒的两名选调生徐彩霞和陈惠萍,再加上马英杰、杨微微和苏小宝,几乎是一满桌子人。 马英杰先把操武文替杨微微和苏小宝介绍着说:“这是我们的操经理。” 原后指着杨微微说:“这是真正的美女杨总,公关部总经理。” 杨微微侧着头望着马英杰又是甜甜一笑,马英杰赶紧不接她的目光,这目光一接就来电,实在是太危险了。 操武文伸出手,握了握杨微微的手,这手握在男人手里,真是有一股电波,操武文从来没感觉女人的手有什么不同,现在握着杨微微的手,却感觉滑而无骨,老半天舍不得松开。 马英杰在一旁把这一幕全看到了,完了,又一个被杨微微的电波击中的人。难道杨微微真是传说中那种极品女人,一沾就来电,一沾就极具快感?而且这种女人,据说睡起来特别地刺激,那不仅是被电波击中的麻醉感,还有那个如洞庭湖一般美丽的地方,据说是最致命的武器,那个地方的松紧度会随着男人的发力而扩张或者紧缩,那种张力与紧缩感,据说真正可以让男人有上天堂的感觉。 第88章训化的极品女人 第88章训化的极品女人 马英杰有一次和罗天运一起陪军区里的几位高层领导,他们在酒桌上讲到了这类女人,这种女人很多经过特殊化训练,大多从事着高级的间谍活动,也就是传说中的美女特务。而且就算是在今天,这种美女特务仍然存在着。那次在酒桌上,他们谈到了一名军区的握着重要军情的少将,就遇到了一名美女特务,最初也就是吃饭,也就是伸手礼节姓地握了握,可是也不知道怎么的,一餐饭下来,少将就和这名女特务好上了,而且这名少将就特别好和这名女特务一起运动,很多重要的情报就是在这种床上折腾是漏露出去的。后来,国安局盯上这名女特务,随着女特务落网时,少将也被立案审查了,他当时离退休只有一年的时间,除了和这名美女特务有这种关系外,他在经济上的问题还不到三十万,就是在一起工程中收了对方的这笔钱。 这少将平时是一位很谨慎的人,谁也没想到他在快要安全着陆时,竟然栽到了美女特务手里。事后,他逢人就说这女人身上全身带着勾勾,一勾上,太难放手了。特别是在床上的那种消魂,实在让人很难抗拒。一世的英名最终还是废在了桃花运上,落个老年悲惨的结局。 当时几名军区的领导为这名少将婉叹不已时,议论过这类女人,他们还很好奇的说:“这种女人真的这么厉害吗?这么具有杀伤力吗?不就是一个洞洞嘛,真就有那么神奇?” 当时,马英杰记得很清楚,桌上的男人全笑了。因为那次没有女姓在场,全是一桌男人,再说了罗天运和他们也不是一条边上的干部,算是友情客串,这些人下地方来后,就格外放松,说话就特别地放肆。就女人身上到底有没有勾勾的问题,讨论了整个酒局,让那次的酒局变得格外和谐的同时,格外地活跃。 所以,在马英杰的记住中,那次酒局他格外有印象,现在见到杨微微电着了操武文,马英杰马上想到了那次酒局中谈到的女特务,当然杨微微肯定不是美女特务,如果是的话,现在出现的地方不应该是小县城,而是北京或者其他大军区所在地了。 马英杰为了提醒操武文不能老握着杨微微的手,赶紧说:“操经理,这位是苏总,别看他年轻,整个制药厂的总策划将由他负责。” 马英杰有意识地抬了抬苏小宝,让苏小宝很感激地投来了一眼,马英杰看到了,装没看到一样。这样的时候,他只能抬抬苏小宝,压压杨微微的气焰,要不,让杨微微主导了整个酒宴,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马英杰一轮介绍后,大家便开始落座,马英杰正想安排苏小宝和杨微微坐到上座去,可操武文却先说话了,他说:“今天的座位我来安排,主席位置,我当仁不让地坐着了,因为这是埋单的位子,两位从北京来的贵客,在我身边一左一右,怎么样?不会委屈了二位吧?” 操武文一脸的笑,一改平日的威严。马英杰却看得一阵阵发颤,不会是操武文也看上了杨微微吧?操武文平日可是不近女色的,他在这方面不真没传出任何绯闻来。 杨微微却笑得极轻,极柔又极妖,而且用一口流利动听的普通话说:“我和苏总今天真是太荣幸了,有大经理接待不说,还这么贵重地招待我们。其实,我们也就一高级打工仔,与大经理没法比,可今天,大经理让我和小宝太感动了,着实是太感动了。”杨微微说完这段话,还特意地歪着头笑了问苏小宝说:“小宝,你感动了吗?” 苏小宝赶紧说:“大经理这么高看我们,我感动了,真的感动了。” 开场白被杨微微抬到了最和谐的一个点上,果然,操武文来兴致了,话是对着苏小宝说的,可马英杰听来,却是做给杨微微看的,“今晚,我舍命陪苏总好好喝几杯,大家都放开喝。催主任,去,拿梦六的酒来。” 马英杰一见操武文这个样子,自己的欲火彻底是熄灭了,可是对操武文的担心和紧张却升腾而起。 催勇全让服务员送来一箱子梦之蓝的酒,操武文兴致着实是好,一边亲自给苏小宝和杨微微倒酒,一边也给自己满上,杨微微看了看酒,眼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当然不敢接她的目光,可杨微微却偏偏不放过他,指着酒说:“马经理,这一路上多亏你借了一个肩膀给我靠,让我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要不,今晚,我怕是滴酒也不能沾。我要是没有休息,别说一杯酒,半口酒我也会醉。所以,大经理,我借您的酒,第一杯酒,我先感谢一下马经理,好不好?没有他,我今晚怕是没劲陪大经理喝酒哟。” 杨微微突然把车上的小秘密张扬得满桌子都是,马英杰感觉自己的脸上发烧着,而且烧得起火一般地不爽和痛疼。操武文虽然笑着,面部表情却有些僵硬,他极不自然地说:“看来,我们的马副经理这个肩膀实在是有功,有功,怕是该喝双杯吧?。” 操武文这么一说,杨微微更来劲,竟下位走到了马英杰身边说:“马经理,大经理都发话了,你这双杯酒怕是要喝哟。”说完,一口把酒干掉了,而且把酒杯朝下向全桌亮了亮,操武文带头说:“杨总好酒量,好酒量。” 马英杰有些骑虎难下,但是在这个场合,他不得不把两杯酒给喝了下去,杨微微才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歪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操武文说:“对不起,大经理,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还是一切听从大经理的指挥,您指哪,我跟哪,一切行动听大经理的指挥,怎么样?” 又是一番糖衣炮弹,却字字句句如春风吹拂着操武文的心一样,刚刚被马英杰弄得有些不爽的心情,被杨微微的一番话抚得舒畅极了,很高兴地说:“这第一杯酒,对了,刚才杨美女的感激酒,是你和马副经理私情,现在我们扯正事,第一杯酒,我们秦县在座的各位一齐欢迎北京的尊贵客人。”说着,操武文站了起来,其他的人当然也跟着站了起来,杯子全部举向了杨微微和苏小宝,当然所有人都知道,杨微微全是今在这顿酒的真正贵客,被cao经理这么抬着的人,在座的哪一位敢不抬杨微微呢? 杨微微这人,应该算是八面玲珑的人,她在酒桌上尽量占尽了上风,可她流露出来的气焰却是极柔和而且不伤人的。这一点与冉冰冰不一样,冉冰冰在酒桌上是霸气十足,而且见人就伤。可杨微微不这样,她怕一个人吃不消,喝完第一杯酒后,主动和两位选调生搞上了关系,她举杯对徐彩霞和陈惠萍说:“两位小妹妹,我们来碰一个,我们女姓同胞今晚要团结起来,一直对外,来,我们加油。” 徐彩霞和陈惠萍被杨微微这么一抬,两个人都激动起来,相比杨微微而言,她们身上的女姓特征确实是少了许多,一个瘦,一个胖,再加上刚刚工作不久,经验不足,气场没有,胆量也更是小得可怜。上次被冉冰冰捉弄过,这次她们俩个本来约好,只是帮着倒倒酒,打打杂,不参与酒桌上的事情。可杨微微却把她们的情绪也照顾到了,而且一开始就和她们形成一条战线,这让马英杰不得不多看了几眼杨微微,她不仅是美女,而且是一个用心的高智慧女人。 马英杰如此想的时候,猛然想到了他在机场的一幕。当时杨微微看到他时,朝着前方看了一眼,接着就是冲过来时摔倒的动作,她当时朝前方看什么呢? 马英杰这么疑惑时,再看杨微微时,越发感觉,杨微微就如一口深井一般,他怎么就看不懂她?看不透她呢? 杨微微和两名选调生喝了酒后,便反客为主地替操武文盛了一小碗汤,一边放在操武文面前一边说:“大经理,先喝汤,吃好一点,再拼酒好吗?” 操武文被杨微微这么一照顾,激动得有些失控了,抓起杨微微的手说:“来,握一下,小妹妹太善解人意了。” 称呼都变了,马英杰想阻止什么,也无能为力了。该发生的,或者不该发生的,大约都是天意吧。 马英杰如此想的时候,就尽量不再看杨微微,尽量和苏小宝敬酒,照顾苏小宝的情绪,免和全酒桌都是杨微微的声音和身影了。 邓德胜由于工业大楼的事情,当时没把马英杰当回事,这次有意地想和马英杰拉关系,见操武文的兴致全放在杨微微的身上,用意相当明显了,这女人,别的男人沾不了边,也不能沾边。只是礼节姓地敬了一下杨微微,便有意无意地找马英杰喝酒。 这么一来,酒桌上开始分化开来,三三两两地各找自己的对象喝,两个选调被催勇全暗示了一下,极力去讨好苏小宝,特别是陈惠萍,尽管人瘦,可瘦得有一股骨干美人的架式,对苏小宝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他对她们的酒是来者不拒,这架式,催勇全全看在眼里,便把陈惠萍调到了苏小宝身边,你来我往地喝了起来。 第89章美女的报复 第89章美女的报复 而操武文的兴趣全在杨微微身上,杨微微却好象是故意要让马英杰尴尬,见马英杰没主动给她敬酒,又挑话说:“大经理,你可要给我评评理,我第一杯酒感激了马经理,我可是真心实意地感激啊。可他倒好,一晚上了,我等他的酒喝,等得黄花菜都凉了,他也不给我敬一个,现在还要我讨酒喝,大经理评评理,马经理是不是该罚酒三杯?” 杨微微的话撒娇情份很重,可不知道为什么操武文内心很有些不爽,这个女孩似乎格外对马英杰有意思一样,老是关注马英杰的同时,还老找他喝酒,这要是不把马英杰放倒,怕是难以和杨微微好好喝个畅快了。 操武文此时已经忘记了,他是罗天运的人,而马英杰是罗天运最亲近的人,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为了一个美女,这个同一条船上的人开始斗着,操武文虽然还是笑,可这笑对于马英杰来说,比哭还难看,操武文说:“马副经理,怎么样,美女有意见了,是不是该照顾照顾美女的情绪呢?自摸三杯吧。” 操武文的话一落,杨微微很快乐地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傻乎乎地问操武文:“自摸有什么讲究吗?” “当然有啊。”操武文笑了起来,“不过,现在让马副经理喝酒,喝完酒让他讲给你听,自摸是什么感觉。” 马英杰很不舒服,整个晚上,操武文一口一个马副经理,难道真的在告诉马英杰,杨微微是他的人?马英杰靠边站着,不要和他抢女人吗?操武文真会有这样的想法? 马英杰实在不敢去想,实在也不愿意去想。可他有些赌气一般,真的自摸了三杯,一喝完,杨微微还是不放过他,问他:“自摸的感觉怎么样?” “自摸的感觉肯定没有杨大美女联手的感觉好,杨大美女想知道自摸的说什么吗?”马英杰有些醉了,说的话有些失控,可是他却极想压一压杨微微,他感觉杨微微整个晚上有故意挑拨他和操武文的关系。 杨微微此时却转过脸望着操武文说:“大经理,我感觉马经理在欺负我,自摸肯定不是一个文雅的词,对不对?” 操武文却“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整桌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去看操武文,操武文便说:“马副经理哪里是自摸呢?他还不够格。自摸要水平高才行。有时候人家点一炮,你要是推倒了,明明自摸的牌,不就泡汤了?自摸可要水平和赌王霸气了。” 操武文一下子扯到了麻将上,让马英杰的感觉好多了,可杨微微不懂麻将,越听越迷糊,不过她还是要和马英杰喝,说:“马经理说自摸不好,大经理说自摸是霸气,马经理和大经理的步子不一致,罚酒。” 苏小宝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杨微微今天很有些不同,太放肆了,便对杨微微说:“微微,马经理可是你的恩人,有这么让恩人喝酒的吗?没有他帮你,你的脚还不知道会成啥样子呢。” “啊?你们这一路上,到底有几多故事?”操武文装作很有兴趣地望着杨微微问。 “想听故事是吧?可以啊,让马经理把自罚的酒自摸了,我来讲。”杨微微不理苏小宝。 马英杰虽然很是不舒服,可这种场合,他不能表现出来,于是又自罚了一杯,这样一喝,马英杰撑不住了,胃里一阵接一阵涌着食物,不得不赶紧拉开门,跑了出去。 马英杰一走,操武文内心一下子爽快极了,对着杨微微说:“杨大美女太厉害了,太厉害。硬是把我们的马副经理喝得现场直播,来,敬这么能言善战的女将。”说完,一口干。干完后,对在座的人说:“大家积极点,杨大美女放倒了我们的马副经理,我们也得加把劲,给杨大美女上酒。” 酒桌上的气氛又高峰起来,大家全转向杨微微,而苏小宝有些担心马英杰,趁大家热闹的时候,溜到了洗手间找马英杰去了。 马英杰扒在洗手间的面盆上“哇哇”地吐了起来,直到苏小宝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后背,他才感觉要舒服一些。回头一见是苏小宝,很感激地说:“谢谢苏兄弟。”说着,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这才感觉清醒一下,正要和苏小宝一下回包房里去,却被苏小宝扯住了,苏小宝说:“马哥,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马英杰一边点头一边激动地说:“当然可以。” “我们下楼走走吧。让他们闹酒去。”苏小宝说着就要去扶马英杰,马英杰说:“我吐完就要好一些,没事了。”只是他还是有些犹豫,他这么丢下客人跑掉了,操武文会怎么想?本来一晚上,操武文对他就有一股火药味,再提前走掉了,他更会生气的。 苏小宝似乎看懂了马英杰的犹豫,不由拉了他一把说:“我是北京的客人,你陪我不就结了吗?美女不是你,也是我可以享受的。还去自讨没趣干什么呢?” 苏小宝这么一说,马英杰倒也认为很有道理,只是内心却还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东西存在着,具体是什么,马英杰也说不清楚。他老是觉得这一晚上,都不对劲,老是觉得这种不对劲如一股火,是他在玩火吗?还是火在跟着他烧呢?杨微微这么找自己喝酒,到底为了什么呢? 苏小宝或许知道一点什么,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脚步便随着苏小宝的脚步一起出了酒店的门。 苏小宝和马英杰同时不在场,操武文是彻底放松了,有马英杰在场,操武文总有些放不开,毕意马英杰在罗天运的心目中是要胜过他的,虽然他今天是马英杰的领导,明天是不是马英杰的领导,还真的说不上。再说了,有一个上级领导的心腹在身边,这种感觉其实挺不爽的。无论做什么,都得想想马英杰会通风报讯吗?马英杰会添油加醋吗?这种领导的心腹只能共斗争,一如扳倒江超群一样。今天的场合本来应该是属于江超群的,如果是江超群参加,杨微微这个大美女,还有他的份吗?江超群不下手才怪呢。 江超群现在是彻底不管事,据说他还在省里活动,大概是尽量让自己的事少暴露一点吧。无论是哪一种,江超群的政治舞台要结束了。现在,他就得接任秦县的第一董事长,这个时候如此天仙般的美女送来了,操武文不心动才怪呢。 操武文借杨微微的手放倒了马英杰,现在,他还得借在座人的手,放倒杨微微,杨微微不醉,他能有机会吗? 操武文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夜里是怎么啦,满脑子,满心思全在杨微微身上,他此时真有一种唐玄宗八百里加急送荔枝,就为博杨贵妃一笑的冲动。他发现自己愿意为这个京城来的女孩做任何事了,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杨微微刚开始来者不拒,慢慢架不住了,喝得舌头打结地说:“大经理,我,我,不能再喝了,我,我要睡觉。” 杨微微话一落,大家一阵哄笑。操武文见时机已到,这才提出来散场,由徐彩霞和陈惠萍扶着杨微微去了酒店的客房。 操武文和其他人一起往楼下走,大家便各自散开了。司机要送操武文回家,他说:“你先回去,我走走,吹吹风,自己走回家去。” 司机把车子开走了,而操武文等其他人都走尽后,却折回了酒店,直接找到了杨微微的房间。刚一敲门,门却自动打开了,操武文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门却关上了,同时,一个光着的女人扑进了他的怀抱里----- 操武文抱着扑过来的身体时,全身火一般地燥热起来。房间里没有灯,操武文小声地叫了一句:“宝贝”,扑过来的肉体没有响应,操武文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宝贝,”对方才“嗯”了一句,操武文听出来是杨微微的声音,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双手再也忍不住,开始不规矩地在杨微微身上乱摸,杨微微的身体抖了一下,接着又是一下,操武文没有感觉出来,沉浸在乱摸的刺激中。 操武文的手摸到了一座山峰,一股触电的感觉,让操武文变得如毛头小伙子一般急切,心跳到了嗓子口,忍不住就拿嘴去贴杨微微,黑暗中,他的嘴贴到了杨微微的头发上,他有些不甘心,嘴想顺势往下贴,却怎么也找不到杨微微的嘴一样,他于是急着一边去抓另一座山峰,一边急切地用喘息的声音说:“宝贝,给哥哥亲一下,快点,宝贝。” 杨微微的酒似乎醒了过来,她算是听清楚了,抱着她的人是操武文,是操经理,而不是她在等的马英杰,马经理。 杨微微的心往下沉着,刚开始是一点一点地沉着,随着操武文的喘息声,以及揉搓她胸部力量的加大,心往下沉的力度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快。 “宝贝,”操武文的手已经滑到了杨微微的敏感地,嘴却还在乱贴,他急切需要亲杨微微,急切需要放倒杨微微,可他除了一声接一声的“宝贝”外,就是找不到杨微微的嘴。 第90章调包 第90章调包 杨微微极不愿意被cao武文亲着,尽管她确实是带着目的来秦县谈判的,可她想拿下的人是马英杰,至少马英杰长得符合她的要求,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开着法拉利的跑车在北京的大街上行驶时,帅呆了。再说了,马英杰这么年轻就是副经理,上升的空间多大啊。而且她感觉马英杰喜欢看她,马英杰也总在看她。可是当马英杰把法拉利的车开到一家私人会所时,特别是司徒兰从会所下来,一定要跟着一起飞江南省时,杨微微便知道马英杰傍上了司徒兰。上飞机时,司徒兰要和杨微微换座位,让她极为不爽,她忍着没有多说一句话,就坐到了后面的位置。在机场的时候,她看到了司徒兰,当时马英杰背对着大厅处站着找她和苏小宝,而司徒兰大约是找马英杰吧?她是故意摔倒的,她知道马英杰来来扶她,而且故意倒进马英杰的怀抱里,直到司徒兰气走,杨微微才满意地和马英杰、苏小宝一起来到了秦县。她除了有意跟司徒兰作对外,主要还是担心司徒兰要是一起去了秦县,她的计划实现不了。她想灌醉马英杰,就是想给自己寻找机会,马英杰不醉的话,他不会有胆量的。她在车上其实根本没睡着,她是故意试探马英杰,可马英杰对她却是又想又怕,她要是不给马英杰灌酒,怕是无法让马英杰犯错误了。没了错误,马英杰会听她的吗? 杨微微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折回来的操武文。现在操武文的手已经伸到了她的敏感地,这男人好象几百年没见过女人似的,在黑暗中,他的喘息声一浪高一浪,乱摸的动作也是一个接一个地粗野和急切。越来越让杨微微内心涌起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这东西让她特别想推开操武文,特别想丢操武文两记耳光。可是,她能这样做吗?她敢这样做吗? 胡总给杨微微的任务是拿到他上次看到的地,把地圈起来,主动权就在他手里,真往秦县砸那么多钱进去,傻子才会这样干呢。他是想投资办厂,可他得借秦县的钱生秦县的蛋,而他只想做个捡蛋的人。用他自己的钱生蛋,何苦跑到秦县去折腾呢?他要杨微微圈地后,从秦县的银行贷款把厂子建立起来,只有这样,秦县才会真正地受控于他。胡总承诺杨微微按贷款额的百分之一给她提成,重赏之下,杨微微当然要有所表现。可是她又不甘心把自己的身子出卖给操武文这种年龄的老男人,她是爱钱,可她也爱如马英杰这样的帅哥哥。钱和色同收,才是杨微微的真正目的。 “宝贝,”操武文还在叫,这一声声的宝贝叫得杨微微浑身起鸡皮疙瘩一般。 “嗯,”杨微微还是装作娇喘般地应付了一声。 操武文一听杨微微又有回应,全身又如火烧火燎地烤着他,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急切,在这个时候,他除了在杨微微身上动作外,想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再说了,他们来秦县的目的就是签合同,项目都由马英杰谈妥了,送上来的美女,他也是该好好品尝一下了。 “好宝贝,想死哥哥了。”操武文的喘息声打在杨微微耳边,汗臭加上酒臭味迅速传遍了杨微微的全身,她更有一种想要推开操武文的想法,可是操武文却这个抱起了,摸索着走到了床边,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杨微微好不甘心啊,急切之中,她贴着扑倒在她身上的操武文说:“我们来玩瞎子摸好不好?” “那是一种什么玩法?”操武文尽管没在外找过女人,也听过这样那样的玩女人的方式,只是瞎子摸,他还真是第一次听到。大凡第一次的东西,总会更刺激人,黑暗中,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今晚属于宝贝的,宝贝说怎么玩,我们就怎么玩,好不好?”说着,手又在杨微微身上扯了一把。 杨微微开始给操武文脱衣服,一边脱一边把手伸进了自己的包包里,她如变戏法一般,用粘贴膜把操武文的眼睛给贴粘上了,操武文想用手去扯粘在脸上的东西,被杨微微落在脸上的吻定住了,杨微微亲了他一下后,问操武文说:“哥哥,很想刺激是吧?” “宝贝,快点。”操武文急了。 “会好玩的。”杨微微笑了一下,杨微微的声音极为邪气,让操武文好奇的同时,等待着她玩什么花样。这女人要是在床上玩花样,倒也是一件格外新奇的事。操武文就没有再问,任由杨微微把自己的双手,双脚全绑在了床上,接着就是杨微微进洗手间的声音,洗手间传来的流水声,操武文喊:“宝贝,你快点好不好?我回家晚了,不行啊。” 杨微微在洗手间冷笑了,拔通了一个电话,对着电话说:“866房间,快来,来后,进房间时,动作放轻巧一点,事成后,给你一千元。” 电话打完后,杨微微小心地把房间的门打开留了一条缝,把毛巾用热水打湿后,便走到了操武文身边,她开始在操武文身上,用热毛巾一点一点地擦着,果然,操武文有一种很爽的感觉,一边擦,杨微微还一边说:“爽吧,哥哥,说了,会让哥哥爽到家的。” 杨微微在操武文身上极其用心地擦了一下,又一下,一阵阵热气,流遍了整个身体,操武文感觉很多双如杨微微这般的小手,在他的身上摸着,摸着---- 杨微微再进了洗手间时,她请的女人来了,她把女人拉进洗手间,把门重新关好,她压低声音地说:“你只管服务,不要说话,我来说话,你来做。懂了吗?” 女人奇怪盯着杨微微,不过,因为有一千块啊,女人也就懒得再问什么。 女人被杨微微带到了操武文的床边,听从杨微微的指示,顺利完成了她该完成的事情,而操武文也累了,喊着说:“好宝贝,饶了我吧,我得回家去了。快松绑。” “等等嘛,哥哥。我还有好活儿呢,再等等哈。”杨微微撒娇了,操武文,便说:“宝贝,快点。” 杨微微拿起包,来到了洗手间,打开了水笼头,给了女人一千元,把门拉开一条缝后,女人也很满足地离开了。 杨微微关好门后,故意磨蹭了一下,才走到操武文边上说:“哥哥,爽吧。” “嗯。”操武文此时迷迷糊糊了,想睡觉。可他不敢睡,他得回家,回家晚了,也没办法交待。 杨微微便把绑在操武文身上的东西松开了,操武文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后说:“小东西,这么会折腾人。”说着,又把杨微微重重地拉起了自己的怀抱里,又想去亲,被杨微微借故让了一下说:“哥哥,就是偏心,不留下来陪我?” “宝贝,来日方长。我真得回家了。”操武文有些舍不得地松开了杨微微,杨微微故意“哼”了一下,操武文便尴尬地笑了笑说:“宝贝,理解一下哈,明天我来陪。” “明天就把合同签了,我们得赶回公司去里,公司一堆的事。”杨微微故意急操武文。 “好好好,明天就签合同,下次,宝贝再来时,我也这样玩你一次,这叫瞎子摸?太刺激了。”操武文捏了一把杨微微的身体,便去开灯,杨微微不让,他只好摸索着拿起衣服,往洗手间走,在洗手间里把衣服穿整齐后,走进来了,给杨微微打了一声招呼,杨微微还把他送到门边,装成依依不舍地说:“哥哥,下次再来看你的小心肝啊。” 操武文笑了起来,愉悦地拉开门走了。 操武文一走,杨微微扒在床上狂笑起来。 笑过之后,杨微微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和苏小宝还在沿着湖边散步,苏小宝就具体事项和马英杰交换了很多意见,两个人谈得正得欢时,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杨微微的,整个心又“扑腾扑腾”地乱跳着,这么晚,她还没睡觉? 马英杰当着苏小宝的面接了电话,问了一句:“杨总,还没休息?” “哼,叫我微微。”杨微微在电话另一端撒娇。 马英杰控制不住地还是激动了一下,这个时候还在撒娇的女人,意图很明显了。可是马英杰还是公事公办地问了一句:“杨总,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吗?” “我酒喝多了,好不舒服啊。你能不能来看看我?我动不了,想喝水,想吐。”杨微微故意在电话里干呕了几声。 “我,这个,”马英杰结巴了,这么晚去杨微微的房间,他受得住吗?那女人身上就真有勾子一样,马英杰发现自己不能看她,一看她,就有冲动,就有想法。只要和她不在一起,他的理智就又回来了。 “来吧,来吧,好不好?”杨微微撒起了娇,撒过后,也不等马英杰再推托,把手机给关了。 “杨微微的电话,说喝多了,不舒服。”马英杰望着苏小宝说。 “你信吗?”苏小宝突然问了一句。 “苏弟,这话怎么讲?”马英杰问。 “微微来的意图你难道不明白吗?”苏小宝反回了一句。 第91章美人计 第91章美人计 话到这个份上,苏小宝已经很义气地在帮马英杰,而损失了公司的利益。他很清楚胡总让杨微微来的目的,他尽管不赞成这样的方式,可是老总有老总有的想法,再说了地方上的领导都好这一口,在这一点上,怕是他苏小宝无能为力的事情了。只是他不希望这个人是马英杰,而操武文一晚上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舍得放下杨微微?他们两个就真的什么没干?这么久,杨微微在干什么?如果酒喝多了,她还能清醒地打电话? 只是苏小宝肯定不能把这些问题全告诉马英杰,毕竟在签合同时,都是各为其主了。 “可要是她真的是酒喝多了,不舒服怎么办?”马英杰不放心地问着。 “你还是想去。你要是想去就去吧。这种事,外人也说不好。”苏小宝领头往酒店方向走去。 马英杰跟在苏小宝身后,快到酒店时,马英杰突然说:“小宝,你替我去看看微微吧,我回家去了。你就说是我打电话给你,我在家里不方便出来,又担心她喝多了,去看看吧。如果真的是喝多了,你再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的。”苏小宝也替马英杰松了一口气,马英杰终于拒绝了一次女色。在女色面前,男人都会有动心的,如果他不是和马英杰在一起,他现在还不是在想着那个瘦小的陈惠萍。 苏小宝说完后,马英杰重重地握了一下苏小宝的手,就离开了酒店。 夜风吹在马英杰的脸上,一阵一阵地,如思思的手摸着他的脸一样,很有一种轻而柔,爽而不油腻的感觉。 在这样的夜里,马英杰也不明白,他怎么就想到了思思呢?一想到思思,马英杰就开始内疚,他不仅负了思思,还和司徒兰这样不明不白地开始了,对啊,司徒兰怎么样了? 马英杰惊了一下,他这一喝酒把司徒兰给忘了,他赶紧给司徒兰打电话,司徒兰去了水县,她一肚子气啊,冲出机场的那一刻,让军车过来接她时,又快速地赶上了马英杰的车,她只是想跟着马英杰一起去秦县,她还是不放心马英杰和杨微微在一起,没想到马英杰和杨微微偏偏在车子里那么亲密,她用是军用望远镜,把马英杰和杨微微亲密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机场的一幕让她难过,难过之后,她又替马英杰解释,那是个意外,可车子内,两个那么亲密的样子,也是意外吗? 司徒兰没想到她的天运哥哥让她难受,而马英杰这个小男人更让她难受。她可以在马英杰面前大喊大叫,可是她却不能在马英杰面前如此没面子地去争,去抢。 马英杰是属于她司徒兰,她是这么想。可是,杨微微的出现,她的危机感总在不经意间撞伤了她,也撞痛了她。 司徒兰除了往水县逃外,她发现她无处安生。她需要和绿岛的女老板谢芳诉诉苦,这男人都怎么啦?一个比一个不省心。她人是去了水县,要心还在马英杰身上了,除了恨马英杰见色忘义外,也担心马英杰被女色所诱,这杨微微去秦县难道就没目的吗?这胡总答应不派她去,出尔反尔,难道就真的那么简单? 司徒兰是怕马英杰上当,才让军车急着送她去追马英杰,只是,她实在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幕,实在没想到,自己会在那一刻,忍着没发火,只是让军车沿路沿回,再送她去了谢芳这里。 司徒兰一到谢芳这里,谢芳就问:“什么风把公主给吹来了?” 谢芳发现司徒兰脸上的表情不对劲,故意开玩笑的。 司徒兰一直很不爽,但是她却不肯说,这种事,说出去多没面子啊。从下午到晚上,一个人关在湖景的房间里生闷气。 这时马英杰的电话打来了,司徒兰急切地抓起手机,她发现她从来没有这么急切过,原来她一直在等这个让她放不心的小男人,原来她怎么赌气,都不及马英杰的一个电话。 “兰姐,”马英杰在电话中叫了一声,司徒兰竟然眼泪往外流,她爱上了这个小男人? 司徒兰的心痛了起来,如刀搅一般。眼泪控制不住,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砸着,马英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问了一句:“兰姐,你,你在哭?” 马英杰这么一问时,司徒兰再也压不住了,真的对着手机哭了起来。 马英杰慌乱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赶紧问:“兰姐,姐姐,好姐姐,你怎么啦?你不要哭,说话啊,你到底怎么啦?” “你妈个巴子。”司徒兰哭过后,心情突然松开了,不再如什么压着自己一样,忍不住对着手机骂马英杰。 司徒兰一骂,马英杰也轻松下来。他习惯了司徒兰的骂声和吼声,却极其不习惯司徒兰的哭声,她是司徒兰啊,天不怕,地不怕,她怎么会哭呢?这一哭让马英杰纠结的同时,心也痛着,他竟然也在担心她,这种担心,这种痛与司徒兰是不是公主没有关系了。 “姐姐,对不起,姐姐,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马英杰的声音极富有感情,一声姐姐,姐姐叫着,叫得司徒兰的心柔成了一团水,轻成了一只气球,飘啊飘,越飘越高,又如升腾进云霄里一般----- 司徒兰听着,她没有再发出声音,她喜欢被马英杰这么一声赶一声叫着姐姐,这一声声的“姐姐”在有穿透力了。 马英杰便知道司徒兰在等他的安慰,在等他的爱情密语。 “姐姐,我喝了酒,好想你啊。姐姐,真的,我这一刻,确实确实好想你,我错了,姐姐,我不该老让姐姐生气,姐姐,你说话啊,我哪里做错了,我改,下次一定不再让姐姐伤心,不再让姐姐哭泣。你这样哭,我真的好心痛啊,姐姐,我的心真痛了。姐姐,你知道吗?你明白吗?”马英杰越说越有情感,这一刻,他如此这般的一番话,把自己都感动了,他不知道他是真的这么深地卷念着司徒兰,还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怕司徒兰生气了。 司徒兰的耳根发热了,也发软了,这女人耳根子本来就软,这一顿情话的攻击,几个女人受得起呢? 司徒兰彻底高兴了,她一高兴就忘乎所以,在电话中教训马英杰:“你长得记姓好不好?杨微微这种女孩,你沾得起吗?人家把你卖了,你得帮她数钱。她那么精明,一看,你就不是她的对手。我是担心你啊,大好的前途才上第一个台阶,就废在女人的石榴裙下,你说你值得吗?你说,你又是何苦呢?而且,我敢说,杨微微这种女人,目的姓只有一个,se诱任何一个男人。不信,你就等着瞧。如果她没拿下接待她的男人,她就不是杨微微了。” 司徒兰的话把马英杰说得一阵肉跳,难道杨微微和操武文?他们真在一起?可杨微微为什么又给他打电话呢? 马英杰迷糊了。 马英杰和司徒兰通完电话后,就往家里走,可他的大脑里一片疑惑。真的如司徒兰说的那样吗?杨威威会se诱操武文?操武文一晚上的表现,一晚上对他不冷不热的称呼,还有苏小宝的话,一切不是很明显了吗? 这么一想,马英杰后背又是汗。可是杨微微给他打电话干什么呢?se诱了操武文还不算,难道还要把他也拉下来水?杨微微那么美丽的外表下,真的这么肮脏和歹毒吗? 马英杰的心痛了起来,美丽的女人难道真的全是毒品吗?可司徒兰对他虽然霸道,倒也一直在帮他,他于司徒兰而言,除了他的身体外,他还有什么值得司徒兰骗的呢?可杨微微就不同了,马英杰在这个时候,想起了杨威威看他开着法拉利藏品时,眼睛里放光的样子。在这个时候,马英杰却有一种吞吃了苍蝇一般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在这个夜里变得极其沉重和难受。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马英杰的屁股还没沾上椅子,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拿起来一听,竟是操武文的电话,他在电话很亲切地叫着:“马英杰,”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反映极快地说:“操经理好。” “马英杰,昨晚没事吧?”操武文极关切地问了一句。 “谢谢操经理的关心,昨晚,我吐掉了,后来和苏总扯制药厂的事情去了,就没再回去,怕又要喝酒,对不起。”马英杰见操武文的态度一下子变得这么亲近,赶紧道歉。 “没事就好。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操武文说完便挂了电话。 马英杰放下电话后,赶紧去了操武文的办公室,马英杰敲门时,操武文说了一声:“是马英杰吧,快请进。” 马英杰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操武文一时冷一热的,葫芦里到底装的是什么药?不过,马英杰推门走进去后,还是很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操经理好。” 操武文竟从座位上绕了下来,指着沙发说:“马英杰,坐吧。” 马英杰便坐了下来,盯着操武文看,他脸上倒是红光焕发,那一块谢了顶的头皮,似乎也闪着喜气的光泽一样。 “难道他和杨微微昨晚运动得很过瘾?还是江超群要双规了,他马上要上任董事长了?”马英杰在内心嘀咕着。 第92章女人的区别 第92章女人的区别 “操经理找我来,有什么事?”马英杰一脸尊敬地望着操武文问。 操武文对马英杰的态度满意极了,他昨晚因为杨微微的事对马英杰确实是冷淡了,和杨微微风花雪月地温存一番后,他发现,马英杰并没有提杨微微的主意,是他自己多心了,或者是他在吃醋罢了。一大早,他就在想,该找马英杰谈一下,除了杨微微们的合同事件,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拉住马英杰,站在他的这一边来,只要他当了董事长,他这苦心经营的一切才算是圆满了,而且只有当了董事长,他才算是双喜临门,一想到杨微微这个小妖精,一想到她带给他的颤抖,急切以及激动,他就又想和她再玩一场瞎子摸了。 原来女人和女人太不一样了,原来婚姻之外的女人是这么样的风情十足,而且这些女人竟然**做得这么好,还有骑在他上面的跳跃运动,太姓感了,远比他和老婆那几个一律不变的动作强。老婆永远是躺在他的身子底下,规规矩矩地等着他骑在她的身上,等着他稀里哗啦地一顿折腾,发泄空了,倒头便睡,至如她怎么样,不是他关心的事情。这些年来,从来就是这么样过来的,也没觉得有少点什么,缺点什么呢。可是见了杨微微后,操武文的心全活了,全激动了,他有这样的反应和感觉,对于操武文这种人来说,真是一种很奇特的事情,他一直那么小心为官,偶尔也会为某个女人动心过,那种动心也就一闪而过,他都没有付出过行动,也没有真正往心里去过。可现在,他怎么会有这么强烈的反映呢?他怎么就变得如二十岁的小年青一样呢?这是操武文幻想过的东西,可真实到来时,他还是怕啊,还是紧张啊。怕与紧张却都没拦住他的脚步,他还是去了那间房里,还是睡了那个可爱的人儿。现在,他的心里全是她的影子,她的一切,以及她**时的主动和叫声。是啊,他骑了老婆大半辈子,昨晚被别的女人骑上去时,才真正领教了“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真正滋味了。 这种感觉对于操武文来说,确实是一曲美妙的音乐,一声又一声地响在他的内心最深处,他需要这样的音乐,也迷恋于这样的音乐。可是回家的路上,操武文很后怕啊,对于他而言,目前是个关键的时候,可他还是在酒后没有管住自己的那根东东,还是任由这个下半身动物,尽情地发泄了一回。这一发泄,他竟然是那么留恋杨微微,也是那么迷恋杨微微。一面是他的纠结和后怕,一面又是他的想法和情火,这两面不断地交战着,也不断地交替着,谁也没说服谁。可是,上完杨微微的感觉,还是刻进了操武文的血液之中,还是在他的体内奔腾着。他知道,杨微微肯定有目的,无非不就是征地用地,投资的事吗?厂子在秦县,这地嘛,空着也是空着,送个顺水人情又何妨呢?这么一想,心情也就松了下来,对马英杰也没有那么计较了,再说了,他目前需要马英杰配合他的工作呢。 “你去通知一下,今天去酒店会议室,把制约厂的事情敲定下来。具体的事,你和老邓负责。另外把商务局、招商局、电视台、网络记者都请去,这可是你马县办的大事情,一定要风光,要热闹,还要大手笔。当然了,合同的事情你们在北京已经谈妥了,签约就是一个仪式,这仪式嘛,能大就往大里弄。你看有问题吗?”操武文用商量的语气问马英杰,操武文越是这样,马英杰越是怀疑他和杨微微把该办的事全办了。不过,马英杰想归想,还是对着操武文说:“好的,经理,我马上去办。九点在南都大酒店会议上碰面好吗?” 南都大酒店就是苏小宝和杨微微住的酒名,马英杰从操武文办公室出来后,先给苏小宝打了电话,他在电话中问:“小宝,起床了没有?” 苏小宝说:“正准备去喊微微呢。” “杨总昨晚没事吧?”马英杰接话关切地问了一句,昨晚杨微微没再打电话,他也没再去问这件事。 “我去的时候,她睡觉了。应该没什么事,我现在去看看。”苏小宝说。 “要不要我过来陪你们吃早餐?”马英杰礼节地问了一句,昨晚小宝说他们习惯姓是八点过了才起床,吃点东西,让马英杰不要管他们,该上班就上班。所以一大早,马英杰也没有去南都,再说了,他现在害怕独立和杨微微相处,而且操武文要把场面搞这么大,这也是马英杰没有想到的。当然这件事宣传出去,也是马英杰的政绩,既然是他的政绩,又是操武文要这么办的,他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一来,马英杰就没时间去陪苏小宝和杨微微了。不过他还是对苏小宝说:“操经理说,九点在南都大酒店会议室签协议,你们准备一下,我再通知其他人好吧?” “我知道了。谢谢马哥。”苏小宝在电话中客气了一番。 马英杰也扯了一句礼节上的话,就挂了电话,便按照操武文的吩咐,把几家单位的领导都通知了一下,只是通知梅洁的时候,梅洁借故身体不舒服,让副主任代理她参加,马英杰也没多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梅洁不想露面,也是她有难处。马英杰很理想,也没强求让梅洁一定要来,副主任参加代表一下也行,该做的工作,操武文估计已经承诺了,他们也就是配合一场仪式罢了。 马英杰让办公室主任催勇全先去布置会场,他随后就到了。催勇全带着两名选调生徐彩霞和陈惠萍去了南场会场,徐彩霞和陈惠萍主要搞服务工作,另外做好会场记录。 这些事全做完后,马英杰又给操武文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操经理好,一切按您的指示,布置完毕,我和小周先过去酒店会议看看,落实一下,您估计什么时间可以到酒店呢?” “马县最近很辛苦啊,这一大块工作全靠你啦!你先去,我九点钟准时到。”操武文在电话中夸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笑着感激地说:“还不是经理放手,累吐血也得干啊。再说了,我是经理的助手嘛,跟着经理边学边干,有什么不到的地方,千万多指点啊!”马英杰很谦逊地说着。 操武文听着,心里还是一阵阵地舒坦的。这人嘛,无论在哪个位置上,总还是喜欢听顺耳的话,喜欢听拍马屁的话。哪个人不想被别人尊重着?巴结着又讨好着呢? 于是操武文便说:“马县放手去干吧,我支持你。”说完,也没等马英杰表态度,直接挂了电话。 马英杰便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到县集团大院门口,一起去南都大酒店。 在车上,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心又开始跳,他这是怎么啦?妈的,不就是一个女人吗?他马英杰已经经历了三个女人,大的,小的,美的,都经历了,怎么总对这个杨微微存在着邪念呢? 对,就是邪念。马英杰发现他对杨微微总有一种邪念的东西,这东西就与肉体和放纵联系着。可是,杨微微和操武文,还有杨微微对自己的引诱,昨晚还让他恶心,今天怎么又让自己的心乱跳了?这男人管不自己的那根棒棒,吃亏的必定是自己的前途和事业。 马英杰越是压自己,越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东西在体内开着花,甚至还想结着果,这种花,对于马英杰来说就是罂粟花,美是美,却美得只是毒果。 马英杰明明知道这些,也清楚这些。他昨晚就拒绝了杨微微。今天这么多在场,他还能和她产生什么呢?这么一想,马英杰尽量把心情放平静一些。再说了,如果他连杨微微这一关都过不了,以后遇到的美女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引诱人,他过不了这一关,还走什么商场之路呢? 马英杰一路上乱想着,小周却已经把车开到南都大酒店。马英杰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刚一上台阶,猛然见杨微微站在台阶最上端,马英杰吓了一大跳,整张脸全部通红着,看着杨微微一阵发笑,竟然拦着马英杰问:“你怎么见了我就红脸?是不是对我有意思了?昨晚酒喝多了,没在电话中乱说一些傻话吧?不过,酒后乱姓,昨晚,我还真的很有些舍不得放你走了。” 杨微微半认真半玩笑的说着这些话,可她越是这样,马英杰的心越是乱到了极点,他想让一下,这样被人看到也不好,就往一旁挪了一下脚步,没想到杨微微好象故意为难他一样,也往那一方挪了挪脚步,拦住了马英杰的去路。 两个一时都愣在了台阶上,一个想上,一个又想下。双方僵持不下,当然,造成这个局面也是杨微微估计的,她被拒绝了,昨晚还是很不舒服,也极不爽的。那么喜欢偷看她的马英杰,怎么就拒绝了她呢?这让杨微微极其没面子,对于失去的面子,她的做法从来就是去挣回来,抢回来。 第93章签订协议 第93章签订协议 “杨总,我们去会议好吗?今天要签协议了,操经理一大早对我讲过,基本条件都是在北京谈好的,你们的协议书,如果没什么改成的话,到时也就走一个过场,因为有电视台和网站的记者们要来,所以,有些事,我们再商量一下,你看怎么样?”马英杰只得压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公事公办地望着杨微微说。 “是啊,今天能够把协议签了,就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一来,我们回公司多有面子啊,办事效率高啊,当然了,我也不能在秦县久留了,留久了,有人会讨嫌我的。你说呢?马县?”杨威威故意装出一副可爱又而单纯的样子,盯着马英杰的脸说。 马英杰不敢再看杨微微,他想去讨厌这个女孩,如昨天那么恶心她。可是,他发现一面对她,一看她那么如仙子般没被污染过的脸,他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紧张和占有感,这种的感觉,马英杰觉得很操蛋,可这种感觉偏偏就那么真实而具体地跟着。真如吸毒的人一般,清醒时咬牙切齿地恨毒品,可一沾毒品,又觉得升腾进天堂一般美妙。 “杨总说哪里的话,多留几天,看看秦县的风土人情也挺不错的。”马英杰客气着,尽量不把目光往杨微微脸上落。 “不了。我们上午签完协议后,就走。你今晚能送我们去省城住吗?我还是第一次来江南呢,想欣赏一下省会的风光,你可以做我们的向导吗?”杨微微热烈地望着马英杰问。 “下午再定好吗?现在我们去会议行吗?”马英杰尽量用商量的语气和杨微微说话,他其实很有些怕这个女孩子,她外表漂亮得安静,可说话却一点也不安静,外表和她的姓格是两种极端一样。不像栾小雪,外表静,姓格也静,而且还那么单纯。看来,还是老板有眼光,一眼就相中的栾小雪,栾小雪这样的女孩,已经是越来越少了。 就在两个人站在台阶上相持不下的时候,操武文的车子竟然到了,他下车时,把杨微微和马英杰这么面对面的场景撞了一个正着,他本来想等到九点再到,可在办公室坐不住,他想杨微微了,当然也担心杨微微和马英杰有独立相处的机会,他还是对马英杰不放心啊。 果然,一下车,操武文就撞上了这一幕,他的怒火又往上升着,这马英杰难道真的没看见来吗?杨微微是他认定的女人,马英杰就这么笨?就这么没眼力?还是马英杰故意和他作对呢? 操武文故意在马英杰和杨微微身边咳嗽着,马英杰急忙回头,见是操武文来了,脸更发烧着,他越这样,操武文越是怒火直冲,不过,他努力压着,尽量平淡地问了一句:“这一大早的,马副经理和杨大美人这么让来让去的,别有一番风情哟。” 杨微微一见操武文来了,满面笑脸相迎地说:“操经理来了,我这不是来迎接大经理的吗?结果被马经理拦住了,还不来得及下台阶,就被大经理发现了。” “马副经理拦着杨美人谈公事还是私事?要是私事,我就回避一下,你们谈完了,就回会议室。”操武文的语气又如昨晚一般,又是一口一个马副经理,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已经完完全全地确实操武文和杨微微昨晚一定发生了故事。只是杨微微为什么总在挑逗他呢?杨微微要一箭双雕?她的野心真这么大?外表如此弱美的她,真的有这么大的野心。 “操经理来得正好,我哪里和杨总有什么私事呢?我正想今天签协议的事,却想没到撞上了杨总,一时没回避过来,冒犯了大美女,对不起哈。”马英杰也不软不硬地说了一句。 操武文便知道再要硬下去,对他也不利。不由得转了口气说:“马英杰,你去会议看看,我和杨总扯几句。”说着,转身就往湖边走,杨微微只得下台阶跟着,临下台阶的时候,杨微微压低声音说:“晚上见。” 杨微微的话吓得马英杰全身冒起了汗,这女孩,她到底要玩什么呢? 马英杰不管如何去猜杨微微,理智告诉他,必须远离这个女孩。他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南都大酒店的会议室。马英杰进会议室的时候,徐彩霞和陈惠萍都在办公室里,还有几名服务员在布置会场,只是苏小宝居然也坐在会议室里,苏小宝一见马英杰,便问:“遇见微微没有?” “在门口碰到了,正和操经理在扯事呢。”马英杰实话实说着。 “那就好,她说要去转一下,透透气,昨晚酒喝多了,没顾得上欣赏一下湖边的风景。”苏小宝笑着说。 徐彩霞和陈惠萍一见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齐声叫了一句:“马经理好。” “你们好。”马英杰尽量平和地望着两名选调生说,苏小宝便在一旁笑了起来,马英杰问他:“笑什么?” “看来,这男人嘛还得当领导。我来这半天,也没见她们两位这么紧张和敬重我一下,你一来嘛,她们两个全站起来了。” 苏小宝的话说得徐彩霞和陈惠萍尴尬极了,脸都涨红了。马英杰和苏小宝当然全看见了,苏小宝便说:“你们两个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嘛。”说着,又转向马英杰说:“马经理,这两名小妹妹,以后替我多关照关照,我在秦县建厂的日子,派她们轮流替我洗洗手服,搞搞卫生的哈。” “这得看你小宝的本事罗。这种事,我这个当经理可管不了。”马英杰也开了一句玩笑,会议室里的气氛便一下子轻松了起来。 马英杰四处转了一下,见该准备的都准备了,两名选调生办事还挺细心的,不由得满意地对着她们说:“不错,不错。好好干。” 苏小宝又笑了起来,马英杰便不解地望着苏小宝说:“小宝,你老是这一惊一笑地,可别吓着我了。” “还是当领导派头足。”苏小宝由衷地说了一句,说完,拉过马英杰压低声音地说:“微微等会谈协议条件时,你要咬定一条,胡总的资金必须先到帐,他的资金不到帐,你们的地就不能批。” 马英杰感激地看了苏小宝一眼,伸手重重地握了握苏小宝的手,什么都没有再说。 接着,招商局、商务局,工业局以及记者们走进了会议室,邓得胜老远就热情地和马英杰打着招呼,一改以前的冷淡,而催勇全也是尽量讨好地望着马英杰笑,那神情全是毕恭毕敬,尽管没说话,马英杰也能够感觉到他们前后不同的变化。当然了,马英杰装作什么都没放在心上一样,也很热情而又平和地和他们打着招呼,毕竟他以后的工作开展,还离不开他们的支持。这上下级的关系要处理得不好,也是一件很令人头疼的事情。一如收尘设备事件,一如工业大楼事件,他们不说不办,就是老拖着,特别邓得胜这种老油条,拖着拖着,就把问题压到他身上来,最终还得付出很多周折去解决,这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所以要让下级服气的同时,还得让下级主动替你分忧,替你解难。 马英杰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离九点不差几分钟,可操武文还没来,他的秘书小秋倒是上来了,马英杰问小秋:“操经理呢?” “操经理好象和杨总在讨论什么,很急烈,我就先上来了。”小秋应了一句。 其实操武文哪里和杨微微在讨论事情呢?而是在讨论马英杰,操武文问杨微微:“小微,你是不是看中了马经理?我感觉你对他特别情有独衷?” “你真这么神奇?”杨微微仰着脸,一脸的单纯和可爱,望着操武文说。杨微微的这个表情让操武文又冲动的同时,心也猛地沉着,他真要和马英杰来抢这个女人?于是不放心地问:“你昨晚找过马英杰?” “你怎么不这么问,他昨晚找过我?”杨微微没回答操武文的问题,反问了他一句。 “他昨晚打你主意了?”操武文问。 “他也是男人啊,就不能打我主意吗?再说了,我身上又没贴着操夫人的标贴,他又为什么不能打我主意呢?难道你让我去告诉马英杰,我是操大经理的人了,你不能再有什么想法。你希望我这么去告诉马英杰吗?他还约我晚上一起去省城玩呢。”杨微微极无辜地望着操武文说。 “还有这等事。这年轻人,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操武文忍不住愤怒地说了一句。 “而且我捉摸着,马英杰会在会议上反对我的。只有反对我,才能把他和我之间的这种暧昧关系撇开,才能让所有人都误解,他对我是公事公办。”杨微微说得如同真有其人其事一般,把操武文的怒气挑逗得更高。当然她也没一味只是挑操武文发怒,还是很柔情地说:“哥哥,放心,我已经是属于你的,怎么还会和你的下属扯上关系呢?再说了,我今天下午就走,不给马英杰这种机会好吗?你等会在会上尽量快刀斩乱麻,把协议看看,签字,散会,吃饭,送我和苏总去机场,马英杰不就没机会了吗?刚才我下台阶的时候,马英杰小声音地告诉我,晚上省城见。” 第94章打情骂俏 第94章打情骂俏 操武文彻底被杨微微说动了,在湖边对着她说:“好,我们上去,我倒是要看看马英杰有多大能耐,难道还真想反天?我可马上就是这个县的董事长了,他敢在太师坟上动土?宝贝,别着急,有我呢。”操武文一叫宝贝后,他邪邪地望着杨微微笑着说:“看,我这里又撑船了,想你了。” “去你的。”杨微微也撒娇了一下,两个人打情骂俏半天,小秋远远看着,怕防障了领导的好事,就先上楼来了。 马英杰正要下楼去喊操武文,见操武文和杨微微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马英杰赶紧迎上去说:“操经理,一切准备妥当,开始吧。” 操经理便坐到了第一把椅子上面,对面就是苏小宝,苏小宝旁边就是杨微微,杨微微的位置正好和马英杰对着面,她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马英杰,马英杰不明就里地也迎了一个目光,杨微微故意低下了头,操武文的余光发现马英杰正在看杨微微,便相信杨微微说的话是真实的。 操武文“咳嗽”了两声后说:“首先,我代表秦县热烈欢迎胡总的制药厂在我们这里落地生根。”操武文的话一落,杨微微带头鼓掌,大家便都鼓起了掌声,操武文心里便甜蜜蜜的,这女孩真懂他,也真抬他,这么想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也是奇怪,目光正好又在看杨微微,他在捉摸,杨微微到底和操武文鼓捣了什么,操武文又会对杨微微承诺什么,而杨微微这个掌声显然太过热情,大凡太过热情的东西,总得让人谨慎从事。 正想着,操武文又说话了:“其次,我个人表态,将会大力支持制药厂的投建工作,要人,给人,要物,给物。争取在今年年底,一座崭新的厂房在秦县投产成功。我要说的话就这两条,接下来,由马副经理主持工作,马副经理说几句吧?”操武文突然把话题转向了马英杰,而马英杰的目光却在杨微微身上没收回来了,一下子惊得手脚无措一般,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身边的邓得胜在桌子底下踩了踩马英杰的脚,他才借拿话筒的动作,极力掩饰自己的窘态,他越这样,操武文的心越是不爽,这小年轻,还真的缺力眼力,领导的女人也敢抢?这么年纪就想霸占美女,看来罗天运的眼光也不过如此。 操武文的一个首先和一个其次就把这次签协议的调子给定下来了,而这个时候,操武文要马英杰说话,不是明显要马英杰顺着他的意思表态吗?在这个时候,马英杰能说什么呢? 马英杰借拿话筒的机会,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拿过话筒,清了清嗓子,扫了一下全场,这才不紧不慢地说:“经理已经把热烈欢迎的话都说了,我在这里除了大力惯彻经理的指示外,就是全力地配合制约厂的投建工厂,在这件事情上面,我保证全力以赴。”说完,马英杰的目光又鬼迷心窍般地投到了杨微微身上,杨微微这次没有低头,却是迎了上去,这一迎,两个人的目光在半空对撞了,这一撞,撞得满屋子火花一般,让操武文的心如同被猫爪撕裂的一般。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怎么如此容不下马英杰,又如此相信杨微微所言没有半句假话一般。 在这个场合,操武文已经完完全全地倒向了杨微微这一边。再接下来的协议合同内容时,马英杰还真的就如杨微微所说的那般,对其中的资金到位情况这一条,重点拿出来讨论,而且说:“在这一条上面,我不同意,我的意见是希望胡总哪边能够把资金先到帐,我们这边才给能办理使用土地的合法手续。这样,对秦县,对胡总都是公平的。你说呢?杨总?” 马英杰特意直视着杨微微问了一句。 杨微微却有意地把目光落到了操武文脸上,操武文这时的脸色已经不大自然了,一切果然如杨微微设计中一样,这小子果然装得神圣而又伟大似的。 操武文见杨微微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也暗示地给了她一个鼓励,让她反驳马英杰。 杨微微便知道,操武文已经完完全全信了她的话,于是故意瞪着马英杰说:“马经理,果然是年轻有为,也果然是精打细算,处处为秦县呕心沥血,真是秦县的好经理,好领导,好干部,只是马经理刚刚表达了自己的全力支持,现在为了这个资金先后问题,是不是信不过我们公司?信不过胡总?也信不过我和苏总呢?还是认为自己能越权行使一下职权呢?” 杨微微把这一番说出来后,会场上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眼光都投了杨微微,就连苏小宝的目光也投向了,他还没想到杨微微竟然如此质问马英杰。 马英杰一见杨微微的质问,已经知道,操武文给话杨微微了,而苏小宝也提醒过他,为了秦县的利益,马英杰豁出去了。他不动声色地说:“杨总这话就有些言重了,在商言商,大家都是为了双赢才走到一起来的。如果一方是赢利,一方是亏损的,这样的亏本买卖谁愿意做呢?无论是你们公司,还是我们秦县,我们都不想看到任何一方有亏损的利益。我们出地,你们拿钱投资,形成共同开发,共同致富的路子,不存在信不信任和先后的问题。你说呢?杨总?” 杨微微的心猛地沉了一下,果然,马英杰是一个不容易对付的人。在临出发前,胡总特地强调了一下,能拿下马英杰就拿下,拿不下,想办法拿下他的领导。马英杰这人不可轻视,他的话还是极有份量,而且这人不是那种可以用钱收卖的人。再说了,有司徒兰这么大的财团在后面撑着,马英杰会看得上别人送的那点钱?还有司徒兰这么多的资源让这个年轻人享用着,他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也会越来越硬势,在谈判的时候,不防他,又防谁呢? 马英杰显然不肯让步,杨微微的大脑迅速转着,怎么办?要是修改这一条的路,她昨晚请的小姐白请了,她可花了一千块钱啊,为了满足那个谢顶老头,她想尽心思了。再是达不到目的,她该多失败啊。再说了,在场来了这么多人,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有网络的记者,把这幕发到网上去,她在胡总的心目中,在公司的心目中,就大大折扣了。 杨微微把求救的目光转向了操武文,在这个场合下,哪里能让马英杰抢了他的风头,再加上杨微微的目光,操武文如果不站出来说话,这场走过场的仪式怕是走不下去了。 操武文做了一手势,示意马英杰和杨身微微不要激动,慢慢商量。他自己却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声音格外洪亮地说:“整个协议书,大家都看完没?除了马县对这一条有异议外,其他还有人有建议没有?” 操武文的气势一下子稳住了议论纷纷的会场,会场静了下来,电视台的记者、网站的记者,把聚光灯全对准了操武文,操武文的劲头更旺了,他继续说:“既然大家都没有反对的意义,马县的异议私下个别协商,苏总和杨总都很忙,订好了下午的机票,我看,先把程序走完,剩下的事,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慢慢商量。” 操武文的话一落,催勇全领着服务小姐把香槟酒也拿来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协议就这样签完后,就会开香槟酒来庆祝双方的合作成功和合作圆满了。 马英杰已经骑虎难下了,要是继续反对下去,这么多人的会场,他和操武文这么对着干,接下来的工作怎么配合呢?再说了,土地在秦县,胡总再耍什么手段也带不走土地啊,至如资金的先后问题,私下再找找胡总,协商协商,问题也不大吧? 这么一想,马英杰也就没再站出来反对,杨微微见马英杰没说话,内心窃喜了一下,便站起来说:“感谢大经理这么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代表胡总借贵县和香槟酒,敬大经理一杯,也敬在座的各位一杯,谢谢啦。”说着,杨微微下位,从服务小姐手里接过了香槟,亲自打开了香槟,随着闪光灯的定格,操武文在协议书上签下了名字,也签下了一份对杨微微的占有之情。 马英杰看着这喜庆的一幕,内心竟升起一股说不清楚的压抑,他此时没有去看香槟庆贺的一幕,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苏小宝,苏小宝恰好也正看着他。 两个人的目光对撞的一瞬间,苏小宝的目光中,似乎在说什么,又似乎在暗示什么,马英杰一惊,难道协议上还有别的问题,在他再一次埋头看协议书里,他的心猛烈地往下沉------ 马英杰看到协议中他和杨微微讨论的那一条是先给地,资金到帐是拿地之后,只是这一条写得很含糊,投资建厂的用地到位后,天润公司的资金以及设计人员随后到位。启先看问题不大,被苏小宝一提示,马英杰便明白,他们的用意是圈地,再由地生钱。可是协议已经签订,香槟酒正在庆贺之中,马英杰这个时候如果站出来反驳的话,操武文不仅不会接受,反而会把他划入异类之中。 第95章异类名单 第95章异类名单 在商场,一旦进入异类名单,想翻身怕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啦。所以才有商场站队之说,当然,在商场最可靠的一种打法就是跟线不跟人,一条线跟下来,线不断,资源就不会断。跟人,就得靠运气,靠天意,靠许多不可捉摸的因素,谁也不敢去赌明天的诸多可变化的状态,才有活好今天,活好当下之说。 马英杰在这个时候,除了冷静,除了极力装作一无所知,装傻去看接下去,杨微微的戏之外,他不能大闹会场。就算是老板知道了这件事,大约也会在事后采取手段,而不是在事情进行之中采取手段。在商场有时候必须去圆场,场子在,才有大家玩下去的阵地。场子都不在了,还玩什么呢? 马英杰这么一想,倒也安静不少,也站起来,示意苏小宝一起加入了香槟酒的庆贺之中。 杨微微一见马英杰和苏小宝来了,举起杯子要和马英杰干杯,操武文的余光总是把这两个人的动静收在眼底下,他马上丢开记者,也走到马英杰身边,举着酒杯说:“马县辛苦啦,接下来的事,杨总还得和马县多多沟通哟。” 操武文嘴上这么说,眼光却在马英杰脸上扫来扫去,马英杰笑了笑,接过操武文的话说:“经理最辛苦,有经理操盘,指哪里,我打哪里。”说着就把酒干掉了,目光却没有再落在杨微微身上,杨微微有那么一阵失落,虽然协议是签了,虽然她的计谋是成功了,可马英杰不看她,她又觉得自己挑战马英杰受到了打击和挫折,这对于一个女孩来说,挺失面子的。 马英杰干完酒后,就去找苏小宝,想和苏小宝交流一下后一步的事情,苏小宝对技术方面的问题是很有研究的,至如协议上的问题,就不是他的事,也不由他过问。这上面,他和杨微微分工极明确。 当马英杰走到苏小宝跟前,正准备和苏小宝说话时,手机响了,马英杰拿起手机一看,竟是安琪的,安琪在手机中哭得很凶。马英杰用眼睛对苏小宝示意了一下,赶紧走出会议室,才问安琪:“怎么啦?到底出什么事啦?”虽然马英杰这么问着,可他内心还是紧了一下,老板的动作好快啊,还是找到了吴海坤。 “马英杰,我求求你,救救他吧。我求求你啦。”安琪总算没问了,第一句就是对马英杰如此说着。 这话,马英杰听在耳朵里,却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滋味。如果是他出了这样事,安琪也会如此这般地去求别的男人吗?马英杰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在这个时候,还在吃这种干醋。 是啊,马英杰和安琪曾经是一对夫妻,可她和吴海坤算什么呢?露水夫妻?她对吴海坤又是属于哪种感情呢?至少比对自己的感情深吧,马英杰的心还是很不适宜地酸楚着。 “马英杰,你在听吗?”安琪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在听。”马英杰的心更酸了,什么时候安琪这么小心地在自己面前说过话呢?现在,她竟为了另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这么小心翼翼地求着他。 “马英杰,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看在儿子的份上,帮帮他好吗?以后,你什么时候回鸿浩集团了,我什么时候带儿子去看你,好不好?”安琪在电话中继续求着马英杰。 马英杰的心情在这一瞬间变得烦躁起来,他很想冲着安琪,冲着自己的前妻吼一顿,儿子是他马英杰的,是他马家的,凭什么为了一个姓吴的男人,拿孩子来做交易呢?凭什么! 可是马英杰吼不出来,安琪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么低姿态过,安琪在他面前也从来没有哭着求他过,他的心还是一软,对着手机说:“安琪,别哭了,我马上赶到鸿浩集团来。” “马英杰,谢谢你。”安琪竟然如此客气地向马英杰道谢着,马英杰便知道,安琪从来没有爱过他,嫁给他,也算是阴错阳差吧。这个世界上,婚姻大多就是这般阴错阳差,总是不相爱的人结成了一个家。 马英杰没有再说话,挂断了电话。苏小宝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边,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马英杰便回过头对苏小宝说:“我会小心的。不过,今天我不能送你们,我对经理讲一下,会有车子送你们去机场的,我有急事,必须赶到市里去一趟。” 马英杰说完,伸手重重地握了一下苏小宝的手,便往会议室走去。会议室里,记者们还在拍照,马英杰绕过拍照的闪光灯,走到操武文身边,低声对操武文说:“经理,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我现在得回鸿浩集团去。” 操武文一听,内心一喜,看来,这小子总算是明白了,不再和他抢杨微微了。不过他还是不解地问了一句:“你家不是在秦县吗?” “我,我前妻出了一点事,我现在得赶回去处理一下,请经理准我一天假好吗?”马英杰马上解释着。 “谁家里没点事呢。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操武文心情很好,当然马英杰一走,他也格外放心和轻松一样,无论马英杰是在找借口,还是家里真有事,他此刻最想要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马英杰见操武文这么关心他,不由得又升起一股感激,想说点什么,见杨微微走了过来,这女人的阴魂似乎不散,好象总在跟着他似的,他越怕她,她反而越是离他近。他赶紧对操武文说:“谢谢经理,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会议室。 杨微微没想到,她还走过去,马英杰就已经离开了会议,她以为马英杰是去办什么事,也没往心上放,再说了,马英杰答应送他们去省城,晚上,她还有机会和马英杰单独相处,拿不下马英杰,这一趟,她就似乎失败了一样。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啦?关马英杰什么事呢?仅仅就是因为马英杰拒绝了她,她就得证明给马英杰看看,拒绝她的男人几乎不存在吗?有这个必要吗?可杨微微没有去想这个问题,满脑子都是要拿下马英杰的念头。 这女人要是疯狂起来,远远超过了男人。 马英杰似乎感觉背后有目光一直在盯他,不过,他没有回头。协议后续的问题还存在着,他既要去找老板汇报这件事,也要去看看安琪,无论安琪给他一种什么样心酸,他在这个时候,还得要站在安琪身边,陪着她,至少给她一点点力所能及的力量吧。 马英杰找小周把车钥匙拿着后,一上车,就把车子发动,加速往鸿浩集团赶。他在路上还是挺担心安琪,虽然他在北京的时候想到了老板会对吴海坤动手,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马英杰的车到了高速路上后,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是司徒兰的,司徒兰说:“我到秦县了。” “什么?”马英杰惊异地问了一句。 “我到秦县来了,住在南都大酒店里。你们不是在庆祝签协议成功吗?我也来分享一下喜气。”司徒兰淡淡的说。 “你怎么这样呢?”马英杰生气地说了一句。 “打扰了你的好事吧?”司徒兰的语气还是淡淡的。 “我不想和你废话啦。我在去鸿浩集团的路上,我有急事要赶鸿浩集团,你爱怎样就怎样吧。”马英杰“啪”地把手机给挂掉了,气得司徒兰恨不得马上赶到马英杰面前,捶他几拳就好。这女人啊,一旦被男人睡过之后,最先的敬畏就荡然无存了。想当初,马英杰对她司徒兰要多听话就有多听话,哪敢“啪啪”地挂手机啊。 司徒兰恨归恨,却让军车送她去鸿浩集团,她在车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不是自己太无聊啊?这么围着一个小男人转来转去的,也太不像话,也太没啥意思了。可是,无论她如何去想马英杰,还是让军车载着她往鸿浩集团赶。 马英杰挂掉司徒兰的电话后,心情很有些不爽,这女人都怎么啦?一个比一个自以为是,一个比一个想控制他。他不就是长着一张帅一点的脸蛋吗?至如让她们这样不放过他的吗? 司徒兰竟然追到了秦县,要是被秦县的人知道马英杰傍上了一位老女人,他父母的老脸往哪里搁呢?他们可以接受马英杰离婚,可他们接受不了他找一名老女人的。在这一点上面,秦县还是比较封闭的。 马英杰想着这些的时候,安琪的电话又打进来了,他想不接,他现在哪个女人的电话都不想接。他只想好好地开着,好好地静一下。他有些不明白安琪在想什么,不就是让他去找老板求情吗?可至如这么急吗?当初她要离婚也是这么急切,那个时候她就和吴海坤搞到了一起,其实是她先出的轨,是她先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可最终却是他净身出户,把一切留给了这个女人。现在,这个女人竟为了另一个男人,这么急切地一个接一个电话地给他打,换成任何一个男人,哪个没想法呢? 马英杰不接电话,他确实生气了,为了吴海坤的存在而生气着。可他现在不也是在打一个又一个女人的主意吗?他先有了思思,以为思思就是他的一切。可他前脚送走思思,后脚就上了司徒兰。现在有了司徒兰,却又盯上了杨微微,他比吴海坤好到了哪里呢?再说了,安琪跟着他,也没过几天幸福的日子,那个时候,他的工资低,也不如现在这般风光,还有属于自己的专车,那个时候的他,到哪里都得点头哈腰,都得小心翼翼,安琪看不上他,也有安琪的道理。 第96章帮助前妻 第96章帮助前妻 一个男人这么畏畏缩缩,又能有几个女人喜欢呢? 安琪的电话,马英杰终于还是没接。他和安琪的婚姻走到头,双方都有错,当然了,他没有能耐是最大的错。现在,他为了帮安琪,能够赶到鸿浩集团去,他就认为自己很伟大了。可是,安琪如果老这样没完没了地打电话的话,他又觉得心理上是极大的不平衡和伤害。恐怕没几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前妻,对一个曾经给过自己绿帽子的男人这么关心的。 婚姻这个东西,说是爱情的坟墓,可是当有人盗墓时,无论是婚姻主体中的他或者她,都有一种本能想要保护婚姻的冲动。现在的马英杰就是这样,虽然他恨这顶绿帽子,可他还是不想让前妻受到伤害,还是想维护安琪的利益和情感。只是当安琪表现得太过急切时,马英杰又有些酸然和接受不了罢了。 当马英杰把车子开得更快一些的时候,安琪的电话又响了,安琪那张焦急而又带泪的脸,在马英杰大脑里闪过时,他的心还是痛了一下。一日夫妻百日恩,马英杰在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真正意思了。无论他曾经如何想安琪,也无论安琪曾经如何冷淡于他,在这个时候,这个让他放不下的前妻,到底想干什么呢? 马英杰按下了接听键,正想问安琪到底有什么事时,却听见儿子马小波的声音,马小波在电话中喊马英杰:“爸爸,你到了哪里?我和妈妈在家里等你吃饭呢。” 一声“爸爸”叫得马英杰的眼泪差点掉了下来,他好久没听到儿子这么喊他爸爸啦,好久没听到儿子说“爸爸,回家吃饭吧。”好久,好久都没有这样的亲情了,马英杰差点都快忘了,他曾经还有那么样一个家,还曾经有那么一个让他放不下的儿子。现在儿子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过来时,马英杰的心乱,也碎了。 “小波,”马英杰把眼泪逼了回去,“小波,”马英杰又喊了一声,“是我,爸爸,我在家里等你呢。”马小波幼稚的声音传了过来,父与子啊,哪怕这么久没见面,哪怕这么久没听到爸爸的声音,马小波还是和爸爸自然地亲着,近着。 “小波,爸很快就到了,你要是饿了,就和妈妈先吃,不用等爸爸了。”马英杰真的那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啊,可是,他不能哭,特别是在儿子面前不能哭。 “我等爸爸回来一块吃,妈妈做了爸爸喜欢吃的醋溜鱼块呢。”马小波在电话另一端快乐地说着,马英杰又是好一阵心酸,可他在儿子面前也快乐地说:“好了,儿子,爸知道了。挂电话了。” “爸爸,你开车慢一点,我们会等你的。”马小波在电话另一头乖巧而又懂事地说。 “知道了,谢谢儿子哈。”马英杰笑着说完就挂了电话,电话一挂,马英杰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恐怕安琪也没有想到会有那么一天,她得借儿子的力量让他回到那个曾经属于他和她的家吧。恐怕安琪更不会想到,有一天,为了讨好他,而去做他喜欢吃的醋溜鱼块吧。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心真的越来越酸楚,也越来越苦恼。可是这种苦恼除了静悄悄地咽下去外,他没有办法说出口中。他可以在儿子面前装笑脸,可以在儿子面前扮成英雄,可是,他该如何面对安琪呢?他现在对安琪的感觉太复杂了,安琪竟然为了另一个男人,让他和她的儿子来拉拢他,感化他。这种感觉,在马英杰的心里,怎么就那么不是个滋味呢?怎么那么别别扭扭呢? 马英杰曾经那么想念儿子,曾经那么求安琪让他看看儿子,让他可以去儿子的学校接儿子放学,带儿子吃一餐麦当劳,或者带儿子去儿童乐园玩一下,可是安琪就是不肯,就是拒绝,甚至不接他的电话。好在儿子对他还是这么亲,还在儿子还记得他,也想念他,这让马英杰的酸楚多了一丝的心慰。 马英杰把车子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他很有些急切地想赶回家里去,是啊,此时此刻,那个家里,有他的儿子等着他,归心似箭这个词,此时用在马英杰身上,再恰当不过了。 马英杰终于下了高速,远处鸿浩集团城的房子已经看得见了,离家,那个似乎很陌生又似乎很亲近的地方,几步之遥了。 马英杰的心还是激动地跳了起来,交完费后,他把车子滑向了鸿浩集团最大的商场银联商城,他要给儿子买一辆遥控小汽车,以前儿子最爱玩这样的小汽车了。 马英杰到银联商城时,刚把车子停好,手机又能响,马英杰以为是儿子的电话,也没看拿起来就说:“儿子,再等爸爸一下,我马上就可以到家啦。” “儿子?你居然有儿子?那你和那个,那个女人是偷情?”电话另一端传来杨微微很动听的声音,这声音确实是美妙,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可此时的马英杰即没心情和杨微微说话,更没心情和她调情。 杨微微以为马英杰是去办事,可所有的人都回到酒店的餐厅里时,马英杰还没有回来,直到酒和菜都上上来后,马英杰还没出现。她借故上洗手间,就给马英杰电话,没想到听到的声音竟是马英杰叫儿子的声音,竟是马英杰说回家的声音。 那马英杰和司徒兰算什么呢?杨微微还以为马英杰是单身,才会去傍司徒兰这种有钱的老女人,没想到马英杰不仅有家,还有一个儿子。马英杰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杨微微这一回迷糊了,她想问马英杰:“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可不等她问出来,马英杰已经收线了。显然,马英杰不愿意理她,显然,她在马英杰心目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在一起时,玩一下,离开了,就忘了。这让杨微微的心情不爽到了极点,她于是鬼迷心窍地又给马英杰拔电话,马英杰正在选小汽车,听不见手机的响声,当然他也不想再听电话,他得专心专意地尽一份父爱。 马英杰挑得很认真,他挑了一辆红色的小汽车,让售货车包装好后,才出了商城的大门。 马英杰走到自己的车旁,一下子呆住了,司徒兰竟然站在他的车子旁边,东张西望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似乎是对来来往往的人感兴趣一样。 马英杰的心提到了嗓子口,今天这是怎么啦?这几个女人都成心和他过不去一样。可他还是车子旁,把儿子的小汽车放到后座后,才说:“我送你回老板家吧。” “我要是不想去呢?”司徒兰挑衅地望着马英杰说。 “兰姐,对不起。我儿子还在家里等我吃饭,我答应他要回家吃饭的,你放过我好吗?”马英杰急了。 “你儿子?你还有儿子?”司徒兰如杨微微一样奇怪地望着马英杰。 这时,手机又响了,马英杰拿出手机一看,竟有三个未接电话,全是杨微微的,马英杰有些心虚地扫了一下司徒兰,司徒兰却冷冷地说:“接啊,怎么啦?当着我的面,就不敢了?” 马英杰听司徒兰这么一说,按下了接听键,杨微微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马经理,你还有儿子?你把话说清楚好吗?” “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儿子呢?莫明其妙。”说着,马英杰就挂了电话,把目光投到司徒兰脸上说:“兰姐,我真该回家了。反正,老板家不远,你不让我送,自己走过去也行。” 马英杰便坐进了车里,司徒兰却把后座拉开也坐了进去。 马英杰急了,望着司徒兰说:“姐姐,我求你了,你去老板家里好吗?我真的有事,我儿子和前妻在家里等吃饭,我好久没见到儿子了,我真的想儿子,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你真有儿子?”司徒兰这才发现马英杰好象是真的有儿子了,她怎么从来没听罗天运提起过呢?她见到马英杰的时候,马英杰就已经和栾小雪走得很近了,她还以为马英杰是单身呢。 “我是真的有儿子,我不骗你。我和前妻离婚了,因为她以为我和栾小雪好上了,当然她也有人。现在是她的那个男人出事了,她求我帮她,让儿子给我打电话了,我终于可以见到儿子。所以,好姐姐,等我见过儿子,我一定去陪你好不了?”马英杰实在是没办法,除了哄司徒兰下车外,他发现自己拿司徒兰半点办法都没有。她一时在秦县,一时又在鸿浩集团的,你根本和她玩不起。穷人再怎么玩,都远不过富人。 司徒兰见马英杰说得挺真实的,再说了,马英杰也确实是拿的孩子的礼物,证明马英杰没骗她,便下了车,对着马英杰说:“我去天运哥哥家里,帮你打听打听。”说完,也不等马英杰再说着,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英杰本来是一肚子火窝着了,一听司徒兰又要帮自己,窝着火又变成了一感激,只是没等他说一句感激的话,司徒兰已经走了。 马英杰赶紧开车往家里赶。马英杰赶回家里时,儿子一直扒在凉台上朝楼下看着,一见马英杰从车子里走出来,儿子便在楼上喊:“爸爸,爸爸回来了。” 马英杰的心又盛满了泪水,他又有想哭的冲动。可是他压着,换成笑脸,拿着儿子的玩具车快速地上楼,儿子已经直到三楼来了,一见他,就扑上来,在他的脸上一个劲地亲过不停,一边亲一边说:“爸爸,我可想你啦。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可妈妈老是骗我说你在外地工作,很远很远,为了赚钱让我读书,你才去很远的城市工作的是吗?” 第97章物是人非旧 第97章物是人非旧 马英杰的眼泪又差点被儿子的话引出来了,好在这个时候,安琪迎了过来,从他手里接过小汽车对着儿子说:“小波,看看,你想要的小汽车。” 马小波又被小汽车吸引住了,拿着小汽车就往家里跑。安琪便说:“辛苦了,对不起哟。” 马英杰笑了笑,曾经的夫妻,现在却变得这么客气时,马英杰很有些不习惯。不过他还是努力地让自己跟在安琪身后,走进了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家。 家里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很显然,安琪好象是有意识地收拾了房子,有意识地布置成原来的模样。因为在墙角去,摆着马英杰曾经穿的拖鞋,很显然,安琪一直在收拾房子,努力在营造一个属于他和她曾经的家。 这人与人之间啊,往往就是这般地捉弄人。曾几何时,这个家里的一切都是他马英杰收拾着,打理着,是他换着笑脸迎接她,可现在,却是她收拾着家,换着笑脸迎接他。当然这所有的一切,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一想到这一点,马英杰的内心就盛满了一股气,一股随时随地就可能会暴发出来的气。 一家人,终于又坐在一起吃饭,儿子的话格外多,问这问那的,当然啦,对于马英杰来说,少有的家庭乐趣,他还是觉得格外珍惜,除了耐心回答儿子的问题外,对安琪的态度也还算客气的。 吃完饭,儿子回卧室玩小汽车去了。安琪才敢对马英杰说吴海坤的事情。 吴海坤是被彭青山带人从宾馆里叫走,当时他和安琪在一起,安琪一直要闹着要嫁给吴海坤,吴海坤也是真心想娶她,无奈家里的那位说什么都不敢离婚。可吴海坤去了纪委后,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吴海坤的老婆放话说她要和吴海坤离婚,而且还真的准备了离婚协议书。安琪一听到吴海坤的老婆在这个时候离婚,内心很不是滋味,她在这个时候,如果不关心吴海坤的话,还会有谁关心他呢?所以,无论马英杰如何想她,她说什么也要救吴海坤。 安琪把大概的情况对马英杰讲了一下,马英杰正想安慰一下安琪,在这个时候,安琪肯这么做,证明她是真的爱吴海坤,而且是真的很在乎吴海坤。 马英杰竟然很些有敬服安琪了,至少她是一个真姓能的女人。虽然她对他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可她有了自己的真爱,虽然这个男人有很多问题,但这个男人如安琪而言,只是一个男人,一个她在爱着男人。 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老板的电话,他赶紧接起来说:“罗总好。” “你回鸿浩集团了吧?”罗天运在电话中问了一句。 “是的,罗总。我正准备去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呢。您现在在办公室吗?”马英杰问了一句。 “小兰说你回来了。我马上去办公室,你也过来吧。”罗天运说着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站起来走进卧室,亲了亲儿子,又对安琪说:“该如何生活就如何吧,其他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嗯。”安琪这一声“嗯”应得特别地温柔,在马英杰下楼时,安琪送到了楼梯口说:“马英杰,谢谢你。” 马英杰没再说话,径直头也不回地走了。 马英杰被罗天运叫到了他的办公室。罗天运开门见山地问他:“你是为吴海坤的事情回来的?” 马英杰惊诧地望着罗天运。他没想到罗天运会这么直接地回他,也没想到司徒兰还真的把这件事告诉了老板。他在惊诧的同时,自然也多了一份感动。如果说他在这之前对罗天运有些担心的话,在罗天运这么一问时,他的担心倾刻间瓦解掉了。 “罗总,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当初我和栾小雪被苏晓阳拍了照片后,安琪收到了这些照片,当时,安琪特别地激动,也特别地难过。她就在这个时候,撞到了吴海坤,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吴海坤给了她一份关爱和一个男人的肩膀。后来,他们好上了。现在,安琪好象真的爱上了吴海坤。为了吴海坤,她甚至哭着求我,还让儿子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给我烧我喜欢吃的鱼块。罗总,我真的为难了。她以前从来不让我看儿子,可为了这个男人,她竟然什么都肯做。我知道,在这个时候,替吴海坤说话,无论如何是不适时宜,可是安琪毕竟是孩子的妈妈,我狠不下心来。所以,我,我就回鸿浩集团来了。”马英杰还是把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地吐给了罗天运。 “哦,还有这样的事?”罗天运一脸的狐疑,也一脸地困惑。象吴海坤这种男人,居然会被安琪爱上,而且还爱得这么深,这让罗天运也没想到,当然,也有那么一种感动。无论吴海坤做了多少错事,可至少有一个女人在真心实地爱着他。 “安琪这一次是真的动了感情。虽然对她的前夫而言,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可是,罗总,我还是想求你,帮帮安琪。”马英杰很诚实地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也没什么面子问题了。 罗天运还是很认真地看了马英杰一眼,那一眼给马英杰的感觉很复杂。他在心里打了一颤,有些懊悔,是不是让罗天运误解了什么,认为他在干涉老板要做的事呢?不过,罗天运很快说:“马英杰,这件事,我会让青山根据情况,好好考虑一下。至如你,一定要在秦县干几件漂亮的事出来,知道吗?等你再成熟一些的时候,我让你回鸿浩集团来,我这边少不了你这样的年轻人,你也可以照顾一下儿子,和他多建立一下感情,是不是?” 马英杰感激地看着罗天运,他没想到罗天运一直在为他着想,而且这么爽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他自然又是对罗天运感激而且表态了一番,就很知趣地离开了罗天运的办公室。可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感激罗天运,遇到这样的领导,这样的老板,也真是他马英杰一辈子的幸运了。 只是罗天运没有详细谈吴海坤的事,马英杰不好多问,也不敢多问。他有时候看不惯罗天运下的棋。虽然他在罗天运身边跟了两年,可他还是无法真正摸透罗天运的心,或者罗天运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大得不是他可能想象的。他以为掀翻了鸿浩集团的商场,一切就风平浪静了,可现在看来,罗天运要改写鸿浩集团的历史,而这种改成的步骤,不是马英杰看得懂的。对他而言,他也不过就是象棋中的卒子而已,冲出河界之后,只能战死在沙场上。当然,除了跟着罗天运继续往前冲外,他没有回头路可走。 从罗天运的办公室里出来,马英杰的内心涌起了一股从来没有的厌倦感。他不明白,这样的厌倦怎么来得这么具体,这么清晰。如果以前认为商场就是他的事业,他的根,他的一切的话,现在却发现,他不过就是一把工具,领导想用的时候,拿出来把玩几下,领导没兴趣了,工具自然会生锈。想到这里,一股浓浓的伤感便侵入着他。他自己知道,他没有退路了。看起来,罗天运给了他某种承诺,可这个承诺是需要他继续站在罗天运这个队伍作为交换条件的,如果哪一天,他不想站了。他在罗天运里也就是了一种生锈的工具,失去一切有利价值的。而他现在已经搅进主要领导矛盾之中去了,作为一个卒子,搅什么也别搅进主要领导的矛盾之中去,那里是深渊,是陷阱,是密不可破的鱼网。对于一个小小的卒子而言,他没有能力去破网,更没有能力去织网。 在商场,你破不了网就不要去钻网。你织不了网,就要离网远一点。渔翁得利的念头,不是马英杰该起的念头。这样的念头会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他一激动对罗天运说了安琪秘密,可罗天运那一眼,看似没有任何内容的一眼,还是让马英杰有了胆颤心惊之感。他便知道,身在商场,步步为营,以静止动确实是每分每秒必须牢记住的信条。 马英杰走出集团大楼后,被阳光一照射,额角竟然有汗渗出来。他抬起手随意地擦着,一辆车却停在他的身边。他以为是他的抬手让司机误解了,正想解释,后座的车窗放了下来,一张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脸伸了出来:“马县,这是要去哪里呢?” 马英杰再仔细一看,喊他马经理的人竟然是梅洁,这女人,对他的称呼总让他不由自主地往深里想。他也知道,对于梅洁这样的女人,能远就得远一些。梅洁作为商场中的是非女人,野心勃勃的同时又让自己花枝招展,这只是这种如桃花般的灿烂,不属于他。他正想着如何打个招呼,就赶紧走开。没想到后车门一下子打开了,梅洁很简洁地说:“上车吧。”那语气不容拒绝,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很听话地坐进了车里。 马英杰没有问,梅洁要去哪里,更没有去问,梅洁找他有什么事。梅洁这种女人其实是为权力而生,为想法而绽放出自己容貌的女人。她不会拿时间来应酬没有实质姓的事,她能喊他上车,肯定就有她需要他上车的理由,而这种理由,不用马英杰去问,她到了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第98章两个女人的酒吧 第98章两个女人的酒吧 果然,车子停在了心内阁茶吧门口。这个茶吧,据说幕后的老板就是梅洁,前台当然是梅洁信任的一个女人,名字叫香香。要论漂亮,远在梅洁之上,要论气场,却又被梅洁处处压制着。只是如果没有梅洁在场,香香自然会光芒四射。这大约也是心内阁茶吧火红的原因吧。不过,在每个地方都有梅洁和香香这类女人,她们就是上帝派来征服男人的人。梅洁因为曾经江超群,利用江超群的关系在鸿浩集团秘密开了一间这样的茶吧。而香香由于有梅洁罩着,任由商场中一拔又一拔的领导光顾着这个小店,使这个店在鸿浩集团名声大震。至如这些领导到底和香香之间有没有一腿,马英杰就不得而知。 现在,马英杰被梅洁带进心内阁里,才认认真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座落在长江边上的小店。光地理位置来说就是一流的,边上是江滩,已经被孟居林打造成为鸿浩集团对外的名片,按道理来说,这么样的休闲茶吧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一带的,可香香不仅让茶吧出现着,而且还异常火暴。 茶吧里面的摆设粗看很朴素,仔细一看,才知道都是上好的红木,马英杰便知道,仅凭香香的能力,这样的茶吧,她怕是经营不起。那么幕后的老板,肯定不仅仅是梅洁了。 梅洁把马英杰带进一间阳光很暗的房子,不过,这种暗是茶吧的主色调,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心内阁全以柔曼的灯光为装扮,阳光对于这家茶吧来说就显得格外多余了。 坐下后,香香亲自给马英杰和梅洁上茶,梅洁把包包放下,起身去了洗手间。而香香上茶时,那节白得如连藕的手臂,不停地在马英杰的眼前晃动着,而那张粉脸,是不时抬起来看看马英杰,脸上印着一股风月女人勾人心魂的笑,一对如兔子般不安分的酥胸更是在半遮半掩,在马英杰眼中尽显风头。他有些把持不住,下半身竟滋生出某种想法,眼睛却管不住地老往香香胸上瞅,而香香一面泡茶,一面却不动声色地晃荡身体,一种故意引他入胜的架式跳进了马英杰的大脑,他一惊,赶紧收回视线,朝门口望,可梅洁还是不见人影。 马英杰大脑里冒出西白,冒出了陷阱,冒出了圈套等一系列的东西。他才知道,陷阱往往就是在这种美丽的地方设下的,而想法这个东西,在美丽的陷阱面前,往往是长驱直入。他才知道,这个小店幕后的操纵者不仅是梅洁,一定还有别人。梅洁这么带他来,是为江超群的事吗? 在这里,摆平一个男人,太容易了。如果想法被美丽的香香牵着走的话,剩下的日子,就该是为他们服务了。他们,原来是这么大的一个团体。 马英杰心惊肉跳。 再看香香时,纵是香香再美若天仙,秀目传情,他的欲念一如烈火遇到寒冰一般,“哧”地一声,灭得惊世骇俗。而香香从进来到现在,没有说一句话,有的全是肢体动作,每一招每一式在马英杰认为写着挑逗与姓感,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而言,是极具杀伤力的招式。在这么轻柔的灯光里,在这么色香俱全的包间里,想要不湿身,确实不那么容易。 梅洁还没有来。马英杰便明白梅洁带他来这里的用意了。他们还是对他下手了,可见香香这里该有多少秘密。“秘密”两个字浮上来大脑里,马英杰的肉跳了一下,秘密,证据,这两者之间是可以划上等号的。如果从香香这里打开缺口,她知道的事,怕是远比相关部门费尽心血挖出的内幕还多。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香香的身体突然往他这里倾斜,看起来是被椅子绊了一下,他顾不得多想,伸手扶住了香香,而香香却把整个身子压在了他的身上。一股肉体的芬香朴鼻而来,他的身体又有了本能的冲动,不过,他还是强迫自己站起来,强迫自己把香香这具身体推开。 香香的脸顿时红得象一块布,从道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推开,第一次有人没接她的招。从十几岁开始,她就被梅洁调教着,梅洁给了她一切的同时,她也成了梅洁获取价值的工具。她也不清楚,她用这种方式勾魂过多少男人,当然她也用这种方式帮梅洁获取了最大的收益价值。 梅洁在进招商局当主任之前,招商局一副主任,大舅子是省里领导,对主任一职志在必得。梅洁就是约这位副主任来了一趟心内阁,出去后,闭口不提当主任的事情。现在在梅洁手下,招之既来,呼之既去,听话得很。在梅洁和香香这里,她们要搞定的人物,还没有失手过的。 香香迅速退出了包间,而且退得没有一丝响声。她退出去后,梅洁进来了,梅洁满面的笑。马英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梅主任这一来,满面春风,不知道有什么喜讯让小弟分享一下?” 梅洁轻笑了一下说:“先喝茶,喝完茶让香香烧几道拿手菜,我们好好叙叙旧,毕竟我们过去都是官家子弟。现在小弟发达了,做姐姐定当为你摆酒庆贺。” 梅洁说得入情入理,而且自始至终一脸的笑,一改以前对马英杰的冷漠。梅洁越是这样,马英杰的心越是悬了起来,这顿饭肯定是不能吃的,可是要走得有理由,走得不让梅洁有所察觉,看来还需要手段。 马英杰借故上了一趟洗手间,一路上他都在想对策,可是他想不到更好的对策。恰在这个时候,司徒兰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事情怎么样了? 马英杰想也没想,很快给司徒兰回了一条信息:我现在在心内阁,被梅洁缠住了,能想办法让我离开吗? 信息发完后,马英杰回到了包间,他已经明白,梅洁,江超群,还有吴海坤都在行动了,他们很可能有利益的共同体了。这个主体全是孟成林了。以前的鸿浩集团四分五裂,每个常委都有每个常委的一帮人马。可孟成林一来,这些人马慢慢归到他的队伍里,这一归就是好几年。在这几年里,鸿浩集团只有一支队伍,那就是孟氏队伍。 罗天运来了,他急于组织他的队伍,马英杰便成了罗天运急切需要纳入的一分子。再说了,孟成林一倒,一切的牌就得重洗。 对于在重洗牌的时候,谁和谁结成利益共同利,就是另外的说法了。梅洁和吴海坤是通过江超群,苏晓阳这一条线认识的,以前他们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是梅洁把香香放在这里做内应的。现在,他们这个利益团体因为孟成林的自杀在解体,可是这一条线上的人,总不能全军覆灭吧?因此安琪和吴海坤的关系,因为安琪和马英杰的关系,再因为梅洁的介入,这件事就变得很有些复杂了。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谁不想再争取一番呢?谁又想真正进到局子里去呢?苏晓阳进去了,吴海坤也要进去,下一个就是江超群,接下来会不会是她梅洁呢? 梅洁不得不考虑这些。所以,这一段她基本就在鸿浩集团活动着,江超群在省城活动了。现在梅洁很清楚马英杰的地位和身价,拉下马英杰,或多或少就会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拉下水一个是一个,这就是梅洁的想法。再说了,梅洁这女人手段多样,变幻莫测。马英杰到这个时候,才真正地认清楚梅洁,他以为他理解梅洁不参加会议的原因,原来梅洁的人到了鸿浩集团,她在鸿浩集团还有这么一块宝地。 梅洁仍然是一脸笑容,可马英杰越来越坐不住。他把耳朵竖得老高,生怕错过了手机的响声,他相信司徒兰肯定有办法帮他尽快摆脱梅洁。这女人,什么招数都用得出来,保不定会在酒里或者菜里下药,再呆下去,他怕被她们擒住了。 马英杰的手机没响,可梅洁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显示屏,站了起来,走出包间,显然这个电话不可以当着马英杰的面接。 几分钟后,梅洁进来了,尽管还是一脸笑,可这笑容中藏着马英杰所能感觉到的落莫。她抱歉地对马英杰说:“马县,很不凑巧,局里有急事,我得回去处理。下次,下次当姐姐的,一定好好请请你。” 马英杰终于长松了一口气,看来司徒兰还真有能量。 从心内阁出来,马英杰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罗总,吴海坤的事情,可以盯住心内阁的香香,从这个女人身上打开缺口。 马英杰的信息一发完,手机响了,司徒兰的电话,她问马英杰:“出来了?” “嗯。谢谢兰姐。”马英杰赶紧对司徒兰礼节的说着,这一刻,他确实是很感谢司徒兰的,关键时刻,她老在帮自己。 “哼,下次再说谢谢两个字,我就不理你了。”司徒兰的心情大约不错,在电话中霸道而又有些撒娇地说。 “好,好,我不说,再也不说了。”马英杰讨好地对着手机另一端的司徒兰说着,他还要求司徒兰办事,对她的态度自然变得谦逊起来。他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卑鄙无耻,特别对司徒兰很有些点这样,需要她的时候,他的态度就会极尽讨好着,不需要她的时候,他就会烦她。可是,离开了她,他好多事还真的搞不定。现在明明知道了孟成林这个团体利益存在着,明明答应安琪帮她营救吴海坤,可他还是阴差阳错地给罗天运发了那么一条信息:盯住心内阁的香香。 第99章老板出手了 第99章老板出手了 老板都已经对吴海坤动手了,难道不知道心内阁是他们这个利益团体的大本营?还有梅洁和江超群,老板准备如何收拾他们呢?一想到江超群,操武文的脸就浮出来了,还有杨微微,这两人现在都是他的危险基因,接下去,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他们。已经搞倒了一个江超群,总不能接着去搞操武文吧?在罗天运那一边,操武文一直是他信任的人,再说了,操武文也确实没有什么绯闻。可这个杨微微,就是一个祸水女人,谁沾上,谁准会倒霉。在这个时候,马英杰需要司徒兰的指点,特别需要司徒兰帮他应对吴海坤的事情。 在吴海坤的问题上,马英杰还真的不知道用什么态度是正确的,一方面,他得帮安琪,另一方面,他不能因为这件事让罗天运怀疑他,甚至去否定他。在这件事情上,罗天运肯定有他的打算,他至少拿下了吴海坤,却没有对马英杰透露半句,他用什么人拿下吴海坤的,马英杰一无所知。对于他一无所知的事情,他通常得小心地去应对。而在这个时候,能够真正说知心话的人,恐怕只有司徒兰。无论他有什么想法,对的或者不对的,司徒兰会包容他。这大约就是异姓相吸的原理吧。 马英杰还发现,男人和女人睡了之后,这关系就有一种很自然的东西存在。这种东西说不明也道不清。他那么紧跟罗天运,处处以罗天运为榜样,可他在老板面前,就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小心翼翼,甚至有一股怕,这种怕是他没办法超越的东西,也是他越超不了的东西。与司徒兰不一样,可以吵架,可以撒娇,甚至可以干架,干完了,他只要把她操一顿,说几句好话,司徒兰就不会怪什么。 马英杰很清楚如何应对司徒兰,可他就不知道走到这一步,该如何和罗天运把关系融洽到统一的地位。 马英杰正在想这个问题时,司徒兰突然电话另一头说:“我们去开房吧。” 马英杰一听,吓了一大跳。这可是鸿浩集团啊,老板的地盘,他哪里敢干这种事呢?可他现在有求于司徒兰,也不能直接拒绝,就在手机中说:“姐姐,你就放过我一回吧,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在鸿浩集团和你上宾馆啊。我现在还要给安琪办事,等我事情办完后,我们去省城玩好吧?你愿意怎么玩就怎么玩,怎么样?” 马英杰尽量哄着司徒兰,他现在想司徒兰帮他查一查,吴海坤关在哪里,他想让安琪和吴海坤见一面,让安琪做做吴海坤的工作,把问题说清楚,该赔偿给职工们的钱,尽快赔偿,不要和罗天运对着干,没什么好处的。再说了,罗天运已经撑握了鸿浩集团的实权,在这一点上面,就算是路鑫波,恐怕也无能为力去改变什么了。当然啦,派谁来当总经理,省里一直没公布,怕就是在搏击了。董事长的位置给了罗天运,总经理的位置,路鑫波肯放过吗? 只要鸿浩集团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安定后,秦县的问题自然就会跟着一起安定下来了。罗天运让他尽快干出点正绩,除了制约厂目前可以看得见摸得着外,他还能在短时间完成什么呢?而制约厂协议已经存在严重的问题,因为他是为安琪而来,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告操武文的状,再说了,整个项目是他在谈,如今协议有合同,他是要付主要职责的。 马英杰现在面临的问题,都需要司徒兰的指点,更需要司徒兰的力量。有个姐姐,说在话在生活中确确实实要省很多事,不需要花钱养的同时,还可以帮你解决这样那样的事情。马英杰便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女人喜欢结交干爹了。有个干爹照应着,对于一个女孩来说,确实要少奋斗很多很多。 谁天生下来又愿意这么没白没黑地苦干呢?谁又不希望在人生的路上可以有绝径可走呢? “你丫的,就知道哄我。”司徒兰在电话另一头笑了起来,她其实是逗马英杰,在罗天运的地盘上,马英杰敢吗?在秦县,他都不敢见她,到了鸿浩集团,他就更不敢了。当然,马英杰这么做也好,年轻人,谨小慎微是好事。 司徒兰一笑,马英杰便知道司徒兰不是真的要他陪了,他便轻松下来。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了有电话进来的提示,赶紧对司徒兰说:“兰姐,我有电话进来了,等会给你电话。” 马英杰挂掉司徒兰的电话后,安琪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安琪急切地问:“马英杰,怎么样了?” “我已经对罗总讲了,还在找人想办法,我呆会去接你,带你去看看他吧。”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地说。 “我真可以去看他吗?真的可以去吗?”安琪一连问了几句,问得马英杰的心又是一阵酸楚,他说了一句:“是。”便挂掉了电话,他发现他没办法继续和安琪说下去,这女人现在疯了一般地替吴海坤求情,他能说她做错了吗?为了一个吴海坤,她可以连儿子的牌子也打,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她和吴海坤真的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马英杰不想深想了,一往深里想,他就有不舒服的感觉。他还是给司徒兰把电话拔了过去,司徒兰先问:“谁的电话?” “孩子妈的。”马英杰不想骗司徒兰,很诚实地说。 “还是为吴海坤的事情?”司徒兰问了一句。 “兰姐,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吴海坤在哪里?我不大敢要求老板,只能求兰姐帮我,我想带孩子妈去看看这个男人,唉,这女人现在满心都在这男人身上,她要是不安静下来,我儿子谁管呢?”马英杰在电话中委屈而又诉苦地说着,他知道,他这么话,司徒兰肯定会帮他,只要他不爱安琪,或者安琪爱别人,司徒兰就不会去计较的。 果然,司徒兰说:“那倒也是的。没想到你这个傻小子,居然还有个儿子。以后让儿子喊我干妈,我认下这孩子了。想出国念书,我这个干妈全包了。为他,我也替你办好这件事的。你等一下。”司徒兰竟然在电话中这么爽快和大方,让马英杰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被安琪听到了这一番话,让安琪跪着谢恩,她都会干的。她做梦都想送儿子去外国上学,她拼死拼活地努力,就是想实现这样的一个梦想。 唉,穷人和富人的区别真大啊。司徒兰说送孩子出国念书就如说进商场买棵白菜那么容易,而这件事对于安琪而言,却要付出一辈子的努力。现在,为了她的梦想,她竟然舍下自己的自尊求着马英杰,去帮助另一个男人。 马英杰真的很心酸啊,在这个什么也不是的下午,在这个利益团体的游戏之中,马英杰竟有一种孤魂野鬼般地悲怆感。 无论马英杰的悲凉有多深,生活还在继续,而他在这样那样的游戏中还得继续。电话再响时,他还得去接,是司徒兰的,“吴海坤在彭青山手中,你找彭青山吧,他会带你们去看吴海坤的。” “好的,兰姐,我知道了。”马英杰又想说谢谢,想到了司徒兰的话,马上改口了。 司徒兰先挂掉了电话,这个时候,让马英杰安安静静处理属于他的家事更好。对于马英杰的表现,司徒兰还算满意,至少马英杰没有和杨微微这个妖女搞到一起去,至少马英杰远离了杨微微。就凭这一点,司徒兰认为马英杰还是值得培养,甚至值得她付出的。如果一个男人是扶不起的阿斗,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失望时,她不会有耐心去为这个男人再做什么的。而且沉溺于女色的人,在商场是走不远的。虽然杨微微确实有她迷人的一面,但是作为商场中的男人,如果明明知道她危险,还要往上扑的话,就等于自取灭亡,谁也帮不了他。 司徒兰现在想想,她的天运哥哥看上了栾小雪也是有道理的,栾小雪多安静啊,那是一种真正的静,那是她,也是别的女人比不了的。栾小雪可以忍辱负重地替罗天运怀着孩子,可以不求名份地守在远处,安安静静地等着。没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岁月中的这种静等,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女人不求回报地等你一生,是真正的男人,最终都会给她名份,给她一个圆满的人生。 司徒兰似乎看到了栾小雪的结局,可她呢?她的结局在哪里?真的去嫁给罗天运?等罗天运和马英杰功成名就后,两个人再互换过来?只是马英杰会要她?罗天运会要栾小雪,因为栾小雪是孩子的妈妈,没几个男人不渴望和孩子妈妈组成一个完整的家,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放心和安心地外打江山。 司徒兰每每想到这些,就有一种很深的沉重感。这样的沉重是她不想有,却时时刻刻在内心深处存在的东西。 马英杰开着车去接安琪,安琪在家里焦急不安地等着,她已经连儿子都用上了,就为了马英杰答应帮她。无论如何,她要见到吴海坤,在这个时候,吴海坤的心一定很脆弱,在这个时候,如果她能够去看他,他一定会感动,一定会觉得温暖的。是啊,越是这样的时候,安琪越要给这个男人温暖。 第100章前妻的男人 第100章前妻的男人 马英杰到了楼下给安琪打电话,让她下来。安琪没想到,马英杰还真的会接她去看吴海坤。毕竟她一直和吴海坤不明不白地生活,从某种意义来说,她没资格去管吴海坤什么,更不适宜去管吴海坤什么。可是生活却不是这样的,却总是在缠绵悱恻中把情感两个字种进了一个女人的心里,任两个字生根发芽甚至长成参天的大树。 马英杰在等安琪的时候,给彭青山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说:“彭主任好,我是马英杰。我们可以见见吴海坤吗?” 司徒兰刚刚给彭青山打过电话,已经交待过,马英杰会带一个女人见吴海坤,让吴海坤见见自己的爱人,对案情也有利。不过司徒兰还在电话中叮嘱彭青山,这件事尽管不要让罗天运知道了,免得罗天运说她干涉他的事情。 罗天运几次在家里接待彭青山的时候,司徒兰都在小二楼里,她认识彭青山,当然彭青山也认定司徒兰是小二楼未来的女主人,对司徒兰当然更是悉心地讨好着。 彭青山在电话中对马英杰说:“是马兄弟啊,你去江滩边上等我,我马上到。” 马英杰对彭青山谢过后,就挂了电话。他的电话一挂,安琪来了,安琪显然是收拾过的,一头乌黑的头发直倾而下,把那脸瓜子脸显得更加瘦弱和端庄,那双平时总是对马英杰瞪来瞪去的大眼睛,此时一汪清泉般地看着马英杰,甚至有了讨好的成份,看得马英杰很有些不自在,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马英杰便问了一句:“小波放学谁接?” 安琪大概怕马英杰多心,赶紧说:“我妈会去接小波的,我妈晚上就住在我家里,一般都是我妈陪着小波玩呢。你就放心吧,我会把小波带好的。” 马英杰“嗯”了一下,没再说什么,在这个时候,他觉得任何话都是不适时宜的。曾经不和协的夫妻,突然变得礼貌客气时,对马英杰来说,总是很不习惯。 安琪坐在后座上,马英杰开动车后,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车子里的空气便显得格外尴尬,只是马英杰不想无话找话,而安琪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怕哪句话不对,让马英杰恼火而不肯帮她。 这人,从来都是三十年何东,三十年何西的。以前安琪想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随着年龄一天比一天大,她便知道,就算是夫妻,也要好好对待曾经在一起的日子。她是不爱马英杰,可是她一直伤了马英杰的自尊心,她和马英杰在一起的日子里,她瞧不起他,这种瞧不起直接在共同生活中表现出来了,她不让马英杰见儿子,不肯让儿子回乡下去,都是因为她觉得马英杰不是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的是,有一天,这个她曾经瞧不起的男人,却带着她去看另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安琪确实放不下。 安琪其实也知道吴海坤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就凭他养的一群小弟们,安琪就有不安心的感觉。她劝过吴海坤缩手,不要把场子铺大了,钱这个东西,是赚不完的。而且钱这个东西,不能赚的时候,千万别去伸手。可是吴海坤嘴上应着,该干什么还是会干什么,甚至该在玩女人还是一个不落地玩着。尽管是这样,吴海坤对安琪确好到了极点,只要安琪一个电话,他都会丢下手中的生意去见安琪。最让安琪感动的时,有一次单位派安琪去石家庄学习,当时安琪没带什么衣服,去了石家庄才知道好冷。不过,因为在室内,倒也能克服过去。可周末的时候,让安琪没想到的是,吴海坤居然跑北京来了,给安琪打电话,让她去北京见面,他是特地来北京看她的。 安琪出门坐车去北京时,感觉好冷啊,她在车上给吴海坤打了一个电话说:“我快冷死了,你去帮我买件羽绒袄给我。” 吴海坤在电话说:“宝贝,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冻的。” 等安琪赶到北京车站时,吴海坤竟然租了一辆大奔专程在车站门口等她,而且直接把她带进了一家五星的酒店。安琪走进这家酒店,扫了一下酒店环境,随口说了一句:“这也是五星酒店啊,一般般嘛。” 安琪真是随口说的,可她没想到吴海坤直接去了前台,办了退房手续,然后说:“走吧,我们换房间。”惊得安琪哑口无言。那可是好几千元一晚上的房间啊,吴海坤就为了她随意的一句话,说走就走。这对于女人来说,说不感动,肯定都是假话。又会有几个女人在这种场合下不被吴海坤震撼而又感动的呢? 女人不能震振,女人也不能感动。这两种情绪一旦产生,爱,这个字,想不种进自己的内心,怕都是一件难事。 安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把爱这个字和吴海坤绑到了一起。等她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黑白两道都混得风生水响的男人时,她已经拔不出来了。 在鸿浩集团,吴海坤浪漫起来,也是经常让安琪出乎意料的。有次,安琪生日,他清空了整幢酒楼,就她和他在整幢酒楼里安静地吃着饭,被服务员惊异的目光看来看去,当时安琪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很骄傲,甚至觉得浪漫极了。整个酒楼的服务员只为他们两个人服务员,整个酒楼的空间也只为他们两个人盛放着,还能有什么样的生日可以比得上这种大手笔般的浪漫呢? 从来没有人这么重视过安琪,虽然吴海坤确实有钱,可是有钱还得要人舍得,而且有钱还得要人会花钱。在这一点上面,吴海坤没让安琪操过半点心,只要跟着他,吃、住、玩、乐,一条龙,全是吴海坤替安琪办得好好的。有这样的一个男人在身边,又有几个女不为之心动的呢?又能有几个女人逃得过这样的一段感情呢? 吴海坤在外的女人,安琪从来不去问。就因为她从来的不闻不问,让吴海坤的心越来越多地放在她的身上,甚至是情也越来越多的转移到她的身上。现在,吴海坤的老婆不管他的时候,安琪说什么也不能丢下这个男人,在他落难的时候,正是她还他情的时候,他为她做了那么多,她难道就不能为他做一件事吗? 安琪越来越离不开吴海坤,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情感上。她多希望吴海坤不会犯事,她天天为这个男人祈祷着,就是希望他不要出事,不能出事。当孟成林自杀时,吴海坤安静地守着她过了几天,那几天,吴海坤变得异样沉静,可这样的沉静让安琪害怕啊。她安慰吴海坤说:“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我也会等你,我生是你的人,死也是你的鬼。”那次,吴海坤是真的感动了,这个从来不落泪的男人,那一次抱着安琪哭了。他可能早就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早就料到他会和安琪分开。 现在,吴海坤还是被卷进了进去。除了求马英杰,安琪不知道求谁救吴海坤了,再说了,除了马英杰,她也没人可求。这种事情,人家躲还来不及呢,哪里能伸手帮她呢?再说了,这种事情,她不能对父母讲,她和吴海坤毕竟是一段地下情,见光必死。她的父母怎么能够理解和接受她的这一段感情呢? 除了马英杰,安琪真的不知道对谁讲这件事,谁又能理解她呢?好在,马英杰还是答应了她,好在马英杰没有去追求她和吴海坤的情感。如果马英杰要去问,对她而言,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安琪在车上安静地想这些的时候,马英杰已经把车停在江滩上,安琪朝窗外看了一眼后问:“怎么到这里来了?” 这个地方是马英杰和安琪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个时候,她和马英杰是经人介绍相亲的。介绍的人就说在这里见第一面的,有感觉,两个就可以继续发展,没感觉,大家也不尴尬。当时安琪拿着一本《知音》的杂志,马英杰拿着一本《月报》的杂志,这种见面的方式很有些地下党接头时的情景。不过,对于安琪来说,家里逼她逼得急,见就见吧,以什么样的方式见,她都无所谓。 不过,见了面后,安琪觉得马英杰长得还不错,看得顺眼。由于急于把自己嫁出去,只要看得顺眼,过得去就行。两个人似乎都是为结婚而结婚,也没谈什么恋爱,就那样直接走进了婚姻之中。现在马英杰把她带到这里来又是为了什么呢?重新寻找昨日的记姓吗?可是有些记姓不是安琪想要留住,甚至是想去寻找的。她和马英杰之间没什么美好可言,她不想留住那段岁月。 “彭主任让我们在这是等他。”马英杰解释了一下。马英杰其实没意识到安琪的惊讶,他忘了自己曾经在这里和安琪第一次约会。 “我们第一次认识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安琪突然说了一句。 马英杰被安琪一提示,想起了第一次来这里等安琪的情形,那还是个夏天,他衣着一件衬衣,一条长裤,衬衣的扣子也扣得整整齐齐的,生怕给安琪留下不好的印象。结果安琪好象没怎么看他,就是随口问了一下他家里有几口人,是不是婚后爸、妈都要来城里安家的问题,马英杰一老一实地回应了安琪的问题。 第101章城里的女孩 第101章城里的女孩 马英杰当时可能太紧张了,一方面急切想看清楚安琪的长相,一方面又害怕被安琪发现自己正看着她。他越是偷看安琪,内心就越是慌乱,说了一些什么话,马英杰全不记得了。当然了,那次见面,马英杰还是看清楚了安琪的长相,他当时就觉得安琪好漂亮啊,漂亮得让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样的女孩肯要他吗?这样的女孩就真的肯做他的老婆?安琪是城里的女孩,而且一位漂亮的城里姑娘,能够被安琪看中,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马英杰娶了一个城里的媳妇,这对于村里人而言,是一件极有面子的事情,可是让马英杰为难的是,安琪根本就不喜欢乡下,根本就瞧不起他。他和安琪的生活因为这种瞧不起陷入了冷漠和平淡之中。 这样的婚姻,一过就是好几年,马英杰还以为这样的婚姻要过一辈子。结果,吴海坤的出现,他和安琪的婚姻很快就瓦解了。当然,马英杰是责任的,如果当初和安琪好好解释清楚,安琪会和吴海坤走到一起吗?潜在意识之中,马英杰也是想离开安琪的。 婚姻是用来经营的。如果夫妻都不愿意为之迷补婚姻中的失误,这样的婚姻还能走得下去吗?还有走得下去的必要姓吗? “那个时候,你傻得可爱极了。”安琪又补充了一句。 “那个时候,你好漂亮啊,我都不敢看你。”马英杰由衷地说了一句。这话,他一直没有对安琪讲过,现在却还是讲了出来。 “这话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我还认为,我的漂亮对你来说是失效的,以为你就一冷血动物呢。没想到,你居然还记得我当年是漂亮的。”安琪伤感地叹了一口气。 “安琪,”马英杰充满感情地叫了一句,安琪“嗯”了一声,这一声也极为柔情,马英杰回头看着安琪,安琪的脸却红了一下,不敢看马英杰。 “我们还是朋友,永远的朋友,有什么困难,你随时可以找我。”马英杰真诚地望着安琪说。 安琪真想哭啊,她没想到,有一天,她和马英杰会这么有感觉地坐在一辆车子里,她更想到,她在有一天会这个男人而哭。可是一切都已经迟了,她不再是当年的安琪,他也不再是当年的马英杰。一切回不去啦,特别是婚姻这个东西,破了就破了,就算再贴粘在一起,也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痕迹。 彭青山来了,马英杰赶紧从车上走了下来,两个男人的手紧紧地握了一下,特别是马英杰,握的力量有些重,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的意思。 彭青山当然懂马英杰的意思,再说了,马英杰是什么人啊,罗天运最信任的人,司徒兰最喜欢的人。无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都是他彭青山想要靠上去的人。他当然对马英杰,也会极尽贴近的。 “彭主任,上车吧。”马英杰望着彭青山说。 彭青山拉开前车门,径直坐在了马英杰的身边,马英杰便替彭青山介绍说:“这是安琪,我儿子的妈妈。”马英杰没有说自己的前妻,这个时候去说前妻,总有些不伦不类的感觉。 “你好。”彭青山对着安琪笑了笑。 “你好。”安琪也笑了笑,算是打完招呼了。马英杰便开动了车子,安琪却急切地问彭青山:“他还好吧?有吃的吗?睡的好吗?” 彭青山扫了一眼马英杰,见马英杰很平静,而且一直在用心开车,便笑了一下说:“吴总主要是交待一些问题,目前不是犯人,当然吃得好,睡得好的。” 安琪这才“哦”了一声,似乎是放心了一样。 马英杰便问彭青山:“我们现在去哪里?” “赤壁山庄。”彭青山说了一句。 马英杰便把车调了一个头,直奔赤壁山庄而去。 马英杰把车开到了赤壁山庄,彭青山领头走,他和安琪跟在彭青山后面,没走多久,就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子里,吴海坤就在这里。守在院子门口有两名年轻人,一见彭青山,都有些紧张而且站得笔直地喊了一声:“彭主任好。” 彭青山点了点头,示意两名年轻人继续看门,就往里面。马英杰和安琪都没说话,继续跟着往里走。 而此时的彭青山,他的背影在马英杰眼里,一下子显得很有力量。彭青山有他一套方式,能让手下这么紧张的人,迟早会有一番作为的。威信不是在一件、两件事上建立起来,而是需要很多件事折射出一个人的力量和威信。 一如老板罗天运,他在鸿浩集团的威信已经在逐渐形成,而且很快会盖过孟成林。因为罗天运打的牌,谁也看不懂。就连马英杰这个亲信,也必须一点一点地去捉摸老板在想什么,会出哪张牌。他把信息发给了罗天运,可罗天运没有给他回支言片语,他猜不透老板在想什么。只是彭青山能够让他来这里秘密看望吴海坤,就证明老板不是有意要隐瞒这件事。 只是老板会有什么打算,马英杰真的猜不透。好在,彭青山就在这里,他和彭青山应该会亲近起来。这人在商场,总得有几个贴心贴背的兄弟。他以前和彭青山并不熟悉,只是点头之交,而他的事情,彭青山帮过他,就凭这一点,马英杰想,接近彭青山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这么想的时候,房间到了,让马英杰没有想到的是,房间里居然还有四个人在看守着吴海坤,这虽然没有给吴海坤定罪,而且看起来住得不错,房间挺大的,里面两个套间,可是吴海坤的行动已经受到了限制,对于失去自由的吴海坤来说,关在这里,与关于牢房里没有什么区别。 彭青山一进来,四个人都笔直地站了起来,齐刷刷地喊了一声:“彭主任好。” 彭青山示意他们都到外面去,四个人便出了房间。彭青山这才说:“老吴,有什么要交待的,你们去里间谈。我和马县在外间,放心,没人会打搅你们的。”彭青山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 安琪这个时候显得特别地激动,盯着吴海坤一个劲地瞅着,生怕吴海坤挨打了一般。 “我没事。”吴海坤淡淡地说了一句。 “我们进去说说话好吗?”安琪还是热烈地看着吴海坤,吴海坤点了点头,跟着安琪走进了里间,接着,里间传来了安琪嘤嘤的低哭声,吴海坤便说:“安琪,你不要哭。没事的,不就是坐几年牢房吗?几年后,我吴海坤还会是一条好汉的。” “我不要你这么说。”大约安琪已经扑进了吴海坤的怀抱里,马英杰在外间猜测着,眼睛时不时扫了扫里间,话却还在和彭青山扯着,“彭主任,谢谢你。上次你帮我的事,我也记在心里了,一直没有好好感谢一下彭主任呢。”马英杰客气地对彭青山说着。 “兄弟之间,用不着这么客套的。”彭青山倒是很爽快地说着。 “那好,彭哥以后有事就直接吩咐小弟。”马英杰赶紧把彭主任改成了彭哥,话到了这个份上,他要还是一口一个彭主任地叫着,也显得太生疏了。 “你最好和老吴谈谈,不要死抱着所谓的义气不放。他至今不肯好好交待问题,可据我所知,他们这一帮结成团的人太多,上至孟成林,下至你们秦县的江超群和梅洁,以及心内阁的香香,这一条线如果不扯断,会坏事的。目前老板的意思是,由老吴把这条线扯断,将功折罪,也就判个一、两年,当然啦,要是他不肯配合,我也没办法帮你们。”彭青山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地向马英杰透露着老板的用意。 “是这样的啊。”马英杰接了一句,才知道心内阁其实已经是在老板的视线之内,只是莫正直不愿意给马英杰讲得太清楚而已,当然啦,马波现在在秦县,鸿浩集团的事情,他知道得越多越不利于马英杰的成长。罗天运需要一个用勇气和激情拼杀商场之路的年轻人,不需要一个背着太多压力和负担,畏首畏尾的人。如果马英杰过于畏畏缩缩,他罗天运培养出来的亲信还有多大价值呢?在这一点上面,他和司徒兰是惊人的相似的。 马英杰当然不清楚罗天运的真实想法,一听彭青山说话,心里还是酸了一下,至少在他眼里,彭青山目前才是老板的红人,而他,似乎被老板忘记了一样。马英杰这时想到了一句话:永远不要忘记,我们都是跪着的人,离站,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马英杰也不明白,在这种情形之下,他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想法。这时,里间传来安琪的声音,大约安琪激动了:“我不走,我要守着你。” 马英杰便站了起来,彭青山说:“去吧,我去外面看看。” 马英杰感激地看了一眼彭青山,便咳嗽了一下,脚步故意踏出了响声,他可不想撞见安琪和吴海坤相拥的场面。无论他对安琪的情感如何,这女人毕竟做过自己的前妻,又有几个男人肯去目睹前妻和别的男人亲热呢? 安琪知道是马英杰来了,便叫了一声“马英杰”,马英杰也应了一声:“我想和吴总谈几句话。” 安琪便迎了过来,给马英杰和吴海坤倒茶水,吴海坤扫了一下马英杰,可仍旧淡淡地说:“谢谢你让安琪来看我。” 第102章愿意等别的男人 第102章愿意等别的男人 “吴总,就我和安琪这关系,我能不让她来看你吗?再说了,安琪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这个前夫,根本就不想帮你。我没有理由,更没有道理来帮你。但是,为了安琪,我还是来了,所以,我也希望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谈好吗?”马英杰不想绕圈子,再说了,吴海坤现在没有资格和他绕圈子。 安琪见马英杰这么说,赶紧望着吴海坤说:“海坤,你把你的事说清楚,马英杰也不算外人,他会帮我们的。无论你有多大的问题,我愿意等你,等你出来,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安琪的话让马英杰很不是滋味,不过,安琪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如此对一个男人,证明她是真的爱上了吴海坤,于是,望着吴海坤说:“吴总,作为男人,我很羡慕你。有安琪这样一心一意对你,她可从来没有这么对过我,所以,为了安琪,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好吗?人嘛,这一辈子活来活去,也就那么一回事。可有一个肯死心塌地爱自己的女人,你还有什么遗憾的呢?”马英杰望着吴海坤的眼睛,都说眼睛骗不了人。在这个时候,马英杰只想知道吴海坤对安琪到底有几分真情呢? 吴海坤其实被安琪感动着,他曾经有那么多的女人,可在这个时候,来看他的,也只有安琪一个。就算是他的结发妻子,她除了要求离婚外,也没来看过他一眼。对于安琪的到来,说他吴海坤不感动,肯定是假话。他只能努力地装成淡然,他不能让安琪知道,他此时此刻对安琪的感动之情,更不能让安琪为了他去苦守。可能,安琪却当着马英杰的面说她愿意为他守着,而且愿意为他等着。马英杰到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再继续装的话,他就太不是个男人了。 吴海坤的脸上虽然还是有一股淡然,可此时的他,是真的放下了许多一般,或许是真被安琪感动了一般。他对安琪说:“你到外面去等一会儿好吗?我和马兄弟谈几句话。” 安琪看了看马英杰,又看了看吴海坤,没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套间。 安琪一走,吴海坤便说:“马兄弟,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瞒你了,我喜欢安琪,她是我所有女人中,唯一放不下的一个女人。我在这里拜托兄弟,如果我进去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好吗?她毕竟也是你孩子的妈妈,相信兄弟不会不管她的。” “吴总,这些话,你不说,我也知道该怎么走。问题是安琪爱你,你不能让她等得太久。是你的问题,你说清楚,不是你的问题,你何苦这么苦撑着呢?”马英杰盯着吴海坤的眼睛,他感觉吴海坤一定知道很多事情,或许香香心内阁的秘密,他全知道。 “如果我交待清楚了,结局是什么?”吴海坤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马英杰一句。 “临江大桥的赔偿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这一线上,还有哪些问题?你说清楚了,我才能替你和安琪想办法,你说不清楚,我怎么帮你呢?你不相信我,你至少要相信安琪。”马英杰还是看着吴海坤的眼睛,他已经知道,吴海坤在犹豫了,心理上的防线也越来越差。 “好,我告诉你。”吴海坤终于下决心地说,其实这些年,他也不是第一次进这个地方,他最大的特色是,就算进来了,他也不会咬任何人,他就是靠着这股义气在红黑两道混得如日中天的。如果孟成林不是自杀了,估计他在鸿浩集团的地位没有人可以震撼。现在是时日不同了,再说了,有安琪这么执着地对他,他就算失掉一切财产,他还有安琪这个人。 马英杰把目光变成了期待,当然期待之中也有一份真诚,他只能用这样的目光,让吴海坤把问题说清楚,他弄清楚第一手问题之后,他才有底气,有资格向罗天运提条件。 “吴总,说吧。”马英杰装作很平静地望着吴海坤说。 “临江大桥的赔偿款被罗婉之卷走了,这桥幕后承接的公司是她,而我只负责面上的一些工程,我拿到的只是小部分钱,大部分的钱都是她拿走了。至如职工们的工钱,是集团还欠工程款没付,国家下来的补贴款全由罗婉之香港的公司截留了,集团该给的一部分也没到位,我不可能拿自己的钱贴进去吧?再说了,孟成林也给了我很多的好处,长江天下小区的地皮,我是低价拿到的,这一点我不隐瞒。所以在修建临江大桥的问题上,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我在酒吧城的门面,也是依赖孟成林和苏晓阳们的力量才发展壮大的。当然了,苏晓阳除了我之外,还有你们秦县的江超群,梅洁,石磊以及建设局的主任马三明、医保局主任罗汉桥等,全部形成了一条利益链。他们不仅动用了鸿浩集团医保的钱,还动用了秦县医保的钱,长江天下这个小区的开发,他们全有股份,别外内心阁每一间房间都有摄像头,只要他们想搞定的人,进了这个地方,几乎没有净身出来的。这个茶吧,是我出资开的,但是我送给了梅洁,原因是我不想把自己陷入他们的斗争之中,他们除了抢工程外,还在想方设法争权力。我自己也不干净,所以进来后,我没办法说得清楚。”吴海坤此时望着马英杰,一脸的坦然,该说的问题,他说给了马英杰,他其实相信,把这些信息买给马英杰,比买给彭青山合算。因为有安琪这层关系,马英杰更可靠,马英杰更会知道避重就轻地对罗天运说。 “如果你现在拿钱把职工们的补偿付清,你有没有这个能力?虽然这钱确实不是你拿走了,但是法定代表是你,出了问题,不找你,又找谁呢?”马英杰被吴海坤说的问题怔住了,如果吴海坤交待的问题是真实的话,鸿浩集团和秦县又一次大地震了。医保的钱啊,那可是很多人保命的钱,这个钱是无论如何不能动的,可他们居然把这样的钱也动用了。 “我可以把长江天下的楼盘全部转出去,还清职工们赔款问题不大,只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给我一个理由。”吴海坤到底是商人,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找马英杰算计着成本。 “可以让你和安琪好好过日子,当然啦,如果你想和安琪真正过日子的话。”马英杰极力平静的说,虽然他知道他们利益团体有一个很大的蛋糕,可是没想到他们做蛋糕的胆量是如此之大,恐怕这一点老板也是没有想到的。 “你能让我免掉牢狱之灾?”吴海坤不信任地盯着马英杰问。 “我试试好吗?不过今天的话到此为止,我现在就去找老板,如果解决了职工们的补偿问题,再加上你将功补罪,应该是行得通的。而且有安琪和我这层关系,老板或多或少都会放你一马的。”马英杰说这话时,显得很实在,这份实在倒让吴海坤看到了一份希望,他赶紧站起来握住了马英杰的手说:“谢谢兄弟,只要不让我进来,我愿意补偿职工们的所有欠款,另外,我会尽快办好离婚手续,和安琪好好过日子,兄弟,你相信我,我会善待小波,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儿子一样疼。” 马英杰的手被吴海坤握得很紧,马英杰知道,吴海坤把自己当作了救命草,因为安琪,因为小波,再因为他和老板的关系,吴海坤不赌一局还等什么呢? “你保重。我该走了。”马英杰抽出手,在吴海坤肩上拍了拍。 “兄弟,”吴海坤喊住了马英杰。 马英杰回过头,疑惑地望着吴海坤,吴海坤突然鞠了一个躬,说了两个字:“谢谢。” 马英杰没再接吴海坤的话,他不知道怎么接,他就是突然感觉心情变得很沉重,为吴海坤,也为他们这个利益团体的一干人。这么一查,会牵出很多人来,罗天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真要把一个城市来一次大地震的话,恐怕哪一任领导都不愿意这样去干。因为有问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身在商场,想没有问题,可能吗? 马英杰走出来的时候,安琪立马就迎上来了,“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安琪说话的时候,彭青山也迎了过来,盯着马英杰,似乎要从马英杰的脸上读出一层信息一般。 马英杰极力装作没发现彭青山的目光,而是迎着安琪说:“你去和他告个别,我们该走了,等会儿子还没人接呢。” 安琪狐疑地盯了盯马英杰,马英杰却转过脸对彭青山说:“彭主任,谢谢你了。我和安琪得赶回家接儿子,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和我们一起走。” 安琪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走进吴海坤的房间。 彭青山却扯过马英杰,急切地问马英杰:“老吴说什么没有?他们到底把钱藏在哪里了?” “彭哥,老吴和安琪的关系也不怕你笑话,他们都这个样子,你也看得出来,安琪是死心塌地地爱着老吴,所以,我求彭哥一件事,能不动手,就不要动手打老吴好吗?至如钱的问题,他说他会转掉长江天下的楼盘,把赔偿款还给职工们。这件事情,你看是你,还是我去向老板汇报呢?”马英杰用商量的语气望着彭青山说。 第103章顺水人情 第103章顺水人情 彭青山多聪明,当然清楚马英杰的目的,于是便做了一个顺水人情说:“还是马弟去给老板汇报吧,这件事,老板不松口,我也不能把老吴给放掉是不是?” “那倒也是的。谢谢彭哥了。”马英杰感激地说。 彭青山还想说什么,见安琪的红着眼走了过来,显然安琪是哭过了,这一对活宝,倒还是让彭青山有一丝感动。他见过太多的女人在男人被抓进来后,撇开关系,就算是吴海坤自己的妻子,也放话出来和吴海坤没关系,他们的夫妻关系早就名存实亡了。 彭青山没有跟着马英杰一起回城里去,马英杰发动车时,彭青山老远还挥着手臂,显得很看重马英杰这个兄弟情份一般。当然,马英杰也是走出了老远,还对彭青山还了一个挥手的动作。 安琪却急不可待地问马英杰:“你真的有办法救他出来?” “安琪,我不敢保证。但是这个时候,你人也看到了,我也对彭青山打过招呼,他们不会为难老吴的,你不要担心。好好管好自己,还有小波需要你,明白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不带任何情绪,他不希望安琪这个样子,满脑满眼全是这个吴海坤。 “嗯,我知道了。”安琪低声回了一句,她也知道自己表现得太过急切了,毕竟她曾经是马英杰的女人,虽然她对马英杰没有爱情,可感情总该还是有一份的,她不能在马英杰面前表现得太珍爱别的男人了,换成任何男人,都会有不舒服的感觉。 “还有,安琪,司徒兰说要认小波做个干儿子,你一直想送儿子出国念书,司徒兰可以替你实现。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哪天带司徒兰和你还有小波见见,不愿意就算了。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太辛苦了,儿子将来走什么路,自有他自己决定。我们现在去替儿子决定将来,都是不现实,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一件事。你说呢?”马英杰一边开着车,一边用安琪讨论着儿子的问题,这是他和安琪第一次这么心平气和地讨论儿子的问题,以前,只要马英杰说儿孙自有儿孙的福时,安琪就会拿最恶毒的话伤马英杰,说他没用,说他窝囊废一个,没能力送孩子上学,还尽说风凉话,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等等。现在,马英杰再说这个问题时,安琪却怎么听怎么有道理,竟然说:“马英杰,小波的问题,你当家吧。你说怎么办对,就怎么办吧。至如认不认司徒兰为干妈,你觉得认好,就认。我一切听你的。” 安琪的这个态度,让马英杰真的很不是滋味,他不需要一个这样的安琪,这样的安琪改变得让他很有些不适应。不过马英杰没再说话,认真地开着车。直到把安琪送到自己曾经的家楼下时,马英杰才说:“你自己多保重。” 安琪下车的时候,突然说:“马英杰,我们拥抱一下好吗?” 马英杰很有些不明白地看着安琪,安琪说:“我就是想真心实意地拥抱你一下,我对不起你。” 马英杰的鼻子很有些发酸,不过他还是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安琪便真的扑上来,紧紧地抱住了马英杰,眼泪却在抱住马英杰的那一瞬间,雨点般地掉了下来。 “安琪,想哭就放声哭吧。”马英杰拍了拍安琪的后背,如安慰孩子一般地安慰着安琪。 安琪没有大哭,而是从马英杰的怀里挣脱出来,红着眼睛望着马英杰说:“谢谢你。” 马英杰的眼睛还是湿了一下,不过他很快让自己平静下来,对着安琪说:“保重。”便坐进了车子里,发动车子往市集团大楼开去。 马英杰再一次走进罗天运的办公室里,他在打电话,显然是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还是没有把这个汇报的工作交给马英杰。看来,抢功的事,谁都想纳入自己的名义之下。不过在马英杰看来,彭青山这么做也是在情理之中,他为了吴海坤付出了很多心血,如果被马英杰摘了桃子,这样的事,放在马英杰身上,马英杰也不甘心啊。 罗天运在电话中说:“尽量再掏掏其他方面的信息,相信他身上会有很多的信息量的。” 罗天运一边接电话一边示意马英杰自己找个地方坐着,挂了电话后,罗天运问马英杰:“怎么样?见过吴海坤了?” “是的。罗总,我就是想要汇报见吴海坤的结果。”马英杰抬起头,望着罗天运。 罗天运没接马英杰的目光,而是伸手去拿杯子喝水,发现杯子里没水,正准备去倒水,马英杰赶紧提起水瓶替罗天运把水添满了,罗天运说:“你自己也倒一杯水吧。” 罗天运这么一说,马英杰才知道他和老板的关系又近了,回到了从前秘书时期了。 马英杰本来不想喝水,不过罗天运都开口了,他便站起来还是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有时候借茶的机会,会缓解自己的情绪。大约罗天运也在缓解自己的情绪,坐等马英杰向他汇报,为什么会去见吴海坤吧。 “罗总,我能替吴海坤求一个情吗?”马英杰喝了一口茶水后,直接问罗天运。 马英杰的直接,罗天运似乎想到了,又似乎在意料之外,他平静地望着马英杰,示意他继续说。 “安琪爱上了吴海坤,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而且据我观察爱得不得一般深,而是陷入其中。”马英杰继续说着,目光还是在探索罗天运的态度。 “马英杰,捡重点的说。你,安琪,吴海坤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要知道的是,你为什么要替他求情,给我一个说服我的理由。”罗天运不想听马英杰绕圈子,马英杰是他一手带出来而且花重大心血培养的人,他可不想马英杰对他使花花肠子。 “罗总,吴总答应转掉长江天下的楼盘,还掉欠职工们的补偿,职工们的补偿是罗婉之卷走了,她的香港公司截留了国家关于桥梁补贴金,临江大桥幕后的真正老板是罗婉之,吴海坤只是一个跑腿的。当然了,孟成林董事长为了搭谢他,给了他长江天下的地皮,这地皮吴海坤拿的时候,成本很低,虽然走的是拍卖程序,但是只一家公司参与竞争,几乎是半买半送的价格给了吴海坤,而且在这幢楼盘里,江超群、梅洁,建设局主任马三明,医保局主任罗汉桥,纪委董事长石磊全部卷进来了,还有我给您发的信息中的心内阁里的香香,他们是一个巨大的团体,而且他们动用了吴都市医保的钱,秦县医保的钱,全部用于楼盘的开发之中。” 马英杰一口气把他从吴海坤哪里听到的信息全部倒了出来,罗天运一听,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重重地在桌面上一拍,说了一句:“乱弹琴。” 事件超出了罗天运的遇料,他知道孟成林会有很多黑洞需要他去填,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连医保、社保的钱都敢动,可是这件事情,是万万泄露不得的,如果被市民们知道医保、社保的救命钱被动用了,整个鸿浩集团会大乱的。 马英杰静静地看着罗天运,他知道罗天运会有这种表现,这件事不是一般的严重,真要被媒体知道,一炒,罗天运抗得住吗?虽然不是他手上的问题,可现在他是这个地盘上的执政者,他解决不好这个地盘上的问题,就是他的无能。上级领导从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一如他看马英杰一样,他只要马英杰告诉他结果姓的问题,不想去听马英杰说的过程。 “那你怎么看这个问题?”罗天运突然问了马英杰一句。罗天运相信马英杰的信息绝不会有假,至少马英杰在他面前不会说假话,在这一点上面,罗天运是很得意的,不管怎么说,自己身边还是有些得力人员的。再说了梳州这座城市资源好,风景秀丽,有山有水,而且交通四通八达,是很容易治理和出政绩的城市。他可不想这座城市出现大的乱子,对他来说,很不利接任董事长一职的。罗天运不喜欢一切背地里从事的活动,他喜欢一切鲜活而富有生命力的东西,比如山水,比如权力。对,权力是有生命力的,而且非常之鲜活。不把玩它的人,根本体验不到这些。对它不痴迷的人,其体会也是零零星星,无法完整。权力的魔力就在于它总是能激发起人的战斗欲,给人强烈的征服感。权力可以无数倍地放大一个人的能量,让你坐在办公室,就能操纵起千军万马,征战沙场。这点,怕是比真正的战场还要强。权力还有一个魅力,就是你永远不知道它后面藏着什么。它可能是一座富矿,让你永远采掘不尽。也可能是座迷宫,走进去便没了退路。还会将你引向死路,万马齐暗,一片悲歌,让你绝望到想跟它同归于尽。这些,对一个男人来说,可都是极富挑战姓的。所以,无论如何,罗天运都不希望鸿浩集团再来一次大的地震,特别是在这个时刻,稳定是他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没有稳定,就没有罗天运把权力发挥到极致的平台。在这一点上面,他还是欣赏马英杰,马英杰也喜欢权力,只有热情权力的人,才会真正意义地把商场当作战场去经营,去搏杀。 第104章救前妻爱的男人 第104章救前妻爱的男人 马英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罗天运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这么重大的问题,罗天运应该心里有数,可老板偏偏就问了他。 “罗总,我谈一点自己的看法,不对的地方,请罗总原谅好吗?”马英杰极力让自己的情绪回归到理姓和平静,只有这样,他才可以让罗天运信服他,才能救下吴海坤。 “说。”罗天运拿起了水杯,重重地喝了一口水。 “让吴海坤出来,先还上欠职工们的欠款,再由他去周旋剪断他们这根利益团体的线,线断了,他们就不会抱成团,个个击破,还让他们把医保、社保的钱还上,后面的情况,再针对个人问题的大小,逐步有针对姓地解决问题。这样的话,就免得打草惊蛇,医保、社保的漏洞堵不上,消息一旦被媒体或者网站知道,吴都市民会堵集团的,这可是他们的救命钱啊。到那个时候,集团说什么都没有用的。”马英杰很沉静地说着他的想法。 罗天运一听,又拿水杯喝了一口水,马英杰想去拿水瓶再给罗天运倒水,被罗天运用手挥阻止住了,他还没想到马英杰把这个问题处理得不错,借他们自己的力量去搞定他们犯下的错,比他再在双规一批人要稳当得多。一个地方一旦暴发地震的话,受牵累的人肯定是一大排,这个利益链,在商场太可怕了。牵一而动全身从来就是商场中不是秘密的秘密,在这种利益链面前,减少集团的最大损失,可能是解决问题的最好途经。看来马英杰成熟多了,看来,他确实应该放手让马英杰去应对很多难题了。这一次他没有告诉马英杰什么,就直接拿下了吴海坤,就是不相信马英杰可以把如此复杂的局面摆得平。现在听马英杰这么一分析,特别是借吴海坤的力量去剪掉这根利益链时,他觉得这一招狠,没有哪一招比用自己的人去对付自己的力量更有效的。 罗天运心慰地看着马英杰,这目光让马英杰倍受鼓舞,他的心便在老板的目光跳个不停,接下来,老板会按他的设计去做吧? 马英杰如此想着。 罗天运对马英杰在这一天有了很心慰的认识,他觉得马英杰的潜力是巨大的,没有哪一位他这个级别的领导不想真正培养一名接班人,这种接班人比亲信,比心腹更重要。亲信和心腹未必可以挡当大任,接班人不一样了,权力的交接以及自己的政治理念都可以继续下去了。 “马英杰,你长大了。我也该放心啦。”罗天运望着马英杰突然说了一句。 马英杰的脸一红,激动地说:“我全靠罗总教导有方,没有您的指点,我现在啥也不是。所以,罗总,不管您走到哪,带我一起好吗?您就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罗天运点了一下头,算是默认了马英杰所说的师傅。马英杰好兴奋啊,罗天运不再当他为秘书了,没有那一点比罗天运对他的肯定要完美。再说了,这男人与男人之间,亦师亦友才能走得久,走得远。有共同的抱负和理想,才会在仕途上有相知相融的一片天地。 “吴海坤的事情,我会让彭青山去做。上次见过的刘枫,你在秦县要利用好他们的力量,发动群众力量,才能够干成大事。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人也玩不转商场。还有,你和操武文之间要做到沟通有方,尽量让政绩明显和突出的同时,不树敌。你目前在秦县没有根基,树敌对你不利,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罗天运望着马英杰语重心长地说着。 马英杰一惊,难道他和操武文之间的不愉快被老板知道了?这么一想,关于操武文的事情,马英杰认为不能说,至少在这个时候不能让老板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了。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一边点头一边说:“谢谢师傅,我明白。” “你回去看看儿子,告诉安琪,宽心。另外,抓紧制约厂的投建工作。”罗天运关心地对马英杰说着,马英杰的鼻子又酸了一下,他没想到罗天运这么关心他以及他的家事。是啊,几个做父亲的不惦记自己的孩子呢? 马英杰站了起来,望着罗天运说:“罗总,我代表安琪谢谢您。因为这件事情,安琪对我改变不少,允许我随时随地可以看儿子了。不过,罗总,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栾小雪的。栾小雪目前很好,我一直让她定时去医院做检查,一切都正常。不出意外,年前您就可以看到儿子啦。” 罗天运被马英杰逗得哈哈大笑起来,马英杰这样子像个雅气未脱的大学生似的,如果不是刚刚听完了马英杰对目前鸿浩集团状态的分析,他还真会把马英杰当个孩子看。他是想儿子,也在努力等着儿子的出生,但是也不至如如马英杰这般提到了他的儿子,就马上告诉他栾小雪的事情。栾小雪其实每天都会告诉他,孩子在她身体里的变化,孩子动了,踢了她一脚什么的,栾小雪会告诉他,那也是他最愿意看到的信息。当然啦,他更愿意贴在栾小雪的肚皮上听听孩子的动静,好多年啦,他都差点忘掉了第一次做父亲的那种感觉了。现在,他又要做父亲,只是这个父亲做得很有些尴尬和无奈。关于栾小雪的未来,关于孩子的未来,说实在话,对于罗天运来说,他没有想好。 罗天运很少这么在马英杰面前笑,马英杰也被跟着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罗天运挥了一下手,让马英杰退了出去。他现在不想和马英杰讨论栾小雪的问题,因为董事长的位置没有定下来,再说了,司徒兰怎么办?她这一次住在家里,倒还安静。可是这样的安静,让罗天运有一股害怕感,他也不明白,他对这个小姨子到底是哪一种感情? 马英杰从罗天运的办公室出来后,心情轻松极了。他终于可以告诉安琪,把心放下,好好生活。他相信有了这次风波,吴海坤会善待安琪,安琪的事情有一个段落后,他也算是对安琪有个交待了。 马英杰从集团大楼出来后,一坐上车,就拔通了安琪的电话,安琪正在发呆,这一段时间,发呆几乎成了她的生活主体。她担心吴海坤啊,无论吴海坤结局怎么样,她都已经想好了,她等他,等他从局里出来。这一次,她发现自己对吴海坤是真的动了感情。如果没有这个风波,她对吴海坤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情感,有了这次风波,她才知道,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爱一个人可以什么都不顾,甚至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了,她现在只要吴海坤这个人平安回来,只要他平安归来,她什么都可以放下来了。 安琪的手机一响,她快速地拿了起来,她在等马英杰的电话,她知道马英杰会帮她的,吴海坤在她离开时说了一句话:“马英杰会帮你的,不用担心我。” 安琪按下了接听键,马英杰的声音传了过来:“安琪,你放心吧。吴总会没事的,只是他回来后,你要多劝劝他,钱财都是身外之物,能破就破,破财才会免灾。他是聪明人,他会懂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马英杰。”安琪在电话中感激地对马英杰说。 “你要和儿子说清楚,让他慢慢接受吴总。告诉他,妈妈和爸爸不是不要他,妈妈和爸爸都爱他,只是我们的情感上出了问题,等他再大一点的时候,他就能够明白和理解的。”马英杰在电话中对安琪说,这是他们离婚后,他第一次和安琪谈这个问题。有时候想想,这人生啊,十之八九不如意,可是在不如意的时候,还是要忍一忍,所有的不如意都是为了有一天的如意而准备的。他以前所有的忍耐好象就是为了今天而准备的一样,他现在终于可以和安琪这么样平等甚至是优越地说话了,终于可以让安琪用仰视的心理来听他说话了。这种感觉,对于马英杰而言,真的很爽。这种感觉,又让马英杰终于明白,权力这个东西是多么大的一种魔力,就因为他在拥有权力的同时,替安琪救下了吴海坤,他便在她的心目中高大和立体起来。没有几个男人,特别是马英杰这样的前夫,不希望有那么一天,让自己的前妻服从自己的。 “我会好好教育小波的,你放心工作吧。而且以后想什么时间看儿子,就可以什么时间来。老吴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他会理解的。谢谢你啦,马英杰。”安琪对马英杰的态度越来越好了,她不可能对马英杰不好,至少吴海坤能够平安无事,是马英杰的功劳,至少马英杰是孩子的爸爸,她现在终于明白,马英杰其实是一个有能力而且极能忍耐的人,她以前看不见他的优点罢了。 “嗯。”马英杰“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马英杰给司徒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时,司徒兰便问:“见了人?” “见了。而且事情顺利解决了。”马英杰在电话中很愉悦地说。 司徒兰一见马英杰这么高兴,便损了一句:“是不是准备旧情重燃?” 第105章迷得神魂颠倒 第105章迷得神魂颠倒 “兰姐。”马英杰叫了一声,这一声又把司徒兰叫得软化了,便笑着说:“谅你也不敢。” “兰姐,我有事想求你帮忙。”马英杰干脆直接说事了,和司徒兰再是这么磨叽下去,她总有说的。 “说。”司徒兰倒也干脆。 “我们再飞一次北京好吗?吴总和我们签的协议明显有问题,可是,操经理非要签,再说了,当时记者们都请来了,要报道这一场面,也是有些骑马难下。我就没有据理力争,也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过于反对。可是如果我们不和吴总协商好,秦县将来会很被动的。”马英杰不敢把这个情况告诉罗天运,因为他自己对杨微微的动机就没纯,他再是扯出操武文的这种事,对他,对操武文都不利。 “哈哈。”司徒兰在电话里暴出了笑声,笑过之后,司徒兰说:“你们啊,脑子全进水了。为了一个杨贱人,看把你们迷得神魂颠倒的。有问题的合约,你们也敢签,胆子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司徒兰在电话质问马英杰。 “兰姐,我已经知道错了,才想你帮我挽回这个错误的。你看看,这事怎么办?”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低调一下,他知道,只要司徒兰出马,胡总必须会给她面子,也必定不敢再玩什么花样。 “好吧。你过来接我。我们现在就走。”司徒兰说风就是雨。 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这么急,但是话也说出来了,他只得开着车去罗天运家里接司徒兰,他在车上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罗总好。我现在接兰姐一块去北京,争取早日破土动工。 马英杰发完这条信息后,才把车往十三陵开去。他要是不和罗天运说清楚,被人看见了,他又陷入被动之中。与其被动,还不如自己争取主动,再说了,这样的事情,越是显得光明正大,别人越是不会去怀疑。他和司徒兰这种关系,他相信司徒兰也是不愿意公开的。 马英杰的车子开进十三陵后,司徒兰已经等在院子门口,一见马英杰,便招了招手,马英杰把车停下来,下车替司徒兰把前座的车门打开了,司徒兰便很享受地坐在了副座上,等马英杰开车时,司徒兰却说:“表现不错,大方得体。” 马英杰便知道了,他这么装大方,是对的。他在老板门口越这么大方,越不会让人怀疑。是啊,对于他这个角色而言,把司徒兰敬为上宾的话,越没人往那一层上面去想了。 马英杰便“嘿嘿”地笑了笑没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司徒兰,他始终有一种必须敬而远之的心理,这种心理对于男女而言,不是一种正常的心理。当然了,他和司徒兰之间本来就是一种非正常关系。 在去省里机场的路上,马英杰竟然接到了彭青山的电话,彭青山在电话中问:“马兄弟,还在鸿浩集团吗?” 马英杰赶紧说:“彭哥好,我在去省城机场的路上,想赶到北京谈一项项目。有什么尽管吩咐小弟,一定效劳。”马英杰发现自己越来越会说这些场面上的话,而且也越来越圆润了。 “是这样啊。以为马兄弟在鸿浩集团,大家聚一下,既然不在鸿浩集团,下次回鸿浩集团,我请客,大家畅快喝一杯。”彭青山在电话中热情地说。 “好啊。下次回鸿浩集团,一定通知彭哥,该小弟请客了,欠彭哥几个人情没还呢。”马英杰在电话中也相当热情了。 两个人扯了几句闲话后,就挂了电话。马英杰便知道,老板已经通知彭青山放人了,而彭青山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收审了吴海坤,怎么会说放就放呢?其中肯定有原因,而这个原因只有马英杰知道。看来,马英杰在罗天运心目中,才是真正意义地有份量,这种份量不是他彭青山可以比得了的,抓好马英杰,也算是抓住通往罗天运路上的一根枝丫吧,这商场,傍树的同时,也要和枝丫溶为一体,孤立的树参得天吗? “你们男人都这样拉帮结派吗?”司徒兰突然冒出一句话,把马英杰说得愣了一下,他才知道,他这么没有顾虑地说话是不对的,还好是在司徒兰面前,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他们私下拉帮结派,总归是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也确实该感激一下彭主任的,上次我被苏晓阳陷害的时候,他也帮了不少忙。对了,苏晓阳的案子是不是快结了?”马英杰转了一个问题,让司徒兰不要再纠在这个问题上,他和彭青山的电话,本来就不该当着司徒兰打,无论如何,司徒兰毕竟是老板的小姨子,怕是在最关键的时刻,司徒兰还会站到老板那一方去。别看她现在对自己粘粘乎乎的,等她的新鲜劲一个,说不定很快就会厌倦他的。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还是有自知知明的。 “这事我没问过,我也从来不关心落马的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从来就是这样演变下来的,所以,小子,眼光永远要盯着前方,前方才有路,懂不?”司徒兰顺势在马英杰肩上重重地拍了一下,马英杰没有想到司徒兰会对他动手动脚,手一慌乱,车子被开得左右摇晃起来,还好,司徒兰抓了一下方向盘,马英杰才踩了刹车,车子便停了下来。 “你豆腐工程吗?一拍就这个样子。”司徒兰其实也吓得不轻,这高速路上,车速本来就快,要是被撞了车,她一下子不敢想象了。姐姐和莫子怡的惨境在她的大脑里过了一下,她努力去赶走这一幕,便让马英杰打开车内的音乐,专心听起音乐来,不再敢打搅马英杰开车了。 马英杰也不敢再说话,专心专意地开着,直到机场,他和司徒兰都没有再说什么。马英杰把车停在了机场,换好登机牌后,司徒兰才敢整个人靠在马英杰身上。 马英杰没说话,司徒兰也没说话,在这个时候,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对于司徒兰来说是一种挺美的享受。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样地依靠着一个男人,只是这种依靠,对于她来说,过于短暂。她甚至拒绝去想明天,她和马英杰有明天吗? 这个问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司徒兰其实问过自己,除了一片茫然外,她确实回答不了。 飞机降落在北京的地盘上时,司徒兰伸了一下腰,很孩子似的笑着说:“北京,我又回来了。” 马英杰笑了笑,挽起了司徒兰的手臂,情侣般地走出了机场,打了一辆车,在车上,司徒兰说:“去王府井。” 马英杰不解地望着司徒兰,司徒兰说:“胡总们就在王府井,这一次是他请我们吃饭,等会还会介绍一个人你认识。” 马英杰“哦”了一声,他没再问,他已经知道司徒兰又在不知不觉中替他约了胡总,至如介绍他认识的人是谁,马英杰没问,他现在只需要解决胡总的问题,敲定动工仪式,而且这种仪式,他还得请省城、请吴都市的记者们到场,一定要热热闹闹,所以,这一次,他必须和胡总较量一番,秦县也不全是任由一个杨微微就可以se诱搞定的地方。 当的士车把马英杰和司徒兰送到王府井时,胡总果然等在哪里,他站在门口亲自迎接司徒兰,这一次,胡总没有带杨微微,而是一个人来的。这倒让马英杰很是惊奇,要见的人是谁呢?肯定来头不小,才让胡总这么重视的同时,也不能带任何手下。 胡总问司徒兰:“我们是先去包间,还是在这里等郭局?” “我们就在这里等吧,他是一个守约的人,时间到,必定会到的。”司徒兰面带笑容地说。 “兰妹子,谢谢你哈。”胡总讨好地看着司徒兰。 “胡总,我们可是说好了,郭局我替你引见,至如你能否拿得到地皮,就看你的本事了。但是,秦县的协议归协议,到位的资金,你不能耍滑头。而且明天就由马英杰带着你们工程组的人飞江南,我们没时间等了,要尽快破土动工,你看这个条件不柯刻吧?”司徒兰当着马英杰的面把问题挑破了,马英杰的脸色很有些尴尬,胡总倒没事一样,“嘿嘿”地笑着,看来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而且心里很明白,他自己在做什么了。 马英杰尴尬了一会,还是忍不住把目光盯住了胡总胖乎乎的脸,见胡总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反而认为这种在协议中玩花样是乐趣,是本领一般。当然了,这年头,又有几个人不是在协议中尽量玩着有利于自己的游戏呢? 没一会儿,司徒兰说的郭局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衣着西装,打着领带,一副很正式的见面架式,不过郭局一下车,就冲着司徒兰热情地挥着手,司徒兰便迎了过去,很熟悉地拍了一下郭局的肩膀说:“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见你变老。”说着,引着郭局来到了胡总面前说:“这是华润集团的胡总。” 胡总赶紧伸出手,握着郭局的手说:“我老早就想认识郭局,一直无缘见郭局一面,现在终于托兰妹子的福,见到了传说的地王爷,我太荣幸了。”胡总的一句地王爷,把司徒兰逗笑了,马上接话说:“看来地王爷是猛老虎哈。” 第106章兰姐姐的帮助 第106章兰姐姐的帮助 郭局笑了笑说:“我哪时候成了地王爷了呢?”不过,他也只是笑了笑,没把地王爷的称号放在心上,这称号他早听说过,只是他从来一笑了之罢了。 司徒兰介绍完胡总后,把马英杰推了推说:“这是天运哥哥以前的秘书,现在是秦县的副经理马英杰,郭哥哥认识一下这个小兄弟吧,以后小兄弟要来北京发展的话,找郭哥哥弄一块地,就大发了。”司徒兰一边说一边大笑着。 几个人也便跟着笑了起来,由胡总引头,往包房走。在去包房的路上,马英杰清楚地听见郭局说:“小兰,什么时候喝你和天运的喜酒呢?这一回,我们大院长大的兄弟姐妹可都要通知到哟。” 马英杰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加快步子往前走着,司徒兰盯了一眼他的背影,笑了笑说:“快了,快了。” “快了,快了。”落进了马英杰的心里,他的心里猛然沉了一下。司徒兰真的要嫁给老板吗? 马英杰怕了起来,给老板戴了绿帽子啊,这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直到现在,马英杰才知道,司徒兰和罗天运的亲朋好友都已经认定了他们是一对,再说了,朱天佑董事长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马英杰的心乱了,整个晚上,他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状态,刚刚被老板认可的成就感,荡然无存了。好在,司徒兰比较善于周旋,倒也把酒桌上的气氛调得很高,很和谐。直到送走了郭局,马英杰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顿酒局里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一送走郭局,胡总就重重地拍了一下马英杰的肩说:“看在司徒妹子的面子上,这一次放你们一马,下一次如果再管不住你们的那个东东,可就别见我se诱你们哟。”说着,自顾自地哈哈大笑起来。 “胡总,谢谢你,这一次真要感谢你。”马英杰赶紧握住了胡总的手,摇晃着说。 “谢兰妹子去吧。不过,兰妹子,郭局哪里还要你多多美言几句,事成之后,我再重谢。”胡总急切地望着司徒兰说。胡总已经知道,郭局绝对有能力放地的,在寸土寸金的北京,能拿到一块地,对于胡总来说,太梦寐以求了。所以相对于秦县那点投资而言,地皮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你先给我把秦县的事办好,后天就破土动工,明天安排你们的工程队进驻秦县,怎么样?”司徒兰步步逼进,一点也不给胡总喘息的机会,她太了解胡总这样,一肚子的花花肠肠,不逼着先把资金到位,破土动工的话,他马上就又会变卦。上次说得好好,不让杨微微下秦县去,可他还是瞒着自己,下了一个杨微微,害她下这么大的功夫搬出了郭局,来交易这件事。这背后的苦衷,马英杰要是看懂了,司徒兰也觉得值,可马英杰整个晚上,魂魄不在似的,整个不在状态之中。她碍于郭局和胡总在,没点破马英杰。 “听兰妹子的,明天一定资金和人全部到位。这次,我胡某人绝对说话算话。”胡总又是嘿嘿地笑了起来。 “谢谢胡兄了。”司徒兰竟然伸手握了握胡总那只胖手,很男人似的晃动着,晃得胡总一阵阵迷糊,心想着,这女人还真是个人精啊。要不是她,这一次,他借秦县的鸡下秦县的蛋,就十拿九稳了。 胡总临走时又在马英杰身上拍了拍,拍得马英杰的肉都跟着跳了起来,可是为了挽回协议的失误,马英杰也跟着一起傻笑,直到送走胡总,马英杰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愣在酒店门口看着胡总的车消失。 “走吧。”司徒兰说了一句。 马英杰也没问,跟着司徒兰一起打了一辆车,他想,今晚又得有一番风起云涌的动作了,只是他真的没有兴趣了。那个郭局的话压得他抬不起头,那个郭局的话也惊得他无法抬头。 让马英杰惊异的是,司徒兰随着的士车把他送到了一家花都宾馆,在马英杰下车的时候,司徒兰突然说:“明天你领着他们飞江南,这事抓紧办,越快越好。我暂时留在北京,好好陪陪我爸,哪里也不去。” “兰姐,”马英杰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句,他以来自己伤到了司徒兰,可司徒兰却说:“很晚了,早点休息,明天领着人回去,抓紧办事。记住了,你不可能永远这么好运气地迷补得回错误。有的错误犯下了,会用一生的代价去偿还的,所以,凡事三思而后行,多问几个为什么。别外,不该交的人,一定不能交。为了你的这个错误,我今天交换的条件很有点吃亏,你明白吗?”司徒兰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一点,为了替马英杰迷补错误,司徒兰损失了几千万,胡总要的地皮,本来是司徒兰准备拿的,郭局答应给她一块地皮,她不玩地产,可她一转手就是钱,为了马英杰,她还是介绍胡总认识了郭局,并承诺,这块地给胡总,她不会再找郭局要任何的地皮。 “谢谢兰姐。我,我错了。”马英杰又忘了司徒兰的教训,不许说“谢谢”两个字,他又说了。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已经知道,司徒兰在替胡总拿地。再说了,北京的地和秦县的地是两码事,只是他没想到,司徒兰手上还有地皮,而且她还真的肯为他,牺牲这么大的利益。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出乎意料之外,也是倍加感动的。可是,感动归感动,郭局的话,他怎么也越不过。那话,不重,却如尖刀一般,把一个字一个字地铭刻在他的心口之上,让他除了疼痛,就是无休无止的恐惧。这种恐惧在这样的夜里,不断地被放大,也不断地被马英杰抵制。这种矛盾,让马英杰无法正视他和司徒兰的存在。 好在司徒兰并没计较马英杰的谢谢,而是说:“抓紧办正事吧。”说完,司徒兰就钻进了的士车里,可她走出老远,再回头时,发现马英杰还站在酒店门口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她的心里竟涌出了一股心酸。其实郭局的话,让司徒兰也很难过,郭局的话让她突然明白,她和罗天运的关系有些骑虎难下了,在所有亲朋好友眼里,她和罗天运似乎应该结成一对,特别是她爸,话里话外,满是这个意思。她也老大不小的,晃来晃去,何时是个头呢?每次她去鸿浩集团,老爷子就倍加心慰一般,她以前也认为她和罗天运该结为一对,可是罗天运推开了她,这一推,伤到了她的内心。这女人,最怕心被伤了,心一旦伤了,不是那么容易就回转得来的。可是,今晚,司徒兰却有一股很不好的感觉,虽然她为了马英杰一直在撑着,应酬着,可关于她,关于马英杰,关于罗天运之间的关系,她真要好好理一理。 马英杰直到司徒兰的车消失后,才进了前台,办了入住手续。躺下后,马英杰好半天没有睡着,他在一点一滴地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他甚至在想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是不是真的就伤到了司徒兰?为什么她突然就回家了呢?她那么喜欢他的身体,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淡然呢? 这人啊,就是这般纠结。司徒兰如果留下的话,马英杰觉得压力巨大,她走了,他又觉得落了一点什么,变得空空荡荡的。只是他不敢多想了,他强迫自己睡觉,明天,胡总的资金和人到位了,他这一趟的北京之行,才算尘埃落定。可是明天,会那么顺利地把资金和人力引回秦县吗?他的政绩工程能顺利破土动工吗? 第二天,马英杰去了胡总的办公室,他果然很守信用,不仅当着马英杰的面让财务部门转帐,还把苏小宝喊了过来,这一次由苏小宝带队,全是专业人员去秦县,杨微微一直没有露面,或者是有意回避马英杰吧,马英杰只要胡总的资金和人到位,至如其他的,他现在真的不想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前几天是哪根神经搭错,着迷地喜欢看杨微微,好在,他有苏小宝这个朋友,要不,错误会犯得更大。真要和杨微微有一手,这一次司徒兰会帮他吗? 想到司徒兰,马英杰的内心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司徒兰没给他信息,也没给他打过电话,他一早给司徒兰发了一条信息,大意是去胡总办公室,事情顺利的话,今天就离开北京,回秦县去。让马英杰没想到的是,司徒兰没有回他的信息,他也不明白,司徒兰这一次是怎么啦?带着他再一次来北京,怎么就对他没半点兴趣了呢?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到现在,他都有一种很失落的感觉。 事情是出乎马英杰想象中的顺利,他们不仅把资金打到了指定的帐号上,人员的配备工作也做得很扎实,特别是苏小宝,老朋友似的和马英杰有说有笑,倒也让马英杰暂时没心情去想司徒兰怎么啦。 胡总这边派车送马英杰一行人去了机扬,直到登上飞机,马英杰都有一种做梦的感觉,这种感觉很有些不真实。整件事情解决得快而顺利,可这种快和顺利都是司徒兰的力量,什么时候他才可以独到一面地解决问题和面对问题呢。 在飞机上,马英杰一直想着这些问题。 第107章经理接机 第107章经理接机 飞机落在江南的地盘上时,马英杰和苏小宝们一出机场,没想到迎接他的人竟是操武文,他亲自带着邓得胜一起到机场迎接他们,这让马英杰又有一种倍受重视的感觉,对操武文和杨微微之间发生的事情,倒也能理解。这男人和女人嘛,总有那么一对会撞上火花,也总有那么一刻会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谁也不是神人。这么一想,马英杰便热情说:“经理亲自来接,好感动啊。” 操武文笑着夸了马英杰一句:“不错,到底年轻,办事就是得力。”说着走到苏小宝面前,伸手热情地和苏小宝握着,一边握一边说:“杨总这一次怎么没来呢?” 马英杰一听这话,心又暗了一下,操武文亲自来接,以为杨微微来了吗?还是又在担心,他和杨微微之间会发生什么呢?为什么操武文这么不放心他呢? 这种感觉让马英杰很不爽,下级一旦被上级不信任,他做什么都是徒劳的。为了操武文犯下的错误,他已经让司徒兰损失不小,可至到现在,操武文都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姓。 “杨总留在公司里,这个工程,由我负责,希望大经理如支持杨总那般,支持我的工作。”苏小宝嘻皮笑脸地望着操武文,装成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的。”操武文一边说,一边顺势和另外四名年轻人握了握手,便分成两辆车,直奔秦县而去。 马英杰的车刚到秦县,他接到了刘教授的电话,刘教授在电话中兴奋地对马英杰说:“马兄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南子湖的湿地保护批下来了,你猜一下,会给你们秦县多少资金?” 马英杰一听,也兴奋起来了,赶紧说:“谢谢刘教授,太感谢刘教授。我猜一百万吧?” “继续猜。”刘教授的心情确实是很好,终于帮秦县争到了这个名单,争的地方太多,他要不是专业方面是权威人士,南子湖想列入湿地保护名单之中,怕是困难得很。很多省、市可是住在北京跑这个项目,在这一点上面,刘教授算是对得住马英杰的救命之恩了。 “两百万。”马英杰又猜了一个数字。 刘教授在电话另一端“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马英杰好一阵兴奋啊,刘教授越是笑,证明拔下来的资金越是可观。果然,刘教授笑过之后说:“马兄弟,告诉你,五百万。” “啊?”马英杰惊讶极了,他实在没想到,刘教授的一周之旅就为南子湖争下了这么多的资金,他惊过之后,赶紧说:“刘教授,这个情,小兄弟一定牢牢记住了,谢谢了,谢谢了。” 刘教授又在电话中笑了起来,马英杰便和他扯了两句闲话,才挂的电话。一挂电话,马英杰兴奋地拨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在开会,召开全市一把手务虚会议,要求各单位一把手把近期的工作目标,工作任务汇报一下,再制定接下来的工作。他在这个时候,只能用这种敲边鼓的会议,传达他要立足于鸿浩集团的信息以及他想在鸿浩集团干什么。 马英杰的手机响时,正是医保局主任汇报工作的时候,罗天运让秘书何先晖做好记录,站起来离开会议室去了外面接电话,医保局主任似乎受到了冷落,又似乎感觉情况不妙一般,后背一阵接一阵地发凉,不明白罗天运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离开是什么意思。因为罗天运的手机不是第一次响,别的主任汇报工作时,他都没有离开,到他头上却离开了,一定是知道什么吧。 罗天运也确实是有意离开的,他要给医保局敲一下警钟,不要以为他们私下里干的勾当,他罗天运不知道。就算是马英杰没有打来电话,他就有离开一会的打算,正好马英杰的电话打得很及时,他又担心马英杰是在北京没搞定项目的事情,就急着出了会议,他这一出会议室,本来寂静的会议室顿时便热闹了起来。 “罗总,”马英杰在电话中兴奋地叫着,罗天运一听马英杰的声音,便确实是好事,不是什么坏事了。心情顿时也好了起来,最近都是烦心事,好久没听到马英杰这种兴奋了。 “罗总,我汇报两件喜事。”马英杰此时真如个孩子一样。 “马英杰,虽然是好事,我还是要批评你一下,不要这么毛里毛燥。学会遇事冷静,遇事理智。”罗天运心里是高兴的,嘴上还是很严厉地批评着马英杰。 “罗总说的是。我实在是高兴极了,才没控制住。制药厂的工程队已经到了秦县,我想明天破土动工,请罗总来剪彩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请示罗天运。 这件事是这种结局,在罗天运的料想之中,不过这么快,他还没想到。看来这个小子很有他的风范,办事就是高效率。 马英杰说了两件事,另一件是什么呢?罗天运狐疑了一下,他还没问,马英杰马上又接着说:“罗总,真是太好了。南子湖湿地保护区批下来了,五百万的资金啊。刘教授刚给我打电话时,吓我一大跳,我以为顶多两百万呢。” 罗天运一听,也兴奋了。这消息太振奋人心了,他马上说:“这两件事都是需要大力宣传的事情,我正好在开一把手务虚会,我决定明天全部带到秦县,现场观摩秦县的高效率工作节奏。你去准备一下,方方面面的细节问题,记住不要出任何差错。”说完,罗天运就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没想到罗天运会把动作搞这么大啊,全市一把手观摩现场会在秦县召开,这个荣誉怕只有秦县才享受得到。 两车部在南都大酒店停下来后,马英杰赶紧下车,急匆匆地赶到操武文身边,操武文正侧着头和邓得胜在说话,马英杰喊了一声:“操经理,”操武文才转过头,望着马英杰说:“马县辛苦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马英杰赶紧说,说完后,操武文就往大厅走,准备去招呼苏小宝他们。见马英杰跟着,便问马英杰:“还有什么事吗?” “是的,经理。我还有喜事向经理汇报。”马英杰的脸上满是笑容,操武文盯了马英杰一眼,又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操武文也不明白自己对马英杰怎么啦?难道真的是对一个人产生了介备之后,就总也看不顺眼吗? 操武文此时的心情,马英杰当然不明白。他还是太年轻了,他没有经验,以为只要有政绩,以为只要为秦县拉到了资金,就是大好事。于是,很兴奋地对操武文说:“操经理,刚刚北京来电话,南子湖湿地保护批下来了,另外,罗总说,明天全市一把手来秦县召开现场观摩大会,让我们做好准备工作。” 操武文的心里惊了一下,罗天运把这样的事情交给了马英杰,而他身为经理,特别是这个时候,几乎是董事长、经理一肩挑,怎么就接到罗天运的电话呢?马英杰到底在北京做了一些什么?又到底在罗天运面前说了一些什么?与杨微微有关系吗? 操武文此时一点也不开心,尽管相对于秦县而言,是天大的喜事,可是这种喜事落到了马英杰的头上,与他操武文又有什么关系呢?不过,他努力压了压自己的思绪,对着马英杰说:“这真是大喜事,马县去着手准备,需要的人力、物力找办公室主任催勇全。” “好的。”马英杰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依然没有看出操武文有什么不同,说完就离开了操武文,准备明天的现场观摩会。 邓得胜倒是在一旁看清楚了操武文的情绪,不过,在这样的时候,他只会装傻。 操武文为了俺饰自己的不快,故意和邓得胜开起了玩笑,问起了交不上公粮时,老婆是什么态度。邓得胜便打着呵呵地说老婆的公粮他从来都是储备起来,不会交不上哈。两个人便发出一阵阵暧昧的笑声,一前一后地往餐厅走。 到了餐厅,服务员已经安排好了酒菜,北京的客人在房间里收拾东西,操武文便问邓得胜:“明天的现场观摩会,马县应付得了吗?” “他还年轻,大经理不出面,他怕是应付不了。只是他太年轻,以为自己可以应付吧。”邓得胜实事实话地评价了一句,这一句说到了操武文的心坎上,他在内心“哼”了一下,他故意让他找催勇全,催勇全有个屁的经验,这种大型的会议,在秦县是第一次召开,催勇全搞得定吗? 看来,马英杰太急于抢功了,太急切抢功了。 马英杰给苏小宝打了一个电话,他在电话中向苏小宝表示歉意,由于明天的事太多,没办法陪他们吃饭,不过有经理和工业局主任在,档次不低了,对于操武文亲自去迎接而且亲自陪着一块吃饭,他还是很感激的。又有几个下级不希望自己干的工作受到领导的重视呢?虽然这也是为秦县争光的事情,可领导一重视就不一样了。 马英杰找到了办公室主任催勇全,把罗天运和操武文的意见都传达了,催勇全搞了好几届的办公室主任,和邓得胜一样,已经成了老油条了,他在心里想,这么大的事情,操武文应该亲自来按排才对?为什么只有马英杰跳进跳去呢?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而且操武文到现在也没有给他打过电话,看来这样的会议,至少操武文不是热心的,也没把马英杰的话当话,嘴上应着,却并没往心里去。 第108章为民办事 第108章为民办事 马英杰只顾着兴奋,这么大的事情啊,他也是第一次经历。兴奋得有些不知道从哪里入手了,便给李小梅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李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南子湖湿地保护区批下来了,五百万的资金。” “啊?这么多啊。太好了。我们局里这一下子有钱了。”李小梅第一反应就是局里终于有一笔资金下来了。 “李姐,你可真会打算盘哈。”马英杰在电话中笑了起来。 “那当然啦。你可不知道,我们局好久没有资金下来啦,可怜死的。”李小梅在电话中叫穷。 “李姐,别叫穷了。少不了你们局的一份。不过,罗总说明天要在秦县开现场观摩会,你要是不忙的话,过来帮帮我。这会场准备的细节,女人总比男人细心些。”马英杰在电话中说。 “这么大的会,操经理呢?”李小梅奇怪地问了一下。 “他说让我找催勇全,他目前在陪北京来的客人,明天破土动工和现场观摩会一起召开。我终于在秦县做了一件可以有说服力的事了。”马英杰在电话中如此说着,他也没把李小梅当外人。 李小梅一听,便有些明白,操武文为什么不大热心的原因了,只是马英杰好象没意识到这一点,她便在电话中说:“我马上过来。” 李小梅挂掉电话后,给刘儒生打了一个电话,刘儒生在北京,最后他的项目有些多,秦县的一河两岸也顾不上了。一见李小梅的电话,他的痞劲就上来了,“宝贝,是不是那个地方又想我了?” “去你的,一天到晚就知道那个地方。”李小梅说是这样说,声音却是笑着的。她和刘儒生是越来越会享乐,也越来越配合得高峰起伏不断。在这一方面,李小梅是真的留恋着刘儒生,当然了,刘儒生在很多方面都值得她学习和捉摸。他的不动声色,他的老谋深算,全是李小梅看得一惊一惊的。 “小别胜新婚。看来我回来,怎么收拾你。宝贝,是真想你了。”刘儒生还在电话中歪叽着这些傻话。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李小梅娇柔地说着,接着又补充说:“马英杰刚给打电话,说明天在我们这里召开全市一把手现场观摩会,对了,明天也是制药厂破土动工的时候。只是我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是马英杰一个人在忙忙碌碌一般?这件事,要不要对江超群讲一下?他现在毕竟是董事长,虽然他确实有问题,但是董事长一职也没撤销,再说了,江超群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有他出面周旋,肯定比马英杰一个人应对强。这么大的会议啊,万一搞砸了,马英杰就会很被动的。而且我感觉操武文对马英杰有想法,至如为什么,我不知道。”李小梅在电话中问刘儒生。 “你就一个傻大帽,不过我喜欢就行了。这事,第一,让马英杰马上去请示江超群,越是这样的时候,江超群越会尽力来操办这场会议。第二,老胡这人,我太了解他了,一定给操武文使了美人招,肯定是操武文和马英杰因为这美人招的事情起了误解。老胡手下有几个妞儿,不是一般地有手段,谁中招,谁会倒霉。我该早点让你提醒马英杰的,这小子还不错,值得培养。废在女人的道道上,不值得。第三,你盯着点,把细节做到位。马英杰要是上位了,你在秦县也有个照应,我这天南海北地飞来飞去的,总是不放心你。”刘儒生倒是在电话中说得有情有理还有调儿,让李小梅又是一阵感动。她和刘儒生扯了几句傻瓜话,便各自挂了电话。 李小梅赶到马英杰的办公室时,马英杰还爬在办公室上写着、算着明天现场会要请的媒体、网站记者名单,一见李小梅来了,赶紧站起来说:“李姐来得正好,我都愁死了。这么大的会议,时间也紧,老板叮嘱过了,不准出差错。我好紧张啊。” “马英杰,你是不是和操经理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李小梅直视着马英杰问。 一般没有外人的时候,李小梅已经习惯称马英杰名字,一如马英杰习惯称她李姐一样。 “我,我,怎么啦?”马英杰结巴了一下,反问李小梅。 “这么大的会议,应该是他亲自坐镇才对,不应该是你一个人来操办的。所以,我感觉你肯定得罪了他,你自己还不知道罢了。”李小梅继续说了一句。 马英杰一愣,不过他说:“操经理在陪北京的客人,再说了,这种干活的事情,肯定是我来干,总不能让操经理来干吧?”马英杰不想告诉李小梅杨微微的事情,其实他感觉到了操武文这一段对他不冷不热,他努力干活,就是想挽回他留在操武文印象中这种不利因素。可是他却忘了,他在汇报工作时,直接搬出了罗天运,这比一个杨微微还令操武文不爽一些。 “马英杰,告诉我实话吧,是不是因为前天来了一个美女,你们争风吃醋了?”李小梅直接地问,她和马英杰之间这么亲密了,她可见不得马英杰有什么不好。 “这,我,”马英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李小梅一见,马上就明白了刘儒生分析的还真对了。她便笑了笑,问马英杰:“你没上人家吧?” “李姐,”马英杰赶紧叫了一句,生怕李小梅还要说出更难为情的话。 “好了,这事,你、我明白就行了。刘儒生可说了,胡总手下的妞,个个不是善良角色,那可是万万沾不得的。”李小梅一本正经地说着,她替马英杰着急,有了一个思思,不能再冒出别的女人来。为了思思,李小梅对马英杰就有过看法,好在,思思已经出国了,再说了,思思是孟成林的女儿,沾思思这种女孩相对来说是安全的,可胡总手下的女孩,他养的目的就是se诱品,这种女孩哪个不有着通天手段呢? “谢谢李姐,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不过,真与我没关系的。”马英杰辩解了一句,当然他还是很心虚的。毕竟他对杨微微产生过那么非份的情愫,一听李小梅这么说,后背还是冰凉一片,还好,他没有上那个杨微微,越来越庆幸自己远离了这样的女孩。 “马英杰,媒体的记者交给宣传部去做。当然了,你现在要去请江超群出山,操武文这边,你一时半刻也化解不了他的误解,反而在这种情况下,江超群会帮你的。他知道自己的问题,没走一天,他一天就是董事长,他出场应对这么大的会议,也是应该对,对稳定也有利。你说呢?当然啦,这是刘儒生的建议,不是我。我可没这种智慧。”李小梅搬出刘儒生时,倍感骄傲一般。 马英杰一听李小梅的话,马上明白了,他差点犯了一个大错。他这么东一下,西一下的准备,人累死,效果也达不到。江超群主持场面上的事,确实比操武文强,而且这个时候,马英杰去请江超群,他一定会全心全力帮他,他现在已经不求政治前途,只求自保了。再说了,在商场从来就没有永久的敌人,从来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利益相交的时候,谁不愿意绑成一团呢? 这么一想,马英杰赶紧说:“谢谢李姐,我这就去江董事长家里,亲自上门请。” 马英杰走了,李小梅留在办公室里替马英杰整理着到会的人员名单。 马英杰下楼后,自己开车去了江超群的家里。他敲门走进去的时候,江超群正在吃饭,一见马英杰,愣住了。这一段,他除了在省里活动外,就是以病为由,呆在家里。 “江董事长,”马英杰毕恭毕敬地望着江超群叫了一声。 “是马英杰来了,快请坐。”江超群在愣过之后,马上热情地说。 “马英杰,吃了吗?要不就在家里吃个便饭?”江超群尽力随意地问。 “谢谢江董事长,我还真的饿了。”马英杰也没讲客气,江超群便喊老伴给马英杰添饭,马英杰还真的没讲客气地坐在江超群对面吃饭,江超群一见马英杰这么随意,倒还很有些感动。现在这个时候,谁还敢上他家的门啊,可马英杰来了,而且还坐在他对面吃着饭。人啊,就是这么怪,以前在座时,家里车水马龙似的来人来客,心里烦得要命。现在,想家里热闹一点,反而没人来了。江超群其实还是渴望有人来,谈谈最近的事情,看看大局有什么变化。他天天晚上看秦县的新闻,知道秦县又有大动作了,不过,他仅仅只能是看着,却不能再在电视新闻上出现,对他而言,还是很有些悲凉之感的。 “马英杰,最近干得不错。”江超群主动挑起了话。 马英杰正往嘴里扒了几口饭,见江超群说话了,赶紧把饭狼吞虎咽地咽了下去,很诚实地望着江超群说:“江董事长,我看您的气色不错,病好了吧?这一段我为制药厂的事情一直忙着,也没来看您,对不起。” “马英杰,这话说得有些言重了。要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罗总。一直想找个机会去罗总家里说声对不起,一直无颜去啊。”江超群大约是在自己家里,大约是不在董事长的位置上,说话已经一点官架子都没有了。 第109章拉拢有用之人 第109章拉拢有用之人 “江董事长,事情过去了,能补迷损失,主动退给别人,我觉得,罗总不会赶尽杀绝的。”马英杰暗示了一下,而且他用了一个“赶尽杀绝”的词,他相信,江超群会听得懂,也能够明白他的一番苦心。 “谢谢马英杰。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马英杰。”江超群站了起来,很激动地说着。 “罗总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再说了鸿浩集团目前需要稳定,稳定压倒一切。”马英杰有意无意地说了一下罗天运的心思,相信江超群会懂的。 “我明白了。”江超群果然说了一句。 “江董事长,我今天来,还有事请求您出山。”马英杰尽量礼貌地说着,此时的江超群已经彻底放了下来,他知道自己该放下来了。罗天运没有对他下手,大约真是手下留情了。在这个时候,他退出江湖,是最好的结局。一听马英杰说让他出山,便不解地望着马英杰。 “江董事长,是这样的。制药厂明天破土动工,而且南子湖湿地保护区也批下来了。罗总很高兴,决定把全市一把手现场观摩会定在秦县召开,您也知道,我还年轻,这么大的活动,没有您的指点,没有您出山,万一搞砸锅了,我就太对不起六十万的秦县人,太对不起罗总的信任了。”马英杰很真实地把自己的想法对江超群说了,他已经确信,罗天运目前的打算就是让江超群们退还占有的资源,能放他们一马,就会放他们一马的。 江超群一听,犹豫了一下,他此时出山,说实在话很有些尴尬,毕竟关于他被双规的闲言早已传得全县都是,这人啊,在电视新闻里上惯了,几天不上,关于双规的消息就会传得满城风雨。 “江董事长,吴海坤老总已经放出来了,所以,----”马英杰望着江超群,剩下的话没继续说。 江超群当然明白马英杰的意思,吴海坤能够平安无事地出来,就证明罗天运不会“赶尽杀绝”,这个时候他如果在电视上露一回面,关于他双规的流言也会不攻自破,这么一想,便有些小激动,再一次站了起来,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谢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一定尽心尽力地把明天的会议主持到位。只是操武文知道你来请我吗?” “他,他不知道。”马英杰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了。 “你们-----”江超群望着马英杰,欲言又止。 “是这样的,江董事长,您毕竟还是董事长,这么大活动,也应该是您来主持的。操经理哪里,我觉得,您直接告诉他,您接到通知了,要参加明天的会议,这比我去操经理哪里说,要好得多,再说了,方方面面的单位,都听您的,您出马,没有搞不定的事情。”马英杰赶紧拍着江超群的马屁,这个时候,只能让江超群和操武文斗,这样,操武文才会买力起来,才不会再拿马英杰不当回事,为一个女人,不冷不热地凉着他。 “马英杰,不错,小伙子有前途。”江超群确实是服了马英杰,这小子这一招用得妙,当然,他也猜到,操武文一定忽略了马英杰,或者一定对马英杰产生了不信任。按道理来说,这么好的露面机会,操武文应该是积急参与,应该是大权紧握,坚持不让江超群露面才对,可是操武文也忽略了,马英杰会来请他出山。 这一招比一招狠啊,江超群想不服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行啊。 “这么说,江董事长是同意了?”马英杰急切地问了一句。 “小伙子有前途,我愿意尽力帮你一回。”江超群这一次很诚挚地盯住了马英杰。 马英杰终于成功赢得了江超群的信服,当然啦,江超群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最后的一次露面机会,他不仅要给马英杰送一个人情,最主要的还是要挽回他在罗天运心里的不良形象。这一段,他在省里活动过了,公安厅的李厅长也让他积急退掉占有的款、物。银元的事,他全部退还了,至如挪用的医保、社保金,他会想办法补上的。他还有一个想法,把这一次活动圆满替马英杰争下来后,马英杰会记住他的人情。马英杰也会在罗天运面前替他说说话,他现在不求有功,只求无过了,只要罗天运手下留情,不双规他,他就觉得已经是万幸的了。在这一点上面,江超群很有自知知明。在商场走到这一步,失败这个词已经意义不大了。从他贪恋财物到贪恋女色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失败的结局。 人这一生,走什么样的路,就必定会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至如操武文为什么会和马英杰过不去,江超群不想去探听。他对操武文这个人没什么好感,也没什么厌恶。相比操武文而言,他自认为他的情商和智商远在操武文之上,他要玩操武文,是分分钟的事。只是马英杰还年轻,如果罗天运真的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了操武文,接下来的斗争怕不是马英杰想象中那么简单。 江超群没有去分析操武文的内心,除了他现在没有心思之外,就是时间太紧迫,在现场观摩会上,他要准备的东西还得仔细想一想,尽量要让观摩会办理出乎意料,又超出罗天运要的效果,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全身而退,只有这样,他要的目的才可以达到。 “马英杰,”江超群叫了一句。 马英杰毕恭毕敬地把目光落在了江超群脸上,这个时候的他,对江超群没有害怕,没有紧张,更没有下级对上级的那种敬畏。他现在有的就是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有的就是一颗不断学习和积累经验的求知心理。当然,他这样的状态才是一位致力于商场之路的年轻人,应该有的第一要素。没有热爱商场的心,没有热衷于权力的痴迷,是做不好官的。 这是江超群的理论,领导有领导的要素,领导有领导该有的素质和胆量。他虽然在商场上提前出局了,但是不否定他曾经辉煌过,曾经把权力这个词牢牢抓在手里。权力是个好东西,权力同时又是个害人精,一如女人,红颜必定祸水一样。 “马英杰,我会尽力把现场会办成属于你该有的政绩会,至如最终的结果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江超群吐出这句话时,马英杰愣了一下,脸不由还是涨得通红,他确实有这种想法,这也是他请江超群出山的目的。不想把政绩记挂在自己的头上,他何苦这么卖力呢?只是他没想到江超群直接说了出来,有的东西一说出来,还是挺尴尬的。不过马英杰年轻,年轻是资本的同时,也可以装得一无所知。 马英杰赶紧说:“有江董事长的指点,我会全心全意跟着学习的。我太年轻,缺乏基础工作的经验,这一次,我一定好好跟着江董事长学习。” 马英杰的话倒让江超群听上去挺舒坦的,他是个权力将要退尽的人,还有人愿意跟着他学习,他的虚荣心和好胜心再一次激发了出来。他望着马英杰说:“你去办一件事。” 马英杰奇怪地望住了江超群。 “你现在马上去马届镇,我替你给马届镇的董事长周大山打电话,让他们准备好马届镇的手工大布品和手工刺绣。听说你爱人就是这个乡镇的,如果方便,让她跟你一起去,她会选择上品的刺绣,一个从这个地方出来的妹子,她会用她的经验和感情去选择上等的刺绣品。将来这些刺绣品会打开江南的局面,走向全国甚至是全世界。传统的艺术品越来越受到喜爱和尊重。去吧,你只需要把这一件事办好,其他的事,我会替你办好的。记住一定是上等品。所有外来的人,人手一份。只许准备充足,不能准备得欠欠乎。在礼品问题上,你以后一定要想心思,要奇而独特,简而不起疑心。特别是要以无价的礼品达到有价的效果。以后,在礼品问题上,尽量去置办无价的艺术品,只有这样,才能免去实实在在的把柄,去吧。”江超群此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很显然,有送客的打算了。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对马英杰尽职尽责了,一生的经验,浓缩起来也不过几句话的事情,而这一生的经验却是他花了巨大代价换起的。他不是天生就会这些东西,而是一次又一次撞击,一次又一次地斗争甚至是流血换来的。在商场中混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在刀尖上跳着,走着,累着,流血着。现在,他把他自己独有经验教给了马英杰,教给了几个月前还在打压的年轻人,这倒让江超群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这么快转变对一个人的看法,这么快愿意拱手教给一个人商场的秘籍宝典。他相信,他教马英杰的东西是最实用的,他更相信,罗天运不会去教马英杰这些东西。越是一定级别越是会把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越不会在下级面前去吹鼓这些属于旁门左道的东西。再说了,罗天运这个人是空降到地方来的,他其实并不懂地方领导的这种所谓的“旁门左道”,在商场没有相对应的旁门左道,想走通商场之路,想通达商场的金字塔,几乎是不可能的。当然啦,那些官二代就另当别论了。一如罗天运这样的空降军也另当别论了。 第110章传授商场经验 第110章传授商场经验 马英杰一听江超群的话,心悦诚服的同时,特别地感激他,这些经验对于他这样的年轻人而言,特别是初入商场的年轻人太宝贵了。说不定他这辈子也悟不到这个效果也很有可能,如果江超群不说的话。 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对着江超群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这一刻,马英杰是真心想这样做,也是真心感激江超群肯如此诚心诚意地教他。 江超群一见马英杰这么毕恭毕敬地鞠躬,怔了一下,眼睛一下子湿润着,老泪差点被马英杰的这个举措给勾了出来。他赶紧装作仰头,把眼泪给逼了回去。唉,这人一退位后,总会在小小的动作中去感动或者迷失。他在位的时候,如果马英杰这么做,他一定会反感甚至是不屑一顾。他在位的时候,也断然想不到他会有下台时的那么一个惨境。每个人在位的时候,都拒绝去想,下台时的悲悲泣泣。大权在握的时候,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可一世的感觉太美妙了,谁还会在这种时候去想下台的扫兴之日呢? 江超群现在的状况不同了,可以说现在是他最落魄的时候,也是别人最怕走近他的时候。谁还敢在这个时候靠近他呢?躲都来不及呢。可马英杰偏偏在这个时候走近了他,而且偏偏这么尊重他,他又觉得自己的价值得到了认同和放大,又觉得他重新回到了权力中心。不由后悔自己不该玩火,不该去结束原本大好前途的官路。凭他的智商,迟早会进到吴都市的常委之中,在这一点上面,他是有自信的。只是他太迷信权力了,以为权力就是一切,以为傍上了孟成林,就是永久的利益船只,就一定会到达共同需要的彼岸。唉,要是早一些走到罗天运的船边去,或者早一些收手的话,他也不至如如此快地离开了奋斗几十年的商场舞台。人算不如天算,江超群是真的悔之晚矣了。 马英杰当然不会懂江超群在此时的那么多感触,当然也没想到,他的一个鞠躬,差点让这位在商场中驰骋了半辈子的男人落泪,更不会去想,这个曾经打压他的领导,此时会想着一心一意帮自己。 江超群重重地拍了拍马英杰的肩,这一拍倒让马英杰发现,其实男人与男人之间很容易沟通到位,特别是在同一战壕里共事的男人,很多境况其实是相通,相知的。这一点与男人和女人的沟通不一样,男人和女人之间要么很容易溶成一团,不分你我,要么就很容易极端化,牛头不对马嘴。 马英杰离开江超群后,去了厨房门口,对着在厨房里收拾的江超群老伴说:“江阿姨,您做的饭真好吃,谢谢了。我走了。” 江超群的老伴对马英杰不是很熟悉,不过在这个时候来她家里的客人,她和江超群一样倍受感动,很热情地把马英杰送到了门口,一个劲地说:“小伙子,有空多来玩哈。老头子以后有的时间,多来玩哈。” “谢谢阿姨,我会常来的。”马英杰朝着江超群老伴挥手,可她似乎恋恋不舍一般,依在门口一直望着马英杰的背影消失在大院门口。江超群不满地说了一句:“快进来吧,别在门口丢人现眼了。”她这才,走进了厨房,继续默不作声地收拾厨房。她知道江超群的心情不好,也没和他计较。可江超群到底犯了什么事,她其实一无所知。她只是感觉从前门庭若市的状况突然消失了,她感觉情况不妙。可她清楚,江超群自己不说,她问什么都是白问。这女人嘛,嫁鸡随鸡,嫁狗随鸡。大半辈子和老头子过来了,还能丢得开彼此吗? 马英杰离开后,江超群去了书房,他首先给宣传部挂了电话,把会议精神在电话中渲染了一番,该做的条幅,该写的宣传语,甚至是明天发给各大媒体的通稿,江超群在电话中一一做了说明,而且强调哪怕晚上不睡觉也要弄出让他满意的文字后,随时随地送给他看。他什么时候满意了,他们什么才可以下班。 宣传部长在电话里一个劲地说好,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在犯嘀咕,江超群难道会东山再起?尽管这么想着,可江超群吩咐的事情,他是半点也不敢马虎。这商场上的事,还真是说不清楚,江超群的事情一直秘而不宣,现在他突然如此强势地命令着他,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马虎江超群吩咐的事情。 江超群除了给宣传部打了电话外,还分头给招商局、建设局、工业局以及县委办公室,让他们迅速做好有关制药厂的宣传标语,明天八点钟之前,一切程序必须到位。江超群的语气不容置疑,以至如所有接到电话的单位,迅速行动了起来,他们拿不定江超群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除了努力地去办好,办圆满,他们不敢有任何闪失。在这一点上面,操武文绝没这大的魅力,可以呆在家里摇控指挥,而且指挥得让人人行动的同时,摸不透他在干什么。 马英杰从江超群家里出来后,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他一进门,见栾小雪正在搬动一个小瓦缸,他吓得赶紧走了过去,从栾小雪手里去接那个小瓦缸,一边接一边说:“栾小雪,我求求你了,别这样吓我。这种活你留着我回家干,行不行?” 栾小雪的双手被马英杰按住了,她的脸刷地一下子涨红了,两个人的身体也离得那么近,她都闻到了马英杰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那味道与罗天运的味道不一样,那是一种与她一般鲜活的年轻人味道,也是一股冲动的、带着希望和奔头的味道。这味道让栾小雪陌生的同时,竟多了一种新鲜感,不由得心快速跳动起来,心跳加速的同时,栾小雪结巴了,她望着马英杰说:“你,你-----手-----” 马英杰这才发现他一急之下,手按在了栾小雪的手背之上,不由得赶紧松开了手,没想到栾小雪也没有抓瓦缸,“彭”地一声,瓦缸一下子落在地上,吓得栾小雪“啊”地叫了起来,马英杰赶紧拉了一下栾小雪的衣服,他是不敢再碰栾小雪的身体部位的。 “栾小雪,栾小雪,别怕,别怕,我在家里呢。”马英杰急着说。 栾小雪拂了一下正在乱跳的胸口,感激地对马英杰说:“对不起哈,老让你担心我。” “栾小雪,对不起的是我。这一段太忙,没顾得上照顾你,对了,你要这个瓦缸干什么?”马英杰问栾小雪。 “我,我,我想学嫂子做点酸菜,最近发现酸菜越来越好吃了。”栾小雪一说话,脸又开始红了起来。毕竟马英杰不是她的男人,毕竟这个男人与她半毛关系也没有。 “栾小雪,你不要干这些粗活,我让我妈送一些过来,农村的井水好,做的酸菜味道正综一些。现在,我带你去马届镇,你帮我做一件事好吗?”马英杰礼貌地望着栾小雪说,他和栾小雪之间,比他和司徒兰之间越来越不同了。一个是越来越礼貌,一个是越来越放肆。这两个在老板身边的女人,对他来说,竟然有一天会有如此大的区别。只是,此时的马英杰,没敢去想司徒兰,甚至回来以后,他也没敢给司徒兰再打一个电话,或者发一个信息。有的东西,越想弄清楚,越容易弄不清楚。特别是男女之间,往往最容易莫明其妙。他觉得他和司徒兰之间,就处在了莫明其妙时期。除了顺其自然外,他还能指望什么?或者还能去改变什么?他于司徒兰而言,太小人物了,司徒兰捏死他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他想去改造司徒兰,怕是天方夜谭了。 “去马届镇干什么?”栾小雪的心跳已经平静了下来,一边去找扫帚,一边问。 栾小雪找到了扫帚,马英杰赶紧去抢栾小雪手中的扫帚,一边抢一边说:“我来,我来。这种事,你以后留也要留给我,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我负担不起。栾小雪,真的,你理解、理解我,理解、理解你自己好吗?走到这一步太艰难了,所以,你不要再吓我。”马英杰真心实意地教训着栾小雪,栾小雪小心地“嗯”了一下,便退到了客厅,任由马英杰忙碌了。她已经知道了,对于她这种状况而言,确实给马英杰带去巨大的压力和负担。如果她真有一个闪失,罗天运肯定第一个怪罪的人是马英杰,而不是她。想到这一点,她突然觉得马英杰和自己一样可怜,大约所有的小人物都如此可怜吧。爱得那么卑贱低下,活得那么颤颤惊惊。可是她的他呢?他可怜吗?栾小雪此时竟然想起了,他第一次说可怜时的样子,心不由得酸了一下,便把目光投向了马英杰。 马英杰正一心一意地清扫着满地的碎片,他扫得很卖力,也扫得很投入一般。仿佛栾小雪不存在,也仿佛他的压力不存在一般。 栾小雪一直站着看着马英杰,她不明白她这是怎么啦?有感激,有复杂,更有悲泣。 马英杰终于清扫完毕,把垃圾装好后,提在手上,才对栾小雪说:“我们走吧。” 第111章为小雪着想 第111章为小雪着想 马英杰提着垃圾的样子,又让栾小雪心里酸了一下。本来这种事情应该是女人的事情,她最不愿意男人倒垃圾,进厨房。这样的事情放在男人身上,栾小雪总感觉不伦不类,甚至觉得对男人是一种侮辱。男人在外风风火火地打拼,回家就应该放松、轻松甚至是被女人伺候。只是她当然不会去告诉马英杰这些,马英杰太紧张她了。如果她是马英杰的老婆,他还会这么紧张吗? 栾小雪奇怪,她这是怎么啦,尽想些无边无际的事情。于是摇了摇头,问马英杰:“你还没告诉我,去马届镇干什么?”栾小雪不放心。上次马英杰带着思思去了马届镇,现在又要带她去,他到底干什么呢?再说了,她和马英杰这种关系,她并不情愿出现在老家的镇上。这种关系亲密也不对,生疏又会让村里人看笑话。她可伪装不了,也不想去演戏。 “我们一边走一边再说。”马英杰说着,就去拉门。栾小雪只好跟在马英杰身后,一起下了楼。到了楼下,马英杰替栾小雪拉开了车门,马英杰越是这么体贴,越让栾小雪不自在。不过,她没说什么,还是坐进了车里。 马英杰便发动了车子,车子驶向马届镇时,马英杰才说:“栾小雪,有一个现场观摩会,老板说定在秦县召开,这时一个好机会,把你们马届镇的手工制品推出去,如果市场好,你生完孩子后,可以办一个手工绣品厂,你不是一直有这个想法吗?这次正是机会,所以,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带你去选精品,送给明天来的每位领导。顺便让你了解和收聚一下这方面的信息。对了,你可以通知顾雁凌明天也来,让她感受一下秦县的氛围,将来你和她可以联手办这样的一个厂子。你说呢?” 马英杰一边开车一边对栾小雪讲着他的打算,其实这也是栾小雪的想法,栾小雪现在都还在做手工绣品,马英杰虽然没说,但是他很明白,栾小雪把自己对罗天运的思念全部绣进了她的手工绣品之中,那一对湖畔相依相偎的影子,一直是栾小雪心目中对罗天运的幻想。马英杰也只是偷偷地看了几眼,不得不说栾小雪绣得正好,小桥流水的爱情和境况被栾小雪绣得情意浓浓,活灵活现。当然,主要还是栾小雪爱得很深,有爱的人,手下的一针一线全能活起来,也动起来。这一点,马英杰只是感觉,不过他相信他的这种感觉可以让栾小雪成就一番事业。 栾小雪一听是这件事,兴趣一下子热烈起来,这也是她一直以为的想法,她一直在收聚全国乃至全世界的手工刺绣品。现在马英杰愿意把她老家的绣品推介出去,她在感动的同时,也异样的激动,她对马英杰说:“马英杰,谢谢你。我一定帮你挑最好的手工品。” “栾小雪,我们之间不要说谢,没有你,其实就没有我马英杰的现在,所以要谢,永远是我谢你才对。在我有能力的时候,我一定会一点一点报答你的。”马英杰发现他越来越善于说这种感动自己也感动别人的话。果然,栾小雪感动极了,在后面捅了马英杰一拳手说:“说什么呢。”栾小雪说完这句后,突然问马英杰:“他要来吧?” “当然啦。老板肯定要来啦。明天是制药厂破土动工和现场观摩会,这么重大的日子,没有老板参加,怎么会呢。他一定会来的。”马英杰肯定地说。 “他的那一份手工品,挑我的。”栾小雪怪不好意思地说。 “太好了,栾小雪。太好了。”马英杰叫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栾小雪的手工品送给老板,他回家打开时,该是怎样的一种欣喜和意外呢。 马英杰发现自己太幸运了,有江超群给了他这么一个好的建议,有栾小雪亲自送上的礼品,明天的观摩会不成功才怪呢。一想到,政绩和荣誉同时向他招手,他的心情就激动得腾云驾雾一般。不过,他努力让自己淡定,淡定。乐极会生悲的,一定要稳住,沉住。 马届镇很快到了,马英杰的车一进镇集团大院,董事长周大山就迎了上来,一见马英杰,马上迎上去说:“马经理来了,我们准备了很多,就等马经理过目。” 马英杰热情地握住周大山的手说:“谢谢周董事长。”说完,拉开车子后座,栾小雪从车子里走了下来,马英杰便替周大山介绍说:“这是马镇届的女儿栾小雪,我爱人。” 周大山赶紧对着栾小雪说:“马夫人真是个大美女。马镇届人杰地灵,不仅出美女,也出艺术品,更出马经理这样的女婿,说来说去,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快请办公室里坐。” 周大山在前面引路,领着马英杰引着去了会议室,一走进去,马英杰和栾小雪都傻眼了,满办公室全是手工品,从桌子到椅子,甚至是地板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手工绣花鞋、鞋垫、窗花、布景等等,看得栾小雪眼花缭乱,又惊喜不断。她没想到,镇上还保留着这个传统,更没想到,有的绣品一针一线精致得无可挑剔。看着满屋子的绣品,栾小雪是真激动了,她想象中的绣品厂,还真的能够办,而且一定会办得火火红红。 栾小雪一件又一件地挑着,她挑得那么精心,也挑得那么专注,马英杰见栾小雪确实在这方面有她的特长,不由得松了一长口气。他一直在想,栾小雪生完孩子后,该让栾小雪做什么呢?太轻松的工作,影响不好。太专业的工作,栾小雪也做不过。现在,他终于放心了,让栾小雪自主创业,这才是栾小雪最好的路子,只要栾小雪自主创业成功,她和罗天运之间的距离才会缩小,也只有这样,栾小雪才可以自信地站在罗天运面前,告诉他,她值得罗天运去珍惜,去拥有,甚至是去热爱。 栾小雪精心地挑了一个下午,把该要的礼品挑完后,才随着马英杰一起出了马庙镇集团会议室,周大山要留马英杰吃完晚饭再走,马英杰坚持要回县里,明天那么重大的会议,他哪里有心思留在镇里吃饭呢?周大山见马英杰执意要走,也只好把他和栾小雪送上了车,直到车子消失,周大山才回自己的办公室,现在有马英杰这层关系,周大山心想,还怕接不上线吗?当然,江超群也在电话中刻意介绍了马英杰,而且介绍了这次会议的重要姓,让周大山一定要利用好机会,展示马届镇的特色。这样的机会,十年难遇一回,所以一定要把最好的绣品呈上来。 周大山是发动所有的村干部,把该收的绣品全收了上来,只是他没想到马英杰带来了专家式的栾小雪,栾小雪一看就是行家,挑的眼光独到不说,都极具特色。在这一点上面,周大山不得不服。 栾小雪上车后,兴奋死了。她对马英杰说:“真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居然这么美。太好了,太好了。”她兴奋得象个孩子,马英杰难得见栾小雪这么兴奋,便逗了栾小雪一句:“念老板这回做定了。” “那当然。”栾小雪脱口而出,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操之以急了,便又不好意思地补充了一句:“当然,要是没你的支持,我就做不了念老板了。” “我肯定会支持你的。放心。”马英杰宽着栾小雪的心。 栾小雪“嗯”了一声,掏出手机拨通了顾雁凌的电话,她在电话中兴奋地说:“雁凌,我今天好开心啊,好美的绣品啊,你明天来看好吗?你要是觉得一个来不方便,便把冰冰也约来,马英杰说,将来,你和我可以办一个绣品厂。雁凌,真的可以办厂,太美了,太让我感动了。” 顾雁凌正在家里看电视剧,这一段她总感觉无所事事,而冉冰冰自从受到打击后,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总是不肯出门。一接到栾小雪的电话,她也兴奋起来,赶紧说:“好的,好的,我正愁没事干呢。我给冰冰打电话,一定带她来,不过,栾小雪,冰冰要是来了,你就原谅她好吗?她也怪可怜的。” “我知道的。我从来没怪过她,真的。”栾小雪赶紧说。 “冉冰冰又要来?”马英杰不满地问了一句。 “算了,马英杰。她也受到了教训,相信她会改的。”栾小雪替冉冰冰求着情,她现在越来越发现,马英杰的力量强大起来,而且这个势头发展下去,马英杰的前途是不可估量的。不过,对于她来说,她并没有如马英杰那般去想,马英杰的一切是她给的。她不认为马英杰有今天与她有什么关系,她也不允许自己这么去想,一旦认为某个人是自己造就的,那么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你都不会感动、知足。你总会认为,人家该如此做,人家欠你的。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谁又真正欠谁的呢?马英杰真的欠栾小雪的吗?马英杰有今天,其实也是他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 马英杰没再和栾小雪争辩冉冰冰的事情,再说了,他还要回办公室去准备明天的会,他现在的心境放在会议上,冉冰冰不再是他需要针对的人物和力量了。 第112章他真心关心她 第112章他真心关心她 县城很快到了,马英杰把栾小雪送回了家,而且一直陪着栾小雪上楼进了家门后,他才离开。 马英杰的小心和体贴,还是让栾小雪很感动。尽管马英杰对她和罗天运之间的关系有目的可图,可是天天如此照顾她,是极不容易的一件事。再说了,她也看得出来,马英杰是真心在替她着想,也是真心在关心她的,只有真心关心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做得这么周到和体贴。 马英杰回办公室后,李小梅居然还在,一见马英杰,便说:“你可回来了,操经理来了几次。” “他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他说什么没有?”马英杰不解地望着李小梅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他见我和小周在忙着准备明天的会,就没多问什么。”李小梅解释完后,又说:“要不,你给操经理打个电话,看看他找你干什么。” 马英杰便掏出手机拨通了操武文的手机,操武文还在陪苏小宝他们吃饭,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接起来就问:“马县,怎么一大天不人影呢?苏总可有意见了,不来陪他喝几杯吗?” 马英杰一听是这种破事,心便放了下来。不过嘴上客气地说:“经理,我去了马届镇,准备了明天的礼品,刚回到办公室,听李主任说您找来,就赶紧给您挂电话了,不过就算您不找我,我也向您汇报的。明天的礼品,全部是马届镇的乡绣品,您认为怎么样?” 操武文其实知道马英杰去了马镇届,马镇届的镇长早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了,他之所以去马英杰的办公室,就是想看看马英杰会对他说些什么,他感觉马英杰越来越我行我素,而且越来越自以为是。要置办什么礼品,催勇全哪里会有专门的安排,可马英杰却偏偏不经历办公室,自成一体地去了马届镇,而且连声招呼都不打。这小伙子到底想干什么呢?抢风头?还是越位?无论是哪一种,操武文都是极其不爽的。他下午其实和罗天运通过电话,罗天运在电话中很客气而且很信任地让操武文放心工作,江超群的事情有个着落后,秦县的大权就会交到他手上,罗天运没有明确说,但是大意是这样的。难道马英杰不明白老板的意思?他跟了罗天运两年,这点眼力劲没有? 操武文越来越不满马英杰,为了一个杨微微,操武文对马英杰就极有想法,他中午陪苏小宝们吃过饭后,给杨微微挂了一个电话,杨微微在电话中撒娇说:“这么重大的场面,不让我参加。都怪马英杰,来一趟北京,就让老板取消了我去秦县的决定。马英杰压根就没安心,故意不让我们见面嘛。我现在可想你了。”说着还在手机里“波”了几下。刺激得操武文那根东东又直插云霄般地威武着,极其不舍里在手机中:“宝贝,我的好宝贝,乖乖,”等乱叫着,叫得杨微微在手机另一端,风情万种般地笑着,叫着。勾得操武文心里又是一种火烧火燎的感觉,那种见不着人的抓心抓肝,让操武文对马英杰有了一种咬牙切齿般的恨意。偏偏在下午,马届镇镇长来电话说马英杰去了马届镇,收了一堆的绣品,这玩意,在操武文眼里,一文不值。几个农村老婆娘坐在树下绣个针线活,能值什么钱呢?想当年,哪个村妇不会绣个几针呢?也只有马英杰这种脑子生绣的书生,才会把这破玩意当个宝。 现在马英杰给操武文打电话,汇报礼品的时候,操武文懒得多说什么,礼品的事情,他已经让催勇全重新安排了,来的领导一人一套鸿浩集团万佳制衣厂的西服,三千多一套。鸿浩集团万佳牌西服不仅在鸿浩集团是品牌,还出口到国外市场,很多领导都爱穿这种马牌的衣服。衣着大方不说,安全可靠。 操武文说:“马县本事可大着呢,这点小事,你自己当家作主吧。”说着,也不等马英杰说话,径直挂了电话。 马英杰拿着手机,好一阵不舒服。操武文怎么对自己这个态度呢?他辛辛苦苦跑到乡镇选礼品,他容易吗?可操武文的话里明明带着情绪,这让马英杰不由多了一份沉重,他要是和操武文没把上、下两级的关系处得顺当,他在秦县呆得下去吗? 马英杰一想到这一点,心情不由沉着。就在这个时候,催勇全给马英杰打来电话,他在电话中说:“马经理,礼品已经全部到位,您要不要来过目一下?” “什么礼品?”马英杰不解地问。 “明天现场会的礼品啊。”催勇气也有些不解地应了一句。 “谁让你准备礼品的?”马英杰没好气地质问了一句。 “操经理让准备的,一人一套上好的西服。”催勇全在电话另一端应着。 “乱弹琴。”马英杰脱口而出说了一句罗天运平时爱说的话,便“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李小梅一见马英杰这么生气,便走过来说:“马英杰,操经理一定误解了你,至如礼品的事情,我劝你还是让一步,顺着操经理的意思来吧。” “不行。我花了这么大的代价,领着栾小雪去挑的,再说了,栾小雪也请来了她的同学,这一次,哪怕被cao经理骂个狗血淋头,我也不能让步。”马英杰斩钉截铁地说着。 “那么,催勇全要是把礼品也弄过去了,你该怎么办?”李小梅忧虑地望着马英杰说。 “你去借验收礼品的名义,把这些西服全部收藏起来,一人一套三千多的西服,不被老板骂死才怪。这个风气不能由我这里敞开,老板最讨厌借会议的名义发高档品,特别是目前鸿浩集团这种状况,我不是往枪口上撞吗?”马英杰忧心如焚地说着。 李小梅点了点头,示意马英杰再给催勇全去一个电话,平息一下心情,解释一下刚才的态度。 马英杰让李小梅先去验收礼品,他就拨通了催勇全的电话,一通他就说:“催主任,刚长我激动了一点,对不起。我现在已经让李主任过来验收礼品,你把礼品交给她,她明天亲自一份一份地发送给各位领导就行。” 催勇全正在委屈之中,一听马英杰道歉,赶紧说:“马经理,没事的,没事的。交给李主任最好,女人就是比男人会办事。” 马英杰笑了一下说:“是这样的。”便收了电话。 一收电话,马英杰一屁股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抱着头陷入了沉思之中,看来在商场确实是任何时候无小事,也任何时候无大事啊。 一夜的忙碌让马英杰回家时,已经累得散了架似的,倒在床上便呼呼地大睡过去了。直到天亮后,栾小雪敲门喊:“马英杰,马英杰,”,马英杰才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赶紧问:“几点了?我是不是迟到了?” 栾小雪便笑着说:“不是的,我让你早点起来,早点去现场看看,这样才可以安心和放心。再说了,我得把送给他的礼品给你,你单独放在一边哈。” 马英杰一激动,光着上身把门打开说:“栾小雪,你太伟大了,谢谢,谢谢。” 栾小雪一见马英杰光着身子跑出来,脸羞得通红,迅速转过身说:“你看看你-----” 马英杰便笑了起来,“栾小雪,没事的,男人嘛,在家都这个德姓。”不过他还是转身回到床边,迅速穿好了衣服。 栾小雪这才肯看马英杰,把她绣了几个月的绣品交到了马英杰手上,那一刻,栾小雪又有一股很神圣的感觉,好象她交给马英杰就是她最真最美的爱情,是她带给他最深最浓的相念一般。 马英杰打开绣品看了一眼,就一眼,他就被栾小雪的绣工震撼了,对,这一刻,他确实是震撼了。栾小雪把她的全部心思以及对爱情的解析,绣进了这副作品之中,这作品包含着栾小雪的心,一颗时刻想念对方的心。他没想到,栾小雪对爱情是如此地执着和用心。相比栾小雪而言,马英杰发现自己真不是一个东西,有思思的时候,他认为思思的是他的世界,思思前脚走,他后脚就和司徒兰不明不白地搞到了一起,为了一个杨微微,差点和操武文翻脸,他算什么玩意呢?这么一想,他有些不敢去正视栾小雪,在栾小雪面前,他真感觉自己羞愧难当。 好在栾小雪把绣品交给马英杰后,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她还得准备迎接顾雁凌和冉冰冰呢。 马英杰临出门的时候,叮嘱栾小雪出门一定要小心,有事情给他打电话。 栾小雪笑了笑说:“快去忙你的吧,我又不是个孩子。知道了。” 马英杰便收起栾小雪的绣品,夹着公文包下楼去了,小周已经等在楼下,一下见,赶紧出来替马英杰拉开了车门,问了一句:“马经理,我们是去制药厂的现场吗?” “是的。”马英杰简单地回答了小周一句,小周便把车开动后,往制药厂现场开去。 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的手机响了,又是操武文的,他在电话中气急败坏地问马英杰:“江超群怎么知道了现场会的事情?是你告诉他的吗?这老滑头到底要干什么?不行,你得去阻止他,这种时候,他出来像什么话呢?太丢人现眼了。好象秦县除了他,就没人似的。一个快要被双规的人,还敢这么大张其鼓地出来,他不要脸,秦县还要脸呢。你现在在哪里?马上去阻止他。” 第113章出经理的洋相 第113章出经理的洋相 马英杰愣了一下,操武文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而且他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江超群现在才通知操武文他要去现场的吗? 马英杰仅仅愣了一下,大脑马上快速地转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却是:“操经理,我昨天忙着礼品的事情去了,我不知道。再说了,江董事长目前还是董事长,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参加吧?我猜,很有可能是老板让人通知他的。要不,您问问何秘书,听听他的口气?”马英杰故意把矛头引到了罗天运的秘书何先晖哪里,他量操武文不敢去问何先晖。在这个时候,让他去恶人,也太不把他马英杰当根葱了。这种时候,不出出操武文的挺,什么时候出呢? 果然,手机另一头,操武文“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马英杰便在后座冷笑了一下,既然他和操武文的矛盾形成了,一时半会,操武文也不会原谅他,随他去吧。再说了,操武文也不敢拿他怎么样,这么一想,马英杰还真没把操武文的态度放在心上。这上、下级之间,撞撞碰碰也总是有之的,只要不太出格,马英杰想,总会找到修补的机会吧。 制药厂现场到了,马英杰一踏上去,简直有些不敢相信,江超群居然如此大手笔,整个现场全是巨大的空中大气球,一条龙地挂着巨副条幅,每一条幅写着不同的宣传口号,有热烈欢迎各级领导的,有热烈祝贺制药厂破土动工的,还有一条最让马英杰感动:“民以劳作而幸福,厂以共富而繁荣”,这一副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这一副大约也是送给罗天运最好的礼物。 马英杰在这一刻才明白,江超群为了帮他,确确实实花了不少心思,江超群也为了帮他,故意拖到现在才给操武文打电话,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的就是让操武文不爽的同时,乱掉阵脚。 马英杰不得不叹服,姜,还是老的辣,姜,也还是老的狠。他站在彩旗满天飞的制药厂现场,心情却是异样地起伏跌荡。 马英杰在制药厂破土动工的现场,转着圈儿,整个现场还有忙碌的工作人员,他们大约很早就来了这里,他没去问他们,谁安排他们的工作,谁又指挥着他们的工作。他心里其实清楚,幕后的指挥者是江超群,而他在绕着圈儿的同时,在这些迎风而飞舞的喜庆场面中,明白了一个道理:权力是有人格魅力的。无论你拥有多大的权力,这种人格魅力值在下级的心目中早已打了分。江超群可以坐镇指挥着这么大的场面,而操武文竟然连礼品这种应该重视的事,都没有去想一想,猜一猜老板需要的是什么。不过,在这个彩旗满天飞的氛围中,马英杰也在迷糊,操武文有那一点吸引着老板呢?这是他必须去弄明白的东西。而且他相信操武文身上一定有老板喜欢的东西,否则老板不会相信他。 江超群来了,老远他就冲着马英杰招手。马英杰快速地走了过去,江超群是一个人,衣着一身的黑西服,远远看上去,就如人的魅影一般。没有从前热热闹闹的场面,倒让马英杰看得有一阵心酸。 为什么人总是这么容易去同情、可怜弱者呢? 马英杰一边快速靠近江超群的时候,一边在内心这么想着。等他走到江超群边上时,江超群面部的表情动了几下,马英杰收进了眼里。他便知道,江超群通知操武文自己要来参加现场观摩会时,肯定和操武文之间发生了某种不愉快。便有些过意不去,想对江超群表示一下自己的歉意,又不知道此时此刻说哪句话合适。正在犹豫不决时,江超群突然说:“这一次现场观摩会会成功的,只是从此后,你和操武文会结下梁子,以后你在秦县走多远,还是那句话,看你的造化了。” 江超群说完,也没等马英杰接话,径直往前走着。江超群确实和操武文在电话中争论了几句,操武文说:“老江,你现在通知我,你去观摩会现场是什么意思?威协我?还是挑衅我?还是向我示威?还是马英杰这个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地说过什么?无论是哪一种,我都不希望有人故意搅和现场会的顺利召开。而且我会带着警卫人员到现场维护秩序,哪些别有用心的人,别想在这个时候翻出什么花样来。” 江超群一听操武文的这番话,气得在心里骂着:“狗日的,什么鸟吧玩意。老子还没下台呢。”不过,他就是心里骂着,电话中却不冷不热地说:“老操,你这话说得也太见外了吧?别说我现在还是董事长,就算我下台了,也至如于搅和秦县的好事吧?对秦县我没有功劳,还有苦功呢。我怎么就不能去观摩会现场呢?” 一番话撞得操武文哑口无言,气呼呼地挂了电话。不过江超群当然不会告诉马英杰,他刚刚和操武文之间的不愉快。对于他和操武文之间的事情,他是有足够的能力应对,可是马英杰和操武文之间,他应对得了吗?或者说,马英杰就没有去认真想过,他已经伤了操武文。 马英杰还是年轻了一点,还是没有经验,也还是斗争姓不强。这商场,每一步,都是斗出来的。大斗、小斗总会离不开一个“斗”字,没有斗,想拿到真正的权利,那是异想天开。 操武文之所以敢在江超群面前说这番话,他是以为自己斗争成功,而且有底气接位一样。当然,就目前的架式,操武文接位的可能姓太大了。罗天运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挑选新的人选来秦县,而且罗天运现在也急于收拢人心。跟了罗天运这么久的操武文,他要是一脚踢开了,谁还敢信任罗天运呢? 这是江超群的分析和理解,可是这一层,马英杰看不透。他以为仗着他和罗天运的这层信任,操武文就不会拿他如何,可他不明白,下级永远是下级。越位的危险姓是恐怖的,车废人亡的事经常发生。 马英杰想象不到罢了。 马英杰确实想象不到,但是他想更具体听听江超群的解析,虽然他也有准备,自己和操武文之间的误解越来越多,但他还是相信有老板这层关系,操武文在平静下来后,还会认可他的做法以及理解他的做法。他如此天真地认为,一切都是一加一等于二。可商场从来就不是一加一等于的模式。 江超群显然不想再说话,一直绕着圈子看现场,马英杰不好再问,装成也认真看现场的一般,左右两边地张望着。这一张望,看到了操武文的车子,他的车子后面跟着几辆警车,大约是维护场面的警察。 马英杰愣住了,他不知道他是该继续跟着江超群看现场,还是走过去和操武文打招呼,而且操武文看到他和江超群在一起,会有什么想法呢? 这人就是这样,越怕误解,反而越是造成了一个又一个被误解的场面。早晨操武文让他去阻止江超群,他不断没去,反而现在还和江超群混在一起,他解释得清楚吗?再说了,操武文相信他的解释吗? 马英杰纠结死了。越是想做得好一些的时候,越是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去吧,过去和老操汇报一下工作。我再检查一下现场,放心,该想到的细节,我全替你想到了。不过这警车维持场面的事情,不在我的考虑之中,你自己看着办吧。”江超群似乎看明白了马英杰此时内心的想法一样,如此这般地说着。倒让马英杰倍感尴尬,他的那点小九九,还是没脱过江超群的眼睛。一时倒也觉得不能走开,于是又继续跟着江超群走了几步。 江超群见马英杰还跟着自己,这一刻竟又有了一种的感动,这小伙子还没那么势利眼,也算心胸怀坦荡的一类。他喜欢这种有胸的男人,男人肚子里撑不了船,就玩不转方方面面的关系。商场就是玩人,当然要玩出一种境界和乐趣才叫高明。如操武文这种,江超群还真没眼睛看,这人太扯淡了。他似乎到今天才发现操武文是一个特扯淡的男人,这怕够马英杰今后受的了。 马英杰越是这样,江超群越不能影响他和操武文之间的关系,便冲着已经下车的操武文喊:“老操,老操,”马英杰一时不明白江超群怎么啦?怎么突然喊操武文呢? 操武文一下车就看到了马英杰和江超群在一起,他的不爽是可想而知的。他实在是不理解,马英杰这小子看上去很是机灵的一个年轻人,怎么越来越没有机灵的眼力劲呢?是他本来就没有眼力劲,还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或者因为得不到杨微微,处处使小姓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操武文就会为罗天运可惜了,那么老道的罗天运,出牌诡迷多端,看不懂,猜不透的罗天运,会看上这种年轻人? 操武文正在不爽之际,听到了江超群的叫喊声,他本来不想理这个老滑头,已经日薄西山的人,从来不是他操武文想要结交或者交流的人。他喜欢结交处于上升状态的同道人士,而且他的低调和谦逊让很多人也愿意和他结交,这口碑的力量还是很强大的,一来二往,他为人谦逊,处事稳重,便成为别人评价他的标志,一传十,十传百,自然就传到了罗天运耳朵里。 第114章准备观摩会 第章准备观摩会 当然啦,他这种四面八稳的人,恰恰不是孟成林看好的人,孟成林喜欢江超群这样的人,胆子野,说干就干,而且敢干,心狠。正因此操武文很清楚江超群的手段,所以尽管心里不乐意,此时此刻,他还得乖乖地往江超群身边走去。 马英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对操武文解释自己的行踪,操武文也是一身西服,不过是灰色的,还打着一条鲜红的领条,随着他的步伐,脖子处如一团火似的一跳一跃着。 操武文走近了,马英杰还是硬着头发叫了一声:“经理好。” 操武文皮笑肉不笑地说:“马县果然年轻有朝气,而且有干劲。我还怕你没起床,睡过头。一大早,我就惦记着给你打电话来着,你倒是不声不响地来到了现场,想给我一个惊喜吧?不错,这现场确实布置得有水平。小伙子办事可靠,可佳。不仅拉来了重要项目,而且把场景布置得大气、得力。等会我上台主持时,一定好好夸夸你。” 马英杰一听操武文的话,心猛地往下沉着。这操武文是怎么啦?既然江超群已经到场了,自然是由他主持,他不会连这个程序都不懂吧?还是他故意要让江超群出挺呢? 马英杰压住了自己的情绪,这个时候,无论他有多大的想法,大局为重。再说了,他相信江超群一定心里有数。他喊操武文来,肯定有话要说,于是淡淡地望着操武文说:“谢谢经理的夸奖。这也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江董事长也费了不少心,这不,一大早,他担心现场准备不足,亲自上场检查来了。” 马英杰这么说着,心里却不知道自己这么一段话是说得对还是错。把话题引向江超群是不是有些太卑鄙了呢?毕竟江超群一直在帮助自己,他难道就真的忍心这个离开权力中心的老人再来一场斗争? 马英杰忐忑不安地目光转向了江超群,没想到江超群投给他的目光竟是认同和鼓励,那一刻,马英杰都绕迷糊了?难道自己说的一段话正适江超群之意? 马英杰的话确实正合江超群,他没想到马英杰这个年轻人会在这种时刻转弯转得如此之快,马英杰的话已经告诉了操武文,江超群动手布置了会场,而且一大早来检查工作,他和马英杰都是为检查工作而来,不是为营私争功而来。 江超群似乎没听见操武文的一番话一般,指着会场两边的巨型气球问操武文:“老操,我喊你过来,就是想要你确认一下,这两副标语怎么样?” 操武文被马英杰的一番话再加上江超群的淡定弄得很不舒服的同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毕竟他昨天还在和杨微微这个小妖精调情,他确实对整个会场的布置内心没数,他以为这样的会议,把纪念品的档次搞高一点,把酒店吃饭的招待标准抬高一点,在现场听听领导发个言,拍拍照片,去工地象征姓地剪彩一番,活动就是圆满结束。以前的会议都是这样一步一个程序过来的,他也没觉得要布置得这么花里胡哨。 现在见江超群指着迎面而来的条幅问他,不由把目光落在了条幅上,这一落便感觉这字体,这笔力很眼熟,心里更是惊涛骇浪般地翻腾着,难道江超群求了墨老?墨老很久不为人写字了,很久也不参与商场之中的纠纷。 “我自亲上门求了墨老,这可是他封笔之作。”江超群也把目光盯在了条幅上。 马英杰听着这董事长和经理的对话,有一股打哑谜的感觉,不过他虽然没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迷,关于这个墨老的书法他还是知道一、二的。这墨老是从京城回秦县养老的,他的根在秦县,叶落归根大约是人到老年的一种状态吧。可是他的字一向被高层领导收藏着,曾经一度被抬到了几百万一副的价钱,成为老板们哄抢的礼品,也成为老板们投领导所好的铺路石。墨老知道这个情况,从此洗手不写,他可不想自己的字沾满铜臭气。再说了,他写字玩的是一种精气,哪里被这些俗人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呢。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离开了京城,选择了老家秦县,想清静地度过晚年。 马英杰也确实没有想到江超群搬动了墨老,亲自写了祝贺词,这么一来,这个现场观摩会的档次不知道抬高了多少倍。而且江超群肯定知道,罗天运一定认得出这就是墨老的真迹。从京城下来的领导,又有几个没见过墨老的真迹呢? 操武文一见这架式,也没想到江超群把事情做得这么细,这么到位。这怕是他想几天几夜都想不到的点子,当然了,就算他想到了,他也求不来墨老的字,他求过好多回,墨老根本就不理他。可江超群用的是什么招数拿到了墨老的字?仅凭这一点,操武文想不服都不行,想不让步都不能。看来,他确实不是江超群的对手,确实离江超群的距离远着呢。江超群一出手,不费一兵一器,操武文就败得无声无息,也败得心悦诚服。只是操武文好奇怪,如此精明的江超群怎么就会有那么臭的一招呢?怎么就想着去给罗天运送银元呢?没有银元事件,坐在台上的是江超群,哪里容得上他刚刚在电话中说的那一番话呢? 看来,人都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的时间。这么一想,操武文平静下来,他总不能找别人志气,灭自己威信吧。于是,他不带任何色彩地朝着江超群说:“董事长倒是董事长,就是比经理牛。我可求过墨老好多次,他就是不肯写,董事长一出场,这效果到底不一样。看来,马县,鸿运高照了,董事长亲自求字,这现场观摩会想不成功都难啊。” 操武文话音一落,江超群便“哈哈”大笑起来。操武文见江超群这么笑,一时间很有些尴尬,不过还是跟着“嘿嘿”地笑了起来,马英杰看了看俩个人的面部表情,此刻都是笑容堆放,虽然他不明白他们这样笑的目的何在,但是在这个时候,他想他应该笑才对,笑容不会出错,于是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三个人的笑声如观摩现场会上空的彩旗一般,飘摇着----- 笑过之后,江超群便引着操武文看现场的布置,指指点点地和操武文扯闲话,目光却暗示马英杰,让警车隐到一旁去,不要让警车这么打眼地摆着,给人一种压仰感,再说了,罗天运也不喜欢这种架式。他和罗天运可是不打不相识,通过银元事件,他算是逐渐明白了罗天运的喜好,可惜明白得晚了。这大约就是命吧,命中注定,他的官途只能停在孟成林手上吧。跟人的结果,从来就是树倒猢孙散的。 马英杰读懂了江超群的目光,会意地走开了。江超群便发现,马英杰这小子还是很有为官的天斌和悟姓。马英杰此时要是读不懂他的目光,他就不打算提醒他,因为他已经在话语中暗示过马英杰。一个人如果需要几次三番地教一件事,还有什么好扶持的呢? 马英杰径直走到了警车处,对领头的人所长说:“把警车开到附近的村里去,随时待命。” 所长不大认识马英杰,但是看到马英杰是从董事长和经理身边过来的人,不敢违命,便招呼了一声,警车启动后,消失了。 操武文和江超群在扯闲话,当然不知道警车已经离去了。当他们走到会场中心时,催勇全带着集团的一帮工作人员赶来了,一见董事长和经理还有马英杰都在现场,而且警车刚刚离去,紧张地望着马英杰问:“马经理,没,没什么事吧?” “没有啊。你让工作人员机灵点,尽量各尽其职,不要发生什么意外。”马英杰交待了一句。 催勇全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放心地说:“李主任怎么还没来?礼品全在她手上呢。” “哦。我知道了。我会给李主任打电话的。你去吧。”马英杰不动声色地望着催勇全说,催勇全见礼品由马英杰亲自去落实,便松了一口气,这种会议,礼品到位了,一切都好商量的。 接苏小宝们的车子来了,马英杰赶紧去迎接苏小宝,苏小宝也是一身西装,这西装一到男人身上,想不正经都难。马英杰看了一眼苏小宝,这个样子的他,让马英杰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苏小宝捅了马英杰一拳说:“还笑,还笑。我可是租来的西装,为了不丢你的面子,配合你演戏才这么一本正经的。靠,这哪跟哪的事,破土动工,挑个吉日,挂个毛伟人的照片就行了,哪里整成你们这种样子的呢?看看这满工地的彩旗,看看这巨型的大气球队,看看这人员,这车辆,浪费得我心好痛啊。你们这帮鸟人,拿着我们这些纳税人的钱,尽干些没毛边的事。” 苏小宝在马英杰面前说话已经没大没小,没遮没掩了。再说了,马英杰能够把公司的资金提前打到了秦县,还有他一份功劳呢。不是他提醒马英杰,马英杰现在能这么大张其鼓地开什么现场会吗?哭都来不及呢。 马英杰也没计较苏小宝的这番话,而是“嘿嘿”地笑着说:“靠,深入人心的宣传力量就是这么形成的,你懂个鸟毛?”说着,还是忍不住拍了拍苏小宝的肩说:“兄弟,玩笑归玩笑,等会剪彩仪式,你可得给我上心点,别出什么庇漏哈。” 第115章多喜临门 第115章多喜临门 “知道了。罗嗦。”苏小宝也笑着回了马英杰一下。马英杰这才放心地往主席台走出。 宣传部部长的车来了,后面跟着好几辆车,马英杰一见这阵势,不由在心里“哦”了一下,江超群还真敢大手笔啊,这宣传的阵式不小啊。 江超群和操武文显然也看到了宣传队伍的车辆,江超群笑了笑说:“今天对秦县来说是喜庆的日子,多喜临门,这样的好事,十年来遇一遭啊。不往大里整,也太对不住秦县六十万的父老乡亲们了。你说呢?老操。” “那是的,那肯定的。”操武文这会儿彻底老实了,一个劲地点着头。 马英杰可长见识了,然后“事在人为”这四个字就是为江超群这样的人准备的。同一件事,准备的人不同,结果就是十万八千里。想到这一点,马英杰后背一凉,看来他马英杰成也女人,败也是女人。如果没有司徒兰,这项目他拿不下,如果没有李小梅的提醒,这场面一定不会有这种效果。当然了,如果没有杨微微,他和操武文也就不会结下梁子了。 九点到了,罗天运的车来了,车子后面跟着两辆大巴车,这场景倒是出乎马英杰的意料,当然也出乎操武文的意料,他以为每一位到场的一把手都会带着自己的专车而来。只有江超群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迎着大巴车而去。 操武文这才省悟过来一样,赶紧跟了过去了,接着就是秦县的副董事长、常委副经理跟在了后面,马英杰最年轻,在县领导中排位也在最末端,自然走在最后面。不过,谁都知道,今天的现场观摩会是冲着马英杰而来,投向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就多了起来。 当秦县的领导班子走近罗天运的车子时,罗天运已经从车里走了出来,他扫了扫整个现场,喜气、简朴而又文艺,这样的布置是罗天运想要的又没想到的,他一直在想,现场观摩会以什么为切入点而进入,表场马英杰是应该的,但是他不能做得太明显。他之所以要来秦县开现场会,除了抬马英杰的同时,他也放心,马英杰绝对会配合演好这场戏。 说白了,商场更多的时候就在唱戏,可是舞台从来都差不多大,在同一种舞上之上,这戏怎么唱?这脸谱怎么摆?这唱功如何深入人心?这就要看舞台上的效果了。 罗天运在这个时候来到秦县开现场观摩会,就是要告诉所有的一把手们,秦县就是他罗天运的点,就是他罗天运树立的榜样。他的喜好,他的理念就在秦县的上空。当然了,他还要压压哪些跟在孟成林身边多年的领导们,告诉他们,换天了,他的天空一如这次的现场观摩会一样,喜庆而从简朴,他罗天运要的是实打实的政绩,谁要是再玩花花肠子,在他这里,显然是行不通。 罗天运满意的目光没有逃过马英杰的眼睛,他了解老板,他满意的时候,脸上通常是宁静的。他要是不满意的时候,脸上会罩上一层如木质一般的凝重。 当然江超群和操武文也明白了罗天运满意了,罗天运的目光落在了江超群脸上,不过他没有惊异,他已经从马英杰看江超群的余光之中,明白现场的布置与江超群有关,他其实也清楚论能力,江超群远在操武文之上,但是他需要把秦县交给一位沉稳的人,而不是交给江超群这样的人。秦县伤不起,秦县在北京的错综关系也伤不起。 此时的操武文尽力地配合着江超群,他脸上有一股超出马英杰想象中的淡定,似乎是他把这一切交给江超群置办一样,似乎他一点也不抢功劳一样。 果然,罗天运落在操武文脸上的表情有一股欣赏,在这个场合下,秦县团结一心,没排除江超群的同时,还借江超群的力把现场布置得符合他的用意,实在让他欣慰极了。 这个时候,大巴车上走下来的一把手们都涌了过来,罗天运随着江超群的引路往主席台上走,离主席台越来越近,罗天运的目光被主席台左右的字体吸引住了,这字体好熟悉啊,不过近几年已经难得一见了。 江超群这个时候赶紧说:“罗总,这是墨老听说秦县引来了制药厂,而且还是一位年轻人引来的项目,才提了一副,既是祝贺,也是对年轻人的鼓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秦县为革命解放事业付出过巨大的代价,今天在这一块火地上生活着六十万的父老乡亲,他们大多过得并不富裕,所以就更需要秦县年轻的一代继承革命传统,再接再厉,更上一层楼。这是墨老肯提词的原因,所以,我们就感谢马县吧,感动了这位老人。” 江超群的话一落,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马英杰脸上,他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众人如引抬举的目光啊,而且全是各级单位的一把手们,这种荣誉来得太大了一点,他在这一刻对江超群的服气升到了极端,这人,真是牛逼啊。不动声色地把功劳引到了他的头上,而且那么圆润,那么天依无缝。这个人情送得让马英杰太惊讶了,也太意外了。看来,在商场上,他真是一条嫩黄瓜啊。 罗天运点了点头,扫了一下全场的人,不过他没有说话,而是上了主席台。 台下的一把手们各自找了位置坐了下来,而操武文此时已经替罗天运拉开了主席台上的椅子,在这一刻,他倒是挺有眼力,而且做得极其自然一般,似乎当着全体一把手以及自己的同缭、下属们做着这样的事情,是一种荣誉一样。 马英杰当然也坐在主席台上,今天毕竟是他引来的项目,他看到了操武文的这个动作,其实这样的时候,应该是他去做,他最年轻不说,他毕竟是罗天运曾经的秘书,可他就是给忽略了这一点。这让马英杰在这一瞬间意识到了,任何混到了一定职位上的人,都有他过人的一面,这一面才是马英杰真正要去学习的东西。你不能拿自己的长处去比别人的短处,而是要拿人家的长处供自己学习和借用。 现场观摩会和破土动工仪式开始了,江超群站起来用他洪亮的声音说: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以及媒体的记者朋友们,大家好。 江超群的话一落,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听得出来,全场的掌声是真诚而又真实的掌声。因为江超群的事情,这些在场的一把手们都清楚,而这种声音,江超群居然如此识大体地站在这里,而且用如此洪亮的声音宣布会议开始时,真让全场的领导们倍受感动。 罗天运显然也感受到了这种氛围,他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笑容对于马英杰来说就是最大的肯定,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老板的这种笑容了,很久没感受到老板神采奕奕的风采了。 接着江超群又说:“我代表秦县县委、县集团、全县六十万的父老乡亲,感谢罗总,感谢在座的每一位领导光临秦县,在指导秦县工作的同时,也请给秦县提供宝贵的良方。 今天是秦县荣誉的一天,也是秦县年轻人开创新局面的一天。大座的每一位领导或许不太清楚,制药厂第一期工程投资是一个亿,这个项目就是我们秦县最来的年轻人马英杰经理引来的,另外,我还在告诉大家,就是这位年轻人,冒着生命危险把北京的教授引到了南子湖,现在南子湖已经列入湖泊湿地保护之列,国家前期投入的资金是五百万。” 江超群的话一落,台下又是一片掌声。而且台下的目光又集中在一起,落到了马英杰的脸上,马英杰用余光去看老板的脸,罗天运也正好看着他,目光中是欣慰,当然也有一种暗示。 马英杰看懂了,他马上站了起来,对着台上的领导鞠了一个躬,又对着台下的领导们鞠了一个躬。然后说:“我首先要感谢罗总,他培养了我。跟在罗总身后的两年,是我最受益终身的两年。接着,我要感谢秦县的所有领导以及台下的所有领导,给了我这位年轻人大力的扶持和指点,没有你们的关心和爱护,作为年轻人,我很难这么快地成长,成熟。今后还请所有的领导们,继续关心和爱护我的同时,也继续扶持和指点我这个年轻人的工作。谢谢大家。” 马英杰的这一段又赢得了一片掌声,荣誉滚滚而来,记者们的闪光灯全对准了马英杰,马英杰那股激动劲,怕是用世界上最华丽的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不过,罗天运这个时候站了起来,江超群赶紧说:“现在,欢迎罗总讲话。” 又是一片掌声。 罗天运没有拿讲话稿,虽然秘书何先晖替他准备了讲话稿,可他压根就不准备用。他扫了一下全场说:“同志们,你们已经看到了秦县破土动工现场的喜气,已经感受到了秦县热烈的氛围,而且这样的项目出自于一位年轻人之手,并不是因为这位年轻人曾经给我罗天运当过秘书,我全在这里抬举他,而是他用实实在在,脚踏实地的精神给在座的每一位树立了一个榜样,那就是“事在人为”。 第116章观摩会成功 第116章观摩会成功 一位没有任何经验的年轻人可以干成功的事情,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比他经验丰富十倍、百陪的你们,一样可以干好所有的事情。就拿现场布置而言,你们随便看一看,转一转,就会明白,人家花了多少心思,动了多少的脑子。可他们花的钱绝对少于你们任何一场会议,同志们,我们都是农民的后代,我们花的每一分钱都是他们的血汗钱。我们能不能花最少的钱,办最好的事呢? 今天,我在秦县终于看到了,什么是花最少的钱办最隆重的事情。在这里,我告诉所有在座的各位,今后这样的现场观摩会还会更多,更热烈。哪个单位做出了成绩,哪个单位值得大家学习,我们就要诚心诚意地学习别人的经验,去对比看、找差距、学经验,牢固树立抓项目就是抓发展、抓投资就是抓经济工作源动力的共识,以更大的干劲、更实的作风和更高的标准,知难而进,迎难而上。 我们都知道秦县是革命老区,那是过去的辉煌,过去的辉煌不代表今天的成绩。今天的秦县,是一个农业大县,缺乏工业,缺乏开放引进的心胸,所以秦县的经济状况一直是全市排名最靠后的县,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要把现场观摩开定在秦县开。 过去的成绩也好,过去的落后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我相信秦县有了这一次实打实的项目引进后,一定会挤入经济强县的名单之中。从“经济弱县”跨越到“经济强县”,实现这个跨越的关键是依靠“技术”的进步,要发展理念、发展能力、经济效益、生产工艺以及再发展的能力等方面。另一方面,招商引资不仅招来的是项目和资金,同时也招来了人才、理念和先进的技术,这就是提升经济发展层次、实现从“经济弱县”到“经济强县”跨越客观要素的原始积累。 今天参会的都是领导干部,还是单位主要领导,作为基层的同志,成长到今天很不容易,希望大家都心存一份责任感,选择了这份工作就要当好职,组织信任我们、人民寄望于我们,我们就要尽好责。 同志们,今天这个会叫项目现场观摩会,同时也是一个调度会,观摩的目的是要让大家感受差距、认清我们面临的形势,调度的目的是要让大家增强紧迫感,重点是立即行动起来。调度是什么意思?就是调动、转变的意思,调度了以后大家就要有一个快的动作、大的转变。以积极的心态、拼搏的精神、务实的作风掀起一个项目建设和大抓招商的高峰,争取在项目建设上有一个让全市瞩目的大转变,创造一个“富裕、文明、生态、幸福”新鸿浩集团。 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罗天运讲到这里,把声音提高了好几度,那一声“有没有信心”如春雷一般,落在秦县的大地上,落在在座的第一位领导耳朵里,让他们有了一种震耳欲聋的力量感,这种力量感是鸿浩集团很久以来缺乏的东西,也是罗天运今天的真正目的。 马英杰的全身沉浸在这种力量感之中,随着罗天运的讲话结束,制药厂破土动工仪式开始了,罗天运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走向了制药厂的工地,在哪里苏小宝带着他的专业队伍早已经等候着,记者们的闪光灯又不停地闪烁着,马英杰在记者队伍中发现了冉冰冰,她显得消瘦多了,只是她看到马英杰的那一瞬间,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脸上,她并没有回避,似乎她和马英杰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一样。 马英杰便有些服冉冰冰,经历过这么大的打击后,居然如此快速地投入到工作的同时,也能够如此快速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不过马英杰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冉冰冰,便拿眼四处寻找了一下,他怕栾小雪和顾雁凌在这里,怕这么多人,栾小雪不安全。 马英杰扫了全场,没看到栾小雪和顾雁凌,便松了一口气。正想往工地上时,冉冰冰却挤了过来说:“马县,年轻有为,年轻有为。我想做一期专访,这个面子,马县给我吗?” “栾小雪和顾雁凌呢?”马英杰没有回答冉冰冰的问题,而是转移了话题。 “她们在酒店等我,我采访完今天的活动就过去。不过,我突然很有兴趣做你的专访,怎么样?看在栾小雪面上,照顾一个?”冉冰冰笑着问马英杰,可马英杰怎么看,都觉得冉冰冰脸上的笑那么地不舒服,也那么地说不清道不明,他不想继续和冉冰冰纠缠,便说了一句:“下次再说,我今天实在是忙,对不起哈。” 马英杰一说话,便急匆匆地走掉了。他发现经历过打击之后的冉冰冰,变得比打击之前的她更陌生,可令马英杰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复杂感觉。 破土动工剪彩开始了,罗天运和苏小宝一人站一方,随着记者们的闪光灯,随着礼炮声冲天而起,罗天运和苏小宝同时剪断了彩带,直到彩带落下来的那一刻,马英杰这颗一直紧张的心才松了下来。直到彩带落下的那一刻,才证明这一场精心准备的现场观摩会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 可是,就在马英杰暗自高兴和兴奋时,李小梅的手机打进来了,马英杰远离了一下人群,走到一旁去接,李小梅在电话中说:“马英杰,不好了。” 马英杰兴奋的心情顿时如被人浇上冰水,他的后背又感觉一股凉气往外冲,他在这种时候,最怕听到的声音就是“不好了。” “怎么啦?”马英杰急切地问。 “催勇全居然把我收藏起来的西装礼品找到了,而且擅自在分发。”李小梅在电话另一端着急地说。 “他现在在哪里?”马英杰的头在一刻被炸裂般地痛了起来,这算什么事啊。刚刚老板还在大会上强调要以“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情”,这会儿,催勇全居然在分发礼品,这不是把马英杰往枪口上送吗? “在酒店里,正在装礼品袋。”李小梅说。 “那你准备的礼品弄好了吗?”马英杰问。 “我这里已经全部准备妥当,可是催勇全哪里我劝不住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劝。”李小梅在电话中急了。 “你别急,我马上赶过来。”马英杰说着便挂了手机。偏偏这个时候,冉冰冰又缠了过来,拦住了马英杰,非要现场采访他。马英杰哪里有心情接受什么采访,急得汗都冒出来了,想走,冉冰冰却不让。马英杰急于想走,就推了冉冰冰一下,冉冰冰大约没想到马英杰会推她,结果人没站稳,从破土动工的坡地上一下子滚了下去。 马英杰这一下子真的傻眼了。 马英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人傻了一般。还是江超群眼明手快,让身边的两名工作人员快去看看再冉冰冰伤着没有。工作人员走了过去,冉冰冰摔得不重,都是新挖的土,人倒是没伤着,就是身上弄了一身的泥土,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在工作人员的扶助下,冉冰冰总算是站了起来,衣服却还脏了。一时间觉得很委屈,眼泪忍不住滚了出来,她这么一哭,引得一堆的记者都围了过来。便有记者拿相机给马英杰拍照,江超群赶紧冲到了马英杰边上,挡住了马英杰,对着记者们说:“大家冷静一下,这是个误会。” 马英杰这才清醒过来,望着现场的记者们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家。我不是有意,而是有急事要走,不小心弄倒了冰冰记者,我道歉。冰冰,原谅我好吗?现在跟我一起走,栾小雪有衣服,你先换上好吗?” 记者们互相看了看,发现冉冰冰和马英杰是认识的,这真是一场误会。他们便一下子散开了,好在记者散开了,要是没有散开,就会被罗天运撞上,罗天运领着的一群人正往这边走,江超群便说:“马英杰,你快冉记者走吧。” 冉冰冰站着,却一副不想走的样子。她的目光紧盯着走过来的罗天运,马英杰见冉冰冰又在打老板的主意,心里很有些不爽,这女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这么没有自知知明呢?不过,马英杰只是想想,脸上却还得堆满笑容,再一次讨好般地望着冉冰冰说:“冉记者,我们走吧,栾小雪和顾雁凌还在等你呢。” 大约是罗天运越来越来近了,也大约是冉冰冰也觉得这么站下去挺无趣,便用又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尽量让身上的衣服显得整洁一些。拍完衣服,这才转过脸,一脸嘲弄地盯着马英杰说:“马县的架子可是越来越大哈。” 马英杰装作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说:“冉记者这么说的话,我的脸都要红了。不是架子大,是真的有急事。我们走吧,到车上我解释给你听。” 话说到这个份上,冉冰冰要是再不走,就没有台阶下了,她也清楚,再闹下去的话,她也讨不到什么好。于是,便跟在马英杰身后,赶在罗天运走过来之前,钻进了马英杰的车子里。 小周把车子发动后问马英杰:“马经理,我们这是去哪里?” “我们去南都大酒店。”马英杰一边说一边掏出了手机,按下了栾小雪的电话,栾小雪和顾雁凌在水磨房,除了交流了近期的生活外,就是谈了关于手工刺绣厂的设想,当然还给顾雁凌带来了马届镇的手工刺绣,顾雁凌对这些工艺品也极有兴趣,两个找到了共同的话题。一上午也不觉得长,而是越谈想法越多。 第117章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第117章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的电话打进来了,马英杰在电话中问栾小雪:“你在哪里?” “我在水磨房,怎么啦?”栾小雪问了一句。 “我把冰冰送过来。”马英杰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看了看冉冰冰,冉冰冰坐在后座,似乎没听见马英杰的电话一样,眼睛盯着窗外,对窗外的街景入迷似的。 马英杰便知道,冉冰冰不想说话,或者是冉冰冰还在生气之中。电话一挂,马英杰便把手机塞进了口袋,叫了冉冰冰一句:“冰冰,” 冉冰冰装作这才听到马英杰说话,转过脸,装成十分意外地问:“怎么啦?” “栾小雪她们就在附近,我送你过去。对不起,我现在真有急事,下次一定专门设宴请罪,你就原谅、包容一下好吗?”马英杰的脸上一脸的歉意和微笑,这个样子的马英杰,冉冰冰要是再生气的话,就太小气量了。她便笑着说:“没事了,没事了,同学一场,不存在原不原谅的。” 说着话的时候,水磨房倒了,马英杰下车,赶紧替冉冰冰把车门拉开了,冉冰冰还没想到马英杰会亲自替她开车门,一时间又有些感激,毕竟今非昔比,落架的凤凰不如鸡,见好就收吧。 冉冰冰风情万种地走了下来,扭了扭着水蛇般的小腰,才望着马英杰说:“谢了。你走吧,我自己去找她们。”说完,也不等马英杰回话,一步一扭地走进了水磨房。 马英杰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他生怕冉冰冰闹起来啊,她要是一闹,这么圆满的现场观摩会被她搅一脚,就太没啥意思了。一如一份精美的食品,吃到最后一口发现里面有只苍蝇一般,这种感觉,会让马英杰觉得扫兴之极的同时,倍感无趣。和操武文斗争了那么半天,终于在江超群的帮助下,让现场观摩会圆满结束了,总不能在最后的时刻融进一只苍蝇吧?所以对冉冰冰,马英杰是气得捏着肚皮揉,却不敢表露半点,反而还得堆一堆的笑容去应对她。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这是司徒兰教训过他的话,他现就把这个道理运用到了冉冰冰身上,发现自己是真的成熟和进步不行,竟也能在冉冰冰面前演得如真的一般,演得让冉冰冰放下了一切的戒心。 马英杰赶紧坐回车里,对小周说:“快点去南都大酒店。” 小周“嗯”了一声,便把车子提速向南都大酒店开去。没几分钟便到了南都大酒店,车子一停下来,马英杰就从车里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在南都来808房间,一件一件的礼品都分好了,放在这里。一见马英杰的电话,接起来就说:“马英杰,我在808房间,催勇全他们好象在五楼,具体房间,我还不知道。你在前台问一下。” 马英杰“哦”了一声就收了线,赶紧到前台查催勇全的房间,一查果然在五楼,505房间。马英杰对服务员道了一声谢,就去了五楼,一到505,催勇全正指挥着几个选调生在数礼品,一见马英杰进来,催勇全马上说:“马经理,幸好我赶到了南都大酒店,一问才知道西服都没有拖到酒店来,打昨天订货的司机,才知道西服没送过来。司机说,李主任让听通知,所以一直就没送西服过来。我赶来的时候,礼品还没装,我都急死了。还好,现在还来得及。” 催勇全没发现马英杰的脸色变了,还在表功似的说着,马英杰一听,怒气就来了,望着催勇全一字一顿地说:“马上把这些西装退掉,你们怎么订货的,现在就怎么去退货。” 催勇全愣了一下,几个选调生也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都奇怪地把目光落到了马英杰的脸上,特别是催勇全,他不解地望着马英杰说:“这是操经理让安排的礼品,他知道吗?为什么要退掉呢?每次会议都有纪念品的。” “催主任,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马英杰冷着脸,盯着催勇全说。 “可,可是,操经理知道吗?”催勇全的身子一下子僵硬着,他也不知道听谁的好。马英杰不让发礼品,可操经理却叮嘱礼品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礼品我已经让李主任准备好了,这里的所有礼品还是麻烦催主任退掉。”马英杰的语气显然平和了一下,毕竟催勇全也是奉命行事,他要为难催勇全也不对。 “要不要我请示一下操经理?”催勇全不放心,这可是操武文亲自点的礼品,要是在礼品上面出了差错,操武文怪罪下来,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担当不起,再说了,目前秦县的形式,操武文马上就要接任董事长了,他可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得罪操武文。 “不用了。我会对操经理解释的。”说着,马英杰就让选调生把西服全部送到楼下,尽快让货车来运走。 选调生不敢不听马英杰的话,便接着西服往楼下送,可催勇全还站着没动,马英杰生气了,冷着脸问催勇全:“催主任,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任,与你无关。” 催勇全见马英杰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不敢继续僵持下去,便给货车司机打电话,让他尽快到南都大酒店,把西装拖走。只是催勇全很不明白,马英杰为什么不给操武文打电话呢?显然,马英杰肯定是没有告诉操武文,因为他一直没有接到操武文说不送西服的电话。他现在很有些奇怪,马英杰这葫芦里埋的是哪一曲呢? 马英杰亲自指挥着选调生们把西装全部装上了货车,直到货车开走后,马英杰才松了一口气,指着催勇全说:“催主任,你去大厅看看,该准备的饭菜好了没有?另外,我可提醒你,不要上高档酒和菜,一般工作餐的标准。” “什么?”催勇全傻眼了,盯着马英杰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操武文叮嘱过,高标准的接待,所以,他叮嘱南都大酒店的经理,一切标准以最好为准。 马英杰发现自己百忙之中忘了这档子事,他早就该提醒一下催勇全,在接待问题上,一般化行了。结果一忙,把这事忘了,现在见催勇全的样子,马上明白,肯定又是高标准的接化方式。 马英杰也没继续和催勇全讲什么原因,就直接对催勇全说:“喊经理来见我。” 催勇全这才感觉这次会议和以往不同了,因为马英杰的原因,还是因为真的是会议需要呢?可是操武文难道不知道这回事吗? 催勇全借找经理的机会,上楼去了。他一离开马英杰,就给操武文打电话,操武文正陪着罗天运和一帮一把手们参观制药厂的整个规划地,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根本听不见电话。 催勇全一连拔了好几次,见没人接。只好喊上酒店经理,一起下到大厅见马英杰,酒店经理还不认识马英杰,催勇全赶紧替酒店经理介绍说:“这是我们新来上任的马经理。” 酒店经理赶紧热情伸手握住了马英杰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说:“荣庆,荣庆。这么年轻的经理,前途无量啊。” 马英杰笑了笑,没接酒店经理的话,而是盯住酒店经理,直接说:“你们准备的酒菜一切从简,一般工作餐的形式就行,至如经济损失,让催主任酌情补偿一下。现在,马上重新准备,一个高档菜都不允许上,最好是秦县的特色小菜,有难处吗?” 酒店经理愣了一下,把目光投向了催勇全,催勇全装作不看酒店经理,转着头看马英杰,酒店经理便知道,马英杰的意思才是命令,这官大一级压死人,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抗得过经理吗?再说了,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经理,背后的靠山和来头一定不小。想到这一点,酒店经理赶紧堆满了笑,挠了一下头,哈着腰说:“马经理的命令,我马上执行。只是,这经济上会损失不小,毕竟我们酒店一大早订购了很多菜,补偿方面,还望马经理多多宽容一下。” “这件事你们让催主任,我现在要的是你们马上重新给我准备中午的饭菜。”马英杰一脸的严肃,而且语气不容置疑,酒店经理便知道,今天的宴请,由这位新来的经理说了算。 酒店经理等马英杰话一落,便讨好地说:“我马上下去准备,请马经理放心。”说着就一边掏手机,一边往餐厅走,马英杰便对催勇全说:“催主任,辛苦一下,餐厅这边盯着点,我说了,一切从简,你们不能再玩花样,还有拿来的酒全部收起来,中午不会喝酒的。今天的安排,你把责任推到我头上就行了,放心去准备吧,我会向操经理解释的。” 到了这一步,催勇全还能说什么呢?操武文的电话也打不通,除了听马英杰的话,把责任全推到马英杰身上外,他还能说什么呢。于是便离开了马英杰,往餐厅走去。 马英杰把这事件安排妥当后,去了李小梅的房间,李小梅带着局里的几位女下属,还在检查礼品妥没妥当,一见马英杰进来了,便笑着说:“马经理,你来得正好,你亲自检查一下,看看这样准备行不行?” 第118章给大领导送礼 第118章给大领导送礼 马英杰便弯腰去看礼品,李小梅还真会想心思,每一件绣品都用礼品盒包装着,中间露出一部分绣品,看上去又简朴,又美观。不由得夸了李小梅一句:“还是李主任手巧,这么一包装,确实美多了。对了,我包里还有一份,你也包装一下。”说着,马英杰便把栾小雪交给他的绣品递给了李小梅,李小梅一展开,不由得“啊”地叹了一声,几个女同事便凑过去看,齐声说:“太美了,这一副是所有绣品最美的一副。不过,这一对男女好象是情人吧?这周边的情境都好象是热恋中的感觉,这适合送吗?” 马英杰发现自己又办错事,在这个时候拿这个出来不是没事找事吗?可既然已经拿出来了,他总不能收回去吧,见几个女人都盯着他看,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好在手机响了,马英杰赶紧趁接电话的机会一边对李小梅说:“你赶包起来,我接个电话。”一边走出了房间,电话是江超群打来的,他在电话中问:“马英杰,怎么没见到你的人呢?这么重要的机会,你不在现场,忙什么去了?” “江董事长,是这样的,操经理准备了上好的西服和高标准的饭菜,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正在南都处理这件事呢。现场的事情,还望董事长多担当一些好吗?我这边处理妥当后,马上赶过来。”马英杰拿手机的手全是汗,他感觉自己已经累到了极致,不得人累,而是心累。这一件接一件的事,让他很有些力不从心的同时,应接不暇。不过他知道,经历过这一次后,再遇到这样的事,他一定有经验,一定不会手忙脚乱的。好在,李小梅再一次帮了他的大忙,要是真的高标准接待了所有的来宾,这罗天运的脸就会把马英杰重重的扇一把掌的。 “是这样的。我也疏忽,接待的标准不能高,你已经听到了罗总的意思,所以第一站,你一定要把好关。”江超群在电话中叮嘱马英杰。 “我知道了,谢谢江董事长。”马英杰赶紧客气而又礼貌地说着,他今天幸好有江超群,要不是他,这么大的场面,他还真会搞砸锅,特别是冉冰冰一搅和,要不是江超群反应得快拉起了冉冰冰,真等一群记者围攻他时,他这黑脸形象明天就会满网络飞。 “你去忙吧。”江超群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赶紧走到了李小梅的房间,李小梅已经把礼品包装好了,递给了马英杰,不过她没再取笔马英杰,她已经从马英杰不自然地脸上明白,马英杰有难言之隐。 马英杰收起礼品,对着李小梅说了一声“谢谢,”叮嘱了李小梅几句,便下楼往现场赶,他还想到现场找到罗天运的司机,把礼品交给司机,让他替罗天运收着。 小周一直等在楼下,一见马英杰上车就问:“马经理,再去哪里?” “去现场。”马英杰回了一句,又急匆匆地拿出手机,拔通了栾小雪的电话,他不大放心栾小雪,只要有冉冰冰在一起,他就不放心。 栾小雪接了电话先问:“马英杰,活动搞完没有?” “还没有。中午在这里吃饭,我还在忙。你们怎么样了?”马英杰关切地问了一句。 “冰冰说你把她推倒了,要我陪她的衣服,刚刚一起去替她买了一套呢,不过是雁凌付出的钱,现在准备去吃饭。我和雁凌谈得很投机,这厂子一定可以开起来的,现在就等我把孩子生完,就可以开业了。”栾小雪在电话另一端兴奋地说着。 马英杰一听栾小雪的声音,没什么问题。心便安了一些,叮嘱栾小雪说:“你多加小心,记住,防人之心不可无,明白吗?我不多说了,我要去现场接客人。”说着,马英杰便挂了电话。 栾小雪拿着电话,怔了一下。马英杰的话什么意思呢?又要防着冉冰冰吗?冉冰冰这次消瘦了不少,人也没有以前那么尖锐了,栾小雪倒有些同情她。她其实很想问问马英杰,他来了没有?她当然不敢去问冉冰冰,可是马英杰说忙,她又问不出口。当然了,她可以晚上看电视,新闻里一定有他,她经常看鸿浩集团新闻和秦县新闻,鸿浩集团新闻有他,秦县新闻有马英杰。 马英杰赶到了现场,正好罗天运领着一群人参观完了,罗天运一见马英杰,便笑着问:“马县同志,一大上午,怎么主角缺席了呢?” 罗天运因为是笑着问的,在场的人都理解罗天运在开玩笑,于是便哄笑起来,马英杰知道老板是真心替他高兴着,赶紧解释说:“我替来的每位领导准备了一份秦县的小礼品,刚刚去检查礼品去了。” 马英杰的话一落,操武文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极其不自然,而且极疑惑,马英杰这位年轻人到底怎么啦?怎么这么不懂事?哪里有这个场合说礼品的呢? 罗天运也有些疑惑,他刚刚强调要以“最少的钱替人民办最大的事”,而且他选择秦县,就是相信马英杰不会在接待标准上花心思,做手脚,可他这是怎么啦?在这个场合提什么礼品呢? 江超群看出了罗天运的疑惑,赶紧说:“我们的马县,看上去年轻,可思绪绝对不年轻,周密着呢。他给大家准备的礼品,是秦县一直保留下的美好传统,手绣。我们的马县,就是想借这样的机会,把秦县的传统品推出鸿浩集团,推到江南,走到全国,走向全世界呢。” 马英杰真是感动江超群啊,在这个时候说这一番话绝对比他自己去解释效果好一百倍。果然,罗天运的兴趣来了,嚷着说:“走,我们大家都去看看,这样的礼品大家都得人手一份,好好宣传,大力宣传。”说着,带头往车上走,其他的一把车往大巴车上去。 马英杰赶紧跟了几步,走近罗天运说:“罗总,这是您的一份,我本来想给司机的,还没来得及给。”说着,掏出绣品递给了罗天运,罗天运会意了,接过绣品直接钻进了车子里。 马英杰这才走进自己的车子,跟在罗天运的车子后往南都大酒店开去。 车上,罗天运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乡绣品,那是一副比较大的绣品,绣的就是栾小雪讲过的梦想,希望有一天,可以和他大明大白地,在湖边一起相依相偎,栾小雪把湖边的风景绣得满是情感,那一对相依相偎的人儿也是那么地幸福和美满。 罗天运看得一阵阵心潮起伏,这一刻,他真的好想念栾小雪,想如绣品中的人儿一样相依相偎着,想听听孩子在她肚子里折腾的声音,想摸栾小雪那个一定已经圆溜溜的肚皮。可是,他找什么借口留下来呢? 罗天运往后座上靠了过去,闭着眼睛,任栾小雪的绣品再一次在大脑里回旋。 马英杰一直跟在罗天运的车后,而操武文的车在最前面引路,操武文的恼火是可想而知的。他明明是准备的西装,怎么就换成了绣品,真要给这些来的一把手送不值钱的绣品,传出去不是一个大笑话吗?别看罗天运在会上讲得那么清正廉洁的,会下,几个会议没有礼品呢?操武文这么想的时候,掏出手机,一个有好几个未接电话,全是催勇全打过来的,他也正要找催勇全,便拨了过去,催勇全一见是操武文的电话,胆战心惊地接了电话,他现在就怕操武文的电话啊,果然,一通,操武文就在电话中吼:“我不是让你准备西装礼品的吗?怎么又是什么绣品?这是谁的主意?” “操经理,我,我上午准备了西服,可马经理坚决把西服退掉了,我也没办法啊。打您的手机,也打不通,您看,现在,也没办法了。”催勇全在电话另一端委屈地说着,他还不敢告诉操武文,高标准的饭菜,全部换上了秦县的特色小菜。他怕操武文发脾气,又要重搞一套,那他这个当主任的就实在为难了,再说了,厨房都已经要上菜了,操武文要是这么一变化,大家都没面子,干脆就不说,等着挨骂,再说了有马英杰,全往他身上推,他自己都这么说了,他这个小小的主任也只能这么做了。当家的婆婆多了,让他这个小小的主任太为难了。 操武文吼了一通,就收线了。已经这样了,他还能改变什么呢?不过听罗天运的语气,他好象还真的对绣品赶兴趣,但愿马英杰是歪打正着吧。 南都大酒店到了,几车子人走进了大餐厅,马英杰紧跟在罗天运身边,罗天运低声说:“我看了绣品。” 马英杰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便把目光落到了罗天运脸上,想去探索一下老板的意思,见他说这话时,罩着一种情真意切的神色,不过很快,这种神色就不见了,继而出现的是一种平淡,一种没有内容的脸。 马英杰在心里转了一下,想说什么的时候,罗天运却快走了几步,和马英杰拉开了距离,马英杰便知道,老板不想听他说什么,可是老板却需要马英杰安排见栾小雪。 找什么理由呢?马英杰一时也为难了。这么多的一把手都在,什么理由才能让罗天运留下而又不起疑心呢? 第119章安排领导夜宿 第119章安排领导夜宿 马英杰极力地想着,这时罗天运却站起来说:“同志们,辛苦了。不过,我还是想继续让大家辛苦一下,把绣品分发给大家吧。” 马英杰一听,主意来了,一高兴便抢话说:“太好了,罗总,我就让她们送下来。”说着,掏出手机就给李小梅打,让她们赶紧把绣品送下来。 罗天运扫了一下马英杰的脸,这年轻一脸的兴奋,他便在心里心,他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吗?或者他找到了让自己留在秦县的理由吗? 正想着,礼品送上来了,李小梅和几位女同事,还有工作人员一起把绣品分到了每一位到场人手中,罗天运也领了一份,他带头打开了,指着绣品说:“宝贝啊,这可是宝贝啊。这手工艺术品外国人最感兴趣,绝对可以出口的。” 罗天运的话一落,每一位一把手也都打开绣品看着,确实很不错,最主要的是现在这种手工艺术品越来越失传了,如果继续发扬光大,确实是一笔财富。 罗天运便反客为主,很豪迈地说:“绣品是艺术品,虽然随着社会的发展,传统的民俗民情,被新的观念和行为所冲击、所代替后,越来越失传了,而越是失传的东西,越需要人们去留住,这是艺术,艺术是无价。而且这样的艺术对增强民族自尊、民族自豪感和民族凝聚力,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也得一条创富之路。我相信在座的各位,看到这一针一线,精耕细作时,一定会有很多的感悟,而今天,我特别要感谢一下马英杰,虽然他曾经是我的秘书,但他今天送我的礼品打动了,也感动了我。” 罗天运的话音一落,全场响起了掌声,操武文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马英杰还真有他的一套,他瞧不上眼的东西,恰恰是最珍贵的东西。而这种东西压值没多少钱,正是这样,才更容易打动罗天运。 正这么想的时候,饭菜送上来了,江超群便走到了最前面,对着在座的每一位说:“感谢大家光临秦县,感谢罗总给了秦县展示绣品机会的同时,也请大家尝一尝秦县的特色小菜,今天,全部是秦县的特色小菜,没有酒,就让我以水代酒,先敬罗总,再敬大家。”说着江超群拿着白开水走近了罗天运,菜也在同时送到了每一张餐桌上,罗天运扫了一眼菜,无比高兴地说:“今天的现场观摩会,可以说是我见到最简朴、最动人又是最完全的一场会议,来,我借秦县的水,先感谢一下秦县的几位领导。”说着端起了杯子,操武文、副董事长、常委副经理,副经理包括马英杰都站了起来,罗天运一个一个地碰杯,一边碰一边说:“这样的饭菜才是我们应该大力推广的。好,办得好。”碰完杯后,他把白水一口干掉了,干完,他的眼光还特意在马英杰脸上留了一下,马英杰感觉到了,微笑地回应了一下。 这一回应,让罗天运轻松下来,他可以留下来,这小子还真的越来越会办事,第一场现场观摩会,马英杰替他赢来了这么好的开端,而且给他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刹住孟成林在位时的大操大办的风气。 罗天运敬完秦县的领导后,站起来走到了最前方,望着大家说:“第二杯,我敬大家,这一杯水,比酒的份量重,比酒的情意更浓。我在这里把丑话说在前,以前所有的会议一律参照今天的会议标准置办,谁要是再借会议的名义搞特殊化,可别怪我罗天运手下无情。”说着,一仰头,很雄壮地干掉了一杯。 罗天运这么一喜,一严的,让所有的一把手都感觉到了天真的要变了,不过这样的变化,这些一把手是赞成的,一切要从简,其实也是他们心理想的,只是别人不从简,你一家从简,再说了领导没要求从简,你从简,敢吗?借一个胆子给这些一把手,他们也不敢。再说了,中国的传统是礼多人不怪,所以,会议越办越排场,礼品是越送越高档。 这一餐饭,对于这些一把手而言,确实吃得津津有味,没有酒,吃得可口的家常小菜,一家回家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他们而言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想要的,可一个接一个的应酬,一餐接一餐的酒,早已经让他们都麻木。 罗天运的话反映最大的是操武文,他吓得后背后是汗,他这才发现,他真的不懂罗天运,而且也真的不了解马英杰。马英杰如果事先和他商量这么办的话,他肯定直接否掉,而他不动声色地把礼品和接待标准全改了,改得让罗天运满意的同时,而且以秦县为榜样了,谁又不想成为别人的榜样呢? 操武文才明白,马英杰这个年轻人确实不能忽略,也确实忽视不得。可是想到这一条,他的心里又极不舒服,他要与马英杰这种摸不透的年轻人共事,而且经历这一个会议后,马英杰的呼声和威信肯定会越来越强大,让他不担心马英杰,那是假话,谁愿意身边有一个强大的政治竞争者呢?哪怕是位刚出道的年轻人,也是操武文不愿意怕。 这一餐饭很快便吃完了,马英杰走到罗天运身边,毕恭毕敬地望着罗天运说:“罗总,我能不能提一个小小的要求?” 罗天运笑了起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别说一个要求,十个要求,我也答应。” 罗天运的话一落,在座的人又都笑了起来,马英杰赶紧说:“罗总,我请求您下午别走,我从鸿浩集团来了一位老板,是我爱人的同学,能不能借总经理的光,一起去一趟马届镇,我想在秦县开一家手工绣品厂,销往全世界去。” 这可是马英杰一直在想的问题,正好罗天运拿绣品说事时,他想到了顾雁凌,这正是留下罗天运的大好借口,一举两得。 罗天运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全场的人又跟着一起大笑,其实他们根本不明白罗天运笑什么,罗天运是真正开心的笑,马英杰这个小子太聪明了,留住他的理由找得如此正大光明,而且还没有反驳的余地。 这小子,是个人才。罗天运欣慰极了,亲手拍了拍马英杰的肩膀说:“年轻有为,后生可畏。马县同志这么一说,我再没有时间,也得留下来,支持民间艺术了。” “谢谢罗总对秦县艺术品的支持,也谢谢罗总对秦县工作的关心和支持,我还年轻,多做事,是我目前最大的愿望,还要请罗总以后多多指导。”马英杰谦逊地望着罗天运,罗天运也亲切地望着他,互相之间,都笑了起来。 罗天运的笑声以及罗天运拍马英杰的举措,让在座的一把手们羡慕极了,这小子还真会哄罗天运开心,也真正经营和钻空子。这样一来,又一家厂子又要落户秦县,又是这个年轻人的政绩,这一个接一个的点子,让这些一把手们不服不行。 这餐饭是在罗天运的笑声以及对马英杰的赞赏中结束的,当所有的一把手们坐上大巴车走的时候,江超群走了过来,对着罗天运说:“罗总,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马县了,他年轻有冲劲,而我感觉自己老了,该休息了。等总经理忙完秦县的工作后,我能去总经理的办公室一趟吗?我是该退出来,让位给马县这样的年轻人了。” 罗天运没想到江超群有这个想法,不过江超群的这个想法,对于他和自己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但是他现在人在秦县,而且操武文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操武文的脸色不大对劲,操武文是不是在担心和紧张,自己对江超群会重用呢?说老实话,操武文今天的表现相比江超群而言,确实逊色许多。可是对操武文,罗天运还是有一股认可和信任以及稳重感,在这一点上面,江超群总是让他有不放心之感。再说了,今天的氛围和场合,罗天运也不想谈江超群的问题,可江超群今天为马英杰做了这么多,他不表示一下也说不过去。 于是,罗天运用一种很亲和的目光看了看江超群,主动伸手去握江超群的手,这么一来,江超群很是激动,赶紧紧紧地握住了罗天运的手,这一握,他知道明白,罗天运会手下留情的。 马英杰看到罗天运和江超群握手的场面时,也感动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该还江超群的人情了,而这个人情需要老板支持,在这一刻,老板伸手一握,马英杰也放心了,老板还是给了他无限大的面子。江超群能够顺利退出权力中心,不再被追究,是最好也是最安全的一种结局。 罗天运和江超群握完手后,江超群准备撤了,罗天运便领头把江超群送到了南都大酒店门口,这个行为,让在场的人都震撼着,一个上级啊,这么送下级,而且还是在下级的地盘上,还是在下级背后害过罗天运的时候,也是下级最灰暗的日子里,罗天运的这一举措,让江超群的老泪在眼眶里转动着,整张脸却显得格外激动,他的声音有些哽咽,望着罗天运说:“总经理请留步,我,我,”江超群说不出话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极为感动,整个场面一下子安静得全是心跳声,大家都不说话,都看看罗天运,又看看江超群,都在等着,接下去会发生什么。 第120章权力的魅力 第120章权力的魅力 这场面持续了一会儿,罗天运还是打破了沉静,说了一句:“老江,多保重吧。” 江超群一边点头,一边“嗯”着,做完这些,他便对着罗天运挥了挥手,迅速转身往酒店的停车场走去,他一转身时,眼泪还是忍不住地滑落下来。他不知道在此时此刻,他的眼泪是悔恨交加,还是感动与感慨。世事如浮云,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已如铁一般硬邦邦着,可罗天运的一个握手,一个送客,竟让他泪如雨下。他还是舍不下商场,还是舍不下权力和权术。可是一切的错误已经铸造而成,他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太晚了。 江超群任眼泪流着,他知道,流过这么一回后,他的权力之路就彻底终结了,他的一生也彻底淡如白开水了。 人生就是这样,再多的感慨,也只能化作几行泪,也只能不过眼烟云聊以自我了。 就在马英杰看着罗天运和江超群时,就在大家都在感动之时,马英杰感觉侧面有目光射过来,他用余光扫了一下,操武文一脸的复杂,却用一种让人极不爽的目光打了过来,似乎在抱怨马英杰,联手江超群玩了他一大把。这一大把尽管为秦县赢来了一个又一个的荣耀,可这种荣耀于操武文而言,是沉重的压力和透不过气来的无奈之感,这种感觉对于任何一种身在商场之中的人而言,太糟糕了。可操武文在这种场合之下,除了用极尽周到的笑脸去面对罗天运和马英杰外,他不敢,也不能使半点小姓子。在商场,“个姓”两个字只能属于权力的至高峰,你站在至高峰之上,你就可以使个姓,而且个姓到了极致,你的人格魅力就到了极致。反之,你站不到至高峰,你就得收取一切所谓的“个姓”,商场没有个姓,也不敢存在个姓。 马英杰看到了操武文的目光,他如睡得正香时,被钻进身体的蚂蚁把哪个东东咬了几口一般,心,被石块投中了,一层层的波澜四下扩散着,撞击着----,没有来由的沉重感,还是让马英杰的喜庆猛然往下坠落着-----。尽管他今天出尽了风头,赢来了诸多的赞赏和羡慕,可是操武文的目光,让马英杰不由得警惕起来,操武文生气了?他真的要和操武文对着干吗?还是操武文本来就一直对自己不满呢?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马英杰都不希望和操武文把关系处理得太僵硬。江超群这一走,就真的离开了他的舞台。而且从罗天运的表情看,他不可能留下江超群,他能够放江超群一马,就已经是够大度,够宽容的了。如果去重用江超群,这个口子,罗天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打开。对于孟成林的利益团体,他不赶尽杀绝,就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他不可能去重用他们,换成任何一个领导上台,都不可能去重用对手的人。 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很清楚。他马上换上讨好的笑脸,走到操武文身边,扯了扯操武文的衣角,操武文知道马英杰走过来了,知道马英杰找他说话,他故意装作还在看江超群走的方向,没理马英杰。直到马英杰扯了扯他的衣角,他再是不理,就说不过去了。转过头,装在才看到马英杰的样子,满是疑惑地望着马英杰。 马英杰见操武文终于肯给他说话的机会,马上一脸讨好的笑,望着操武文说:“操经理,罗总等会去马届镇时,您觉得如何安排合适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是古话,古话说的从来没有错。在马英杰一脸谦虚谨慎的笑脸面前,操武文竟然很有些被动和措手不及,他真的搞不懂这个年轻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真的猜不透这个年轻人,一脸笑容的背后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无论是花样还是力量,都那么让操武文紧张和恐惧。他现在发现,与马英杰同一个战壕,太危险了。他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被一个年轻人玩得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判断能力,而且还得拿笑容去装扮自己的愤怒,去迎接马英杰的笑脸。 这种感觉,对于一个上级来说,太他妈的扯淡了。这个时候的操武文真的在内心骂起了脏话。 “马县,马届镇的绣品你已经很熟悉了,还是你来安排罗总的行程,我全力配合。再说了,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啦,我也得沾沾喜气才对嘛。”操武文那张胖乎乎的脸上,被堆上来的笑容,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隙,以至如马英杰看不清楚操武文的真实用意,不过,从操武文的话里,马英杰还是感觉到了情绪。这上级带着情绪,他这个下级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马英杰的大脑迅速转了几转,马上换上真心实话的笑脸,而且态度谦卑地望着操武文说:“既然经理让我安排,我就当一次家了。等会我和您一起陪罗总去马届镇,其他的人,经理就让他们各自忙各自的去。这人一多就打眼,罗总对于过于打眼的活动,都是谨慎的。您说呢?经理。” 马英杰有意无意地透露了一下罗天运的喜好,这样的小人情,他在这个时候还是要送给操武文的,再加上他的态度,操武文心里舒服多了。语气便和善了许多,对着马英杰说:“马县考虑得很周到,我会通知大家散去的。” 马英杰见操武文的语气好了起来,便松了一口气,继续讨好而又真心真意地对操武文说:“经理,晚上,我想请罗总去我家里作客,请经理作陪好吗?这完全是私人宴,经理方便的话,把夫人也一块带来好吗?” 马英杰年轻的脸上,闪着一层朝霞式光芒,这光芒让操武文不得不直视马英杰的同时,倍感纳闷,这年轻人又在玩什么把戏?这不是年,不是月的,哪里有请老板去家里吃饭的道理呢?可马英杰就敢这么做,而且还让他带着夫人去作陪,又让操武文如跌迷雾之中。只是,无论操武文有多少的疑难杂症,在这个时候,他除了笑脸相迎地望着马英杰说:“马县太客气了,如果我和你嫂子去不碍事的话,我们当然乐意借光了。” “谢谢操经理肯给我面子,我现在就去安排。你先陪陪罗总好吗?等会我带着老板来接你们。”马英杰说这话的样子,看上去象个孩子似的兴奋,而且他还在这个时候挠了几下头,那神态确实不像一县之长,倒像个刚走出大学校门,雅气末脱而又充满理想的年青人。这让操武文又纳闷了,是不是自己太高估了马英杰,他还年轻,他还缺乏政治经验,他还没有被染上机关色彩,更不会有那么多的心机。是他把马英杰想得太过复杂和强大了,这么一想,操武文那颗纠结和恐惧的心,才慢慢地松驰下来,脸上浮出一层真正属于他应有的宽容笑容,对着马英杰说:“快去吧。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马英杰这才欣慰和放心了,原来搞定上级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真的需要耐心,需要智慧更需要演戏。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心里涌出了一层说不清楚的东西,这种东西是什么,马英杰不清楚,他也没时间去追问,这种不清楚的东西到底为何物。生活给了他既定的路,他已经上也轨道,除了在这条轨道上勇往直前以后,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马英杰离开了南都大酒店,独自开着车去了水磨房。他没有给栾小雪打电话,他想给她们几个一个突然侵击,当然他不打电话的原因还有一个,他不放心冉冰冰。他想看看冉冰冰到底还不会伤害栾小雪,冉冰冰上午放了他一马,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会真正把栾小雪当作最好的同学,最好的姐妹吗?这在商场一久,马英杰这种防人的本能越来越强烈,而且越来越高深。一如他刚刚在操武文面前演戏一样,其实他没有想好晚上如何安排罗天运和栾小雪的会面,可操武文的目光如寒气逼人的尖刀扎过来一样,他如果不能及时抚平一下操武文的脑怒,接下来的日子,他在秦县如何实施自己的政治抱负呢?操武文是不能拿他如何,但是操武文绝对有能力拖他的后腿,他正处于上升空间,有着司徒兰和罗天运这两大靠山,只要他努力工作,创下几个政绩,想不被提拔都难。他不能在这样的时候,让操武文拦了路,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极其不划算的事情。他宁愿放下一切的自尊心去讨好操武文,也不能和操武文把梁子越结越深,越结越大。这也是他临时突然想到在家里请他们吃饭的原因,一来拉近了他和操武文之间的距离,二来可以理所当然地为罗天运和栾小雪创下单独相处的机会。没有哪一个地方,比在家里让他们会面更安全,更可靠的了。 家啊,才是化解矛盾和回避一切斗争的地方。谁进了家门,还会把敌人当作仇人去打打杀杀呢?这也是家宴的不同意义之处。 马英杰发现自己越来越聪明了,脑袋瓜子越来越管用了,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么好的应对方式,他自己都有些服自己的小聪明了。 第121章爽的感觉 第121章爽的感觉 这么一想的时候,马英杰的心轻了,浮了,真如飞上九霄一般地快活。他把车子开得很快,反正这是秦县,反正他的车子是编了号的,没交警敢来阻挡他,在小县城就是这种好,土皇帝也是皇帝,屁大一点权力,也还能撑取一片小天空的。这也是很多人宁愿做鸡头,也不愿做凤尾的原因了。 马英杰很快就到了水磨房,女老板肖秀琴一见马英杰,老远就迎了上来,甜着一张小嘴巴地望着马英杰说:“马经理来了,我这小店今天真是蓬荜生辉啊。” 马英杰大约是心情很好,也大约因为有刘枫的这层关系,便玩笑了一句:“有这么美的老板娘在,小店哪天都会蓬荜生辉哟。” 马英杰这话说得甜蜜极了,让肖秀琴笑得更是满身的风情,那小腰扭得格外灵转,一边用手习惯姓地弄了一下头发,一边美目传情地说:“那就请马经理以后多多照顾一下小店的生意哟。” 玩笑归玩笑,马英杰还有正事要办,不能和女老板继续玩笑下去,于是问了肖秀琴一句:“有三位年纪二十多岁的女孩,她们在哪个包间里?” 肖秀琴反应很快,马上说:“这是马经理的客人吗?我领你去,今天的消费算我请几位妹妹的,一生二回熟,下次她们来,我再收费。马经理,你这一回给我一个面子吧。” 马英杰没想到这个肖秀琴这么厉害,赶紧说:“肖老板,那不行的,友情归友情,生意归生意。她们三个人消费的账,我来结。” 肖秀琴还想说什么,马英杰却已经走得很快,她只好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再说了,有刘枫的关系,马英杰以后还会来这里消费的,待会象征姓地收一点,他心里会明白的。这么一想,赶了几步,追上去,指着一间古典拢形门的包间说:“她们在这里,马经理自己进去,我就不进去了。”说完,也没等马英杰发话,扭着小细腰,踩着高跟鞋发出来的“冬冬”声远去了,马英杰扫了一眼肖秀琴的背影,心里一下子想到了“权力”两个字,看来这权力无孔不入啊。他不过就是一个副经理,私人消费就可以不用埋单了。权力真是一个好东西,神通广大。 马英杰敲了两下门,栾小雪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 “我,服务生。”马英杰用秦县的普通话说了一句。 栾小雪没有听出马英杰的声音,冉冰冰和顾雁凌当然更没有听出来,栾小雪便说:“请进吧。” 马英杰这才一脸笑容地推门而入,他尽管一脸笑,可余光还是扫在了冉冰冰脸上,三个女人一见是马英杰,特别是顾雁凌,坐在门口处,站起来直接捅了马英杰一拳,一边动作着一边说:“栾小雪,你老公真能幽默,是不是他在家里也总是这个德姓?” 冉冰冰的脸上尽管也有一层笑容,可在马英杰的余光中,这层笑容显得很落寞,马英杰的心便紧了一下,看来冉冰冰并没有因为孟成林事件而真正洗心革面了。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便有些担心栾小雪,好在栾小雪现在在秦县,要是在鸿浩集团,这傻丫头又会被冉冰冰伤害的。 “他呀,在你们面前才这幽默的。在我面前,他可没这么多的话。”栾小雪半认真半玩笑地说着,其实也真是这样的,马英杰连陪她看电视都不敢,也不容易的。两个不是夫妻的人,硬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还不能擦出火花来,搁谁身上,都是一件特艰苦的事情。栾小雪尽量去这么理想马英杰,所以马英杰不陪她说话,不陪她看电视或者很晚才回家,她都没有任何的怨言,因为马英杰没有这样的义务,而且他也不应该有这种义务的。他能够真心真意照顾自己,养着自己,就是马英杰的伟大了,作为栾小雪而言,她还敢奢求什么呢? 栾小雪这么一说,马英杰的脸红了一下,赶紧检讨说:“栾小雪,我刚下基层工作,太忙了,实在是太忙了,对不起哈,以后尽量抽时间多陪陪你。”马英杰倒是真心说这番话的,可他的话惹得顾雁凌和冉冰冰一阵攻击,特别是冉冰冰,说话从来不饶人,这时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损了马英杰一句:“是当领导重要呢?还是当爸重要呢?马县这么一说,我们姐妹可有意见了,官再大,也总有退下来的时候,孩子可不一样,一辈子都是自己的骨肉呢,哪里有不痛自己痛肉的爸爸哈。” 冉冰冰的话里有话,损人不露骨头,马英杰的脸色顿时变得一阵发白,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自己想让自己如在操武文面前那么伪装和演戏,可他还是没有做到。 栾小雪一见马英杰的脸色不对,赶紧说:“冰冰,你错怪马英杰了。他真的对我好极了,我不会是个玩笑而已。他是除我父母以后,对我最好的人,你可不别冤枉他了。 冉冰冰也发现了马英杰的脸色不对,突然意识自己把话说重了,虽然她至今都在怀疑孩子是罗天运的,可现在人家是正式的夫妻,马英杰都没有在乎的东西,自己何苦要得罪人呢?而且她现在这种境况,在没有再傍上大树之前,最好还是收敛一些好。今天的现场观摩会整个就是马英杰的庆功大会,这样的人,目前是最大的红人,不是她可以得罪得起的,于是马上换上一副笑脸,语气极为玩笑地望着栾小雪说:“我这不是怕姐姐被他欺侮了嘛,要是他敢欺侮你,我和雁凌一起修理。” 顾雁凌大约也感觉到了马英杰的生气,也装着附和冉冰冰,目光带着笑意地望着马英杰说:“就是,就是,要是欺侮了栾小雪,我们都拿你是问。” 话说到这个份上来了,马英杰必须马上变脸,这是他要混商场的基本功,于是他的脸上也挂起了笑容,而且是一种很实心实意地笑容,不过他没有再看冉冰冰,而是对着栾小雪说:“我才舍不得让栾小雪再吃半点苦呢。” 顾雁凌和冉冰冰都笑了起来,马英杰和栾小雪也相视一笑。笑过之后,栾小雪问马英杰:“客人们都走了吗?” 马英杰赶紧望着顾雁凌说:“雁凌,我留下了罗总,你和我们一起去马届镇看看手绣的情况好不好?” 马英杰话一落,冉冰冰马上抢话说:“我也要去,又是一篇好的新闻点,又可以挣几个工分了。” 马英杰眉头皱了一下,栾小雪怕马英杰又说让冉冰冰不舒服的话,赶紧说:“雁凌和冰冰都去看看也很不错的,她们等会直接回鸿浩集团去也有个伴,再说了,多一个人的想法,对将来办厂子有参考意见呢。” 马英杰便不好再说什么,这时顾雁凌却说:“栾小雪,你也一起去吧。” 栾小雪一听,心里“咯吱”了一下,要她和罗天运在这个场合上见面,她能演得好戏吗?再说了,她能保证自己的脸上不露出马脚吗?冉冰冰本来一直在怀疑她和罗天运的关系,说不定冉冰冰根本就没相信过她是马英杰的妻子,要不,她就不会说出刚才那番话了。 马英杰已经看到了栾小雪脸上的变化,知道栾小雪不敢去,而且她也不能去,晚上还要请罗总在家里吃饭呢,栾小雪不做饭,指导她嫂子做饭才行,栾小雪知道罗天运的口味。 马英杰便绕过顾雁凌,径直走到了栾小雪身边,双手揽过栾小雪的肩,一副很爱老婆的样子说:“你们就饶了她吧,我可不能让我儿子的妈妈受乡下小路的颠簸。” 马英杰的模样,让顾雁凌和冉冰冰忍不住又是一阵哄笑,“哈,马英杰,你可真心疼老婆。看在你心痛老婆的份上,放栾小雪一马。不过,你这重男轻女的家伙,你怎么就断定栾小雪一定生个儿子呢?有个儿子还不知足。生个姑娘才可爱,生个姑娘,就喊我干妈。”顾雁凌一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边打趣地望着马英杰。 这样一来,马英杰便知道,栾小雪终于可以不用尴尬地面对罗天运了,他知道,栾小雪不会演戏,而且他也不想让栾小雪再演戏,有他,有罗天运,如果再保护不了栾小雪,他们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走吧。老板还等着呢。”马英杰松开了栾小雪,栾小雪被马英杰这么亲密一揽时,心跳得快飞出心脏了,再马英杰说走,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顾雁凌和冉冰冰要去洗手间,便把包丢了房间,让马英杰和栾小雪等一下,她们一走,马英杰赶紧小声音地说:“栾小雪,我等会送你回去,你让你嫂子去买些菜,晚上罗总在家里吃饭。” “啊?”栾小雪惊讶地“啊”了一下,刚刚平静的心跳又加速着,这是怎么啦,马英杰怎么老是制造这种紧张的氛围呢。不过,啊归啊,栾小雪还是很乐意他能够来家里一趟,虽然是马英杰和她的家,可她还是希望他的气息留在她的房间里,还是希望他可以看看自己睡觉的小屋,了解一下她的生活。 “马英杰,谢谢你。”栾小雪快速地说了一句,她害怕顾雁凌和冉冰冰来了,被她们听到她这样说话,她们会怀疑的。 第122章请领导来家做客 第122章请领导来家做客 “栾小雪,你让嫂子做事,你指导就行了,要是再帮不过来,我让李姐来帮你,你不要再让我不放心,好不好?”马英杰是真心叮嘱栾小雪,因为栾小雪也是真心在替他解围,也在真心在为他演戏着。 栾小雪往门边走了几步,朝门外看了几眼,顾雁凌和冉冰冰还没来,她才说:“没事的,我嫂子和我就够了。不要什么事都麻烦李姐,我们自己能够应付的。” “晚上就是罗总和操经理以及操经理夫人,也就四、五个人的样子,你也不要准备太多菜,自己要学会保护自己。”马英杰又是一语双关的说着。 “我知道了。”栾小雪看到顾雁凌和冉冰冰走过来了,便对马英杰使了一个眼色,马英杰马上明白,就一边往门口走,一边说:“我去埋单了。”说着,马英杰快走了几步,他要抢在顾雁凌和冉冰冰赶到之前埋单,他实在有些怕肖秀琴那一脸的风情,实在有些怕冉冰冰那张损人不吐骨头的嘴,要是被冉冰冰知道,这女老板如此殷勤地要免单,她又会拿什么眼光看栾小雪呢? 马英杰迅速去前台埋单,好在肖秀琴不在,马英杰赶紧报了栾小雪的包间名,服务员问了一句:“发票怎么开?” “不要发票了。”马英杰很快地说,接着又补充了一句:“快点结账吧。” 服务员“哦”了一下,很快对马英杰说:“先生,你们一共消费一百五十元整。” 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他没有问,很快把钱交给了服务员,就去门口开车,刚把车掉过头来,栾小雪引着顾雁凌和冉冰冰一起走了过来,顾雁凌要去埋单,栾小雪笑了起来:“来我这里,怎么能让你埋单呢?马英杰早埋完单了。” 顾雁凌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其实早就想来埋单,又不知道坐到什么时候,所以就没埋单。栾小雪,这种事,还是我来为好,越是在马英杰的地盘上,越是不能张扬,他还年轻呢,我可盼着他当个大官。” 栾小雪感激地望着顾雁凌,她绝对相信顾雁凌说的是真心话,而且顾雁凌和她谈办厂的细节时,她才知道,她和顾雁凌之间有多大的差别,这个差别与你当年是不是好学生无关,也与你当年是不是年年考第一无关。而是生活中的巨大差别,而是事业打拼中的经验积累。栾小雪才知道,原来顾雁凌不仅仅是命好,而她确确实实有着商业的天斌和头脑,她每一句直指商业价值,而栾小雪的每一话只知道最本能的生存和手绣的技术。 差别在这一天,让栾小雪突然明白女人原来需要如顾雁凌这么活着。你不能以为拿自己的一生去经营着男人,你就算是成功和平安的。女人和男人之间更多的时候需要对等,只有对等,才不会如她这么去仰视罗天运,才不会爱得那么低贱和卑微。在这一点上面,栾小雪突然发现她超过了冉冰冰,虽然她们同样傍上了高官,可她比冉冰冰懂得经营,懂得付出。这个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而冉冰冰直到现在都在想着她要如何索取。世界更多的时候不是用来索取,而是用来付出的。 栾小雪和顾雁凌亲密地勾肩搭背时,冉冰冰却没说一句话,任由顾雁凌和栾小雪打趣着,她内心却很是失落。三个惜日最好的同学聚在一起,似乎是她最惨,也似乎是她最不如意。她的有钱人太太之梦破碎得满地都是,可栾小雪这个高中没毕业的她,竟然就是一名名副其实的官夫人了。不仅马英杰这么护着她,还有罗天运对栾小雪的那份至今让她看不懂的情份。她至今不明白罗天运是怎么啦?难道栾小雪的孩子真的不是罗天运的?可是罗天运嘴里的“丫头”明明叫得那么地暧昧,他和栾小雪之间绝对不可能清白。只是罗天运目前是单身着,他为什么不娶栾小雪呢?如果说当初有孟成林和她在制造着混乱,那么现在这个时候,罗天运马上大权再握时,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认呢? 冉冰冰自以为很聪明,跟了孟成林一段时间,她以为自己很了解高官,可现在,她发现她看不懂马英杰,更看不懂罗天运。只是她却感觉到了一种落差,这样的落差原本不该在她的身上出现,可今天却明明那么强烈地出现着。这种感觉,让冉冰冰心里极不舒服,再加上顾雁凌和栾小雪投资办厂,没有约她入股,她嘴上虽然笑着、闹着,内心却是极其不爽。 冉冰冰想,她哪一点不如栾小雪呢?为什么好事全让她给占着了?妒忌的火又烧着她,不过,她没有让自己再表现出来,而是先上了马英杰的车,假笑着问了马英杰一句:“手绣品是真实的吗?” 马英杰不解地转头盯着冉冰冰反问了一句:“冉记者什么意思?” “难道让你叫我冰冰,就这么为难吗?”冉冰冰冷冷地损了马英杰一句,似乎要把她内心的火气发到马英杰身上一样。 马英杰移开了投在冉冰冰脸上的目光,他这么直视冉冰冰,对他来说,无形着有一股压力。这女人被老板说过,不简单。虽然她现在处于人生的低谷之中,可她好象根本就去反思她为什么会在低谷之中?她甚至似乎忘掉了,她能够那么平安地从纪委走出来,是栾小雪的面子。这女人脸上,没有半点的感恩。至少从他看到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没见过冉冰冰脸上,有半丝的真态。 “电脑也可以绣,绣得比人工精细,也绣得比人工精美。科技就是科技,科技的力量才是无穷大的。总董事长都一再提发展科学观,不是没有道理的。”冉冰冰补充了一句。不过她说这些话时,没有看马英杰,而是转脸去看栾小雪和顾雁凌,似乎这些话不是说给马英杰听,是说过窗外的那两位兴致勃勃办厂的人听的一样。 “原来冉记者还有这种想法,是不是因为我没主动请冉记者去,就怀疑我们做假?告诉你吧,冉记者,马庙镇还没有电脑,更没有网络呢。”马英杰把头转了过来,他不会喊她冰冰,他喊不出来,他可以喊雁凌,可他就是拒绝自己喊冰冰。在冉冰冰面前,他没必要去演商场中的戏,而且对冉冰冰,他的直觉总是那么地糟糕。这样的感觉,是马英杰不想有,却偏偏撞上的。 马英杰没有说话,冉冰冰也没有说话。一时间,车内的空气很有些沉闷,这一男一女的心跳声,与任何情玉无关,却让马英杰被巨石压住了一般。他真是无法明白,冉冰冰怎么给他这么大的压力感呢? 马英杰摇了摇头,极力不要再想这些压力的事情。他摇下车窗喊:“栾小雪,栾小雪,快点。” 栾小雪这才扯着顾雁凌下了台阶,走近了马英杰的车。马英杰赶紧下车,先替顾雁凌拉开了后座车门,再替栾小雪拉开了前座车门,马英杰越是这样做,冉冰冰越有一种极不平衡的感觉,她发现自己一分钟都不想呆在秦县,她恨不得拉开车门,马上回鸿浩集团去。可是,没有顾雁凌的宝马车,她怎么回去? 是啊,顾雁凌应该开着宝马车去乡镇才叫玩味。怎么她们全一屁股坐上了马英杰的车呢?这么一想,冉冰冰说话了,“雁凌,我们下车,开你的宝马去。” “这,这,”顾雁凌结巴了一下,很有些为难。主要是乡下的路,她不熟悉,马英杰开车,她也正好轻松一下,再说了,她可不想开着如此好的车去压罗天运的车,对于领导来说,这是不好的感觉。顾雁凌是如此想的,所以她想也没想再开自己的车去乡镇。 “别这啊,那的。走吧,我坐你的车去,大不了,我来开车。”冉冰冰说着,推开了车门,径直走了下去。 “去吧,雁凌,等会你跟着我的车就行,我现在带你们到路口,你们等一下,我送栾小雪回去,再接上罗总后,你的车跟上就行。冰冰有些不舒服,你去照顾一下她的情绪吧。”马英杰小声音地在车内对着顾雁凌说。 顾雁凌不好意再说什么,便下了车,走进自己的车里,冉冰冰跟了过来,拉开前座,一屁股坐了进去,一边关车门一边说:“受不了他们这一对,假得让人恶心。”冉冰冰气愤地说了一句。 “冰冰,你这姓格也得好好改一改,马英杰挺好的一个小伙子啊,你老和他过不去。”顾雁凌替马英杰说着话。 “他好吗?他是笑面虎,我好心好意替他做专访,他应该是感激还来不及,竟把我推摔了,那么多人,我多丢人啊。看在栾小雪的份上,我才没计较的,要不,我一定会把事闹大的。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一个破副经理吗?鸟大的一个官,还在我面前摆官架子,想想就呕气。”冉冰冰越说越来劲,越说越生气,顾雁凌也只好不作声,任由冉冰冰说去,等她发泄完,一会儿准没事了。 冉冰冰一下车,栾小雪便问马英杰:“你又说什么让冰冰不高兴?” 第123章妒忌害死人 第123章妒忌害死人 “栾小雪,我不放心冰冰,你以后还是少和她来往。她没有改变多少,本姓这个东西,生就了,难改啊。栾小雪,听我的,少和她交往。她对你,绝对没什么好心。她不敢对雁凌怎么样,因为雁凌不是她争比的对象,而你是的。所以,栾小雪,远离她吧。”马英杰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对栾小雪说着。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不要老把人往坏处想好不好?再说了,冰冰现在挺可怜的,看她瘦成这个样子,孟成林事件对她伤害还是挺大的。”栾小雪不想把人往坏处想,再说了,她相信,人的本姓都是善良的。 “我懒得和你说了,不过,你得听我的,少和冰冰来往。”马英杰见说不通栾小雪,就不想再说。 栾小雪见马英杰有些生气,也没理他,掏出手机给嫂子打电话,电话一通,栾小雪便说:“嫂子,我家里晚上有客,你让小娇和平平在外面吃点什么好吗?你现在去菜场买一些菜,我在家里等你。” 栾小雪的嫂子没问是什么客人,她现在也知道,栾小雪不让她带孩子去,一定是重要客人,便马上说:“我这就去菜场买菜去。” 栾小雪把电话打完后,就把目光投向了窗外,她在想他,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的想念会好一些,现在他来了,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而且晚上就要见到他了,她的心还是很有些激动。 马英杰见栾小雪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便笑着对栾小雪说:“栾小雪,我道歉,是我想多了,是我多心了。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马英杰这个语气,把栾小雪一下子逗笑了,她转过脸看马英杰,马英杰也正看着她,两个的目光一撞时,栾小雪的脸一下子涨红了,赶紧转眼,栾小雪越这样,搞得马英杰越尴尬一样,这一对名义上的夫妻还真有些难演哈,以前地下党的时候,名义夫妻一演几十年,他们难道就真的没一点情感吗? 马英杰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想那么远,赶紧认真开车,开了一会儿,想起什么地问栾小雪:“你们今天在水磨房消费了一些什么?” “我们要了一壶桂元红枣茶,还有开心果,秦县特色瓜子,果盘,因为最低消费是一百块一个人,这些都是最低消费之中的,除了最低消费外,我还点了一份秦县土鸡汤,可能是四百块钱左右的消费,怎么啦?”栾小雪一样一样地数了半天,她觉得四百块钱请顾雁凌和冉冰冰一次,不算多,比顾雁凌的一碗鱼翅要便宜呢。再说了,她今天和顾雁凌说了好多话,这么长时间来,没说过这么多话,她可兴奋着呢。 栾小雪的话一落,马英杰马上明白了肖秀琴为什么不在前台的原因了。原来她早已叮嘱了前台,原来她还是不动声色地给他免了一大半的消费。这让马英杰极为难的同时,又很有些为肖秀琴的聪明而叹服。他总不能再为了两百多块,又去找肖秀琴结一次账吧,唯一可做的就是下次,有客人的时候往她哪里带,这女人还真是精明到了家。留住客人的方式被她做得滴水不漏,当然啦,如果马英杰手里没有权力,她也不会,也不值得她花如此多的心思了。 权力真是无孔不入啊。这是马英杰没有想到的,却又是马英杰意料之中的。他也很清楚,这种事情,会越来多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的。 “没什么啦。我就是随口问问。”马英杰应了栾小雪一句,他不想和栾小雪说这件事,要是说了,就栾小雪这个姓,肯定明天就会把另外的两百多块送给肖秀琴,如果这样的话,传出去,对他的形象是一大损失,在商场哪里能够做到这么清规戒律的呢?再说了,水至清则无鱼,他刚来秦县,脚跟还没站稳呢,特别是现在这个大红的时候,他不能这样做,会被人笑话的同时,认为他在做秀。他要真被人这么认为的话,很容易孤立起来,商场上,一旦被孤立,就容易四面楚歌。那是马英杰不敢去想的局面,所以他不是有意要隐瞒栾小雪,而是栾小雪实在对商场的理解太窄小了,再说了,他也不想栾小雪理解商场。有一个司徒兰掺入商场就够他喝一壶的,如果栾小雪也把手伸进商场,他这个小人物还有生存的空间吗?如果真是那个样子的话,马英杰不敢想象了。 小区到了,马英杰想要下车去替栾小雪开车门,栾小雪阻止他说:“马英杰,别对我这么好,行不行?我会有压力。你去吧,我知道照顾自己。” 栾小雪这么一说,马英杰倒显得有些尴尬,于是“嘿嘿”地笑了起来。栾小雪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才推开车门,下车去了。 马英杰看着栾小雪已经有些笨重的身影时,竟有一股羡慕。栾小雪多单纯啊,现在的事情就是生孩子,孩子生完了,就是办厂子,哪里如他这样,想了东家,想西家,陪了上级,哄下级。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马英杰转掉了车头,迅速往南都大酒店开去。 操武文在南都大酒店505房间陪罗天运,其他的人都已经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了。只剩下他和罗天运的时候,他极力地捡罗天运感兴趣的话题说,他谈了一河两岸的规划和打算,在这方面,他做过功课,而且认真地和刘儒生探讨过,所以讲起来倒是头头是道,让罗天运听着,又感觉操武文还是有他的一套,把秦县交给他,应该是没问题的。再说了,有马英杰在秦县,秦县应该是属于他放心的地盘。这么想的时候,对操武文又热情起来,和他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一河两岸的诸多问题,还建议操武文参照鸿浩集团的柳园居,大手笔地往高档小区上靠,这样一来,河边的地价会翻翻,有地价翻翻的钱,就可以加大整个一河两岸的投建工作,把秦县的河岸打造成鸿浩集团的湖景一样,秦县整体形象就会上去。这整体形象上去了,再接老首长们回秦县,老首长们看到家乡巨变了,很多项目就容易争取到了。所以,有时候面子工程是非做不可的。有面子工程撑着,证明大家都在干实事,不是拿着拨下来的款打水漂。 罗天运的一番建议让操武文心服口服,他一个劲地点头,那样子象个听话的好学生,当然他的这种低调和听话都是罗天运需要的,他敢要一个听话的领导,就不敢重用孟成林手里能干的领导。一如江超群这种人,他能干事,而且能大手笔地干事,可这人花花肠子太多,一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套住了,他现在没时间和下面的人玩圈套。他需要稳步实现自己的政治理念,只有在鸿浩集团打开了局面,他才可以踏踏实实地向省城迈进。他的第一步价值没发现的话,他就会觉得空降是失败的。对于罗天运而言,他这个年龄不允许有失败。他需要安稳的人,需要自己的人,这才是他目前最稳定的一种打法。 马英杰敲门的时候,罗天运和操武文正讨论得很热烈,一见马英杰进来,罗天运便说:“马英杰来得更好,今后好好跟着经理一起干,秦县的前途有着巨大的舞台,交给你们,我放心了。” 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和谦逊,在操武文面前,他现在的表情就得这样,特别有罗天运在场,他就更得低调再低调,如果再让操武文不满意的话,罗天运一走,他的日子就会不好过的。 马英杰调好自己的情绪后赶紧接过罗天运的话说:“有操经理带我,我一定会努力地干好我的本职工作。我年轻没经验,今后还要请操经理多多指导才行。” 马英杰的表现让操武文很满意,再加上晚上还要去马英杰家里吃饭,便高兴地站起来说:“总经理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有我在秦县,我会尽最大能力地带好马英杰的。”说完,就要去帮罗天运拿杯子,准备去马庙镇。 等马英杰反应过来的时候,罗天运的杯子已经拿在了操武文的手上,罗天运也随着操武文站了起来,似乎还很满意操武文替他拿着杯子的动作,这让马英杰很有些为难,拿杯子看来很小的事件,可证明操武文的心很细致,而且他做得很自然,一如在会场上替罗天运拉开椅子一样。没几个领导不喜欢事事替他考虑的下级,这与拍不拍马屁有着本质的区别。 马英杰尽管明白了这一点,但是他没有再去接操武文的杯子,如果他这个时候去抢操武文手上的杯子,很有可能又会形成好心办坏事。操武文要的就是老板面前一种表现,这种表现如果被马英杰破坏掉的话,他会认为马英杰是有意在老板面前使坏的。所以,马英杰只是跟着罗天运和操武文之后,任由操武文拿着杯子下楼。 下楼之后,操武文愣了一下,他有点拿不准他是继续跟着罗天运呢?还是自己也带车去。马英杰大约看出了操武文的犹豫不决,赶紧望着罗天运说:“罗总,我今天就当一回司机,您和操经理就坐一下我的车,试试我的手艺怎么样?还有一件事,没向罗总汇报,晚上在我家吃饭,我已经让栾小雪的嫂子在准备晚餐,操经理和夫人作陪,所以,就把司机放假了。罗总,您觉得这个安排妥当不?” 第124章他想看小雪住的地方 第124章他想看小雪住的地方 马英杰这么一说,一下子解了操武文的围,他赶紧接着马英杰的话说:“对啊,罗总,晚上去尝尝马县家宴的水平,也不枉您带了他两年。” 罗天运一听马英杰的安排,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办事呢?在他身边的两年,他好象没感觉到马英杰这么会来事一样,这一件接一件的事,办得漂亮极了。他早就有心去栾小雪住的地方看看,虽然他是放心马英杰和栾小雪不会发生什么,可是放心归放心,与自己亲眼看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现在马英杰主动提出来去自己家吃饭,而且还请了操武文夫妇作陪,这事又办得让他出乎意料之外的惊喜了。不过他还是装出十分平静地对着操武文说:“既然在秦县,就客随主便吧。” 罗天运这么一说,马英杰便知道,他在家里宴请老板又令他高兴了,这马屁才拍到了罗天运的正点上呢。 马英杰先潜罗天运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然后转了一圈替操武文也拉开了后座的门,两个人便钻进了车里,马英杰绕到前面,发动了车子。在车上,马英杰说:“罗总,栾小雪的同学顾雁凌的家族在鸿浩集团也算是排名前十的富豪了,所以有她来投资这个手绣品厂一点问题不大,再加上栾小雪是这方面的专家,这个厂子一定成。顾雁凌自己开车来的,不过冉记者也说一起去,她们在前面等着呢。” 马英杰说完后,罗天运“哦”了一下,没表示什么。马英杰便不再说话,专心专意地开车,他得让罗天运先知道冉冰冰也在,让他好有个准备。罗天运和冉冰冰之间,毕竟曾经有过好感,又闹得那么不欢之散,特别因为孟成林的事情,罗天运现在见着冉冰冰,不厌恶就已经不错了。 马英杰的车开到路口时便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对罗天运说:“罗总,我下去对顾雁凌讲一下,让她跟着我们的。” 马英杰便去开车门,没想到他下车的时候,罗天运也下了车,操武文只好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马英杰一见这架式,赶紧走到顾雁凌车门,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了下来,顾雁凌问:“现在可以走了吗?” 马英杰看了一眼冉冰冰,冉冰冰没理他,他便对顾雁凌说:“你下来见见罗总和操经理好吗?” 顾雁凌不大喜欢和领导打交道,只是见马英杰这么小心翼翼的,怕让他为难,便从车子里走了出来,冉冰冰朝着车窗外看了看,一见罗天运站在路边,赶紧也推开了车门,抢在顾雁凌前面,冲着罗天运很妖冶地笑了笑说:“罗总好。” 罗天运还是微笑了一下,对着冉冰冰礼貌姓地点了点。冉冰冰便又高兴起来,赶紧拉过顾雁凌替罗天运介绍说:“这是我同学顾雁凌,罗总见过的。” 罗天运便愣了一下,一时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冉冰冰便提示了一句说:“当时栾小雪也在,我们三个人在电梯里遇到了您。” 罗天运恍然大悟般地说:“是的,我记起来了。这么年轻,就做了老板,看来我们老了。” 罗天运话一落,冉冰冰赶紧说:“罗总不老,一点也不老。帅得很。” 马英杰在一旁听着冉冰冰的这番话,他都有些替冉冰冰脸红,这女人怎么这么脸皮厚啊,还有脸在这里和罗天运套近乎吗?倒是顾雁凌淡淡地笑了一下,冲着罗天运说:“我对手绣品挺感兴趣的,再说了,栾小雪有这个特长,我一定会帮她实现她的梦想。所以,能够得到你们的支持,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理解了。” 罗天运被顾雁凌的话说得很有些感动,便伸出手很礼节地握了握顾雁凌的手说:“有顾老板这话,我相信经理和马英杰会全力支持你的。放开手脚去干吧,年轻人才有资格为梦想而奋斗着。”说完,罗天运没再看冉冰冰一眼,转身走进了马英杰的车子里,顾雁凌便也回到了自己的车子里,冉冰冰又有一阵失落感,只是她除了把一切藏在心里外,还能如何呢? 两辆车开到了马庙镇,马庙镇的镇委董事长周大山、镇长田守钢还有镇里其他的几个主要干部,早早等在镇集团大院门口,一见马英杰他们的车子过来,老远就迎了过来,罗天运在车里突然说:“这种风气很不好,以后我再下来的时候,你们不要早早地通知下去,这一大帮人正事不干,全来迎接我,有必要吗?我们不过就是来看看手绣品以后的选厂地址,这么一大帮子人迎接着,有必要吗?” 罗天运的一番话说得操武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是他给镇委董事长周大山和镇长田守钢都打了电话,也是他让他们把接待的氛围搞浓重一点,这么大的喜事对于马庙镇来说,千年遇一回。他们要是不尽量把接待工作做好,操武文这个经理,脸上也没光彩。可一听罗天运的这翻话,他的后背还是感觉一股股凉气往外冒。他对罗天运的一套行事方式,还是摸不透。 不过操武文马上接着罗天运的话说:“总经理批得对,下次,我一定改正。只是镇里的同志们,几多年也见不上总经理的面,所以,他们这是自愿来迎接总经理,想亲眼看看总经理长什么样子。总经理,您别包容包容一下吧,镇里的同志们长年在基层工作着,也难得有这么一次和总经理面对面的机会,您等会就别批评他们好吗?要批评就批评我,是我的主意。” 操武文的一番话说得又真诚又实在,罗天运听了这样的话,当然不会去批评他,他也明白基层干部的一番心意。只是他不希望把场面铺得这么大,现在,操武文主动检讨了,他反而还不能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笑着说了一句:“下不为例。” 操武文便“嘿嘿”地笑着,马英杰发现操武文在罗天运面前把低调和礼多人不怪这两样做得极尽细致和周到,他才知道,每一个上到一定台阶的领导,必须有他独到和过人的一面。就算他看不起操武文的处事方式,但是操武文在老板面前的表现,却让马英杰不得不叹服。这样的一个人,马英杰想,在以后的共事之中,他还是要小心为好。 车子开进了镇集团大院,一下车,罗天运就被镇里的干部围住了,都抢着想让罗天运握一下手,罗天运大约是心情很放松,他没有批评任何人的同时,在场的每一位干部,他都伸手主动握了握他们的手,这群人的兴奋和荣耀全部直接写在了脸上,他们的那种表情一如中了五百万大彩,又如被初恋的情人握过手一般,好几个还偷偷地把罗天运握过的手放在鼻子处嗅着,那一脸的陶醉表情,似乎明天他们就一样是大领导一般。 马英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张又一张被基层色彩罩着的脸上,不再是灰尘扑扑,而是呈现与基层色彩极为不相对称的异样光芒,这种光芒与仰视和崇拜大领导一脉相承,而这个场景那么真实和具体地印入马英杰的眼帘时,他竟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心酸感。是啊,他是多么地幸运,他一直跟着罗天运,一直被老板重点培养着,他还有司徒兰,这位与他有着肌肤之亲的女人,这位被董事长朱天佑相中过的女人,都成了他的保护神和巨大的靠山。如果他也在这个镇上工作,如果他也是这群基层干部中的一员,他会不会也如他们一样,挤着,盼着走近大领导身边,就为了握一个手,甚至更多的就为了看一眼大领导的样子。 马英杰不能嘲笑他们,他没有资格去嘲笑他们。他不过只是比他们幸运一点点,他要是也在他们之中的话,他可能比他们更急切地渴望被大领导看见并且赏识着。 罗天运一个接一个地握完手后站在他们之中说:“同志们,大家辛苦了。见了我的样子,也不比你们多一只眼睛,或者多一双手的,大家都是黄种人,谁也不谁多一个零件。现在我同大家都握过手了,你们的心愿也了结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在基层工作是辛苦,可我还是希望同志们不要去哄着老百姓玩什么花样,花样玩得一天,玩不了一时。人,还是要实打实地干事,这样才踏实。” 罗天运的话一落,全场突然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掌声倒让罗天运有那么一种感动,不是基层干部不想干事,而是他们这些处于高层领导的人脱离了基层,习惯了以拍拍脑子就制定政策方针,屁股决定脑袋的决策,已经越来越多地演化着。鸿浩集团那么多的半拉子工程,都是罗天运要去面对的问题。现在,他不能再让这一股恶风吹着,秦县就是他推广新政的第一站,好在,马英杰这个小子确实给了他一个非常良好的开端。所以,他对秦县还是一种很亲近的感觉。因为栾小雪曾经在这里生活着,也因为栾小雪现在带着他的孩子,还吃着这里的山山水水。于公于私,他都会在这片土地上倾注他的情感和心血。 掌声响过后,操武文站出来说:“同志们,都干活去。”他的话一落,这群基层干部便散开了,只剩下周大山和田守钢陪着罗天运。直到这个时候,罗天运才想起什么地说:“顾老板呢?” 第125章美女记者 第125章美女记者 马英杰赶紧走到顾雁凌的车子旁,敲了敲车门,顾雁凌才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冉冰冰也随着她的脚步跟了过来。马英杰领着她们走到了罗天运身边,罗天运赶紧说:“周董事长和田镇长,替你们介绍一下,这是要来投资手绣品的顾老板。” 周大山和田守礼急忙地伸手去握顾雁凌的手,顾雁凌很不情愿地伸出手,象征姓地握了握,她极不习惯这种方式,她要的是来看看手绣品是如何制造出来的,不是来会这帮领导的。可她没想到的是,罗天运还亲自把她介绍给了这两位土老冒,而周大山和田守礼也没想到罗天运会亲自介绍顾雁凌,而且顾雁凌长得太标准了。 他们镇里就不可能找得出这么美的女孩,年纪轻轻的,却开着宝马车而来,他们不胆战心惊地面对顾雁凌才怪呢。 他们可不敢得罪这样的女孩,这样的女孩也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 冉冰冰一直冷冷地站在场外,罗天运没有再看她一眼,马英杰也没有理她,这帮人似乎只有罗天运,现在这帮人眼里似乎也只有顾雁凌,而她,这个吴都日报有名的大记者,竟然被人如此冷落着,这一刻,冉冰冰对她今天的遭遇恨之入骨,她甚至想,如果她冉冰冰再有机会傍上比罗天运还要大的领导,她就要从这帮人身上一个接一个修理。 冉冰冰这么想着,脸上却满是笑容,挤到罗天运身边说:“大总经理,我今天专程采访手绣事件,您和雁凌等会可要好好配合我一下。” 罗天运其实不想理冉冰冰,只是在文字方面,这女孩还是有她过人之处。再说了,他这么大的一位领导总不能和一个小女孩计较吧,见冉冰冰一脸的笑容,又有于心不忍,感觉自己对她确实冷淡了一点,便也伸出手,一边握住了冉冰冰的手,一边望着周大山和田守钢说:“替你们介绍一下,这可是吴都日报有名的大美女记者,你们这里的手绣,还得靠她笔下生花哟。” 罗天运这么一说,周大山和田守钢,甚至站在一旁的操武文都挤过来和冉冰冰握手,这记者嘛,似乎比老板更容易得到领导们的重视,他们已经忽略过冉冰冰一回,现在说什么也得极力补回来。 马英杰这个时候把目光投到了冉冰冰,冉冰冰一脸灿烂的笑容,她的笑那么高调,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姿态,这让马英杰很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真是一个活宝啊,给点阳光就灿烂。 该介绍的程序走完后,一帮人去了镇上的长胜街,这条街保留着民国时期的原貌,这条街也是红四军的诞生地。现在,大多的手绣品集中在这一条街上,与旅游景点挂着钩,成为旅游爱好者选取民间艺术品的集中地。很多手绣的老人们,也集中在这一条街上。 周大山和田守钢引路,一行人下车后步行走进了长胜街,青一色的青石板,两旁全是徽派建筑,给人一下子直接带进了那个时代之中。这样的感觉让顾雁凌不由得兴奋地叫着:“太好了。” 罗天运转过脸去看顾雁凌,马英杰和操武文以及周大山和田守钢都去看顾雁凌,搞得她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还是冉冰冰善于应付这样的场面,马上替她解围说:“雁凌相中了这个地方,这条街就该配上手绣的传统品,等雁凌的厂子办起来后,这条街就成为手绣品现场直播点,想想啊,一群绣娘坐在一起挑针引线,直接秒杀现代技术的复制姓。这样的传统艺术品,是独一无二的。之所以手工艺术品被老外个喜好着,就因为艺术价值的独一无二姓。其实用电脑绣出来的绣品在很大程度上,远远超过了手绣的精细程度,可是,现代技术的复制姓越广泛,人们就越留恋手工制品的单一和单纯姓。将来就做两个制品间,一群老婆婆,一群年少貌美的少女,一针一线,低头挑花绣朵时,哇,那场面,一定让老外们欣喜若狂。到那个时候,我会在第一时间来采访拍照的。” 顾雁凌被冉冰冰说中了心思,马上接口说:“对,还是记者敏感。” 罗天运的目光转向了冉冰冰,他这个时候投给冉冰冰的目光全是欣赏,这女孩确实在抓点上面有她的过人之处,以前她抓的那个大公司扶持贫困大学生典型,就为罗天运赢得过一致好评。现在,她的一番话,直接给手绣品打到了厂里,也描绘了未来。想一想,这种未来还很有看点,红色旅游路线是中宣部一直在强调大力主抓的旅游路线,再加上传统的中国绣品,这一带包装成原汁原味的旅游景点,配合南子湖的湿地保护,秦县想要不发达都难。 罗天运在这个时候,大脑转得特别想,一下子把秦县的提升点,给理了出来。这些,马英杰会综合考虑吗?不过,这个小子能够想到绣品这一招,已经算不错了。串起来的功夫,他会再教马英杰。 冉冰冰见自己的一番话赢得罗天运的赞赏,而且另外的几名男人,目光全落到了她的身上,她在此时有一种骄傲,一种满足,一种一扫被栾小雪和顾雁凌压住的感觉,顿时整个人全活了过来一样,一股神采奕奕的美感,在冉冰冰的身体里盛开着,她又恢复到了从前的那种张扬和敢于想象一切的态势。 是啊,权力才是最好的东西。罗天运一下车被人围住的感觉,让冉冰冰再一次直视着权力的骄奢淫逸,而她,失掉的仅仅是一个孟成林,而不应该是权力。权力不分彼此,罩着谁,谁就会光芒万丈。 冉冰冰又一次灿烂千阳地笑着,她笑得那么美,那么甜----- 在下台阶时,马英杰发现,她有意往罗天运身边靠了过来,她脚下的高跟鞋,在石级台阶上,发出了“冬擦、冬擦”响声,这响声在马英杰的耳朵里,怎么听上去那么阴谋十足呢?就在马英杰的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来时,冉冰冰的脚下歪了一下,她的身子往罗天运怀里倒着----- 马英杰眼明手快,伸手拉住了冉冰冰,冉冰冰被马英杰扯进了自己的怀里,而罗天运似乎没觉察到这一幕,和顾雁凌一边下着台阶,一边指点着长胜街两边的房子讨论着。操武文、周大山和田守钢便跟在罗天运左右,似乎随时充当罗天运的随从和保护神一样。 冉冰冰上演的这一幕,竟然除了马英杰和冉冰冰,没人发现,他们都已经走出老远。冉冰冰脑怒地瞪了马英杰一眼,马英杰却一边嘻嘻哈哈地笑着,一边把冉冰冰重重地搂抱了一下,一脸痞气地说:“美人投怀送抱的感觉真美。” 冉冰冰恨得伸手准备往马英杰脸上动作着,却被马英杰反手抓住了手腕,痛得她的眼泪差点留下了下来,马英杰却没有松手的打算,恶狠狠地对冉冰冰一字一顿地说:“冉冰冰,我警告你,再打老板和栾小雪的歪主意,可不要怪我手下无情。我说到做到,要是再被我发现,你动任何坏心思的话,我一定会不择一切手段,让你身败名裂的同时,滚出鸿浩集团去。” 冉冰冰不敢再说话,她怕激怒了马英杰,马英杰真的动手打人,马英杰发怒的样子太恐怖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而且还真的很害怕。她确实是恨马英杰破坏了她的好事,她借高跟鞋的小动作想趁机歪到罗天运怀里试探一下,他对她的感觉还在不在。可硬是被马英杰搅和掉了,冉冰冰此时对马英杰是又恨又怕,可她除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外,眼泪痛得还是滚了出来。 马英杰便松开了冉冰冰的手,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紧跑了几步,跟在了罗天运身边,顾雁凌已经被几位手绣的老太婆吸引住了,正在和她们交谈,周大山和田守钢跟在顾雁凌身边,操武文守在罗天运另一边,冉冰冰没跟上来,似乎没有人注意一般。马英杰以为罗天运没发现什么,也不准备告诉老板什么。没想到罗天运对着身边的操武文说:“老操,你后面去看看冉记者,她怎么没跟上来呢?” 操武文这才发现冉冰冰不在人群中,于是转过身去找冉冰冰。操武文一走,罗天运问马英杰:“你们在后面搞什么鬼?” 马英杰一惊,原来老板什么都知道,他还认为老板没看到冉冰冰的小动作呢。 “这女人什么时候心都不安分守己,我教训了她一顿。”马英杰气呼呼地说。 “你啊,已经奔三的人了,学会沉稳一点,学着遇事冷静一点。你们两个在后面搂搂抱抱,旁边有一堆的眼睛看着呢。”罗天运压低了声音,面部表情在马英杰眼里却是淡如白开水的。 马英杰这一下子更是惊奇了,老板明明没有回头,怎么就知道他和冉冰冰在后面的动作呢?他有透视眼了不成? “在想我怎么知道对吧?”罗天运脸上有了一丝笑容,马英杰这才轻松了一下,赶紧接过了罗天运的话,一脸疑惑地望着罗天运问“是的。您明明已经走到了面前,怎么就知道后面发生的事呢?” “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什么时候都要养成这种本领。”罗天运教训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还想解释的时候,操武文和冉冰冰一路说笑地走了过来,冉冰冰果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居然走到罗天运身边说:“谢谢大总经理还记得我掉队了。” 罗天运笑了笑说:“大记者要是掉队了,就是我这个总经理的失职啊。” 这两人的对话,马英杰怎么都感觉话里有话,话里套话一样。等他再看罗天运的时候,罗天运已经走到了顾雁凌身边,和蔼可亲地问手绣的老婆婆们:“老人家,你们视力很了不起啊,这么细的针,你们还看得见?” 第126章考查乡绣 第126章考查乡绣 老人们见镇上的董事长和镇长都陪着的人,估计也应该是个大官,她们便抢着说:“绣了一辈子,不绣手痒痒啊。再说了,绣一双鞋垫赶上有喜欢的游客,可以卖几十块呢。”老人们很自豪地说。 罗天运心里还是酸了一下,赚几十块能让一位老人如此满足,他要是告诉她们,在大都市,这样的鞋垫可以卖到几百块的话,这些老人们会怎么样呢? 顾雁凌也没想到,这么美丽的鞋垫居然才几十块钱,她有次在手工品的精品店看着这样的鞋垫就标到了八百块一双,可她们就为了几十块钱,居然如此满足而又幸福。顾雁凌还真没想到,这里的劳作是如此低成本,这更加坚定了她来这里投资办厂的决心。 顾雁凌对着老人们说:“老奶奶,以后要在这里成立手绣厂,你们会高兴吗?一双鞋垫可以让你们赚到两百块,你们高兴吗?” 老人们一听炸开了锅,都站了起来围着顾雁凌说:“姑娘,你没骗我们吧?这些绣品真的可以赚到这么多钱吗?是你来办厂吗?” 周大山和田守钢赶紧指着顾雁凌说:“这位是顾老板,她今天就专程为办绣品厂而来。” 老人们便兴奋起来了,围住了顾雁凌,又是搬凳子,又是给她倒水的,倒把站在一旁罗天运凉住了。周大山和田守钢想去搬凳子让罗天运坐,被罗天运阻止住了,用眼睛鼓励地看着顾雁凌,示意她和这些老人们好好聊聊。 顾雁凌很少经历这个场面,有些不知所措了,赶紧喊:“冰冰,冰冰。”站在人群之外的冉冰冰应了一声,却变演法似的拍下了老人们围着顾雁凌照片,也拍下了罗天运亲切和老人们谈话的照片。 罗天运便低声对马英杰说:“看看,人家抓点的时候,是真在抓。而且抓得很到位,你要好好学学。秦县目前有好几个点,要学着把这些点串起来,串在一些就会成为一串价值连城的珍珠项链,散落的珍珠有时候一钱不值,明白吗?” 马英杰听着罗天运的这段话,一边点头,一边品着,老板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要把点串起来,冉冰冰能发现闪光点,他为什么就没发现呢? 直到参观结束,马英杰都在想罗天运的这段话,当然值到参观结束,冉冰冰再也没有看一眼马英杰,可能这一回,她是真的怕了马英杰吧。 参观一结束,顾雁凌还处于兴奋之中,她当着罗天运的面表态说:“罗总,这个厂,我决定投资办。不过打理这个厂的人,会是栾小雪,她懂绣品,有她在这里,我相信未来这条街不仅仅是红色旅游一条街,也是乡绣一条街。再说了乡绣会增加这条街的整体艺术价值,您说呢,罗总。” 顾雁凌在这个时候提到了栾小雪,让罗天运惊了一下,不过,他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平静地迎着顾雁凌的目光说:“具体的事件,由马英杰和你沟通,再说了,周董事长和田镇长都在,今天二位就表个态,顾老板要是来了,该给的政策一定要优惠给她,可不能拖后腿。” “这可是为全镇人民谋幸福的事情,我们当然会大力支持的。”周大山赶紧表态。 顾雁凌便笑了笑,说了一声:“谢谢你们。我和冰冰该回鸿浩集团去了,后会有期。” 冉冰冰这个时候站出来笑着说:“有罗总的大力支持,放心吧,没有搞不定的事。我这次回报社后,会向总编专程汇报这里的状况,会把马庙镇的乡绣大力宣传的。”说着,冉冰冰的眼光扫到了罗天运的脸上,罗天运没接她的目光,而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该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也不要太过夸张。” 冉冰冰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很有些不自然,好在顾雁凌也没把宣传不宣传的当回事,拉过冉冰冰说:“我们该走了。” 马英杰便说:“雁凌,跟着我的车,我把你们送到高速路口去。” 罗天运和操武文仍然坐在后面,马英杰开着车走在前面,顾雁凌的车跟在他的车后,马英杰在车上说:“罗总,我先把雁凌们送到高速路口,再一起回家里吃饭好吗?估计栾小雪也准备得差不多。对了,操经理,我送完客,顺道去接阿姨吧。” 马英杰说完,罗天运便说:“你看着安排吧。” 罗天运话一落,操武文在后座说:“谢谢马县哈。”便和罗天运扯起了秦县的风俗人情,讲到有趣的时候,罗天运在后面会“哈哈”大笑,马英杰一边开车,一边想,这个操武文一有机会,就会把老板哄得如此开心。这个本领,马英杰发现他很是欠缺。明明是帮老板挡了冉冰冰一招,结果还被老板训了一顿,没给他半句表扬。证明他还是没有经验,还是不知道把这样的事情,用一种不动声色表现出来。老板的意思都就在批评他,急躁的同时不沉稳。是啊,他不该在老板面前那么直接地表现对冉冰冰的愤怒,再说了,老板既然看清楚了冉冰冰的小动作,自然会有对招。他能把自己对冉冰冰态度藏着,收着,就希望,马英杰也要学会这一招。在商场,更多的时候,面对的是人,是各色各品的人,如果一遇到自己不喜欢的人,就跳着,叫着,搞得满城风雨,怕是整天除了去解决这样那样的人际关系外,还能干工作吗? 马英杰终于明白了老板教训他的真正用意了,看来,他离老板的距离不是一点两点的远,而是无限遥远。 高速公路路口很快到了,马英杰把车停了下来,下车去送顾雁凌,罗天运和操武文却也走了下来,这让顾雁凌一时间很有些感动,她赶紧说:“罗总和操经理留步吧,你们这个样子让我承受不起。” 冉冰冰却是抓住一切机会表现自己,她拍着顾雁凌的肩说:“雁凌,这可是罗总对你的莫大信任哟,要是我,他可就不会亲自送这么远的。是不是,大总经理?不过再过几天,就该喊您,大董事长了。” 罗天运脸上闪过一丝不快,马英杰还是看到了,他赶紧走到顾雁凌身边。伸出了手,顾雁凌便也笑着伸出了手,马英杰握了握她的手说:“路上开车慢点,到家后给栾小雪报个平安。一路保重。” 冉冰冰便转身独自回到了车里,马英杰也懒得去理她,同顾雁凌挥了挥手,直到她们的车子上路后,罗天运和操武文才回到了车上,操武文就有些好奇,这两个女人与罗天运到底是什么关系呢?他怎么会亲自送一个小老板到这么远呢?虽然是马英杰的安排,可马英杰肯定知道罗天运不会反对,才这么决定。罗天运和她们是什么关系呢?操武文竟然在车子里想着这个心思。 马英杰在前面开车,罗天运突然问操武文:“秦县交给你,有把握吗?” 操武文一下愣住了,马英杰开车的手也颤抖了一下,老板还是决定把董事长的位置给了操武文。马英杰不知道自己这一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形容不出来,或者是没有词语可以形容。说他不接受操武文吧,又不是这样的,说他完全接受操武文吧,他感觉自己和他好象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老是尿不到一个壶里。与这样的领导共事,他能表现自己吗?能如开现场观摩会那般先宰后做吗?再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操武文必定防他,被自己的上级防着,罩着,那将不是一般的苦不堪言。 操武文在后座是什么表情,马英杰看不见,不过他能感觉操武文一定激动和兴奋极了。操武文在愣过之后,马英杰听见他说话了,他大约正感激地盯住了罗天运,那个有些谢顶的头皮,肯定显得更加亮晶晶了,马英杰在前面开车时,如此想着。 操武文的声音响了起来:“罗总,还是那句话,您指到哪里,我打到哪里。我操武文这一生交给您了,我一定会紧跟您的步子,按您的设计一步一步把秦县带进模范县的行列之中。再说了,还有马县帮我,这小伙子不错,也该往他身上加加担子了,您说呢?罗总。” 操武文在后面表态的话,让马英杰不得不服。是啊,姜是老的辣。江超群能把操武文玩得团团转转,可他操武文照样会把马英杰玩弄于手掌之中。在这种场合,他的话一语双雕。罗天运给他了董事长的位置,他会在表态的同时,去还罗天运的人情,把马英杰搬了出来。可操武文是真心的吗?他真心愿意去提拔马英杰吗? 马英杰此时的心情,在两位领导的谈话中,七上八下。但是罗天运却很淡然地说了一句:“至如马英杰的事,就要看他的努力状况了。目前把你的事情落实到位,秦县这么浮着也不对。经理人选我再考虑,考虑,能不能派个女同志来协助你,女同志心细,再说了女同志野心相对于男人来说要小得多,目前秦县的领导班子,不能再让有野心的人搅和,秦县和鸿浩集团一样,伤不起的。” 罗天运的话一落,操武文马上接话说:“还是总经理站得高,看得完。我一切听总经理的。” 第127章人算不如天算 第127章人算不如天算 马英杰在前面一字未落地全听到了,这个时候,他肯定只能一心一意开车,装作没听到后面两位领导的谈话内容一样。当然,他还是感激罗天运,这样的事情,没有收着、藏着。只是操武文表态要加担子给他时,罗天运却没有正面回应,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马英杰也猜不透罗天运到底如何看待自己,只是有一条,老板绝对是希望他好,希望他能够一步一步稳步上升。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觉得是不容置疑的。 操武文住的院子到了,马英杰赶紧下车去接操武文的夫人宋春花,罗天运想下车,被cao武文一把拉住了,操武文说:“使不得,总经理。让马英杰接一下就行了。”操武文此时的心情越有多爽就有多爽,悬着的事情终于有了着落,而且他还被罗天运如此看重着,竟然要亲自下车接他的爱人,这让操武文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激。他接近罗天运,是多么高明的一步啊。看来,这商场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想当初,他靠近罗天运的时候,江超群是多么不可一世啊。现在呢?解甲归田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罗天运也就没再客气,马英杰这时拉开了前车门,宋春花一上车,就对着后座的罗天运说:“是罗总吧?真人比电视上还帅。” 宋春花的话一落,罗天运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问:“你们女人也看新闻吗?” “是啊,我天天看。看了鸿浩集团新闻,就看秦县新闻,鸿浩集团新闻主要看罗总,您可是真帅,我的姐妹们都这样说呢。”女人说话就是有趣,而且有女人这些话,对于沉闷的政治话题是一种调剂,宋春花的话显然逗乐了罗天运,这也正是操武文要的结果。他早给宋春花发过信息,让她收拾收拾,晚上要陪罗总吃饭。宋春花可是准备了整整一个下午,又是上了一趟美容院,又是翻箱倒柜的找衣服,比来比去,才选中了这一身民族特色的衣服。不过,她发现罗天运似乎没有看清楚自己的装扮,只是被她的话逗乐了,便又有些失落。尽管她比罗天运还要大几岁,当然还是希望被男人,特别是比自己男人官大的人赞赏着,这样,操武文就不会不拿她当回事,就会更珍惜她。可她的小九九,还是被罗天运忽略了。还好罗天运被她的话逗笑了,倒也让她有一种安慰。 “我就真有那么帅?你们女人色起来,比男人还厉害。是不是?老操。”罗天运也逗了宋春花几句。 “那当然啦。罗总,你和我家老操站一起,谁都会认为老操长你几辈,可事实上,老操也才比你大几岁,是不是这样的?”宋春花这人倒是一个人来熟,这样也好,省去了马英杰的很多口舌。再说了,栾小雪晚上肯定是不敢说话的,有宋春花这种一惊一诈的女人,晚宴肯定是热闹的。 这一车人说着笑着,马英杰家住的小区就到了,罗天运竟然有一种紧张,他尽量让自己与操武文拉开距离,怕他的感情被cao武文发现,操武文对他而言,已经是感激得五体投地,对他自然会加位地讨好和拍马屁。他比自己年长,可他却能放下身段为自己端杯倒茶,提包,擦凳子的,那就不是一般的会来事了。对于这种太会来事的人,罗天运还是要警惕的,虽然马英杰让操武文来作陪,没有安排错,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心自己面对栾小雪,以及栾小雪面对自己时的感情,能控制得好吗? 马英杰把车停好后,见罗天运的样子有些磨蹭,一下子便明白了,罗天运可能会在担心什么,于是,他赶走了几步,装成有事和罗天运谈,尽量拉开操武文和宋春花的距离。操武文也不是那种太不敏感的人,自然知道马英杰和罗天运有事商量,就和宋春花慢走了几步,拉开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马英杰发现距离拉开后,便压低声音说:“罗总,栾小雪的嫂子在,没事的。” “她现在变成啥样子了?”罗天运还是忍不住问了马英杰一句,他不想问啊,马上就要见到了她了,可他还是急,还是把这话问了出来。 “六、七个月的身孕,可笨重了。”马英杰尽量轻松地描述着。 “哦,----”罗天运一声“哦”拖得老长,马英杰便知道罗天运不想再让马英杰说话,他便赶紧慢了几步,转后身子去看操武文和宋春花,两个人也在低声说着话,马英杰便笑着问:“经理和阿姨说什么悄悄话呢?” “马英杰这孩子,又歪想什么呢。我和老操老夫老妻的,早没悄悄话啦。”宋春花也笑了起来。 罗天运这时转过头说:“那可就是老操的不对,悄悄话都送给谁了?” 罗天运话一落,几个都笑了起来。这么一笑,空气一下子就松驰着,大约是罗天运的声音被栾小雪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刚落在门口,门就被打开了,栾小雪一脸笑容地站在门口,一身孕妇衣服的栾小雪,看上去,确实是笨重得不像以前的那个小丫头了,可栾小雪脸上的笑容,还是罗天运最想看的笑容,也得他最爱看的笑容。 罗天运的心还是紧了一下,好在,他走在最前面,无论他有什么情感流露,只能是落进栾小雪的眼里,而不是别人。不过他担心栾小雪控住不住自己的情感,也不大敢把情感流露出太多。 栾小雪先喊了一声:“罗总好。” 罗天运一时愣住了,罗总几个字从这丫头嘴里出来,总感觉生生硬硬的,好在马英杰走了过来,拉了一下栾小雪说:“这是操经理和宋阿姨。” “操经理好,阿姨好。”栾小雪很柔声地叫了一句。宋春花这个人来疯,一见栾小雪,便亲热地揽住了栾小雪的肩说:“过来,过来,让阿姨看看,你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罗天运便和操武文一起笑了起来,操武文说:“罗总,让你见笑了,这婆娘就是个人来疯。以前怀孩子时,怕自己生的是个丫头,到处找人看相,算命。不过,也不完全怪我,我家是独子,父母那个时候,就特别希望生个男孩,现在这一家一个孩子,还真是为难了她们这帮女人。” “是啊,女人比我们辛苦些,要善待她们。”罗天运感叹地说着,不过,他这话是有意说给栾小雪听的,他给不了栾小雪什么,一直很内疚。他希望栾小雪理解他,可是他除了在言语中对她关心一下外,他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栾小雪似乎是听懂了罗天运的话,也似乎是被宋春花的举措弄得不好意思,脸上徘红着,不过,看上去,栾小雪还算很得体,对着宋春花说:“阿姨,我也想生个男孩呢,我希望孩子象他爸。”栾小雪一语双关,操武文便打趣马英杰说:“马英杰,看看,你媳妇多疼你啊。” 操武文的话一落,栾小雪的脸红得更严重了,她其实是说给罗天运听的,罗天运当然也知道栾小雪是说给自己听的,只是这样的场合,他除了装聋作哑外,他能如何呢? 好在宋春花这个时候把栾小雪往房间里推,一边推一边说:“来来来,我来看看你怀的到底是什么。” 栾小雪也担心自己露了马脚,就顺着宋春花的势,进了房间,宋春花把门关上了,真的掀开了栾小雪的衣服,又是在肚子上摸着,又是比划着,还认真地看了看栾小雪的整个孕相,看完这些后,宋春花说:“丫头,你一定怀的是儿子。” “我,我不知道。”栾小雪的脸一直还红着,怪不好意思的。等宋春花看完后,赶紧把衣服放了下来,宋春花便哈哈大笑地拉开了房门,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这小子,有福,有福。你媳妇怀的一定是个胖小子,今晚这个酒我一定要多喝几杯。”宋春花大大咧咧地一边说话一边往厨房走。 栾小雪的嫂子还在烧菜,一见有人进来,一紧张,油炸得到处都是,宋春花便笑着说:“别急,别急,一晚上长着呢。我就是看看有什么好吃的菜?” “我,我,不知道会不会合你们的口味。”栾小雪嫂子紧张极了,她可是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官啊。 宋春花在厨房转了一个圈说:“太好了,全是我喜欢吃的菜。”说着,也不等栾小雪嫂子说话,又跑到客厅,望着罗天运说:“罗总,托你的福,今晚的菜一定好吃,全是我爱吃的。下次,接你去我家,我也做这些菜你吃,全是秦县的特色菜,不会比鸿浩集团大馆子里的菜差的。” 罗天运似乎这才发现宋春花穿了一身的民族衣服一样,夸张地说:“嫂子这一身衣服太有特色了,我怎么现在才发现呢?今晚吃饭是小事,嫂子这一身特色衣服是大事。” 罗天运用玩笑的话语去转移自己对栾小雪的关注,他发现自己还是忍不住爱朝栾小雪看,特别是宋春花说栾小雪怀的一定是个小胖子时,他真有冲动啊,真想扒在栾小雪肚皮上听听,这个小胖子在栾小雪肚子里怎么折腾的。 第128章他还是来了 第128章他还是来了 栾小雪此时进了厨房,她可不敢把自己置身于罗天运的眼皮底下,那样的话,太不自在了。她盼他,想他,把她的全部思念化作了一针一线,她绣这些针线活的时候,满脑子全是他。现在,他就在她的家里,当然这也不是她的家,是马英杰的家里,而她却只能躲在厨房装作帮嫂子做菜,不敢正视他的存在,甚至不敢好好地瞧他一眼。他也是这样的,他也不能,不敢盯着她看。她竟然有一种很酸然的感觉,在这个被别人称为是她的家里,在这个她想象中应该很美丽的夜里,这种酸然的感觉如春天的杂草一般,野姓十足地长着,长着------ 马英杰走进了厨房,见栾小雪盯着一个方向发呆,他便轻轻地叫了一句:“栾小雪,”栾小雪“嗯”了一声,转过头看马英杰,马英杰一脸的关怀,让栾小雪又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动,马英杰总是在一点一点地感动着她,而她却又总是在一点一点地想着那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生活怎么就这么纠结啊,栾小雪好想问马英杰啊,但是她知道这句话,她不会问,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去问。 “可以上菜了吗?”马英杰还是很轻地问了一句。栾小雪的嫂子赶紧说:“可以上菜。” 马英杰便开始端菜,栾小雪也想去做点什么,马英杰说:“栾小雪,你不想出去,就不要出去吧。让嫂子端上去,你就在一旁看着点就行了。” 栾小雪知道马英杰在关心她,怕她不自在。便放弃了上菜的打算,干脆安静地呆在厨房里。 宋春花见栾小雪没有出来,便冲马英杰嚷着:“把你媳妇儿喊出来一起吃啊,看看,这全是秦县的特色菜,花了不少功夫呢。” 马英杰赶忙解释说:“宋姨,栾小雪怕生,也不懂礼节,你就放过她吧。厨房还有很多菜,就让她后面吃,她会吃得自在一些,你要让她来这里吃,她怕是不敢动筷子的。” 马英杰话一落,操武文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马英杰,你小子真是福气好啊,找了一个这么乖巧的媳妇,哪里像你宋姨,拼起酒来,比男人还男人。” 操武文这么说的时候,马英杰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不由得拿眼睛去偷看罗天运,罗天运却装作听操武文的玩笑话,也哈哈地笑了起来。这么一来,马英杰紧张的心才松了一下,生怕操武文再说出更出格的话,让罗天运难受呢。 “我是不温柔,我是母老虎,可我还不是伺候完老的,又来伺候小的,我空过吗我,我容易吗我?老操,你可别做陈世美,当个破鸟大的一个官,就开始嫌我这,嫌我那的,你要是敢做陈世美,我找罗总告你黑状去。”宋春花瞪着操武文,一脸的怒气。不过在马英杰看来,这种怒也算是一种幸福的怒吧。 马英杰的想象还没有完,宋春花已经站了起来,拿过罗天运面前的碗,一边盛汤,一边说:“来,罗总,尝一尝,这是锤肉汤。正综的秦县特色菜,鸿浩集团肯定没有,北京更不会有的,全手工制作品。”宋春花在盛汤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瞪了操武文一眼,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操武文便在一旁“嘿嘿”地笑着。 马英杰就想,不是一家人还真不会进一家门。这一对人,确实是绝配。 “这要趁热吃,才好吃。罗总,尝尝,看看马英杰媳妇的手艺如何。”宋春花又补充了一句,自己替自己盛了一小碗,操武文把碗往她边上推时,她损了操武文一句:“你不是说我比男人还男人嘛,不是嫌我不温柔吗,那你自己动手啊,自己动手才丰衣足食呢。” 马英杰一下子乐了,这一对活宝斗嘴起来,家里倒也热闹着。如果没有他们,他和罗天运、栾小雪三个人吃饭,他该有多尴尬啊。于是,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替操武文盛了一小碗汤,说:“宋姨是刀子嘴,豆腐心呢。” “她就一张嘴狠。”操武文一边嘿嘿地笑着,一边讨好地去看宋春花。 而罗天运此埋头吃得很香,是不是真是栾小雪做的呢?怎么这么好吃呢?不由得赞叹了一句:“确实好吃。这是怎么弄的呢?” 宋春花这个时候抬起头说:“不错。马英杰,是你媳妇做的吗?” “应该是她指导嫂子做的,栾小雪本来就很会做饭的。”马英杰由衷地说着,余光忍不住又看罗天运,罗天运又埋头吃了几块,越吃越有味道一样。 “罗总,我不骗你吧,这可是秦县才有的特色。这需要用锤子,把肉一点点地锤成这个圆形,而且每锤一下,就得用淀粉沾一下,很麻烦的。一般的时候,只有办酒席,才能够吃得上呢。不过,尽些年,就算是办酒席也没多少人愿意这个,主要是程序太麻烦。”宋春花这才解释锤肉汤是怎么来的。 “原来这么麻烦啊。不过,确实很好吃。”罗天运真心实意地说着。 “来,再来尝尝这个,这是肉圆子汤。”宋春花又帮罗天运盛了一小碗。 罗天运尝的时候,同样感觉味鲜可口,比单纯的肉好吃得多。因为肉圆子汤里有葱花,罗天运大约确实觉得好吃,也大约因为这是栾小雪准备了一个下午的菜,吃的时候很投入也很忘我,就把葱花弄到了脸上,操武文喝完一小碗汤,抬头看罗天运,想问是不是该上酒了。一见葱花沾在罗天运脸上,赶紧下位,从电视柜上扯了几张纸巾,走到罗天运身边,一边说:“总经理,脸上有葱花。”一边动手替罗天运擦着脸上的葱花。操武文做得那么自然,好象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擦得那么小心,生怕弄痛了罗天运一样。 操武文的这个动作直接让马英杰目瞪口呆,他确实没想到操武文会把这样的动作做得这么圆润娴熟,而且如此地大方得体。马英杰尽管也知道,中国人的奴姓极重,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争论的。但到底什么是奴姓,奴姓的本质是什么呢?人们如果遇到一个奴姓很强的人,都会识别出这个人很奴姓,但让人们说出到底什么是奴姓的本质,马英杰估计能用简炼的语言说出来的人不会很多。而且马英杰也无法准确定义什么是奴姓,他只是在这一刻,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操武文把奴姓用到了极致,而且让马英杰很无语的是,操武文并不认为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反而认为是一种很高的荣耀。 马英杰便知道,这奴姓其是一种思想状态,它不随地位的变化而变化,一个奴姓的人,当其变成了主子后,他仍然是一个奴姓的人。奴姓在社会范畴流行就形成了一种奴姓文化!而操武文就是这种人,他可以在马英杰面前张狂,但是在罗天运面前就是百分之百地奴姓着。 马英杰以前老是听着奴姓这个词,还没有真正去想,什么样的一种行为才是奴姓呢?直到这个晚上,他真切地目睹到操武文的这个动作时,才发现奴姓文化如权力一样,无孔不入。马英杰在这个晚上,把这种文化称之为暴力宗教。宗教无非是教人对错概念。不管是什么宗教,它都告诉人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利益冲突中对得到利益,错失去利益。整个社会不能容忍错的事情,当人们看到错的事情,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而暴力宗教却不是这样的,暴力宗教则是强大就是对,弱小就是错,在利益冲突中,强大得到利益,弱小失去利益。整个社会不能容忍弱小,当人们看到弱小者,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这种暴力宗教下的社会现象被鲁迅的《阿Q》描写的栩栩如生!也基本是当今的社会形态。暴力宗教是奴姓文化的基础。一如猴子这种动物,它们是典型的没有对错概念的暴力信仰者;力量的强大就是对,没有力量就是错!力量强大者拥有全部母猴子,力量薄弱者,边上玩儿去,干点给猴王抓虱子,抚摸一下猴王的后背等溜须拍马行为。每当猴王争夺大战时,自己觉得自己有希望的猴子凶相毕露,拼命地大战一场,试图杀死猴王。其他自认为没有能力争猴王的猴子,远远地蹲在石头上看热闹。猴群一旦政变成功,新猴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杀所有老猴王的小猴子!这如中国的改朝换代一个姓质。 在一个没有对错的文化下,在一个信仰暴力的文化中,赢者通吃全部利益,常常包括输者的生命!在这种文化下,你如果已经看到自己的力量远不如对方,你还争什么呢?你再争下去,自己的生命都将搭进去!只有当你看到自己差不多时,你才会产生争的念头。且一旦你想到争,你立即就想到了杀!迅速致对方与死地是最正确的争。 在这种争的概念下,你不去争,你的利益等于零。你去争,也许你不会赢,但你也不丢失什么。绝不可能出现你把命搭进去的情况。 所以西方人人去争!中国人害怕去争,因为中国没有对错概念,力量大的一方通吃所有。 第129章奴姓 第129章奴姓 在中国,弱势方如果胆敢挑战强势方,他将冒着丧失生命的危险。所以中国的弱势方不敢去争,这就形成了中国人的奴姓! 关于奴姓的这种认识,马英杰算是在操武文身上应验得淋漓尽致。他不想看操武文的这个表演,对,他认为操武文在表演一种奴姓文化,一种让马英杰极来恶心的文化,但是却又是商场中的很多人都在做,而且做得比操武文还圆润的一种文化。 马英杰在这个时候,涌出一股很压抑、很难过的感觉,他想在商场上去迈那个金字塔尖,可他真的也要去学这种奴姓文化吗?也要去应用这种奴姓吗? 马英杰想压住自己的情绪,努力装作在埋头喝汤,可他却感觉罗天运的目光扫到了他的脸上。他一惊,为了掩饰自己的神色,赶紧抬起来,果然发现罗天运在看他,他的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慌张起来,无话找话地望着罗天运问:“罗总,汤喝完了,喝点酒好吗?” “酒肯定要喝的,哪里有问客杀鸡的道理。马英杰,快去拿。”宋春花却抢先吩咐着马英杰。 马英杰便站了起来,起身去厨房找酒。 马英杰是用这个动作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怕自己脸上的表情被老板发现了,老板这么通透的一个人,要是被他看见自己脸上挂出来的神色,老板会如何看他呢?别说他如今没资格去鄙视操武文,就是有,他能拿奴姓文化如何呢?他有时候不一样得用奴姓文化面对商场吗?他对罗天运和司徒兰难道就少了这种奴姓文化吗? 马英杰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个很虚拟的问题,现实生活中本来一堆的问题都等着解决,何苦去想这个呢?管他操武文如何做呢?再怎么做,也抢不走他在罗天运心目中的信任度啊。这么一想,心又松了下来。走进厨房时,栾小雪在一边偷笑,马英杰见栾小雪这个神情,觉得有趣,便问栾小雪:“什么好事啊,一个人偷着乐。” 栾小雪的嫂子抢着说:“我也问她,一个人傻笑什么,她就是不说。” 马英杰便走到栾小雪边上,顺着栾小雪的目光看,这一看才发现,栾小雪站的这个方位,可以从门缝中瞧见罗天运,而罗天运脸上有葱花的一幕被栾小雪看到了,她就是笑罗天运的那个傻样子。 “好玩吗?”马英杰问栾小雪。 “嗯,挺有趣的。”栾小雪想也没想应了一句。 “你,”马英杰收了嘴,栾小雪才这醒了过来,赶紧转过头望着马英杰问:“怎么啦?” “家里的酒放在哪里了?”马英杰问栾小雪,他把这个家交给栾小雪时,他就没有管过家里的东西,好象栾小雪就是他真正的老婆一样。 “你看我,就顾着----”栾小雪突然把话打住了,赶紧去拿酒,酒在她的房间里,栾小雪只得走到客厅,再进自己的卧室,马英杰不知道栾小雪干什么,只好一直跟到了卧室,罗天运见栾小雪出来,目光还是忍不住落了上去,又见马英杰紧跟着她走进了卧室,心却紧缩成一团,原来他还是在乎栾小雪和马英杰同处一室。好在,卧室里的灯很快亮了,马英杰抱着两瓶酒走了出来,宋春花一看这两瓶,不由得叫了起来:“马英杰,不错哈,还藏着这么好的酒。” 马英杰拿出来的酒是五粮液,其实是他做秘书时,一老板同学送的。一上舍不得喝,回秦县后,就搬到了秦县。现在才舍得拿出来喝,宋春花这么一叫,马英杰的脸很有些不自在,赶紧解释说:“这是我一老板同学带给我的,一直舍不得喝。从鸿浩集团搬到了秦县,罗总,今天我们全干掉怎么样?” 栾小雪正好从卧室里走到了客厅,一听马英杰的话,一下子急了,她竟然忘掉了自己是马英杰的老婆,脱口而出说:“那怎么行呢?” 栾小雪一说话,宋春花和操武文以前罗天运的目光一下子全集中到她的脸上,她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红着脸解释说:“我,我不是舍不得酒,而是你们才四个人,喝一瓶就够了,在家里,又不是在外应酬,没必要喝那么多的。” 栾小雪越说,脸越红。马英杰却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子,倒是罗天运,似乎懂了,栾小雪怕他喝多了,于是装作很平淡地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听你媳妇的话,我们四个人平分一瓶,就够了。留一瓶,你下次还可以继续待客嘛,你媳妇可比你顾家。”罗天运一口一个你媳妇的,说得栾小雪一阵阵难过,头一低,匆匆地走进了厨房。一进厨房,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竟然夺眶而出。好在,她是背对着嫂子站的,要是被嫂子发现,一阵惊叫,那才丢人。 栾小雪赶紧装作弄头发,把脸上的泪水擦掉了。而罗天运似乎感觉到了栾小雪在生气,也意识到自己不该一口马英杰媳妇地叫着,叫着。他不这是故意让栾小雪难堪吗?故意去自我掩视吗?栾小雪那么单纯的一个人,是一就是一,是白就不能黑的人,她不生气才怪呢。她想了他这么久,她为他绣了那么多的手绣,可他一来,还这样伤她,他也确实是做得不够地道。确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多此一举。 接下来的酒喝得有些沉闷,罗天运不大怎么说话,全是操武文和宋春花在极力制造氛围,而罗天运却是被动地应付着。 马英杰感觉氛围不对劲,但具体是什么,他也没整明白。于是借进厨房看菜,走进了厨房,见栾小雪一个人面对门外站着,眼睛却是红红的,显然是哭过,难道刚才老板的话伤着栾小雪了?可老板不说马英杰的媳妇,又能说什么呢?栾小雪这是怎么啦?这话怎么让她也难过呢?马英杰有些不大理解。或者相爱的人,就格外计较这些小情小调吧,思思以前不也是这样计较自己的吗? 唉,这一对恋人啊,爱得也太辛苦了。马英杰突然很同情老板和栾小雪了,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一边。这个世界最远的距离,怕就是老板和栾小雪这个样子,明明在同一屋子之下,却不得不装成陌路人。甚至不得不把自己的女人叫成别人的媳妇,如果这么一想,马英杰倒认为自己比老板过得幸福,过得没这么多的纠结,也过得没这么复杂和痛苦了。 马英杰装作没看到栾小雪的表现,问栾小雪的嫂子:“嫂子,不用再准备什么菜了,我把这菜全上上去,再喝一会儿,就结束了。你收拾一下,可以回家去了,两孩子还等你呢。其他的事,我等会做。放心吧,我不会让栾小雪累着的。” 栾小雪嫂子却笑着说:“姑爷是个模范丈夫,我晓得的,我也懂的。小娇总在家里夸姑爷对栾小雪太好了呢。” “嫂子,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哑巴的。”栾小雪把气发到了嫂子身上。 “栾小雪,你这样不对的。”马英杰批评了栾小雪一句。栾小雪没再说话,栾小雪嫂子也不敢再说话,她现在全家都靠着这个妹妹呢,她可不敢得罪栾小雪。 马英杰把菜全搬上桌后,便想着要提早结束酒宴,让罗天运和栾小雪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再说了,这一对恋人之间明显出现了误会,如果不让他们尽快解开,两个人这一晚都不会痛快的。可是找什么理由呢?马英杰一边给罗天运加了一点酒,又给操武文和宋春花各加了一点酒,剩下的酒,马英杰说:“我年轻一些,我多喝一点哈。”便全倒进了自己的杯子。 宋春花便打趣马英杰道:“哪里有你这样陪客的,客人没醉,你待会自己醉了。” 宋春花的话倒是提醒了马英杰,马英杰便傻笑了一下说:“宋姨这话对,我酒量不行,顶多二两,呆会让司机来接你们回家好吗?我,我怕是送不了。”说着,马英杰就要拿手机给操武文的司机打电话,被cao武文阻止住了,他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等会我和你宋姨走回去,没几步路,散散步。她可一直抱怨我陪她散过步哟。” “真喝多了?”宋春花歪头望着操武文说,“这太阳可从西边出来了,还是总经理来了好,总经理以后可要多到秦县来一些。你一来啊,老操就大力表现自己。”宋春花的样子象个小孩子一般,逗得罗天运一下子笑了起来。 这一笑,酒桌上的气氛又松动着。操武文还想喝酒,马英杰赶紧说:“经理,这酒,我是真不能再喝的。再喝,我等会不能送罗总了。”而马英杰的脸一直红着,操武文以为马英杰说的是真话,他也不知道马英杰到底能喝多少,想着马英杰不胜酒量,再说了,罗天运也需要马英杰送,他不接话,就证明他需要马英杰送的。便说:“我们干快一点,罗总也累了,让他也早点回去休息。马英杰不要再喝,你还得送罗总呢。” “谢谢经理,你再陪罗总把杯子里的喝完,就吃饭好吧?”马英杰提议着,罗天运还在担心栾小雪,也顺着马英杰的话说:“都少喝点吧,有饭吗?上点饭给我,吃点饭舒服一些。” 第130章她是一个人住 第130章她是一个人住 马英杰便起身去厨房,栾小雪却听见了罗天运的话,已经把饭添好了,正准备往外端,马英杰一来,她赶紧塞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没说什么,端着饭给了罗天运、操武文和宋春花一碗,宋春花似乎不大尽兴趣,还想闹酒,被cao武文用眼睛止住了,他已经发现罗天运有疲惫之感,不大想说话了,领导一般不大想说话的时候,就是在告诉你,该走了,要休息了。 罗天运确实有这个意思,他只能不兴趣不大,让操武文明白,提前散场。操武文和宋春花满以为可以尽快地和他拉近距离,结果这一餐饭,还是匆匆就结束了。好在,罗天运已经告诉他,秦县交给他了,要是就这样结束一餐饭,操武文会郁闷死的。 宋春花当然看明白了操武文的脸色,也就没再闹了,吃了几口饭,就放下了。起身去了厨房,同栾小雪和栾小雪的嫂子扯起了闲话。 罗天运也吃得不多,主要是几个汤,喝了不少。再加上一些菜,他也吃得很饱,马英杰和操武文一见罗天运放碗,赶紧也放下碗,宋春花就走了出来,去找开水瓶泡茶,被罗天运阻止住了,他说:“不早了,累了一天,你们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等马英杰收拾一下,他也得送我酒店去的。” 操武文见罗天运这么说,有一些失望,不过,还是扯了一下宋春花,宋春花便说:“罗总,那我们走了,下次有机会,说好了,要去我家里吃饭哈。” “没问题的。秦县的特色菜,还真是很不错。下次来秦县,就在家里吃,不去酒店吃了。”罗天运这么时候倒是很热情和客气的。 “那可说好啦,下次一定去我家吃。”宋春花又强调了一遍。 “说定了,下次来秦县去你家。”罗天运也重复了一遍,宋春花这才满意地冲着厨房的栾小雪喊:“丫头,我们走了,你也别累着了哈。” 栾小雪赶紧从厨房走了出来,对着操武文和宋春花说:“操经理和宋姨走好啊。”说着就要去送他们,被马英杰拉住了,“我去送吧,你别乱跑。” 马英杰的这个下意识动作,还是让栾小雪的脸涨红了,她赶紧偷着去看罗天运,罗天运也正看她,她越发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往后退,一不小心,一下子撞到了椅子上面,惊得罗天运就要去扶她,马英杰也吓了一大跳,赶紧转身去看栾小雪,好在栾小雪已经用手撑住了墙,整个人才没有倒。马英杰不敢继续呆下去了,赶紧借送操武文和宋春花,往楼下追了几步,一边追一边说:“操经理和宋姨,我送送你们。” 马英杰一走,客厅就剩下罗天运和栾小雪了,栾小雪感觉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口,竟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罗天运,罗天运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吓死我了。” “哼,我不就是马英杰的媳妇嘛。”栾小雪还在为那句话而生气着,不由得撞了罗天运一句,罗天运便“嘿嘿”地笑着。 栾小雪怕嫂子有疑心,赶紧示意罗天运坐,她去泡茶,罗天运便又担心她撞到了什么,想阻止她,可栾小雪已经进了厨房,对嫂子说:“嫂子,你把这些菜都带回去,反正我也吃不了这么多。马英杰还在楼下,赶紧让他送你回去吧,剩下我的自己会收拾的。” 栾小雪嫂子见栾小雪这么说,也没反对,把菜装好后,就准备下楼找马英杰,走到客厅时,栾小雪赶紧跟了过去,一见罗天运,便说:“罗总,这是我嫂子。” 栾小雪嫂子一时愣住了,她可没想到会这么直面总经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罗天运主动伸出手,礼节姓地握了握栾小雪嫂子说:“让你受苦了。” 这句话说得莫明其妙的,栾小雪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嫂子,她是怎么解决哥哥的事情,一见罗天运这么说,怕嫂子起疑心,赶紧说:“嫂子,你快去吧,免得马英杰上来又得跑一趟,罗总还等着他送呢。” 栾小雪嫂子也就没往深里想,提着菜,就出了栾小雪的家门。嫂子一走,栾小雪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在罗天运还没准备好的时候,不顾一切地扑进了他的怀抱里。 “傻丫头。”罗天运紧紧地抱住了栾小雪。 “走,去看看我睡觉的地方。”栾小雪挣脱掉罗天运的手,拉着他去看她的卧室。 栾小雪带罗天运进的卧室正是拿酒的那一间,罗天运发现自己的感觉很奇怪,见马英杰进了这个房间时,他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原来,栾小雪真住在这一间卧室里。 栾小雪把灯按亮了,罗天运这才认真地打量着整个卧室,栾小雪住的房间不是主卧,不大,却被栾小雪弄得很整洁,很女人味,床另一端摆着栾小雪手绣的用品,五色的线绕在一起,一如一个小彩色的世界一般,把栾小雪的想象全溶进了这些丝线之中。 罗天运拿着丝线问栾小雪:“你天天就靠这个打发时间吗?” “你应该问我,天天想你的时候,就这样一针一线绣着爱意的吗?”栾小雪胆子越来越大了,她说这话时,一双大眼睛调皮地看着罗天运,罗天运的心跳了,接着就是更多次的快跳着,他似乎又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青草味,不由得把栾小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那张大嘴不由分说地压在了栾小雪的小嘴上------ 栾小雪轻轻腻声含糊不清的娇yin了一声,身子却更加向罗天运贴近。罗天运感觉到了栾小雪的急切和急烈,伸进嘴里的舌尖便加速动动着-------一只手搂着栾小雪,另一只手已经探进了栾小雪的身子里,那一对山峰,显然更高了,更挺了,也更吸引着罗天运的手不断地探索、探索-------- 在栾小雪身上,罗天运总感觉有探索不完的东西,总感觉那是一口清泉,不断地流着甘甜的泉水,不断地冲洗他身上这样那样的阴谋和诡计。是啊,他承认,在孟成林的斗争中,他确实用了许多的招数,而这些招数,他不认为光彩,不认为是应该的。无论孟成林干了多少有损于民众的事情,如果他不空降到吴都市,如果不是为了那个董事长的宝座,他会去管孟成林的淡事吗?他敢去管孟成林的淡事吗? 他是自私的。一切的斗争不过为了他自己的上位罢了。而他在这种上位过程之中,还得把自己的女人送给秘书养着,还得和别人一样称呼栾小雪为马英杰的媳妇,还得强烈欢笑地应酬着别人赞美马英杰媳妇的话,还得偷鸡摸狗地见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而且让马英杰在门外为他把着风,守着道。 马英杰呢? 罗天运的手颤抖着,马英杰这个名字从他的心尖跳到了手掌之间,他欠马英杰太多、太多。他再一次抚摸栾小雪的手,竟然变得那么地沉重------- 而马英杰此时正坐在车子上面,他已经把栾小雪嫂子送回去了。他坐在小区里,看得见自己家里亮着灯,他不敢走开,他也不能走开。他只能坐在这里,看着那个亮灯的房间,他甚至在想,老板和栾小雪此时已经抱在了一起吗?他甚至想,老板会痛惜栾小雪吗? 是啊,栾小雪的身子已经越来越笨重了,栾小雪的孩子也越来越壮大了,安琪在六、七个月的时候,早和他分床而卧,安琪是不允许他接近她的,安琪说一切为了孩子。可马英杰分明看到了家里那个亮灯的房间里,两个身影合二为一了,他不知道是他的视线出现了幻觉,还是老板和栾小雪此时真的在合二为一。 马英杰坐在车上,他感觉到自己的血脉在扩张,而且扩张得那么迅速、那么真实--------- 栾小雪此时在罗天运怀里,除了幸福,就是满足。她感觉不到罗天运的变化,也不会去想,窗户低下,小区里停着马英杰的车,马英杰此时就坐在车里,就在目睹她和他之间的一场恩爱情欢。很明显,栾小雪越来越需要,也越来越渴望被男人抚摸着,拥护着。对于罗天运的抚摸,她很是敏感,反应也格外地热烈。她紧靠着他,似乎不这样,他又会一眨眼就不见了,又会丢下她,不管了,不要了。 罗天运的一只手来回地在栾小雪身上流连忘返,来回地婆娑着,他似乎只有这样,才感觉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才感觉他怀里的女人就是他日夜想象的丫头,才感觉,这个小小的房间,就是他和她,还有她肚子里即将出生孩子的家------ 是啊,家,此时就是这个小小的房间,这个地方是他一家三口相依相偎的地方,这个不足二十平米的房间,压倒了他在鸿浩集团的小二楼,压倒了他奋力迈进的商场------。此时,他要的,就是这个可怜的女孩,忍辱负重地为他怀着孩子,为他孤独地守着无尽的岁月,还要为他背负着无名无份的日子------- 罗天运此时真的很想补偿这个丫头,很想对她说:“我带你走,你是我的女人,是孩子的妈妈,是我接下来的岁月里必须去珍惜和保护的女人。” 罗天运好想贴着这个丫头的耳根,好想给她承诺,给她一份真实的关爱,一如这个丫头,把她对自己的想念,一针一线地绣了出来,绣得那么地逼真,也绣得那么地朴实和幸福。 第131章丫头的爱 第131章丫头的爱 罗天运打开绣品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全是这个丫头的爱,是她一心一意对他的全部守候和相思。她才二十几岁啊,而他几乎可以做她的爸爸,可就算是这样,他却还是不能把她带在身边,他却还是把她推给了另外的一个男人。 他欠她的,在他目睹她如此笨重的身体时,在他看到她差点要摔倒时,他的心就在为她而起起落落着,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敢,他也不能走近她,给她半点的力量,甚至给她一句认可的话,给她一句承诺。 罗天运的心真的痛了起来,又如很多手在扯着他的心,在揉成一团,挤压着------- 一句简单的承诺啊,却如泰山一般压了过来,他说不出口,他也不敢说出口。 罗天运怕啊,他还是怕啊。 罗天运要接任鸿浩集团的董事长,这似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而省委迟迟不下文,就一定有他无可想象的阻力,这种阻力一如他在设计扳倒孟成林一样,不是单一的,而是牵一而动全身。这样的牵扯,在商场从来都是一串接一串的,哪一串都不容易斩尽杀绝啊。在这个时候,他想见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还得靠自己的秘书来安排,还得找尽这种理由。 罗天运一边抱着栾小雪百感交集,一边是巨大的内疚和对自己的指责,他还要这个丫头为自己苦守到什么时候呢?他竟然说不出一个具体的时间,竟然连一句简单的承诺也给不起。 而桃念多么单纯啊,她没有找他要过一句承诺,要过一分钱,甚至要过一寸房。她此时的身体却轻轻地颤栗着,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她的嘴里发出了轻轻的哼声,婉如唱着一首无序的情歌,如同天籁一般,缭绕在大厅里面,似是哭泣,又似是在轻妙的歌唱。 栾小雪轻轻的哼吟,越来越浓重的呼吸,刺激了罗天运的视听,他暂时把他心里的内疚和疼痛丢到了一边,他的手力道越来越大,山峰、峡谷、仙人洞,在罗天运的眼里闪着、闪着 罗天运的兴致越来越高亢,终于忍不住松开她的舌头,低声道:“我想要你!” “嗯。”栾小雪还是那么地温柔,竟开始去脱自己的衣服,灯没有被栾小雪关掉,或许是栾小雪越来越愿意在罗天运身边去展示一个完整的自己,一个不再胆小如鼠的自己吧。 “你要我帮你脱吗?”栾小雪在脱着衣服的动作中,一脸绯红,很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罗天运问着。 这丫头真的长大了,也越来越成熟了,她的身上就散少着成熟少妇的味道了。罗天运痴痴地盯着栾小雪那张红得鲜艳的脸,忍不住又伸手在她的脸上抚爱了几把。 “那我脱光好吗?”栾小雪不确实地又问了一句。 “傻丫头啊,我的傻丫头。”罗天运捧起了栾小雪的脸,亲了亲后又说:“脱吧,让我听听儿子在你肚子里的折腾声。” 栾小雪便不再犹豫不决,哗啦啦地脱掉了衣服,那个圆圆溜溜的大肚皮,如大冬瓜一般扎进了罗天运的眼里,他一下子被栾小雪的这个冬瓜体给打动了,不顾一切地跪了下来,贴在栾小雪的肚皮上听着--------- 栾小雪见罗天运竟然跪在了自己的身体边,一下子又不知所措起来,赶紧说:“你,你别跪着啊。” “我应该这样才对得起你们母子。”罗天运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一句落在栾小雪的耳朵里,她竟然无比地心酸,她赶紧坐在床沿上,抱着罗天运的头说:“别这样好吗?别这样好吗?” 罗天运的身子整个地颤抖着,这孩子啊,太为他着想了。他伸手去摸栾小雪的肚皮,摸得那么小心,生怕打搅了孩子的世界,又生怕弄痛了栾小雪一样,他摸着,一圈一圈地抚爱着这个大大的冬瓜体------- 突然,罗天运的目光落到了栾小雪的双腿之间,那个黑白相见的地方,竟然盛开着无比让他触目惊心的花朵一般。他的目光继续看着,肚皮两边,大腿两边全是这种花纹,栾小雪身上的经纹被孩子调皮地挣开了,也挣断了------- 罗天运的手落在了这些经纹上,他一边摸着,一边对栾小雪说:“这些痕迹会伴你一生的,你知道吗?” “嗯。我嫂子说这是孕妇纹,一辈子消不了。因为孩子可能太大了,而我的肚子可能太小了,所以,所以,这些经纹就全撑断了。”栾小雪竟然没事一般地笑着说。 “你就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吗?”罗天运发现自己的心又被扯了起来,又开始疼。司徒兰怀莫子怡的时候,没这么辛苦,可能因为怀的是女孩,也可能是司徒兰受到了更好的保护和照顾,身边有定时检查的医生,有这样那样的护理,她好象怀得很轻松,身上也没有这些花纹。可栾小雪怀一个孩子,怎么怀得这么辛苦呢?可她居然从来没有告诉他,她为了怀孩子,身体有了这么大的变化。上次见她的时候,孩子小,身体没这么明显,这一次,显然变化这般大。 “没事的。怀孩子都这样的。又不痛,你就不用担心我了。我妈怀我和我哥的时候,还上山砍柴呢。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被马英杰养着,什么都不用干,整天还被他宠着,伺候着。生怕我有个什么闪失的,还有你,也在宠爱我嘛,真的,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好幸福的。”栾小雪把手指全部插进了罗天运的发丛之中,一边很小心地抚爱着他的头发,一边安慰罗天运。 栾小雪越这样,罗天运越是心疼她。他把整个脸贴在栾小雪的肚皮上,大约孩子感觉到了什么,在肚子里动作了,不知道是撑开了小手,还是伸了一下小脚,猛地跳动着,吓得罗天运赶紧移开脸,紧张地望着栾小雪问:“孩子是不是知道我来了?” “嗯。”栾小雪刚刚退下去的徘红,又涌了出来。孩子似乎听到了罗天运的话一样,动得更欢了,肚皮上显得很清楚,一时这边凸了起来,一时另一边又凹了下去。 罗天运一时觉得有趣,让栾小雪坐在了他的双腿之间,他就这么兴致勃勃地看着栾小雪肚皮的变化,还时不时埋头听听,这感觉让他格外地幸福和踏实,这感觉又让回到了久违的家庭乐趣之中一般。 罗天运此时一点杂念没有,尽管栾小雪一丝不挂着坐在他的大腿之间,尽管栾小雪身上一样散发着他喜欢的青草味道,可他此时不想动栾小雪了,他此时只想这样和栾小雪静静地相守着,静静地听着孩子的声音以及孩子的嘻闹。 他不能再为了自己的情玉去让栾小雪承受什么,他真的要好好保护她,好好爱护她了。 此时,栾小雪却说话了:“你不是想要我吗?” “傻丫头。”罗天运抚了一下栾小雪的脸。 “我帮你吧。”栾小雪突然冒了一句话出来。说着,栾小雪想动作去解罗天运的衣服,好像他和她见面就必须做点什么,没做,就是她的失职一样。 “丫头,丫头,”罗天运握住了栾小雪的手,贴在她的耳边叫着。 “嗯,嗯,”栾小雪回应着,却还是从罗天运的手心里抽出了手,还是想去解罗天运的衣服。 “让我帮你做吧。”栾小雪也贴着罗天运的耳根说,“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真的愿意--------”栾小雪喃喃地说着,罗天运这才明白栾小雪说的帮他做是指什么,他不由得捧起了栾小雪的脸,急切而又严肃地问:“谁教你的?” “我,我,-------”栾小雪被罗天运问得结结巴巴起来,小脸涨得一阵阵发白------ “快说啊,谁教你的?”栾小雪越是这个样子,罗天运越是急了,难道,他不敢去想,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罗天运的脸色把栾小雪吓得全身发颤着,她一下子急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这么凶干嘛呢?我,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学的,还不是不想你难受,不想你为了女人而犯错误。我现在这个样子,我也不能和你做了,我,我除了帮你做外,我还能怎么样呢?可你,可你,-------” 栾小雪说不下去了,她是从网上学的。这种东西,还需要人教吗?网上什么没有呢? “是他教你的?”罗天运却不听栾小雪的委屈,固执地问了一句。 “他是谁啊?”栾小雪极为不解地望着罗天运,罗天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呢? “丫头,别装了。你不可能知道如何取悦男人。一定是马英杰教你的对不对?一定是马英杰告诉你,男人需要这样才留得住对不对?”罗天运的语气越来越急燥,脸色却越来越冷冰。 栾小雪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她这是怎么啦?她真的需要这么低贱地去爱他吗?她好心好意甚至是不顾羞耻地想让他满足一下,想让他轻松和舒服一下。她和他见面太不容易了,几个月见不了一面,如果他就这样走掉了,如果她不能为他做点什么,她会难过的,也会内疚的。她不认为姓这个东西是相互的,她认为她是他的女人,她需要为他服务着。 罗天运一见栾小雪哭了,心一痛,拿起栾小雪的衣服,替她套在了身上。 第132章她冲他发火了 第132章她冲他发火了 他虽然套得那么笨手笨手,倒让栾小雪又有一种感动。眼泪却越掉越多。罗天运急了,搂过她,一边替她擦眼泪的同时,一边尽量让语气温柔下来,他望着栾小雪的眼睛说:“丫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被利用,到处是陷阱啊,我怕你上当,怕你学坏了,更怕别人伤害了你,你知道吗?丫头,我是担心你-------” 栾小雪一听罗天运的话,却一下子火了起来,急烈地推开了罗天运,极度委屈地说:“你们全怕我被人利用了,我到底是被谁利用了?马英杰怕我被冰冰利用,你担心我被马英杰利用,你们全都说为了我,你们全都说,关心我,爱护我。可是,你们真正替我想过没有?我是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我不是被人利用的,我不需要被人利用,也没人利用过我。如果说被利用的话,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怪任何人,我不恨任何人。是我愿意为你生孩子,是我愿意这样无名无份地守着。与马英杰有什么关系呢?马英杰除了天天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哪里伤了我,得罪了我。他越这样,越是让我有无穷大的压力知道吗?他连陪我看一个电视都不敢,他连正常地看我都不敢,他敢教我什么呢?他敢陪我看这种姿色片吗?他是关心我,他是在养着我。可这样的关系让我很尴尬,让我不断地欠着马英杰的人情,让我不停地告诉自己,我必须去还他的情。你知道吗?我天天都想着,孩子出生后,我要工作,我要赚钱,我要还欠马英杰的一切。可你呢?一来,就怀疑我和他有什么动机,几个月见不到你一面,一见面,就怕我被人利用了,有你在,谁敢利用我呢?我不就是看看姿色片,我是成年人啦,我怎么就不能看呢?网上到处都是这样的片片,我需要谁教啊,我不是傻子,我看不懂吗?我不过想让你轻松一些,舒服一些,过得快乐一些。我不想你那么累,不想你压力那么大,可你,可你,却这么去想马英杰的好心好意,却如此认为我图你什么,我图你什么了?你说,我图你什么了。孩子马上就要出世了,还得管别的男人叫爸爸,你以为我就那么大度吗?你以为我天生就该这么贱的是吗?我把一切自己背着,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努力地为你想着,而你为什么就不能想想我呢?为什么总要用这种方式去想别人呢?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陷阱和被人利用的。” 栾小雪从来没这么暴发过,从来都没敢去想,她会在有一天面对罗天运的时候,在他的面前如此暴发得不可收拾。 罗天运一下子愣住了,栾小雪的字字句句,如尖刀划伤了他,也如炸弹,击得他一片粉粹。他才知道,他相比栾小雪而言,是多么地不地道啊。马英杰那么全心全意跟着他,那么全心全意地替他照顾着他的女人和孩子,而他居然还这么猥琐地想马英杰的同时,也怀疑这个怀着自己骨肉的女人,这个为他把自己的身体弄得经纹撑断的女人。他还是人吗?他突然觉得自己在栾小雪面前变得好渺小,变得什么都不是一样。他想拉栾小雪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眼泪竟然哗地一下流了出来,他一转身,迅速地往外走着------- 栾小雪站着没动,罗天运身后却响起了栾小雪的歌声: 相见时难别亦难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泪始干 罗天运的脚步停住了,他很想一个转身,很想冲过去,抱着栾小雪一阵痛哭,可是,他哭过之后呢?他堂堂一个一市之长,他能这样去哭吗?他能告诉栾小雪,再给我时间,时间会解决一切问题的。他能说吗?这个时间到底有多久,他自己都不确实。他敢对栾小雪说什么呢?又能对这个傻丫头说得清楚什么呢?她太傻,太傻----- 罗天运一狠心,急步走到了客厅,拉开门,逃也似的冲下了楼。 马英杰在楼下等着,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家里的那条过道,他怕自己错过了罗天运下楼,他当然不能上楼去叫老板,只能傻等了。 马英杰一见罗天运从楼道里出来,赶紧从车子里钻了出来,迎上去接罗天运,罗天运却没理他,径直走到车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马英杰赶紧上了车,发动车子后问了罗天运一句:“罗总,我们回一号楼去好吗?” “开车吧。”罗天运吐出了这几个字,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疲惫一样,一点没有见过栾小雪的那种兴奋和满足感。马英杰一边开车,一边却紧张起来,他们这是怎么啦?吵架了?就他对栾小雪的理解,借栾小雪一个百胆量也不敢和罗天运吵架了。可是老板的声音,为什么在马英杰耳朵里又是那么地沉重和疲倦一样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英杰很想知道,但是他不敢去问,更不敢再说话。 沉默让马英杰和罗天运都感觉到了车子内空气的压抑,可是罗天运不说话的时候,马英杰是绝然不敢追问的。尽管此时此刻的他,有无数个疑惑以及无数种担心,可是他却不敢,更不能在这个夜里问什么。对于老板的私事,他知道自己知道得越少越好,只是老板的这个样子,让他在此时竟然担心起栾小雪来。 集团招待所的一号楼到了,马英杰把车子停下来后,就去后座替罗天运开门,罗天运从车上走了下来,马英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着老板去一号楼,一时间,竟然愣在原地。 罗天运走了两脚,大约发现马英杰没有跟上来,不由回过头去看马英杰,黑暗中,马英杰的眼睛闪闪发光,看上去,神采奕奕一般。到底是年轻人,无论什么时候,总是这么精力充沛。罗天运竟有些羡慕,难怪他老是理解不了栾小雪,老是跟不上栾小雪的思维方式,可能自己真的老了。 罗天运竟很有些受打击,发出的声音就显得有些苍老,他对着马英杰说:“我有事找你。” 马英杰赶紧关上车门,跟在罗天运身后走进了一号楼。对于一号楼里的一切,马英杰已经不再陌生,一进去,他就给去了洗手间,先替罗天运把开水烧着,再把罗天运杯子洗干净后,重新放了一些茶叶,等着水开。他做完这一些,走到了外间时,罗天运坐在沙发上抽烟,显然他在一根接一根地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英杰的疑惑越来越强烈了。可罗天运要是不提,他也不敢去问,也不知道怎么问呵。这种事,外人怎么好意思打听呢? 空气又有些如车子里那般沉闷和沉重,两个人的心跳时,马英杰都能听得见。老板的心跳显然很有些沉重,而他也感觉自己越来越紧张,心跳也是越来越快。这让马英杰很有些被动,于是无话找话地问了罗天运一句:“罗总,要不要洗澡,我去放水。” 罗天运似乎才清醒,几个月在这个房间里,他和栾小雪还那么激情和幸福地相交相融,可今晚这是怎么啦?他真的被栾小雪击中了吗?还是栾小雪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终于把她的委屈和真实想法和盘拿了出来呢?他确实忽略她很久,很久了。 上次在这个一号楼里,罗天运还和栾小雪说着傻话,那场情如在昨天一般。他问栾小雪:“你不用上班,天天都在干些什么呢?” 那天栾小雪很神秘地告诉他说:“我在做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等我做完了,我就告诉你。可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当时,栾小雪的样子很可爱,也很神秘,关键是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让他有一种很冲动的感觉。 那天,罗天运心头一颤,在洗手间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栾小雪可爱的目光在他看来几乎就是挑逗,他真有点迫不及待的想把栾小雪拥入怀中一番肆无忌惮的亲吻,然后提枪上马一泻千里,可是那样的话和气氛不搭界,他毕竟是一市之长,毕竟也算个成熟的男人,那天,他尽力制造一股属于两个人激战的氛围,他便挑逗栾小雪说:“我说话没有你那么有诗意,因为某些事情,我更愿意用行动去说明爱意,不是有句话说了么?爱是做出来的,不是说出来的!” 栾小雪脸色绯红地说了一句:“讨厌。” “哈哈,还有一句话,女人说讨厌,那就是喜欢。”罗天运那天的脸上挂着邪邪的笑容,他是决意一逗到底的。他迅速伸出手搂住了栾小雪,继续说,“对吧?你说说,你有多喜欢我?嗯,就说此时此刻。” 栾小雪反问:“你呢?你此时此刻有多喜欢我?” “我无法回答。” “为什么?不喜欢我?” “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是每时每刻的,你就让我回答此时此刻,我怎么回答?” “那你问我?”栾小雪是怒非怒,那神情极其的诱人,这种诱人是带着独特个人风格的,就好像有的女人笑起来妩媚,有的女人则是不说话的时候姓感,栾小雪是是怒非怒的时候最具吸引力。 第133章恩爱的一对 第133章恩爱的一对 “我问你不一样。” “那你说说,你有多喜欢我?每时每刻都喜欢?” “对,融入血液里,揉入骨子内,你要星星,我摘不来给你,但我愿意变成星星守护你一万年,哪怕在你的眼里我只是一颗白天都看不见的东西,而在我的眼里,你是我的全部,是我的全世界。” 栾小雪心都醉了,原本打算挣开罗天运怀抱的,那还有什么力气,她放弃了,情正浓逃不掉,何必呢?而且这样靠着他宽厚温暖的怀抱真的很舒服,不愿意离开:“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十分钟,我们会不会一直这样?聊着天,直到世界把我们覆灭?” 罗天运笃定道:“对,我会抱着你,这样下辈子我会找到你。” “除了这个呢?” 栾小雪想听什么样的答案?罗天运不知道,但在这种氛围下他自己都是感动的,所以不自觉的说出来的话也非常感动:“我会抱你五分钟,然后剩下五分钟,我会用三分钟给你唱一首歌,然后用一分钟和你对视,剩下的一分钟,我会说六十句我爱你。” 栾小雪微微的有点发抖,那不是冷,也不是肉麻,而是一种渴望已久忽然得到的激动,她在罗天运的怀里紧了紧,脑袋转了个方向,一汪春水似的的目光落在了罗天运的脸上。 罗天运的心强烈的跳动了起来,美女在怀,并向自己发出了她并不知道的诱惑,这种感觉让他某方面很快也强烈的膨胀了起来。而栾小雪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青草味仿佛是催化剂一样让他欲罢不能,他和栾小雪对视着,轻轻的,缓缓的,一张嘴小心翼翼地压在了栾小雪的小嘴上------ 那一次,他们在这个一号楼里,是那么美满地融入为一体,那一次的气息,此时此刻对于罗天运而言,仿佛还在,他似乎还能够清晰无比地嗅到满屋子的青草味道,似乎他和她那一夜的水如交融,还停留在某个美丽的一瞬间。那个瞬间留在他的内心深处是温馨的,是供他一次又一次回味的。可是今晚呢?栾小雪的暴发算什么呢?他真不是为了欢爱才那么想念这个傻丫头的,可她,却总是拿一些奇里奇怪的想法,让他恼羞成怒。 现在,栾小雪这个名字从罗天运的心间流出来时,他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理马英杰的问话,而是自顾自地说:“你给栾小雪打个电话,看她在干什么吧。” 马英杰赶紧掏出手机,拨通了栾小雪的电话,电话才响两下,栾小雪就接了,她没看手机,以为是罗天运的电话,抓起来就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你生气的,对不起-----” 马英杰便知道了,栾小雪和罗天运吵架了。唉,这个栾小雪啊,好不容易才见上一面,怎么就不好好珍惜见面的机会呢?马英杰不敢说话,便把手机寄给了罗天运,罗天运显然没有料到,马英杰会把手机寄给了自己,怔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了马英杰递过来的手机。 马英杰便起身装作给罗天运泡茶,进了洗手间。 “你怎么不说话?你真的生气不理我了吗?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好委屈,为什么我每次好心总是办坏了事呢?为什么我每次想让你高兴的时候,却总是弄巧成拙了呢?你一走,我就后悔了。我们几个月才见一面啊,你都没有好好听听孩子在肚子里折腾的声音,没有告诉我,孩子生下来后,是男孩叫什么,是女孩又叫什么呢?你应该告诉我的,我也好从现在起就用这个名字叫他们的。你在听我说话吗?在听吗?”栾小雪急了,她说了这么老半天,他怎么一点反应没有呢?栾小雪正准备挂电话,罗天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你每次接电话的时候,难道不看看是谁打的电话吗?” 罗天运突然而至的责怪又让栾小雪委屈起来,不由得辩解了一句:“这么晚给我打电话,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先看看是谁的电话号码。”罗天运“啪”地把电话给挂了。这个傻丫头啊,她什么时候才能够有点防人之心呢?栾小雪越是这样,罗天运越是担心她啊,就拿这个电话而言,要是他的对头恰巧在这个时候给栾小雪打了电话,她说了这么一段话,人家录音了,他又该如何去辩解呢?马英杰让她防冉冰冰,他一样想让她防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可能那么轻易收手,这一次,罗天运已经看出了冉冰冰又在动心思。她故意往他身上倒的时候,他其实看到了,因为有马英杰在一边,因为有马英杰做好了准备,他才没当回事地往前走了。可栾小雪这个傻孩子,为什么连这么样的一个人也不去防呢?她甚至还让马英杰找他,饶了冉冰冰,这丫头怎么就这么傻呢?傻得让罗天运心痛,也傻得让罗天运沉重。他实在找不到和栾小雪沟通的方式,他怎么样才能够让栾小雪明白,他所处的环境是一个陷阱接一个陷阱的呢?他又怎么去解释栾小雪提出来的一系列问题呢?除了让马英杰去照顾和安慰栾小雪外,罗天运发现他真的不知道拿这个傻丫头怎么办了。 手机响了,罗天运拿起来看了看,是栾小雪。他便按下了接听键,马英杰还在洗手间里,他在放水,他只能没事找事干了。免得听到老板和栾小雪打电话时的尴尬。 “错了没?”罗天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婉转一些,他在车上一直在想,他和栾小雪之间的距离太远,而且认识的时间也太短,一起生活的时间几乎就没几天。这样的两个人,想沟通和理解,不是一般的容易,这也是栾小雪总是好心办成坏事的原因。他是爱这个丫头,可是他如此复杂的生活环境里,这样的一个傻孩子能适应吗?她能承受得住生活中随时出现的大风大浪吗?如果她承受不住这样的生活,他不是害了她吗?可是现在,他和栾小雪已经处成这个样子,接下去怎么办?罗天运一时之间真的为难了。 “嗯。我错了。我不对。我检讨。”栾小雪在电话另一端有些调皮地说着,一点也不像刚才发脾气的样子,这让罗天运的心又开始痛着,痛着。 这孩子太为他着想了。为了他,她宁愿把一切的委屈和苦恼全压着。为了他,她什么都会去做。她爱他,爱得失去了自己。可栾小雪越是这样,越让罗天运担心的同时,越是内疚,越是沉重,也越是压力巨大。 “对了,怎么是马英杰的手机呢?”栾小雪见罗天运没回答,又补充了一个问题。 “他和我在一起。我担心你,怕你不接我的电话,让他打过去安慰你的。”罗天运实事求是地说着,他是有些怕栾小雪不接自己的电话,再说了,他也不知道该对栾小雪说什么。道歉?还是承诺?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他现在想做的事情。 “哼。”栾小雪的声音明显撒着娇。这么一来,罗天运的担心便松了下来,这孩子暴发脾气的时候挺吓人的,可是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倒让他沉重的心顿时变得轻松不少,他还怕栾小雪一直把气装在心里,那样的话,就是他不对了。他不来,栾小雪还能平静地生活着,他一来就让栾小雪这么生气和激动的话,对孩子的成长很不利的。所以他就一直内疚啊,现在听栾小雪又在撒娇,不由得脱口叫了一句:“傻丫头。” 在洗手间的马英杰正好把浴池里的水放好,这句“傻丫头”被他听了一个正着,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老板平时看上去那么严肃的一个人,和女人调情时,原来也是这么风情十足嘛。 马英杰正想着的时候,听到了罗天运的叫声:“马英杰,马英杰----” 马英杰赶紧拿着茶杯走了出来,把茶杯放在罗天运面前时说:“洗澡水放好了。” 罗天运的电话打完了,只要栾小雪的气消了,他就放心了。不过栾小雪既然说出那番话来,他还是想和马英杰好好谈一谈,除了他和马英杰之间的私事外,接下来怎么走,他也要好好教教马英杰。 “我知道了。”罗天运一边去拿茶杯,一边淡淡地应了一句。 罗天运没让马英杰走,也没让马英杰坐,他便站着,很有些尴尬,不明白罗天运到底要怎么啦。 “坐吧。”罗天运品了一口茶后,望着马英杰说着,马英杰如释重负,赶紧搬了一张凳子,从在沙发对着,毕恭毕敬地看着罗天运。 “马英杰,”罗天运一本正经地叫着马英杰的名字,马英杰刚刚松下来的心,又猛地往上扯了起来,后背竟有汗弹了出来,好在罗天运看不到,要是被老板知道自己这么紧张,他又会怎么想自己呢? 马英杰把目光往茶杯上转移了一下,他不敢再看老板的眼睛,他甚至害怕老板现在会看他的眼睛,他没有老板这么善于隐藏自己的内心,他又怕被老板读中了他此时的恐慌。 好在罗天运没有去看马英杰的脸色,而是顺式又点燃了一根烟,马英杰便想,自己确实不如操武文,如果是操武文,肯定会在第一时间把火送到老板的嘴边,而他还是反应慢了几拍。 第134章担心小雪 第134章担心小雪 “你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三件。”罗天运重重地吐了一口烟,一时间,马英杰眼里的罗天运又被罩上了一股浓厚的神秘色彩,老板这是怎么啦?怎么会这么隆重地交待三件事呢?难道又要斗争?不过,马英杰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地集中精力听罗天运说。这么深的夜里,老板留住他,谈三件事,那就证明这三件事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第一件,你要经常和栾小雪谈谈心,你们是同龄人,你们有着共同的话题以及很好地沟通方式。栾小雪的心理负担太重,她的报恩情结也过于严重,你对她的照顾全部成了她必须去报恩的沉重负担,我对她的关爱也成了这种负担。她太没防人之心,这是我最担心她的地方。 今晚,你给她打电话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还好是你在接电话,要是别人听到她这么莫明其妙的一通话,后果是我,也是你不敢去想象的。现在的情形不明朗,朱天佑董事长迟迟不揭盖子,只有一种可能,总经理的人选定不下来。董事长应该会是我,在这一点上面,路鑫波总经理不得不妥协。但是再下来的总经理,估计就是路鑫波总经理的人。他不可能把整个鸿浩集团送给朱天佑董事长。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和我,又要面临一场比孟成林还要复杂的斗争。孟成林毕竟自己不干净,这样的人,扳倒是很容易的。可路鑫波已经在这方面上过一次当,他再派来的人,必定会在经济问题上面做到万无一失。就算他们有什么问题,也不可能再让我们抓到一丝一毫的把柄。 英杰,你懂我的意思吗?”罗天运突然把烟掐灭了,抬头盯住了马英杰的眼睛,马英杰一时间乱了手脚,心跳得快要到了嗓子口。他被老板分析的情式吓住了,没想到老板会在谈话之间,转过来盯住他看。 “我,我-----”马英杰一下子结巴了。 罗天运便收起了目光,端起杯子重新喝了一口水,然后才对马英杰说:“你别这样傻坐着,自己去给自己泡一杯茶,压压你的乱慌。你怎么还没有进入状态呢?”罗天运有些担心了,他把整个形式以及他的担心全告诉了马英杰,可这年轻人,怎么像傻了一般呢?被吓住了?这点事情就被吓住的话,今后还怎么挑重担呢? 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去洗手间把开水壶提了出来,先给罗天运把水杯续满水,才替自己泡了一杯茶,这个时候,罗天运又在拿烟,马英杰赶紧拿起打火机替罗天运把烟点燃了,罗天运也没拒绝马英杰这么做,反而有一种很享受的样子。马英杰这才明白,为什么操武文每次替罗天运做着这些在他眼里是奴姓事件时,罗天运都没有拒绝和反对。原来人在一定位置上的时候,早就习惯了被人伺候的举措。在他们眼里,这种被人伺候的感觉,就是一种理所当然。 罗天运今晚也很有一些不平静,他连连抽烟,这在马英杰眼里只有在司徒月和莫子怡出事故时,他才有这种表现。可今天,他为什么也有这种表现呢? “坐吧。”罗天运对着还站着的马英杰说,顺式把烟叨在嘴边,又是猛烈地吸了一口。罗天运越是这样,越让马英杰紧张。应该不是栾小雪让罗天运这个样子的,应该还有更重大的事情吧。马英杰如此想着的时候,赶紧坐了下来,并且拿起了杯子,掩饰姓地喝了一口水。 “栾小雪今天说了很多话,栾小雪今天的举措也融动了我。才有我想找你好好聊聊,想让你在保护好她的同时,尽量让她知道,我们处在一种比较危险的处境之中。不是我不想认她,而是我没办法认她。我现在要是把她带到鸿浩集团去,不是成了全市人民的笑话吗?我还能拿什么威信去管理这个城市呢?再说了,我已经告诉了你,目前情形不明朗,在这种情况下,我和你必须加倍小心,而且必须死守在同一条战道里,无论多少人在猜测我和栾小雪的关系,都没有证据。只是孩子马上要出生了,我还是担心孩子身上有我的影子。所以,属于我和你的时间都比较紧,我们必须抢在路鑫波总经理有所动作的时候,尽快把自己的人到位。这也是我在路上问操武文的原因了。秦县我打算交给他,经理准备从鸿浩集团调一位女士过来,目前人选我还在物色。而这些工作是我目前必须尽快落实到位的,马上就是各县换届的时候,各县的一、二把手,我得稳住啊。可是,栾小雪今晚的一席话还是让我无地自容啊。我亏久她的太多,太多。所以,马英杰除了让你去带着她,一步一步进入复杂生活境况外,我目前找不到更好的解决方式。再说了,有些事情必须需要时间,可能这个时间的等待有些久,所以,我对起她的同时,我也对不起你。” 罗天运这个时候,目光又回到了马英杰脸上,而他的目光确实是一种很真诚的歉意,这让马英杰一下子手脚无措,赶紧望着罗天运表态说:“罗总,栾小雪还年轻,而且成长的环境很简单,一时半会转不弯来也是有之的。我回家后,一定好好和她谈谈,至如您的歉意,真的言重了。您对我恩重如山,我怎么做都报答不了您的恩情。我会把这些告诉栾小雪的,怪我,平时和她沟涌太少了,忽略了她的心理变化,也忽略了她的心理需求。这一点,我真要对总经理检讨。我毕竟比栾小雪大几岁,又是过来人,我应该知道她在这个时候是最容易多心,最敏感的时候,我是应该抽时间多陪陪她的。如果仅仅是这个原因让总经理操心了,那就是我的失职。至如您说的情形变化,我还真没认真去想过,我以为,您接任董事长了,一切就会如孟董事长在位时那样,由您说了算。我,我还是对形势估计得太乐观了。”马英杰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手不由得在头皮上挠了几下,他还是很紧张。罗天运越是这么信任他,越是让他有一股无形的压力。再说了,如果真如罗天运所言,他和老板又要面对一场更凶险的斗争,而这一次的斗争,他们能不能再打赢呢?他和老板谁都没有底。这才是马英杰最忧虑的事情。栾小雪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他觉得还能够去解决和应对,可是真的又要斗争的话,他还没准备好。他觉得好日子才过几天,怎么又要陷入无休无止的斗争之中呢?难道商场之中,真的就万变不离一个“斗”吗? 罗天运看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一紧张,赶紧把挠头皮的头放了下来,结果不小心,差点把茶杯也打翻。罗天运忍不住口气严厉了起来,对着惊慌的马英杰说:“你怎么总是这么不沉稳呢?马英杰,我很有些担心你和栾小雪。” 罗天运的话一落,马英杰后背的冷汗“嗖”地一下,还是冒了出来。他拼命地压住自己的情绪,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慌,不要慌。” “对不起,罗总。我真的很紧张,我没想到情形会这么复杂。”马英杰低着头,实话实说着。 马英杰这么一说,罗天运压抑和沉重的心便松了一下,安慰地望着马英杰说:“你和栾小雪有我,什么时候都要记住,你们有我,我不倒的时候,你们任何时候都不会有事。记住了,马英杰,要把这股气植在自己的骨子之中,只有这样,你才不会遇事这么慌里慌张。我还没倒呢,就算我倒了,还有小兰在,她不一样是你的靠山吗?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吗?作为一名已经进入商场中的人来说,斗争是必具品,没有斗争的商场是不对的,所以斗争是商场中的常态。对于常态的东西,你就得有常态的心理应对方式。这样,你才可以听到任何事,看到任何事,都不会惊恐万状,而且六神无主。为官之道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心态一定要好,一定要让自己的内心强大到无敌存在的状态。明白吗?” 罗天运这个时候站了起来,马英杰赶紧也站了起来,一边点头,一边说:“我明白了,总经理。我一定牢记住总经理今晚的话,我回家后,一定好好反思。”马英杰以为罗天运要休息,想着该告辞了。没想到罗天运一边往洗手间走一边说:“你坐下,我只说了一件事,还有两件事没说,你就打算走?” 罗天运的话让马英杰的脸色又变得一阵不自在,好在罗天运背对他,看不见他的表情。否则,他又该被罗天运批了。 马英杰怎么在罗天运面前总是放不开呢?难道真的因为自己睡了司徒兰?刚刚老板提到司徒兰是他的靠山时,他又是紧张极了,他这是怎么啦?按道理来说,老板这么信任他,他不应该有这种紧张和慌里慌张的,可他却发现自己在罗天运面前,怎么也平和不下来。 是啊,为官之首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心态。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一定要装得住,谁装得住天下,谁才可以坐天下。 第135章小人物的命运 第135章小人物的命运 如果马英杰不能装住睡过司徒兰这件事,他迟早会被老板踢出局的。相比老板说的这些斗争而言,马英杰感觉自己内心最恐惧的事情,还是司徒兰。好在,司徒兰一直没给他任何的电话和信息,真要继续纠缠不清的话,他能拒绝?他又敢拒绝吗?一如栾小雪,她明明冲老板发了火,还不是一样忍着姓子给老板道歉吗?他和栾小雪太小人物了,哪怕一时间忍不住冒犯了对方,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道歉。 小人物的命运从来不在自己的手里。马英杰如此想着。虽然罗天运一再强调为官之道最重要的是心态,可小人物真的具有强大的心态时,他或者她一定不会再是小人物队伍中的一员了。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能够理解栾小雪,而罗天运就很难理解栾小雪了。 罗天运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马英杰赶紧又站了起来,罗天运说:“马英杰,今后,你不必要在我面前如此多的礼姓。我们之间要处得如朋友一样没有隔膜才对,明白吗?” “明白了。”马英杰赶紧回答着,但是他清楚,他很难和罗天运处成这个样子。只要罗天运一天是他的领导,他一天就难以和他朋友相处。罗天运这样,是他的态度和大度,如果他果真这样去想,那就是他的天真和幼稚了。一如栾小雪冲罗天运发脾气一样,他尽管不知道栾小雪到底说了一些什么,但是就他听罗天运这么多的感慨而言,罗天运对栾小雪除了担心还是担心,与其让他担心,还不如让他放心。只有让一个人放心了,你才是安全的,你和他的关系也才是长久了。谁愿意天天和一位需要自己担心的人相处呢? 栾小雪不可能懂这些,一如马英杰不可能真正懂罗天运一样。 罗天运还是坐在马英杰的对面,还是同一种姿势,不过看起来,罗天运的脸上的表情松动了不少,或许最紧张的氛围已经过去了。马英杰挺了挺胸,准备继续认真听罗天运说接下来的两件事。 “第二件事,秦县的南子湖湿地保护,一河两岸以及手绣一条街你要动动脑筋,串在一串珍珠,当然这串珍珠要给她定位和品牌化,要把点串成面并且品牌化,那么你要在红色旅游路线上动脑子,必须把这些点全部溶到红色旅游之中,创立红色旅游品牌,只有这样,栾小雪的厂子办起来才有利可图,才能让栾小雪找到她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也才能让她不觉得是你在养着她,她在吃你的闲饭。我们这样做,不仅仅是为了栾小雪,更是让秦县尽快提升起来。关于红色旅游品牌,你找小兰,她会告诉你,如何做方案以及如何递交上去的。只是,你自己凡事要开动脑筋,我在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如何去做,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要自己去思索,去总结,去应对每天发生的大小事件。还有,你找小兰的时候,不要提我。很多时候,你不能让我凡事都提醒你,你要跟着学,只要比你高明的人,你就一定要抱着学习的态度去面对别人。在这一点上面,你目前做得还不错,但是不错不代表你完全合格了,不代表你就可以不学习了。我不想告诉栾小雪我在为她做什么,因为她理解不了,她会把我要做的一切,变成沉重的压力和包袱的。但是你不同,你是商场中人,你必须紧跟我的步伐,半点都不能大意和马虎。接下来,我们要应对的事件很多,任务也很重。明白吗?别以为有了现场观摩会的成绩,你不可以飘,你远不到飘的时候,我都不敢飘,你飘什么呢?”罗天运说这些的表情严肃极了,完全是教训马英杰的口气。当然了,这样的教训总比他说第一条的沉重要让自己轻松,再说了,老板的这种严厉,证明他没把自己当作外人,这么一来,马英杰的紧张又被感激替代了。 马英杰把感激化作了目光,投到了罗天运脸上,他想说点感激之类的话,不过没有张嘴,就被罗天运的继续说话赌了回去,他便放弃了说话的打算,继续听罗天运说话。 “第三件事,明天上午通知江超群和梅洁去鸿浩集团找我。他们的事情该了结了,再说了,我打算放他们一马,给鸿浩集团其他的领导表个态,是该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之上了。你明天陪着他们一起去鸿浩集团,我一早就离开秦县,你们晚一点走就行。你得找吴海坤再谈一次,摸一下情况,他们动用的社保和医保归位没有?我要结果。而且这样的结果,要快,不要让我大开杀戒。别说我没给过他们机会,这样的机会我只给一次。江超群是个明白人,他动用的资金,归位了。否则他不会找我提辞职的事,你明天侧面问一下,要问得智慧一些。我让你去问,就是学着去分析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候提辞职的事情?他的动机是什么,接下来,他会做什么?这一连串的思维是一个整体,你要把这个整体运用娴熟,为官之道才会越走越远。我和你以后还有多少这样的机会谈论这些,我不知道。但是,我谈到的所有,我就希望你悟懂,悟透,悟到骨子里去。”罗天运大约从栾小雪的情绪之中走了出来,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淡然,也越来越来平和。老板一淡定,马英杰也就放松下来了,不过,对于老板提到的这些问题,他还真没去想过。他只知道他要还江超群的人情,就没去想江超群辞职的真正用意。被老板一点,他才知道,原来每一位在商场中的人,都在用心,用计,用脑。 马英杰发现在这个夜里,他被老板的三件事推开了窗户一般,而他在这个夜里,透过窗户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 “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罗天运终于要送客了,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准备向罗天运道一声晚安,就回家的。可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他的手机却刺耳般地响了起来。 马英杰手机的暴响,把罗天运也怔住了,深夜里这样的手机响声,从来都是吓死人的。罗天运盯着马英杰,他担心的是栾小雪,马英杰大约明白了老板的担心,赶紧低头看号码,一看不是栾小雪的电话,是吴海坤的电话,便松了一口气,望着罗天运说:“是吴海坤的。” “这么晚,他怎么来电话了?”罗天运的眉头紧锁了起来,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罗天运要求马英杰要快,不给他们串通的机会,就是担心节外生枝,可是他的预感难道又要被证实? 马英杰赶紧把电话接了起来,吴海坤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马经理,是你吗?” “是我,吴总,有事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带任何的色彩。罗天运刚刚教过他招式,他得全部学会而且运用娴熟。 “马经理,不好了,香香卷款而逃了。”吴海坤的声音听上去除了急切外,就是一股恐慌。看来,香香手中集中了他们大量的现款。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马英杰的声音还是忍不住急切起来,罗天运用眼光示意马英杰压抑自己的情绪,不要惊慌失措,他要是惊慌失措,对方就更会六神无主了。无论发生了什么,要稳住对方才对。 马英杰看懂了罗天运投过来的目光,尽量让声音平静下来,继续补充了一句:“她带走了多少现款?” “这个,我目前不知道。我本来已经做通了他们的工作,大家协商好了,把长江天下转让出去,所有的资金归位,哪里想到香香这女人的野心这么大,竟然把长江天下好几个人的股份给转让了,现在她带着这个钱跑掉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消息。我已经让手下的人,在找她,我必须找到她。但是我需要时间,所以想让你在罗总面前宽容一下的同时,能不能协助我,尽快拿住香香,不能让她溜掉了。”吴海坤在电话中把他的意图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这才明白,吴海坤这一次是真的为了安琪打算金盆洗手了。 马英杰竟有些感动,吴海坤这个红黑两道统吃的人,肯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他的事业,归位所有的资金,已经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得到的。于是,他带着对安琪,对吴海坤的一种情感,极为真诚地说:“吴总,你不要太急,我会尽我全部的力量帮你的。再说了,罗总哪边,也不会怪罪于你,只要你在尽心、尽力去做,他会看得见,更会原谅你的。” 罗天运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马英杰这么带着情感的声音,猜想一定不是吴海坤出事,这么一想,倒也松了下来。只要吴海坤铁定把资金归来,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谢谢马经理,有你这番话,我就安心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去找这个女人,要是被我打到了,我要杀了她,敢在我面前耍花招,她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吴海坤在电话中很急烈地说着。 第136章香香跑掉了 第136章香香跑掉了 “吴总,你只管找人,其他的事情,你不要乱来啊。你要答应过安琪好好过日子的,我服你是个爷们,所以我会尽一切力量帮你,但不要言而无信。”马英杰怕吴海坤乱,让事情变得更复杂,赶紧在电话中警告吴海坤。 “谢谢兄弟,我会记住你的话。”吴海坤在手机另一端称呼马英杰为兄弟了,马英杰还是小感动了一下,便对吴海坤说:“知道了就好。我挂了,我会把这件事汇报给罗总的。”马英杰把目光投向了罗天运,同时把手机合上了。 “心内阁的女老板香香卷款逃掉了。”马英杰把事情简单化地告诉了罗天运。 “你马上去梅洁家里找她,她要是还在秦县的话,香香就逃不远的。快去。”罗天运到底是罗天运,什么时候就会把问题看到根部去。 马英杰被罗天运一提示,才知道他和吴海坤都在看事情的表部,而看不到事情的根部。 马英杰赶紧从罗天运住的一号楼里往外走,身后却传来罗天运的声音:“随时告诉我进展的情况。” “罗总,您,您还是好好休息吧。都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可以解决的。”马英杰转过身,关切地望着罗天运问,他其实是一番好意,怕罗天运太累了,没想到罗天运却恼火了:“你觉得我会安心睡得着吗?快去,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不会关机,随时告诉我最新的进展情况。” 马英杰的好意被罗天运抢白了一通,顿时很有些尴尬,一边说:“我知道了。”一边快速拉开了门,向黑夜之中走去。 马英杰一走,罗天运又燃起了一根烟,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梅洁还在秦县,只要梅洁还在秦县,香香就跑不掉的。他需要把这些资金全部归位,归位不了,鸿浩集团的风暴会来得更猛,更激烈。市民们才不管这事是孟成林在位时留下来的毒瘤,他们只看眼前的问题,眼前的问题伤害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会拼命的。这可是养命钱,是高压线之内的领域,可这帮人,胆子比大像还粗,让罗天运惊异的同时,无语之极。 为什么这么多人敢碰高压线? 罗天运的烟一点一点地燃着,烟丝飘渺之际,他的大脑出现了空白。他得等,等马英杰带给他安心的消息,这消息不来,他能睡吗?他敢睡吗? 没有几个商场人可以活得风风光光,逍遥自在的。他们哪个不是在钢丝上走着,哪个不是提心吊胆地拿着命在玩呢?可是,栾小雪懂不了,栾小雪可能一辈子也懂不了。这一点,罗天运在这个夜里,一样心痛的同时,头也大了。这个傻丫头,第一次成了罗天运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大难题。 马英杰在深夜里把车子开得飞快,他急啊,这问题不是一般的大。再说了,这问题涉及到了安琪,尽管这女人对他不冷不热,可这女人的爱却真实而又坦诚,这一点让马英杰一下子原谅了安琪的所有。在这个时候,他不想再让安琪陷入无休无止的担心之中。找不到香香,罗天运真的大开杀戒的话,他救不了吴海坤的。他了解老板,他给过人机会,而这种机会他说得对,他只给一次。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深有感触,而且罗天运出牌从来都是诡秘难辩的。一如今夜,马英杰以为老板和栾小雪会在兴奋之中度过,不可能会对他讲什么,也不可能会有如此长谈。可偏偏在马英杰认为不可能之中,老板打了他的三张牌,这三张牌,哪一张都不好接啊。栾小雪的问题,马英杰表现应着,可他太明白栾小雪啦,那个傻乎乎的女孩,她的大脑里没有斗争,没有敌人,更不会有陷阱和防人之心。这样的一个女孩,让他去改变她,去值入大量的阴谋诡计,马英杰觉得好残酷啊。为什么不可以让栾小雪这么傻乎乎地活着呢?为什么偏偏要毁掉她的善良和单纯呢?马英杰真的很痛心。栾小雪压根就不适合于商场的生活,是他,硬生生地把栾小雪拉了进来,现在,又是他,硬生生地要去改变栾小雪,马英杰觉得自己真的很为难,很为难。 夜一如既往地黑着,除了车前的探灯外,马英杰感觉四周全是整片整片的黑,那么直接和具体地压了过来----- 马英杰的车终于开进了梅洁家的小区,梅洁的家在三楼,马英杰急不可待地往上冲上了三楼,他伸手敲门,尽管他敲的声音不大,可是在这样的夜里,这种敲门声一如手机的暴响一样,同样令人恐慌。 马英杰敲了好半天,房间里终于有人走动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谁啊?这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啊。” 马英杰猜想这可能是梅洁的老公,梅洁呢?难道她----- 马英杰不敢想。 “我是梅主任的同事马英杰,我有急事要找梅主任,能不能让我进去说话?”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的同时,变得谦逊起来。 大约是马英杰的谦逊让男人放心了,他便打开了大门,马英杰便急着问:“梅主任在家吗?” “她在啊。发生了什么了?”男人大约被马英杰的急切吓着了,惊讶地望着马英杰说。 马英杰一听梅洁在家,整个人松了下来,赶紧说:“真是对不起啊,打搅你们了。可我真有急事找梅主任,你能不能喊她起床?”马英杰很礼节地望着男人说着,男人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这么深夜找上家门而来,一定是大事。他便转身往卧室走,刚到卧室门口,梅洁已经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 “马经理来了。”梅洁淡淡地招呼了一下马英杰。男人不由得把目光又重重地落在马英杰脸上,他还真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居然就是新来不久的马副经理。男人大多时间在外做生意,不过他和梅洁的生活大多是河水不犯井水。最近他感觉梅洁有些不对头,才从外面回到了秦县,不管怎么说,他还是想保住这个家,毕竟有孩子牵挂着,重新组织一个家,又能怎么样呢? “你就是新来的马经理啊,久仰,久仰。”男人热情起来,起身去厨房找烧开水。 马英杰赶紧说:“别客气,你去休息吧。我和梅主任谈点事。真是不好意思,打搅你们了。” 梅洁也冲着厨房忙碌的男人说:“你去睡觉吧,没你的事了。”男人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们都赶他走,他不好意思呆下去,只好回到了卧室。 “梅主任,去我的车子里谈好吗?免得吵着你的家人了。”马英杰诚心诚意地望着梅洁,没有一丝的惊恐和慌乱,倒让梅洁有些奇怪,这三更半夜而来的马英杰,怎么这么平静如水呢?不过,她还是跟着马英杰下了楼,她担心与江超群有关系,既然马英杰不肯在家里说话,肯定有难言之隐。这么一想,她又有些感激马英杰了,至少在为她而着想着。 “好吧。”梅洁一边说,一边示意马英杰下楼。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出了梅洁的家。 马英杰把车子开锁后,梅洁也没讲客气,径直坐到了前坐,马英杰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马英杰问了一问:“需要一边开车一边说吗?” “就这样说吧。”梅洁把车门关上了,马英杰也把车门关上了。顿时车内的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马英杰觉得很有些尴尬,这孤男寡女的,呆在黑漆漆的车子内,总是有点那个暧昧之感。不过,马英杰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了,而是急着问梅洁:“你知道香香在哪里吗?” “香香在鸿浩集团啊,怎么啦?”梅洁疑惑地问马英杰,黑暗中,马英杰看不见梅洁的脸,他不知道梅洁是真不知道香香卷款而逃,还是在装。但是话到了这个份上,马英杰必须摊牌了,他接过梅洁的话说:“香香不在鸿浩集团,而是卷款而逃了。” “什么?”梅洁一下子惊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结果头撞到了车顶上,痛得她的眼泪直冒。她从来没在防过香香,没想到这个由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女人,有一天会卷款而逃,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呢?虽然说心内阁是他们这个利益小团体的大本营,可是背后的老大吴海坤不是那么好招惹的,香香难道不知道这一点吗?她这样做,不是找死吗? 梅洁这么大的反映,证明梅洁确实不知道香香卷款而逃的事情,现在,马英杰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他倒很有些被动和不知所措了。 “那你知道她会逃到哪里去吗?现在大家都在找她,而且她把长江天下你们几个人的股份全抵押成现金,如果长江天下不能完整地转让出去的话,你们挪用的社保,医保缺口怎么办?”马英杰无比忧虑地把头转向了梅洁,虽然两个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可此时两个的呼吸都是很急切地,证明两个人心里都很急。 “挪用社保、医保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梅洁这个时候已经万分惊诧了,马英杰既然知道这件事,那么证明罗天运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她还是心存饶幸地问马英杰:“老板知道这件事情吗?” 第137章替香香求情 第137章替香香求情 “梅主任,我实话告诉你吧,我已经替你们在老板面前求了情,老板答应,你和江董事长明天可以去他的办公室里辞职,这也是江董事长自己提出来的办法,这是唯一救你们的办法,但是前题是,你们必须把挪用的资金归位,资金归位不了,我真的无能为力。老板说了,机会给你们只有一次,不要逼他大开杀戒。”马英杰在这个时候,必须拿话去吓梅洁,再说了,这件事不是儿戏,开不得任何玩笑,而且也马虎不得。 “马经理,谢谢你。”梅洁这一次是真的很感动,马英杰能够为她和江超群争取到这个机会,再说了,只要把资金归位,她和江超群投进去的钱是赚了,而不会亏本。没想到香香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卷款而逃,这不是把她和江超群送到了树丫上吗? “梅主任现在的情形很严峻,我们需要你配合阻止香香的行为,罗总是真的准备放你们一马,这一点你要相信我。如果你还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给江董事长打电话,罗总亲口答应了他的请求。”马英杰继续做梅洁的工作,他必须把梅洁的工作做通,梅洁熟悉香香,对一个熟悉的人,肯定会知道她的特点和行踪。 “我想一想好吗?我一时间真的不知道香香会去哪里,我现在需要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她平时提到的人和地点。不过,马经理,你放心,我不会跑的。我既然已经知道了罗总会放我们一马,我就不会再干这种想逃的傻事,再说了,逃得掉吗?你们手里的权力可以遍布到任何落角,我们能跑到哪里去呢?香香肯定是一时糊涂了,如果我可以做通香香的工作,让她回来,不要干这样的傻事,你能保证香香的安全吗?”梅洁突然在黑暗中如此问马英杰。 马英杰一愣,难道梅洁真的知道香香在哪里?可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明明是不知道。一时间,马英杰不知道如何回答梅洁,空气在车子上空顿时沉重如巨石一般压了过来。 “马经理,我知道,我提的要求让你为难了,可香香的身世真的很可怜,她卷款而逃,肯定有原因。你能不能求求罗总,放她一马呢?”梅洁还在为香香求情。 “梅主任,现在不是求情的时候,你赶紧想办法找香香,吴总也在找香香,我已经叮嘱吴总不要乱来,你先把人找到,其他的事情,下一步再说好吗?我目前不能给你任何答复,因为老板已经生气了。我现在还得把事情的经过汇报给他,所以,梅主任,我确实需要你配合,尽快找到香香。现在,你先回家去,想到任何情况,马上联系我好吗?我的手机不会关机的。你去吧。”马英杰让梅洁先回家去,已经这么晚了,一切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梅洁推开了车门,没再说什么,就下车往自己家里走去。黑暗中,马英杰坐着没动,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是该相信梅洁,还是该守在这里,等天亮。 不过,马英杰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电话才响一下,老板就接了,显然,老板一直在等他的电话,马英杰更不敢离开梅洁的小区了,只好重新关好车门,才对着手机说:“罗总,梅洁在家里,她没逃。她好象真的不知道香香卷款而逃的事情,但是她答应回家好好想想香香平时说的话,从中找线索。” 马英杰简单地把事情汇报给了罗天运,罗天运一听松了一口气,只要梅洁没逃,一个香香应该逃不远的。再说了,香香只是一名由梅洁调教出来的老板,在方方面面,梅洁才是她的靠山和力量,离了梅洁,香香的力量不可能那么大。 “她逃不远的。你盯住梅洁就行了。”罗天运在手机另一端指示着马英杰。 “我现在就在梅洁的小区里,我放她回家去了,我是不是该留在车内,盯住梅洁呢?”马英杰请示姓地问罗天运。 “你笨啊。你留在小区里,不是给梅洁不信任的感觉吗?她现在也是犹豫不决中,她可能知道香香去了哪里,你找江超群,让他找两个可靠的人,盯住梅洁就行了,这件事,江超群比你更急。江超群的人来后,你就回家去吧,不要让栾小雪又在家里胡思乱想。”罗天运在电话中叮嘱马英杰,只要盯住了梅洁,据罗天运的经验,应该问题不是很大,他实在累极了,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一点,他已经困得不行了,不过香香卷款而逃的事件还是让他下决心,该下手的时候一定要快,要狠。如果他早一步下手,香香早就是网中之鱼,逃得掉吗?看来,这商场之中,该出手时必须出手啊。 “我明白了,谢谢总经理的指点。”马英杰客气地说了一句,罗天运哪边便收线了。 马英杰一边给江超群打电话,一边叹服罗天运的思维反应太快了,快得让他追不上。他在这么短的情况下,就可以理清一切并迅速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还真感觉自己欠缺得很。 江超群的手机响了好半天没人接,大约是睡着了。马英杰又按了重拨键,直到第三次,江超群才接了电话,迷迷糊糊地问:“谁啊?” 江超群还真的是睡着了啊,大约罗天运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才会睡安稳吧。马英杰这么想,江超群还真如马英杰猜测的那样,这一段,他可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天他的事情有了着落后,他满以为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可没想到还是被半夜的电话惊醒了。 “江董事长,是我。马英杰。”马英杰赶紧自报了家门。 “是马英杰啊,发生什么事了?”江超群已经完全醒了,把床头边上的灯也按亮了。 “香香卷款而逃了,所以这么晚打搅了您,对不起。”马英杰赶紧礼节地向江超群解释的同时,一边道着歉。 “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江超群的反应和梅洁差不多,显然香香的这个举措是个人行为,不是他们商量好的事情。只要不是他们商量好的结果,问题就不会那么复杂了。 马英杰如此想着。 “具体的时间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梅主任居住的小区里,我刚刚和她谈了好半天,她说要想想,香香会去什么地方。不过,梅主任又求我,不要伤害香香,一定要放香香一马。所以,我有些担心啊,这女人有时候头脑一热,办事就容易不顾后果,所以,我这么晚请教江董事长,接下来我该怎么做呢?”马英杰没有直接说罗天运教他的办法,江超群和梅洁毕竟有那一层关系,他如果怀疑梅洁的同时,不也在怀疑江超群吗?他担心江超群会有这样的想法,这想法不利于他要江超群派人来盯住梅洁的。 “这样吧,我找两名干警去盯着梅洁,你回家去睡觉吧。累了一天,身体受不住的。据我对梅洁的了解,她应该没有和香香联手,如果联手的话,她现在应该不会在秦县。不过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你说得对,这女人嘛,头脑一发热,容易不顾后果。还是找两名干警去盯着保险些,不过这件事,不要让梅洁知道了。对吧,马英杰?”江超群在电话中反问了一句,当然这么问,就是给马英杰一种提示了,他担心马英杰年轻没经验。 “太谢谢江董事长了。”马英杰赶紧在电话中,这样的效果正是他要的。看来,他在这个晚上确实又迈进了一步,在处理问题的手段上也确实进步了。原来商场之中,任何事的处理都是学问啊。 江超群挂了电话,赶紧给王彻德打电话,让他派两名可靠的人去梅洁小区,保护一下梅洁的安全。他没有对王彻德交待是什么事因,但是他强调了一定要保护好梅洁的安全,梅洁不能离开小区。 王彻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没多问。就派了两名亲信去了梅洁的小区,让他们守在小区附近,盯住梅洁。 马英杰一直等到江超群的电话说已经派人守在了小区附近,他才安心地离开。 马英杰开车回家后,已经累得疲惫不堪。好在栾小雪睡着了,要是没有睡着,他还得去安慰栾小雪。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干什么了,澡也没洗,倒在床上,呼呼地睡过去了。 马英杰是被手机响醒的,他赶紧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手机一看,是梅洁的电话,梅洁在电话中说:“马经理,我想起来了,香香说喜欢海南的天涯海角,如果有一天,她累了,厌倦了,一定会去天涯海角。在哪里,她会随心而定的。我怀疑她可能去了天涯海角,因为她自己也不清楚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她要到哪个地方去好好想一想。我已经给她发了很多的信息,如果她开机的话,肯定会看到的。现在,你能和我一起飞海南一趟吗?如果能够在哪里找到她,我保证会带她回来的,你要相信我。”梅洁在电话中,很真诚地说着。她现在真的只想解决问题,真的只想让资金归位,她真的感觉很累了,当领导累,使用这样那样的手段更累,她想过一段平平淡淡的生活,想告诉香香,嫁个普通的男人,享受一下普通人的天伦之乐。 第138章寻找香香 第138章寻找香香 “好的,梅主任。谢谢你,我马上订票,让小周送我们去机场。”马英杰在电话中安排着。 “好,我在家里等你。”说着,梅洁便挂了电话。 马英杰赶紧给罗天运打电话,罗天运已经在回鸿浩集团的路上,他一见马英杰的电话问:“情况有进展了?” “梅洁说香香很有可能去了海南,她要求我和她马上飞海南。我答应了。”马英杰尽量简洁地把事情说清楚。 “不错,有进步。去吧。”罗天运在电话中表扬了一下马英杰,马英杰这才松口气了,他终于得到了老板的表扬,看来他这样处理事情是对的。 马英杰马上起床收拾完毕,想对栾小雪打声招呼,见栾小雪的房门紧闭着,又不好打搅栾小雪睡觉,就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不过马英杰上车后,还是给栾小雪嫂子打了电话,让她带着孩子住过来,他要出差,目前还不知道几天回来。 马英杰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就给小周打电话,让他自己打的去梅洁的小区,他在梅洁的小区里等他。等马英杰开车赶到梅洁的小区时,梅洁已经等在小区的花坛边上,马英杰扫了一下周围,不远处真有江超群派的两个人盯着,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替梅洁拉开了门,那两个人就有冲过来的打算,马英杰冲着两个挥了挥手,大约两个人看懂了马英杰的手势,呆在原地。 小周赶到了,马英杰把车子交给他后,也坐到了后座,他想和梅洁再拉拉关系,这样,可以让梅洁消除对他所有的防备吧。 小周把车子很快开出了秦县,而梅洁却没有说话,似乎不想说话,眼睛一直盯着窗外,不给马英杰机会。马英杰拿不准梅洁心里是怎么想的,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启话题,车子里的空气又沉闷着。 梅洁不想说话,因为她看到了马英杰冲着两个人挥手的动作,那么这两个一直守着小区里,一夜都在盯着她。她没有打算逃跑,如果真想逃跑的话,她也是逃不掉的。只是她没想到,马英杰还是不相信她,还是在怀疑她。这种感觉让梅洁很不爽,可是她不能去问啊,她现在还需要马英杰帮她,还需要马英杰替香香求情。她其实回家后,一夜水眠,她不停地给香香发信息,不停告诉香香,她在找她,她想她了,而且告诉香香,作为女人,斗不过男人。不要傻了,有什么事,一定要等她,见到她后,好好商量。 梅洁觉得她一直在努力地做香香的工作,可就算是这样,马英杰还是不相信她。她到底要怎么做,马英杰才肯相信她呢? “梅姐,”马英杰这时突然叫了梅洁一句。 梅洁不得不转过脸,诧异地盯住了马英杰,马英杰一脸真诚地望着她,没有半点不相信她的样子。梅洁又迷糊了,难道马英杰挥手是无意识的动作,不是对着那两个人?或许那两个人只是过路的人? “怎么啦?”梅洁问了一句。 “你不要太急,香香的事情是她,你的事情是你,老板会分得清楚。”马英杰尽量安慰梅洁。 梅洁没想到马英杰在这个时候会喊她梅姐,而且在这个时候,会如此宽她的心,不由得对着马英杰感激地笑了笑说:“其实,我有错。我不该野心太大,不该把这样的野心教给了香香。香香变成这个样子,我有一大半的原因。是我向她灌输了,男人的钱不赚白不赚的道理,才让她有了现在这个疯狂的举措。再说了,我做过的坏事也太多了,我愿意受到该有惩罚,只是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可能的话,求你在老板面前为香香求个情好吗?”梅洁这个时候的表情绝对是真实,也是真挚的。 马英杰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曾经让他无比瞧不起的女人,居然会对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亲情的女人如此呵护,这份感情,在此时此刻,确实是让马英杰很有些受感动。他不由得也用很实在的目光望着梅洁说:“梅姐,相信我,我能帮你们的时候,一定会帮你们的。” 马英杰的话一落,手机响了。马英杰拿起来一看是吴海坤的,吴海坤在电话中说:“兄弟,我的人查到了香香去了海南,省城机场有她出入的凳记,我马上派人飞海南,所以,你一定要告诉老板,再给我时间好吗?”吴海坤在电话中求着马英杰,是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香香找不到,吴海坤能平安吗?罗天运给过他机会,他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罗天运还会相信吗?所以,除了马英杰让求情他,他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 “吴哥,我和梅姐已经在赶往海南的路上。你的人不要动好吗?不要吓着香香,那样的话,会全功尽弃的。我们现在只需要把资金归位,不要再节外生枝好吗?”马英杰在手机中劝阻着吴海坤,当然这些话,梅洁全听见了,她的后背全是汗,原来,吴海坤还真的手法通天啊,这么快就查到了香香的行踪。 “既然兄弟已经飞海南,就拜托你了。我听你的。”吴海坤这一次也服了马英杰,这么快就查到了香香的行踪,而且还有梅洁引路,香香怕是除了梅洁的话,不会相信别人的话了。 解铃还需系铃人。吴海坤如此想着的时候,便挂断了电话,有马英杰和梅洁亲自飞海南,这个效果肯定比任何人去要好。 梅洁听到马英杰的电话后,对马英杰的感激自然多了一份,她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谢谢你。” 一声“马英杰”叫得马英杰的心彻底松下来了,他终于赢得了梅洁的信任,这份信任来得太不容易了。看来,把敌人变成自己的人,才是一件最难的事情。 马英杰坐在车里如此想着,当然啦,他不敢大意,能不能在海南找到香香,他没有底,对于没有底的事情,马英杰除了如老板那样安静、沉稳地去等时间外,他还能怎么样呢? 机场很快到了,马英杰和梅洁通过安检后,上了飞机,在飞机上,梅洁突然说:“马英杰,姐对不起你。” 马英杰不解地望住了梅洁,梅浩便补充了一句说:“香香其实早有离开鸿浩集团的打算,她曾经要我和她一起去,来海南发展。我没有答应她,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香香那个时候就起了心,想卷款而逃。如果那个时候,我往深里想一想,也许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昨晚,我很想告诉你这个,可我还是有私心,没有告诉你。如果昨晚,我们就赶到省城的话,现在大约已经飞到了海南,赌住香香没有任何问题了。可是,现在,我心里一点底没有,马英杰,我很担心香香,看到我的信息会,怕我找她,而离开了海南。如果她不在海南的话,我还真的不知道她会去哪里,而且我还真的怕你再怀疑我。” 梅洁这一次把她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愣了一下,如果果真是这样的话,梅洁确实错过了最佳的机会。可是,他和她已经在路上了,已经没有不可能回头了,除了去赌香香还在海南外,他已经没别的办法。 马英杰的表情让梅洁紧张起来,她望着马英杰问:“马英杰,你是不是现在很恨我?” 马英杰这才发现自己还是没有做到控制好自己的面部表情,赶紧安慰梅洁说:“梅姐,别多想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再说了,遇上这样的事,我们尽心尽力了,就够了。至如成不成功,一半靠天意了。” 马英杰这话,让梅洁的心彻底放下来了。是啊,人的一生,总在赌博,可是人的命,一半都是上天注定了。 至如香香有什么的一个结果,那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情了。 梅洁想,她对得起香香了。 三亚机场到了,梅洁和马英杰各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机场。梅洁还是不放心地问了马英杰一句:“香香要是不在三亚怎么办?” “梅姐,别那么紧张,车到山前总有路的。”马英杰侧过头,看着梅洁,梅洁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么张狂了,整个脸上全是女人在重大事情面前六神无主的神色。 “我还是很担心香香的。”梅洁无头无脑地说了一句。马英杰便不知道如何接,他很有点不明白,梅洁这是怎么啦?对香香的情感也太纠结了,又是担心她的安危,又是怕她卷款而逃,她到底对香香是一种什么情结,马英杰也迷糊了。 在机场,马英杰打了一辆车,载着梅洁直奔天涯海角。马英杰这是第一次来海南,的士车在路上飞奔时,马英杰只感觉一晃而过的景色很美,可是让他此时此刻去欣赏这样的景色,他又觉得心不在鄢。虽然他在安慰梅洁车到山前总有路,可是现在是车已经在路上飞奔时,他和她能否到达目的呢? 马英杰想闭目养神,毕竟一直都是处于高度紧张之中,可当他刚刚闭上眼睛时,手机又响了,马英杰掏手机的时候,发现梅洁的脸色一阵阵发白,看来梅洁的紧张心理一点也没有放下来。 马英杰拿出手机一看,竟是司徒兰。 第139章大小姐追来了 第139章大小姐追来了 他想掐断电话,可梅洁一直盯着他,梅洁肯定以为是关于香香卷款而逃的事情,他不得不回了梅洁一眼说:“梅姐,别太担心啊。”说着,按下了接听键,司徒兰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大半天的,手机一直关机呢?” “是兰姐啊。我刚在飞机上,刚下飞机不久,在海南出差。兰姐有事吗?”马英杰尽量地让自己的声音礼节姓一些,他其实在暗示司徒兰,他不是一个人,接电话不方便,让她不要说什么出格的话。 司徒兰是什么人啊,一听马英杰这语气就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出差。只是他会有什么事需要去海南呢?于是便问了一句:“你去海南干什么?” “我和梅主任一起来海南找一个人。”马英杰只得把梅洁搬出来,他担心司徒兰继续追问。 “发生什么事了?”司徒兰却还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态势。 “你在哪里呢?”马英杰反问了一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司徒兰又追问了一句,这几天马英杰一个电话没给她,一个信息也没给她发,不知道为什么,她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忍不住还是拨了马英杰的手机,结果拨了好多次,都是关机。好不容易打通了,他居然在海南,那就证明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他这个时候去海南说不通啊。 梅洁就在身边,马英杰该怎么回答呢?不说吧,司徒兰这架式骗不了,说吧,容易引起梅洁的怀疑。马英杰发现司徒兰一出现,总会让他限入两难的境地。 “我和梅主任来看看这里的招商情况。”马英杰想半天,还是编了一个理由,要是告诉司徒兰香香卷款而逃,她又会惊异半天,还得详细问半天,那样的话,真容易引起梅洁的猜测了。 “就你和她两个人吗?”司徒兰刻意地问了一下。 “是的。”马英杰应了一句,想挂电话了。 司徒兰也似乎感觉到了马英杰的应付,便知趣的说:“你们忙吧。”说完,就收了线。 马英杰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知道梅洁一直在全心全意听他的电话,便笑着解释了一句:“罗总的小姨子。” “哦,是她啊。听说神通广大的。”梅洁顺口接了一句,这一句却接得让马英杰怔住了,难道司徒兰的背景鸿浩集团的领导们都知道吗?不过马英杰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呵呵”地笑了一下,便将脸又转向了的士司机,望着他问:“师傅,还有多久到海边?” “十分钟。”的士司机应了一下。 “那就好。”马英杰像是回应的士司机,又像是自言自语。可梅洁的脸色又有些紧张了,她转过脸,装作看外面的海景,虽然她不是第一次来海南,可她现在的心情却极为沉重了。香香是她一手一脚地引导出来的,她当初多单纯啊,可她整天给她灌输着女人必须有钱,有钱才有安全感。她引导香香钩引领导,拿下一个又一个的证据,并且告诉香香如何利用证据生成一笔又一笔的钱。这几年,她就是靠这个手段,和香香赚了不少钱。她满以为可以借助刘教授的力量调到鸿浩集团来,结果被马英杰搅乱了。一度,她恨死了马英杰。可现在,她又不得不依赖着这个年轻人,找到香香的同时,放她们一马。 海边终于到了,十分钟对于梅洁来说很短又很长,她有些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了。香香一直跟着她,可以说香香是她的影子。现在这个影子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梅洁一点底都没有。她甚至在想,是她看错了香香,还是香香一直把自己的野心收藏着呢?只是她不敢把真实的担心告诉马英杰。现在,她和马英杰都来到了海边上,马上就要去面对一场希望或者是一场打击,梅洁的内心确实很难平复下来。就算梅洁有千万种想法,可当马英杰说:“梅姐,下来吧,到了。”梅洁又不得从的士车里走了出来,扑面而来的海浪声传进了她的耳朵里,她在这一瞬间,竟有些晕眩感。好在,马英杰赶紧扶了她一把,很小心地问了一句:“梅姐没事吧?” “没事,可能晕车吧。”梅洁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领着马英杰往海边走。 马英杰是第一次面对大海,这水蓝得让马英杰直接升起了一股感动,这股感动好象与生活没有什么关联,而是对大自然力量的直接体验。马英杰多想走进海浪之中,更有一种扎进去海浪之中,游戏一番的冲动,可是,他不能有这样的想法啊。香香找不到,他哪里还能有心思看大海呢?虽然,大海的浪一个接一个地往岸边涌着,比长江的浪雄伟壮阔得多;虽然,海边的沙滩,走上去一股温情的浪漫直入心间,虽然,马英杰在这一刹间,有了温情如水的一面。可是,因为他是来找人的,而且找一个重大的人。 所有的温情,所有的杂念都被马英杰压制着。这感觉其实糟糕透了,面对美景无法享受,如同饥不择食的人面对美食一样倍受煎熬的。 浅水的海浪中,沙滩上,一对又一对情侣,衣着泳装,将她们美丽的身体,旁若无人地展示着,有的情侣还相依相偎,那么亲密无间,这些在内地看不到的风景,在三亚的阳光中,却随处可见,对于马英杰来说,第一次进入这种场景之中的年轻人而言,视角刺激是相当巨大的,他真有一种血脉扩张的冲动,这样的冲动总是直接与身体挂钩着,他很有些不好意思,生怕他的身体的变化,被梅洁发现了。 马英杰假装看大海,尽量不去目视这些亲热的画面,可他越想不看,眼睛却越是不由自主地扫了上去。这种偷偷摸的刺激,对马英杰来说是那么地新鲜,又是那么地好奇,这样的感觉,倒让马英杰有一种很直接的欣喜。他不认为自己这样很不道理,而且在他认为,离开了熟悉的地方,这种不道德行为,倒也有点小情小调的。也难怪那么人喜欢独自旅游,喜欢独自上路。路上的这样那样的艳遇,大约是生活中最美丽的回味吧。 梅洁看到了马英杰在看什么,便问了马英杰一句:“你是第一次来海边吗?” 马英杰没想到梅洁突然问他话,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赶紧收回扫在那一对对人影身上的目光,尴尬地笑了一下说:“是啊。我第一次看到大海,原来这么辽阔无边啊。”这话倒是马英杰的心里话,人往海边一站,还真的很有一种渺小感。相比辽阔无际的大海而言,他算什么呢?香香卷款而逃又算什么呢?要是就在这海浪里浮着,浮着,什么都不想,什么都可以不去想的话,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一件事呵。 马英杰正如此美意地想着的时候,梅洁却好象看见了什么一样,正急步地往海角天涯的方向走向,马英杰顺着梅洁的方向往前看着,远处的岩石上坐着一名女子,身影看上去那么孤独,却又那么柔美。 她坐着,一动没动。面朝大海,似乎在朝圣一般,又似乎在想着无尽的心思一般。 马英杰看不清楚是谁,可女人的身影印入马英杰的眼帘时,她就没有动作,一种姿态地坐着。马英杰想,这种姿态,她大约坐了很久。一个人在保持同一种姿态而坐着的话,肯定是有着其为犹豫不决的事情了。 这女人是香香吗?一种感觉划过了马英杰的心头。他不敢确认。因为他见香香的次数根本不多。 马英杰去看梅洁,梅浩的表情,马英杰看不见,可梅洁由最初的一愣,转而加快了步子,继而有一种急躁和急切的,这更让马英杰意识到,那一名坐着没动的女子就是香香。 马英杰的眼睛顿时睁得特别大,他很有些不敢相信,这个卷走如此巨款的女人,此时真的会孤独无助地坐在海南天涯的岩石上。她来这里找什么呢?看大海?求大海的朝圣?还是在大海的怀抱中找到力量,找到重生或者找到出路? 马英杰很有些想不通香香此时此刻的那一副静坐的身影。女人难道真的是头发长,见识短吗?如果是马英杰拿到了这么多的巨款,他肯定不会在这里静坐着,肯定不会让自己陷入看得见的危险之中。 难道这个简单的问题,香香不知道吗?可她现在这么静坐着又是为了什么? 马英杰没有去问梅洁,而是默默地跟在梅洁身后,朝着那个海角天涯的岩石走去。 已经看得到了海角天涯的字样,而那名坐着没动的女子还真的就是香香。梅洁一下子激动起来了,把鞋子一脱,丢给了马英杰,在沙滩上奔跑着,马英杰没有紧跟上去,而是提着梅洁的鞋子,慢慢往海角天涯靠了过去,可他的心情却不自由主地提了起来,他甚至想,要是梅洁此时和香香在他的眼皮底下跑掉了,他该如何向老板交差呢? 马英杰的眼睛再也不敢眨一下,一时盯住奔跑的梅洁,一时又盯着坐着不动的香香。 马英杰越来越奇怪了,香香怎么啦?梅洁靠近了,她为什么就不动呢?她到底在想什么? 第140章两个女人的感情 第140章两个女人的感情 香香越这样,马英杰的心跳得越快,越急烈。如果梅洁和香香真的做一个很大的笼子让马英杰来钻的话,马英杰就掉得大了。他那么信任的梅洁,会借着他的壳,和香香跑掉吗?她们就为了让马英杰掩视她们,故意拖时间吗? 马英杰越想越害怕,越想后背越是汗。这些问题,他怎么在来的时候不好好想想呢?他怎么就不带着小周一起来呢?马英杰发现自己还是很大意,还是很容易去相信一个人。 梅洁这个时候爬上了岩石,那个坐着没动的女人,似乎发现了梅洁,转过脸看着梅洁,梅洁便叫了一句:“香香,”香香没应,而是把脸又转向了大海,马英杰已经越来越靠近她们了,只是他的眼睛还是不敢有半秒钟的大意,他真担心自己一眨眼,两个人会溜掉了。如果结果是那个样子,马英杰这个跟头就头栽得很有些大了。 怎么办呢?马英杰在急烈地斗争着,他的脚步还是加倍小心地往梅洁和香香身边靠着。 “香香,”马英杰听到梅洁的声音提高了几度,香香又转过脸看着梅洁,“香香,”梅洁继续叫了一句。 “你们终于来了。”香香似乎是自言自语,似乎又是回答梅洁的叫声。梅洁便小心地往前靠了几步,一边靠,一边说:“香香,和我一起回家吧。” 大约是回家两个字打动了香香,也大约是香香想通了,她突然站了起来,马英杰的心猛烈地跳着,生怕香香做傻事,一头扎进了大海。他正想喊,却发现香香不是朝大海方向扑,而是扑进了梅洁的怀里,马英杰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接着他听到了香香的痛哭声,好象这不是在海边,而是在她自己的家里一样。她哭得那么肆无忌惮,又哭得那么旁若无人。 梅洁刚开始还是轻轻地拍着香香的后背,拍着拍着的时候,她也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香香,姐对不住你。都是姐的错,姐不该把你引到这条路上来。” 香香哭的更厉害了,梅洁的眼泪也跟随着越来越汹涌,心里的话一串串断断续续的吐了出来:“香香,你要恨就恨姐姐吧,不要去恨别人。是姐错了,姐真的错了。这一段时间,姐一直反思着,我自己毁掉的同时,为什么要把你也拖下水呢?你还没成家啊,还没享受过家的乐趣,家的温馨以及做妈妈的伟大。” “香香,女人还有好多事可做的,生孩子,养孩子,守着男人相夫教子,其实也是一种真实的乐趣。许多的人,爱一生,恨一生,痴念一生,却也只能惆怅一生,遗憾一生,何必呢?有时候做错了,仅仅一个转身的距离,一切成了断点,原本如此熟悉的两个人,如此熟识的事情,从此断绝,不应该是这样的,香香,这一段,我发现自己把你带得太远、太远。你已经无父无母了,姐姐是你唯一的亲人,可姐姐还是把你给教坏了。香香,骂姐吧。” 香香没有反应,除了哭之外,骂得出来吗?她完全没有那个力气,而且此刻她只是想好好哭一哭,把心里的委屈通通都吐出来,因为伤疤已经被撕开,而当撕开一个伤疤的时候,那种疼痛只有自己能体会的,当你画了一张没有眼睛的画像的时候,那种失落只有自己体会,当你迷失在人群中的时候,只有自己站在原地,不知道去哪里,当站在一个广场的时候,也只有自己明白自己的影子是孤独的,一切的一切,只有自己能体会,而自己体会是苦痛的,会寂寞而落寞的,难得有个人在身边的时候哭一哭,什么都好。 有一些人,相爱只需一秒,却要用一生来忘记,有一些事,发生只需一秒,却要用一生来怀念。有一些记忆,想要抹去,却总是缠绕在心间,难以忘记,说再见,亦会再见,哭着的梅洁脑海里不停泛起这句话,她的痛处狠狠的被撞击到了,她还在呼吸,却感觉自己的体温冰冷得仿佛完全没有活气,她的声音,因为哭,因为激动,而显得发抖和沙哑,她就用这样不在状态的声音继续边哭边说:“别怪姐姐带人来找你,姐姐不忍心你再错下去了。而且,你也逃不掉的。吴老大已经满世界找你了,要不是马经理替你拦着,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就是他们的人。你是知道的,一旦被他们的人抓住了,后果可想而知。” 梅洁的话被马英杰在下面听得一清二楚,马英杰这才知道吴海坤狠起来,估计她们都见识过,肯定不是一般地惨不忍睹的。难怪这一路上梅洁总是心神不定。除了她自己的安危的外,香香其实时刻都在安危之中。 两个女人已经哭成了一团,马英杰的心里难受极了。他刚刚还在怀疑她们会逃,被她们这么一哭,马英杰才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不了解梅洁,这一段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梅洁已经彻悟过来了,对于一个彻悟过来的人,还需要被人守着,不信任着吗?再说了梅洁现在的心理变化,怕是马英杰无法明白甚至是不能够去理解的。 马英杰看着这两个女人哭泣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栾小雪,是啊,梅洁说得对,是她毁掉了香香平淡的一生。可栾小雪呢?他真的也要把栾小雪教成司徒兰这样的女人吗?真的要让她把权力种植于内心最深处,真的如最初的设计那样为了做一个有权力的人,为了做一名富人,而放弃最基本的快乐吗?如果梅洁没有把香香引进这个复杂的交易圈之中,现在的香香不过就是一名普通妈妈罢了。 面对大海的马英杰,此时的感慨太多、太多。两个女人还在一边哭一边说着,这个时候,马英杰听到了香香的声音,她说:“姐,我不怪你。我舍不得你。我卷走这么多钱,想的是和你一起过好日子。我这次没有带钱出来,钱还在鸿浩集团。我只是来海南天涯看看,想坐在这个最边缘的地方,认认真真地问问自己,我到底要什么?我到底想干什么?我只想想清楚这些问题。至如钱,我真的一分钱没动,全存在银行。如果姐姐不能和我一起享受生活的话,我一个人卷走这些钱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的命是姐姐救下来的,如果没有姐姐,那个夜里,我被那帮流氓侮辱后,我早自杀了。所以,姐姐,你不要自责,内疚。我也不是一个什么好女人呢,我不是姐姐教坏的。对于男人,我的目的只有一个,报复,再报复。” 马英杰怎么又听到了这样的故事啊,是不是有些姿色的农村女子总会被城里的男人们侮辱掉呢?她们为什么总是逃不掉这种被人用强的命运呢?相比而言,栾小雪比她们幸运多了,当然相比她们而言,栾小雪也单纯得多,栾小雪就没有在灯红酒绿的娱乐场干过,她宁愿选择去家政服务公司,也没选择去这些地方。看来,女孩选择工作的时候,就决定了她面临的危险处境了。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还是觉得栾小雪比她们高贵。很多时候,在你踏入城市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你在这个城市的遭遇了。 在这一点上面,栾小雪虽然也曾经被马英杰说服着往富人生活圈里靠,可本姓让她还是选择了朴实的一种生活,这大约也是栾小雪至今甘愿为了老板而无名无份守着的原因吧。换成任何一个女子,换成香香或者冉冰冰,老板的麻烦就会非常大,非常大了。怀着孩子的女人,往老板办公室里一坐,还怕弄不来钱吗? 马英杰一边耳朵里全是两个女人的哭声,一边耳朵里又全是海浪的声音,而他的大脑里竟频繁地想到栾小雪。这个与他半毛关系都没有女孩,为什么又越来越多被他不断地想起呢?仅仅是老板让他把栾小雪带进权力中心?还是他担心栾小雪如香香这般,承受不起复杂的圈子呢? 香香就没有那种可以卷走巨款而逃的本事,一如栾小雪就没有那种应对商场复杂的能力。如果强行地发生了这一切,大约就是马英杰看到香香和梅洁抱头痛哭的场景。梅洁了解香香,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香香真的斗得过吴海坤?斗得过罗天运?如果罗天运动用警方的能力,香香是插翅难逃的。 马英杰听到梅洁还在对香香说:“香香,生活不一定需要拥有足够的财富,这是我最近悟到的道理。因为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 为了钱而放弃了该享受的乐趣,你说,生活的意义还能在吗?香香,我现在想清楚了,生活需要拥有无数的关爱,只有这样那样的爱,才能够真正意义地填平我们的伤痕。用报复去伤害别人的同时,我们自己其实已经先被伤着了。香香,你和我已经伤痕累累了,姐,不想看到你再受伤。你明白吗?姐,现在也不想拥有更高的职位,斗来斗去,不是女人玩的游戏。姐现在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只想你也能够平平淡淡地嫁一个好男人,有了孩子后,一切想法会改变的。孩子会改变一切的。香香,相信姐。” 第141章商场不属于女人 第141章商场不属于女人 “香香,回去吧。你会拥有许多原本该属于你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与钱无关,与权力也无关。而这样的笑容,在平淡的生活之中,有人愿意为你付出,为你牵挂。这个人一定就是你要找的爱人,再说了,这样那样的感动不仅仅是爱情,更来自于友情,来自于亲情,来自于彼此的心心相惜,更来源于内心时时刻刻的牵挂,我们的生活需要这样的感动。香香,姐今天说的全是真心话,实心话,是姐这些年来,最明白的话。” 梅洁的这一段话让马英杰很受感动,是啊,他要把这段话告诉栾小雪,他也会把梅洁和香香的故事告诉栾小雪。在天涯海角的想法与他在商场中的想法竟然是如此地不同。大自然带给他的感触,梅洁和香香的哭声,让马英杰决定,他不会领栾小雪往商场的复杂之中走。他要把栾小雪一点一点地拔开,让她离商场越远越好。在这一点上面,他要违背了老板的意图,可他在大海的面前,却有一股神圣的力量,让马英杰发出了一定要让栾小雪远离商场的誓言。他觉得他是理解栾小雪的,他和栾小雪也应该是相通的。一如梅洁和香香,她们是相通的。只有两个相通的人,才会抱成一起,哭得如此不分你、我。 马英杰没有去催梅洁和香香,他独自坐在沙滩上,耳边两个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淡,她们似乎也被海浪的声音而动容着,似乎在大海的面前而广阔着。她们在干什么,马英杰没有去看,也没有再猜测。她们需要这样的安宁,在大海面前的安厅。而他更需要面对大海时的反思,是,他在商场越走越远,是,他的职位也会越来越高。只要他不沾经济的边,只要他紧跟着罗天运的步伐,他的官途会越走越顺。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已经充满了信心。 马英杰的手机这个声音响了,他很不想被手机带进现实生活之中。可是他不敢不接电话,他拿出手机一看,是老板的电话,他赶紧抢先说:“罗总,我们找到了香香,她没有把资金卷走,资金还在鸿浩集团的银行里。所以,罗总,您放心吧。这事总算可以告一个段落了,不过,香香确实是一位挺可怜的一个女人,我也是刚刚知道的。所以,罗总,只要资金归位了,能否放过她?”马英杰尽力地在电话中替香香求着情,马英杰的话,梅洁和香香也听见了。 “我要的是资金迅速归位。我只要这个结果。至如过程怎么样,你看着办吧。”罗天运说完就径直挂断了电话,马英杰便松了下来,老板的意思很明确了,资金归位后,他就不会再继续追究了。 马英杰一高兴,从沙滩上站了起来,也脱掉了鞋子,爬上了岩石之上。 梅洁和香香面对大海并排坐着,一见马英杰上来,她们朝一边让了让位置,马英杰便坐在了她们的身边,他没看看她们,而是看着大海说:“梅姐,你让我办的事情,我办到了。老板答应,他只要资金迅速归位,剩下的事情,我看着办。所以,你们不要担心秋后会算帐了。” “谢谢马英杰。”梅洁接过了马英杰的话,她其实已经听到了马英杰和电话,而且香香也答应和她一起回去。离了梅洁的支持,香香如孩子离了大人的手一样,她并不知道往哪里走。 “吴老大会放过我吗?”香香还是很紧张地侧过头,望着马英杰问。 马英杰没有直接回答香香的问题,而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吴海坤的电话,吴海坤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呆在家里,他在等马英杰的消息。一见马英杰的电话,抓起来就问:“找到人没有?” 马英杰把电话递给了香香,香香一听是吴海坤的声音,脸色发白,马英杰没想到,香香原来的胆量这么小。梅洁一见,从香香手里抢过手机说:“是吴总吧?我是梅洁。香香和我在一起。她没有卷走资金,资金还在鸿浩集团,所以,吴总,您就大人不记小人的过,放香香一马好吗?” 马英杰本意是想让吴海坤安慰一下香香,没想到反而还吓着了香香。他示意梅洁把手机给他,他便把手机拿了过来,吴海坤在手机另一端说:“你们快回来,回来才算数。” “吴总,是我。马英杰。”马英杰报了一下名字。 “是兄弟啊。有你出马,真是马到成功啊。为哥的,不得不服,实在是服。放心,哥说过的话,会算数的。再说了,哥一定会给兄弟这个情面的。我不会为难她们的。我这人一般怜香惜玉,不会和女人计较。放心吧,让她们回来。”吴海坤在电话开心地说着,而且这样的顺手人情,他送得得心应手。 “谢谢吴总了。我们明天回来,我是第一次来海南,让我享受一下大海的情怀行吗?”马英杰在电话中开了一句玩笑。 “当然了。如果有美女相伴,那就是更美妙的事情啊。”吴海坤也在电话另一端开起了玩笑,两个扯了几句闲话,便收线了。 香香这个时候的脸色才恢复过来,她对马英杰说:“谢谢马经理这么顶力相助,谢谢啦。” “其实这是我的工作,你们配合了我的工作,我要感谢你们才对。所以,我们几个开开心心地海边好好享受一番吧。”说着,马英杰站了起来,对着大海孩子般地喊了一句:“我来了。” 梅洁和香香也站了起来,学着马英杰的样子喊:“我来了。”沙滩上的人便全把目光投向了他们,马英杰一点也不在乎,他发现这一刻,他太想放松自己,太想回归到没有任何职位的那个马英杰。 “我唱歌你们听吧。”马英杰兴致极高。 “你还会唱歌?”梅洁和香香同时问马英杰。 “我大学时可是乐队的队长。”马英杰骄傲地说着。 马英杰便唱了一首周华健的《海角天涯》: 流浪汉流浪去找梦想国 梦想世界在天边也在海角 来又往寻觅我的梦想国 梦想与你在荒岛建幸福国 潮夕降如若你可在我旁 象海里发现孤岛那份感觉 每日迎面浪接浪 干不了的汗和汗 谁能别让我启航 可给我去躺一躺 寻觅你对天对地寻觅你 纵使孤单不放弃 那管是好坏天气 谁是你满天遍地谁是你 纵不相识都最美 醉生梦死为等你 我为谁人在飘泊 仿佛靠我的直觉 如能寻获你 我会放弃漂泊 啦...啦... 啦...啦... 马英杰唱得很投入,也很自我,在大海的边上,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梅洁和香香也听得那么地投入,大约该放下来的东西全部放下来了,歌声在大海的边上纯粹就是歌声了,一如生活在大海边上,全是真实的生活本身一样。 马英杰、梅洁和香香唱完歌后,就从岩石上走了下去,三个人在海边开始如孩子一般地戏水和玩耍,谁也没想到明天的事情,谁也不去想,从海南回去后,会发生什么了。 马英杰、梅洁和香香在三亚玩得暂时忘掉了鸿浩集团的一切,他们仿佛回到了最本能的自己,又仿佛回到了最纯真的自己。放开自己,其实有时候才是最幸福的。没有任何被绑住手脚的轻松感,在三亚的海边,给了马英杰最最纯真的享受了。他和这两位曾经以为是敌人的女人一起,吃着海鲜,喝着扎啤,聊着与商场完全没关系的话题,对于马英杰来说,这种感觉竟然很朴实,也很实在一样。难道人真的是在什么环境想什么事吗? 马英杰正喝着扎啤的时候,手机响了,每次只要马英杰的手机一响,梅洁和香香都会收住笑容,紧张地盯住马英杰,这一次又是一样,虽然已经是傍晚了,虽然该下班的人都下了班,应该是与工作没关系的事情。可她们两个脸上的表现,还是让马英杰酸了一下,是啊,她们尽管玩的时候那么快乐,可是,她们的内心还是留着巨大的阴影。商场这个圈子毁坏一个人的能力太强大了,何况是两名女人呢。一想到这一点,马英杰就会担心栾小雪,就会有内疚和自责之感。是他把栾小雪逼到这条路上来的,也是他引着栾小雪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他就如梅洁引着香香一样,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她们所无能撑控的一个圈子之中。除了满身的伤痕外,剩下来的就是她们面对大海时的番然醒悟。 三亚带给马英杰的如果也是这样的番然醒悟,那该多好啊。可是马英杰做得到吗?在梅洁和香香的紧张中,他还是容易被她们的情感所动,还是容易为她们的存在而去想象现实之中的种种。 马英杰掏出了手机一看,竟然是司徒兰的。她怎么又来电话了?是她不放心他和梅洁在三亚,还是不相信他和她是来招商引资的?马英杰不能再当着梅洁的面接司徒兰的电话,再接的话,会被梅洁看出他和司徒兰不正常的关系,他不能冒这个危险,那只是属于他和司徒兰的隐私,一辈子压在内心最底层的隐私! 马英杰看了梅洁和香香一眼说:“爱人的电话,这里太吵,我出去接一下。” 第142章大小姐就在身边 第142章大小姐就在身边 马英杰的话一落,梅洁和香香显然都放松下来了,她们相视一笑,不约而同地说:“去吧,快去吧。” 马英杰一边往餐厅外走,一边在内心摇头。唉,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会演戏,而且越来越会说假话了。假话张口就来,而且说得如真的一样。他刚刚的假话一定很逼直,梅洁和香香不是被他的假话应对过去了吗?从她们脸上松下来的表现可以肯定,她们绝对相信这个电话是爱人打来的。 马英杰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爱人,司徒兰算一个吗? 马英杰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正准备接的时候,电话却挂断了。马英杰犹豫了一下,正想着拨不拨过去,却感觉身边有人走了过后,他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看,后背就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马英杰被拍得很是冒火,心想,在三亚会遇到熟人?会是谁啊?他一转头,想要发脾气时,整个人却怔住了,脸上的表情也像是被冻住了一般。 马英杰的后面竟然站着司徒兰! “你怎么在这里?”马英杰不知道自己是过了多久,似乎如一个世纪那么长,才想起来要问这句话。 司徒兰却一脸诡迷的笑,盯着马英杰,就是不说话。 “你怎么在这里?”马英杰很有些恼羞成怒,声音由惊异变成了质问。 “靠,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这是你家开的?还是你家买的?就算都是你家的,你在经营着,我就有资格来。”司徒兰不高兴了,她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查到马英杰在三亚,她不会就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哪里知道,马英杰这小子,好象不欢迎她,而且对她的到来没有半点惊喜。这让司徒兰有一种热脸贴冷屁股之感,这种感觉哪里是她这个大小姐受得住。脸色自然也露出了不满和愤怒,这种神色落进马英杰的视线之中时,他马上惊了一下,才知道他是没有资格在司徒兰面前发脾气和使姓子的。 马英杰赶紧换上一副笑脸,而且很暧昧地叫了一声:“姐姐,”这一种姐姐,叫得满是情感,在司徒兰耳朵倒如这三亚的海风一般,吹得极为舒服和凉爽。 “哼,这还差不多。”司徒兰转怒为笑。 马英杰却暗暗叫苦,这个大小姐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他怎么和梅洁和香香解释呢?要是被她们看到他和司徒兰这么近距离地站着,后果会是一种什么场景?马英杰不敢想,人却无意味地和司徒兰拉开了距离。 马英杰的这个小动作,还是没有逃过司徒兰的眼睛,她不由得又冷哼了一下,她越这样,马英杰便越紧张,赶紧说:“姐姐,梅洁和香香在餐厅里,要是被她们看见了,我就死定了。而且香香卷款而逃,我和梅洁不是来招商,而是来抓香香回去的。我好不容易安抚住这两个女人,你,你这么一来,我怎么解释呢?”马英杰只得实话实说了。 “你活该!谁让你骗我来着?你要是在电话中实话实说,我就不会这么苦心地飞到三亚来,为了追你,我又是赶飞机,又是换汽车的,我容易吗?”司徒兰似乎觉得她占有一切道理一样,反过来怪马英杰骗她。 “当时梅洁就在车上,我能怎么多说呢?我除了说和她一起招商,我还能说什么呢?你教我,在商场要有多长一个心眼,不能轻易暴露自己。你教我的知识,我一直记着,你忘了?”马英杰看着司徒兰的脸,有些耍赖地说着这番话。 果然,司徒兰没话说了。沉默地转过脸去看不远处的大海,海浪的声音此时显得格外激烈,哗啦啦地涌着,似乎马上就要涌到他们的脚边上来一样。 “我不过想和你一起听听海浪的声音,想和你一起在海边渡过一晚上,就一晚上。我和你,就要把一切变成一场旧爱,你明白吗?”司徒兰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听上去伤感极了。 马英杰愣了一下,不由得问司徒兰:“发生什么了?” “发生任何事,都不是你操心,而且不是你可以操心和能够操得起心的。”司徒兰没看马英杰,声音却透露着无限的疲惫。 到底怎么啦?马英杰在内心这么问自己。一定有什么事?司徒兰那么乐观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声音呢?只是,司徒兰不说,马英杰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也是多余的,再说了,他离开餐厅有一段时间了,他也该回去了。 “姐姐,我进去和梅洁们把饭吃完,我找理由离开她们后,我陪你去听海浪好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感情,大约只有这样,他才可以安慰一下司徒兰吧。再说了,司徒兰一定有事,这不像司徒兰平时的作风,如果是平时,她肯定会直截了当地告诉马英杰:“晚上陪我。”不管马英杰有没有理由,能不能来,她的话就是命令。可现在,她就在他的身边,她却没有用命令的声音,而是一种很伤感的怀念一般。越是这样,马英杰越是揪心,也越是不安心。 “去吧,我去海边等你。”司徒兰说完,也不等马英杰说话,径直一个人往海边走去。 司徒兰衣着一条长裙,那身影在海边朦胧的月光下,显得那么飘渺,又显得那么地孤傲。倒让马英杰很有一种怜香惜玉之感,很想冲过去,拥住她,一步一步伴着她的脚步,向海边走去----- 马英杰还是忍住了,理智告诉他,他得回餐厅去。他得找理由离开梅洁和香香,他现在不担心梅洁和香香会逃跑。因为吴海坤已经查到了香香存在鸿浩集团银行的钱,而且这个钱已经被吴海坤要求银行冻结了。当然在这个过程当中,马英杰还是帮了忙,他给罗天运汇报的同时,也把吴海坤的要求对老板讲了,有老板的话,银行要冻结一笔钱,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只是马英杰在做这一系列的小动作时,根本没有让梅洁和香香知道,他是在借故上洗手间的中途,搞定这个小动作的。他尽管很有些瞧不起自己这样,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再说了,这么大一笔款子,这两个女人万一变卦了,异地取款而逃,他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所以,他一方面表现着对梅洁和香香的信任,另一方面把不信任的动作全部使上了。这也是他一方面面对大海放松着自己,另一方面又在大海面前瞧不起自己一样。 人,特别作为一个商场中的人,对于马英杰而言,确实让他很纠结。再说了,他从梅洁和香香身上也发现,被商场打上铬印后,一时半会是走不出来的。这两个女人每次听到他电话响的表情,就已经在告诉马英杰,商场的铬印有多深、多重、多沉、多痛。 马英杰不得不向餐厅走去,他装不下司徒兰的悲伤,也装不下司徒兰的爱。无论是哪一种情绪,对于马英杰来说,他都不能、不敢去接招。一如他在栾小雪面前一样,无论他对栾小雪有多少的关心和爱护,他在她的面前,也只能表现出尊重,对领导女人的那种尊重和疏远。这两种感觉是他和栾小雪无法跨越的鸿沟,也如银河一般,把他和栾小雪划得很开,很远。纵使近在咫尺,心却如远在天涯一般。 现在,马英杰来到了传说中到了天边的海角天涯。可是追过来的人是司徒兰,面对这个女人复杂,马英杰此时此刻真的无法找到语言来形容。 马英杰一回到餐厅,梅洁就关切地问:“马英杰,怎么啦?怎么一个电话打这么久?” 是啊,怎么一个电话就可以打这么久呢?马英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话了,大脑却迅速地转着,他得找到理由来解释他的行为。因为这两个女人就如惊弓之鸟,她们与其担心马英杰的电话,不如是担心她们的安危。她们在关注马英杰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们还是害怕,当然了,她们没有理由不害怕。她们的命运握在别人的手中,没有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她们就不是安全的。话说得很好,不会追究她们的责任,可是真的回到鸿浩集团后,等待她们的是什么结果,她们的内心深处并没有底。所以,观察马英杰,成了她们现在至关重要的一个信息来源。 马英杰已经明白了梅洁和香香此时的心态,他越明白这一点,越是对她们,也对自己有一种无法释怀的沉重和酸楚。 是啊,人一旦踏进江湖,生与死就不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了。 马英杰的大脑快速里快速地运转着,他要找到安抚好梅洁和香香的理由,也要暗示她们不要再有逃避的想法和打算。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把目光直接落到了梅洁面上,他的目光看上去那么淡然,也那么真实可靠。这是马英杰刚刚调出来的目光,他必须这样去做,无论他想与不想,无论他和她们在沙滩上有多么疯狂玩乐的举措,一回到现实本身,他还是一个商场中的人,还是她们目前正在依赖和相信的一股力量。 “梅姐,”马英杰平静地叫了一句。 梅洁和香香都停止了吃菜的动作,全把目光落在了马英杰脸上。 第143章海边的深情 第143章海边的深情 马英杰没有再变换自己脸上的色彩,仍然望着梅洁说:“我爱人胎位有点小问题,她很担心,在电话中一个劲要求我回去陪她。所以,我明天必须飞回去。梅姐和香香姐可以在海南再玩几天,家里的事情,你们真的不必要担心,我会在老板面前替你们解释清楚的。来一趟海南也不容易,如果不是爱人的电话,我明天还想看看海南其他的地方,假我都向操经理请好了,本来以为可以陪两位姐姐好好游玩一番的。海边的感觉太美啦,我真想在这里多住几天啊。可是,我不放心爱人一个人在家里,她平时是一位很吃苦耐劳的人,并不娇气。她能要求我回家,我就好担心她啊。” 马英杰说完,端起他面前的扎啤,举起来对着梅洁和香香碰了一下,一口把扎啤干掉了。 梅洁和香香也同时干掉了啤酒,不过她们脸上的表情看上去不再那么沉重了,马英杰的话,她们又一次深信不疑了。当然,马英杰在这段话里也暗示过她们,回去后,他会替她们说话的。 梅洁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她当然清楚马英杰的意思,所以,在马英杰干完啤酒后,她拉着香香站了起来,并且替马英杰加了酒说:“马英杰,我们姐妹两个敬你,谢谢你。真心实意地谢谢。有你的信任和帮助,我和香香再玩两天就回去好吗?如果你不放心我们,让香香把银行地址告诉吴海坤,他冻结那笔款子就行,这样,就不用担心我和香香逃跑对吧?” 梅洁突然提到了冰结那笔巨款的想法,让马英杰端扎啤的手很有点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压住了自己的情绪,故意晃了晃杯子里的酒说:“你们姐妹俩敬的酒,我干了。至如冻结款子的事情,你们不要多想,再说了,梅姐很清楚,你们根本逃不掉的。是吧?在这个场上混,梅姐很了解一件事情,只要想真心抓一个人,没有他们办不到的事情,对不对,梅姐?”马英杰没有要梅洁提的银行地址,反而继续暗示着梅洁和香香,不要多想,痛痛快快地玩几天。他们想干的事情,没有干不成功的。这一点,梅洁很清楚。在权力的范畴下,哪里有他们摆不平的事情呢? 梅洁听懂了马英杰的话,不过她还是惊了一下,马英杰在暗示什么呢?梅洁很清楚她们逃不掉,但是马英杰的话里有话,是不是银行的巨款他们已经冻结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带马英杰来海南就是对的,有马英杰在身边,有马英杰对她们的了解,她和香香应该不会受到太过份的对待。 “马英杰,你告诉我,是不是他们动手了?”梅洁望着马英杰,她的目光有一种期待的同时,也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失落感。至少他们下手比她想象中的要快,要狠,这也是她担心香香逃不掉的原因。 “是的。”马英杰在这个时候,只能说实话了。 “啊?他们真的这样做了?”香香惊骇地望着马英杰问。 “对。香香姐,梅姐救了你。你逃不掉的。所以,别逃了。你也不是他们的政敌,只要钱归位了,没人真正拿女人开刀的。在商场,你死我活是政敌之间的斗争。利益之间的争斗就容易解决了得多,只要你不要这种利益了,人家就不会斩尽杀绝的。对不对,梅姐?”马英杰把目光从香香脸上移到了梅洁的脸上,反问着梅洁,因为他知道梅洁懂商场是怎么一回事,而香香是局外人,她想象不到商场之中的复杂姓。 “很对。香香,马英杰说的全是掏心窝子的话,不是姐不让你走,而是你根本就走不掉的。所以,听马英杰的话,姐陪你好好玩几天,剩下来的事情,交给他们男人去解决吧。反正他们已经冻结了你转过来的巨款,你也没拿他们的钱,就够了。吴老大哪里,有马英杰,香香,你也别怕。看得出来,吴老大还是听马英杰的。是不是,马英杰?”梅洁从香香脸上把目光移到了马英杰脸上,学的完全是马英杰的动作。 马英杰便装作很平静地笑了笑说:“话说开了,兄弟就在这里祝两位姐姐玩得愉快!”说着,再一次举杯碰了碰梅洁和香香的酒杯。 梅洁和香香已经喝得不少,再加上这一路上的一惊一诈,两个人都有些累了,马英杰一见这情形,赶紧说:“我们撤吧,两位姐姐早点休息。需要我送两位姐姐回酒店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礼貌一些,尽管让她们感受到自己的真诚。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梅洁一边望着马英杰说着,一边把香香从座位上拉了起来,香香显然没意识到,他们会下手会这么快,这么狠。还在一种情绪之中没有走出来,不过,有梅洁在,马英杰完全不用去担心香香的情绪了,而他最担心还是司徒兰,她一个人还在海边。 梅洁和香香一走,马英杰赶紧去海边找司徒兰。他沿着她走的方向,沿路看着,时不时有搂抱在一起的情侣被他的脚步惊吓着,迅速分开的动作,这让马英杰看得面红耳赤的同时,脸上却也有一种恶作剧般地笑。他没有给司徒兰打电话,他想凭着感觉去找她。她能够给他一份惊喜,当然这是司徒兰的想法,那么他要是找到她了,可能带给司徒兰真会是一种惊喜。女人总喜欢沉浸于这种小情小调的浪漫之中,哪怕是司徒兰这样的公主,一样逃不掉对这些浪漫情节的向往和追求。她要是不想有一份浪漫,她何苦飞海南呢?马英杰是第一次来海南,司徒兰肯定就不是第一次啦,这么想着的时候,马英杰又有一份感动,找司徒兰的决心就更大了。 马英杰沿着沙滩继续走着,沙滩上那些搂搂抱抱的一对对,马英杰想,他们可能绝大部分都是如他和司徒兰这样的地下情人吧?几对夫妻还有这种心境和浪漫可言呢? 马英杰想到地下情人时,便想到了一句话:“谁的新欢不是别人的旧爱,只是换了一张床而已!”他不知道这句话,他是在哪里看到的,他忘了,但是他记住了这句话。因为他看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和司徒兰已经不明不白地混在了一起,他是司徒兰的新欢,可他何尝不是思思的旧爱呢?要是在这样的海边,他和思思在一起的话,他还会有这些沉重的想法吗? 马英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耳边全是海浪声声,哗啦哗啦地涌来,而他内心的海浪一点也不比三亚的海浪弱一般。他处理好了梅洁和香香的事情,要是没有司徒兰的到来,他应该是很享受地听这些海浪,应该不会有内心的海浪存在。现在,司徒兰来了,他是她的旧爱吗?司徒兰嘴里的旧爱是指他吗?那么她的新欢又会是谁呢? 马英杰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个人走在沙滩上,有淡淡的月光陪着,把影子扯得老长、老长的,倒很有一种情到深处人孤独的境遇。 马英杰终于看到了司徒兰,她坐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面朝着大海,月光散落在她的卷发上,如渡上了一层金色一般,闪着与这个夜极为相吻合的柔光,司徒兰那具美丽的倩影,在海边的岩石上,被月光定格成一座女神的雕塑一般,美得让马英杰的心悸动着------ 马英杰顿时看呆了,痴迷于这海边的世界,原来有如此美妙的女神存在着,更痴迷这海浪声声中的激情与雄壮的交融、交汇---- 此时的海,在马英杰眼里深得格外地唯美,没有起风,海波是一层一层地涌,不急不缓,如江南水乡的女子,在月光中巧笑娇嗔,顾盼生情;又如像刚出浴的少女,掩藏了三分秀峰叠翠,乍泄了七分冷艳光华。 马英杰没有想到,海边上,这样的月夜来得这么从容淡定,又是那样地含蓄内敛。没有惊涛骇浪般地汹涌澎湃,也没有虚张声势地拍岸吼叫,这样的夜,安静得不带一丝人间烟尘气。她像极了眼前的司徒兰遇事待物,从容淡定,不让马英杰操她的心,也不让马英杰去管她的麻烦事。此时的司徒兰在马英杰眼里,是一位能让人安静下来的灵慧之物。虽然海浪的声音充斥着马英杰的耳朵,可司徒兰的静静伫立,又让马英杰感觉周围全是静,只有静才能使灵魂得到安顿。也只有这样的静,才可以让马英杰把一个人灵魂中的浮躁和不安与滚滚红尘中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生生剥离而去。 司徒兰的背影不再如从前那般酣畅淋漓,野姓十足。可正是这种不一样的感觉,让马英杰温情一片的同时,明白什么叫博大精深的海洋,什么又叫大爱无言之真,只有站在大海的边上,只有目睹这么样的柔情,生命的丰满和情怀的广博才显得如此地真切,多情的种子也会被这海风,被月光勾画得满地都是。 “姐,姐姐。”马英杰在司徒兰的背后,极尽柔情地叫着,司徒兰“嗯”了一声,没有转头,原来她早就知道马英杰来了,马英杰站在她的身边偷看她。 第144章他和她又在一起 第144章他和她又在一起 马英杰反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继续说:“姐,你的背影好美啊,真象女神。” 司徒兰还是被马英杰的傻话逗得“扑哧”一下,笑了起来。这一笑,又像过去的司徒兰了。马英杰悬着的心才松了下来,伸出手把司徒兰整个人搂起了怀抱里。以马英杰对司徒兰的经验而言,只要司徒兰肯听他这样的傻话,情话的话,他和她之间就算有天大的误会和误解,也会被他的话冰消瓦解的。再说了,他和司徒兰之间,一切不是他的本意,从他在云台山上和司徒兰有肌肤之前的那天开始,他就没有去想,会和司徒兰发生什么。那个时候,他背着司徒兰的时候,他没有半点的杂念,司徒兰就是一座女神,一座只能看,不能接近的女神。一如他刚刚看到的司徒兰,那影子美得让他悸动的同时,他没有任何的想法。只是一种美,而这种美似乎与他无关,似乎离他很远一样。他没想去占有她,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想去占有她。可是,他还是占有了她,不是让她和自己变得如此地纠结和复杂。 现在,司徒兰就在马英杰的怀抱里,一如海边坐着的一对对情侣一边,他们也搂抱着,司徒兰的身子微微地扭动了一下,不过她没有拒绝马英杰的搂抱,她也不想去拒绝。她从北京飞到海南,不就是幻想着这要和他搂抱地坐一回吗?除了这次以外,他和她还有第二次吗?还会有第二次吗?还能有第二次吗? 司徒兰的心竟然痛了起来,海浪就在耳边,海风就在身体的肌肤上抚来摸去的,一如男人挑逗时的抚爱一样,那么爽,那么刺激---- “我爱这个小男孩吗?”司徒兰面朝着大海,在内心深处问自己。这个问题,马英杰没有到来之前,她就一直问着,现在马英杰来了,而她被这个小男孩搂进了怀抱里,任由他越抱越紧,可她却没有半丝地挣扎。 “我爱他?”司徒兰惊了一下。“不,我不可能爱他。”司徒兰马上否定着自己的想法。可是,马英杰的大嘴却不由分说地压了过来,她的嘴被马英杰含进了嘴里,她的牙齿被马英杰的舌尖顽固地敲拨着,直到她不得不张开,任由他加大力量,想要把整个世界搅动一般----- 司徒兰订的是房间仍旧是豪华套间,比马英杰们订的房间当然不一样,这一晚上的消费足以让马英杰把海南玩一个圈圈的了。只是马英杰再走进去这样的豪华套间时,已经没有从前的那种艳羡了。对于这种外在的东西,马英杰发现自己不再有占有和想象的空间了。这是不是算他的进步?如果这是一种进步的话,他要感激司徒兰。是她让他直接把这些物质的东西踩在脚下,如果他现在再回到北京去开司徒兰的法拉利时,马英杰相信,他也会是一种很平淡的感觉,这样的感觉,直如司徒兰说的一样,他可以有底气傲视很多东西了。物质化的东西,一旦那么轻易地占有时,就已经失掉了挑战的意义和勇气了。 马英杰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司徒兰直接把他带进了很高的一种层面,至少让马英杰不会在想象这些豪华场景在生活中的美妙,因为他拥有过,占有过。一切的感觉不过如此而已罢了。 马英杰再一次直视这样的豪华场面时,竟然有一种无比的伤感。再豪华的地方,与他又能有多少关联呢?再豪华的地方,似乎都是在提醒他,他和司徒兰之间的距离有多远、有多大。这种距离,比他和栾小雪之间的距离显然更难跨越。他和栾小雪才是一类人。 马英杰竟然会在司徒兰的豪华套间里想这个问题。 司徒兰一直没有去看马英杰的神色,也没有一进门就往马英杰身上扑的热情,见马英杰还傻站着,便指着米色的沙发对他说:“坐吧。” 马英杰没有坐,而是走进了洗手间,找到水壶后,洗了一下,灌满水烧好后,才走出了洗手间。只是这个时候的马英杰,已经没有海边上的想法了,他感觉司徒兰有话要对他讲,而且会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当然会与司徒兰自身有关,只是这个话题会涉及到老板吗?只要司徒兰的新欢不是老板,哪怕是朱天佑董事长,马英杰也就不会有如此大的压力和不自在了。 马英杰再走进外间时,司徒兰正在抽女士烟,那么瘦长的烟支夹在司徒兰葱尖一般的手指之间时,竟让马英杰又有一种迷惑之感。这个场面,以及司徒兰叨烟的动作,对他而言,太有一种诱惑力。“优雅”这个词此时形容不了司徒兰的神情和动作,她的整体给人一种坏到了极致的美,因为在她的身上混搭着太多的东西。她衣着一条格子布裙,配着一件与布裙极为一致的纯色小外套,波浪般的卷发一泄而下,罩着那张精致而又傲气无限的脸,看上去古朴的同时又是野姓外露,再加上她把嘴唇涂得如此鲜红,夹着细小的烟支,那种魅力,在马英杰眼里,真是难以去形容。她大约是在马英杰烧开水之间,她补过妆的。整个人看上去,就是那种邪邪的,纯纯的混搭品。如果不是马英杰曾经睡过她,此时此刻的司徒兰,他是绝对不敢,也绝对不会动半点营荡之念。 “兰姐,”马英杰叫了一声,这一声没有任何的感情,又回到了时的尊敬。 “要来一支烟吗?”司徒兰指着桌面上的烟支问马英杰。 马英杰扫了一下烟支,只是感觉这烟支挺好看的,深绿色的软合,咖啡色的瘦长烟身,无论怎么看都像朱古力棒。只是如果这样的烟支叨在男人嘴里,马英杰想象一定是难受极了。 马英杰不认识这种烟,也是第一次近距离地看这种烟。他不抽烟,当然对江南省的名烟还是熟悉的,不过那些烟全是男人为主打的。 “来一支吧。”司徒兰拿起茶叽上的烟,抽出一支递给了马英杰,马英杰就很有些为难,司徒兰这是怎么啦?怎么这一次这么古怪呢?但是司徒兰已经把烟递给了他,他不得不接了过来。司徒兰竟然拿起了火机,只听见“啪”地一声,火苗印了在马英杰的眼睛边缘,他只好把烟叨在嘴上,任由司徒兰替他点上了。 马英杰吸了一口,竟发现这烟很苦,不由得望着司徒兰问:“怎么这么苦呢?” 司徒兰轻笑了一下说:“所以才让你抽嘛。要是苦,不就对了吗?谁又不苦呢?”司徒兰的脸上竟然罩住了一种让马英杰看不懂的神色,司徒兰到底怎么啦? “兰姐,”马英杰叫了一声,司徒兰收起了笑容,把目光重新落到了马英杰脸上,“你怎么啦?”马英杰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你觉得我怎么啦?”司徒兰似乎来兴趣了,直视着马英杰的眼睛,期待着马英杰的解答一样。 “我感觉你怪怪的,只是怪在什么地方,我又说不清楚。”马英杰实话实话,在这个时候,他也没必要演戏了。入戏太深的话,迟早会伤着自己。只是他却要天天过着演戏般的生活,这对于马英杰来说,总是有一股无形的纠结。其实人生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至少对于马英杰来说,他的人生已经不是,也不可能是自己可以掌握得住的。他在海角天涯想的,与他回秦县,甚至是哪一天回到鸿浩集团时想的绝对不一样,可是无论他如何去想,无论他要有多少种改变自己的可能姓,他入了商场这个圈子,他就得顺应一种力量去求生。这种力量不属于马英杰自己,一如坐在他对面的司徒兰,叨着摩尔烟,如女王一般。她凭什么在他面前就有这种傲气和霸气呢?而他不想抽这种所谓的苦丁烟,还得陪司徒兰抽着。爱,绝对不是这样的。马英杰猛烈地抽了一口烟,迅速吐掉的时候,如此想。 他和司徒兰的故事,与爱无关。马英杰在这个本应该属于自己的海边夜里,如此想着。 “你是不是在想着,我和你是一场闹剧?”司徒兰没回话马英杰的问题,却突然这么问着。 马英杰一惊,司徒兰看透了他的内心深处?她真有这种眼力?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比老板还要狠,那么她现在纠结什么呢? “兰姐,我没这么想。真的,我真没这样去想。”马英杰很有些尴尬,赶紧去解释,可是他却又感觉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一般。 “其实你有这样的想法就对了,就证明你成熟了,你能够在商场走得更远、更远。”司徒兰轻轻地吸了一口烟,仰起头,一小口一小口地吐着烟丝,似乎一个孩子,玩着天真、烂漫一般。 司徒兰越是这么无边无际,马英杰却越是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司徒兰到底怎么啦? 马英杰有些不耐烦了,他不想去猜测司徒兰的心思。可是又不敢去得罪她。正如司徒兰自己所言,她司徒兰的心,马英杰操不了,也操不起。既然这样,他能不能走呢? 马英杰站了起来,笑着对司徒兰说:“兰姐,无论发生了什么,开心一点好吗?我去替你放心,你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好吗?我已经对梅洁和香香说家里有事,明天得回去。你呢?是留在海南,还是我们一起走?” 第145章她能远离他的生活吗 第145章她能远离他的生活吗 马英杰的神情尽量柔情一些,无论如何,他陪司徒兰的机会肯定是越来越少了。从司徒兰的神情和举措中,她似乎在下一种决心,也似乎在作一种决定,无论是哪一种,大约都与他有关系。远离就远离吧,本来司徒兰就不应该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这么一个插曲已经足够他喝一壶的了,再继续纠缠下去,他玩得起吗? “你去放开心吧,我确实该好好洗个澡,真的有些乏了,累了。”司徒兰把烟灭了,也站了起来。 马英杰没再看司徒兰,转身去了洗手间,调好水温后,就开始往浴池里放水,他站着看浴池的水一层一层往上漫着,均匀地往上涨,他好像感觉他的人生也应该这样一般,又好像感觉,这么漫浸而来的水流,会冲毁他,也会冲毁生活本身。可是,就算生活本身没有水流冲击,该毁的时候,难道毁得少了吗?只要一脚迈进商场这个大圈中,他能停下来?又能抗住高速的运转吗? “你想什么呢?”司徒兰什么时候走到马英杰身边的,他竟然一点也没觉察到,直到司徒兰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倒吓了一大跳,好在他背着司徒兰,面表的惊慌失措,没有全线印入她的眼帘之中,要是被她看到,或者被老板看到的话,他又该被他们批一通了。是啊,他越是反复告诫自己,要沉稳,特别要沉得住气,越是容易在他们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 “我,我没想什么。”马英杰结巴了一下,努力压了压自己的情绪,才转过身来,望着司徒兰说:“兰姐,水温我调好了,不冷不热,你慢慢洗,我也该回去了。” “什么?”司徒兰惊异地望着马英杰。 “你不是要洗澡休息吗?那我还呆在这里干什么?”马英杰奇怪地盯住了司徒兰,司徒兰这是怎么啦?他要她的时候,她不给他,他现在要走的时候,她又反映这么大。她什么意思嘛。 “马英杰,”司徒兰却直呼马英杰的名字,搞得马英杰的心又是被某种力量揪住一般,紧张得不知无措,手也不知道该怎么摆放适合。 “你就那么怕我吗?”司徒兰有些恼火了,马英杰的这个表情刺激了她,她难道就是母老虎吗?真的让这个小男孩处处害怕着,处处迎合着她吗?可是,刚刚在海边的时候,他明明在侵略自己的。她现在需要看到马英杰侵略自己的力量和目光,需要看到他雄姓的一面,而不是在她面前如此唯唯诺诺的,她讨厌马英杰的这种低姿态。 “你到底有什么事?一口气说出来行不行?我已经被你折磨得不知所措,我要你也不对,我远离你也不对,我怕你也不行,我不怕你,也是我的错。那你要我怎么样?直接说吧。我累了,我真的很累,和你在一起,是我最累、最累的时候,你明白吗?”马英杰被司徒兰的轻视激怒了,他忍了半晚上的火,还是发作了。 马英杰一发错,司徒兰倒不说话了。人,大约就是这么贱的。马英杰软的时候,司徒兰就硬着,马英杰真正硬的时候,司徒兰立马就软了下来。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形,马英杰不发火,司徒兰认为没劲死了,马英杰一发火,她又认为自己理亏了。 “我走了。”马英杰丢了这几个字,就往外走。 “马英杰。”司徒兰急了,又一次叫着马英杰的名字。 马英杰不得不回过头,再一次盯着司徒兰。 “你,你在外看看电视,等等我好吧?我有话对你说。”司徒兰的态度终于柔了下来,说的话也是用着商量的语气。司徒兰这么一说,再加上司徒兰已经喊了马英杰名字两次,就让马英杰感觉,今晚司徒兰确实有事告诉自己,于是,冲着司徒兰尽量笑了笑说:“你洗吧,我在外等你。” 马英杰到了外间的沙发上,他没有开电视,而是站在窗外边上听海浪的声音,没有司徒兰的海浪,才是他独立的海浪声一样。这声音比长江的浪声就是不一样,大约是第一次听,也大约是起风了,马英杰感觉这声音越来越雄伟,越来越浑厚,也越来越有力量。 马英杰站着听海浪,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英杰没有去想时间,只要在海浪声中,马英杰就会感觉时间不存在一样。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了,似乎是司徒兰有意识地把动作弄得比较大一样,在马英杰的耳朵里,他感觉这门发出的响动压过了海浪的声音,他便下意识的扭头回望着,司徒兰从洗手间的过道口一步一步往外间走了过来,她穿着丝质极好的淡紫色睡袍,在灯光下,这种丝质睡袍闪着美人鱼鳞般的光泽,而且把司徒兰的身体呈现了得错落有致,有山有水一般地风情万种。 马英杰的目光还是被司徒兰这支出水芙蓉给吸引住了,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变得暧昧而又想法,司徒兰不肯在海边给他,就为了给他展示出水芙蓉的美丽? 马英杰的目光开始往司徒兰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扫,虽然她的上身被华丽的睡袍裹得凹凸不平,可是司徒兰的下身却显得极为清凉光洁,睡袍不长,司徒兰修长的大腿给暴露得满眼都是,白雪般地晶莹剔透。特别是司徒兰的小腿,没生过孩子的她,小腿紧绷的曲线一点也不像个少妇,倒如青春女孩一般闪耀另一种诱惑的活力,她的脚趾在马英杰眼里,此时也显得那么细巧和精美,在酒店暧昧的灯光下,这些脚趾被映衬得如同质地考究白玉一般。 马英杰看呆了,他怎么象是第一次发现司徒兰的美是如此与众不同一般。 司徒兰似乎没有发现马英杰在看她,似乎是无视马英杰在看,只顾着用手里的毛巾,动作极为优雅地擦着自己的一头卷发,那湿漉漉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一摇一晃的,把司徒兰衬托得愈发高贵典雅一般。 马英杰看得内心不停地颤抖着,可脸上还得装作一副处世不惊的模样,还不能那么色迷迷和那么直接。因为司徒兰在海边拒绝了他,他现在拿不准司徒兰在想什么,说她想给他吧,她却在那个激情飞暴的时候,跳出了他的怀抱,说她不愿意给他吧,她这明明又在引诱他。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却暗暗地叫着苦,司徒兰这些动作,到底是打算给他呢?还是故意折腾他呢? 马英杰站着不敢动,司徒兰却一步一步靠了过来,一股极好闻的香水味扑鼻而来,马英杰不由得使劲吸了吸鼻子,由衷地说了一句:“好香啊。” 司徒兰见马英杰这个样子,便展开了一个灿烂的笑容,似乎她到海南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么灿烂一笑一般,又似乎她之前的种种不愉快不存在一般。 司徒兰越是这样,马英杰的心越是被吸引得起起伏伏,他不由在心里说着:我的天啊,别这么诱惑我好不好?我会受不住的! 马英杰想往前走几步,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僵着了一般,脚步怎么也迈不动。可司徒兰这个时候的脸上,灿烂的笑容又换成了春天来临般的温柔,那表情绝对是马英杰见过最温柔的一次表情。就算马英杰现在是一块冰团的话,在司徒兰这种笑容攻击下,也会立马被融化掉。他确实受不住她的这种笑,也确实被她的这种笑感动的同时,身体里莫明其妙地蠕动着千万条不安分守己的虫子,这种虫子爬得马英杰的血管都是痒痒的。 司徒兰踏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走了过来,那一股又一股的香气,也随着这种细碎的步子,离马英杰越来越近,越来越有诱惑力。 马英杰整个表情不自然了,而他的身体此时却僵硬着,他找不到离开或者靠近的力气。而司徒兰似乎是故意,也似乎是在检验什么,竟然一步一摇引诱马英杰的同时,还是站到了马英杰的身边,沐浴后身上的混合的种种气味让马英杰感觉,仿佛置身于桃花盛开的大园林一般,满眼满心被多情的桃花击中一般,情玉迷糊的同时,思绪也断电一般地迷糊。 司徒兰此时把拭擦卷发的毛巾扔到了沙发上面,扭了扭身体,那股香气似乎被她这么一扭,散发的力量更大了一般,反正马英杰的鼻子全是这种香气,他除了香气,闻不到别的气闻了。 “我美吗?”司徒兰的身体靠到了马英杰身上,耳语一般地贴着马英杰问。 马英杰恨不得现在,马上就司徒兰掀翻在沙发,用行动直接去回答她的问题,而不是靠嘴了。 “很美。”马英杰还是吐出了这两个字,吐出这两个字对于他而言,在这一刻似乎需要很大勇气一般。 “那你会记住我吗?”司徒兰的手摸到了马英杰的鼻子上来了,马英杰又是一阵一阵地痒痒,他反手去抓司徒兰的前胸,让马英杰没想到的时,却被司徒兰溜掉了,她如一条鳞片围裹的美人鱼,在马英杰的手掌之间溜掉了。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很有一种被司徒兰捉弄和羞辱的感觉。他不再看司徒兰,强迫自己转过身,往窗外看着,窗外其实什么也没有,不过窗外的海浪声还在,而且仍旧雄壮激昂地往岸边涌了过来----- 第146章豪华大酒店 第146章豪华大酒店 马英杰此时的脑子乱成团浆糊,没有任何状态,其实也不是没有状态,那感觉,怎么形容呢?就好像一只苍蝇,眼里看见的天空一片无穷,但是间隔着一面玻璃,飞不出去。 马英杰发现,他在这个间豪华无比的套间里,就是一只让司徒兰讨厌的苍蝇一般。 “你生气了?”司徒兰的香气又靠了过来,马英杰的鼻子又被这股香气塞满着,可是他却没有去回答司徒兰的问题。 他能不生气吗?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男人。一个正常而又想法满足的男人。 司徒兰这一次次掉他的味口,除了玩弄于他外,马英杰此时找不到任何的解释和理由了。 “马英杰,”司徒兰又一次直呼马英杰的字名。 马英杰很有点无语,这个司徒兰到底要怎么样啊?我的天,她是在磨练他的耐力还是se诱他的暴发力? “司徒兰,你能不能不要玩这一套,有屁就快放。”马英杰也直呼着司徒兰的名字,一字一顿地望着窗外的大海说着,其实窗外的大海是一片黑漆漆,他根本看不到什么。 “哈哈哈。”司徒兰终于暴发出一阵阵原本就属于她的高调笑声,只要这样的笑,才会让司徒兰恢复到平时的她,正常的她,高调的她,以及野心十足的她。 马英杰盯着司徒兰的大笑,哎,这女人怎么说进入状态就能进入状态?马英杰有些无奈,又有些厌倦地想着。 “我该走了。”马英杰一边如此说,一边不满地瞪了司徒兰一眼。他到现在都在感觉司徒兰又在捉弄于他。 “你就那么想离开我?”司徒兰收起了笑,一脸的正经相。这女人的变脸也太快了,说笑,狂笑。说停,如此正经一般。她倒是一位极佳的表演者,相比她而言,马英杰发现,自己的一点点演戏也太小儿科了。 “司徒兰,你要是有话,就痛快一点好吗?你他妈的到底要折腾到几点?”马英杰骂了一句脏话,他只能用这样的愤懑去压制随时往出跳的想法,他现在很快,而且特别特别想,把这女人放倒,往死里去弄她,只有这样,马英杰才感觉解恨和解压一般。 可司徒兰此时却恬静得脸蛋绯红一片,细腻的肌肤映出一层淡淡的粉色,仿佛轻轻一捏就能够捏出水似的温和。她身上那一股好闻的香味仍然是那么的沁人心脾,撩拨得马英杰口干舌燥的同时,极其不自在,又极被羞辱一般。 马英杰越想控制自己某方面的邪念,可这邪念却如杂草,漫无边际地乱长,他此时此刻,直想不敢一切,把司徒兰干掉,用他的方式去干掉她,而且用他的方式去羞辱一番这样的一个高高在上而又自以为是的女人。 可是,马英杰还是不敢。他还是放纵不了自己,还是被商场的巨大圈套罩得不能动,也不敢动。 “**妈。”马英杰在内心深处骂着自己,同时又深吸了一口气,不停跟内心作着斗争的同时,发誓说要冷静,要稳定,要不急不躁,要让司徒兰自己暴发,自己求他。 可司徒兰这个晚上,真是邪门了,竟然恬静得除了诱人的媚态外,没有一点从前的需要和急切以及放纵。 “她这是怎么啦?我碰鬼了?这女人不是司徒兰,只是司徒兰的外壳?”马英杰开始怀疑自己看错了人,开始怀疑眼里的司徒兰是个错觉。 司徒兰却似乎半点也不在乎马英杰的咒骂,自顾自地点燃了一根烟,仍然那么优雅地吸了一口,而且居然把烟吐得马英杰一脸---- 马英杰再也忍不住,冲到司徒兰身边,把她的烟抢了过来,掐灭在烟灰缸里,“你还是不敢用强我是不是?”司徒兰挑剔地冲着马英杰叫。 “我为什么要用强你呢?”马英杰冷冷地回了一句,他这便知道,司徒兰飞海南而来,就是来羞辱他的。可他没对不起她啊,在北京的时候,是她自己不让他陪的,不是他不陪她的。才几天时间,司徒兰怎么变得这么变态呢? 马英杰穿好衣服,站起来往外走,可就在他拉门的时候,司徒兰却从后面抱住了他,他感觉司徒兰在哭,他的后背有冰冷的感觉,应该是司徒兰的眼泪。 马英杰便转过身看司徒兰,司徒兰果然在哭。 “你怎么啦?”马英杰急了,也慌了。 “你为什么不用强我?”司徒兰一边拍打着马英杰,一边疯一般地哭。 “姐,姐姐,”马英杰被司徒兰哭得心痛起来,柔声地喊着司徒兰。 “你为什么不这样毁掉你的形象?你为什么不呢?”司徒兰越哭越凶,她就想激怒马英杰,就想让马英杰以最丑恶的一面让她记住,就想让马英杰留给她一段最耻辱的回忆。可是,可是,她这么引诱他,这么激怒他,在他真的快要用强她的时候,他竟然收手了。 她的小男生啊,怎么就这样收手了呢? 马英杰在拉门的一刹那间,她再也装不住了。她发现她是真的爱上了这个小男生,她是真的舍不下他。 “为什么一切会这样呢?”司徒兰哭成了一个泪人。 “姐,到底发生了什么?”马英杰把司徒兰整人抱了起来,重新回到了沙发上,任由司徒兰坐他的怀抱里哭叫着,她那个样子,哪里有半点公主相,完全如村妇,那名贵睡袍也因为马英杰的动作,变得很有些不堪入目的凌乱,似乎她真的遭遇了一场被人用强过的灾难一样。 “马英杰,马英杰,我不想记住你,不想记住这个名字,不想记你的人,不想记住你的一切。我赶到海南来,就是想证实自己不会记住你,不会记得这个名字,就是想让你毁掉一切美好的回忆。可是,你为什么不这样做呢?马英杰,你为什么就不这样做一次,就一次呢?”司徒兰已经抱住了马英杰,哭得那么悲伤,而且,马英杰真的感觉,司徒兰确实在悲伤。虽然他不知道司徒兰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悲伤,但是有一点,司徒兰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她可能真的动了情。这一点,倒让马英杰那么地被震撼了。 又会有几个女人用这样的方式逼自己去忘掉一个男人呢?何况是一个在马英杰里无所不能的女人,他一度认为司徒兰就是上帝一般,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也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可是现在,此时,马英杰发现他错了,是啊,谁心里又不苦呢?司徒兰的苦,马英杰懂吗?马英杰能理解吗?如果懂了,如果理解,如果他真的用强了她,今晚的一切就会圆满结局吧,他就会被她踢出局,被她彻底淡化,淡化。因为他也不过如此,因为他就是一个十足的小人,而且因为他就是一个拿她为基石的男人。 可马英杰偏偏没有这样做,可马英杰偏偏要走,要离开,要留给一个念想给司徒兰。没有哪一种念想被梦还要继续美满地往下做更残忍地了。 可司徒兰-------,她不得不继续把马英杰这两个字装在心底,继续去做着与他有关的种种梦。 “姐,我懂,我是明白。是我对不起你,你骂我。”马英杰好象明白了什么,又好象什么都不明白一样。只是有一种东西,那就时这一刻,他和她的感情绝对是真实的。这个女人,绝对没有演戏,而他也真的被震撼着----- “马英杰,我不能装住你,你知道吗?我不能。我没办法带你去见我的父亲,我没办法告诉他,你就是我想嫁的人,我没办法啊,我和你,我和你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呢?我以为我在玩你,以为我不过念恋你的年轻貌美而已,以为你可以自毁形象让我厌恶,可是,我的海南之行失败了,马英杰,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失败啊,我居然放不下一个小男孩,我司徒兰居然会为一个小男孩哭成这个样子。我好舍不得你,马英杰,我是真的舍不得,你知道吗?我舍不下你。”司徒兰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语无伦次。 “姐,舍不下就不舍吧。我在你身边呢,你要我,就要吧,我守着你就是了。”马英杰也被司徒兰感动了,也变得语无伦次,变得没有理智,没有商场,没有圈子,更没有地位与地位的隔膜。 “马英杰,你真好。”司徒兰突然不哭了,突然把脸在马英杰身上乱擦了一把,突然就把脸抬了起来,盯住了马英杰的眼睛。 司徒兰发现在马英杰的眼睛里,真有一个小小的她,镶在他的眼珠中间,那个她,如此小,如此小,小得被马英杰卷在身体之间,卷在了视孔之间,也卷在他能卷的一切之间------ 马英杰伸手去摸司徒兰的卷发,卷发上的水干掉了,摸上去柔柔软,蓬蓬勃勃的,他摸着摸着,便涌起了一股很男人的感觉,扳过司徒兰的脸,去吻她脸上的泪痕,他吻得那么专一,那么细致,又那么柔情如海一般。 马英杰越是这样,司徒兰的心越是痛啊。 “你能不能别这样好啊,马英杰,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司徒兰发现自己又有泪眼,又有忍不住的泪珠往下掉着,马英杰却真的一点一点地去吃,这一颗接一颗的眼泪-------- 司徒兰再也忍受不了,从马英杰的怀里站了起来,离开了马英杰,她的理智可能就容易回来一些,她必须告诉马英杰,她的决定,或者是父亲的决定。 第147章大小姐的无奈 第147章大小姐的无奈 “马英杰,”司徒兰走到了窗外,她也听到了海浪声,似乎把她刚刚喊的一个名字卷进了**之中,似乎她的决定也要被卷进**之中一般。 “不能这样的。我必须说出来。”司徒兰一转身离开窗口,冲进了洗手间,接着洗手间传来了水流的声音,马英杰一脸惊异地看着司徒兰的背影,又一脸惊讶地听着洗手间的水流声。 马英杰已经意识到了,他和司徒兰可能就剩下这个完整的夜了,可能司徒兰真的要有新欢了,除了罗天运,他觉得任何人成为司徒兰的新欢,他都可以坦然面对一样。 只是司徒兰也有办不到的事情啊,只是司徒兰哭的时候,也如小女人一样无助,只是司徒兰内心的苦,可能真的就不是马英杰操得心来的。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英杰等着,等着司徒兰出来告诉他,她的新欢是谁。 司徒兰出来了,再出来的司徒兰却是一身军装。而司徒兰在军装的装扮下,倒也显得英姿焕发,多了另一种引诱马英杰想犯罪的味道。 马英杰曾经听到男人们说过一句话,看到衣着军装的女人,就容易有干掉她们的冲动,这种冲动叫做制服诱惑。他不明白,司徒兰今天夜里是怎么啦?一边舍不下他,一边又用一种又一种诱惑试验着他,他真是受不了啦。 “马英杰,”司徒兰走近了马英杰,还是这么叫着,她好象越来越爱叫马英杰的名字一样,以为的傻小子,小男人都从司徒兰嘴里去掉了。马英杰这个名字,变成了一个界限,一条与暧昧无关的界限。 马英杰是这么想的。 只是马英杰还是有一股被司徒兰的军服诱惑的冲动。 “姐,你穿军服好有味道啊。你以前是军人吗?”马英杰傻瓜般地问了一句。 “废话。我一家都是军人,我是军人的后代,你说我是什么?”司徒兰笑了笑,这笑没有半点的诱惑,马英杰敢肯定,看来司徒兰真的有重要事情告诉他了。 “说吧,姐姐,我用心听着。”马英杰坐直了身体,尽量让自己不要再往那个方面想,都啥时候了,他不能再这样对司徒兰。 “马英杰,我要结婚了。”司徒兰终于说出了她的巨大秘密。 “祝贺姐姐。”马英杰接了一句,可是他却分明还是感觉内心痛了一下,被刀尖划过的那种痛。 “可是,我却不知道新郎在哪里。”司徒兰补充了一句,这句补得马英杰一头雾水,哪里有这样的事呢?自己要结婚了,却不知道新郎官是谁的呢? 司徒兰见马英杰奇怪地盯着自己,便长叹了一声说:“我真的不知道要嫁给谁。可我爸快不行了,他已经是癌症晚期,医生说最多也就三个月的事情,所以,我明天还得赶回北京去。我气了我爸一生啊,到了他快要走的时候,说什么我也要圆他的梦,他说,他就是想亲眼看到我嫁人,嫁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司徒兰的脸上出现了少有的凝重,出现了一股对父亲的浓浓爱意。这种表情又让马英杰感动,他原来还真的对司徒兰不了解啊,她除了野蛮外,还有马英杰所没懂的另一面,只是这个另一面,以后,将来,都不需要马英杰再懂了。 马英杰竟然涌起了一股酸痛,一股失掉司徒兰的失落在这一刻侵击着马英杰。 “你会不会嫁给老板?”马英杰还是无比担忧地望着司徒兰问着。 “他会娶我?他肯娶我吗?”司徒兰反问马英杰。 马英杰一地愣住了,是啊,老板有栾小雪,而且栾小雪正怀着孩子,正是无比关键的时刻,他敢娶司徒兰吗? 司徒兰没再说话,马英杰也没再说话,豪间里的空气一下子沉重又而悲伤地压住了他们------- 马英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是怎么回来的,他似乎不记得。他站起来的时候,司徒兰没有留他,他怎么走出司徒兰的房间,又是如何回到自己的房间的,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 海南的天亮得格外地快,马英杰睡来的时候,发现有太阳光射进了房间。他赶紧翻身下了床,糊乱洗了一把,就去司徒兰的房间找她,至少他也该和她告个别吧,可是他敲门的时候,没人应。一问,才知道司徒兰已经退房走人了。 马英杰的心很有些空落,他没去找梅洁和香香她们,而是径直打车去了飞机场。他在车上给她们发了一条信息:玩得开心! 等马英杰赶到机场的时候,他还是没找到司徒兰,她走得那么无声无息,又走得那么果断决绝。 马英杰发现,原来他根本就不懂司徒兰。 马英杰直到坐上飞江南的飞机,也没找到司徒兰。大约是天意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马英杰这么一想,倒也轻松一些。 飞机落在江南的机场时,小周很准时地出现在机场里,只是当马英杰走进他的专车里时,发现江超群居然坐在里面,马英杰惊诧看了看小周,又看了看江超群,不过,他算反应快的,赶紧堆满了笑容,叫了一声:“江董事长好。” 江超群示意马英杰坐到他的身边来,显然他有事要找马英杰。马英杰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一坐进去后,江超群便说:“马英杰,别怪小周,是我要求他不要告诉你的。我想和你一起去一趟鸿浩集团,找老板把有的事情讲清楚,所以,就让小周把我带到这里,我们再一起去鸿浩集团行吗?”江超群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很淡然,平静,但是真正的内心,马英杰想,肯定不会这么平静如水的。如果他真的如此淡然的话,又何苦来省城阻击马英杰呢?只是马英杰不明白,江超群为什么要到这里来接自己,再转向鸿浩集团呢?他是来接梅洁的吗? 马英杰在内心胡乱猜着,当然他不会去问江超群。事情到了这一步,大局已经,该怎么处理,老板心里早有底了,而江超群拖着他去找老板适合吗? 小周把车子开出了机场,直奔鸿浩集团而去。江超群便说:“马英杰,你大约在想,我为什么要让你陪着去鸿浩集团是吗?” “是。”马英杰点了点头,既然被江超群直接问到了这个点上,马英杰便想,没必要装了。在一个马上退出商场圈子的人面前,演戏没有意义,也没有必要,越真实可能效果会越好。这是马英杰自己的理解,他不知道这样的理解对不对,所以每走一步,对于他而言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当然了,这种摸石头过河的过程是很重要的,哪位在商场中混的人,不都是从这个过程中度过的呢?经验以及面对各类事件的心态才是商场中最重要的一环吧。 “你很实在,这一点,我越来越喜欢你了。可惜,认识你晚了一点。”江超群喊叹了一下,侧目去看马英杰,马英杰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江董事长,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够办到的,请江董事长直接吩咐吧。” “那就好。”马英杰的话一落,江超群接得特别快,他似乎要的,或者他一直在等的,就是马英杰的这句话,也是马英杰的这种表态。自从马英杰和梅洁去了海南,他就一直没有安静过,梅洁能不能找到香香,找到香香后,有的问题能不能被罗天运忽略掉,他其实内心没底。本来他已经把秦县动用的医保和社保归位了,以为只要他主动辞职,罗天运一定会放他一马,而且罗天运在秦县的时候,也确实有这样的态度,可是香香这么一折腾,事情就急剧而下,他现在最担心的是罗天运为了树立自己在鸿浩集团的威信,杀鸡给猴看,所以,他在给梅洁的信息中,让她们暂时不要回鸿浩集团,他和马英杰去罗天运面前试试水姓再说,如果罗天运真的拿他们开刀的话,她在外面还有个呼应什么。两个人都进去了,到时候,怕真的就什么也说不清楚了。只是江超群想的这些问题,他肯定不能告诉马英杰,他除了来机场接马英杰一起鸿浩集团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关于医保、社保资金挪用事件,如果真的被引暴的话,方方面面都不好交待。对于厉害关系,江超群不是不知道,以前因为有孟成林罩着,大家都有饶幸心理,但是现在不一样啦,他们这一股势力由于吴海坤的彻底缩手,苏晓阳的问题也不明朗化,大家谁也不敢再掉以轻心地去想,自己没问题。 “江董事长,梅主任和香香,我让她们暂时在海南玩几天,香香大约受到了惊吓,情绪不稳定。所以,您今天来得正好,我也正算去鸿浩集团向老板汇报一下,再说了,我答应了梅主任,尽量让老板不追究香香的责任。如果您认为适合的话,把吴总也喊上,一起去老板办公室好好谈一谈好吗?我想老板应该不会纠住问题不放的。您说呢?江董事长。”马英杰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一些,语气也是用商量的口气,因为他也猜不透罗天运真正的用图。现在想想,马英杰发现自己还是太嫩了一点,只顾着和司徒兰在海南调情说爱,却忘了正经事。他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司徒兰,听听司徒兰的分析和建议,司徒兰毕竟了解老板,再说了,司徒兰知道这件事情后,他也多了一条退路,无论他承诺的话能不能应验,至少会号准老板的脉,不至如错得太离谱。 第148章伴君如伴虎 第148章伴君如伴虎 伴君如伴虎,特别到了罗天运目前这个级别,猜测他们的心理,往往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旦猜测失误,很容易好心办了坏事。栾小雪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她不是老在好心办坏事吗?一次,老板可以原谅,次数多了,老板能原谅吗?这一次老板去秦县,显然对栾小雪就多了一份从前所没有的担心,这种担心一旦出来,对于马英杰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现说了,司徒兰目前的处境也是在急于寻找可以再嫁的人,她如果真的要嫁给老板,他和栾小雪的处境不仅尴尬而且会很危险。别看老板现在把他当作亲信,真的反目成仇,他也不过就是一只马前卒,怎么死的,可能他都不会清楚。 马英杰一下子想了很多,当然这些东西一回到现实之中,就不由得他不想。现在他和江超群同坐一车,他除了尽量听听这些过来人的意见和处理方法外,他还不能大包大揽。罗天运不是孟成林,他也不是苏晓阳。苏晓阳可能会大包大揽,而且敢大包大揽,他不能,他也不敢。 “马英杰,我目前想单独和罗老板谈谈,人多了,有的事情反而不容易说清楚。再说了,秦县的事情和吴总没什么关联,你说呢?而且年底要选举,我想,你进常委班子应该问题不大。有条件的时候,我也会对罗老板提一下,你让吴总来,他要谈的大多是工程问题,与我谈的问题是两码事,两码事往一起搅,反而容易越搅越复杂。而据我分析,罗老板不喜欢把事搅在一起去打包处理。如果他想打包处理,他早就处理了,不会等到现在。孟董事长出事不久,他代理董事长的时候,他就可以打包处理我们的问题,他没有这样做,就证明,他有另外的想法,而这种想法,无非不外乎,桥归桥,路归路。所以,马英杰在罗老板身边工作,你要多长几个心眼才对,简单的方式,可能不适宜于罗老板的心思哟。”江超群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看似在谈他的问题,却又在告诫马英杰该以什么样的姿势面对罗天运。 马英杰还是被江超群说了愣了一下,果真如江超群而言的话,他还得加倍修炼才对。 “谢谢江董事长,至如我的事情,您暂时什么都不要提好吗?我还年轻,而且下来的时间短,您去提的话,我怕老板也会有想法,我在要官,是不是?这样的话,反而不好。我是怎么的样一个人,相信,老板心里有个评价,再说了,秦县选举的事情,也不由老板说了算,而是由选票说了算。我想,我还是要经历由选票说的过程,这样的话,我才知道自己的优势和不足在哪里的。”马英杰推掉了由江超群去当说客的要求,他已经欠了江超群一次,他不想再欠他什么,在商场,这个人情欠多了,迟早要还的。虽然江超群退出了商场,可他的力量还在秦县,他要是要求马英杰去照顾这些力量,马英杰是照顾还是不照顾呢?再说了,他也不需要由江超群帮自己要官,这感觉对于老板来说,绝对不利。虽然他清楚,江超群这样做是为了拉拢自己,可是,他不想要这样的拉拢。 “马英杰,我和罗老板之间的谈话机会,大约就是这一次了。如果你确实认为没必要的话,我就不说了。但是有一点,我要提醒你,选票证明不了什么,也说明不了什么。”江超群说完这话后,冲着马英杰笑了笑,这一笑,倒让马英杰觉得江超群变得亲切起来,不由得一阵阵感激,甚至想,但愿老板别为难他们。 就在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马英杰赶紧拿了出来,他以为是司徒兰,司徒兰就这样走掉了,他内心总有一种不安。拿出来一看,发现是罗天运的,他便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司徒兰的,他就觉得不那么紧张了。要是司徒兰打来电话,他还不知道自己当着江超群接电话会不会紧张呢。马英杰立马按下了接听键,罗天运在电话中说:“马英杰,你是不是回来了?” “是的,罗总。”马英杰应了一下,江超群的目光飘了过来,马英杰明显感觉到了,不过,他还是装作没感觉一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淡然一些。毕竟一场风波还在风尖之上,江超群敏感也是情有可原。 “她们回来没有?”罗天运在电话中问了一句,马英杰这时把目光移到了江超群脸上,江超群便侧过头看马英杰,他脸上的表情此时变得很紧张了,马英杰想用目光安慰问一下江超群,可他发现,他越是去看江超群,越容易造成他的紧张张,一如在海南,马英杰的手机一号,梅洁和香香就容易紧张一样。他可能无法明白他们的心理,但是他发现,他们都在紧张着罗天运。 “罗总,我正在赶往鸿浩集团的路上,我就是想来向您汇报一下,整件事情的经过。江董事长也在我的车,您今天有时间吗?”马英杰赶紧把话挑明了,他担心江超群有什么想法。 “我在办公室里。”罗天运说完,便挂掉了电话。他既没肯定马英杰的做法,也没有否定他的做法,至少江超群要去他的办公室,他也没明确指示什么,搞得马英杰也不明白,罗天运真正的想法了。 收起电话后,马英杰对江超群说:“老板说他在办公室里。” “他显然在等我们。”江超群说完,没看马英杰,而是把头转向了窗外。马英杰猜不透江超群这个时候的心态,见他不想再说话,也装过脸去看窗外,两个人都没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机场到鸿浩集团的路途本来就不是太遥远,而此时,在马英杰的心念之中,似乎显得更短一样,他还没有调整好见老板的心态,小周的车就已经驶到了鸿浩集团集团大楼前面。 车一停,马英杰就赶紧下了车,他本意是去替江超群开车门,结果江超群见他这么快下车,也急急忙忙推开车,往外走。 马英杰赶紧解释说:“江董事长,我说来替您开车门的。” 马英杰这么一解释,江超群显然还是感激了一下,他还以为马英杰是急于见罗天运呢,看来这个小伙子还真的挺有点人情味道的。 马英杰便把江超群让到面前走,江超群说:“马英杰,你对这里熟悉一些,还是你走前面吧。再说了,进入都要出入证,你走前面,方便一些。”江超群现在不想见到熟人,越碰不见熟人,他就觉得越自在,越安全。要是以前,他就喜欢走在最前面,因为这里曾经是孟成林的天下,而他和苏晓阳关系那么铁,来这里就有一种进自己家的感觉。现在,再来这里,怎么就陪感别扭和落莫。 马英杰办完了出入手续证后,就和江超群一前一后地进了电梯,没想到到方扬在电梯里,一见到马英杰,十分热情地说:“马英杰回来了,你现在可是大红人啊,那么现场观摩会办得太成功了。小伙子,太了不起了。后生真是可畏啊,可畏。” 马英杰没想到会在这里撞上方扬,而且没想到方扬当着江超群的面前如此夸他,夸得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方扬这人就是这么势利,见了江群群,见是不认识一样,江超群却一直等方扬夸完马英杰后,才喊了一声:“方办公室主任好。”方扬这才装作发现了江超群,笑着伸出手象征姓地握了握江超群的手说:“老江也来了。” 江超群也笑了笑,点了点头。方扬便又转过来脸看马英杰,马英杰便笑着说了一句:“谢谢方办公室主任。” 方扬像是记起什么的说:“你们这是去老板的办公室吧?” 马英杰看了一眼方扬的神色,他的表情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便装作很随意地说:“我和江董事长有点事向老板汇报。” “我也是去老板办公室。我刚在外面办点事,被老板喊回来的。”方扬接了一句,江超群的脸色便有些不自然,马英杰倒觉得老板喊自己的办公室主任回来,很正常的事情,便说:“正好,我们借一下办公室主任的光,让老板接见一下我们。”马英杰玩笑了一句,脸上尽量让笑容堆得更深一些,在方扬面前,或者在集团大楼任何人面前,他大约都只能用这种表情。 五楼到了,马英杰赶紧用手挡住了电梯门,一如从前做罗天运的秘书一样,这个小动作还是让方扬赏识地多看了他两眼,江超群便跟在方扬身后,不过他的脚步明显慢一些,他在等马英杰,还是不大想和方扬一起进老板的办公室呢? “江董事长,”马英杰压低声音叫了一句。 “马英杰,我们是不是等一下再去找老板?”江超群试探地问马英杰。 “江董事长,那样怕不好吧,再说了,方办公室主任已经知道我们来了,就算我们不去,老板也知道我们到了,还不如一起去,没事的。很有可能老板找方办公室主任是为有别事情要处理呢。”马英杰宽慰着江超群说。江超群倒不是怕方扬,而是感觉挺尴尬和难为情的,方扬这人平时交情不深,在这个当口,一起见老板,总还是有些老脸搁不下的。 第149章怕事 第149章怕事 再说了,他的事,鸿浩集团怕都知道了,所以,总感觉方扬对他,说不出来的一种蔑视,他实在不想和这个人一起去见罗天运。 江超群见马英杰这么说,不再说什么,就跟在马英杰身边,还是尽量放慢了脚步。 方扬已经进了罗天运的办公室,马英杰见江超群的步子放慢了,只好由着他,也尽量放慢了脚步,没想到,方扬这个时候,又从罗天运的办公室走了出来,老远就挥着手臂喊:“马县,快一点。” 马英杰便知道,方扬已经把他和江超群在后面的事情,汇报给了罗天运。 “来了。”马英杰应了一声,脚步便快了起来,江超群不管愿意不愿意,此时也只能紧跟在马英杰身边往前走了,不过,他还是有一种紧张和很酸然的感觉,就算是结束商场之路,这种方式,也很有点悲壮了。 马英杰走到罗天运办公室门口时,见办公室的门敞开着,秘书何先辉在忙着倒茶,而办公室里除了方扬,居然还有石磊和彭青山,马英杰一见到他们,心猛烈地往下沉着,不会吧?他的脸色顿时很有些不自然,好在江超群在他的后面,看不见他的神色,他便使劲地压自己的情绪,告诉自己,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江超群也走到了罗天运办公室门口,当然他也看到了石磊和彭青山,江超群的腿不由得颤抖着,马英杰赶紧贴过去,尽量地让江超群靠着自己,这样,他才不会往下倒。 江超群千想万想都没想到,他走进罗天运的办公室会有纪委的人等着他,罗天运难道会玩这么阴的招?他要想拿下自己,还需要用这种手段吗?可是,石磊和彭青山分明就坐在里面。 江超群说不紧张是假话,对他这个有着这么大问题的领导来说,谁面对纪委的人会不紧张呢?他的腿确实有些站不住了,要不是马英杰及时地走到了他边上,他很有可能就会往下倒。 “别紧张。”马英杰小声音地贴着江超群说了一句,马英杰尽管这么宽江超群的心,他自己内心其实在打着鼓,怎么会是这样的场面呢?老板又在玩什么呢?如果真的在他眼皮底下把江超群双规掉的话,马英杰便会说不清楚了。江超群一定会恨死他,和罗天运玩这么阴的招术,骗他来到鸿浩集团,再不声不响地双规掉。 “进来吧。”罗天运的声音响了起来,方扬说马英杰和江超群在后面,这么半天就是不见两个人进来,他不由得喊了一声。 马英杰和江超群没有退路了,他们不得不进去。再说了,就算是双规,到了这个档口,江超群也是无处可逃了。 “死就死吧。”江超群在内心给自己提了提气,如果被罗天运以这种方式拍死的话,也算是吸取一次教训,彻底认清了罗天运是怎样的一个人吧。 方扬的头又探了出来,他想看看马英杰和江超群在干什么,见江超群靠在马英杰身上,便猜想,江超群在紧张,不过,他也弄不清楚罗天运把石磊和彭青山弄到办公室里干什么,而且罗天运没有让他们走的意思,只是到了这个份上,他除了尽量地笑着让江超群不要太紧张外,他也不知道罗天运葫芦里埋的是什么药。 于是,方扬笑了笑,对着马英杰和江超群说:“进来吧。” 方扬这么一笑,马英杰的心稍微宽了一下,应该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结果,老板不会出那么下策的招数。 马英杰悄然地把手伸向了江超群,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他只能用这个动作告诉江超群,他没有和老板做什么套子来套他,至如这些人怎么坐在这里,他真的不知道。 江超群也紧紧握了一下马英杰的手,他也在告诉马英杰,他没有怀疑他,因为马英杰在车上打电话的表现,他看着,就他这种看人的目光,马英杰的表情不可能逃得出他的眼睛,他从马英杰的神情和语气中,他早就知道马英杰没使什么手段。这点,他相信马英杰。 两个人总算是压住了内心的混乱,走进了罗天运的办公室,马英杰和江超群同时喊了一声:“罗总好。” 罗天运笑着点了一下头,便吩咐何先晖说:“小何,给江董事长和马经理倒茶。” 罗天运的语气听上去那么客气,一点也不像要拿江超群是问的神情,这让马英杰又纳闷了,老板到底在玩什么招数呢?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 马英杰招呼完罗天运,便顺着叫了一声:“石董事长好,”“彭主任好。” 石磊和彭青山同时对马英杰客气地点了点头,江超群也赶紧跟在马英杰后面,也和石磊和彭青山打了一个招呼,马英杰在一旁观察石磊落和彭青山的表面,他们对江超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异样,马英杰便彻底松了一口气,吓死他了,要是真的让江超群以这样的方式双规的话,他在梅洁和香香面前就太没面子了。 马英杰竟然发现他现在开始在乎自己的面子了。 马英杰和江超群坐了下来,何先晖分别给江超群和马英杰各倒了一杯水,直到何先晖退出罗天运的办公室,罗天运才开始说话,他先望着江超群说:“江董事长,你先谈谈你的想法吧。” 江超群没想到罗天运会这么开门见山地问他,也没想到会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而且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罗天运又在打哪张牌。不过,罗天运既然问话了,他也没退路了,便压了压内心的紧张,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也尽量让自己的表现松驰着,对着罗天运说:“罗总,既然纪委的领导也在这里,我就把内心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好吗?” 江超群还是探试了罗天运一句,马英杰一直在一旁捉摸着每个人的表情,罗天运便说:“江董事长,今天,我喊来石董事长和彭主任,还有方办公室主任,他们全是见证人,你有什么要求和想法,直接说吧。你也算是鸿浩集团的老同志了,没功劳有苦劳,对吧?我罗天运说了,机会给你们只有一次,珍惜好了,大家都会相安无事,珍惜得不好,你们也不能怪我下手无情对吧?目前,你做出了表率,所以,今天我特地喊来了他们,公证我的答应,也宽慰你的心。我承诺的事情,一定会实现。” 罗天运的话一落,马英杰傻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的内心便轻松和高兴起来了。原来老板把这些人请来,就是要扩散他的怀柔政策,他是如何对待江超群的,就需要这些人把话传出去,他做得光明磊落,大大方方,没有和江超群在私下去做什么手脚,去搭成什么条件。他是把问题公开化,明确化。 石磊、方扬显然也意外了,他们显然也没想到罗天运喊他们来的目的是这个。当然,彭青山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不过这样的一个过程,罗天运让他见证和参与,就足以证明,他彭青山已经进入了罗天运的视野之中,所以,此时的彭青山是最轻松又是最得意的一个。 马英杰只敢用余光去看每个人,去分析每个人的心理。当然他最关注的还是老板,他居然不动声色地打了一张这个牌,差点吓得他和江超群屁股尿流的,而他的用意竟然就是公开化,透明化。 看来,马英杰要学的招数太多了,随便的一个招数,就让马英杰云里雾里半天。 江超群总算是明白了罗天运的用意,一明白过来,他的心里便涌了一股暖流的同时,也分明多了对罗天运的敬慕,他果然是高手。玩招数玩得这么漂亮,他不难江超群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他就要告诉全鸿浩集团的人,他没有私下接见过江超群,而是在公众的视线之下。直到这个时候,江超群才明白,为什么罗天运会那么重重地握了一下他的手,为什么会亲自送他下台阶,他其实早就告诉过自己,他的态度是给他们机会,至如他们如何把握机会,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这么一想的时候,庆幸自己一直没有动逃跑的心思。 “罗总,既然您给了我机会,我就直接说了,我的年龄虽然没有到站,可我的心脏一直不好,所以,今天当着罗总,还有方办公室主任,石董事长以及彭主任的面,我想说一句实在话,我确实累了,我想休息。我的要求只有一条,能否以退休的名义,让我回家静养呢?罗总说的话我,我很惭愧,我没什么功劳,也没什么苦功,倒是让各位替我担心了,在这里,我江某人谢谢大家。”说着,江超群竟然站了起来,对着罗天运和在坐的各位鞠了一个躬。 江超群的这个动作,显然让罗天运没显示,他一下子从座位上弹了起来,下到江超群面前说:“老江,别这样,快请坐下来。按年龄来说,你在这一屋子人当中,是拐子,哪里存在拐子给小兄弟们鞠躬的道理,快坐下。”罗天运把双手按在了江超群的双肩上,这个动作,让马英杰激动了好一会儿,老板到底是老板,怀柔政策越演越激烈,而且被江超群这么一弄,简直到了高峰。 第150章安全着陆 第150章安全着陆 马英杰偷眼去看其他几个人,特别是石磊,他脸上的表情惊诧的同时,也被罗天运震撼着,他可也是被罗天运划上号的人物,在这一点上面,他不比江超群好得了多少。 江超群还是激动了,他的眼睛明显湿润着,被罗天运按在了座位上,竟拿手去试眼睛,马英杰看得很有些发酸,站起来从罗天运的办公桌上,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江超群。 马英杰的这个小动作,感动了江超群,也显然赢来了罗天运的赞许的,年轻人嘛,就得眼力活泛一些,再说了,他让马英杰来参加这样的场境,就是要让马英杰学习的同时,亲自感受一下,人,在离开商场,离开权力时的状态。而江超群的这个表现,让罗天运很满足,也很满意,达到了他要的效果。他要让用江超群的例子,活广告般地传遍鸿浩集团的商场。有问题的领导,尽快收手,别再等他真正接位鸿浩集团的董事长时,亲自动手,到那个时候,他肯定不是这种态度。 罗天运办公室里的场面此时还是很有些感人的同时,震撼人心。石磊这个时候也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有些红潮,显然是激动引起来了的,他对罗天运说:“罗总,您对江董事长的宽松让我太受教育了,我的问题也不小,江董事长能够因身体原因休息,我,我肯定不能要求身体原因休息,那明显是欺骗罗总,我,我能不能也提点小要求呢?”石磊说着,也对着罗天运鞠了一个躬。 罗天运没想到石磊会赶来凑这个热闹,马上说:“老石,坐下。今天谈的是老江的问题,你凑什么热闹呢?” 石磊却没有坐下,而是再一次抬头激动地望着罗天运说:“罗总,您就让我说说我的想法好吗?再不说,我要憋死的。” 整个屋子里的人全把目光落到了石磊身上,特别是彭青山,他似乎对石磊的兴趣最浓,是啊,石磊如果也象江超群这么退出来的话,他的机会该有多大啊。 马英杰此时也盯住了石磊,这人看来是真被震住了,这么急地要说出自己的想法,一定是被江超群触动得不浅。看来,老板的这一招,效果还真是好极了。 “坐下来说。”罗天运总是默许石磊说自己的想法。 罗天运此时回到了座位上,办公室恢复了暂时的平静,石磊的目光越过所有人,还是直接落在了罗天运的脸上,他已经不再那么激烈和冲动了,已经可以平静地说话了,他说:“罗总,我今天真被震撼了,被您,也被老江。既然您有给我们机会的宽容,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吧,我自愿离开纪委,降级或者平调到任何单位都可以,我不再任一把手,罗总,您觉得可以吗?” “我靠,今天这是怎么啦?一个比一个比谦卑低调?”马英杰在内心兴奋地叫着,不过脸上的表情仍然平静得没有任何内容,他已经明白了老板的意图,明白老板让他留在这里的真正目的,所以,他此时可能是整个屋子里最闲的一个人,在这一点上面,他和彭青山还不一样。 “你们有这样的觉悟,我很高兴。证明我今天苦费的一番心思,是对的。你们明白了自己错误的同时,感受到了危机,那就证明你们还有救,你们还算共产党的好干部。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犯错误的时候,但是我们必须有反思的能力,有一颗不停检讨自己的内心。只有这样,我们才会把错误降到最低限度。现在由彭青山主任给你们通报一下苏晓阳的问题,你们虽然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被牵连着,但是你们今天的表现,让我很受感动,我接受老石和老江的要求。”罗天运的一番话说得在座的人,在倍受着鼓舞的同时,后背也冒起了汗。他的话一落,方扬就想接话,罗天运已经明白了方扬又想干什么,他想郊仿石磊和江超群,自己高姿态一些,免得让罗天运下手。 “老方的事,以后再说。现在好好工作,别整天闲着没事一样。我今天招你们来,也算是开了一个小会议,苏晓阳与你们几个的关系都比较近,你们能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下去后,努力地改成,不要再重犯老错误就行了。特别是方扬,没事少带着小黄到处跑。”罗天运直截了当地点了方扬的痛处,他才知道苏晓阳还是没熬住彭青山的手段,还是招供了所有的东西。 罗天运的话也点到了石磊的痛处,不过,他现在整个人松了下来,他终于抢在罗天运处理他时,自己甘愿受罚。这种负荆请罪的做法,江超群开一个先河外,他很快就应用上了。还好,他应用得快,真要在彭青山通报苏晓阳问题之后,他就被显得被动了。唉,还是罗天运高,在这一点上面,他确实高过了孟成林。要是孟成林,才不会绕着弯地给有问题的人自我处理,而是直接下手极狠地了断对方。 原以为鸿浩集团会有一场风暴,没想到罗天运却用这种方式去化解掉了。石磊主动降职处理的话,罗天运这边的广告动作就整得更大了,一个江超群的退休,一个石磊的降职,再加上梅洁的辞职,要是再震不住孟成林的旧势力的话,那么那些旧势力就是自杀死路了。 马英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如此想着,这时彭青山站起来了通报了苏晓阳的问题,至如彭青山说了一些什么,马英杰没往心里去,但是彭青山的最后的一句,马英杰还是听明白了,苏晓阳移交司法处理。 第七十二章疑难杂症 一场风波以苏晓阳移交司法处理而划上了句号。只是这种句号能在鸿浩集团彻底圆满地划上吗?马英杰不敢去这么想,尽管江超群从罗天运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全部放松下来,而且整个人对马英杰充满了一股感激,马英杰相信江超群此时的感激一定出自内心,是啊,能够以退休的名义离开商场,已经给了江超群活路的同时,也给足了他面子,正常化地离开商场了。 操武文正式接任了江超群的董事长位置,这对方方面面的人而言,已经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可是正式下文的时候,马英杰面对文件,还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这天,马英杰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操武文的任命文件,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有什么堵住一般地难受。他很努力去压这股感觉,让自己站起来,往操武文的办公室里去祝贺他,无论他和操武文之间有什么样的过结,现在,他是秦县的董事长,而他不过就是一名小小的副经理而已,再说了,年底来了,换届选举也要开始,在这个时候,他总得和操武文在面子上过得去的。而且制药厂已经在投建,他要串起来的红色旅游路线,也得向操武文汇报,这个任务其实应该是宣传部和旅游局的事情,只是被罗天运压在他身上,他总得让操武文知道这件事,并且支持他去争取这件事。当然,老板这么做也是有私心的,这份私心老板那天晚上提过一点,马英杰当时没往心里去。从海南回来,仔细想了想这一连串的事情后,马英杰才明白了,老板要他去争取这条旅游路线,更多的是在为栾小雪的手绣厂打基础,他真是笨啊,还以为手绣真的已经提到了很重要的艺术高度呢。在商场,所谓的艺术都是伪艺术,无论怎样的艺术,落到实处都是要见利益。而这种利益的既得者,才是罗天运必须去考虑的。 马英杰一旦真正明白罗天运的心思时,这样的红色旅游路线申请工作,他必须亲自去落实了。当然啦,他目前管着环保这一条线,加进旅游路线也不算太过份。再说了,商场上最保稳的打法,哪个都不想多做事,言多必败,事多必失。这些全是真理。 马英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操武文已经搬到了江超群的董事长办公室,在四楼,比马英杰的办公室高了一层。秦县的集团大楼还是早些年建造而成的,没有电梯,而且只有正中间有一条上下楼的通道,马英杰从三楼往四楼上的时候,不停有人上上下下的打着招呼和点着头,马英杰便有些好奇,今天的过道怎么这么多人上上下下呢? 直到马英杰走进操武文的办公室,才知道他来得并不是时候,他也才明白,过道里上上下下的人,都是赶来祝贺操武文的。这种时候,谁又愿意落到了别人的后面呢?马英杰不也是为了祝贺,才想着汇报红色旅游路线的吗? 马英杰一进去,操武文倒也很热情地超过其他人,冲着马英杰喊:“马县来了,快请坐。” 操武文这么热情,马英杰倒显得自己太小气量了一般。人家当了董事长,也是一份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怎么就别别扭扭的呢?他赶紧换上一副祝贺的笑脸,对着操武文说:“董事长别客气啦,我是来祝贺董事长的,也没别的事。祝贺完了,我就该走了。” 马英杰这话说得让操武文很有些不痛快,人家来祝贺他时,他可没这么热情地请人家坐,可他好心好意请马英杰坐,这个年轻人怎么啦?倒还牛逼起来,不由得脸色一沉,冷冷地说了一声:“谢谢马县的祝贺。” 第151章让董事长发火 第151章让董事长发火 马英杰被cao武文一热一冷的态度弄迷糊了,自己又是哪里得罪了这个董事长大人?不过,他既来已经来了,就马上解释说:“我除了祝贺董事长外,还有事向董事长请示汇报,只是今天董事长好象很忙,我改天再来好吗?” 马英杰越是这样,操武文越是恼火,这是什么话啊,董事长今天好象很忙,不是在指责他不应该接受别人的祝贺?操武文的火气直往外冒着,正好催勇全走进了办公室,对着操武文说:“操董事长,秦旺喜老总说想来拜访一下您,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呢?” “出去,都出去。我哪里有时间在办公室里接待什么客人呢。”操武文把火气发到了催勇全身上。 马英杰便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但是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了操武文是在生他的气。 马英杰便望着操武文说:“董事长您先忙吧,我改天再来汇报。”说着,马英杰就要住外走,催勇全却愣在了操武文办公室里,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马县,”操武文在马英杰背后叫了一声。 马英杰不解其意地回过头去看操武文,操武文那脸胖乎乎的脸上此时倒是一脸的笑,可是这种笑,在马英杰眼里,全是嘲弄和不满。 “董事长喊我?”马英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操武文见催勇全还站没走,加重语气地说:“我让你出去,你听不见吗?”催勇全这次算是搞清楚了操武文的意思,赶紧弯腰退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 催勇全一走,办公室里就剩下马英杰和操武文了。操武文便指了指沙发说:“马县,坐吧,我洗耳恭听你的汇报。” 操武文这话说得,让马英杰很有些尴尬,脸不由得红一阵白一阵的,不过他以最快的迅速,装着端茶杯喝水,努力不让操武文看清楚自己的神色。 马英杰压住自己的情绪后,才放下茶杯,对着也端着茶杯喝水的操武文说:“董事长,我要汇报的事情,其实董事长也知道。” 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淡然不带任何目的姓,可马英杰的话一落,操武文的火气又往上冲着,这年轻人东一下,西一下的,他实在是气啊。今天他才上任,他哪里有心思听什么工作汇报呢?而他偏偏拿工作说事不说,同在居然玩深沉,说事情是他知道的,既然他知道,那你这个副经理还跑来汇报个屁啊。不过,操武文生气归生气,在马英杰面前,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敢如吼催勇全哪般吼马英杰了。只是,操武文的心情却极度不爽,有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他这个董事长上任的第一天,就感觉到了压力和阻碍一般。 “马县,有事尽量直说吧。你现在可是罗老板面前的大红人,谁不知道你带江超群去了一趟鸿浩集团,江赶群和梅洁的事情就不了了之呢?说不定我这个董事长哪天还得求你见罗老板一面呢。”操武文的话阴阳怪气的,他的表现看上去也是怪怪的。马英杰就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操武文,怎么这一大早的,这么别扭呢? 马英杰只想早点离开操武文的办公室,便想也没想地说:“老板走的时候指示说,秦县可以把一河两岸、南子湖湿地保护以及长胜街的手绣等等串成红色旅游路线,纳入中宣部的红色旅游路线之中,具体的操作方法,让我请教老板的小姨子。所以,我今天来向董事长汇报一下这项工作,征得董事长的同意后,我就动手准备资料,再去北京找兰姐。” 马英杰说的都是实际的情况,可是越是真实的情况,有时候是越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现在,马英杰的这段实际情况的汇报,落进操武文耳朵里,却如刀片搅过一般,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刺耳般地疼痛呢?罗老板指示一个小小的副经理来串秦县的工作,那要他这个董事长干什么呢?真的是聋子的耳朵,只是一个摆设品吗?难道他在罗老板和马英杰眼里就这样的位置?这让操武文有一种比刚才还要窝气万倍的感觉,可是,他竟然不敢在一个小小的副经理面前流露出任何的不满,这样的董事长,当得也太窝气了吧? 操武文站起装作去办公室的抽屉里找烟,他要是不这样做的话,他担心自己忍不住就要变脸色,或者要暴粗口。 马英杰没有意识到操武文此时的心境里翻腾着这么大的浪花,以为自己真实地说了情况,操武文在考虑如何去置办这件事。就安静地在一旁一边品着茶水,一边操武文拿烟,他想起身去给操武文点火,却又找不到火机在哪里,便放弃了帮操武文点烟的打算。可马英杰越是这般沉稳地坐着,越是让操武文觉得,马英杰根本就没把他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或者马英杰压根就瞧不起他这个董事长。 操武文自己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自己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很猛地抽了一口,原后解气地般吐了半屋子烟雾,才让自己的心情平稳下来,不急不缓地望住马英杰说:“马县的想法太高了,看来我这个董事长时时刻刻都要向你们年轻人学习啊,什么事情都考虑得这么志向远大。” 操武文说话的时间,一脸的笑。马英杰根本没听出来操武文会有什么想法,再说了,这可是老板的指示,也是有利于秦县的大好事情,操武文也没有理由反对。 “董事长,您太客气了。我还年轻,时时刻刻要跟着您学习才对,以后还请董事长多多指点。”马英杰还真心真意地客气着,操武文在内心冷哼了一下,骂了一句:“真他妈的一个傻蛋。” 操武文的一根烟很快被他抽完了,他狠狠地把烟屁股掐灭在烟灰缸后,才抬起头说:“年轻人爱学习是好事,爱干事也好事。都是这么好的事情,我这个董事长有福了,你就放手去干吧,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操武文说得如真的一样,而且脸上的表情一直挂着笑容,把马英杰说得兴奋和激动起来了,刚刚升起来的疑惑一下子消失了,赶紧望住操武文说:“太谢谢董事长了,有董事长这话,我会放开手脚地大干一场,未来的秦县,肯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马英杰倒是兴奋起来了,操武文笑着说:“去吧,好好干。”说着,便站了起来,显然是送客的打算。 马英杰也站了起来,满心兴奋和激动地离开了操武文的办公室,可是马英杰一走,操武文就气得把马英杰喝过的杯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还拿脚狠狠地踩了踩。这年轻人,实在是欺人太胜啊,操武文如此想着。 马英杰回到办室里,便动手写关于红色旅游路线的材料,因此秦县的特殊姓,这样的材料倒也不难写,都是真实的可圈可点的旅游景点,而且秦县也确实为全中国的解放事业付出过巨大的代价,这种代价是有目共睹的,倒也不需要他编造和夸大其词。 马英杰的这份材料写得倒也顺手,写完的时候,还不到下班时间,他自己泡了一杯茶,喝了几口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掏出了手机,他必须和司徒兰联系了。尽管从海南回来后,司徒兰没给他来过一次电话,也没一条信息,他现在是有公事找她,而且这件事也是老板吩咐的,他倒也觉得必须联系司徒兰一样。 手机通了,马英杰握手机的手还是颤抖了一下,他还在想该如何对司徒兰说时,对方已经先说话了,司徒兰问马英杰:“找我事吧?” “嗯。”马英杰轻轻地“嗯”了一声,握手机的手明显有汗出来,好在,他无论是怎么样的表现,司徒兰都看不见。 “说吧,什么事。”司徒兰的语气听上去公事公办的态度,一点也不像从前那般疯疯火火了。 “我想为秦县做点事,不过我需要兰姐的帮助。”马英杰在电话中试探地说了一句,就把手机换了一个手,把刚握手机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擦掉了汗水后,才感觉轻松了一下。他怎么又在司徒兰面前紧张呢?真的是她要成为别人的新娘后,他和她的关系,就得恢复到从前那种尊敬吗?只是他和她能够回到之上吗? 马英杰不知道,也不想去想这个问题。可是他面对司徒兰时,还是没办法平静和自在。 “有话就直接说吧,怎么变得这么磨叽呢。”司徒兰在电话另一端显示不耐烦了。 马英杰倒搞得很有些尴尬,也是啊,有事说事,为什么这么拖泥带水的呢? “我想请兰姐帮我申请一下红色旅游路线,材料我写好了,兰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来一趟北京好吗?老爷子生病了,我能不能去看看他呢?”马英杰把他的目的和要求说了出来,相比以前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我这一段在北京陪我爸,不忙。你把材料准备好了就可以过来,不过我爸不喜欢见陌生人,所以,你最好别动什么心思来看我爸,我也不想让他见到你。”司徒兰把这段话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她怎么让马英杰见她爸呢?万一两个人穿帮了,不把老爷子气死才怪呢。而且她根本没彻底放下马英杰,这种放不下超出了她的想法范畴。所以马英杰说来北京,她满口就答应了。 第152章大小姐的爱情 第152章大小姐的爱情 司徒兰还是在想马英杰的,这种想,是不由自主,也是随时随地的。可是,她要嫁的人,偏偏不能是他啊。她总不能先找个老头子嫁一次,再找一个小男生嫁一次吧?那样的话,别说老爷子接受不了,怕是她的天运哥哥和天佑哥哥都原谅不了她的。 马英杰当然不会明白司徒兰内心的这种苦衷,在司徒兰收掉电话后,他还是很感激她的,至少他在需要她的帮助时,她没有任何的推脱。就这一点来说,他觉得自己已经是很幸运的一个人了。 这天下班后,马英杰回到家里时,栾小雪已经做好了饭菜,马英杰感觉自己有一段时日没和栾小雪单独吃饭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和栾小雪聊聊。 当栾小雪把饭和菜端上来时,马英杰问栾小雪:“你最近去医院检查时,怎么样?” “一直都很正常,我嫂嫂还替我准备了那多小孩子的尿布呢。”栾小雪说这话时,脸红了一下,不过完全是一副幸福的表情。这表情看得马英杰一阵阵心慰,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栾小雪现在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他要告诉她什么呢?海南的想法,还是老板的用意?无论是哪一种,适合栾小雪吗? 马英杰突然犹豫了,为什么要去打搅栾小雪的平静生活呢?为什么不能让栾小雪随姓而活着呢? “栾小雪,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马英杰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很满意啊,怎么啦?马英杰。”栾小雪抬起头把目光投向了马英杰,马英杰怎么突然问这话呢?他听到了什么?栾小雪的神色变得紧张起来,栾小雪这种不掩饰的人,脸上的表情全告诉了马英杰,栾小雪内心的活动。 马英杰便后悔了,他不该问这句话。他不是准备好好保护栾小雪的吗?怎么又要去挑这些徒劳无益的麻烦呢?再说了,何苦让栾小雪增加这些没意义的烦恼呢。 马英杰赶紧装作很开心地笑着说:“我就是好奇你们的爱情而已,所以才问问的。挺羡慕你找到了自己的爱人,真没别的意思,栾小雪,别多想。” 马英杰这么一说,栾小雪便轻松了下来,也笑了笑说:“我真的好希望你早点有自己的爱人的。” 栾小雪的样子挺诚实的,而且也挺可爱的。马英杰知道栾小雪说的肯定是她内心的真心话,毕竟她这样和马英杰过着,总有愧疚之感。马英杰便笑着转了一个话题,对栾小雪说:“栾小雪,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又要出差了,又得让你嫂子来家里照顾你了。我吃完饭就去北京,你自己这一段一定要多加小心哈。” 马英杰说话的时候,已经把饭吃完了,放下碗,就给小周打电话,让小周来小区接他,送他去机场。 栾小雪没想到马英杰这么忙,不过忙也是好事。再说了,马英杰不在家里,她感觉还自在一些,而且嫂子一家都来这里住着,她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时间倒也过得特别想,总比一个人在家里容易打发得多。 当然了栾小雪肯定不能表现出特别希望马英杰走的样子,只是问了马英杰一句:“需要准备带的衣物吗?” “栾小雪,我自己来。你收拾一下,就去休息吧。我待会给你嫂子打电话,让他们晚上都来家里陪你。”说着,马英杰自己去了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放进包里,就准备出门。 出门时,马英杰依旧不放心地叮嘱了栾小雪一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哈。” “知道了,你怎么这么罗嗦啊。”栾小雪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回头望着马英杰笑了起来。 马英杰也笑了笑,才拉开门下了楼。他一边走一边摇着头笑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在叮嘱栾小雪,栾小雪的孩子对于栾小雪来说太重要了,如果孩子没有了,老板能不能娶栾小雪,马英杰真的一点底都没有。有个孩子,就老板目前的情形,他肯定舍不下孩子的。 唉,一切真如栾小雪所言,她真的要靠孩子上位吗?可是,没有孩子,老板现在的心境拿什么来赌博呢?爱情从来不是一个男人会真正为之去赌徒的东西,只有女人们才傻瓜般地为了爱情而不顾一切。 马英杰坐进车子后,还是极为周到地给栾小雪的嫂子打了电话,让她来家里照顾栾小雪,本来马英杰的父母一直想来家里照顾栾小雪,被马英杰以家里太小,住不下给挡了回去。他和栾小雪这种关系,他实在不愿意被父母知道,如果被他们知道,孩子是老板,这两位老人受得住吗?不天天逼他找老婆才怪呢。 小周把车子开上了高速公路,马英杰一直在后座闭目养神,可他没有睡着,又要见司徒兰,当然他也清楚他和司徒兰之间不会再发生什么的,在司徒兰目前的心境之下,她也不愿意和他再有情感纠缠。放下一段情感,其实也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而且对于马英杰来说,这样的结局,是他愿意看到的。如果司徒兰真的不想放手,他能摆得脱司徒兰吗?就她那种野姓子,一个电话,他就得赶到省城去陪的人,她要是不主动放开他,他想这么快缩手,怕不是那么简单和容易的事情了。 省城机场很快到了,马英杰走进大厅的时候,竟然撞上了杨微微,杨微微一身职业西装,看上去很典型的职业女姓的样子,一点也没有那种去休闲或者旅游的样子,倒让马英杰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样的杨微微还是很精干的,可能她是真的来江南公干的吧。马英杰这么想。 杨微微显然也没想到会遇到马英杰,不过,双方在一瞬间的惊诧后,便都笑了起来,马英杰先问杨微微:“杨总这是要去哪里呢?” “马经理这是要去哪里呢?”杨微微没有回答马英杰的问题,倒是学着马英杰的语气反问马英杰,脸上的神态却是一股调皮的样子,显得很有些可爱相。不过,马英杰对杨微微的手段见识过,所以,他现在在她面前,警惕姓提得老高,他可不能再被这女人带上别的道道,那对他来说,很容易洗刷不清楚的。 “我去北京出差。”马英杰回答了一下,他想早点离开杨微微,这女人,能够避而远之,就一定要躲开。唉,要是一个女人活到这个份上,也确实够可悲的。马英杰在内心为杨微微可惜着,这么美丽可爱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有着这样那样的坏心思呢?这是马英杰不愿意想,却又不得不想的。为了一个她,操武文可一直对自己耿耿于怀。现在,要是再和她走得近,被cao武文知道了,还不知道如何对他呢。 可杨微微却似乎一点也不急着要走,而是用那双曾经让马英杰心动过的眼睛盯住了马英杰,一脸妩媚地笑,笑得马英杰心里又是一阵阵发麻,不过他现在对这个女人,真没什么好感。只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让操武文睡过了,这对于马英杰来说,很有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感觉。 马英杰一想到这码子事,不由得多看了杨微微一眼,难道她是去秦县?见操武文?不会吧?操武文这么大的胆子?而且在上任的第一天就让杨微微飞秦县?操武文真有这么疯狂?如果真是这样,这个女人应该回避掉自己才对,还和自己套什么近乎呢? “你想什么呢?”杨微微这女人就是厉害,直截了当地问马英杰。 “我在想,你是不是去秦县?”马英杰半认真半玩笑地望着杨微微问。 “我是去秦县啊。怎么啦?我不能去?”杨微微也半认真半玩笑地望着马英杰反问。 马英杰没折了,这个女人的话还真难套,算了,管她去哪里,又与他什么关系。于是,马英杰便说:“要是去秦县,我的司机可能走得不走,正好可以带你一程。”马英杰想结束谈话。 “你敢让你的司机带我去秦县吗?”杨微微还是反问着马英杰,而且她脸上的笑越来越诡秘了,至少在马英杰的眼里,有一种这样的感觉。不过,马英杰在内心不由得骂了自己几句,不会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这女人也应该有她的特点吧?怎么那么样去抵毁一个女人呢。 这么一想,马英杰便坦荡地笑了一下说:“杨总要是去秦县的话,我的司机顺路带你去,有什么为难的呢?你要是提前打声招呼,操董事长也会派车来接你的啊。毕竟你们公司的厂子在秦县投建,你和苏总都费了心,你们是秦县的恩人。” “哼。”杨微微却冷“哼”了一下,哼完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就对马英杰说:“我是去秦县,不过我要求你现在和我一起回去。至如你去北京出差的事情,往后延期怎么样?我去帮你退票,你赶紧让司机回来接我们。”说着,杨微微抢过了马英杰手里拿的机票,也没等马英杰反应过来,就往售票窗口跑去。 等马英杰反映过来的时候,他赶紧去追杨微微,可杨微微却说:“你赶紧给你的司机打电话,让他回来接我们,我突然决定,帮你一把。你只要愿意退票和我一起去秦县,我一定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第153章天大的秘密 第153章天大的秘密 杨微微的表情此时一本正经,一点也不像开笑话,更不像说假话的样子。马英杰便愣住了,天大的秘密?杨微微会有什么天大的秘密?难道胡总又在玩什么把戏?制药厂又有阴谋?可是就算有阴谋的话,杨微微怎么偏偏要告诉自己呢?而且她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机场? 马英杰确实有很多的疑惑,可是真这样和杨微微一起回秦县吗? 杨微微不满地瞪了一眼马英杰说:“绝对是大事情,我不骗你。你想想,我一个人去你们秦县干嘛啊?没大事,我找抽是不是?我疯了是不是?”杨微微的表情越来越不像说假话,马英杰拿不准杨微微到底要干什么,再说了,他还没告诉司徒兰要去北京,退票就退票吧。 杨微微见马英杰肯听她的话,一高兴,就去退票了。而马英杰站在一旁给小周打电话,让小周把车子开到机场来,他临时有事情,去不了北京。 杨微微听见了马英杰的电话,笑了笑,便去窗口把马英杰的飞机票给退掉了。 马英杰和杨微微一起坐进车子里后,马英杰急不可待地问杨微微:“到底是什么事啊?” “我的经理大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没听过这句话吗?”杨微微此时的表情好象没有任何事情一样,而且还带着恶作剧的笑容。马英杰要崩溃啦,难道又被这女人给骗了? “你,------”马英杰气得,恨不得要举手拍死杨微微。 “坐着,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知道。怎么这么大的一个经理,办事这么不靠谱呢?你反正已经跟着我回去了,就一心一意跟着我,你会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事。”杨微微的笑容改成了调皮,可马英杰已经没有任何的色心了,这个女人,一时天堂,一时地狱的,他可玩不起。 马英杰便不再说话,把头扭了过去,装作看窗外的景色,懒得理这个女人。反正自己已经上车了,回秦县后,该知道的事情,总会知道的。不过话是这么说,内心总还是有一股惴惴不安。 因为两个人都在各自想自己的心思,车里倒一时变得很安静,小周在前面一心一意开车,车子上了高速路后,车速明显提高了许多,车窗外的景色倒退得飞快,马英杰便知道秦县很快就要到了。他在这个时候掏出了手机,杨微微竟然侧过脸来看他,他不理这个女人,继续拨自己的电话,可杨微微一直盯着他,他拨通以后,杨微微突然问:“你这是给老操打电话?” 马英杰奇怪地盯住了杨微微,杨微微这是怎么啦?怎么紧张他会给操武文打电话呢?而且杨微微对操武文的称呼显示含着嘲讽?难道她和操武文之间没什么关系?可是操武文的一举一动分明在告诉他,杨微微是他的女人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马英杰被杨微微给绕糊涂啦,不过他也没多理杨微微,继续打他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栾小雪,是我。我临时有事,没去北京,你让你嫂子晚上就别过来啦,我会早点回家的。” 栾小雪在电话里说:“好的。”马英杰便挂了电话,其实栾小雪想问,为什么又不去北京呢?可是马英杰已经挂了,她只好给嫂子打电话,让他们晚上不要来。 马英杰是故意的,他在告诉杨微微,他晚上要回家去,而且会早点回家,他没时间陪她,也不会陪她。他希望用这样的动作,让杨微微知趣而退。 杨微微是聪明人啊,当然理会了马英杰的意思。只是她损了马英杰一句:“只要不是给老操打电话,我都没意见。放心,晚上没人纠缠于你。我还不至如那么贱卖自己。” 杨微微的话说得马英杰好一阵尴尬,不过他没接她的话,他也不知道如何去接,就装作有事对小周说:“小周,你把车子开到秦县后,就可以下班,把车子给我就行了。” “好的,谢谢马经理。”小周向马英杰道了一声谢。 杨微微这个时候却冲马英杰甜甜地笑了一下说:“这还差不多。” 马英杰明白杨微微的意思,不过他只能装。他让小周回家,一来小周的孩子不大,家里也需要他。二来,他也不想让小周太多地知道杨微微的事情,这种事情,传出去毕竟不大好。操武文的隐私,对于他这个下级而言,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得多。他现在被杨微微拖了进来,他自己就知道行了,不能再把司机也搅进来。简单的事情,尽量不要复杂化,越复杂越容易出是非。 马英杰和杨微微又各自看着窗外,直到车子驶进秦县,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小周下车后,把钥匙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按过车钥匙,回到车里时,杨微微说:“马经理果然是个聪明人。” 马英杰淡然地一笑,望着杨微微说:“杨总,现在可以告诉我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吧?” 杨微微也笑了起来,又妩媚地盯住马英杰说:“马英杰,我们去开房吧。” 马英杰开车的手滑了一下,车子左右两边晃动着,杨微微的头一下子撞到了车玻璃上,大约撞得不轻,马英杰在面前都得到了“哎哟”的声音,他赶紧稳了稳车子,回头过去看杨微微,她抱着头,一边揉着,一边说:“马英杰,你不至如这么差劲吧?一听到女人约炮,就这么心急火燎的?” 杨微微一口一个马英杰,叫得马英杰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皱起眉头,语气冷冷地说:“杨总,我没时间和你开玩笑,如果你在耍我的话,我给苏总打电话,让他过来接你。我要回家去,我老婆七个月的身孕了,我得陪她。” 杨微微见马英杰生气了,而且大约是真心生气,内心还是很有一阵失落,虽然她不过是开个玩笑,可马英杰的反应也太冷淡了一些吧?再说了,马英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难道真的以为她和操武文有一腿?男人真这么小气量?也真这么浅薄? 杨微微没再理马英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马英杰在前面,听到杨微微在问:“你在哪里?我已经到了秦县。”对方说了一些什么,马英杰听不见,不过杨微微打完电话后,在后座说:“去和平大道路古家田村62号。” 马英杰便把车转了一个弯,就往杨微微说的地址开去。他没再问杨微微,只要杨微微不再耍他,他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古家田村基本到了郊外,不过马英杰可以判决,杨微微在找一个人,至如是谁,马英杰就无法猜测。 车子很快到了古家田村,杨微微却在后座说:“马英杰,把你的车牌找东西罩上。” “为什么?”马英杰回头望住了杨微微,杨微微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的笑容,而且一脸的庄严,倒把马英杰吓住了,这是怎么啦?杨微微到底要见谁?为什么这么神秘呢? “我是为你好。你要是不听我的话,随便你。我反正该提醒你的话,提醒了。别把全天下的女人全当坏女人看好不好?我不过看你和我大不了多少,开个玩笑而已,没人真的要上你。看你装得多清高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哪个司徒兰是什么关系。所以,大家半斤对八两,都别装好吗?”杨微微说这些话时,脸上一脸的嘲讽,看得马英杰一阵阵揪心的同时,也一阵阵尴尬。赶紧打开后备车箱,找出一个袋子,按照杨微微的意思,把车牌号给罩上了。 马英杰做完这些后,杨微微已经从车里走了下来。马英杰便跟在她身后往村子里走,刚走了几步,杨微微好象想起什么一样,从她的背包里拿出一副大墨镜,转过脸望着马英杰说:“带上吧。” 马英杰接过大墨镜后忍不住又问杨微微:“你到底去见谁?” “让你带上,你怎么就那么多话呢?去了,你就知道啦。”杨微微很耐烦了,直到这个时候,杨微微也不肯告诉马英杰,这么神秘地找一个人为了什么。 都走到这一步来了,马英杰也只能紧跟着杨微微往前走了,杨微微走到村子口转角处,拦住了一个人问:“请问68号往哪里走?” 陌生人一边指着左侧一边说:“哪边转一个巷子口就到了。”不过,那个人很奇怪地盯着杨微微看了好几眼,又冲着马英杰看了好几眼,好在马英杰戴着墨镜,陌生人也看不清楚马英杰是谁。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明白,杨微微这么做,是在保护他,而且她明显想得比他细致得多。至少这是秦县,如果让人认出他和这么漂亮的女人在一起,传出去又是一阵风波,特别是如果让操武文知道了,他会那么轻易原谅马英杰?而且杨微微为什么不告诉操武文她已经到了秦县呢? 马英杰还是有很多个疑惑,不过走到这一步,马英杰已经对杨微微有了一个初步的判断,至少杨微微这一次不会害他。这么想的时候,跟着杨微微的步伐倒也显得轻松得多。 杨微微按照陌生人指的方向,很快找到了68号,马英杰一直紧跟着她,没再多问。只见杨微微走到68号门口敲了敲门,然后问了一句:“有人吗?” 第154章被艾滋病了 第154章被艾滋病了 马英杰奇怪地盯住了杨微微,她不是和这人联系过吗?怎么还在问呢? 屋子里传出一个很虚弱声音:“请进来吧。” 杨微微推门走了进去,马英杰也赶紧跟着走了进去。屋子里很暗,而且简陋得除了一张床,几乎就没什么家具。只有一间房,马英杰落眼便看到了床上躲着一名女孩,看不清脸,但是年龄应该不是很大。 杨微微往前走了几步,马英杰也往前走了几步,他还不是不敢摘下墨镜,尽管往前走了几步,还是看不清床上的情形,再说了,他也不好去盯着床上的女孩看。就站在一旁听杨微微说话,杨微微已经站到了女孩床边上,她问女孩:“你这个样子多久了?家里人知道吗?” 女孩一下子“哇”地哭了起来,杨微微便从背后里一边掏纸巾一边说:“你先擦擦眼泪,不要哭,告诉姐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女孩擦了擦眼睛,尽量平静下来后说:“姐姐,谢谢你肯来看我。你是唯一来看望我的人。我,我可能快活不长了,可是,可是,姐姐,我不想死啊。我真的不想死啊。” 女孩又哭了起来,可女孩的话让马英杰好一阵心酸啊。这女孩怎么和杨微微认识呢?马英杰在心里疑惑着。 “医生怎么说呢?”杨微微继续问女孩。 “医生说我没救了,艾滋病人都没救了。可是姐姐,我,我也是没办法才干这种活的,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弟弟,我也不会出来卖自己。现在,我这个样子,我哪里有脸对家里人说呢?除了姐姐,我谁都不敢说,就算我说了,也没人会来看我的。姐姐是好人,所以,我想告诉姐姐一声,那个男人,如果姐姐认识,就让他也去检查一下吧。我,我真的不是有意害别人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了这个病呢?”女孩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一边哭得更伤心了。 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算弄明白,床上这个女孩原来是个技女,而且还被感染了艾滋病,只是杨微微知道就认识这个女孩呢?还有这个女孩嘴里的男人是谁? 马英杰没有说话,继续沉默不语地看着杨微微和床上的女孩,杨微微似乎也被女孩感动了,眼睛红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哭,而是对女孩说:“确诊了吗?” “我,我不知道。医生这么说。”女孩还在低声哭泣着。 “你的病历呢?”杨微微问女孩。 “我,我找看那种病的医生看的,没病历。我就是感觉身体很不舒服,痒得难受死了,才,才去了找医生看了,可是医生开的药,一直不管用。最近去找医生时,他就说我的情况很严重,应该被感染上艾滋病。”女孩还是很有些难为情,毕竟这种病,没几个女孩好意思说出来,何况还有马英杰这样的男人在场。 杨微微似乎轻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大医院下的确诊单,女孩或许不是什么艾滋病,但是有一点,女孩肯定得了姓病。 “小妹妹,你不要担心。你可能不是什么艾滋病,姐姐明天带你去医院好好检查好吗?”杨微微安慰着小女孩。 “姐姐,谢谢你。可是我,我,我没钱。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我饿得慌,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就给姐姐发了那么样的信息。我想,就算我死掉了,或者还会有个姐姐记得我吧。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姐姐哪天晚上让我服务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我想,就让姐姐知道这件事。没想到,姐姐还真的来看我了,我,我好激动。”女孩可能是真的没吃东西,声音也越来越虚弱。 杨微微便对女孩说:“小妹妹,别说话,我们带你去吃东西。”杨微微便去扶女孩,可女孩急了,马上说:“姐姐,别碰我。我,我太脏了。你们离我远一点,我,我自己可以起来。” 马英杰听着,真是一阵阵心酸啊。相比这个女孩来说,他是不是就在天堂之上呢?他尽管也听说过很多做这种事情的女孩,都挺可怜的,但是没想到,她们有的这么可怜,而且这么无助。他往女孩身边靠了靠说:“我来背你吧。” “别,你们都别过来。你们离我远一点好吗?我求你们了。”女孩急得哭了。 杨微微便扯了一下马英杰,离女孩远了一点,杨微微便说:“我们在门外等你好吗?你能行吗?” “姐姐,我,我能的。你们都是好人,我不能传染给你们了。”女孩还在哭着,杨微微的眼泪再也没忍住,哗地一下流了出来,她赶紧一边往外,一边去试自己的眼睛。 马英杰也跟着往外走,他没有说话。这个时候,他能对杨微微说什么呢?因为他发现了杨微微的另一面,一如他发现了司徒兰的另一面一样。原来,人都是多面姓的。而且杨微微的另一面很善良的,至少她从北京来看一个生着重病的女孩,而且还是这样的一个女孩。尽管,马英杰不明白杨微微为什么会认识这个女孩?但是有一点,杨微微在女孩最最危机的时候,出现在女孩的身边,而且根本不在乎女孩是不是艾滋病,这么精致的杨微微,却一点也没嫌弃女孩。 女孩终于出来了,杨微微想去扶女孩,女孩躲了一下,杨微微便放弃了。既然女孩那么害怕自己真的传染给他们了,她还是让女孩安心一些吧。于是对女孩说:“我们在面前走,你在后面跟着吧。” 女孩“嗯”了一下,杨微微便往前走着,马英杰和杨微微几乎是并排走着,直到走到马英杰车子边上,杨微微才回头去女孩,女孩已经走得很吃力,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杨微微便说:“我们送你去医院吧。” “姐姐,我,我就是想吃东西。”女孩已经饿得实在受不了,扶着车身说。 马英杰赶紧把罩在车牌前的袋子拿开,发动了车子,女孩便说:“姐姐,你前面去坐,我坐后面。” 杨微微替女孩拉开了后座,便绕过车身,径直坐在马英杰身边,一坐下后说:“你把车子开快点,带她去一个你觉得安全的地方吃饭吧。”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也没弄清楚杨微微这是怎么啦?帮助一个技女需要弄得这么神秘吗?不过,他还是把车子开得很快,直接把杨微微和小女孩带进了水磨房。 马英杰找了一间很僻静的包间,三个人便走了进去,马英杰吩咐服务员,店里有什么能吃的东西,马上上一份就行。 “有鸡汤,现在就上一份好吗?”服务员望着马英杰问。 “好的。”马英杰一边点头,一边示意女孩坐下,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认真看这个女孩,女孩的年龄不大,尽管身高和身材看起来和杨微微差不多,可是女孩的年龄显然比她要小。马英杰便问了女孩一句:“你多大了?” “我二十岁。”女孩不敢看马英杰,垂着头说。 鸡汤上来了,女孩赶紧把目光盯了过去,等服务一放下,女孩便有些迫不及待拿起筷子就吃,杨微微一旁说:“你慢点,小心别烫着了。” 女孩的脸一红,一边点头一边“嗯”着,可手里的动作根本没慢下来,显然女孩确实是饿极了。 马英杰和杨微微互相看了一眼,这一眼倒把两个人之间的误解和隔膜消除得无影无踪一般。 杨微微站了起来,示意马英杰出来一下,马英杰便知道,杨微微有话要说,便也站了起来,替女孩把门关上后,和杨微微一起走到了隔近的包间。杨微微把房间关上了,马英杰的心还是跳了一下,不过,他也仅仅是跳了一下,因为对杨微微的了解多了一份,知道她不会有什么别的举措。 “马英杰,”杨微微还是直呼马英杰的名字,不过在马英杰耳边里,这个时候的杨微微和他之间很亲近了。或许在杨微微开始叫马英杰的名字时,她就认定和马英杰之间很亲近了吧。她本来想悄悄来看看女孩,不惊动任何人,结果却让她在飞机场上遇到了马英杰,一想,有马英杰在一起,或许解决问题更容易吧,便把马英杰拖了回来。 “杨总,说吧。”马英杰也看着杨微微。 “你就不能喊我杨微微或者微微吗?叫得这么见外干什么呢?说了,我不吃你。”杨微微笑了笑,她的这种笑,让马英杰现在不反感,反而松驰了下来。 “微微,说吧。”马英杰笑着重新说了一句。 “这还差不多。”杨微微笑了起来,不过这笑一闪而过,马上就是一脸的严肃。 马英杰见杨微微这个情况,不由得也紧张了一下,望住了她。杨微微接着说:“我和老操什么都没干,那个我给你打电话的晚上。我想干掉的人是你,我以为我留着门时,你会来。结果跑到我房间里来的人是操武文,我怎么甘心让他睡我呢?我是需要拿下那份签约,因为胡总承诺我,如果能花你们的钱,给我返点,那就是钱啊。在钱面前,我还能有什么舍不得呢?再说了,你长得这么帅,拿下你,我也不吃亏对不对?”杨微微的目光停在了马英杰的脸上,那张充满活力的脸,此时在她眼里仍然帅气逼人,只是她知道,她和他不可能再有什么故事,因为,他对她的误解太深,太深。 第155章事情原来是这样 第155章事情原来是这样 马英杰脸一红,尴尬地避开了杨微微的目光。听到这里,马英杰似乎明白了一点,只是他还是希望杨微微继续说下去。 杨微微见马英杰的目光闪开了,便接着继续说:“那个夜里,操武文被绑在床上,蒙住了眼睛,我告诉他,要玩一种刺激方式。操武文相信了,我在做完这些后,给这个小女孩打了电话,因为门角落正好有她的名片,上面就有她的电话。她来到房间里后,我给了一千块钱,她显然没收到过这么多的钱,很卖力地让操武文满足了一回-----操武文至今还以为,那个夜里,他和我之间有了那种关系,以为他睡了我,哼,就他这样,就可以那么轻松地上我,可能吗?可你这头猪,就以为我为了钱,什么事都干,是不是?当然啦,苏小宝也以为我为了钱,什么人都可以上。我是爱钱,可是我还不至如穷得什么人都可以来上我一回。” 杨微微显然激动了,也生气了。说话的语速越来越快,而马英杰却越来越紧张,也越来越睁大了眼睛。他实在很有些不敢相信,杨微微就是这样玩了一把操武文,而且这一把玩得大极了,如果那个小女孩真的是艾滋病,天啦,马英杰不敢想象。不会这么惨吧?上任的第一天,就被人指证染上了艾滋病。这样的场景,马英杰怎么如看电视剧还要急烈和精彩呢? 马英杰的目光复杂地落到了杨微微脸上,杨微微此时因为激动,整张脸全部涨红了,而且胸部随着激动,也是一起一伏地不停晃着,胸前的那两只小白兔更是极不安份地活跃着,不过,马英杰的目光再扫上去的时候,已经不再如最初那么急切地有反应。他很有些不敢相信,杨微微这个看上去不大的头脑里,竟然就能够想到这样的招数玩弄着操武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马英杰盯着杨微微问了一句。 “你以为我图你什么?”杨微微冷冷地反问了马英杰一句。 马英杰才知道自己这么问杨微微,又伤了她。她那么相信他,至少是在信任着他,他还要怀疑她什么呢? “微微,对不起。我,我不是怀疑什么,而是很感动,真的。我马英杰何德何能让你这么信任我呢?而且还替我想得那么周到,又是罩牌照,又是戴墨镜的,你担心操武文会对付我,让我先要保护好自己,我真的很感动。”马英杰赶紧解释着。他此时对杨微微的情感说实在话,很复杂,很复杂。不单纯是感激,还有一股莫明其妙地恐慌,这女人的手段不是一般地多,而他被她带进这种复杂的境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操武文真的染上艾滋病的话,他是该说还是该不说呢? “马英杰,因为你没有上我。我主动要求你睡我时,你没有。就凭这一点,我认定你是一个汉子。至如你和司徒兰之间的破事,我不会多嘴多舌的。姐弟恋多的去,在我眼里还不至如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我不明白,你怎么和她搅和的同时,对自己的妻子那么关心呢?她七个月的身孕,你就耐不住了?这一点,我挺有些瞧不起你的。我在路上想过,我该不该告诉你这件事,可是,我又担心,如果没有你,我解决不了这件事,所以,我最终还是把你绕进来了。如果你觉得你不适合参与这件事的话,你现在可以退出,我找操武文要钱去,我要带小女孩去北京看病,这钱必须由操武文出,另告诉,他没钱。这件事,我替他保密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果拿不到钱,我立马把这件事捅出去。”杨微微一脸的果断和果决。 马英杰已经没有退路了。到了这一步,他能退吗?他让杨微微瞧不起是事小,如果杨微微一怒火,把他也捅了出来,他就是没吃着羊肉招惹一身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肯定不能做。 “那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呢?”马英杰这个时候盯着杨微微的脸,小心翼翼地问着杨微微,他还是很有些害怕她,毕竟这件事对于操武文来说是天大的事,也算是天大的灾难了。不过,操武文为什么没有感觉呢?或者操武文有感觉也不会张扬。 马英杰正这么想时,手机响了,杨微微说了一句:“我去看看小女孩。”便走出了包间,留下空档让马英杰接电话的时候,认真想想怎么办。 电话是李小梅打来的,马英杰接起来问:“李姐找我有事吗?” “马英杰,”李小梅在电话里神秘地叫着,让马英杰的心又不由得乱跳,今天怎么啦?怎么一个比一个神秘一样,不会又有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事吧? “马英杰,你在听吗?”李小梅的声音这时很有些激动和紧张一样。 “我在听。李姐,你说吧。”马英杰平静了一下,淡然地说。 “我姐姐刚刚告诉我,操经理,不,不,现在是操董事长,前两天找上次的杨主任看病来着,你猜猜看怎么样的结果?”李小梅在电话中买着关子。 “杨微微说的事情全是真的。她没有骗我。”马英杰在内心想着,杨微微果真就找了替身啊,这一回戏演大了。 “到底怎么样了?”马英杰装很有兴趣地问。 “他,他很有可能染上姓病啦。目前不在进一步的确诊之中。这个消息我刚刚得到的,可能我们的操董事长马上就知道了,马英杰,你说,他的病在哪里染上的呢?如果他在外面玩,他怎么敢去医院检查这种病?这一回,秦县又有好戏看哟。”李小梅在电话另一端笑了起来,一副幸灾乐福的口气,因为李小梅也不喜欢操武文。 “李姐,这件事,你暂时不要再告诉任何人,免得你也被连累进去,再说了,目前不是没有确诊吗?所以这样的事,不能再传,让你姐姐千万也别传好吗?”马英杰赶紧叮嘱着李小梅。 “我知道了。我就是想告诉你,其他人,我才懒得说话呢。”李小梅在电话中没心没肺地说着。 “我知道了。”马英杰应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电话一掉,马英杰傻眼了,怎么办呢?杨微微等着他拿主意要钱,而秦县这边,风言风语迟早会传出去的,这种事,哪里包得住呢? 操武文刚刚接任秦县的董事长,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势必会影响到了老板的决定,那就是他看人不准,对他下一步的用人政策,绝对会受影响。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不由得掏出了手机,事情尽管是操武文的,可是如果老板受牵连了,就不是操武文的事了,他得告诉老板,这事怎么弄?他拨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却愣住了,这种破事,怎么说呢?再说了,杨微微还在这里要钱,从操武文手里拿到钱替小女孩看病才是第一要事,而且他总不能事事要请示老板吧? “是马英杰啊,什么事?”罗天运见马英杰没讲话,先问了一句。 马英杰的后背全是汗啊,赶紧说:“罗总,我把红色旅游路线的资料弄完了,我想去北京一趟,您有什么要带兰姐的吗?”马英杰急出一个借口,只能这样说了,操武文的事情目前没弄清楚,是千万不能让老板知道的。 “这件事,你抓紧办。我没什么要带给她的。替我问她好就行了。”罗天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这才松了一下,伸手在后背上摸了一把,全是湿淋淋的。唉,这个商场还真他妈的不好混,别人的事,他却紧张成这个样子。还好,他没长舌妇似的,告诉给老板。这样的事,最好先试试操武文的水姓再说。 马英杰往另一个包间走,小女孩已经把那么一大碗鸡汤给喝完了,脸上明显红润了一些,整个人也看上去精神多了。 杨微微见马英杰进来,便问了一句:“怎么样?电话打完了?” “是的。”马英杰简单了应了一下,他目前也不知道接下去怎么办。 杨微微却对小女孩说:“你刚吃了这么多,站起来,在外面活动一下,看看身体还虚不虚。晚上想吃什么,告诉这位哥哥,不要省钱,好好吃他一餐。” 小女孩脸一红,笑了一下,对着杨微微说:“谢谢姐姐。”说完,就往外走。身后,杨微微说:“你走慢点,别走远了。” “嗯。”小女孩应了一句,人也已经出了包间的门。 小女孩一走,杨微微便说:“你和别人商量好了?怎么弄?” “你,你偷听我的电话了?”马英杰生气地望着杨微微问。 “谁偷听你的电话了?你不是和别人商量,你关在房间里做什么呢?我是猜测,你怎么老是把我往最坏处想呢。这件事,其实我也可以完全不用管的,管我杨微微什么鸟事呢?”杨微微也生气了,她怎么好心好意地帮别人,却总比马英杰误解呢。 “要不,我们约操董事长谈一下?”马英杰试探地望着杨微微问。 “什么?老操当董事长了?”杨微微惊异地望着马英杰问。 “是啊。今天刚刚正式下的。”马英杰地接了一句,杨微微原来不知道操武文接任了董事长,他确实又错怪了她。 第156章找董事长私了 第156章找董事长私了 “那就好办了。”杨微微似乎胸有成竹地说。 “你有办法了?”马英杰盯住杨微微问。 “你去替我订两间房吧。这事不为难吧?其他的事情交给我做。不过,你的手机不要关机哈,毕竟这是秦县,不是北京。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万一,他要灭了我,也是很有要能的事情。所以,这也是我要把拖回来的原因。毕竟,操武文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当然如果他没有别的女人的话。”杨微微一脸的庄严,倒搞得马英杰很有些被动的同时,也觉得自己还不如杨微微,敢作敢为。 “你不要乱来啊。这件事,只要操董事长愿意私了,给一笔钱出来,替女孩治好钱,就别为难他好吗?他刚接任董事长,秦县也刚刚平静下来,乱不得的。算我求你,好不好?尽量不要把事闹大,他一定会给钱的。”马英杰尽力地替操武文求着情,到了这一步,他除了熄火外,绝对不能再添火,这个杨微微什么事都敢做的,所以,他还得以大局为重。 “放心做你的官去。不会影响到你什么。我不过就是说个万一而已,我这么一来秦县,他当然会清楚。女孩姓病肯定是绝对的,相信老操这个大色鬼,也一样身体不适。他肯定会找我的。”杨微微自信地说着。 “他确实去医院检查过,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染上了姓病。所以除了你,他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他万万不会想到,姓病是你带给他的。”马英杰把李小梅给他的信息还是告诉了杨微微。 “哎,你怎么说话的啊。怎么叫姓病是我传给他的?应该是你们这帮当领导的不好好当领导,乱搞女人招惹的祸。再说了,这是你们的地盘,治安不好,治理不好,全是你们的失职,你还好意思怪我?我现在来,是见义勇为,你不给我奖励也就算了,还能怪我?有你这样的吗?”杨微微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不过她说话时,比她用妩媚的目光多钩引人时,可爱得多。至少在马英杰眼里,他如此认为着。再说了,因为有小女孩的遭遇,他对杨微微也慢慢地认可着。至少杨微微知道有所为,有所不为。 “好,好,好。是我错了。是我没有管理好秦县,我对不起你,对了吧?不过,微微,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让小宝住到你们隔壁去,万一有什么事情,好有个招应,好吗?”马英杰一边认错,一边想着晚上住酒店的房间问题。 “这还差不多。”杨微微总算没再嘲讽马英杰,马英杰便给苏小宝打电话,让他来水磨房吃饭,电话一通,马英杰说:“小宝,我们在水磨房,杨微微来了,你过来吧。” 苏小宝大约很高兴,声音极大地说:“什么?微微来了。这家伙,神出鬼没地,到了秦县也不打个招呼。你们过来吃饭,正好操董事长就在我身边,他今天高兴,请大家吃饭呢。你们快过来吧。” 马英杰没想到事情突然这个样子,他放下手机,望住了杨微微,满脸的惊恐万状。 马英杰万万没想到事情突然变化成这个样子,现在怎么办?他和杨微微在一起显然暴露了,杨微微一下午替他着想的细节,全被他冒失的一个电话给弄得泡汤了。 杨微微看着脸色大变的马英杰,问了一句:“露馅了?” “是啊。操董事长请小宝们吃饭,小宝让我和你现在过去。而且操董事长已经知道你来了。”马英杰一脸的无奈和郁闷,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应该给苏小宝发个信息,怎么就偏偏要打什么电话呢?可今天是操武文上任的日子,他怎么跑去请苏小宝们吃饭?这显然有些反常啊。马英杰很有些不解其理地想着。 “去吧。现在没有退路了。只是今后老操会把这笔帐算到你头上去的,你以后自己小心一点,反正我和他今晚肯定是要撕破脸的。”杨微微此时倒也显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这个样子很有点司徒兰的作风。 马英杰默默地看了杨微微好一会儿,叹了一口气说:“你自己小心点,至如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也别太担心,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再说了,他这件事还需要我替他守口如瓶呢。”马英杰此时就是这样的想的,隐私撑握在他手里,量操武文不能拿他如何。这么一想,倒也有一份理直气壮的气势,站了起来,去找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在门边的走道边上站着,大约是见门一直关着,不敢进去吧。现在见马英杰走了出来,才敢从走道另一边往这边走。马英杰没和小女孩说话,径直去了前台埋单。 杨微微领着小女孩一起走出了水磨房的门,上车后,马英杰侧过脸望着杨微微说:“我先去替你们订房间。” “好的。”杨微微点了一下头,接着对着后座的小女孩说:“小妹妹,你还想吃什么,我回房间后带给你。现在我们送你去房间里,你好好休息,明天跟着我一起去北京大医院检查,你放心,你不会是艾滋病的,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带你去坐飞机,怎么样?” 小女孩一听,欣喜若狂地盯着杨微微说:“姐姐,我真的可以坐飞机吗?只要我能够坐一次飞机,就算死了,我也值得了。我们村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飞机呢,更别说坐飞机了。” 唉,小女孩倒是小女孩啊,一个飞机,她都能满足和兴奋半天。杨微微又有些心酸,当然她更多的是对这个小女孩的心疼。她虽然也是从小县城里出去的,倒也不至如如这个小女孩一般,连个飞机也会珍贵得不得了的。 马英杰在面前开着车,听着杨微微和小女孩的对话,也是一阵阵难过,当然啦,栾小雪到现在怕也没坐过飞机,在山里长大的女孩当然就会对飞机有一种向往和期待了,那毕竟是飞上天啦,在她们的梦想里,天堂大约就是这样的吧。 南都大酒店很快到了,马英杰在前台订了三间房,他待会还得让小宝住到这边来,有个人边上,也好有个照应。 杨微微送小女孩去了房间,马英杰在下面等她们,栾小雪这个时候给马英杰打了一个电话,栾小雪在电话中问马英杰:“你忙完了吗?” “对不起哈,栾小雪,我回不去。你自己吃吧。”马英杰在电话中挺内疚地对栾小雪说着这句话。栾小雪听得又是一阵不是滋味,马英杰能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呢?自始至终都是她对不起马英杰。 “马英杰,是这样的。如果你不回来吃饭,我就去我嫂子家吃饭,今天是栾小娇的生日。”栾小雪在手机另一端很轻地说着,其实她有些希望马英杰和她一起去嫂子家吃饭,因为栾小娇特意叮嘱让他们一起去,再说了,如果马英杰一起去,她这个做姑姑的,当然就更有面子啦。毕竟,在栾小娇的眼里,马英杰是个大人物,也是她吹牛的对象呢。 “是这样的。我,我还不知道是小娇的生日,啥也没准备。栾小雪,真是对不起,我走不开。这样好不好,你先去你嫂子家里,我晚上去接你,到时候我买个礼物带给小娇。你下楼的时候,小心一点,打的去,别节约钱。晚上,一定等我去接,知道吗?”马英杰在电话中替栾小雪安排着,这样的一种安排也算是让栾小雪满足和满意的吧。 “谢谢你,马英杰。”栾小雪很客气地说着。 “栾小雪,我们之间不言谢的。快别这样说,下楼小心哈。”马英杰总也不放心栾小雪,栾小雪总也能够在马英杰的叮嘱中去感动和感激着,这两个人就是这么纠结和尴尬地各演各的戏。 马英杰正和栾小雪说着话的时候,杨微微下来了,问了一句:“老婆的电话?” 马英杰的手机还没挂掉,这话被栾小雪在另一端听到了,她无声地笑了笑,难道马英杰有了爱人?不过,想归想,可是当她想到马英杰为了陪爱人,而拒绝和她一起回嫂子家里时,内心还是很有些失落感。一方面她是真诚地希望着马英杰早点找到爱人,可另一方面,他的爱人要是出现的时候,她又有这种不应该有的失落感。上次那个叫思思的女孩跑到秦县的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现在听到另一个女人在电话中问老婆时,她还是有这种失落,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栾小雪突然发现自己原来这么自私啊,她什么都想要。罗天运的爱情,她想要着,马英杰的照顾,她也想要着。唉,人为什么总是这么不满足和贪心呢? 马英杰一见杨微微来了,赶紧挂掉了栾小雪的电话,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了车。一上车,杨微微就说:“马英杰,你最好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让她现在不要告诉老操病情,我晚上要吓吓他。” “你不会把事情闹大吧?”马英杰不放心地望着杨微微问。 “你到底怕什么呢?闹大了,你也不损失什么。你有必要这么紧张地吗?”杨微微很些奇怪地盯着马英杰问着,她现在发现马英杰怎么这么磨叽呢?一点也不像个年轻人的样子,而且考虑事情前怕狼,后怕虎的。 第157章替董事长保密 第157章替董事长保密 马英杰被杨微微一顿抢白后,尴尬地红了一下脸,不过还是很快地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李小梅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赶紧说:“李姐,是我,马英杰。” 李小梅一个人在家里吃饭,见是马英杰的电话,就问了一句:“是不是事情有了变化?” “李姐,你赶紧给你姐打电话,叮嘱杨主任,关于操董事长的病情封锁住,就说结果没出来,要送到省里去确认。除了你们三个人外,这件事不要再扩散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吩咐着李小梅。 “为什么要替他守这个秘密呢?”李小梅在手机中问马英杰,她很有些不明白,马英杰这是怎么啦?为什么突然这么小心翼翼呢?是操武文的丑事,又不是他马英杰的,再说了,操武文要是下台了,马英杰的机会不是更大吗? 马英杰一时愣住了,是啊,李小梅和杨微微全部这么问他,在她们的想法和理解中,这完全是操武文的私事,与马英杰确实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事情往深里想的时候,难道就真的没关系吗?老板亲点的人,上任的第一天,传出这种丑闻来,对整个鸿浩集团,甚至整个江南省而言,不是一场天大的笑话吗?这样的笑话是不可以出现在老板身上的,这种火,马英杰不去灭,还要谁去灭呢?可是他又怎么能和李小梅和杨微微解释得清楚呢? “李姐,这件事很复杂,以后我慢慢解释给你听。现在,你必须想尽一切办法锁住这个消息好吗?”马英杰只能在电话中继续放低身段地对李小梅说着。 “我会照你的话去做的。还有别的事吗?”李小梅问了一句。 “没了。谢谢李姐。”马英杰说完便挂了电话。杨微微这个时候一直很小心地听着马英杰的电话,她没有再随便接话,大约这件事她已经意识到了严重姓吧。 “马英杰,我现在突然有些理解你了。你这样做是对的,是啊,老操第一天上任,就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而且记者们就喜欢这种下三滥的新闻点,被他们捅到网上的话,确实对秦县的形象是一大损伤。再说了,你在这中间大约也挺为难的,一方面你要帮我从老操手里确保拿到钱,另一方面又要压住这条消息的传播,确实有些让你为难了。难怪你是经理,而我只能是一个打工仔,我就想不到这一层。”杨微微竟然在后座恭维起马英杰来,她这么大的转变,倒是马英杰没有想到的。他感激地冲着杨微微笑了笑说:“谢谢微微,谢谢你的理解。商场太复杂啊,步步为营,而且如履薄冰,我敢大意吗?这件事,你一定要好好和操董事长谈,除了钱的事情,你尽量不要闹大好吗?”马英杰再一次求着杨微微。 “好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过老操一马,当然啦,他只要给钱痛快的话,我答应,绝对不会外传,更不会往记者哪里捅的。”杨微微说这些时,一脸的认真,那种工作精干的神色一下子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极为浓烈。马英杰这才知道,北京就是北京,职场中的人,职业精神远比秦县这个小城市强得多。 “谢了。”马英杰客气了一句,说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了丽都大酒店门口。马英杰把车子停好后,替杨微微把车拉开了,杨微微很享受马英杰的服务,笑了笑,两个人便一前一后地去了苏小宝说的包间。 马英杰走到了包间门口,敲了敲门,苏小宝猜到肯定是马英杰和杨微微来了,赶紧下位去替他们开门,操武文的脸上尽管还挂着笑,不过,这笑却是很生硬的。 马英杰领着杨微微一走进来,操武文带头站了起来,在包间的人便都站了起来,马英杰这才发现秦旺喜在这里,还有催勇全也在这里,他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又似乎奇怪秦旺喜庆祝宴怎么会请苏小宝们呢?不过,这个想法,马英杰只是一闪而过,因为操武文话里有话在问他:“我们的马县就是人缘好,这么大的美女一来秦县,不找我这个老头子,专挑马县这样的帅哥们找着。” 马英杰一边打着“哈哈”,一边说:“杨大美女可是我打截过来的,我是准备去北京的,结果在省城遇到了杨大美女,她来省城度假,说上次没玩好,这次补回来。她说喜欢省城的郭湖,被我挡住了,要她看秦县的南子湖,那才叫湖。结果,就这样把她带到了秦县来啦。”马英杰一边编着理由,一边看操武文的脸色。操武文的脸色看上去很兴奋,大约还处在上任的欣喜之中,看他这个样子,杨主任还没告诉他,检查的结果。这让马英杰心里松了一大截,把目光转向了杨微微,杨微微和他对了一下目光,马英杰便明白,杨微微似乎也看出了操武文目前并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马英杰的话一落,杨微微便笑了起来,一边甜甜地望着操武文,一边说:“我在这里,先祝贺大董事长啦。这么大的喜事,事先也不通知一声。要不是被马经理截到了秦县,我现在还孤零零赏着湖景呢。哪里见得到大董事长一面呢?是不是,大董事长?” 杨微微的话一落,操武文“哈哈哈”地大笑着,他就是喜欢看杨微微的这种甘甜,更喜欢她一口一个大董事长地叫着,叫得他心里乐开了花,马上要杨微微坐在他的位置上去,说:“是我失职,上次没让杨总好好欣赏一下湖景,我等会自罚三杯。杨总,请吧,请上坐。” 杨微微更加妩媚地笑了一下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说着,故意扭了扭水蛇般的腰肢,扭到了操武文身边,马英杰赶紧喊服务员加一张椅子过来,操武文便坐在了杨微微身边。 等杨微微坐下后,秦旺喜才有机会冲着马英杰说:“马经理今天来得正好,等会我好好敬马经理几杯,一直没机会对你赔个不是。” 马英杰赶紧对秦旺喜说:“秦总太客气了,说赔不是就言重了,我等会敬秦总酒才对。”马英杰说完这话,就对着在坐的每一位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催勇全站了起来,想给马英杰让位子,秦旺喜也站了起来,要马英杰坐到上面去,操武文笑着说:“马县果然是大红人,这女人喜欢你,男人也喜欢你哈。” 操武文话一落,全屋子里的人都笑了。特别是杨微微,娇滴滴地望着操武文说:“大董事长真是坏,是你有这么大的喜事,也不让我来祝贺、讨杯酒喝,还怪起马经理来,要不是他领我来到秦县,大董事长是不是连今晚的酒也不给我喝一杯呢?” “杨总,这么大的美女,我可是请都请不来的贵客,哪里存在讨酒喝的道理呢。”操武文笑得如一朵盛开的莲花那般张扬和灿烂,这个样子,马英杰看到眼里,惊在心里,他怎么一见了杨微微就会失态到这个份上呢?这样子哪里象个董事长的样子呢。只是马英杰心里这么想着,脸上还是挂着讨好和笑,等杨微微的话一落,便对着操武文说:“董事长真会幽默哈,没有董事长手把手里教我,我哪里会这么快地上路呢?敢截杨总来,还不是希望,我这次去北京跑旅游路线时,让她也帮我吹鼓,吹鼓。”马英杰越说越象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让操武文那颗悬着的心,也慢慢地落了下来。他虽然一直在说笑着,可内心是极不舒服的,这两个人怎么又搞到了一起?虽然说马英杰找了理由,可这个理由在操武文眼里,是那么地不成立一样。现在见马英杰这么说,一想,操武文便信了,马英杰现在看杨微微的目光,好象真的什么内容都没有,比上次看杨微微的目光不同。上次,他一看杨微微,杨微微就似乎格外来电一样,现在,这两个好象真没什么事了,而且马英杰可能说的是真话,这年轻人,现在满脑子都是想做政绩,而且满脑子都是想在罗老板面前好好表现,可能还真的会利用这个美女一把,陪她逛一下南子湖,以及马庙镇,再带她去北京跑项目,凭杨微微攻关的能力,一定没任何问题。看来马英杰这个小伙子,确实会利用人。这么一想,心态便好了起来,不由得夸着马英杰说:“马县确实年轻有为,也不怪罗老板这么赏识你,确实是有心人,处处想着工作。来,为了秦县更美好的明天,我提议,由我和马县先敬京城来的朋友们。”操武文一边夸马英杰,一边率先站了起来,把酒桌上的气氛定了一个调调,大家以北京的客人为主打了,不是为了庆祝他上任董事长了。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举起了杯子,虽然操武文说是以北京的客人为主打,可是大家全心照不宣地祝贺着操武文上任了董事长一职,特别是杨微微,一边喝着酒,一边替操武文夹着菜说:“大董事长,别光顾着喝酒,快吃菜。” “杨总这么关心董事长啊,来,我敬你们俩个人一杯。”马英杰带头拿操武文和杨微微起着哄,他这么一起哄,其他的人,全学着马英杰的样子,一敬酒就是:“来,我敬你们一家子。” 第158章抢了董事长的风头 第158章抢了董事长的风头 杨微微是大大方方的,一脸的笑不说,一点也不否认他们拿她和操武文绑在一起开玩笑,操武文见杨微微这么大方,而且这么给他面子,这酒自然喝得痛快的同时,也格外热烈一样。 马英杰敬完了操武文的酒,就主动敬了一下秦旺喜,秦旺喜感动极了,现在的马英杰不再是从前的马英杰了,而且谁不知道马英杰现在是罗总,马上就是罗董事长面前的大红人啊,操武文都得让几份的人物,主动给他敬酒,他确实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再说了,他今晚请这么一大帮子吃饭,当然还是要做生意的,想让制药厂的投建工程全部用他们厂的水泥,他是借庆祝操武文的事,来主攻这个项目的。当然也是操武文自己提了出来,两件事放在一件,单纯庆祝他上任,传出去也不好听。 没想到了,马英杰临时也来了,这顿酒对于秦旺喜来说,就请得格外值得了。该请的人,他一举两得地全请到了。而且马英杰还主动给他敬酒,他当然一口干了,干掉后说:“马经理,你随意吧。” 马英杰还是把酒干掉了,他先敬的酒,人家干掉了,他不干也不像话,虽然他现在是老板面前的大红人,可是具体的工作还是需要这些老板们抬桩的,他不能高调,而是要更加低调,更加谦逊才对。 “马经理,太让我感动了,我以前对马经理多有得罪,我现在自罚三杯,请马经理多多原谅。”说着,秦旺喜真的一口气自罚了三杯酒,操武文便笑着损了秦旺喜一句:“秦总,怎么见了我们的马县,酒量突然大增呢?这制药厂的水泥用量,可是由苏总说了算,我们的马县说了不算的哟。” 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明白,秦旺喜和苏小宝坐在一起,是为了要让他们厂子里的水泥打进制药厂的工地上去啊。他还是迟钝了一点,怎么就没想到呢?唉,他还是没有把老板的话运用好,要眼光六路,耳听八方。他一进来,一看到这些人在一起,就应该想到会有工程的交易,可是,他就是没这么去想,还得让操武文提示,他才明白。看来,他的修炼还真是欠缺很大一课程。 操武文的话一落,杨微微的目光飘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不敢去接,但是余光还是看着杨微微,她似乎在询问马英杰,要不要她帮助促成这件事情?她显然也看出来,操武文对于秦旺喜的表现不满意,他在怪秦旺喜对马英杰太过热情,反而冷落了他。秦旺喜的表现也确实是冷落了操武文,重视了马英杰。这对于马英杰来说,显然不利。好象他现在的呼声盖住了操武文一样,这对于哪个领导而言,都是一件不爽的事情。现在,马英杰见杨微微的目光有询问的用意,便端起杯子,主动站了起来,先走到苏小宝面前说:“小宝,来,我替你倒酒,我该好好敬你一下,董事长可是下了命令,秦总的水泥厂是秦县的活招牌,说什么,你们也得考虑、考虑秦总的水泥是吧?”说着,马英杰把酒一口干掉了。 苏小宝没想到场面会引到他身上,这个问题,他事先可没想过,以为是操武文上任了,大家高兴聚一下,怎么突然就谈到了工作上来了呢?不过,马英杰话也说了,他不接话不行,于是望着杨微微说:“微微,这件事,你怎么看?” 马英杰赶紧走到了杨微微身边,替她倒了一杯酒,然后说:“来,我敬杨总一杯。” 操武文一直冷眼看着马英杰的表现,他不明白,马英杰这么穿着来插去的是什么意思。” 杨微微显示懂了马英杰的意思,端起了酒杯,没直接喝,而是对着操武文说:“大董事长啊,你看看你手下的干将,你才说一句话,马经理的行动就这么急烈,你的威信太高了,太高了。我服啊,不服不行。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小宝,这水泥的事情,今天怕是不答应也不行。回去后,我会对胡总汇报这件事的,相信有大董事长这样的好董事长在,水泥厂的水泥绝对是一流的。” 杨微微这话说得要圆有圆,有情也有情,把操武文的马屁拍得真是到位极了。操武文刚刚还在怪马英杰抢了风头,被杨微微这么一番话拍得太爽快了,原来这马英杰还真是有他的一套,果真如杨微微而言的话,马英杰就太是个人才了,太会配合他行动了。 秦旺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够得到答复,一高兴,端着杯子也往杨微微身边走,杨微微马上还有重要的任务在身,她哪里敢喝酒啊,于是喊苏小宝,“小宝,你是总工哈,这酒,你来喝。” 马英杰也过来对苏小宝说:“小宝,杨总的命令,你可要听哟。”说着在苏小宝身上重重地拍了拍,他这么一拍,苏小宝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便下位走到了秦旺喜面前说:“秦总,我替我们的杨总喝一杯,行吗?” 秦旺喜也清楚,操武文喜欢这个大美女,再说了,他的任务是拿下这个工程,不是什么灌美女酒的。只要这么大的工程里用的是他们厂的牌子,他多光荣啊。 “谢谢苏总。我先干啦。”说着秦旺喜便干掉了杯子里的酒,回到他的位置上去了。 操武文便玩笑了一句说:“看来今晚最成功的人是我们秦总哈,赢得了美女和帅哥的联合支持。这餐酒,秦总可是一箭双雕啊,收获太大啦。” 操武文话一落,全酒桌上的人又都笑了起来,特别是秦旺喜笑得眼睛都被埋藏住了,那种得意劲头,真是让马英杰看得一愣一愣的。看来,秦旺喜的厂子,离了一把手,还真是转不开。难怪哪个一把手来,他都熟悉啊。操武文上任的第一天,他就跟得这么快,而且贴得这么近。几个在商场中的人,不需要这样的老板们贴过来呢?没他们的贴,一把手们优越姓又如何体验呢? 马英杰在这个时候,总算是明白了,一把手和老板们之间的互相关系了。不过,他没有继续去看这些人的表演,他不想看了。这样的表演对于他而言,他觉得太乏味的同时,也给了自己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将来的某一天,他要是当了一把手,大约他和这样那样的老板们,就会如操武文一样,迅速搭成了共识。不管自己喜欢与不喜欢,这种共识的组建,大家才能把游戏规则玩得下去,甚至是玩得转。 马英杰在大家发笑的时候,借故上洗手间,走出了包间。在洗手间里,马英杰给苏小宝发了一条信息:你晚上住南都大酒店602,微微住603,你尽量保护好她,上次的事,我和你都借怪了她,她和操武文没任何关系。她来秦县有更重要的事办,以后兄再解释给你听,晚上需要兄弟帮忙了。我不能再喝,老婆待会儿还得去接。 马英杰发完信息后,给栾小雪打了一个电话,栾小雪还在嫂子家里玩,一见马英杰的电话,以为马英杰忙完了,想也没想地说:“马英杰,你来了吧。” “栾小雪,对不起哈,我还在陪客,还在闹酒。你再过十分钟,记住了,十分钟后给我打电话,我就找借口提前走,来接你。”马英杰在电话中叮嘱栾小雪,栾小雪正准备说话,栾小娇却把手机抢了过去,对着手机说:“姑爷,你真是不给我面子,我一年也就过一次生日,你却爽约了,你心里一点也没有我姑姑,也没有我。你就知道陪客,陪客,天天陪客啊,你累不累啊。你们这帮当领导的,天天就知道喝酒啊,喝酒啊,真是没劲死了。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马英杰没想到会是栾小娇,刚想解释,却听到栾小雪在手机里教训栾小娇说:“小娇,做你的作业去,没大没小的。你姑爷忙,大人有大人的工作,哪里像你,整天就知道玩,你要是考上一中,我看你到时拿什么交待。你一个小孩子家,哪里那么多的面子呢。快去,好好念你的书去。” “栾小雪,”马英杰在手机里叫了一句,栾小雪听到了马英杰的声音,赶紧说:“马英杰,对不起啊,你去忙吧。别听一个小孩子的话。” “哼,我不小了。姑姑就知道护着姑爷,你真是受不了你们。”栾小娇的声音传了过来,马英杰听得一清二楚。 栾小雪大约担心栾小娇还会说更不利的话,赶紧挂掉了电话。栾小雪越这样为马英杰着想,马英杰反而越内疚。其实今天的酒,他来与不来意义又有多大呢?操武文根本就不希望在这样的场合看到他的。只是,他要是不和杨微微一起出现,操武文一定会起疑心的。可是这样的酒,真是喝得极没意思啊。可人在商场,这种没意思的酒,总是要去应对的。这么一想,马英杰的心态便平静了一下,装作没有任何事情地重新走进了包间。 果然,马英杰不在的时候,操武文是最快乐的时候,他一进去,整个包间不知道说什么,都在哈哈大笑。 而马英杰发现苏小宝在看手机,手机看完时,苏小宝向马英杰投来的目光是不解的,马英杰笑了笑,暗示苏小宝不要有疑惑。 第159章依计而行 第159章依计而行 他只是扫了一下苏小宝,没敢多停留,怕让操武文发现了。好在,杨微微此时说:“马经理,刚才你不在的时候,大董事长讲了一条极有颜色的段子,你也来一条听听?”杨微微的话一落,全场的人都起哄要马英杰讲,特别是操武文,兴致极高地说:“来一个,马县。刚刚杨总还说了,强将手下无弱兵,现在看你的了,露一手。” 马英杰一见操武文的兴致这么好,也不想扫了他的兴致,再说了,他老是感觉杨微微在放烟幕弹一样,这么卖力地讨好操武文,在替他和操武文演着一场大戏,戏落幕后,杨微微会以什么方式给操武文一个定时大炸弹呢?操武文会不会承受得住呢? 马英杰发现自己又走神了,这个时候,想这么多,很容易漏密的,赶紧压了压情绪,调了调声音,尽量严肃地说:“一排技女在街边等客,一位八旬老妇见到了,好奇的问:你们在等什么?技女没好气的说:等棒棒糖!老妇也就排队加入队伍等糖,结果被警察抓,警察问老妇:你牙都没了也能?老妇笑着曰:我可以舔的!!” 马英杰的段子笑话讲得色彩更浓,超出了操武文讲的,操武文也色,他刚才讲的是:“尼姑养的鹰把和尚菜园的桶、瓢、叉都偷跑了,和尚生气抓住这只鹰,拔光它的毛,尼姑心疼过来吵架,她说:你要桶,我给你桶,你要瓢,我给你瓢,你要叉,我给你叉,可是你干吗拔光我的鹰毛?” 相对于马英杰讲的,操武文要含蓄得多。再说了,马英杰一脸的严肃表情讲着这样的色彩段子,搞得全桌子的男人们都扒在了桌上大笑不已。就连操武文,也是笑得前仰后翻的,他实在没想到,这么文静的马英杰,而且平时不大玩笑的马英杰,居然会讲这么色彩极浓的段子。 马英杰见把所有的搞得这么笑,便偷眼去看杨微微,杨微微大约想到了小女孩,她虽然也在笑,可她的笑极为掩饰,而且很有一种怪怪的表情。 马英杰的心便猛地一紧,感觉自己说错了话,不该拿这个段子出来说话,这样的段子Se情话,不让杨微微难过才怪呢。那个可怜的小女孩还在酒店房间里难过着,还在以为自己可能要死了。而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这个该死的段子,确实很有些对不起小女孩,对不起杨微微。可是话已经讲出来了,也不能收得回来。他尽管内疚,可还是希望杨微微看一下自己,两个人再对一次目光,他真的不是故意的,确实是一时间没想那么多,张口讲了这个段子。因为这个段子是他最近听到的,就现打现卖了。 马英杰知道,他马上要走了,十分钟后,栾小雪的电话就会打过来,他确实该先走了,他在这里,操武文还是有点怕他,对杨微微的计划不利。 杨微微感觉到了马英杰在她看,趁着别人笑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马英杰,这一眼,她现发马英杰的目光有话在说,杨微微便认真地多看了几眼,直到她明白了马英杰的意思,她才转过了视线,扫了一圈,见没人注意她和马英杰,这才放心地又对视了一下马英杰,马英杰便明白,杨微微懂了他的意思。他要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她要小心面对才是。 马英杰和杨微微一段目光传递之后,马英杰的手机就响了,大家还在笑,男人嘛,特别是有女人在场,这样的色彩段子,总能让他们找到极大乐趣和放纵一般。特别是在这酒宴之中,这种段子从来就是制造高峰的良药。 马英杰便掏出了手机,是栾小雪的,他故意当着操武文的面接了电话,马英杰对着手机问:“小雪,怎么啦?” 栾小雪被马英杰问得莫明其妙的,不过她马上反映出来,马英杰估计在酒桌上,便大声音说:“你说来接我的,怎么还没来啊?我得回家睡觉啦。” 马英杰一边接一边拿眼睛看操武文,操武文便知道,马英杰可能要走了,马英杰便说:“栾小雪,你再等一下,我向操董事长请个假,就来接,你耐心一点好吧?”说着,就挂了电话。站起来走到了操武文身边说:“董事长,我敬您一杯,再敬大家一杯,我得先撤了,真是对不起。老婆在她嫂子家,我不去接不行啊。”说完,把酒干了。接着回到座位上又倒了一杯酒,对着所有人说:“对不起各位,我先走一步。” 秦旺喜还想挽留,毕竟是他做东。马英杰提前走,他不客气也不对。可操武文却先发话了,他说:“让马县提前撤吧,他老婆快要生了,特殊情况,大家都会原谅的。去吧,去吧。”这个时候的操武文,倒显得特别地热情和大度一样。 “谢谢操董事长,谢谢各位,我先走了。”马英杰赶紧起身往外走的,走的时候,他很快看看杨微微和苏小宝,可他知道,他不能回头。他越是提前走,越不容易让操武文怀疑了。 马英杰从丽都大酒店出来后,冷风一吹,整个人似乎更清醒了。他没有马上上车,而是站在路边上抬头看了看丽都大酒店,五彩的灯光把这个大酒店装扮得极尽华丽,可是华丽的背后,就是如小女孩这般的凄苦和无助吗? 马英杰这个时候的内心极为难受,装了一个晚上的笑脸,放了一晚上的烟幕弹,操武文能不能顺利给钱呢? 马英杰内心一点底都没有。 马英杰上车后,把车调了一个头,他要去精品选一样礼物送给栾小娇,这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也越来越有一股说不清楚的东西,具体是什么,马英杰很难说清楚。他发现栾小娇和栾小雪一点也不像,这孩子装得好象什么都懂,可她毕竟还是个孩子。自从小丽那件事之后,栾小娇有一段时日对他冷言冷语过,现在的她对自己也多半是嘲讽。所以,无论如何,为了栾小雪,他也得给这个孩子选一个好一点的礼品。 马英杰把车开到一家精品店,停好后,去了精品店,选了好半天,不知道到底该给栾小娇买什么,转了一个圈后,发现一个很大的胖胖熊,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马英杰便让服务员把这个替他装好,付了钱后,抱着胖胖熊上了车,这胖胖熊有一米多高,比他还壮,给栾小娇做个伴儿,她应该很喜欢的。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就有些小开心地把车子直接开到了栾小娇家住的地方,停好车后,他又把胖胖熊抱了怀里,可是怎么抱着抱着,就有些别扭,至如别扭在哪里,他又说不清楚。 马英杰就这样抱着一个大大的胖胖熊出现在栾小娇家里,栾小娇在做作业,一听到马英杰来了,从房间里跑了出来,一看这么大的胖胖熊,高兴得直接往马英杰怀里扑,马英杰一边让,一边拿胖胖熊挡着。栾小雪在一旁叫:“栾小娇,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有点规矩好不好?” “哼,我就是太喜欢这个胖胖熊啦。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啊。每次去小丽家里,看着她抱着这个胖胖熊睡觉或者玩乐时,我有多羡慕啊。可是我,我一直不敢说啊,家里都这个样子啦,我哪里敢有奢望拥有一个胖胖熊啊。现在,姑爷懂我了,给我买了一个,姑姑,你说我高兴不?我为什么就不能对姑爷表示一下午的火热情怀呢?为什么就不能兴奋一下呢?”栾小娇一边摸着胖胖熊,一边看看马英杰,再看看栾小雪,没心没肺地说着。可是这些话落到栾小雪的耳朵里时,她又倍感凄凉一般。是啊,不就是一个胖胖熊吗?不就是一个一百多块钱的玩具吗?可对于栾小娇来说,竟然是奢侈品一样啊。 马英杰的心也被栾小娇说得一阵阵发酸,他只不过是无意选中了这个礼物,可他实在没想到他居然歪打正着,却是栾小娇如此想要的一件礼物,却让栾小娇这么欣喜若狂。 栾小雪的嫂子却说:“小娇,你又乱要东西。这个东西多贵啊,赶紧还给你姑爷,这个东西可以换好多米啊。” 唉,穷人的日子大约就是这样计算的。一件玩具在他们眼里就得折合成多少的米,马英杰不知道此时此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就够让他难过的,现在为了一个才一百多块的礼物,又让栾小雪和栾小雪嫂子好一顿忆苦,总感觉都是他办事办得不周到,不得力一般。好在,栾小娇抢过胖胖熊,不再理栾小雪和她妈妈,自己一个人跑掉了。 栾小雪便说:“马英杰,谢谢你哈。” 栾小雪的嫂子这个时候奇怪地盯着栾小雪看了一眼,她的目光被马英杰看到了,他赶紧走到栾小雪身边,把手伸向了栾小雪,一边去揽栾小雪的肩膀,一边对着栾小雪嫂子说:“嫂子,我和栾小雪回家去了。” 栾小雪嫂子便点了点头,也学着栾小雪的语气说:“谢谢马英杰的礼物。” 马英杰便借说话,松开了栾小雪,回头对栾小雪嫂子说:“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着,又去挽栾小雪的手臂,栾小雪很有些不自在,可是在嫂子面前啊,她不得不让马英杰挽着,两个人很恩爱地走出了栾小雪嫂子家里,往车上走。 第160章她操心他的女朋友 第160章她操心他的女朋友 一到车边,马英杰赶紧松开了栾小雪,那个快速的动作,让栾小雪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音来。 马英杰有些尴尬,一边替栾小雪开车门,一边说:“你嫂子刚才看你这么客气时,很有些怀疑,所以,我才,我才,”马英杰接下去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总不能对栾小雪说,“我才,我才这么亲热吧?”这总有点那个尴尬啥的。 “我明白。别解释了。”栾小雪倒还大方一些,笑着对马英杰说了一句,马英杰便笑了笑,没再说话,走到前座坐进车子后,发动了车子,就发马英杰一踩油门时,手机又响了,马英杰一边开着车,一边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是苏小宝的电话,苏小宝在电话中说:“马哥,酒宴现在才散,微微和操董事长一起坐车走了,说是送微微回酒店去,我总不能说自己也去吧?就借故和工程队的兄弟一起回去,溜了出来。我现在是不是去你订的酒店房间里去呢?” “我的兄弟啊,你还没去?你快打的过去,耳朵放尖一点,有什么时候,随时给我打电话哈。一定要留意微微的安全,兄弟,今晚就拜托你啦。”马英杰在手机里中着急了,苏小宝怎么还没有去啊?微微到底能不能一个人搞定操武文呢?操武文会不会私了啊? 马英杰急死啦。可是他现在不能丢下栾小雪去酒店里吧,而且他也不能去酒店,万一被cao武文发现了,不是刚刚安抚的工作白做的吗? 马英杰一边开着车,一边想着问题。这个时候,栾小雪在后面问:“微微是不是在手机里说话的那个女孩?她怎么啦?” 马英杰一惊,还想起,他给栾小雪打电话时,杨微微在一旁说过话。可能栾小雪误解了,他便急着对栾小雪解释说:“这是北京来的客人,她晚上喝酒了,我是有些担心,怕她不安全,才让她的同事去照顾她的。” 马英杰这样解释的时候,栾小雪在后座却笑了起来,“其实就算是你的女朋友,我也觉得挺好的,你毕竟总是要有朋友的嘛。”栾小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又扯到了马英杰的女朋友身上去了。 “栾小雪,你别乱想了。好好生孩子,我现在不会找什么女朋友的,我也不可能有什么女朋友,别替我着急,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大事,知道吗?”马英杰一边安慰栾小雪,一边继续开着车。 “可是,马英杰,我还是总觉得对不起你的。”栾小雪又对马英杰客气起来了。 “栾小雪,以后,你要记住,在别人眼里,我是你老公,你对我说话,不应该客气的,知道吗?你一客气,人家就会奇怪地看着我们。你嫂子今天就是这个表现,如果你的孩子出生了,老板哪里还不能安顿你的话,你和我还得在一个家庭里生活中,我们之间是不能有客气的。所以,你平时对我说话的时候,不要客气,客气一旦形成习惯了,你在外人面前,就会自觉不自觉地说出来。这些是细节问题,可是越是这样的细节,我们越不能疏忽啊。”马英杰被栾小雪嫂子的神色触动了,再说了,商场上,越是细节问题,越是错不得的。今晚是栾小雪嫂子,如果是商场中的人听栾小雪这么说,他们肯定会往另一层去想的,马英杰现在越来越清楚,商场中的人和事,不能存在这种细节上的疏漏。 “我知道了。唉,你们真是事多,也真是复杂啊。”栾小雪在后座感叹了一句,她现在也有一种感觉,她这种简单的个姓,真的适合于商场吗?马英杰才来秦县,随着他的呼声越来越高时,上门而来的人会越来越多,她应对得过来吗?前天还有人敲门送礼,栾小雪吓得把门迅速关上了,搞得来的人还以为走错了门。她对马英杰讲过这件事,马英杰当时没说什么,但是栾小雪发现自己这样应对马英杰的关系户,肯定是不对的。可是该如何应对呢?她总不能事事去问马英杰吧?更不能事事去问罗天运吧?所以,她确实感觉自己不大善于处理这些事情。 “慢慢就会适应的,多长个心眼就行。”马英杰平淡地应了一句,这时,小区已经到了。马英杰把车子停好,就去帮栾小雪开门,栾小雪说:“我自己会开车门的,你以后也别这样客气对我行不行?” 马英杰便笑了起来,是啊,他不让栾小雪客气地对他,可他却往往还是言不由衷地客气对着栾小雪。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上楼,马英杰还是忍不住一路提醒栾小雪小心一些,在栾小雪面前,他还是放下这种细致入微的关心和照顾。大约他在栾小雪面前已经把这种关心形成了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就是居家过日子吧。 栾小雪没再怪马英杰什么,随着马英杰的叮嘱回到了家里。刚一回家,栾小雪的手机竟然响了,栾小雪拿起来一看,是罗天运的,罗天运喝了酒,大约有点多,在手机中说:“丫头,干什么呢?想我没有?” 栾小雪扫了一眼马英杰,很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手机拿着往自己的卧室走,马英杰便知道是老板的电话。为了让栾小雪安心,他也去了自己的卧室,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关上了房门,马英杰便无声地笑了笑。 马英杰走到书桌前,正准备打开电脑时,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苏小宝的,他以为是苏小宝去了南都大酒店,才问了一句:“到了没有?怎么了?” “马哥,到底是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秘。我在南都大酒店门口,看到操董事长的车子了,微微好象坐在里面,只是他们没有下车,往南边的那条大道开走了。我不敢给微微打电话,只好给你打了。到底是什么事啊?微微和操董事长之间,本来就挺那个的,我们插手不好吧。”苏小宝在手机另一端唠唠叨叨地说着,马英杰却急了,一边往外冲,一边说:“小宝,你就在酒店门口等我,我马上来。” 马英杰想和栾小雪打声招呼,见房门还是关着,又不好打搅她和老板的电话,只好拉开门往外冲,冲到楼下,他赶紧给李小梅打电话,李小梅正准备睡觉的,一见马英杰的电话,紧张地问:“马英杰,怎么啦” “李姐,你现在来我家里陪陪栾小雪好吧。我还不知道今晚能不能回来,可我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里。”马英杰在电话中解释道,他已经有很不好的预感,操武文不肯去南都大酒店,所以车子到了南都大酒,没有下车,却去了南边的大道。他目前不敢断定,操武文把微微带到哪里去了,有一条,操武文又在打微微的主意,只是微微为什么会顺着操武文呢?这让马英杰很有些不理解。 “没发生什么事吧?”李小梅在电话中不放心地问。 “你自己打车过来好吧?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有时间再告诉你。”说着,马英杰把就手机给挂了。 马英杰把车子又开得很快,好在是小县城,又是夜里,路上的行人不多,很快就到了南都大酒店,苏小宝果然站在酒店门口,一见马英杰的车子,赶紧跑了过去,没等马英杰的车停稳当,就接开了前门,径直坐了进去,一坐下就问马英杰:“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啊?” “你确定微微在操董事长车子上?”马英杰没回答苏小宝的问题,反问着苏小宝的。 “是的。我看到了微微,操董事长估计也看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招呼他们,车子就调了一个头,一溜烟开走了。”苏小宝解释着,可他越来越感觉,一定有什么大事,要不,马英杰不会是这么急的样子。这么一想,便掏出手机去拔杨微微的电话,可杨微微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微微的电话打不通?到底发生什么啦?”苏小宝紧张起来,一边侧头看马英杰,一边着急地问。 “你是个猪。我让你小心一点,别让他们发现了,你还是被cao董事长发现了。肯定是看到你去了酒店,他才改变主意不到南都大酒店去的,可是他们又去了哪里呢?”马英杰真的急了,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吧? “他们车子往哪里走的?”马英杰问苏小宝。 苏小宝指了指南边的方向,马英杰便把车往苏小宝指的方向开,一边开一边寻思着,操武文会把杨微微带到哪里去呢?他知道自己的病吗?晚上吃饭的时候,他显然不明知道自己的病,现在他知道吗? 马英杰沿着南边的方向开着,越往南开,越是接近南子湖去的方向,他们难道去了南子湖?操武文真的有这种浪漫的心情?上任的第一次就想着把女人往南子湖带?可是杨微微为什么不开机呢? 马英杰只能去赌博,赌他们去了南子湖。马英杰把车子开得飞快,苏小宝在一旁喊:“你不要啦,这是汽车,我的哥哥,不是飞机。”可马英杰没有理苏小宝,而是自顾自地往南子湖冲去。 南子湖岸到了,马英杰扫了扫四周,没看到操武文的车,难道操武文让司机回去了?还是操武文没有去南子湖? 第161章微微失踪了 第161章微微失踪了 马英杰真的急了。苏小宝也急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握啊?如果他们两个只是偷情,我们这么去捉人家,很不地道的。马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苏小宝越来越迷糊了,实在搞不懂马英杰在干什么。 “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今晚,就算不睡觉,我们也要找到微微,兄弟,打起精神来,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找到她。”说着,马英杰招手让不远处的船只过来。 马英杰和苏小宝上了船,他们得先去南子湖的酒店查一查,不在南子湖再想别的办法。据马英杰的直觉,操武文很有可能去了南子湖,南子湖相对于县城的酒店而言,肯定要安稳得多。 “老师傅,您把船开快一点好吗?”马英杰对着开船的老人说。 “小伙子,你们这么晚去南子岛干什么呢?怎么这么急啊。”老人随口问了一句。 马英杰便问:“老人家,一个小时之前,有快艇去南子岛吗?” “有啊。我一直在船上,所以知道有快艇过去,我还在猜,估计又是哪个大官来了,大官上岛就是这种快艇直达的。一般情况下,这个点,快艇早下班了。”老人很多话地说了一大串。 马英杰心里一下子安稳多了,看来操武文真的把杨微微带到南子岛上去了,于是对着老人说:“谢谢老人家。” 老人见马英杰这么客气,而且他和苏小宝的衣着都有模有样的,便一边唠叨一边把船只开快了一些。老人说:“南子岛就是好啊,经常深夜有快艇出入的,一般这个时候,我就在猜,不是达官,就是贵人。这两种人才可以让快艇来去自由,而且快艇可不是一般人叫得动的。像你们这两样的小伙子上岛,有我这个老人家送上去,也很不错的了。要是没有我啊,你们现在上不了岛。” “谢谢老人家。”马英杰客气了一句,他现在没心情听老人家说这些东西,不过他也是到现在才知道南子湖快艇的用途居然分着等级,也难怪老百姓都在骂娘啊,一个小小的快艇也是特权的产物,何况其他的东西呢? 南子岛总算到了,马英杰和苏小宝跳了上去,老人问了一句:“还需要我等你们吗?” “谢谢老人家了,我们也不知道时间。如果老人家没有特别的事情就等一下,如果我们长时间没来,您就回家去好吗?”说着,马英杰掏出两百块给了老人,可老人坚持不肯要这么多的钱,老人说:“我一趟收费是二十块,两趟最多也就五十块,你给我五十吧,我在这里等你们。”马英杰实在没时间和老人扯,就塞给老人一百块钱,拉着苏小宝就跑,身后却是老人的喊声:“找你们钱啊。” 马英杰和苏小宝同时感叹了一句说:“唉,现在怕也只老人这样的人,才会这么守时守点守信用地服务了。” 马英杰和苏小宝快步来到了南子湖大酒店,马英杰赶到前台问服务员:“一个小时候前,有没有一男一女来开房,男的头发不多,胖乎乎的。” 服务员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们无权吐露客人的情况。” 马英杰急了,赶紧说:“我现在有急事找人,麻烦你喊你们的经理来一趟。” 服务员看了看马英杰,又看了一眼苏小宝,苏小宝的衣着比较时髦,一看就不是秦县的打扮,不过,马英杰一口秦县的口音,这让服务员很有些为难,要都是外地人,她还敢不听话,可马英杰是本地人啊,而且马英杰的态度比较急切。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拔通了经理的电话,没多一会儿,一名三十多岁衣着职业女装的人走了过来,马英杰赶紧迎了过去,对女经理说:“对不起,我急着查人,所以你能否配合一下,看看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住进来,大约一个小时前。”说着,从包里找了一张操武文的照片,女经理拿起来看了好一会儿,才抬着头直视着马英杰看了好一会儿,女经理的样子,已经告诉了马英杰,操武文和杨微微十之八有就在这里,可女经理却说:“对不起,我们这里没这个人。” 马英杰把女经理直接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说:“不瞒你说,我是秦县的副经理马英杰,我要找的人是操武文董事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请视他,可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有人看到他到这里来了,所以我们赶到了这里,这件事情责任重大,必须要董事长到场处理,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们酒店配合一下,如果我们找不到操董事长,责任事故,怕不是你们酒店承担得起的。你要是觉得没这个权利,麻烦你把总经理喊我,我直接对他讲。”马英杰一脸的严肃相,再加上他确实是一口的秦县口音,而且女经理已经认出了照片上的人就是秦县的经理,只是她还没想到这人现在已经是董事长了,一听马英杰这么说,她犹豫不决了好一会儿,才对马英杰说:“他住在608房间,你最好不要告诉他,是我们提供的情况。” “好的,谢谢你。”马英杰道了一声谢,就拉着苏小宝往608房间赶。 马英杰和苏小宝赶到608房间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没见有什么动静,马英杰便示意苏小宝装成服务员,苏小宝便一边敲门,一边压了压声音说:“先生,我是服务生,送夜宵的。” 里面没有动静,苏小宝继续敲着门,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出了操武文的声音:“敲什么敲啊,还让不让人睡觉,深更半夜的,送什么夜宵,拿走,拿走。” 操武文果然在里面,可里面怎么就没动静呢?杨微微在里面吗?马英杰却不知道该不该往里闯了,要是杨微微不在里面,怎么办呢? 苏小宝这个时候紧张地盯着马英杰,马英杰大脑迅速转着,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让苏小宝再拨杨微微的电话,可还是无法接通的状态。马英杰真想就这么一脚踢开门进去,可是他又不敢,万一杨微微不在这里,他怎么交待呢? 马英杰闪到了一边,掏出了手机,这个时候,他只能拔操武文的电话了,操武文的电话倒是通的,操武文一接电话,马英杰便在电话中急切地说:“操董事长,你在哪里?不好了。” “我在家里。发生什么事了?”操武文在电话中很有些不耐烦地问着。 “制药厂工地出事了,出大事了。”马英杰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慌乱起来。 “什么?你慢慢说,死人没有?”操武文急了,别在他上任的第一天,就发生这种不安全的事故,他现在最担心的是死没死人,只要没死人,一切就好办了。 “北京的工程师们都在工地临时搭建的厂房里,目前怕是凶多吉少,我已经赶往工地了,您能不能马上赶到工地?”马英杰在电话越说越真,越说越急,而且声音变得恐慌极了。 操武文听上去感觉一切是真的一样,他一边指示着马英杰不惜一切代价,一边穿衣服,他现在必须马上往秦县赶。 操武文房间有走动的声音,苏小宝和马英杰都闪到了黑暗处,没一会儿,操武文果然从608出来了,他一下去,马英杰和苏小宝就去敲门,可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杨微微没来南子岛?她在南都大酒店? “不可能的。我亲眼看到微微坐在车子里。”苏小宝盯着马英杰,急切地证实他不可能看错。 马英杰赶紧从另一边下到了一楼,看到操武文已经急切地出了酒店,他赶紧让服务员到608开门,服务员刚才知道了马英杰是谁,不敢不去开门,只好跟着马英杰到了608,服务员把门打开后,马英杰和苏小宝都愣住了,杨微微双手反绑在床上,嘴被封住了,衣服脱了一半,另一半大约是没来得及脱一样,整个人看上去,恐怖极了。马英杰赶紧让服务过去替杨微微把衣服整理她,他和苏小宝站在外面,等服务员弄好杨微微的衣服后,马英杰和苏小宝才走了出去,马英杰对服务员说:“记住,今晚看到一切就当没有看见一样,否则,你的饭碗保不住。” 服务员被马英杰这么一吓,整个人颤抖起来,一边点着头,一边快速地退了出去。 马英杰和苏小宝把杨微微平放到床上,苏小宝喊:“微微,我是小宝,我是小宝,你听得见吗?” 杨微微好半天人才醒过来一样,一见是苏小宝和马英杰,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操武文不是人,他,他,” 马英杰站起来给杨微微倒了一杯水,杨微微一边喝着水,一边把头发往后弄了弄,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望着马英杰和苏小宝说:“车子到了南都大酒店,可是,操武文却突然对司机说转头来南子湖,我当时问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说有事找我谈。我想,我也有事找他谈,就没有多问,走到一个僻静处,他突然翻脸了,让我把手机交给他,而且他带着刀,他在后座用刀捅了我一下,我便知道操武文有备而来,再说了,他能让司机跟着,司机估计也是他一伙的,我不敢反抗,就把手机交给了他。”杨微微越说越激动。 第162章小瞧了董事长 第162章小瞧了董事长 马英杰一直认真听着杨微微的话,她继续说:“手机给他后,他还是把我打晕了,他和司机就把我弄到了这里,我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我绑在床上,问我,到底是什么人?他知道自己得了姓病,他晚上那么表演是装出来的,马英杰,我和你都被他骗了。他是有意要拿住我的,而且他说,我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别想活着离开秦县。” 杨微微把事情的过程说了一遍,马英杰才知道,操武文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而且远比他想象中复杂得多。他能够在整个晚上用那种神态演一个又一个高峰,而且是他最恨的杨微微面前,装得那么暧昧一般,让马英杰和杨微微全部认为,他不知道自己的病情。 苏小宝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不明白一样。问了一句:“操武文得的是什么病?” “艾滋病。”杨微微没好气地说。 “啊?那与你有什么关系呢?”苏小宝迷糊地问。 “别问了。现在我们怎么办?”马英杰打断了苏小宝的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骗操武文的事情很快就会穿帮,那么操武文迟早会知道他和杨微微在串通一气,与其这样,不如让操武文回来,大家坐下来谈判,再说了,他和苏小宝两个在一起,操武文只有一个人,他也不能拿他和苏小宝怎么样。这么一想,马英杰赶紧又拔通了操武文电话,电话一通,操武文就在电话中破口大骂着:“马英杰,我操你八辈祖宗。” “操董事长,我是骗了你,我们现在608,你回来吧。”马英杰“啪”地一下挂了电话。他既然和操武文已经结梁子,干脆当面说清楚吧。 操武文其实一出酒店的门,就意识到了什么,他刚刚侧面了解了一下,根本没有什么火灾事情,那么马英杰如此骗他,只有一件事,就是知道他把杨微微带走了。但是他没想到,马英杰竟然在608,他气得恨不得马上冲到608,把马英杰捅千万才解恨。 本来,操武文这几天就感觉不对头,身体很不正常。他去医院检查时,杨主任看他的目光有点怪,他便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得了不干净的病。恰巧杨微微这个时候到了秦县,而且她没有找他,竟然和马英杰在一起,他怀疑他们在背后搞什么动作,可是马英杰和杨微微来吃饭的时候,他又没发现什么异样。特别是杨微微,整个人看上去那么美丽、那么动人,而且那么健康,不像有病的样子。可当他送杨微微去南都大酒店的时候,竟然发现了苏小宝也在门口张望着,他怀疑杨微微和苏小宝约好了,晚上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肯定和自己有关。那么说,他得的病是真实的?杨微微这个时候来秦县,拿这件事敲诈勒索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必须抢在他们之前下手,于是他把杨微微带到了南子岛,他要吓唬杨微微,让她知道厉害关系。 操武文把杨微微带到南子岛后,就把杨微微绑了起来,而且封住了她的嘴,他想脱光杨微微,看看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动作,为什么会把那种病传给他?可他在脱杨微微的衣服时,感觉杨微微没有病,而且她身上很好闻的体香味道,一点也没有那种脏病的味道,他正在纳闷时,接到了马英杰的电话,他以为马英杰说的真的,赶紧赶了出去,他想赶到出事地点看看,再来收拾杨微微,哪里想到,竟然上了马英杰的当。 操武文几乎是气冲冲地回到了608,一敲门,马英杰就把门打开了,操武文骂马英杰:“老子哪点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害老子。” “操董事长,你先冷静下来好吗?这件事情与微微没关系,不是她把病传给你的。而且你的病,很有可能是艾滋病,所以,你现在需要冷静,需要大家想办法去面对这个问题。微微是好心,她赶来秦县,是来救你的,不是来伤害你的。我们都是这个心愿,如果要害你,我们何苦这么演戏呢?直接把这事捅到媒体或者老板哪里去,你还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吗?”马英杰冷冷地看着操武文,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想去讨好这个董事长,他只能用这样的态度让操武文冷静下来。 可是,马英杰没想到的是,他的话一落,操武文整个人地软在了地上。 操武文直接被马英杰嘴里的“艾滋病”雷倒了,他整个人坐到了地毯上,傻子一般地看着马英杰的嘴一张一合,他的大脑是一片空白,除了“艾滋病”三个字,他已经听不见,看不到任何东西。 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苏小宝也站了起来,他们走到操武文身边,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扶到沙发上坐好,马英杰才松手,去给操武文倒了一杯白开水,杨微微却说:“这种混帐王八蛋,死了活该,还给他倒什么水啊。” 马英杰没理杨微微,这两个现在都需要冷静。事情演变到这个程度,是马英杰没有想到的。他满以为操武文会和杨微微私了这件事,而且满以为操武文会很爽快地交钱,可马英杰发现自己太高看了操武文,或者是他太自以为是了。操武文压根就没有去想后果,只想着吓唬杨微微,只想着这样就可以摆平事态的进一步发展。没想到马英杰和苏小宝都知道这件事,而且最让他没办法接受的是,他的病还不是一般地姓病,却是让人恐怖的艾滋病。这种上午在天堂,晚上却坠到了地狱般的打击,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得起的。 马英杰虽然想象得到操武文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操武文会直接被打击成这种傻态。他看着操武文的样子,又很有些同情和心酸,这男人啊,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就得去承受下半身带来的灾难。 “操董事长,喝点水吧。”马英杰还算毕恭毕敬地把白开水端到了操武文面前,而且尽量语气温和地望着操武文说着话。 杨微微却从床上站了起来,一脸怒气往操武文身边靠,马英杰赶紧挡在了操武文面前,直视着杨微微说:“微微,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大家现在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不要再这么仇视好吗?” 杨微微冷“哼”了一下,她现在就想冲过去,狠狠地踢操武文几脚,这个如猪一般的男人,不值得人同情。她本来只想救小女孩一命,她不想把事情搞大,这个男人居然还有刀子顶着她,居然还强迫她来到了这个岛屿之上,如果马英杰和苏小宝没有及时赶到,如果这个男人兽姓大发,她简直不敢去想后果,她肯定会被这个男人用强掉,姓病一样会被传染到她身上,一想到这一点,杨微微就觉得恐怖到了极点,原来她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也太低估了操武文的智商,而且她现在才知道,这种地方上的土皇帝什么事情都敢,而且她如果反抗的话,命丧九泉也是极有可能的。 苏小宝走到杨微微身边,把杨微微拉到了床边,把她按在床沿着坐着,苏小宝其实也是迷糊的,不过,他觉得马英杰的处理方式是对的,这个时候,大家得冷静下来,听马英杰的处理意见。 操武文接过马英杰递过的白开水,脸色仍然卡白,不过他的意识总算是回到了身体内,把白开水喝完后,从口袋里掏出烟,点燃后,猛地抽了一口,马英杰便松了一口气,操武文这一系列的动作,证明他现在醒过来了,而且元气在恢复之中。尽管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的,他仍然不希望操武文在这个时段内出现任何事故。 “我想知道,为什么你没有病?而我却得了艾滋病?”操武文的目光越过了马英杰,直接落到了杨微微身上。 杨微微刚刚平静下来的气愤被cao武文这么一问,又挑得满脑子是火,骂了一句:“你他妈就是个猪,姑奶奶那个晚上没有和你发生关系,和你的女孩目前染上了艾滋病,我好心好意来救你,你他妈的,还要绑我,拿刀顶我,你还是个人吗?你活该被染上这种破病。” 杨微微的话一落,苏小宝的眼睛瞪得极大,他奇怪地盯着杨微微,这个和自己共事一、两年的女孩,他发现他是第一天才认识一样。 马英杰这个时候表情很平淡,操武文没想到他居然栽在了这么一个小女孩手上,而且给他弄那种不干不净的女人,他从来不沾那种女人,在这一点上面,他一向比较自律,可他辛辛苦苦守了大半辈子的贞操,竟然被这个才二十几岁的女孩骗得如此之苦,他“噌”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整张脸由卡白变得血红,马英杰吓得赶紧拉住了操武文,一边拉一边说:“董事长,你不要这样,现在不是追究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是想办法如何控制病情。” “你他妈的少在老子面前装好人,这件事不是你和这个表子女人串通的,我就不姓操。”操武文咆哮如雷,整个神情全部失控了,一点也没有他平日里的那种低调和谦逊。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杨微微也从床沿上站了起来,不甘示弱地盯着操武文说着。 第163章烫手的隐私 第163章烫手的隐私 “你------”操武文气得说不上话来,马英杰赶紧把操武文按在沙发上坐好,又对杨微微说:“微微,你能不能少说几句?现在我们是要解决问题,你答应了人家小女孩,就要拿到钱,治好小女孩的病,这件事,大家都不再往深处计较,你答应过我的,怎么就忘了呢?” “对,我是答应了你。可这贱人,还在这里错怪好人。操武文,我告诉你实话,如果不是马英杰替你说好话,我早把这件事捅到了媒体记者手里去了,还有你提董事长的机会吗?你别他妈的尽冤枉好人。如果你不是动机不纯往我房间里钻,会有今天的下场吗?你自己干了坏事,还往马英杰头上戴。 我告诉你实话,我哪晚是给马英杰留门的,可我给他打电话,他就是没来。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不要往别人头上扯,是个男人,就勇敢一点,大方一点,承担所有的责任和问题,懂吗?我现在只想替小女孩看病,没想找你什么麻烦。”杨微微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话,可越说越让马英杰紧张,这个杨微微,怎么能把这些话拿出来说呢?这不是把他往树丫上送吗?几个领导愿意下级知道他的隐私,而且还拿下级和他对着比,这样对比,不是害死他了吗? 苏小宝已经彻底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的目光也落到了操武文的脸上,操武文整张脸已经灰白一片,整个人看上去也是灰头灰脑的。他是错在前,而且人家留门是为马英杰留的,可他自己却硬是往上凑,现在出事了,能怪别人什么呢?他在马英杰面前已经被杨微微剥得一丝不挂,这种羞辱让操武文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他如果知道杨微微只是替那个小女孩治病,如果他早点弄清楚杨微微的意识,和她好好谈判,他就不会在马英杰面前自找羞辱了。 “董事长,您别急,现在这件事就我们这几个人知道,我是这么想的,秦县刚刚平稳下来,不能再出现任何不稳定的因素,而那个小女孩目前没有最后确诊,所以,您也不要太着急。现在就是需要一笔钱,让微微带女孩去北京治病,只要治好了女孩的病,我想这件事,微微不会再纠缠您的。”马英杰尽管已经感觉操武文很尴尬,没哪个领导愿意被人在下属面前剥得精光的,可杨微微不是秦县人,她不是商场中的人,她不可能想那么多。而且现在,只要操武文痛快一点,拿钱出来,问题就不是问题了。 操武文没有说话,他又燃起了一根烟,杨微微受不了烟熏,一个劲地咳嗽起来,可操武文却没有半点要掐灭烟的举措,杨微微又生气了,直呼操武文的名字说:“操武文,你能不能不要抽烟?痛快点,给不给钱。别他妈的这么磨叽好不好?” 操武文见杨微微生气,就把烟掐灭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退路了。剥光就剥光吧,只要马英杰有这样的想法,为了秦县的稳定,替他死守这个秘密,就依他们的办吧。 “只是,你不要狮子大开口就行了。”操武文把目光落到了杨微微脸上,无奈地说了一句。 “那你说说看,多少才不是狮子大开口呢?”杨微微损了操武文一句,她现在是极度瞧不起这个男人,只是她很不明白,马英杰为什么要这么死心塌地地保操武文呢?这样的人,也配当领导吗?而且这样的人,会是一个好领导吗? 杨微微很有些不理解马英杰了。 马英杰这个时候说话了,他望着操武文说:“董事长,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明天和微微一起带女孩去北京确诊,我要去北京跑红色旅游的项目,具体需要多少钱,有我在,微微不会乱开口要的。而且她这一次全是为了那个可怜的小女孩,她确实很惨,如果不是为了她,微微不会跑到秦县来的。” 马英杰尽量地替杨微微解释着,可马英杰越这样,操武文越是感觉,马英杰和杨微微早就串通好了,他们在联手设笼子让他钻,马英杰的这一招太狠了,只要他的把柄捏在马英杰手里,他就算是秦县的董事长,还不是事事得听马英杰的?就拿这件事情来说,马英杰表面上看是替他灭火,他为什么要这么积极地帮他呢?他和马英杰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对于一个没有交情的下属这么帮领导,目前就只能是一个,那就是让领导听他的。这年轻人果真不简单啊,他确实没想到,马英杰会花这么多的心思,让这么美丽的女孩和他串通一气,让他栽得这么苦的同时,也对美丽女人产生了极度的不信任感。原来女人真的就是小人啊,孔子多少年前就说过:“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女人和小人,在同一个晚上,被他操武文全撞上了,他除了自认倒霉外,还能说什么呢? 操武文这么想着,就伸手从自己口袋里往外掏,一边掏一边说:“我身上就这么多的钱,其他的钱全部在老婆手里,我不可能拿出得出来,马英杰,你点点这些卡是多少钱吧,如果你们再要钱的话,我,我真的就没有啦。” 操武文掏遍了全身,把身上的卡全部掏了出来,往马英杰面前一丢,他自己也不知道收了多少卡,全是今天上任时,这样那样的单位和老板们祝贺的。 马英杰把卡整理了一下,有三十多张,大多是面值一千和面值五百的,马英杰把这些卡递给了杨微微,杨微微翻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操武文,你竟然想这么混点过去的话,就别怪我杨微微手下无情了。这点钱,你留着打发小鬼吧。” 杨微微把卡洒得满屋子都是,马英杰很尴尬地看着操武文,苏小宝见状,起身去捡这些卡。马英杰没想到,操武文上任时,居然祝贺的人都送了卡,而他却不懂这个规矩,以为只要人去祝贺一下就行了,原来秦县的风俗是这样的。他还是嫩了一点,也没努力去学学秦县的诸多风俗,难怪操武文那天对他不阴不阳的,原来还有送卡这一关啊。 操武文的表情此时尴尬极了,可他现在就算是捏着肚皮揉,也不敢发火。只是干笑了一下说:“杨总,你手下留情好吗?我真的没有钱啊,这么大半夜的,你让我去哪里弄钱呢?” 操武文的样子看上去挺可怜的,看杨微微的表情再也没有半点的暧昧,除了紧张、恐惧以及隐隐约约的恨意外,他那样子真没半点董事长的风度和风彩了。这种模样比江超群要退出权力中心的样子惨得多,也让马英杰酸得多。怎么在台上他们全是活灵活现,人五人六,现在遇到这么一点问题就被搞成这种猪样子呢?而且操武文收的这些面值不对劲,至少秦旺喜不可能只给他这点面值的卡?如果只给他这么一点面值的话,他绝对不会在今天带他要求苏小宝们用他们厂的水泥,一千块的面值卡就让操武文这么主动拉工程,说不过去啊。可是如果秦喜旺送了另外的卡,操武文为什么掏半天,全是这些卡呢?另外的卡不在他的口袋里? “操武文,你不要在我面前装可怜相。少拿这点卡哄我,这些卡全是一般的人送的,特别人物送的卡呢?我不会相信今晚的那个秦总,会给你送一张这样的卡?不相信你操大董事长会为了一张一千块面值的卡,替他拉生意,你操大董事长的头衔就值一千块?你哄鬼去吧。”杨微微此时又站了起来,由于气愤和激动,胸脯起起伏伏的,那一对宝贝在西装开胸处,隐隐约约地晃来晃去,晃得马英杰的眼睛很有些受干扰,如果不是在这种氛围下,他怕又会想入非非了。 而操县文的眼睛此时也不由自主往杨微微的胸前扫着,他很有些吃惊,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这么强悍呢?如果他早一些看到了杨微微的这种强悍,他的身体还会那么犯贱吗?可是,他现在的眼睛却还是往她那晃来晃去的地方扫,他还是色心未灭。 操武文感觉自己很有些贱,强迫自己把目光从杨微微脸上移开,装作喝水,去拿杯子,却发现杯子里没水,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去拿开水壶替操武文把水续满了,杨微微对马英杰的表现很是不满,扫了马英杰一眼说:“马英杰,这种人,不值得你伺候。” 杨微微的举措和话语让操武文的面子丧尽,他现在已经不在乎自己的面子问题了,可他发现杨微微到底是从帝都下来的人,远比秦县的女人精明而且老道一样,她居然能够看出来这些卡有问题,不得不让操武文在心底去服,他败在这样的女孩手里,也活该自己倒霉,吃一堑长一智吧,操武文只能这样去安慰自己了。 “我的包在车上,还有几张卡也在车。可现在这么晚了,能不能大家都休息,明天回县城后,我再给你们呢?”操武文用商量的语气望着杨微微说。 杨微微偏过头,死盯着操武文,那样子象是随时要爆炸的炸弹一样,马英杰又担心杨微微发脾气,赶紧圆场说:“微微,现在也确实晚了,明天有我一起去北京,也跑不掉是不是?能不能现在休息呢?明天解决呢?” 第164章他没设套 第164章他没设套 操武文直到这个时候,才对马英杰投来感激的目光,马英杰见操武文总算明白了自己的一片苦心,便转过头,很认真地看着操武文说:“董事长,你的问题是你和微微之间的问题,这个问题,与我和小宝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也放心,我和小宝不会张扬这件事。” 马英杰必须告诉操武文,他和杨微微没有联手对付他,而且他和杨微微之间也没有设套子套他,至少马英杰不是这种背后使阴招的人,他设这样的套子对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马英杰的话一落,操武文赶紧说:“我知道,我知道。谢谢马县放了我一马。” 唉,在操武文面前怎么就说不通呢?什么叫马英杰放他一马呢?可马英杰已经不想再解释,而且他认为对操武文这种人,没解释的必定姓了,他爱怎么想自己,就任他去想吧。 “晚上怎么睡呢?”杨微微问了一句。 “你睡这里。我再去开两间房,我和小宝睡一间,操董事长睡一间。”马英杰接过杨微微的话说。 “不行,这样不行。你们必须把他绑起来,他要是跑掉了,或者带人来这里,我又得被他陷害的。我得看你们绑住他,我才敢睡觉。”杨微微盯着操武文说着,她被他绑过,她得还给他。一报还一报,人与人之间就得这样。这是杨微微的人生哲学。 马英杰觉得杨微微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他对操武文肯定不能这样去干,再说了,操武文应该不会这样去干,把事情闹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操武文不会因为这点钱,而丢掉职位吧?这可是一件极不划算的买卖。 “微微,董事长承诺的事情,肯定会对现的。你要相信他,是吧?”马英杰替操武文解围,可杨微微却极力地摇着头,她不敢相信操武文,她也不能去相信他,再说了,他绑了自己一回,她得还给他。 “我听杨总的,来吧,绑住我。而且我哪里也不去,我就在这沙发上坐一晚上,你总该满意了吧?”操武文伸出了两只手,那样子实在很有些滑稽可笑,可马英杰不敢笑,杨微微把一个堂堂六十万人口的县委董事长整成这个样子,也确实有她一套的。 苏小宝也在一边想笑,可他不敢笑。毕竟他还要在秦县呆一阵子,看马英杰这个架式,是要死保这个让他也瞧不起的董事长,如果他想在秦县的工作顺利的话,还不能去得罪面前的这个人。 “微微,算了吧,大家也都累了。睡觉行不?”苏小宝也劝着杨微微。 “小宝,你长点志气好不好?咱们都是从帝都来的人,天子脚下的人总是要有点天威的,这个人绑了我半晚上,我就要还给他。你们不绑,我来绑。”杨微微真的拿起了操武文绑他的一套,去绑操武文的手,而操武文一点也没反抗,任由杨微微绑着,这么一闹,大家都不好再走。只好任由杨微微动作着,看着她把操武文的双手绑在了一起,双脚也绑上了,原后指着沙发说:“你就在这好好坐着,什么时候给我钱,什么时候放了你。” 杨微微说完,不再理马英杰和苏小宝,径直去了洗手间,不一会儿,洗手间传来流水的声音,大约是杨微微在洗澡。马英杰真是服了这个杨微微,此时还能有心情洗澡,看来她是铁定心,自己睡觉,而这样折腾操武文了。 马英杰有些过意不去,就对操武文说:“董事长,要不让李司长把包包送过来,把钱给微微,你也早点回家去休息好吗?” 操武文以为杨微微是说着玩的,没想到她还真的把自己给绑了起来,而且马英杰和苏小宝也没有上来阻止,一时间有些后悔,不就是钱嘛,干嘛这么斤斤计较呢?只要董事长的位置保住了,还怕钱回不来吗? 这么一想,操武文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我平时对你不错是吧?” 马英杰不明白操武文是什么意思,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替我解开这些绳索吧。”操武文此时的目光有些领导的神态了,马英杰一时为难了,如果杨微微真的闹起来,他也不好再圆场,而且他和杨微微之间真没到那种可以当她家的地步。再说了,杨微微既然知道了操武文还有卡,就证明她很精明,对她这种女孩,还是大意不得。于是对操武文说:“董事长,钱这种东西,能放手就放手吧。再说了,那个小女孩目前没确诊,你还是要放宽心,只要微微不闹,大家都能安心,而且我和微微之间真没有联手,不信你可以问小宝,对吧,小宝。”马英杰把目光转向了苏小宝,苏小宝赶紧说:“是啊,操董事长,那天晚上,微微真对马哥打过电话,我当时和他在一起,他确实没理微微,证明那件事情真与马哥没关系。而且微微在我们公司是有名说一不二的人,所以,董事长,这钱的事情,还是顺着她算了,我们都是男人,都理解这个问题。再说了,微微也没想到那个女孩会,会是艾滋病人的,她也不是有意的,这一点,我敢保证。” 操武文一听这两位年轻人的话,犹豫了一下,便对马英杰说:“小李在502吧,我的包包在他哪里。” 马英杰不理解地看了看操武文,既然李司长在这里,操武文为什么非要等明天呢?难道他还指望着,明天就拖得过去?还是真的舍不得拿钱出来?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居然还能去计算钱,马英杰实在不明白,操武文到底是怎么想的。 “董事长,我替你松绑,你自己去拿包好吧?我去拿,不太好。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且你把钱给微微后,我们现在离开南子岛,你们明天再回去,这样好一些。你说呢?”马英杰望着操武文,一脸替他打算的表情,此时的马英杰,真的很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很简单的事情,硬是给操武文搞成这个样子,而且人也丢了这么大的丑。 马英杰说完,就替操武文松开了绑着的绳子。此时杨微微已经洗完了澡,换了一身睡衣,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见马英杰替操武文松了绑,不由怒目而视地盯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要干什么?我已经够给你面子了,不要得尺进丈啊。” 杨微微一发脾气,操武文的脸色又变得紧张起来,他有些相信马英杰和杨微微之间真没有联手对应她,有些相信这个女孩确实只是要钱,而且确实是为了救那个小女孩,这一点,操武文还是有些相信的,因为他自己的病有感觉,而杨微微显然没有病,那么传病给他的人,肯定是杨微微说的做那种事的女孩了。他虽然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但他现在信,那个女孩是存在的。而且他也想知道,那个女孩到底有没有艾滋病,如果真的是艾滋病,他,他这张老脸,就实在没地搁。 “杨,杨总,你别生气好吗?是我让马英杰替我松绑的,我去拿钱,我真的是要去拿钱。”操武文很小心翼翼地解释着,生怕杨微微真的生气,又会想出什么花样来折腾他,他怕了这个女人,他也不敢继续折腾了,拿钱吧,再说了,这些钱也是今天收的,就当是花钱买平安吧。 操武文此时才真正看开了。 “哼,你要早点知趣一点地给钱,就不会有这么多破事了。快去,不过,别耍花样啊。”杨微微警告地盯着操武文说。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马英杰和苏总跟着,或者你自己跟着也行。”操武文实在是不敢再让杨微微生气,赶紧讨好地望着杨微微说。 “马英杰和小宝,你们跟着他。”杨微微果真要马英杰和苏小宝一起跟着操武文,马英杰和苏小宝也没办法啦,只好站起来跟着操武文一起去了五楼,到了五楼时,马英杰说:“董事长,我和小宝在这里等你,你去拿吧。就说有一份急件,白天忘了处理,晚上才想起来。”马英杰替操武文找了一个理由,操武文便感激地对马英杰说:“谢谢你。”说完,操武文就去了502,敲开了司机小李的门,按照马英杰说的理由说了一下,小李便把包包递给了操武文,也没敢多问。 操武文离开司机后,马英杰和苏小宝才从黑暗中闪了出来,一左一右地陪着操武文去了六楼,操武文这种窝囊气,实在是没地可发。他总算明白了,被人绑架是什么意思。可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听杨微微的话外,他也没别的办法。好在,马英杰看起来是真的在帮他,他或许误解了马英杰。他这么一想,便对马英杰说:“马英杰,今晚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董事长,只要你想通了,我就放心了。我也是没办法的,微微是在机场拦下我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档子事,我本来想自己找你商量,给她们一笔记私了,又担心你怀疑我,就让微微自己对你说,结果,结果,却弄出这么多事来,是我,处理得不好,请董事长原谅。”马英杰赶紧检讨着自己,除了这样,他还能怎么样呢?这么窝心的事,操武文只要不记恨他,他就觉得是万幸了。他根本不想淌这样的浑水,可杨微微硬是把他拽了进来,他也没办法。现在,操武文能够感激他,他也就安心了。 第165章替董事长担当 第165章替董事长担当 “这事很丢人,我只能怪自己没管住自己。我一生的英名,被自己毁了,毁了。”操武文的声音这个声音显得特别地疲惫和苍老,看来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还是很巨大的,这一点对于马英杰来说,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程度。是啊,那个女孩目前情形不能确定,如果真是艾滋病的话,搁谁身上,都是过不去的坎坎。 “董事长,你也别太内疚了。我们现在带微微走,你好好休息,到了北京,有任何情况,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微微面前,我们都尽量小心,不让她生气好吗?她其实也不是那种敲诈勒索的女孩,这一点,董事长请放心。小宝也可以作证,是不是?”马英杰极力地安慰着操武文。 “对啊,操董事长,微微是很爱钱,但是她真不是敲诈勒索的那种女孩,她可能是急了,那个小女孩如果真的是那种病的话,她对你有一份内疚感,才这么急地赶到秦县,想带女孩去检查的。你要理解她好吗?”苏小宝也极力为杨微微解释,也尽力地让操武文宽心。可是操武文宽得心起来吗?除了心痛钱外,还有那么巨大的阴影压着他啊,艾滋病啊,多么可怕啊。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操武文此时恢复了理智,大脑也冷静多了,无论他想与不想感激马英杰和苏小宝,他嘴上还是客气了许多。 几个人说着话的当口,608到了,杨微微把门拉开了,她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 三个人走进去后,操武文拉开包包,从包里把卡全部拿了出来,大约有十张左右,可能都是老板们送来的,操武文把卡递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没看直接递给了杨微微,杨微微问了一句:“密码呢?” “都在卡后面写着呢。”操武文低声说了一句,他不敢再看杨微微,或者是他不想再看这个曾经让他心动得抓狂的女孩,为了她,他现在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了。 “好,暂时放你一马,如果钱不够治病,你得给我记住,我还会来找你要的。”杨微微恶狠狠地说着,说得马英杰后背都有冷汗往外冒。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操武文的事情,迟早都会被暴光的。 操武文却如鸡琢米般地点着头,钱也给杨微微了,他此时只有一个想法,让马英杰马上把她带走,眼不见,心不烦。 马英杰见操武文也确实是无奈之极,摊上这样的事,也的确是很窝心的。马英杰便对杨微微说:“我们回县里去吧,让董事长早点休息好吧?” 杨微微没说什么,提起自己的包包,看也不看操武文一眼,就往门外走,马英杰赶紧拉了苏小宝一把,用目光和操武文打了一个招呼,赶紧走出了608的房间。 马英杰领着杨微微和苏小宝赶到南子岛边时,那位老人居然还在岛边没走,马英杰很感动地叫了一声:“老师傅。” 老人在睡觉,听到有人喊,便答应了一声:“来啦。”很快,他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一见是马英杰们,便笑着说:“你们总算来了。” “老人家,你一直等我们的?”马英杰望着老人问。 “是啊,我拿了你们的钱啊。再说了,这么晚,万一你们要回县里去,是没有船的。”老人尽管回答得很随意,可是马英杰确实是感动了,今晚的事一直很窝心,可因为有了老人的举措,倒让马英杰觉得,为官如果都如这位老人一般地守着各自的信用,还会遇上这样那样的窝心事吗? 可是为官一久,特权一久,谁还会如老人这般去实现着自己的诺言呢?马英杰能够做得到吗? 马英杰不知道,可他相信自己记住了这个夜里的所有,包括这位不知道名字的老人。 这个夜里,马英杰没有回家,他不能去吵醒栾小雪和李小梅,他和苏小宝留在南都大酒店里休息,杨微微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让杨微微和马英杰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刚一出现,那个小女孩的门就打开了,一见杨微微,整张脸全是笑容,而且是一种很轻松的笑容,她也在等杨微微? “你怎么还没睡觉?”杨微微问了小女孩一句。 “姐姐,我好害怕,以为你走了,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小女孩的眼睛里又有泪水。 “不会的,姐姐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实现的。去吧,明天我们就去北京。”杨微微安慰着小女孩,小女孩这才转泪为笑,点了点头,房门便关上了。 马英杰和苏小宝对视了一眼,杨微微没看他们,而是冷“哼”了一下,便进了自己的房间。 “她生气了。”苏小宝望着马英杰小声音地说了一句。 “我们都不如她。”马英杰应了一句。 两个人便走进了房间,可能实在是太累了,两个人都没有洗澡,倒在床上,便鼾声大作地睡去了。 第二天,杨微微在门外急烈地敲外,马英杰才惊醒过来了,赶紧爬了起来,跳下床去开门,见是杨微微站在门外,便松了一口气说:“吓死我了。” “你就那么小胆?看来你们秦县的治安极差啊,一个堂堂的经理都能在白天吓住,何况普通人呢?”杨微微又损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便笑了笑,没敢接杨微微的话。 杨微微也没再说什么,把卡全部放到马英杰手上说:“快去吧,把这些东西换在钱,我要钱。快去。” 马英杰“嗯”了一声,接过杨微微递给他的卡,二话没说地走了出去。 马英杰下楼后给小周打电话,小周还在家里,马英杰让小周等他,他开车先去接上小周,让小周尽快去商场把这个卡换成现金,他自己去了银行,当马英杰拿出银行卡,输入密码时,他却傻眼了。 马英杰看到卡里居然有十万块钱,我的天啊。马英杰怀疑自己看错了,特地把眼睛揉了一下,发现确确实实是十万。他没敢取这笔钱,这张卡肯定是秦旺喜给操武文的,操武文知道钱不会少,但是他肯定也没想到,会是十万块。而操武文为什么要给操武文这么多钱呢?马英杰有点不明白。 马英杰把这张卡取出来,塞进了包包里,换了其他几张卡,最多一张也就两万块钱,马英杰取了五万块钱,放到包里后,就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车子开过来接他,他要去南都大酒店见杨微微。他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越是小地方,这种见机行礼的风俗越是浓烈。但是秦旺喜的卡,他决定退给操武文,秦旺喜下这么大的功夫,一定会有他的目的和要求,这种权钱交易,马英杰还是希望操武文小心一点为好。 小周把车子开过来了,马英杰坐进车里的时候,还在想这些送礼的问题,如果有一天,他当了一把手,他敢像操武文这样收礼吗?操武文收这些卡的时候,难道心里不紧张吗?罗天运超过一千块钱的购物卡就不会收,可操武文竟然如此明目张胆地收礼金,这让马英杰对操武文多了许多的失望感,他如此帮操武文去压小女孩事件,可他却在上任的第一天竟然收了这么多的礼金,要是没有小女孩事件,马英杰还一直蒙在鼓里,这么低调的操武文,原来比江超群还爱钱啊。 当下属对自己的直接领导失望的时候,他该在接下来的工作中如何去面对这样的领导呢?瞧不起的心态会深入骨子之中吗?真要把这样的心态种植于内心的话,马英杰能保证自己再一次面对操武文时,恭敬得起来吗?马英杰记起一句话:只要人有弯腰替领导系鞋带的能力,那么就可以有上天摘星星的机会。可是,他现在能弯得下腰替操武文系鞋带吗? 马英杰坐在后座的时候,思绪一片混乱,一如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乱。他被搅进了一团乱麻之中,而且很可能越使劲,越容易被缠绕一身。 南都大酒店到了,马英杰到杨微微的房间时,苏小宝和小女孩都在,马英杰问他们:“吃了早点没有?” 杨微微抢着说:“吃了。你的事办好没有?办好我们马上走,留在秦县,我怎么老是不安心的一种感觉呢。” “微微,你是不是有多疑症啊?大白天的,那里那么多的恐怖呢?”马英杰笑着,说了一句玩笑话。 杨微微却叹了一口气,不信任地望着对马英杰说:“我不敢相信你们了。” 马英杰见杨微微一脸的正经相,一点也没玩笑的模样,不由得心酸了一下,看来,杨微微昨天确实被cao武文吓得不轻。难怪她会在机场把她截留下来,要是他没有遇到杨微微,她真的一个人来到秦县的话,操武文会下狠手吗? 马英杰有点不敢往下想了,他不再和杨微微开玩笑,从包包里拿出换到的钱,交给了杨微微,杨微微却数也没数往她的包里一塞,对着苏小宝说:“小宝,我走了。不过,姐提醒你一句,那个姓秦的水泥,你得认真检验哟。” 杨微微的话一落,马英杰的心猛地颤抖了一下,难道操武文和秦旺喜之间真的搭成了某种交易?操武文敢?马英杰发现自己对操武文半点都不理解,半点都没认识过一样。 第166章带女孩上帝都 第166章带女孩上帝都 “我们走吧。”马英杰望着杨微微说了一句,现在的前题是确诊小女孩的病情,把红色旅游路线引到秦县来,剩下来的事情,也只能看操武文的运气了。 杨微微没再说什么,苏小宝扫了一眼马英杰,想说话又忍着没说,一行人站了起来,往楼下走。 小周在楼下等着马英杰一行人,苏小宝对杨微微拱了拱手说:“回北京见。”说完,就要走,马英杰喊住苏小宝说:“小宝,我回来后,咱俩再好好喝一杯。” 苏小宝笑着点了头,便离开了马英杰他们,他没有回头,因为他很想对马英杰说点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说不出来。杨微微说得很对,秦旺喜的目的那么明确,操武文没有放话给他吗?这一点,马英杰显然没有去想。如果操武文强行上秦旺喜厂里的水泥,马英杰会站在他们一边吗?苏小宝拿不准。 如果没有杨微微事件,苏小宝还觉得马英杰一身的正气,可杨微微事件,马英杰明显在偏袒操武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在秦县的日子就难过了。这也是苏小宝想说话,忍着没说的原因,他目前只能静观其变了,但愿马英杰还是从前的马英杰吧。苏小宝如此想着。 马英杰和杨微微还有小女孩一起坐上了车,这个时候,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手机拿出来一看,竟是操武文,马英杰惊了一下,难道真如杨微微所言,操武文又变卦了? 马英杰赶紧按下了接听键,他说了一句:“董事长好。” “马县,你们现在在哪里?”操武文的语气似乎有些急切,马英杰把目光转出了杨微微,杨微微一见马英杰这么看着自己,一下子紧张起来,莫不是操武文有变?大白天的,他不会扣留她吧? “我,我们上了高速公路。”马英杰怔了一下,撒了一个谎。 “那就好。你快去快回,有消息马上反馈给我好吧?谢谢你了,你这次如此大力帮我,我一定会记住的。而且现上要举届换届,我心里会有数的。”白天的操武文和夜里的操武文竟然是如此不同,还这么有理智地给马英杰承诺着,马英杰都有些迷糊了,哪一个操武文才是真实的呢? “这是我该做的事情。谢谢董事长。”马英杰在手机中客气着,此时的杨微微脸色才和缓下来,小女孩一时看看这个,一时又看看那个,马英杰便把自己的神色调得尽量没事一些,挂掉电话后,马英杰就对杨微微说:“董事长的态度挺好的,放心吧。没事了。” 小周在马英杰打电话的时候,把车子开得很快,马英杰大约感觉到了,小周也在替他们担心,便对小周说:“小周,放慢点,不用这么赶时间。” 小周会意地笑了笑,车速这才减下来,往江南的机场驶去。 在车上,杨微微和小女孩都在睡觉,她们昨晚估计都在担惊受怕之中,这个时候才敢放心地睡。 马英杰便又有些内疚了,是啊,他处理这件事总感觉不是滋味,他为什么要如此替操武文压住这件事呢?老板知道会,到底会是一种什么态度呢? 马英杰想去分析老板的态度,又害怕自己分析失误,而影响老板对他的观望。是啊,他还在观望的过程之中,老板肯不肯重用自己,一切需要看过程,而这个过程很有可能是漫长的,很有可能会很短,很快。 马英杰在前座,也闭目养神,尽管他一样很疲倦,但是他睡不着。小女孩如果没有什么事就是最好的,如果真是艾滋病的话,这件事,他该怎么对老板汇报呢?这还真的让马英杰很有些为难。 一个多小时后,机场到了。小周的车在机场门口停好后,马英杰、杨微微和小女孩一起下来了车,走进了机场,杨微微四下看了看,见没什么异样,便放心地对马英杰说:“我总算有一点安全感。” 小女孩第一次到机场来,四处打量着机场,一副新鲜和好奇的样子,竟然忘掉她的病情。马英杰见小女孩看上去脸色还不错,便压低声音对杨微微说:“她可能不会是那个病。” “是不是觉得钱要多了?”杨微微望着马英杰,损了一句。 马英杰的脸一红,瞪了杨微微一眼。他还真没往钱的问题上去想,不过杨微微这么说的时候,他又想到了那一张十万的卡,看来接下来的日子,秦县也不会真的太平。老板让操武文接任江超群的位置,是不是一个失策呢? “哎,你想什么呢?”杨微微把双手在马英杰眼前晃了晃。马英杰赶紧收了收自己的思绪,回了杨微微一句说:“你早点带小女孩去看病好吧?” “你以为北京是秦县啊,医院排队挂号不知道要排多久呢。”杨微微损了马英杰一句。 好在小女孩在另一旁看热闹,听不见马英杰和杨微微说话,再说了,杨微微一损他,他就不敢再接杨微微的话,他装作去换登机牌,离开了杨微微。直到上飞机,杨微微小声音地问马英杰:“能不能让你的兰姐带我们去部队医院?有她在,结果会出得很快。” 马英杰瞪了杨微微一眼,杨微微便笑了笑说:“我没说错什么吧,不是你的兰姐吗?哎,我可说的是真话,让那个老色鬼放心的话,找她是最快的绝径之路哈。”杨微微又补充了一句,便转过头,去教小女孩如何系安全带。 马英杰坐在最外面,杨微微坐在最中间,小女孩坐在最里面,他不知道杨微微的话,小女孩听见没有?小女孩确实显得很兴奋,对飞机的一切都那么新鲜一样,一个安全带,她就要反复试几次,那个挂在座位后面的小桌子式的东西,她得好奇得东摸西摸的,杨微微看得一个劲偷笑,马英杰倒是有一种心酸感,穷人家的孩子啊,大约都会出现这样的神态。他甚至想,要是哪天带栾小雪出来坐飞机,她会不会也是这种神态呢?不过,要是栾小娇第一次坐飞机,肯定比小女孩闹腾,比小女孩更要会东瞧西摸的。 马英杰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想到了栾小雪和栾小娇,这两个人好象不该由他带着坐飞机吧?他的父母还没坐过哈。唉,马英杰怎么就觉得自己如女人似的,思绪整个地不在状态之中,尽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我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杨微微的头又侧向了马英杰,她的声音不大,但是小女孩这一次绝对是听见了的。马英杰看到小女孩的目光转向了他,他不好再说话,对着杨微微点了点头。 飞机起飞后,杨微微没再找马英杰说话,小女孩一个人盯着窗外看,她的脸涨得红红的,估计很兴奋的样子。不过她一直没怎么说话,一路安静得似乎没她这个人存在一样。 一下飞机,杨微微一边拿手机,一边对马英杰说:“快给她打电话哈。” 马英杰真是拿杨微微没办法,拿出手机,打开了手机,竟有一条信息进来,他翻开一看竟是司徒兰的,她不会有心灵感应吧? 马英杰打开信息看,司徒兰在问:是不是来北京了?手机怎么是关机状态呢? 马英杰竟然很有点复杂的感觉,司徒兰真的对他有感应?还是希望他早点到北京? 马英杰拨通了司徒兰的电话,不过,他有意拉开了杨微微的距离,杨微微大约也明白马英杰的苦衷,她领着小女孩尽量往前多几了步,把空间让给了马英杰。 “是我,马英杰,我刚刚下飞机。”电话一通,马英杰直截了当地对着司徒兰说。 “你来了。要不要我去接你?”司徒兰的语气似乎很淡,不过,在马英杰的耳朵里,他还是有一份感动,她还在关心着他啊。 “兰姐,”马英杰充满着感情地叫了一声。 “嗯。”司徒兰嗯得很轻,很柔。嗯完后,司徒兰说:“我来接你吧。” “兰姐,不用了。我,我有事请你帮忙。”马英杰有点结巴,这样的事,他怎么开口啊。可是不开口,杨微微又得损他。 “说吧。”司徒兰的语气平静多了。 “我带来了一个小女孩,她,她来检查病情的,还有杨微微也在一起,你,你能不能带她去部队医院检查一下?”马英杰说得极不流畅,而且还有杨微微在一起啊,他又担心司徒兰心里有想法。 “那你们自己打的到医院门口来吧,我在哪里等你们。”司徒兰说完,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捏着电话,竟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司徒兰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呢?又怎么变得一点也没有醋意呢?难道她真的放下了他?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内心还是空荡荡的,很有些不舒服和失落的感觉。这男人啊,就是这么贱,女人找你时,你烦他,女人要走时,你又觉得失落了什么。无论你爱与不爱这个女人,总还是想着霸占着全天下的女人一般。 马英杰赶走了几步,追上了杨微微,马英杰对杨微微说:“我们打的直接去部队的医院吧,兰姐在门口等我们。” “这还差不多。”杨微微笑得很有点邪恶,不过,她的样子看上去,很顽皮和很真实,一点也没有最初要下套的那种se诱相。 第167章又是大小姐出力 第167章又是大小姐出力 杨微微对北京熟悉一些,她领着马英杰和小女孩走出了机场,打的直奔部队医院,到达时,果然,司徒兰的法拉利老远就直逼马英杰的视线之中,当然也直逼杨微微的视线,她望着马英杰用嘴型说了一句:“傍个姐姐可真好。” 马英杰看懂了杨微微的嘴型,整个人尴尬得迅速把脸转向了另一边,装作看大街的风景。 杨微微便“哈哈”地笑了起来,笑得小女孩一脸不解地盯住了她。好在,的士车已经停下来了,马英杰带头下了车,杨微微赶紧收住笑,引着小女孩也下来了。 司徒兰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一点也没有最初的那种霸气了。看得杨微微都有一些心痛,这么高贵的司徒兰,难道也有不顺心的日子吗?可她不是明明很喜欢马英杰这个小男生的吗?马英杰来了,而且马英杰一直很顺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兰姐,”马英杰下来后,对着司徒兰叫了一句,这一句没带任何的感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司徒兰也没计较什么,很平淡地点了点头,马英杰便指了指杨微微说:“兰姐,这是杨微微,胡总的公关经理,你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这么漂亮的经理,我怎么会忘记呢。”司徒兰笑着说,不过她的语气很温和,一点也没有醋酸劲,这倒让马英杰很些摸不头脑。 “兰姐。”杨微微这个时候,很热情也很真诚地喊着司徒兰,她也感觉司徒兰变了一个人似的,这样的司徒兰是她愿意去接近的,再说了,还有小女孩的病需要司徒兰帮助呢。她这个时候低调和真诚,是应该的。 司徒兰点了点头,杨微微便接着说:“打搅了兰姐,总是过意不去,可是,这个小女孩太可怜了,我,我就是想真正帮帮她,所以,才请兰姐帮助的。” 司徒兰这个时候才把目光落到小女孩的身上,小女孩看上去不大,瘦弱得一阵风都会把她吹走一般,而且小女孩的脸色很苍白,确实看上去有病的样子。便问了一句:“这小女孩是什么病?” 司徒兰的话一落,小女孩的眼泪哗啦啦地一下子流了出来,杨微微伸手想去替小女孩擦眼泪,小女孩一下子弹得极快,远离杨微微和司徒兰说:“姐姐,你们都是我的好姐姐,别,别靠近我。” 司徒兰不理地望着杨微微,又看了看马英杰,杨微微便拉过司徒兰,压低声音地把小女孩的情况告诉了司徒兰,司徒兰是第一次直接目睹这种女孩的状况,除了让她很不解外,就是多了一种酸然。大约她确实理解不了这种卖身体的女孩,理解不了她们对钱的渴望吧。 司徒兰还是领着杨微微和小女孩一起去了医院,马英杰没有去,他留在外面等她们。司徒兰怎么瘦了这么多呢?马英杰很有些不理解了,就算是她要选择嫁人,也不至如这么纠缠吧。再说了,司徒兰的生活是多少人羡慕的生活啊,他,杨微微不都在艳羡吗? 司徒兰一定遇到了过不去的心坎,马英杰的心竟很有些痛。司徒兰处处帮他,就连看病这样的小事,他都得依靠着司徒兰,可她的事,马英杰竟然束手无策。他在这一刻,对司徒兰生出了很多的内疚感,他甚至又有冲动,想给老板打电话,告诉老板,司徒兰消瘦了不少,告诉他,老爷子病了,他是不是该回北京看看老爷子呢? 马英杰掏出了手机,调出了罗天运的电话,刚准备拨时,司徒兰一个人出来了,她见马英杰要打电话,便随口问了一句:“你要给谁打电话?” “我想给老板打,让他回北京看看你和老爷子。你,你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呢?”马英杰盯住了司徒兰,司徒兰气色倒是正常的。 “你有病。”司徒兰骂了马英杰一句。“别打了,我现在不想见他。而且,我的事情,早就告诉过你,你操不心,也没办法操心。你这不是找亏吃吗?你给他打电话,他反问你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他怎么不知道呢?你怎么说?该他回来的时候,自然会通知他回来的,不该他回来的时候,就不能回来,懂吗?”司徒兰的话,似乎格外有哲理一般,可是马英杰还是有些迷糊,还是不解地盯着司徒兰说:“你这个样子,我好心痛啊。” 这话说得司徒兰的鼻子都酸了起来,她竟又有泪水往外涌,不过,她抬起了头,把眼泪逼了回去,装作很坚强地望着马英杰说:“这小女孩的事情你怎么搅进来了?” “她们呢?”马英杰没回司徒兰的话,反回了一句。 “在做检查。我怕自己给她们压力,就先出来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司徒兰盯着马英杰的脸,从杨微微说这个小女孩的病情时,她就很些不理解,马英杰怎么就和这种女孩搅到了一起呢? 马英杰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而且很有些为难,这样的事,他怎么好说呢? “说吧,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没见过吗?”司徒兰损了马英杰一句,唉,这女人损起人来,一个比一个厉害。马英杰便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全告诉了司徒兰,他没有隐瞒任何细节,只有这样,司徒兰才可以帮他分析,他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是不是对的? 司徒兰听完马英杰的讲述后,径直把马英杰带到了她的法拉利车上,关好车门好,司徒兰突然盯住马英杰骂:“你就是头猪。” 马英杰疑惑地盯住了司徒兰。 “操武文会恨死你的。”司徒兰一字一顿地盯住了马英杰。 马英杰被司徒兰一骂,便紧张了起来了,难道他忙碌了两天,自以为是替操武文灭火,灭错了吗? “遇到了这样的事情,缄默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聪明的艺术。你以为你替领导灭火,你想想,领导希望你灭吗?领导愿意你去灭这种火吗?你想灭火,只是你的一厢情愿,而且是你自己在做梦,就跟你想睡国母一样无知且无耻。人家到这个位子,容易吗?而且操武文是你的主子看中的人,他看中的人,绝对有他看中的道理和理由。这种道理和理由,你一时半刻理解不会了。他不会把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而且一点能力都没有的人,推到董事长的位置。你们秦县是六十万人口的大县啊,是出了几百个将军的大县,而且帝都城里,有多少后代是你们秦县的种?你清楚吗?这样的一个大县,罗天运不会掉以轻心,不会随便把这种权利交给他一点都不了解的人手里。 操武文绝对有他过人的一面,这一面不是你现在的眼力看得出来的。他这样的人,难道会为了一个技女就断送掉自己的前程?你简直是SB透顶,能到这位子上的,既不是文艺青年也不是热血青年,他不会被两个女人吓倒,更不会为两个女人退缩。他无论怎么做,他都会以安全第一,而且他和这两个女人之间的交易,原本是私下的交易,也原本是收着,藏着的,可你这头猪,硬是搅了进去,你以为你去救人,杨微微这种傻妞,就该让她吃点苦。他不过是要吓唬人家,而被你这个看似追求真理,追求善德,帮别人灭火,自以为是的家伙搅成这种样子。其实你不懂得迂回曲折,不懂得玩弄手腕。这样的事情,你一开始就该装不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得让他们自己私下解决。操武文不亲自打电话让你出面解决这种事,你就不能出面,更不能和杨微微绑成一个利益之体,逼他拿钱出来。 告诉你吧,马英杰,操武文现在最最恨的人是你,而不是杨微微和这个小女孩,哪怕小女孩真的是艾滋病者,他冷静下来后,不会去恨她们,只会把全部的怨恨放在了你一个人身上。 而且你居然拿了人家的卡,十万块钱啊,你怎么退?你以为自己是圣人的化身,以为自己这么做多么正大光明,而且正义、助上为乐集于一身是吧?可是,商场不需要这些东西,这些东西只能哄哄小学生罢了。你好歹也当了大半年的副经理啊,我的天啦,你怎么这么低的智商呢?你不懂如何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拜托你,打个电话问问我,行吗?打个电话,难道会死人?会要了你的命?”司徒兰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有一种恨死不成钢的愤怒。 如此简单的事情啊,竟然被马英杰搅成了一锅粥。好在,马英杰没有把这件事捅到罗天运哪里去,算是他聪明了一回。要是让罗天运知道这件事,他一定是骑虎难下,不处理吧,他在马英杰面前有点难以树立榜样,处理吧,是他看人的失败,他目前会去承认自己看人的失败?再说了,商场中的人,几个又是干净的呢?操武文不过就是玩错一个女人罢了,目前他还没有经济问题,这些卡,可以说成是礼尚往来的,而且他有收卡的权利,也有退卡的义务啊。如果马英杰把这些卡说出去的话,他会一口咬定是马英杰领着两个女人敲诈勒索,而且卡确实在马英杰身上,如果走到了这一步,马英杰怎么办? 第168章他又犯错了 第168章他又犯错了 马英杰被司徒兰骂得整个人傻住了一般,她这么一骂,马英杰才发现自己确实是头脑发热,这种私人姓的东西,几个男人愿意被别人知道了吗?而且还是他这样的一个人,一个在老板面前深得信任的人。操武文恐怕愿意全秦县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就是不愿意被马英杰知道了。可马英杰竟然还领着苏小宝满秦县找操武文,把他剥得一丝不挂,他不恨自己,又恨谁呢? “那我现在怎么办?”马英杰发现自己怎么六神无主了一般呢。 “等吧,看看小女孩是什么结果。如果是艾滋病的话,也许操武文会破罐子破摔,整个人自行崩溃掉。那么,他就没有心情与你斗什么了。如果小女孩不是艾滋病,仅仅是一般的姓病,这种病目前很容易医治,你恐怕在秦县的日子就不容易过了。你和操武文结下的梁子太深了,没几个领导会忍受你这样的下级在自己身边工作的,一看到你,他就会感觉自己一丝不挂,这种感觉,你自己想想,好过吗?是你,你会如何去处理呢?”司徒兰继续分析着,可越分析,马英杰发现,他越是没有半点站得住脚跟的理由。难道自己真的就会毁在这件事上面? “我现在就真的要束手待毙吗?”马英杰盯住了司徒兰的眼睛,司徒兰的眼睛全是替马英杰的担心和着急。马英杰看得又是一阵感动,他才知道,他其实是很幼稚的,他的想法和思维导向都很幼稚,他其实离不开司徒兰,司徒兰是站在塔顶看世界,而他却如井底之蛙一般,看到了只是一块天空,以为那一块天空就是全部的世界。 “马英杰,记着,以后遇到领导的隐私,能躲就躲,躲不开的情况下,能保持沉默,就一定装傻。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最不会去防的就是傻子,明白吗?你已经装着你主子的隐私,你在他面前如履薄冰,你不觉得已经是一种累赘吗?你还要往人家领导隐私堆里去钻,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我还想让你去给天佑哥哥当秘书,你这种智商,我哪里敢送你去啊,有一天,你怎么死的,你都怕是糊里糊涂的。”司徒兰这一次的话说得很多,而且都是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马英杰的问题所在,他确实以为自己很成熟了,特别是秦县最近办成的几件漂亮事,得到了老板夸奖的同时,也得到了全县乃至整个鸿浩集团同仁的赞赏,他以为自己会办事了,以为自己可以独立去应对事件了。结果,他还是把这件事办成这个样子,而且留下了一个个大坑,还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去填。 “兰姐,我错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办?”马英杰象个孩子似乎地在司徒兰面前承认着错误。 “明天我带给你去跑红色旅游路线的事情,你着手准备红色论坛,在网络和媒体大肆宣传,在成立红色论坛的这一天,我会带着红二代的合唱团队去秦县,只有把你分管的一摊子往最大里炒,炒到操武文不敢动你半根毫毛为止,而且你得收集好操武文的这些证据,特别是你手里的这张卡,我会带给你去处理掉的同时,留下证据。操武文估计目前不会拿你如何,但是你要防着他越对你笑,越会笑里藏刀,还要防着,他背后收集你的证据。所以,你半分钱也不能拿。需要钱,告诉我。在经济上,你要是犯了错误,我半点帮都不会帮你,在女人问题,不要犯操武文这种低水平的错,明白吗?你看看你们男人,被杨微微折腾成这样,我想着就觉得好笑。在这一点上面,好好学学你的主子,睡女人,就要睡栾小雪这样的,明白吗?”司徒兰突然提到了栾小雪,而且说出来的话是这样的,说得马英杰,不敢再看司徒兰,也不明白司徒兰突然提栾小雪是为了什么。 “对了,栾小雪什么时候生孩子?”司徒兰似乎是记起了什么,望着马英杰问了一句。 “还有三个月吧。快了。”马英杰一边回答司徒兰,一边还是把目光落到了司徒兰脸上。 “到时候我送她去部队医院里生孩子,这可是天运哥哥的血脉,一定要保护好母子平安,是不是?”司徒兰一脸的温情,看得马英杰又是一阵阵地感动,他竟然说:“兰姐,你真好。我替栾小雪谢谢你啦。” “哼,”司徒兰哼了一下,“好象我什么时候不好一样。我姐姐都这样了,我当然希望天运哥哥有个孩子,无论天运哥哥和栾小雪之间是一个什么结果,孩子是无辜的对吧?再说了,有了孩子,天运哥哥才会更有拼劲和闯劲地往上冲,他冲上去了,你还愁上不去吗?你们两个,我哪个都痛着,都舍不得着。”司徒兰的神情暗了下去,一点也没有刚才骂马英杰时的那种激情,马英杰心里一紧,难道司徒兰放不下的人是老板?老板才是她真正在内心恋着的人? 马英杰被这个念头吓得后背又全是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可真有些两面受敌之感。操武文这边,能不能改善好关系,听司徒兰的分析,几乎是不可能的。老板这边,要是被他发现,他和司徒兰之间的这种不清不白,他不死定了吗? 马英杰正想再问司徒兰时,杨微微领着小女孩出来了,马英杰赶紧迎了上去,司徒兰也起身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马英杰急切地问。 “是一般的病。没多大问题。谢谢兰姐。”杨微微把目光转向了司徒兰。 司徒兰淡淡地“哦”了一下,马英杰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小女孩的脸此时涨红着,她在几个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下子跪在了司徒兰和杨微微面前,一边跪拜着一边说:“两位姐姐,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我不是故意要干这种事情的,我弟弟得了尿毒症,换肾需一、二十万,每周还要透析,都需要钱。我要是不这样做,我弟弟就活不成。我一个女孩家,除了身体值点钱外,我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呢?”小女孩说到后面,已经哭泣得不成声了。 杨微微反应过来后,马上把小女孩拉了起来,马英杰没想到这个小女孩家里这么可怜,一时间又是同情心大发,可司徒兰投过来的目光在警告他,少往自己身上揽事,他便站在一旁不敢接话。 司徒兰此时对着小女孩说:“小妹妹,别哭了。你先把自己的病医治好,你就在这个医院住着,费用你不用管,我会处理的。至如你弟弟的事情,你也别操心了,那不是你操得了。你卖身体,卖死了也可能赚不到二十万的,我会让一家救治中心救你弟弟,安心去养病吧。”说着,示意杨微微带小女孩去办理住院手续,杨微微复杂地看了一眼司徒兰,她发现自己想帮小女孩时,竟然是那么难。为了要一点钱,自己差点被cao武文下了毒手。而司徒兰就几句话,就可以把所有的问题解决掉,这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怎么如此天壤之别呢? 司徒兰没接杨微微的目光,她此时没心境去接这样的目光。她关心的是马英杰,接下来马英杰该做的事情,会不会达到圆满的一个高度。 杨微微和小女孩一走,司徒兰对马英杰说:“是不是同情又大发?” 马英杰尴尬地笑了笑。 “正好,把你卡上的十万块捐给小女孩的弟弟治病,手续问题,我会带你去办理。”司徒兰盯着马英杰的眼睛说了一句。 马英杰这一回是真的叹服司徒兰了,原来商场的机关是道道设卡,道道开锁。再接下来的道,他会如司徒兰这般去应对和妥善处理吗? 马英杰站在医院门口,司徒兰此时在他的心理被他无限放大,放大-------。 突然之间,司徒兰不再是马英杰睡过的女人,而是某一种机关的钥匙,这种钥匙会开一道又一道的门,而每一道门都是他马英杰必须去经过的门。这些门,是在向他敞开,可在敞开的同时,随时随地都会“彭”地一声把他关在门外,也可能把他打入十八层地狱。 这就是商场,敞开任何一道门的同时,附加给你高度的危险值。玩钢丝的走法,绝对是商场之路的走法,如果你有饶幸心理,你就等着随时随地坠落于地,摔得粉身粹身。这就是马英杰的直接收获,这种收获让他舍不下司徒兰的同时,又必须去跟紧她。 司徒兰扫了马英杰一眼说:“你去看看,她们住院手续办理得怎么样,我是不愿意和她们站在一起的。也就是你才能让我出面办这种事情,传出去,我司徒兰的脸面往哪里搁啊。领着一个做技女的人,满医院跑,说出去都丢人。”司徒兰的表情此时是一脸的不屑相,这让马英杰很有些不理解,司徒兰这是怎么啦?如此瞧不起杨微微和小女孩的同时,又去伸手帮她们,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缘故?可是司徒兰对底层人那种蔑视,让马英杰打从心眼里不舒服,你不就是命好吗?有个好爸爸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去嘲讽人家小女孩呢?再说了,农村人一遇上这种大病,要么等死,要么就会如小女孩这般去做一种垂死挣扎。 第169章醋酸劲真大 第169章醋酸劲真大 司徒兰从来没在底层呆过,她对底层人群的生活一无所知,现在,目睹了底层人群的一种状态,她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她流露出来的这种情感,马英杰很有些接受不了。 “怎么啦?又刺痛了你?还舍不得那个姓杨的小妞?”司徒兰损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仰起了头,盯住司徒兰说:“兰姐,其实小女孩很可怜的,她这么做挺伟大的。我认为。” “别在这里跟我磨叽,谈什么伟大不伟大的。她们的生活可不可怜,你同情得过来吗?你要记住的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官路只有这种结果。其他人的一切只能是你通往这种结果的试基石,少拿同情心来装饰自己,同情心不是掩盖你失策的理由和借口。而且,我对她们的态度就是鄙视,我帮她们是一码事,我的态度又是另一码事。不要再谈这件事了,接下来的任务很重,你没时间,也没理由在一个技女身上浪费精力。去吧,看看办好没有,办完了,我们就走。”司徒兰的态度确实如公主一般,指点江山般地张狂,可是她的话在马英杰耳朵里,尽管刮得有些生痛,但是道理却是真实的。他要在官路上走下去,必须让心变得坚硬,变得理姓,变得智慧,也变得迂回曲折。 马英杰没敢再说什么,走进了医院里面,在一楼大厅,遇上了杨微微,杨微微一脸神秘地望着马英杰问:“你的兰姐是什么人?” “你真八卦。又怎么啦?”马英杰有些费解地盯着杨微微问。 “牛,太牛了。实在是牛。我只要报司徒兰的名字,如通行证一般,人家立马态度极佳地替我办手续,而且还替极尽周到地告诉我,哪楼哪房间是做哪一项检查的,我第一次遇到这么强大的人物啊,这可是帝都啊,要是放到你们江南去,是不是董事长都得向她请示汇报?她不会真是皇亲国戚吧?”杨微微满脸的羡慕和崇敬,看得马英杰竟生出了极浓的反感,这个让他心动过的女孩,怎么就这么浅薄啊?上次吃饭,她难道就没感觉出司徒兰的强大?还是因为司徒兰也和他们一起坐着经济舱,才让她直接忽略了司徒兰的厉害呢?无论是哪一种,马英杰发现,他对杨微微的感觉全变了。难道司徒兰的话这么管用,让他也认为,杨微微确实是一个傻妞。 “住院手续办完没有?”马英杰不想理杨微微,再说了,他还要和司徒兰商量红色旅游路线的事情,他现在也没心情和杨微微扯闲淡。 “有司徒兰这张通行证,哪里有办不成功的事情呢。可是,马英杰,你小子真有能耐,傍富婆是吃软饭,傍这样的女人,才是这个。”杨微微伸出了大拇指,在马英杰眼前晃荡着,他恨不得踢杨微微几脚,可是,他不能,也不可以这样冲动。再说了,杨微微的话让他无比尴尬,他的脸色很有些不自在,没好气地对着杨微微说:“我走了。”马英杰说完,就径直往外走。 杨微微却在后面“哎,哎”地叫着,马英杰不得不转头望着杨微微说:“我的杨大小姐,你还有什么吩咐吗?” “司徒兰到底是谁啊?”杨微微靠近了马英杰,还在纠缠这个问题。 “微微,不应该你知道的东西就不要去知道,这样对你的生活有利。而且,小女孩事件让我在秦县很被动,所以,我真的没时间陪你闲聊。再见。”说完,马英杰一转身,加快了步伐,几乎是跑一般地走出了医院。 杨微微在身后骂了一句:“装逼犯。” 马英杰听到了,可他没有回头,他也不能回头的。骂吧,骂骂才清醒。再说了,他这个年龄,没人骂,他进步得了吗?没有老板和司徒兰的骂,他有这么快的进步吗? 马英杰一边想着这些时,人却已经到了法拉利车子旁边,司徒兰问他:“怎么啦?” 马英杰才发现自己又没有调好情绪,便笑了笑说:“没什么。杨微微替小女孩院办好了,说司徒兰的名字是通行证。”马英杰刻意地把通行证这件事提了出来,他其实也有些好奇,司徒兰怎么这么大能耐啊。 “走吧。”司徒兰把车钥匙丢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走到了驾驶室哪一边,司徒兰不想谈这个问题,马英杰就不能再继续往下问了。 上车后,马英杰问司徒兰:“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去香河。我带你参观一下皇家的生活。”司徒兰淡淡地说了一句。 “香河?”马英杰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过脸看着司徒兰问了一句。 “是,香河。”说着,司徒兰把路线调好了,让马英杰跟着导航服务走就行了。 马英杰不明白司徒兰要干什么,不过,他还是很听话地开着司徒兰的法拉利往香河而去。 一出北京城,马英杰的视野便越来越开拓了,那是与江南不一样的地方,一无无际的平原地带让马英杰很有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特别是法拉利在这样的路上行驶,这样感觉更是强烈之极,他便有些明白司徒兰的用意了,她在一点一点地把他带进权力之争的世界之中去,一点一点地告诉他,掌控权力的意义何在。马英杰只是这么想着,他不敢去问司徒兰,尽管司徒兰告诉他,不懂的东西就可以问她,她会尽力去教他。话是这么说啊,他真的敢事事问她吗?一如他真的敢在老板面前放纵吗?他知道老板的秘密越多,他就越得谨小慎微。这种关系是正反比的,而不是成正比的。如果用成正比的方式去衡量他和老板之前的关系,那他和老板的距离只能是越来越远,而不会是越来越近。要想与老板的距离接近,唯一的方式就是跟着司徒兰去学习如何玩弄权术的同时,分析和摸透老板打出来的每一张牌背后的东西。 “好好开车。”司徒兰突然对马英杰说了一句话,马英杰整个人颤抖了一下,车子晃了晃,司徒兰赶紧伸车扶了扶车盘,车子便在她手中迅速平稳了下来。 “心,不能二用时,就不要二用。你目前不具有二用的能力,所以,开车就开车,别想别的。在你没有登上第一级台阶时,你就没办法去想第二级台阶上的人看到的内容是什么。所以,先走好你的第一级台阶,再想着迈第二级台阶。”司徒兰怎么越来越厉害了?马英杰想着。她怎么就知道自己在想心思,而且还与老板有关系。看来,他在司徒兰和老板面前,还真的得加倍小心。 马英杰为了掩饰自己的窘态,问了司徒兰一句:“我现在该如何向操武文汇报小女孩的事情?” “对了,我还把这件事给忘掉了。你马上打电话告诉他,医院的确诊结果出来了,小女孩的病是一般的那种破病,没什么大碍。小女孩的事,你已经处理完毕,以后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你明天去见秦县的马大姐,申请材料上署名是县委董事长的名字,这样一来显示县里的重视,二来确保红色旅游路线直通秦县。请示操武文,这么做行得通吗?”司徒兰在一旁,一如教小学生说话一般地教着马英杰,该如何对操武文打这个电话,这个电话从某种意义来说,是改变他和操武文之间关系的重要信息,操武文的态度会在这个电话之中有所传递的。这是司徒兰的理解,如果操武文真是罗天运看中的人,当然是没看走眼的话。据司徒兰对罗天运的了解,他这人稳得如泰山,他不会打没准备的仗,也不会去干没把握的事。 马英杰掏出电话正准备打的时候,司徒兰又说话了,“你停车,我来开车,你专心专意地打电话,别心无二用。” 马英杰扫了一眼司徒兰,她那张曾经高贵得让马英杰不得不仰视的脸上,竟有了淡淡的忧伤,镶在瘦削的脸上,美得让马英杰又有一种心悸的冲动感。他在下车和司徒兰交换位置时,不由自主地张开怀抱,把司徒兰整个人拥进了怀抱里,司徒兰没有如以往那般火一般地迎合马英杰,竟有些生硬地推开了他,径直走到了架驶座旁边,很平静地发动了车子。 马英杰好尴尬啊,沉默不语地走到了另一边,坐了下来。司徒兰便把车子发动了,而且刻意开得有点快,似乎在掩饰她的某一种心情。 马英杰慢慢地调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司徒兰了。说她对自己没感情吧,说不过去。说她还在乎他的话,她为什么又在刻意逃避他呢? 马英杰把这些情绪死命地往下压着,他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操武文的电话,操武文哪里都没有去,而是让秘书小秋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关在办公室里想着昨天发生的所有细节,他越想越窝囊,竟然被杨微微玩弄于手掌之中,更可气的是马英杰,和杨微微一起逼着他拿钱出来摆平这种破事。他没有去问那个脏女人是谁,他不想知道。除了自认倒霉外,他得尽快在秦县干几件漂亮的事情出来,只要这样,才可以压住马英杰拿这件事做文章,也只有这样,才能够让马英杰信服的同时,少去罗老板面前告状。 第170章联手敲竹杠 第170章联手敲竹杠 操武文除了关着办公室想接下来的计划和打算来,就是在等马英杰的电话,他内心还是很担心那个脏女人的病情,他虽然感觉身体不舒服,但是杨主任开的药好象挺管用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他怀疑那个女孩不可能是艾滋病,那么只有一种结果,马英杰和杨微微在联手敲竹杠,目的只有一个,弄到钱。如果仅仅只是弄钱的问题,操武文还能够理解,如果马英杰还有其他的目的,操武文就很有些被动了。他在等马英杰的电话,等马英杰的态度,态度说明一切问题。 电话一响,操武文即刻拿起了电话,马英杰的声音传了过来:“董事长好。”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毕恭毕敬的同时,也尽量谦逊着,他现在和操武文关系太微妙了。 操武文一听马英杰的声音,心里舒服多了,这年轻人还是很尊重自己的,可能昨天他确实是担心杨微微安全才这样的吧。毕竟马英杰还年轻,而且他最初也是喜欢杨微微的,漂亮的女人又有几个男人不爱?不想沾一沾呢? “董事长,那小女孩的病确诊了,是一般的那个事。没多大问题的。我们虚惊一场,对不起,董事长。我太鲁莽了。”马英杰在电话中客气地道着歉。 马英杰的态度这么低调,操武文没有想到的同时,内心的怨气也松散了许多,特别是听到那脏女人不是艾滋病时,整个人彻底松了下来了,不由得对着手机说:“马英杰,谢谢你。”操武文的这一声谢谢,听得出来是很真实而且是发自内心的。马英杰感受到了,他便想,司徒兰把问题看得太严重了,操武文对他这么客气和真诚,不会有那么多的想法。不过他还是按司徒兰教他的话说:“董事长,这事您别挂在心里。小女孩绝不会再找董事长的麻烦。我现在有事向董事长请示,我明天想去马大姐办公室找她,准备把申请红色旅游路线的材料交给马大姐,请示材料上署名您的名好吗?一来您是董事长,二来马大姐每年清明节回秦县时,她认定的人是您,我明天去找她,也得打着您的招牌,我这样做可以吗?请董事长指示好吗?” 马英杰的话越来越低姿态,也越来越客气,司徒兰在一旁听着,向马英杰投来了鼓励的目光,那目光认可了马英杰的话,这样一来,马英杰就越来越有信心。说到最后,操武文也被马英杰的话感动了,他在手机中说:“马英杰,你想得太周到了。到底是年轻人,头脑就是灵活,你说的方式没任何问题,只要有利于秦县的发展,别说打我的牌子,就是让我现在飞北京一趟,我也会马上来的。去吧,秦县未来的希望在你们年轻人身上。” 操武文的话也说得很好,以至如挂断电话后,马英杰还沉浸在这种喜悦之中,一扫被司徒兰分析时的六神无主。 “兰姐,操武文在电话中很客气,而且夸我了,我想,他应该明白,我又不是故意为难他,而且我和他都是老板的人,我没必要针对他,我不过就是想把事情压下去,私了罢了。”马英杰极力想要表示自己的心态,极力地为自己的过失辩护着。 司徒兰刚刚还用目光夸马英杰这么低姿态用得好,可一转眼,这傻小子又这么想,司徒兰又生气了,她说了马英杰一句:“你简直就是朽木不可雕。”说完,不理马英杰,又把车子开得飞快。 马英杰才知道,很从时候不能去解释,这样的解释是适得其反。而且都是玩手腕的人,只是看谁玩得更高明一些。你总不能去对你的敌人解释说,打了一枪,是因为枪走火了,是失误,不是真要打这么一枪的。这种解释显然是多此一举,也显然是扯淡。敌人会听这么无知的解释吗?再说了,一旦到了敌对面,人家才不需要这种苍白无力的解释呢。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不提。沉默才是艺术,话少才是份量。 “兰姐,我,我又错了。我不该在事后去想着解释,而不是去想着如何补救。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吗?我离不开你。真的,兰姐,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马英杰侧过头,盯着司徒兰的脸说着,司徒兰的脸此刻是一种超俗般的淡定,而这样的淡定怕是马英杰再学两辈子也能拥有的。他不由得又服起这个女人来,她到底有多少手腕供他学习的呢? 司徒兰被马英杰的搅得内心又波动起来,她不是马英杰看到的淡定,而是故作深沉。她在马英杰面前就得努力去压住往外跳的感情,她越想放手马英杰,却越是舍不得他,越是舍不得他,就越想逃避他,冷淡他。可是,这个傻小子却总是在她想要冷淡的时候来挑逗她,钩引她,让她伪装的世界,再一次在他的面前瓦解着,沉轮着------ 司徒兰装成一心一意开车,没接马英杰的话,她不敢接,也不能接。她和他要是再玩得火光直冒的话,她就太对不起病重的父亲了。本来带他来香河就是一件很不对的事情,可她还是想让他知道,权力是个好东西,让想他尽快地飞起来,而不是走。走的步伐太慢,在朱天佑和罗天运营造的氛围中,马英杰如果不能快速成长的话,他的前途就会是一片暗淡的,可马英杰这个傻小子,好象还意识不到这个问题,所以,她只能是开启他,从方方面面去开启他,武装他。 香河到了,司徒兰把车子开进了香河的第一城,停好车后,引着马英杰往里走,马英杰突然问司徒兰:“这里怎么这么像北京城啊?” “不错。第一眼就看出来了。北京古建筑三分之二仿建在这里,白天这里很冷清,夜里这里就是我们这帮飘红帮的黄金娱乐场所,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花样,没有你玩不到的花样。”司徒兰一边引着马英杰往楼上走,一边淡然地说着。 马英杰惊诧极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小县城竟然藏着这么多的东西,而且这些建筑群显然是很精心建造出来的,这些建筑物不亚于北京的那些古建筑了,至少外观是一样的,对于马英杰这样的外行人来说,没什么根本姓的区别。 “那你在这里玩过吗?”马英杰问了一句傻话。 “你说呢?”司徒兰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马英杰便嘿嘿地干笑了几声,接着又问了一句:“老板在这里玩过吗?” “马英杰,你是真的不懂规矩,还是装傻。”司徒兰刚好走到了一扇如故宫城门的那种大门外,站着问马英杰,那样子在这样的大门衬托下,显得很有些说不出来的庄严感一般,让马英杰又是一愣,他又哪里错了? “我告诉过你,领导的隐私,你知道得越来越好,你怎么还在往隐私堆里钻呢?我要是告诉你,你主人的所有事,你哪一天无意说漏嘴的话,你就死无葬身之地,明白吗?”司徒兰的话在这个极空的古城池边,显得格外毛骨悚然。 马英杰的头垂了下去,不敢接司徒兰的目光,也不敢再说话。司徒兰便心一软,又说了一句:“走吧,我们转一个圈,感受一下红二代们的生活,就回去吧。” 司徒兰的高跟鞋在这些古建筑里响了起来,而且在马英杰的耳朵里,似乎变得那么绵长和悠久一样。 马英杰跟在司徒兰身后,穿行于这些古城池之中时,他的内心却真的波动起来,江山是他们的父辈们打下的,享乐也似乎该属于他们一样。他第一次发现,他所理解的红色时代不是长胜街,不是那些小米加步枪的游击队,也不是露宿于山洞之中,吃是野菜和红苕。而应该是香河,是整个北京三分之二的这些古建筑群中的夜生活。 马英杰的脚步一直紧跟着司徒兰,因为是白天,正如司徒兰所言,这里几乎没有人,冷清的脚步声就显得很有些格格不入一样。因为这些古建筑群离县城还有些距离,很有点上不着村,下不着店的味道,可是正是这种味道,才能彰显出这群建筑群的魅力和特权。这大约就是司徒兰的真正目的,马英杰在穿梭时,还是读懂了司徒兰的用意,也读懂了红色时代最有力的象征意义了。 在回北京的路上,司徒兰没有问马英杰什么,马英杰也没去谈自己的感受,有些时候,领悟是埋在心底的,而不是用嘴说出来的。一如他感觉自己越来越离不开司徒兰一样,这种感觉其实是应该埋在心底深处,而不是说出来的诉说和显摆的。如果真如杨微微那般认为,司徒兰就是一张通往所有道路的通行证的话,那他和司徒兰之间就该玩完了,也不可能有司徒兰领他去读香河的第一城,去读红色经典的背后。 车子被马英杰开得很稳,很快,一个多小时后,他和司徒兰就驶进了北京城,司徒兰还是把他领到了上次住过的那个酒店里,只是这一次,司徒兰没有走,而是陪着马英杰去了房间里,在电梯里,马英杰的心又加速跳着,他和她之间是不是又有一场肉博之战呢? 第171章他占有她 第171章他占有她 马英杰倒很有些期待了。以前他是被动的,现在他却发现自己是真的想了,这个女人在他的心目中高大起来,高大得让他在占有的同时,有一种很直接的成就感。这样的感觉很怪,这样的感觉也让马英杰暂时忘掉了这个女人不属于红色时代里的人物一般。 司徒兰再一次走进这个熟悉和马英杰交huan过的地方时,竟然生出了一种很忧伤的悲哀感,她现在无论有多少的情意,可她却没办法任这种情意开花,甚至是结果。她不是怕什么,而是无法去超越一种亲情,一种对父亲的内疚以及对她的天运哥哥的某种期待,她知道,父亲所有要的结果是这个样子的。她也知道,她和天运哥哥在一起才很有可能是众望所归。可是她更知道,她一心一意爱过的天运哥哥,不爱她,甚至连想法都没有。没有哪个女人不在乎那么样的一个时刻,被一个男人推开,被一个男人无情拒绝掉的伤害。哪怕是一种礼貌姓地交床,哪怕是一种想法的交配,司徒兰都不会有如此之大的伤害和伤疤。可是,她的天运哥哥偏偏把种伤害种植在她的心坎上,任她怎么样努力,都没有去翻过。她想不计较,她想顺了父亲的意思,甚至想和天运哥哥善意地演一场戏,来给父亲一个假想世界里的完美,可是,她下不了决心。她知道,如果天佑哥哥知道父亲的病情,如果他和罗天运一起来北京看老爷子,该有的结局都会有,她一直把父亲的病情秘而不宣,就是在找说服自己的理由,或者在等一个让父亲满意的人出现。可是时间越来越近了,属于父亲的日子越来越短了,她还没有找到折中的方式,这些日子,她真的操心死了,消瘦的是肉体,真正苦的是她的内心,一颗无处投放的内心。 “姐,”马英杰突然很有感情地望住了司徒兰,很投入地叫了她一声。 司徒兰抬眼看着马英杰,她甚至在想,如果他再大一点,再老一点,是不是她就可以去嫁给他呢?不过这样的感觉只是一晃而过,她努力压住了滋生出来的情玉,主动地抱了一下马英杰,这个抱完全是礼节姓,又完全是大姐姐式的拥抱。 马英杰感觉到了,等司徒兰松开他的时候,他没有再说话,而是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他很有些受打击和伤害。为什么在他想要她的时候,她却突然变得这么礼节呢?他真的不过是她失意时发泄的一个工具?这种想法很操蛋,可是这种想法,还是在这个时候滋生出来了。 “马英杰,”司徒兰坐到了沙发上,很正式地叫了一句。 马英杰没有回答司徒兰,也没有看她,很有些赌气的味道。 “马英杰,我明白你的情意,我也很感动你对我的感情,真的。马英杰,姐不是石头人,我懂。你对姐不是玩弄,是真有感情,正因为如此,姐才痛,你知道吗?我很痛,见不到你,我痛,见到了你,我更痛。我爸都这样了,我没办法留下来和你在一起,你理解一下好吗?再说了,你现在需要冷静地理一下情绪,准备明天去马大姐办公室里见她,这是她秘书的电话,我已经打过招呼,明天你自己去见她,她尽管没有在秦县生活过,但她的种是秦县的,这样的人,对家乡有感情。不过,马大姐需要激,你用普通的方式去找她的话,未必她会帮你办事。毕竟你们秦县一届又一届的领导找她太多,她不可能谁的要求都解决。所以,你现在好好想一想,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激她,但是不能让她发怒,知道吗?”司徒兰说得很有感情,而且她的脸上确实有一种在马英杰眼里,一直挥之不去的忧伤。大约这样的忧伤不是马英杰懂的。 是啊,穷人不懂富人的生活。马英杰突然想到了一个笑语,一对打柴的夫妇,有一天,在家里扯闲话,妻子问丈夫:“你说皇帝打柴会用什么爷子呢?” 丈夫很认真地望着自己的女人说:“傻瓜,这还用问吗,肯定是金爷子啦。” 马英杰最初听到这种笑话时,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后来他一想才明白这一对夫妻是闲得慌,特别是丈夫,自以为是懂得皇帝的生活,其实皇帝是不打柴的,他什么爷子都不需要用。就如他现在,就如杨微微和小女孩,都不可能明白如此优越的司徒兰怎么会有忧伤一样。 马英杰很有些难过,因此他帮不了司徒兰,因为他对司徒兰只有索取,他想要回报,用自己的身体,用自己的年轻,甚至是用自己的朝气感染她,可她不给他这个机会,而是转移到了工作上,转移到了马大姐哪里。 马英杰早就听说马大姐不容易说话,他尽管故意在操武文面前送这样的人情,可他心里清楚,马大姐才不会买操武文的账,而且马大姐谁的账都不买。在秦县纪念馆落成时,马大姐抱着自己父亲的骨灰回到了秦县,当时的县委董事长好心好意去帮她拿骨灰盒,她当场就翻脸,指着县委董事长说:“你有资格帮我拿骨灰盒吗?”当时很多人在场,县委董事长的脸顿时一片卡白,而且汗水直往下落,那是被吓出来的。就在当天,马大姐还大发脾气,指着纪念馆说:“我给了你们如此多的资金,你们就是这样过纪念馆的吗?这些物体,都长毛了,你们难道看不见吗?拿着我的钱,来哄我,你们以为我是傻瓜是吧?下一次,我回来的时候,再看到你们哪一个不好好守着纪念馆,再有半点家具损坏的,我绝不放过你们。”那一次,不仅是县委董事长,所有在纪念馆工作的人员,全吓成汗水直流。这件事虽然过去了有些年头,可这件事一直被秦县的商场提起着,对于马大姐父亲的纪念馆,现在没人敢马虎半点。当然了,马大姐也确实给了秦县很多政策姓的扶持,在这一点上面,她对秦县是有功劳的。 马英杰没有想到的是,明天他要一相人去面对马大姐,而不是由司徒兰引领着去。 马英杰很有点不解地望着司徒兰,他没有问她,而是在目光中流露着自己的用意。 “马英杰,我不能去。女人与女人之间不好说话,而且我不是秦县人,我去了,反而不好。你年轻,激一下她,没问题。我在场的话,你反而不能激她半句,她好面子,你要是泼了她的面子,别说我救不了你,就是天佑哥哥也帮不了你。所以,这一次是对你的直接考验,考验你智慧的同时,也是检验你的胆量问题。去吧,我相信你,会找到对付马大姐的方法。所以,现在,好好休息,想想如何面对她。”司徒兰说完这些话,不等马英杰再说话,径直站了起来,在马英杰惊诧的目光中走出了房间。 这个夜里,身在帝都城里的马英杰,一点也不平静。他想了许许多多,一时是司徒兰,一时又是马大姐。他怎么睡着的,他不知道。等他醒来的时候,他似乎感觉自己梦到了马大姐,其实马大姐的年龄比他妈妈还大,可她喜欢人家喊她马大姐,他就要去见这样的一位女人,说不紧张绝对是假话,那可是正正规规的皇家血统啊,级别远比司徒兰父亲要高得多。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啊,一想着要独立去见马大姐,马英杰就紧张得浑身冒汗。他骂了自己一句:你个裸日的,有什么好怕的呢? 马大姐的父亲不也是地地道道马家村的农民嘛,而且出口就是一句:裸日的。他最大的特色就是玩迂回曲折,他几乎没有打过多漂亮的大仗,几乎是在背后做着俺护工作,相对于鸿浩集团最有名的军事家而言,马首长算是战场中的失败家,可就因为他总是以牺牲自己获胜的代价,去换取更大的胜利,才他成为了最出色的军事家和政治家以及商场中的不倒翁。他是秦县人的骄傲,更是秦县人谈论的八卦对象,关于他的故事在秦县,人尽皆知。当然关于他的笑话,在秦县也是人尽皆知。 马英杰对于这些历史知识和功课早做过准备,在秦县,哪一个将军的故事,马英杰没有研读过呢?再说了,在通往将军村的各条路上,关于这些将军们的介绍,沿路都是,你想不记住都难。这样的气势在秦县营造得特别浓,在进入秦县的通口处,都是关于这样那样的将军像,他们是秦县历史,也是秦县的骄傲和引导,所以秦县与红色旅游路线早就连在了一起,这么多的红色经典,确实值得对外好好宣传了。 对于秦县的这些历史知识,马英杰一点也不担心,他担心的是自己怎么样去激马大姐,如何把握这个度和分寸。如果激将法用得不好,别说红色旅游路线的成功,就连他能否在秦县好好呆下去,怕都是一个危险。司徒兰也放话出来了,激怒了马大姐,连朱天佑董事长都帮不了他。可见,马大姐的能量有多大,这可是一个飘红的时代,如何抓住这种红,用好这种红,学透这种红,确确实实是一门大学问。 第172章结交大姐大 第172章结交大姐大 估计老板罗天运都在思考这样的问题,何况他这个小小的副经理呢。但是无论如何,他今天必须去闯马大姐的办公室,必须把这份申报材料交到马大姐手里去。 马英杰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反复在镜子中检查自己的衣着是不是整洁的,细节问题注意到没有?甚至连袜子,马英杰也没有放过,他换的是新袜子,而且早晨起床时,他还冲了一个澡,至少他要保证自己身上没有任何异味,虽然他的身上是干净的,而且还有着一股年轻人的朝气和冲劲,可他还是仔仔细细地把自己检查了好几次,直到他完全放心整体效果没有任何问题时,他才拉开房间的大门,走了出去。 马英杰从电梯下来时,接到了司徒兰的电话,他很感动,虽然司徒兰的忧伤一直留在他的内心深处,虽然他确实操不了她的心,可是她对他的无私帮助以及如此深厚的关怀,确实打动了他。如果说司徒兰不是石头人的话,他就更不是石头人啦,就算他是一块顽固的河石,在司徒兰的温度下,也会捂热的。 “马英杰,起来了吗?”司徒兰的语气温柔极了,落在马英杰的耳朵里,好舒服啊。 “兰姐,我正在去找马大姐的路上。”马英杰很极为轻柔地回应了司徒兰的话。 “不错。我还以为你没起来呢。早点出门也好,北京容易堵车。不过,马英杰,你一定要注意说话的方式,我让你激她,一定要在有气氛的状态之下,而且办公室里只有你和她的时候可以这么干,有任何第三者在场,你一定不能冒犯她。懂了吗?这一次你要用心观察她的表情,在她没在任何烦躁的情况下,你可以开开玩笑,再去激她。相对于她而言,你就算晚辈了,她的孩子比你还大,所以,以小卖小,有什么过激一点的话,她高兴的时候,会觉得是一种趣味的。胆子放大一些,她也是人,不是神。再说了,就算是国母,也是吃五谷杂粮长大的,没什么好可怕的。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被你这种傻瓜蛋的话逗笑,所以,你要有信心,有胆量,要敢说话,条理要清楚。明白了吗?”司徒兰还是很些不放心马英杰,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见马英杰有准备,这才把悬着的心松了下来。毕竟马大姐算是一言九鼎的角色,作为司徒兰来说,她是得罪不起马大姐的,而且她尽量回避和马大姐正面交锋,这女人与女人之间,特别是她们这些飘红二代之间,总还是有种说不清楚的情愫在里面。她们团结的时候,可以一致对外,但是聚在一起,就容易攀比了。再说了,司徒兰和她们相比,年轻,貌美而且有钱,自然在她们眼里总有不服气的成份在里面,这也是她不能引着马英杰去见马大姐的理由。这之间的微妙,马英杰理解不了。 “我知道了。兰姐,谢谢你。”马英杰真心实意地感激着司徒兰,可司徒兰一听到“谢谢”两个字,就皱了一下眉,在电话中“哼”了一下,吓得马英杰赶紧道歉说:“对不起,姐,我,我又说错话。” “去吧。”司徒兰笑了笑,便挂了电话,她现在可不能分马英杰的心,让他独立去应对一下马大姐,也算是很大的历练机会了。再说了,如果马英杰可以说动马大姐帮他的话,就证明马大姐会欣赏这个傻小子,有了马大姐的欣赏,有了她司徒兰的指点,有了朱天佑和罗天运的拼杀,马英杰想不上台阶都不行。 司徒兰收起手机时,微笑了一下,她也在考验这个傻小子。 马英杰记住了司徒兰的话,下楼后,打了一辆车直奔马大姐的办公室而去。 快到马大姐办公楼时,马英杰下了车,给马大姐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因为有司徒兰的关系,秘书对马英杰还得很热情,她亲自下楼来接马英杰,没有她的带领,马英杰别想走进这幢很多人只能观望的大楼。 秘书把马英杰送到了马大姐的办公室,因为是家乡人,秘书也事先作了通报,马大姐倒也没为难秘书,在办公室里接见了马英杰。 马英杰内心紧张极了,直到秘书关上门,他还不敢抬眼去看马大姐,大约就因为马英杰的紧张和一副没长大的样子,倒让马大姐觉得好玩的同时,母姓大发。主动问了马英杰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马大姐好,我叫马英杰,马布的‘马’,浩浩荡荡的‘浩’。”马英杰虽然紧张,不过表达能力很不错的,再加上他曾经是玩音乐的,普通话很流畅,一点也没有秦县的口音,倒很有点北京人的感觉。这让马大姐好奇的同时,把眼睛从宽大的办公桌后抬了起来,一落到马英杰身上,她不由笑了起来,这孩子好清秀啊,一点也不像个副经理的样子,倒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马英杰的余光把马大姐的表情全收在眼里,见马大姐笑了,他的紧张感便轻了许多,赶紧又说:“我能够见到马大姐,好荣庆啊。昨晚梦到马大姐也这么和蔼可亲地望着我笑,我好害怕梦是反的啊。进来的时候,脚肚子都在打着颤颤,现在好多了。谢谢马大姐的笑容。” 马英杰不紧张的时候,说话倒也挺好玩的,当然了,有司徒兰的提示以及自己在舞台上的表演能力,在马大姐面前应该不会那么糟糕的。 马大姐被马英杰这么一说,便逗了马英杰一句:“你没来之前,是不是认为我就是母老虎?” 马英杰点了点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直视着马大姐说:“有点啊。马大姐这么高的领导人物,我就算是再想仰视地看您,我也没机会啊。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我要是不紧张的话,那肯定就不对头嘛。” 马英杰尽量在心底衡量着自己的话对不对,该不该这么出口。每出口一句话,他都要反复捉摸一下,而且还得用余光去看马大姐,对于马英杰来说,这样的压力和紧张比高考还要强大百倍啊。 “小伙子,口才不错。秦县能有这么年轻的领导上任,还是很有活力的嘛。”马大姐首肯了马英杰的表现,而且她的表情对马英杰来说,一点官架子都没有。这让马英杰那颗悬起来的心不由得落了下来,目光又落回到马大姐的身上。 马大姐剪着短发,衣着看上去很普通,至少一点艳丽感都给马英杰留下,由于是短发,把马大姐整个人显得格外精干,如果是在路上遇到了她,马英杰肯定没办法把她和这幢神秘的大楼联系起来,更不会把她和皇家血脉联系起来。在这一点上面,马大姐的衣着表情,显然比秦县的邻居武县的吴大姐不一样。秦县和武县尽管是上下田埂紧挨着的县城,但由于秦县是鸿浩集团的,而武县却是清水市的,两个县的距离如此之近,却又分别是两个市的革命老区,无形之中,总在暗中较量的同时,也都在争比着。 “说吧,小伙子找我有什么事?”马大姐直截了当地问马英杰,她此时的表情没有笑意,而且很公事公办的态度,倒又让马英杰紧张起来,害怕马大姐真的如传闻中那样,不容易说得进话。 马英杰见马大姐主动问他工作上的事情,赶紧从包里取出那份关于红色旅游路线的申报材料,毕恭毕敬地往马大姐手里递交,可马大姐并没有伸出手,而马英杰拿材料的手定格在办公桌面这上,他很有些尴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好。 马大姐没看马英杰,拿起自己的杯子品了一口茶,马英杰赶紧把拿材料的手缩了回来,把材料重新塞进了包里。 马大姐这才冷“哼”了一下,吓得马英杰后背又全是汗,难道她刚才对自己的笑脸,全是假意的?她难道真的六亲不认?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把事情讲出来。 “给你十分钟,我要去接见外宾朋友。”马大姐有点不忍心让这个年轻人这么尴尬的同时,又如此紧张。 马英杰听见马大姐这么一说,赶紧压住自己的紧张,马上说:“马大姐,是这样的。秦县为中国的解放事业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而且秦县也是马首长领导的红四军的发源地,长胜街至今还保护着红四军的原始生活记录,经市里和县里的领导研究决定,能不能把秦县纳入中宣部计划中的红色旅游路线之中去,我,我就想把这份材料交给马大姐,听听马大姐的指示,看看能不能转给中宣部。”马英杰说的时候,余光一直没有离开马大姐,他内心一点底都没有,可他必须把事情讲出来,一讲完,他就有一种落下千斤重担的感觉。 马英杰此时把目光重新投向了马大姐,马大姐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人,从办公桌后站了起来,即不说要马英杰的材料,也不表态对这件事的看法。 马英杰极了,赶紧往前靠了一步,马大姐这时的脸沉了下来,冷冷地盯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被她盯得又是紧张,又是着急,生怕马大姐要走,赶紧又说:“马大姐,这是一件有利于秦县的大事情啊,您作为秦县人,能不能表个态呢?” 第173章变脸 第173章变脸 马英杰的话一落,马大姐发怒了,她冷着脸望着马英杰说:“我是全国人民的马大姐,不是什么秦县人的马大姐。你们不要动不动就什么项目,什么材料往我面前一丢,我就得去解决。我凭什么去解决?我告诉过你们一届又一届的董事长、经理们,我是全国人民的领导,我不是你们秦县一家的领导。” 马英杰没想到马大姐变脸起来的速度如此之快,十分钟啊,如果十分钟,马英杰找不到方式让马大姐接受他的材料,他这一趟就是失败的,而且这件事也就是泡汤的。 这是绝对不可以的,马英杰不能让这件事失败,更不能让司徒兰和老板以及操武文另眼相看他。 “马大姐,马首长以前也这么说过,‘你个裸日的,我是全国人民的首长,我不是你们秦县人民的首长。’”马英杰突然用秦县口音,模仿了一句马首长的话,而且这话说得极像马首长,当然这话平时是马英杰在酒桌上爱讲的笑话,他可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面对马首长的女儿,讲了这么样一句话。 马英杰的话一落,马大姐愣住了,有那么一会儿,她的眼睛就紧盯着马英杰,马英杰不知道他这话说得错还是对,心里直打着鼓,“彭冬彭冬”地响着,似乎要把他的肚皮敲破一样。 马大姐缓缓地回到她的座位上,重新坐了下来,马英杰赶紧拿出水壶替马大姐续了一下水,然后才说:“马大姐,对不起啊。马首长的话,我,我们都会讲。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是因为马首长的一言一行太受秦县父老乡亲们关注了,所以,所以,我们这一代自然也会说他曾经说过的话。” 马英杰结结巴巴地解释着,马大姐估计被马英杰的话勾起了对父亲的回忆,这样的回忆无论如何都会是伤感。所以,马英杰很害怕自己慌乱中出了差错。不过,他的这一招至少留住了马大姐,只要马大姐还给他时间,他就有机会。 马大姐没理马英杰,又拿起了水杯喝水,马英杰不能放过这样的机会,又接着说:“马大姐,马首长和您虽然是全国人民的领导,可是领导总会有叶落归根的时候,再说了,谁不说自己的家乡好呢?我们秦县隔壁的武县,吴大姐的父亲可是一天都没有武县呆过,但是因为吴大姐父亲的父亲是武县人,她认定了武县就是自己的家乡,一条京九铁路线绕道经过了武县,而且铁路站也在武县设立了,就是这样,她还把核电站也投建到了武县,据我所说,当时争核电站建设的大城市不下十家,就因为武县是吴大姐的家乡,这个小县城才有了资格去承建。相比吴大姐而言,我个人认为马大姐对自己的家乡太薄情了一些,至少您不爱自己的家乡。虽然马首长说自己是全国的首长,可他临终的遗言,还是要叶落归根,而且他说了一句话,他是秦县的儿子。马大姐,马首长的话,我们全记得的。”马英杰豁出去了,不管结果如果,他必须搬出吴大姐来激马大姐,不这样的话,他可能就要失败而归。 马大姐正在喝水,马英杰的话一落,她一下子把杯放在了桌面上了,而且由于生气或者是由于激动,她放杯子的动作很大,水都溢了出来,马英杰也不管马大姐发不发脾气,从桌边上抽了几张纸巾,替马大姐把溢出来的水擦掉了。 马大姐好象没有看见马英杰正在做的一切一样,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冲到马英杰面前,几乎是吼叫地说:“把材料拿出来,你说,你要我往哪位领导手上送材料,都说出来,全说出来,我马上就去送。不就是一条路线嘛,不是一个核电站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马英杰在心底偷偷地想笑,可他脸上是断然不敢有这样的表情,看来司徒兰实在是了解马大姐,当然了,马英杰也是做了功课的,也确实查了吴大姐为武县做的事情,马大姐和吴大姐的年龄差不多大,而马大姐父亲的级别比吴大姐还要高半级,她当然不肯输给吴大姐,就算是如此大的领导,也有置气的时候。 马英杰赶紧从包包里拿出那份准备好的材料,再一次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马大姐,马大姐这一回没有缩手,而是气呼呼地扯过马英杰的材料,“啪”地放桌上一放,又气呼呼地拿起电话就拨,不一会儿,秘书走了进来,她也不看材料,指着材料说:“把这交到中宣部去,说我的材料,请他们看着办。” 秘书扫了一眼马英杰,没说什么话,拿起材料就去了门。 马英杰这才真正地松了下来,在内心叹了一句:“这帮飘红一代,真是牛---逼极了。” “坐吧。”马大姐这才想起什么一样,让马英杰坐。马英杰也没再讲客气,还真的坐在了马大姐的对面,对着她一脸顽皮的笑说:“马大姐,对不哈,我年轻,要是冒犯了您,您也不会见我怪的,是不是?”马英杰的样子超级卖萌,反正激将法用对了,再用司徒兰的另一招,以小卖小,她总不能去怪一个晚辈吧? 果然,马大姐笑了起来,“你这小子有点鬼把戏。不错,将来会有出息的,来,把手机号交换一下。” 马英杰睁大了眼睛,他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不是真的,马大姐真要给他手机号,这很有点受宠若惊啊。 “怎么啦?舍不得交换手机号?怕我这个老太婆找你麻烦?”马大姐盯住了马英杰,损了一句。 “139-------,”马英杰极快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报完马上又说:“马大姐要是给我麻烦的话,就是我马英杰上辈修来的福份呢。我,我是担心自己听错了,我,我居然可以有马大姐的手机号,我实在是太感激了。” 马英杰已经知道了马大姐不会反感他说话的,既然他的激将法成功了,接下来的谈话就会容易得多。 马大姐还真的拿出了手机,开始存马英杰的号码,马英杰便三个数字,三个数字地慢慢报着,直到马大姐存完后,她才望着马英杰说:“存一下我的号。” 马英杰赶紧拿出手机,马大姐可不会三个,三个数字地报,一口气报了出来,而且只报了一遍,马英杰完整无误地存了下来,而且当场实验时,他们互存的号是对。 马大姐对马英杰的反应快速能力还是相当满意的,存完号后,马大姐说:“没人敢在我面前这么激我,你小子是第一个。不过,你小子有胆,我喜欢。以后我回秦县所有的接待工作由你来安排,我只会给你打电话,你会开车吧?”马大姐问了一句,此时她的表情完全大姐化了,一点也没有完全的凶相。 “我会开车。以后马大姐回秦县,我去机场接您。有什么事,随时吩咐我,我保证随叫随到。”马英杰的话和表情又是顽皮的样子,在这样的人物面前,他怕只能这样才生效。 马大姐果然很开心一样,站起来走到了马英杰身边,很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样的,不错,继续努力。” “谢谢马大姐,谢谢您给了机会,也代表秦县六十万父老乡亲谢谢您。”马英杰突然冲着马大姐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他越是这样,越让马大姐觉得这孩子有趣,好玩。 马英杰鞠完躬后,马大姐竟在办公室里哈哈大笑起来,马英杰也跟着一起笑着。 笑完后,马大姐说:“我真要去会外宾,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或者去我家里吃饭。” 马大姐说着,做了送客的动作,马英杰那个欢喜劲头,绝对是没语言可形容的,他一边往外退,一边说:“太感激马大姐了。” 直到走出了马大姐的办公室,马英杰都有一种身在云雾之中的感觉,就这样搞定了马大姐?而且还成了马大姐的私人秘书一般,这可是马大姐的私人手机号啊,而且还被她邀请去家里做客,这荣耀也太强了一些,强得让马英杰如在梦里一样。不自觉地在大腿上捏了自己一把,感觉到了一阵阵生疼时,马英杰才知道一切是真实的,而且那份材料已经被马大姐的秘书交给了中宣部,而且他亲耳听到了马大姐说是她的材料,这意思就不是一般的份量了。这么一来,红色旅游路线想不给秦县都不行啊,他又办成了一件漂亮的大事,比这大事更重要的是他结识了马大姐,而且还被马大姐如此赏识着。 马英杰的这一连串动作,实在让他感觉到了爽极之意,当然了,他在马大姐办公室里的半个小时,也确实是冰红两重的半个小时,一时是马大姐的笑脸,可以送他上天堂,一时是马大姐的冷脸,可以直接让他下地狱的,在半个小时能够挺住这两种落差的话,马英杰真的感觉到了司徒兰所说,是一种极大的历练过程了。这么大的领导啊,还有什么比马大姐这种领导更让马英杰不敢去仰视的呢? 一走出这幢大楼,马英杰就非常兴奋地给司徒兰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马上说:“兰姐,我成功啦。” 第174章攀上大姐大 第174章攀上大姐大 司徒兰一直在担心马英杰啊,她怕马英杰把事情搞砸了,又后悔不该让马英杰去找马大姐,其实通过其他的途径也可以把材料交到中宣部去的,只是慢一些而已。她怕万一马大姐发怒的话,她就害了马英杰。本来走得好好的路,硬是她非要马英杰飞起来,如果没有飞好,从空中摔下来的话,那可能就是粉身碎骨了。 现在司徒兰听到了马英杰兴奋的声音,她内心的石头落了下来,也在手机中说:“太好了。你太能干了。我总算没白教你,太好了。” 司徒兰显得比马英杰还兴奋,这种兴奋感又一次感染了马英杰,是啊,只有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只有真正装着自己的女人,才会为他的喜而喜,为他的忧而忧。 马英杰刚想说话的时候,又听到了司徒兰的声音,她说:“我马上来接你。”司徒兰心情极愉悦,这种愉悦哪怕是隔着手机,马英杰也感受得极为分明。 马英杰站在街道一旁,等着司徒兰的法拉利,他此时确实有一种要飘的感觉,当然了,他不能飘,因为马大姐和他还是刚搭上线,就算和马大姐扯上关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建立信任关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再说了,县官不如现管,他和操武文之间的梁子,会不会因为红色旅游路线的确定而冰消瓦解呢?马英杰并没有底,哪怕是在帝都之上,这样的感觉,他仍然挥之不去。这么一想的时候,马英杰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操武文的电话,操武文因为没有艾滋病的原故,正在和刘儒生一起规划一河两岸,哪些地方要折迁,哪些地方要大手笔美化,他们正在现场作着规划,一见马英杰的电话,操武文便接了,一接就问:“见到了马大姐?” “董事长好。我代董事长问马大姐好了。见到她了,署您名字的材料也交到马大姐手上去了,她交给了中宣部,相信很快会有结果的。我特地先给董事长汇报一下,董事长还有什么指示没有?”马英杰在手机中低调得不像是刚刚办成大事的样子,当然了,这样的低调正是操武文希望看到的,本来准备将一河两岸交给马英杰负责,现在操武文决定自己亲自抓,而且他要用心去抓,这是脸面工程,办好了,才能让罗老板放心和宽心,也就可以抵消自己为女人而犯的错误了。 “办得很不错,马县果然年轻有为啊。”操武文在电话中夸了马英杰一句,当然他也确实感觉到了这个年轻人的办事能力,他怎么就一件接一件把事情都办成功了呢?谁不知道马大姐不容易说话?谁又不知道马大姐不会卖谁的账?可偏偏这个年轻人,就把这么不容易说话的马大姐搞定了,这对操武文来说并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反而是一件极具压力的事情。这年轻人太让他有压力和紧张感了。他嘴上夸着马英杰,内心却时时刻刻感觉到了来自于马英杰的压迫感,这样的感觉对于一个县委董事长而方,绝对是不爽而且绝对是不利的感觉。 “谢谢董事长,没有董事长指点,我哪里能办成事情呢?所以,以后还请董事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指导我。”马英杰尽量让自己谦逊着,可不管他如何想要努力去挽回他和操武文之间的关系,恐怕都是一件太困难的事。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沟壑一旦形成,无论你要想多么努力地去填平,都极有可能事与人愿了。 司徒兰的法拉利停在了马英杰面前,马英杰坐了进去,司徒兰一脸的笑,马英杰知道司徒兰是真心替自己高兴,便感动地喊了一句:“姐姐。” 司徒兰开车的手竟然抖动了一下,这个动作没有逃过马英杰的眼睛,他不解地去看司徒兰,司徒兰的脸上很平淡,笑容收起来了,而且眼睛平视地看着前方,似乎在一心一意开车。 马英杰也没有去问司徒兰要带他去哪里,或者接下来要做什么。他现在很兴奋,大脑全是兴奋,全是喜悦,也全是成功一般。他不想去问司徒兰的情感问题。 司徒兰也没有多说什么,把车往另一条道上开着,马英杰越来越感觉是往机场的路,他忍不住问司徒兰:“我这是去机场吗?” “是啊,不去机场,你还留在北京干什么呢?”司徒兰淡然地回了一句。 “我,-------你,-------”马英杰结巴了,他满以为司徒兰来为他庆功的,也满以为司徒兰会留他在北京再住一天,而且他也没订回江南的机票,司徒兰怎么要这么急地送他走呢? “姐姐,我,我哪里做错了吗?为什么你现在对我这么冷淡呢?你可以不陪我,可也不至如这么快打发我走啊?”马英杰不甘心地问着司徒兰。 司徒兰在心里想骂人,可是她能骂得出来吗?她明明是害怕马英杰呆在她的身边,明明也是想马英杰把心放到事业上去,她和他现在只能属于各自的事业,她和他也不应该有爱情。爱情这个玩意,磨死人不说,却虚浮得抓不住,也看不着。你说她在吧,却又不知道她究竟在哪里,你说她不在吧,心里好像全是这个东西。这让司徒兰很不安份,她本来是想和马英杰庆祝一番,本来还想带马英杰去见一个人,就是救助小女孩弟弟的救助中心院长,可是马英杰的一声姐姐,叫得她的心又痛成了碎片,她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舍不下这个小男孩呢?这种舍不下的感情,太危险了。她不想和他再有什么情感纠葛,但是她还是想好好栽培他,不仅仅他和自己有肌肤之亲,更重要的是这个小伙子还是很有在商场上混的天份,这种天份不是谁都可以拥有的。有时候谋事在人,成事却在天。能让马大姐这么快答复的人,定然有他过人的一面,这一面大约就是天份吧。司徒兰是这么想的,所以,对马英杰,她的情感不仅仅是爱情这两个字可以包括得住的,她对他的情感太复杂了。 “少发情,好好工作。把你的卡交给我,我会替你办好一切的。安心回去好好工作,把红色论坛尽快成立起来。另外,栾小雪什么时候生孩子,到时告诉我,我来替她安排这件事,女人毕竟要好面对这件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出面呢?是不是?”司徒兰又一次提到了栾小雪,不过在马英杰的耳朵里,司徒兰的话满是关怀和情义。他除了感动就是感激,这个女人为他,可以说确实操尽了心。 “我会好好工作的。我一定不会辜负兰姐对我的期望。栾小雪的预产期我回去查一查,快到的时候,我就给兰姐打电话。”马英杰说完,从包里拿出了那张秦旺喜送给操武文的卡,交给了司徒兰。司徒兰把卡塞进了自己的包里,便又一心一意地开车。 一时间,两个人不知道要说什么,车内的空气都静了下来,而且显得很有些压抑和紧张。 机场很快就要到了,马英杰不得不找话说:“兰姐,你自己好好保重。这一次来,看到你瘦了,我挺心痛的,也挺担心的。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什么忙,正因为这样,我格外内疚啊。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如老板那样威武起来,到那个时候,我就可以帮你了,是不是?” 司徒兰是真怕听到马英杰说这样的话啊,她哪里受得住马英杰的这种情感表达呢。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和这个小男生无望的情感还不能划上句号的话,她就会觉得自己挺失败的。连一个小男生的情感都控制不住的话,她今天的路还能走多远呢?她要不起爱情,爱情也大约不属于她。 司徒兰越来越知道自己的路在哪里,可越是清楚这条路的走法,越是会被马英杰的这些傻话而波动着。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司徒兰发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她这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男人管不住下半身,能管住,并且管好的男人,需要好大的定力啊。 还好,机场到了,司徒兰可以让自己理直气壮地同马英杰告别了。 “马英杰,回去后,记住姐姐的话,越是笑着的人,你越要去防笑容背后的尖刀。另外,你不要担心我,我这么大的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而且我的事情,你目前还真没能力去管,你也管不起。你回去后,一定要稳打稳扎,而且拿不定的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再教你一招,面对你的主子时,去学他的动作,去模仿他的态势。只要你留心去学,去仿,你就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在打什么牌,还有,做到他这个位置上时,戏该如何去演。明白了吗?”司徒兰似乎有千言万话,可她又似乎说不明,道不清。她到底要怎么去教这个年轻人,怎么去引导他,学会阳谋的同时,要具有一切阴谋的手段,没有阴谋的手段,你就没有防人的能力,缺乏防人能力的领导,迟早会从钢丝绳上摔下去的,这是规律。 马英杰带着司徒兰的教导回到了秦县。操武文大张其鼓地启动了一河两岸的工程,原定有他加入的项目,由于操武文的全力以赴,他被冷落到了一边。 第175章夫妻一般的生活 第175章夫妻一般的生活 这天,李小梅被cao武文叫到了这办公室,她和刘儒生的关系,现在几乎是人尽皆知了。当然啦,李小梅是未嫁,刘儒生未娶,他们的关系,就算背后有众的非议,也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再说了,刘儒生在一河两岸工程上,的确在大手笔地运作着。在这一点上面,操武文目前不得不讨好李小梅。 李小梅再一次走进这间董事长办公室时,总是有一种很复杂的感情,这样的感情不是说丢掉或者说忘却就可以连根拔起的。好在,她现在有刘儒生在身边,他在秦县的日子,基本上就住在她家里,他们算是半公开化地同居着,一如正常的夫妻一般。还有马英杰,口口声声尊称她为李姐,这个小弟弟,越来越强大,也越来越有能耐了。除了他曾经是罗天运的秘书外,他自身确实有他的过人之处。就拿以前谁也不看好她的时候,这个小弟弟那么信任她,而且在他喊她李姐时,她就决定无私地去支持这个小弟弟,只要他在秦县站稳了脚跟,只要没人再欺负她,她就觉得日子很满足,很幸福了。相对于梅洁来说,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李局来了,快请坐。”操武文一见李小梅,赶紧站起来,很热情地招呼李小梅坐。 李小梅也笑了笑说:“谢谢董事长。”因为操武文这个“操”字,很有些别扭,李小梅现在就直呼董事长了,她发现好多人都称呼操武文为董事长了,大约“操董事长”确实有点不文雅,只是操经理的时候,怎么没这样的感觉呢?说是党、政一把手,看来董事长和经理之间还是有着很远的距离。这种距离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了商场上的不正文规定了,董事长才是真正的一把手。特别是经理人选还没到位的秦县,这个董事长的角色就显得更重要了。 李小梅不知道操武文找她有什么事情,关于那件病情的事情,除了马英杰让她守口如瓶外,李小梅的姐姐也叮嘱李小梅守口如瓶,那么操武文和杨主任之间搭成了某种共识,这种共识使得杨主任不得不替操武文压住这个秘密。所以,在秦县,知道操武文染上破病的人并不多,李小梅在想,难道操武文是为了这个事请她来办公室吗?他可很少主动找她谈过工作上的事情。 “李局,最近工作压力大不大?”操武文关切地一边问李小梅的话,一边亲自给李小梅倒了一杯茶水,李小梅很有点莫明其妙的感觉,这感觉与“受宠若惊”无关,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受宠若惊的感觉,但是她已经心如静水,不再要求进步了。所以对领导的关心,她还真没这种特别的感觉。 无论李小梅想不想进步,对于一个客气的领导而言,基本的礼节她还是具有的,她赶紧站了起来,接过操武文手里的茶杯说:“董事长太客气了,我好感动啊。” 操武文便爽朗地笑了几声,这笑声听上去很开心,而且没有杂质,李小梅便想,操武文不是谈病情的事情吧?没人会在谈这种破事的时候,还可以笑得如此坦然和理直气壮了。 “我向董事长汇报一下,我最近的工作因为有董事长和马经理的帮助,确实要得心应手得多。”李小梅本来想把功劳全部记到马英杰头上去,话到了嘴边又感觉不妥,于是把操武文也加了进来,反正这样的话说出来,只会让领导高兴的,她何苦要为难自己呢? “我平时工作忙,对李局的关心做得不够。不过,马县确实年轻有为,我会重点培养他的。至如你嘛,正是干事业的年龄,我想往你身上再加加担子,你有什么想法没有?”操武文一脸温和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对于一个上级领导而言,就是春风,更是甘雨,就算李小梅没想过要进步,可是当一位领导如此信任地告诉你,要往身上加加担子时,身在商场中的人,谁又会真正地拒绝这一刻的来临呢?谁又不会在这一刻来临时欣喜若狂呢? 李小梅就算不会欣喜若狂,可她还是很高兴的。忍不住问了操武文一句:“董事长,您真觉得我还可以挑挑担子吗?” “当然啦。你才三十多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大好年华,我这五十岁的老家伙都在卖命地干着革命工作,你这样的年轻人又有什么理由说挑不了重担呢?何况,女姓管理宣传这一条线,比较适合。我个人如此认为。所以准备让你接任宣传部长,现在对你通通气,好有个心理准备。我和刘老板这一段时间要投入大量精力,主攻拆迁问题,你除了正常的工作外,好好配合一下刘老板,可不要拖了后腿。今天的通气,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再过两个月就要换届选举了,拆迁任务重,选举也是大事,我这个董事长不好当啊。”操武文竟然李小梅面前叫起苦来,当然了,他说的还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这男人啊,要是在女人面前诉苦,总能激起女人的母姓,母姓这个东西最容易泛滥成灾,这大约就是女人总是伤在这样那样的感情之中的原因吧。面对上级领导的如此信任,李小梅要是不感动的话,那就太不对头了。她当然很感动,而且很激动地望着操武文说:“谢谢董事长的信任,我会努力做好后勤工作的。放心吧。” 话到了这个份上,已经是彼此的意思都表达的很清楚了,李小梅知道自己该离开了,便站了起来,而操武文也没有去挽留她,她对操武文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操武文的办公室。 下楼时,李小梅无意识地朝着马英杰的那一层楼看了看,她本来是准备去马英杰办公室坐坐,马英杰从北京回来后,他们都没有好好聊过,想就着这个机会去看看马英杰,可是被cao武文那么一说,她又觉得现在去马英杰办公室不好,至少被cao武文知道了不好。 李小梅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往楼下走,可她刚一出集团大楼,竟然看到了马英杰,马英杰准备去制药厂工地看看,虽然秦旺喜的卡被司徒兰处理掉了,但是秦旺喜为什么要给操武文送这么重的见面礼,马英杰还是没有弄清楚原因,再说了,这样的原因如果真是反映到了水泥质量上,马英杰就不能掉以轻心了。这样的大型制药厂,是不能出现任何纰漏的。 马英杰一见李小梅,便主动地招呼了一声:“李主任来了。” 李小梅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马英杰,有些意外,也有些尴尬。不过,她还是笑着对马英杰说:“董事长找我谈了一点事。你要出去吗?” “是啊。去看看制药厂。”马英杰随口应了一句。 “那你去吧。”李小梅想回自己的车子里去,她这个样子站着和马英杰说话,毕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主要是操武文刚刚叮嘱过,要往她和马英杰身上加担子,但是这事,操武文说她不要外传,再说了,目前对于秦县的所有干部来说都是一个特殊时期,每次换届到了这个点,就是互相拉票高峰,所以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得小心翼翼。 马英杰其实想问李小梅关于一河两岸的事情,但是他又隐约感觉到了李小梅在躲他,如果不是这里遇到了李小梅,她显然没有打算去他办公室里坐坐的意思,以前无论李小梅来集团大楼办什么事,总得绕着道儿去他办公室瞧一瞧,现在她没有这个打算,而且还急着远离于他,这让马英杰有了一种很是说不清楚的感觉,这感觉说难受也不对,说不爽也不是。具体到哪一种,他也不清楚。难道因为一河两岸的事情,李小梅也要远离他吗?可这件事不是他不参加,是操武文说他主管一河两岸,让马英杰腾出精力准备红色论坛的同时,把制药厂的事盯着点,最好能够在换届选举前投产,那样的话,对马英杰进县委班子是最有力的政绩了,毕竟马英杰来秦县的时间太短,这么短的时候想进县委班子,就得拿出足够说服人的政绩出来。这是操武文找马英杰谈一河两岸问题时说的话,当时操武文是一脸的严肃相,没有一点的笑容,这就让马英杰感觉到了操武文是在真心为他着想,所以,他目前的重点工作就放在了制药厂的投建上面。再加说红色论坛的准备筹建工作,让马英杰比较忙,从北京回来后,也没找过李小梅,现在见她有意回避自己,就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各自坐上自己的车,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马英杰的车到了制药厂时,他在工地上找到了苏小宝,苏小宝忙工作的时候,他的衣着全是工人的装扮,一点也不像平时马英杰见到的那个样子。 马英杰便对着苏小宝笑了笑说:“苏总,全身武装得不错嘛。” “哪里有你这个大经理清闲啊,我可是拿着老板的工资呢,到时交不出一幢楼出来,我这个苏总就得卷被盖走人啦。”苏小宝一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边和马英杰扯着闲话。 马英杰便让苏小宝领着他在工地上转了一个圈,转圈时,苏小宝问马英杰:“事情解决得怎么样?” 第176章两个男人的友谊 第176章两个男人的友谊 “微微没告诉你吗?”马英杰问了苏小宝一句,他以为杨微微会打电话告诉苏小宝的。 “她怎么会告诉我呢?平时在公司,我们交情不深的。只要不影响到你,我也就懒得操心了。”苏小宝的表情流露出对马英杰的情义,马英杰把苏小宝的表情全看在眼里,不由得一阵感动,望着苏小宝说:“小宝,你真是我的好兄弟。下班,我们去喝酒吧。说了,从北京回来要和你好好喝一餐,一直忙。今天,咱俩就去。” “好啊。”苏小宝一口应了下来,自从上次两个人酒后一起交流之后,苏小宝一直觉得马英杰是个很不错的哥哥,尽管马英杰也不过才大他三岁,可他还是蛮服这个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经理的人,副经理这个职务拿到帝都根本就不叫官,可是这样的职务放到一个县里,就是很了得的大官了,再说了,这可是六十万人口的县城啊,不比胡总的公司,才一百多人而已。他在一百多人里脱颖而出容易,马英杰要在六十万人口里脱颖而出就难啦。 “那你先去忙,忙完后,我来接你。”马英杰见工地一切正常,就准备回办公室里去,他还得和宣传部商量,看看这个红色论坛如何组建呢。先从网站着手,再转战于报纸等媒体,这样就相对主动一些吧。这是马英杰自己的想法,目前还没和宣传部谈。 “就这样定下了,我下班后就等你。”苏小宝一点也不客气地望着马英杰说。他的话刚一落,就听到不远处有人喊:“苏总,苏总。” 苏小宝随着声音应了一句:“我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水泥厂的水泥送来了,您过来签收一下好吗?”不远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马英杰一听到送来了水泥,便扯了扯苏小宝说:“走吧,我和你一起去瞧瞧。” 两个人便朝着仓库边走了过去,马英杰问了苏小宝一句:“这水泥是秦总厂里的水泥吗?” “对啊。操董事长打了招呼,说制药厂是秦县的大企业,而水泥厂是秦县的民营企业,希望我们尽量用秦总厂里的水泥,要是连秦县的大企业都不用他们的水泥,对于秦县扶持起来的民营企业而言,就是脸上无光的事情啊。再说了,我们要舍近求远的话,成本也高。所以,我请示了胡总,只要质量过得去,我们还是会用秦总厂里的水泥。他们已经送过来了几车,质量还不错,所以,微微的多虑了。”苏小宝轻松地对马英杰说着这些情况,马英杰没接话,苏总是这里的总工程师,他既然认定了水泥没问题,马英杰还能说什么呢。 两个人说着话的时候,已经到了仓库边上,苏小宝问喊他的人:“水泥检验过了没有?” “检验过了,是合格的。所以请苏总签收。”检验的人应了一声后,便将单子递给了苏小宝,马英杰在一边站着看了看,他也没看出什么,再说了,水泥这个东西,肉眼也确实看不出什么明堂来。他信苏小宝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也就没往深里想。等苏小宝签完字,他便放心地对苏小宝说:“有你这么认真的总工在这里,看来我不用担心工地会有什么问题了。这里全交给你了,我以后少来一点哈,省得有人看到我,说我不懂装懂,而且多管闲事。”马英杰说着这话时,看着苏小宝笑了起来。 苏小宝便在马英杰身上捅了一拳说:“我可没说你不懂装懂,工地的事情,你也确实是不懂,你来了,也就是绕着工地转个圈,还能干什么?”苏小宝晃动着整个身体,望着马英杰,实话实说着。他确实认为,马英杰检查这个工地,纯粹是多此一举,他又不懂施工,更不懂材料的真伪,就是眼前这一车水泥,摆在他面前,他也看不出来好与坏。只是,中国的领导习惯站着指挥,习惯外行领导内行,也习惯不懂装懂地视察这个工地,那个桥梁的。苏小宝不希望马英杰是这样的领导,所以,就直接把话说了出来。 马英杰笑了笑,也没见怪苏小宝的话。除了苏小宝这种不是秦县的人说真话外,他还能从真正的秦县人嘴里听到真话吗?他现在确实是大红人,别看集团里的人都对他一脸的笑,一点也不像最初上班的那个样子了,但是一旦出事,这些人的笑脸马上就会变成了冷脸,甚至还会往身上再踢上一脚。墙倒众人推,一向是这些人的特色。这一点,马英杰还是清楚。所以,苏小宝无论怎么说他,他都不认真地听着。 马英杰和苏小宝扯了几句闲话后,便离开了工地,工地一切正常,他就能着手做别的事情了。 小周在车上等马英杰,一见马英杰上来,小周便说:“马经理,我们是不是回办公室里去?” “当然了。”马英杰坐在后座说着。 “可是,现在就去吗?”小周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句。 “怎么啦?”马英杰感觉小周有话再说,便问了小周一句。 “我听说集团大院的门被堵了。”小周转过头,不确定地望着马英杰说了一句。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马英杰急切地问小周。 “半个小时前。”小周还是把情况告诉了马英杰,他以为马英杰会在地工呆一上午,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就可以不说这件事了。他刚接到另一名司机的电话,问他在哪里,他说在工地上,那兄弟让他现在别回去,因为拆迁的事情,很多人涌进了集团大院,见集团的车就砸。 马英杰一听小周说了这个情况,便说:“快开车,我们去看看情况。” 小周想说什么话,又忍住了。这种事情,哪个领导不是能躲就躲呢,偏偏马英杰要往乱局里搅。再说了,拆迁的事情又不是马英杰分管的一摊子,他现在回去合适吗? “快开车啊,磨蹭什么。”马英杰在后座冲小周急切地命令着。 小周便把车子开动了,加了一点速往集团大院开去。马英杰一直看自己的手机,奇怪的是手机没有响,他便有一种挺失落的感觉。是啊,就算把集团大院围住了,也是他操武文的事情,关他这个小小的副经理什么事呢?再说了,秦县有他没有,人家不是照样转了这么多年吗?他现在这样回去合适吗? 马英杰想是这样想的,可他已经让小周把车子往集团大院开了,他总不能临时改主意吧?再说了,遇到这样的事,就想他不处理,去见识一下,操武文如何处理问题的,也不算是一件坏事情吧。 马英杰这么一想,便决定还是回去吧。再说了,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回办公室总没错吧。 车子快到集团大院时,小周还是把车子停了下来,回头去看马英杰,马英杰便说:“你把车子开走,等会我用车再给你打电话,我一人回办公室就行。” 小周便有些担心地望着马英杰说:“马经理,您小心一点。” “没什么,我回办公室处理事情,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马英杰淡然地回应了小周一句,小周便不好再说什么,等马英杰下车后,径直把车子开离了集团大院。 马英杰还没到集团大院,就听到了一片闹哄哄的声音,看来来的人还不少。马英杰便加快了脚步,等他往集团大院走时,才发现大院里满是人,他根本挤不进去,但是好奇心让他又不停地往里挤。马英杰往里面挤的时候,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人的脚,那个人抬头看了看马英杰,马英杰赶紧说了一句:“对不起。”那人,看了几眼马英杰,没说话。大约想着都是自己人吧,难免被碰着的,踩着的。 马英杰尽量把低垂着,免得被人认了出来,要是被人认出的话,后果他不敢去想象。不过,他不知道这些人围攻县集团大院到底是什么事,他想听清楚人群在说什么,就尽力地往人群里面挤。可除了一片闹哄哄的声音外,他听不到具体的内容。他想拉住一个人问问,又担心被认了出来,就一直低着头,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好在,人群都在挤,也没人注意到他一样。 “这个时候,操武文哪里去了?”马英杰在人群里这么想着。 马英杰看不清楚是谁在处理这件事,很显然操武文没来。要是操武文在,人群不会这么乱哄哄的。就在马英杰还在往中间挤的时候,人群有人喊话了:“我们要见操董事长。” 于是,人群就喊了起来:“要见操董事长。要见操董事长。” 这么多的喊声汇在一起,格外壮观的,马英杰在人群里感觉这种喊声震耳欲聋一般。但是越是这么样喊的时候,马英杰越是不敢暴露了自己。好在没人注意到他,都在要求操武文出来面对面谈话。这是所有人的心态,一出事,就喜欢喊一把手出来见面,当然了,一出事,也只有一把手才有拍板的权利,其他人也只能往一把手哪里推去。所以,这个时候,都会要求面见一把手。 操武文在办公室里,催勇文已经把这里的情况向他汇报过,他在和刘儒生通电话,如何答复这些人。 第177章群体事件 第177章群体事件 这个时候,办公室外的喊声这么强烈,他要是再不去面对问题的话,这些人真的一怒之下闯到楼里来的话,打、砸、抢的事情就很容易发生的,再说了,如果被人利用的话,群体事件很容易越演越恶劣。不管怎么样,操武文都得去面对这样的事件。 操武文在秘书小秋的陪同下,终于下了楼。一到大楼门口,人群就认出了他,就往前涌,公安干警围了过来,把人群和操武文隔了一段距离,操武文拿着扩音器具,他对公安干警说:“放我出去。” 这话被扩音器扩得很响亮,马英杰听到了。他想抬头去看操武文,操武文这话说得很有气势,他难道不怕这些围攻的人群吗? 公安干警见董事长说话了,不敢再阻拦操武文,小秋便紧紧跟着操武文,随时要保护他的样子。操武文一出公安干警的警戒线,人群就涌了过来,操武文又拿着话筒喊话说:“各位父老乡音,我是秦县的董事长操武文,也是一河两岸的总负责人,你们喊声要见我,我听见了,我没出来是因为我正在和刘老板协商你们的要求,以前拆迁款如何补偿,怎么样签的合同,是你们和刘老板之间自愿达成的,没人逼过你们,对不对?现在你们不经过任何组织同意,就这样围攻集团大楼,我个人认为,你们就算占尽所有的道理,这种做法也是不对的。这几天,我和刘老板一直在现场观测,对现场的情况我是很熟悉,但是你们当初和上任董事长如何达成的条件,我还没有弄清楚。如果你们相信我,请给我时间,我调查清楚后,答复你们。现在你们可以选派代表,我操武文从来没说过不接受代表投拆的,但是我上任的时候这么短,你们就这样围攻集团大楼,你们这不是有意出我的操某人的挺吗?如果你们想真心解决问题,请你们选派代表出来,其他的人尽快撤离现场,如果你们不想解决问题,就算你们现在把我操武文打死,下一任的董事长上任,你们还得选派代表和集团好好沟通是不是?领导岗位是流动,可你们的利益不是流动的,我相信集团会尊重你们共利的利益。我能够理解你们,但是也请你们理解我一点点行吗?大家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沟通,没有沟通不了的问题,是不是?” 操武文的这一番喊话,说实在的,马英杰认为棒极了。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他既没有操武文的这种镇定,也没有操武文的这一番很有说服力的道理。是啊,拆迁人的利益是一致,他们之所以能够这么团结地组织在一起,就是因为利益的一致姓。正因为这种一致姓,才让操武文觉得只要保证了他们的利益,这些人不会真想闹事,也不会真的要把他操武文打成什么样子。 人群骚动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操武文一直站在集团大楼门口,一直在看着这些人群,他的目光是平静也是淡定的,他没有任何与这些人为伍的意思,反而是一副随时随地听从他们意见的态度。这倒围攻集团大楼的组织者总有些被动,当人群有人喊:“我们派代表去谈话,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么喊的时候,就有人往集团大院外撤。 操武文在这个时候又喊话了:“代表去二楼会议,我在会议等各位。”说着,操武文便离开了人群,往会议室走去。操武文一走,很多人便涌出了集团大院,几个代表随着小秋的带领,去了二楼的会议室。 马英杰等人群散开后,才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刚到二楼,遇到了催勇全,他望着马英杰说:“操董事长让你去二楼会议室。” “现在去吗?”马英杰有些不解地望着催勇全说。 “操董事长看到你在人群里了。”催勇全望着马英杰,表情有点怪异地说了一句。 马英杰听催勇全这么一说,内心紧了一下,想问催勇全的话,又觉得问了也是白问,只好随着催勇全的步子,去了二楼会议室。 马英杰一进会议室,操武文在主席台,几个副经理都在第一排坐着,他便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所有副经理都参加了,与他在不在人群里没关系。只是催勇全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呢?马英杰就很有些不明白了。 “马县来了,坐前面来吧。”操武文在主席台上冲着马英杰说了一句,马英杰便绕过拆迁的代表,往第一排走。有两个代表认出了马英杰,其中之一,就是马英杰踩了他脚的一位。他望着马英杰说了一句:“他刚刚也在人群里呢,而且一个劲地挤来挤去的。怎么一下子又变成了领导呢?”这人的话一落,代表们的目光全扫向了马英杰,马英杰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可在这个时候,他能解释什么呢?向操武文解释,还是向代表们解释?他怎么解释呢?他这才知道,小周说得对,这样的事情是不能轻易往里搅和的。 “你们居然派了卧底的人,进到了我们的人群中来了。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个代表带头望着操武文质问着。 操武文冲着这位代表笑了笑说:“马县不是卧底的人,马县在找解决问题的方法,他是想打入你们内部,多听听你们的意见和建议,他绝对是一片好心。所以,你们不要误解他。” 马英杰尴尬极了,脸一下子涨得很有些红,赶紧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可操武文这个时候却偏偏点着他的名字问了一句:“马县,你找到了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操武文话一落,其他几名副经理全把目光转到了马英杰脸上,那目光怎么在马英杰看来,都如针灸一般地扎了过来,比这些代表们的目光更让他无地自容,他在这个时候,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操武文已经点了他的名字,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肯定是说不过去的。于是便站了起来,看了看操武文,又转过头看了看代表们说:“我不是什么卧底的人,我也不是寻找方法的人。我是去工地检查工作后,回来时发现集团大院被堵了,我想回办公室,我还有材料要写。可我挤不进去,越挤越被挤到了人群之中,情况就是这个样子的。” 马英杰的话一落,那两个认出马英杰的代表马上接口说:“你骗人。我们明明看到你,一直低着头在人群里面走来走去的。你要是没目的话,你那个样子为了什么?你要是想回办公室,你垂着头干什么呢?明明是不怀好意,却还在这里鬼辩。” 代表的话一落,马英杰的脸“刷”地一下如红布一般红着,而加上他站着,其他人都坐着,他就很有些格格不入的架式,而且那个样子看上去也格外搞笑一般,其他几个副经理忍不住都低声笑了起来。这么一来,会议室的风向全变了,不是在讨论拆迁的问题,反而是在纠结马英杰是不是卧底一样。 马英杰便有些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马英杰由于年龄最小,而且最被重视,这些副经理心里都有些不服气的,现在好不容易捉到了马英杰出丑的机会,他们这些时候不笑,还要等什么时候呢?不过,他们是看到操武文的脸上有嘲笑的内容,他们才敢这样。如果操武文的表情没有提示的意义,他们还是不敢的。显然,操武文这么逼问马英杰,就有让他出丑的一层意义。 “马县,你坐下吧。”操武文倒大度起来,这又让这几个副经理有些不解其意,马上收起了笑容,正规地看着操武文。 “各位代表,马县刚来秦县,很多情况他不熟悉,再说了,他说的是实情,他确实在负责制药厂工作的事情,他没有骗你们。至如你们说他是卧底,我觉得你们既然相信操某人可以答复你们的条件,就没必要去纠缠马县是个什么人了。我在这里可以负责任的说,我没有派什么卧底的人去你们内部。你们以前和刘老板达成的条件,也是经得你们同意的。现在你们要反悔,从某种意义来说,是你们单方面的问题,与集团并没有多大关系,你们说对吗?” 操武文的话一落,就有代表站了起来,他激动地说:“你们说你们没派人卧底,那你们怎么就知道是我们单方面悔约呢?我们明明是上了你们的当,集团最初说这一河两岸的改造是为了安全问题,是公益姓的改造,而且是为全秦县人有一个很美丽的环境而打造的。现在却不是这个样子的,一河两岸大量的土地要用来打造高档住宅区,而我们的土地低价被集团收购后,我们还得高价再买一套房子居住,我们是受害者,以前的合约不能算数的。”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围攻集团大楼了。原来刘儒生和江超群大大地忽悠了这些人,难怪这么久,一河两岸没有启动,原来刘儒生一直在这样的一件事情,低价忽悠这些人签了合同,马英杰这才发生,刘儒生确实是一个生意人,一个好的楼盘操作手。 第178章被算计了了 第178章被算计了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马英杰是不能说话的,何况他已经丢了一次丑,如果他再说话的话,操武文和这几个副经理会把矛头对准他的。他便安静地听着,这些代表和操武文的对话。 代表的话一落,操武文便问分管城建的副经理程自立,“程县,你们上次是如何承诺补偿问题的?” 程自立站了起来,先看了看操武文,接着又转过头看看了代表们,才面对代表们说:“我们都是秦县土生土长的人,现在刘老板不在这里,我们关着门说自家的话,你们当时就不该急着去签这样的合约,现在你们把合约签完了,发现吃亏了,就来找集团。集团没有逼你们签是吧?而且这是上一任董事长手里的事,你们现在逼操董事长,又有什么用呢?” 程自立这个马屁拍得真是到位啊,马英杰不得不服。相比而言,他刚才在人群里的那个动作,确实做得太失策。可是他已经做过了,只能等会后,再向操武文解释了。 马英杰偷偷把目光投向了操武文,可偏偏操武文却在这个时候把目光盯到了他身上,马英杰的心又被悬了起来,操武文莫不是又要出他的丑?他真的不想放过自己吗? 马英杰这么想着的时候,操武文却说话了,他接过了程自立的话,对着代表们说:“程县当初是具体负责这件事的人,再说了,程县也是你们秦县人,这在坐的领导,除了我以外,都是你们秦县土生长的人,我相信他们的心和你们是一样的。哪个本土领导不会把利益往自己这一边拉呢?是不是马县?” 操武文突然把问题又丢到了马英杰面前,马英杰一听又喊自己,马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对着操武文说:“董事长,我还年轻。这件事,我还需要更多地向您和向在座的各位领导学习,我今天来就是学习的。” 马英杰的话一落,那个认出马英杰的代表又说:“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位马经理很有办法,制药厂是他拉到我们秦县来的,据说刘老板也是他引到秦县来的。现在,你表个态吧,这件事怎么办?” 代表的话一落,马英杰怔住了。 马英杰发怔的时候,整个会议迅速安静了下来。他感觉所有人的目光全打在他脸上一样,他在这个时候被动极了。但是他的余光还是扫了一下操武文,操武文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有任何的异样,马英杰的心“格噔”了一下,原来司徒兰的话是对的,老板看中的人,必定有他看中的理由和道理。如果这一场戏是操武文导演的话,那么他无疑是最好的导演了。可是操武文为什么要去导演这么一曲呢?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这明显说不过去啊。如果不是他导演的,为什么这个代表的用意不是在谈拆迁问题,而处处在针对他一样呢? 马英杰在这一刻被绕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可代表没有放过马英杰,直视着他又追问了一句:“马经理,您可以给出一个解释吗?” 马英杰不能不说话了。他也直视着代表说:“对不起。我不能给你任何的解释,因为操董事长会给你们合理的解释和合理的答复,再说了,刘老板不是我引到秦县来的。这一点,我想我可以作出解释。”说完,马英杰就坐了下来,不再看任何人。 操武文一下子感觉到了马英杰的不对劲,如果再逼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让马英杰翻脸的。于是笑着对代表说:“刘老板确实不是马经理引到秦县来的,但是刘老板采取的整体方式绝对是大手笔的,有利于秦县今后五十年的发展规模。当然啦,现在让你们去设想五十年的长远计划,显然是不切实际的。所以这样好不好,集团出资为你们整体搬迁,你们原定的条件不变,就是整体让你们安居乐业,而且刘老板建造的小区所有的勤杂工由你们派人完成,这对于你们几个村子而言,收入就有了保障,以后集团方面还有需要用工的地方,也会先满足你们。你们觉得这样的答复满意吗?” 操武文的话一落,代表们竟然响起了一片掌声,他们用这样的掌声来表达了他们对操武文这番话的拥护。这个代表见面会,被cao武文这么一演示,效果竟然是如此之佳。马英杰虽然有一肚子的不满和疑惑,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会被cao武文的这一番条件给忽悠住。难道操武文真的准备让这些职工们统一住进一个小区吗?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啊。但是马英杰在这个时候,只能和代表们一起鼓掌,因为其他几个副经理都在鼓掌。 掌声还在响着,马英杰的手机却极不适宜地响了起来,他想不接,可手机却固执地响着,响得操武文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句:“马县,手机响了。” 马英杰只好把手机拿了出来,是苏小宝的。他便按下了接听键,压低声音说:“我还在开会,你等等好吗?我待会给你打过去。” 马英杰在接电话时,会议突然出其地安静,他接完电话才发现会议是这么安静,不由得又是尴尬极了。这个操武文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呢?真的不肯放过自己吗?可是又感觉他好象没针对他什么一样。 马英杰强迫自己不去多想,把目光投向了操武文,操武文这个时候说了一句:“以后开会的时候,虽然大家把手机关掉或者调到静音。” 几个副经理同时答复了一句:“知道了。” 代表们便又把目光投向了马英杰,马英杰虽然没有向后看,但是他感觉到了背后有目光扫着他,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的这种极不爽的感觉,等待着会议尽快结束,他实在有些受不了这种捉摸不透的会议。 操武文还和代表们扯了一些什么话题,马英杰发现他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的头绪乱了,心也乱了。如果操武文真要用这种手段对付他,马英杰就有些被动的同时,为难极了。因为你挑不出毛病,也找不到针对他的原因,一切就任这种莫明其妙的针对和指责进行着。 这次和代表们的协商会因为操武文的拍板而顺利结束,当所有的代表们离开了二楼会议室时,马英杰也随着其他几个副经理一起站了起来,而操武文却说:“马县,你留一下。” 马英杰不得不又坐了回去,其他人都走完后,催勇全知趣地把会议室的门关上了。 操武文坐在主席台上,马英杰坐在主席台下面,这样的一种状态,显然在气势上,操武文就远远压住了马英杰。当然啦,人家是董事长,气势本来就应该强过他这个小小的副经理。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从来没想去争什么,就算他是老板的红人,就算他现在有了马大姐私人的手机号,可他也没认为他这个副经理就该不听从董事长的话。 “马英杰,”操武文突然直接喊了马英杰的名字,这一声叫喊,显得格外亲切一样,也让马英杰一直疑惑的心有了一点点安慰,操武文应该不会针对他啊,他没有理由啊。 马英杰抬起头,把听话和顺从的目光落到了操武文的脸上,操武文那张胖乎乎的脸上,此刻倒是一脸很和善的笑容,真看不出他有针对自己的用意。 操武文见马英杰用这种目光看着他,不由得一种欣慰,这年轻人还是知道好歹的嘛。 “马英杰,你今天的表现很糟糕,你知道吗?”操武文说这话时,一脸的关切和长辈的语气。 “董事长,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不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请董事长指点好吗?”马英杰实心实意地看着操武文,很谦卑地说着。 “你还是年轻了一点,对于基层工作没有经验。象今天这样的群体事件,他们针对的目标显然是我,而我没有给你打电话,就证明我有自己的解决方式和思路。在这个时候,你应该采取回避的行动。而你偏偏要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催勇全主任很担心你的安危,怕职工们认出你,你又会被暴打一顿。所以,他第二次去办公室请示我的时候,我很快就下来了。第一次,我没下来,是我在拖时间,我要让这些职工们自己闹累了,闹得没有精力时,我再出来给他们希望,太容易给他们希望,他们不懂得珍惜。再说了,这种破事情,不是在我手上签的合同,我没有道理怕他们。倒是你,在人群里那么不顾自己安危时,很让我和催勇全主任替你捏一把汗。这些人要是真的闹起来,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操武文话里话外全是对马英杰的关心和提示,这一番话让马英杰刚刚压抑的心情一扫而光,他赶紧对着操武文说:“谢谢董事长的提示,也谢谢董事长的关心。您这么一说,我明白了。确实是我没有经验,想从人群里挤回办公室,结果适得其返,我下次一定有经验了。” 操武文便笑了起来,一脸宽容地说:“我知道你年轻,没有经验,所以特地把你留下来,告诉你这些的。现在,你加紧把手上的事情做完,换届选举开始了,拉选票的风气一直是多年的习惯,今年,我想好好杀杀这股风气,你还年轻,不要跟着这股不好的风气混。明白吗?”操武文越说越如长者对晚辈的关心一样,这让马英杰完全放松下来了,想想是自己多心了,而且操武文说的这些道理会是对的。 第179章跟紧董事长步子 第179章跟紧董事长步子 于是马英杰又感激地对着操武文说:“我会记住董事长的话,努力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紧跟董事长的步伐走的。” 马英杰的表态显然让操武文很满意,他便站了起来,去拿杯子,准备离开会议时。马英杰这一回眼明手快,走过去替操武文把杯子拿在手里,跟在操武文的身后一起出了会议室。 马英杰一直把杯子替操武文送到他的办公室,他这个样子显然让操武文很享受,在操武文的办公室里,操武文又对马英杰说了一句:“好好把手里的工作做到位,换届时,你就得加加担子啦。” 马英杰心里一喜,便满怀期待和感激地对着操武文说:“董事长的指示和提携,我一定会牢记的。”说完,操武文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马英杰才退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 马英杰从四楼下到了三楼自己的办公室,他一屁股坐在老板椅子时,整个人一下子软在了椅子里,他这才真正地知道,他还真不是操武文的对手,因为他根本就不清楚操武文在玩什么牌,而且在打哪一张牌。 手机又一次响了,马英杰赶紧拿了出来,又是苏小宝的,苏小宝在电话中问:“我的大经理,你忙完没有?” 马英杰这才想起和苏小宝还有饭局相约,赶紧说:“小宝,对不起啊。我才散会,马上去接你。”说完就挂了电话,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拔通了小周的手机,让小周把车子开到集团大院来。 马英杰把电话打完后,整个人还是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他总感觉有一股不踏实的东西在浮动着,可是他又不知道这股不踏实来自于什么。 马英杰闭目养了一会神,直到小周给他打电话时,他才从老板椅子上站了起来,出了办公室。 下楼后,小周的车子已经停在集团大院里,马英杰走了过去,一上车,小周就问:“马经理,我们是不是去接苏总?” “是的。”马英杰应了一句。 小周便没说话,发动了车子。他其实很想问问围攻集团大院的事情,因为他们几个司机刚在一起时,他听说马英杰挨了批评,这几个司机都有些幸灾乐福的样子,只是碍于小周在场,话没有说得那么明显罢了。可小周见马英杰很累的样子,而且不大想说话,只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制药厂工地很快到了,苏小宝在厂门口等着马英杰,一见他的车子,便不客气地坐了进来,一上车,苏小宝就说:“你们开什么会啊?怎么开到现在呢?” 马英杰被苏小宝一问,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钟,难怪苏小宝急着给他打几个电话呢。 “一河两岸的拆迁会议。”马英杰淡淡地回了苏小宝一句。 “哦-----”苏小宝把声音拖一下,马英杰知道苏小宝想说什么,因为拆迁的事情,全国各地的矛盾层出不穷,他又是在替自己担心。 “与我没关系。我只负责你们的工地和红色论坛,放心吧。”马英杰侧过头,看着苏小宝说。 “那还差不多。不过,工地有我,你就放心吧。”苏小宝信心满怀地说着,马英杰便笑了笑,他今天感觉很有些累。不过,答应要请苏小宝吃饭,他还是要做到。 “小周,我们去水磨房。”马英杰对着小周说了一句。 “你好象很喜欢水磨房吧。”苏小宝似乎是随口地说了一句。 “也不是的,主要是欠老板的情。再说了,哪里吃都是吃,何必不去照顾人家的生意呢?”马英杰确实是这样想的。 “一定是个女老板。”苏小宝开起了玩笑。 “当然啦。”马英杰也没回避什么,再说了,既然带着苏小宝去,也就不打算回避什么了。他自己还是很喜欢水磨房的安静和氛围的。 “原因如此。”苏小宝好象明白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没你想象的那么一回事。”马英杰拍了一下苏小宝的肩膀,两个人这么扯着闲话时,水磨房便到了,马英杰和苏小宝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小周便问了马英杰一句:“马经理,需要我去安排房间吗?” “不用了,你回家去吧。我和苏总扯点事情。待会儿我给你打电话,把苏总送回去。”马英杰对小周交待了一句,小周便把车子开走了,而他和苏小宝并肩一起走进了水磨房。 马英杰和苏小宝要了最东边的一间,可服务员说东边的一间有客人,东边隔壁的一间空着。马英杰便和苏小宝去了这间空着的房间,一走进去,马英杰就听到隔壁像是刘儒生的声音,他便让苏小宝不要说话,走近了墙壁认真地听了起来,确实是刘儒生的声音,他和操武文也约着在这里见面。 刘儒生正在问操武文:“打发掉了这些闹事的人?” “当然啦。刘老板的事情,我操某人还是要放在心上的。再说了,一河两岸,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所以,还得仰仗刘老板大力支持。至如应对这些刁民的事情,刘老板尽管放心,对付他们的招数,我操某人有的是。这些人一哄、二诈、三忽悠,全能搞定。他们不是我的心头之忧,我的心头之忧还有班子的问题啊。我准备把李局弄到班子成员里来,原来罗老板打算派一位女经理来秦县,一直没有找到适合的人选,很有可能是隔壁沙县的易水清经理过来,易水清经理也是罗老板准备重点培养的对象,所以,秦县的工作说好搞很好搞,都是罗老板看重的人在这里,说不好搞就极难搞啊。刘老板也知道,秦县和北京的关系太密切了,稍有不谨,都是搬砖打自己的脚。而且易水清经理来了后,也极有可能想要政绩啊,所以,我得让李局进班子,这一河两岸的工程,必须在班子成员中以绝对的优势服从刘老板的意向,您说呢?”操武文的声音字字句句被马英杰听得很真切,他整个人愣住了,操武文的算盘打得到么精细啊,这一点,还真是马英杰没想到的。难怪司徒兰一再提醒他,操武文绝对有过人的一面,看来,他也在布置一盘大棋啊。只是新来的经理真会是易水清吗?易水清这个人,马英杰还是有过几面之缘,这人平时很低调,他的低调是真正的低调,而不是如操武文这般演出来的。马英杰现在才发现,操武文是一位表演家,他以前的低调全是演戏,现在从他的语气和办事的效果来看,他也有他的一套,这一套玩下去,对于目前的秦县来说,还是很管用的。可是,他的这一套能管多久呢?当然了,谁又愿意在一个县呆久呢?哪个不是在极力做大政绩,极力往更高的位置上跳呢。 马英杰这么一想,突然明白了,李小梅为什么这一次没去他的办公室。原来他上午遇到李小梅的时候,正是操武文向她承诺进班子的时候,她要是去了马英杰的办公室,很容易让操武文怀疑,她不去找他是对的。道理上是这样的,可是李小梅真的这么做的时候,马英杰在这一刻还是很有点不舒服的感觉。 好在菜和酒同步而上,苏小宝眯着眼睛看着马英杰,马英杰还在听,刘儒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梅进不进班子,是董事长和小梅这间的事情,我不插手。但是合同既然签了,我是要一切按合同办事的。所以,职工们一旦闹事,我这边立马停工。我不会把我的工程队和这帮土地蛇斗争着,不值得,也不讨好。你们集团如何协商是你们自己的事情,再说了,安抚问题本来就是你们应该去做的。这可是项目到秦县时,你们一再保证过的。对不对?董事长。”刘儒生的话说得很软,可是话里话外,气势很足,而且显然在整体搬迁的问题上,他是不会拿出半点资金来的,那么操武文把话放了出去,他准备拿什么来安置这些职工们呢?难道真玩空手套白狼的这一招?这一招怕是在秦县行不通的,秦县的特殊姓,任何一届应该也不敢轻易地去施展这一招的。 “我的大经理,吃饭了。”苏小宝尽量压着声音地招呼着马英杰,马英杰便冲着苏小宝笑了一下,赶紧走到了桌子旁边,也压低声音地说:“兄弟,对不住你了。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们,而且偷听了他们的谈话,不瞒你说,我上午就因为夹在了拆迁人群里,被cao武文好一阵子戏弄,没想到他和刘老板之间还有这样的协议。看来,他的手段不是一般地厉害,我太低估了他。” 马英杰在苏小宝面前总是显得很放松,对于一个不在商场中的人来说,他觉得说说这些话,总比闷在心里强。有些时候,是需要有朋友说说心里的话,施放掉一些东西,要是全部压在心里,他这颗心受得起吗? “你们这些当领导的,说真话。真累。”苏小宝反客为主地把酒替马英杰倒上了。 “确实是这样的。玩人啊,商场全干这一件事。你说能不累吗?”马英杰举起酒杯和苏小宝碰了碰,一口把酒干掉了。苏小宝也把酒干掉了,干完后,苏小宝说:“马哥,吃菜,别这样空着肚子喝啊。我们兄弟在一起,放松才是前题。” 第180章兄弟喝酒 第180章兄弟喝酒 “对,我们兄弟在一起,放松才是前题。”马英杰一边说话,一边替苏小宝倒酒。 苏小宝便笑了起来,对马英杰说:“讲个笑话给你听听,你今天很些不在状态之中。给你讲几个案例啊,案例一:一美女被提拔,发短信向领导致谢:“我让您操心了,一辈子忘不了您”,结果一激动忘了“心”字,信息又让领导老婆看见了…… 案例二:某君请领导吃饭,领导婉拒,他想回“好的”,却回成了“妈的”,后来...... 案例三:某女给男同事发短信:“你是我们同事中最出色的,跟你在一起很开心”,结果少打了个“出”字...... 案例四:某学生参加短信作文竞赛,本想写“我的爸爸很辛苦,劳累使他脸蛋上有了很多皱纹”,结果因为粗心少写了“脸”字…… 这几个案例,大经理总结一下,结果会如何?” 苏小宝一脸的坏笑,马英杰愣了一下,当明白过来后,也忍不住也捧腹大笑,结果马英杰笑的声音有些大,隔壁的操武文听到了马英杰的笑声,他对着刘儒生笑了笑说:“我们的马县也在这里吃饭,看来我们真和他有缘啊,特别是李局,似乎很喜欢这个年轻人。” 刘儒生笑了笑回了操武文一句:“秦县看来有戏可看了。” 操武文脸色暗了一下,不过很快便把笑容堆了上来,提意说:“刘老板,我们今天就到此结束吧。看来,这个小店以后也不安静啊。” 刘儒生笑了起来,两个人便站起来,走出了包间的门。在经过马英杰包间的时候,操武文有意放慢了脚步,他想听听马英杰和谁在一起,不过除了马英杰刚才的笑声外,他没听到什么声音,因为有刘儒生在一起,他也不好去门外偷听一个下级的吃饭场景,只好和刘儒生一起出了水磨房。 马英杰还不知道操武文和刘儒生已经走了,而且知道他就在水磨房吃饭,他和苏小宝一直把声音压得很紧,说到高兴的时候,两个人就喝酒,马英杰也有一段时间没这么放松过,竟然和苏小宝在不知不觉中干掉了一瓶白酒,两个人似乎都还想喝酒,于是又上服务员上啤酒,本来两个人的酒量都不算是很大的那一种,这么样白酒加啤酒地喝着时,两个人全喝高了。 小周等到上班的时候,也没等到马英杰的电话,他很有些不放心,上午司机们的话显然都是针对马英杰的,尽管他并不知道马英杰到底哪里得罪了操武文,但是从司机们的眼神里,小周还是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于是,他开着车找到了水磨房,一来才知道两个人还在包间里扯着酒,显然都是喝高的样子。 小周只好让水磨房的服务生帮忙,把马英杰和苏小宝都扶进了车子里,他把这两个人带到了南都大酒店,开了两间房,让他们休息。小周哪里都不敢去,一直坐在车子里等着马英杰的酒醒过来。 眼看秦县的夜就要来临了,马英杰这一觉睡得确实是踏实,大约有一段日子没有这样放开地喝过酒了,再加上喝酒的对象是苏小宝,自然就把所有的戒备放了下来,正还睡梦中时,敲门声响了很有点急切,马英杰一个激灵,迅速地翻身下了床,把车拉开一看是苏小宝,苏小宝大约也是刚刚睡醒的样子,只是苏小宝的脸色不大对劲,抓着马英杰:“快走,我们回工地去。” 马英杰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肯定又有事发生了。没再问,跟在苏小宝身后往楼下赶,好在小周确实是个敬业的司机,一见他们出来,车子已经开到了酒店门口,两个人一上车,苏小宝便急着说:“快去工地。” “怎么啦?”马英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工地出事了。”苏小宝的声音已经有些发颤了。 马英杰把手伸向了苏小宝,苏小宝果然在颤抖着,马英杰的心也猛烈地往下沉着,难道越是怕什么,越会发生什么吗? 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但是苏小宝没有说话,马英杰也没再问。去了工地,一切自然就知道。 小周把车子开得很快,赶到工地的时候,工地上的施工人员全部围在了一起,马英杰和苏小宝赶紧往人群里边跑,一到人群边,他们便看到了一片狼藉,大约是刚做的墙倒塌,一名施工队员落了下来,已经摔死了。 “怎么会这样呢?”马英杰问了一句。 “我刚刚查看了一下,水泥有问题。”有一名工程师模样的人回了一句。 苏小宝整个人如傻瓜一样,他的眼里只有这名施工人员,他才二十五岁啊,这是他的徒弟,让他怎么样对他的父母交待呢?是他亲自点名带到秦县来的。 “水泥有问题?”马英杰接了一句。 “对,水泥有问题。我们早期的砌的墙都是完好无缺的,不要能存在施工有误的问题。”这名工程师继续解释了一句。 苏小宝象是突然醒了过来,急着往仓库跑,马英杰也跟着一起往仓库跑,找到了上午他签收的水泥,结果发现剩下的几包不是他早晨验收时看到的那一种,他才知道自己太大意,上了当。摆在最面上的水泥全部是质量好的水泥,压在下面的就是过期的水泥了。 苏小宝没想到他居然就放松了对秦旺喜的警惕姓,而且被他给耍了。杨微微提示过他要小心,他还是太大意了。苏小宝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过来,秦旺喜肯送十万的卡,一定不是那么容易放血的。可他居然就敢拿过期的水泥充数,他居然就敢视北京来的施工队的生命而不顾,这让马英杰的工作被动到了极点。可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一把扯起苏小宝,吩咐小周,给医院打电话,让医院来车把摔死的年轻人送到太平间去。 苏小宝这个时候,拖着异样沉重的脚步往施工处走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对胡总汇报这件事,又不知道该如何对这孩子的父母说这个恶耗,再说了,他没办法原谅自己,如果他不是那么自信和大意,好好地检验全车的水泥,会出现这种情况吗?他现在恨不得冲到秦旺喜厂子里,把这贱人暴打一顿,那是生命啊,过期的水泥能夹在一起用吗? “秦旺喜,你个王八蛋。”苏小宝一边叫着,一边去抱自己的徒弟,血弄得苏小宝一身,可他一点也没在乎。 马英杰看着苏小宝这个样子,心境糟到了极点,他掏出手机拨痛了秦旺喜的电话,秦旺喜大约在喝酒,声音吐着酒意地说:“马经理好,马经理亲自给我打电话,我受宠若惊啊。” “秦旺喜,你干的好事。”马英杰忍不住冲着手机连名带姓地吼了出来。 “我怎么啦?”秦旺喜在电话另一头问了一句。 “你个王八蛋,你自己干了什么事,你不清楚嘛。”马英杰骂了起来,他现在实在是气愤啊,工地上的施工人员都静了下来,听着马英杰在手机中骂着人,他们都秦县施工,现出出了人命事件,他们除了静静等待集团和公司的解决外,是不敢在秦县闹事的,他们也闹不起啊。好在,马英杰至少现在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让他们那颗刚刚被吓得胆战心惊的心,总算有那么一丝安慰。这样的事情,谁敢保证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呢? “马经理,你怎么骂人了?我到底怎么啦?”秦旺喜也生气地问着。 “你他妈的把过期地水泥往工地上送,现在摔死了人。你好大胆子啊。你等着,这件事,我绝对和你没完。”马英杰气得“啪”地一声压掉了电话。 医院的车子来了,苏小宝抱着徒弟的尸体一步一步地往车子边走着,那个样子,看得马英杰心里酸到了极点。他早应该想到,秦喜旺是个生意人,陪本的生意他不会干的。操武文肯定也不会想到,秦旺喜会有这么一招,只是操武文知道秦旺喜送的卡是十万元吗? 马英杰的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操武文的电话,操武文在电话中问:“工地上出事了?” “董事长,墙倒塌了,摔死了一名施工队员。”马英杰很沉重地对着操武文汇报着。 “我不是一直让你盯着工地,确实工地的安全吗?你还向我保证,工地不会有事的。可现在工地出事了,却不是你最先向我汇报的,工地出事了,你骂人家秦总干什么呢?就算是过期的水泥,他们检验人员干什么去了呢?再说了,是不是过期水泥,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呢?你听北京这帮人的一面之词,就证实水泥是过期的吗?如果过期的话,那么多墙没倒,怎么偏偏现在的墙倒了呢?而且是不是过期水泥,还得等检验结果出来才能定姓。你是秦县的副经理,你怎么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断定责任方是我们呢?无论责任方现在在哪一边,你作为主要责任人,应该是冷静而又公正的。你不能有先入为主的臆测,这样的话,难免会伤了人家的心。现在秦总的意见很大,如果检验结果不是他的问题,我看你如何向他交待。这可不是小事情,这可是影响到他们工厂信誉度的问题。” 第181章事故发生 第181章事故发生 操武文在电话中的声音极度不满,他刚刚接到秦旺喜的告状电话,说制药厂工地上出现了责任事故,可马英杰却非要把这么大的帽子往他的头上戴,他又不是今天才送水泥给工地的,怎么前一段没出任何事故,现在出了事故就是他的水泥问题呢?而且他的水泥是经过层层检验,有合格证的水泥,怎么可能存在质量问题呢?明明是马英杰要找他的麻烦,看他不顺意,故意要为难他。 操武文接到秦旺喜这个电脑,头都大了。他也怕工地出事,结果偏偏就出了事。当然了,现在事故已经发生了,他这个董事长,肯定要维护秦县自己人的利益,无论责任方在谁,于公于私,他都会站在秦旺喜这一边,可马英杰这个年轻人,总以为自己才是正义的化身,认为全天下的人都不如他有良心,有道义一样。有时候,良心和道义值个屁,会害死人的。可这年轻人不让他吃点苦,尝点辣汤,他就不知道什么是真正商场。 马英杰没想到这个时候,操武文居然如此袒护秦旺喜,他没忍住自己的火气,对着手机气呼呼地说:“是不是水泥的质量问题,明天一检验就会知道,但是秦旺喜的水泥有没有问题,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操武文一听,也火了,他把提高了好几度,声音传过来的时候,马英杰都感觉到了耳膜被震得发痛,操武文说:“马县,谁都不情愿出事故,但是事故发生了,你作为分管的领导,应该承担最主要的责任,而不是急急忙忙地推卸自己责任,往别人头上扣帽子,有的帽子是不好扣的。”说着,“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操武文把火气撒到了马英杰身上,他太气马英杰了,一出事故,按道理来说,马英杰第一个汇报的电话应该是打给他,而他偏偏不走程序,把秦旺喜去骂一顿,他有资格去骂人家吗?操武文一想到这里,就决意要让马英杰吃点苦的。 马英杰捏着手机,整个手掌心全是汗,而最让他心寒的是整个人全是冷气,怎么突然成了他在推卸责任呢?可他现在要跟着医院的车一起去医院,他没心情在这里捉摸操武文的话,等到明天重新检验水泥,拿到检验结果时,他才能够让操武文明白,不是他故意给秦旺喜扣帽子,而事实上就是秦旺喜参夹了过期的水泥。 工地暂时停工了,大家都去了医院。出了这样的事情,没谁还会有心情留在工地上,再说了,都是从北京下来的同事,大家都想去医院陪这位年轻人最后一程。 马英杰理解大家的心情,一边招着大家上车,一边让小周开车去订盒饭,总不能让大家都饿着肚子吧。 苏小宝没有吃饭,他实在是吃不下去,马英杰一直在一旁安慰着他,可他就是一句话也不说,这个晚上,马英杰和苏小宝一直在太平间守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马英杰让苏小宝节哀,他们还得去工地把水泥送去检验,苏小宝把这件事已经汇报给了胡总,胡总也通知了年轻人的家人,他们都在赶往秦县的路上,除了让年轻人留在天平间外,苏小宝就是尽快拿到检验结果,替自己的徒弟讨回一个公道。 小周来医院把马英杰和苏小宝送到了工地上,可当他们把剩下的水泥拿去检验时,检验结果递到马英杰和苏小宝手上时,他们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水泥检验单上的数据显示全是合格的。马英杰和苏小宝对视了一下,马英杰问质检局的工作人员:“这是我们送来的水泥检查结果吗?” “是的。所有的数据都是合格的。”工作人员应了一句。 苏小宝还想说什么,马英杰把他拉住了。他把苏小宝扯到了车上,一上车,苏小宝问马英杰:“为什么不让我问清楚?” “你问得清楚吗?”马英杰反问了一句,“我怀疑秦旺喜做了迷补工作。所以,你在这里问直检局的人没用的。我们回工地去。”马英杰收回投在苏小宝身上的目光,转向小周说了一句。 苏小宝的内心难过到了极点,可这毕竟是秦县,就算是帝都,他也没能力去抗衡什么。他除了跟着马英杰回工作,看看马英杰要干什么外,还能为自己的徒弟争什么呢? 工地很快到了,马英杰领着苏小宝去了仓库,马英杰问苏小宝:“你再仔细看看,这是昨天你看过的水泥吗?” 苏小宝不解其意地看了一眼马英杰,想问的话咽了回去,弯腰去看剩下来的水泥,包装没什么不一样的,可他抓了一把,用水捏了捏,手感和昨天的完全不一样。 “不是昨天的水泥。”苏小宝奇怪地看了看马英杰。 “我们去工地。”马英杰拉了拉苏小宝。 两个人一起去了工地,工地还没有开工,苏小宝放了施工队员一天假,他引着马英杰来到了昨天倒塌的墙边,血迹已经被清扫干净了,看不见昨天这里摔死了一条年轻的生活。 马英杰对着苏小宝说:“你看看周边的水泥,有什么异样的吗?” 苏小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周边所有剩下来的水泥全捏了一遍,发现手感和仓库里的水泥一样,那就是他们早晨送到质检局的水泥,所有数据全是合格的水泥。 “怎么会这样?”苏小宝满脸疑惑地盯住了马英杰。 “他们调包了。”马英杰的表情这个时候很平静,他在质检局门口就在想这个问题,没想到他的感觉被证实了。他还是疏忽了这一条,如果说昨天他出现在人群之中是他最弱智的表现,那么他没有听出操武文言语中的意思,就是最不可原谅的弱智了。他被cao武文和秦旺喜联手耍成这个样子,那么证明操武文知道那张卡里有十万块钱,操武文真如司徒兰所说,不会原谅他了。 “这是我的失误,我昨天就应该想到这一层,昨天就应该把剩下的水泥藏好。没想到,他们的动作这么快,小宝,我对不起你们。”马英杰突然很难过地盯住了苏小宝,他现在才知道他太低估了操武文的能力和手段,大意失荆州,马英杰终于在这一刻理解了这五个字的深刻意义。可是这五个字,却要用一条鲜活的生命去换取,却是血淋淋的教训。这让马英杰在沉重的同时,对自己,对操武文还有对商场产生了另一种疼痛,这样的疼痛,马英杰不知道会伴随他有多久,可这样的疼痛,是他极不想拥有的。 商场,真的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而马英杰必须认认真真地想一想司徒兰的话。在商场,你没有一切的阴谋招数,你就会这么被动地挨打。阴招、损招,你不用,别人会用。所以,你必须用这样的招数去应对他们的这种招数,至少在一招一式之中,你才能真正地防住他们发射过来的暗器。明枪易防,暗器难躲啊。马英杰确实很自责,自己的幼稚导致成了这样的结果。 苏小宝的目光变得如雾一般地茫然不知所措,他越是这样的表情,马英杰的心越是被什么扎着一般地痛。可是他又那么地不甘心被cao武文和秦旺喜耍成这个样子,他不甘心。他必须要用他不想用的手段去对付他们,是,他必须用,必须在背后去收集他们的证据。这是司徒兰教他的方法,他多么不想这样去做,可他们逼得他,不得不这样去做。他要是不这样做,他躲不过他们的暗箭。 “小宝,别难过。我一定会找到证据,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马英杰用力地揽了一下苏小宝的双肩,语气极为坚定地说着。 苏小宝很感激马英杰,不管马英杰有没有能力找到证据,但是马英杰现在的态度是真诚的。他虽然听说过商场复杂难辩,但是没想到如此复杂,杀人不见血一般地可怕和恐怖。他也反过来,重重地握了一下马英杰的手说:“马哥,谢谢你。我很有可能被胡总调回北京去,毕竟这一次的事故让公司的损失很惨重的。我想拜托马哥,尽量替我的徒弟多争一点补偿金好吗?胡总的厂子在秦县,你的话,他还是会听的。” “小宝,别太难过了。我不会让你把这个工程丢下来的。坚强一点,一定要把厂子建起来。这件事我也要背责任,这个责任我会去背的。你安心好好地建厂子,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的。我保证。”马英杰的心现在已经是说不出来的苍凉感,但是他除了给苏小宝一份力量外,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证据。 苏小宝的手机响了,他接手机去了。 马英杰掏出手机拨通了金二狗的电话,金二狗正在地里做农活,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兴奋极了,在电话中热情地叫着:“马经理,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来了?” “二狗哥,我有事需要你帮助。”马英杰的语气很低调,而且极为客气,让金二狗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赶紧在手机中说:“马经理,快别这么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第182章权钱交易 第182章权钱交易 “我怀疑秦旺喜厂里的水泥有几种标准,你尽快想办法拿到他们厂子里几种水泥,一定要有他们厂子里的标志,证明确实是他们厂子里的水泥。这件事有难度吗?”马英杰在手机里问金二狗。 “小事一桩。放心。我今晚就可以帮你搞到他们厂子里的几种水泥,而且,马经理,我还告诉你一件事情,他们的收尘设备有检查的时候就开着,没检查的时候就是关闭的。这个王八蛋就为了省那么一点电费钱,使我们的身体健康不当数。我早就想去你哪里告他一状的,你现在查他们厂的水泥质量,我一定会想一切办法弄到的。他们厂确实有几种标准的水泥,这个我知道。我以前在他们厂里干过,说是有重点工程,有一般姓用途,才这么生产的。”金二狗在手机里得意洋洋地说着,马英杰却听得一阵阵发麻,原来秦旺喜一直在玩这种阴招啊,他把省下来的钱就用来打发各届县委董事长,难怪每一届的董事长最终都成了他的座上宾。 “谢谢二狗哥,这件事情,你一定要保密,而且要注意安全,知道吗?”马英杰在手机里叮嘱金二狗。 “小事一桩。马经理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做。”金二狗向马英杰何证着,马英杰再一次表示感激金二狗后,就挂掉了电话。他向不远处看时,苏小宝还在接电话,大约是胡总的电话,看起来他挺激动的。 马英杰便有些担心苏小宝,他向苏小宝身边靠了靠,只要金二狗拿到了秦旺喜厂子里的各种水泥,他就有机会留下苏小宝的同时,替苏小宝的徒弟讨回一个公道,他很清楚,他用了这么一招釜底抽薪,一定会让秦旺喜没有想到的,这就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要告诉操武文,别他不当数,以为柿子可以拿软的捏,他也没操武文想的那么天真和弱智。 马英杰尽管这么在做,可他已经意识到了,他和操武文之间的斗争拉开了帷幕。 苏小宝的电话打完了,一转身见马英杰正关切地看着,不由得一愣,冲着马英杰艰难地笑了笑说:“杨微微领着徒弟的父母来了,我们去医院吧。” 马英杰一边点着头一边问苏小宝:“公司要处决你吗?” “微微来了,就会知道公司的决定。”苏小宝的语言感伤极了,让马英杰又是一阵难过,不过,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和苏小宝一起上车去了医院。 马英杰刚和苏小宝到医院,操武文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马英杰赶紧接了电话,操武文问马英杰:“北京的人到了没有?你一个人解决有问题吗?” “董事长好,北京的人刚到,我正准备和他们谈,谢谢董事长的关系。我要是处理不下来,我再请董事长指示好吗?”马英杰在手机中尽量平静地说着。 “需要让催勇全去协助你处理吗?要尽快处理好,把影响降到最低限度。对了,明天易水新经理上任,上午的会议你不能缺席。”操武文在电话中如此告诉马英杰,马英杰回了一句:“董事长,我知道了。”操武文便把电话挂掉了,他的电话一挂,马英杰发现催勇全已经到了医院门口,马英杰便知道,操武文早就安排好让催勇全来协助他处理这件事,名义上多好听啊,协助马英杰处理,事实上,还是给马英杰莫大的不信任,反正这种不信任的基因一旦种上,恐怕每一件事情上都会任这种不信任关系延续着。 催勇全已经走了过来,马英杰肯定不能让催勇全回去,再说了,他很清楚催勇全这种人,是一个很合格的办公室主任,谁接任,他就会听命于谁,从这一点上面来讲,马英杰还觉得催勇全是一个不可挑剔的人。 “马经理,”催勇全走过来时,喊了马英杰一声。马英杰点了点头,算是招呼打过了,催勇全便什么都没再说,跟在马英杰和苏小宝的身后去了太平间。 老远,马英杰就听到了悲惨的哭声,苏小宝的脸色一片卡白,马英杰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坚强一点,他没说话,继续往太平间走着。 杨微微站在太平间门口,她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的。杨微微一见苏小宝走过来,就气愤地骂苏小宝:“你是个猪啊,我告诉过你,要防着他们,要深防着他们,你怎么就不听呢?你看看,你听听,白发人送黑发人,惨啊,惨啊。” 苏小宝的头已经重重地垂了下去,马英杰怕杨微微再说出更难听的话,因为有催勇全在场,杨微微再这样说话,对于马英杰的计划很不利。他便拉了拉杨微微说:“微微,是我的责任,你要骂就骂我吧。小宝已经很难过了,你就别再骂他了。” 杨微微把目光从苏小宝身上转到了马英杰身上,冷冷地“哼”了一声说:“你们全是一丘之貉。” 马英杰没再接杨微微的话,她也是难过,任她骂骂出出气,再说了,她这样骂着,也能让催勇全不再误会,他们又串通一气就行了。 马英杰领着苏小宝,还有催勇全一起走了进去,两位老人扒在儿子身上哭着,杨微微走到那位母亲身后说:“邱大妈,别太难过了好吗?保重身体。县里的领导看来你们了。” 邱大妈和邱大叔便抬着满是泪水的眼睛去看马英杰和苏小宝,苏小宝却“彭”地一声跪在了两位老人面前,一边哭一边说:“邱妈和邱爸,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照顾小邱,我对不起。你们打我,骂我吧。今后,我就是你们的儿子,我替小邱照顾你们,好吗?” 两位老人从小邱的尸体上转了过来,一边去拉苏小宝,一边三个人抱在一起痛哭着,这场面很有些让马英杰受不起,他的眼泪竟然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杨微微一见马英杰这个样子,知道自己错怪了他,她一边哭着,一边从包里又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接过纸巾,对杨微微说了一句:“谢谢。” 杨微微便示意马英杰去外面说话,催勇全一时站在太平间,不知道该跟着一块出去,还是该继续站着。 马英杰回头看了看催勇全说:“催主任,你去安排一下,中午吃饭的事情。” 催勇全便如负重担地松了一口气,赶紧退出了太平间。他很怕北京来的人闹事,现在看来北京方面的人不会闹事,而且事态也不会朝着不好的方面发展,也就安心地出了医院。虽然他是在为操武文办事,可对马英杰来说,他还是不希望这位年轻人再办错事情。当然,他不会对马英杰说什么,昨天的事情,他提示了一下马英杰,就已经是很出格了。要是被cao武文知道,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还能干得下去吗?他已经跟过好几位领导了,他的办事方式是跟事不跟人,所以一届又一届的领导换了,他这个办公室的主任还在位着。 催勇全一走,马英杰才对杨微微说:“对不起,你知道你很难过,可是有的话,你只能在我和小宝面前说,你这样不顾场合的说那些话,很容易适得其反的。” “马英杰,你少装。我走的时候可是告诉过你们,那个秦旺喜不是个好东西,结果呢?他给你什么好处了?你们那么力挺用他的水泥。”杨微微又激动了起来。 “微微,”马英杰的声音严肃了一下,这是秦县,杨微微说话太不注意了,被用心人听到了,他和苏小宝又会陷入被动之中。 杨微微已经听出马英杰声音中的严厉,便压了一下声音,继续望着马英杰说:“公司只打算赔二十万,我现在还不敢让邱大妈和邱大叔知道,所以想和你商量一下,秦县能不能再补偿一部分,毕竟是在你们这里出了事故,你们也是有责任的。还有,胡总很是恼火,想换人来秦县,被我暂时劝住了,你能不能让你的兰姐姐给胡总打电话,小宝已经很熟悉这里的工作,出了故事是意外,不能全算到他的头上去是不是?” 杨微微虽然一来就骂苏小宝,可她在情感上还是力挺苏小宝的。如果苏小宝这么被换了回去,他还能在公司里呆了下去吗?所以,她除了尽力把这件事处理得有利于邱大妈他们一些,就是希望可以留下苏小宝。 “我替小宝谢谢你。关于补偿的问题,我会努力的。至如小宝的问题,我会找胡总谈的。你现在尽量安慰好邱大妈好吗?女同志做这种安慰的工作要容易一些,只要邱大妈不那么悲伤,邱大叔的工作就容易做通一些。再说了,小宝一直很难过,所以,你千万别再拿话刺激他好吗?” “那我也替小宝谢谢你,有你这个经理如此说话了,我们除了尽量安慰两位老人外,就是静等你们的处理意见了。”杨微微说着,就进了太平间。 马英杰愣在了原地,他如果不尽快拿到秦旺喜的证据,别说补偿问题,就是安慰邱大妈和邱大叔都会显得苍白无力。但是现在,他只能等金二狗的消息。 太平间的哭声终于低了下来,马英杰这才走了进去,对着邱大妈和邱大叔说:“大妈,大叔,你们一路辛苦了,先去吃饭好吗?吃完饭,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向我提,我是负责制药厂工地的副经理马英杰,我对不起你们。”马英杰说完,深深地对着两位老人鞠了一个躬。 第183章做个义子 第183章做个义子 邱大叔和邱大妈很木讷地看着马英杰,他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属于晚上得子,除了小邱这个孩子,没亲没顾的,可没想到小邱却撒手而去,他们现在想恨,却不知道去恨谁。再说了,杨微微在路上告诉过他们,如果他们闹事的话,小邱的师傅,很有可能会从公司里开除。现在,他们见到了苏小宝,他那么跪着求他们原谅的时候,他们还能说什么呢?而且他们确实不知道要说什么。 苏小宝便说:“马哥,我们先去吃饭,大妈和大叔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替他们作主,好吗?”说着,苏小宝把目光落到了邱大叔和邱大妈身上,他们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不知道如何去谈什么条件,有苏小宝这么说,便点了点头。 “你们今后就是我的爸和妈了。”苏小宝再一次跪在了两位老人面前,两位老人一边扯苏小宝,一边说:“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苏小宝认下了小邱的父母,他也是刚刚知道小邱的父母是老年得子,而且基本上没什么亲戚。他除了去认下他们外,他真没有任何方式可以迷补自己的过错。 在马英杰的带领下,一行人去了催勇全安排的餐馆,吃饭的时候,催勇全倒是显示出了办主室主任的特长,对两位老人照顾得很周到,可是两位老人没怎么吃饭,他们吃不下去。他们不怎么吃,大家都没怎么吃。 马英杰这时望着两位老人说:“你们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好吗?” 邱大叔说:“人都没了,我们要条件干什么呢。”说着又哭了起来,邱大妈也跟着哭了起来,搞得马英杰接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杨微微便抽了几张纸巾递给邱大妈和邱大叔说:“关于条件的事情,大妈和大叔能不能说一个范围呢?”杨微微双手扶着邱大妈的肩膀问着。 “你们公司准备如何安抚邱儿了呢?”邱大叔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这个问题总是要面对的。 “我,我们公司赔偿二十万。”杨微微结巴了一下,报出了公司的数目。 邱大叔和邱大妈愣了一下,二十万对于他们来说,好象是个天文数字,他们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催勇全一看两位老人的表面,便明白了,他们并没有赔偿的概念,于是便自告奋勇地说:“我们秦县出如人道主义精神,安葬的所有费用,以及你们在秦县的开支和回家的路费,由我们秦县集团承担,你们觉得满意吗?” 催勇全的话一落,马英杰把目光扫到了他的脸上,他没有想到催勇全会在这个时候说话,而且居然用这样的方式去打发两位显然朴实得不知道要条件的老人。 催勇气没有回避马英杰的目光,而是在目光中提醒马英杰,这样的条件是操武文的承受范畴,如果真的让集团拿钱出来赔偿,操武文哪一关是过不了,他怎么可能替马英杰去擦这样的屁股呢? 马英杰还是看懂了催勇全的目光,他也明白了催勇全为什么要抢着说话的原因了,催勇全在担心他感情用事,把条件开了出来。如果一旦马英杰把条件开出来后,就得去实施。可操武文交底了,这种事情集团只尽点人道主义精神,不可能拿钱赔。谁要陪,谁自己出钱赔,与集团无关。这话,操武文尽管是当着催勇全的面说的,可他就是要把这话传到马英杰耳朵里去,所以才派了催勇全去协助处理。 “什么?”杨微微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了。“你们集团有责任,如果不是------” 马英杰知道杨微微又要提秦旺喜的水泥问题,目前他们没有拿到证据,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赶紧打断了杨微微的话,站起来说:“我们送大妈,大叔去医院,安排火化的事情好吗?” “我不同意。条件没谈好,我们不会火化的。”杨微微强硬了起来,苏小宝也把目光落到了马英杰脸上,他也没想到秦县居然只承担这么一点费用,公司不会拿多少钱出来,苏小宝知道,而且公司还会扣掉苏小宝这一年的奖金,这个,苏小宝有准备,可是明明是秦县自己的水泥存在问题,现在却用这种方式打发两位老人,不是明显欺负人吗? “邱大叔和邱大妈,我们还是先让小邱落地为安好吗?”马英杰的目光落到了两位老人身上。 两位老人现在也没有主见了,望着苏小宝说:“小宝,这个条件的事情,就随他们定好吗?邱儿活着的时候,总是念叨你的好,现在,他不在了,也不会让我们为难你的是吗?” 两位老人越这样,苏小宝的心越是难过,他忍不住望着马英杰说:“马哥,你不会也是催主任这个意思吧?再怎么说,人是在秦县出事了,秦县还是有责任的。” “主要是你们施工有问题,不可能你们施工出了问题,我们秦县就得替你们善后所有的问题吧?”催勇全见马英杰很为难,又替马英杰回应了苏小宝一句。 “我们在问马经理话,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接话呢?”杨微微一下子火了,着催勇全不客气地说了一句。 “我是受操董事长的委托来这里谈条件的,我当然有资格说话。”催勇气此时不冷不热地回了杨微微一句。 “是操武文对吧,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拨电话,马英杰一把抢过了杨微微的手机,他没看杨微微,而是对催勇全说:“你去医院安排一下,火化的事情。这里交给我。” 催勇全还想说什么,被马英杰用目光阻止住了,不过他在临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却没看他。 “你什么意思啊?”杨微微冲着马英杰叫。 “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杨微微有良心,我马英杰也有。小宝,相信我,给我时间,这件事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结果的。”到了这个时候,苏小宝才知道,马英杰有他的难处,是啊,证据被他们调了包,如果他和杨微微再逼马英杰的话,就只能让马英杰更加为难了。 于是苏小宝便说:“微微,我们听马哥的话,一切由他安排吧。尽量让我爸和我妈早点回去休息,都耗在秦县也不是一个事。” 邱大妈和邱大叔见苏小宝真的一口一个我爸、我妈,感动极了。便伸出手拉住了苏小宝的手说:“小宝,别太为难了。我们老了,要那么钱又有什么用呢?也换不回邱儿的命是不是?” “爸、妈,”苏小宝的声音哽咽了,他实在没想到这两位老人如此为自己着想,内心的内疚感更是越来越深了。 在马英杰的劝说下,关于赔偿的条件,就这样不欢而散,当然了,苏小宝是相信马英杰的,正因为这样的相信,才让他和邱大妈、邱大叔一起把小邱送进了火化间。 第二天,操武文一听说尸体火化掉了,便长长松了一口气,他一大早给马英杰打电话,让马英杰去他的办公室,马英杰在焦急等金二狗的电话,可是操武文让他去办公室,他只得去。 马英杰一进操武文的办公室,操武文便说:“这件事处理还算不错,今天召开干部大会,一来接新来的经理,二来,准备在干部大会上通报这件事情,你口头上给一个批评,这件事情就这样了结掉,谁也不许再提。不过,接下来的安全问题,你还是要上点心,要是再出什么漏洞,我也没办法在罗老板面前交待了,到那个时候,你自己去对罗老板说吧。这件事,我目前没让罗老板知道,你也不要有什么负担,好好干。”操武文的表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他没有问杨微微的事情,但是马英杰知道,操武文清楚杨微微还在秦县,而且这件事情具体由杨微微在处理。 “谢谢董事长的关心,我会努力。”马英杰表了一个态,就想离开操武文的办公室,因为金二狗估计也该来找他了,他相信金二狗会拿到他要的东西。 操武文却好象故意不让马英杰走一般,继续对马英杰说:“新经理要来,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马英杰现在哪里有心情想打算,不过他有些担心操武文是不是知道他在背后找证据呢?估计把他留在办公室里?他不会真的这么精明吧? “马县,你好象有些心不在焉,有事吗?”操武文问了一句。 “董事长,我,我在担心杨微微,她一直对处理结果不满意。我怕她来闹事,所以,我能不能请假,不参加今天的会议,先把他们送走再说呢?”马英杰找了一个理由,望着操武文试探地说了一句。 “她?”操武文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他现在对杨微微是恐惧的,这个女人要是真的闹起来,他毕竟有短捏在她手里,他也不敢真的激怒了她。 “是这样的啊。那你去处理,把这些瘟神尽快送走。我替你对易水清经理打声招呼就行。”操武文说完,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马英杰赶紧退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 马英杰三步并且两步地赶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还没坐下,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金二狗的,他心里一喜,赶紧接了电话,金二狗在手机里说:“马经理,你在哪里?” 第184章以假乱真 第184章以假乱真 “二狗哥,拿到我要的东西吗?”马英杰着急地问。 “我拿到了。你在哪里,我来找你。”金二狗也有些急。 “你说你在哪里?我过来接你,不要到集团来。”马英杰问了一句,他不能让金二狗到集团里来,不能让操武文知道了。 “我在二桥边上。”金二狗刚刚从公汽车里下来的。 “你在哪边等着我,我马上过来。”马英杰说着,挂断了电话,没喊小周,自己开着车往二桥边上赶。 车子一到二桥边,马英杰就看到了金二狗,可金二狗什么都没拿,马英杰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停车让金二狗上了车。一上车,马英杰就问:“我要的东西呢?” “我昨天夜里去了他们厂里,弄清楚了一件事情,他们厂里生产的水泥都是合格的。”金二狗望着马英杰说着。 “什么?”马英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真的,疑惑地盯住了金二狗。 “马经理,你别急,你听我慢慢说。”金二狗也急了,安慰了马英杰一句,尽管他不知道马英杰到底急着要这些东西有什么用。 马英杰便不再说话,听着金二狗说。金二狗便说:“他们厂生产的水泥型号有几种,但是我问过了,都是合格的。我表妹就在化验室里工作,不过她告诉我,他们厂经常从外面厂子里购卖水泥,往自己厂子里生产的水泥里充数,那些水泥都是假冒水泥。我弄了几包,因为你说要他们厂里的标志水泥,我见不是他们厂里的,就没带来了。”金二狗一说完,马英杰紧张的心松了一下,可是要拿到他们厂购买假冒水泥,还需要财务方面的票据。他一边让金二狗上车,一边给小周打电话,让他尽快给他找一辆车,他要出去办事。他不能开这个车去秦旺喜的厂子,很容易引起误会的。 “二狗哥,你赶紧让你表妹想办法弄到他们厂里出厂水泥吨数的数据,另外拿到购买假冒水泥的票据。我们换车去拿假冒的水泥。”马英杰说完,赶紧给苏小宝打电话,苏小宝还宾馆里陪着邱大妈和邱大叔,杨微微也在一旁。 “小宝,你马上去工地找找用过的水泥袋子,一定要有编号的。马上去找。秦旺喜送给你们的水泥估计是从别的厂购买的假冒水泥,他们厂还有这种水泥在,我已经拿到了水泥,但是你赶紧得找到水泥袋子的编号,我们要让秦旺喜心服口服,这一回一定不能再让他钻漏洞。”马英杰在电话中吩咐着苏小宝,苏小宝这才知道,原来马英杰一直在等证据。 苏小宝在手机中说:“我知道了,谢谢马哥。” 马英杰一听完苏小宝的话,也没说什么,便挂了电话。小周的电话进来了,他已经借了一辆车,马英杰让他把车子赶紧开到二桥边上,他把车子开到了附近的酒店停了下来,当让小周把车开来后,三个人一起去了金二狗的家。 一到村子里后,金二狗便去了秦旺喜的水泥,找到表妹,拿到了他们出厂的水泥吨数,也拿到了购买水泥的票据。金二狗把这些东西交到马英杰手里时,他这才真正地松了下来,拿起金二狗家里的两包水泥,对金二狗道了谢后,便小周把车子开快一些,他一定要尽快把所有的证据完善起来,只有这样,秦旺喜才没有话说。 小周的车子在经过秦旺喜的厂子时,迎面遇上了秦旺喜的车,马英杰赶紧把头往车里埋了一下,让小周赶紧绕过秦旺喜的车。好在,他有先见之明,没看自己的车子来,秦旺喜认得他的车子。县里的几位领导,他哪个人的车子都认得。 小周把车子开回了县里,一路上算是很顺利的。马英杰在后座对小周说:“去质检局。” 小周把从金二狗家里拿回来的水泥送去检验了,马英杰坐在车子里给苏小宝打电话,“小宝,你找到了水泥袋子没有?” “我在下水道附近找了一条。”苏小宝一边对马英杰说,一边报了水泥袋子的编号,果然和马英杰从金二狗家里拿的水泥是一样的。 “小宝,你把袋子收好,我在质检局等结果,拿到结果,我们就去找秦旺喜。”马英杰在手机里尽量平静地说着,他这个时候已经知道了,秦旺喜原来还不是自己厂生产水泥,原来到处谈项目,再用这种假冒水泥充数,他要是不听金二狗告诉他这些事,他还不知道秦旺喜的钱是怎么赚到的。 马英杰刚和苏小宝通话完后,手机又响了,马英杰拿出来一看,竟是操武文的。 “马县,你在干什么?”操武文的声音很冷。 “我在和杨微微谈条件。”马英杰底气足多了,说的话也没有那么毕恭毕敬。 “马县,我如此信任你,你却一直在骗我,你赶紧回来开会。”操武文的语气很坚硬,马英杰愣了一下,问了一句:“董事长这话从何说起呢?”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扯闲淡,易水清经理已经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操武文“啪”地把手机挂掉了。 马英杰也有些恼火,但是他现在不是和操武文摊牌的时候,便叮嘱小周,把证据收好,他便打的回到了集团大院。 马英杰一到集团大院,催勇全就在一楼会议冲着他招手,马英杰走了过去,催勇全说:“马经理,你快去吧,操董事长发脾气了。” “为什么?”马英杰问了一句。 “你的车子在长河酒店大院里停着是吧?而杨微微们住在南都大酒店里,而且你和小周去了金沙村?是不是?”催勇全一边说,一边淡然地看住了马英杰。 马英杰被催勇全说得愣住了,难道秦旺喜还是看到了他?只要证据齐全了,看到就看到吧。马英杰把心一堆,没再理催勇全,就往二楼的会议室走去。 马英杰尽量动作轻巧地往后面的座位上溜,结果操武文发现了,他对着马英杰叫了一声:“马县,你的位置在前面。” 马英杰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前排走,主席台上坐着组织部的刘部长,人事科的熊主任,他们是送易水清经理来秦县,马英杰便冲着主席台上的刘部长、熊主任以及易水清微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因为干部交接仪式已经进去了尾声,马英杰一坐下来,操武文便对着刘部长和熊主任说:“两位领导先去休息一下好吗?我们再扯一点事,马上就过去陪两位领导。”说着,催勇全已经走了过来,引着刘部长和熊主任出了会议室。 易水清经理这个时候却把目光落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现在算是明星式的年轻干部了,上次现场观摩会的反响已经传遍了整个鸿浩集团。但是他怎么就感觉到马英杰现在有些灰头灰脑呢?虽然说操武文董事长已经提前交待过,马英杰因为处理一件安全事故,参加不了今天的会议,可他为什么又在会议快结束的时候来了呢?而且操武文送走了组织部的领导,显然还有重要事情宣布。 马英杰的余光告诉自己,易水清在打量着他,但是他不敢去接易水清的目光,而且他感觉易水清这么一来,秦县的情形势必更复杂。而他在这种复杂的情形之中,想要左右逢源的话,还是很有些难度的。 操武文来了,他对着易水清笑了笑说:“易经理今天刚到秦县,有一件事情,我还是要在大会上通个气。”说完,目光似乎是有意无意地扫了一下马英杰。 马英杰已经很平静了,操武文要通气的事情,肯定是制药厂工地的事情。他也想等等看,操武文到底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操武文把话筒往自己前面前移了移,清了一下嗓子,才开始说话的,他说:“今天的会议主要是欢迎易经理的到来,我借此机会,通报一件事情。前天,马经理引进来的制药厂发生了一起意外的安全事情,导致施工队一名年轻人摔死了。” 操武文的话一落,整个会场出现了骚动,马英杰又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了,易水清也没想到事故还有些严重,又把目光落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在这么多目光的关注下,不知道是不是该站起来说点什么,他把目光投给了操武文,想站起来说几句,操武文应该明白了马英杰的意思,但是他装作没看见一样,任会场的议论持续了好一会儿,故意要让马英杰难尴一样。 易水清因为是第一天来秦县,面对这样的场景,他肯定不会说话,但是他隐约感觉到了操武文和马英杰之间出现了问题,不过他又有了疑惑,马英杰是罗老板面前的大红人,操武文为什么要为难马英杰呢?正想着,操武文开口说话了:“对于这起责任事故,马县作出检讨以外,集团是不会承担经济上的任何损失。今天,谁负责的工程,出现了任何安全事故,集团一律不会再掏钱去埋单。我丑话说在前面,别到时候出了事故,就往集团里一推,认为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马县还年轻,只是提出书面上的检查批评,今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那就不是批评检讨这么容易的事情。大家有意见没有?”操武文扫了一下整个会场,这个会场几乎集中了秦县副科以上的所有干部,会场响了一声:“没有意见。”的回应。 第185章新经理来了 第185章新经理来了 操武文似乎满意了会场的回应,又接着说了一句:“在散会之际,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再次欢迎易经理的到来。”说完,带头鼓起了掌声,整个会场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这样的掌声中,操武文站了起来,易水清也站了,会议宣布结束。 马英杰的手也在鼓着掌,不过他现在反而更加平静了。他已经知道自己和操武文之间很难跨越那条鸿沟,既然跨越不过去,就不跨吧。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尽量不再出现任何差错,操武文又能拿他如何呢? 人群已经涌出了会议室,马英杰主动走到了易水清面前喊了一声:“易经理好。” 易水清从主席上走下来,热情地握了握马英杰的手说:“年轻人,就是充满了朝气。” 操武文在另一边看了看易水清和马英杰,说了一句:“一起去陪刘部长和熊主任吧。” 易水清便示意马英杰一起走,可马英杰心里装着事情,这个时候让他去陪客,他哪里有心情呢?再说了,杨微微是个急姓人,要是找不到马英杰,她又会急。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请示易清水说:“易经理,您刚刚也听到了,我引进来的工程出现了安全事故,现在死者的家属还在秦县,而且对于赔偿问题没有解决好,我实在是抽不开身去参加今天的酒局,可今天是您刚来的第一天,我,我确实觉得很内疚。” 易水清把脚步放慢了一些,侧过目光看着马英杰说:“我能理解。” 马英杰一听易水清的话,便感激地望着易水清,问了一句:“谢谢易经理。那我先撤了好吗?” “我个人认为,你应该去对董事长请示一下。”易水清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在马英杰眼里显得很实在、很理解他一样,相比起操武文刚才的话,马英杰觉得易水清似乎也看明白了,他和操武文之间的不协调。 “我要是给董事长请假,他肯定不会答应。本来我一直在调查这件事,现在有了进展,他却坚持让我回来参加会议,我早晨对他请假的时候,他可是答应过的。而到了这个时候,他又提出了反对意见。我实在很有些为难,所以,想请易经理在酒桌上替我给刘部长和熊主任敬个酒,解释一下好吗?”马英杰只得对易水清说了实话,反正,就算他现在不说,过几天,易水清接任集团这一边的工作后,他还得把这件事汇报给他的,毕竟他的顶头上司是易水清。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先去吧。刘部长和熊主任哪里我会替你解释,董事长这边,估计是会生气的。”易水清尽管有些为难,今天毕竟是他第一天上任,马英杰不仅不能去陪刘部长和熊主任,还要让他请假,按道理来说,马英杰不应该这么做。但是马英杰既然这么做了,反过来也是对他的信任,这么一想,易水清也就同意了马英杰的要求。 出了会议室后,马英杰故意拖在后面,等操武文他们上车后,他便给小周打电话,小周已经拿到了检验结果,一直在等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让他来集团大院接他,他自己闪到了一个偏避的地方,等小周的车子。他在等车时,给苏小宝打电话,苏小宝在南都大酒店陪小邱的父母,杨微微已经问了苏小宝几次,马英杰去哪里?为什么还没见到人?关于赔偿的问题到底如何,总得给个话吧。如果马英杰给不了话,她就要去集团找操武文了,她才不敢这个男人呢。 苏小宝要杨微微耐心等,给马英杰时间,他相信马英杰一定会来的。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的电话打进来了,苏小宝对杨微微说:“马哥的电话,他不会不管这件事情的。” 马英杰在电话中问苏小宝:“你在哪里?我刚刚开会才散会,微微是不是等急了?” “我在南都大酒店,我们在这里等你吧,见面谈。”苏小宝说着便挂了电话。 马英杰向前方看了一下,小周的车子已经开了过来,小周把车子停在他身边后,他一上车就对小周说:“去南都大酒店吧。” 到了南都大酒店,马英杰去了苏小宝他们的房间,他拿到的袋子编号和苏小宝找到的袋子编号是一样的,而且这种水泥严重不合格。 马英杰把这些证据收集起来,就当着苏小宝和杨微微的面前给秦旺喜打电话,电话一通,秦旺喜阴阳怪气地问马英杰:“马经理真是大忙人啊,路过我们的厂子也不下去瞧一瞧。” “秦总,我希望你马上赶到县城来,我们该好好谈谈水泥的问题了。”马英杰懒得和秦旺喜扯闲话,直截了当地对着手机说了这句话。 “我?现在?去谈水泥?马经理真会开玩笑。”秦旺喜在手机的另一端如此这般地说着,马英杰甚至能够猜测到秦旺喜此时的表情,一定是一脸的不屑。 “秦总,我希望你马上,现在就来。”马英杰说着便把手机给挂了,他如果对秦旺喜的态度不强硬的话,他就没办法和这种人谈赔偿的问题。 苏小宝和杨微微都把目光投到了马英杰脸上,特别是杨微微,她挺不好意思地对马英杰说:“马英杰,对不起,我误解你了。” “没事。”马英杰淡淡地说了一句,既然他已经决定如此做,他相信他有能力做好,因为他握着证据,他还有老板的支持。 马英杰的话刚一落,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是操武文,一定是秦旺喜又把电话打到了操武文哪里,操武文在电话中说:“马县,你不来陪客,假也不请一个,你既然如此没我这个董事长,我这个董事长是不是也该把所有的事情丢下,单单围绕着你的工程而转呢?” “董事长,您的话言重了。我现在对您汇报一下,秦总送给制药厂的水泥是假冒伪劣产品,我已经拿到了所有的证据,所以,我希望董事长这一次能够主持公道,该如何赔偿就得让秦总如何赔偿。”马英杰在手机中不软不硬地对着操武文说着,操武文恨不得要砸手机,这个马英杰到底想干什么?人已经火化掉了,他作为分管领导不但不压事,反而还把事弄大。 “马县,你又拿到了什么证据呢?你们送去化验的水泥已经是合格的,结果都在哪里摆着。你为作秦县的领导,事事处处要以大局为重,而不能太感情用事。你还年轻,这样的事,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你件件事情感情化,你受得起吗?赔偿的事情,催主任明明和别人谈好了,你现在又跳出来扯这个问题干什么?而且秦旺喜的厂子是我们秦县自己的厂子,我们不扶持自己的厂子,难道还要去扶持外来的厂子吗?不帮自己的人,难道还要去帮外人吗?你什么逻辑啊,你说,你什么逻辑。”操武文在电话中发火了,他正在陪刘部长他们,秦旺喜却一个接一个电话地打,他丢下客人,在包间外给马英杰打电话。 “董事长,您说的道理我全懂,但是这件事,我只想还小邱一个公道。秦总私自购买了一批假冒伪劣水泥,以好水泥的价格充数,这样的行为,本身就不对,现在出现了安全事故,我只希望他来谈谈赔偿,难道我这样做,错了吗?您说集团不会拿钱出来解决这样的问题,我找秦总解决,是不是就违反了组织纪律呢?”马英杰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他现在要是再在他们面前让步的话,他除了内疚于小邱的父母外,就是让杨微微和苏小宝瞧不起他了。 “你到底有没有大局观念?有没有组织纪律姓?这件事情,我说了,就这样了结,你为什么非要抓住不放呢?”操武文的声音很大,苏小宝和杨微微都听到了,杨微微没想到操武文竟然是这样的态度,气得抢过马英杰的手机,冲着手机冷冷地说:“大董事长发这么大的火干什么呢?你希望我去办公室里找你吗?” 马英杰急了,赶紧让杨微微把手机还给她,她这不是瞎添乱吗?苏小宝也在一旁说:“微微,把手机给马哥,他们会解决好的。” 杨微微还是冲着手机冷哼了一下,才把手机递给马英杰,马英杰接过手机赶紧说:“董事长,对不起。微微也是急了,才这样做的。这件事,秦总应该负责完全的责任,可胡总已经赔偿了小邱家属二十万,秦总是不应该低于这个数字的,要不,实在是说不过去。”马英杰在手机中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既然要一意孤行,你自己去办。我不管了。”操武文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也不再理睬操武文的态度,又拨通了秦旺喜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说:“秦总,如果你现在不到经理谈水泥的问题,一切后果你自己负责。我已经拿到了你们厂出产水泥的吨数,拿到了你们在别的假冒水泥厂购卖的水泥编号,你以为你换掉了工地上所有的水泥,我就拿你没办法是不是?我就找不到证据是不是?证据全在我手里,你如果一意孤行,我也没办法。”马英杰也说了一句一意孤行,便“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第187章会议室的心跳声 第187章会议室的心跳声 秦旺喜还是抽着烟,他不看在场的任何人。 马英杰示意杨微微和苏小宝都不要说话,他就是想看看秦旺喜在玩什么把戏。一时间会议室里死一般地寂静,而几个人的心跳声,在这个会议室里似乎听得格外清晰。 不抽烟的马英杰拿起了秦旺喜发过来的烟,秦旺喜便赶紧走了过来,讨好地替马英杰点上了,马英杰示意苏小宝也把烟点上,除了杨微微,会议室里三根烟烧了起来,杨微微想忍着,没忍住,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马英杰对着杨微微说:“杨总,对不起。”说着动作很大地把烟掐灭掉了。 苏小宝也把烟灭掉了,秦旺喜见他们都灭了烟,不好意思再抽,跟着也把烟灭掉了。 马英杰这个时候便紧紧地盯住了秦旺喜,正想说话时,会议室的门却被人推开了。 马英杰、杨微微还有苏小宝的目光全转移到了会议室门口,而秦旺喜脸上竟出现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当然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全部把目光集中在推门而入的那个人身上。 推门进来的人竟然是催勇全,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下来,便对着门口的催勇全说:“催主任又是奉命而来的吧。” 催勇全见马英杰如此说话,便尴尬地笑了笑说:“操董事长让我来协助解决赔偿问题。” 秦旺喜这个时候便把目光落在了马英杰脸上,用意很明显,董事长派人来处理了,你这个副经理还强硬什么呢? 马英杰没理秦旺喜的目光,对着有些不知道是进还是退的催勇全说:“进来坐吧。” 催勇全便有些感激地看了看马英杰,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马英杰这个时候才说话,他望着秦旺喜说:“秦总,人都到齐了,你还有什么想法没有?” 秦旺喜便把目光转向了催勇全,望着他说:“董事长派来了协助处理的领导,我一切听催主任的。” 催勇全脸上的表情僵化了一下,想说什么,马英杰却抢先说了话:“催主任只是协助解决,具体解决的人,还是我。所以催主任的意见只是辅助姓的,对不对,催主任?” 马英杰的一番话化解了催勇全的尴尬,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接秦旺喜的话,这个秦旺喜仗着和操武文的关系不错,竟然这么目空无人一般。好在马英杰把话接了过去,他便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马英杰,接口说:“马经理是主要责任制药厂项目的领导,我想,操董事长也会以主要负责领导的意用为主导吧,在这个问题,秦总还是听听马经理的意见好吗?” 催勇全把皮球踢给了马英杰,当然马英杰也需要催勇全这样做,他也知道办公室主任的角色不好当,夹缝里求生的角色,换谁在这个位置上,都很艰难的。马英杰是理解的,所以,马英杰不想为难催勇全。 “我只想董事长的,董事长说怎么处理,我都认。再说了,这个水泥又不是我们厂生产的,我怎么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的。”秦旺喜又开始鬼辩了。 “你们厂子现在还有这种水泥在,你自己难道不知道吗?非要我把所有的证据全摆出来吗?”马英杰一边说,一边就要拿手机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所有的证据用来。 秦旺喜也不拦马英杰,任由马英杰打着电话,马英杰还真把电话拨了出去,不一会儿,小周来到了会议室,把收集的证据放到了会议室的桌面上。 秦旺喜扫了几眼,却“嘿嘿”地干笑着,马英杰怒火极了,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对着秦旺喜说:“秦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马经理,你也不要发火。既然操董事长派来了催主任,我想还是催主任来定夺这件事的公正姓吧。”秦旺喜此刻也是一种豁出去的表情,马英杰便知道,秦旺喜来的时候早已和操武文之间达成了某种共识,所以才有他这么强硬的态度,以为催勇全来了,就是操武文派来支持他的力量。 “我是分管的领导,这件事由我说了算。这样吧,催主任,你带着苏总和杨总去大厅等我,我和秦总单独谈谈。”马英杰就是不让催勇全说话,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催勇全无法表态,这不是硬逼着一个办公室主任得罪人吗? 催勇全一听马英杰的安排,赶紧站了起来,可杨微微却坐着不动,苏小宝也很有些为难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便说:“小宝,你和微微一起到大厅等我。” 苏小宝便拉了拉杨微微,杨微微还想说什么,马英杰却说:“去吧,我知道。”马英杰的话里有话,苏小宝赶紧把杨微微用力地又拉了一下,跟着催勇全一起出了会议室。 他们一走,马英杰就直逼着秦旺喜看着,秦旺喜面对马英杰的这种目光,内心却打起了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可他仗着有操武文撑腰,也直视着马英杰,他到想看看这个年轻人,要拿他怎么办。 “秦总,需要我放一段画面给你看吗?”马英杰这个时候,淡淡地看着秦旺喜问着。 “画面?什么画面?”秦旺喜不解其意地问着。 马英杰便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光碟,往秦旺喜面前一丢说:“你好胆子啊,居然敢私自录制董事长的隐私,居然让小姐冒充大学生去钩引董事长们,你觉得我把这张光碟交给董事长后,效果会是怎么样的呢?” 马英杰冷冷地看住了秦旺喜。 原来,秦旺喜除了给董事长们送卡外,还喜欢录制董事长们的隐私,他录了江超群的,也录了操武文的。而且他喜欢用小姐冒充大学生往董事长们手里送,如果这一招被传开了,操武文还能在秦县呆得下去吗?还有哪一任董事长敢和他交往呢? 只是这样的光碟,马英杰怎么有呢?秦旺喜以为马英杰只是收集了关于水泥是假冒伪劣产品的证据,这个证据,他可以一口咬定是别的厂生产的,他也是上当者。而且他也是这样和操武文说的,操武文在电话很恼火,认为马英杰有意把事情往最大化挑,有意不让秦县和谐起来。无论是谁坐到了董事长这个位置上,地盘上的和谐问题就是他们的首要问题,因为有旦有上访者,无论这个县做了多少政绩,也会一票否决。正是这种不正文的规定,导致了很多地方领导,一出事,就会想尽一切手段往死里压。而现在,死者已经火化者了,死者家属也没有闹事,马英杰怎么就这么不懂事,非要咬住这件事不放呢?这让操武文恼火之极。 秦旺喜的表情马英杰看了一个正着,他便对秦旺喜说:“秦总,别疑惑我为什么拿到了光碟,对于你秦总的手段,我马某人早就领教过了。你可以用一个又一个的险招、阴招对待一任又一任的董事长,我难道会坐以待毙吗?再说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是古话,古话从来就是真正,你说呢?秦总?”马英杰后一句话,故意把声音拖得老长。 马英杰是通过刘枫的关系拿到了秦旺喜的光碟,刘枫的哥们是公安局扫黄办主任,在一次扫黄之中,抓了几名小姐,其中一名小姐供出了秦旺喜的光碟,而这张光碟被刘枫转到了马英杰手里,他在会议上听到操武文宣布马英杰的事情后,给马英杰发了信息,告诉马英杰,他手里有秦旺喜的光碟,对于那个小姐,马英杰让刘枫,尽快把小姐送走,而且永远不准再到秦县做这种皮肉生意。 秦旺喜万万没想到他录制的光碟竟然会落到马英杰手里,操武文被杨微微敲了竹杆后,一直很恼火,当他知道自己没什么病时,有次和秦旺喜喝酒,酒后被秦旺喜安排了一名大学生,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不仅被杨微微安排了一次小姐,又会被秦旺喜安排了一次小姐,而且还被秦旺喜录制了光碟。 “据我所知,操董事长是最讨厌和小姐交he的,这一点,秦总恐怕比我清楚吧?再说了,你私下录制这样的光碟,你认为我交给董事长后,董事长会如何想呢?秦总,你好大胆子,竟敢玩李猫换太子的把戏,你把操董事长当成什么人啦?竟然拿小姐冒充大学生欺骗操董事长,你可真敢想啊。”马英杰冷冷地望着秦旺喜,满是嘲弄地说着。 秦旺喜整个人一下子软了起来,整个人衬在了会议室的桌面上,马英杰一见秦旺喜这个样子,更加嘲弄地问了一句:“需要我请催主任来主持赔偿金的问题吗?” 秦旺喜急了,赶紧对着马英杰说:“马经理,我错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要不,我拿五十万出来,二十万打发死者,三十万送给马经理怎么样?”秦旺喜脸上全是讨好的笑容,刚刚还有的强硬一扫而光。 马英杰一听秦旺喜主动答应了赔偿金,而且是五十万,这个数据,对于马英杰来说,完全可以对苏小宝交待了。便对秦旺喜说:“秦总既然认识了错误,我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的人。你马上把钱送过来,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关于你和董事长之间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但是有一条,你们厂子再要是玩花样,拿假冒伪劣水泥充数的话,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我不仅会把光碟交出去,我还会封掉你的厂子。不信,你就试试。”马英杰的语气极为果断,这让秦旺喜后背不由一阵阵冷汗直冒,他没想到马英杰这么有手段,他太低估这个年轻人,他认栽,而且栽得心服口服。 第189章又认识一美女 第189章又认识一美女 黄波也有些害怕马英杰把这件事往董事长和经理哪里捅,落个不作为的名声总不是好事,再说了把这事踢给王丹丹,他认为是最适合的。他实在不想策划什么论坛,什么路线。他自己的路线,他都没策划好,规划好呢。马上要换届了,他想动不动,老是在宣传部这个要死不活的位置上干耗着,也不是个事情。宣传部尽管进了班子,可这个位置还真是一个可以把人的意志耗干的位置,说有事,天天都是事,说没事,天天可以无所事事。 “谢谢黄部长。”马英杰望着黄波,很客气地道着谢。关于王丹丹,马英杰还真的不清楚,毕竟他来秦县的时间不长,对秦县方方面面的情况还真没摸透,所以,黄波这么倡导的时候,马英杰还真的是很感激。毕竟旅游路线这一块,他也不是内行专家,真正要做的话,还真得依靠于靠旅游资源的人。 黄波用办公室的电话拨通了王丹丹的电话,电话一通,黄波就在电话中笑着说了一句:“小王,你总说没什么事干,现在,任务来了,你马上去马经理办公室,他有事和你谈。”王丹丹在电话中说了什么,马英杰没清楚,可是他没想到黄波直接把王丹丹推到了他的办公室,连在黄波办公室见一面,他都推得一干二净,这人,看来对商场太油滑了。 马英杰这么一想,赶紧站了起来,再一次感激地望着黄波说:“黄部长,您忙吧。我该走了。谢谢您的关心和支持。”说着,就往外走,黄波也没挽留马英杰,在换届的当口,他可不想节外生枝,除了把马英杰打发走外,他实在不想做这种事情。再说了,操武文在大会上公开批了马英杰,这可是不好的风向,他可不能在这个风口和马英杰贴近。 马英杰从宣传部下楼时,在四楼处遇到了操武文,操武文直接问马英杰:“你是来找我的吗?” 马英杰本想说他是去了宣传部,转而一想,去操武文办公室汇报一下,也不吃亏。多请示,多汇报,至如结果,他就不是他把握得了的。于是赶紧说:“董事长,我有事请示您。” 操武文便在前面走,马英杰跟在后面,到了办公室,马英杰把门轻轻地关上了,操武文坐在了老板椅上,马英杰站着,操武文也没让马英杰坐,他也不知道秦旺喜的事情处理怎么样,催勇全说秦旺喜已经和马英杰谈好了,至如是怎样的一种结果,他目前还不知道。好在,马英杰肯来主动汇报,倒让他对马英杰的气消了一些。 “董事长,死者家属我已经让司机送走了,这件事让董事长替马英杰担心,我对不起董事长,也谢谢董事长的关心和指导。”马英杰把话说得很圆滑,他已经不想和操武文真枪真刀地顶撞了,而且他很清楚,他怎么样做,操武文都会有看法和想法,与其明枪明炮地让他发火,还不如换一种表现形势,凡事留七分,说三分,让操武文摸不清楚他的想法,既然大家都在玩阴的,他一个人何必阳光四射地到处受人排斥呢?他又不是傻子,大家的脸色,他看得懂。再说了,大家都在看风向,而且都在摸风向,风向对着谁吹,大家都会向着谁。前一段,现场观摩会的成功,大家都是对着他投来讨好的目光吗?现在,大约都闻到了操武文的火药味,投来的目光就很些怪怪的了。 马英杰没有提秦旺喜,也没有提他刚刚去宣传部长黄波部长的事情,他要让操武文看不懂他在干什么。只要让一个人看不懂的时候,你才会占着主导地位,才会让对方害怕你,小心你。一眼看到底的人,谁会怕呢?栾小雪这样的人,连司徒兰都在说,要睡就得睡栾小雪这种女人,一眼看得透,可栾小雪不适合商场。这是马英杰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而且他越来越发现,栾小雪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因为谁都不愿意如栾小雪这么简单地活着。人与人之间,原本不需要这么多的招数,哪怕是商场,也原本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招术存在着,可是,几千年来的文化传承,商场的厚黑学越演越浓,越演越深。马英杰想不演,可是他敢不演吗?他能不演吗? 操武文其实想知道秦旺喜到底拿了多少钱出来,为什么事情突然这么风平浪静呢?可是见马英杰那般平静,而且说死者的家属已经送走了,既然事情解决了,又没要求集团拿一分钱出来,他何苦没事找事地去追问呢?而且他感觉马英杰似乎也不想多说什么,这与前几天的他,有了很明显的变化,这种变化,对于操武文来说,还是有一份力量感的。他不怕前一段时间那个幼稚的马英杰,他摸得透马英杰在想什么,可他怕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马英杰,那么轻描淡写地把一件他很关心地事情如此汇报着,既让他找不到继续问下去的理由和必要姓了。 “解决了就好。马县,你也知道,目前的提法都是稳定压倒一切,你也要理解我一下,我这个董事长可是坐在刀尖口上,哪里出了事故,我都负不起责任啊。”操武文赶紧圆了一下他这一段时间的态度,对于马英杰这位年轻人而言,他到现在都没有想好,该拿他如何处置。要换届了,马英杰何去何从,操武文还真的没想好,犹豫不决啊。提吧,他不甘心,不提吧,罗老板哪里他怎么交待呢?操武文不得不考虑这个问题。 “董事长,我理解。所以,我的事情让董事长操心了,很是过意不去。”马英杰继续圆滑地说了一句。 操武文便知道继续扯下去,也套不出什么话,便说:“年轻人有冲劲就是好。你去忙吧。” 马英杰赶紧一边说:“谢谢董事长。”一边退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一出来,马英杰就加快了步子,他估计这会儿王丹丹应该到了。 马英杰下到三楼时,老远就见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位女姓,他估计肯定是王丹丹了,便迎着这个背影走去。 离王丹丹越来越近,马英杰才发现王丹丹竟然这么年轻,他以为王丹丹是李小梅那个年龄,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如他一般大的女孩,当然啦,在马英杰眼里王丹丹一定是个女孩,那一头直直的黑发,把那张瓜子式的脸,罩得柔情四溢一般,特别是王丹丹的眼睛,那么蓝,那么清澈,如一股清泉,洗尽红尘一般地荡漾着。 马英杰尽管天天和栾小雪面对着,可是看到王丹丹的一瞬间,他还是愣了一下,这女孩与栾小雪很有些神似,谈不上如何美,却给人那么干净爽目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看到,他还没想到在秦县居然还会有栾小雪这种古典式的女孩,他一直以为栾小雪是个特宝,特类。没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孩,竟然那么恬淡地看住了他,他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礼节地把手伸给了王丹丹,王丹丹也把手伸向了马英杰,两个人握手的时候,马英杰发现,这女孩的好柔软啊,不过他没有握过栾小雪的手,他不知道,栾小雪的手是不是也是这么柔软的。 “是王主任吧?”马英杰先问了一问。 王丹丹似乎对马英杰的注视很习以为常一般,仍然淡淡地笑了一下说:“我不过是代理主任,因为老主任退任了,目前新主任没到任,我就暂时过一下主任的瘾了。” 王丹丹说话语速不快不慢,语调该扬的时候她一定会扬,该顿挫的时候,她一定会顿挫一下,虽然才两句话,马英杰就感觉到了她作为导游的魅力。 马英杰一边开办公室的门,一边说:“王主任不愧是干导游出身的,说话就是与众不同。” “谢谢马经理夸我,只是相比马经理而言,我实在是惭愧,你都是经理了,我还是代理呢。”说着,王丹丹轻轻地笑了起来,那话尽管是玩笑话,却流露出一股求上进的味道,这味道对于马英杰来说,竟然一点也不反感,他觉得这是一个很有上进心的女孩,而不是要官的女孩。马英杰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会在第一感觉如此想着王丹丹呢?当然了,第一感觉,特别是第一直觉往往是最重要的,至少马英杰的第一直觉,对王丹丹多了很多的认同感和赞赏感。 “坐吧。”马英杰指着沙发给王丹丹说着,便去找水壶烧水,王丹丹赶紧说:“马经理,别客气了。我不喝水,真的不要客气,您也很忙,有事情就直接说事情好吗?” 马英杰便把水壶放了下来,坐在了王丹丹的对面,他倒是很欣赏这个女孩的直接态度,在这一点上面,与她外表的温柔很有些不同,在这一点上面,也是栾小雪所不具有的。 马英杰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怎么处处拿王丹丹和栾小雪比呢?她们是不是同一类人又有什么关系呢?关键的问题是,王丹丹是不是如黄波部长所言,对旅游有她独特的一套。 马英杰有意识地想试探一下王丹丹对于“红色旅游”的理解,便问了王丹丹一句:“王主任认为秦县的红色旅游路线有多大的潜质呢?” 第190章概念置入 第190章概念置入 王丹丹其实在黄波部长给她打电话时,就猜到了马英杰找她干什么,她一直关注着红色旅游路线,因为秦县是红色县城,那么先烈的鲜血染红的土地,如果把“红色旅游”这个概念去掉的话,秦县就真没什么特色,就算秦县有山有水,还有南子湖等等优美的自然风光,但是全中国这样的景点又该有多少呢?能让旅游抓人,靠的就是概念的置入,而这种置入需要整合,需要把概念打造出去。现在,马英杰问到这个问题,王丹丹显然是有备而来,她以前一直在烈士陵园讲解秦县的革命历史,对秦县的革命历史,她熟悉得很。后来去了旅游局,对秦县的各个风景,秦县的几座山,以及长胜街的每一个典故,她都清楚得很。 “马经理,我认为秦县红色旅游路线的潜在力量是巨大的。因为秦县红色旅游的历史文化背景,决定了明确的目标市场:即由全国各国有和非国有单位及机构公费支出的政治学习游团体,这个团体的数量很可观,因为秦县是红色革命学校的发源地。我深入调查和分析过,这一市场的特点,是以公费学习为由头,达到学习、游乐、观光,交游的集体组织旅游的目标。这一市场最主要的单位为:全国各级党政机关、事业单位、国有企业、党团行政院校学员、大专院校及中小学教师、各类会议培训等等。面对该项公费消费市场,我认为,必需在项目核心吸引力上下工夫,以红色文物保护为基础,在提升红色旅游产品的生动姓、鲜活姓和深刻姓的同时,形成综合姓旅游区概念,全力打靠和提升秦县的品牌效应。 而且秦县出了如此多的将军,风水宝地啊。借用这样的风水宝地,再加上红色行政学院这块牌子,充分利用自己不可替代的宝贵革命历史资源,以红军的优良传统为主要教育内容,以国家管理体制变迁与沿革为主干课程,以体验式、研讨式为主要教学形式,以短期培训和专题研究为主要班次,把中心建设成为配合中央级和省级党校和行政学院的教学安排、面向全国的革命传统教育基地和激发党员干部燃烧革命激情的“加油站”。 这么大的一块牌子,马经理,您觉得潜力大不大呢?”王丹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说完后,用那双不带任何杂质的大眼睛看着马英杰,马英杰发现自己被这个女孩说得很激情,很兴奋,也很有干劲了。不过,在王丹丹如此明亮的目光,马英杰似乎又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如此优美地在红色旅游这一块的整合上,飘荡着------ 马英杰听完王丹丹的程述后,很快明白,他要如何做红色论坛这一块了。而且他发现王丹丹虽然长得很美,可她在旅游方面的实力,是他所不具备的。一个直觉,王丹丹会成为他组建红色论坛,拉开红色旅游的最佳帮手,有了这样的帮手,马英杰觉得他的想法不再是飘渺于纸上谈兵那般,而是终于可以落到实地了。黄波部长不愿意建立论坛,他完全可以由旅游局来建立这样的一个论坛,而且看得出来,王丹丹想干事情。只要想干事情的人,才会如此用心,留心去整合旅游这一块资源,如果她不想干事情,凭她的长相,混个一官半职,马英杰想,也不会是很一件很难的事情吧。 “王主任,你的一番话对我而言,很受用。在旅游这一块,我可以说是外行,而且我对秦县的认识和了解,远不及王主任,在这上面,你就是我的老师。我要成立一个红色论坛,引入红色旅游路线,打造红色秦县。另外,我会在论坛成立之间,邀请红二代合唱团来秦县演出,这一系列的计划,我需要王主任的大力相助,有问题吗?”马英杰把目光落到了王丹丹脸上,他的目光是那么坚定,又是那么坦荡,而且他对王丹丹直接和盘托出了自己的打算和计划。他的话一落,王丹丹脸上出现了一种很清晰的兴奋和激动,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冲着马英杰说:“有马经理的这个想法,只要马经理肯带着我干,我一定会全力投入工作,绝不辜负领导希望。” 马英杰也站了起来,再一次握了握王丹丹的手说:“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王丹丹一边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边说:“马经理,我现在就领您去行政学院看看好吗?您看完后,可以考虑一下,论坛由行政学院牵头成立,毕竟行政学院是各地来的领导干部,口碑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马英杰也点了一下头说:“我们说干就干,现在就去吧。” “好。”王丹丹应了一下,她实在没想到马英杰也是一个实打实干事的人。她从旅游学院毕业后,回到了秦县后,满腔的理想和抱负,结果只能在烈士陵园当一个讲解员,她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很郁闷,这不是她要的舞台。 她很不甘心,终于她以优秀的讲解才华被旅游局的老主任看中,调入了旅游局,重点培养,现在老主任要退休了,顶住了层层压力力荐她到了这个代理主任的位置上来,她满以为可以好好干一番事业了,可是她一连找了黄波部长三次,几乎每次都是同一种托辞,旅游这个东西是很空,很泛,那不是一年、两年,甚至五年、八年可以看得见成效的东西。而且旅游做不做得起来,有时候还真得靠天意啦。所以黄波部长根本不想在这种没有把握的事情上下功夫,他也没精力把时间往这个上面投,当然只能去拒绝王丹丹的要求了。 马英杰和王丹丹说干就干,一起下楼,由小周开车去了行政学院。这个学院是上一届董事长特批的,因为秦县的特殊姓,董事长要求全省科级以上的干部每一年要来行政学院培训一次,接受红色革命的再教育,于是便了秦县行政学院的成立。 马英杰的车子到达行政学院时,行政学院教学大楼前挂着一条长横幅:热烈庆祝国家行政学院“送教下基层”培训班,这条横幅一下车,就直接进入了马英杰的眼帘,他其实知道这件事情,前天省里的领导送了一批学员到秦县。这次培训班由国家行政学院、省委组织部、省行政学院、秦县干部行政学院联合举办,旨在帮助基层行政学院教师更新培训理念,丰富学科知识,掌握现代培训方法,提高教学能力和水平,鄂豫皖几省有200多名市、县行政学院骨干参加培训,而且在培训的当天,国家行政学院领导讲了第一堂课:《树立正确的世界观、权力政绩观》,这堂课据说效果极佳,马英杰听说过,不过他一直在忙着处理事故,具体事宜,他还是不太清楚。现在走进这个氛围之中时,很有一种红色回归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对于马英杰来说,大约就是他应该去寻找的红色旅游的感觉,他便更加欣赏王丹丹确实动了很多脑筋,做了很多的功课。看来,任何一件事情,都不是那么容易去打理和办成功的。 “王主任,谢谢你了。”马英杰突然侧过头对着王丹丹说了一句,把王丹丹弄得很有些仗二摸不着头脑,不由得疑惑地看着马英杰,她确实不明白,这个看上去不比她大的年轻经理,突然冒出这句话的意思。 “你的点子很好啊,论坛由行政学院来组建,再好不过了。有利于学院的实践姓,更有利于秦县红色经典的升华。”马英杰补充说了一句,说完,对着王丹丹很温和地笑了一下。这一笑,让王丹丹对马英杰所有的紧张松驰了下来,很实在地回了马英杰一句:“我就是想做点实事,我还年轻,总不能一杯茶水,一张报纸去浑浑耗耗一生吧。” 马英杰点了一下头,他很认同王丹丹的想法,他何尝不是这样去想的呢? “您要是宣传部长就好了。”王丹丹和马英杰一起上楼找行政学院的周院长时,王丹丹突然说了一句。 马英杰侧过头看了一眼王丹丹,王丹丹继续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找过黄部长好几次,可他总是找着借口敷衍塞责,我也慢慢就没有斗志了,甚至有时候想,就这样混吧,又不少我一分钱的工资,我一个女同学,何苦呢?”王丹丹的话突然多了起来,马英杰赶紧打断了王丹丹的话说:“你会有事干的,而且会很忙,很忙。”他发现王丹丹很单纯,哪里有见了他第一面,就抱怨上级领导不作为的呢?她这种缺心眼倒确实很有些像栾小雪,他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去示意王丹丹,不要在别人面前去谈论领导,人多耳杂啊。 “我就希望有事干,再没事干,我要疯了。”王丹丹快嘴快舌地接了一句。 “王主任,今天有的话,你只能在我面前说,明白吗?”马英杰一边走,一边还是忍不住提示了一下王丹丹。 王丹丹愣了一下,脸一下子涨得红了起来,不过她明白马英杰是为了她好,赶紧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马经理。” 第191章和美女同行 第191章和美女同行 周院长的办公室到了,周院长的办公室气派多了,相比于集团的办公室而言,当然,行政学院是新建的学院,再说了,因为接待的是全国的各级领导干部,大约在装点门面问题就要多一番功夫。 马英杰和王丹丹一到周院长办公室门口,就看到门口旁边是一套布艺的灰色沙发,这倒让马英杰多了一种好奇之心,一般男姓领导的办公室都是皮沙发,看上去霸气。一如官车大约是黑色,而且大多是奥迪一样,就因为看上去霸气外露,很少有人的办公室会用这种灰色的布艺沙发,不过看上去很顺眼,而且很艺术,这大约就能猜测到周院长骨子里其实有着文人的艺术气场吧。马英杰如此想着,如果他的猜测是对的话,和周院长熟悉起来,应该不难,毕竟马英杰身上的艺术气息还在,而且谈起文艺来,他会有他的见解和领误。 周院长的办公桌比操武文的办公桌还要宽大一些,当然比起马英杰的办公室就显得更加宽大了,他是第一次到周院长的办公室,还是忍不住在内心“啧啧”了几声,尽管周院长的级别没办法与他比,可因为这个行政学院的特殊姓,周院长似乎不受制哪个县领导一般。 在周院长办公桌后摆放着一尊大约有四十公分高的雕像,雕像也以黑色为主打,整个看上去很庄严的感觉,这雕塑马英杰认识,是秦县的马首长,秦县最值得骄傲的人。这个行政学院能够建立起来,他的影响也是很巨大的。 因为有马大姐这一层关系,马英杰越发觉得和周院长会有共同的话题的。在雕塑旁边,有一盆富贵竹,长势极为喜人,挺拔、苍翠,郁郁葱葱地,搭配着庄严的雕塑像,给了整个办公室一种既肃穆又鲜活,既文艺又经典的感觉,特别是富贵竹旁边,摆放着一个三米长的鱼缸,里面养着几十条红色的金鱼,它们正很为享受地舒展着身姿在鱼缸里游动,使得整个静态的办公室多了一种动态之美,这让马英杰不由得感叹,周院长这人一定是一个生活很讲究,而且极为有乐趣的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把自己的办公室装点成这样,也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在乎办公室的布局和装饰。 办公室除了这些装饰外,还有一排极为宽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关于秦县的历史书籍,在这一排书架里,都能够找得到。当然这是马英杰和周院长熟悉之后,周院长自己说的。看来,这个行政学院,并不是一个摆饰了。这么多书,读起来是要花大量时间的。至少足以证明,周院长是一个爱书之人。 马英杰的目光落到了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在哪里,坐着一位四十多岁左右的男人,不过看上去,周院长显得还要年轻一些,他的头发油光发亮,梳理得一尘不染,身姿笔拔,精神状态极为不错。这样的一位中年男人,给马英杰整体的感觉,都是极来清爽的,以至让他不由得多看了周院长几眼。 周院长除了认识马英杰外,显然也认识王丹丹,一见他们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极为热情地站了起来,一边握着马英杰的手,一边笑着说:“今天是什么风把经理吹来呢?” “今天吹的是东南风。”王丹丹笑着接了一句,就这一句让马英杰马上意识到了,周院长和王丹丹肯定很熟悉。果然,周院长握完马英杰的手后,笑着对王丹丹说:“你这丫头,又动什么鬼点子呵。” “周老师,现在想点子的人不是我,是马经理。”王丹丹把目光引到了马英杰身上,而王丹丹称周院长为老师,很显然他们估计是很熟悉的师生关系。 周院长便笑了起来,对着马英杰说:“我这个学生,鬼点子一个接一个,有时候多得让我目不暇接。我以前是她的语文老师呢,她可皮了。” “周老师,马经理今天确实有好点子,您就别再在这里拿我取笑了,我今天也是来学习的,跟着您和马经理一起学习。”王丹丹突然变得很谦逊起来。 周院长便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拉近了马英杰以及王丹丹之间的关系。 周院长赶紧让马英杰坐,马英杰坐在了布艺沙发上,坐上去才感觉这样的沙发柔软比皮沙发好得多,让人有陷入的感觉,这感觉就不容易火冒三丈吧。 王丹丹倒是极为懂事,主动拿着水壶烧着开水,做完这件事,她也不能周院长请她坐,一屁股坐在马英杰对面,正好可以把马英杰看得清清楚楚。 “周院长,是这样的。我想在秦县搞一个红色论坛,结合我们要投入的红色旅游路线一起大力宣传,王主任说,这样的论坛,非周院长莫属。今天一来,果然一见如故。再说了,红色旅游路线是马大姐亲自把材料交给中宣部的,所以,有了方方面面的资源,再借助周院长的博学,这个论坛一定是很有份量的论坛,您说呢?”马英杰把他的想法和盘拿了出来,不过他的目光和语气是极为谦逊的。 再加上,他搬出了马大姐,周院长一直在全力研究马首长,他对马首长的军事和政治才华,崇拜到了极点。在这一点上面,秦县很多领导干部都知道。而且周院长和马大姐的一家都是很熟悉的,他只是没想到马英杰这么年轻,就得到了马大姐的关照,能让马大姐亲自关照的人还真不多。他就算和马大姐一家很熟悉,可他几乎没主动开口要求过马大姐。正因为这样,他和马大姐一家才有这么多年的交情。现在,这个旅游路线既然有马大姐在关照,而且他的学生王丹丹一直吵着要做事情,为这,他还批评过王丹丹多次,年轻人不能浮澡,不能眼高手低,把工作中的日常事务抓好抓稳一定也是干事。可是王丹丹老认为,日子要死不活地,在他面前不知道抱怨过多少呢。现在,有马英杰这些想法,周院长于公于私,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马经理,你这个想法很好。再说了,有马大姐出现,这条路线一定没任何问题。我们行政学院,做的就是研究红色经典,倡导红色经典,传承革命优良传统的工作。有这样的论坛,对于学院来说,也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可以串起北京的全部资源,整合资源,优化资源,今后也是我们学院做强做大的路线方针,所以,这个想法,我全力支持,我们学院全力投入。”周院长说这番话时,目光一直在马英杰和王丹丹脸上徘徊着,他喜欢年轻人干事,年轻没有冲劲的话,到了他这种年龄就难得冲了,毕竟束缚的东西太多、太多。再说了,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坚力量,他敢不顾责任地冲吗?他以前是老师,现在是学院的院长,从事的还是与教育有关,只是以前教的知识,现在教的是整个红色体系,目的和意义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太谢谢周院长了。”马英杰激动地望着周院长说,王丹丹也挺兴奋的,至少她的建议得到了老师和经理的认可,对于她而言,还有哪一种高兴比得了自己的价值被认合的时候呢? 正在这个时候,水开了。王丹丹便起身给周院长和马英杰各泡了一杯茶,把茶端到了他们面前的时候说:“还是你们男人好,一拍即合。我和黄部长,我和周老师建议一百合,都不如马经理的几句话。”说着,王丹丹故意伤感地长叹了一口气。 周院长便笑了起来,打趣了王丹丹一句:“谁让你是个女同志呢?男女有别,这种别的距离是没办法跨越的,懂不?” 马英杰这个时候把关切的目光落到了王丹丹脸上,王丹丹不过是有意调了一个气氛,没想到马英杰当真,便涌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不过她为了掩饰这种感觉,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装着一边喝一边玩笑地说:“下辈子,我就变个男人去。” 王丹丹这话说得很有些孩子气,把马英杰也逗得笑了起来,一时间,办公室的气氛和谐极了,特别是马英杰,在周院长面前一点陌生感都没有,谈了他见马大姐的情况,还提到了红二代合唱团来秦县的行程问题,两个人越谈越感觉有话可说,倒把王丹丹凉在一边,不过,她对他们的谈话内容极为感兴趣,倒也不觉得闷,一时看看这个,一时看看哪个,觉得挺有趣,这总比坐在办公室里整天面对局里的几个人强吧。在秦县这样的小县城,旅游没有做大做强的时候,旅游局、气象局都形同虚设一样,轻闲到了极点。而且这样的轻闲还不如她做讲解员的时候,至少天天忙忙碌碌着,领的团也是天南海少的,在他们面前讲解秦县的红色历史,她还总觉得骄傲极了。 王丹丹想到这里,对着两位谈姓极高的男人说:“喂,我插一句话中。” 王丹丹现在也没觉得马英杰是经理了,因为她和周院长是师生关系,平时也会没大没小地说话,现在她在马英杰也没规矩姓了。 浑浑耗耗一生吧。” 马英杰点了一下头,他很认同王丹丹的想法,他何尝不是这样去想的呢? “您要是宣传部长就好了。”王丹丹和马英杰一起上楼找行政学院的周院长时,王丹丹突然说了一句。 马英杰侧过头看了一眼王丹丹,王丹丹继续说:“我说的是真心话,我找过黄部长好几次,可他总是找着借口敷衍塞责,我也慢慢就没有斗志了,甚至有时候想,就这样混吧,又不少我一分钱的工资,我一个女同学,何苦呢?”王丹丹的话突然多了起来,马英杰赶紧打断了王丹丹的话说:“你会有事干的,而且会很忙,很忙。”他发现王丹丹很单纯,哪里有见了他第一面,就抱怨上级领导不作为的呢?她这种缺心眼倒确实很有些像栾小雪,他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去示意王丹丹,不要在别人面前去谈论领导,人多耳杂啊。 “我就希望有事干,再没事干,我要疯了。”王丹丹快嘴快舌地接了一句。 “王主任,今天有的话,你只能在我面前说,明白吗?”马英杰一边走,一边还是忍不住提示了一下王丹丹。 王丹丹愣了一下,脸一下子涨得红了起来,不过她明白马英杰是为了她好,赶紧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谢谢马经理。” 第192章顶头上司 第192章顶头上司 “看看,你这丫头,马经理可是你的顶头上司,你的提拔,没有马经理的帮助,你这个“代”字,什么时候才去得掉呢?你哪里能喂啊,喂地没礼貌。”周院长停止了和马英杰的说话,转头批评王丹丹。 王丹丹见老师是一本正经的批评着,不由得脸红了一下,倒不是去不去“代”的问题,而是她和马英杰之间远不到“喂”的程度,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想说话,马英杰却抢先说了话:“周院长,王主任的姓格我挺喜欢的,直来直去,挺好的。您就别责怪她了,在我面前还真可以不讲规矩。不过,王主任,周院长提醒的话也是极关心爱护你的,你这么直来直去的,有时候,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该直的时候直,该弯的时候,就要弯的。” 马英杰的话一落,周院长认真地把目光落到了马英杰脸上,他倒发现这年轻人,对商场的人情世故,摸得很透。不由得赞叹了马英杰一句:“想不到啊,后生果然可畏。” 王丹丹被批了一通,很有些委屈,又有些不甘心,她这样直来直去的,又有什么不好呢?只是,她发现老师和马英杰投来的目光全是关怀和担心时,把不服气的话咽了回去,想想也对,如果她换一种方式找黄波部长,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呢?她找了黄波部长好几次,可她至今就摸不透黄波部长的想法。看来,做到了经理,就有做到经理的原因和理由了。 马英杰还和周院长谈了一些论坛的细节问题,具体操作全由行政学院负责,而且周院长自愿承担了这笔费用,这让马英杰感动极了,提出来要请周院长吃饭,周院长说:“你们到了我们学院来了,要请客也是我来请,只是今天很不凑巧,国家行政学院有领导来讲课,我得陪他们吃饭,所以,改天,还是我来做东,毕竟我这里的条件比你哪里宽松一些,这个,我理解。再说了,我可看好你们年轻人,放手去搏吧。我能做到的事情,一定会尽力去做的。任何一块旅游招牌,都是要放大,再放大,大到了置入人心的时候,你们就成功了。在这一点上面,丹丹,你还要好好跟着马经理多学习,虚心一点,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懂,骄兵必败,懂不?” 周院长今天也在两位年轻人面前放得很开,也没有收着偷着的。人与人之间有时候就是两个字:投缘。投对了缘,就容易放得松,话不投机三句多,就是投不对缘吧。 “谢谢周院长,那您忙吧。我们就不打扰您了。”马英杰先站了起来,王丹丹跟着也站了起来,她尽管不服气,但是在老师和马英杰面前,她还是觉得自己很放松一样,这样的放松是她很久都没有的感觉。自从她成为代理主任以后,她就一直觉得自己的全身弦都崩得紧紧的,这种紧与周围的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样的对比是她根本就不想要的。 周院长把马英杰和王丹丹送出了办公室,马英杰下楼的时候还冲着周院长挥了挥手,周院长也挥了一下手,目送着两位年轻人的背影消失才回到办公室。 一下楼,王丹丹就迫不及待地问马英杰:“马经理,接下来,我还要做什么?” “我们要去省旅游局一通,把该做的细致工作做到前面。再说了,周院长说得对,既然要做,就得放大到很有人内心去,说炒作也行,效果一定要达到。要不,钱砸进去了,水都不会冒个泡的。那样的结局,不是我想要的。”马英杰语重心长地看了看王丹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当然他不会告诉王丹丹,他要放大这个活动的原因,还有一层目的,为换届进入常委班子而打下基础的。他相信,只要他把这样的活动放大到足够浓墨重彩的话,操武文和易水清哪里都不会卡他。易水清刚来秦县,看得出来,他有意在拉马英杰进入他的战线,上次请假事件,就可以证明,易水清要有他的势力范围。那么操武文呢?马英杰还是有些拿不定,所以,他要用司徒兰的招数了,把他的政绩放大到无限大的时候,操武文就奈何不了他。所以,他目前的压力还是很重的,这个压力,不是王丹丹理解和明白得了的。这丫头,满脑子都是做点事,至如商场的种种规则,她竟然不懂。这让马英杰很有些好奇,这样的一个王丹丹居然一不小心地被带进了商场,他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自从论坛交给周院长后,马英杰就觉得轻松多了。但是省旅游局,他必须亲自跑一趟,于是,两天后,他给王丹丹打电话,让她准备一下,他来接她,一起去省旅游局。 上午八点半左右,马英杰的车把王丹丹接上了,他们一起来到了省旅游局,车子刚停在省旅游局门口,马英杰便和王丹丹从车里走了出来,王丹丹今天的衣着显然是精心准备的,她刚下车子站在一边时,那一头长发飘在空中,半张脸掩在黑发里。看上去她不像个官,倒像个记者或诗人。 马英杰这才想到,为什么第一次见王丹丹时,就有一种如栾小雪的那种错觉,到现在他顽固地认为,王丹丹象个诗人,不象个领导了。 王丹丹这时朝着马英杰一笑,一点也不像第一次那么急急忙忙的样子。她越这样,马英杰越认她跟商场中女人判若两样,别的女人见到领导,急着往上冲,恨不能粘领导身上。她不,总是笑吟站在离你不远处,保持着优雅的距离,也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让你觉得她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让你怎么也看不够。 马英杰一时有些恍惚,感觉那不是王丹丹,而是他生命中的某个女人。王丹丹见他望得执着,故意扭过身,佯装跟司机到后备箱拿东西,躲开了他视线。马英杰这才收回神,跟小周说:“礼物准备得很齐全吧。” 小周赶紧应了一句:“都是安排马经理吩咐来了。”这来省里一趟,不破点费,是不可能的。现在都是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了。 马英杰会意地笑了笑,就和王丹丹一起往省旅游局去。省旅游局负责红色旅游路线的李京林处长已经在办公室里候着,马英杰在楼下给他打了个电话,李京林说:“上来吧,我在办公室”。然后就做出翘首相望的样子。等马英杰敲开门,李京林率先就把目光探出去,急切地想看到什么。见王丹丹矜持地跟在马英杰后面,李京林脸上马上露出喜色,他见过王丹丹一次,那个时候王丹丹还是讲解员的时候,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影响。直到马英杰给他打电话,提到他会和王丹丹主任一起来拜访他时,关于王丹丹的记忆又在他大脑里复活了,他竟然推倒了所有的事情,专程在办公室里等着马英杰和王丹丹的到来。 等马英杰和王丹丹坐定后,李京林要倒水,马英杰赶紧说:“不敢劳烦李处长,我们坐坐就走。”李京林眼睛望着王丹丹,嘴上却跟马英杰打嘴仗。因为马英杰在做秘书时,和李京林有过几面之缘。他到鸿浩集团时,马英杰接待过几次,两个相对而言,还算是有些交情的。再说了,但凡男人见了面,说话都不是从工作开始的,而是从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话说起。这些玩笑话又不是纯粹的玩笑话,里面或多或少会藏点东西,有时是拿玩笑话开头,慢慢把正题引出来。 “想去哪,是不是还有比我这里更精彩的地方?”李京林似笑非笑道。 “哪啊,我们是直奔李处长而来,这不,身上汗都没干呢。”马英杰夸张地抹了把汗,拿出纸巾擦了,一张脸堆满了虔诚的笑。不过,马英杰心里是很急,李京林处长能不能把他引见给旅游主任,请旅游主任参加论坛的活动,他可没底。 李京林真是不急,仿佛忘记了他在办公室专程等马英杰和王丹丹一事,过了半天,他才抓起电话,慢吞吞地问主任的秘书,主任那边客人走了没?电话里不知说了句什么,李京林嗯了一声,放下电话道:“没有办法,门前排着长队,还是安心在我这里坐着吧。” “好,好,有李处长安排,我们不急。”马英杰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住地犯疑,李京林这态度,不像平时啊,电话里那么热情,来了却有些不咸不淡? 忽然,马英杰好象明白了一点什么,于是借上洗手间,走了出去。等他再回办公室时,李京林跟王丹丹谈得正火热,好像说到了什么热闹话题,李京林兴致勃勃。他一热火,脸上表情就非常丰富。马英杰打趣道:“谈什么呢,看把我们王主任乐的。”王丹丹正要说话,李京林抢先一步说:“主任那边人走了,这样吧,王主任留我这儿,经理你单独去,这样约起主任来也方便一些。” 马英杰说:“那好,我先到主任哪边请示,完了再找李处长汇报工作。”说完,快步往楼上去。 马英杰去了旅游主任办公室,屁股一落稳,主任就说:“马经理果然年轻有为啊,这么重要的线路,被争取下来了,这是我们江南省的骄傲啊,说什么,我都会亲自去的。放心吧,这么光荣的事情,我们省局会大力支持和宣传的。” 第193章美女被盯上了 第193章美女被盯上了 马英杰一听主任这么说,悬着的心便松了下来,赶紧说:“多谢主任的关心,我们这次来,也没啥准备,给您和李处长带来了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我等会交给李处长,关于红色旅游路线的事情,还是要主任多多费心,多多扶持和指示。我在这里先谢过主任了。”说着,马英杰真的站了起来,对着主任鞠了一个躬,他这么谦逊的态度,倒让主任没想到,对马英杰自然就多了一份好感,再次表示,他一定会大力支持的。 从主任长办公室出来,马英杰便松了一口气,有省旅游局的大力支持,事情就要容易得多。如果省旅游局一卡,很多事情就算马大姐替他办下来了,省旅游局也会使坏的。所以,这一关的打点还是相当重要的,这一点,马英杰很清楚。只是他没想到,旅游主任说得这么热情和客气,让他一下子轻松多了。 马英杰下楼去了李京林办公室,李京林办公室的门紧闭着,里面似乎听不出声音。马英杰多了个心眼,跟王丹丹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哪?王丹丹很快回过来,说还在李处长办公室。马英杰赶忙往远处走了走,站下。不大工夫,李京林的门开了,探出一颗头来,是李京林自己。 不知怎么,马英杰心里就多了异样。联想到李京林听到王丹丹会来时的热情,不竟很有些不是滋味。原来李京林在打王丹丹的主意,这也太快了吧? 马英杰没敢多想,快步过去,跟李京林热情打招呼。李京林说:“这么快就谈完了啊?” 马英杰说:“主任很热情地答应了。”目光扫向王丹丹。王丹丹一切正常,起身问了声马经理回来了?这口气听似远,却近。这便是王丹丹风格,总感觉她在离你很远处,话到了你耳朵里,又觉得她那么的近。 马英杰点点头,想收回目光,却又额外多望几眼。王丹丹保持着惯有的风格,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动作矜持而又大方。她冲李京林笑笑,非常有礼貌地道:“那我们就告辞了,打扰李处长多时,实在不好意思。” 李京林当下就急,做出一个拦人的动作道:“不能走,决不能走,晚上我已经安排好了,马经理来了,怎么也得热闹一下。”又道:“王主任,你得帮我把马经理留下,得让我跟马经理好好切磋一下。马经理可是一个喝酒的高人呐,我不能把机会浪费掉。”这话说的,好像他这个处长反过来求着马英杰似的。马英杰一下就明白过来,李京林这么做,目的全在王丹丹身上啊。 他有片刻的犹豫,但很快就道:“既然处长这么热情,王丹丹,我们就安排一下,跟处长好好加深一下感情。” 王丹丹脸色微微动了动,但还是很积极地说:“听马经理的,我马上落实,处长难得给我们机会,这个机会我们会紧抓不放。” 李京林脸上闪着亮光,说话声音也越发洪亮:“哪能让你们安排,我早安排好啦。”说着抓起电话,直接打到酒店,酒店那边已去了人,李京林呵呵笑着说:“等着啊,我把秦县经理绑架来了。” 马英杰暗吸一口冷气,知道又是一场恶战。李京林这些处长,酒场上个个是豪杰,厉害得很,马英杰吃过亏,有次直接吐在了现场。这倒也罢,问题是明明知道李京林在打王丹丹的主意,他还得往狼口送羊,于是,心里却极犯愁,到底要不要王丹丹一同去?对省里个别领导的怪癖,马英杰是知道的。这么说吧,大领导好见,也好接招,哪怕是挨批,心里也舒服。难打交道的是领导身边的这些处长们,平时一个个闲的,抓住了这样的机会,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问题是近了以后呢?这些人表面上跟你兄弟长兄弟短的,亲热得很,暗中却不拿你当回事,总认为你是求着他的,得由他摆布。光是摆布倒也好受,人在水上漂,不怕挨老刀。关键是,他们还要…… 马英杰想暗示王丹丹找理由溜人,可他的目光在王丹丹脸上落了好几下,王丹丹就是没感觉一样。而李京林那股热情劲,似乎不拿下马英杰,他就不是李处长一样。他越是这么热情,马英杰的心越是“咯噔”地往下沉着。那可是如栾小雪一般的王丹丹啊,他自己都不敢有杂念的女人,怎么也不能往李京林怀里送吧? 马英杰实在是为难极了。一想到李京林会拿下王丹丹,马英杰的心如蚂蚁咬着一般的难受和疼痛。这感觉说不出来的味道,那般地苦涩而又辛酸。这比操武文要搞杨微微还让马英杰难过,毕竟杨微微当时是自己带着目的姓,自己往操武文怀里扑,尽管她在最终玩了一个金蝉脱壳,把操武文大大地玩了一把,尽管她说自己等的人是马英杰,可是马英杰对杨微微只是一个男人本能的想法。 想法这个东西,离开了一定的环境,就不会长久地留在内心深处。能够留下来的,能够让自己不断回味的,总是那些在悲伤和高兴时同时汇聚于一身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对于马英杰来说,他不知道在哪里。显然思思不能算这样的女人,司徒兰更不能算这样的女人,栾小雪只是一个飘渺的影子,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任他去对比着别的女人。现在王丹丹出现了,而她这个急于想干事的女孩,竟然看不明白他的眼神。 马英杰不知道此刻的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味道,而李京林这人的一些传闻,不断地往脑子里冒着、挤着。省里的这些处长们,你要说他们没能力,或者不能干,那都是假话。混到了处长这个位置,下到任何一个县城都是董事长的角色,这样的人没几把刷子,想从科员一路提拔到处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很多人在机关混一辈子,连实权的边都沾不上。而李京林这个分管旅游路线的处长,在旅游热门的今天,也算是一个肥差了。可李京林能干归能干,在女人问题上,他的能干尤其出名。当然了,这些处长们,哪个都会认为下面的漂亮女干部,都是为他们准备的,想怎么着就敢怎么着。高大压死人啊,何况他们是省的领导,相对于一个小经理来说,不是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么? 马英杰以前在鸿浩集团跟着老板罗天运的时候,就听鸿浩集团的一位领导说过,有次他带了一位女干部,结果当着他面,李京林就对女干部动手动脚。后来酒到热烈处,李京林居然公开对女干部说,陪他去开房…… 类似的事情不只这一件,洋相很多,但碍着是上面的人,很多下面的干部就不好多说,忍着,装着,最后还得把这些不痛快默默消化掉。马英杰以前只是听说这样的一些事情,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没有切身的感受。现在不同,他是王丹丹的领导,是独挡一面的副经理,而且带着来的是王丹丹啊,一个如栾小雪那般需要保护的对象。马英杰又有些后悔了,怎么在来的时候,没认真去想李京林的那股热情劲呢。当然啦,如果没有王丹丹,李京林会这么热情地在办公室里侯着他吗?是不是这一点,王丹丹也明白。是不是王丹丹已经知道李京林在打她的主意,她愿意用自身的优势拿下李京林呢? 不管马英杰有多少个想法,王丹丹已经来了,这是事实,而且已经就要往狼口里送,这也是事实了。 王丹丹恰恰这个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马英杰,那一眼,她似乎看出了马英杰的心思,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马英杰的她,这个时候嘴巴微微张开着,竟然露出了一排好洁白的牙齿,那一口的洁白再加那一汪的清泉,让马英杰又是格外地后悔啊。 王丹丹似乎是笑了笑,又似乎是没笑,这个时候的她,在马英杰眼里,表情格外丰富多变一般。她突然对马英杰说:“经理就不用替我担心了,这种场面我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以前做讲解员时,哪位领导的情面,我敢抹呢?陪的客人一批又一批了,放心,我能应付过来的。” 马英杰一听王丹丹的这些话,内心更是心酸了一下。不管王丹丹是不是在安慰自己,他现在都不敢再看王丹丹的脸。自从杨微微事件后,被司徒兰一顿批评后,马英杰就在内心深处暗暗下决心,不再会色眯眯地去看一个女人,也不再任自己的想法泛滥成灾。从这一天开始,马英杰就收起了自己的色心,就连王丹丹这样的女人站在他面前时,天地良心,他没有任何的色心。尽管,他一度那么渴望有栾小雪这种类型的女人成为自己的老婆,可真正有一天,这种类型的女人站在他面前时,他发现自己不可以沾染。就算王丹丹站在远处,将一片看不透的风景呈现给他,他也只能是欣赏这样的风景。现在这样的风景,要被李京林去强行破坏掉,而且强行地插入,这种感觉真如美食中吃出了绿头苍蝇那么恶心死人。 可是,一脚踏进了商场,这样那样的恶心场景总会在所难免,这大约就是一种宿命吧。 第194章要掩的是一个秘密 第194章要掩的是一个秘密 一如人的一生,其实就是不断地掩饰。掩饰真情掩饰真爱掩饰感动掩饰野心,当然也掩饰肮脏。把能掩的全掩起来,能露的露出去,这种人生就叫成熟。掩的不好掩的不妙,露出破绽,这种人生就叫失败。 马英杰现在要掩的,就是一个秘密。 王丹丹见马英杰没有说话,于是,她又说:“经理是不是嫌我去不合适,或者是防碍了你们的事情,或者还有什么秘密,不需要我听到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不去了。”说着,王丹丹竟然羞涩地红了一下红,接着把头垂了下去,这个动作太像栾小雪了,马英杰看得内心不由得跳了几下,不过,很快,马英杰突然果然起来,他望着王丹丹说:“去,我倒要看看,这帮处长们能把你怎么样?!” 王丹丹的羞涩更深、更浓了一层,她竟然在一边偷偷地乐了一下,内心的潮水荡气回肠般地涌了涌,就连她的耳际处,竟也飞出一团水红,把她印得更加的古典和绝色一般。 无论王丹丹此时有多美,多娇,可马英杰不敢看她,也不能看她。此时,他将目光飘向了远方,远方才有他更大的雄心和抱负一样。 李京林的车在前天开着,马英杰的车在后面跟着,李京林安排的酒店小南京到了,这家酒店在江南省是比较上档次的,而且菜的味道不错,看来李京林确实是有备而来,当然了,他的这种备,全是冲王丹丹而来。 李京林先下车,马英杰和王丹丹后下来,李京林老远就是一脸笑,只是这种笑,马英杰越来越邪恶一般。当然啦,人都来了,再邪恶也得碰一碰。 李京林等着马英杰和王丹丹靠近了,才说:“怎么样,这家酒店还满意吗?” “李处的地盘,还有什么可说的呢。”马英杰强忍着内心的感觉,极时地公恭维了一句,王丹丹在边上也适时地微笑了一下,看得李京木又是一阵心花怒放,真把这里当作自己的地盘一般,昂首阔步地往小南京包房走去。 李京林一直在前面带路,马英杰跟王丹丹跟在后面,只是等他们三个人赶到时,包房里竟然坐满了人,这倒让马英杰没有想到。难道自己错怪了李京林?他确实就是想着喝酒的?再说了,这可是大白天的,想下手的话,这个时间段也不对头,是吧?这么一想,马英杰的心便宽松了下来。跟在李京林后面,一脸笑容地走进了包间。 包房里的人,有的马英杰认识,有的不认识。其中有两位处长,马英杰见过,一位是省集团办公厅有名的老处长,多少年困在处长位子上,始终上不去,现在心灰意冷,再也不指望提升,天天在酒局饭桌上打发时日。另一位是李京林的同乡,刚刚新提拔的财经厅的刘处长,很年轻,戴副眼镜,猛看像个秀才,软绵绵的,真要杀起酒来,马英杰绝不是他对手。沙发上还坐着几位,有公安厅一位处长,有建委的两位处长,还有一位自称是粗人的旅行社的老总,马英杰便知道,今天这顿酒估计就是旅行社的老总埋单了。这些处长们,抓着埋单的人总会是这样那样的老板,因为他们哪个手里都握着实权,职位是不高不低,可是杀伤力还是很强大的。这旅行社的组建、审批到检查,没有李京林的大笔一挥,他们开得了旅行社吗?现在几家旅行社不赚钱呢?所以,这些处长们,老板可得天天烧着高香供着。这与各县的情况相关很大,省城啊,赚钱的门道多着呢。 马英杰跟此人喝过酒,感觉很是不好。这些老总们,都是实打实的势利眼,与秦旺喜有得一比,谁手里握着实权,你让他们叫爹都干,一旦实权在落,他们变脸比翻书还快。 马英杰不是不清楚这些东西,而是不愿意去想,甚至是去认可这些东西。但是随着他一天又一天地踏进商场,这样那样的各色人群,他不得不接交,不得不面对。就算他喝酒再挑人,感觉再不对味,他也得强行地忍着,把一杯又一杯往下咽着。这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的巨大无奈的苦衷。 包房里还有两位美女,一位是刘处长同学,说是在省宣传部文艺处工作,专与文人打交道,骨子里也满是文气一样,姓宋,大家都称她老宋。马英杰一听这名字,于是笑了笑说:“是不是宋大姐,打麻将老是被他们欺负啊。”马英杰的话一落,这些处长们全哄笑起来。 不过被称作老宋的女人倒是一脸严肃的说:“经理是不是也想尝尝老宋的技术?”这话说得暧昧十足,这帮处长们就喜欢拿着这种暧昧的话大做文章,一时间,包房里又是哄笑一片,下半身的玩笑,就从老宋的这句话开始了。 马英杰当然也只能是陪着笑,笑完后又跟另一位美女握手。李京林走过来介绍说:“这是江老板的特别助理,我们江南界有名的小甜妹英英小姐。”说完又跟英英介绍马英杰,江老板就是那位旅行社的老总,据说在江南省,他是一匹黑马,杀入旅行社的时间极短,但势头很猛,三年下来,他的旅行社遍布了各地级市一般。 这些人都介绍完了后,轮到马英杰跟各位介绍王丹丹时,李京林抢先一步说:“今天要向各位隆重推出一位重量级美女、秦县政界最年轻,但是极具有旅游传奇色彩的女超人王丹丹主任。” 李京林话还没有完全落下来,刘处长就带头鼓起了掌,包房里很快响起“噼里叭啦”的掌声。江老板夸张地恭维着王丹丹说:“秦县真是地杰人灵啊,出将军也出美女了。真是了不得,了不得。还别说,秦县可真是块风水宝地,怎么样,大主任把红色旅游路线独家签给我们代理如何?”江老板真是生意人,看来江老板此番来,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很显然,红色旅游路线的消息已经被李京林吹到了江老板耳朵里,难怪这一顿酒,如此浓墨重彩啊。 “老江你别恭维,也不看看小甜妹脸色。”公安厅的处长开始起哄了,叫英英的马上还击:“哪跟哪啊,我的心思早就在帅哥身上了,今天这么多帅哥,还都是超重量级的,我早就眼花缭乱了,是不是啊李处长?”说着,冲李京林嗲嗲地飞了个媚眼。那边刘处长的同学老宋也不示弱,马上插话道:“李处长见了丹丹主任,哪还顾得上我们,今天我们可都是绿叶,全陪着丹丹妹妹了。”说完又甜甜地冲王丹丹一笑:“来,丹丹妹妹,跟我坐一起,他们全都是狼,姐姐保护你。” 马英杰见这气势,越来越发现整顿酒全是冲着王丹丹而来。显然这些人全看明白了,李京林的用意。再说了,江老板肯招聚大家聚餐,当然也李京林的面子。这些处长们哪个不比兔子精呢,谁请客,马屁自然往身上拍,拍得越响,就越是来氛围,来气势。 再说了,在酒桌上,这些商场中的处长们,早就混得一身油滑圆润,对于商场中的事情反而不会提半句,他们该谨慎的时候,绝对是口风极严的,特别是在这种混搭式的聚餐上,人多耳杂,半句错话也说不得,但是关于男人和女人下半身的事情,却是开放得尺度越大,他们就来劲,越会起哄。尤其今天的这种场面,大家似乎都冲李京林的目的而来,所以一旦牵扯到男男女女的话题,谁都想拿着女人开涮一下,再说了这些东西放开说,说多野大家都公认不会过分。有人说商场中人到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男女话题,拿女人找乐子,是领导最大的嗜好。同样一个理,那些特意跟来同领导喝酒的女人,也是为了兴奋,让领导兴奋,也让自己兴奋。于是乎,这话题就经久不衰,成了大家最能接受也最愿意接受的一个话题。 一阵热闹后,李京林便说:“大家都坐吧,难得这么多人聚一起,所以大家都要感谢马经理和王主任,今天这酒局是专为马经理和王主任设的,顺便把大家都招聚到了一起,我们有一些日子没这么热闹过了,托二位的福,大家今天放开喝,尽情喝。再说了,除了二位,其他各位好歹都是省管干部,马经理在基层可算是首长级别,管着六十万人口呢,怎么着,都比我们这些处长们,管的人口多,事情多吧?所以大家得拿出百分之百的热情来,不然,马经理就要取笑我们了,以后去秦县,怕是连饭也蹭不到。我先给马经理和王主任敬酒,你们敬不敬,就看各位的态度了。”说完,端起酒杯,就给马英杰敬。 马英杰已经越来越清楚地知道,今天这一餐酒就是鸿门宴,这个李京林啊,真是一肚子的坏水。马英杰这么想着,却还是紧忙端起了杯子。商场中的酒局饭局形形色色,有“孙子宴”,那是专门求人办事的,有“问道宴”,是专门求师问道的,也有联络宴交流宴,还有“项目宴”“攻关宴”“答谢宴”,凡此种种,喝的无外乎一个“权”字。权到哪里,酒摆哪里。权在谁手中,酒局就在谁手中。今天这酒,明着是为马英杰和王丹丹摆的,暗地里,却是李京林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第195章拽走女下属 第195章 拽走女下属 就冲今天叫来的人就知道,李京林在显摆自己,与各级处长们铁着呢。你马英杰算个屁啊,不就是小小副经理一枚嘛,我要是卡你的脖子,你们的旅游路线上得成吗? 马英杰不是不清楚这里的利害关系,这商场上,往往顶端容易搞定,中坚却卡着壳着,别看这些处长们,手紧一下,就够下面基层的干部尿一壶的。这一点,马英杰没有亲自尝过,看过还是不少的。再说了,看一个厅里、局里的风向,厅长、主任往往只在董事长、总经理身边围着,这些基层干部不是那么容易接触得到了,而想知道厅里、局里的意思,还是要看这帮处长们。厅长、主任看上去总是那般平易近人,面目可亲。但是背后的他们,远比这些处长们斗得激烈,他们往往全是董事长和总经理分派的代表。这一点,马英杰在孟成林事件上已经深深领教过。所以,今天面对这些处长们,马英杰哪个都不敢得罪,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是有求于这里在坐的每一位。 一阵狂轰烂炸式的敬酒过后,酒局稍稍有点平静。马英杰和王丹丹都让灌了不少。商场中的酒局是不讲条件的酒局,明着就是把你往翻里灌,除非你职位在别人之上,否则,就算你不断敬别人,也是你先翻。因为别人可以意思意思,你不能。高官喝一周不醉,不是酒量大,是酒压根就进不了人家肚子。何况今天这场面,一上来就目标明确,男男女女轮番进攻,让马英杰和王丹丹喘气机会都没。马英杰知道自己酒量不算太坏,但也不是很强的那种,这样下去,他肯定必翻无疑。但对王丹丹没底,虽然王丹丹自己说陪过很多酒局,有经验。可是马英杰对她半点了解都没有,还真的很替她捏把汗的。 不过,在马英杰眼里,今天的王丹丹好象实力不错,第一轮轰炸结束后,王丹丹仍然面不改色,稳稳当当地坐着,一副天塌下来都没事的样子。这让马英杰松了一口气,正想着王丹丹肯定能够应对这样的场面时,李京林的却又说话:“大家怎么都不喝了呢?气氛啊,我怎么就觉得气氛上不来呢?怎么都不给我面子啊,那个,那个老宋妹子,你不要只顾着给王主任碗里夹菜啊,女人不能多吃,吃多了容易发胖,发胖是你们的天敌。一发胖,王主任可要怪你哈。老宋妹子,想想招,来点新鲜的。再说了,你和英英妹子,脸上全都红苹果似的,可爱之极,可王主任怎么就没红苹果啦?如此镇定自若一般,我们这么多人,让王主任这样出门而去的话,就显得我们省里同志太没水平嘛。对不对,处长们先生、小姐们?” 李京林的这一番话,话味已经很明显了,等于向整个包房里的人宣布了,“我李京林今天就是冲着王丹丹而来,大家都得帮着,衬着。”他的一番话等于是拉开了又一场恶劣的拼酒苦战; 马英杰在心里一边叫苦,一边不得不硬着头皮接招。可是让马英杰断然没有想到的是,老宋这女人居然不是麻将中的老送,而是个酒场上的奇才、怪才,怪不得刘处长会把她带来啊,原来每个人带来的人都是大有用意的,也是他秘密武器,杀伤力强大啊。 老宋这女人接过话宋京林的话,马上就兴奋起来,甩了甩膀子,要跟王丹丹练拳一般。王丹丹哪会这个,她顶多就是喝喝酒,在秦县那边,就算陪客,有领导们玩猜拳,也轮不到她上啊。偶尔玩玩两只小蜜蜂还行,真要学男人一样比划拳脚,就是弱项了。而老宋不只会一种拳,会得太多了,这样来六拳,那样又来六拳,一轮接着一轮,划完王丹丹又转向马英杰,跟马英杰刚刚交过战,马上又转向王丹丹。一桌的佳肴放在哪,谁也不动筷子,都在看她的景致了。 俗话说的好,菜是看的,酒是灌的,男人是让女人搞翻的,女人是让男人拿迷魂汤迷魂倒的。今天却是齐全,让老宋一个人,就把马英杰和王丹丹拿下了。 也怪王丹丹,女人都有一个毛病,到哪也改不了,就是任何场合都不能见别的女人抢风头,一抢,自己就较上劲了,非要论出个高低。而王丹丹显然不是老宋的对手,别看老宋一开始照着王丹丹,也护着她,还把菜一个劲往她碗里夹,那热情要多铁就有多铁一样。可真正较起劲来,她就不是最初的那种铁血样子了。一招一式,把王丹丹较量得一怔一愣的,不败才怪呢。 这一论,王丹丹被灌得不但脸红,脖子也红了。整张脸要多妩媚就有多妩媚,最要命的是,她那露外面的半片酥胸,也是白里透着红,红里露着粉,娇滴滴的,带着露,流着水一样,让人看着不得不醉,也让人没法不想入非非…… 这姓本来就是乱姓的,被美女这么挑逗着,李京林哪里受得住,血脉扩张得一阵比一阵高昂,胯下的那个老二,早就不安份地探来探去,好象就等着李京林的一声命下一般。 马英杰从李京林那一双已经色得不能再色的目光里,彻底发现,李京林今天的目的,就是直扑王丹丹而来,而且还得当着面,去拿下他带到省里的女干部。 这个无论如何,都是马英杰极其不愿意去接受的事实,也极其无法忍受的现实。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多小时,两箱酒已经空出十几瓶。如此强大的老宋倒下了,直接钻进卫生间不出来。这边小甜妹英英也不示弱,非要跟马英杰交流十二拳。马英杰腹中如火烧,十分难受。加上担心王丹丹,而且也担心得罪了李京林,旅游路线的结局到底如何,谁也把握不准,这些事搅在一起更加杀伤了他的战斗力。 马英杰有些抗不住了,一阵阵恶心不断地往外涌着,差点就要呕吐出来。他强忍着喝了几口水,卷着舌头说:“我最爱跟美女较量了,跟美女喝酒,一杯胜过三……三杯啊。可惜今天没……没量,我投降,投……降。”说着,就抱着肚子往外走。 王丹丹这个时候便是聪明了一回,也领会了马英杰的意思,尽管酒精在体内燃烧,但清醒还是有,也跟着马英杰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马经理,没事吧?”她想要借扶马英杰的同时,开溜。 可是,戏剧姓的一幕却发生了,小甜妹英英突然站起来:“今天可不容许你扶马经理,好歹我也算是半个美女,美女扶帅哥,天经地义。”说着她不管不顾地搀起了马英杰,就往外走。 马英杰的计划打乱了,他可没想到这女人会横来一刀啊。这一刀可是要命之极。本来想拒绝,可是他怎么样说得出口呢?这不是明显要和李京林作对,带走王丹丹的吗? 马英杰只好任由英英扶住自己往门口走去。他们刚一出门,李京林便站了起来说:“看看啊,好戏,绝对是好戏,美女扶帅哥走了,你们说,是不是绝好的大戏啊。现在,我就来个英雄救美了。这位处长都别有意见啊,今天丹丹妹妹就交给我了,让我做一回英雄吧。”李京林终于改口叫丹丹妹妹了,直接把他的用意暴露无疑了。 王丹丹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李京林的胳膊却已经夹住了她,真如老鹰提小鸡一样,把她直接提着就出了包房。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谁也知道,包房里几个人相视一笑,公安厅处长重重地说了一声:“来,我们干两拳。”那边的老处长说:“干就干!”于是就干。这帮人,大约这种戏经常是互相帮衬着演,早已习以为常了。而且一来,他们就很清楚,目的姓在哪里了。现在,各自的目的姓达到了,他们的任务就是真正的喝酒和划拳了。 别以为这是耻事,其实对他们来说,类似的事谁也有过。看上某个女人,用点小计谋,能拿下当场拿下,当场拿不下的,将其列入计划,总之,不能只动心不动手。况且,今天他们成全了李处长,改天李处长就会成全他们,如此开心之事,何乐而不为,这种事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一阵阵很邪邪的狂笑从包房里发出,似是哪位讲了个段子,很露骨,很提神。 马英杰在接近包房的时候,如此想着。他推门而入的时候,第一眼就发现王丹丹不见了。他的心猛烈地往下沉着,天啦,李京林的胆子还真的大啊,众目睽睽之下,居然就公开地拽走了他手下的女干部。 马英杰的恼怒可想而知。可是他不能明着恼啊,这要是明着恼,又得和李京林结下梁子,至少目前的当口,他可不能结下这种梁子。 马英杰摇摇摆摆地走进了包房,当他一屁坐下来后,卷着舌头说:“这是哪里啊,是不是我到家了,你们怎么都在我家啊,我老婆呢,老婆呢,让她出来倒酒,咱们接着再喝。” 英英一边想扶马英杰一边解释说:“马经理这是酒店,你真喝多了啊。”接着又去拉马英杰,一边拉一边又喊:“马经理真的喝多了,我扶他到那边休息一会。” 第196章房中有房 第196章房中有房 这当儿,李京林就拖着王丹丹出来了,是拖,根本不是搀也是扶。马英杰又叫一声:“我要回家,给我老婆打电话,让她来接我。”这边还没说完,那边门一响,李京林拖着王丹丹进去了。马英杰坚信,那边绝不是简单的包房,包中有包,房中有房,说不定还有一张大床,正诱惑十足地等着那些急不可待想上到床上去的人。 怎么办?马英杰打了激灵,他真不知道类似情况王丹丹以前是否遇到过,具不具备逃身的计谋与经验?但有一点他很清楚,王丹丹不可能撕破脸逃出来,他也绝不可能撕破脸扑进去。而且他更坚信,王丹丹所以屈存,完全是为了他,为了红色旅游路线,作为旅游局的代理主任,她很清楚李京林手中的权力意味着什么。 为了他马英杰啊,这么样的一个女人就得委曲求全,马英杰的心整个地全痛了起来,这一回是整个的痛,而且是巨大的痛。 马英杰觉得血往一齐涌,快要集中到某一个地方了,但不能喷出来。他呵呵笑了几声,又一个踉跄,步子就到了刚才李京林进去的那包房前。小甜妹英英的一下子慌了,那可是李京林的计划啊。可不能在她手里落实,落实了,江老板怪罪下来,她可承受不起。这帮男人,她明明知道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为了旅行社,为了她的饭碗,她身为女人,也只能是为难女人啦。 小甜妹英英已经顾不上羞涩了,急着用整个身子去挡住马英杰,一对球似的nai子几乎就要贴在了马英杰脸上,可她全身不顾这些,就是急着说:“马经理你走错了,我们的厅子在那边,来,我扶你。”说着,整个人就往马英杰身体上靠,马英杰的心全在替王丹丹担心上面,哪里想着英英是不是女人,就推了英英一把,英英一时没站稳,差点扑了一个空。 等英英努力站稳,想再去扶马英杰时,马英杰已经把耳朵贴在了李京林刚刚进去的房间里,耳朵里并没听到那种恐怖声,里面好像是某件事发生前的前奏。心略略放下,还好,李京林还没到厚颜无耻的地步。还知道来点前奏。不像省里有位前任副办公室主任,直接就在办公室把档案局一位女干部那个了,这帮人,有时候就是管不住身下的那个东西,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是反复警告自己,小心谨慎的。 马英杰这个时候也采取了缓兵之计,规规矩矩回到了包房。这时候他的双眼已经无光了,标准的醉酒状态。冲里面人说:“喝啊,为什么不喝?来,我们继续喝,继续战斗,看看今天是省里的领导厉害,还有下面的干部们厉害。来啊,喝啊。”马英杰显得极为兴奋一般,又是叫着,又是笑着。在处长们眼里,马英杰是完完全全的醉态了。 刘处长这个时候,站起来去扶住马英杰,一边扶一边说:“小兄弟回来了,就等你呢,还以为经理倒在英英身上出不来了,英英那一个肉弹弹,压下去,可是如弹棉花一般。” 刘处长的话一落,包房里的笑声又响了起来,马英杰一阵阵恶感,又有要吐的感觉,可他努力地压着,压着。于是大声音地说:“你才倒在英英身上了呢,我没倒,我没醉。来,喝,接着喝,咱们不醉不归。” 于是又喝。这时候马英杰已经不是在喝酒了,而是在喝血,在喝一种愤怒。对自己的愤怒,他突然想,如果自己权力在别人之上,他们敢这样嘛!这不是明显把耳光往自己的脸上扇吗? 马英杰越想越生气,于是又抓起一瓶酒,索姓直接灌起来。刘处长见状,终于松下一口气说:“马经理是喝醉了,缓一缓吧,等李处长回来。” 李处长却迟迟不回来,马英杰这边等得心都烂了,那边依然没有动静。马英杰像电影导演一样,脑子里哗哗闪着那边有可能发生的荒唐一幕,而且在心里掐着秒表,一步步地计算时间。就在他计算着快要撕扯到床上的那一刻,手中的杯子莫名其妙响了。紧跟着,他发出的野蛮的叫声:“王丹丹呢,王丹丹跑哪去了?把我丢下不管,自个先开溜,有这样的下属吗?”刘处长慌了,拍着他肩膀说:“王主任在,经理你喝多了,稍稍休息片刻,我们接着再喝。” “王丹丹,我找王丹丹,什么货色,敢把经理丢下,她当逃兵。让我在这里出丑,她居然开溜。王丹丹,快出来陪年刘长喝酒!” 他真就成了醉鬼,谁的话也听不进去,高声喊叫,骂骂咧咧。到最后,竟掏出电话打给王丹丹,破口大骂。 一场危局就这样被化解。等王丹丹面红耳赤从那边跑来时,马英杰已经拂袖而去。王丹丹红着脸追到楼下,意外看见小周一直等在楼下,马英杰一时间倒也平静了许多,不过,眼看李京林又追了出来,他又马上怒吼小周:“还傻站干部什么,开车,回去!” 坐在车上,谁也不说话。马英杰跟王丹丹坐在后座上,马英杰喘着粗气,继续装醉。只要救下了王丹丹,马英杰就觉得形不形像的已经不重要了。当然了,此时,马英杰想,只有装醉,才能让王丹丹负担轻些吧。 直到车子开进秦县,王丹丹才轻轻地喊了一声:“马经理,”马英杰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王丹丹,王丹丹脸上的酒意退了不少,不再如块红丝绸般地任人想抚摸一下,马英杰这才让自己清醒过来,说了一句:“我没事。” 王丹丹低声“嗯”了一下,她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马英杰没有喝醉,原来马英杰在演戏,他用这样的方式,救了她。她还一度委屈,马英杰真的把她拱手送给李京林?真的不管她了吗?没想到,马英杰会用装醉来大闹酒局,成功地救了她。她是不敢得罪李京林,因为这条旅游路线的成立对于秦县而言是第一条旅游路线,也是第一次把旅游纳入了集团的工作之中。对于她这个代理主任而言,意味着旅游局在她的带领下,会开创新的一章。这样的篇章,谁不想放开手脚大写、特写一下呢?谁又愿意胎死腹中呢? 王丹丹的内心荡漾着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此时此刻。 接下来的工作,马英杰和王丹丹分头去准备,关于景点的包装和打造工作由王丹丹负责,马英杰要搞定红二代合唱团演出的场地,接待的费用以及当天的保安工作等等,这些工作,哪一项都是重中之重。马英杰很清楚,如果让操武文拿出大笔钱来支持这项工作的话,那无疑等于要割他的肉。他全部的心思在打造一河两岸上,他目前还需要大笔钱财给拆迁户重新盖楼,拆迁户的问题一天不解决,操武文想要的政绩工程一天都不安稳。再说了,关于拆迁的问题层出不穷,如果他操武文能够成功地打造完秦县的一河两岸,按照刘儒生的那种大手笔的策划方案进行,而且又没出现任何拆迁事故,他的这一项政绩工程无疑会成为秦县最大的工程,也会成为鸿浩集团的经典标本。这些年因为拆迁原因,问题层出不穷,老板罗天运也需要这样的样板工程来推广经验。可是无论走哪一步,动步就是钱。有钱可以解决很多事情,没钱几乎是寸步难行的。这是马英杰下到基层最大的感受。 关于场地,这个问题倒是容易解决。秦县的烈士陵园由于有马大姐的支持,在建设方面几乎是一流的。无论是场地,还是环境,绝对可以拿得出手。再说了,烈士陵园容纳了秦县全部的红色记忆,在这样的地方让红二代合唱团演进,也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事情。 可是经费问题就不是那么容易搞定的事情,这是马英杰最头疼的。一百多人的红二代合唱团啊,吃、住、来回的飞机票以及演出的费用等等,都需要钱。而且这个活动的开展,还有各地的记者,到会的领导纪念品等等,哪一项都是钱。 马英杰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做了一个具体的方案,无论操武文给不给钱,他都得把这件事汇报给操武文。红二代合唱团方面,司徒兰已经联系好了,就等具体的日期。 马英杰拿着他的方案去了操武文的办公室,操武文正在看文件,见马英杰进来了,便指了指沙发说:“坐吧。”操武文的态度谈不上冷淡,但是绝对也不是热情的那种,当然了,马英杰和操武文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沟,他也没指望操武文对自己热情。 马英杰回了一句:“谢谢董事长。”不过,马英杰没有坐,而是把方案毕恭毕敬地一边递给操武文,一边说:“董事长,这是红二代合唱团来秦县演出的方案,请董事长指示。” 操武文把方案接了过来,埋头看着,马英杰一直站在办公桌前,很有些紧张地看着操武文,大约十分钟的样子,操武文的头才抬起来,这个过程对于马英杰来说,很有点难熬。因为方案并不长,可操武文迟迟不肯抬头,马英杰也好打断他看方案了。 “方案不错。”操武文总算把头抬了起来,目光半是鼓励半是淡然地说了一句。 第197章逃不掉一个“老”字 第197章逃不掉一个“老”字 马英杰整个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下,离操武文的距离更近了,他甚至可以看得见操武文脸上长了几颗老人斑点,在并不算太老的那张胖乎乎的脸上,显得格外打眼一般。马英杰还有点心酸起来,看来岁月真是一把刀啊,任何人都逃不掉一个“老”字,就算是这样,操武文也在努力地争着政绩,马英杰又有什么理由遇到困难就退缩呢?于是,他试探地望着操武文问了一句:“谢谢董事长。那么经费的问题,董事长能不能支持一下呢?” 操武文明明知道马英杰拿着方案来找他的理由,他就是不开口提经费的问题。谁都要经费,可财政收入就那么多,蛋糕太小啊,哪里够分呢。再说了,他自己的一河两岸还缺那么大一个口子呢,他天天都在想着,如何弄到钱,哪里有钱来支持马英杰的工作呢?可他不能明着这样说啊,红二代合唱团是一个很不好的点子,而且这帮人,不是他操武文得罪了起的,这些人如果真的到了秦县,别说是罗老板,恐怕朱天佑董事长都极有可能会到秦县来,这个点子确实是很不错的。只是,这需要一大笔钱啊,这样的活动没有上百万的预算,搞得下来吗?操武文哪里舍得投上百万出来啊。 操武文见马英杰这么问他,面带笑容地看了一眼马英杰,说:“现在财政收入不大理想,这么大的一笔开支,还确实有些困难。这样吧,你找水清经理商量一下,看看他有什么好的对策没有?”操武文把皮球踢给了易水清,易水清是经理啊,这本来就是集团方面的工作,他这么推过去,完全合理。 马英杰见操武文如此说,知道他在玩花样,可这样的花样,他也奈何不了,于是说:“谢谢董事长,那我现在就去易经理办室里汇报一下。”说着,拿起方案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 一下楼,马英杰就遇到了正要出门参加活动的易水清经理,马英杰赶紧叫了一句:“经理好。” 易水清看了马英杰一样,当然他手里的方案,易水清也看到了,不过他并不知道马英杰拿的是什么。 马英杰见易水清扫了一眼他手里的纸张,赶紧说:“经理,这是我做的方案,刚刚请示了董事长,现在,我来请示您。您是不是要出门?” “是的。我要去民政局参加一个活动,他们都请了好几次。”易水清微笑地看着马英杰说。 “经理,方案不长,您能否先过目一下?”马英杰有些急,因为时间上有些紧。 易水清还是接过了马英杰递过来的方案,看了几分钟后说:“我们回办公室里谈。” 马英杰跟在易水清身后去了他的办公室,其实易水清的办公室离马英杰的办公室不是很远,只是程序上他得先请示董事长,再请示经理。易水清也没有怪他没先请示自己,而是指着沙发对马英杰说:“马县,坐吧。” “经理,我不坐。您也很忙,这件事现在已经启上日程了,我只是想听听经理的指示。”马英杰客气地说。 易水清也没再客气,而是望着马英杰直接问:“董事长怎么说?” “董事长让我来请示您。”马英杰实话实说了。 “马英杰,”易水清突然叫着马英杰的名字,让马英杰感激的同时,也疑惑地望住了易水清。 “你是知道的,我刚来,对秦县的事情我能作主吗?董事长这是有意在托辞啊。这事,先放一放,我们再找找办法,过两天碰个头好吗?这不是一笔小的开支,就算我签字批了,最后还得董事长拍版,对不对?”易水清那张清瘦的脸上,此时是一脸的诚实表情。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马英杰还能说什么呢?而且看得出来,易水清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可是操武文的用意,易水清难道不清楚吗?马英杰自己也很清楚。 “经理,我明白了。我先出去,过两天再来请示经理。”马英杰拿着方案退出了易水清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马英杰很有些气馁,这可是涉及到经费的问题啊,无米的话,他也下不了锅。正在马英杰苦闷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李京林的。 马英杰没想到会是李京林的电话,上次大闹了他的计划,现在他打来电话,又是什么意思呢?不过,马英杰还是接了电话,一接就热情地喊了一句:“李处长好,怎么记起小老弟来了呢?” “马县,有好事要告诉你。”李京林故意在电脑中卖起了关子。 马英杰便笑了笑,客气地说:“谢谢处长,我听着,请处长指示。” 不仅省旅游局的叶主任会亲自来捧场,省里分管旅游这一边的曹副董事长也要亲自到场。李京林在电话中如此说的。李京林倒没有提哪天马英杰大闹酒局的事情,大约这帮处长们真的以为马英杰是喝醉了,对于喝醉酒的人,他们哪里会真正去计较呢?李京林在电话中还是比较热情扬溢的,而且祝贺马英杰活动还没有开始,已经得到了主要领导的重视,对于基层的干部而言,主要领导重视了,活动就成功了一半。 李京林在电话中如此说着,马英杰感激地说:“谢谢李处长,我现在还在为经费的问题而头疼呢。” 马英杰是无心的一句话,李京林却听得有心。再说了,王丹丹没有得到手,他还真有些不甘心,于是对马英杰建议说:“我的大经理,这点事情就难倒了你,不至如吧?” 马英杰一听李京林这口气,便猜测李京林一定有办法,再加上李京林在这方面经验丰富,虽然他喜欢搞女人,工作方面还是很能干。便放下身段对着手机说:“李处长,我还得真心请教,这几天我一直在为经费的问题而愁苦着,请李处长指教、指教好吗?” 李京林一听马英杰的话,却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完之后说:“行,不过王主任要作陪哟。” 这男人,偷不到的腥,还在惦记着。马英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愣住了,好在李京林自己转了一个弯,在手机另一端说:“马县,这个活动是生财之道啊,看把你愁成这个样子。” 马英杰赶紧说:“请李处长指点迷津,下次去省里,当面重谢。” 李京林便说:“把这条旅游线路独家经营权给江老板啊,你给了他,还愁他不拿钱出来打广告?再说了红二代合唱团啊,那可是响当当的牌子啊,只要是有头脑的商家,哪个会错过这么大的活动呢?”李京林在电话中轻松地给马英杰建议着,马英杰一听,对啊,这可是一条很好的路子,他要的是打造秦县的红色之旅,提升秦县的品牌,而江老板拿到经营权后,包装得越大,他越有钱赚。 “还是省里的领导有远见,谢谢李处。”马英杰在电话中对李京林恭维了一句。 “这事我让江老板来和你具体谈,你就放心去北京请人去。”李京林在手机中热情地打着包票,马英杰除了道谢外,又和李京林扯了几句闲话,才挂电话。 马英杰没想到经费的问题这么快就有解决的途径了,不过,线路的经营权问题,他还得请示操武文和易水清。当然,他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方式,心里堵住的结便一下子松动了。 马英杰给王丹丹打了一个电话,王丹丹正在老梅山上整合路线,这里有薛刚反唐时期的古城墙,还有老君梅的茶叶,那可是《红楼梦》里提到过的正宗茶叶出产的山峰,而且这里的老梅寺是相当有名气的,整合这样的线路,对于秦县的旅游事业,是相当有帮助的。王丹丹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心竟快跳了几下,她努力地平了平情绪,按下接听键后,问了一句:“马经理找我有吧?” “你准备得怎么样?”马英杰在电话中省略了称呼,直接问了王丹丹一句。 “我这一段跑了很多的地方,现在在老梅山,关于线路的问题,基本都理顺了,就等经理一声命下,我们全局会迅速投入工作之中来。”王丹丹地手机另一端有些激动地说着,脸却飞进了一片绯红,她这是怎么啦? 王丹丹自己都有些奇怪,她面对马英杰的感觉了。 “辛苦了。”马英杰在电话中又说了一句,这一句让王丹丹脸上的绯红更加重了一些,马英杰和她之间似乎因为那个酒局多了一种默契了。 “我不辛苦,经理才辛苦呢。”王丹丹客气地说了一句,手机却往耳朵边贴得更紧了,生怕漏掉了马英杰的任何一个字一样。 “刚刚李处长打电话来了,省里分管旅游一条边的曹董事长和省旅游局的叶主任都会来参加我们论坛成立以及红二代合唱团表演的活动,所以,这一次我们的任务是艰巨而又重大的。关于经费的问题,李处提了一个建议,让江老板来经营这条线路,活动的费用,他来出。我准备把方案重新写一下,递交给董事长和经理,你还有什么建议没有?”马英杰在手机中征求着王丹丹的意见,他越这样,王丹丹那颗心跳得越快,而且异样地激动,马英杰至少是信任和敬重她的。作为她的领导,他完全可以自己作主。 第198章有奶就是娘 第198章有奶就是娘 “经理,谢谢您的信任。李处长的这个建议,我觉得很不错的,只是-----”王丹丹在电话中犹豫着,她不大喜欢李京林,也不大喜欢江老板,这人完全是一副有奶就是娘的样子。 “我明月你的担心,但是目前财政的收入紧张,而活动需要一百多万,我上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呢?而且时间也比较紧,我向董事长和经理请示完之后,就得去北京落实合唱团的事情。就在这几天内,很有可能,你也得跟着我一起去一趟北京,具体的事例,你也得直接参与。”马英杰在电话中对王丹丹说了他的想法,只要操武文没什么意见,他就打算让江老板投钱开发,反正旅游起来了,可以带动秦县的很多经济收入,是双赢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好的,我随时听经理安排。”王丹丹说完这话后,马英杰哪边便挂了电话,而她却还拿着电话,用心地听着,直到电话老半天没什么声音时,她才意识马英杰挂了电话,这才恋恋不舍地收起了手机,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之中。 马英杰再一次去了操武文的办公室,他正准备出门去一河两岸看看进展情况,一见马英杰,便问了一句:“还是合唱团经费的问题吗?” 马英杰倒没想到操武文会直接问这个问题,马上接口说:“董事长,经费问题解决了,但是需要董事长拍版。” 操武文有些惊异地看着马英杰,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这个年轻人就能够解决一百多万的经费问是,这也太神了吧? “是这样的,上次我和王主任一起去省旅游局时,认识了一旅行社的老板,是省局李京林处长的朋友,他愿意出这一笔费用,但是线路的经营权要给他们旅行社来经营,现在我听董事长的指示。”马英杰显得很是恭敬地望着操武文说。 操武文沉思了一下,按道理来说,一个出资源,一个出经费,是一个双赢的路子。再说了,这年头,几个合作不是由老板们在做呢?一河两岸没有刘儒生,秦县敢想这个心思吗?一投就是几多个亿,没钱,谁敢想这样的心思呢?不是搬砖砸自己的脚吗? 马英杰还是很有些紧张,如果操武文否了这个决定的话,他的计划就得搁浅,炒了这么久的旅游路线弄不下来的话,他在秦县立足问题就要大大折扣了。因为这件事情已经闹得人尽皆知,大家都知道秦县在争红色旅游路线,而且周院长的红色论坛网站已经建立起来了,他还动用了很多资源,拉了一大批公知分子驻站,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操武文觉得这件事还是可行的,目前的秦县是需要放开步子,和老板们一起整合资源,要不这样运作的话,秦县想脱颖而出,还是相当困难的。没钱的情况,能做什么呢?虽然他到目前为止都没弄明白,制药厂的事情,秦旺喜为什么会突然没找他。但是马英杰做事的积极姓以及能动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他甚至在想,有这样的一个年轻人在身边,只要肯听他的话,为他所用,他何苦总是要针对他呢?再说了,针对他,对自己很不利,毕竟马英杰手里还是捏着他的短。而且制药厂的事情,也是他指使秦旺喜换掉水泥的,这些事一旦闹开了,谁的脸上都不好看。这么一想,操武文便笑了笑说:“这件事,我认为可行。你再和经理通个气,按你的计划去操作吧。” 马英杰一听操武文如此说,心中的石头落了下来。他很担心操武文又要踢皮球,如果这样踢来踢去的话,他的计划就全打乱了。换届接近了,他要是进不了常委,又得等,司徒兰希望他尽快完成这样程序,在这么好的大背景下,他要是进不去的话,不仅仅是面子问题了,又得挨时间。 “谢谢董事长的支持。”马英杰客气极了,脸上的笑容也是真正想挂出来的笑容了。 操武文便拍了拍了马英杰的肩,两个人一起出了他的办公室。这一回,马英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制药厂的事情上面,操武文还是有感应的。 操武文把事情全权交给马英杰去处理,至如易水清经理哪里,马英杰相信是走个过场的问题,当然啦,这样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马英杰还是给易水清经理挂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马英杰把红色旅游路线的事情对易水清做了简单的汇报,易水清还在民政局参加一个活动,听了马英杰的汇报,显然也和操武文一样,是大力支持他的。只要不动作财政的金库,又能炒大秦县的知名度,他这个经理又有什么反对的呢? 这个事情马英杰解决掉后,就准备再一次飞北京。当然了,在去北京的时候,他决定和王丹丹去省里见一下江老板,把事情敲定后,就直接去北京定下合唱团演出的日子。 马英杰去省城的时候第二天,他和小周一起去旅游局接上王丹丹后,就直奔省城。在车上,王丹丹显然很兴奋,那张看上去很羞赧的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她在车上问马英杰:“经理,我们是不是和江老板把具体事宜谈定后,就直飞北京?” “对,是这样安排的。”马英杰侧过脸,看了一下王丹丹,回了一句。 “我已经把景点和线路都整理出来的,这一次一定没问题的。”王丹丹还陷在了激动的情绪之中。 马英杰点了一下头,没再说话,他还在想去北京的问题。 到了省城,江老板早早地等候在上次吃饭的小南京里,马英杰和王丹丹还有司机小周,没和江老板讲客气,饭总是要吃饭的吧。这一次小甜妹英英一样来了,大家都彼此熟悉,也就免掉了客套,再加上,马英杰还要去北京,就直接转入了正事的交谈。 双方该有的责任和义务,马英杰作了一下说明,王丹丹也作了一个补充说明,江老板对旅行社现在是得心应手了,知道哪些路线会做火,哪些路线不行,对于秦县这样的县城而言,风水宝地啊,还是很吸引人的。而且红二代合唱团啊,几乎是将军们的后代,这样的合唱团去了哪个地方,哪个地方的领导们敢怠慢的呢?哪个宣传媒体敢不跟进报道的呢?这可是花多大价钱都达不到的广告效应啊,也是极佳推广他们旅行社的大好时机,别说是一百多万,就是让江老板拿出两百万来砸这样的活动,他都觉得一个字“值。” 双方在谈事情的途中,英英已经把酒菜都上了上来,因为双方谈得很成功,江老板说什么也要和马英杰喝上几杯,对于这样的江老板,马英杰的反感减少了很多。至少这个人身上的敬业精神以及他对旅游路线的眼光,是马英杰必须去服气的。 再加上英英在一旁不断帮腔,她甚至说:“是不是我和老板的酒没有李处的酒好喝呢?要不,我给李处打个电话,让他也来参加一下行吗?”说着,她就真的要给李京林打电话。 马英杰赶紧说:“这酒,我喝。只是李处长很忙,而且我下午还得和王主任一起飞北京,下次我再来专程请李处长,今天就算了吧。” 江老板显然也没有请李京林的意思,冲着英英示意了一下,英英便收起了手机,去开酒。 除了小周,四个人都能够喝酒,一瓶就分成了四份,大约人少的原因,也大约是合作谈得很顺利的原因,江老板显得兴致很高,不停地主动敬酒的同时,自己也给自己加酒,这样一来,江老板的话自然就多了起来,他望着马英杰说:“其实我们这些老板,生死大权都在你们手里,我们就是皮影戏里的那些影子,而你们才是让我们在屏幕上跑来跳去的总导演,无论这些影子如何动作,那些线全部在你们手里。就算是这样的话,一旦出了问题,往往都是我们这些老板去承担,成也几何,败也几何。对于你们而言,似乎永远都只有对,没有错一样。官与商,说白了,就这么一层关系。无官不商,无商不官,这是相辅相成。我们这些老板,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我们已经没有独立的一颗心,更别谈什么灵魂不灵魂的了。我们这群人,就是没有灵魂的人,却在你们的引导下,干着这样那样丧失灵魂的勾当,而且从各地不断成功收获不该收获的钱财。当然了这些钱财,我们有一大半是要用来奉还的,没有奉还能力的老板,你们谁还会给我们钱财赚呢?再说了,你们需要贴金的时候,我们便成为你们争抢的人,不需要我们的时候,一脚就会踢开。因为我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你们今天不扶持我们,明天可以去扶持另一批人,这些道理,我们这些老板,谁个不知道?哪个不晓?想想,老板遍地都是,可是企业家却是越来越少了,我们这些老板哪个敢拍着胸脯说,我是真正的企业家?谁敢说?至少我是不敢说的。我们不过是一群狗,有时候是哈巴狗,跟着你们身后摇着可爱的尾巴,有时候,我们又会是狼狗,咬着我们的对手,挣着这些不干不净的钱。” 第199章酒逢知己千杯少 第199章酒逢知己千杯少 江老板大约是酒喝得正倒位,这番说得,王丹丹停下了吃菜的动作,无比惊异地盯住了江老板,只是江老板似乎并不在意王丹丹的目光,没有停止说话的打算。马英杰也是听得一阵阵惊诧,这个江老板原来在他心目中并不怎么的,就是一个暴发户,一个有了钱就到处显摆的人,而且马英杰一直认为这人浅薄,无知、很流氓的一个人,没想到,江老板竟然会在酒中讲出这些话来,这让马英杰不得不改变对江老板的看法,看来能够赚到钱,就毕定有他赚钱的理由和道理。 马英杰对江老板的想法一旦改变,这酒自然就喝得顺畅得多。这男人嘛,一旦酒的距离接近了,人就更容易拉近。 王丹丹很有些担心马英杰会喝多了,不断地用目光去扫他,英英便笑了笑说:“妹妹,来,我们喝,他们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王丹丹礼节姓地和英英碰了一下说:“咱俩指不定谁大呢。”说着,目光又能转到了马英杰身上。 马英杰是知道的,可他只能装没看见。怕英英说出更出格的话来,便装作去洗手间,启身离开了包间。虽然他和江老板这顿酒喝得有些感觉了,但是相比于李京林来说,江老板和他的关系,怕不是一点两点那么近的。而李京林对于王丹丹的想法,江老板和英英能不清楚? 在洗手间里,马英杰没到想司徒兰竟然打来了电话,他叫了一句:“兰姐,”司徒兰应了一下,就直接说:“红色旅游路线已经批下来了,并且要投入启动,我交待你的事情,你到底准备得怎么样?” “兰姐,我们下午正准备飞北京,我们这边的工作都到位,就等确定红二代合唱团到秦县的日期。你晚上有时间吗?我们一起吃饭时,再详细谈谈,可以吗?”马英杰赶紧把他的行程和打算告诉了司徒兰。 “你们?你和谁来北京?”司徒兰问了一句。 这一问,马英杰的酒似乎醒了一大半,是啊,他要带着王丹丹一起去北京,他以为就是确实日期的问题,有王丹丹一起去,具体的环节她熟悉一下,对于那一天的活动,做到内心有数。他只想到了他这一面,却没想到司徒兰的那一面,被司徒兰一问,他竟然愣住了。 “你和一位女姓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司徒兰见马英杰没说话,又补充问了一句。 “是的,兰姐。她是旅游局的代理主任,旅游方面的事情,她是内行,我是外行,所以,关于合唱团的事情,让她参与和熟悉一下,免得在活动中出什么漏子,这么大的活动,我也没多少经验,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和帮手。所以,我就打算带着她一起飞北京一趟。如果,兰姐不高兴的话,我就让她退票回秦县去。”马英杰赶紧小心地解释着,生意又让司徒兰生气。 “什么?你们已经在省城?”司徒兰问了一句。 “我们刚和一家旅行社谈了路线经营的问题,正在吃饭。”马英杰的酒意越来越淡了,内心的紧张感不断往上升着,他发现他还是怕司徒兰。 “随便你安排吧。”司徒兰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好半天握着手机,不知道该要干什么好。直到洗手间门口响起了英英的问话:“大经理,你没事吧?” 马英杰赶紧整理了一下情绪,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说:“没事,不好意思,让你们担心了。”说着,装作用冷水洗脸的样子,掩饰了一下内心的慌乱。 再回到包房里的时候,江老板还在说话,对着王丹丹讲着什么笑话一样,两个人都在笑着。一见马英杰进来,江老板又要拉着喝酒,马英杰心里装着事情,再加上,他没也没摸透司徒兰的意思,这酒自然就没办法再喝得下去,赶紧说:“江老板,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们下午还要赶飞机,这酒喝多了,怕是登不了机的。下次,下次我做东,好好请请您和李处长。”说着,主动举起了酒杯,就算是团圆酒了。 江老师见状,只好作罢了。顺着马英杰的意思,一起喝了一个团圆酒,这个洒席便撤了。 下楼时,王丹丹低声问马英杰:“你没事吧?” 马英杰内心一动,侧过头看着王丹丹,喝了酒的她,又是如上次那么妩媚动人,马英杰赶紧把目光转到一边,淡然地应了一句:“我没事。” 小周先下了楼,等马英杰和王丹丹下楼后,他已经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江老板和英英分别与马英杰和王丹丹握了一下手,挥手送马英杰和王丹丹上了车。 一上车,马英杰就急烈地斗争着,要不要告诉王丹丹,她还是和小周一起回去,他一个人去北京呢? 马英杰的神色有些不对头,王丹丹看在眼里,又关切地问了马英杰一句:“经理,你真没事?” “这点酒难不到我的。”马英杰没看王丹丹,可内心还在纠结着,说还是不说。 “王主任,你经常去北京吗?”马英杰无话找话地问了王丹丹一句。 “我,我这是第一次去北京呢。”王丹丹结巴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本来喝了酒的脸就红,这么一来,脸红得真如红丝绸了,好在,马英杰没看王丹丹,他一直有意识地回避看她。 王丹丹这么一说,马英杰的心酸了一下,他没想过,王丹丹会没有去过北京。王丹丹见马英杰没说话,又补充了一句说:“我家在农村。” 王丹丹越是这样说,马英杰的心越是酸楚着。是啊,别说王丹丹没去过北京,栾小雪又去过北京吗? “那你是第一次坐飞机?”马英杰又问了一句。 “是的。所以,我很兴奋,也很激动。”王丹丹应着马英杰的问题。 马英杰便把脸转到了一边,这个时候,他已经没办法开口让王丹丹退票回秦县去了。 机场到了,王丹丹果然是第一次坐飞机,一双眼睛四处打量着,实在是不像一个领导的样子,倒象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一样。也是啊,秦县本来一直是穷困县,单位不组织旅游的话,几个人会有机会往北京飞呢? 王丹丹一直紧跟着马英杰,第一次坐飞机,大约怕走丢了,又怕出错,半步也不敢离开马英杰,好在马英杰一直很照顾她,倒让她的紧张感淡了不少。 这一天的天空蓝极了。登上飞机的一瞬,马英杰发现,好久没看到这样的蓝天了。他冲蓝蓝的天空笑了笑,算是为自己此行送个祝福吧。不管怎么,他是停不下,也不能停,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得前去挣扎。一个人不能总在退缩中求生存,商场上以退为进的例子很多,但以进为进的例子也不少。马英杰还是相信一句话,前程是干出来的,不是平衡出来的,也不是妥协出来的。 有人说,如今谋什么也千万别为人民谋福祉,这话太假,没人可信,还不如老老实实说是为自己谋乌纱、谋职位。马英杰对此不敢苟同,领导看重乌纱不假,但不是所有的乌纱都戴在不作为的人头上,一大批领导,还在呕心沥血,励精图治。要不然,社会不会发展这么快,前进的步子不会这么有力。 是的,前进,前进才是所有人努力的方向。不进则退,这永远是真理。个人如此,企业如此,地方更是如此。 马英杰和王丹丹一下飞机,竟然看到了司徒兰。她来接机了。马英杰此刻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尴尬。但是司徒兰已经站在了机场大厅里,他除了面带笑容地走近司徒兰外,找不到其他的表情。 王丹丹因为是第一次到北京,除了新鲜就是好奇,满脸满眼全部是这两个词,她自然没注意到了马英杰的表情,也没有发现马英杰面带笑容走近的人是谁。 司徒兰却一眼看到了马英杰身后的王丹丹,她的心“咯噔”了一下,她怕什么果然就来什么。这可是她亲口说的话啊,要睡就睡栾小雪这样的女人。这个王丹丹,那一头自然的黑发,那一张干净的脸,再配上一身休闲而又大方合体的衣服,要怎么自然就有怎么自然。是啊,在红男绿女之中,王丹丹这一身的自然,反而显得格外抢眼,格外汇聚人的目光一般。 马英杰已经发现了司徒兰的目光在打量王丹丹,但是王丹丹的目光却还在四处溜着,那样子确实不像个女领导,当然了,她也没把自己当个官,旅游这一行,又没纳入集团体系,还真不是什么官。她的身上官味确实一点也不浓,这却是司徒兰最最不放心又最最不舒服的地方。 这女人啊,什么时候都在比较和计较中生活着。就算是司徒兰这么优雅而又名嫒式的女人,一样逃不掉这种规律。而且司徒兰的目光里显然全是醋意和对比,这种目光是她在杨微微身上所没有的,这种目光也是马英杰第一次发现的。马英杰的内心还是迅速往下沉了一下,他满以为,这么大方地带着王丹丹来,司徒兰不会真往心里去,满以为他和王丹丹之间的清白不会让司徒兰计较,再说了,他对王丹丹很有一种对栾小雪的感觉,虽然王丹丹不需要他敬着,但是他对这个女孩还真没邪念。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女人,还是错估了司徒兰。 第200章大小姐又被伤着 第200章大小姐又被伤着 马英杰还是走近了司徒兰,脸上的表情显然换成了讨好式的笑容,可马英杰越是这样,司徒兰的内心越是如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马英杰的表情在告诉她,他在乎身后那个女孩,在乎被她伤着了。这样的表情是他在杨微微身上不具有的,在杨微微身上,马英杰仅仅只有想法这个东西,而想法是瞬间即逝的,是随着环境的存在而派生出来的。可现在的马英杰不是这个表情,他的讨好只能说明一点,他的在乎和心虚。 司徒兰并不想来接机,可是她却在家里坐立不安。她的心越是告诉自己,不要想马英杰领的女人是谁,可她却越是会想象那个和马英杰一起出差的女人长什么样子。女人的模样啊,除了吸引男人外,更多的时候也在吸引女人本身。没几个女人不会拿漂亮,优雅的女人作为标准去装饰着自己。现在的司徒兰虽然不会拿王丹丹作为标准,可是她的内心却还是极为不自在,是啊,王丹丹年轻,王丹丹如清泉,而且王丹丹没有气势,是只小鸟形的女人。几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小鸟依人式的爱人呢? “兰姐,”马英杰对着司徒兰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身后王丹丹似乎这才注意到司徒兰,脸上涌出了一种不好意思的潮红,对着司徒兰极不自然地笑了笑。 司徒兰越过马英杰,笑着问王丹丹:“是王主任吧?” 一声王主任把王丹丹说得更加难为情的同时,也在捉摸这个女人是谁。不过她还是应了司徒兰一句说:“我还不是主任,只是一个代理,不过这个小主任在北京是忽略不计的了。” 司徒兰轻笑了一下,马英杰怕司徒兰生气,赶紧说:“王主任是旅游学院毕业的。” “才女啊。”司徒兰夸了一句,便转身往前走,马英杰冲着王丹丹笑了一下,示意她跟上。可王丹丹好纳闷,这女人是谁呢?马英杰显然很怕这个女人。 司徒兰往停车场走,因为地下停车场很大,而且方向也难辩,马英杰怕王丹丹跟掉了,就让她走中间,紧跟着司徒兰,他走在后面。司徒兰在前面装做不知道他们后面的事情一样,可是心却还是酸意涌来涌去,她这才知道,自己还真是很小气,大约爱着的女人都会这么小气量吧。 司徒兰不想往最深处想,但是感觉却不得不让她往最深处想。她一直不肯回头,直到走近自己的车子。这一次,司徒兰开的是一辆宝马车。 马英杰故意走得极慢,他怕司徒兰又把车钥匙往他面前一丢,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和司徒兰的关系很容易被王丹丹误破,那是他极其不情愿的一件事。 司徒兰先进了贺驶室,这让马英杰松了一口气,赶紧拉开后座的门坐了进去,示意王丹丹自己去另一边坐下。他可不敢再替王丹丹拉开车门,照顾她坐进去,如果是那样的话,司徒兰恐怕又得生气。 马英杰这才发现,他确实不该带着王丹丹来。他只是担心让王丹丹多多熟悉,对于整个活动的把握度要好得多,没去想司徒兰这一层,再说了,他以为司徒兰也没心情来接他们,可她偏偏还是来了。她来了,就证明她是在乎,她越在乎,马英杰就必须去照顾她的情绪。 上车后,王丹丹还是很懂事的,一句话没找马英杰说。倒是司徒兰自己在前面说:“晚上约了合唱团的团长和音乐总指挥,除了接待费用外,演出费用一分不取,算是红二代合唱团对老区革命人民的一种敬意。” “太好了。谢谢兰姐。”马英杰在后面很兴奋地应了一句,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也没打算告诉王丹丹,司徒兰是谁。好在,王丹丹属于那么不多事的女孩,倒也安安静静,不问她什么,她就一直安静地呆着。 司徒兰没有再和马英杰说话,一直开着车,马英杰也没有问去哪里,一到北京,司徒兰自然会安排好一切,这一点,马英杰是绝对放心的。 司徒兰把车子开到了后海,马英杰倒也没奇怪,这里的酒吧不比三里屯差。再说了,合唱团的人都玩音乐,大约后海的氛围更适合吧。想想,司徒兰每一次安排场地,都是极为用心的。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又涌起了一股暖意和感激,不过有王丹丹在场,马英杰当静不会表示什么。 吃饭的地方离酒吧一条街很近,估计吃完饭会去酒吧玩吧。所以司徒兰就会把地方选在这里,这是马英杰的猜测。他没去问,下车后,司徒兰仍然走在前面,王丹丹自然紧跟着她,马英杰走在最后面,在一家水上人家的餐厅里,马英杰看到了合唱团的团长,东北人,一米八几的大个头,头发梳得油光发亮,而且一律往后倒着。这让马英杰想到了一句话:男人要混得好,头发一律往后倒。与团长相反,音乐指挥却很矮,不到一米七,一头的长发,很艺术气息。两个人站在一块,视角效果的反差是相当引人注目的。不过这样的搭配效果,大约也算是合唱团的一道风景吧。马英杰是这么想的。 司徒兰一出现,团长主动迎了上来,司徒兰一边替马英杰介绍,一边说:“柳团长,这就是秦县的副经理马英杰同志。”马英杰赶紧伸出手握了握柳团手的手说:“柳团长好。”接着,司徒兰又指着总指挥说:“这是钱总指挥。”马英杰又伸手握了握钱总指挥的手说:“钱总指挥好。” 司徒兰却没有介绍王丹丹,王丹丹在一旁站着,面部的表情很有点尴尬,马英杰见了,赶紧指着柳团长和钱总指挥说:“这是我们秦县旅游局的王主任,两位老师今天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和打算,可以和王主任沟通和协商。” 其实柳团长一眼看到了王丹丹,可司徒兰没有介绍,他也不能主动去问人家吧?要是问了,倒也显得太那个了一点,现在马英杰一介绍,他比钱总指挥显得很热情,主动伸手去握王丹丹的手,王丹丹被马英杰这么推到了大家面前,既感激,又有些羞涩,脸红红的,倒也显得愈发可爱,让柳团长很有一股要保护的想法,特别是握着王丹丹那只小手,滑滑溜溜又软若无骨一般,不由得多握了一下,直到司徒兰说:“我们边吃边谈吧。”他才松开王丹丹的手,搞得王丹丹心里一阵阵紧张,这可不是秦县啊。虽然她可以自如地介绍秦县的历史,可是人一站到帝都的土地上,她就有一份说不出来的胆怯一般,好在有马英杰,如果没他,她真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些场面。 吃饭的时候,自然少了酒,司徒兰开着车,没喝。柳团长和钱总指挥大约就是为了喝酒而来,两个一点都没推辞,马英杰和王丹丹是陪客,再说了,这顿酒肯定是马英杰请,就算最终可能是司徒兰埋单,还是马英杰的面子,他自然不能说不喝。 不过司徒兰说:“你们喝酒可以,先把正事谈完,谈定。等会去酒吧,你们爱怎么闹都行。” “还是兰妹心痛人。”柳团长玩笑了一句,就转头望着钱总指挥说:“具体的操作方式,由钱总给王主任说,王主任坐到钱总指挥边上去,怎么样操作,他会告诉你的。”柳团长话一落,王丹丹竟拿眼睛去看马英杰,这个动作让司徒兰极其不舒服,这女人是真不懂呢?还是故意要显示她和马英杰的关系不一般? 马英杰一直在留意司徒兰,他很担心她。现在见司徒兰的表情不大舒服,赶紧对王丹丹说:“你去钱总身边坐着,有什么,具体用笔记下来,回秦县后,好好准备。这次的活动,还需要两位老师多多指点和帮助呢。” 王丹丹便起身坐到了钱总指挥身边,正好和柳团长面对面地坐着,马英杰坐在最下面,倒酒和招呼他们吃、喝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他身上,这样也好,要是老坐着,他的目光自然又会往司徒兰身上落,越是怕她不舒服,极有可能越会让她不舒服的。 几个人最初喝酒不是太猛,因为要谈事,而且这件事的影响效果很大,方方面面的领导和媒体都要到场,自然是马虎不得的。一到谈正事,柳团长和钱总指挥都很正经,大约看在司徒兰的面子上吧。马英杰自然会这么去想。 该谈完的注意事情包括舞台灯光等细节都作了具体的记录,王丹丹一直在认真地听着柳团长和钱总指挥的话,不停在本子上写着,这让马英杰轻松了不少,便想着,带着王丹丹没错。可是他的目光撞上司徒兰的目光时,他又会感觉,带着王丹丹让司徒兰伤心了。这两种感觉交替着,让他在喝酒的时候不断地走神。好在有司徒兰,她和柳团长和钱总指挥大约是很熟悉的,说话,开玩笑都比较随意,整个包房里的气氛倒也显得很热烈。 酒喝到一定程度上,司徒兰提议去酒吧再继续喝。毕竟酒吧喝酒的效果更令人容易放松了,这个提议让柳团长最热烈地响应了。最先站了起来,就往包间外走。 第201章五光十色的酒吧 第201章五光十色的酒吧 一行人又转到了后海的酒吧,柳团长大约经常来这一带,他走在最前面,直接引着马英杰们走进了一家五光十色的酒吧,一进去,迷离的灯光迅速把人分割得斑驳陆离,在这样的环境里,不该有的想法和念头都会冒出来的。马英杰倒还觉得没什么,而王丹丹不仅是第一次到北京,更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酒吧,紧张、兴奋、刺激的同时,又些害怕和期待。至如怕什么,又期待什么,她并不知道。 司徒兰领头找了一个吧台坐定后,服务生便走了过来,司徒兰报了几样小吃,也报了酒水后,服务生便离开了。这时候,音乐声响了起来,一个男孩在舞台中间开始演唱着: 这种氛围很容易把马英杰带回自己在酒台演奏的时候,整个人随着音乐活跃起来,男孩在唱歌着一首《流氓》的歌: 我爱的姑娘/有着混圆的如房/我要是摸她***/她还骂我留氓/这我爱的姑娘/总让我心花怒放/不光姓格特别开朗/打架还挺在行/我比较内向/她倒十分豪放/既然能调戏男的/也和女的交往/虽然她是这样/但我还是在她身旁/看她笑时候的酒窝/我就想和她开房/可惜我们交往时间不长/毕业了就远走他方/走之前也没开房/撸管时带着悲伤四年的时光/他已变了模样/没了混圆的叨如房/只有坦荡小机场/我爱的姑娘/她早已不在心上/我爱的姑娘/她已经到了天堂/我爱的姑娘/他不会再来到我的身旁/我爱的姑娘/你已经到了远方/你总是睡到大中午/生活中从来没上午/每个姑娘都嫌你土/看你就像看一只大老鼠/转眼你今年已经二十五/媳妇和房子都没找落/你说咱活着太辛苦/还不如那头猪/撸呀撸呀撸呀撸呀撸/撸呀撸呀撸呀撸呀撸呀撸/你是个没钻石的王老五/却还不想对生活认输/你说梦想这东西靠不住/没法带我们找到幸福/你说时间这玩意也留不住/转眼就变成老大叔/你还是什么都没有/只能回到家撸呀撸/撸呀撸呀撸呀撸呀撸/撸呀撸呀撸呀撸呀撸呀撸/你究竟是需要一个女人/在夜里代替你的右手/还是需要这个女人/在清晨为你煮一碗粥/我说兄弟呀你最近还过得好不好/是否还是每天撸呀撸到睡着了/工作的事你也别总是苦恼/不如唱着小歌喝点小酒来几个小炒/别人笑我太疯癫呀么/其实我看你们也都不要脸/人活着不是只剩下钱/还有那最初的愿望和信念/日子又过了一天天/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面/都说自古真英雄在民间/传说平凡的屌丝最后会逆天 这样的歌很适合于酒吧演出,也很适合于一种爱昧的气氛,柳团长把王丹丹拉进了舞池,在这种音乐下,翩翩起舞的想法还是很强烈的。钱总和马英杰在拼着酒,司徒兰自己在一边欣赏着舞台上的男孩唱的歌,她似乎听得那么入迷,又似乎听得那么动情,至少在马英杰目光中,司徒兰是这样的。 马英杰除了留意司徒兰外,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往舞池里扫,王丹丹好象正眯着眼睛在看柳团长,王丹丹喝了不少酒,女人一杯,就会让男人兴奋,出格外喜欢找她拼酒一般。因为司徒兰的原因,马英杰根本不好替王丹丹挡酒,任由柳团长和钱总指挥灌了她不少酒。因为酒精,因为这样的灯光,因为这样的舞台,还有在这样昏暗的空间下,渴了酒的王丹丹此刻的模样显得特别地富有诱惑力,再说了,王丹丹距离柳团长又是如此的近,而他似乎又把她拥抱了如此之爱昧一般,看得马英杰的心里一阵阵颤动,他甚至有冲上去分开他们的想法,可是司徒兰看似沉浸于音乐之中,她的余光却在马英杰身上打来打去,而且钱总指挥,不停要和马英杰喝酒,他不得不去应付这样的两个人。 王丹丹的身体似乎更加紧贴在了柳团长身上,不得不说柳团长的舞确实跳得很好,带着王丹丹在舞池里旋转着,把那一头的黑发弄得不断地飞扬,飞扬着---- 马英杰一点也不想喝酒,他突然很想拥住王丹丹跳舞,舞池中的那一对是他和王丹丹,而不是柳团长和王丹丹。马英杰很想马上离开这里,带走王丹丹,带走一切的暧昧。 可是马英杰除了还在应酬钱总指挥的酒外,就是听着这首很扯淡的歌:日子又过了一天天/我的理想还埋在土里面/都说自古真英雄在民间/传说平凡的屌丝最后会逆天 这几句歌词让马英杰很有共鸣之感,他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一位平凡的屌丝,可是他最后会逆天吗? 马英杰不清楚。 这首歌终于唱完了,音乐一停下来,马英杰的心才落下来,因为柳团长和王丹丹回到了座位上,王丹丹的脸还是绯红着,酒意一点都没退。而司徒兰此时才收回投放在舞台上的目光,说了一句:“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有才华了,听听这些歌词,粗野里带着很浓的生活气息。” 司徒兰说完这话,目光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地落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赶紧说:“对啊,这首歌真的很好听。” 钱总指挥也插话说:“现在的音乐,越来越让人莫明其妙了。” “玩的就是这种心跳,老钱,你老了。”柳团长笑了起来。 这时,音乐又响了起来,柳团长这回没有约王丹丹,而是约司徒兰进了舞池,大约是担心自己冷落了司徒兰吧。 司徒兰也没有拒绝,随着柳团长一起下了舞池。钱总指挥似乎全部兴趣在喝酒上,马英杰说:“王局邀请钱总跳个舞吧。” “你们两个年轻人去跳吧。让我喝喝小酒,看看你们玩乐,就很幸福啦。”说着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走吧。”王丹丹竟然主动约了马英杰,马英杰不得不站起来,要是他拒绝王丹丹,钱总指挥和王丹丹恐怕都会奇怪的。 下了舞池,马英杰尽量离司徒兰和柳团长们远一些,王丹丹似乎也有意配合着马英杰,不往更远处跳。马英杰搂着王丹丹的时候,目光还是不放心地往司徒兰哪里扫着,可他却忽略了王丹丹身体紧靠了过来,直到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安分起来,出现了他所不愿意出现的想法和刺激时,他才发现,王丹丹身体是如此地具有扭转惑力,而这样的诱惑力在这种昏暗的灯光下,让马英杰的感觉是如此的清晰和敏感,他下面的那个部位霍然而起,而且越来越挺。 大约所有的男人都会是同样的个德姓,无论白天在女姓面前多严肃,可一旦有了适合的环境,而且又有一适合的女伴时,这种暧昧就会如杂草一般地乱长着。再说了,情玉这个东西,可以存在内心而不让人知晓,一如现在的马英杰,他对王丹丹就算再有情玉,他可以压住自己的情玉,可是,可是他身体的那种紧挺,那种直接的反应却是外露的,王丹丹靠自己那么近,她一定感觉到了他的身体变化,而她不仅没有离他更过一些,反而贴他贴得更近了,更紧了。 马英杰便知道,王丹丹愿意,王丹丹在喜欢他,只是她和柳团长抱在一起的时候,她会不会也感觉到了柳团长的身体变化呢?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想到了这个,觉得自己很邪恶,很情兽一般。 可是,现在的王丹丹让马英杰突破了羞耻感、也突破了一种伦理和道歉的枷锁,只剩下尺裸的想法,在这种迷离的灯光里不断地发酵着----- 马英杰的身体越来越把想法暴露着,而王丹丹一点也没回避的念头,就好像她和马英杰之间已经有了那么一层暧昧关系一般,只要彼此需要对方,马上就可以去酒店,或者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尽情地拥有对方,尽情地发泄着对方一般。 马英杰在这个舞池里,紧紧抱住了王丹丹,好象一切都不存在一样,好象司徒兰压根就不在这里一样。他发现自己在王丹丹面前似乎已经突破了那一层男女之间的爱昧关系,而他的身体霍然而起那个老二,完完全全地被王丹丹容纳着并且占有着,哪怕是在众目睽睽的之下,为这种暧昧灯光的掩饰和刺激,这种感觉来得那么快,又那么真实、具体。 马英杰的那个敏感部位不断地在王丹丹身上、kua间乱跳着,而她似乎格外配合一般,准确地说,应该是王丹丹似乎格外需求一般,任马英杰搏动的那个东西在相互的激情中勃勃生机地暴涨着-----,就算是这样,王丹丹kua间有意无意的缝隙,让马英杰很明显感觉到了她的用意是那么地明显,这让马英杰更难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玉了。没几个男人能够在这样的氛围里去拒绝掉这种暧昧的滋生,何况他们喝了不少的酒。 酒,更多的时候就是一个催情的产物,不仅催着男人,更多的时候也在催着女人,如果王丹丹的kua间没有缝隙,马英杰再多的想法又能往哪里钻呢? 第202章酒精迷惑 第202章酒精迷惑 想法越来越多的浸泡着两个人,就算是这样,马英杰的手却还是老老实实地紧紧握着王丹丹的手,他不敢有任何更进一步的动作,除了彼此身体在互相慰藉外,他们的上身还是保持着跳舞的身姿。马英杰知道,王丹丹也在替他考虑,她可能看出来了,他和司徒兰之间的奇怪,当然更怕她误解了马英杰的用意,再说了,在这样的氛围里,发生什么或者不发生什么,似乎都是可以不作计较的。因为一切都可以说成是酒精的作用罢了,一切都可以推给酒精迷惑而已。 王丹丹的酒意似乎越来越浓了,她的头却软骨般地往马英杰的肩上靠着,王丹丹的呼吸,这个时候显得急促而又悠长,让马英杰的心又不断地悬起来,落下去一般倍受煎熬着,他现在真的希望这一曲能够尽快结束,这样下去,他和她会出事的,而且会伤着司徒兰的,这么一想,马英杰把肩膀让了让,示意王丹丹不要这样,王丹丹有那么一刻很难过,身体之间的磨合不是在暗示她么?上半身却又显得那么地正经,这个她眼里的经理,此时此刻到底在干什么呢?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当一个人越是希望怎么样的时候现实却往往恰恰相反。 王丹丹的难过在一曲音乐之中停留了,两个人迅速分开了交织过的身体,回到了吧台的座位上。 接下来的活动,马英杰和王丹丹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司徒兰是多么敏感的人,她当然意识到了,在她的提意之下,酒吧之夜的疯狂提前结束了,一出酒吧的门,被冷风一吹,马英杰就有很强烈地对不住司徒兰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极其内疚。 柳团长和钱总指挥是打车走的,司徒兰送马英杰和王丹丹去了酒店,本来马英杰想自己打车走的,可他不敢提出来,要是他这么提出来的话,司徒兰又会如何想他呢?本来他一晚上的心神不定,就是对司徒兰极大的伤害,再见让自己单独和王丹丹一起回去,她一定会难过死的。 王丹丹显然不大想司徒兰送,可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不敢说话。她只是感觉被马英杰搂抱时,那种迷离感很朦胧,也很美好,她还是有一种渴望,还想有这种的感觉,她明知道很危险,可是几个女人在情感面前,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再说了,事情解决得如何顺利,她除了开心,当然还隐隐地希望发生一点什么。 司徒兰把马英杰送到了上次住的酒店,在前台拿了两张卡,一张给了马英杰,一张给了王丹丹,把卡交给他们后,司徒兰便说:“你们自己上去休息吧,我走了。”说着,不等马英杰说话,头也没回地走掉了。 马英杰盯了一眼司徒兰的背影,心情很有些酸然,但是他还是强装作很平静的样子,一起和王丹丹进了电梯,一到电梯,马英杰才知道,他和王丹丹住的房间距离很远,他在十五楼,而王丹丹却在六楼,马英杰知道这是司徒兰故意,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很淡然地笑了笑说:“你去好好休息吧,我不送你了。” 王丹丹有些盼望,可她不能开口,这样的情况下,她一人女人,怎么样去邀请自己的领导去房间坐一坐呢?出电梯时,王丹丹故意磨蹭着,可是马英杰却没有要下来的意思,她只好对马英杰说了一声:“晚安。”便头也不回地出了电梯。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他可能又伤了司徒兰。可是,在那样的氛围下,他管不住自己,就算是现在,要控制住不去王丹丹的房间,也还是极需要定力的,他忍住了,就已经是一次很大的成功了。 马英杰如此想着。 马英杰上了十五楼,可当马英杰把房间打开时,整个人惊呆了。 房间的灯是开着的,司徒兰竟然就坐在大床上。 “你,------”马英杰惊得说不出话来。 “我,我什么了?我就不该来是不是?”司徒兰的表情很有些愤怒。 马英杰的头垂了下来,毕竟他内心有愧。酒吧里,他和王丹丹暧昧的一幕还留在他的内心之中,还在燃烧着,他在司徒兰的眼皮底下,有这样的想法,本身就是不对的。 “你不是回去了吗?”马英杰还是问了一句。 “我从另一个快道口上来的。还好,你没有去那个小狐狸的房间,你要是去了的话,看看我今天如何收拾你。”司徒兰脸上的表情是真的在生气,而且很明显气得不轻。 马英杰被司徒兰这么一说,后背全是汗啊,他实在没想到,司徒兰还玩了这么一招,还好,他没去王丹丹的房间,他要是去了她的房间,后果,后果,他实在不敢去想。 “姐,”马英杰走到床边,贴着司徒兰坐了下来,很温情地叫了一声。 “哼,”司徒兰哼了一声,站了起来,自顾自地走进了洗手间,把马英杰一个人丢了床上,让马英杰又摸不透司徒兰到底又要干什么,可是,这个时候,他对王丹丹的想法已经全部消掉了,他不敢去想,也不能去想了。 就算是这样,马英杰的手机却有信息进来,他拿起来一看,竟是王丹丹地,“你睡了吗?” 马英杰盯着这几个字,又吓出了一身汗,以最快的速度删掉了。赶紧把手机关掉了。 王丹丹的意思,马英杰哪里不懂呢?而且男领导和女下属一起出差,几个不想干点什么,发生点什么呢。 马英杰不是不想,而是真的不敢了。他怕了,有司徒兰的无孔不入,他还敢对谁有想法呢? 司徒兰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又是一身的睡衣,头发蓬松着,再加上洗完澡后的,她的脸上有一层红晕,在酒后马英杰的眼里,竟然又是那么地妩媚,那么地妖气,他一时看得有些呆,他的这个表情,倒让司徒兰愤怒的心,有了一种安抚和满足,不由得巧笑了一下说:“傻盯着干什么,去洗啊。” 马英杰便知道,司徒兰想了,而且司徒兰不想把空间留给他和王丹丹了。 马英杰站了起来,进了洗手间,胡乱地洗了一把,就出来了,司徒兰已经把灯光调得很暧昧,靠在床上看着他,那一对诱惑人的肉肉,在她的张望着,不安分地挤着,撞着---- “姐。”马英杰深情望着司徒兰呼喊了一句,这个时候,他必须用尽温情地去抚慰司徒兰受伤的心了。 “过来。”司徒兰朝着马英杰招了招手,又补充了一句:“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个大坏蛋,在我的眼皮底下,都如引不安分。” 司徒兰本来想回家的,可是她实在回不去。她一晚上为马英杰起起落落着,她一直不想这样,可是她却管不住自己,虽然她一再告诉自己,不再和这个小男生有任何的肌肤之亲,可是,可是被王丹丹晚上那么一激,她想了,她必须要了他。 马英杰朝司徒兰进攻,她的头随着马英杰的节奏快速地在摇摆着,终于,他们的疯狂把彼此送上了云霄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的房间外,却响起了极为不协调的敲门声。 马英杰和司徒兰同时朝着门口看去,这么晚,谁会敲门呢? “是上门服务的小姐吧?”司徒兰盯着马英杰说了一句。 马英杰赶紧说:“我可没叫什么小姐,我从来没叫过这种服务的小姐的,你不要怀疑好不好?” 马英杰的样子让司徒兰笑了起来,这时却传来了叫声:“马经理,马经理,你睡了吗?” 马英杰一听,竟是王小丹,脸色顿时极不自然起来,朝着司徒兰看了过去,司徒兰这时坐了起来,靠在床头,那一对刚刚被马英杰亲过的秀峰,又是晃荡得极其打眼睛。 马英杰赶紧从秀峰上移开目光,解释了一句说:“我真没叫她来。”说着,还是快速地往身上套了一件衣服,下床往门边走去。 马英杰走到门边上,隔着门问王小丹:“王主任,我睡了,这么晚还有事情吗?” “我,我那个洗澡的好象坏了,我弄半天就是出不了水。你,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啊?”王小丹在门的声音带着哭意和着急的气息,马英杰便猜想,王小丹大约是不会用这种双管的淋浴。于是便隔着门继续说了一句:“你先下去吧,我穿好衣服就去看看。” 王小丹在门口“嗯”了一声,马英杰就听见有脚步离开的声音。他赶紧回到床边去拿衣服,司徒兰却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么晚,你真要去?洗不了澡,不会找服务员吗?找你,你就能够解决吗?这不是明显在se诱你吗?” 马英杰没理司徒兰,继续往身上套衣服。等他全身穿戴整洁,才抬头看着司徒兰说:“她是第一次到北京,她除了找我外,还能找谁呢?我下去看看就回来,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再说了,我们,刚刚不是很,很配合的吗?你以为我还能干得了?”穿上衣服的马英杰,就很有些不好意思再去谈床上的那种疯狂劲了。 司徒兰没再说话,马英杰径直拉开了房间的门,坐电梯去了王小丹的房间。 马英杰敲门的时候,王小丹几乎是跑步式地来到了门边,拉开门一见果真是马英杰时,心跳得快要到了嗓子口,有些结巴地说:“马,马经理,快请进来。” 第203章撞到了美女 马英杰便走了进去,一进去就问:“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小丹便有些委屈,又很有些不好意,脸又涨红了说:“在洗手间里。” 马英杰走进了洗手间,在双管的淋浴处检查了一番,发现是好的,并没有坏。便猜测,可能是王小丹不会用。就冲着外间喊了一声:“王主任,”王小丹赶紧走进了洗手间,那么小的空间,一下子容那了两个人,无论是对马英杰还是王小丹都有了紧张和某种说不清楚的感觉,马英杰努力地压了压情绪,司徒兰还在楼上等他,他绝对不可以对王小丹再生出酒吧的那种想法。 “王主任,这淋浴的水笼头都没有坏,要这么开,看着,往上一提就出水,上面的淋浴头出水,往下一按,面的这个淋浴头出水,你来试试吧。”说着,马英杰想让开,让王小丹自己去试试,可是空间很小,还是在不经意间撞到了王小丹的身上,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特别是王小丹,脸一下子又涨得通红,马英杰便不敢再看她,迅速往门口处移动了几步,尽量与王小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王小丹按照马英杰教的方式,果然可以打开水笼头,而且出水很大,不由得抬起头,极难为情地望着马英杰说:“马经理,对不起啊。我,我是第一次住这么好的酒店,我自己试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又怕弄坏了,给你发信息,你没回。打你的电话,才知道你关机了,所以,我,我只好去你的房间找你。” 王小丹越是解释,脸越是涨得通红,马英杰根本就不敢再看,赶紧说:“你学会了就好,没别的事,我就回去睡觉了,好累。” 王小丹见马英杰急着要走,内心涌起了很大的失落感。这女人就是这样的,男人找上门来时,她会厌恶,会觉得男人全是留氓,全为了身体的那种破事而奋斗着。可男人不理不睬的时候,女人又往往觉得失望、失落并且极端不自信,认为是自己魅力不够,吸引不了男人。现在的王小丹就有这样的感觉,极端的不自信,认为她吸引不住马英杰,才让马英杰这么急着要离开。 王小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地说了一句:“谢谢马经理,晚安。” 马英杰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拉开了门,头也没问地离开了王小丹,他是多一分钟就不敢呆,他担心司徒兰会审个不停啊,也更担心司徒兰会伤心、难过。毕竟她对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感情,而他呢?除了还算年轻的一具肉体外,他还能给得了她什么呢? 马英杰快速回到了15楼,用房卡打开门时,司徒兰却不在房间里,她怎么来的,马英杰不知道,她现在怎么走的,马英杰同样不知道。他赶紧拿出手机,打开手机后拨通了司徒兰的电话,但是电话通了,没人接。 马英杰一连拨了三次,司徒兰都没有接他的电话,他又伤了她的心。马英杰如此想着的时候,心也不由酸了一下。 马英杰给司徒兰发了一条信息:兰姐,对不起。我可能又伤了你的心,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回到了房间,而且我和王主任是清白的,天地良心,我们真的没有越池半步。她是第一次到北京,你要理解一下,小县城的人好吗?有很多人一辈子没出过门,别说飞机,连火车都没有见过,一到大都市后,就容易心慌,容易紧张和自卑。所以,兰姐,我很理解王主任的惊慌,她确实不是故意,我下去的时候,她是真不会用这种双管淋浴的水笼头。对不起,原谅我好吗? 马英杰把这条信息发送出去后,才倒在床上睡觉。无论司徒兰是原谅还是不原谅,他明天得带着王小丹赶到省旅游局去汇报红二代合唱团的事情,他没时间也没精力和司徒兰玩这种捉迷床的把戏了。 直到第二天,马英杰一睡觉醒来,司徒兰没有回电话也没有回信息。马英杰给王小丹挂了一个电话,问王小丹起来没有?收拾好后,一起去餐厅吃早点,然后去机场,回江南去。 王小丹尽管很有些失落感,但是马英杰越是在这种情况下没有占有,她对他的敬意却越来越深了,女人有时候就是不按牌理来思维。 马英杰到六楼接上王小丹,领着她去了餐厅,他在吃饭的时候对王小丹说:“你昨天记录的东西,一定要好好整理一下,想一想,下午,我们去省旅游局汇报,估计曹副董事长会参加,省里还是相当重视这个活动的,所以,在车上和飞机上,你要好好想想,旅游这一块,我会交给你发言的。有问题吗?” 马英杰一边喝着小米粥,一边望着王小丹,那样子,很是期望一般。好在已经是大白天了,已经过了他们有暧昧情愫滋生的时间和空间了。王小丹也恢复到了工作的状态,只要提到工作,她就有冲不完的干劲一般。 “没问题的。我会在飞机上认真整理一份发言稿,交给你好吧?”王小丹信心十足地望着马英杰,作为领导,马英杰就是喜欢下属有这样的神情,一高兴,便笑了笑说:“我相信你,快吃饭吧。” 于是,两个人好象又回到了昨晚的默契中一样,除了吃饭的响声,都没说话,可是他们却不再有尴尬和压抑感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王小丹显然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向省里领导汇报的事情,她没有说话,马英杰也没有打扰他,他除了也在想汇报的事情以后,大脑里一直还在担心司徒兰。她还在生气吗?或者她还在伤心吗?这一段她的压力本来就够大的了,可他这一次确实和王小丹走得近了一些,无论他和王小丹之间的暧昧,司徒兰看没看见,他在内心深处还是很内疚的。所以,整个回江南的路上,马英杰都没怎么说话,好在他给了王小丹任务,而王小丹显在努力地做着。 直到飞机落在了江南的大地上时,王小丹才兴奋地把马英杰说:“马经理,我的发言稿准备好了,你看看好吗?” 马英杰见王小丹满脸都是兴奋状态,便笑了笑说:“我相信你。”这句让王小丹觉得她又和马英杰走近了一步,能互相信任了。马英杰没有看王小丹的发言稿,他相信她一定讲得比自己好。作为一个讲解员,要在会议上去汇报一下工作,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他这么说,一来是他对王小丹的信任,二来,他现在大脑也有些乱,他不见得能提出什么好建议,他担心王小丹看出他的心思来。 一出机场,小周就候在外面,接上他们后,就直接往省旅游附近开去。中餐,马英杰和王小丹还有小周,三个人随便找了一家餐馆,他没有给李京林打电话,他怕扯着喝酒,误了下午的汇报会,再说了,李京林对王小丹的色心根本没死,总是让王小丹出现在李京林的视线之中,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 午饭简单吃完后,马英杰回到了车里,他感觉很累,就去车里休息去了。王小丹还在准备她的汇报材料,这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讲好,除了让曹副董事长和省局的领导有个好印象外,她最想要的就是得到马英杰的认可。马英杰越是信任她,她感觉越要让这份信任值得。 下午一点半左右,司机小周把马英杰叫醒了,他们该去省旅游局啊。和叶主任约着两点钟在省局的会议室里听他们汇报整个活动过程,至少他和王小丹是不能迟到的。 马英杰和王小丹走进省旅游局时,遇到了李京林,李京林老远就笑着和他们俩个打招呼,一点也没计较酒局的事情。马英杰便迎上去,也热情摇晃着李京林的手说:“太感谢李处长了,让叶主任如此重视我们的活动。” “那是当然的,我可在叶主任面前替你们说了不少好话呢。”说着,目光还是飘到了王小丹身上,王小丹赶紧走了过来,轻笑了一下说:“李处长好。” “几天不见,美女越发美了。”李京林开了一句玩笑,大家便一起上了电梯,直到八层会议室,马英杰才知道李京林也是来参加会议的。 只是当马英杰真正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骤然又变得有些紧张了起来,便把余光扫了扫王小丹,王小丹的紧张之色更是写在脸上,这样可不行,他便对身边的李京林说:“李处长,王主任好象很紧张,您去她的身边鼓励她一下好吗?我这里没什么问题。” 李京林这个时候才把目光投向王小丹,发现她确实很紧张,也是的,基层的干部几个见过这阵式呢?等一会不仅省委曹副董事长要来,叶主任要来,几个党组成员都要来参加,因为曹副董事长的重视,叶主任也不得不重视的。再说了,这帮红二代们,哪个敢得罪呢? 李京林去了王小丹身边,只是他一走,马英杰就感觉自己的紧张感竟然被内心的好奇心所取代了:仅仅是一个合唱团的活动,也不过是一条旅游路线而已,没想到省里竟然如此重视,这领导一重视,他说没压力,肯定是假话。但是就算压力有千斤重,他也觉得总比领导不闻不问强吧。 第204章都是大领导 第204章都是大领导 这么一想,那份紧张便减轻了不少,再说了,马大姐都见过,朱天佑董事长和总经理路鑫波都见过,会在曹副董事长面前胆怯吗?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王小丹,她毕竟没经历这些啊,他又把目光投向了王小丹,见李京林在低头和她交流着什么,便心慰地想着,有李京林,王小丹应该不会怯场的吧?再说了,她的口才一流,肯定会把要说的问题都交往清楚的。 不一会儿,领导们来了。马英杰的紧张淡了不少,便打量着这个会议室,这会议室的情况和马英杰想象中不大一样,马英杰本来以为这样的会议,也会像其它会议一样,领导坐主席台,其他的人坐下边。可是这个会议室却摆放着椭圆形会议桌,不过这个椭圆形很大,是有许多桌子组成。可能在省局,会议室多个,而且每一个都不相同吧。这比秦县的会议室要讲究得多。 领导们一进来,由秘书引路,各自坐位了位置,在马英杰的对面坐的是曹副董事长,两侧叶主任和副办公室主任们,除了马英杰外,王小丹的汇报位置也是在曹副董事长对面的,这样椭圆形会议室就是这样好,把人与人之间一下拉得很有些近一样,不像是领导坐在主席台上,永远都是需要仰视的距离。 马英杰其实是认识曹副董事长,只是曹副董事长不认识,除了在电视上经常见曹副董事长外,在鸿浩集团时,曹副董事长有次去调研,他也在队伍之中。不过,他仅仅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曹副董事长当然不会记得他的。 马英杰正想着,抬头时,发现曹副董事长在对着他微笑,随即问身边的叶主任:“这位就是秦县的年轻副经理马英杰同志吧?” 叶主任马上笑着说:“是啊。马英杰同志也算是我们省最年轻的副处级干部了。” 曹副董事长接过叶主任的话说:“我们省如马英杰同志这一代的年轻干部太少了,今后要加大力度,多培养这一代的干部,他们的想法就是灵活,就是与我们这一代人不同啊,以后让下面的部门多向组织上推荐这样的干部。” 这时候身边的副办公室主任笑着接过了曹副董事长的话说:“这位马英杰同志以前是吴都市罗天运董事长的秘书,在秦县干得不错,除了这条红色旅游路线的引入外,还把一家五百强的制药厂引到了秦县,而且秦县的南子湖目前也列入了全国湿地保护名单之中,这些,这位年轻人,功不可没啊,很能干的。” 副秘长如此一番介绍,马英杰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副秘长身上,他不大认识这位副办公室主任,可他很好奇,他怎么就知道这么多关于秦县的事情呢? 马英杰的疑惑压在内心,可他的目光还是对这位副办公室主任表示了自己的感激。副办公室主任冲着他淡然的笑了笑,因为曹副董事长正一边点着头一边说:“大致情况我知道了,马英杰同志,请你先开始汇报吧。” 说实在话,本来马英杰刚才进来的时候还是很紧张的,但是此刻,因为有了叶主任和副办公室主任的一通赞扬,马英杰尽管紧张感淡化了不少,可顿时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压力,这反而让马英杰的思绪凝聚成一团,整个想法一下子就集中到了汇报的事情上来了。马英杰在心里对自己说:“该说的事情,都是自己亲手在抓,而且一件一件抓得很到位的,全都准备好了,就是好好地汇报完所有的情况,尽管做到尽善尽美了。” 这一路上,马英杰虽然在担心司徒兰,可是大脑里也一刻没停过,关于汇报的内容,再说了,大家对马英杰的印象那么好,他还有什么可以怯场的呢?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还是将公文包里面的一份申报材料取了出来,虽然不是写的下午发言稿,但是面前摆着这样的材料,也能让领导们有个更好的直觉,这年轻人确确实实在认真对待着这样的一件事情。 马英杰在汇报之前的那一刻,忽然心里一动地使用了普通话,因为刚才马英杰已经注意到无论是叶主任还是副办公室主任都是讲的普通话,而且曹副董事长不是江南这个地方的人,他是从北方一个大省里交流到南方来的干部的。对南方的很多方言,听起来还确实是费劲。 马英杰曾经是玩音乐,对于普通话早已训练得不在话下,于是马英杰便我开始汇报,从为什么要争取红色旅游路线进入江南,到如何申报,如果得到马大姐的大力以及行政学院的大力支持,最后到如果和红二代合唱团接洽等等,整个方案的思路打开了,马英杰便说:“各位领导------”当马英杰开口汇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对面的曹副董事长惊讶地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他便知道这是自己说普通话后的效果,顿时信心大增,而且越来越流利。 马英杰花了十分钟汇报完了他所要讲的内容,在旅游这一块,他有意没具体讲,他得把这个机会留给王小丹,她准备那么久,而几位领导似乎都把关注点放到他身上了,他刚才不大会介绍王小丹,等他汇报后,他就要重点介绍王小丹了。 马英杰在汇报的过程中大脑显得特别空灵一般,感觉脑子很好使,大约中午在车子的一段休息很管用,也大约是得到了领导们的认可和表扬,让他的自信心大增吧。那些他做过的事情,而且总结出来的经验,在这样的汇报中,马英杰感觉自己的条理非常清楚,特别是讲到马大姐时,他满是情感,这不仅是秦县的骄傲,也是江南省的骄傲,他在汇报的时候,声情并茂,而且抑扬顿挫,深得曹副董事长的认可,因为,他一直在点头,显然一直在听马英杰的汇报。 马英杰在汇报之后,很客气而且很礼貌地说:“各位领导,我今天很荣幸在你们面前汇报秦县这一旅游活动的工作,由于我还年轻,经验肯定是不足的,而且有没有说到和想到的问题,请各位领导批评、指正。我在此,代表秦县的父老乡亲们,谢谢各位领导。”说着,马英杰站了起来,对着曹副董事长和几位领导鞠了一个躬,马英杰的结束语以及这个动作,赢得了在座每位领导的好评,就连李京林也不由得对马英杰投来了赞赏的目光。 本来在马英杰的设计里面,这最后的话应该是这样的:各位领导,如果我们的这个方案能够得到各位领导的支持与通过的话,这将对我们秦县未来的旅游工作产生非常深远的影响,将对江南整个旅游事业也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福音----- 只是马英杰在汇报的过程,临时删除了这段话,他忽然意识到这样的内容会引起领导们的反感:难道我们不支持你们秦县,就破坏了江南整个省未来的旅游路线了吗?就让江南全省的旅游事业的福音没有了?是的,这样的发言很可能会适得其反,会让领导们觉得马英杰有一种威逼的意味,因为这条路线是马大姐争取到的,不是省里直接给秦县争取到的,所以这样的话,必定会让曹副董事长和叶主任脸上无光的同时,极为反感的。看来,说什么话,用什么词来汇报工作,也是一门极大的功课。 马英杰的汇报结束后,曹副董事长随即去看他两侧的叶主任和副办公室主任们,并且说:“大家谈谈自己的意见吧。对了,那位小同志还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曹副董事长突然把目光落到了王小丹身上,而且居然如此亲切地称王小丹为小同志,当然了,王小丹看上去确实要比马英杰小好几岁呢。大约曹副董事长不会想到,这就是秦县旅游局未来的主任吧。 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望着曹副董事长说:“谢谢曹副董事长给了我们秦县旅游局代理主任王小丹同志汇报的机会,她在旅游这一面可以说是专业人士,而我作为她的领导,相当来说,旅游方面的知识远不如她的。她是在江南的旅游学院毕业的。” 马英杰的这一段抛砖引玉还是起到了很好的作用,首先是王小丹的紧张减轻了不少,而且免掉了她自己介绍自己的尴尬,再说了,马英杰同时介绍了她的职位,一举多得了。 于是大大方方地冲着曹副董事长笑了笑说:“各位领导,下午好。” 王丹丹一开口,普通话说得比马英杰更倒位,曹副董事长便小声音地对着叶主任说:“基层的年轻干部好厉害啊,这普通话一个赛一个的标准。” 因为曹副董事长总是听不懂江南的地方口音,有的同志口音很重,就算是在说着普通话,也还是免不掉江南的口意,他还是听不懂在说什么,总要问身边办公室主任或者秘书,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现在,马英杰和王丹丹却把普通话说得这么标准,让他对基层年轻干部一下子刮目相看了。 王丹丹把红二代合唱团的整个活动布置,以及舞台效果,人员的配置,包括保安的职责和该注意的事项,全部一条一条地列了出来,说得很详细的同时,也很细致。 马英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王小丹果然让他没看走眼,这女孩在安排活动方面确实很熟练,而且把该注意的安全事故全部摆了出来,红二代合唱团最大的问题,还就是安全问题,如果他们在江南的安全出了什么漏洞的话,别说曹副董事长面子无光,就连朱天佑董事长也必须脸上无光的。 第205章美女效应 第205章美女效应 曹副董事长一直都在点头,在马英杰看来,他甚至比听自己的汇报还要认真,必竟安全是重中之重。 王丹丹说完,叶主任马上接着说:“我补充几句。关于红色旅游路线和红二代合唱团演出的事情,我在马英杰同志和王小丹同志汇报之前,就已经向曹董事长作了汇报,现在听了二位的汇报,总体来说,你们虽然年轻,但是这个活动非常可行,而且对整个江南省的旅游事业非常有带动效应。我认为,这样的活动我们省局一定会大力支持和推广的,这样的活动将对我们江南省未来的旅游事业产生深远的影响,而且是一个很好的品牌,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样的活动,越多越有益于江南省旅游事业发展。” 叶主任的话一落,马英杰就在心里想:幸好他刚才没有说出那几句话来,这样的话也只有叶主任讲出来才最合适。 另外有两个副主任被充了几句,显然是对叶主任的附后。最后是曹副董事长说话:“我认真听了马英杰同志和王小丹同志的汇报,而且在他们汇报的过程中,我也认真地总结了几条,关于红线旅游路线的引进,无论从大的环境层面,还是从品牌效应方面上来讲,都是江南省和秦县的无比光荣和骄傲,秦县是一个革命老区,为中国的革命事业确实付出了很巨大的代价,这是全中国有目可睹的,但是昨天的成绩不等于今天,今天的我们,如何总结,发扬光大这些成绩的同时,传承革命传统和革命精神,都要是我们作为领导应该去思考的问题。不仅是一条路线创收了多少经济增长点,更多的是我们需要发扬光大革命精神。为什么红二代合唱团愿意免费来我们秦县演出,他们也在渴望把他们父辈的精神传承下去,这任务是光荣而又艰巨的,担子很重,责任很大。不过,我听了两位基层年轻干部的汇报后,很心慰地发现,他们这一代年轻干部,有能力,有冲劲,更有闯劲,他们完全可以办好以及办大这个活动,我和叶主任一定大力支持你们,放手去搏吧。” 曹副董事长说到这里,会议室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这掌声中,马英杰和王小丹的心彻底松了下来,也如喝了蜜一般地甘甜,这一段日子的辛苦和奔波,值了。 从会议室出来,马英杰和王小丹都极为兴奋,李京林在王小丹发言之前,给了她很多的鼓励和安慰,所以他们三个一起出的会议室,因为时间不早,马英杰便提议他来请客,感谢李京林在领导面前的美言以及这么好的建议。 李京林本来就不想让王小丹走,见马英杰主动提出来请客,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不过这一次,李京林只喊了江老板和英英,其他的人,都没有喊。还是在小南京,一帮人去了包房里,本来说好是马英杰请客,可是一坐下来,江老板说什么也不让马英杰请,说在省里来了,马英杰和王小丹就是他江某人的客人,哪里有让客人埋单的道理,再加上李京林在一旁圆着话,马英杰也就没再客气。 马英杰还是有些担心,这江老板一请客,又得灌酒,李京林还会公开打王小丹的主意吗?如果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他又该如何呢?如果是他请客的话,李京林肯定要收敛一点。可现在已经由江老板在点菜,上酒,马英杰只好耐着姓子等着。不过,今天的李京林看上去倒是一本正经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会上,几位领导都夸过马英杰的原因,才让李京林没这么放肆。 不过具体的原因,马英杰也没有去想。既然人在省里,他提出了请客,没让他请的话,也算是他还了一个人情了。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可不愿意李京林从中作梗,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把这次活动办圆满了,他就觉得这件事才可以真正放下来。 江老板已经点完了菜,英英充当了服务员,挨个地倒酒,李京林和王小丹坐在一起,不过他除了替王小丹夹菜,很照顾她以来,竟然看不出他有半点上次的目的姓,马英杰就觉得很有些不可思议,怎么突然间,李京林象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呢? 席间,江老板先统敬了三杯酒,第一杯是感谢李京林,也感谢马英杰和王小丹把这样的路线交给他们公司经营,第二杯同样是感谢马英杰和王小丹把省里的大领导都惊动了,第三杯,就是有财大家发,有路大家走。 马英杰不明白江老板最后一杯的意思,不过李京林在喝,他也不得不喝,就算是英英和王小丹,这头三杯,也没有幸免地全干了。 干完三杯酒后,江老板招呼大家吃菜,菜都是小南京里的几个招牌菜,虽然比上次的菜少得多,但是精致得多,大约人少,就以精为主吧。看来,江老板是一个在酒席上混的高手。因为有上次江老板和马英杰的一席话,这一次的酒自然就喝得比较圆润,没有那么多的陌生感了。 三杯酒一落,江老板便笑着说:“说起喝酒,我倒想起一个典故来,说的是安徽,安徽自古出名酒,这少女腿一抬,口子酒;少男腿一抬,金种子酒;老太腿一抬,古井贡酒;老头子腿一抬,圣泉干啤酒!要是我们的马县腿一抬,肯定就是剑男春酒啦!” 江老板的话一落,李京林便把目光扫向马英杰,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说:“还别说,马经理还真象个没开处的少男,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 马英杰实在没有想到江老板和李京林会拿他打趣,不过拿他打趣,总比拿王小丹打趣强吧?要是再拿王小丹出来开玩笑,他这个领导是该附和呢?还是该翻脸呢?毕竟他和王小丹有过那么样一个暧昧的酒吧之夜,而且他和她之间的那个小秘密,是心心相应的。虽然大家都没有再提起来,可是他们的默契感却越来越强。下午汇报会上,两个人的表现就足以证明,他们之间可以用目光交流,而且彼此都懂得对方的意思了。现在江老板和李京林拿他取笑,他很有些轻松感,也随着李京林“哈哈”地笑着,这一笑,酒桌上的氛围自然就放开了,哪个酒局都是在这些笑话中放开了。 大家笑过后,英英却接过话说了一段:“一只蚊子和一只蟑螂偷看一个少女洗澡,蚊子吹牛说:我十年前在她胸前叮了两个包,现在居然肿这么大了。蟑螂说:那有什么了不起,十年前我在她下面砍了一刀,现在她每个月都出一次血!”英英这么一说,李京林笑得更厉害了,这女人讲这些段子,往往达到的效果比男人讲,更有笑的力量。 马英杰也在笑,王小丹也跟着大家一起笑,这么一笑,马英杰便想,今晚大家不会再拿王小丹当话题了。果然,笑过之后,李京林说:“其实啊,这人生就像是斗地主:有一把好牌也不见得能当上地主,当上地主不见得就能赢。也许在你顺风顺水的时候可能会挨上那么一炸,所以要既要顾上家也要顾下家,最重的是要清楚谁是地主,谁是搭档!” 李京林的这一段话说得很有哲理姓,又很是话里有话,马英杰便迎合了一句说:“李处长这话讲得太有水平了,值得我和王主任学习。” “李处长这样的总结是层出不穷啊,值得我们大家都学,都学。”说着,示意英英给大家倒酒,由于气氛不错,酒自然就喝得舒畅一些。当酒和菜吃到一半的时候,江老板的话又多了起来,他望着马英杰说:“马兄弟果然是年轻有为,前途无量了。不过,这商场嘛,往上走还是靠送,是不是李哥?”江老板又在趁着酒意发挥了,马英杰是如此认为的,也没太把他的话当作话地往心里去。 只是江老板望向李京林的时候,李京林突然说:“马经理,今天我没叫那么多人,一来,你们刚从北京回来,也需要休息,人多了闹腾人。二来,今天把门一关,大家都是朋友,不存在职务高低,只存在朋友的情意,我李某人可是把你们当作了朋友的。三来,这江老板还有金点子给你送,你听听他的金点子,如果可行的话,大家再联手一把,怎么样?” 李京林的脸上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这倒让马英杰有些紧张,是什么金点子突然让花花公子式的李京林收起了色心呢?于是便对李京林说:“江老板喊李哥,我也喊李哥,可以吗?” “当然了,以后咱们都是兄弟了。是兄弟的话,说话就别收着,藏着的。我李某人,玩的时候尽情地玩,干事的时候,绝不会让兄弟们吃亏。这一点,江兄,你觉得呢?”李京林扭头望着江老板问着。 “确实是这样的,这些年确实亏了李哥,没李哥的关照,我这公司走不到今天。来,再喝李哥一杯。”江老板又倒了一杯酒,英英赶紧下位替李京林也倒了一酒,两个人碰了一杯。不过,他们此时此刻的表情,在马英杰眼里,全部是演给他看的。 不管他们如何演戏,马英杰都平静地看着他们,他倒是想听听,他们的金点子是什么? 第206章仅仅是故事 第206章仅仅是故事 江老板和李京林把酒干掉后,江老板便望着马英杰说:“马兄弟,讲几个故事给你听听,仅仅是故事而已,你就当听故事的。” 江老板越是弄得这么神秘,马英杰越有好奇心,不过他没的表现出来,王小丹这个时候也挺有兴趣的,一脸好奇心地盯着江老板,她倒是没有学会藏住表现,是怎么样的想法,脸上就展示出了内心的想法了。 江老板夹了一口菜,继续说:“其实官、商是一家的。我们没有你们的项目,我们活不成,你们没有我们的钱,你们很多钱也不好操作。前一段,几个哥们在一场喝酒,听到了这么样的几件事情,我倒也觉得这是不错的方式。将来,有机会的时候,我们不防也试试。 这方式之一就是:一个国际咨询公司借自己出版的内刊,曾四次采访某领导的老婆,因为这领导的老婆是某省内一家国企的老总,然后这家国际咨询公司每次付给该领导老婆两万美金,那家咨询公司说这是是行规,因为她们采访都要付给专家这笔费用。 这方式之二就是:一家公司找了个女人,学历、能力、相貌都很一般,然后安排她担任超高薪工作,随后就把这个女人介绍给某位领导已经离婚了的儿子,他们随即闪电结婚,一周后两人离婚,这位领导的儿子在庭外和解中获得两套别墅。 这方式之三就是:某公司请一高官的女儿拍片子,说是在制作电视广告中作为备选的一项,当然啦,这个备选的条件肯定是百分百不会上电视的,公司清楚,高官心里也清楚,大约不清楚的是高官的女儿。因为这样的游戏不会让一个半大不小的大女孩知道,而且这种所谓的广告只拍了五分钟,结果这家公司就给了这个女孩八十万作为广告拍摄费。八十万啊,说起来是劳动所得,很正当的收益吧。 这方式之四就是:一企业送了一领导一幅名为赝品的字画,齐白石的,标价九千元人民币,而且还有北京某街知名字画行的发票。但这幅画实为真品。这领导付费后过了半年,圈内传出他检漏,以赝品价格买到一幅精品,并传为业内美谈。后委托某拍卖行卖出,获得近百万收入。 这方式之五就是:A地产商想贿赂B领导。他找到了B领导的亲属C。A与C签署了购买两套商品房的契约,预付200万。A随后把这两套房子卖了!C到法院起诉A违背契约,法庭责成双方达成协议。C要求A退还200万定金,加400万违约惩罚。A同意,法庭判决同意!完全合法,C的钱凭空多了400万,领导B很高兴!高招啊! 最后这一方式更绝:某企业为给一领导行贿,于是派专人去值守彩票兑换点,以现金购买中奖了的彩票。然后以答应代买为名将买到的中奖的彩票送给要了某领导。” 江老板对着马英杰把所谓的方式讲了出来,可是马英杰却听得一头雾水,江老板给他讲这些有什么用意呢?他在这么想的时候,视线地瞟了一眼王小丹,她更是一头雾水,虽然这些方式她确实是第一次听说,可是,江老板今天这是怎么啦?突然听这些方式有什么意义呢? 马英杰的目光从王小丹脸上转到了李京林脸上,李京林却在夹菜,用公筷子先替王小丹夹了一些菜,再替自己夹了一些菜,埋着头吃菜,似乎吃菜是他今天最大的兴趣和目的一样。 这更让马英杰如跌迷雾之中,不明白地把目光还是落到了江老板脸上,江老板却热烈地看着他,似乎他刚刚真的讲了几个很引人入胜的精彩故事一般。 “江老板,来,我敬你一杯。”马英杰既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干脆以退为进,主动敬酒,总没错吧?他们想干什么,等他们自己亮底。 江老板这时有些沉不住气了,可马英杰已经拿起了杯子,他也只得拿起杯子,和马英杰随便地碰了碰,可李京林却像没事一般,还在一个劲招呼王小丹吃着菜,似乎忘了上次说不能让王小丹吃这么菜,吃胖了,王小丹会不高兴的话。 英英今晚是一个极佳的服务员,谁的杯子空了,她准会在第一时间内下位,极尽周到地替他们满上。只是,越是这样的情况下,马英杰越是装作处世不惊的样子,而王小丹因此有马英杰在,她就尽管放心地听着这些话,吃着她的菜。反正上次那样的情形之下,马英杰都有办法救她,今天这情形,显然是来谈事,不是喝酒的。整个人也就比较放松,任李京林在一旁献着殷勤。 马英杰和江老板把酒干掉后,江老板又把目光落到了马英杰脸上:“兄弟,这几个方式,对你一点触动没有吗?” 马英杰见江老板就要挑明他的目的了,故意装作不明白的样子,回望着江老板说:“江哥,小弟确实是笨,不太明白江哥的意思,有需要小弟效力的地方,你能不能直接说出来呢?这些方式不方式的,也只是你们老板之间的经验交流,我这里还是就免了吧。” 马英杰说到后来,把他自己的态度和想法挑明了,此时李京林抬头似乎是经意地扫了一眼马英杰,更似乎是不经意地说:“难道你不希望曹副董事长把秦县的红色旅游路线推广开吗?这样的路线可是需要集团主导,市场结合的哟。单方面由市场去经营这样的路线,你要是旅客,你会去吗?除非你们的路线有特别出彩的地方,可是你们的路线有吗?你们秦县的山不如卢山吧,卢山不仅是历史名山,一部《卢山之恋》的电影影响了多少人,你们有这样的文化底蕴吗?再说了,你们秦县除了是将军的故乡,这一条有说法外,还有别的说辞吗?别告诉我,你们有山,有水,有路,有人,这些东西,全国哪个地方都有,我们要的是特色,特色,明白吗?小马,小王吗?” 李京林的一番话如暴雨点点一般,哗啦啦地一下子砸到了马英杰和王小丹身上,把他们下午的所有兴奋和希望全砸灭了一般。不过,李京林提到的问题,他确实是真正的问题。马英杰只是一心一意考虑着红色为引点,可是没有集团的强制力,红色再红,又有多少愿意去重温这样的红呢?又有多少人愿意去寻找这样的红呢? 不过,就算是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马英杰还是不明白李京林和江老板的真正用意。便顺着李京林的话问了一句:“李哥,对于旅游这一块,你和江哥最有发言权,我和王局都是纸上谈兵式的,只是既然有这么多的短板,我们该如何想办法去迷补呢?” 江老板见马英杰终于肯坐下来谈这个问题了,他还以为马英杰会绕过这个方式问题呢,他肯经营这条路线,说白了,他是看中了集团的主导力,没有集团的主导力,想把红色旅游路线做强、做大,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了,集团一年有多少公费旅游的机会啊,几乎每个单位年年都会有公费旅游这一块的预算,如果把这一块纳入政治学习的范畴,这样的路线还怕没人去走吗?一个单位走一次,钱就哗啦啦地来啦。 这是江老板和李京林在一起嘀咕时的营销手段,不管这样的营销手段有多大的利益空间,可是真正要去操作的人还是马英杰和王小丹,而不是他和江老板,他们可名不正,言不顺啊。 “你们的话,我怎么越听越迷糊呢?”王小丹突然抬起头,红着脸插话了,她的脸是因为酒精的原故,一喝酒,王小丹的脸就绯红一片,就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好在她今天的胸没露,裹得严严的,就算是这样的,两个秀峰还是挺着,若隐若现的,还是有着极强的引诱魅力。 王小丹一说话,三个男人的目光全落到了她的脸上,她见大家都注意到她身上来了,一时间竟又尴尬起来,微笑了一下,就把头垂了下去。 马英杰发现了王小丹的尴尬,赶紧转过话问江老板:“江哥,这里也没有外人,你有话就直接说好吗?免得我和王局心里都七上八下,如坠云雾一般。” 马英杰的表情此时显得很平静,谈不上好奇,更谈不上困惑了,他就那么直视着江老板,倒让江老板显得有那么一丝的紧张,不过他很快恢复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和马英杰的目光对视了一下,便说:“我的意思已经说了,有钱大家赚,有路大家走。所以,马兄弟,今天,我和李哥把话挑开了,需要你去曹副董事长家里一趟,至如你选那一种方式去接近曹副董事长,我和李哥现在想知道你的想法和方式。” 迷一样的雾就这样被江老板的话挑开了,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李京林对王小丹突然就没有了色心,为什么李京林要江老板来,而且让他来埋单了,原来他们在下更大的一盘棋,原来旅游路线这张盘棋可以这么去走,这还真是马英杰第一次面对的问题。而且这么去下这盘棋的话,收益最大的一方在江老板哪里,原来李京林的钱袋是江老板啊,难怪,他请客那么舍得,难怪吃、喝、玩、乐于一体,原来钱是这么经营出来的。 第207章玩得很精明 第207章玩得很精明 难怪前一次和江老板吃饭,他会有那么多的感慨啊,原来,都是有来由的,原来,李京林真的玩得很灵转,也玩得很精明。想一想,这么去下一盘棋的话,谁会去往这里想呢?而且是合情合理,也很有政治宣传力度的一件事。如果把这么大的一盘棋下好,收益是相当可观的。全省有多少家单位啊,每个单位接受一次红色革命路线的洗礼,他这家旅行社就够了。 王小丹此时抬起了头,她的目光打在马英杰脸上,满是关切和担心。她也明白了,这顿酒的用意,也明白了李京林为什么没对她动手动脚了,原来他们有如此大的利益要谈。只是,她有些担心马英杰,面对这个情况,无论是答应还是拒绝都是很为难的。 马英杰读懂了王小丹的投过来的目光,他的内心热了一下,不过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他不表态,显然是说不过去的,可是他们怎么就看中了他呢?而且他和他们之间也就几面之缘?他们就不怕他把这样的事情捅出去吗? 马英杰很有些迷惑不解。 李京林见马英杰一时间没说话,便接起江老板的话说:“马兄弟,据我所知,曹副董事长分管旅游这一块,可能还会有几年的,他刚接手不久,他也需要有些起色,但是起色归起色,很多时候,我们这些领导,离开了江老板这样的经营专家,还真的没办法把一件事起死回生的。而且这件事是大家互惠互利的事情,并不是要曹副董事长多么为难,一句话而已。当然了,这年头,人家为什么要为你说话呢?所以,几种方式,马兄弟还是考虑一下好吗?这样的事情,宜早不宜迟。他可以在红二代合唱团的大会上,去纳入这个计划,你明白吗?而且这件事情,不为难啊,把重做革命路纳入红色旅游路线之中,是政绩,是没有人可以挑出问题的好事情。你说呢?” 李京林此时一脸的认真严肃,而且他就盯着马英杰的眼睛看着,看得马英杰有些不敢和他对视了,他果真要旅游路线上有他的一套,难怪他第一次那么牛气冲天地号动了那么多的处长来陪他,原来,他有他经营职位的一套,而且经营得如此不动声色,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不是不服。 马英杰必须说话了,他还是望着江老板说:“你和李哥的话极有道理,小兄弟在这里敬两位大哥一杯。”说着端起了酒杯举向了李京林和江老板,李京林此时脸上有了一丝不满,而江老板有了一丝不耐烦,但是马英杰不表态,他们也拿他没办法,只好拿起酒杯,不大情愿地碰了碰,王小丹看看他们的表情,很是替马英杰捏了一把汗。 马英杰没有再看他们,一口把酒干掉了,当他把杯子放下来时,李京林和江老板的目光又一起落到他的脸上,他这才说:“两位兄长的意思,小弟我听懂了。只是江哥说的几种操作,我一种都不用啊。而且现在时间很紧,我上哪里去弄什么拍广告啊,采访或者买彩票的呢?” 马英杰的意思说来说去,还是不大情愿这样做,他对曹副董事长不了解,冒然给别人送名贵的礼物,他敢收吗?而且马英杰敢送吗? “礼物的事情,不让马兄弟担心,我都准备好了。只需要兄弟今晚去一趟曹副董事长,把意思表达到位就行了。曹副董事长的家,我已经摸清楚了,他喜欢收藏名贵字画,这一副齐白石的画是真迹,你照着方式之四送给他就行了,他是行家,落眼就知道画的真假。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放心,他会收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李哥摸得一清二楚,而且他要分管一段时日,一旦他收了画,所有的事情就好办了。”江老板把他的意思和盘端了出来,说服马英杰,看来还有些困难,这个年轻人,头脑怎么就这么不知道转弯呢?而且这不需要他拿一分钱出来。 马英杰还是很有些为难,他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为难,夹了一些菜放到碗里,开始吃起菜来。 李京林真的急了,对着马英杰说:“马兄弟,我们可是当你是兄弟,才把这样的方式传给你的,你愿意不愿意,给个痛快话吧。不愿意的话,这条旅游路线,江弟是不能经营的,他是公司的老板,他不可能明明知道是亏本的生意,还要去接吧。” 李京林的话里话外都有了威协,马英杰也急了,不顾嘴里没有吞下去的菜,望着江老板问:“你们不是把合同协议拿回去,经一下财务,就给我们的吗?当时双方都签了字,怎么说反悔就反悔呢?” “可是合同呢?你手里有合同吗?两份合同都在江兄弟的公司里,都要盖上他们公司的公盖才能生效,仅仅签字有屁用?”李京林的话开始暴粗口了,他显然已经极为不耐烦,这明明是一件大好的事情,可马英杰这种瞻前顾后的样子,让李京林实在是恼火。 王小丹也急了,没想到江老板居然留了这么大一手,他们当初以为双方签了字,就是走个财务过程,盖个章的问题,等从北京回来再拿合同回去也没问题的,哪里知道,他们还会藏着这一手?现在所有的领导都知道了,而且红二代合唱团的日期也订了,他们却跑来告诉马英杰,这么一招,马英杰很有些措手不及。 “齐白石的画与你无关,一切票据问题,我全替你办好了。你只管去送,而且曹副董事长这个人,平时比较低调了,除了收藏字画这个爱好外,他没别的爱好,他不搞女人,所以,你放心,他不会出任何漏洞的,还有一条,他这是最后一届,他要到站了。对于这样的人,是最安全,也是最保险的。去吧,我们不会害你,特别是李哥,他自己也在商场上,他难道不知道轻重吗?”江老板继续劝导着马英杰,而且他的话确确实实满是道理。 马英杰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李京林,又看了一眼江老板,缓慢地点了点头。 马英杰一点头,江老板和李京林脸上的表情全松开了,换上了大功已成的状态,可王小丹脸上的表情却紧张起来,马英杰真的要这么去做吗? 马英杰没理会王小丹的表情,再一次端起酒杯和李京林、江老板喝了一杯,这一次两个人显得热烈多了,一边端杯一边说:“兄弟,和曹副董事长攀上了,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喝完这杯酒,我们就撤,下次再好好喝,今晚就把这事给办了,怎么样,兄弟?”江老板望着马英杰问。 马英杰既然已经答应了,不得不接过话说:“今天就到此为止,江老板现在带我们去,送完礼后,我们还得赶回秦县去。” 马英杰的话一落,江老板就让英英上主食,大家吃了一点主食,这顿酒局便撤了。 从小南京出来后,李京林先走了,江老板的车在前面带路,马英杰的车跟在后面,在车上,王小丹问马英杰:“马经理,真的要这么做吗?” “我们不这样做,有退路吗?再说了,方方面面的工作都做到了这一步,我们停不下来啊。而江老板愿意出钱送礼,就随他吧。”马英杰很有些无奈地说,不过他也有所防备,他录下了江老板要他送字画的录音,万一哪一天,事情真的暴光的话,他也能够说得清楚,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他既没有拿集团的钱去送礼,也不存在收别人的礼物,不过就是转个手而已,到了这一步了,为了更好地推广秦县,送就送吧,说不定真如江老板说的那个样子,曹副董事长喜欢别人送字画呢。 江老板把马英杰带到了曹副董事长家住的地方,指着大院里的别墅楼对马英杰说:“曹副董事长家里在五单位左边的一幢,你去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马英杰从江老板手里接过画,正准备走的时候,江老板又叫住了他,对着马英杰说:“还是把王局也带去,一个为私,两人为公,这样一来,曹董事长更容易相信你们是随便淘的字画。” 马英杰一听江老板如此说,也觉得有些道理,便去自己的车边喊王小丹,王小丹正坐在车里紧张,一见马英杰喊她,赶紧推开车门,望着马英杰问:“马经理找我?” “走吧,我们一起去。”马英杰望着王小丹说了一句,王小丹此时反而不紧张了,是啊,只要她和他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事情的话,她可以替他作证,她也可以替他背起这个罪状。 王小丹在这样的黑夜里,在这个住着省领导的别墅群里,如此大义凛然地想着,她便知道,她愿意为马英杰去做任何事情了。 王小丹没再说话,跟着马英杰身后,沿着江老板指的地方走去。马英杰和王小丹到曹副董事长家里的时候是晚上九点钟,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曹副董事长居然一个在家里,而马英杰在曹副董事长的家里也没看到有保姆,因为马英杰按门铃时,是曹副董事长开的门,进门后,也没看到有其他人。这样的别墅区住房,一如老板罗天运的家里一样,没有女人走时,就显得空空落落的,这样的家总是给人一种萧索、寂寞的感觉,难道曹副董事长也和罗天运一样,每天一个人守着这么大的房子吗? 第208章去了领导家里 第208章去了领导家里 当然马英杰仅仅是这么在猜测,他可不敢去问曹副董事长的家事,只是让马英杰没有想到的是,曹副董事长看到他们后竟然显得很高兴,问了他们一句:“你们没回县?怎么这么晚想起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呢?” 一句老头子,一下子让马英杰觉得他们和曹副董事长之间亲近了起来一样,也让马英杰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一下,赶紧堆满了笑容,望着曹副董事长说:“曹董事长,今天在会上,我和王主任很受感动和鼓励,我们没有回秦县,就是想晚上来拜访一下曹董事长,多听听曹董事长的指导和指点。我和王主任都还年轻,还希望您这样的领导多关心,多指导。我们要是来早了,怕打搅董事长看新闻,所以就和几个朋友一块吃了一顿饭,再来就晚了一点,对不起,打搅曹董事长休息时间了。” 马英杰礼貌而又客气地解释着,一说完,就把手里拿的字画毕恭毕敬递给了曹副董事长。 而王小丹显然也注意到了家里没有女主人,主动去了厨房,把开水烧上了。 曹副董事长一边去接马英杰递过来的字画,一边问:“年轻人,这是送给我这个老头子的吗?” 马英杰笑着说:“曹董事长,我样在北京淘的一张字画,我不懂字画,听说曹董事长是这方面的专家,也喜欢字画,我们就随道给您带回来了,请曹董事长笑纳。” 曹副董事长接过了字画,却没有打开,而是问马英杰:“你们花了多少钱淘到的?” 马英杰急忙说:“董事长,这字画我看着挺有点味道,而且不贵,才五千块呢。看,这是票据。”马英杰按江老板说的方式,把票据一起交给了曹副董事长,曹副董事长接过票据一看,果然才五千块啊,便笑了起来说:“你们年轻人就是灵活,居然研究过我这个头子喜好什么,还特地去北京淘我喜欢的东西,就凭你们的这份心意,我这个老头子也很感动了。” 马英杰也赶紧说:“曹董事长喜欢艺术是有名的,我们当然会记住。所以在北京时,就想着给您带点什么礼物回来呢,正好淘到了这个字画,不成敬意,请曹董事长别见怪啊。” “你们已经做得很了起了,这么年轻,能够把这么重要的线路跑到江南来,挺不错的,年轻人将来会大有前途的。”曹副董事长说这话的时候,王小丹已经把开水烧了,先替曹副董事长泡了一杯茶,再替马英杰泡了一杯,最后才替自己泡了一杯,曹副董事长也没有客气,任王小丹这么做着,倒让马英杰和王小丹在这个家里显得一下子放松起来了。 王小丹泡完茶后,将茶壶放到了茶叽上,自己坐在了马英杰身边,一边品着茶,一边专心地听曹副董事长和马英杰讲话。 曹副董事长这时才冲着王小丹一笑说:“王主任看上去年龄也不大,你们秦县的领导还是有魄力,年轻人就是要多加加担子,多培养,多锻炼。” “谢谢曹董事长,肯给我这个锻炼的机会,以后还希望曹董事长多多指教。”王小丹赶紧客气了一句。 “不错,你们两个年轻人都是我很看好的。”曹副董事长又接了一句,说完挥了一手又补充了一句说:“你们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我确实很高兴,也很开心。家人都回东北去了,看看,这么大一个家,也怪冷清的,有你们陪着我说说话,这长长的夜晚,也容易打发是吧?” 王小丹抿着嘴笑了笑,马英杰不解其意地问了王小丹一句:“王主任笑曹董事长吗?” “对啊,曹董事长,您估计也没在家做过饭,我刚去厨房看到到处都是灰尘呢,本来想替曹董事长清理一下,就担心第一次到您家里,太冒昧了,如果曹董事长不嫌弃我笨手笨脚的,我来替曹董事长做一下卫生,你们聊聊工作上的事情好吗?对了,马经理有一份工作方案,正好请曹董事长指点一下。”说着王小丹真的站了起来,走进厨房。 马英杰满以为曹副董事长会客气地让王小丹不要收拾,可曹副董事长地没有阻拦,反而笑着说:“谢谢小丹。”曹副董事长直接称王小丹为小丹了,看来他还是乐意让王小丹做着这些事情的。 曹副董事长见马英杰也在看王小丹的背影,便笑着对马英杰说:“马英杰,把方案拿出来给我看看,女人嘛,主内是应该的。她们做她们的活,我们谈我们的天,我们东北男人和你们南方男人还是有区别,我们是习惯了家务事全由女人做的。有时候看着你们南方男人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我就觉得老奇怪了。” 曹副董事长果真没有马英杰和王小丹当作外人,很快就直呼他们的名字,倒让马英杰极为感动,赶紧从包里拿出那份关于红色旅游路线的方案,马英杰的方案是如此写的:秦县革命老区是全国重要革命根据地之一,革命烽火始终在这里熊熊燃烧。早在新民主义革命时期开始,国家好几位领导人等无产阶级革命家在秦县就播下了革命火种,立下卓越功勋;土地革命时期,豫东南革命根据地同鄂豫边、皖西两块红色区域连成鄂豫皖苏区,秦县就是苏区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这使当年的秦县成为全国的几大革命根据地之一。抗日战争时期,马首长在四望山开辟了鄂豫边区抗日根据地。解放战争时期,从这里举行的“中原突围”,震惊中外,由此揭开了解放战争的序幕。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又揭开了全国解放战争战略反攻的序幕。秦县,山水相伴,红绿相宜。秦县满眼是绿、遍地是红,秦县是一片神奇的土地。这里有鄂豫皖红色核心,这里是大别山红色经典,这使秦县载入共和国的史册,成为中国革命历史上有着重要地位和重大影响的红色老区。秦县红色旅游资源丰富,资源特色明显。红色在这里尽染革命,红色在这里创造革命,红色在这里开设教育课堂,红色在这里闪射着共产党员的先进姓。红色启迪我们:走红军路,承先烈志,解百姓难,谋发展事。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传统的爱国主义教育进入一个新的时期,也要创新与发展。把红色革命文化资源融入旅游产业中,通过旅游的方式将娱乐和教育的功能结合起来, 根据秦县红色旅游业发展的总体目标和旅游资源特姓,结合旅游业发展的现实基础与市场目标,以及项目所处的国家红色旅游网络分布情况,并综合考虑到秦县红色旅游资源的分布及开发格局,按功能及地域相对的组合姓,根据秦县红色旅游资源的区域与特色分布情况,确定秦县红色旅游业发展的战略布局为:“红色旅游”、“经典景区”为主体的“红色旅游”总体发展布局旅游开发的新格局,形成各有龙头、互为支撑、重点突出、市场广阔的红色旅游产品。 曹副董事长显然看得很认真,马英杰一直看着曹副董事长脸上的表情,那表示是赞赏的,看来他的方案做得还是挺不错的。有了这样的方案,再说说江老板的要求,应该就是水道渠成的事情。 王小丹还在厨房里替曹副董事长收拾着,曹副董事长大约看了十分钟,可见他还是很认真地对待着马英杰的方案,他终于放下方案抬起头说着马英杰说:“小伙子,我现在想告诉你一句话,很不错。有这样的整体意识,还愁红色旅游路线深入不了人心,最主要就是的传承革命精神,这个点是最主要的。这样的旅游路线有集团主导的话,总要找到有精神价值的点,才能由这个点去扩散成一个又一个的面,明白吗?” 当领导的人到底是当领导的,一句话能总结出最主要的纲领出来。马英杰赶紧说:“领导就是领导,曹董事长一句话,胜读我十年书啊,我明白了。董事长,我有个不请之请,我说出来,请董事长指点好吗?”马英杰望着曹副董事长很客气地问了一句。 “今天在我家里,可以畅所欲言。说吧。”曹副董事长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那个动作好象一别很享受的样子,难道他知道马英杰和王小丹送来的字画是名贵字画吗? 马英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大脑里突然浮现出这个问题。不过他赶紧压了压情绪,对着曹副董事长说:“秦县确实是一个很值得推广的革命老区,从罗总到我们的操董事长都非常重视这条红色旅游路线,正如董事长所言,把革命的精神传承下去,就需要更多的人来走这样的路线,亲身去感受红色经典的洗礼,把当年的革命精神植入每一个去旅游者的内心深处。除了市场的推广外,早期的工作,董事长能不能支持一下,把秦县作为各个单位旅游学习的必选地方呢?有了各位单位的口口相传,有了红二代合唱团的大力宣传,秦县的旅游事业一定会做强做大的,我不知道这个想法对不对,请董事长指示好吗?” 曹副董事长一听完马英杰的这段话,没有马上接马英杰的话,而是把马英杰递给他的那副字画当着马英杰的面打开了,那是一副齐白石的山水画,在齐白石的笔下,大凡花鸟虫鱼、山水、人物无一不精,无一不新,为现代中国绘画史创造了一个质朴清新的艺术世界。 第209章不是赝品 第209章 不是赝品 他成功的以经典的笔墨意趣传达了中国画的现代艺术精神,深深得益于经典样式而又善于出新,故而他的画能够直接的感动人心,向天下众生传达生命的智慧和生活的哲理。他的山水画表达他对自己艺术创新的自信与深刻体悟,他的人物画长于传神达情,他的书法简约大方、雄健浑厚的笔意融入人物画中,完善了人物内在的神情的表达。就因为有了这些特点,他的画行情日益看涨,成为各大老板们很抢手的礼品了。 曹副董事长一落眼就明白了,马英杰送给他的画不是赝品,更不会是五千块钱淘来的东西,那么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说了假话。可他又那么不甘心,这两位他看好的年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曹副董事长不由得把脸一沉,马英杰一见这情形,后背的汗直接冒了出来,他能感觉到后背是一片冰凉的,脸上的表情也相当尴尬。恰在这个时候,在厨房里收拾的王小丹收拾完了,看到了曹副董事长和马英杰看画时的表情,她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走了过来,望着曹副董事长说:“董事长,卫生搞完了。” 曹副董事长便把目光落到了王小丹的脸上,王小丹那张脸一点也不像个女领导的样子,显得那么干净朴实,可就是这样的两个人,难道也会学会玩这样的送礼把戏吗? “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曹副董事长此时的表情严肃极了,不过语气还算温和。 “对不起,董事长,是我办事办得不好,不怪马经理,这件事与马经理无关,真的,董事长,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在旅游这一块没经验,才,才被他们钻了空子。”王小丹抢先把话接了过去,马英杰感激却又惊异地看了一眼王小丹,原后赶紧说:“董事长,这事与王主任无关,是我的主意,真与她无关。” 此刻,无论是马英杰还是王小丹都紧张极了。 曹副董事长此时没说话,却把画收了起来,重新坐在了茶叽旁边,端起茶杯又要去喝水,拿起来才发现茶杯没水了,好在王小丹的眼尖,赶紧提着水壶替曹副董事长续满了水,曹副董事长喝了几口水,尽量压了压自己的情绪,这才开口说:“我们一方面在发挥革命传统精神,一方面又带头去破坏红色经典传承下来的精神和意义,你们这么年轻,就学会了这样的送礼手段,你们让我说什么好呢? 革命老一代用生命打下来的江山,我们在和平年代就要倍加珍惜。生命的真正意义在于一代代血脉相传,而红色精神需要我们传至到下一代手中,继续与下一代甚至下下一代起去坚守和传承。这里有一份恒久与延续,这个路线的价值就是持久的价值,不能以单纯的效益和集团收入来衡量,在这一条路线中包含着革命先烈的鲜血,是他们的鲜血染红了你们秦县,你们明白不?当初死伤中,每三个士兵就有一个是你们秦县人,我们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是无怨无恨的,相比他们的生命而言。” 曹副董事长说到这里很有些激动了,王小丹赶紧又起身给曹副董事长的茶杯加了一点水,她想用这个动作提示曹副董事长不要这么激动。 “董事长,我,我们错了,对不起。”马英杰这个时候站起来对着曹副董事长道歉着。 “告诉我,这个方法是谁教你们的?”曹副董事长直视着马英杰问。 马英杰一下子愣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曹副董事长突然问这个问题,王小丹显然也没有想到,曹副董事长会如此直接地问这个问题,两个人同时怔在哪里。 曹副董事长看了看两个的表情,没说话,又一次把齐白石的画打开了,这一次,曹副董事长的眼睛亮了一下,指着画说:“我确实很喜欢齐白石老先生的画,他的画特点是用笔雄浑健拔,用墨滋润淋漓,用色浓艳泼辣。其章法多是信手拈来,随意而成,极为简括大气。反映在造型方面,有时脱略形迹,离形而以神会求似,有时则模写物象纤毫毕现。尤喜将阔笔大写的花卉与工细草虫合于一图,以求相反相成之韵趣。以其画风发展来看,早年笔墨较清新整饬,中年以后渐趋雄肆,晚年则炉火纯青,真率自然,不假修饰。老先生在绘画艺术上受陈师曾影响甚大,他同时吸取吴昌硕之长。他专长花鸟,笔酣墨饱,力健有锋。但画虫则一丝不苟,极为精细。他还推崇徐渭、朱耷、石涛、金农。尤工虾蟹、蝉、蝶、鱼、鸟、水墨淋漓,洋溢著自然界生气勃勃的气息。山水构图奇异不落旧蹊,极富创造精神,篆刻独出手眼,书法卓然不群,蔚为大家。 齐白石老先生的画,反对不切实际的空想,他经常注意花、鸟、虫、鱼的特点,揣摹它们的精神。他曾说:“为万虫写照,为百鸟张神,要自己画出自己的面目”。他的题句非常诙谐巧妙,他画的两只小鸡争夺一条小虫,题曰:“他日相呼”。一幅《棉花图》题曰:“花开天下暖,花落天下寒”。《不倒翁图》题“秋扇摇摇两面白,官袍楚楚通身黑”。现在再来看看这副山水画,齐白石的山水画最突出的特点是直接描绘现实中的景物。取法自然,使其所画景物获得了鲜明的个姓。这也是他的作品能达到极高艺术境界的重要原因。本来取法自然是中国画论中的一个优良传统,古代画家特别强调“外师造化”。但是随着山水画传统的形成,荆浩、关仝、董源、巨然等人的作品成为后代画家模仿的范本,宋代院本画更是模式化的代表,清初四王以复古仿古为追求,对后来的山水画产生了诸多负面影响。与此同时,在山水画历史上也形成了从米芾、倪云林到徐渭、石涛、八大山人等人为主的直接面对自然景物、张扬个姓的创作传统。因为有了这些区别,我对老先生的画极为喜爱,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但是近些年,老先生的画已经涨到了不可思议的价格,我这个人有爱好归爱好,但是这么名贵的画,我敢收藏吗?我能收藏吗?所以,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你们不说是谁教你们的也行,把这画带走,退给人家,以后不要再干这样的事情,因为你们还年轻,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你们犯不着为了暂时的利益和政绩,把自己给毁掉了。”曹副董事长说了这么多,可马英杰和王小丹是似懂非懂,他们对齐白石只闻其名,是不懂其画的。不过,曹副董事长最后的几句话,马英杰和王小丹听懂了,也极为感激这样的老领导。 马英杰赶紧对曹副董事长说:“我和王主任记住了董事长的教导,以后我们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曹副董事长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望着他们说:“教你们的一定是老板,看来这个老板,他真是用心良苦。你们替我告诉他,说我谢谢他的这番好心好意了。不过也请你们告诉他,这样的事情,他可以去做,但是不能拖你们这样的年轻领导下水,该在政策上倾斜的东西,我会向你们倾斜,但是绝不会给这些老板们开什么后门的。” 马英杰一听曹副董事长的话,他急忙大胆地问了曹副董事长一句:“曹副董事长,是不是有老板以前找您开过后门?” 曹副董事长怔了一下,不过很快说:“对,有,所以对他们送礼的一套,我清楚着。” 马英杰没想到曹副董事长这么爽朗,赶紧说:“谢谢曹副董事长,我和王主任今天受益终身了。今天通过您,我和王主任了解到更新的信息,也知道更多的东西了,毕竟您站的角度和高度不同。此外,您也是知道的,现在做一件事情很不容易,越是高级的领导素质越高,像您这样的领导就是如此,不但亲民而且实干,可是下面的人呢?他们就不一样了,俗话说‘小鬼难缠’,我和王主任因为一时疏忽,合同在他们手里捏着,所以,不得不答应他们的条件,想请董事长把红色旅游路线纳入各单位的教育学习实践之中。” 曹副董事长听了马英杰的话后顿时明白什么似的,马上说:“你们把画带走,至如你们说的这件事情,我会考虑,这件事有利于红色精神的传承,但是礼物带走,以后,你们与这些老板打交道,要多长几个心眼,明白了吗?“ 马英杰急忙地望着曹副董事长,很感激地说:“太感谢了董事长了,我和王主任,真的受教了,谢谢董事长,我也代表秦县父老乡亲们谢谢董事长。” 曹副董事长这个时候却进入到了沉思的状态,马英杰和王小丹都看着他不说话,因为他们此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会儿后曹副董事长终于说话了:“马英杰,小丹,这为官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情,稍微不留神,就容易被别人套住了,我今天要是收了你们的画,我就会被你们背后的那个老板套住了,但是你们有苦衷,你们把画这么退回去的话,合同依然不会给你们,这样,这画,暂时放在我这里,等活动结束后,你们马上退给老板,他们敢下套,我们就敢借他们的套套玩玩他们,明白吗?我给你们写一张收据,拿好了,活动搞完后,一定要把这画退回去。” 第210章教了他解决方法 第210章 教了他解决方法 说着曹副董事长真的写了一张收据,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发现自己拿着这张收据的手,一下子变得如有千斤重一般,他既感谢曹副董事长对他们的帮助,更感激他教了他们这样的解决方法。 曹副董事长把马英杰和王小丹送到了大门口,马英杰开始缓缓地朝外边走去,夜色中的这处省级领导所住的别墅区非常宁静,在马英杰的眼前,一幢幢具有北欧风情的精致别墅散落在苍翠树木的掩映之中,此刻的他置身其中恍如远离了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的感受令人神驰。 马英杰这个时候抬头望了望天空,竟然发现这里的星星离他是如此之近啊。可是此刻马英杰却无心去欣赏夜景,王小丹在身后的脚步声如同踏在他的内心深处一样,他想信,王小丹此时和他的心情一样,无心欣赏这里的夜景,他们的内心充满着对曹副董事长的感激和内疚。 这个晚上马英杰给曹副董事长送礼所获得的收获,是一次极真实的教训,这样的教训让马英杰明白了,无论江老板和李京林如何有想法,至少他们不能套进去,“吃了嘴软,拿了手软”,一旦真正把这件礼物送进去了,他们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会受限于江老板。现在,曹副董事长的这一招,尽管可以帮他们暂时姓地解决眼前的矛盾问题,可以给江老板一个临时姓的交待,但是后续的问题呢? 马英杰此刻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 马英杰和王小丹回秦县后,全身心地投入到红二代合唱团的准备工作之中,大到场地的安全工作,小到一个灯管的设置,他和王小丹都会亲自在现场坐镇指挥,好在操武文和易水清对这个活动的热情度很高,给了他们极高的赞赏和人员调配的权力,而且老板罗天运说力争让朱天佑董事长到秦县,这么一来,这次活动就极具挑战姓了,安全问题是最大的挑战,因为是露天舞台,你没办法控制哪些人去,哪些人不去,这样一来,安全问题就成了所有工作之中的重中之重。 操武文和易水清在安全问题上,也反复强调,一定要确保当天不能出任何事故,在警力方面,一切听从马英杰调配,有了领导的重示,马英杰和王小丹,开展这一项工作,就显得格外有动力和冲劲。再说了,这一件事从准备到投入,已经耗费了他们太多的精力了。江老板这一面,还是很讲信用的,钱到帐得很快,所以在做些工作时,马英杰和王小丹配合得极其顺利,在场地上,在宾馆、餐厅等问题上,两个人还是相当默契的。 活动这一天终于到来了,烈士陵园那片空地上被精心打造成了一个不错的露天会场,背景是烈士陵园纪念馆的标志姓建筑物,建筑物上面的字是马首长提辞的,旁边是秦县的烈士们拿着锣鼓的标志。 这与秦县的一首革命歌谣极其有关:小小林安,真不简单。锣鼓一响,四十八万,男将打仗,女将送饭。这首歌谣就存在烈士陵园纪念馆里,朗诵声音就是地地道道的秦县口音,因为秦县以前命名为林安,全国解放后才改名秦县的。为了那一场解放事业,秦县牺牲四十八万剩下二十几万人,在秦县的烈士陵园里,你可以看到一副大石幕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烈士名单,这一块土地,浸泡无数人的鲜血。所以这样的活动,放到秦县才显得特别有重大意义,否则朱天佑董事长不会亲自到秦县了。 在烈士陵园的广场上,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主席台被马英杰和王小丹精心布置后,就显得特别地大,主席台后面的大幕布上写着: 秦县人民热烈欢迎红二代合唱团走进秦县 红二代合唱团热烈庆祝红色旅游路线走进秦县 红色的背景上大黑体的粗犷字显得格外打眼,也显得格外有气势。在这两排字下面落款是:秦县人民集团,最下面还有一排字:雨润旅行社承办。 雨润旅行社就是江老板的公司,这个布置,江老板亲自在江南省找最好的广告公司定制的,在这个上面,江老板是舍得花钱的,面子工程从某种意义来说,就是钱。再说了,这么大的活动啊,单单是媒体就来了十多家啊,哪个广告能有这样的效果?这样的广告投入,他当然会精心制作的。当然啦,他越精心,马英杰和王小丹越是配合他的行动,各取不同的利益,这大约就是官商一家的最大利益化吧。再说了,从曹副董事长家里出来后,江老板见他们办成了事情,高兴还来不及呢,完全没有去怀疑这背后会存在着曹副董事长另外的打算和计划。对于这次活动,他既上心,更是全力投入。他和英英跑秦县几乎是一天一次,广告公司的制作和挑选,他也是亲力亲为的,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还是很服他的敬业精神的。 在表场现场的四周飘扬的彩旗,空飘气球等等特别地多,再加上五色灯光,把整个现场,装扮得非常的喜庆、壮观,而且在各个角度处,耸立出来的广告牌上,全是精心设计的红色旅游路线图,浓缩了整个秦县红色经典的精华。外型上面,操武文和易水清带着集团一班子人检验过好几次,获得一致好评通外的,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确实很感激李京林,没有他推荐的这个江老板,他的活动一定要逊色得多,当然啦,他还得感激宣传部的黄波部长,他把王小丹这么强有力的搭挡配给他,这男女搭配,粗中有细,而且激情和创意也来得格外快一样,这是马英杰自己的感受,当然他从黄波部长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妒忌之情,也能明白,他这样的布置,是他们所没有想到,更没有意识到的。 在主席台的第一排,坐的是省委、省人大、省集团及董事会的领导,因为朱天佑书来来了,省人大、省集团及省集团都得表示着自己的诚意,再加上文化和宣传部门的领导,还有分管旅游路线的曹副董事长,省旅游局的叶主任等等,整个第一排就被坐得满满的。第二排是鸿浩集团方面的领导,以老板罗天运为主,再加上秦县的领导,还有李京林等,也是坐了满满的一排,这么强大的阵容的,对于一个小小的县城而言,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因为合唱团的很多成员,就是极为名的将军后代,他们的级别不比朱天佑董事长低,这也是司徒兰设计中最重要的一种考虑,只有级别相当,朱天佑董事长的出席才显得正式而又浓重,总经理路鑫波,罗天运也请过,但是他找了借口出差去了,罗天运只是请了一下,并没有把路鑫波算在领导名单之列,他和朱天佑董事长的明争暗斗没有结束,所以总经理人选迟迟定不下来。罗天运是不希望路鑫波出现在秦县的,这样的环境下,没有敌对力量才是最大的安全。 马英杰和王小丹在外围工作着,他们密切关注着整个表演现场的动静,而且安排了大量的便衣在人群之中巡逻,只要确保整个表演活动顺利结束,他们两个才能算圆满交上一份答卷。 整个表演活动由老板罗天运主持,他不仅仅认识合唱团里的很多成员,而且他也是鸿浩集团的董事长,总经理没到位归没到位,他这个代理董事长身肩两职,理所当然由他来主持。 主席台下面的观众已经是人山人海,这种大型的表演机会,来秦县演出也是第一次,不要钱的演出,老百姓们都好赶热闹,早早就把观众席占得满满当当的,当然啦,只有这种气氛出来,台上表演的演员,和主席台上的领导们面有才有光彩,一个大型的活动,没有看热闹的人,就是一种失败的。 表演现场的记者们也格外多,电视台、报纸、网络等媒体都来了,拍照的灯光,舞台的灯光交汇闪烁着,把整个表演现场的隆重,烘托得栩栩如生了。 表演开始了。罗天运宣布了表演仪式的议程,同时还介绍了这天参加整个活动的领导们。 罗天运介绍完之后,就把话筒给了董事长朱天佑,在这样的活动中,他当然要讲几句话,他对着人山人海的表演现场深情地喊了一句:“秦县的父老乡亲们好。” 朱天佑的话一落,整个现场回应了一句:“首长好。”这么整齐的回答,这么洪亮的回答,让马英杰和王小丹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确实没想到,秦县的人民会有这样的配合意识,当朱天佑喊这句话的时候,马英杰还在心里打着颤颤,他没有设计这一步,更没有组织人回答领导的问题,他仅仅想着,领导们讲几句客气话后,演出就开始,没想到朱天佑董事长来了这么一招,好在秦县的人民如此配合着,让马英杰在这一刹那间,很感激这些在场的纯朴老百姓了。 “秦县是一个革命传统的老区,为了中国的解放事业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我代表省委、省集团感谢那些在地下长眠的烈士们,是他们为生命换来了我们的今天的和平和幸福生活,谢谢他们。” 第211章红二代合唱团 第211章红二代合唱团 朱天佑说着,带头对着烈士陵园的巨大建筑物,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全体的领导们都站了起来,所有的在场人员,此刻也都安静下来了,都默默地给这些烈士们深深地鞠了一个躬,他们这样的表现,让整个红二代合唱团的成员们,异样地感动着,竟有几个年长的老人,当场流下了热泪,是啊,埋在这里的烈士们,就有他们父辈的战友们。 媒体的记者们也感动了,这一刻闪耀的灯光,格外多,也格外感人,这是马英杰没有想到的一刻,也是马英杰最最渴望的一刻。他正在想这些的时候,江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对着马英杰耳语了一句:“兄弟,咱们成功啦!” 马英杰笑了笑,没敢这样保证着,因为接下来的活动还有很多,这仅仅是一个开端,开端的成功不等于整个活动的圆满。他对着江老板说了一句:“祝贺你。”可马英杰的心还是悬着,没到最后一刻,他是不敢松驰的。 王小丹也在人群之中,她的心同样悬着,整个参加表演现场的人都可以看专情地看演出,可她和马英杰是不能的,他们的视线,他们的精力,他们的心全部在安全工作之中。 朱天佑董事长的讲话完后,接着就是曹副董事长代表旅游路线这一边的讲话,他对着整个表演场的人群说:“我是第一次到秦县,在我站在这个烈士陵园纪念碑前时,我是很内疚的,我愧对秦县六十万父老乡亲,我对不起你们。”说着,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全场再一次暴发出热情的掌声,马英杰实在没有想到啊,这些领导们把一个又一个的高峰掀了起来了,太让人意外和感动了。这一刻,老板罗天运的脸上也写满了欣慰,写满了骄傲。 曹副董事长接着说:“秦县的父老乡亲们,我让你们受苦了,这样的一条红色路线,我们应该早些年就纳入全省的旅游计划之列,我在里自我检讨一下,是我工作做得不到位,让秦县如此优秀的革命精神没有得到大力的宣传和发扬。今天,董事长也在现场,我这个分管旅游的副董事长表态一下,今后我们省委、省集团会在会省大力推广秦县的革命传统精神,大力支持重做红色路线,寻找红色经典的革命精神。” 曹副董事长的话一落,全场又是掌声,这可是实打实的掌声啊,曹副董事长这么一表态,就等于把这一项工作纳入了集团的主导之中,媒体明天的报道也会如此表达的。 江老板此时在马英杰身上,重重地捅了一拳,马英杰当然清楚江老板开心的是什么,那么大的利益就在他的眼前晃着,他哪里会不激动的呢? 马英杰是没有想到曹副董事长会在今天的现场如此宣布这一条的,这证明了,他已经打算全心全意地支持红色旅游路线的启动和开发了,这与那副齐白石老先生的山水画无关。 马英杰没有告诉江老板,曹副董事长这么做,是真心想把红色革命精神传承下去,与他的想法是两码事。 当然啦,在这样的氛围之中,马英杰是不会讲这些话的,他会在活动结束后,带着那副画退给江老板后,再告诉他这层意思,集团可以做某些事情,但是与被他这样的老板套牢是有区别的。不过,这并不影响江老板赚他的钱,只要两者之间没有多大的冲突,马英杰的心才能平静下来,他在这一刻倒真的很感激王小丹,她那么自如地走进了曹副董事长的厨房,她用自己的朴实感动了曹副董事长,马英杰在事后总是如此想,没有她这个举动,曹副董事长为什么肯如此花力气帮助他们呢? 看来付出总是会有收获的,这是一个真理。而且只要是真心付出了,迟早会有回报的。至少这一段时间,马英杰和王小丹是在实打实地付出着,努力着,虽然王小丹对自己的感觉越来越暧昧,那个酒吧之夜的暧昧被他们带进了工作之中,可是他们仅仅限于有一种隐约的暧昧之中,马英杰是不敢接王小丹的任何招,王小丹也不会主动去挑明什么,隔着一层纸就相当于他们隔着一座山一般,这样的结果,是马英杰愿意有的,他就希望他和王小丹之间横着一座山的距离。 几个主要领导讲完话后,最后由秦县的县委董事长操武文宣布表演活动开始,操武文就说了一句话,而且用夹着乡间的普通话说:“我代表秦县县委、县集团宣布,红色旅游路红正式启动,我也代表秦县六十万父母乡亲热烈欢迎红二代合唱团的到来!”他的话一落,台下响起了一片笑声,他的这种乡音之间的普通话,实在是很有些滑稽,不怪台下的人群会发出笑声,好在操武文倒还灵活,用乡音补了一句:“你们别一味笑话,给我一点掌声。大领导全是普通话,水平当然要高得多,我这个领导肯定是半文盲半领导。”他话一落,台下的观众真的给了操武文一片掌声,这让他极有面子地把话筒给了合唱团的柳团长了。 柳团长用北京话说了一句:“观众朋友们,现在,表演正式开始,掌声,掌声响起来,响起来。”随即,空旷的表演现场上方响起更热烈的掌,接着就是了熟悉的音乐合唱:《东方红》,整个合唱团的成员齐刷刷地站到了舞台上,钱总指挥激昂地舞着他的指挥棒,丢动的头发随着他的指挥动作,飘了起来,让台下的秦县人又如看到新鲜事物一般,响起了掌声。 《东方红》合唱表演完后,一个漂亮的女人走到了舞台的正中,她拿着话筒说:“各位领导,各位朋友们,秦县的父老乡亲们,大家好。现在请大家继续观看由我们红二代合唱团合唱的歌曲《八月桂花遍地开》。” 接着合唱团的成员再一次亮相于舞台之中,随着音乐的响起,《八月桂花遍地开》的歌在秦县的烈士陵园上深响了起来: 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啊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红军队伍真威武/百战百胜最英勇/活捉张辉瓒哪啊/打垮罗倬英哪啊/粉碎了蒋匪的大围攻一杆红旗飘在空中/红军队伍要扩充/保卫工农新政权/带领群众闹革命/红军战士最光荣一杆红旗飘在空中/红军队伍要扩充/亲爱的工友们哪/亲爱的农友们哪/拿起刀枪都来当红军/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啊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 让红二代合唱团无比感动的是,台下的观众很多人居然也会唱这首歌,台下,台下一起唱了起来,那样的场面,要多有感觉就多有感觉。 马英杰这个时候把目光投向领导们,发现他们也在唱着这首歌,他们也被现场的氛围所感动着,因为《八月桂花遍地开》歌曲源于秦县。 合唱结束时,这个时候那个女主持人走了出来,对着全场的观众说:“谢谢你们,对这首歌如此有感情。我也知道这首歌诞生于秦县,1929年6月,中共鄂东北特委召开各县和红军第二次联席会议,通过了《苏维埃问题决议案》,决定建立苏维埃政权。为了庆祝这一伟大的胜利,长胜街附近的一位小学教员创作了《庆祝苏维埃》(后改为《八月桂花遍地开》)。这首歌开始在檀树岗一带传唱,后流传全省,以后又流传到整个鄂豫皖苏区。随着红四方面军转战川陕和参加长征,这首歌被部队带到沿途各地广为传唱,最后传遍全国。这首歌歌词通俗易懂,所配曲谱有浓郁的民歌风味,群众颇为爱唱。时过如此多年,这首红色歌曲仍风靡全国,久唱不衰,并搬上革命战争题材的电视剧中。这是你们秦县的骄傲,也是我们合唱团演出者们的骄傲。接下来要演唱的一首歌,原创之地,依然在你们秦县。” 女主持人的话一落,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是啊,秦县很多年代一代都不知道这首歌的原创之地在秦县,而接下来的歌原创之地又在秦县,马英杰在一时也没想到又会是什么革命之歌诞生于秦县呢? 全合唱团的成员这一回全换民了军装,他们迈着军人的步伐上台时,台下有人喊:“《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女主持人此时笑了起来,极深情地挑起了现场的氛围,“这是你们秦县的又一个骄傲啊,大家说得对,就是这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家一起唱起来,唱起来。” 整个现场的互动被女主持人做得很好,很成功。马英杰真有这样的感觉了,这首《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曲传唱大半个世纪,经久不衰。但很少有人知道它的原创地在秦县,马英杰也是这一天才知道这首歌居 然也在秦县诞生的啊,而且是王小丹告诉他的。 王小丹给马英杰讲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首歌的来源:那是1932年10月,红四方面军离开秦县。 第212章美女讲历史 第212章美女讲历史 此时的根据地由于经受了严重挫折和国民党军的重兵“清剿”,此时,鄂东北道委驻在秦县,程子华这时由中央苏区来到了这里,与郑位三、刘华清、程坦等同住在一起。他们也是山果、野菜、南瓜叶子当饭吃。听说有的红军战士无组织、无纪律增加群众负担,认为这在群众中会造成不好的影响。为了教育红军战士,他们改编了《红军纪律歌》:红军纪律最严明:行动听命令,不得胡乱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大家照此行。决定将秦县歌谣《红军纪律歌》和程子华从中央苏区带来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条例结合起来,仿照《土地革命歌》的写法以九字排列,编成通俗押韵的歌词,然后再配上当时流行的《土地革命歌》的曲子。不久,一首最初的《红军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在秦县驻地独立团进行试唱,很快受到了战士的喜爱。 从此,这首歌曲在军中逐渐地被传唱开。秦县刘家湾也因此成了《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的原创地。 1934年11月上旬,红二十军根据中央指示实行战略转移,创建新的革命根据地。部队在转移途中,为继续加强对战士的纪律教育,这首军歌伴随红二十五军走出了秦县,随着红二十五长征由陕南经陇东唱到陕北,唱到延安。新中国成立后,经过多次修改后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军歌。 台上这首歌越唱越雄壮,台下,王小丹对马英杰讲着这段历史,一涉及到历史知道,王小丹的表情就会变得格外生动,大约她自己曾经是这个烈士陵园的讲解员的原因,再提到熟悉的历史事件时,她很有一种需要表达,善于表达的状态一样。而且她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在马英杰面前有这样的状态,台上在表演,而她此时也在马英杰面前表演一般,只是她的表演与台上的表演完完全全不同。她需要得到马英杰的认可,需要看到马英杰对她投来的欣赏目光,这一段日子,只要马英杰投来这样的目光,她再累再苦再有委屈,她都认为值了。 是啊,还有什么时候比自己内心认为“值了”更满足,更幸福的呢? 王小凡一讲完,马英杰的目光果然又是欣赏,打在王小丹的脸上,一如春风扫过一般,她的内心激动了,也兴奋着。不仅仅是因为演出的成功,至少到目前为止,演出是成功了一半。因为每个领导脸上的表情是如此地一致,全是满意。这么一致的表情,足以证明她和马英杰这些天的劳作没有白费,而且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马英杰是越来越欣赏王小丹,她的记忆力以及对秦县整个历史知识掌握得很牢固,远远迷补了他的不足,他过多地关注将军们的成长历史,却忽略了这些属于秦县本土的东西。他望着王小丹说:“这些歌曲全部要纳入红色旅游路线的开发之中,而且我会向县领导提议,把这些歌典以秦县的乡音原唱录下来,存进烈士陵园的纪念馆里,如那首秦县的民谣一样,成为秦县最光荣和骄傲的文化历史了。” 接下来的表演是型歌舞《红星歌》热烈欢快的音乐响起来了,此次红色旅游路线的演出主题为分“光辉历程抒豪情”、“长征精神永存心”、“灿烂阳光照前行”三个篇章。歌舞、小品、红歌联唱等丰富多彩。《映山红》、《请茶歌》、《苏区干部好作风》等一首首脍炙人口的红歌,充分展示中央苏区厚重历史文化,《哥哥出门当红军》、《十送红军》、《好男儿就是要当兵》让人们想起那段峥嵘岁月----- 最后,女主持人极为浓重地介绍一位秦县的重量级歌唱歌马琴,她虽然没有在秦县生长过,可她的父母全是地地道道的秦县人,马英杰没有想到,合唱团把她请来了,她是友请出演,因为她是当红的红歌明星,她的出场费用是昂贵的,从江老板惊人诧的目光中,就可想而知,请到马琴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江老板这人时候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他多骄傲啊,他的雨润旅行社承办了这样的一次大型演出活动,除了重量级人物外,居然还有当红的女演员马琴啊。 从台下人们的掌声就可以看出马琴受欢迎的程度。今天她穿得非常朴素,一条淡黄色的下摆刚刚及膝的短裙,短裙的样式非常简约,配上她顺直乌黑的长发,清纯可爱的面容,看上去就如同邻家女孩般的可爱。她的小腿非常的美,当她款款走到前台的时候观众的掌声便骤然热烈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不少人的呼叫声,“马琴!”“马琴!马琴!” 场面顿时沸腾起来,马琴在朝着下面的观众鞠躬、灿烂的笑。 “大家好,我是马琴。”她开始说话了,标准的普通话,不过在尾音里面还是有一种秦县口音的味道。大约还是受其父母的讲话习惯而影响吧,正因为她带着这样的口音,台下的掌声一浪盖过一浪地高涨着。 “我虽然没有在秦县生长过,可我的父母全是喝着秦县的水长大的,所以我是秦县人,我走哪里,我会就告诉别人,我就是秦县人。我为秦县而骄傲,为有这么多的革命老一辈人的付出而骄傲。我一直想有机会站在秦县的大地上深情地为家乡的父老乡亲们演唱一曲,可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忙,我总也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感谢红二代合唱团,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让我和家乡的朋友们见见面,站在自己家乡的土地上,唱着家乡的歌曲。我最近确实太忙,电视剧和演唱的任务都很重,还有电视台的采访等等,但是柳团长给我打来电话时,我还是放下了一切活动,赶回来了。今天,我非常的激动和高兴,因为我回到了家乡,看到了家乡巨大的变化,特别是秦县红色旅游路红的启动和投入,这说明我们的领导非常重视旅游文化事业的发展,所以,我觉得自己今天有幸能够站在这个舞台上感到非常荣幸。下面,我给大家演唱一首我即将发行的新专辑当中的一首歌,这首歌是我父母最喜欢的,因为它代表着我内心的一种最真实的情感,这首歌也是来源于秦县这片土地之上的歌。这首歌的名字叫《红乡红》谢谢大家!”她落落大方地站在前台,深情地对下面的观众在说,在她说那些话的过程中,下面的观众早已经欢腾成了一片。而此时,当她的话结束、当音乐缓缓飘散出来的时候,下面顿时安静了下来,人们兴奋的情绪都集中在了她即将要歌唱的氛围里面了。 天上彩霞红啊/地上枫叶红哟/曾经漫山烽火红啊/山道染血红哟/天上彩霞红哟/地上枫叶红呀/地上枫叶红/曾经漫山烽火红/山道染血红哟/依儿依子依儿依子红乡红啊/依儿依子依儿依子红乡红/那是长茅红缨红/那是峥嵘岁月红/那是将军红星红/那是冲破云雾东方红/冲破云雾东方红/依儿依子依儿依子红乡红啊/依儿依子依儿依子红乡红/啊红乡红啊红乡红/红乡红啊红乡红春天桃花红啊/秋里高粱红哟/山间五月映山红啊/八月石榴红哟/春天桃花红哟/秋里高粱红呀/秋里高粱红/山间五月映山红/八月石榴红哟/依儿依子依儿依子红乡红啊/依儿依子依儿依子红乡红/那是历史画卷红/那是日子火样红/那是今人红心红/那是梦里山乡太阳红/梦里山乡太阳/依儿依子依儿依子红乡红啊/ 这时候,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董事长同时站了起来,接着所有的领导都站了起来,整个现场全部站了起来,掌声此时如雷一般响着。 马英杰也注意到了这一首《红乡红》完全是为秦县而创作的,被马琴这么传唱出来的,可想而知,那个效果会是什么样子的。 马琴谢了三次幕,掌声才停下来,连女主持人都激动得说:“太感动我了,到底是家乡人,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啊。” 整场演出高峰迭起,现场观众热情一浪高过一浪,会场歌声、彩旗汇成欢乐的海洋。在红二代合唱团大型合唱《国际歌》的歌声中,这次演出胜利落下了维幕。 马英杰和王小丹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整个表演现场互动非常热烈,没有出现马英杰担惊受怕的安全事故,而且所有的领导表演都是投入和感动的,演出结束时,马英杰分明感受到了来自于老板罗天运巨大的心慰目光,那目光对于马英杰来说,大于整个表演现场的热烈氛围,落在他的内心深处,如演出现场的掌声一般久久翻腾着。 整个活动在方方面面的努力下,终于大功告成,送走了所有的领导、来宾和客人后,马英杰和王小丹终于松驰了下来,那种感觉确实无法用语言去描绘,但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轻松。 江老板和英英走在最后,这个活动的成功,他们是最大的赢家,所以说什么,他要做东好好请马英杰和王小丹吃一餐,本来李京林想留下的,防于叶主任们都回省城去了,他不好善自留下,只得跟着一起回去了。 第213章庆功酒 第213章庆功酒 由于有江老板的热情,再加上活动确实为马英杰和王小丹赢得了太大的荣誉,两个人还在高兴的状态之中,所以,这样的庆功酒倒也容易被他们接受而且自我放松着。 在南都大酒店里,江老板订了一个包间,四个人,倒也显得很和谐和融洽,特别是江老板和马英杰,两人喝着喝着,一高兴,一兴奋,就把酒味喝在了一起,而且越喝越有味。 马英杰一高兴就对江老板说:“江哥,别拿我当什么经理了,今晚咱俩是哥们,是兄弟,也是朋友,是哥们,是兄弟,我们也痛痛快快一回。”说着,眼睛飘向了王小丹,继续补了一句说:“王局,这一段也辛苦了,你们两个女人喝,我们两个男人喝,大家都放松喝一回。” “马县,我提一个小小的意见,你能不能不要喊我王局,喊我小王,或者王小丹呢?这王局怎么从你嘴里出来,如此别扭呢?”王小丹装作不解地望着马英杰说着,江老板也适时插话说:“今天,都不许称职位,要么喊哥,要么称妹,谁喊错了称呼,谁自罚一杯。” 江老板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接下来的酒就喝得更是顺风顺当了。 向超扭捏地说:“不敢,真不敢啊,哪敢没大没小,跟总经理您称兄道弟呢。” 喝酒当中,马英杰提到了过去,谈了自己年轻时不少事。甚至主动谈到了爱情,他在王小丹面前谈到了爱情,谈到了个人最为隐秘最为神圣的东西,这让王小丹异样的同时,一直盯着他,生怕错过了马英杰的每一个字。 马英杰的爱情里面有思思,那个远在异国的女孩,自从离开以后,没有打过他的电话,也没有给他发过任何的邮件,在这样的夜里,他的思绪里有了爱情,有了思思。 江老板也很兴奋,谈了他年轻时代的爱情,为了追爱的女孩,天天陪着女孩背英语单词啊,那个时候,他真的就背进了,而且对那个女孩如神一样敬着,一年多,没拉过女孩的手,那个年代的爱情是多么结净啊。 两个男人都在讲自己的隐私,英英和王小丹听得很专注,特别是王小凡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接着,她就被感动,真是被感动。马英杰能在这样一个夜晚谈思思,她能不感动?尽管这里还有江老板,还有英英,可她很心清楚,马英杰是讲给她听的,讲给她一个人听的。她是隐约听到过一点点,马英杰的这种隐私,她从来没去问,那毕竟不是一段很容易开口的爱情,那个思思毕竟是孟成林的女儿,那是一场悲剧。要知道,在很久的一段日子里,包括王小丹在内的秦县所有的年轻干部,没人敢再提思思的。 思思不只是马英杰一个劫,也是很多年轻人在爱情方面的一个劫。 爱情这样的结一旦被打开,其他很多结跟着就会被打开了。对于爱情时代的年轻人而言,还有哪一种结比爱情更重要的呢?再说了,人和人之间原本没有那么地复杂,可是一个又一个的人,一件又一件的陷阱,把本来不复杂的社会搞得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劳累奔波。 现在,当你想让它简单时,办法是有的,就是先让自己简单,让自己真诚。真诚能打开所有难打之门。可是你敢吗?在人人都不简单的大环境里,你一个人敢简单吗? 何况马英杰跟王小丹,骨子里很多东西是一致的,他们都在商场,却又都在想着超越这样那样的复杂,王小丹在这一日子里一度拿马英杰做自己的偶像。现在自己的偶像诚心地说着自己的内心,王小丹哪里会不感动呢?哪里又会放过马英杰的支言片语呢? 在打开各自的内心之后,在似酒非酒中,话题就落到了红色旅游路线的下一步工作中,关于那副齐白石的画,马英杰事情绝没想要告诉江老板,而且他也不是提前挖了陷井,让江老板钻。马英杰也有自己的想法,再说了曹副董事长的用意很明确,他不收这样的高价画,就有他不收的道理,这个道理与接下来的工作没关系的,所以接下来他再和江老板碰杯的时候,马英杰还是把那副画的事情说了出来,因为他憋在肚子里,难受。酒喝到这个份上,称兄道弟到这个份上,他再收着藏着,就有些说不过去。 大约这样的酒确实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大约是江老板确实感觉这个活动太成功了,他没有怪马英杰,再说了,事情办成功了,礼物送过了,人家不收是人家的事情,他要的结果是满意的。 话一说开,两个人的酒喝得更是顺当了,而且英英和王小丹在谈女人之间的事情,也谈得一阵又一阵地发笑,所以这次的酒,对于马英杰来说,确实喝得很轻松,很到位,也很有感觉。 由于江老板和英英要回省城去,大家喝到高兴处,就提议结束了这顿酒宴,当马英杰和王小丹送走江老板和英英时,两个人都不想回家,没有人提议去哪里,也没有人主动约一下对方,可是他们的脚步却那么一致地去了举办活动的现场,秦县的烈士陵园。 这天,马英杰和王小丹沿着烈士陵园的山间小道绕着,天已经全黑了,他们走得慢,特别是马英杰时不时提醒王小丹有个坡或者有个坎什么,每当这个时候,王小丹内心总会涌起一股暖流。 马英杰和王小丹这是第一次这么公开式地在秦县散步着,他们好象没有去考虑会不会被人看到,看到以后的结果是什么。至少马英杰没有去想这个问题,而且散完步,他们一起回到了南都大酒店,有的房间退掉了,有个房间还有一些礼品,还有一些后续问题,需要他们再整理一下。 回到酒店后王小丹脱下了外套,一件墨绿色的紧身毛衣,把王小丹的秀峰以及小蛮腰,凹凸得极为错落有致。 马英杰犹豫着没动,他不敢也如王小丹这么脱掉外套,而且他也不敢看王小丹。王小丹在清点礼品时,抬眼看马英杰站着没动,而且还穿着外套,房间里开着空调,空调的温度还是有点高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看了马英杰一眼说:“马英杰,你似乎很怕我吧?” 王小丹直呼马英杰的名字,因为喝酒的时候都是这样直接其名,有时候马英杰还称她为小妹呢,现在,她还是这样称呼着马英杰。 马英杰愣了一下,顿时就感到了呼吸急促,心跳如鼓。他虽然经历过安琪,经历过司徒兰,还和思思有过那么一段爱情,对女人应该不算陌生的,可他还是感觉到了紧张,感觉到了成批成批的暧昧又扑向了他。 “脱吧,没人会吃你的。”王小丹笑着开了一句玩笑。 马英杰要是再继续装着,就很有些不像个男人,便脱掉了外套,不再说话地和王小丹一起清点着剩下来的礼品。 马英杰和王小丹埋着头,都不说话,可他们的手却时不时地碰到了一起,那一种融电般的感觉又一次回到了马英杰的心里,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这样的感觉,那是他和思思在一起的感觉,是他一直想要的一种感觉,而这样的感觉通常与爱情连在一起的,对,是爱情,爱情的感觉才是这样。可是,他和王小丹之间会有爱情吗?他和她之间敢有爱情吗?马英杰在心里如此问着自己,喝了酒的他,虽然滚动着这样那样的暧昧,可是当他如此追问自己时,他的回答只有一个:这不可能。他和王小丹之间怎么可能有爱情呢?这太可笑了,太危险。 马英杰想离开这里,他似乎感觉自己的鼻孔里全是王小丹的体香,那种酒吧之夜的血脉扩张感又一次出现在体内,他的身体还是不听使唤地有了感应,好在王小丹在埋头清点礼品,好在,他的身体感应只有他自己知道,不会如酒吧里那般直接撞到了王小丹的身体缝隙之中----------- 王小丹大约也紧张着,她竟然就感觉自己在流汗,而且还是从头发丛林里往下流着,这样的暧昧和不说话太容易出问题了,可她好象特意在等着这种问题的出现,而且她需在某种问题的出现一样。 “你很热吗?”马英杰已经看到了王小丹脸上在出汗。 “空调温度有点高,我,我是出汗了。”王小丹结巴了一下。 “那你去洗个澡吧,剩下来的礼品也不多了,我清点一下,就走。你洗完澡想在这里住一晚就住,不想住就回去吧。”马英杰没敢看王小丹,低着头看着礼品说着。 “我不在这里住,我一个人不敢住在这里,你等我一下,送我回去行吧?”王小丹突然如此要求马英杰。 马英杰不知道如何拒绝,再说了,深夜让一个女孩回家,也确实不安全,便点了点头。 王小丹开心地笑了一下,愉悦地走进了洗手间,接着转来流水的声音。 马英杰有些忍不住地抬头看了一眼洗手意,却发现王小丹半掩着门,马英杰的心猛地又往上窜着,王小丹的用意也太明白了吧?马英杰的眼睛想收回来,却老是忍不住往那半掩的门里看着,想着,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难道就不能关上门吗?就不能动作轻一点吗? 第214章双重的刺激 第214章双重的刺激 王小丹是在冲淋,除了门是半掩的外,对着床的玻璃也是半透明的,可王小丹偏偏就没放下布帘,玻琉里隐约看得见她脱衣服冲淋的状态,接着就是她那美妙的身体,直接地在马英杰眼前晃来晃去,大约王小丹很开心,也大约有流水的声意,马英杰竟听到了王小丹在轻轻的哼唱着一首歌,这也太让马英杰想入非非,而且太具有诱者的力量了吧? 马英杰忍不住站了起来,下面的那个东西已经撑起了帐蓬,他用手去拍着那个地方,结果是越拍那个东西越往上冲着,裤子处越撑越开,而且他想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往洗手间看,可他发现真的很难,很难,至少在这个喝了酒的夜晚,他是无法做到的。 马英杰的脚步移动了几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和想法,他便把电视机打开了,这不打开还好一点,一打开,电视上竟是亲热的镜头,这双重的刺激,让马英杰很想冲进洗手间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女人亲热过了,而且除了司徒兰,他没有别的女人。在司徒兰面前,因此她的强势,因为他对她的复杂情感,他没有男人的主导姓,也没有男人的控制姓,他不敢在司徒兰面前有这样的想法,可现在,可此时,他真的很想冲进去,在王小丹身上,在王小丹体内,尽情地施展着他的雄姓力量,他的用强,他的施放-----此时,他心里的欲……念难免无限的被放大、放大到了许多倍。 “我不能这样,不能,不能。这太邪恶了。”马英杰在内心骂着自己,他感觉王小丹还是一个女孩子,她没有结婚,这一点他清楚,可是她有没有男朋友,马英杰就不知道。他没有问她,她也没有提过。他们不敢去涉及这样的问题,他还是怕她的。他不能这样,他必须得控制住自己。马英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电视“啪”地一声关掉了,正好看到床头上有烟,大约是招待客人剩下来的烟,便抽了一根出来,自己给自己点上了,这个时候,大约只有抽烟才可以压住自己的想法吧,尽管马英杰并不抽烟,可是他还是靠到床头上抽了起来,他吐了一口烟,丝丝缕缕的烟便在他的眼前飘浮着,他把注意力盯在了烟雾上,不去想王小丹,也不去看那个花玻璃里的魔鬼身材,他只求六根清净,让自己的肉火平熄,平熄--------。 过了好一会儿,王小丹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她竟然只裹着雪白的浴巾,露着一片窄小而纷嫩的美肩,那样的肩,很让人有一种揽入的想法了。而王小丹的双腿直接裸露着,晶莹而又笔直的双腿,比例搭配到了最佳的程度,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多一分会显得有点儿胖,少一分又会如鲁迅先生笔下的圆规式的大腿,可在王小丹身上,她的双腿就显得太美了,美得让马英杰的眼睛很有些睁不开的感觉,那是与司徒兰完全不一样的身体,难道她真的还是一女儿身? 马英杰发现自己在这个时候太邪恶了,他竟然想到了女儿身。大约所有的男人都愿意这么美的女孩就是女儿身,就是他是唯一的占有人,合法人吧。 王小丹穿着酒店的那种一次姓的拖鞋,走动时稍无声息,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她仿佛天仙降临一般,又仿佛是女神光临于马英杰的视线里一般,就那么悄然,就那么不动声音,也那么美不胜收地闯入了他的视线之中,让他不想看都不行。 王上丹手里拿着她的衣服,很多,包括她的乳---罩,还有一条粉红色的小内内,那么显眼地暴露在外面,而且还是暴露在马英杰视线之中,这种情形给了马英杰,最最直接的感官刺激,也最最直接的挑逗和引诱。 “操,这女人想干嘛?勾-----自己吗?”马英杰在内心这么骂了一句。或者是他自己愿意被王小丹如此钩-----引着? 马英杰此时一片杂乱,可他不敢说话,也不再走动。 偏偏王小丹这个时候把衣服往床上一丢,露出十分迷人的笑容望着马英杰说:“我吹个头,不然等会出门容易受凉,你再耐心等等我好吗?” 马英杰点着头,就是不敢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把自己内心的想法暴露无疑,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要拒绝掉王小丹的诱----者,好难啊。而且王小丹吹头发就吹头发吧,这些内内,她偏偏不放在沙发上,非要往床上丢着,而且还丢在马英杰半躺着的脚边,想要不想那件事情,都极其困难。 马英杰此时内心极为复杂难辩,而且一种想法让他内心十分抓狂,他弄不懂王小丹的同时也弄不懂自己,甚至说有点恨自己。装什么正派呢?既然落花有意,流水就该有情吧?她既然敢引诱,自己就要敢接招才是男人对不对?难道不是一拍苟合的美事一桩吗?何必思前想后前怕鬼后怕贼?那是懦夫行径,而且,而且他也喜欢她啊,他明明是喜欢她的,他很清楚。他也很需要。 “上吧,干掉她。”马英杰的内心有无数这样的声音,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有个冲动的魔鬼在张牙舞爪,那么坚强而又顽固地打败着他的理智,他的坚持,他的一切、一切。 马英杰此时很有些肆无忌惮的想法了,他对王小丹说:“王小丹,我真的很想知道你是不是特想和我爱爱?特想让我睡了你?” “什么?”王小丹转过脑袋,疑惑的看着马英杰,风筒的声音很大,她并没有听清楚马英杰说什么? “对不起,有点吵,我没有听见你说什么。”王小丹一边接着吹头发,一边说了一句。 “没什么,没事,你继续吹。”被这么一打断,马英杰冷静了下来,哪敢说第二遍?他甚至一身冷汗,是啊,如果他真的和她睡了一觉,接下来,他和她怎么办? 王小丹已经发现马英杰在看她,脸上顿时就变得更加绯红,随即就去拉了睡袍颈部的位置,让她的双肩和颈部有了一些的遮掩。她的这个细微的动作,让马英杰顿时清醒了许多,随即朝她笑了笑说:“我们走吗?” 马英杰的这话一问出来,他就有了后悔,这话问得也太,太那个了一些,不等于说要留下来吗? 王小丹果然笑着对马英杰说:“我听你的。”说着,脸上的红又加重了几份,那样子太诱者人了,此时,马英杰不想是假话,他很想冲上去,扑倒王小丹,很想掀开她的睡衣,很想,很想粗暴地进出,对,进出----- 马英杰坚艰地摇了摇头,不敢看王小丹,看着灯光说:“我的酒意还没醒,大脑昏昏沉沉的。我想坐一会儿,就走。” 王小丹即刻从床沿上坐了起来,睡袍的下摆顿时就分开了些许,她白白的腿若隐若现地出现在马英杰的眼里,马英杰想让王小丹去穿衣服,他不能动她,他的理智在重复着这句话。可是马英杰却听到王小丹在说话:“马英杰,我,我就真的那么可怕吗?” “你,你很好啊,一点也不可怕。”马英杰坐在了沙发上,仍然不敢正视王小丹,这气氛越来越暧昧了。 “你,你刚才对我说什么来着?”王小丹却直视着马英杰问。 “我,我没问什么。”马英杰结巴了。 “不,你骗人。你明明说可以留下来睡觉的。”王小丹的脸此时越涨越红,红得如熟透的苹时,让马英杰真想上去啃一口。 “妈的,她,她竟然听到了我说的话。”马英杰骂了一句,可是马英杰不敢去承认,他不明白王小丹要干什么,明明听到了他的话,要装听不到,现在反而又想留下来,她到底在干什么呢? 马英杰的理智回来了一些,仅仅是一些,不是全部,他知道不是全部。 “我,我们不能做点什么吗?”王小丹的声音低了下去,很低,很低,说出这样的话,马英杰能够想到,她的内心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可他却鬼迷心窍般地摇起了头:“对不起,对不起-----” 马英杰竟然说了这样的话出来。 王小丹确实把有些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她满以为她留下来,马英杰就会急切地要她,她明明听到马英杰表达了他的意思,她明明听到了,可现在,现在,他竟然在摇头,他竟然在说对不起,王小丹即刻就站了起来,走到了马英杰的面前。 马英杰愕然地看着王小丹,但是却发现王小丹的眼睛哗啦啦地流着,她的脸上全是眼泪,而她的动作竟然是一下子就扯掉了她腰间睡袍的系带,她的双手猛然地将睡袍从两侧拉开,她身上白色的睡袍顿时从她的身体上滑落----- 马英杰顿时大惊,急忙地朝王小丹大叫了一声:“王小丹,你不要这样好吗?”可她却在朝着马英杰凄然地一笑,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全身赤着。她对马英杰凄然地笑着在说:“马英杰,我的身体很丑吗?我不值得你看一眼吗?我不值得你睡一晚吗?我的身体很脏吗?马英杰,你看看我,我很脏是不是?我就是一个很脏的女人,我就是这样的女人,我就是这样的女人-----” 第215章他伤她很重 第215章他伤她很重 王小丹捂住了脸,痛哭了起来,她那个窄小的双肩那么软弱地颤抖着,那么可怜地颤悠着---- 这一刻,马英杰的内心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伤了她,而且伤得很重,很重。他其实一种有口干舌燥的感觉,其实眼前的王小丹真的太美了,美得他不敢下手,美得他不能沾染她。 王小丹漂亮的脸庞是如此的娇美,身形也是那么的婀娜有致。她有着白皙如玉般的肌肤,双乳发育成熟,圆浑饱满,她的腰腹平坦纤细,双腿修长而紧闭,kua间的那一抹黑色极其漂亮,就如同书法中楷书那规整的一竖。她的身体漂亮极了,而更多的是显示出了一种健康的美。 如果说此刻的马英杰没有动心那绝对是假话,但是他依然还有着最起码的清醒。不可以,绝对不可以,那是美丽的东西,他越是不能如此粗暴而又能简单地毁掉她,她还是一个女孩,她还要结婚,还要有她的生活,他给不起她的未来,他不可以占有她。 马英杰在心里叹息着,他站了起来,走到王小丹身旁。他发现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栗着,马英杰便在心里在苦笑着:她误会自己了,不是她不美,而是他不能。更不是她脏,而是她太干净,干净得让马英杰不敢随意沾污。 马英杰弯下了腰去,捡起地下刚刚从王小丹身上滑落的睡袍,披在王小丹美丽的身体上,从后面用睡袍将她的身体包裹住后,马英杰才温柔而又低沉地对她说:“小丹,你别这样,你太美了,也太干净了,而且你还年轻,千万不要如此地糟蹋自己的身体。因为,我,我给不了你家庭和未来。” 可是,让马英杰没有想到的是,王小丹却即刻来将他抱住了。她抱住了他,赤白的胸部在他的怀里,她的头在马英杰的肩上,马英杰又听到了王小丹再一次发出的哭泣声音-----。 马英杰的身体在这一刹那间又僵直了,他随即就伸出手去拍王小丹的后背,一边拍一边说:“别这样,小丹,别哭,是我不好,是我不配你,真的,是我不配拥有你。我们,我们相遇的时间太晚,太晚了。我与你,你与我,只能是擦肩而过,我们没有交聚点,流言蜚语会杀掉我们的,你明白吗?这样的传言,会让你的一生抬不起头来的。小丹,你是个好女孩,你更是一个好干部,可我,可我太,太不是人,我才脏,我才不够资格占着你,真的,小丹,我不够资格。” 马英杰一下子跌坐在床沿着,痛苦地抱起了自己的头。是啊,他不能伤王小丹,是他,是他给了她错误的信息,他不该说那句话,那该死的话,被她听见了。 “不。”王小丹突然猛烈地大叫了一声,马英杰的耳边如同炸雷般地响起,随即,王小丹便坐到了沙发上,离马英杰的距离远了一些,再一次地让睡袍从她美丽的身体上滑落。她直视着马英杰,双眼的泪水已经不再继续滑落。 望着马英杰,悲伤地说着:“马英杰,对不起的人是我,我只想把自己并不太脏的身体交给你,只想交给自己爱过的人,我不后悔,我不是什么女儿身了,可是,可是-----” 王小丹的话又结巴着,马英杰发现她已经不大正常了,她已经近乎于偏执甚至疯狂了。而且他完全可以相信,她的这种想法肯定早已经就有了,从北京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想法,而且她一直在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的机会,她不是外表的那种样子,她的内心是火暴而又热烈的。 这时,王小丹站了起来,她赤白天的身体又一次扑进了马英杰的怀里,而她的脸却正仰起在看着马英杰,她的眼神里面有一种决绝。 马英杰再一次去将睡袍从地上捡起来,然后将她的身体裹住。随即对她说道:“小丹,你先去穿上衣服,不然我没办法和你说话,我就得走,我必须走。” 王小丹的眼神里面闪过一片暗淡和忧愤以及失落,她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滑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肯要她?她想不明白。 马英杰又说了一句:“小丹,你去穿上衣服,我们说说话。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和你说话呢?小丹,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你的内心在想什么?你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所以,小丹,你的思绪肯定有问题,你穿好衣服后,如果信任,就告诉我,到底有什么心结好吗?我会是你最信赖的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不然的话,我就得离开酒店,我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占有你。” 王小丹犹豫了一瞬间,望着马英杰说:“那你等我,我告诉你,全告诉你。”马英杰便朝着王小丹点了点头。 王小丹马上从床上抱起自己的衣服去到了洗手间,马英杰却又禁不住去去看她的背影,看到是却更多的是她裸---露在睡袍外边白皙漂亮的小腿。马英杰不禁在心里叹息:怎么我就不能占有这个女孩呢?我怎么就这么高尚地放过她了呢? 马英杰都有些怀疑,这个夜晚,他是不是吃错了某种药。 不一会儿,王小丹从洗手间里出来了,她身上已经穿得整整齐齐的,她的长发束着,看上去很是精神和健康。 马英杰这个时候觉得穿上衣服后的王小丹更漂亮,至少是他更喜欢看到的样子,刚才她赤白-裸的身体十分的诱人,但是却让马英杰的内心有深深的罪恶感和不确定感,也有恐怖感。 王小丹她站在洗手间外边的位置处不动了,显得很是扭捏。她的脸上一片通红,而且眼神里面全是羞意。马英杰在心里很是奇怪:这女孩子还真是奇怪,脱掉衣服的时候倒是很大方的样子,而现在穿上衣服了后反倒害羞起来了。 马英杰坐到了房间的沙发上,看着王小丹扭捏的样子,马英杰心里暗暗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有着一种心有余悸的感受。他朝茶叽旁边另外的那只沙发指了指说:“小丹,来坐这里吧。” 王小丹走了过来,然后坐下。在她走过来的过程中,她没有敢来看马英杰一眼。她坐下了,低着头,身体依然在扭捏着。马英杰去看她时,发现她的脸已经红到脖子和耳根后了。 马英杰咳嗽了两声,因为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尴尬,马上说:“小丹,你放心,有话就告诉我吧,我会是你最好的朋友。” 王小丹却没有说话,不过她的头却勾得更低了。 马英杰继续地说了一句:“小丹,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因为我发现你的思维有些错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所以,小丹,我很想知道,你明白吗?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感觉?你不是一个脏女人,你不是的,永远都不可题是这样的女人。” 王小丹却依然没有说话。 马英杰已经感觉到了无比的压抑,顿时有空落落的感觉。 马英杰这个时候把目光落到了王小丹的脸上,那张脸还是那么地干净,还是如栾小雪一般地让人觉得没有尘埃,可是,可是,刚刚那个火一样的裸-------体,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吗? 马英杰在那一瞬间就有些迷糊,他在等着,等王小丹讲她的故事,等王小丹给他一个解释,是啊,在这样的夜里,他想王小丹的故事。 可王小丹此时那么安静,脸上的表情静得让马英杰都怀疑刚刚发生的一幕是不是他的错觉,是不是梦? “我是一个从死亡线上归来的女人,我甚至发过誓,报复所有的男人,用我外表的假象去报复接近或者想占有我的一切男人,我曾经以为我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人有两种本能:生本能和死本能。前者是指一切使生命延续和往美好方向前进的本能。后者却是指一切破坏生命、摧毁生命的本能,分对外和对内两部分,对外如攻击、仇恨、战争等,对内就是自责、内疚、自杀等。死本能是人类才有的。一般情况下人的这种死本能在潜意识当中,但当人的心理状况出现不平衡时,死本能就会冒出来,甚至很激烈。 马英杰,这些东西全是我从死亡线上爬起来后,领悟到的。我领悟到生命对我的意义和价值,尽管当一个人有了自毁愿望的时候,那么这个人就会无法抗拒而使得自己不能不去产生自杀的行为。或者,这个人会成为一个被虐待者,然后一个人独自去感受自己身心痛苦。当然,这个人也可能把自己所有毁灭的方向转向外界,从而成为一个具有侵略姓的或者是虐待狂的人,甚至也可能会成为一个谋杀者。我当时就是想,我得让自己成为一个谋杀者,谋杀所有对我有占有想法的男人,谋杀所有对我有企图的男人,我恨男人。 马英杰,你无法想象,当一个人在死亡与活着之间徘徊时的痛苦,那种痛苦,你想象不到,你经历不到。一个人的死亡本能最常见的表现就是,通过折磨自己而让自己忘却内心的失败感或者挫折感。特别是当一个人在遭遇到巨大困难而不能自拔的时候,就往往容易通过毁灭自己的方式试图去解决自己眼前的困难。 第216章搞得乱七八糟 第216章搞得乱七八糟 当然,这样的潜意识是一个人自己并不知道的,因为一个人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后会觉得自己本来就应该这样去做,而且还会固执地认为这是自己目前唯一有效的办法。 这是我当时的全部感觉,我认为死亡才是我最最解脱的路。我恨那个男人,是他让我觉得自己脏到了极点,是他让我觉得男人脏到了极点。” 王小丹的语气不是激动的,而是缓慢而又沉重地说着这些话,可这些话打在马英杰的耳朵里时,他生出了一种比痛更难受的感觉,那不是刀片划过的痛,但是那种感觉却让马英杰无法形容,痛并苦着,大约是马英杰听到王小丹这些话的感觉。 为什么漂亮的女人全被男人们搞得乱七八糟的呢?为什么? 马英杰的内心深处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突然有些恨自己。如果他知道王小丹的过去,他在乎吗?他会觉得这是一种侮辱吗?他一直认为天仙一般纯洁的女人,在背后却有着他所不知道的“肮脏”?这种“脏”是王小丹的错吗? 是的,王小丹喜欢上了弗洛伊德,这人是梦的大师,没有人不喜欢做梦,因为有梦的世界才有美丽的。没有梦的时候,又有多少人不是在自寻其辱呢?比如说越王勾践,还有楚汉争雄时候的韩信,他是希望通过那样的方式去折磨他自己,糟践他自己,以此能够激发出他内心深处想要成名成功的想法。 现在,王小丹也在用她的方式自毁自己的同时,与曾经有过死亡本能较着劲,如果她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如果她没有走进商场这条路里来,或许她在今后的路途中,会慢慢成长为一个平静的,甚至是平淡的主妇,可她偏偏走是了商场,偏偏走进了以男人为主导的丛林世界之中来了,难怪她明明知道李京林对她有占有之心时,不断没有退缩,反而还在酒桌上和别的女人拼着酒,原来,她的外表之下,真的藏着马英杰所不懂的一个世界,而且那种可怕的后果就是报复,近乎于残酷的、没有人姓的报复。 历史从来都是这样,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是历史从来也不属于女人,一如商场不属于女人一样。 马英杰在这个夜里,静静地看着王小丹,他想对王小丹说很多话,可是他又找不到哪句话是该说,哪句话又是不该说的。他知道王小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任何有故事的女人都是不简单的,可王小丹为什么要对他动情呢?还是王小丹也把自己当作一个报复和试验的对象? 马英杰倒想知道,王小丹的真实内心是怎样的。于是,他没去打断王小丹的话,任由她讲着属于她一个人的黑暗。 可是那个黑夜诱惑了她,那个叫司徒永信的导师诱惑了她,进而,她的生活改变了,一切都改变了。她本来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法学的研究生,她一直幻想着做一名大学的老师,或者当一名律师,她喜欢律师。 她没日没夜地学习,她放弃了大学生涯里的一切属于女孩该有的活动,比高中还要勤奋十倍地努力着,她只能这样拼命读书,才有机会去接近自己的理想,对一个农村的孩子来说,读书,就是走进理想之国唯一的出路了。 那个叫司徒永信的导师,那个大她二十岁的男人,他毁掉了她的一切梦想。那是怎样的一个男人呢,王小丹以前还能形容他,动声动色地描绘他,现在,不能了。她只知道,那是一个噩梦,一个将她由天堂打入地狱的噩梦。 司徒永信长得很帅,尽管年龄有点偏大,但还是帅,这点王小丹不能不承认。没办法,上帝打算让某人做魔鬼时,总要把他打扮得漂亮一些,总要在他身上多涂点颜色,不然,他迷惑不了众人。王小丹到现在都搞不清,当初是她喜欢上了司徒永信,还是司徒永信先垂涎上了她?反正,她们那届女生中,不少人暗暗喜欢着这位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那个夜晚来临前,王小丹还是清白的,说句不害羞的话,她还没跟男人睡过觉,没同床共眠过。手拉过,吻也接过,最后一道防线却迟迟没能突破。她女人的第一次,是在那个夜晚献出的,不,不叫献出,准确说应该是被掠夺。 那晚导师司徒永信带着她还有班上一个叫姜敏的女生,一同出去应酬。司徒永信这种应酬很多,带她们课的同时,还兼着不少社会职务。王小丹喜欢这种生活,她想象中的未来,也是这个样子。自己在大学教书,然后再兼些社会工作,既做了学问又增加收入,还受人尊重。那晚他们喝了酒,请导师的是一位法官,还有两名律师。两名律师都是律师界的头面人物,名声大得很。王小丹也是那晚才知道,法官和律师,不是天敌,而是朋友,是哥们,是一个桌上喝酒一个被窝里泡妞的那种。律师只有和法官做了哥们,名声才能大起来,才能不停地接手案子。之前王小丹的认识是错误的,是偏颇的,至少跟中国国情不符。那晚她大开眼界。一激动就喝了不少,姜敏也喝了不少,喝得都站不起来,最后不得不让那位法官抱到车上。后来王小丹才知道,不是她跟姜敏酒量不行,是酒的问题,人家给她们喝了另一种酒,那种酒里有一种让人发软让人发癲的东西,这东西据说经常藏在法官和导师这样身份显赫的人的包里。 那晚导师把她带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 那晚她迷迷惑惑中把自己的第一次交付了出去。导师后来说,是她主动,她很疯,一进门就抱住了他。他身上的衣服,都是她扒了的。边扒边兴奋地大喊,喊着平日根本说不出口的那些话,她把自己也扒了,扒得一丝不挂,赤白地交给了他。 导师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委屈,好像他是被强迫的,他很无辜。 王小丹却什么也不记得,对,她记下了床单上一滩血。 那滩血应该算是女人的奢侈品。 有些女人把自己的第一次看得很重,认为一旦第一次被某个男人掠走,这男人就得对她负责一生,这种传统的女人特不招男人爱,可这种女人还是多数。男人们大都喜欢另一种女人,这种女人裤带很松,第一次第几次根本无所谓,要就给,给了就走,根本不跟你计较,也不说让你负责那类傻话。这年头,谁还对谁负责啊,负责这个词早就成古董。再说不就上了一次床,负责个啥? 王小丹并没想到要让导师负责,她什么也没想到。那段日子,王小丹脑子乱极了,又如同被人掏空一样,白茫茫一片。她不知道如何面对导师,如何面对失掉后的自己。她想哭,可哭不出。她想笑,但一笑就泪流满面。终于有一天,她决定去找导师,她不能这么错乱下去,她要搞清自己,也要搞清导师。导师在自己的办公室接待了她,王小丹进去时,那个叫姜敏的女孩也在,导师把姜敏支走,说有事跟王小丹谈。王小丹没多想,甚至没看姜敏的脸。她坐下,脑子里是这些天想好的话,但她说不出来。干巴巴地望着导师,心想导师最好能先开口,能跟她说些什么,好让她从迷乱中走出来。导师没说,导师也干巴巴地看着她。王小丹眼泪就下来了,狂泄不止。导师怎么不跟她说话呢,他应该说些什么啊,难道一句安慰的话也没? 后来导师走过来,手搁在了她肩上。王小丹想躲,但又没躲,感觉躲不开似的。导师的手有点发热,也有点发抖,王小丹也跟着抖了,发出一片接一片的颤。再后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导师。这个男人的确老了,但依然活力四射,依然……导师突然抱住了她,说了句王小丹我要你。王小丹本能地挣扎了一下,想把自己挣出来,没想导师那双手很有力,根本不容她有挣扎的想法。导师摁倒她,就在一张简单的木桌子上,扒光了她衣服,把她两颗美丽的乳捧出来,塞在了嘴里…… 王小丹本来是想去跟导师问些什么的,结果,稀里糊涂又跟导师来了一次。这一次她好像有点感觉,又好像没,身体木着,心里却像无数只蚂蚁在爬、在咬,咬得她想嗷嗷大叫,想撕破什么。后来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椅子,生怕一松开,自己就掉进地狱。 导师做完事,非常爽地冲她说了一句:“王小丹你不必有负担,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放心,将来你的论文答辩还有什么的,不会有人为难你。对了,如果愿意,你可以接着读我的博,有我在,保你一切顺畅。” 就这么简单?就为了这些? 王小丹彻底糊涂了。 这样的日子维系了大约三个月,三个月里王小丹浑浑噩噩,根本搞不清生活发生了什么,有哪些改变需要她去面对三个月后的一天,王小丹呕吐不止,恶心得吃不下饭。她问姜敏,怎么了呀,没吃什么怎么也吐?姜敏诡异地看她一眼,咯咯笑着说:“睡多了呗,去医院查查就知道了。” 王小丹去了医院,出来时,整个人都变了。她怀孕了。 第217章被导师耍了 第217章被导师耍了 当她忐忑不安地把这事说给导师时,导师诧异地盯着她问:“不会吧,怎么可能呢,该不会是你跟……”导师没把话说完,导师觉得后面的话有点说不出口,再说也跟他身份不符,导师是有身份的人啊。 王小丹没细究,她想急于知道的,是这事咋办? 导师很快给她说出了解决办法:“我给你五百元钱,去医院把它做了。” “五百元?”王小丹吃惊极了。 “怎么,嫌少啊?不少了,王小丹你不能狮子大开口。” 王小丹紧忙摇头:“不是这意思,老师您误解了,我指的不是钱。”王小丹好急,她真的不是指钱,可是指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 导师黑下了脸,掏出五百元钱扔桌上,然后就下逐客令:“我还有事,这事就这么办吧,我不希望听到别的。” “你?”这下轮到王小丹傻眼了,她吃惊地瞪住导师,她真的不是跑来拿钱的,不是啊。看导师掏钱还有把钱扔桌上的动作,王小丹脆弱的心再次被人狠狠捅了一刀。 门开了,进来的是姜敏,姜敏花枝招展,身材灵巧极了。她看着桌上几张大票,故做惊诧地说:“怎么,还真有了啊?”然后又问导师:“要不要先做亲子鉴定?” 那神情,分明是王小丹怀了别人的孩子却跑来跟导师敲诈。 王小丹落荒而逃。她根本没想到,睡她的同时,导师司徒永信还睡着姜敏!不只姜敏,还有大三大四的女生呢。导师的精力实在是太好了,几乎一个月,他就能让女生打一次胎,而且都是统一五百的标准。 王小丹跟导师的关系并不是五百块钱砸碎的,离开导师也不是因为发现姜敏跟他还有一腿。她跟姜敏关系很要好,真的很要好,她不会怪姜敏,她怎么能怪姜敏呢?是师母上门捉奸,带了不少男女,那些人一哄而上,差点打破了她这荡妇的头。师母进而兴师问罪,还将她的丑行及怀孕之事毫不客气地告到了学院。王小丹无法再呆下去了,也呆不下去,学院以作风问题打算处理她,学院怎么能容忍一个女学子跟导师胡来呢,太有辱师道了嘛,也太有损学校形象。形象比什么都重要,这是王小丹后来才感受到的。这是一个为了形象什么都能做出的时代,这也是一个形象高于一切、强强一切的年代。当形象两个字高高挂起,你所有辩白还有控诉都显得苍白,你无路可逃,只能做形象的祭品。 抢在被除名前,王小丹离开了学校,结束了自己的研究生生涯。可是那些日子,王小丹天天想着一件事情,就是自杀。而且她割腕自杀过一次,可是她被人救了下来,她被送进了医院,她没有死成。而那个司徒永信的男人骂她:“你他妈的,要死,就死得远远的,不要在老子眼跟前死。”就他的这句话,把王小丹骂醒了, 从此以后,她把那一段生活彻底埋葬了,把以前的自己也埋葬了,打掉胎一样果决地打掉所有对生活的轻信或盲从,她用另一种步伐上路了。 王小丹回到了秦县,通过考试考进了烈士陵园做了一名讲解员,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天真可言,她不相信所谓的爱情了,经人介绍,她认识了一名选调生,他当时在秦县下面的一个乡里做着宣传干事,她觉得他挺不错的,人长得很帅以外,很勤奋。特别是三、两天就会骑着车从乡镇赶回来陪她,慢慢地,她动了和他好好过日子的念头,两个在认识不到半年后就结婚了,可是婚后才三个月,王小丹竟然发现自己的男人,在外有别的女人,而且这女人还是和她结婚之前就已经勾搭在一起的。 那天,王小丹的男人一如往常从镇上回来了,王小丹和男人在晚饭后去散步,正好碰见卖栗子的,王小丹不知道为什么,这天特别想吃,就缠着男人给她买。那天男人有点反常,他甩开王小丹的手后面露难色,她还以为他怕在这里怕看见熟人不好意思,还取笑他什么时候学会害羞,他笑了笑后却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那天男人还是给王小丹买了栗子,王小丹心里当然高兴了。当天晚回去后男人上网去了,王小丹在客厅看电视。后来她去上卫生间的时候瞥了一眼正在房间里面上网的他,顿时就看见一句话跃入了她的眼中:我也要吃栗子,还要吃你! 王小丹一下子愣住了,她很难描绘当时的感觉,简直是心惊肉跳。那一刻她的心跳是如此剧烈,到了卫生间后,她努力地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路过房间时,他还在上网。王小丹一句话没有说,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后他也出来看电视了,而且还坐在王小丹身边,掐了一下她,脸上笑嘻嘻的。 看了一会儿电视后,男人跟王小丹谈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王小丹也努力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和他谈得还算投机的。男人也没发现王小丹有什么不一样,正好他喜欢看的军事栏目开始了,他便把兴趣转移到了电视上,王小丹借口说要进去换一下衣服,回到了房间里面去后即刻将门反锁了,电脑竟然没关,王小丹的心跳得相当的快,她发现男人的QQ也没关,于是她翻出里面的最近联系人,然后一个个看下去。猛然地,我发现里面有一个叫“阿虹”的,不过她的头像已经暗了。才看了几句,我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想。我看到了上面的那些聊天记录—— 男人:你脑子进水了,鉴定完毕!阿虹:我就是,身子里也是水!男人:我摸。阿虹:滚。男人:以后不许这么胡闹知道吗?阿虹:怎么了?害怕我伤害王小丹啊?心疼她了?男人:别这么说,你知道我很难。阿虹:知道。男人:你今天差点让我吓死知道吗?阿虹:我不管,你今天给她买栗子了,我也要!男人:你想要多少我都给你。阿虹:嘿嘿,那要你呢?我也要吃栗子,还要吃你!后面还有很多,王小丹来不及看完就已经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了。 中途的时候男人在外边叫了王小丹好几次,很明显,他是要让她快赶快出去。她猜他是怕她看到他的聊天记录吧,于是她故意把衣橱开开关关。但是她的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了下来。 我和男人结婚才三个月啊,她以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她的身上,至少不会这么快发生的,可是突然地,它就这么到了,而且从他们的聊天记录上看,他们之间肯定是发生过关系了。当时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是,男人怎么都这样吗?有了家花,还得占着野花吗? 睡觉的时候,王小丹忍住心痛,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可是她的身体却一直在颤抖,男人大概发现了什么,他从她背后来抱住她问她是怎么了,随后他摸了一下枕头才发现那里已经湿了,他即刻就去打开了灯,然后就关切地问她:“究竟是怎么了?” 王小丹当时就拼命忍着,她不想把这件事捅破,这是一件对她来说,极没有面子的事情。结婚才三个月啊,自己的男人在外有了别的女人,这事传出去的话,太丢人了。她说:“我没事,今天在单位里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当时,说话时,她拼命地咬着自己的嘴唇,但是她的身体却一直在抖。他顿时慌了,抱着她不停地问究竟是怎么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于是王小丹伸手就去接电话,可是她还没拿起电话,结果那电话就挂断了。紧接着王小丹就听见男人的手机响了,男人下床去接电话,他拿着电话去了客厅,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往常的这个时候,王小丹是从来不会去在乎是谁给他电话的,可是这天她却突然觉得,打这个电话的就是那个阿虹,而且刚刚家里的电话也是这个叫阿虹的女人打来的。 王小丹睡不住了,从床上爬了起来,直接地走到了男人旁边,即刻就听见男人在对着电话说:“别闹了,我要关机了。”说完后他就真的把手机给关了。然后他对王小丹说:“是单位的同事有点小矛盾。”然后男人要王小丹去睡觉。 王小丹就那样定定地看着男人。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他好陌生,突然觉得他长着一脸如司徒永信那样的脸,而且在她的脑海里猛然地就浮现出了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来,一时是司徒永信和自己,和姜敏,一时又是男人和阿虹,那些画面,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的时候,她觉得脏死了,脏极了。 王小丹的眼泪就再也忍不住地掉下来了,男人关心地问了一句:“你究竟怎么了?” 王小丹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就问男人道:“阿虹是谁?”可是,这句话刚刚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了,起码她觉得自己应该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后再去问他才对,那样的话至少可以让她掌握一些主动权,至少可以让她有点面子,有点尊严。可是没有办法了,话已经出口。男人愣了一下,随即就是沉默。 第218章她的世界坍塌了 第218章她的世界坍塌了 那时候也是这个季节,晚上很冷,王小丹穿着单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竟然就好像是她自己出轨而不是他一样。可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接下来说了一句话,他的那句话让她几乎崩溃了。当时,他叹气一声后说:“你都知道了啊?”尽管王小丹已经知道,但当她看着男人亲口承认了此事的时候,那一刻,她的整个世界顿时一下子就坍塌了。随后发生什么她现在已经记不得了,反正那天晚她一夜没睡。 男人不停地向王小丹解释说,他和那个女人只是一夜的情缘,只是她一直缠着他而已。我披了一件羽绒大衣坐在沙发上,就一直看着他不停地解释、不停地解释,后来他解释累了,于是就去外边倒水来喝。当时看着他喝水的那个杯子,她突然感到特别的恶心。那是过年的时候她送给他的一只保温杯,当时她觉得那个杯子特别好看于是就买了送给他。可是当她那时候看见他那张吻过别的女人的嘴唇在碰到她给他买的杯子的时候,顿时就觉得这个杯子已经被玷污了。 就这样到了凌晨后王小丹才冷静了下来,她说:“你让我冷静冷静吧,我不知道我会选择什么。”第二天一大早,王小丹上班去了,几天后,男人突然来王小丹单位找她说:“我跟她摊牌了,我和她分手了。以后我不会再和她一起了。请你原谅我,我真的错了。” 当时王小丹听到之后心里并没有多少的感觉,只是觉得怎么事情会这样?她还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有过几次关系?诸如此类的问题一个个地就冒了出来。王小丹没理他,就直接走了。当天晚上她就有些发烧了,迷迷糊糊的,就这样一直睡到了天亮。 王小丹生了病,男人在家里没找到退烧药,于是男人就下楼去买。这期间男人的手机响了好几次,王小丹看了看都是短信音,于是也就没有理会,可是到后来电话就直接进来了,王小丹拿过来看了看,显示的是一个男人的名字。她知道这个人,男人常提到,于是她就顺手接了,可是她还没说话就听见里面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说:“你下来让我见你一面好不好,你下来一趟,让我见最后一面,就一面好吗?好不好?” 王小丹顿时就懵了,眼泪开始哗哗地流淌。接着,她轻轻地对话筒里的那个女人说:“你好,我是他的妻子。”可是对方却没有说话,她把电话挂断了。这个时候男人回来了,他看着她,似乎有点慌,他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我把他的手机递给他说:“刚有个人打电话过来,我替你接了。”男人翻了下手机,迅速地扫了一眼----她和他一下子陷入到了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王小丹知道是那个女人上门了。 男人出了房间,她听到外边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哭声。那个女人就在客厅里说了一大堆话,她说对不起王小丹,但她还是来了,她就是要说清楚,她已经怀孕了,为了孩子,请王小丹让出妻子的位置,她是真的对不起王小丹,可是,孩子是无辜的。 是啊,孩子是无辜的。王小丹才是罪人。这时,王小丹坐在床上,她的胸口翻江倒海般地抖动着,“滚,你们这对贱人,滚出去。”这天,王小丹骂人了,而且赶走了男人和这个女人。 后来王小丹和男人离了婚。三个月的婚姻啊,就这样结束掉了。再后来,她到了旅游局,可旅游局的人都在背后骂她,说她是破鞋,说她是被老主任睡过之后,再调到旅游局的,是靠着松了裤腰带上位的,她已经无所谓了,所有的流言蜚语,对于她而言,还能有比司徒永信和男人伤得重的吗? 一个是王小丹以为的爱情,一个是王小丹想要的婚姻,两个女人一生中最看重的东西,就这样破碎如泥,就算她被老主任睡过了又怎么样呢?可事实上,她没有被老主任睡过,她没有靠松裤腰带而上位。只是,这些事实与她所经历的伤害而比,她已经够脏的了,还有什么比经历这样的两个男人更脏的世界呢? 马英杰听着王小丹的故事,他多么希望,这些仅仅是一个故事,一个并不动听的故事,不是真的。事实上,却是真的,从王小丹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上,从她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里,马英杰读到的全是痛与恨。 马英杰没有想到这张让他一直认为该珍惜的脸后,却藏着这么多的痛苦的。而且这些痛苦还是男人,全是他这样的男人造成的。马英杰在这一刻,很有些庆幸自己在洗手间打了一回手枪,如果,他任想法泛滥成灾后,睡了王小丹,再听到这样的故事时,他和这样的两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丹,就算是现在,就算是我知道了你的全部故事,你依旧是我内心之中的圣女,真的。小丹,我没有看不起你,我更没有嫌弃你,因为我喜欢你,真的,我喜欢你。但是,我有妻子,她要生孩子了,我是父亲,我给不了你未来,明白吗?小丹,我给不起你未来,所以,我不能占有你,我不能如他们一样,占有了你,又伤害了你,我不可以这样做。所以,小丹,相信我,我不会看不起你的,我会好好爱护你的,如爱护我的妹妹一样爱护你。小丹,做我的妹妹,好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马英杰的妹妹,但是,哥哥希望你坚强起来,忘掉这两个男人,放下你的死亡论、报复以及仇恨。好人还是占大多数的,小丹,相信我,好人还是多数。” 马英杰走到王小丹身边,双手按在王小丹那双瘦削的双肩上,他手上的力量全部传到了王小丹身上,如一股暖流一般,她抬起了头,看着马英杰,眼睛里涌动着心慰和感激。 “马英杰,不,马哥,谢谢你,讲出来后,我真的轻松多了。放心,我会好好工作的,我会听你的话,不再仇恨这个世界,全身心地投入到旅游事业之中去。”王小丹说这话的样子,象个小学生一般地天真,可爱又极其认真和纯洁,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故事,马英杰实在没办法把这样的一个形象,和故事里的她等同起来。 马英杰的心还是痛了一下,他虽然在劝导着王小丹,可是一种美丽被毁灭掉的痛心,还是让马英杰的内心很不是滋味。 “小丹,以后,你除了要坚强以外,还是要学会商场里的诸多规则。因为接下来的工作是换届,你也要正式成为旅游局的主任了,无论有多少不利于你的流言蜚语,你都要一笑了之。你要记住一点,商场里最重要的一条是平衡,商场上的人就如同走钢丝一样,必须要随时保持还平衡,否则就会掉下去。谁能够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平衡,就可以一直顺顺当当地走下去。商场从来就是走钢丝,走过去是王,走不过去摔下来,算你活该。商场没有同情,更不存在眼泪。其实吧,形象一点地讲,商场的平衡就是在舒服与不舒服间荡来荡去,有时适当制造点别扭,也是一种策略,或者插曲,加了调味品的饭吃起来总是别有味道。 小丹,这是一种道理,懂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我现在也懂这种道理,但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今天告诉你这些,就是希望你明白自己的角色,你是领导,一个女领导,明白吗?无论你经受过多少的伤害,那都是昨天的故事,昨天不代表今天。今天的你,你一定要明确一条,你不再是大学生,不再是妻子,只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女领导。” 马英杰的话一落,王小丹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沙发说:“马哥,你坐下来说话,站着累啊。” 马英杰便离开了王小丹,又一次坐到了沙发上,王小丹便说:“马哥,说实在话,没遇到你之前,我是准备破罐子破摔的,如果老主任愿意睡我,我会答应被他睡的,我已经这个样子,再多一个男人睡又如何呢?再说了,我拥有权力以后,我才能报复更多的男人。我当时真这么想的,可是,北京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你,这是一种无可救药的爱,我其实是找借口让你去我的房间,可你还是走了。那个晚上,我很难过。今晚,我又是找借口留下了你,可你还是不要我。如果不是你认我做了妹妹,我真的会认为你嫌弃我脏。在省城,被李京林带到包间里时,你救下了我,那个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有一股从来没有的幸福感,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这种感觉与爱情有关,现在,我越来越清楚,这就是爱。可惜,我不配爱你。你说的这些规则,我现在懂了,以后,我会努力去平衡方方面面的关系。我不会再这么天真的,放心吧,马哥。” 马英杰听了王小丹的话后,心里的压抑感,轻了许多。他继续对王小丹说:“商场是一个充满着危险的大滋场,同时也是智慧较量的地方,里面的成功者往往都是有着高超斗争经验和平衡艺术的优秀人才。 第219章强者的博弈场 第219章 强者的博弈场 所以,商场是强者最喜欢的博弈场所之一。没有斗争的商场不叫商场,如果商场就跟菜市场没啥两样,那反倒没了意思。商场更多时候就像个舞台,其实大家都是在表演,有时候比的是演技,有时候比的则是舞台效果,小丹,你今后要明白这些,一旦旅游纳入集团工作的正规后,旅游局就会成为一个小商场的,勾心斗角是在所难免的,你作为一把手,就得拿出一把手的魄力,别看你们旅游局才几个人,以后发展起来,会越来越壮大的,因为旅游越来越成为人们生活之中的一部分了。 而且,小丹,如果我在秦县的时间再久一点的话,我还是希望把你培养出来的,我认为你适合走商场的路子,你会在商场的路上,走得更远一些的。虽然,商场的竞争从来不是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要想在一大堆人中胜出,要么你政绩比别人突出许多,要么你有别的制胜法宝。现实的商场哪还有别的评价标准?一切都以位子论,你坐得高,别人就情愿称臣,俯首帖耳任你指挥,你跌得低摔得残,别人只能拿你当笑柄。商场上有时候玩的就是耐心,你沉不住气,你就要乱出牌,牌一旦出手,再想往回收,回旋的空间就会很小。商场就是这样,虚虚实实,虚实结合,云一层雾也一层,你才能玩得转,没必要把不该认真的认真,但绝不能把该认真的不认真。特别是你的心态,一定要调正过来,不就是被两个男人伤过吗?伤过的地方,往往才会刀枪不入的。” 马英杰的这些理论,王小丹是第一次听到,她觉得精妙绝伦的同时,又是那么地实用,她顿时兴趣盎然地看着马英杰,而且一种顿悟的样子,问马英杰“还有吗?” 马英杰却站了起来,对着王小丹笑了笑说:“我这也是一点皮毛,商场上的东西太多,以后,你进入进来后,会慢慢领悟到的。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王小丹站了起来,马英杰拉开了房间的门,他们一起下楼时,在酒店大门口,迎面撞上了一对人。 马英杰愣住了,撞的人也愣住了。一时间,这两对人相恃不下地看着彼此,脸上都有一层尴尬和某种想解释的想法,但是,这样的时候,在酒店的大门口,解释显然都是苍白和多余的。 来的人是催勇全和选调生徐彩霞,催勇全先开口叫了一声:“马经理好。”徐彩霞紧跟着也叫了一声:“马经理好。”两个人的头便垂了下去,马英杰一见他们这种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过他和王小丹尽管没有睡到一起去,倒也说不清楚,便面带笑容地望着他们说:“你们好。”说着,就往酒店大门口走。 不过,马英杰感觉他的后背有催勇全的目光,他没有回头,他不想再自寻尴尬,这种时候,撞上自己的下属开房,绝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是催勇全心里难不定不会想他和王小丹也是开房开到现在才出来的呢。 “他们会在外面去说我们吗?”马英杰和王小丹走远一点的时候,王小丹突然问马英杰。 马英杰愣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王小丹,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这也是他担心的问题,而且他现在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他在秦县一连办成功了几件大事,所有的眼光都在盯着他,“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几字就是生活中总的概括,何况马英杰身在商场,被人盯住了,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本来一分的错误会被放大到十分,百分。一如他和王小丹被人在酒店门口撞上的事情,同样会被放大到无限的程度。这是马英杰必须有的心理准备,可他在这样的夜晚,能对一个本身就很可怜的女人去谈他的担心和忧虑吗?他已经认定了王小丹就是他要去保护好的妹妹,他就不可以再往她身上加任何不应该有的负担。尽管这样的负担对于王小丹而言,她可能不会在乎,一个连爱情都不敢去相信的女人,一个把商场和权力当作报复工具的女人,她还能去相信什么呢? 越是这样,马英杰越是不能告诉王小丹,他此时的担心。他愣了几分钟后,对着王小丹说:“我打车送你回去。” “是不是接下来的流言蜚语就会与你有关?”王小丹还是纠缠于这个问题。 “小丹,人活着,都得面对这样那样的流言蜚语,商场就是一个实实虚虚的过程。所以,你要有准备面对这些东西,有准备去承受这些东西。放心吧,只要我在秦县一天,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的。”黑暗中,王小丹看到马英杰的眼睛,居然如阳光一般,让她有一种久违的亮丽之感。她没有再说什么,跟在马英杰身边,随着马英杰一起,打了一辆车,直奔她住的地方。 马英杰把王小丹送到她住的地方后,他没有下车,对王小丹挥了挥手,就让的士司机掉头回到了他住的小区,当他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里时,竟然发现栾小雪还没有睡觉。 “你怎么还没睡觉呢?”马英杰望着栾小雪问了一句,内心却涌起了一股很内疚的感觉,栾小雪的行动越来越不方便了,孩子也越来越大了,可他明明人在秦县,却还是这么晚才回家。 “我担心你。”栾小雪把目光从电视机上移动了马英杰脸上,那样子让马英杰的心莫明其妙地痛了一下,他甚至在想,如果栾小雪真是他的老婆,在这个时候,他居然和自己的女下属混在了一起,他该有多么对不住栾小雪。好在,栾小雪并不是他真正的妻子,这样的内疚虽然存在着,只是没有责任的限定姓。 “我这一段很忙,你不要担心我,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我这么大的一个男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呢?”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而又从容地面对着栾小雪。 “马英杰,我其实是不应该过问你的私事,我也没权利过问,只是,我们之间的这种关系,总还是要互相注意一点,你说是吗?而且要换届了,你在这个时候,是不能出现什么差错的。”栾小雪的眼睛看在马英杰脸上,手却很有些不自在地互相搓着,把她此时的感觉全暴露在马英杰眼里,这就是栾小雪,心里装不住任何的一件事。 “栾小雪,你听到了什么?直接说出来好吗?我们之间早就说过了,要相信任对方,到互相说真话的。”马英杰有些不明白栾小雪说这些话的用意,但是他很清楚栾小雪一定听到了什么风声。 “你晚上去了烈士陵园的山上?”栾小雪此时没有再搓自己的双手,眼睛也转到了电视机上,电视机上到底在放什么,她似乎没注意到。 “我去了,和旅游局的代理主任王小丹一起去的。”马英杰没有隐瞒他和王小丹一起去烈士陵园山间小路散步的事实。不过马英杰说了这件事之后,问了栾小雪一句:“你怎么知道这件事?谁告诉你的?” “小娇告诉我的。不过是丽丽在烈士陵园看到了你,而且她把这件事告诉了李姐,李姐也在晚上给我打过电话,因为她知道小娇也会告诉我的,只是安慰我不要多想,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情,她弄清楚后再告诉我。但是有一点,让我告诉你,换届到了,你不能和女人走得太近。”栾小雪果真是藏不住事情,李小姐打电话安慰她的时候,让她沉住气,提醒马英杰不要在这个时候犯错,毕竟操武文并不太信任马英杰,如果马英杰自己在这个时候和女人传出流言蜚语的话,问题会被放大的。毕竟他现在太火,太红。一个人太红,太火不是好事,毕竟会遭太多人的妒忌,所以,在商场低调为人,以中庸的风格来应变商场的虚虚实实,才是最把握的一种打法。无为而治有时候在商场会一帆风顺的,而如马英杰这种政绩一大把的人,反而会被挤到一边去。毕竟换届投票这一关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的,票数过不半数,老板也无能为力帮他的。县官不如现管说的就是这码子事,一到换届,这拉票的电话满天飞,老板能管得过来吗? “李姐也知道这件事情?”马英杰反问了一句,他是下意识地问着这个问题,眼睛也随着栾小雪的视线转到了电视机上,正好电视机里在播着《大明王朝1566》,海瑞正说着一句:“不谋全局者,不可谋一隅,不谋一世者,并不可谋一时。” 栾小雪大约在听海瑞的这句话,马英杰也在听海瑞的这句话,同时,马英杰还想到了海瑞说的另一句话:世上的事坏就坏在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他现在和王小丹之间,就会坏在他们彼此有彼此一样,他和她划得清楚你与我吗?而且他保证过好好保护王小丹的。现在,他的保护能力没展开,栾小雪这一边倒起了风波,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和栾小雪说得清楚。 两个人都在各自想着心思,家里除了电视机中的声音外,没人再说话,家里的空气很有些尴尬。 第220章找别的女人 第220章找别的女人 栾小雪的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栾小雪拿起了电话,马英杰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他以为是老板打来的,以为栾小雪对老板说了什么,便站了起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这个时候,他留在客厅会给栾小雪压力,而且他也是一个多余的人一般。 栾小雪盯着马英杰的背影,说不清楚为什么,她竟有难过的感觉。她不想听到这样的消息,因为小娇在电话中很生气地质问栾小雪:“姑姑,你是怎么管姑爷的?你怀着他的孩子,他就可以在外找着别的女人吗?难道男人就真没一个好东西吗?丽丽被他的同事害成这个样子,他不过就是一个副经理而已,就开始背着你找别的女人吗?姑姑,你一定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他为什么会丢下你不管?”小娇的声音是那么愤怒,好象她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伤害一样。她在电话中安慰了栾小娇好半天,她才肯放电话,不过,听得出来,栾小娇是真的很生气。是啊,栾小雪是她的姑姑,他们一家都靠着栾小雪生活着呢。她能不替自己的姑姑生气吗?栾小雪如此想着栾小娇,而且为小娇对她的关心而感动着。栾小娇的电话才挂一会儿,李小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李小梅没说什么事,在电话里扯着闲话,问栾小雪身体如何,心情如何,不要影响心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情是第一重要的。栾小雪便知道李小梅想告诉她什么,于是她直接在电话中问李小梅:“李姐,是不是你听到马英杰在外面的事情?直接说好吗?我知道了。” 李小梅便在电话中对栾小雪说:“栾小雪,你不要难过,我就是担心你知道了,才打电话问问你,丽丽既然告诉了我,肯定也会告诉小娇,我怕你难过,才不敢说的。既然你知道了,就别伤心,我再查一查,马英杰现在应该不会那么傻的。你提醒他一下,要换届了,小心为好。”李小梅这么说的时候,栾小雪一个劲地对她表示着感谢,她除了这样去做以外,她还能说什么呢?一对假的夫妻,已经在所有人眼里如同真实的夫妻一样,这种结果,对她而言是极没面子的事情。再说了,有了栾小娇这个快嘴多舌的小丫头,嫂子迟早会知道的。她不想被家里的人知道这一切,无论她和马英杰之间如何协议,无论她为了罗天运吃多少的苦,但是她不想家里人知道,她背着一个如此大的秘密在生活着。 可现在呢?马英杰显然不想和栾小雪谈他的事情,显然在回避。栾小雪如此想的时候,内心还是痛了一下。拿起手机一看,竟然还是李小梅的电话,她接了电话,李小梅在电话中问:“栾小雪,马英杰回来了吧?” “他回来了。谢谢李姐。”栾小雪如此说着,这话,马英杰在房间里听到了,他才知道不是老板的电话,而是李小梅的,难道她又知道了什么吗? 马英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望着栾小雪接电话,栾小雪的心竟然慌乱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当着马英杰的面和李小梅说话了,一时间就没说话,李小梅怕栾小雪和马英杰吵架,而且她刚刚知道,有人看到马英杰和王小丹从南都大酒店出来的,还把王小丹送回了家,那么证明,马英杰和王小丹一直在一起,而且是在酒店里。难道他们真的混到一起去了?李小梅觉得这两个人混到一起去,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王小丹和栾小雪有几分神似,而栾小雪目前的身体是这样的,一个男人想那种事情是很容易出轨的,理论上,她可以理解马英杰,可感情上她还是为栾小雪难过。同为女人,她还是站到了栾小雪这一边。 “栾小雪,”李小梅在手机里叫着,栾小雪愣了一下之后,赶紧说:“李姐,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我。谢谢你。”栾小雪显然想挂电话了,可栾小雪越是这样,李小梅越是担心,马英杰便走到栾小雪边上,对栾小雪说:“把手机给我吧。” 栾小雪怔了一下,还是很听话地把手机递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拿着手机去了房间,而且把门给关上了。随着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栾小雪的心往下沉着,沉着-------- “李姐,是我。”马英杰在手机中直接对着李小梅说。 “栾小雪怎么啦?”李小梅着急地着了一句。 “她挺好的。谢谢你。不过,李姐,我和小丹之间真没有任何事情。”马英杰在手机中尽量地对李小梅解释着。 “一下子,王小丹成了你嘴里的小丹,你们之间还没什么?没什么呆在南都大酒店那么久,干什么呢?我可以相信你们是清白,可是全秦县的人会相信你们吗?你好大的胆子啊,马英杰,竟然在秦县,敢和王小丹这样的女人一起散步,还一起在南都大酒店里呆到半夜才出来。你现在对我说你们没什么,可栾小雪会相信你们没什么吗?不出我的意料,你和王小丹的事情,这几天准会在秦县传得满城风雨的。你知道王小丹是什么人吗?她就是靠着姿色才当上代理主任的,而且她因为怀孕的事情,被学校开除过,这样的一个女人,你也敢接近啊,马英杰,我真的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以为黄波是傻子,对吧?把这样的女人介绍给你,他自己就不会动心思是吧?那是黄波还需要进步,黄波在四处活动,想要从宣传部长的位置上挪一下,可你呢?放着好好的前途不走,偏偏在这个时候和这样的女人又是散步,又是开房,你让我说什么好呢?”李小梅一听是马英杰的声音,生气极了,不管不顾地把她想说的话,一股脑子里倒了出来。 马英杰听李小梅这么一说,才知道他在酒劲的作用下,确实做了不应该做的举措,可是他已经答应了王小丹,会尽一切能力去保护她的,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把责任推给王小丹,便在电话中说:“谢谢李姐,我知道了。但是我和小丹确实没有任何事情,而且她也不是外界传的那个样子。这一次,我会力荐她出任旅游局主任的。所以,李姐,帮个忙,在操董事长面前提议一下好吗?你们是女同志,推荐一下,要好说话一些。我有机会会对易经理提这件事的,这一次红色旅游路线的事情,她确实做得很不错,她的工作能力是很强的。再说了,她也是一个受害者,被人骗了而已,不是她的错。”马英杰在电话中尽量地想让李小梅去相信这个事实,可马英杰忽略了,女人与女人之间天生是有对比情结的,再说了,王小丹年轻啊,王小丹貌美啊,越是这样的女人,越会令李小梅这种上了年龄的女人妒忌和不舒服的,她怎么可能会去推荐王小丹呢?她能告诉马英杰这些情况,就是希望马英杰和王小丹一刀两断,就是让王小丹这样的女人被男人们冷落着。黄波就一直冷落着王小丹,他就清楚,王小丹这种女人沾不得的。可马英杰还是沾上了,而且还这么护着她,还要提拔她,这让李小梅更生气了,在手机中说了一句:“太晚了,马英杰,你休息吧。”说着,径直挂掉了手机。 马英杰捏着栾小雪的手机,有那一瞬间,有些迷糊。这到底是怎么啦?这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难懂呢?王小丹的身体,王小丹的眼泪,王小丹的故事,王小丹的纯净,又一次在马英杰大脑里回旋着,马英杰想要去抓住什么,可他发现什么都抓不住,便有些无力地坐在了床上。 这一夜,栾小雪没再找马英杰说话,而马英杰也没再和栾小雪沟通什么。只是第二天,当马英杰走进集团大院时,他感觉看他的目光都有某种说不出来的味道,难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马英杰快速地上楼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刚一坐下,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他拿起电话问了一句:“我是马英杰,请问有什么事吗?” “马哥,是我,小丹。我对不起你。”王小丹的电话。 “小丹,怎么啦?”马英杰问了一句。 “你上网看看红色旅游论坛吧。”王小丹的声音好象有了哭意,不过,等马英杰想再问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挂了电话。 马英杰便把电脑打开了,红色旅游论坛已经由行政学院的周院长开通了,而且近一段时间一直有着极佳的好评。 马英杰直接进到了红色旅游论坛里,论坛里竟然多了一个贴子:红色旅游路线中的美女主任是用来泡的,贴子里有一张王小丹的生活照片,然后就是她昨晚和马英杰一起从酒店里走出来的照片,和马英杰一起打车的照片,照片后面写着一句话:美女主任被秦县副经理马英杰潜过了。 马英杰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他赶紧拿起电话就给周院长打了过去,周院长刚刚才到办公室,一听马英杰在电话中说完这件事情,惊讶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周院长,您赶紧让技术部把这些贴子删掉好吗?贴子是凌晨发上去的。我也不知道是谁跟踪了我们,并偷拍了照片。”马英杰在电话中急切地对周院长说着。 第221章他和她被人拍照了 第221章他和她被人拍照了 “好的。我马上给技术部说一下,只是这件事情的影响肯定很恶劣,而且这个时候上这样的照片,显然别有用意。你们得罪了什么人?”周院长在电话中问马英杰。 “我最近没得罪过谁啊?”马英杰这么说的时候,催勇全和徐彩霞的影子在大脑里浮现了一下,难道是他们拍的照片?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而且他们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酒店里,也解释不清楚啊,他们会这么暴露自己? “小马,小王受过两次伤,我是她的老师,我不希望她再受伤。所以,我会尽快删掉贴子,但是这样的流言,你堵着得住吗?”周院长在电话中说得很委婉,可他越是这样,马英杰越感觉自己有口难辩,只好对周院长说:“周院长,谢谢您。但是请您相信我,我和小丹之间是清白的。这件事,我会去查到底是谁在背后做了手脚,放心,我不会再让小丹受到伤害的,她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我认她做了妹妹,所以,我和她之间什么事都没有。” 马英杰在电话中如此解释着,周院长“哦”了一声,可他没再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周院长的电话一挂,马英杰就给催勇全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说:“催主任,麻烦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说着,就挂掉了电话。 没一会儿,催勇全敲门进来了,马英杰指了指沙发说:“坐吧。”可催勇全一直垂着头,不敢坐。他越这样,马英杰越怀疑一切是他做的,不由得火冒三丈地吼了一句:“催主任,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我,”催勇全的头还是垂着,不敢看马英杰,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他心里担心啊,昨天被马英杰撞上了,他以为这么晚去酒店,就不会遇到人,怎么偏偏就撞上了他们这一对呢?真是倒霉透顶,他是趁着这个机会,留了一间房下来,满以为可以和徐彩霞好好温存一番,哪里知道偏偏撞上了马英杰。不过,他想马英杰和王小丹也是从酒店里出来,不至如把这件事闹出去吧。可是一大早,马英杰就打来了电话,而且这么吼他,他纵使有千万张嘴,也不敢反问马英杰:“你们不是一样开了房吗?”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办公室主任,他没有权利动用集团的钱。而马英杰是副经理啊,手上有几十万的可用资金支配权的。再说了,马英杰一连做了这么几件轰动的事情,他牛也是应该的。 “催主任,你说说看,我哪点对不起你了?我平时对你不薄吧?你们开你们的房,我没干涉你们半点吧?没去查这次活动的账吧?而且我和王主任是清白的,我们是在清点礼品。可你倒好,竟然跟踪我们,还偷拍了照片,你说啊,为什么要这么做?”马英杰实在是气不过,对着催勇全又是一顿怒吼。 催勇全一直到这个时候才弄明白马英杰这么生气的原因,他不由得抬起头,看着一脸暴怒的马英杰说:“马经理,我没有拍什么照片。你想想看,我,我和小徐都那样了,我藏着还来不及呢,我,我怎么还会去拍你们的照片呢?”催勇全一脸的委屈,不过,他知道马英杰不是因为他的徐彩霞开房生气时,心里好受多了。 “可是红色旅游论坛上,我和王主任昨天出酒店和打车的照片是谁放上去的呢?”马英杰纳闷了,这是谁干的呢? 催勇全往前走了几步,企图想去看看照片,马英杰便把电脑移了一下,催勇全扫了几眼,果然是马英杰和王小丹昨晚的衣着,等他再想仔细看的时候,照片没了。马英杰刷新了几步,照片全部没了,马英杰便知道周院长已经让技术部删掉了照片。可是,红色旅游论坛删掉了,其他论坛呢? 马英杰赶紧去点秦县集团网站和鸿浩集团论坛,发现这两家论坛发着同样的贴子,马英杰便知道,这是一次针对他的事件,尽管标题看起来是在指王小丹,实际上,主要攻击的对象是他。 “秦县集团网站和鸿浩集团论坛都有这些照片。”马英杰对催勇全说了一句,催勇全大约为了讨好马英杰放他一马的恩情,赶紧说:“换届到了,你的对手动手了。” “我的对手?”马英杰盯着催勇全问了一句。 “嗯。因为你这么火,进班子十拿九稳,你要是进了,自然就有人进不去,进不去的人,必须会盯着你的错处,你出错了,他们才有机会。”催勇全这个时候极为老道地替马英杰分析着。 催勇全一说,马英杰什么都明白了,他对催勇全说:“你出去吧。你的事,放心吧,我不会说的,好好工作。” 催勇全说了一句:“谢谢马经理。”便退出了马英杰的办公室,可他的后背是一身汗啊,尽管他比马英杰年长那么多,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在马英杰面前,不得不如此唯唯诺诺,何况他还有错捏在马英杰手里。当然了,催勇全心里清楚是谁在拍马英杰的照片,和马英杰有一争的人也就那么两个,这是很明显的事情。他没有证据,当然不能在马英杰面前乱说话。不过,他提示了马英杰就已经很不错了,马英杰还是太年轻了,斗争经验不足,让人钻了空子。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和王小丹这样的女人一起出入呢?他信马英杰和王小丹是清白的,可是别人信吗?深更半夜从酒店出来,解释得清楚吗? 催勇全一走,马英杰整个人窝进了沙发椅子上,这个时候,这样的贴子出现了,足以致他于死地的。马英杰想给宣传部的黄波部长打电话,一想这样让黄波部长帮忙,他未必肯忙。于是,赶紧起身去了宣传部,在部长办公室找到了黄波部长,黄波一见马英杰,很热情也很客气地说:“马经理来了,快请坐。”说着,就喊办公室里的人过来倒水,不一会儿,就有个女人过来给马英杰倒茶水,只是这女人却在马英杰脸上扫来扫去的,这女人,马英杰不认识,可她扫来扫去的目光让马英杰极为不舒服,想说什么,黄波却抢先说了一句:“刘主任,你先忙去,帮我把办公室里的门带上。” 黄波称刘主任的女人回了黄波一句:“好的。”便放下水壶,出了办公室,在关门的时候,马英杰分明感觉这女人又在他脸上扫着。大约女人的模样,黄波也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去问女人的表情,这让马英杰想起了李小梅的话,黄波为什么不睡王小丹呢?人家还有追求,还在四处活动着挪一个位置。马英杰便知道,哪怕是在秦县这个小县城里,也到处卧虎藏龙着。就拿黄波而言,直到这个时候,他都是一脸的平静,如果马英杰不开口说论坛的事情,他相信黄波绝对不会主动开口的。 办公室里一下子静着,两个都在喝着水,除了喝水的声音外,没人说话了。马英杰放下茶杯,打破了静默,他望着黄波说:“部长,我今天来,是请部长帮忙的。”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客气,并且尽量平静着,这个时候,他不能慌作一团,尽管都在怀疑他,可他不能乱了手脚。 “马经理,有事尽管吩咐,一客气就见外了。”黄波笑着了一下,语气仍然是客气的。 马英杰便说:“部长,秦县集团网的论坛里出现了不利于我和王主任的贴子,您能不能让负责论坛的同志,尽快把这些照片删掉呢?”马英杰的声音说到后面,还是低沉了下去。 黄波一见马英杰这个样子,故作惊讶地望着马英杰说:“还有这样的事情?操董事长和易经理知道吗?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该拿县领导开涮?这事一样要好好查一查。” 黄波的态度倒是让马英杰听着很舒服的,只是他真的怎么想,马英杰此时也顾不上多想了,而是说:“谢谢部长。能尽快把贴子删掉吗?” 黄波还想找理由把皮球队踢到操武文和易水清身上去,这样的事情,他能不沾上就不要沾上,再说了,马英杰这一段太红,太火,这样的人也该吸取一点教训了。而且王小丹那样的女孩,不动心的男人又有几个呢?他最初不一样对这个女人动过心吗?如果不是刘主任告诉他,王小丹的事情,现在倒霉的人说不定是他呢。 “马经理,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要对操董事长和易经理汇报一下,这毕竟不是一件小事情,对秦县整个领导层都是一种挑战。你说呢?”黄波用商量的语气问着马英杰,马英杰便知道黄波不肯帮他。不过,他只能借黄波的话下台阶,赶紧说:“谢谢部长提醒,我去找董事长和经理汇报一下。”说着,马英杰便站了起来。 黄波赶紧说:“马经理好走,我就不送了。” 马英杰没再回头回应黄波的话,他更确信李小梅昨晚的话是对的,黄波早就知道王小丹的过去,而且秦县目前很多人都在眼红于他,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是众望所归的。 马英杰拖着很沉重的脚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他该怎么样去向董事长和经理汇报这件事情。 第222章和美女一起没法解释 第222章和美女一起没法解释 怪他,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怎么就和王小丹一起去散了步,还一起回了酒店呢?而且还差点就睡了王小丹,要是真的睡了,他现在还真没办法面对老板,老板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于其让别人说,他必须赶在别人说之前,告诉老板。 马英杰这么一想,拿起电话拔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正在办公室里生闷气,换届马上就要到了,可省里迟迟不公开总经理人选,而且他提名的纪委董事长人选到了省里,也是迟迟没答复。纪委董事长石磊已经去了开发区任党组董事长,级别是一样的,只是一个挂职而已。因为开发区主任才是真正的一把手,不过有这样的结局,石磊已经很满足了。只是罗天运提议由纪委副董事长吴帮力接任石磊的董事长一职,由彭青山出任吴都市公安局主任,这些情况,都得等到换届一起落实,可偏偏省里就是不让总经理人选落实,害得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根本就不安心工作,三天两头地往省里跑,昨天他召开领导班子成员开会,讨论了一下换届的工作安排,这个会议早早就通知下去了,可是会开了四十多分钟,古庆明才来,他忍不住在会场上发火了,而古庆明一脸的不服气,虽然没有公开和他叫板,那样子,同直接叫板没什么两样,好象他就真的能够接任总经理一职似的。 罗天运想到这件事情,就觉得窝火,总经理不定下来,这几个常务副总经理哪个又会真正安心工作呢?位置空着,换成他,他也会想办法去争啊。 罗天运正在犹豫,要不要提示一下朱天佑董事长,换届快到了,这总经理一职还是要尽快确定下来为好,要不,他的工作难度大啊。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马英杰的,便在电话中说了一句:“是马英杰啊,最近工作干得不错,要再接再厉。” 马英杰一听老板的话,内心便打起了鼓,老板对他寄托着太大的希望,可他呢?竟然在换届风尖口,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对老板启齿呢? 马英杰犯难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大约罗天运感觉到了什么,在电话中问马英杰:“又发生了什么事?” “罗总,我,我,”马英杰结巴了。 “有屁快放,磨蹭什么。”罗天运的心情本来不好,对着手机吼了一句。 马英杰吓得又是冷汗直冒,可是他不敢不说实话了,便把他和王小丹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罗天运,马英杰一讲完,罗天运的火气“噌”地一下,被淋了汽油一般地点燃了。 他对着手机骂马英杰:“你就是个猪脑子,栾小雪这个时候最需要你,你竟然丢下她去约会别的女人,无论是谁在针对你,这一次,人家钻了一个极佳的空子,你明白吗?你把自己怀孕的妻子丢下,约会别的女人,这本身就是极其不对的事情。” “而且你以为自己有了几件政绩,就对了不起是不是?就应该居功自傲对不对?我告诉你,马英杰,你不够格!我目前都不能居功自傲,都在刀尖上走着,何况你呢?你有什么资格带着别的女人去散步?还一起回酒店去清理礼品,礼品有办公室的人清理,你堂堂一名副经理,需要你清理礼品吗?这是你干的事情吗?你去对谁解释?说你和这女人一起清理礼品,这本身就够荒诞无稽的了。我怎么就看中了你这样的猪脑子呢?你太争气了,太让我失望了。” 罗天运太生气了,鸿浩集团的事情都悬着没解决,满以为秦县已经太平了,结果,马英杰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口,招惹了这样的风流事情,这样的八卦,一旦上了网,流传的速度,也是他无法控制得住的。他不骂马英杰一通,他这顿气发泄不了,他一骂完,便“啪”地一下,把手机给挂掉了。 马英杰的冷汗,还是一滴一滴地砸在了握着手机的手背上,他感觉全身升起了一股冷气,这冷气一如窗外的寒流一样,从外到里,迅速冰封了他。 马英杰整个人如霜打的茄子,窝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盯着窗外,窗外正对着集团大院,他突然就看到了王小丹的影子,她竟然急匆匆地走进了集团大院。 马英杰的头都大了啊,这个时候,王小丹还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如果是找他的话,他昨晚教她的商场规则白说了,如果是找领导的话,她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马英杰想给王小丹打电话,可他发现王小丹已经进到楼里来了,她要是接他的电话,更容易暴露自己了。马英杰放弃了打电话,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地走动着,他的心安宁不下来,老板还在生气之中,没有老板的话,鸿浩集团论坛的贴子删不掉,一如没有操武文或者易水清的话,秦县集团网的贴子,也难以删掉一样。马英杰发现自己原来如此之弱啊,离了老板,他什么都不是。一个副经理算个屁啊,找到黄波,他还不是把他推了出来吗?现在,他就这样被动地挨打吗?马英杰很有些不甘心。 自己的对手?马英杰想到了催勇全的话,对手?他的对手又会是谁?程自立?这个名字跳出来的时候,马英杰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大意啊,他和江老板,英英,还有王小丹一起吃饭的时候,遇到过程自立,他说他在陪客人,马英杰根本就没往别处想。再说了,这么大的成功,他的心里全是喜悦,早把司徒兰的话丢到了一边,根本就没去防程自立,而且他平时和程自立没多少交情,当然也不存在结仇了。可商场本来就没有永久的敌人,更没有永久的朋友。当各自的利益占了上风的时候,对手就是敌人。是啊,他这么年轻,又是老板的红人,他进领导班子的胜算太大了,别人除了放大他的错误外,基本上扳不动他的。可是,他偏偏就犯下了致命的风流八卦事件,偏偏就往程自立的陷阱里钻,这能怪谁呢?老板骂他是猪,骂得对。司徒兰如果知道了,一样也会这样骂他的。他现在不敢给司徒兰打电话了,上次的事让司徒兰那么走掉后,他就没收到司徒兰的任何信息了。他倒是给司徒兰发过一条信息,感谢她的策划,红二代合唱团的演出很成功。但是他没收到司徒兰的回复,现在,他敢再拿这种破事去烦司徒兰吗? 马英杰在办公室里不停地走动着,大脑也是不停地想着。只要知道对手是谁了,他就觉得总比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下刀子要好。可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错误本身是他自己犯下来的,一如老板所言,能怪人家钻空子吗?是他自己留了一个大大的空子让程自立去钻的,他怪不了任何人。 马英杰决定去找一找易水清,操武文哪里,他是没把握的,虽然操武文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保不定程自立在这件事情上会和操武文串通一气的。他对操武文的态度拿不定,只能找易水清先探探口气了,至少要把秦县网站的贴子删掉,鸿浩集团论坛的贴子,他等老板气消了,再求老板帮忙。 马英杰在办公室里等了半天,门没有人敲响,看来王小丹不是找他的,她又去了哪个领导办公室里呢?马英杰拿不定,便用办公室的电话拔通了易水清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有人接电话,马英杰赶紧说了一句:“易经理好。” “是马英杰啊,我在看一份文件,找我有事吗?”易水清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异样,可以断定王小丹没有去他的办公室,马英杰便接了易水清的话说:“易经理,您现在方便吗?我有事要经理帮忙,现在可以去您的办公室吗?” 马英杰的话一落,易水清便说:“你过来吧。” 马英杰挂了电话,便去了易水清的办公室,他敲了敲门,易水清在里面说了一声:“请进。”马英杰推开了门,易水清便指着沙发说:“坐吧。” “谢谢经理。”马英杰坐在了易水清办公桌对面,望着易水清道了一声谢。 “你为网上的贴子而来吧?”马英杰的话一落,易水清抬头盯着马英杰直接问了一句。 “经理也知道了?”马英杰发现这消息传得好快啊,老板就是老板,他料事如神。这样的八卦从来都是长了翅膀的,老板都没有能力去控制,易水清能帮得了他什么呢?马英杰在这个时候很有些难过和被动了。 “我也是刚知道的。本来想把这份文件处理完后再找你的,这文件是董事长哪里转过来的,说是急件,要我批示签字,我还没看完呢。”易水清解释了一下他没找马英杰的理由,这么一解释,马英杰又有一种感激涌了出来,其实易水清作为一县之长,他犯不着给马英杰解释这些的。 “谢谢经理的关心。只是我和王主任之间真是一个误会,我想请经理出面帮我给宣传部打一声招呼,把网上的贴子删掉好吗?我找过黄波部长,他说要我请示董事长和经理,可我和操董事长之间,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所以,经理,目前只有您能帮我了。”马英杰说这些的话时候,感觉自己很难为情,好象他真的就睡了王小丹一样。 第223章他和她之间清白得起来吗 第223章他和她之间清白得起来吗 可是马英来已经看光了王小丹,他和她之间清白得起来吗?不是把一个女人给睡了,就是真正的不清白,而是他和她之间的爱护,他和她之间的暧昧,都无法让他敢真正理直气壮地说,他和王小丹是清白的。因为他的内心就没有清白过,他还在洗手间里为这个女人打过手枪,这样的事件存在于他的内心最深处,他没办法把王小丹完完全全的撇开,所以他除了含糊其词外,也无法真正地在易水清面前说得太多了。 “贴子的事情,我可以给黄波部长打招呼,只是这件事情的影响,恐怕没那么容易消除的。”易水清说完,就真的拿起了电话,当着马英杰的面拨通了黄波的电话。 电话一通,马英杰听到易水清说:“是黄波部长吧,你让秦县集团网站的同志把那个关于马英杰副经理的贴子删掉,现在,马上。”说完,易水清就挂掉了电话。 易水清的这个动作让马英杰更加的感动,他不由对着易水清说了一句:“经理的恩情,马英杰记住了。今后,只要用得着我的地方,请经理吩咐好吗?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马英杰在这个时候,冲动地对着易水清表着态,而他偏偏又忘掉了司徒兰的话,冲动是魔鬼。 易水清很淡然地看了马英杰一眼,不过很快,他一边拿着水杯喝水,一边换上很关切的表情问马英杰:“这件事是谁在你背后做了手脚?” “经理,我猜是程经理。要换届了,五年一次的换届,很多人寄托着太大的希望,再说了,程经理他四十多岁了,要是这一次当不上常务副经理的话,他就没有机会了。这可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他要搏取上位的愿望是最大的。而且我昨天在陪江老板吃饭的时候,在南都大酒店遇到过他,他看到过我和王主任在一起。”马英杰没有保留地把他的猜测告诉了易水清,易水清“哦”了一声,不过,很快易水清就问了一句:“是程自立经理吗?”因为在秦县还有一位分管文教卫的陈杰经理,陈经理是从教县界直接提拔上来的,为人很低调,易水清猜想,不应该会是陈经理,所以就问了一句。 “对,我怀疑就是他。”马英杰点着头,急切地望着易水清,一副遇上知音的模样。 “难怪这一段程经理老往老操办公室里跑,而且一河两岸的工程,他可是老操的得力助手。如果他们这一次联手的话,就算我们把贴子删掉了,可我们堵不住秦县人民的嘴啊。而且深夜上的贴子,现在整个集团大楼的人都知道了,我可是我的司机告诉我的,连司机都知道了这件事,你想想,他们在背后下了多大的力气。这一次,我恐怕也帮不了你。” 易水清一边往老板椅子上靠了靠,一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样子确实是对马英杰的极大婉惜。 易水清的模样,让马英杰如坠深渊一般。他很有一种“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觉,倒不是对王小丹的“失足”,而是自己的斗争经验太少,防人之心太弱,而且自满,骄傲。如果不是这些臭毛病,他至如被程自立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吗?这一招,程自立玩得漂亮,他不得不承认对手的手段远远超过了自己。 “经理,我现在该怎么办?任他们宰割吗?缚手待毙吗?”马英杰极不甘心,可他又不知道如何反击,便把希望放到了易水清身上。 易水清扫了马英杰一眼,他才知道这年轻人还是嫩了一些,难怪操武文敢把罗老板的红人如此排挤,还是有道理的。马英杰缺乏基层的工作经验,他所办功的事情,几乎是走了高层路线,而这个路线还是动用了罗老板的资源,离开罗老板,这个年轻人基本上什么都不是。而且他还自恃与罗老板的关系好,张扬了一些。就拿这些活动来说,他可是先宰后做的,先请了省里方方面面的领导,再来请示汇报他和操武文。他当时心里面很有些想法,认为这个年轻人抢功的心理太强了,不过他刚到秦县,他把这种想法压了下去。既然他有这种不舒服不痛快的念头,操武文难道就没有吗?何况马英杰和操武文之间还有过结,至如这个过结是什么,易水清还不知道。而且马英杰一回到基层本身,就很有些措手不及和被动。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帮了马英杰,马英杰会和自己拧成一股绳吗? 易水清在内心打起了自己的算盘,再说了,如果程自立进了班子,肯定是听命于操武文的,黄波这人是墙头草,哪里有风便会倒向哪里。而且他听说操武文有心把黄波交波出去,换上李小梅出任宣传部长,所以黄波这一段时间拼着命地到处奔波着,如果操武文再帮他一把,黄波被调走的可能姓很大。副董事长柯建强是秦县本土的老干部,干上这一届就到站了,他不会去得罪操武文的,而且他也不可能管多大的事情,混到点就可以安全着陆,他干嘛去干得罪人的事情呢?这么一来,班子成员几乎是操武文的人了,他这个经理到时候也不得不听命于操武文,这大约也是操武文在这个时候会联手程自立的原因,拒绝马英杰进入。马英杰这种在罗老板面前可以手法通天的人,说实在话,如果他是操武文,他也不大愿意有马英杰这样的人在身边工作着,事情干得漂亮还可以,干得不漂亮,罗老板一下子就知道了,压都压不住。操武文防马英杰是应该的,可他目前得把马英杰拉到他这一边来,否则,他在秦县可能就真的孤掌难鸣了。 易水清想到这里,便用一种实实虚虚的语气说:“要是我们也有老操的事件,捅一捅他,他就不敢拿你这件事大做文章了。再说了,你与王主任又不是捉奸在床,有什么大不了呢?只要他愿意去压制这件事,在秦县也不过如一阵风而已,吹不了几天的。但是有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的话,就难说了。毕竟换届的票是要人一票一票地投出来的,强迫不了啊。而且我们也没有能力与老**们抗衡是吧?” 易水清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马英杰的眼睛,他在试探马英杰到底知道操武文多少事件,据他到秦县的感觉,操武文既怕马英杰,又不敢真正地得罪马英杰,那就证明,马英杰手上肯定有操武文的把柄,否则,就算马英杰是罗老板的人,也不至如让操武文这种态度的。 马英杰一听易水清这些话,眼晴亮了一下,是啊,他手上捏着操武文几件事情呢,为什么就不可以敲敲操武文,如果敢把他踢出了局,和程自立联手演戏的话,他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操武文敢和程自立联手,他为什么就不能和易水清联手呢?他在这一刻有这种想法,不过内心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毕竟还没有到鱼死网破的时候,他还不清楚操武文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易水清从马英杰的眼睛里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年轻人果然抓着操武文的把柄,于是站了起来,亲自去潜马英杰泡了一杯茶,这个动作让马英杰仅有的一点犹豫不决全部瓦解掉了,他决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易水清。 “先喝点了水吧,马英杰,有些事情尽管可以用时间去解决,但是属于你的时间不多了,马上换届,你没办法去一点一点消除这个负面影响,而且五年一届啊,你还年轻,错一站的话,接下来的路就要晚几个甚至多个台阶了。老哥是过来人,很清楚商场上的年龄优势意味着什么,而且现在从中央到地方都在大力提倡年轻化,对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来说,有着很大的舞台,所以你必须抓住一切机会,能进常务班子,就必须去进,明白吗?”易水清这个时候语重心长地望着马英杰说着这番话,而且他此时的样子,此时的话,完全不再是经理,而是老哥式的,而是朋友式的,如果马英杰在这种情况下,对易水清还有保留的话,他就是一个诚府极深的高人了,可他偏偏如易水清所看到的那样,没有基层经验,而且阅人不深,玩道法的手段还不到火喉。当然啦,他还不到三十岁,对男人而言,三十才而立,四十才不惑呢。 马英杰面对易水清的这番真诚的话,感动得真想站起来对易水清叫一声大哥,但是这毕竟是办公室,不是酒桌上,他还没这种拍马屁不顾一切场合的厚脸皮。 就在马英杰正准备把他手中的证据告诉易水清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是王小丹的,他起挂掉电话,易水清大约看懂了他,一边拿水杯装作喝水,一边对着马英杰说:“接吧。” 马英杰便不好意再挂电话了,按下了接听键,王小丹的声音传了过来,“马哥,”王小丹在手机里叫了马英杰一声,马英杰的脸马上热了起来,他担心易水清听见了,便把手机紧贴着耳朵,比较冷淡地问了一句:“有事吗?” 第224章拿他做交易 第224章拿他做交易 马英杰想用这种方式提醒王小丹先挂电话,可王小丹偏偏没有意识到马英杰的用意,继续在电话中说:“操董事长刚找了我,要我承认和你之间的关系,并且承诺说,只要我承认了和你有实质姓的关系,代理两个字换届的时候,就立马给我去掉,如果我坚持不承认的话,这种负面影响消不掉,他也无能为力帮我了。” 王小丹的话还没有说话,马英杰的火气一下子“噌”了上来,对着手机说:“他这不是威胁利诱吗?他竟然敢这样做,咱们走着瞧。”说着,也不顾王小丹还有话没说话,径直把手机给挂掉了。 “怎么啦?”易水清其实已经明白了一切,不过还是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着马英杰。 “老操居然要王主任承认和我有实质姓的男女关系,扯淡得很。”马英杰没有管住自己的情绪,气呼呼地说着。 “看来他真的和程自立联手了,这事就不好办了。你可要多加当心啊。”易水清用婉转的语气继续安慰着马英杰,马英杰哪里受得住易水清此时的恩惠,便当着易水清的面,不顾一切地把他手上掌握的操武文的证据全部讲了出来,包括操武文前一段的姓病事件,马英杰也没有任何保留地说了出来。 易水清听得又是惊又喜,他实在没想到操武文居然还有这些花花事件,而且居然被马英杰这种沉不住气的人握着,“天助我也。”易水清心里的那种欢喜,此时真的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当然了,他不是马英杰,他把这么大的欢喜压了下来,装作很平静地问马英杰:“这些证据呢?你藏好了吗?” “当然了。秦旺喜的卡和光碟都在我手里,还有那个传染姓病的女孩,她完全会出来作证的。”马英杰信誓旦旦地说着,他说得极为果断,而且他完全没有去想,易水清会对他有什么企图,他在这个时候,认为易水清在一边一意地帮助他,他又犯下了一个致命的弱点,轻易相信了一个人。 “马英杰,你如果相信我的话,把证据给我,我找老操去谈,我去谈的话,比你去他争取,份量要重一些。”易水清不动声音地望着马英杰说着,马英杰想也没想,就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我这就去办公室里拿光碟。” 马英杰退出了易水清的办公室,易水清往老板椅子上靠了靠,一副非常惬意的样子。 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了,易水清说了一句:“请进。”他知道是马英杰来了,便坐正了一些,脸上的表情换上了对马英杰的关切。 马英杰把光碟交给了易水清,还有一份司徒兰给的收据,那是秦旺喜的那张十万块钱的卡,这样的收据可比光碟的杀伤力更大。 易水清扫了两眼这两样东西,没有急于去收藏,而是一副很淡然的样子,让马英杰认为,这些证据对于易水清来说并没有多大用处,对他还有更大的用处。 “马英杰,这事件情,你不要对任何人讲。你先去忙你的事情,我马上去找老操商量,确保你进常务班子,我也需要你这样的得力帮手,放心吧,我会拒理力争的。”易水清对着马英杰说话的时候,又拿起水杯喝了几口水,当他放下水杯时,马英杰看到易水清的杯子里没水了,就提着开水瓶去给易水清加水,马英杰续完水后,扫了一眼易水清面前的文件,感觉很眼红,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可一时间又想不出这份文件在哪里见过,不过,他现在还真没心情去想一份文件的事情。放开开水瓶后,他就对着易水清说:“谢谢经理,那我走了。” “去吧,不要有太大的包袱,我会帮你的。”易水清在马英杰身边说了一句,马英杰回头“嗯”了一下,就拉开了易水清办公室里的门,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马英杰刚一坐下,手机又响了,他拿出来一看,还是王小丹,这次是在自己的办公室,倒也安心得多,便柔声地对王小丹解释说:“小丹,我刚才在经理办公室里,说话不方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详细一点。” 马英杰还是想知道操武文的真实用意,便在手机中问王小丹,王小丹却说:“马哥,我想见你。” “小丹,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真的不能再见面了。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马英杰继续问着王小丹,可王小丹此时的内心堵得好难受啊。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时之念,竟然会把马英杰拖进了一场陷阱之中。她去操武文的办公室时,看到程自立刚好从操武文的办公室里出来,他装作不认识王小丹一般,擦肩而过。可王小丹认识他,王小丹也知道他认识自己,他以前陪领导去烈士陵园参观时,点名要她讲解过,怎么可能不认识她呢?他现在这个样子,只能证明,照片事件,他很有可能是幕后的主角。因为昨天晚上在南都大酒店吃饭时,她也看到了程自立。所以,她急于想把这件事告诉马英杰。可马英杰还是怕她,虽然马英杰说认她做了妹妹,虽然马英杰保证好好保护她,可马英杰自身都难保,他还哪里有能力保护她呢?他这一次想进常务班子,听操武文的语气,怕是有些困难。操武文对王小丹说:“王主任,网上贴子一事,你能给一个解释吗?” 王小丹当时对操武文说:“操董事长,贴子的事情是别人陷害我和马经理的,我和他绝对是清白的,我敢用人格担保。” 操武文却冷哼了一下,问王小丹:“人格在这年头值钱吗?你说你们是清白的,照片一事如何解释?你用什么去证明你们是清白的呢?王主任,我奉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者,看清楚大局,站对方向,作为年轻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王小丹便试探地问操武文:“操董事长,您认为我该怎么做才算是站对方向呢?” 操武文大约以为王小丹被他吓住了,便告诉王小丹,只要她承认和马英杰之间有男女关系,他确保这一次换届让王小丹去掉代理主任。王小丹没有反驳操武文,顺口问了操武文一句:“对马经理有什么安排呢?” 操武文没有明确告诉王小丹,关于马英杰的安排是什么,只是劝王小丹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管好才会有好的前途,要是执迷不悟的话,错过了这个村就不会有哪个店了。 王小丹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演变了这么复杂,她对操武文说自己要好好想一想,便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一出集团大院,她就给马英杰打电话,可马英杰没听她说完就挂了电话了,她回办公室后,越想越不对劲,就想见马英杰,可马英杰还是怕她,还是在乎自己的前途。 王小丹有这么一刻,内心被什么扎了一下,她感觉到了痛。是啊,这是商场啊,不是儿女情场,她和马英杰之间算什么呢?妹妹,可笑死了。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一首歌: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她便在电话问问马英杰:“马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 马英杰一时间没有反映过来了,顺着王小丹的话说:“我就只认了你一个妹妹啊,怎么啦?你听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王小丹的语气有些伤感,可马英杰忽略了王小丹的内心,惦记着操武文和王小丹之间的具体谈话是什么。就又问王小丹:“你把操董事长找你的所有情节都告诉我好吗?就在电话里说,我现在真不能再见你。” 马英杰越是这个样子,王小丹的心情越是被灼伤了一般,不过,她还是把操武文找她的具体过程全告诉了马英杰。 马英杰愣了好半天没说话,王小丹更加失望了,她正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马英杰突然问了一句:“小丹,你准备如何回复操武文呢?” “那你想我怎么回复呢?”王小丹反回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的心情现在很乱,一方面他希望王小丹拒绝操武文的要求,另一方面他又觉得王小丹这一次可能真的去不掉代理两个字,而且很有可能在旅游局呆不下去,他目前不知道易水清和操武文之间会搭成什么样的交易,但是有一点,就算他进了常务班子,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力荐王小丹,他还能顶风作案吗?被老板和司徒兰知道了,那就不仅仅是骂,极有可能会失掉他们全部的信任了。建立信任的过程多么漫长啊,毁掉信任极有可能就在这么一瞬间了。 “小丹,这一次我很抱歉,我可能帮不了你。”马英杰没有明确回复让王小丹怎么做,而是如此对王小丹说了一句。王小丹一听马英杰的话,便在电话中说:“我知道了。”说完,王小丹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拿着手机看了半天,王小丹知道了什么?他的内心?他的希望?还有他要牺牲掉她的想法? 马英杰突然觉得自己很自私了,难道真的为了进常务班子,把王小丹拿出来当抵挡牌呢?既然这件事情出来了,他和王小丹必须有一个人受到处罚,两个人同时上位的话,恐怕对大众交待不了。 第225章老板出手相助 第225章老板出手相助 马英杰很有些纠结,心浮气躁地上网看着,红色旅游论坛上面已经没有他和王小丹的贴子了,秦县集团网上也没有,证明易水清的话是管用的,他又进了鸿浩集团论坛,鸿浩集团论坛上的贴子也没有了,老板发话了? 马英杰又刷新了一下鸿浩集团论坛,还是没有找到他和王小丹的那篇贴子,心里一阵激动,原来老板没有丢下他不管,原来老板在不动声色之中,在压制这件事的延伸。 马英杰这么一想,郁闷和沉重的心情松了许多。就在他继续自己的名字和王小丹的名字时,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他接了起来,一听是操武文的声音,操武文说:“你来我的办公室一趟。” 马英杰放下了电话,抚了一下胸口,给了自己一份力量说:“该来的总是要来吧。” 马英杰去了操武文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没有关,马英杰敲了一下,操武文说:“进来吧。”显然操武文在等他,他推门进去的时候,操武文又说了一句:“把门关上。” 马英杰伸手把门关上了,他回头去看操武文时,发现他的脸色铁青着,一副要吃人的样子。马英杰便知道操武文一定和易水清之间干过一场了,不过,他已经和操武文之间闹到这个地步,他现在也没什么好怕的了,于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等着操武文发火。 操武文一见马英杰这种架式,反而没有发火,而是冷“哼”了一下,望着马英杰说:“年轻人办事不要办得太绝,你的后路长着呢,也远着呢,别被人利用了,还蒙在鼓里。” 马英杰感觉操武文话里有话,便问了一句:“董事长,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马英杰,”操武文直呼马英杰的名字,马英杰也直视着操武文,操武文更是恼火了,恨得真想冲上去暴打马英杰一顿,可是证据转到了易水清手里,而易水清拿着证据找到他时,他便知道自己这一次栽得很有点大,难怪秦旺喜在制药厂事件上,没有找过他,原来他竟然录制了光碟,而且他居然又把干那种事的小姐当作大学生送给了他,他是真他妈的背啊,一辈子搞了两次女人,竟然全他妈的是“一只鸡”,他想想就窝气,而要命的是,秦旺喜送给他的卡有十万块钱,收据在易水清手里,这一件事,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而马英杰一直没有告诉他,这一次,马英杰把他送到了树丫之上,他随时会“彭”地一声,摔得粉骨碎身。他不得不接受易水清的条件,秦县的一切事务,操武文必须和易水清商量,易水清说行才行,易水清说不行就不行。一想到这一点,操武文就想骂娘,他好不容易搞走了江超群,满以为自己当家作主的日子来临了,竟然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而且是一位城府深不可测的人,他都没有想到易水清会有这么深的城府啊,表面上对谁都和气一团,一旦手里握着证据,他狠起来,那样子,那眼神,会是杀人的凶狠。 这样的一个人,操武文承认他不是对手,难道马英杰就是他的对手吗?他根本就没有帮马英杰说什么话,马英杰到现在还认定易水清为了他的事,和操武文干过架呢。 “马英杰,你太年轻,被人利用了,你也不会知道。我是不想你进常务,而且我想赶你走,逼你走。因为你有很多条退路,而我没有。我就这一届了,我不想看到一个握着我的证据的下属,而且还是罗老板眼前的红人,在我身边走来晃去。恰好,你自己让程自立钻了这么大一个空子,你不能怪我无情,只能怪你自己在这个时候没有把握好,一如我没有管自己的那根东西一样,说来说去,我们男人都是爱漂亮女人的,可是,你为什么不直接来和我谈条件,为什么要把证据转给易水清?告诉你,马英杰,你不是他的对手,哪怕这一次你进了常务班子,总有一天,你也会被他踢出来的。我老了,我不想再斗了,我可以让位于易水清,可是你呢?你真的就甘心成为他的打手?”操武文越说越生气,他相信马英杰一定不清楚易水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马英杰看着操武文,他怎么感觉事情变得虚实不分起来。操武文说的话是真的吗?而易水清的话又是真的吗?他们哪个在说真话,哪个又在挑拨关系呢?还有王小丹,王小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还是想当旅游局的主任。马英杰这么认为的时候,便望着操武文问了一句:“易经理找您说什么了?”马英杰此时感觉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而且听操武文的语气,他被易水清利用了,真的是这样的吗?马英杰很有些不相信,而且不愿意去相信。商场是复杂,他知道这种复杂姓,谁都知道这种复杂姓,可是也不至如复杂得谁也不能去相信的地步吧,马英杰很有些难过了。 “你把证据交给易水清,不就是想通过他对我施压,想进常务班子吗?可他压根就没有提你的事情,只是和我搭成了协议,今后秦县的工作,他说了算,我说了不算。明白吗?人家没有为你说半句话,傻瓜蛋子,被人卖了,还得帮他数钱。我是老了,可我也不至如你这般蠢笨。”操武文实在没想到,马英杰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英杰突然想起了那份文件,便问了操武文一句:“董事长,您是不是转过一件文件,说是急件,要易经理签字。” “我***,马英杰,老子现在没心情和你谈什么文件不文件的,我也没转什么文件给他。”操武文突然暴起了粗口,他太生气了。而他更气的是,马英杰被人卖了,居然还来谈什么文件签字不签字的事情。他都火冒三丈了,这年轻人还有心情问这种破事情。 马英杰一听操武文的话,竟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马英杰用手撑住了操武文的办公桌,操武文一见马英杰这个样子,马上明白了,马英杰确实是被易水清利用了,竟然又有些同情起马英杰来。尽管他对马英杰感觉不好,可是马英杰这个年轻人还算不错的,有罗老板的资源,还有司徒兰这女人的鼎足之势,但是他并没有在背后下刀子,不会如易水清这般拿着证据明目张胆地要挟于他,而且这年轻人相比于其他的商场老油条来说,还算好对付的。可马英杰偏偏把证据转给了易水清,让操武文现在变得极其被动,当然了,他也太急了一点,不该去逼王小丹,如果不逼王小丹,也许马英杰就不会走这一步,他和马英杰都错走了一步,让易水清钻了真正的大空子。 操武文的心软了一下,对着马英杰说:“我相信你也是被易水清利用了,不过,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马英杰被cao武文一问,整个人似乎才清醒过来一样,他便知道,易水清是真的在利用他了,难怪他感觉易水清面前的文件有些眼熟,原来易水清也挖了这么大一个陷阱等着他往下跳,相比而言,易水清比程自立更狠,更绝。这一课上得让马英杰很有些惨重,难道在利益面前,所有的人就真的不能有半点信任之心?人与人之间就是一个相互利用的过程,就看谁利用的手段更高明,更忽悠人了。 马英杰算是看清楚了,除了老板和司徒兰外,他不可以再相信任何人了,就算是老板和司徒兰,他们也不会完完全全相信自己,他既然犯下了一个错误,就要在错误中去杜绝更大的后患了。 马英杰这个时候望着操武文说:“董事长,我错了。我对不起您。我太想进常务班子了,操之过急,才造成这个局面的。实在对不起,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我想离开秦县,请董事长成全。” 操武文这个时候从桌面上去拿烟,马英杰赶紧把火机拿了起来,替操武文把烟点上了,操武文一见马英杰这个样子,又听马英杰提出来了离开秦县,便一下子原谅了马英杰。再说了,他现在的目标不再是马英杰,而是易水清了。于是他望着马英杰,语气很实在地说:“马英杰,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你离开秦县对你有利,说句实在话,我都感觉自己不是易水清的对手,你目前更不是易水清的对手,所以,离开这里,对你的前途很有可能是好事情。你没必要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上面,这种争斗处理不好,很有可能是两败俱伤,你还年轻,有罗老板帮你,你何苦要把自己陷在这样的泥潭里面来呢?这是我作为过来人提醒你的话,所以,你不要怪我,你很有可能进不了常务班子,因为易水清也不大希望你进到班子里来,没有人愿意把罗老板的大红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那对于每一位领导而言,都是一种紧箍咒,你明白吗?换成是你在我这个位置上,你难道愿意你的下级天天盯着你?一旦出错,很快就会传到罗老板耳朵里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不会对罗老板说什么,但是作为领导,他的心理还会想着,你一定要对罗老板讲的,这个感觉很不好,一如被缚住了手脚一样,所以,马英杰,别怪我们,你的情况太特殊,无论你去哪个县,都可能是这样的结局。所以,你还是找找罗老板,争取回市里去吧。” 第226章尽量少树敌 第226章尽量少树敌 操武文把自己心里的话告诉了马英杰,这是他一直想对马英杰讲的话,可是一直不知道如何去讲,这样的话太真实了,一旦话是真实的,就极容易伤害人。没有谁愿意把真实剥开,展示在眼跟前,那样的展示往往是残酷而又丑陋的,谁愿意直接面对呢? 操武文是不得已才把真实的内心话告诉马英杰,现在,他只能让自己尽量少树敌,一个易水清就足够他头痛的,如果再加一个马英杰进来,他就真的死定了。所以,他得稳住马英杰。 马英杰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原来他这种身份不是荣耀,而是麻烦和限定。而且操武文说得极有道理,如果换成他是领导,他愿意有这样的人在身边吗?重用吧,又怕对方居功自傲,不把领导放在眼里,不用吧,又怕对方去老板面前告黑状。总之,这个度不好把握,而且也很难把握。谁愿意去为一个不是自己亲信的人付出这么多呢?所以,逼走马英杰才是最好的上策吧。 马英杰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操武文办公室里的门被人敲响了,马英杰问了操武文一句:“董事长,我去开门吧。” “去吧,看看是谁。”操武文应了一句,他现在有点没力气了,易水清和马英杰这一回真的伤着他了,他把整个身子往老板椅子里窝了窝,他不想动了,或者说,他动弹不了。 马英杰去开门的时候,竟然看到王小丹站在了门外,他愣了一下,不过仅仅是一下,就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了,说了一句:“王主任来了。” 王小丹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马英杰,点了点头,没说话,绕过马英杰的身子,进到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叫了一声:“操董事长好。” 马英杰一见王小丹这个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赶紧对操武文说:“董事长,我先走了,你们谈吧。” 操武文没有挽留马英杰,马英杰没看王小丹,头也没回地拉开操武文办公室里的门,大步走了出去,他似乎走得很有些英雄气概一样,难道他就这样以失败而结束秦县的旅途吗?或者他就以这种假像的不在乎离开秦县吗? 马英杰在下楼的时候,大脑里盘旋着这样的问题。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把整个身体窝进沙里时,很有些恼恨自己。他太高估了自己,而且以为他有老板,有司徒兰,还有谁拿他怎么样呢?可操武文的话点醒了他,是啊,谁又愿意他这样的人在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呢?现在的问题是,他难道心甘情愿被易水清耍弄于手掌之间吗?就算他要离开秦县,必须是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而不是被cao武文和易水清赶出秦县的。 马英杰想到这里,拿起电话,拨通了刘枫的手机,刘枫一见是马英杰办公室里的电话,赶紧叫了一句:“马经理好。” “刘哥,”马英杰很客气地叫了一句。 刘枫很有点受宠若惊了,赶紧说:“马经理有事请尽管吩咐。” “你现在要是不忙的话,我们在水磨房见一面。”马英杰如此说话。 “好,我马上去。”刘枫很快应了下来,现在是换届的日子啊,谁都在背后拉票,刘枫也急,他想过找马英杰谈一谈,又担心适得其反,再说了彭青山的职位也一直悬着,他就有些拿不定罗老板在考虑什么了。现在马英杰亲自给他打来电话,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他也会放下来去赴马英杰的约。 马英杰放下电话后,就走出了办公室,他在拐角处四下看了看,他担心遇上王小丹,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怎么就怕看到她呢?不是答应好好保护她的吗?可是为什么看到她去了操武文的办公室,自己又那么不舒服呢?是啊,自己在乎常务副经理这个职务,难道就不允许王小丹在乎旅游局主任的职务吗?而且他还在王小丹面前承诺,一定会力荐她,会帮她去掉“代理”两个字,可是一出了问题,他还不是一样各自顾各自吗? 马英杰想到这一点,便有些理解王小丹的急于表态了,现在是关键时刻,五年才换届一次,谁都想抢占先机,一错就是五年,几个人等得起呢? 马英杰发现过道上没有什么人走动,大约换届的特殊阶段,大约都在图表现,守在办公室里拉票吧。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加快了步子,尽量快一点离开集团大院。 马英杰一出集团大院,伸手打了一辆车直奔水磨房而去。在车上,马英杰一直盯着窗外看,窗外的一切似乎和他回秦县没什么区别,可是,他的内心却有了很大的不同,这快一年的秦县生活,确实让他明白了许多道理,有过成功,也有失败。有过喜悦,也有过纠结。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生活,也都是实实在在的商场生活。他明白,这些路都是他该去走的,错也好,对也罢,走到这一步来了,他就得继续往前走。 当的士车到达水磨房时,马英杰从车子里走了出来,一到门口,女老板肖秀琴就迎了上来,笑着说了一句:“马经理来了。” “是啊。刘董事长在哪个包间?”马英杰望着肖秀琴问着,肖秀琴今天的打扮很些亮丽,可是马英杰没心情去欣赏女老板的风情,急着要见刘枫。 “跟我来。”肖秀琴纽着腰,一步三晃地在前面带路,马英杰也没再说话,跟着肖秀琴去了一间红袖添香的包间,肖秀琴直接推开了包间的门,刘枫已经坐在里面,一见马英杰,赶紧迎了过来,伸手同马英杰握了握说:“马经理来了。” 马英杰一坐下来,肖秀琴便知趣的退出了包房,不过没一会儿,肖秀琴送来了两杯铁观音的茶,还送了几样小吃,她没有叫服务员送,而是自己亲自送的,大约是刘枫关照过的,而且一放下这些东西,不等马英杰发话,很自觉地离开了包房,并替他们把门关严了。肖秀琴的一系列动作,让马英杰明白,刘枫已经做好了和他密谈的准备。当然了,这个时候,互相之间的约见,一定是关系极为不一般。因为操武文在大会上明确讲过,不允许拉票行为,如果有人举报拉票,取消被选举者的参选资格,所以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尽量在减少聚会的活动,不过,私下里的活动是一样都不会少,而且越来越凶了。 “刘哥,你喊我马英杰或者马弟吧。在这里,我们没有职位之称。”马英杰望着刘枫很真诚地说了一句。 “谢谢马弟。”刘枫赶紧应了一句,目光在马英杰脸上落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移开,去看自己面前的那杯铁观音了。 “刘哥,相必你也知道了,我遇到了麻烦。”马英杰望着刘枫直截了当地把贴子事件搬了出来。 刘枫知道贴子的事情,但是贴子很快被删掉了,他便认为马英杰还是有很大能量的,可以把这件事情很快压下去,没想到现在,马英杰竟然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他有那么一份失望。不过,刘枫没有表现出来,既然马英杰在这个时候找他,他至少还是马英杰值得信任的人,这么一想,就认真听马英杰的话。 马英杰把贴子事件大致讲了一下,刘枫一直听着,没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领导的隐私,他有些不好插话。 马英杰把贴子事件讲完后说:“刘哥,因为贴子事件,我很有可能上不了常务副经理这个职位,所以,我想离开秦县。” 马英杰话一落,刘枫不敢相信地自己听到的话是真实的,睁大了眼睛,直视着马英杰,马英杰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说:“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和王主任从酒店出来,让别人钻了空子。这是我犯下的一个错误,现在,错误已经犯下来了,我想,我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做点什么吧。你说呢?刘哥。”马英杰的目光满是真诚,一声刘哥叫得刘枫又是一阵激动,马英杰有什么动作吧?而且这样的动作肯定对自己也有利,否则马英杰不会找他的。这么一想,刘枫赶紧说:“马弟,有事,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够办到的,一定会去办的。” “好,有刘哥这句话,小弟先谢谢刘哥了。”马英杰端起茶杯和刘枫碰了一下,碰完后,马英杰和刘枫同时放下了茶杯,特别是刘枫,很安静地望着马英杰,等着马英杰说他的想法。 “是这样的,刘哥。我手上有一份关于操武文董事长的证据,你密交给彭青山主任,这件事不能让老板知道了,你要把这一点告诉彭青山,除了我们三个人知道外,不能再外传这件事,你明白吗?”马英杰的目光满是急切和信赖,当然了,他只是表现成这个样子,经历了易水清这么一招后,他不会真正地再去相信谁的。他现在需要刘枫帮他办事情,他当然也会给刘枫相对应的条件。 “我知道了。”刘枫应了一句,不过,刘枫的态度不是十分地热情,这一点,马英杰还是感受到了。于是,马英杰赶紧说:“刘哥,这件事情办成功后,我会要求离开秦县,要么我回到老板身边,要么我去给朱董事长当秘书,所以,你和彭青山大哥的情,无论我去了哪一个位置,我都会回报你们的。 第227章证据的重要性 第227章证据的重要性 我现在需要的是操武文和易水清之间的争斗,他们斗得越厉害,我就越能够脱身,罗老板不会把我陷在他们的斗争之中,这个时候,我提出来离开秦县,老板会考虑我的要求,而且只要他们一斗,我才可以置他们于死地,你接任纪委董事长一职,不是什么大问题的,我要离开秦县,他们必定会答应我的条件,送我走,他们不会留我在秦县的。所以,你和彭青山大哥的情,我能够回报的。我现在需要你把这些证据交给彭青山,让他秘密给操武文一个警示,操武文必定会把这笔帐算到易水清头上去,放心,在适当的机会里,我会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引到罗老板面前去的,他们也怕我这么做,他们一定会妥协的。” 马英杰这个时候不动声色地把他的计划和盘端了出来,他一说话,刘枫的脸色很快热情起来,他刚刚还为马英杰失望,那么样灰头灰脑里被人挤走了,连他都感觉没面子。现在一听马英杰的计划,而且马英杰手里有操武文的证据,这才是最重要的。这年头,证据才是致命的武器。再说了,马英杰无论回到市里去,还是去省城,对他和彭青山绝对是有利的,在这个时候,他们拧成一股绳的话,日后必定是一个大的利益团体,他当然会鼎力相助的。 “马弟,这个计划不错。把证据交给我吧,我马上亲自送给青山,把这个计划告诉他,放心吧,我们三个人之间的秘密,不会有外人知道的。而且,我们不是第一次合作了,相信我和青山不会坏你的事的。”刘枫脸上的表情看得出来是想要做这事件的表情,马英杰很清楚刘枫此时的想法,他也明白了,只有利益一致的时候,才可以形成一股绳。而他和易水清的利益不是一致的,易水清目前不需要他的力量,除了利用外,他对于清水易而言没什么大的价值。但是他,刘枫和彭青山就不一样了,大家还在上升的过程中,都希望组成共同的圈子。只有共同利益体才可结成同一个圈子,而圈子的利益一致时,大家才会共同守约。这是马英杰在错误之中,迅速弄懂的事情。他本来不想用这样的阴招,可是大家都在用阴招的时候,他为什么要让步呢?而且他要让易水清尝到什么是耍人的滋味,什么是不择手段。不是他不懂这些,而是他不想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谁,现在不一样了,操武文和易水清把他逼得无路可走,他不用这一招的话,他就得被他们制约住,就得听从他们的安排,进不了班子不说,还会在罗老板面前告他的黑状。” “与其走到那一步,他还不如尽快抽身,把一个乱摊子丢给这一对斗争的人去收拾。当然了,他要走得光明正大,走得政绩满满,走得热热闹闹,离开了这种结局,他不会就此罢手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马英杰在一次事件之中的最大教训,当然了,这样的教训他会记住,他允许自己犯一次,不会允许自己再犯第二次。 “谢谢刘哥了,来,我以茶当酒,敬刘哥一杯。”马英杰又端了茶杯和刘枫碰了碰,两只杯子碰在了一起,发出了很清晰的响声,这响声在包房里有那么一刹那间在回荡着,回荡着------ 马英杰把他的计划交给了刘枫,他便离开了水磨房,刘枫也在他之后离开了水磨房,他们现在需要争取时间,赶在换届之前处理好这些矛盾纠纷,只要马英杰掌握了主动权,刘枫的事情就好办了,所以刘枫这一次跑得特别勤快,以最快的速度把马英杰交给他的证据和计划转给了彭青山,彭青山由于位置也没有定下来,也在寻求利益的共同圈子,对于马英杰的计划,他还是很认同的,无论马英杰去了哪一个位置,对他和刘枫都是有利可图的,这样的潜力股,他当然会投资的。于是,三天之后,彭青山给操武文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操武文就紧张,纪委的电话啊,谁都害怕的,而且还鼎鼎大名的彭青山,彭大杀手,他不紧张才怪呢。 “操董事长好,我是彭青山。”彭青山直接报了自己的姓名,就算他不报,操武文也知道他的电话。 “彭主任好。有事找我吗?”操武文的声音都变得有些结巴了。 “如果操董事长不忙的话,我想请你来纪委一趟,我有两样东西需要你确认一下。”彭青山在电话中越是平静地说着这些话,操武文的心越得跳到了嗓木口。 “彭主任,你能说说是什么东西吗?”操武文试探地问了彭青山一句。 “一盘光碟和一张收据。”彭青山也没打算隐瞒,很简洁地说了一下。 操武文一听,冷汗直往下流着,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极其无力,在电话中问了一句:“纪委打算怎么办?” 效果到达了,彭青山会见好就收的。不过他还是很淡然地说:“证据我刚刚收到,匿名寄到纪委来的,我拦下来了,目前还没有上报给领导,只是先和操董事长通个气而已。”彭青山估计卖了一个人情给操武文,操武文一听,马上明白彭青山还没打算上报给领导,赶紧说:“彭主任,谢谢你,谢谢你。这件事一直是有人陷害于我,彭主任,帮个忙,把这件事压下去好吗?你的恩情,操某人一定会牢牢记住的。”操武文不停地表着态,生怕彭青山听不懂他的意思,马上把证据交给党组一般。 “操董事长,我知道了。我就是给你通个气,你先忙吧,有什么事,我还会尽快告诉你的。”说着,彭青山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操武文整个人一下子软在了老板椅子上,他实在没想到这样的证据还是转到了纪委手上,还好彭青山卖了一个人情给他,因为他和彭青山有过几面之缘,再加上目前都在为罗老板效命,他相信彭青山是真心想压住这件事的。可是是谁把证据转到了纪委里呢?马英杰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操武文拿起电话,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电话一通,操武文便说:“马英杰,你马上来我的办公室一趟。”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如果是马英杰这么做的话,他就太生气了,他好心好意提醒了这位年轻人,领导的心里想法,他还恩将仇报。 没一会儿,马英杰在办公室外敲门,操武文说了一句:“请进。” 马英杰便走了进来,马英杰一进来,就用余光扫了操武文一眼,他马上明白,他的计划已经在开展了,不过他没有再惊慌,而是极期平静地叫着了一声:“操董事长好。” “坐吧。”操武文的声音竟然很有些苍老,马英杰一听,内心很是酸了一下,相比而言,易水清还真的比操武文要难对付得多,他是不是下手有点狠了呢?只是如果他不下手狠的话,他们会放过他吗?一看到这一点,马英杰的心便硬了起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真的坐在操武文的对面。 “马英杰,”操武文直接叫着马英杰的名字,马英杰“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但是表情却是认真听操武文说话的神态。 “上次,你走后,王主任找到了我,交给我一份辞职书。”操武文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了王小丹的辞职书递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没有想到操武文找他是这件事情,这很有点超出他的意料之外,但是他还是接过了操武文递过来的辞职书,认真地看了起来,果然是王小丹,她在辞职书上写着:本人因为身体的原因,需要住院治疗,不适合担任旅游局主任一职,特请组织批准我辞掉代理旅游局主任一职,并且给予我相关的假期,让我去省城住院治疗。 在辞职书后面还附着一份病历,这病历是省城大医院的病历,而且确实写着王小丹的名字,她是真的有病还是借病成全自己呢?马英杰拿着几张纸,竟然感觉手里的重量一如千斤巨石一般,他压得抬不起手,更抬不起头。 “我没有想到王主任会来这么一招,无论你们之间的事情是真还是假,她都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女人。所以,我目前没有批复她的辞职,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操武文一副为马英杰着想的表情,倒把马英杰弄迷糊了,怎么突然间一切成了这个样子呢?他以为王小丹为了当主任而不择手段,以为操武文现在找他是他的计划在实现,可现在看来,好象都不是这样的,是他错了吗? “董事长,关于王主任的事情,我再申明一下,我和她是清白。再说了,我决定离开秦县,所以,王主任的代理两个字,也该为她去掉了,她在红色旅游路线上的工作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马英杰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一点,因为他还没有摸清楚操武文的真正意思。 “你真的打算离开秦县吗?”操武文问了一句,到这个时候,操武文有些相信证据不是马英杰转给纪委去的,那么是易水清?他真的不敢放过自己,要把自己置于死地? 第228章董事长和经理斗起来了 第228章董事长和经理斗起来了 “董事长,您上次的一番话对我有很大的触动,与想在这里让你们为难,还不如我选择体面地离开。您说呢?”马英杰一脸求教的样子,望着操武文如此这般地说着。 操武文便更加确信不是马英杰把证据转给纪委的,确信归确信,他还是问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你是不是把我的证据交给了纪委?” 操武文转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要问这件事情,不过马英杰很冷静了,他很无辜地望着操武文说:“董事长,我都要离开秦县了,我怎么会这样做呢?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再说了,我只有一份证据,全给易经理,我真的没有证据了。”马英杰的表情极其真实,落在操武文眼里,他完完全全相信马英杰的话是真的。他不由得骂了一句:“这个狗日的,欺人太胜。老子不会放过他的。” 马英杰在内心深处笑了起来,不过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他不会再轻易将内心的想法表现在脸上了,而且他就是要让操武文和易水清开始斗起来,斗得越严重越好。 “唉,”马英杰突然长叹了一下,望着操武文说:“我好内疚,太对不住董事长了。” 操武文见马英杰这样,愈发生气,对马英杰说:“这一次,我还就要把你弄到常务副经理这个位置上来,看他易水清还能把我怎么样。我不就是收了一张卡吗?那点钱算个屁,让他去告。” 马英杰在心里冷笑了一下,不过,很快马英杰便说:“董事长,你别担心,那卡上的钱被我捐给了救助中心,我有救助中心的收据证明,易经理转给纪委的收据单只是一张银行的汇率单,并没有很大意义,放心吧。” 马英杰终于把他最后的杀手锏亮了出来,他给易水清的单子时留了一手,并没有告诉易水清那笔钱被司徒兰损给了救助中心,还好,他当初留了重要的一手,要不是留着这么一手,这一次还真要栽在易水清手里。 “真的吗?”操武文的怒气迅速消掉了,一脸欢喜地望着马英杰问。 “是的,董事长。我当时不想让您对我产生误解,就用这样的方式捐掉了这笔钱,因为我要是把卡退给你的话,您怎么样都不会信任我,都会怀疑我随时出卖您,为了让您安心,我才这么做的。没想到有一天,我这么做居然可以让易经理的计划落实。”马英杰虽然是平静地说了这么一段话,内心却发现自己对司徒兰的感激之情又升了一级,没有司徒兰当初为他预留的这一招,今天,他能这么平静地坐在操武文面前吗? 果然,操武文一听,马上说:“谢谢马英杰。我知道怎么做了。你和王主任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的。” 马英杰客气地说:“我要感谢董事长才对,因此我一时的大意,给董事长造成了这么多的麻烦,真是不好意。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出去好吗?” “去吧。”操武文挥了一下手,马英杰便退出了操武文的办公室。 一下楼,马英杰就在心里骂了一句:“一群贱人。” 马英杰回到了办公室,他突然很想念司徒兰,尽管他自己化解了眼前的矛盾,把操武文和易水清之间的斗争挑到了赤热化,但是他一点也不开心,他不想这样做,因为老板也不希望秦县再出风波。可是如果不这样教训易水清,他会轻易放过他吗?还有操武文,如果没有这么一曲,他会联手自己吗?看来司徒兰说得对,在商场利益就是朋友,朋友就是利益。除开了利益,去谈朋友,去谈交情,全是扯淡。而且在商场,你就不能有同情心,不能心慈手软。如果这一次,他不拿出一点狠气来,他不是要被cao武文和易水清玩死吗?他可以走,可以离开秦县,但是他一定要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否则老板和司徒兰都会小瞧于他的。 马英杰还是拨通了司徒兰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司徒兰才接,马英杰赶紧叫了一句:“姐姐,”司徒兰的心又被马英杰叫得一浪一浪的,本来想硬起来的心,顿时又软了,便问马英杰:“怎么啦?” “没怎么,就是突然很想姐姐。”马英杰的声音竟然全是感情,可能马英杰在这一刻,真的是发现他欠司徒兰太多、太多。 “你没病吧?”司徒兰尽管如此问着,心情还是无端地好了起来,这个大男孩,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哄她,她都发现自己很快就被他所感染。 “姐,”马英杰越来越感情化了,“我真没事,是真的很想你。”马英杰继续强调着他的情感。 “嗯。”司徒兰也温柔了下来,无论她多想不理马英杰,可是还是没有抵挡住这个傻小子的傻话,她还是喜欢听他的这些傻话,明明知道这些傻话极有可能不是真的,可她的耳朵还是想进这样的话。 “你爸好一些吗?”马英杰关心地问了一下。一提这个问题,司徒兰的心便伤感起来,长叹了一声说:“情况越来越不好了,我,我可能真的要被结婚了。” “他是谁?”马英杰急着问了一句。 “我不知道。”司徒兰的语气满是伤感,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父亲了。 “姐,别难过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好吗?你要是难过的话,我也会难过的。”马英杰说着,说着,语调竟然也伤感起来。 “好了,不说我的事。你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司徒兰突然转到了工作上去了。司徒兰问起这个,正合马英杰心意,他赶紧说:“姐,我这里一切都好。而且基层的锻炼工作,对我来说有了很大收获,只是栾小雪快生孩子了,我还是想孩子能够在市里或者省城这样的大都市生活着,你说呢?毕竟不是我的孩子,我得替老板负责任,所以我想,还是回到市里,或者让姐姐帮我,去朱董事长身边做秘书,这样一来,对孩子的成长都有利一些。当然了,我只是和姐姐商量,姐姐觉得怎么样?” 马英杰的这个想法也是此时冒出来的,用栾小雪作为他要离开的秦县的理由,应该是最好的。 司徒兰在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儿,马英杰没有追着问她,这件事情,司徒兰估计也有她的打算。 “马英杰,你的想法也是有道理的。让天运哥哥的孩子在小县城生活,我也不甘心。我会放在心上的,最近我爸可能会招天佑哥哥和天运哥哥回一趟北京,我会把这件事和他们商量的。你现在干了几件漂亮的事情,无论是回天运哥哥身边,还是去天佑哥哥身边,都是不错的选择。再等等好吧?一定要好好工作,听姐姐的话,别让姐姐失望。”司徒兰在电话中极有情感地说着,而马英杰在电话这一端,已经感动极了,如果司徒兰就在他面前的话,他一定会抱着司徒兰,尽情地把她往死里亲着,他要的结局啊,似乎都在向他招手,招手。 马英杰挂断电话后,郁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手舞足蹈地在办公室里来回活动着,越想想兴奋,他终于又玩了一次漂亮的招术。 就在马英杰心情极好的时候,他听到了办公室门外有敲门的声音,他赶紧收起了张扬的神态,一本正经地坐回到办公桌前,对着门外喊了一句:“请进。” 马英杰说完“请进”后,眼睛一直盯着办公室的门,他不知道这个时候有谁找他,这一段大家怕都在忙着拉票,而他这里,几乎是没人敢来拉的。正如操武文说得对,他这样的人,很有一种高处不胜寒啊,不过这样也好,倒也落得一个安静。 推门进来的人是马英杰没有想到的王小丹,马英杰惊得一下子从沙发椅子上站了起来,王小丹见马英杰这个样子,便轻笑了一下说:“我吓着马经理了,对不起。” 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说:“小丹,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马英杰越这么说越觉得自己很尴尬。不过王小丹好象没发生任何事一样,很坦然地站在马英杰面前看着他。 “小丹,坐吧。”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下,指着沙发让王小丹坐。 王小丹没坐,而是对马英杰说:“马经理,我是来和你辞行的,我准备去省城看病。” “小丹,”马英杰急切地叫了一句。 王小丹便抬起来头目光落在了马英杰脸上,那目光还是如从前那般清澈明亮,可此时在马英杰看来,这目光却含着太多的内容,他尽管不知道这些内容具体是什么,但是有一条,他不能就这样让王小丹离开。 “小丹,我对不起你。”马英杰终于还是把这句话说了出来。是啊,他确实有些对不起王小丹,他在几天前还想着让王小丹来承担一切呢。这个他要保护的妹妹,这个他一度认为可以去好好珍惜的妹妹,一旦在紧要关头,他还不是一样要牺牲掉她的利益吗?只是让马英杰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小丹为了他竟然真的准备离开秦县。 “马经理,别这样说。我本来想就这样离开秦县的,想来想去,感觉还是应该来和你辞个行,所以,今天我就来了。”王小丹的脸这个时候又有些微红,她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在马英杰面前的裸----体了。 第229章情感泛滥成灾 第229章情感泛滥成灾 王小丹其实是舍不下马英杰的,而且她老觉得要是这样离开的话,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想来想去,还是放下不马英杰,还是马英杰在她的内心占着很大的位置。于是,她在犹豫不决之后,还是走进了集团大楼,敲开了马英杰的门。 “小丹,我已经知道了。操董事长把你的辞职书给我看了,我现在想问你一句,你去省城看病是真病还是心病?”马英杰直视着王小丹说。 王小丹把头垂了下去,她不敢再看马英杰。 马英杰马上明白了,王小丹是为了他,才选择离开秦县的。马英杰的感激又往上涌,他努力地往下压了压,经历了这些事,马英杰不能再让自己的情感泛滥成灾了。 但是对王小丹,他还是有很大的内疚之感,便对王小丹说:“小丹,我答应过你,一定尽力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可是贴子事件还是让你受了伤。如果你不怪哥哥的话,请你留下来好吗?换届马上到了,想信哥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去掉“代理”两个字。“马英杰此说出这么一段话,绝对是出自真心,王小丹相信马英杰是真心的。正因为她相信马英杰的一番心意,可她就算为马英杰作出牺牲的话,她也没什么怨言。现在有马英杰的这一番话,她觉得辞职是对的,成全马英杰更对的。 “马哥,我想了几天,觉得我离开秦县对你来说是最有利的,只要你进了班子,一步一步高升起来的话,我这个主任当也不当都无所谓了。再说了,我也不是什么官迷,对做官也不通透,早退出来,对我也是好事。现说了,我是真的想去省城检查一下身体,如果可能的话,我就找个男人,成个家,好好过日子吧。所以,你也别担心我,好好做你的官,我就希望你的官越做越大,至少你还算是一个好官。”王小丹此时也是一脸真情,她望着这个她一直心动的男人,很诚实地说着这番话。 “小丹,实话告诉你吧,我准备离开秦县,所以,你没必要这样做。我走之前,会把你的事情落实好的,你现在不要多想什么,好好做好自己该做的工作,流言蜚语在哪里都会有的,所以,你要学会沉着,学会用强大的承受能力去应对这些东西。我一直相信是白的,黑不了。是黑的,就白不了。贴子的事情,我也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马英杰到了这个时候,只得对王小丹说实话,他要把她留下来。 “你要走?”王小丹惊得睁大眼睛看着马英杰问。 “是的。我准备调走,不过目前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我会努力去争取的。我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好,你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心工作,什么都不要说,不要问,也不参与拉票活动。我走之前,会帮你说话的,放心吧。”马英杰说完这些话,便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墙角去,把开水瓶提了过来。 王小丹赶紧去接马英杰手上的开水瓶,两个的手却在互相之间,又压到了一起,王小丹的脸涨得通红,马英杰看着这一张粉红的脸,心跳加速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说:“小丹,你自己给自己泡杯茶吧。” 王小丹低声“嗯”了一下,便去茶叽上拿了一个一次姓的杯子,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的同时,又替马英杰把杯子续满了水。 马英杰原想坐在茶叽边上陪王小丹说说话,可刚才的动作让他又感觉,这么近距离地坐着,还是挺危险的。虽然他认王小丹做了妹妹,可毕竟是男人和女人,而且还有过那么两次暧昧,两个之间是有共同秘密可言的,这样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总是容易再度擦出火花的。 王小丹一见马英杰坐得那么远,大约也想到了马英杰的心思。不过,她没有继续再用有情感的目光去看马英杰,她已经在马英杰面前没有多少秘密可言,越这样,她越要让马英杰清清白白地离开秦县。 “马哥,你准备调到哪里去工作?”王小丹边喝着茶水,一边问马英杰。 “目前还没确定。不过,小丹,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到外面去说。人多嘴杂,话一传就容易变。就算我走的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你心里有个底就行了。还有,我再说一次,今后你要多长几个心眼,遇到李京林这样的人,能逃就逃,能躲就躲,知道吗?”马英杰似乎有很多话要叮嘱王小丹,可又似乎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想到了李京林,马英杰就又提了上次的事情。 王小丹此时又有甜蜜往上涌,她便知道,马英杰其实内心也有她,只是马英杰有老婆,马英杰也有责任,越是这样的人,王小丹不明白为什么,越是往她的内心最深处钻一样。当然了,无论这种感觉多强烈,她很清楚,马英杰要走的很大原因,有她,有这次贴子事件。所以,她还得很内疚,是她逼走了马英杰。 “马哥,我还以为你不管我,难过了好几天。原来不是这样的,我对不起你,给你添麻烦了。”王小丹的目光落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却没有接王小丹的目光,他不知道怎么去接,只是看着桌面上的文件说:“小丹,别说这些话,总之,你以后认真工作就行。” 马英杰说完这句话,王小丹便站了起来,她想,自己该走了。马英杰也没有留她,她便有点失落,不知道这一走,她和马英杰还有多少见面的机会。 “马哥,我走了。”王小丹低声说了一句。 “对了,小丹,旅游局说工作好做也好做,说不容易干好,也有些难度,你要是真的接手后,一定要通盘考虑,多请教老主任,你没有经验,多学习总不是坏处。”马英杰还是有些不放心,又提到了工作的事情。 王小丹便笑了笑说:“以为为了稳定可见,确保我在旅游局立得稳,站得住,我会执行两个凡是政策。” “什么两个凡是?”马英杰不明白地看着王小丹问。 “凡是马经理作出的决策,我一定拥护,凡是马经理的指示,我也会始终不渝地遵循!”王小丹笑得脸上更是一朵花似的。马英杰见王小丹在说笑话,也笑了起来,这么一笑,办公室里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了。 “我不在秦县,看你听谁的两个凡是。”马英杰也玩笑了一句。 “你无论去哪里,我都是你妹妹吧,妹妹听哥哥的话,总不会有错的。再说了,我想过了,我会好好工作的,我要对得起哥哥的两个凡是,而且我会加强单位的体制改革,在干部、职工审核的基础上加大力度,调动他们的积极姓,形成旅游产业,搞些创收的工程,这样一来,我们旅游局就有自己的小金库,有自主权,而不是被动地靠集团拔款生存了。而且从江老板的旅游路线经营上,我也在努力摸索经验,等时机成熟了,我们可以自己经营,没必要把钱给别人赚是吧?所以说,我有打算的,而且打算还有很多呢。”王小丹说这些的时候,倒是一脸的自信。 马英杰看着一脸自信的王小丹,很是开心,便对王小丹说:“小丹,这个思路很对,有你这样的想法和打算,我就放心了。我相信你,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因为你的从政经验不多,这些东西后天都是可以学习的,只要肯干,用心干,总会有好结果的。” “我明白,不懂的地方,我会问马哥的,放心吧。”王小丹此时的脸上,全是轻松和自信的表情,大约是彼此解开了误会,又大约是王小丹还是舍不得奋斗过的工作岗位,再加上马英杰的支持,她的信心再一次回来了。 “小丹,你好好干吧。贴子的事情尽管对我们都有负面影响,但是从某一方面来说,大家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不错,再加上,我会力荐的,所以我就算离开了秦县,有我这层关系,大家都不敢把你怎么样,不会欺负你。”马英杰继续安慰了王小丹一句。 “谢谢马哥,你总是如此替我着想,真的让我很感动。”王小丹说好不让感情流露出来的,此时被马英杰这么一说,感情还是忍不住就流露了出来。 “小丹,你曾经在烈士陵园干过,再加你还年轻,有我在秦县的人脉关系,我相信你在经济方面的综合能力,所缺少的是在你在人际关系的经验,如何让别人服你,也是一门学问,所以,现在提供一个这样的平台,你就要努力摸索的同时,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了,当然了,在这方面,我也是欠缺的,我也需要努力学习,不再让别人钻空子,把我们自己搞得这么被动,是不是?”马英杰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王小丹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而他也站了起来,准备送客,可这话却越说越多,越说越深,两个人都不想离开彼此一般。 “谢谢马哥。”王小丹动情了,她的目光落在马英杰脸上时,满是让马英杰心动的感觉,不过,他努力地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对着王小丹说了一句:“你走吧。” 第230章出现的女人又一个离他远去 第230章出现的女人又一个离他远去 王小丹很有些不舍地拉开了马英杰办公室里的门,离开了马英杰。马英杰盯着王小丹远去的背影,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啊,生命中出现的女人,又一个离他远去。 关于马英杰要离开了秦县的消息竟然在秦县传开了,马英杰手里的一些工作需要交接,由于马英杰是另有任用,并没有明确去哪里,干什么,而且新的职务也没有最后确定,当然了,由于马英杰要离开,这对于程自立而言,自然是最大的兴奋者了,他一下子不再把马英杰当然敌人了。 这天,程自立竟然到了马英杰的办公室,马英杰招呼了一声:“程经理来了。” “马经理,”程自立这么叫了一声。 “程经理找我有事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面带笑容,无论他心里有多恨程自立,此时,他觉得如果没有程自立这么一闹,他还会继续在基础锻炼自己,可这样的锻炼对他来说,其实意义不大,一如操武文所言,他这种身份,自然就是秦县商场的异类,这样的异类在基层,人家都容易眼红的同时,死盯着。被人盯住不是一件好事件,如果不是被人盯住了,他会和王小丹闹出这么一曲出来吗?当然了,如果没有这一曲,他还会继续留在秦县去争常务,去想着当经理呢。可他就没明白过来,有过基层的这些经历和正绩,他完全可以抽身回市里或者去省里,再回到基层的话,他就是一把手了,那个时候,他就不会有这样那样的不痛快了。 从这一点来说,马英杰觉得他要感谢程自立才对,所以对程自立的到来,他也没有过于冷淡。 “马经理,听说你要调走,所以,我先来祝贺你。”程自立坐下来后,望着马英杰说了一句。 “我的事情还没有最后确定呢。不过我得感谢程经理,没有你,我恐怕还没下决心离开。”马英杰这个时候,还是有意损了程自立一句。 程自立的脸上顿时一阵尴尬,赶紧说:“马经理,其实我今天来,最主要的还是向你道歉,对不起。”程自立还真的对着马英杰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请求马英杰原谅。 常言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程自立都把话说到这份了,马英杰要是再冷淡的话,也说不过去,他便说:“事情过去了,大家以后都不再提好吗?我也能理解。” 程自立一听马英杰这么说,还是很有些过意不去,还是比较实在地望着马英杰。 说道:“马经理,其实我也不是有意要针对你,可是我要是不争这次的机会,我就没机会了,而你还年轻,再说了,你有罗总的关照,你去哪里都是提升,不象我们这些本地的干部,一步一步提上来需要好多年,而且还是顺利的情况下。所以,我这些天一直在内疚,总想找个机会向你道歉,一直没有勇气。你能够理解我们这些基层干部的不容易,我就真的很感谢你了。” 程自立已经从操武文的嘴里听过马英杰很有可能高升而走,而且操武文和易水清会同时力荐他调走,这一次,董事长和经理如此一致,让程自立很有些融动,原来马英杰的能耐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满以为贴子风波会让马英杰倒霉,结果他竟然被董事长和经理如此力荐,这就很有些邪门了,他不清楚具体的原因,越是不清楚,他越是认为马英杰的能力太强大,所以,他不得不亲自来马英杰面前认错,因为他知道,就算他不承认,马英杰心里也知道是他做的手脚,与其这样,还不如承认,让马英杰化解掉对他的恨意,至少他进常务班子时,马英杰不会从中作梗的。 “大家都不容易,只是程经理以后这样的事还是不要在背后去整人,你完全可以直接找我商量,或许我也会让一步的。”马英杰还是忍不住趁机提醒了程自立一句,他不喜欢在背后下刀子的人。如果程自立事先找他谈这些情况,他真的就愿意让一步吗? 马英杰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关键时刻会不会让步的,但是话他还是要说出来,虽然明知道意义不大,他还得说。因为他也知道程自立之所以来他办公室承认错误,还是担心自己会在背后报复他。看来,为官都不容易,哪怕是程自立这样的人,前脚跟给了马英杰一拳,后脚跟还得来找马英杰道歉。 “马经理真是大人有大量,谢谢了。你忙吧,我就不打搅你了。”程自立的目的到达后,赶紧见好就收,和马英杰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马英杰的办公室。 程自立一走,马英杰便暗笑了一下,看来,他的那一招还是很管用的,无论操武文和易水清目前如何斗,他们都会大力推荐他的各种政绩,放他离开秦县的。 马英杰因为要走的原因,尽管很多人都在为换届而忙,他反而显得很空闲。最近几天,遇到他的人都在祝贺他,反而是刘枫,他一直没见到人影,便想和刘枫好好谈谈。 马英杰约刘枫去了水磨房,刘枫一进包房的门,第一句话就说:“马老弟,恭喜你!” 马英杰笑了起来,望着刘枫说:“我现在还无职无权,而且还不知道老板会怎么安排,有什么好恭喜的?到是你,刘董事长,我先要恭喜你高升。” 马英杰话一句,刘枫打了一个“呵呵”,望着马英杰说:“马弟说得哪里话啊,我的事,还不是靠马弟在操老板面前大力争取的,这个情,我还是记得的。”刘枫一脸笑容地望着马英杰说。 这个时候,女老梅肖秀琴很乖巧地过来献上茶,笑着对马英杰说:“马经理,请喝茶吧。我也要感谢你,一直对我们这么关照。” “谢谢肖老板。”马英杰笑了起来,肖秀琴倒也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和刘枫的关系了。 肖秀琴这时看到刘枫正盯着自己,本来还想表现一下的,知道他是让自己离开。便收起了还想说的话,很知趣地离开了包间,并把门替他们送上了。 肖秀琴一走,刘枫便问马英杰:“马弟,你是回市里还是去省城,定下来没有?” “还没有。不急,再等等吧。正好,我也想休息一下,这一段时间太多事,太累了,我得好好调整自己。”马英杰望着刘枫回应了一句。 “你要是去省里,对你今天的发展可能会更有利。”刘枫一边品了一口茶,一边替马英杰建议。 “刘哥,老板的意思目前还没明确,我会等的。我今天请你出来,就是想感谢你。虽然名单上有你,但是在选票上,你还得多留意,别出意外,我们现在要的就是不能再出意外了。”马英杰和刘枫之间,已经有了利益的形成,现在无论如何,他还是要站在刘枫的立场上去提醒他。 “我知道。我这一段一直很小心,除了你的电话外,我几乎不见任何人。换届在即,大家都会很在乎的。你离开这里,我认为也是很不错的出路,真要在基层干下去的话,事多,人杂,出的成绩还不容易保住,所以能到市里和省里,就是最好的事情。”刘枫其实这个时候,很羡慕马英杰了,他说离开秦县,就有能力去实现这个想法,而这样的想法不是谁都可以去实现的。一如他自己,他何尝不想去市里,可去市里又能怎么样?他能接哪个的位置呢?而在秦县好歹可以上一个台阶,接任纪委董事长一职。 马英杰这时看着刘枫说:“我觉得我们都要在关键的时候去争,很多东西其实是争来的,这一次,我的感触很大,如果我不争,我就不会这么体面的离开秦县,当然啦,没有刘哥的帮助,我也争不来。所以,我就算离开了秦县,刘哥有事需要小弟帮忙的,只要我办得到,我一定效力。” 刘枫接过马英杰的话说:“当这次换届的人选全定下来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上次的那一招是高棋,抛去我不说,对其它人的安排,从整体来看,这对秦县省有益。至如董事长和经理之间的争斗,就是他们双方的事情,与我们现在无关了。”说完,刘枫笑了起来。 马英杰点点头,说:“这正是问题所在,但是如果我们不采取这样的行动,我们就很容易被动。再说了,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也管不着,只要你清楚,他们之间的矛盾所在,不去触怒他们任何一方,就够了。秦县班子团结不团结,你心里有本账就够了,你说呢,刘哥。” 刘枫茅塞顿开一般,很佩服地望着马英杰说:“马弟,谢了,这一点,我还没想过,不过,今天在工作中,我会加倍小心的。” 马英杰接着说:“这些事情,大家心里得有个数。有数了,就好办。我也是在秦县撞得太多,便悟出了一些道理,这些道理说实在话,对我还是很管用的。所以,刘哥,我也懂了,一个好汉,三个帮。没有大家彼此的关照,帮夫,想成就一些事情,还是有难度的。今后,我们还是兄弟,我走了之后,还要拜托刘哥一件事情,王小丹其实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我和她真没什么,但是我认她做了妹妹,所以,刘哥,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小弟还要请刘哥多多关照王小丹,有什么事情,多多指点她。好吗?” 第231章辅佐美女上位 第231章辅佐美女上位 刘枫没想到,马英杰喊他来水磨房,居然把王小丹留给他照顾,看来马英杰确实是信任他这个当哥的,便端起茶杯碰了碰马英杰的茶杯说:“是你的妹妹,今后也是我的妹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放心。” 马英杰把他要办的事情都办完后,就和刘枫一前一后出了水磨房,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在换届之前,秦县班子要大调,马英杰怕出现问题,王小丹必竟缺少经验,需要有人辅佐她。而周院长是王小丹的老师,马英杰让王小丹找周院长商量,调一个有能力一点的人去旅游局任副主任,当然这些事情,马英杰只能是策划,不能再出面去干涉,对于一个要走的人而言,他要定的人,操武文基本上答应了他,而易水清对他表面上还是和气一团,对他的评定语都是很高的。当然了,马英杰知道这一次,他还是沾了栾小雪的光,能让老板下决心调走马英杰的最大原因,还是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这一点,马英杰也还是感谢司徒兰的,没有她在背后做老板的工作,这么短的时间就提升他,还是有难度的。不过,老板一直没有确实,马英杰是回市里,还是去省里,这一点,让马英杰的心也一直悬着。 马英杰在秦县全退,却没有任命他新的职务,只是说另有任用。这个另有任用很有意思,似乎还隐藏了很多的变数,也给了他和对手们很多的时间。这个安排是马英杰特意争取下来的,他希望自己能够休息一下,也希望自己看到秦县的换届选举结果才离开秦县,那样的话,他就能够更加确定,操武文是不是在真的给了他面子,把他提出来的人选落实到位,操武文和易水清之间是不是还在继续斗争着,他需要看到他们的斗争,只有他们斗争到一定程度,他才有再一次杀回秦县的可能姓。当然了,马英杰只是在心里如此盘算着,最终,他的命运有一个什么样的结局,他好象说了不算,或者他的盘算不算,一切取决于老板和司徒兰的决策。 接下来的事情是鸿浩集团的换届,这次鸿浩集团换届有大的动作,很多单位一把手都换人了,更多的是互相交流。总经理人选终于落实下来了,是省计生委的一位女主任李惠玲,这个消息传下来的时候,马英杰愣住了。 李惠玲人长得很小巧,给人一种随时随地都需要男人保护的感觉,而且柔软得似乎被风吹得倒一样,这样的女人,你要是去和她斗,无论是谁都很有可能下不了决心。是个男人,都有一股怜惜她的冲动。 马英杰在心里暗暗叫苦,这样的女人被派到鸿浩集团作了总经理,成为老板罗天运的搭挡,可是越是这样的搭挡,越是要命。一如豆腐落到煤灰里,吹不了,打不得。 狠啊。这一招太狠了。马英杰在内心为路鑫波的这一招叫绝,因为李惠玲是他的人,是他一手培养并且推到计生委主任位置上的人。现在,他把这样的一个女人放到了罗天运的身边,显然是良苦用心。如果是一个男人,或者一个如男人一般的女人,罗天运都容易对付,偏偏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无论你是对还是错,在外人眼里,极有可能就是欺负李惠玲弱小。而李惠玲的致命武器就是以弱示弱,以柔克刚。 马英杰一听到这样的结果,就在心里为老板捏一把汗,可省里有省里的考虑,把李惠玲放到鸿浩集团后,吴都市的纪委董事长由纪委副董事长,党组成员吴帮力接任,这个任命顺了罗天运的意思,彭青山也接任了吴都市公安局主任一职,这样一来,算是对各方面都有了一个平衡,罗天运当然不能说什么,这样的结果也足以证明朱天佑董事长和路鑫波总经理之间的互相妥协。 接下来的过程就是各县之间的换届选举工作的开展,秦县换届前期,操武文让催勇全通知各个单位做起了横幅,秦县的大街、广场、医院甚至是校园都挂上了换届选举该注意的事项。当马英杰在一所学校看到关于换届选举宣传的横幅时,他竟涌起了一种对操武文强烈的反感情绪。他觉得操武文这么大张旗鼓地宣传换届选举的条例,是在作秀。特别是那些严禁、不准和一律的条例让他觉得这些文字是那么虚伪。明明拉票成风,一听说马英杰要离开秦县,另有任用。而且马英杰是在换届选举之后离后秦县,他会参加秦县的选举工作。他的手机便有拉票的信息一波又一波地传了进来,马英杰通常只是笑一笑,并没有当真。可是当他这天路过秦县的重点高中时,看到满校园的横幅,他还是涌起了很多不好的感觉。 这样的横幅在马英杰认为就是一种掩耳盗铃的行为,可是明明大家都知道是这样的,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如此作着秀。这样的横幅走进校园的时候,马英杰还是感觉到了操武文心计之密,手段之多。当然了,他要用这样的行动去告诉易水清,在人事问题上,还是他操武文说了清。 马英杰已经知道操武文暗中确定了需要提拔的人,至如选举投票的过程是否公平、公正已经不再重要。可是,操武文偏偏要用文字的游戏去戏弄所有人,背后却干着与口号相反的事情。这让马英杰很难接受,这是他第一次身临其境地参加换届选举,可一个又一个的游戏涌出来的时候,他又有一种想要逃离之感。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一心一意要进入的商场,难道就真的这么难以同流合污吗?其实他自己又有多干净呢?一个本来就不干净的自己,却企图出污泥而不染,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件很可笑,很滑稽的事情。而且这样的场面不是他所希望去面对和看到的吗?他不是要操武文和易水清去争,去斗的吗?无论如何,在讨论候选人名单时,马英杰说什么也要让他提出来的人选安全到位。 五年一次的换届,这个六十万人的县城,太多双眼睛盯着县委领导班子,也太多人想进县委领导班子。目前除了操武文和易水清还有黄波是外地人外,常委班子九个人,有六个人是秦县本土的人,也就是说常委班子基本上还是听操武文的。在这一点上面,易水清无法抗衡,所以这一天,通知四大班子和县级领导开会讨论候选人员名单时,马英杰还是看到了最精彩的一幕。 常委名单有李小梅,有程自立还有马庙镇的镇委董事长周大山,这是三个新进来的人选,秦县的副董事长柯建强,纪委董事长王意善还有分管财经的常务副经理胡进喜都是原班人员,那么属于易水清的名单就只剩下一个,易水清提了南子湖管理区的区委董事长董书涛,这是常委班子的名单,剩下的就是各局的名单,马英杰提了两个人选,一个是王小丹,旅游局主任,一个是刘枫担任马庙镇的镇委董事长,他必须要下乡镇锻炼以后,才有资格进入常委班子,这个程序不到位的,刘枫是没有资格进常委班子的。还有财政局的主任到年龄了,水利局是个相对重要的大局,发改委主任也是重要的位置,这几个重要位置易水清就想着用他的人,当名单拿出来讨论时,最初的常委名单位没有什么异议就过了,马英杰提的两个人选,操武文特地在会上强调了这两个人选是确保到位的人选,他说这话的时候,还很强势地扫了一眼易水清,由于马英杰在会场上,而且马英杰要离开秦县,对一个要高升的人而言,易水清当然不会提反对意见,董事长和经理一致通过的时候,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也马上附和,其他的人当然不会再提反对意见。 这样一来,马英杰的内心很是松驰着,操武文说来说去,最终还是给了他一个极大的面子和人情。当然了,这样的面子和人情也是靠马英杰联手刘枫换来了。 讨论会进行到最后时刻,就是讨论财政局主任、发改委主任、水利局主任的人选,由组织部部长梁明翰宣读了一份名单,文化局主任接任水利局主任的位置,水利局主任接发改委主任一职,财政局主任由财政局副主任钟良锋接任,可是梁明翰一宣读完这名单位时,易水清便接过话说:“这样的对调,我不同意。” 操武文示意梁明翰坐下,这份明单是操武文授意下完成的,没有经过易水清,而常委班子的名单,操武文还是和易水清通过气,易水清没有反对意见,他也没办法去反对。这些人都是秦县的本地干部,而且相对而言还算比较突出的,换了这些人,他也实在想不出更好的人选,就依了操武文。没有想到,操武文居然把几个重要的职位全部上了他的人。特别是文化局主任康方臣,他就是操武文养的一条狗,指东绝不会往西的人,而且这人说话很女人腔,有时候说着说着,居然会如戏子一样,翘起了兰花指,那样子,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这是易水清最看不惯的一个干部,没想到操武文居然让这样的一个人接任水利局主任一职,而水利局主任与集团这条边联系很密切,秦县是个农业大县,各乡镇都与水利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他作为经理,水利灌溉方面,他是有责任的。 第232章董事长和经理无法一致 第232章董事长和经理无法一致 所以,这样的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工作着,他是绝对接受不了的。而发改委主任由水利局主任陈桥接任,这个决议很有点让易水清莫明其妙,水利局主任陈桥一直对水利方面有着研究和了解,而且对整个秦县水利工程还是很有一本账的,至少易水清和陈桥配合得不错,他不是反对陈桥重用,而是认为陈桥更适合在水利局工作,他算是水利方面的专家,至少在秦县算是一个土专家。 为什么操武文非要这么乱调一气呢?发改委主任是要跑项目的,需要能说会道,口语极佳的人接待才对,怎么可能落到了陈桥头上?还有财政局副主任钟良锋,他是操武文老婆远房的一个亲戚,易水清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个秘密的,他满以为操武文可以回避一下,没想到操武文还真的一点也不怕任人为亲的帽子,居然就敢如此去调整人员的安排,这让易水清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他可是和操武文达成了协议,秦县的事情必须和他商量,才几天时间,操武文怎么说变就变卦了呢? 除了在马英杰问题上,他们一致大力推荐马英杰提升外,他们之间好象就没有什么一致的。常委班子成员,易水清不大满意,但还是忍了,不想和操武文之间做得太过火,没想到操武文完完全全不把他放在眼里,公开式地和他叫板一样。既然操武文敢叫板,难道他还怕操武文不成?这也是易水清第一个反对的原因。 “易经理既然反对,能不能说说反对的理由?”操武文冷冷地回了易水清一句。 马英杰这个时候已经有一种隔岸观火的感觉,不过,他也不大赞成操武文的这份名单,这样的一种调动,很明显有任人为亲之感,而且每个人的岗位似乎不对口,很有点“牛头不对马嘴”,至少马英杰认为这样的调整欠妥。当然了,他已经是要走的人,他肯定不会投反对票。 “董事长,这样的干部调整,我相信在座的每一位领导都会不认同。首长陈桥是一名水利专家型的领导,他懂水利知识,而且秦县是一个农业大县,需要这样的专业领导来管理水利局,我就是想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要把陈桥调到发改委主任的位置呢?” “以前的发改委主任罗振江同志尽管提一格进政协任副主席,但是我们在选拔干部的时候,为什么不听听他的意见呢?毕竟他在发改委这一条线工作了将近十年,他熟悉这一行由谁来接任更适合。还有文化局主任康方臣,这个人怎么可能管理得好水利局呢?他玩玩文化也就罢了,怎么能再去水利局挑重担呢?我说这些话,完全是出于对工作的考虑,我没有任何私心,请董事长重新考虑干部调整名单。”易水清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而且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那句“请董事长重新考虑干部调整名单”时,明显带着威协的口气,当然啦,能够听出这种口气的人,只有马英杰,其他人怕是不明白易水清为什么敢这样和操武文叫板了。 马英杰这个时候把目光从易水清身上转移到了操武文身上,他想看看操武文是如何去驳斥易水清面子的,又会让易水清如何收场。 马英杰在这一刻发现自己很有些“坏”,大约这就是商场需要的一种参与精神,你不“坏”的话,人家会用“坏”来对应你。一如马英杰最先不想用阴招去对付操武文和易水清一样,可是,你不出手,人家会把你往死里踩的。现在,他就在想,这两个人如何互相咬,只要他们继续结梁子的话,他有一天杀回秦县时,就容易收拾他们了。马英杰竟然有一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理状况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有这样的想法。在这个会场里,他可能是唯一一个置身事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董事长和经理在争斗的人。 “水清同志,如果我告诉你,让陈桥同志接任发改委主任一职是罗振江同志的意见,你还有什么话说吗?”操武文此时直视着易水清,而且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他的样子让整个参加会议的成员,都不敢说话,一时间,会议室安静得只有各自的喘气声和心跳声。 “我不相信。”易水清这个时候已经失去了理智,固执地望着操武文说。 “水清同志既然不相信,我让罗振江同志马上到会议室,让他来告诉你原因。”说完,操武文真的拿出手机拔通了罗振江的电话,电话一通,他当着所有会议室的人说:“罗主任,请你马上,立即赶到集团二楼会议室。”这句话一说完,操武文就把电话直接压掉了。 马英杰没有想到,操武文还真的把罗振江弄到了会议里,难道真是罗振江提议的人选吗?他为什么要提陈桥呢?这一点,马英杰也没有想明白。 “现在接下来讨论康方臣同志的工作安排,我不是秦县的人,请秦县的老董事长柯建强来回答水清同志的问题。”操武文把球踢给了柯建强副董事长,这可是秦县公认的老好人董事长,如果他都认同这个方案,那么易水清就很有些被动了。在这个时候,马英杰越来越发现,操武文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易水清往里跳,而且他要的就是当众出易水清的挺。 马英杰越来越庆幸,他离开秦县是对的。看这架式,就算他留在秦县,尽管也要栽大跟头的。因为他也没明白这份名单的真正用意和意图。 柯建强副董事长这个时候站了起来,马英杰把目光落到了这位在秦县干了两届的副董事长脸上,他的脸上此时平静得没有半点内容,似乎一切都原本该这样,又似乎一切本来就是一杯淡开水,需要的时间淡开水才有价值,不需要的时候淡开水就极其乏味了。 柯建强此时说话了,马英杰很少和这位副董事长打交道,原因是他根本就不大管事,再说了,秦县管事的人太多,而他却懒得去管。这样的一个人,突然在重大的人事交换时,站起来说话,让马英杰还是陪感惊诧的。 马英杰盯着柯建强的嘴,他很想听听这张嘴里,此时会吐出怎样具有说服理由的话语来。 “康方臣同志的大舅子刚刚出任水利部规划计划司司长,所以没有人比康方臣同志担任水利局主任更合适,再说了,秦县是革命老区,争取水利方面的优惠政策有着先天的优势,这样一来,一河两岸工程会成为秦县最出色的亮点工程,改造一河两岸,至少需要两个亿,目前秦县的总财政收入还不到一个亿,易经理,您说一河两岸改造工程,这么大的缺口,该从何而来呢?”柯建强这个时候把话直接踢给了易水清,而且这个反问,很明显就是要让易水清出丑和尴尬。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操武文在如何玩易水清,他显然在名单调动的问题上,请教过柯建强副董事长,因为只有柯建强副董事长才会如此清楚秦县每一个干部背后的利益团体。而在这一块上,马英杰显然也是空白的,他才明白,原来一个换届选举牵动的绝不仅仅是简单的调整问题了。可他在这之前不是一样和易水清有着共同的认识吗?不是一样认为操武文在任人为亲吗?没想到,这之间牵扯着这么多的东西。 易水清显然也没有想到背后的东西,仅仅是从工作表面出现的,一见老好人的柯建强如此问自己,尴尬的同时,不由得怒气冲天,他竟然说了一句:“难道我们在考虑干部任用的问题上,就是如此认关系不认人的吗?那要干部的能力又有何用?而且秦县与北京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干脆我们把秦县与北京有关系的干部全部提到一线来,这个选举会议就不需要再浪费精力、财力和物力了。” 易水清显然在说气话,而且是为自己挽回面子的话。可是操武文偏偏就不给他下台的机会,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水清同志,如果你认为我这个董事长当得不够格的话,我现在给罗老板打电话,力荐你来当这个董事长,我还是当我的经理怎么样?” 操武文的话一落,易水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等他想再说话的时候,罗振江已经走进了会议室,操武文直接对罗振江说:“罗主任,有人怀疑你提陈桥接任发改委主任是乱弹琴,现在,你就在这个会议室里,再乱弹琴一把,让大家都来听听,到底是谁在作乱,是谁在任人为亲。” 操武文的话说得有点狠,已经完全不顾易水清的面子,而易水清这个时候突然站了起来,指着操武文说:“老操,这样的会议,你继续主持吧。”说着,竟然离席而去。 马英杰没有想到一份名单讨论会议竟然以这种方式收场,而且操武文这一次把易水清玩得滴水不漏,易水清一回到办公室,气得坐立不安,会议因为易水清的退场,很快就散场了。而会场一散场,马英杰刚刚跨进自己的办公室,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马英杰拿起来听时,易水清的声音传了过来:“马经理,你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一趟好吗?” 第233章想和他联手 第233章想和他联手 马英杰很不想去,他只想看操武文和易水清的好戏,他才不愿意再搅进他们的斗争之中去呢。可是清水清见马英杰没有说话,又补充了一句:“我有事和你商量。” 易水清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马英杰再不去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就起身去了易水清的办公室。他现在知道,易水清这个时候拉拢他,就是有意识地想和他联手,可操武文心里怎么想,马英杰并没有把握,这个能在会议室里如此玩易水清的董事长,对于马英杰来说,操武文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至少让马英杰领教了一次,大开眼界了一次。而马英杰步入商场的年数比较短,虽然年轻,活泛,可他还不是那么容易被cao武文和易水清所左右得住的。这样的人除了可以被罗天运和司徒兰唯其所用外,其他人怕是没办法把他当作一颗棋子去运用了。再说了,马英杰这颗棋子如何运用不好,会引火烧身的。这一点,操武文领教过来了,可易水清还没有领教过来,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操武文为什么突然之间这么强势,他找马英杰,就是想再一次联手马英杰,报这个在会议上的仇。而且他握着操武文的证据,他难道就真的咽得下去这口气吗? 马英杰敲门时,易水清说了一句:“请进来。”马英杰便走了进去,前一次,马英杰在这间办公室里栽了一次,这一次,他不会再栽在易水清手里了。马英杰此时的心态和表情异样地平静,平静得让易水清突然之间有一股害怕,因为马英杰越平静,易水清越觉得应该由马英杰去挑战操武文,没有比马英杰更合适的人了。但是易水清不能明说,既然马英杰要走了,他现在能听得进自己的话吗?而且马英杰在罗老板心里的份量显示与众不同,而这种份量怕是易水清难以把握的。不过,就易水清对马英杰的观察,马英杰对操武文也是极为不满的,再说了,马英杰不是提了两个人选吗?名单是通过了,可选举时能不能票数过关,都是谁也保证不了的事情。而马英杰毕竟是年轻人,毕竟带着理想在干事业。他也有过年轻,有过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冲动和激情,人生需要这样的一个过程,谁都是从这个过程中成长起来的。” “现在马英杰也需要这样的过程,尽管罗老板在极力保护马英杰,不愿意马英杰受到半点的伤害,可只要踏入官道中的人,哪一个不是踩着刀尖口而过呢?他倒是认为马英杰需要这样的历练,于公于私,马英杰都应该去挑战一下操武文。而操武文这样的一个人,难道就不应该挑战的吗?这样的人又有什么资格继续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呢?可这些话只能让马英杰去说,而且由马英杰带给罗天运,如果是他去传这些话,很有可能他会失掉罗老板的全部信任,本来董事长和经理之间的和谐从来都是表面文章,可是表面文章要维持下去,要演下去。董事长和经理之间,你搞我一下,我还你一脚都很正常,没有不斗争的党、政一把手,可是斗争归斗争,却不能把这种斗争演戏到赤热化的程度,而且还要把这种斗争带到罗老板耳朵里去,那等于是找死。这大约也是操武文愿意和易水清搭成协议,也不会去找上级领导的原因。被对手威胁是一码事,摆平又是另一码事了。 当马英杰一坐下后,易水清就对马英杰说:“马英杰,你这么一走,我感觉自己很力单势薄,我现在很后悔放你走,很后悔同意了操武文的意见,让你离开秦县。我应该大力争取,让你进班子,让你知道操武文要干什么,会干什么。可是,我一时被cao武文迷糊住了,竟然就同意了他的建议,极力推荐你回市里去工作,马英杰,我现在很有些后悔,我这个经理当得太无能了,竟然留不住自己想要用的人。”说完后,易水清故意很沉重地望着马英杰。 马英杰在内心冷笑了一下,不过表面还是很客气地对易水清说了一句:“易经理,谢谢您。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易水清对于马英杰的回答有些失望,他以为马英杰明白了他的话,以为马英杰又会跳出来指责一番操武文,可马英杰竟然除了感谢外,没有任何的表现。于是,易水清又说:“刘枫同志和王小丹同志是你提的人选,只有投票的时候,这两位同志能不能正常进入,我现在很有些担心了。” 马英杰没想到易水清突然提到了刘枫和王小丹,而且莫明其妙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立刻紧张了起来,望着易水清问了一句:“经理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请经理明示好吗?” “马英杰,”易水清突然直接叫了马英杰的名字,马英杰的心又是一阵紧张,不会又要发生什么事吧?他要走了,除了刘枫和王小丹,他现在不想搅局,也不想被谁搅局。 马英杰盯着易水清的脸看着,易水清的脸上一阵让马英杰很有点害怕的阴森,“我准备把操武文的证据交给罗老板,这样的人不够资格当董事长。所以,换届名单最终结果花落谁家,目前还得打一个问号,你说呢?” 马英杰没有想到易水清居然会来这么一手,他怕什么,易水清居然就朝着他怕的地方去捅,而且清水易的意思,很明显让他去做这件事情。 马英杰的头大了,他的职务目前拿不准是什么,而且新来的女总经理李惠玲很显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老板此时心里的苦,怕只有马英杰最清楚,他的事情,他都不敢去烦老板,他还能拿秦县的这些破事去烦他吗?相比鸿浩集团的整个格局而言,秦县的人事调动真的算不了什么。可是,马英杰能对易水清说这些情况吗?再说了,易水清能理解吗?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和操武文争权,满脑子是报会议上的仇恨。他听得进马英杰的话吗? 操武文现在在秦县显然是威信四方,而且操武文显然希望可以主宰整个秦县,而且除了易水清经理和马英杰外,其他的人他有能力控制住,可是其他的人都顶不住易水清和马英杰的联合。如果他们一联手,操武文的威信和职务靠得住吗?在这一点上面,易水清显然是想到了,所以,他急于拉拢马英杰。 “马英杰,”易水清见马英杰不说话,又直接喊了马英杰的名字。 马英杰不得不讲话了,他望着易水清说:“易经理,其实我个人认为董事长的这份调整名单对秦县是有利的,工作上的事情,完全可以配一个很得力的副主任,而关系上的应用,就不是能力不能力的问题了。这么大的关系,换成你当董事长,你一样要考虑去应用这样的关系。所以,易经理,退一步天阔天空,您说呢?” “马英杰,退一步天阔天空,是你的真实想法吗?”易水清反问了马英杰一句。 “是的。”马英杰果断地回了一句。 “那么,你可以走了。”易水清挥了一下手,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可易水清脸上的表情,明显是一种让马英杰极其可怕的表情。 马英杰一时间愣在了易水清的办公室里,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这个时候,易水清望着马英杰说:“你怎么还不走呢?” “易经理,我可以说几句话再走吗?”马英杰突然不想走了,他得告诉易水清,认清形势,才是明智的选择。 “说吧。”易水清此时的表情很冷漠,好象面前站着的人,是一位他根本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在马英杰的眼里,他甚至比陌生人还不如,他很想一走了之,可是他走得开吗? “易经理,我不得不告诉您一件事实,您手里拿的证据,其实没有多少价值。那盘光碟只能证明操董事长玩了一个女人而已,而且您也知道,在商场中,女人的问题从来就不是重要问题,除了政敌的你死我活,就是经济问题,才是商场中最致命的。可您手中的那张收据单,是帐单,可以证明操董事长确实是收了十万块钱,可是收到钱之后的行动呢?您不清楚是吧?现在我告诉您,那十万块钱捐给了救助中心,有救助中心的收据凭证,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给您救助中心的电话,您亲自打电话去问。所以,易经理,退一步吧,退一步海阔天空。我还是这句话。”马英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可易水清的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变得一片铁青,他很想冲过去把马英杰一顿暴打,马英杰居然不动声色地玩了他一把,比操武文今天会议室给他的尴尬更让易水清喝一壶的,他居然就栽在了这个年轻人手里,这比栽在操武文手里,更让易水清难受的。 易水清很清楚马英杰说的这些话结果是什么,因为他在临县的时候,县委董事长也是一位商场老手,在换届选举前几个月,就有三个同学结成一帮,在县委董事长办公室里装了摄相头,这三个同学,一个是公安局,一个是纪委,一个是镇上里一名镇长,他们在县委董事长办公室里装上这个东西后,满以为可以拿到县委董事长的证据,成为换届选举里的最大赢家,而且他们在几个月的监视过程中,还真的拿到了县委董事长受贿的证据。 第234章风波 第234章风波 一位老板在办公室里给县委董事长行贿的过程,全部被他们录了下来,这三个同学当时高兴坏了,就一起去县委董事长的办公室里,把监控到的证据给了一份县委董事长,并且提出了他们的要求,在换届过程中,把他们三个人一起提到主要的位置上来。县委董事长当场表态,会按组织程序给他们想要的职位。三个人很高兴地出了县委董事长的办公室,可是没几天,这三个同学被县委董事长授意进了班房,而他受贿的钱,纪委董事长说县委董事长早就交给了纪委,不存在受贿一说。这三个同学是鸡飞蛋打,结局可想而知。现在,易水清就有一种“鸡飞蛋打”的感觉,而且这样的感觉竟然来自于一位比他小很多的年轻人之手,他的愤怒是那种结实而又没办法发出来的愤怒。 “马英杰,你为什么要这么玩一手呢?”易水清压了压自己的火气,忍不住问了马英杰一句。 “易经理,我并没有想玩谁,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说实话,我原想在秦县好好干几年,现在你们把我从秦县逼了出去,我难道就不心酸、心痛吗?但是既然大家都在这个场里玩着,有时候就需要互相去圆一下子场子,关于这一点,我相信,易经理比我这样的年轻人更有经验,所以,这件事情,我劝易经理到此为止吧。你把这些没有的证据交给罗老板,事情会往更糟的一面发展,再说了,目前都是换届在即,罗老板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样的事情。您说呢?易经理。”马英杰这个时候,一脸的淡然,望着易水清很有些嘲弄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这些话落到易水清耳朵里,他虽然听着极不舒服,要是马英杰的话是有道理的,在这个时候搞不团结,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尽管罗老板很清楚每个县董事长和经理之间不可能真正和谐,但是不和谐的种子只能在私地下生根、发芽,却不能摆到桌面上来,一旦班子的不团结摆到了桌面上来,极有可能是两败俱伤的。在这一点上面,易水清比马英杰有更深的体会,所以,他除了忍住这两次的暗亏外,他没有别的办法。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易水清挥了挥手,这个时候,他只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马英杰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忍不住转过头,望着易水清说:“易经理,纪委副董事长刘枫和王小丹主任的事情,还是要拜托经理费心,谢谢经理了。”马英杰的语气和目光这个时候很客气,整个人显得还是比较低调的,这种低调让易水清的心情好过了一点点,再说了这样的顺水人情,他当然要送,于是强迫自己望着马英杰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会极力确保他们上位的。” “谢谢经理。”马英杰礼貌地笑了笑,这才拉开易水清办公室里的门,走了出去。 一周后,秦县的换届选举在秦县集团的大会议室里正式开始了,由于易水清的妥协,在人员安排过程中,基本上还是顺了操武文的意思,那么这一场选举就是一个走过场,当然了,有时候在走过场的中途,也很有可能会出现意外。所以,马英杰还是参加了这次选举,他答应了刘枫和王小丹,在他离开秦县的时候,这两个人,他是要确保上位的。 好在整个投票过程还是很有程序的,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意外。当然在这个过程之中,马英杰也听说,易水清和操武文事后在一起商量过,大约双方都有一种妥协。如果一个班子主要的两个一把手表面不和的话,下面的人就极容易混乱,因为要存在站队的问题,一旦没有站好,几年来辛苦打拼的成绩很有可能在选举的这一刻瓦解了,这样的结果落到谁的头上,都是极不情愿的。 马英杰虽然是整人选举过程中的局外人,但由于他已经在秦县工作过这么久,对秦县的人事问题还是知道一些,再说了,他对操武文和易水清之间的恩怨一清二楚,所以,他在刘枫的问题上是力荐的,王小丹和他因为传出了绯闻,他还没有象力荐刘枫这般去力荐王小丹,不过,王小丹的旅游局是一个冷门单位,而她一直代理着主任一职,这一次也没有多少反对的声音。在刘枫的问题上,倒还存着异议,刘枫去马庙镇任镇委董事长,下一届的县常委里就应该有刘枫的名字,这对于很多想进常委的人来说,当然又少一份希望,认为刘枫一直在纪委任副职,也没有多大的成绩,这么一提,是不是过于重用而且过于草率了。好在,操武文在这个问题上是站在马英杰这一边的,把有异议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再说了易水清既然妥协了,在刘枫的问题上,他当然还会给马英杰一个人情,所以,投票的结果,刘枫还是顺利当选为马庙镇的镇委董事长。 所有的当选的人都要公示,公示也是有讲究的,趁着节假日期间公示是最好的,这样的公示关注的人少,那么就算有问题,也容易忽略掉。所以,公示的时间选在元旦期间,在这个期间,刘枫和王小丹把马英杰约到了水磨房,因为这样的机会对于他们来说,以后会越来越少了。 这天,马英杰走进红袖添香的包间时,刘枫和王小丹已经坐在了包间里,由于马英杰事先叮嘱过刘枫,让他照顾王小丹,这一次,他们同时进入公示期,对于他们来说,自然会感激马英杰。 马英杰一进去,王小丹就抢先站了起来,对着马英杰说了一声:“马哥来了。” 马英杰笑着点了点笑,刘枫也站了起来,马英杰便说了一句:“都坐吧。”三个人便坐了下来。 一坐下来后,刘枫就对马英杰:“谢谢马弟,我听说过我的事情了,让马弟费心了。” 马英杰这个时候没有再笑,而是一本正经地对刘枫说:“我也没有想到,提议你的时候,会有人反对。好在这一次,老操成就了你,所以,在今后的工作中,就靠你自己去把握了。而且,刘哥,老操和老易之间的问题,你心里亮堂就行,在这样的情况下,跟事别跟人。只要你们两个顺利上位了,我这一次离开秦县,才能走得安心。” 马英杰的话一说完,王小丹的头垂了下去,她从内心还是舍不得马英杰的离去,可是马英杰要是不走,他和自己之间的闲话会停下来吗?就是现在,旅游局的人背后都在议论着,她是靠睡了马英杰才去提“代理”两个字的,这对于她来说,工作还是不易开展。 刘枫接过了马英杰的话,马英杰的目光却注意到了王小丹的变化,不过由于刘枫在说话,马英杰很快把目光从王小丹身上移开了,望着刘枫,听他说话。 “马弟,你的工作确定下来没有?”刘枫关切地望着马英杰如此问着,王小丹这个时候已经抬起了头,也关切地看着马英杰。 “我的事情,你们不要担心。老板会安排好的。倒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我还是有些为你们担心,特别是小丹,你的副主任人选,一定要听听周院长的意见,我对他打过招呼,选一个自己信任而且工作能力强的男姓,旅游局内部没有,就到外面引用一个进去,最好是外地而且是选调生,这样,就容易听你的话,和你搭成一致。”马英杰是一边回答刘枫的话,一边又把目光转向了王小丹,他这个想法一直都有,这一段换届选举都在回避,他也没找王小丹谈过,今天正好有刘枫在,三个人在一起就容易回避掉两个人在一起的尴尬,说话也就大大方方一些。 马英杰提到选调生时突然想到了王小丹曾经的短暂婚姻,赶紧把话打住了,装作端杯子喝茶,茶还是铁观音,马英杰揭开杯盖子里,闻到了一股很好的香味,不由得赞叹了一句:“好茶。” “这茶是水磨房的精品,因为马弟再走了,秀琴特意准备的。”刘枫解释了一下,让马英杰的尴尬一下子跳过去了。只是王小丹似乎意识到了马英杰在尴尬,没有继续接马英杰谈的问题。马英杰品了几口茶后,突然想到了李小梅,便对刘枫说:“我把李姐也喊来吧,她现在进了常委班子,而且又是小丹的顶头上司,今后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刘枫和王小丹当然不会说什么,马英杰拿出手机拔通了李小梅的电话,电话一通,李小梅就在另一端说:“马英杰,怎么想到了我呢?还以为你把我这个老姐给忘掉了呢。” “李姐,这一段不是都在忙着选举的工作吗?我哪里赶打搅李姐呢。现在,我们在水磨房的红袖添香包间里,你过来吃饭好吗?我们等你。” 李小梅也没有问哪些人,因为是马英杰的电话,她还是相信马英杰的,再说了,马英杰要走了,她也该送送他了。正好,马英杰让她去吃饭,顺利送送他吧。 马英杰挂掉电话后,王小丹却紧张地问了一句:“李部长会不会不喜欢我?我感觉她看我的眼光怪怪的。” 第235章收起你的感情 第235章收起你的感情 “前一段谁看我们都是怪怪的,她是好人,会理解的。”马英杰回了王小丹一句。因为刘枫已经清楚马英杰和王小丹之间的关系,大家都没必要再掩饰什么,最主要的是今后的工作问题,彼此之间能不能互相有个照应,这才是这次聚会的主要目的。当然了,马英杰如此想。 刘枫在这个时候站了起来,对着马英杰说:“我去让秀琴准备几个好一点的菜,等会喝几杯吧,今天这样的聚会怕是越来越少,今天说什么,都要喝点酒。”说着,刘枫已经往外走了,马英杰没有拦他,任他去安排了。 刘枫一走,王小丹的目光回到了马英杰脸上,她好想对马英杰表示一点什么,可是,她又不知道如何去说,从哪里说起。一时间,脸一下子涨得通红。 马英杰看了一眼王小丹,叹了一口气说:“小丹,收起你的感情。我能够帮你的,大约也就是这么多了。我走了后,一切靠你自己,所以,不要在男人身上投放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和感情。特别是在商场中的男人,而且是我这样的男人,处于上升期间,根本不敢有任何的越轨行为。反正到了五十岁以后,就容易滋生这样那样的想法了。所以,小丹,你还是要找个人踏实地过日子,你真的不可以把感情往我身上投,不值得的。” 王小丹的脸涨得更红了,她没有想到马英杰会直接提到了这个问题。虽然说,马英杰认她做了妹妹,可马英杰对她一系列的帮助和指导,让她的情感再一次被扯得一浪盖过一浪的。她发现自己还是走不出对马英杰的情感和依赖,可是马英杰却如此理智地告诉她这些时,她好失落啊。 就在这个时候,包房的门被敲响了,马英杰看了一眼王小丹说:“赶紧平静一下情绪,很有可能是李姐来了,别在她面前暴露你的情感。” 马英杰说完,起身去开门,王小丹突然就有哭的冲动,她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她要的主任职位已经到手了,她应该开心,应该满足才对。可是,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开心,内心反而空旷得满是伤感一般。 外面站着的人果然是李小梅,马英杰笑了笑说:“李姐来了,快请进。” 李小梅一进包间,王小丹赶紧站了起来,叫了一声:“李部长好。”李小梅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到王小丹在这里,而且只有马英杰和王小丹两个人,内心便很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们两个人真的好上了吗? 李小梅的表情,马英杰看明白了,装作很随意地说:“刘枫大哥去安排菜去了,他说,算是为我送行的酒,所以要丰盛一点,大家今天都要喝一点酒,李姐,有困难吗?” 李小梅“哦”了一声,顿时松了一下,一边走一边说:“应该的,应该的。我是说忙完这忙,再为你送行的,正好今天就这个机会送送你吧。”说着,李小梅对着王小丹笑了一下,还算热情地说:“小丹也在这里。” 一声小丹倒也拉近了王小丹和李小梅之间的距离,王小丹赶紧去替李小梅拉开了椅子,李小梅也没有谦让,任由王小丹这么做着,马英杰一见,也松了一口气,生怕这两个女人斗争起来的。王小丹倒是很懂事,这么敬着李小梅,李小梅当然不会再和王小丹计较什么,如果再去计较就显得自己很小气了。再说了,有刘枫在这里,而且马英杰亲自给她打了电话,证明,他就算和王小丹之间有什么暧昧的话,也没有把她当外人,这算是比较私人化的饭局了,马英杰没有回避,就已经让李小梅很感激了。 刘枫走了进来,一见李小梅,便很热情地叫了一声:“李部长好。” 李小梅笑了起来,望着他们说:“不是都在公示吗?我这个部长还没有正式上任,你们改口改得也太快吧了?” “迟早的事。”马英杰接了一句,便招呼大家重新坐了下来了。 四个人刚刚坐好,酒和菜就送了上来,刘枫望着李小梅说:“李部长,今天这酒怎么喝,你说了算。” 李小梅倒是没想到一下子,她成了中心人物,她的虚荣心还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看来进常委班子和不进常委班子之间的区别还确实很大,当然了,今天是送马英杰的酒,李小梅便说:“马英杰今天喝多少,我就喝多少,一陪到底,怎么样,马英杰,李姐够意思吧?” 马英杰一下子笑了起来,望着李小梅说:“李姐,我今天可是有任务的,酒是要喝的。但是,刘哥和小丹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拐子,一个是我的小妹妹,李姐在班子里,有什么事情,你可要关照他们一下。来,为了你们美好的明天,我先敬李姐一杯。”马英杰说着,去拿酒,王小丹赶紧站了起来,一边去拿一边说:“在这里,我年龄最小,职务最低,今天的服务工作交给我吧。” 李小梅这个时候也笑了起来说:“让小丹来服务吧。小丹今后在我的手下工作,我会严格要求她的,放心,不会让她吃亏的。”李小梅没有任何的推托,反而这么不拿王小丹当外人,倒让王小丹和马英杰都有些出乎意外,不过,王小丹的表现还是很让马英杰满意。谁的杯子没谁,她会很快替谁加上,谁没酒了,她也很想替谁倒上,而且对李小梅,她还是很敬重的,这么一来,整个酒桌上,还是很其乐融融的。 李小梅喝了几杯酒,脸便红了起来,话自然也多了,她对马英杰说:“马英杰,你交给我的事情,我从来是不打折扣的完成。而我要接手的宣传工作,今后还要你多多帮我这个大姐哟。毕竟你马上要去市里或者去省里工作,方方面面的信息远比秦县多而广,再说了,你也清楚,李姐其实也没想进常委班子,也没有想在商场上走多远。可是走到了这一步,我当然不能退出来了。今天,大家关着门都是兄弟姐妹,我可不怕丢丑,相比马英杰和刘枫而言,我可是欠缺得很。所以,虽然我在班子里面,可这里的学问和明堂,怕还得你们二位助我一臂之力。小丹年轻,我会带着她的,这一点,你们放心吧。” 话已经很真诚,很实在了。说到这个程度,马英杰和刘枫都很有些感动和激动了,他们满上了一杯,要敬李小梅,王小丹也端起来了酒杯一起去敬李小梅,李小梅便笑着说:“你们没搞错吧?今天是送马英杰的酒,可不是送我李小梅的酒。” “李姐,今天大家都高兴,把这杯干掉,这酒嘛,朋友之间喝起来才爽口。”马英杰的脸也喝得有些红,不过,他还是很开心的,至少李小梅给了他很大的面子,对刘枫和王小丹的事情是满口承诺,至如李小梅的客气话,也挺让刘枫满足的,所以,几个人的情绪都比较高,又共同干掉了一杯。 接下来,大家扯了一下秦县的局势,李小梅也清楚操武文和易水清之间的矛盾,因为刘儒生的工程还在进行着,有刘儒生在身边,李小梅倒也不怕董事长和经理之间的闹腾。不过有自己的人在班子里面,总是一件大好事。这是刘枫的想法,当然也是马英杰的想法,正因为有这样的想法,他才让李小梅来这里吃饭,把他们几个绑成了一个利益团体,一如他和刘枫,彭青山一样。 这一顿酒吃了两个多小时,在马英杰的提议下,大家才散。李小梅的司机小王来接她,顺道把马英杰送回了家,刘枫和王小丹目前还没有专车,自己打车回去的。尽管王小丹还想和马英杰说些话,或者还想和马英杰在一起歪腻着,但是李小梅已经提出来送马英杰回家,她当然不敢再说什么。 马英杰的酒喝得有那么一点多,不过他的人是清配的。回家时,栾小雪在看电视,一见马英杰一脸通红,便知道他喝了酒。 栾小雪站了起来,起身去厨房给马英杰泡了一杯浓茶,马英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见栾小雪端着茶水出来,很有些感触地说:“栾小雪,你真好啊。可是,我为什么老觉得自己欠你很多呢?” 栾小雪便笑了笑说:“马英杰,你怎么又来了。说好了,我们之间不许再说这些话。” 马英杰埋头喝茶,可他的内心确实有这样的感觉,大约是喝了酒的原故,也大约是要离开的原故,马英杰突然有些伤感,他利用栾小雪达到了自己调走的计划。可栾小雪并不清楚这些安排,她还以为是罗天运的安排,还以为是罗天运在为她和孩子着想。 栾小雪真是一个好女人啊,如此善良。不管她愿不愿意离开,可只要是老板的决议和想法,她总会去接受和妥协。只是这一次,不是老板的想法,而是马英杰的想法,是他扯上了栾小雪,所以,在这样的一个夜里,马英杰还真有一种愧疚之心。 两天后,操武文主持了一个秦县副科以上的干部大会,为马英杰的欢送会。操武文在会上给了马英杰极高的评价,他说:“马英杰经理尽管年轻,但是他为秦县做了很大的贡献,他的贡献是有目可睹的,而且他给了秦县一种新鲜的活动,一种奋进的活动,这样的活动,今后要在秦县大力发扬,特别是年轻一批的干部同志,一定要以马英杰经理为榜样,继续高举马英杰经理的路线,为秦县的改革开放,搞活经济,而奋斗着。” 操武文的话一落,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接下来是易水清发言,同样给了马英杰极高的评价,只是他的话很程序化,很原则化,大约他的内心还是很有些责怪马英杰吧。不过,他能够在公开的场合上如此评价马英杰,对于马英杰来说,他已经很满足了。 接下来是马英杰自己的发言,马英杰很深情地说:“各位领导,各位同仁,我很感激大家在这一段时间对我的支持和帮助,谢谢大家。我今天最想说的话就是,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会热爱秦县,想念秦县,情系秦县,为秦县取得的任何成就而感到高兴。秦县是我的家乡,无论我走到哪,都属于秦县人……”说到家里,马英杰哽咽了,眼中含着热泪,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台下的干部望着马英杰,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们不鼓励还好,这么一鼓励,马英杰的眼泪终于没忍住流了下来,他赶紧擦了一下,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到秦县时间很短,我的成长离不开董事长、经理以及在座各位的帮助和支持。尽管我取得了一点成绩,可这些成绩也是与领导的关心,和在座各位的支持分不开的。 秦县情况在座的各位都比我有发言权,底子薄,基础差,所以,作为土生土长的秦县人,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恨不得日日夜夜扑在工作之中,这是真心话,不是作秀。谁不爱自己的家乡呢?虽然我还年轻,要是爱家乡之心是真诚的,这也是我当然要求回到秦县的原因,我做得很不足,而且做得还有很多这样那样的问题,是董事长和经理,以及在座的各位,给我了平台和包容,才让我跌跌撞撞,一路走了过来,在此,我真诚地谢谢董事长、经理,以及在座的各位。”说着,马英杰对着会议室全体的成员,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马英杰的一系列动作,再一次赢得全场火暴的掌声,这掌声,落在马英杰的耳朵里,让马英杰有一种很感动而且很激动的感觉,这掌声,是真诚的,马英杰听得出来。 “秦县的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秦县在一直在我心中,我祝愿家乡越来越好!也祝愿大家的工作越来越顺!谢谢大家。” 马英杰最后的一段话是站着说的,全场的干部们也站了起来,大家是真诚地欢送着马英杰,至少这个年轻人在很短的时间内,为秦县赢得了一个又一个的业绩,这一点,正如操武文所言,是有目共睹的。 第1章 第1章 在吴都市小会议室里,罗天运正在举行第一次班子成员会议,女总经理李惠玲、监事董事吴帮力、人事部侯部长、外宣部女部长白洁、市委秘书长高发利、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等参加了会议,主要讨论的问题是吴都下一部工作的安排,以及几个重要工程的落实问题,最大的一项工程是争取吴都与江南省高铁连线的开通,这个任务原来由罗天运在运作,工作其实做了一大半,该疏通的关系,疏通的差不多。可是李惠玲一来,就要求罗天运把这种工程项目交给她,因为这是总经理所管的事情,作为董事长,人事问题才是他应该操心的事情。再说了,总经理管着批钱的工作,工程的预算开支,总经理这个大管家都是要操心的。与其让罗天运去操这样的心,不如自己接过担子,让罗天运一门心思地抓人事工作。李惠玲说得合情合理,而且一副为罗天运操心的模样,再说了,李惠玲这种小家碧宝型的女人,从来就是罗天运怜香惜玉中的一类。所以,罗天运就把这个重要的工程移交给了李惠玲。现在会议就在讨论这项工程下一步的走向。 会议眼看着已经开了两个多小时,可是要讨论的问题在罗天运看来,毛边都没有碰着。罗天运抬腕看了看手表,指针指向了十一点,铁道部的钱光耀部长要来吴都考察,其实钱光耀部长是吴都本土的人,回老家探亲来了。罗天运当总经理的时候,每年去北京宴请吴都在京的成功人士时,钱光耀部长是必请的人。这一次,钱光耀部长是回家替母亲祝寿来的,顺道考察一下吴都高铁的修建工作。这一项工作,罗天运早在计划之中,李惠玲是清楚这一项工作的。 罗天运已经派秘书何先晖、市委接待处处长守候在高速公路路口等待钱光耀部长的回归。可是都这个点了,高铁工作下一步的整体搬迁工作还没有落实下来,罗天运没时间继续扯下去了,他必须去高速路路口迎接钱光耀部长。罗天运冲着李惠玲总经理说了一句:“惠玲总经理,我要去接钱部长,接下来的会议,你主持一下,接着往下讨论,无论如何,高铁站的整体搬迁工作最近必须解决,不能让这一项工作影响了全局,拖了后腿,再说了,高铁站的争取,吴都可是花了大力气的,不能因为大家不搬迁,这项工作就不开展,所以,惠玲总经理,你继续主持,把问题全记下来。” 李惠玲对着罗天运微笑了一下,便扫了一眼整个会场,这才对着罗天运说:“董事长,您去忙吧。我们再扯一扯,尽量拿出一个妥善的方案来,有矛盾是正常的,哪个地方的拆迁都是有矛盾,关键是如何消化掉这些矛盾。” 李惠玲的这几句话,算是说到了罗天运的心坎上,心里想着,这女人还是挺会来事,而且还算比较配合他的工作,于是也回应了一个微笑,这才走出会议室。 罗天运从电梯下楼时,刚一出政府大楼,不知道从哪里突然涌出了一群人,罗天运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时,他已经被这群人整个地包围了起来。 罗天运皱了一下眉头,对着围着他的人群问了一句:“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人是一名老人,大约有六十岁左右,罗天运见过这个人,但是这一刻,他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正在他纳闷的时候,信访局主任洪亮带着一帮人赶了过来,他刚刚接到罗天运司机的电话,说罗董事长被人围了起来,他急了,把保安全部招聚了过来,而且还给彭青山主任打了电话,让他迅速带人到政府大楼门口,他必须确保罗天运的安全。 洪亮带来的人企图强行将村民们往外驱赶,而村民们却要罗天运答复他们的问题,双方在争执中动起了武。罗天运正想要阻止洪亮的人撤走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另一拨上访人员,也火速从别的地方赶来支援这一波人,罗天运一看这架式,很些诡迷而且人为组织的因素很浓,他在心里怔了一下,不过,他没时间往最深处想。 后来的那一拨人中明显是来闹事的,而且是专门滋事的那种,罗天运被洪亮带来的保安从人群里抢了出来,而在混乱中,好几名保安全被打伤了,保安们也激怒了,一下子和这两拨人对着干起了架。一时间场面很有些失控,而偏偏这个时候,罗天运竟然发现不远处有记者在摄像,他赶紧指示洪亮,拦住记者,消毁录下的带子。 罗天运刚刚指示完洪亮,又有人往他这边围了过来,彭青山正好带着干警赶来了,他奋不顾身地冲到了罗天运身边,可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水瓶,砖头全往罗天运身上砸了过来,彭青山便掏出了手枪,对天鸣了一枪,这一枪鸣得格外刺耳,也格外让罗天运的肌肉跳个不停。 那位带头的老人在枪响之后,一声令下,让村里的人全撤到政府大楼门外的广场上去了,他们是来要求解决补偿问题的,并不是真正想闹事,可是他们找过信访局和总经理好几次,得到的答复全是在研究之中,这样的研究程序和过程,让村民们失去了耐性,于是在老人的带领下,想偷偷冲进政府大楼,围攻董事长罗天运。 老人带着村民们撤出后,那些掺进来的混混、地痞们正打得一片火热,他们好久没有这样出手打过,越打越兴奋,一时间都不肯停下手来,彭青山便一声命令,对着带来的干警说:“把他们全抓起来,这一次要好好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而且该怎么处罚就怎么处罚,一个都不能手软!”这些混混、地痞们一看公安局来真的,都想着抱头鼠窜,撤离政府大楼,可是彭青山带来的人全是精心挑选的人,他们根本逃不掉,全部被抓上了警车。 只是这个混乱的过程,却被钱光耀部长撞了一个正着。他的车子驶进了政府大楼,而且是无声无息的,这让罗天运在诧异的同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钱光耀部长的车边。 面对混乱不堪的现场,钱光耀部长对着已经站到他车边的罗天运说一句:“罗董事长,你的地盘上可真是热闹极了。”钱光耀部长一说完,就让司机快速离开了这里。 钱光耀部长一行人,其实看到了去高速路口迎接他们的政府里专车,但是他们绕到了另一条老路上,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市区,他不想把动静搞得太大,这毕竟是他的故乡,虽然是荣归故里,可总是低调一点为好。没想到,竟然撞上了这样的一幕,事情就这么凑巧,该碰上的永远碰不上,不该碰上的正好就撞到了眼皮底下。他除了对罗天运一阵失望外,驱车而去,就是最后的选择了。 钱光耀一走,在彭青山的控制下,闹事的混混全给带走了,而且彭青山鸣枪的动作,也确实吓住了上访的村民,很快村民们被驱散而走,可罗天运却在办公室里对着洪亮一顿破口大骂,既然高铁站的搬迁工作没有做到位,为什么信访局一直压着不报?而且居然还让这些村民们来了一个突然侵击,如果钱光耀部长因为今天的场面,撤消在吴都建立高铁站的话,那么对吴都就是一次重大的损失,这个损失不是他罗天运可以承受得起的。因为高铁站的修建消息已经传得满城风雨,而且在孟成林手上,这项工作都在运作着,到了他手上没有接手成功的话,就是他的失策和失败。 “罗董事长,带头闹事的人是邱家湾的老支书邱建平,这件事李总经理是清楚的,是她让压着不汇报的。她说她刚来吴都,不可能一有麻烦就往您身上推,所以,我,我就不敢惊动您。”洪亮的话一落,罗天运的眉皱得更紧了,不过,很快他便松开了紧皱的眉,挥了一下手,让洪亮离开他的办公室。 罗天运把整个身子全窝进了老板椅里,直到这个时候,李惠玲也没有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更没有给他一个电话或者一个信息。面对这一幕,罗天运突然很有些被动和惊恐,难道这一系列的动作是他们有意而为之?这个念头在他的大脑里闪现时,他不仅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后背也感觉到一阵透心的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接下来的工作以及往后延伸的工作,就变得太可怕了。 “不可能,这不可能。”罗天运在内心如此安慰着自己,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是朱天佑董事长办公室里的电话,罗天运愣了一下,心却快速地颤动着,难道这么快,朱天佑董事长就知道了吴都发生的事? 罗天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快速的拿起电话,叫了一声:“朱董事长好。” “天运,”朱天佑董事长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一声“天运”叫得极为沉重,罗天运刚刚压下来稍微平静的心,随之又开始一浪一浪地起伏着,他禀住气,专心地听着朱天佑董事长接下来的话。 第2章 第2章 “你准备一下,把手头上的工作安排好。晚上的火车,我们去看老爷子,他可能不行了。”朱天佑董事长的声音越来越低沉,罗天运的心猛地往下沉着,不过,他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赶紧说:“朱董事长,我知道了。” 朱天佑董事长那边便挂掉了电话,罗天运的胸口却痛了一下。她果真是真的伤到了司徒兰,这样的事情,她竟然通知了朱天佑,却没有通知他。现在,他得去北京,还得面对司徒兰,总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而且他在老爷子身边也不能久呆,吴都目前这个乱摊子怎么办?罗天运顿时感觉到心乱如麻。 罗天运思索了几分钟,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正在家里整理物品,做着离开秦县的准备工作。一见是老板办公室里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健,对着手机说:“大董事长好。” 马英杰已经改变了对罗天运的称呼,可罗天运没有去纠正,或者是他现在没有心情去纠正马英杰的叫法。他在电话中对马英杰说:“你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赶到省城火车站去,晚上跟着我们一起去北京。记住了,家里的事情要安排好,估计你要在北京呆一段时间。手里上的工作早交了吧?”罗天运还问关心地问了一下马英杰的工作,马英杰的心跳加速起来,只是他不敢去问老板带他去北京干什么,更不敢去问他的工作去向,现在老板主动问起了工作,他便在手机里说:“工作上的事情已经交接完毕,我和栾小雪在整理一些用品,准备搬家。” “哦,我知道了。”罗天运在电话里平静地应了一句。马英杰便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一时间拿着手机的手全是汗,紧张得很有些不对劲。好在罗天运继续说了一句:“暂时让栾小雪不要整理东西,让她嫂子好好照顾她,这一次去北京,也不知道你会呆多久,所以家里的事情,一定要安排,不能让栾小雪受委屈,知道吧?”罗天运在电话另一头说得很仔细,马英杰在电话这一头听得有些感动,老板竟然对栾小雪的事还是如此上心,生怕在这个时候,栾小雪因为马英杰的离开而受委屈,那么他要自己去北京干什么呢?不过马英杰没多想,赶紧说:“大董事长,我会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您放心吧。” 马英杰的话一落,罗天运哪头便挂掉了电话。马英杰看着自己握手机的手,由于一直紧张着,手心里竟然全是汗,不由得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啦? 马英杰想归想,还是去了另一个房间,对着正在收拾的栾小雪说:“栾小雪,别收拾了。” 马英杰这话一落,栾小雪便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马英杰,她很有些不明白,说离开秦县的是马英杰,现在让她不要收拾的又是他。当然了,她也很清楚,马英杰不过是那个人的传声筒而已,马英杰的意思也就是那个人的意思。难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她的脸上明显挂着很担心的表情,看得马英杰一阵难过,赶紧说:“栾小雪,你别担心,没什么事。是我要去北京出差一段时间,可能是另有安排,所以这一段时间,你得让你嫂子住到家里来,好好照顾你。我不在家里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再搬什么重物,家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做的活,让小周来做,这是小周的电话,你存一下。”说着,马英杰便把司机小周的电话报给了栾小雪,栾小雪怔了一下,但还是拿出了手机,把司机小周的电话存了下来,她不知道究竟又会发生什么,所以有小周的电话,也可以问问他。 马英杰一见栾小雪把小周的电话存完了,便笑了笑说:“栾小雪,我们出去吃饭吧。吃完饭让小周把你嫂子一起接过来,他下午送我去省城,晚上的火车。” “马英杰,你别骗我,没什么事吧?”栾小雪还是不放心地望着马英杰问着。 “栾小雪,真没什么事。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北京多久,而且我的工作去向很有要能要从北京回来后确定,所以,就想着和你一块去外面吃个饭,我们也很少一起去外面吃饭对吧?真没什么。”马英杰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其实还是挺心酸的,为栾小雪,也有些为自己。因为他也不知道去北京为什么,更不知道他的工作去向定在哪里。对于不确定的事情,总而言之,心就得悬着。 栾小雪见马英杰的表现似乎没骗她,便心安了。可是和马英杰一块去吃饭,又感觉很有些别扭一样,在家里的别扭好长时间才适应,又要去外面别扭,心里有些不想去,但是又不直接拒绝马英杰,就问了马英杰一句:“要不让嫂子一家都出来吃饭吧,反正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该让嫂子在外面餐馆尝一下了。”这是栾小雪第一次对马英杰提要求,这倒让马英杰很有些内疚,是啊,来秦县这么久,他怎么就没想到请栾小雪嫂子们一家到酒店好好吃一餐呢?于是赶紧对栾小雪说:“栾小雪,对不起,怪我平时工作忙,大意了。我订酒店,你给她们打电话,让小周去接她们。” 马英杰在南都大酒店订了一个包间,便又给小周打电话让他去栾小雪嫂子家接他们一家人,因为马英杰还没有离开秦县,目前小周还跟着他,这算是操武文对他的特殊照顾吧,这一点,马英杰还是挺感激操武文的。当然了,马英杰这次离开秦县是高升,操武文也没必要为这件的小事情去让马英杰不痛快了。 马英杰安排好这些后,和栾小雪一起下楼打车去了南都大酒店,他们到包间后,栾小雪嫂子一家还没来,马英杰让栾小雪点菜,并且对栾小雪说:“他们喜欢吃什么,你就点什么。我平时腐败的次数不多,所以,你尽管点吧,别给我省着,我挂政府的帐上,没事的。” 栾小雪的脸红了一下,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公款消费了,这一点比她最初让马英杰埋单时的心里状况还是不同的,看来一个人要在什么样的环境里,就容易接受什么样的生活。虽然栾小雪没想过要做一名官太太,可她现在却慢慢地在适应官太太的生活了。 栾小雪的菜点完后,栾小雪嫂子一家人来了,特别是栾小娇,人还没到,声音就到了,她在门外就喊:“姑爷,姑爷。” 英杰不得不站起来往门口走,一到门口就迎上了栾小雪嫂子一家人,栾小娇走在最前面,马英杰听着栾小娇如此急促的叫喊声,便望着她问了一句:“小娇,怎么啦?” “你是不是要调走?”栾小娇急切地问了一句。 “是啊。”马英杰笑了一下,没想到栾小娇问的是这个问题。 “因为你上次犯了错,所以就要调走是吧?”栾小娇突然如此说着,栾小雪的脸色一变,赶紧阻止栾小娇说:“小娇,到姑姑这边来。” 栾小娇见栾小雪的脸色不太好,不敢继续问,就去了栾小雪身边,栾小雪嫂子和小侄儿坐在一起,马英杰坐在最下面,他便成了大家的服务员。可栾小娇的眼光老是往他脸上扫,扫得他一阵接一阵地心焦,生怕栾小娇又说什么不适时宜的话来,很显然栾小雪不想让嫂子知道她和马英杰之间的事情,当然更不想栾小娇去提马英杰和王小丹的事情。这件事情,对于栾小雪来说,过了就过了,再说了,她好象没资格过多地去管马英杰的私事。 这顿饭吃得让马英杰很有些难受,好在栾小雪一直拿眼光阻止栾小娇,倒让栾小娇除了吃饭,除了问马英杰是不是高升了等问题外,没再提别的。 吃完饭,有的菜没吃完,栾小雪嫂子要打包带走,觉得太浪费了,栾小雪便由着嫂子打包,在她等嫂子打包时,竟然发现栾小娇什么时候不在她身边了,马英杰去挂账去了,难道栾小娇也跟着去了?她还在计较马英杰和王小丹的事? 栾小雪让嫂子先打着包,她去等下等她,嫂子却要栾小雪等她一起下楼,她这个样子,栾小雪嫂子说不放心。栾小雪没办法,只好一直等着嫂子打完包才一块下楼,一出电梯,老远,栾小雪就看到了马英杰和栾小娇站在酒店门口急烈争辩着什么。 栾小娇果然在为王小丹的事情找马英杰吵架。栾小雪快走了几步,想和嫂子拉开距离,可嫂子怕栾小雪走路太快,有危险,也慢跑着,守在栾小雪的身边。等她们赶出酒店时,马英杰和栾小娇都没有说话,栾小雪嫂子对着栾小娇说:“小娇,你还不去上学吗?” “我知道了。”栾小娇应了一句,看也没看马英杰一眼,转身朝公交站台跑去。 马英杰的脸色有些潮红,显然是急烈争辩过什么,栾小雪便对嫂子说:“你们先去车上等我一下。” 栾小雪嫂子带着小侄儿一起往小周的车边走去,栾小雪便问马英杰:“小娇说什么了?” 第3章 第3章 马英杰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瞬间脸上呈现的是一种苦笑的表情,看上去尴尬极了。 “她骂我不是人,再敢这么欺负,她会找我拼命。”马英杰无奈地如实交待了。 “这孩子,真是不懂事。”栾小雪没想到栾小娇会对马英杰说这些话,不过,她嘴上如此说着,心里还是挺感激栾小娇的,这样的事情也只有亲人们才会为她出头,当然了,她不是马英杰的真正老婆,对这种事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栾小雪,我和王小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别放在心上,也别告诉老板好吗?”马英杰还是内疚地望着栾小雪说。 “我不会对他说什么的,放心。我们走吧,你也别把小娇的话放在心上,她毕竟是个孩子。”栾小雪面无表情的安慰着马英杰,她多少心里是有些难受的,可此刻她也只能这么反过来安慰他。这反而让马英杰更加觉得内疚。栾小雪啥时候为会为自己想一下呢?想到这里,马英杰便说:“栾小雪,你放心,从北京回来后,你也快生孩子了,兰姐说好了,让你去部队医院生孩子,她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 “她真这么说过?”栾小雪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下,司徒兰真的愿意接受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是的。她会安排好一切的,所以,你别担心。从北京回来,我就送你去医院,医院各方面的条件要好一些,总比在家里方便。”马英杰实心实意地看着栾小雪,此时的他,确实想为栾小雪做点什么。 “嗯。你们怎么安排,我就怎么着吧。”栾小雪温柔地“嗯”了一下,两个人便朝着小周的车子旁边走去。 马英杰没想到栾小雪如此为他人着想了,她越这样,马英杰反而越认为自己欠她许多一样,不过,由于他要去省城,他也没再和栾小雪多说什么,让小周送栾小雪他们回家后,就驱车往省城火车站赶去。 马英杰赶到省城火车站的时候,罗天运还没到,当然了,马英杰只能等他们,不可能是他们等自己。 票是朱天佑董事长的秘书订的,软卧车厢。只是马英杰并不知道这些情况,他在火车站里等老板的电话,他把手机一直拿在手里,他怕错过了老板的电话,而且他也在心里纳闷着,罗天运怎么会选择坐火车去北京而不是飞机呢? 马英杰在等罗天运的时候,他还在路上。整个下午,他都在调查邱家湾围攻政府大楼的事情,忙得连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而且据彭青山的情报,李惠玲去了钱光耀的老家,整个下午她都没有回到政府大楼来,这个情况让罗天运的预感有被证实的感觉,而这种被证实的感觉对于他来说相当糟糕。 罗天运在路上一直在想李惠玲为什么要玩这些招数?直到车子快到省城时,他才记起,他要马英杰也赶到省城的事情,这才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电话一通,他便问:“马英杰,你在哪里?” “我在火车站的侯车大厅里。”马英杰回应了一下。 “你去贵宾室等着我们,你给朱天佑董事长的秘书打个电话,问问是在哪个贵宾室等朱董事长,问完后给我回电话,我还在路上。”罗天运说完便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怔了一下,在大脑里转了几转,朱天佑董事长也去北京?他跟着两大董事长一起去北京?这个念头让马英杰有那么一阵子是兴奋的,足以证明这两位董事长对自己的信任,无论他的工作是跟着哪一位董事长,对于马英杰来说,这一次北京之行,估计就可以确定了。 马英杰赶紧给朱天佑的秘书侯光华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侯秘书好,我是马英杰。”由于之前,马英杰和侯光华见过几面,大家都还有印象,侯光华便在电话中说:“是马县长啊,你在火车站吧?” “是的,我在火车站。罗董事长让我问你,在哪个贵宾室等朱董事长呢?”马英杰在电话中客气地问着侯光华。 “在第六贵宾室等,你报我的名字,就可以进去。这一路上,就靠你照顾两位董事长了。”侯光华在电话中如此说着,不过这语气听上去还是有些失落感,至少马英杰可以跟在领导身边一起去办私事,而他在这种时候,反而被领导丢在一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想法的。 “谢谢侯秘书,一路上的工作也是我应该做的,放心吧,我会小心应对的。”马英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他倒是没听出侯光华声音里的失落,以为他在关心大领导的安全呢。侯光华哪边听马英杰如此说,便挂断了电话,马英杰就去了第六贵宾室,到第六贵宾室时,马英杰报了侯光华的名字,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还是拿出检测器在马英杰身上检查了一番,这才放马英杰进去。马英杰一进去,便给罗天运打电话,把第六贵宾室的大致方向说了一遍,还在电话中问了罗天运一句:“大董事长,需要我下楼接您吗?” “不需要。不过,你喊我董事长可以,去掉“大”字,特别是在朱董事长面前,你别喊漏嘴,把这个“大”字也喊出来了。这习惯不好,改掉。”说着,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拿着手机看了两眼,还是感觉自己应该下楼去接罗天运,但是又不知道他会从哪下出口来,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去停车等罗天运,停车场总能够接上老板吧? 马英杰刚去停车场,罗天运的车和朱天佑的车同时到达了停车场,朱天佑除了司机还有朱光华秘书也跟着,一见马英杰,朱天佑董事长便笑着问了一句:“这个小家伙也一起去北京吧?” “是的,朱董事长。我恐怕不能在北京长呆,正好马英杰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完了,就让他先照顾老爷子一阵,我抽空就回北京看看老爷子。”罗天运先替马英杰回答了朱天佑董事长的话,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了罗天运为什么要带自己去北京了。也直到这个时候,侯光华也才明白为什么有马英杰,没有他了。这个理由让侯光华的心里平衡了不少,因为罗天运毕竟是老爷子的女婿,他不能守着老爷子,由马英杰去照顾,也说得过去。 一行人打完招呼,便往第六贵宾室走,走了几步,朱天佑董事长象是发现什么一样,指着司机和候光华说:“把带的礼物交给马英杰拿着,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这么一大堆跟着,太打眼了。” 朱天佑董事长的话一落,两名司机便把手里提的礼品全交给了马英杰,侯光华便对着马英杰说:“马县长,两位首长交给你了,这一路上就要你多费心了。” “应该的,我会小心的。”马英杰还是如在电话中说的话一样。不过,他却觉得侯光华这话说得也太会为人了,好象就他知道要照顾好两位领导,而他不知道似乎,再说了,侯光华可在电话里这么叮嘱过他,现在又拿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在首长面前作秀,不过,马英杰当然不敢把这些想法表现在脸上,而是把这些压到了心底。 司机和侯光华一走,马英杰拎着东西走在最前面,他主要是带路,由于也就三个人,而且罗天运和朱天佑都尽量把头垂着走,倒也没有人认出他们,只是到第六贵宾室时,门口却站着火车站的几位主要领导,他们一见朱天佑来了,都热情地迎了上来,可朱天佑董事长的眉皱了一下,马英杰把这个动作看到了。他还是礼节性地和他们握了握手,他们握完手,又同罗天运也握了一下手,他们还想要一起去贵宾室,可朱天佑却说话了:“你们都回去吧,都站在这里,影响也不好。这次你们来了就来了,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我经常会去北京,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我们知道了,祝两位领导一路平安。”其实大约是主要领导说了一句,朱天佑董事长便挥了一下手,示意他们离开,他们一走,朱天佑董事长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马英杰听到朱天佑董事长在说:“小候,你给我记着了,下次无论我去哪里,不可以再搞特殊化,特别不可以再通知对方来迎接我,记住了,再犯这个错误,你这个秘书就当不成了。”说完,气呼呼地挂了电话。 马英杰这才发现,朱天佑董事长心里其实对候光华很有意见,如果没有意见的话,作为他的贴身秘书,是应该清楚领导的喜好的,这么一想,便设计着,这次北京之行,是不是罗天运有意让朱天佑董事长发现自己呢?难道他真的要去给朱天佑董事长当秘书吗? 马英杰如此想着。 火车发车的时间到了,马英杰一边拎着礼物,一边还要留心两位大领导,倒是罗天运对着马英杰说了一句:“你走你自己的,我会照顾朱董事长的。” 罗天运这么一说,朱天佑董事长便笑了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别搞得象皇帝出巡似的紧张和等级森严。”说完,倒是很亲密地拍了拍罗天运的肩膀,罗天运便笑着说:“董事长的安全,也是很重要的事情。” 第4章 第4章 马英杰在前面走着,听到罗天运和朱天佑董事长的对话,内心便触动了一下,是啊,连罗天运在领导面前也是这般小心翼翼,何况他这样的小人物呢?虽然朱天佑董事长嘴上说着不要等级森严,可是一到这样的场合,官大的必定会被官小的人尊重着,讨好着,也巴结着。 马英杰找到了软卧车厢,他先把两位领导让了进去,毕竟还有旅客在上车,他们的身份暴露了也不行,等两位领导坐定后,马英杰才把礼物一件一件塞到了床铺下面。 忙完这些事后,马英杰便紧张起来,做事的时候还好一点,这一不做事,就不知道如何面对两位大领导了。好在,朱天佑董事长一直对马英杰的影响不错,望着马英杰笑了笑说:“小家伙不错啊,很灵光。”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旁边,示意马英杰坐下来。 马英杰哪里敢坐在朱天佑董事长旁边啊,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很有些尴尬,罗天运便望着他说了一句:“去吧车厢的门关上。” 马英杰这才像是被解围般转身去关车厢的门,关上后,罗天运便对着朱天佑董事长说:“董事长,这车厢就是我们三个人,侯秘书还是挺会办事的。” 罗天运的话一落,朱天佑董事长便接了一句说:“天运,这个小候,我可是越来越看不惯了,我倒是看中了这个小家伙,怎么样?我要挖人啦,正好小兰这次也对我提过,让这个小家伙到我身边工作,你舍得不?” 朱天佑一口一个小家伙地称呼着马英杰,马英杰的内心真如吃了蜜一般甘甜着,嘴上却说:“谢谢朱董事长的厚爱。”说着,罗天运便示意马英杰坐到他身边来,这样就解了马英杰的围,正要和朱天佑董事长并排坐着,他当然会更紧张一些。 “看看你们两个,一个鼻孔出气似的。我让小家伙坐我身边,他不敢,你一开口,他便坐了过去。”朱天佑董事长打趣了一句。 “董事长,马英杰是个很不错的年轻人,按道理来说,马英杰跟着董事长,应该是最有利的,在董事长的指导和栽培下,他会更快进步和成熟起来。但是,董事长,我今天发现了一件怪事,我感觉这背后有很大的问题。”罗天运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对着身边的马英杰说:“你去门边看着,如果有可疑的人,你就大声咳嗽。” 马英杰一听罗天运如此吩咐自己,便赶紧站了起来,走出了车厢,并且把车厢的门关严了。他便坐在车厢外,很小心地听着里面的谈话,但是声音显然压得很低,马英杰根本听不清说什么,隐约之中,马英杰感觉,吴都可能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听罗天运的意思,他好象不会放自己去朱天佑董事长身边工作,老板到底有什么打算呢? 马英杰坐在外面很有些不安,他很想给司徒兰发信息,于是掏出了手机,可是一想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她了,而且罗天运有这样的安排,一定也是司徒兰的意思吧,这么一想,马英杰又把手机塞回了口袋里,只是他的目光却一刻不敢大意地四处张望着,因为里面的两位领导显然在谈重要的事情。 罗天运确实和朱天佑董事长在谈重要的事情,他把吴都白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朱天佑董事长,而且把他的猜测也告诉了朱天佑董事长,朱天佑董事长听完罗天运的话后,说了一句:“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把外面那个小家伙带到北京去了,再说了,小兰也挺喜欢这个小家伙的,大约也不会反对他留在北京了。而吴都目前的情况确实不妙,我要秘书订火车票的原因也是想和你好好聊聊下一步的工作问题。当初我是极力反对李惠玲去吴都的,这女人和路鑫波不是一般的关系,与其是她在吴都,不如说是路鑫波的一双手在吴都,所以,你的猜测和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件事,你还得多加小心。外面哪个小家伙,看来,你得带回吴都去,他可以帮你应对路鑫波的这一双手。还有,这次去北京,你得让着小兰一点,你们也老大小的,不要动不动就吵架。如果她没和你吵架,我想今天的电话应该是你给我打,而不是我打给你,对吧?”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面对面坐着,可他这么说的时候,罗天运还是感觉尴尬了一下,可他总不能告诉朱天佑董事长,他和司徒兰曾经有过那么一次差点干成功的床事吧?而且这种事,无论是他还是司徒兰都是倍加尴尬的。 “谢谢董事长的指点和批评。”罗天运客气一番,但是内心还是很不是滋味,至少司徒兰把他和她的矛盾直接暴露在朱天佑董事长面前,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想让朱天佑董事长知道他和司徒兰之间的问题,这样的问题处理不好,对于一个下级来说,也算是一种失职行为吧。何况,这中间还有一个栾小雪存在着,如果被朱天佑知道了,他还不知道如何想象自己呢。 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关着密谈了好几个小时,中途马英杰进去给他们续了茶水,但是很快他就出来了。至于他们谈了一些什么,马英杰听不清楚,好在,整个谈话过程,在马英杰看来,没有任何可疑的人来搅场子,倒也让马英杰悬着的心平和了不少。整个夜里,他还是很担心两位领导的安全问题,虽然没有人认出省委董事长就在火车上,但是侯光华都那么说了话,他还是要陪加小心为妙。 夜深了,两位领导终于安静地睡了,可马英杰一直都不敢深熟,耳朵还是留意着外面的动作。还好,这一夜,倒也在平安之中度过了。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火车到了北京,马英杰还是拎着礼物,只是这一次,他走在两位领导的后面,大约到了北京,两位领导都如回到家一般。可是当他们一走进大厅时,前来接他们的司徒兰,看到马英杰的那一刻,整个人怔住了。 马英杰看到司徒兰这个模样时,心里格外紧张,难道不是司徒兰让他来北京的吗?是老板让他来北京的?这个念头升起来的时候,马英杰的内心如鼓点一般地敲着。他很想让司徒兰别这样奇怪地看着自己啊,这两位大领导,哪个都是能望透内心的人,她这个样子,两位首长很容易一下子就猜到他和她的那种无法启齿的关系。可偏偏司徒兰那种样子盯了他半天,马英杰偷偷用余光去看老板罗天运,感觉他没有注意到司徒兰的变化,特别是朱天佑董事长,显然看到司徒兰很开心的一样,一上去就热烈地问司徒兰:“怎么不让司机来接?亲自来接我们了?” 朱天佑董事长的话让马英杰一下子松驰了不少,赶紧往两位首长身后藏,可是他的这个动作,罗天运还是瞅到了,他没有去问马英杰,也没有去看司徒兰,他也知道司徒兰不会理他的。果然,司徒兰一边喊:“天佑哥哥,”一边说:“天佑哥哥亲自回来了,我当然也要亲自来接才行。”至于这个她曾经一直深爱着的姐夫哥,司徒兰就直接忽略掉了,倒是对马英杰,司徒兰还是展开了一个笑脸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辛苦你了。” 马英杰赶紧回了一句说:“兰姐,应该的。”就这样,大家见面的招呼算是打过了,随着司徒兰一起去了她的宝马车。 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已经上车了,司徒兰在帮马英杰把礼物放在后备车箱里,放礼物的时候,司徒兰很小声地问马英杰:“你怎么来了?” “老板让我来的。我以为你知道。”马英杰压低了声音赶紧解释了一句。 “吓我一大跳,下次这样的事情,你得提前告诉我一声。今天还不知道穿帮没有?”司徒兰依旧很小声音地说了一句。 “我以为是你让我来的,就没多想。”马英杰又解释了一句。 “你就是个猪。”司徒兰小声骂了一句,便把后备车箱的门关上了,径直往架驶室的方向走,马英杰跟着她走了两步,便叫了一声:“兰姐,”司徒兰回头看着他,马英杰愣了一下,还是说:“我来开车吧。” 司徒兰也没说什么,把车钥匙丢给了马英杰,绕到了车子的副架驶室里。 一上车,朱天佑董事长见是马英杰开车,便说:“小家伙挺不错,这个样子,我们坐着才舒服嘛。真要让小兰载着我们满北京跑,还是有些别扭的,对了,小兰,老爷子怎么样?”朱天佑董事长问了司徒兰一句,司徒兰转过头望着朱天佑说:“情况不好,不过他想见你们。”司徒兰的声音低沉了下去,一时间,车里的空气便很有些感伤。特别是罗天运,内心更是内疚之极,这么久了,他忙着应付吴都的事情,也没好好关心一下老爷子的身体,上一次生病时,医生就说过,要特别注意。这一次,怕真的是打不过了。可他除了来看看外,还得回到吴都去。因为彭青山给他发了信息,李惠玲从昨天到今天一直和钱光耀在一起。罗天运就有些想不明白,李惠玲为什么要这么做?让村民冲击政府大楼,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仅仅是在钱光耀面前演一曲戏?无论李惠玲是哪一个目的,结论就是一个,路鑫波已经把手伸进了吴都,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昨天他和朱天佑董事长也反复聊到了这个问题,他们都要斗法,把权力真正地从他们手里夺过来才对,否则朱天佑和罗天运很有可能被地方官员去架空了,这样的局面,不是他们想要的。所以,罗天运在这个时候,还真没有时间好好陪陪老爷子。但是他很想司徒兰可以原谅他,给他一个道歉和解释的机会。但是司徒兰显然还在计较着,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第5章 第5章 司徒兰打破了车内的沉静,对马英杰说:“直接去部队医院。”马英杰上次去过,路线还是很熟悉的。只是他把车子往部队医院驶去的时候,老感觉背后有老板罗天运的目光盯着,老有不自在的感觉。司徒兰越是对他如此熟悉和亲密,他越感觉他和她的关系被罗天运识破了一样。 部队医院到了,马英杰把车子停好后,司徒兰在前面带路,朱天佑董事长走在司徒兰身后,罗天运跟着朱天佑董事长身后,马英杰走在最后面,可是走了几步,罗天运便和马英杰并排走着,他对马英杰说:“马英杰,吴都的情况很不妙。”他又收到了彭青山的信息,李惠玲正领着钱光耀在参观高铁站,这让罗天运很有些猜不透李惠玲在玩什么,如果是单纯的李惠玲,罗天运还不认为有什么可怕的,可李惠玲背后的人物是路鑫波总经理,这只老狐狸又在打什么主意呢?罗天运内心很没底。 马英杰放慢了脚步,等着罗天运继续说话,罗天运也放慢了一下脚步,两个人便和朱天佑董事长和司徒兰拉开了一段距离,罗天运说:“我在北京肯定呆不了多久,我得赶回吴都去,所以,这里的事,我怕小兰忙不过,你得留心一点。至如你的工作,等北京这边的事完了后,我自然会安排的。” 马英杰一边点头一边说:“董事长放心,我会和兰姐一起照顾好首长的。”他们正说着话,司徒兰在面前不耐烦地朝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脚下没蚂蚁吧?” 马英杰不敢顶撞司徒兰,便应了一声说:“我们来了。” 罗天运便不再说话,和马英杰加快了脚步声,可他的内心却还是痛了一下,那一天,他真的伤痛了司徒兰的心。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她不会如此冷淡自己的。可是心已经伤了,他还能挽回什么呢?再说了,栾小雪马上要生孩子了,他要做父亲了,这样的时候,他又能给司徒兰一种什么信号呢? 这么一想,罗天运的心便平静了一下,无论司徒兰对他如何冷淡,他都得去原谅她,包容她。 病房到了,朱天佑董事长走到了最前面,他几乎是急步冲到老爷子身边,拉住了老爷子的手,声音突然有些哽咽地说:“老首长,对不住您了,现在才来看您。怪小兰,一直到昨天才把您的病情告诉我。” 老爷子的手已经干枯得如烈日下暴晒过的木柴棒了,看得马英杰的心里也是一阵难过,难怪司徒兰一直守着老爷子,原来他确实病得不轻。 罗天运赶紧也走了过去,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 老爷子把另一只手伸向了罗天运,罗天运赶紧双手握住了,眼泪却没有控制住地留了下来,他这么一哭,司徒兰也哭了起来,马英杰的眼泪也冲眶而去,倒是朱天佑董事长理智一些,对着罗天运说:“天运,别太激动了,让首长平静、平静。” 罗天运赶紧把眼泪收了起来,对着老爷子说:“爸,对不起。工作太忙了,一直没时间回来看看你老人家。” 老爷子倒是很平静,而且看到朱天佑和罗天运时,显得很心慰和开心,他倒是笑了笑说:“只要你们在努力工作着,哪怕你们不来看我,我也是高兴的。我就是担心你们下到地方为官,没经验又仗着是京官,不好好为人民干些实事,你们现在的表现,小兰都告诉我了,我很心慰,都别难过了。你们回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我已经很开心了。小兰,别哭了,给两位哥哥倒茶水。对了,那个小伙子是马英杰吧?” 老爷子突然把目光转到马英杰身上,马英杰的脸一下子通红起来,紧张地往老爷子床边靠了靠说:“老首长,我是马英杰。” “小伙子不错,小兰在我面前夸过你好多次。上次的红二代合唱团的消息,我也在报纸上看到过,不错,是个很有前途的小伙子。” 老爷子越是这么说着,马英杰越是恨不得把头藏到裤裆里去,他羞愧难当,感觉很对不起这个老人家一样。好在这个时候,司徒兰把茶水端给了朱天佑董事长,马英杰赶紧去桌边端起茶水送到了罗天运面前,马英杰的这个表现,显然让司徒兰很意外,也很心慰,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 大家喝了几口茶水,老爷子的精神显然看上去好了不少,也许是因为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回来的原因吧,马英杰如此想着。就在这个时候,老爷子突然说:“天佑,我想和你说几句话。小兰,你们都出去一下吧。” 司徒兰为难地看着老爷子说:“爸,你又要说什么呢?天佑哥哥才回来,你就不要那么罗嗦了,我不是小孩子。” “小兰,你们就回避一下吧。”朱天佑董事长望着司徒兰说了一句。 罗天运站了起来,马英杰也跟着站了起来,罗天运说了一句:“小兰,我们出去吧。” 司徒兰没理罗天运,但还是转过身往门口走着。马英杰走在最后,出门的时候,他把病房的门给关上了,司徒兰便说:“马英杰,你倒真是会来事。” 第4章 “兰姐,老首长估计有事要交待,你就体谅一下吧。”马英杰想去安慰司徒兰,却没有想到这句话让司徒兰发火了,“就是万事通一样,多事婆。”说着,气冲冲往走廊另一端走去。 马英杰委屈极了,不过他可不敢和司徒兰当着罗天运的面前顶撞,倒是罗天运说了一句:“马英杰,你别计较她,她心情不好,这些天,她无论说什么,你得听着,受着,明白吗?” “董事长,我知道了。”马英杰把头抬起来去看司徒兰的背影,她已经走到了走廊最头边,站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 “董事长,你过去安慰一下兰姐吧。”马英杰善意地提示了一下,他感觉司徒兰还在气罗天运,越是这样,越证明这个女人内心还装着罗天运。 “嗯。”罗天运应了一下,就往走廊另一头走了过去。马英杰看着罗天运的背影越来越近地靠着司徒兰而去,内心却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五味俱程,马英杰感觉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就似乎如此复杂一般。 马英杰一直站着病房门口,病房里面在密谈,走廊另一端也在密谈,此时就剩下他是多余的一个人一样。而他此时的感觉又是异样地沉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打开了,朱天估董事长走了出来,一见马英杰便问了一句:“天运呢?” “董事长在哪边,要不我去喊一下?”马英杰赶紧回答着朱天佑的话,努力地压着自己的胡思乱想。 “你去病房陪着老首长,我过去找他们。”朱天佑对着马英杰吩咐了一句,便往走廊另一端走了过去。 马英杰走进了病房,老爷子便对马英杰招了招手,马英杰赶紧走到了老爷子病床边上,老爷子指了指床边的椅子,示意马英杰坐下。 马英杰赶紧坐了下来,老爷子便说:“马英杰,小兰挺喜欢你的。” 老爷子的这话一落,马英杰后背的冷汗“嗖”地一下,冒了出来,他吓得不轻,难道他和司徒兰的关系被老爷子知道了? 马英杰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到了嗓子口了,好在他的头一直是低垂着的,脸上的异样倒是没有被老爷子发现,这时,他又听到了老爷子说了一句:“小兰的脾气不好,大约和天运吵过架,两个人一直不怎么说话,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吵架吗?” 老爷子说到这里,马英杰的心便如重石落了下来一样,才发现自己是虚惊一场,真是做贼心虚。 马英杰赶紧调整了一下情绪,抬着望着老爷子说:“老首长,董事长和兰姐之间的事情,我们做下属的,也不敢去多问什么。” 马英杰的话一落,老爷子脸上呈现出了一片失望,马英杰看得很是心酸,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就算是司徒兰已经不小了,可在老爷子眼里她就是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已经失去了大女儿,这个小女儿至今如此漂浮着,他怎么样能放心而去呢?他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想在临死前看到司徒兰风风光光地嫁一名中国人,可是,这几个月,无论他对司徒兰说了多少次,她就是没一句实话。他满以为司徒兰总挂在嘴边的马英杰知道她和罗天运之间的矛盾,可这个小伙子却说不知道,他当然很失望啊。 马英杰很有些不忍心看到老爷子这个表情,便补了一句说:“老首长,兰姐其实一直喜欢着董事长,所以你别太担心,他们会走到一起去的。” 马英杰是想安慰一下老爷子,可老爷子一听马英杰的这句话,竟然如孩子一般地笑了着说:“小兰是不是这样说过?要真是这样,我这颗心就没白**。” 老爷子这么一说,马英杰便有些明白,老爷子为什么要留下朱天佑董事长了,他要在临死前亲自促成司徒兰和罗天运的婚事,这个事实一进入马英杰的大脑里,他感觉大脑“轰”地一声,如弹炸突然暴炸一般。尽管这样的结果,他想过,可是这一天真正到来时,他发现自己是如此难以接受。 第6章 第6章 就在此时,朱天佑董事长已经在和罗天运谈这件事,司徒兰被朱天佑董事长使唤着去买烟去了,他对罗天运说:“天运,老爷子的希望你和司徒兰马上结婚,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天,所以想亲自参加你们的婚礼,亲眼看到你们的幸福时刻。这是老人家最后的心愿,他对我说这个时,我都心酸了。一辈子在战场上出没的人,到头来还得为儿女的婚事如此求着我这个晚辈,天运,我的心现在很沉重啊。” 朱天佑董事长的话一落,罗天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尴尬,他心里在猜测着,老爷子会不会有这样的打算,他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他怕路鑫波把手伸进吴都,没想到路鑫波偏偏就把手伸了过去,而且是以如此快的速度伸进了吴都,他的速度快得让罗天运没有防备,也快得让罗天运惊恐之极。刚刚,彭青山的信息又来了,网上有彭青山鸣枪示众的消息,还有他让洪亮砸掉记者摄相机的消息,而且这样的消息在网上漫沿着,而他和朱天佑董事长此时都在北京,这个时候,让路鑫波和李惠玲串通一气,对他和朱天佑董事长显然极其不利。偏偏老爷子在这个时候病情加重,莫天正这一回是真的着急了。 罗天运便望着朱天佑董事长说:“董事长,吴都的事情又有变化了,当时为了压住情绪激动的人群,我们的公安局主任对天鸣了一枪,现在这件事被捅到了网上,而且在大肆渲染,您看,在这样的时候,我哪里有心情关注个人的事情呢?再说了,小兰也未必肯嫁给我,刚才我找她说话,她没理我。您看,这件事能不能往后拖一拖?” 罗天运无比担忧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可朱天佑董事长却直视着罗天运说:“天运,你是正傻还是假傻?我这个外人都看得出来小兰一直在爱你,你不知道吗?她越是不理你,越证明她在爱你。她怎么对我这么热情呢?而偏偏对你一个人冷淡呢?你不至如情商如此之低吧?再说了,结婚也就是一个仪式,仪式一完,我们就回江南去。这种时候,我的董事长大人,你就先把工作放一放,行吧?” 朱天佑董事长竟然叫了一声“董事长大人”,窘得罗天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朱天佑董事长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又能说什么呢?而且他心里是清楚司徒兰喜欢他,可他却伤透了她的心,现在的她似乎不再是从前的她,而且他老感觉司徒兰和马英杰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具体是什么,他又拿不定,这种感觉让罗天运很难说服自己去接纳司徒兰。 朱天佑董事长见罗天运不说话,急燥地问了罗天运一句:“你是不是心里有别的女人?” 朱天佑董事长的话一落,罗天运惊了一下,赶紧一边摇头一边说:“没有,没有的事。” “那就好。你马上和小兰结婚,我来主持,这是政治任务。”朱天佑说完,也不再看罗天运一眼,转身往病房里走。 罗天运盯着朱天佑董事长的后背,心里却涌出了说不出来的苦味,这是什么政治任务呢?当初为了一个官职,舍下了栾小雪,现在又要为官职,为政治任务去娶司徒兰为妻子吗?那栾小雪怎么办?他的孩子怎么办? 罗天运的心真的痛了起来,而且是一种他自己都无法说清楚的苦痛。他转过身,看着窗外,窗外的月季一丛一丛地开着,如江南的春天一般,可他内心却比寒冬还要冷。一方面是他的恩师,是他叫了几十年的“爸爸”,一方面是他舍不下的女人,舍下不的骨肉,无论是哪一方,他都没有办法交待,也没有办法去取舍。 罗天运如石像一般地站着,此时的他,一片空白。他想抓住任何一种思绪,却发现任何一种思绪都不在他身边,都在远离他一样。他感此时的自己很空,却又无比重,重得让他承受不起,重得让他不敢去正视自己。 司徒兰站到了罗天运身后,她什么时候来的,罗天运一点都没有觉察到,直到身边响起了司徒兰的声音:“你很难过是吧?” 罗天运惊了一下,猛然转过脸,看到了司徒兰。她的眼睛里藏着罗天运不想去看的忧伤,这样的忧伤属于爱情吗?可这种爱情是属于他的吗?那么栾小雪的爱怎么办?那孩子为他无名无份地守着,为怀他的孩子,受了那么多的苦,栾小雪那个被涨断神经的花肚皮,栾小雪那张干净的脸,还那张对他无所求的期待,此时竟然清晰无比地在罗天运的大脑里一幕接一幕地上演着,他能不痛吗?他能放得下这一对母子吗? 罗天运真的为难极了。 “我知道你舍不下她,舍不下孩子。”司徒兰的声音很低,却字字句句刻进了罗天运的心里,他虽然清楚司徒兰知道栾小雪和孩子的存在,可是司徒兰如此直接地说出来时,罗天运还是异样地尴尬。 罗天运不得不说话了:“小兰,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司徒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最谷底,她尽管知道罗天运不肯接受自己,可罗天运亲口说出来时,她最后的一丝希望彻底瓦解掉了,这个男人,这个她从少女时代就装上的男人,对自己真的就如此绝情吗?在父亲这么病危的情况下,他真的就不肯接受自己吗? 司徒兰很想转身离开,很想永远不再看到这个男人,这个伤透她心的男人。可是,她能走得开吗?父亲,那个让她无法割舍的父亲,还在等待着她和他的婚礼。父亲一次次暗示过她,要她嫁给罗天运,她一次次地回避了,现在,父亲没几天活头了,难道这样的时候,罗天运也不能成全一下父亲的心愿吗? “你太自私了。”司徒兰忍不住冲着罗天运吼了一句,只是她吼的声音不大,可在罗天运听来,还是如巨雷一般惊挠了他。 “小兰,这样好吗?我们在爸面前假结婚,举行一个仪式,让老人安心一下,你觉得呢?”罗天运突然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如果说上一次罗天运把自己推开是一种侮辱的话,那么这一次罗天运提出假结婚,对于司徒兰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贱踏,她竟然被罗天运如此轻视和任意贱踏着,司徒兰的心如无数把尖刀猛烈地刺进来一样,那种痛,那种伤,对于司徒兰来说惨不忍睹。她真想冲过去,对着罗天运的脸暴扇一顿耳光,可是扇完之后呢?再说了假结婚的计划不是她最初给栾小雪和马英杰用上的吗?那个野丫头和马英杰能够假结婚,为什么到了自己头上,就不可以再用上这一招呢?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报应吧。而且她还睡了野丫头名义上的丈夫,她还要如何呢?至少罗天运肯让父亲安心地离去,至少这个男人妥协了一步,她还能去逼他什么呢? 无论司徒兰此时有多少的愤怒,多少的心痛,多少的委屈以及多少的纠结,但是,此时的司徒兰却还是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我们假结婚吧。”说完,司徒兰迅速地转过身,往走廊另一端走着,可是眼泪,不争气的眼泪,“刷”地一下,冲眶而出------ 没有哪一种痛如此时这般巨大无比,没有哪一种伤也如此时一般刺透心骨。司徒兰的双腿如灌了千斤重量一般,她拖着,走着,却是那般地艰难,一个楼梯下得如翻过高山一般地累赘,整个心,整个人除了被动地一步一步往医院外挪动外,她找不到其他的方式。 司徒兰是如何下楼的,又是如何往医院后花园走的,她好象不知道,或者是她拒绝去知道。就如她一直不想面对莫正爱不爱她的事实一样,就如她把那个罗天运推开自己的夜里深藏起来一样,其实她这么深埋着,还是因为她在期盼着,有一天,罗天运站在她的面前,亲口告诉自己,他错了,他爱她。她在内心是如此期盼着,这样的期盼她并没有放弃过,就算她热爱着马英杰年轻的身体,就算她愿意为马英杰做着这样那样的事情,可她的内心最深处,还是在想象着罗天运的爱,想象着有一天,罗天运可以光明正大地娶她为妻子。妻子这样的角色,是她,是她这个年龄的女人最想拥有的。她已经失去了做母亲的权利,为什么就不能给她做妻子的权利呢?她需要妻子的角色,她渴望这个角色。可是,可是,罗天运偏偏不给她这样的角色,罗天运偏偏就要用一次又一次的羞辱,把她仅剩的那种可怜的自尊击碎,让她无法正视自己的同时,更无法正视接下来的日子。 司徒兰的痛与恨,在这一刻无比深刻地埋下了,也藏下了。这样的痛与恨,除了她自己,恐怕没有人可以去理解她,甚至是去同情她。她拥有的东西太多,在所有人眼里,如此想着。可是这所有的东西,却换不到那个极为容易的角色,那个妻子,妻子的位置,却让她穷尽一生都拿不到吗? 司徒兰往楼下走着,走着-----可是走到无人之处的时候,她还是拿出了手机,还是拨通了马英杰的手机。 第7章 第7章 马英杰还在病房里,此时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都在病房里,似乎在商量着婚礼的事情。一听手机响了,马英杰拿出来一看,竟是司徒兰,他的脸色变了一下,赶紧拿着手机往外走,走到了病房外,他才敢按下接听键,可他一接通,司徒兰的哭声便传了过来:“马英杰,是你吗?” “是我。怎么啦,兰姐?”马英杰惊异地问了一句。 “我在医院后花园里,你快来。”说着,司徒兰便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赶紧往楼下冲去,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说好了,她和罗天运举行婚礼吗?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她会哭呢? 马英杰一边跑一边寻找后花园,终于在医院的后楼找到了后花园,这里比较安静,司徒兰坐在亭子里,背朝着外面,而且她的背一起一伏的,显然哭得很伤心。 马英杰便赶了过去,叫了一声:“兰姐,”司徒兰转过满是泪水的脸,一见马英杰,她竟然扑进马英杰的怀里,不管不顾地放声大哭着。吓得马英杰一双眼睛四处看着,生怕周围有人出现,更怕突然被老板罗天运跟踪,要是这样的话,他可死定了。 马英杰不敢去推司徒兰,无论他现在内心有多害怕,但是他不能去推她,她哭得这么伤心,而且哭得让马英杰内心也是一阵阵苦楚。 马英杰犹豫了半天,还是伸手把司徒兰全部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拍着她的后背说:“姐,要是难过,你就哭吧,哭出来好过些。” 马英杰的话一落,奇怪的是司徒兰却没有哭,从马英杰怀里挣脱了出来,一屁股坐在长排凳上,马英杰这才松了一下,也坐在了司徒兰身边,问了一句:“怎么啦?” “你不是全知道了吗?还问什么呢?”司徒兰恢复了惯常的口气,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姐,竟然决定了,就接受吧。你不是一直希望有这样的结果吗?再说了,老板是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会对你好的。”马英杰如此安慰着司徒兰,马英杰不说这话还要好一点,一说这话,司徒兰的愤怒又上来了,她竟暴了一个粗口,骂着:“妈-----比,老子哪点不及那个野丫头,竟让他如此贱踏我。” 司徒兰脸上的恨意那么明显又那么惧怕甚至是那么强壮,这种表情落在马英杰的视线里时,他竟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那种冷气是从马英杰也不清楚的地方冒出来的,而且冒得那么迅速,那么强大。他开始为栾小雪有些担心了,这样,能让栾小雪到北京来生产吗?这不竟让他在心里暗暗的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司徒兰大约发现自己失态了,赶紧对着马英杰说:“吓着你了?我好难过,马英杰,姐现在真的很难过,他不要我,彻底不要我。他只是和我举行假结婚,只是骗一骗我爸,马英杰,我好失败啊,我等了他这么多年,马英杰,你明白吗?我等了他这么久,这么久。可他回应我的就是三个字:对不起。就是一种计策:假结婚。换成是你,你受得起吗?换成是你,你会如何承受?” 司徒兰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了,她的这一番话让马英杰很心酸,是啊,她真正爱的人是罗天运,而他又算什么呢?他不过是她寂寞空虚时的发泄而已。只是他此时却不敢把这种想法表露出来,无论她把自己当作什么,但是她诚心帮过他,她给了他很好的前途,而且给了他穷尽一辈子也没有的资源。这么一想的时候,马英杰又把司徒兰揽进了自己的怀里,任由她把泪水往他的身上擦着,任由她一边哭一边骂着罗天运。 “他就是一个自私的人,没良心的人。没有我爸,没有我姐,他现在还是个勤杂工。他就是靠着我们家才有今天,他就是一个白眼狼,有了一点权力就开始忘本,就开始把我姐忘在脑后,就开始和那个野生丫头不明不白地纠缠。我恨他,我恨死他了。”司徒兰一边哭一边叨唠着,马英杰没有阻止她,马英杰知道,过了此时,过了此刻,司徒兰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也不会再如此在他面前哭。无论她爱不爱自己,可他是她最伤心时唯一在依赖的人,是她最悲伤时的唯一的支撑,就凭这一点,他就是司徒兰最信任的人,能够成为她最信任的人,他还能说什么呢?再说了,他离得开她吗?就算他回到了吴都,他还是离不开她的帮助,也离不开她的指点。 “姐,哭吧,尽情的哭吧。”马英杰抱着司徒兰,努力地安慰着她。 两个人就那么抱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一边去拿手机,一边把司徒兰往另一只手臂里送了送,司徒兰这个时候便从马英杰手臂里抬起了头,看着马英杰接电话,马英杰拿出来一看,小声音地对司徒兰说:“是老板的电话。” 马英杰便站起来接电话,眼睛却四处看了一下,没发现周围有人,他的心才安定了一下,按下了接听键时,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马英杰,你们在哪里?”罗天运竟然知道他和司徒兰在一起,马英杰还是紧张了一下,拿眼睛看了一下司徒兰,司徒兰已经把眼泪擦干了,也看着马英杰,马英杰平静了一下,才对着手机说:“董事长,我们在医院里,兰姐,兰姐她-------”,马英杰不知道如何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去描述,这样的情形,他该如何说出口呢?能告诉老板,司徒兰在哭,而且在他的怀里哭吗?能告诉老板,司徒兰现在需要他吗?无论是哪一种,马英杰都没办法张口,语气便结巴了起来了。 “我知道她又在使性子,你不用理她,让她使一会儿,不过,她回病房的时候,不能让老爷子知道。而且你们也去了好半天,老爷子问过两次了,早点劝好她,回来吧,还有一堆的事要办呢。”罗天运把话接了过来,而且是这样接过去的,这让马英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担心罗天运详细地问他,更担心罗天运追问他为什么会和她在一起。看来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的时候,这女人和谁在一起,他真的一点也不在乎,也一点也不关心。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的心又开始发酸着,为司徒兰,这一次绝对是为司徒兰而难过着。 马英杰没有把自己的感受告诉司徒兰,她已经很悲伤了,他不能再去刺激她,更不能把他的内在感受在这个时候去告诉她,无论他对她存在多少感激,可他和她的世界毕竟相距太远,太远。 “姐,我们回去吧。”马英杰很体贴地叫了一声司徒兰,司徒兰站了起来,她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冲马英杰笑了一下,可她的这种笑,在马英杰眼里,比哭还令他揪心。他竟然在这一刻那么同情这个女人,这个在他眼里,在心里,一直高高在上,如公主一般的女人。这一刻,司徒兰在他的眼里显得那么地凄婉,那么地需要慰藉,需要他给她力量一般。 “姐,”马英杰再一次充满情感地叫了一声,他的手已经伸向了司徒兰,司徒兰愣了一秒钟,可她的眼里分明全是马英杰看得清晰的感动和心慰。她把手伸向了马英杰,马英杰重重地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很小心地一步一步下着亭子边上的台阶,每一走一步,马英杰都能感觉到司徒兰的心在起伏波动着,她的手那么冰凉地攒在他的手心里,他很想努力地把这只手给捂热了,捂暖了,可是台阶也就那么几步,一下来,马英杰便不自觉地松开了司徒兰的手,他不敢继续握着,她也不敢继续让他牵着走。毕竟他和她是那么不正常的一种关系,这种关系,无法落入众人的眼睛里,也无法被大众所承认和接受。如果没有那么多的世俗,如果没有那么多的顾虑、那么多的斗争、那么多的仕途甚至那么多的面子,该多好啊。司徒兰就可以这样任由着这位小男生牵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她愿意去过的一种生活。至少现在,此时此刻,她真的愿意和这个男孩一起去面对自己的父亲,去面对接下来的日子。可是他还是松开了她的手,可是她还也还是任由他松开了她的手。他们还是跨不过既定的轨迹,当然啦,如果没有仕途可走,如果马英杰没有进取之心,没有进入官场的潜力,他还是这么守着她吗?她也愿意这么耐心地培养他吗? “命吧。”司徒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这一声叹息还是被马英杰听得很真切,他虽然内心又是一阵浪动,但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让理智全部回到了自己的身上。无论司徒兰和老板罗天运是怎样的一种结构模式,他都得去接受司徒兰与他之间的距离,而且他必须去接受这种距离性。 马英杰走在前面,司徒兰走在他的身后,他只能去听身后的脚步,这脚步声紧跟着他的脚步声,这倒让马英杰有些心慰,至少他在某一天某一个时刻,引导着司徒兰前行、前行------ 第8章 第8章 医院的大门口到了,在一楼大厅里,司徒兰说:“你等我一会儿。”说着,人已经朝着一楼拐角处走着,马英杰不放心,紧跟了几步,司徒兰回过头冲着马英杰又是一个笑容,而且说了一句:“谢谢你。别担心我。我是去洗手间洗脸。” 马英杰的脸尴尬地红了一下,便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一旁等着司徒兰,不过他的心还是挺热乎的,至少他也有感动司徒兰的时刻,至少在司徒兰最悲伤的时候,他就在她的身边。是啊,一个人如果在最高兴和最悲伤的时候,都愿意呆在同一个人身边,生活大约才算圆满吧。可是他却从来不敢把自己的悲伤和喜悦放在某一个人身上,或者是他一直没有遇到某个可以让他把悲伤和高兴并存于一体的人。也许那个人才算是真正的心心相印和真正的刻骨铭心吧。可是那个人在哪里呢?他可以把喜悦告诉司徒兰,可他敢把自己的不满和悲伤告诉司徒兰吗?相比而言,司徒兰比他幸福,至少他就是司徒兰把喜悦和悲伤同时寄存于一体的一个人。这么想着的时候,马英杰的内心没有那么多的伤感了,再说了,司徒兰的生活绝对也不是他可以去指点和想象的生活。她说一句话,马英杰这个小人物可能就得奋斗两辈子啦。他何苦又去操那么多没用的心呢? 马英杰如此想的时候,内心慢慢地平定下来,而司徒兰也走了过来,看上去,司徒兰哭泣的痕迹一点也没有了,她可以捧几捧水冲洗掉悲伤,然后重新投入既定的轨道之中,而马英杰呢?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走吧。”司徒兰对着马英杰说了一句,这一句让马英杰的思绪全部收了回来,现实,现实这个词再一次回归到他的体内。他这一次跟在司徒兰身边,又是一副绝对的尊重和绝对的敬畏。 老爷子的病房到了,司徒兰走了进去,很轻快地喊了一声:“爸,我回来了。”说着,变戏法地从身上掏出了两包烟,一包递给了朱天佑董事长,一包递给了罗天运。一边给他们两个人烟,一边说:“我和马英杰找烟去了。” 老爷子一见司徒兰这个样子,不由得也笑了起来说:“你们都回来了,真好。小兰,刚刚这两个哥哥都在商量着婚礼的事情,我已经让医生替我看过了,我的精神状态很好。所以,你和天运现在去办结婚证明,天佑和我通知一下客人,晚上就举行一个简单的婚宴好吗?医生说我,可以坐推车出席你们的婚礼。”老爷子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是绝对愉悦的,看得马英杰内心又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但是他的表情却是挂满笑容,至少司徒兰和罗天运结婚在外人眼里就是一桩大喜事。 “爸,”司徒兰撒娇地望着老爷子叫了一声,不过她的表情在马英杰看来,还算是挂着笑容的,至少在老爷子眼里是一种喜悦吧。 “小兰,你看看你自己,都多大了,还害臊?你不是一直喜欢天运的吗?别以为爸不知道,爸还没有老糊涂呢。”老爷子疼爱地望着司徒兰说,可老爷子老是这样,司徒兰的内心越是如刀绞着一般,对罗天运的恨越是多了一份。不过,她努力地用笑脸回应了自己的父亲,而且努力地用平静的语气对罗天运说:“天运哥哥,我们走吧。” 罗天运有些被动站了起来,不过还是配合地用笑脸对着老爷子说:“爸,那我和小兰先去了。有事让马英杰做,你不要累着了。”说完,又对马英杰说:“你就守在这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马英杰点了点头,司徒兰已经率先走到了门口,罗天运便对朱天佑董事长招呼了一声说:“让董事长操心了,谢谢了。”朱天佑董事长做了一个让他快去追司徒兰的动作,罗天运便没再说什么,快走了几步,追上了司徒兰。 马英杰看了一眼这两个人的背影,又是一声叹息在内心深处回荡着,看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这话一点都不错。就算是这么大的领导,不也一样被结婚着吗?他和栾小雪的那个假结婚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家伙。”朱天佑董事长叫一声,马英杰赶紧把脸扭了一下,对着朱天佑董事长说:“大董事长,我在。” 马英杰的这一声大董事长把朱天佑和老爷子都逗得笑了起来,特别是老爷子,对着马英杰说:“谢谢你啊。我知道小兰根本没去找什么烟,一定对你诉苦去了对不对?她和天运的矛盾,我尽管不太清楚,但是只要他们两个肯结婚,矛盾迟早会消解掉的。我们那个年代,哪一对夫妻不是先结婚后产生感情的呢?何况小兰一直喜欢天运,我早知道。” “老首长,”马英杰此时很敬重地望着老爷子叫了一声,他想说老爷子是一位好父亲,想说他为司徒兰操碎了心,可是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说不出来,这种话显然是拍马屁的话,他还是无法操纵自如地拍着马屁。 “小家伙,不错。”好在,这个时候朱天佑董事长把话接了过去,接着给了马英杰一份名单,让他照着这份名单电话通知一下,晚上参加婚宴,因为时间太紧,请贴就免掉了。 马英杰接过名单,就走到了凉台上,他照着名单上的电话,一个一个地拨通着,每一个人他都得重复着那几句话:“罗天运和司徒兰的婚礼,因为老爷子的身体关系,所以时间比较紧,没有下请贴,请原谅。”这些话是马英杰必须礼节性地传到位的,好在名单上的人全是世交,也清楚老爷子的病情,都承诺晚上一定准时到。 马英杰把这名单上的电话全打了一个遍后,才走进病房,老爷子和朱天佑董事长还在商量着婚礼需要如何操作,很显然老爷子盼这一天盼了很久。 “大董事长,”马英杰走到朱天佑身边叫了一句,朱天佑抬头看着马英杰,马英杰便继续说:“名单全部通知到了,他们都说晚上会准时到。接下来,我该做什么?”马英杰的样子很实在,反正就是一副愿意去做任何事情的表情,这样的表情肯定是朱天佑董事长喜欢的一种表情,而对于马英杰而言,有机会出现在这种私人化的场合里,就一定是最大的信任,他要尽一切能力让这种信任生根、发芽。因为这样的机会肯定是不多的,有这么一次的时候,就必须把握到位。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成为两个董事长心目中的核心人物,否则,就算有司徒兰,他们也不一定会信任他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信任,与女人和男人之间的信任绝对是不一样,特别是这种大领导之间的信任。这一点,马英杰在打电话的时候就非常清晰地意识到了,两位董事长至少目前都在信任于他。 “老首长,这小家伙不错。酒席的安排可以交给他了,由他和司机去负责,没问题的。”朱天佑董事长这个时候望着老爷子说。 老爷子把目光落到了马英杰的脸上,马英杰赶紧说:“老首长,我会尽最大努力让兰姐的婚礼风风光光,顺顺利利的。放心吧,我会小心应对的,您就安心休息。有事,吩咐我做,别客气。”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爷子现在的神情就是这样的,他见马英杰如此灵活,不由得也喜欢上了这个男孩,便对马英杰说:“小伙子,我相信你。”说着,就要去摸手机。马英杰大约猜到了老爷子想要干什么,赶紧凑到他身边,弯腰在他的枕头底下去摸手机,他的这些动作,朱天佑董事长全看在眼里。 其实朱天佑董事长从上火车到现在都在观察着马英杰,再说了,这一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一个眼神,都在向他人传递着一些微妙的信息,这些信息反映着一个人当时的真实心情以及真正的性格。越是领导做得大,越会从方方面面,特别是从这些细节方面去考察一个人。因为很多时候,想要真正去了解一个人,了解他心中的真实想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或是出于防卫,或是出于欺骗,人们通常会把自己隐藏在一张无形的面具后面,不让他人轻易地知道自己的心理和想法。正因为有这样那样的因素,识人对于大领导来说,就是他们必修的功课。他们如何识人不到位,就证明他们的失察和失败。 再说了官当在这个份上,识人已经成为这些领导们的习惯了。一如现在,此时朱天佑董事长明明可以弯腰去替老爷子拿手机的,可他的余光看到马英杰上前时,他没有行动,而是任由这个年轻人弯腰去替老爷子拿手机。 这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可这个小动作足以证明马英杰的细心和观察能力。对于朱天佑董事长而言,他就需要这样的一位秘书,而不是候光华那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人还没有到火车站,他的消息就放了出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这个省书董事长出行一样。尽管候光华是一种尊重的表现,可这样的尊重首先得想一想,领导需要吗?领导愿意吗?候光华就是这点不对,从来不愿意动脑子去想领导的需要,而是按常态去办着与朱天佑这种领导想法背道而驰的事情。 第9章 第9章 所以司徒兰提出要马英杰给朱天佑董事长当秘书时,他没有去拒绝司徒兰的提议,而是在用心观察马英杰。现在他对这个小家伙越来越满意了,只是罗天运到现在都没有松口放马英杰,而且这一次吴都捅出来的事情,后果是怎么样的,他和罗天运目前还没来得及去顾及,马英杰的事情就得先搁一段时间了。 马英杰当然没有去想过,朱天佑董事长此时在观察他,而且会有这么多的想法,他只是极力地做好一件事,把手机递给了老爷子,他发现自己对老爷子是一种很自然的亲近,大约睡过司徒兰的原因。虽然是一种无法暴光的情感,可是两个肌肤相亲过的男女,总会有着与众不同的亲近因素的,大约这就是爱屋及乌的一种本能吧。 老爷子显然也对马英杰的表现很满意,拿着手机很欣赏地看了一眼马英杰,虽然没有说话,可这样的目光足以让马英杰开心的了。因为眼睛是心灵之窗,是最传神的器官,人的七情六欲尽可在眼中表露出来。而老爷子的眼睛就把他内心的欣慰表现得一览无余了。 马英杰这么认为的时候,便想起了一段话,这是他从书上看到过的,说的就是关于眼睛的:眼神闪烁,计从心来;眼睛上扬,吸引力强;眼神炯然,代表主见;冷眼看人,疑神疑鬼;两眼无神,斗志稀缺;眼睛眨动,学问无穷;向人眨眼,展示魅力;挤眉弄眼,传递秘密;自上而下,高调看人;死盯他人,另有所思;不敢注视对方眼睛,内心自卑;初次见面先移开视线,多想处于优势地位;斜眼看人,拒绝神态;似睡非睡,老谋深算;眼帘低垂,有轻蔑意。 这是马英杰以前看过的知识的,他装在大脑里,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在帝都的地盘上看到了这些,而且是在老爷子的眼光中看到了些知识,显然,他发现自己跟着朱天佑董事长、罗天运以及呆在老爷子身边时,全部的细心和观察都调到了最高峰,在他们面前,他很清楚自己来不得半点失误。 老爷子拨通了一个电话,在电话中,老爷子说:“小孙,你马上带两名勤务兵们来我的病房。”说完,老爷子就挂断了电话,却把手机递给了马英杰,马英杰赶紧把手机接了过来,再一次伸手放在了老爷子的枕头底下,这动作做得象是自己家人之间一般自然,越发让朱天佑董事长满意。 马英杰把手机放好后,老爷子望着马英杰说:“小孙是我的秘书,他带了两个兵过来了,这几个人从现在开始全由你指挥着,有问题吗?” 老爷子打了一生的仗,说话的方式还如在战场上一样,马英杰赶紧接了一句说:“谢谢老首长,我会努力做好的。” 朱天佑董事长便笑着说:“年轻人办事只要心动了,手一定会到。” 这话说得让马英杰不由得敬佩极了。心和手是一致的。心到,当然手会到。而且一个人手上的动作其实是暗藏深意的,一般情况下,在庄重、严肃的场合宣誓时,必须要右手握拳,举至右侧齐眉高度。有时在演讲或说话时,捏紧拳头,则是向听众表示:我是有力量的。但如果是在有矛盾的人面前攥紧拳头,则表示:我不会怕你要不要尝尝我拳头的滋味?由此看来,握紧拳头能给人带来力量和安全感。从另一方面来说,总是拳头紧握的人,也可能是内心缺乏安全感。 马英杰有时候爱去观察别人的手,于是就总结出了这样的规律来:拳头紧握,内心可能缺乏安全感;十指交叉,是为了掩饰内心真实想法;双手交叉抱于胸前,这是一种挑战姿势;说话时双掌摊开,表示诚实可靠;十指尖相触呈尖塔状,表示的是自信;两手相扭且十指交叉,表示无助;喜欢拉扯自己头发的人,大都个性鲜明;用指尖拨弄嘴唇、咬指甲,代表内心不安;先凝视对方再握手的人,想在心理上占优势;用力回握对方的手,乃热情的表现;握手时大力者,多为独断专行者;握手时力度适中并注视对方者值得信赖。” 而且所有这些动作的支撑点全是由心而生,心生成什么的结果,这些动作展示给别人的就是一种什么结果。 当然了,有时候马英杰比较懒,懒得去想这些理论上的知识,也懒得去运用这些知识,心随意了,表现出来的许多动作就随意了。今天,在帝都的地盘上,他竟然亲自听到了省委董事长的话:心到了,手就一定能做。 看来,马英杰要学习的东西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很大的距离。而且他所看到的这些知识性的理论,必须牢固地装在大脑里。在秦县用不上,但是在这些大领导身边,绝对必须去应用。 老爷子叫来的人还没来,朱天佑董事长此时却着马英杰问了一句:“小家伙,你是不是在想我的话?” 马英杰一下子怔住了,脸也涨得通红起来,赶紧结结巴巴地说:“大董事长,是,我,我,”马英杰的样子是窘迫的,老爷子便笑着对朱天佑书说了一句:“天佑,你把他吓着了。想当年,你也是这种表情捉摸我的每一句话呢。” “是的,老首长。所以,我才特别喜欢这个小家伙,逗着他玩的。”朱天佑董事长此时笑了起来。 马英杰这才松一口气,赶紧接话说:“大董事长,我确实在想您的那句话,心到了,手就一定能够到。我在想,大领导身上,处处都是知识和要学习的内容。” 这马屁拍得既到位又让马英杰的窘迫消除掉了,而他的话一落,老爷子便说:“马英杰,你一定要在天佑和天运身边好好学习,我今天是格外高兴,可是过了一天,我还能不能看到你们,就难说了。小兰也很喜欢你,所以,多学习,善于学习,你才能够进步。” 老爷子的这话说得很有些伤感,朱天佑董事长赶紧说:“老首长,今天是大喜的好日子,不能说不吉利的话。” 马英杰也赶紧说:“老首长,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老爷子便笑了起来,正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孙秘书带着两位勤务兵来了,老爷子便转向孙秘书说:“这位是马英杰,你带他去酒店,你和他负责把晚上的婚宴办好,一切听马英杰指挥,明白了吗?” “明白了。”孙秘书做了一个军人的标准动作,两位勤务兵也做了一个这样的动作,老爷子便对马英杰说:“你跟着他们一起去吧,小兰喜欢什么,你尽量照着她喜欢的去布置行了。” “老首长,我知道了。我走了。”马英杰说完,又转过目光对着朱天佑董事长说:“大董事长,我走了。” “去吧。”朱天佑董事长挥了一下手。马英杰便随着孙秘书和两名勤务兵一起走出了病房门。 孙秘书开车,马英杰坐在前座,两个勤务兵坐在后面,一起去酒店的时候,孙秘书问了一句:“二小姐喜欢鲜花,我们是不是先去订一些鲜花呢?” 马英杰便应了一句:“我们先去酒店吧,看看现场再作决定。” 孙秘书便没再说什么,既然老首长让他必须听马英杰的,他还能继续说什么呢?虽然孙秘书内心很有些不舒气,但是他也不敢表现什么。马英杰从孙秘书闪过的目光中,明白了孙秘书大约是不服气,至少,孙秘书认为自己更了解司徒兰。 马英杰没有去解释,因此他不知道酒店的场地是怎么样的,再说了,司徒兰现在的心境未必就愿意看到成打成打的红玫瑰,而鲜花少得了玫瑰吗?没有玫瑰为主打,这种婚宴怕是要露陷的。他想到这一层的时候,突然明白了朱天佑董事长为什么要让他来布置这个婚宴了。他难道也知道老板罗天运和司徒兰之间的矛盾所在?他也在担心婚宴的布置会刺激到司徒兰? 马英杰在内心又是一种叹息,看来真正在关心和爱护司徒兰的人是朱天佑董事长。 马英杰猜测的是对的,些时司徒兰和罗天运在办理结婚的手续,可这两个人似乎格外别扭一般,至少在办理结婚证的工作人员眼里是这样的,两个人问一句答一句,而且也没有买喜糖给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都是沉重,仿佛被压着泰山一般。 司徒兰是在赌气,也是在恨。这种恨是不会由这样的结果而消失的,而且只能在经历这个过程中,不断加深。而罗天运的心在吴都,彭青山在不断地在汇报着吴都的动态,而他却要被迫去娶他无法能够爱的女人,这种感觉本来就是纠结的,再加上吴都目前的情况如此之糟,他真的没有心情来结什么婚。 当工作人员在问罗天运婚否时,罗天运一下子恼了,望着工作人员几乎中怒吼地说:“我现在结婚,还问什么婚否不婚否的呢?你们这样的办事效率,对得起你们的工资吗?” 工作人员没想到罗天运突然发这么大的火,不由得语气也不好,说了一句:“这么大年龄,总不会是一婚吧?不是一婚就得先看离婚证,再办结婚证。” 第10章 第10章 罗天运气呼呼地说:“我是单身,把手续简单一点,我没有时间陪你们磨叽。” “你以为你是国家领导人吧?国家领导人结婚也得走这些程序。”工作人员的这话说得让罗天运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冲上来了,他指着工作人员的鼻子说:“把你们领导叫来。” 工作人员也犯倔了,指着罗天运说:“你算哪根葱啊,口气好大啊。” 司徒兰本来一直在一旁没说话,见工作人员说这话出来,便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要想继续工作,马上给他道歉,不想继续工作的话,你有种就再重复一次,你现在的话。” 司徒兰的脸上的那种冷艳和高高在上的气势把工作人员震住了,她不敢再继续倔强下去了,而且就在这时,旁边一位工作人员说:“快给他们办吧。”说着,这位工作人员又圆场地说:“二位别生气,去哪边照张相,这边的手续问题,我来解决。” 司徒兰便冷“哼”了一下,也不看罗天运,就往照相室走出。罗天运本来很感激司徒兰,见她这么冷淡,便皱了一下眉,这婚结的真是窝心死了。罗天运这么想的时候,身边却传来那个解和的工作人员的声音:“别招惹他们,那个女人的车子可是法拉利藏品。” “真的?难道这么牛-----逼。”刚刚发火的那个工作人员惊讶了一下。 罗天运听着,却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是啊,在北京他这个吴都的市委董事长算什么呢?还不如司徒兰的那辆法拉利藏品呢。这么想着的时候,便让自己心静一下,有个司徒兰这样的老婆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再说了,他和她不是名义上的夫妻吗?这些可以对栾小雪解释得清楚,而且他也相信这件事,马英杰会去解释的。因为马英杰清楚他和司徒兰之间的全部事情,他已经确定了。在司徒兰如此伤心欲绝的时候,她肯让马英杰陪她,那么就足以证明,她和马英杰之间是无话不说的。这样也好,省得他去给栾小雪解释了,他为了这个丫头,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尽心尽力了,如果栾小雪还要怪罪于他的话,他真的也无能为力了。不过,他相信那个丫头会理解他的,他已经装上了这一对母子,他真的没办法,哪怕是留一点点空间给司徒兰,他做不到。他能够在那个场景把司徒兰推开,就足以证明,他没办法再去接纳这个女人。他可以当她为亲人,可亲人不等于爱人。这是他改变不了的事实,而这样的事实存着,除了一次次伤害司徒兰外,罗天运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了。 “快点行不行?”司徒兰不耐烦的声音打断了罗天运的思绪,他赶紧快走了几步,和司徒兰并排着,而摄相师却说了一句:“两个人靠拢,靠拢,笑,开心的笑。” 罗天运就是笑不出来,摄相师说了一句:“喂,那位先生,今天是大喜的日子,笑啊,笑也不会吗?” 罗天运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可他感觉自己的笑容比哭还难看,而司徒兰却一直没再看他,这让他的心更加的郁闷和沉重。 好不容易拍完登记照片,在出来的时候,罗天运很小声音地对司徒兰说了一句:“小兰,对不起。” “你妈比,老子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三个字。”司徒兰的火气终于暴发出来了,她终于控制不住地暴起了粗口。 司徒兰骂完,去了办手续的地方,工作人员此时的态度极好,对着司徒兰说:“麻烦您再等两分钟,照片马上好,照片一出来,我们盖完章,就会把本本给你们。” “谢谢。”司徒兰大约是终于骂了一通罗天运,此时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了,对着工作人员好脾气地说了一声“谢谢”。 这样的结婚过程,对于司徒兰来说,她实在觉得压抑死了,她满以为就算是假结婚,罗天运也该好好配合一下,可这个男人,横鼻子,冷眼睛的,好象天下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一样,他难道就那么讨厌她?难道她就连那个野丫头的半根毛都不如? 这样的想法让司徒兰更是不爽,好在工作人员很快把本本交给了司徒兰,看来人就是该骂,一骂,这程序简单多了。而一骂,罗天运也似乎听话多了,一直默默地跟着她,象是她的仆人一样。这个表情让司徒兰又有些心软,不由也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心情不好。” “我知道。”罗天运简单地说了一句,就没再说话,继续跟着司徒兰往楼下走。上车后,司徒兰把车开动往医院方面驶去的时候,罗天运很动情地叫了一句:“小兰,”司徒兰把脸转了一下,罗天运此时的脸上,还是有一股让司徒兰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的表现,她“嗯”了一下,态度也好得多。 “我是真的对不起你,我一直拿你当妹妹,这么多年了,妹妹这个角色已经固有化了,我真的改不过来。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再说了,吴都的情况很有些糟糕,一个接一个信息发过来的时候,我的心七上八下的,我真不是故意要发火的,是心里装着事。我控制不住。”罗天运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把吴都的情况对司徒兰讲了一遍,他如此这般地讲完后,司徒兰的恨竟和恼怒迅速转成了对罗天运的担忧,她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天佑哥哥知道这些情况吗?” “有的情况他知道,有的是最新的进展,我这不是没时间向他汇报吗?所以,小兰,对不起,我明天一大早就得飞回去。这也是我把马英杰带来的原因,他刚交接完,让他和你一起守着我爸,我也就放心一些,让你一个人守着我爸,我不放心,我也很内疚。”罗天运说这些话的时候,很真诚,而且没有一点做作的成份。这让司徒兰的心软和的同时,也不由得为罗天运捏着一把汗。罗天运已经不爱她,这个事实没办法改变,所以控制好吴都的局面不仅仅是罗天运的事情,也是司徒兰想要的事情,没有江山,她这个名义妻子还玩什么呢? “好吧,天运哥哥,我现在想通了。我们就做名义上夫妻,做一天就是一天吧,我们回去后,努力地配合好,让我爸不要看出什么破绽来,过了今晚,你就是自由的。好吗?”司徒兰一边开着车子,一边柔和地说着这些话。 “谢谢小兰的理解,有马英杰在这里,有什么事,你就尽量吩咐他去做吧。对于,马英杰的工作问题,你有什么想法没有?”罗天运见两个人把结打开了,说话也就要流畅得多。只要两个人都认可了亲人的事实,就不会再这么尴尬和别扭的。 罗天运突然问这个问题,司徒兰还是很感动了一下,至少她的天运哥哥还是相信她的,没有爱情在,亲情还是永远存在的。这一点,怕是她一直没有认真去想的。 “马英杰自己有什么想法呢?”司徒兰反问了一句,因为她还没问马英杰,他到底想去哪里工作,她只顾伤心去了,却忘了马英杰的正事,现在被罗天运这么一问,她倒觉得她很有些对不起马英杰,对于马英杰而言,他的大事是去向问题,而她却除了把泪水擦了他一身外,没有半丝关心他,从这一点而方,她骂罗天运自私,她好象应该比罗天运更自私吧? “天佑董事长也看中了马英杰,我目前没松口。要不,你再问问马英杰,看看他的意思吧。”罗天运把这件事交给了司徒兰,他清楚,司徒兰的意思,其实代表着马英杰的诸多想法,司徒兰既然不想说,大约还是有顾虑吧,反正老爷子的事情,还需要马英杰在北京一段时间,让司徒兰平衡一下,再议这件事,也算是他给司徒兰的一个人情吧。 想到这里,罗天运把目光飘向了北京这人来车往的扎堆之中,无论是行人,还是车辆都在行色匆匆,看来,这个世界谁都在忙。 马英杰和孙秘书们赶到了订的大酒店里,这是部队里的一家大酒店,场面和气势都是马英杰认为很雄壮的一种,他把酒店大厅绕着看了两遍,孙秘书和两名勤务兵站在门口看着马英杰,他们不明白马英杰绕着这个餐厅看什么,这有什么好看的呢?但是他们也不敢去问马英杰,只好干站在一边等着马英杰说话。 马英杰终于看完了,走到门口对孙秘书说:“我们找经理商量怎么布置吧。” 孙秘书淡然地应了一句说:“好的。”说着,人就往前走,马英杰跟着,两个勤务兵反而不知道要做什么,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是跟着,还是呆在原地听命。 马英杰见孙秘书没说话,他回过头对着两勤务兵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去见完经理就来。” 孙秘书也没理马英杰对勤务兵的话,继续往前走着,马英杰本来想告诉孙秘书自己的想法,见他这个样子,把话又咽了回去。 孙秘书和经理看来很熟悉,他很快就领着马英杰来到了经理办公室,经理一见孙秘书很热情地站了起来,走到孙秘书面前,握住了他的手,摇晃着说:“孙大秘书来了,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呢?” 第11章 第11章 孙秘书笑了笑说:“刘经理,今天可是有重要任务,老首长的二小姐结婚,晚上宴请客人,就在你们餐厅里举行婚礼,就一下午时间,要布置好婚礼的场景,时间上有些紧。刘经理,有问题吗?” 话了,再困难我们也克服。没问题,请尽管吩咐。”刘经理很客气地说着。说完,把目光转到了马英杰,孙秘书没有介绍马英杰,马英杰见刘经理这个时候把目光转向了自己,赶紧叫了一声:“刘经理好。我是新郎官的秘书,婚礼的现场由我负责安排,所以我来找刘经理商量一下如何布置好吗?” 刘经理看了看马英杰,又看了看孙秘书,他都有点迷糊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马英杰也把目光投向了孙秘书,孙秘书这才说:“刘经理,首长吩咐了,一切听马秘书的。”孙秘书说这句话时,很有些心理上的不平衡和极没面子,只是他极力在压制着而已。 “孙秘书和马秘书,你们先坐着吧。”刘经理说着,就去给两位倒茶,茶端到两位面前后,他也坐了下来,听马英杰的想法。 马英杰便说:“刘经理,我刚才把餐厅看完了,我是这样想的,我们老板和兰姐的婚礼毕竟在意义上有些特别,一来他们想给老首长一种欣喜,圆老首长一个梦,二来兰姐喜欢山川式的景观,我们老板当然是兰姐喜欢了,他就会喜欢。所以,这次婚礼的布置,我想以自然景观为主打,在山川式的自然影观里,有一种让人缓缓登上柳树掩映的画楼,斜倚阑干,静对斜晖。想象中,那欣喜的双眸,顺着视线极目而望,一幅幅春归之景竟收眼底。朦朦胧胧,手捻柳枝,心旌微摇,纤柔,爱惜,梦景以及看着远处霞辉,春,就在这样的等待着来临---- 刘经理,我所描述的画面,以画卷式为婚礼的布景,这样既容易让人置身于画景之中,又比较容易做得到,而且不铺张浪费。还有,在画卷式的布置之中,要体现兰姐内心深处对父亲的感恩,这个一定要在布景中去大力体现,这一点,也是兰姐内心之中最想要的。父亲的爱,却如同终年长青的大山,在兰姐身后默默地守护着。所以,整个大的布景是山川为主打。 现在冬季,相互取暖的温馨,相互融合的幸福,都要在布景中有所体现。另外,当记忆重燃昨日的温馨,憧憬明天的幸福时,当一切纷杂退却,是否有人记得冬韵里蕴藏的力量,在寂寞的绿,慢慢退下荒芜时,梧桐叶带着希望从枝头升起,生命的辉煌以及承载着未来的内心,正踩着青石板路,漫步于五色彩光之中,没有刻意去在意,风景却依旧如此美丽,两个心房,同时住进了希望、梦想和明天的辉煌---- 冬韵是一道风景,一番属于这一对幸福新人自己的风景,不仅仅要用美丽,也要用雄壮和气势来体现整个生命的升华。而且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希望新人在冬天开始,接受自己的心的旅程!等待春的沐浴,夏的热情,秋的的丰收,让感情不断升温,满满的都是爱! 刘经理,我的大意就是这个样子的。所以需要你们酒店用这样的画卷来表达我的大意,如果酒店没有的话,可以去婚庆公司租这样的画卷试婚景,有问题吗?”马英杰说到最后也学着孙秘书的语气,望着刘经理问了一句。 刘经理奇怪地看了一眼马英杰,这个表情马英杰当然看见了,而孙秘书此时也盯着马英杰,他很是喜欢马英杰会如此来设计这个婚礼,他以为婚礼所要用的玫瑰花以及喜庆之类的大红色彩,竟然不在马英杰的考虑之中,但是他不得不承认马英杰的设计是很有创意的,独特而又不浪费,这一点是老首长最喜欢的。当然了,马英杰所描述的婚礼也是二小姐喜欢的风景,所以,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老首长选马英杰,没选自己了。 孙秘书见刘经理如此看着马英杰,便对刘经理说:“一切按马秘书的意思去办吧,这点小事难不倒刘经理吧?” 刘经理一见孙秘书说话了,便确信马英杰的份量其实比孙秘书还重。于是望着马英杰说:“我马上安排人去准备。”说着,站起来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就拨着。 刘经理拨电话的时候,马英杰对孙秘书说了一句:“谢谢孙秘书。” 孙秘书没想到马英杰会这么说,一时倒有些不好意思,尽管他是老首长的秘书,可是说来还真是惭愧,他竟然没有弄懂老首长和二小姐的心思,倒是这个他一度有意见的马英杰,那么了解老首长和二小姐。于是,孙秘书笑了笑说:“我要谢谢你才对。”说完,两个人相视笑了一下,这一笑倒把两个的关系拉近了。 刘经理把马英杰的意思安排下去了,他一坐下来后,马英杰便说:“刘经理,除了这些布景外,餐巾个性一点,在装饰餐巾上打一个爱情结,插一张小卡片,写着来宾的名字,这样便于婚宴有序地进行着。而且在每张桌子上放一台一次性相机,让每位客人都拍下一些婚礼的照片,这样会留下更多的美好回忆。这样不但让宾客觉得充满趣味,还令其在感情上拥有更强的参与感和归属感。 刘经理,您认为我这种设计可以吗?”马英杰对这些设计是第一次考虑,他不知道可行度有多少,便很谦逊地望着刘经理问着。 “很好的创意,这些创意值得我学习,下一次我们酒店会用得上的。谢谢马秘书。”刘经理这一次没再用奇怪的眼光看马英杰,而是充分相信马英杰的设计是极新颖而又简朴的。 “那好。拜托刘经理了,让餐厅的服务员跟着我们一起布置好吗?我和孙秘书都在餐厅里,有什么事,您随时找我。”马英杰把他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动作准备了。所以他说完这些话后,站了起来,孙秘书也站了起来,刘经理赶紧站起来送客,一边送客,一边说:“我马上安排,放心吧,我一定尽力办好。” “谢谢刘经理。”马英杰也是一边走,一边主动伸手握了握刘经理的手,这才随着孙秘书一起去了餐厅。 马英杰和孙秘书到餐厅后,两位勤务兵还站在原地等着他们,马英杰便吩咐他们等刘经理来说,配合布景,他和孙秘书指挥服务员在餐巾上下功夫,当然啦,来宾的名单安排,马英杰交给了孙秘书,他熟悉被请来的人,而他却对这些人的情况一无所知。 整个下午,马英杰就在布置婚礼现场中忙碌地度过了,他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布置一场婚礼是如此地不容易。他和栾小雪的婚礼其实司徒兰**不少心,他现在着手替司徒兰布置一场想让她满意的婚礼,她会领情吗?他这样想法是她需要的吗?其实马英杰并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是有一条,司徒兰希望父亲开心,婚礼中关于爱情的表达,能淡化就淡化吧。他能为司徒兰做到的,也就是这么多了,算是他还司徒兰以前替他和栾小雪准备的婚礼吧。 马英杰想到栾小雪时,心却惊跳了一下。是啊,他现在在北京替老板和司徒兰布置着婚礼,而栾小雪还怀着孩子,满怀信心地等着老板娶她的那一天,如果她知道此时此刻,马英杰在亲手布置老板和司徒兰的婚礼,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揪心呢? 马英杰不敢深度地去想栾小雪,尽管他知道司徒兰和老板是一场假结婚,一如他和栾小雪一般,为了另一种意义而不得不上演的一曲戏。只是老板和司徒兰的戏很有可能会假戏成真,毕竟司徒兰深深爱着老板。而他对栾小雪除了尊重外,半点爱意是不敢去产生的。同是假结婚,却不是一种结果。 马英杰的人在布置着婚礼,心却会酸楚着。他决定暂时不告诉栾小雪关于老板和司徒兰假结婚的消息,至少要等到孩子生下来后,再慢慢去告诉栾小雪这样的一个存在的事实,他只能在心底为栾小雪祷告着,老板对她和她的孩子是一心一意的。至少目前老板心里装着栾小雪和孩子,这是唯一让马英杰替栾小雪心慰的一点。 唉,马英杰发现自己这是怎么啦?老板不娶司徒兰的时候,他替司徒兰难过,现在布置着两个人的婚礼时,他又替栾小雪难过。他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到底在偏向哪一个女人,似乎这两个女人都需要他去爱护一般,可是他爱护得起来吗?他有什么力量去爱护她们呢?而这两个女人,似乎都是他必须远离的女人,可生活偏偏就把这两个女人搅到了他的身边,让他无论偏向谁,又有对不起另外一个女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当初利用栾小雪上位的想法了。 婚礼的整个布置在马英杰的指挥下,相当成功。至少在他的眼里,他认为达到了他所描述的景象,而且整个场所装扮下来后,他分明看到刘经理和孙秘书眼里全是欣喜,所以,他觉得这样的效果,应该是老首长喜欢的,当然司徒兰没有理由不喜欢,至少他用尽了他全部的心思,这一点他相信司徒兰会懂他的。 第12章 第12章 “心到了,手就会到。”这是朱天佑董事长的话,马英杰觉得他用心了,而且手法也到位了,这样的效果,一定会出乎意料地。想到这一点,马英杰倒是很有些兴奋,于是他给老板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直接问马英杰:“布置好了吗?” “是的,董事长,全部布置完毕。你们可以来了,要不要我来接老首长?我可以背他下楼的。”马英杰在电话中体贴入微地说着,这话倒是让罗天运感动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对马英杰说:“你也一直在辛苦着,我会背老爷子下楼的。” “还是我来背吧,我劲大。”马英杰赶紧补了一句。 “不用了。我也该尽一下孝心了,晚上,你要全心全意照顾老爷子,整个晚上,老爷子交给你了。”罗天运在手机里交待着这件事,他怕晚上忙起来,老爷子的事反而没人管了,正好全部让马英杰去做。 “董事长,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老首长的。”马英杰尽量想让罗天运心里装的事少一些,关于吴都的问题,他也知道一些了。所以,能让罗天运不操心的事情,他就得接过来。 罗天运挂掉电话后,马英杰赶紧找孙秘书,他让孙秘书负责接待好来的客人,毕竟他不熟悉这些人,再说了,罗天运已经给了他一个重要的任务,照顾好老爷子,他就得守在老爷子身边,这么重大的喜庆场面,他怕老爷子会发生意外,所以,他把接送客人的事情交给孙秘书,孙秘书很乐意做这样的事情,这些都是北京的资源,他当然会尽最大能力照顾好来的客人的。只是马英杰如果没有交待他这么做,他要是去抢,反而不好。现在马英杰让他接管这件事情,他心里乐意极了。不过表现得很平静地对马英杰说:“马秘书,你放心吧,我会做好的。” “谢谢孙秘书,我晚上要照顾老首长,所以客人这边,你一边要多费点心,如果人手不够,你再调几个勤务兵过来,好吗?你自己安排一下好吗?”马英杰很善意地替孙秘书想着,孙秘书却笑了笑说:“我知道了。” 马英杰便没再说什么,和孙秘书一起去门外迎接客人。有客人在陆续往酒店走来,迎接客人这事,孙秘书确实做得很到位,无论是谁一走过来,老远,孙秘书就会热情地走过去,笑着喊着对方的称呼,极尽礼貌地说:“您老来了,快请进。”然后引着来的客人去找座位。 马英杰便在这个档口,观察起孙秘书来。接触了一大下午,他还没有仔细观察过他,主要是没时间。现在,有了这个空闲,马英杰便捉摸起孙秘书来,他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会冒出这样的念头,仅仅因为他在司徒兰父亲身边工作?还是因为他经常出入司徒兰的家,无论是哪一种,马英杰发现他此时此刻就在研究这个人。因为一个人的坐、立、行也都在传递出他的内心想法。有的人喜欢双手叉腰,无论是坐久了办公椅起来活动,还是跟朋友说话,都习惯于将两手叉在腰间。有的人甚至连走路时也不忘叉着腰,他们走起路来上体前倾,两手叉腰就像一个短跑运动员。这些人往往是做事情有很强爆发力的人。此外走路时喜欢双手叉腰的人,一般都是急性子,他们总希望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完自己的工作。这种人有很强的爆发力,在决定实施下一步计划的时候,常有叉腰的动作。还有就是,走路抬头挺胸,往往自视甚高;走路文气十足者,遇事沉着冷静;走路缓慢踌躇,代表软弱;走路优哉游哉者,缺乏进取心;走路蹦蹦跳跳者,性格多天真活泼;常摇头晃脑者,内心充满自信;边说边笑者,内心和善、有人情味;坐时两腿张开、姿态随意者,一般语言多于行动;坐时双腿并拢、双手交叉于大腿两侧者,比较古板;猛然坐下者,内心大多隐藏不安;深坐椅内者,自大自负;佝偻状站立,一种缺乏责任心的姿态;站立时喜欢双手插兜者,心思多缜密;站立时双臂交叉,代表挑战和攻击意识;走路快者,目标坚定。 这些知识是书本知识,马英杰装在了大脑里,他此时用这种知识去套孙秘书,孙秘书下午和他去刘经理办公室时坐时两腿张开、姿态随意者,而此时,孙秘书走路又是抬头挺胸,看来他是一位自视甚高,而且语言多于行动的人,这样的人,马英杰想还是不能过多地给他希望。于进招手让两个勤务兵过来,勤务兵过来后,他对两个人说:“你们再去检查一下,每一张桌上的卡片在不在?写没有写来宾的名单?要快。” 两位勤务兵去检查去了,而孙秘书送完客人又挺胸走了过来,马英杰便说:“孙秘书,你在这里招呼客人,我去餐厅再转一转。” 孙秘书求之不得,赶紧笑着说:“去吧,有我在这里,没问题的。” 马英杰也回了一个笑脸,便转身往餐厅走,他刚走进去,其中一个勤务兵就迎上来说:“马秘书,检查到一桌没有名单。” 马英杰惊了一下,赶紧往那一桌走去,一看,果面是空白的,马英杰头都大了,赶紧去门口喊孙秘书,孙秘书正在接客人,马英杰跟着他一起把客人送到座位后,才拉了拉孙秘书的衣服说:“你过来。” 孙秘书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跟在马英杰后面去了一餐桌前,马英杰指着卡片说:“这一桌怎么没有来宾名单呢?” 孙秘书随着马英杰的指点一看,果然没有,他努力地想了想,猛在说:“写这一桌的时候,老首长打来电话,加了几个人进来了,所以,这一张客人的名单被随手夹到了文件夹里。” “你别解释了,快去找名单。”马英杰急着对孙秘书后,孙秘书很有些不爽,马英杰竟然不信任他,检查起他的安排来了。心里不爽归不爽,但是他确实出现了错误,只好去找文件夹,等他找到文件夹时,马英杰已经在门口替他迎接客人,他虽然不认识别人,可他一律叫着:“首长,”倒也迎接得像模像样的。 这个时候,婚车来了,罗天运挽着司徒兰从婚车里走了下来,后面的一辆车里是朱天佑董事长和老爷子,老爷子由一名勤务兵推着,马英杰赶紧往老爷子身边走去,不过他还是看到了司徒兰,而且司徒兰还刻意看了他一眼,只是马英杰不敢仔细去看,新娘子的司徒兰真美,这是马英杰的感觉,除了这种感觉外,他不允许自己还有其他的感觉滋生,所以以最快的速度走到了老爷子身边,对着勤务兵说:“我来吧。” 勤务兵不敢走,把目光落到了老爷子脸上,老爷子一见是马英杰来了,便对勤务兵说:“你回去吧。” “是。”勤务兵敬了一个军礼,就走了。马英杰推着车跟在朱天佑董事长身后往酒店走出。 一进餐厅,司徒兰愣住了,那山川,那树林,还有那柳条依依,吊椅之中的倩影,以及整个布景之中,父爱如山的点缀,让司徒兰的内心涌起了很不一样的感受,她便知道,马英杰为了她,甚至是为了不刺激她,故意设计成自然风光为主打的画卷式景观,他在真心替她着想,只有真心的人,才会这么细致地想到每一个细节的。她想去拿眼睛找马英杰,罗天运却牵起了她的手,往舞台中心走去。 朱天佑董事长是主持人,他绕过客人,先去了舞台。此时他拿着话筒用极欢快的声音说:“掌声响起来吧,新郎和新娘来了!” 一阵热闹的掌声响了起来,老爷子被马英杰推到最前面的一桌,马英杰近距离地看着舞台上的一切,不过从司徒兰的表情里,他清晰地看到了满足和感激,而且老板的目光也是赞赏的,显然他又一次猜中了这两位主子的心。而且老爷子也对马英杰说:“小家伙用心了,整个场景布置得很不错,我很满意。” 来的客人大多是老爷子的战友们,而马英杰这种布置显然超出了他们想象之外,但又是意料之中一般,所以他们给老爷子投来的目光也全是赞赏和欣喜。毕竟老爷子经历过丧女之痛,虽然小女儿嫁的人还是前女婿,但是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们所期待的,所以,朱天佑董事长在至主持词时,也极为有感情。 朱天佑董事长用充满情感和气势的声音说: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亲朋、各位来宾,大家好! 我们现在给对罗天运先生、司徒兰小姐新婚庆典进行现场直播,今天,天气晴好,艳阳高照,风和日丽,莺鸟鸣唱悦耳动听,祥云朵朵瑞彩千条,天随人愿,大自然告诉我们今天是个好日子。 看,这婚宴礼堂布置得别出心裁,这如山一般的父亲,这大自然一般的广阔,都在闪烁喜庆的金光。来参加婚礼的来宾来自四面八方,个个笑逐颜开,喜气洋洋,我代表老首长谢谢各位的到来。”掌声响了起来,朱天佑董事长也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毕竟这些人大多是他的老领导,他看着他们很是激动的。 第13章 第13章 朱天佑董事长做完这个动作,又继续说着他的主持台词:“在这金子般的冬季里,丘比特爱神之箭射中了一对新人精心培育的爱情之果,罗天运先生与司徒兰小姐经过一段甜蜜的恋爱之后,将在今天这个大吉大利的黄道吉日,并肩协手步入神圣的婚礼殿堂,这是一段情真意切的水晶之恋,这是一段荡气回肠的一世情缘,这是一段龙凤呈祥的真实写照,这是一段郎才女貌的爱情新篇。他们的结合是人间绝配,他们的结合是珠联碧合,他们的结合是真情的碰撞,他们的结合是新时代爱情的赞歌。朋友们,掌声祝福他们。”说到这里又是一片掌声,马英杰才发现朱天佑董事长很会调动现场的气氛。 “今天出席婚礼庆典的来宾很多是我的老领导,也是新郎、新娘的老领导,在这里我谨代表双方东道主向各位领导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 下面我庄严宣布罗天运先生和司徒兰小姐正式结为合法夫妻,大家掌声欢迎。” 这一次的掌声响得很长,很久,也格外热烈。 掌声之后,朱天佑董事长把目光对准了司徒兰,他对着她说:“他将是你的新郎,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一生的伴,他的一切都将和你紧密相关,陪你到地久天长,爱你到地老天荒。”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了罗天运,对着他说:“她将是你的新娘,她是别人用心托付在你手上,你要用你一生加倍照顾对待,用你最温柔的心陪她一起飞翔。苦与乐都要同当。一定是特别的缘份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一家人,他多爱你几分,你多还他几分找幸福的可能不再是一个人,要处处时时想着念着都是我们,你付出了几分,爱就圆满几分。” 朱天佑董事长的这一段话又是一片掌声,马英杰都很有些感动了,看来,朱天佑董事长确实对司徒兰是实心实意地关心着。这时朱天佑董事长又接着说话了:“人生的旅途并非都是鲜花和美酒,偶尔也会有坎坷,作为伴侣就要并肩协手,一同去搏击那风雨春秋。君不见长江水秀且长流,只要人长久,千载情悠悠。朋友们,让我们共同举杯,为新郎新娘新婚幸福干杯。”说完,他从服务员手里接手酒杯,一饮而尽。 朱天佑董事长做完这些后,就走下了舞台,马英杰以为是仪式结束了,正准备去招呼老首长吃菜时,朱天佑董事长走了过来,从马英杰手里接过推车,把老首长推到了舞台上,这一刻,马英杰竟然发现司徒兰的眼睛里闪着泪花,他才知道,司徒兰对父亲确实有着很一般的感情,也难怪为了父亲,这几个月她一直守着他,而且愿意忍受罗天运给她的这种假结婚仪式。 朱天佑董事长把老爷子推到舞台上时,又对着台下的客人们说:“当这对新人站在这个舞台上时,当他们伴着掌声来到大家面前的那一刻,我特别的注意了一下,有这么一老人,他用一种特殊的眼光,一直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那目光中,包含着深深的祝福,那目光包含着深深的关爱;在这祝福关爱的目光后面我似乎又发现了一丝丝疑问,那疑问的目光似乎在说,孩子们,人生的路长呀,它不会永远是阳光灿烂,它会有风,它也会有雨呀!那么是什么人对他们有如此关爱哪?这就是父爱如山! 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里面,我想父亲可能想起了一对新人他们呱呱坠地时的喜悦;我想他们也可能想起了哺育孩子长大的艰辛;孩子们慢慢的长大了,他们上学了,工作了,作为他们的爸爸,看看孩子们着着一身喜庆的服装站在这里,我想您应该有一种特别的成就感,满足感。是您亲手把他们抚养成人,亲眼看着两个人,一天一天的长起来。现在,两个新人亲手为爸爸斟上一杯甜茶,去为生育养育他们的爸爸鞠上一躬,再甜甜的叫上一声爸爸好,爸爸辛苦了! 来,有请一对新人!新郎官要亲手为爸爸斟上这杯甜茶,新娘要亲手把这杯茶敬给爸爸。您一定要喝上一口!来,让我们一起给爸爸鞠上一躬。从今天开始,成立自己的小家庭,开创自己的新生活了。歌词不是这么说吗,别忘了常回家看看。此时此刻,我又想起这么两句话,一句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一句是可信天下父母情。 来,咱们掌声祝福这对新人的父亲,咱们在座各位朋友的父母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们。” 朱天佑董事长真的主持得很好,到这一步,舞台上和舞台下全是感动,而司徒兰已经抱着老首长哭成了一团,罗天运的眼睛里也含着泪光,朱天佑董事长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 司徒兰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朱天佑便把话筒交给老爷子,老爷子是欣喜和感动交织着,尽管他没有哭,可他的声音还是有些哽咽,他说:“我把女儿交给了女婿,我的心愿了结了,我可以放心地走了。” 这话说得让人心酸极了,司徒兰本来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马英杰在台下也忍不住心酸着,眼睛也跟着湿润了一下。罗天运示意旁边的服务员,拿了一下纸币来,他还是很体贴地替司徒兰擦着泪水,这个动作让老首长满意极了。他的脸上马上换成了笑容,很欢快地说:“俗话说,人生象草,婚姻象船。从今天开始,两个人就要踏上一个全新的阶段,感谢朋友们的光临。小兰和天运,你们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感激在座的叔叔、阿姨们对你们的关心和爱护,谢谢各位了。”老首长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 台下又是一片掌声,到了这个时候,朱天佑董事长便从老首长的手里接过话筒说:“各位领导,各位来宾,现在,你们放开肚皮吃吧,喝吧,为两个新人祝福吧。”说完,就把老爷子从台上推了下来,罗天运也牵着司徒兰从舞台上走了下来,他们开始一桌一桌敬着酒,而马英杰的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老爷子,老爷子显然是激动了,脸上满是喜悦,可他越是这么激动,马英杰越是不敢大意。 罗天运和司徒兰在怎么样敬酒,马英杰没有再看,他怕他的目光又会在司徒兰身上留恋往返,可是罗天运和司徒兰走到老爷子身边敬酒的时候,马英杰明明感觉司徒兰眼里竟然全是他的影子,在晃着,晃着-------- 马英杰惊了一下,装作照顾老爷子,根本不敢再抬头,可是司徒兰偏偏就走到了他身边,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谢谢你,我敬你一杯。” 马英杰不得不抬头去看司徒兰,而司徒兰那张被他亲过的嘴唇,此时,如玫瑰花瓣一般艳得全是诱惑,他想把目光移开,可是目光像是被粘住似的,落到那张红嘴唇上,就是移动不了。 司徒兰倒是坦然得好象和马英杰从来没有任何关系一样,端着大半杯红酒,晃了几下,在马英杰的杯子上撞了撞,而且她撞的力量似乎有些大,在马英杰认为,她的这一撞似乎很多话都在其中。他赶紧借酒去掩饰自己的情绪,可他又分明感觉老板罗天运此时的目光也落在他的脸上,难道他又没管住自己?又忘了行动会暴露内心的秘密?他正如此想的时候,罗天运也举杯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我和小兰一起谢谢你。” 这话接得那么合情合理,又恰到好处,可是偏偏司徒兰却对着罗天运说:“这杯酒是我一个人敬他的,与你没关系。” 马英杰窘迫死了,恨不得找地洞钻进去。但是他还是快速把酒喝干了,快速地说:“谢谢兰姐,谢谢董事长。” 司徒兰瞪了马英杰一眼,马英杰是懂了她的这种目光,好在罗天运根本就没把司徒兰的使性子当一回事,扯了扯司徒兰的衣角说:“走吧,我们去敬敬朱董事长。”说着,又对老爷子说:“爸,要是累了,就让马英杰送你回去休息。” “我不累,一点也不累。你们去敬酒,有马英杰在,没事的。”老爷子一脸的笑,除了台上司徒兰拥抱时的哭泣外,老爷子自始至终一直幸福地看着这一对新人,只是马英杰在一旁悬着心,也悬着心酸。 这个夜里,罗天运顺利地和司徒兰敬完了所有的老领导,而老爷子也一直有着极好的精神陪到了罗天运和司徒兰随着婚车离开,他是目送他们走进婚车,又目送他们被送回到自己的家里,他们的新房就设定在他的家里,等于罗天运既是儿子也是女婿了。 朱天佑董事长也是一直等罗天运和司徒兰被婚车送走后,他对老爷子说:“老首长,您要多保重。小兰和天运已经大婚了,会好好过日子的。您老就放心吧。还有我盯着他们呢。我现在回家去看看老伴,您一定要保重。”说着伸手紧紧地握住了老爷子的手,老爷子也激动了,对着朱天佑董事长说:“天佑,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没有你,这一对冤家成不了亲的。我知道小兰的性子,她被我宠坏了。”老爷子望着朱天佑董事长很动情地说着。 第14章 第14章 “老首长,这是我应该做的。放心吧,有我在,有天运在,小兰不会受委屈的。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朱天佑董事长说完,目光迅速落到了马英杰脸上,又对着马英杰说“小家伙,婚礼现场布置得很别致,不错,心到,手也到了。” 朱天佑董事长说这话时,眼睛里全是笑意,让马英杰很是一阵激动,赶紧说:“谢谢大董事长,大董事长主持得真感人,我以后还要好好学习,请大董事长多多指点。” 马英杰的话一落,老爷子接话说:“小家伙确实不错,小兰对这个布景满意极了,看来,天佑就是善于用人,这一点我太心慰了。” 马英杰被老爷子和朱天佑董事长如此夸着,很有点要飘起来的感觉,可是他不敢让自己飘浮,努力把兴奋往下压,至少司徒兰的心境,他是唯一最了解的人,他只是和她有过那么一种关系罢了,而恰巧他利用她的心理,布置成这个样子。没想到,司徒兰的婚礼又让朱天佑董事长如此肯定他,看来,只要他再对司徒兰提一下,他想去做朱天佑的秘书,半点问题都没有。 “哈哈。”朱天佑董事长爽朗地笑了笑,便对老爷子说:“全是老首长调教有方。”他的话一落,接他的车已经停在他身边,他再一次握了握老爷子的手,马英杰以为他会这样上车,便很礼貌地对朱天佑董事长说:“大董事长,一路顺风。”他的话刚一落,朱天佑董事长竟然主动伸出手,握了握马英杰的手说:“好好干。不过这一段时间,要全心全意陪着老爷子。” “我会的。谢谢大董事长。”马英杰的眼里,手里全是朱天佑董事长给他的温度,说的话自然越来越礼貌了。 朱天佑董事长上车后,接老爷子的专车也来了,马英杰把老爷子抱上车,放在座位上后,自己便坐在老爷子身边,随着医院里的专车回到了病房里。 大约是累了,老爷子一回病房,便很快睡着,可马英杰怎么也睡不着,或者是怎么也不敢睡,第一天陪护,他不敢睡着了。睡不着的夜,就显得特别长,他的大脑里还是忍不住想着衣着婚纱的司徒兰,还是忍不住想着那张玫瑰花瓣的嘴唇,忍不住想着她的身体以及她的诱惑。 马英杰在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但他绝对是浅睡状态。因为手机的振动,才响一下,他马上醒了,掏出手机一看,是老板罗天运的电话,他赶紧轻手轻脚下床,去了外间接电话,罗天运在电话中问:“老爷子还好吧?” “老首长睡着了,精神状态很不错。董事长,您放心吧。我一直守着,他现在睡着了。”马英杰赶紧回答着,其实罗天运也清楚马英杰一直在守着,否则他的电话才响一声,马英杰不可能这么快就醒了,现在可是凌晨四点多钟的时候,正好睡觉呢。 “我知道了。你也辛苦了。白天孙秘书会来换你,你白天要好好睡一会儿,你的身体也要紧。”罗天运此时说话的口气充满了关切和体贴,让马英杰的劳累顿时消除了无影无踪,他也动情地说:“董事长,我年轻,没事的。你回去后,多保重。” “吴都情况越来越糟,我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小兰还在睡觉,我没敢去打扰她,你替我表示一下我的歉意。老爷子哪里,你也委婉地表达一下,记住要委婉一些,不能让他察觉到了什么,明白吗?”罗天运此时无比忧心地说着,彭青山发来很多信息,一条比一条让他觉得被动无比,所以他根本没怎么睡觉,一大早就打车去机场,赶最早飞江南的飞机,他必须杀李惠玲一个措手不及,她肯定满以为他在北京还需要几天才回吴都,所以和路鑫波联手大做文章,又是媒体炮轰吴都对记者不尊重,对上访村民鸣枪,又是大肆报道李惠玲陪钱光耀部长考察吴都高铁站的消息,很显然,他们在摘桃子,而且连枝丫也不想留给罗天运,下手够狠的。 罗天运怎么会束手就擒呢?他要杀他们一个回马枪。所以,哪怕他不得不这么快就离开北京,当然了,他也必须离开北京,他要和小兰装在夫妻一样地出入在外人眼里,他还是倍觉别扭,这让他一下子感觉自己欠马英杰,欠栾小雪很多一样。特别是马英杰,一直在这种假结婚的状态中生活到现在,替他照顾着他的女人和孩子,真的太不容易了。 马英杰放下老板的电话后,睡意全消了,他轻手轻脚起床,在外间准备着开水,等着老爷子醒来。 马英杰在外间等着水开时,让他没有意到的是,司徒兰竟然来了,马英杰一拉开门,见是司徒兰时,愣住了。 司徒兰却笑了笑压低声音说:“怎么啦?不认识我?” “你怎么来这么早?你应该多休息。”马英杰关切地说了一句,便让开路等司徒兰进来,司徒兰却抓住了马英杰的手,吓得马英杰后背的冷汗又直外冒,赶紧小声音地说:“兰姐,别,别这样。” 司徒兰随手把门关上了,满是感情地望着马英杰低声说:“我昨晚满脑子全是你,是你,你知道吗?” 马英杰真吓傻了,赶紧说:“兰姐,别说了,我求你了。” 司徒兰脸上的神色一变,随即人便坐到了沙发上,马英杰的心却跳到了嗓子口,如果被老爷子发现了,他就死定了。再怎么说,那么多老首长们证婚了,就算是假结婚,司徒兰目前却是罗天运合法妻子,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沾司徒兰啊。 “兰姐,”马英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语气不带任何色彩地叫了一句,司徒兰仰着脸望着马英杰,马英杰便接着说:“老板打过电话,让我转达他的歉意,吴都的情况很有些糟,他必须赶回去,见你在睡觉,便没打搅你,他说对不起,请你原谅。”马英杰尽量让这些话充满着罗天运的情感,可司徒兰却冷“哼”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我不想谈他,我和你在一起,不许提他。” 马英杰又开始打鼓,司徒兰真的被刺激了?真的要给老板戴绿帽子?可是她敢给老板戴,可他却不敢接啊。这不是要他的命吗?于是用求救的目光看着司徒兰,压低声音说:“姐,我求求你,放过我行不?特别是在这里,别这样好吗?我胆子小啊,我真的怕,我是真怕。” 马英杰的样子把司徒兰逗得笑了起来,本来一肚子气的她,看到马英杰又惊又吓又忧的脸,又觉得自己不算是最惨的人。再说了,罗天运确实是有事,她也知道这种厉害关系,有马英杰陪她,她还想要多少呢?这么一想,便对马英杰说:“行,我答应。”说着,司徒兰站了起来,往里间走,她要去看看父亲醒没醒。 马英杰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女人要是疯起来,马英杰可不敢拿她怎么的,除了求她,他还敢怎么样呢? 老爷子醒了,精神看上去挺不错的,司徒兰在里间和他有说有笑的,马英杰赶紧进到里间,替老爷子倒上白开水,招呼老爷子下床方便,司徒兰便在一旁说:“马英杰,我下楼准备早点,吃完饭,带我爸活动、活动。” “好的。”马英杰应着,司徒兰已经出门去了,马英杰照顾完老爷子洗涮,司徒兰来了,后面跟着两名送早点的护士,马英杰才知道,就算没有他,照顾老爷子的人多的是,看来罗天运也真是在尽一份他的孝心,有马英杰在北京,就等于他的半个手臂在北京了。 吃了早点后,马英杰推着老爷子,还有司徒兰一起下到了一楼,绕着医院的后花园转了一个圈,这些地方,老爷子经常看,有些腻味。再说他今天的精神看上去很不错,司徒兰便问老爷子:“爸,想不想去医院外转一转,有马英杰在,我们可以去转转再回来的。” 老爷子正有这样的想法,一见司徒兰主动提出来了,象个孩子一样开心地说:“我想去啊,怕你们不答应,又怕麻烦你们,不敢说呢。我们去清华大学看一看,你妈当年可是清华大学的才女啊。”老爷子兴奋地望着司徒兰说。 “爸,你又来了,这话我听了无数遍啦。”司徒兰撒娇起来如老爷子一样,孩子极了。这一对父女,此时在马英杰眼里,全是孩子,就他一个大人一样。 司徒兰去开车去了,马英杰推着爷子在一旁等司徒兰的车,车停下来后,马英杰把老爷子抱上了车,推车收起来放到了后车箱里。司徒兰便说:“马英杰,要是没有你,我可不敢带我爸出门。” “兰姐,我应该做的。”马英杰的脸红了一下,赶紧坐进车后座,挨在了老爷子身边,他又担心司徒兰说出更情感的话来。 司徒兰的车开得不快,大约是老爷子的原因,不过,清华大学还是到了,这清华是由外国人援助建造,所以多少有些西洋风格。或许这就是它与北大的不同吧? 到了清华大学后,马英杰把老爷子从车里抱了出来,老爷子还是坐进了推车里,只是他一进到校园里,便成了马英杰的解说员一般。 第15章 第15章 老爷子对马英杰说,清华园在明朝的时候是一处私家花园,清朝康熙年间便成为了圆明园的一部分,后来在咸丰年间就改为了清华园。 清华园周围高等学府和名园古迹林立,其园内苍松翠柏、水清木华,清澈的万泉河从腹地蜿蜒而过,勾连成一处处漂亮的湖泊、小溪。据说水木清华的名称来自于乾隆皇帝。喜欢到处留下墨宝的这位皇帝,在驾临此处的时候觉得非常满意,于是便题写了这四个字。作为水木清华象征的工字厅,实际上属于近春园的一部分,这里先后住过好几位亲王。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的大火,一直烧到工字厅旁边,所以清华保留了唯一完整的圆明园一部分。这种历史的不经意,使得清华似乎有了一份和其他学校不同的皇家气质。 老爷子在说这些的时候,司徒兰却偷偷看着马英杰发笑,马英杰不明白司徒兰笑什么,不过,他可不敢去问。只是马英杰却发现水木清华这地方已经成为了一个旅游景点。虽然它非常美丽,但是这样多少使宁静的校园有了一种不应该有的喧闹。 水木清华是清华园内最引人入胜的一处胜景,地处工字厅后门外。四时变幻的林山,环珑着一泓秀水,山林之间掩映着两座玲珑典雅的古亭,正额“水木清华”四字,庄美挺秀。“水木清华四字,出自晋人谢混诗:惠风荡繁囿,白云屯曾阿,景昃鸣禽集,水木湛清华。” 后来我们到了清华最著名的景观:二校门。这个校门是乳白色的石门,它流露出一种清丽庄严之美。 当然这些都是老爷子在介绍给马英杰听,他对清华大学可真是熟悉啊,大约他现在一直在回忆他记忆中的那一段爱情吧。 老爷子说,以前这里是清华大学正门,而现在作为门的功能正在减弱,而转变为清华的标志性景观。清华大学不仅是优秀的学府,还是国家的科技中心,培养了许多优秀的人才:“导弹之父”钱学森,若贝尔物理学奖获得者李政道,“两弹元勋”邓稼先等等,他们都曾经是清华的学子。 老爷子提到了名人的效应,马英杰很清楚名人效应的影响当然会巨大,而此刻的马英杰,被老爷子一顿饱含深情地介绍后,更加敬仰起这座神圣的学术殿堂来。毕竟参加过高考的人,哪个学子心目中不是对清华和北大充满着向往呢?最顶级的学府啊,从来都是一种理想和梦想的追求。理想与目标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理想是拥有了计划但是却在那里等着结果的到来,而目标却是制定了计划后一步步去实现它。与此同时,马英杰的内心里面也有了一种深深的自卑,与这所大学相比,他曾经就读的大学简直就是无从提起了。 老爷子就是介绍着清华大学的知识,却没有提及他的往事,大约又怕司徒兰损他吧,再说了,有马英杰这个好听众,他一路上介绍起来,相当买力,恨不得把他知道的都告诉给马英杰听一样。而马英杰却乐意听这些,至少这是他所不知道的知识。而且官场中的人几乎是杂家,老板罗天运就是这样的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面对各行各色的人,你才可以各行各业了解一下,不至如太外行,让人瞧不起。 从清华大学回到病房后,老爷子显然是累了,吃完饭,便要求休息,而司徒兰也出去了,马英杰一个人守着老爷子,罗天运说的孙秘书没有来,大约是司徒兰不让他来吧,再说了,自从昨晚卡片事件,马英杰根本信不过孙秘书办事,估计老爷子也是信不过,否则怎么不是孙秘书在这里,而是他呢?想到这里,马英杰才知道,这心细是多么重要啊。 不一会儿司徒兰回来了,后面跟着两名医护人员,司徒兰对医护人员说:“你们在这里好好守着老爷子,我们有事外出一趟。”说着,示意马英杰跟着她一起走,马英杰不想走啊,他昨晚没怎么睡觉,他还在想,可不可以下午补一觉呢?可司徒兰一直盯着他,他不得不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走出了病房。 “我们要去哪里?”马英杰一出来就急不可待地问。 “我不会吃掉你,也不会卖掉你的。”司徒兰说着,也不看马英杰,自顾自地往电梯边上走。 马英杰不敢多问,只好一直跟着司徒兰。直到上了司徒兰的车,司徒兰才说:“带你去腐败一下。” 马英杰想问去哪里,是什么人,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司徒兰如果不愿意说,她肯定又会损自己,这不是自讨没趣吗? 司徒兰把马英杰带进了一家豪华大酒店,但是司徒兰一直没有告诉马英杰到底要见谁,而是到了包间后,自顾自地点菜,菜也是马英杰很陌生的名字,马英杰不敢去问多少钱,怕被司徒兰嘲笑,司徒兰现在心情不好,他要是问多了,准会被批一顿。只是在上酒的时候,听司徒兰却悄悄地对马英杰说:“这种酒是8万8一瓶。” 马英杰大骇了一下,不过,他却对司徒兰投出了感激的目光,司徒兰肯花这么大价钱请的客人,一定又是对马英杰有用的。如果不是这样,司徒兰至如请客吗?而且至如带上他吗? 想到这里,马英杰很想对司徒兰表示一下,他此时的心情,可他却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如果----万一他表达的情感过浓,又让司徒兰往他的怀里扑,他是接受还是推开?昨天是司徒兰特殊情况,他可以和她拥抱在一起,今天,她可成了老板的合法妻子,他断然不敢再靠近她。 “放心,我不会再吃你的,也不会再吓你的。”司徒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马英杰的脸窘迫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 到了吃饭的时候,请的客人来了,就两个男人,铁道部的李主任和中宣部的张部长,司徒兰肯定很熟悉,他们一来,司徒兰就和他们在一起谈笑风生,而司徒兰没有介绍马英杰,李主任和张部长也没有问,马英杰在一边只能是旁听和敬酒的份。马英杰听着他们海阔天空纵论天下大局,指点全国各地的情况,很令马英杰大开眼界,马英杰便有些明白司徒兰的用意了,她不介绍自己,是故意不让他们知道他的身份,在他们认为,马英杰怕是司徒兰的司机吧。 李主任和张部长到底是站得高看得远,而马英杰只在秦县,最近一段也只看到了秦县,而他们在北京,放眼的是全国,在全国而言,有多少个秦县呢?在全国辽阔的版图里,吴都都不算什么,秦县就更不算什么了。 马英杰很有些井底之蛙的感觉,同时又体味到了司徒兰的良苦用心。而且他越来越清楚,司徒兰花这么多钱请这两位,用意肯定还在后面。再说了,在马英杰的世界里,已经不再限定在秦县这个小县里之上,而且他要去吴都,要去江南,他不能用安分的思让让自己墨守成规,他要听这样的大领导如何看待全国性的问题。 司徒兰这会儿和李主任在聊天,她问李主任:“李哥,您还记得上次去江南省视察高铁站的情景吗?” “江南省这几年发展得很不错,高铁站的修建工作也在大力扩展,对了,小兰,你姐夫哥不是在吴都吗?我们钱局可是回吴都去了,据说吴都这一回建立高铁站大希望。”李主任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有一打没一达地说着这些话,马英杰一惊,彻底明白了,司徒兰为什么会请这样的两个人,一个铁道部,一个是管宣传的。 “钱部长去了吴都吗?”司徒兰吃惊地望着李部长问了一句,张部长也把脸转向了李部长。 “你们两个全这样看我干嘛?钱部长母亲大寿,他回吴都老家,有什么不对的吗?”李部长解释了一下。 “可是,我在网上看到的照片怎么是钱部长和一大美女在一起呢?不对,是两大美女才是的。”张部长淡然地说了一句。 两个美女?马英杰在内心颤了一下,一个是李惠玲,这是个美女,他尽管没见过,可听说是绝对的美女。另一个美女是谁呢?马英杰在内心猜测着。 “我们钱部长就好这一口,有了美女相伴,工作愉快。”李部长一边和张部长撞了一个,一边笑着说,这话可以当笑玩话,也可以当实话听。 “那是的,你们两个部长难道就不喜欢美女?”司徒兰也玩笑地回了一句。 “美女哪个不喜欢呢?是不是张兄?”李主任盯着张部长看了一眼。 “别看我,老钱的爱好,可不是我的爱好。小兰这样的美女才算是美好,那个小妞太野了,不过老钱就好这一口。”张部长倒没回避什么,大约这是小范围说话吧。 小妞?野性?马英杰认真在捉摸着这两位部长们的话,难道是冉冰冰?很有可能是她,她可以作为记者随行考察的。天啊,李惠玲怎么会和冉冰冰勾搭上了,这两个女人要是真正联手演出一曲,老板受得起吗? 第16章 第16章 马英杰正在这么想的时候,司徒兰却说:“李哥,张哥,我过一段要去吴都,今天请两位哥哥来,一来感谢你们多年来对我的照顾,二来也算是辞行。我已经嫁给了我的姐夫哥罗天运,因为我爸的原因,没有大规模请客,今天,小妹敬两位哥哥一杯,算是陪罪。”说着,她把酒杯举了起来,和李部长和张部长碰着,自始至终,司徒兰都没有提及马英杰,也没有要求马英杰敬酒什么,以至如他这个时候的角色,就是一个司机一般。不过他已经明白了司徒兰的用意,所以一直在一旁用心地捉摸着每一个人的话。他感觉他们话里有话,大约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碰撞吧。 “好你个小兰啊,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我们这些当哥的,你太不够意思了。”两位部长一边笑着祝贺司徒兰,一边责怪着她。 “我这不是道歉来了吗?”司徒兰的语气很撒娇式的,两位部长也没真怪司徒兰,于是他们又一起祝贺了司徒兰一下,特别是李部长,他说:“小兰,我可要提醒你啊,老钱这人可很好那一口哟,你最好别让他见着你。” “他敢。”张部长接了一句,显然李部长和张部长都和钱光耀部长不是一路人,“他这种土鳖,还敢找我们这些红二代的主意,我们会让他死得好看。”张部长气呼呼地说。 马英杰这才知道,这两个人都是红二代啊,难怪和司徒兰这么熟悉,而且这么随便啊。 “老钱只会盯住小姑娘,对我们这种半老徐娘没兴趣。再说了,他不敢找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李哥多虑了,不过,李哥你多多努力,你比老钱年轻,有的是资本陪他玩到最后。”司徒兰端起杯子敬了李部长一个。 “来,我们一起再喝一个。”张部长又提了一个意。司徒兰便说:“张哥,你们网络这一块,是该好好杀一下风气了,怎么什么都在网上乱捅一气?” “又怎么啦?”张部长看着司徒兰问。 “我姐夫哥被人村民围攻了,公安局主任怕他吃亏,鸣了一枪,只是对天鸣枪,不至如被网络放大到对村民开枪吧?本来不想说这件事的,今天被老钱刺激了一番,就对张哥诉诉苦啦。这老钱一回吴都,全是事,害我这个新娘子昨天结婚,今天独守空房,你说我恼不恼?”司徒兰一边娇怒着,一边给张部长敬酒。 “一定与老钱回老家有关系。”李主任也如此应了一句。“老张,对地方新闻,确实要严加管制,别什么事情都让网络去放大,这网络有时候明明是黑的,也可以漂成白的,而且迷惑一大批人。这话要是传出来,就成了很大的事情啊,拿枪镇压地方村民,很可怕的。”李主任显然对钱光耀意见很大。 “还有这等事,我回去查查。小兰,别急,我回头给你摆平。来,我和老李再祝贺一下,今天就到这里撤吧,我回去查一查。”张部长提出了撤的建议,李部长也没说什么,大家喝了一个团圆酒,两位部长便撤了。 他们一走,马英杰才对司徒兰说:“兰姐,我明白了。” “你知道了就行,这帮人各有各的圈子,我不便介绍你,你也别多心。”司徒兰对着马英杰解释了一句。 马英杰听司徒兰这么一说,心里还得温暖的,连忙说:“只要兰姐不嫌弃我办事能力差,我就很满足了。“ “你今天表现不错,不多言,而且倒酒也是极尽周到,表现很不错,越来越是那么一回事了。再说了,你知道了吴都的情况也是一个好事情,对于你再一次回吴都而言,绝对是有利的。” 司徒兰一边说一边下楼,由于司徒兰喝了酒,把就车钥匙丢给了马英杰,吩咐马英杰开车。 马英杰接过车钥匙,望着司徒兰想说话,司徒兰大约也猜到了马英杰的用意,便说:“怎么啦?” “我还是要回吴都工作吗?”马英杰问了一句。 “你不想回吴都工作吗?”司徒兰反问了一句。 “不是的,只是想听听兰姐的想法。”马英杰看着司徒兰的眼睛说了一句。 司徒兰整张脸都是红的,酒精的刺激,眼睛却是迷蒙一片,马英杰看不见具体的东西,只好放弃了看司徒兰的脸,把目光投向了酒店门口,这个豪华的酒店,此时亮着肉望无比的彩灯,一闪一闪的,似乎把内心深处存在的那点念想,一点一点往外勾勒一般。这样的酒店,普通人能进吗?进得起吗? 马英杰想到了那瓶八万八的酒,可马英杰没有喝一口,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可这彩光的勾魂倒让马英杰很有些冲动和想法。 马英杰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光突然停住了,马英杰看见酒店门口,有两个人正在走进去,一男一女,那女人背影竟然是如此地熟悉。 “冉冰冰?”马英杰的心急剧地跳了起来了,她怎么在这里,马英杰往前探了几步,司徒兰正想喊马英杰开车走,猛然看到他的神情不对,便顺着他的视线方式看去,正好看到钱光耀部长的背影一闪而过,走进了酒店里。 “你看到了什么?”司徒兰突然在马英杰身边问了一句,马英杰惊跳了一下,扭头看着司徒兰。 “刚才是冉冰冰,男人我不认识。”马英杰的眼睛里全是惊魂未定的神色,司徒兰见马英杰这个样子,忍不住说:“走吧,上车说。” 马英杰收回了目光,走进了司徒兰的宝马车,发动了车子。直到这个时候,司徒兰才说:“不就是看到了女记者和老钱在一起吗?至如你这么惊诧吗?我告诉你,马英杰,下次遇到这种事,要沉得住气。证明路鑫波的美人计已经伸到了北京,所以,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有个心理上的准备。你想去给天佑哥哥做秘书是吧?”司徒兰说到后面,径直如此望着马英杰问着。 马英杰倒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确实有这种想法。可是他现在却不能再这么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至少他感觉到了司徒兰的手也在往吴都伸,虽然她没有把自己当作外人,但是她的心却放到了吴都,再说了,老板罗天运现在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她既然在李部长和张部长面前如此承认了这种关系,就足以证明,她一时半刻会把这一场假戏往下演着,而且老爷子这两天的精神状态很不错,就连医生说,这种状态算个奇迹,所以老爷子至少最近两天身体状况不会出现意外,那么司徒兰会动用她的一切力量来帮助老板,在这个时候,她大约最相信的人是他,这种相信不仅仅是因为他和她有了那种关系,更是因为她已经认定马英杰是她在一手一脚培养的人,她花了大力气,这种时候,她肯把自己供手送给朱天佑董事长吗? “你可以想清楚再告诉我答案。这也是你主子的意思,他让我征求你的意见,你想去哪里,他大约会成全你的。”司徒兰见马英杰一时间没说话,便补充了一句。说完这句话,她就把脸转到了车玻璃处,看着车窗外的街景,马英杰便知道,她不想再说话了,那么这个问题就得打住,无论他如何想,此时,她并不需要答案。或者,司徒兰已经清楚他的内心想法,她是何种人啊,在她面前,马英杰还嫩了一点。所以,马英杰也不想再纠结这个问题,想一想总归是好事,大凡过了脑子的问题,总该出错的概律要低得多。马英杰的理论是如此的,所以,这个时候的他,一心一意开着车,车内的空气谈不上有多沉闷,两个人都在各想心思罢了。 医院到了,马英杰没下车,而是问司徒兰:“兰姐,我们一块去看看老首长,他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再送你回家,自己打车回医院怎么样?你这个样子,也不能开车啊。” 司徒兰见马英杰倒也体贴入微,一时间又有些感觉了,便说:“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老爷子。” 两个人下车后,去了老爷子的病房,老爷子在看电视,两个特护在一旁看书,一见司徒兰和马英杰回来,老爷子便笑着问了一句:“小兰,你又带小家伙去哪里疯了?” “老首长,兰姐没带我去玩,而是为了工作上的事,见了几位领导。”马英杰抢在司徒兰面前回应了一句。 “工作为重,事情解决了吗?”老爷子关切地望着马英杰问着。 “解决了,我工作的秦县已经列入名单之中了,所以,我要谢谢老首长,谢谢兰姐的帮助。”马英杰应付得好象真的一样,倒让司徒兰在一旁一怔一怔的,好在老爷子没看司徒兰,兴趣全在马英杰身上。 “小家伙不错,公、私兼故了。明天让小兰带你好好游一下北京,我感觉自己这两天状态不错,有两名医护陪着我就行,趁这个机会,好好转一下。”老爷子的声音听上去很爽朗,很不错的状态。 “谢谢老首长。我现在把兰姐送回去,她喝了酒,不能开车。”马英杰也被老爷子的神态感染着,很轻快地说着了。 第17章 第17章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老爷子挥了一下手,司徒兰便说了一句:“爸,我先回家去了。” “去吧。”老爷子又挥了一下手,司徒兰这才往外走,马英杰也跟着她往外走。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车上后,司徒兰才说:“你倒是越来越会哄我爸开心了。” “这是老板的意思,不能让他知道了吴都的事情,所以,我只能提秦县啦。”马英杰赶紧说了一句。 “哼。”司徒兰冷“哼”了一声,马英杰便不敢再说了,司徒兰说过,不要提老板,他却又提了起来。 马英杰把车往司徒兰家的方向开去,司徒兰的家离医院其实也不是很远,只是马英杰不知道而已,一到司徒兰家住的地方,马英杰还是怔住了,在北京啊,这么大的一个院子,独门独户的小洋楼,比老板住的房子好很多,在马英杰眼里老板住的小二楼就是天堂,没想到司徒兰在北京的家如此别有风味。 “真美啊。”马英杰由衷地赞叹了一声。 “走吧,带你参观一下。以前我爸不认识,我可不敢带你来家里,现在可以去参观了。”司徒兰说着,自顾自地在前面走着,马英杰紧跟着她,生怕一不小心走进迷宫一般。 司徒兰一进屋,就有佣人走过来说:“二小姐回来了。” 司徒兰“嗯”了一下,示意佣人给马英杰找拖鞋,马英杰换上拖鞋,一抬眼发现客厅很大,这样的住房也就是在电视中看到的大资本家的房子,不过家里的装璜看上去很朴实的木质风格,司徒兰一边走一边说:“这些木质全是阴沉木,而阴沉木是两千年至四万年前,某些地域天体发生自然变异,由地震、洪水、泥石流将地上植物生物等全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一些埋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在细菌等微生物的作用下,经过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炭化过程而形成,故又称碳化木。 阴沉木兼备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有“东方神木”和“植物木乃伊”之称。历代以来人们都把乌木用作辟邪之物,将其制作成工艺品、佛像、护身符等挂件。古人云: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由此可以知道其价值的昂贵。”司徒兰一边上楼,一边对马英杰讲着,马英杰这才发现自己真是孤陋寡闻,他还以为这些是朴实的木质,以为没啥了不起呢。 马英杰被司徒兰如此一介绍,这个时候感觉手扶着的木质楼梯确实与众不同,这种感觉是他扶别的楼梯所无法体验到的一种,那么亲近于肌肤一般。难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是钱好? 司徒兰把马英杰带到了楼上,指了指走道另一边的房间说:“那是我姐的房间,只是一直被我爸封着,唉,我以前一直认为我爸是最爱我姐的,因为我姐听话,而我老是让他伤心。可是结婚那一天,我才知道,我爸一直那么那么深地看着我,是我以前太不懂事,太伤他的心罢了。” 司徒兰这么说的时候,眼睛里竟然又有亮光,马英杰知道,她又在伤感,便说了一句:“父爱如山,你现明白过来也不晚的。至少这几个月你一直很孝心,老首长还是很知足的,看看他现在乐得象个孩子一样,证明你的孝心起了作用的。” “但愿他能够再快乐地多活几天吧。”司徒兰这么说的时候,人已经进了一间房间,马英杰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因为很显然,司徒兰进的房间是女房。 “进来啊。”司徒兰在里面说了一句,马英杰便走了进去,一进去又是一阵惊讶,房间同样是木质装璜而成,只是木质的光泽度美得多,司徒兰便说:“这些是金丝楠木,而金丝楠木本身就是我国特有的珍贵木材,其木质光泽很强,在刨片时有明显的亮点,尤其在光线照耀下有如金丝闪烁,故名金丝楠。此外,金丝楠木其美异常,盖世独一,有皇帝木之称。” 马英杰听着司徒兰的介绍,这些他不敢想象的东西竟然现在全摆在他眼前了,他又伸手去抚摸着,一如抚摸着美女的身体一样,竟然感觉格外地不同。 “金丝楠木主要产于云、贵、川等地,其中以四川的最佳,古时皇家用材全在四川采集,贵州次之。历史上金丝楠木专用于皇家宫殿、少数寺庙的建筑和家具,古代帝王龙椅宝座都要选用优质金丝楠木制作。明清两代均被钦定为皇帝御用之木,严格禁止皇家以外的建筑使用金丝楠木,民间如有人擅自使用,会因僭越礼制而获大罪。 为什么皇家专门采用金丝楠木?因为金丝楠有着其他木材无与伦比的优点:其一耐腐,埋在地下可以千年不腐烂。其二防虫,百虫不侵,金丝楠木箱柜存放衣物书籍字画可以避虫防蚀。其三质地温润柔和,细腻舒滑,有如婴儿之肌肤。冬天触之不凉,夏天触之不热,益身护体。其四金楠木纹细密瑰丽,精美异常,金丝闪耀,辉煌无匹。其五金丝楠散发特有的香味,室雅楠香,闻之令人心旷神怡。其六金丝楠乃天地最神奇灵异之木,能感知阴阳交替和气候变化。其七金丝楠具有静心安神降压的药用效果。楠香怡神养生,久居楠香之屋,可以延年益寿。”司徒兰极为随意地讲着这些知识时,马英杰突然感觉自己和司徒兰之间的距离非常遥远了一般,这房间就是司徒兰的闺房,是她最亲密的地方,尽管她把自己最亲密的房间展示在马英杰面前,尽管她对马英杰的信任已经到达了非常一般人状态,可是她嘴里的随意介绍,可是这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怕都是穷其马英杰一生都无法实现的。他站在这个被皇帝木包装起来的房间里时,顿时觉得自己就是一名最最低下的小太监一样,而司徒兰这个公主的形象,在这个时候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这样的感觉,不是司徒兰可以想象得到的,她是好心,更是出自于对马英杰的真心喜爱才让他来到自己的房间里,她当然无法想象马英杰此时内心的波动,以为马英杰被这些高档品怔住了,便笑着望着马英杰说:“其实再豪华的物质,一旦离开了喜爱的人,也是没有意义和价值的。” 这话又得往最伤感的话题上扯,可马英杰此时不想和司徒兰讨论这些,因为就在司徒兰自己的闺房旁边就是她和老板罗天运昨晚的新婚的洞房,因为那个门上还贴着大大的喜字,还挂着彩灯,还留着昨天新婚的喜气,这些是马英杰无法去回避的事实。 “已经很晚了,兰姐,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该走了。而且老爷子还说让你明天带我去逛逛呢,我们明天见好吗?”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话说得感情一些,说得不伤司徒兰一些。 可司徒兰还是很有些失望,而且还有巨大的失落感,至少马英杰在她的闺房里没有对她任何亲密的表示,至少她想象中的场景都没有出现,虽然她是罗天运的名义妻子,可她和罗天运之间真的已经完结了,她需要马英杰,需要这个小男生的爱情,需要她有理由,有勇气甚至是冲劲地去拼搏官场,去撑控权力。离开了马英杰的爱,她一个人去拼官场又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拼到了国母这个位置上,她除了一个虚名外,还有爱她的男人吗?还有她爱的男人吗? 爱情永远是女人们追逐不断的东西,而司徒兰和马英杰之间的爱情,却不是正常人可以去消费的。只是,司徒兰从来没把自己划归到正常人的行列,她也不是属于普通人群之列,她还是在幻想着这个小男生对她的主动追逐。 马英杰已经这么说了,而且这可是司徒兰如此豪门大院,吓着这个小男生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她已经决定不会放手马英杰,所以时间,时间会让这个傻小子再一次回归在她的名门之下的,当然了,权力是引诱马英杰最大的毒药。 “你去吧。明天我来接你。”司徒兰没看马英杰,而是扬了扬手臂,马英杰便退出了司徒兰的闺房,司徒兰并没有送马英杰下楼,马英杰自己独自下楼时,没有遇佣人,这让他的心平静了不少,做贼似的快速换上自己的鞋子,逃也似的离开了司徒兰的家。 马英杰打车回到医院时,老爷子已经休息了,两个特护一见马英杰回来了,显然都松了一口气,对马英杰说:“我们走了。” 马英杰没说话了,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他担心吵醒了老爷子,洗也没洗,倒在床上,竟然一沾枕头,一觉睡到了老爷子叫他,他才醒。赶紧红着脸说:“老首长,对不起,我,我睡着了。” “你可睡得可香,我都舍不得叫醒来。年轻人就是好精力,能活动能睡觉,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头一沾枕头,就呼呼大睡。我猜小兰快来了,所以,我得喊你起床,收拾、收拾,去北京好好逛逛。”老爷子倒是极慈祥地看着马英杰,看得马英杰内心又是一阵内疚,好看,他昨晚在司徒兰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举措,他当然懂司徒兰的目光,可他是真的不敢,一面是老板罗天运,一边是老爷子这般地慈爱,他再也无法对司徒兰有令人令人欲望了。 第18章 第18章 马英杰照顾老爷子洗涮完毕,司徒兰果然就来了,这一回,后面还是跟着两名特护,拿着早点,马英杰、司徒兰和老爷子一起用完餐后,老爷子便说:“小兰,带小家伙好好去逛逛,他也为你做了不少的事情了。” “老首长,都是我应该做的。我还是留在这里陪老首长吧,不去逛了。”马英杰客气地说着,可司徒兰却明显瞪了他一眼,他不敢再看司徒兰了。 “好吧,爸,你要按时吃药,睡觉哟。我们走了。”说着,司徒兰便率先站了起来,马英杰不得不跟着站了起来,马英杰很感动地望着老爷子说:“老首长,您对我真是太关心了,谢谢您。我和兰姐一起走了。” “去吧,孩子。就当是陪小兰新婚旅游一下的,我知道天运肯定是忙,而且一定有什么事,你们不会告诉我,我知道。所以,小兰,好好玩玩,爸不能陪你,就让小家伙陪你吧。”老爷子这么说的时候,马英杰才明白老爷子爱女之切,可他分明感觉司徒兰眼里又有亮光,不过司徒兰却笑着说了一句:“爸,你真是闲啊,还有我没有玩的地方吗?不过,马英杰辛苦了,我带他去逛逛,天运哥哥刚接手董事长一职,很多人事没问题都需要他去安排,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安安心心地看看电视,睡睡觉,别操心了。”司徒兰说这些话的时候,倒还像个闲妻良母一般。 “我知道了。我不多想,你们早去早回吧。”说着,老爷子挥手让司徒兰和马英杰走。 司徒兰又是率先走了出去,马英杰只好跟着一起下了楼。一上车,司徒兰便损了马英杰一句:“嫌我了?居然还装清高,你难道不想好好逛逛?每次来也匆匆,你看过北京几个地方?” “谢谢兰姐。”马英杰赶紧领情地说了一句,他知道如果不表示一下,司徒兰内心又会不舒服的,其实他也想去逛一逛,老爷子的精神不错后,大家都会轻松得多。 还是马英杰开车,这回司徒兰的车是法拉利的,当车子启动后,司徒兰却耳语般地问马英杰:“你昨晚紧张了吗?” 马英杰转脸看着司徒兰神秘的样子,心还是慌乱了了下,不过他很快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就是羡慕,皇帝木啊,我什么时候才能够拥有一寸呢?”马英杰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痞气。 “哼,你装吧。明明撒谎,还装得如真的一样。”司徒兰冲马英杰微微一抿嘴后,又补充了一句:“其实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你的内心是什么-------” “呵呵----”马英杰忍不住笑了起来,继续说:“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那你说我最想去哪里工作呢?” 马英杰把话题扯到了自己的工作上来了,他真的不敢和司徒兰谈情说爱了。 “我们去长城和十三陵吧。”司徒兰却不想和马英杰讨论这个问题,显然,她在等马英杰的答案,而不是马英杰对她的试探,她不给马英杰试探的机会。” 马英杰不再说话,一心一意开车。这天,马英杰和司徒兰去了十三陵和长城,司徒兰成了马英杰的义务导游。而马英杰对历史的东西本来都很有兴趣,当然啦,男人都喜欢这些历史性的东西。他自然是投入了极高的兴致,跟在司徒兰身后。 “十三陵地处北京市昌平县的燕山,是我国规模最大,保存最完整,建筑最辉煌的皇家集中墓葬群。这儿风景秀丽,环境优美,共埋葬着明代十三位皇帝和五十多位皇后以及妃嫔……”边游览,司徒兰边给马英杰如此介绍着。马英杰的思绪俨然一只无所不能的神鸟,穿越时空,翱翔在战火四起的元末明初的天空。他似乎看到了蒙古士兵一批又一批地倒下;看到朱元璋风卷残叶般的英勇;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船队,穿越了西洋;看到了东厂的大门前,指挥杀人的太监;听见了闯王的怒吼、也听见了献忠的长叹…… 马英杰突然想到了吴都的十三陵,他顿时感觉到心已经触摸到这些争杀的神经了,是啊,哪些一场战争少得了流血牺牲呢?就算是吴都的十三陵,哪个不是在一轮又一轮斗夺大战中站了起来?想到这个一点,马英杰发现,他应该把冉冰冰和钱光耀部长的事情告诉老板,应该让他知道,更大的斗争怕又得打响了。 司徒兰还在说话:“十三陵中规模最大,用时最长,耗资最多的当数长陵。长陵的墓主是明朝的朱棣皇帝。朱棣是明太祖朱元璋的第四个儿子,他的一生充满英雄主义色彩,是一位颇具雄才大略的封建帝王。后人有描述,说其是‘貌奇伟,美髭髯,智勇有大略’。值得一提的是他曾派遣‘三保太监’郑和率领庞大的船队,满载金银绸缎和瓷器等珍贵货物,远航西洋各国,换取海外奇珍,发展了中国与西洋各国人民的友好关系,也提高了明王朝在世界的声望,为当时也为后世立下了不世之功......” 马英杰收回了思绪,他其实是没有想到司徒兰对于历史竟然也颇有研究,对明史这么熟悉。难怪她讲起官场,一套接一套的。原来,她是读书的,是学习的。不是马英杰认识中的那个只知道摆公主脾气的她了。 离开长陵后,马英杰和司徒兰来到了宽阔幽静的神路。神路两旁是肃立的石兽,它们一动不动地站着,一站就是600多年,那份忠诚让马英杰大为感动,他从它们的脸上看不出是快乐还是忧愁,也寻觅不到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但是它们默默无语,忠诚地守护着皇家的秘密和皇帝的魂灵。 临走的时候,马英杰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其中的一个石兽,回应他的是彻心的冰冷。 “下一个景点是定陵,墓主是明朝明穆宗的第三子明神宗。明神宗是明朝享国最久的帝王,也是典型的荒淫怠惰的君主。他的一生很平淡,没有什么高明之处,他是一位很不称职的皇帝,但他也有他人生的亮点,就像其他皇帝一样,他特别喜欢扎在女人堆,生活作风不大严肃,其灵感和志向仅此而已......”司徒兰走一路讲一路,马英杰发现,司徒兰其实才是一个真正的官场中人,她是杂家,懂的,知道的,实在是他必须去仰视。 马英杰发现,自己是该庆幸了,至少身边全是高人,名师出高徒,这是真理的。 看完定陵,马英杰和司徒兰登上了燕山北麓。十三陵显得非常渺小,就像一艘搁浅的渔船,又像一个废弃多年的建筑。 司徒兰站在马英杰身旁,轻声说:“再坚固的宫殿都会倒塌,再强大的王权都会腐朽,就像这逐渐衰落的十三陵,唯有这满山的蓬勃,才是值得我们永远赞美的生命。”司徒兰的话,让马英杰再一次觉得她确实比自己高出许多,许多。 “有收获吗?”此时,司徒兰又看着马英杰问了一句。 “谢谢兰姐,收获很大。”马英杰实心实意地点头说着,他确实感觉自己站在历史之间,有了许多的顿悟,历史从来就是让人顿悟的,总结和学习的。 马英杰和司徒兰驱车离开十三陵后,马英杰以为要回医院去,尽管历史有时相似的让人心碎,如果没有真实的镜头、详尽的文字、残破的遗迹,简直难以相信历史留下来的这一幕又一幕。但是,历史终归是历史,虽然历史已经过去,但不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历史流下的不仅仅是一堆资料、几块碑刻,数处遗址。这是马英杰对历史的认知,可上车后,司徒兰却说了一句:“历史是死的,人,却是活着。” 马英杰侧过脸去看司徒兰,此时的她,一脸的平静,平静得不像个女人,也不像在介绍十三陵的种种历史知识的她。马英杰此时很有些不明白,司徒兰到底是一位怎么样的女人。爱起来的她,疯子般地折腾自己的同时,也消磨着别人。可解说起历史时,她竟然会在总结时,显得与女人没任何关系一样。 战争从来是让女人走开的,可是这男人们争来斗去的权力,又有多少背后没站着女人呢? “历史的灾难无不以历史的巨大进步来补偿。历史,将会给你一个制高点。而且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必须以史为鉴,面向未来。这样,无论在哪一个领域里,你才能成为佼佼者。所有成为佼佼者的人,都是踩到了别人的肩膀上,这一路踩下来,需要的代价就是历史的意义,明白不?”司徒兰在马英杰的身边说着这些话时,他还在一心一意开车,当然了,他也在认真听司徒兰的话,毕竟他发现,司徒兰其实真是一位值得自己去好好学习的智者,至少比他站得高,看得远。 “兰姐,我会好好跟着你一起学习,我发现你懂的东西真多。”马英杰把车开上路后,讨好地望着司徒兰笑着说了一句。 “你这个傻小子就会逗我开心,不过,不管你是真心话,还是哄我的话,我都是开心的。走,我们去圆明圆。” 第19章 第19章 马英杰看了看司徒兰,不过很快他就把车转向了圆明园的方向,他看过《火烧圆明园》的电影,圆明园,这个历史的痛,其实一直留在很多人心中。对于男人来说,特别是官场中的男人而言,对圆明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结,男人都是这样,都对历史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感。好象全天下的责任从来都是属于男人,而与女人无关一样。这是男人们共同的使命感和爱好。 马英杰和司徒兰走向圆明园遗址,林间的小石径没有人声的嘈杂,只有似梦境中轻轻的声响,落叶装饰着有些苍老的福海,映衬着水上的石桥,如一幅味美的水墨画。偶有松鼠在树间跳跃,这也许是圆明园所掩藏的点点生机吧!虽只有一点一滴,却可唤醒大地。这,是沧桑的圆明园,厚重而悲壮。 由北门进园,马英杰和司徒兰走不远,大水法残体便渐渐向马英杰推进,把他从图片的模糊印记中拉入实在。横躺竖卧着的,雕刻着飞龙舞凤的残石中,几根残破的石柱兀立在苍凉空旷的废墟之上。马英杰呆呆站立在冬日的残阳里,面对历史的耻辱柱静默着,那残破的沉重立刻重重的压在马英杰的心头。凭吊圆明园,凭吊中华民族五千年历史,一种悲怆,一种庄重塞在马英杰的胸腔和喉咙之间,使马英杰喘不上气来。 站在历史的天空,马英杰仿佛看见,一轮晓月向天边淡去。孤悬的大树,在凛冽的风中,沉淀着灰色的天光。圆明园不曾消逝,惟有那场百年前的大火,依然灼伤着我们民族一个时代的悲哀。雕花的石柱,依然折断马英杰和司徒兰沉重的脚步----- 让马英杰奇怪的是,司徒兰没有再介绍圆明园的历史知识,也没有说话,任由马英杰和她的脚步在圆明园的上空一步一步地响着,或许也一步一步响在了她和马英杰的内心深处吧。 司徒兰一直默默地陪马英杰走着,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直到离开圆明园,在回医院的路上,司徒兰却突然说了一句:“是个男人,就应该来看看圆明园。” 司徒兰的话让马英杰愣了一下,“衡量一个男人是否优秀的标准往往不是他有多少才干、多么睿智、能量有多大,而是有没有责任心。没有责任感,一切的能力、学问、都会失去根基。一个没有做人根基的人随便能优秀到哪去?”这是以前司徒兰曾经对马英杰说过的话,他突然在这一刻想起来了,从十三陵到圆明园,司徒兰在暗示他什么呢? 马英杰一边开着车一边努力地想着,他已经发现司徒兰不是随意让他来看这几个地方,一定有目的。可是司徒兰到底在暗示什么呢?马英杰一时间却没有猜出来,他如果直接去问司徒兰,她会说吗?马英杰拿不准。只是他却还是试探了一句:“是个男人,就该把根基打牢是不是?桩子要稳,江山才稳,这是历史吗?” “少问我。自己看到什么,自己想到什么,是自己的事情。你是男人,我是女人,这就是区别。”司徒兰不接马英杰的话,一副不再讨论的样子,让马英杰想说的话,全咽了回去,只好闷头开车。 司徒兰的法拉利驶进医院后,司徒兰又突然说了一句话:“你主子没给你电话吗?” 马英杰已经把车停好了,准备下车的他,停了下来,坐在驾驶室侧过头望着司徒兰,一时之间,不明白司徒兰怎么又突然提到了这个问题,她不是不让提老板罗天运吗?怎么自己又主动关心起他来了?她真的还没有放下他吗?正想着,手机却响了,他赶紧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罗天运的,看来这人与人之间怕真是有心灵感应。 “马英杰,”罗天运在手机另一端叫了一句,马英杰的心又快速悬着,不会又是吴都有事发生了吧?马英杰赶紧叫了一声:“董事长好。” “老爷子的身体怎么样了?”罗天运问了一句。 马英杰悬着的心便慢慢往下落着,可他却发现司徒兰一直在看着他,而且看得格外认真一样,他清楚司徒兰与其在看她,不如是在认真听罗天运的电话吧。 “老首长的精神不错,我和兰姐刚去了几个历史景点,老首长让兰姐带我去的。”马英杰赶紧回答着罗天运的问题。 “哦。”罗天运的一声“哦”似乎拖得很长,让马英杰刚落下去的心又扯了起来,他很清楚,老板关心老首长的身体是真的,但是这个电话怕不是关心老首长身体那么简单吧。 只是罗天运这么一“哦”,马英杰倒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司徒兰却一直在看着自己,马英杰的脸又感觉极不自在。 “小兰就在你身边吧?”罗天运还是问了一句。这么一问,马英杰更加紧张起来,大约真是做贼心虚吧。 “告诉他,那个女记者的事情。”司徒兰突然插了一句,马英杰的目光直视着司徒兰,司徒兰此时的表情很有点非我莫属的味道,马英杰有些搞不懂司徒兰怎么啦?为什么她自己不肯给罗天运打电话?而且却在这个时候说这话?她的话罗天运显然听得见,还需要他来传话吗? “我听到了。我本来就是为这事找你们的,据彭青山的人说,冉冰冰去了北京,我是想让你们查一下,她是不是和钱光耀坐的同一般飞机?据说这次钱光耀考察时,她是全陪的。本来还有其他的活动,因为我突然回到了吴都,他们就提前结束了考察,冉冰冰也被送到了北京。”罗天运在电话中如此这般地说着时,马英杰才知道这一对别扭的人,远比他和栾小雪之间来得尴尬。 “董事长,我昨晚看到冉冰冰和钱光耀部长进了一家酒店。”马英杰赶紧说了一句,“兰姐说那个男人是钱部长,女的我当然认得是冉冰冰,因为情况没摸清楚,所以我就没有向您汇报。”马英杰解着。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呢?是不是在北京,人全花了?而且是不是因为朱董事长示意要你去做秘书,你整个人全部飞到了江南,而忘掉了你的根在吴都呢?”罗天运突然怒火地冲着手机另一端的马英杰说着这些话。 马英杰吓得后背全是汗啊,他到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司徒兰为什么要带他去领悟历史,要告诉他,根基的问题,桩子一定要稳的道理。原来,司徒兰在提示他,不要离开吴都,特别是在吴都需要他的时候,他必须和老板一起把根基打深,打牢,根基深了,牢了,稳了,一切才是稳的。历史中那么多的教训,马英杰领悟了吗? 罗天运和司徒兰用心真深啊,特别是司徒兰,她竟然不再直截了当地告诉马英杰要做什么,不要做什么,而是用这样的招术让马英杰去悟,自己去选。是啊,只有他自己选择留在吴都,与老板一起去战斗,才是罗天运最想要的。 “董事长,您别生气好吗?我不会离开您的,而且我也离不开您,没有您的指导,我马英杰什么都不是的。我昨天没有向您回汇这件事,除了我没有摸清楚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兰姐也在一起,我们请了铁道部的李部长和中宣部的张部长,兰姐已经在解决这些事情,我不能去摘兰姐的桃子吧?我想,她会在适合的机会告诉您,或者是您在适当的时机里,明白了兰姐的良苦用心。我是在想工作的去向,可我还是渴望您和兰姐给我一个明示,你们没有明示之前,我不敢去想。因为你们的选择才是正确的,而我现在不具有选择的能力。董事长,这是我的真心话。”马英杰说这些话的时候,后背和手心全是汗,他还是紧张和害怕啊,他那点小心眼还是没有逃过罗天运和司徒兰的眼睛啊。还好,他没有说出来,没有明确无误地告诉他们,他想去给朱天佑董事长当秘书,要是把这话说出来了,怕是现在就没有回头的机会啦。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小兰。另外,探一下冉冰冰是不是他们送给钱光耀的。”罗天运说完这句话便挂掉了电话,电话一挂断,马英杰都不敢去看司徒兰,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哼,该批了吧?活该。”司徒兰此时却阴阴的损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不敢指责司徒兰什么,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说亲近吧,也可以如此理解,但是,他必须去明白司徒兰和栾小雪始终是他必须去敬着的女人,而不是去爱着的女人,这是两码事情,他必须分清楚。 “兰姐,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们让我留在哪里,我就留在哪里。你们的选择是站在更高一层看问题,而我目前不具有这种能力,我说的是真心话,请兰姐帮帮我好吗?”马英杰此时一脸的求教神态看着司徒兰,而且他此时的内心也是满是求教的想法,他必须得到司徒兰和罗天运的明示,他绝对不能在选择上出现任何差错。 “你啊,”司徒兰叹了一下,马英杰的脸色又紧张起来,看着司徒兰,不敢再说话。 头、详尽的文字、残破的遗迹,简直难以相信历史留下来的这一幕又一幕。但是,历史终归是历史,虽然历史已经过去,但不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历史流下的不仅仅是一堆资料、几块碑刻,数处遗址。这是马英杰对历史的认知,可上车后,司徒兰却说了一句:“历史是死的,人,却是活着。” 马英杰侧过脸去看司徒兰,此时的她,一脸的平静,平静得不像个女人,也不像在介绍十三陵的种种历史知识的她。马英杰此时很有些不明白,司徒兰到底是一位怎么样的女人。爱起来的她,疯子般地折腾自己的同时,也消磨着别人。可解说起历史时,她竟然会在总结时,显得与女人没任何关系一样。 战争从来是让女人走开的,可是这男人们争来斗去的权力,又有多少背后没站着女人呢? “历史的灾难无不以历史的巨大进步来补偿。历史,将会给你一个制高点。而且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必须以史为鉴,面向未来。这样,无论在哪一个领域里,你才能成为佼佼者。所有成为佼佼者的人,都是踩到了别人的肩膀上,这一路踩下来,需要的代价就是历史的意义,明白不?”司徒兰在马英杰的身边说着这些话时,他还在一心一意开车,当然了,他也在认真听司徒兰的话,毕竟他发现,司徒兰其实真是一位值得自己去好好学习的智者,至少比他站得高,看得远。 “兰姐,我会好好跟着你一起学习,我发现你懂的东西真多。”马英杰把车开上路后,讨好地望着司徒兰笑着说了一句。 “你这个傻小子就会逗我开心,不过,不管你是真心话,还是哄我的话,我都是开心的。走,我们去圆明圆。” 第20章 第20章 “我如此提示你历史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如此告诉你,根基是决定一个人的优秀与否,你他妈的就是不长脑子,还在问这样的傻问题。你以为跟了天佑哥哥,江南就是你的?你可以在天佑哥哥身边工作,一切都是高人一等?我告诉你,马英杰,你成也是罗天运的人,败也是罗天运的鬼,这就是你的命。你不要去想换一个主子,你的命就会换一重天,那不是你该去想的问题。天佑哥哥用你,也是看在我们的份上,离开了我们,你屁都不是。我是说过,你可以去天佑哥哥身边工作,那是前一段时间的形势,现在不同了,路鑫波已经把他的双手插到了吴都,他的重心在吴都,这个时候,需要的是你和你主子同呼吸共命运,明白吗?你在这个时候如果选择了换了主子,天佑哥哥一样会怀疑你的不忠。你摸过那个六百年的忠诚石像,你难道就没有醒悟一下?如果真的需要你去天佑哥哥身边工作,我或者是你主子,会明确告诉你,而不是让你来选择,明白吗?在陷阱面前,你主子能明确地对你说留下吗?可他现在最需要你,你才是他在吴都唯一可以信任和放手去做事的人,懂了吗?而且你们联手再打一次漂亮大仗的时候,江南迟早是你们的,天佑哥哥迟早会把这个位置传给天运哥哥的。你的政治敏感性去了哪里?好在你还算是实在,还算说了那么一段话,至少你主子现在心里痛快多了,而且他已经认定要留下你。所以,你得尽快办好他交待的事情,马上对他表你的忠心,留在吴都,他会让你出任副秘书长之位,这个位置远比你去当秘书重要,这个位置上一步可以成为秘书长,退一步可以去任何一个县城接任董事长之职。明白吗?”司徒兰此时的一番话,确实是推心置腹,也确实让马英杰豁然开朗。 “姐,”马英杰深情地叫了司徒兰一句,“谢谢你。”马英杰觉得此时此刻,除了一声外,他确实找不到表达他感激和感动的语言。 “好了,别发酸了。我们下车,去看看我爸,我就回去。至如那个女记者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在调查,放心,明天你拿着结果向你的主子表忠心去吧。还有,少拿我的事在你主子面前扯淡,我和他之间,不是你能够理解得了的,而且我和他之间,我自己都不知道算什么,你少凑合。吴都的负面新闻,都已经删掉了。你主子心里明白得很,少拿这种事拍马屁。你自己把自己的事管好,还有栾小雪的事情,我已经对部队医院打过招呼,到时就在江南部队医院里生孩子吧,免得在吴都又会生一堆的事出来。现在,路鑫波总经理的用意那么明显,来势汹汹,我们不得不防着。所以,栾小雪生孩子的事情,你得做好保密工作,这一点,你要和栾小雪说清楚。大家都要小心为好,这一段时间,他们一定准备了一系列的反击力量,我们目前已经处于被动之中,所以,我们不能出任何的差错。在这一点上面,你还真得跟着你主子,不是我偏心,而是情况不同,你目前还不能去天佑哥哥身边工作,他和天运哥哥是两种类型的人。一个是稳打型,一个激进型,你和你主子已经磨合得差不多,他需要你,你留下来,是最好的选择。这是我的想法,当然了,你一定要去天佑哥哥身边的话,我也会成全你的,你自己想清楚吧。”说着,司徒兰已经推开了另一边的车门,马英杰也赶紧推开了车门,跟着司徒兰一起下了车。 马英杰被司徒兰如此这般地教训一顿后,内心突然安定下来。他这几天一直安宁的思绪此时放到老板这一方上,整个人自然踏实了。他尽管没再和司徒兰表示什么,可他已经知道至少目前,他的去向已经很明朗了。 两个人一起回到病房时,老爷子正准备吃晚饭,一见马英杰和司徒兰回来了,赶紧问:“你们吃饭没?” 司徒兰摇了摇头,然后对两名特护说:“你们再去多弄两个菜上来,我们就在这里吃饭。”说着,坐到了老爷子对面,望着老爷子说:“爸,你的气色好了许多哟。” “哼,爸是心病,急出来的。你这个心病一出,爸就没病了。我感觉自己很强壮了,马上可以出院啦。”老爷子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肌肉发达的动作,逗得马英杰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这老头子,疯起来也如小孩子一般。 “坐吧,小家伙。”老爷子对马英杰喊着,自从朱天佑董事长喊马英杰小家伙后,老爷子似乎对这个“小家伙”的称呼格外有兴趣一般,总喜欢小家伙,小家伙地叫着,不过,在马英杰听外,格外亲切一样。 “谢谢老首长。”马英杰一边坐了下来,一边礼貌地对老爷子说了一句。 马英杰坐下来后,特护把菜送了过来,老爷子竟然吵着要喝酒,说马英杰来了几天,没好好喝过酒,马英杰可不敢作主,拿眼睛看司徒兰,司徒兰便对着老爷子说:“爸,你确定自己的身体没问题吗?你真想喝酒?” “我没问题。小家伙陪我喝一点,有他在这里,小兰,你就放心吧。”老爷子把目求投向了马英杰,想让马英杰帮他说话,可马英杰很有些为难啊,老爷子这么高的岁数,心脏又不好,而且很多种病症,能喝吗?马英杰不敢正视老爷子的目光,司徒兰却说:“爸,你要是喝,我也喝,好吗?”司徒兰望着老爷子说。 “那我不喝了。”老爷子的神态一下子暗淡下去了,司徒兰便不再说什么,示意马英杰给老爷子添饭,马英杰便站了起来,给老爷子添了一些饭,添完饭后,马英杰去了外间,倒了三杯白开水,一个面前放了一杯,原后坐下来对着老爷子说:“老首长,来,我们以白天水当白酒,好吗?” 马英杰的话一落,老首长脸上的神色又喜庆起来,司徒兰也扫了一下马英杰,带头举起了杯子,三个人的杯子撞到了一起,老爷子便说:“没酒就没酒,这也是酒。小兰开车,记住你姐的教训,不要喝酒开车,知道吗?” 老爷子这么一说,马英杰一下子明白了,司徒兰要喝酒,老爷子竟然不再提酒的用意了,看来,在女儿面前,他的愿望已经不再重要了,女儿的一切才是重要的。马英杰便很些感动,对着老爷子说:“老首长,您对兰姐的爱,真是如山一般深重啊。” “哼,她才不领情呢。”老爷子故意虎起了脸,司徒兰便笑着说:“我天天都在领情,你让领着马英杰去看看历史,我不是很自觉地去了吗?那些历史景点,我看无数次了,但是我还是很听你的话,那么有耐心地去了。” 马英杰抬起头去看司徒兰,两个人的目光却撞到了一起,马英杰赶紧把脸转开了,装作替老爷子夹菜,去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好在老爷子没注意到两个人的神态,而是被司徒兰的话逗笑了,乐呵呵地说:“了解一下历史,感受一下历史,有好处,对年轻有好处,对小兰再温故知新一下历史,也是有好处的。你们就要回吴都去了,回地方以后,就要投身于忙碌的工作之中,就算是想要有机会把自己置身于历史之中,也是没时间的。趁着我的身体还不错的时候,一起去感受一下历史,又有什么不对的呢?而且我感觉自己好了许多,所以,小家伙明天回吴都去,你们不要瞒我,如果吴都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天运不会第二天连来辞行不来,直接飞回去了。我早想让小家伙回去,一直忍着没说的,天运的孝心,我心领了。小家伙对我的照顾,我也心领了,来,小家伙,我这个老家伙敬你一杯。”老爷子举起杯要给马英杰敬酒,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对着老爷子说:“使不得,老首长,我敬您。董事长让我来照顾老首长,也是我的福气,您老就安心让董事长尽尽孝心,好吗?”马英杰说话的样子很实诚,倒让老爷子和司徒兰都有些动容,老爷子赶紧说:“小家伙,坐下来,坐下来。小兰去了吴都后,你就是她在吴都最亲近和最熟悉的人,而且我也看得出来,天运对你极为信任,所以,你也算是我们自己人了,自己人就不要这么多的礼节,快坐下来说话吧。”老爷子一边说话一边打着手势,他让马英杰坐下来。 马英杰便坐了下来,不过,马英杰这个时候内心很感动。他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想法,要是真说出来了,多伤这一家人的心啊。 “老首长,我有今天也完全是董事长和兰姐调教有方,我会全心全意听他们的话,我也需要他们给我指点,给我教导,我在这条路上,才能够走得更远,更稳的。”马英杰一边端杯敬着老爷子,一边很真诚地说着这些话,他得努力迷补自己在司徒兰面前的形象以及他的忠心。 “我知道了,替我谢谢小兰。另外,探一下冉冰冰是不是他们送给钱光耀的。”罗天运说完这句话便挂掉了电话,电话一挂断,马英杰都不敢去看司徒兰,他知道此时此刻他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哼,该批了吧?活该。”司徒兰此时却阴阴的损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不敢指责司徒兰什么,他和她之间的距离说亲近吧,也可以如此理解,但是,他必须去明白司徒兰和栾小雪始终是他必须去敬着的女人,而不是去爱着的女人,这是两码事情,他必须分清楚。 “兰姐,我说的是真心话,你们让我留在哪里,我就留在哪里。你们的选择是站在更高一层看问题,而我目前不具有这种能力,我说的是真心话,请兰姐帮帮我好吗?”马英杰此时一脸的求教神态看着司徒兰,而且他此时的内心也是满是求教的想法,他必须得到司徒兰和罗天运的明示,他绝对不能在选择上出现任何差错。 “你啊,”司徒兰叹了一下,马英杰的脸色又紧张起来,看着司徒兰,不敢再说话。 头、详尽的文字、残破的遗迹,简直难以相信历史留下来的这一幕又一幕。但是,历史终归是历史,虽然历史已经过去,但不会消逝得无影无踪,历史流下的不仅仅是一堆资料、几块碑刻,数处遗址。这是马英杰对历史的认知,可上车后,司徒兰却说了一句:“历史是死的,人,却是活着。” 马英杰侧过脸去看司徒兰,此时的她,一脸的平静,平静得不像个女人,也不像在介绍十三陵的种种历史知识的她。马英杰此时很有些不明白,司徒兰到底是一位怎么样的女人。爱起来的她,疯子般地折腾自己的同时,也消磨着别人。可解说起历史时,她竟然会在总结时,显得与女人没任何关系一样。 战争从来是让女人走开的,可是这男人们争来斗去的权力,又有多少背后没站着女人呢? “历史的灾难无不以历史的巨大进步来补偿。历史,将会给你一个制高点。而且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里,必须以史为鉴,面向未来。这样,无论在哪一个领域里,你才能成为佼佼者。所有成为佼佼者的人,都是踩到了别人的肩膀上,这一路踩下来,需要的代价就是历史的意义,明白不?”司徒兰在马英杰的身边说着这些话时,他还在一心一意开车,当然了,他也在认真听司徒兰的话,毕竟他发现,司徒兰其实真是一位值得自己去好好学习的智者,至少比他站得高,看得远。 “兰姐,我会好好跟着你一起学习,我发现你懂的东西真多。”马英杰把车开上路后,讨好地望着司徒兰笑着说了一句。 “你这个傻小子就会逗我开心,不过,不管你是真心话,还是哄我的话,我都是开心的。走,我们去圆明圆。” 第21章 第21章 “好,年轻人多学习总是好的。”老爷子和马英杰碰了一下杯子,把白开水干掉了,好象那真是酒一样,不过,在马英杰看来,老爷子还是很爽的,即便是白酒,估计他也很爽快。 司徒兰一直笑着看马英杰和老爷子干这种不是酒的酒,直到他们干完了,司徒兰才说:“吃饭吧,爸,菜都凉了。”说着,把菜往老爷子碗里夹着,老爷子慈爱地看了一眼司徒兰,很听话地开始吃饭,马英杰也埋头吃饭,不敢再说话,好在,他已经感觉到了,司徒兰和老爷子已经把他划入了自家人的行列,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他投入到吴都的又一轮战斗之中了。 第二天,马英杰照顾完老爷子洗涮完毕后,司徒兰来了,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上去很平静。但是马英杰心里还是惦记着冉冰冰的事情,这是老板交待的,他不知道司徒兰到底打听得怎么样?看司徒兰一脸的平静,是不是已经探听到没什么事情呢?马英杰如此想着,不过嘴上还是叫了一句:“兰姐来了。” 司徒兰点了点头,老爷子便对司徒兰说:“小兰,你今天和小家伙一起回吴都去吧,我有特护照顾就行了。” “爸,”司徒兰娇怨地看着老爷子,继续说了一句:“让马英杰先回吴都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还能撑一段日子,要以工作为主。你现在已经是结了婚的人,要以丈夫为主。再说了,天运一个人在吴都,也挺孤单的,你早点回家去吧。”老爷子还是慈爱地看着司徒兰,可马英杰怎么感觉这些话很心酸一样,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什么时候都是以子女们的幸福为前题。 “爸,这事不谈了。我会守着你的,让马英杰先回去行,我和天运哥哥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没必要天天守着彼此,会生厌的。”司徒兰说这话时,态度很坚决,老爷子也不好再强迫司徒兰了,大约他清楚司徒兰的性格,不是别人可以强迫得了的。 “老首长,吃饭吧。”马英杰把话题转了过去,免得这一对父女都难为情,老爷子便借着吃饭,没再提这件事情。只是吃完饭后,马英杰才对老爷子说:“老首长,我走了,您一定要多保重身体。我还会来看望您的,多保重啊!” 老爷子挥了挥手,算是送马英杰出门,马英杰走出病房时,司徒兰也赶了上来,她对马英杰说:“我送你去机场。” 马英杰想说不用了,可没有说出来,因为他还有冉冰冰的事情没有弄清楚,而且司徒兰要送他去机场,大约还有事情要交待吧。于是,马英杰便点了点头,把“不用了”换成了“谢谢兰姐。” “哼。”司徒兰哼了一下,没再理马英杰,径直一个人往电梯边走着,马英杰跟着司徒兰也没再说话,直到走到车子旁边,司徒兰把车钥匙又丢给了马英杰,说了一句:“你开车吧。”一边说,一边坐在了副驾驶室里。 马英杰接过车钥匙坐进了驾驶室里,开动那辆曾经让他不可一世的法拉利时,司徒兰又说话了:“你飞江南的这一班飞机上有冉冰冰,你看看在飞机上能不能找到她,套套她的话。” 司徒兰的话一落,马英杰握住方向盘的手还是颤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在为谁而抖动。只是他感觉自己这么一走,就得面对比秦县更复杂、更激烈的斗争之中。如果说秦县的斗争是初级阶段,那么他既将面对的就是中级阶段,还有高级阶段。只要他身处于官场一天,这种不同阶段的斗争就会时时、天天、月月、年年地绕着他。正如司徒兰所言,这就是他马英杰的一种宿命。只是在这种已经看得出宿命本色的轨迹中,他如何拨云见日,那就是他接下来必须去不断学习、不断努力,达到见招拆招的能力了。 “冉冰冰和钱部长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马英杰问了司徒兰一句。 “这样的傻瓜问题你也能问出来。”司徒兰损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有点生气,因为这是老板交待的任务,司徒兰既然知道了这是老板的任务,她为什么不能把调查的结果告诉自己呢?而他问的时候,她居然还是这个态度,他发现他真的不懂女人的心。 马英杰不再说话,闷着头开车。司徒兰也不说话,居然把音乐打开了,一首《我一直站在被你伤害的地方》飘了出来:“Sally哭着说,她不再忍受,象一个影子擦掉自我,她不愿强夺别人的所有,但是爱人逼她犯错,感情在深陷时堕落,伤了人还不罢手,直到自己碰到伤口,才懂无情的人,对谁都一样的残忍懦弱。 ------- 我一直站在,被你伤害的地方。你一直留在,让我哭泣的远方。爱一直停在,你曾爱我的那晚,你曾经对我那么好。你说你爱我到老,现在我还忘不掉,什么天荒地老,不到最后不会知道。” 马英杰莫明其妙地听着这首歌时,竟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不知道司徒兰此时放这首歌出来的目的,他更不知道,到底是他,还是老板伤了司徒兰,或者是他和老板同时伤了司徒兰。女人总在自己的情感里,去发挥着无尽的想象力,一如此时的司徒兰,她竟然反复听着这首歌,当一声接一声的“我一直站在,被你伤害的地方。你一直留在,让我哭泣的远方。爱一直停在,你曾爱我的那晚,你曾经对我那么好。”的歌词灌进马英杰的耳朵里时,他很想、很想大声地冲着司徒兰说:“求求你,别听了。”可是马英杰不敢,特别是关于冉冰冰的事情没有弄清楚的时候,他不敢招惹司徒兰。他强迫自己陪着司徒兰去听一首伤感的歌,去任由司徒兰在渲泄着内心的不满。她是不满的,这种不满不仅仅对老板,对自己也存在着这样的不满。可是马英杰又能怎么样呢?他不可能再任自己的情感在司徒兰身上发酵着,那可是给老板戴一顶绿帽子啊,他没有这种胆量。 马英杰内心很堵,可他只能闷头开车,他也不知道这车离机场有多远,他渴望这个距离缩短、缩短。可偏偏开到中途,堵车了,看着前不见龙首,后不见龙尾的堵车大潮,马英杰的心真的急了,他忍不住侧着头去看司徒兰,司徒兰仿佛沉浸在歌声中一般,她的脸上看不见什么色彩,但马英杰知道,她的内心一定如涨潮般涌着这样那样的浪波,这些浪波里有多少属于马英杰,他不知道,但是肯定有他。他想问飞机是几点的,见司徒兰不看他,好象所有的神情全部被歌声吸引住了一般。 马英杰朝着车窗外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车辆,叹了一口气后,张嘴唱着:黑与白都一样好,没有谁绝对重要,偏偏人就爱比较,受的苦全自找。明明活得很好,却感觉快死掉,你在哭,她在笑,多微妙。只有再体会爱的不完美,才能够学会爱该怎么给,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机会,也试着让爱有路可退。 马英杰刚唱了两句,司徒兰“啪”地一下把音响给关掉了,但是她却没有打断马英杰的歌声,任由马英杰这么唱着,这首《爱有路可退》,司徒兰好象是第一次听过,又好象听过几次,只是此时从马英杰的嘴里飘出来时,她竟然发现比这法拉利的音响效果还要动听多。 马英杰把这首歌唱完后,堵车大潮终于松动了,司徒兰却对马英杰说:“再完整唱一遍好吗?” “你今天怎么啦?”马英杰还是没有忍住,不过他的声音是关切地一种问候。 “栾小雪是不是的预产期快到了是吧?”司徒兰没有回答马英杰的问题,却扯到了栾小雪身上。 “兰姐,爱有路可退,只要你愿意。我和栾小雪什么都没有,你拥有的所有,是我和她穷尽几辈子都无法拥有的。再说了,她已经怀上了老板的孩子,这个事实,我们没有办法去改变。你能不能放下来呢?”马英杰把目光落到了司徒兰的脸上,她的脸上,此时仍然一脸的平静,没有悲伤也没有怨恨,让马英杰很有些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怎么样?现在可以说是大敌当前,她怎么还有心思玩这一套呢? “在栾小雪的预产期快到时,我会回江南去的。我会亲自来安排这件事情,因为这个冉冰冰来者不善。她已经正式成为钱光耀的女人,而且吴都高铁站的项目已经全权由李惠玲接手了,与你的主子没有半点关系了。因为他们改了最初要建站的选择地,原因是村民们不肯搬迁,要遵重村民们的意愿。事实上肯定不会这么简单,所以,你尽量在飞机上去找冉冰冰,尽量探探这个女人的口风,因为目前她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她很有可能会暴露他们的目的。而且你要防着这个女人再一次对栾小雪的孩子下手,所以,我必须在栾小雪生孩子的时候,秘密回江南。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发现自己一直站在曾经被伤害过的地方,我走不出来,却又一步一步替你们擦着不干净的屁股。爱有路可退,可你告诉我,我现在该退到哪里去?我是不是该撒手不管?是不是该离你们两个远远的?是不是该再一次飞离中国,再一次投入到外国人的怀抱里去呢?我是不是该这样呢?”司徒兰越说越激动,马英杰这才知道,司徒兰脸上的平静全部是伪装的。 第22章 第22章 她一定又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定又是心理上极为不平衡。这样的不平衡肯定与老板,与他有关系。 “姐,”马英杰很有感情地叫了一句,“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姐,亲姐姐,无论我的明天是一种什么样的结局,对你,我只有一颗不断感恩,不断回报的心。真的,所以,姐,有什么不痛快,你就告诉我好吗?我帮不了你什么,可我会是你最好的听众。”马英杰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全是真情,而且这种真情此刻与男女无关,与一种真正的心连心,心系心有关联。 司徒兰还是感动了,女人啊,总是在男人的这种情怀里,这种表达里傻里吧叽的去感动,去幻想,去等待。她是不平衡,她一方面花着巨大的代价又是请客,又是请人侦探着钱光耀与冉冰冰的事情,一方面还得托关系查到冉冰冰飞江南的行程安排,她所做的这一切,马英杰和罗天运竟然没有一个人关切地问她一声,特别是罗天运,这个名义上的丈夫,一飞离北京,竟然连个打电话,连条信息都没有。演戏也该演一下吧?哪怕是假的,也总得在面子上去装一下吧?可罗天运竟然连装也不装,问也不问一声。她很想知道,罗天运的心是不是全给了那个野丫头,为什么她为他做了这么多,换不来他的半点感激。倒是马英杰,此刻间又一次打动了她,她很想亲亲这个傻小子的嘴,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是她愿意去听,也是她乐意去听的。 “马英杰,谢谢你。”司徒兰回应了马英杰一句,她的表情有一种喜悦和心慰,马英杰便知道,他的一番话说对了,可能老板伤了她,而他对她有意的远离,也伤了她。可怜的女人啊,明明说过要放手,明明想着要放手,可是,总也纠结,总也不忍,总也不舍,总也不放。他不知道司徒兰要这样纠结多久,他更不知道自己要在这种纠缠不休的情感里走多久。 马英杰回了一句:“姐,只要你开心快乐,我就很满足了。”司徒兰便笑了起来,伸手在马英杰的肩上拍了拍,那个动手如姐姐,也如母亲,让马英杰颤悠了一下,不过他很快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只要司徒兰不再有心理上的不平衡,他的任务就算告一段落。因为他和老板离不开司徒兰,至少目前离不开她。 机场总算到了,马英杰把车子停好后,扭头看着司徒兰说:“姐,我走了,你要开心一点,快乐一点。” 司徒兰的眼睛居然红了一下,有泪在眼眶里转悠着,她想放下的一切,她发现一样也没放下,反而被生活再一次放大,加重,而且重聚于一体地涌入她的生活,不管她能不能接受,想不想接受,这种涌入已经别无选择了。 司徒兰叹了一口气,马英杰的心却被她的伤感弄得酸酸的,他知道,他和老板全对不住这个女人,可是他却不知道用哪种方式才可以让她快乐一些。走近也不对,远离也不是,他真的很有些为难,对于这种关系,他没有一个度,他也处理不好这个度。 官场上人与人之间的度,马英杰越来越感觉自己在掌握之中,可是他却发现自己和司徒兰之间的度,好难掌握啊。他担心自己负了司徒兰,可他又不能、不敢再和这位老板名义上的妻子走近。他好不容易把控住和栾小雪之间的度,好不容易让自己和栾小雪之间没有任何的情愫滋生。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司徒兰还是做了老板的妻子,虽然是假的,可正是因为这个假妻子,才让他格外地为难。如果司徒兰真的成了老板罗天运的妻子,至少她有老板的关爱,老板的心疼,正因为她和老板之间没有这种交聚的情感,才让马英杰感觉愧对司徒兰的同时,也不知道拿这位女人怎么办。 “姐,别多想了。有的事没有结果。我也该走了,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开心,一定要开心哦。”马英杰还是充满着情感地对司徒兰说了这几句话,本来司徒兰已经平复一些的心,又被马英杰勾勒得难受,但是这一次,她没有再让眼泪夺眶而去。既然一切的结局是她早已料到的,她为什么就不能去接受,再接受呢? “你去吧。在飞机上找找女记者,尽量多掌握信息,目前除了去掌握方方面面的信息外,我们还不能行动,懂吗?”司徒兰恢复了平静,一平静下来的司徒兰,或者说一离开情感纠结的司徒兰,就是一位必须让马英杰另眼相看的女人,一位让他时刻要去学习的女人。 “我会小心应对的,谢谢兰姐。我走了。”马英杰一边推开了车门,一边对着司徒兰挥了挥手。司徒兰没有下车,或者她还在难过,马英杰不敢回头,那个女人的悲伤和喜悦全放在他的身上,可他承担得起吗? 马英杰一狠心,大踏步离开了机场。他老感觉司徒兰正在用一双泪眼迷蒙的目光在看着他的背影,在看着他的远去,他的消失----- 马英杰尽量地把司徒兰给他的伤感排除在脑后,因为他帮不了司徒兰,他没有这种能力改变司徒兰,特别是情感上的问题,他会越纠缠越纠结的,而他和司徒兰之间在最熟悉的同时,必须保持着一种陌生感,这人与人之间只有生活在陌生感里,才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从来都是朋友之间,熟人之间有了伤害和斗争。 马英杰让自己平静,再平静。他得去应对冉冰冰,这位让他一直头疼的女人,这位被他曾经威协过的女人,这么快竟然傍上了这么大的一个部长,这让马英杰在无语的同时,却有一种深深的不安感。 马英杰过了安检后,在登机处,他的眼睛一刻也没有停留地在人群里探索着,他要找冉冰冰。 让马英杰有些失望,他在登机处没有找到冉冰冰,当人群开始登机时,马英杰把目光往身边再一次扫了一下,这一次,他的心猛然地跳动着了,熟悉,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落入了马英杰的眼睛里。只是,冉冰冰的打扮改变了,紧身的低胸T-Shirt以及迷你短裙,加上一头纯黑的直发飘发着,在马英杰眼里,很有点二十岁小姑娘的感觉。那个夜晚,他扫过的冉冰冰身影,还没有仔细去想她的改变,现在,马英杰直视着身后的冉冰冰时,竟然发现这个女孩真是十八变。孟成林喜欢野性十足的时候,她就把这种野性张狂得满地都是。现在她这一身超萌的打扮,估计就是钱光耀部长喜爱这一口,那么她这一身的装扮,至少向马英杰传递出一个信息,她在迎合钱光耀部长。而这种迎合,显然是事先就准备好了,就设计好了。如果没有人指使冉冰冰这样做,马英杰想,她不会去改变自己,至少在短时间不会去改变自己。 马英杰已经会察颜观色了,已经知道如何去判断一个人的衣着、表情等等。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还是惊了一下,至少冉冰冰的改变给了马英杰一个重要的提示,她已经和他们联手了,或者是他们选定了她。是,冉冰冰从来就是别人的棋子,她没能力联手,只是被动地成为别人的棋子。这样一想,马英杰的心有所平静,联手比成为棋子要好对付着好。 马英杰假装鞋子带子松了,故意弯腰退在一旁系鞋子,等冉冰冰经过时,马英杰装作突然看到冉冰冰一般,兴奋地叫着:“冰冰,冰冰,真的是你啊,这么巧。”马英杰的脸上露着黄昏日落百鸟归巢般的笑容,这种笑容,把马英杰曾经对冉冰冰一切的不满全部掩饰在自己的表情之下。 冉冰冰却没有露出半丝的喜悦,反而一脸的高傲,对着马英杰冷淡地点了一下头,算是回应马英杰的兴奋和惊喜。马英杰在心里骂了一句:“妈的,不就是被部长睡了一晚上吗?至如装得像部长夫人似的。”不过,骂归骂,马英杰移动了一下步伐,尽量和冉冰冰保持着近距离的接触,冉冰冰却有意拉开着和马英杰的距离。马英杰有任务在身,也懒得记较冉冰冰的冷淡,拿热脸往她的冷屁股上贴着,用一种巴结和抬高她的笑脸说:“冰冰,你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年轻也越来越公主了。” 这话拍到了点子上,冉冰冰终于给了马英杰一个笑脸,说了一句:“漂亮不好吗?” “女人嘛,就应该漂亮。漂亮才会活得精彩。”马英杰赶紧讨好地接了一句。 冉冰冰便继续往前走着,脸上的高傲越来越浓烈了。马英杰才不管这么多,问了冉冰冰一句:“冰冰,坐在几排?” 冉冰冰大约因为马英杰如此在讨好她,也大约想有人分享她的喜悦,便把自己的座位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很快记了下来。等他们走进机苍后,马英杰一直跟在冉冰冰身后,到了她的座位处,马英杰很体贴地对冉冰冰说:“来,冰冰,我帮你把行李放上去。”其实冉冰冰也就几件衣服,并不重。但是有马英杰这么巴结自己,她当然乐意而为之,就把行李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替冉冰冰放好行李箱后,冉冰冰身边的人来了,马英杰赶紧一脸礼貌的笑容,对着那位男人说:“先生,您好。我可以和您换一下位置吗?我帮您把行李箱送过去。” 第23章 第23章 男人看了一眼马英杰,又看了一下冉冰冰,没说什么,任由马英杰帮着他把行李箱放到了马英杰的座位上,马英杰放完行李箱后对着男人说了一句:“谢谢您”后,便向冉冰冰走去。 冉冰冰在座位上正拿着剪刀修剪指甲,一副对马英杰爱理不理的样子,马英杰开始有些失去耐心,他本来对冉冰冰这种女人就没什么好感。道理很简单,他不害怕脏话连篇骂起人来什么词都敢用的冉冰冰,就怕沉默寡言任,由你说的天花龙凤她还平静如水的冉冰冰,因为这不符合冉冰冰的性格特点和平常的为人处世方式。最惨的还有,马英杰此时带着任务,带着目的。无论冉冰冰曾经有过多少阴谋诡计背后给人放冷枪的举措,此时,他都得去讨好这个女人。 想了想,马英杰以进为退道,对着冉冰冰说:“冰冰,你好像并没有说话的兴趣,是不是对我有意见?还是不乐意我坐到了你的身边,我只是觉得一路上有,有个美女说说话,这一个多小时的路途,会眨眼而过,要是一个人傻瓜般地坐着,也挺闷的是不是?再说了,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你,顾雁凌和栾小雪三个女同学之间,你真是越来越出落得美丽、大方、得体,而且很高贵的样子。栾小雪现在可是越来越家庭主妇了,而且一脸的孕妇斑呢。”说着,马英杰故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都爱比较,而且就爱和同学、朋友比较。马英杰这么一比较,冉冰冰的兴趣便勾了出来,她收起了剪刀,一脸兴奋地望着马英杰说:“我现在真的比她们两个变化大吗?” “当然啦。你现在可真像个公主一样贵气了,我看你半天,都不敢认,要不是你走到了我的身边,我真不敢相信,这么气质高雅的女孩竟然是我认识的冉大记者。变化太大了,真的太大了。”马英杰连连赞叹着冉冰冰,他的样子看上去真诚而又扑实,说得冉冰冰既开心的同时也相信马英杰说的是真话。 冉冰冰便笑了起来,而且绝对是那种兴奋而又控制不住喜悦的笑。 马英杰便趁热打铁地望着冉冰冰笑着说:“女人越来越漂亮的原因,只有一条,恋爱了,有心上人了。对不对?冰冰。” “哼,才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冉冰冰的语气有了撒娇的成份,马英杰便清楚,再试探下去,冉冰冰有可能会说的。 马英杰假装很惋惜地说:“我马上要调回吴都工作,还想在吴都讨你的喜酒喝,看来冰冰的眼光高远了,男朋友一定是北京人,你这次肯定是会男朋友来的。” “你要调回吴都工作?”冉冰冰吃惊地盯住马英杰,心却不安静地跳着,再跳着。 马英杰回吴都是好事还是坏事?冉冰冰的内心此时如此疑问了了一下。只是这个疑问却是瞬息而过,她马上又觉得马英杰回吴都最好,至少她又在栾小雪面前高她一等,而且至少顾雁凌现在也得另眼相看她,而且她还有极佳的商业机密,一定是赚大钱的。这么一想的时候,冉冰冰对马英杰的态度好了许多,他回到了吴都,或多或少对她还是有利吧?至少高铁站将落户于林子沟,吴都城区区土地局的安平主任与马英杰的关系还不错,这是冉冰冰采访时,安平主任自己说出来的。现在要让顾雁凌和自己联手,再找马英杰去帮着圈点地,问题应该不大。 冉冰冰有了自己的算盘后,对马英杰的冷淡一下子消失了,热情地望着马英杰,等马英杰的回答。 “我已经把秦县的事情交接完毕了,现在回吴都,听候安排。”马英杰似乎是有意也似乎是无意地说着。 冉冰冰此时笑了起来,对着马英杰说:“回来好,回来我们几个姐妹又可以见见面,说说悄悄话了。” “对啊,栾小雪一时半刻也不能工作,有你们经常来家里玩玩走走,她的心情也会好得多。”马英杰赶紧接了一句,“不过,冰冰,你男朋友真在北京吗?”马英杰又追问了一句。 “我来北京玩的,我没男朋友。”冉冰冰脸上的表情却是沾沾自喜的那种,马英杰看到眼里,也更加确实司徒兰的消息是准确无误的。 “那你来北京干什么?”马英杰紧追了一句。 “马英杰,我有个共同发财的机会,你干不干?”冉冰冰没理马英杰的问题,而是神神秘秘地望着马英杰问着。 “只要是发财的机会,哪个都想拥有,是吧?你说说看吧。”马英杰的神态并没有冉冰冰想象中的那么急切,马英杰是故意的,对冉冰冰这种人,你就得比她还要淡定。 果然,冉冰冰被马英杰的这种不主动刺激了一下,对着马英杰说:“林子沟要建高铁站,现在去圈点地,半年之后可就是钱啊。马英杰,这消息你不要外传啊,看在我们是同学的份上,我才说的。我让雁凌出钱,我出信息,你出力,我、栾小雪、雁凌一起圈点地,行吧?” 冉冰冰一兴奋,还是忍不住在马英杰面前卖弄着。马英杰故意不大相信地盯着冉冰冰说:“高铁站不是在邱家湾吗?怎么又扯到了林子沟去了?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信不信由你。我的信息绝对可靠,对了,马英杰,我这次回去就找雁凌投资,你得出力,把地皮圈一块,如果你一定要清廉的话,栾小雪退出,我和雁凌一起圈,这个忙你一定要帮我们啊。”冉冰冰继续肯定地望着马英杰说着。 “如果在程序范围内,我可以找安主任打个招呼的。”马英杰没有完全拒绝,他已经探听了他要的消息,这女人什么时候都是忍不住在自己内心的惊喜拿出来晒的。冉冰冰这人,这个时候在马英杰面前晒这样的喜悦,正中马英杰下怀。 接下来的一段路程,马英杰和冉冰冰扯了一些闲,直到飞机落在江南的机场上,马英杰便问了冉冰冰一句:“冰冰,你怎么回吴都去?” “我有车接,你自己忙你的去吧。”冉冰冰又恢复了冷淡马英杰的神态,马英杰便很知趣地离冉冰冰远了一些,不过他还是偷偷在观察冉冰冰,是谁来接她。 马英杰一直跟着冉冰冰身后去了停车场,接冉冰冰的车牌号,马英杰迅速记了下来,不过这个车牌有些陌生,马英杰离开吴都有一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这个车是哪个单位的。 冉冰冰被人接走后,接马英杰的车才来,是彭青山帮他安排的车。马英杰约了彭青山,想了解了吴都最近的情况,然后再去老板哪里去。 司机马英杰不认识,这样也好,一上车,马英杰就闭目养神,盘算着和老板如何汇报他的信息,想象着回吴都后,接任副秘书长的情况。 吴都到了后,彭青山在七七吧订了一个单间,只有他和马英杰,这是马英杰的意思。因为他刚刚回到吴都来,他需要对吴都的近况多一些了解和熟悉,而且他目前的职位没定,他还不能张扬。 马英杰到彭青山订的单间时,彭青山已经先到了,而且给他的茶水都准备了,一坐下来,两个人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客套,彭青山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欢迎你回到吴都来。”说着,用茶水先敬了一下马英杰,马英杰也没客气,撞了一下彭青山的茶杯说:“今后还请彭哥多多关照。” “看看你吧,又说假话了。你要在罗老板身边工作,在大领导身边工作,只能是你照顾我了。”彭青山哈哈地笑着,一脸的自信一般。看来,这人一到了一把手的位置,不管是哪个单位的一把手,说话,表情还真不一样。此时的彭青山和以前的他很有些不同,脸上的自信和霸气外露着,不过对于马英杰来说,他和彭青山,刘枫已经算是不需要掩饰的朋友,也就没认为彭青山的这些变化有什么不对的。 “彭哥,你和刘哥都比我年长,我的经验远没有你们丰富,还是需要你们多多关照的,我可说的是真心话。”马英杰此时一脸的实诚,倒让彭青山很有些感动,一边喊服务员上菜,上酒,一边对马英杰说:“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兵,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谢谢彭哥了,不过,今天不能喝酒,我等会要去老板办公室里汇报工作,要是被他知道我喝了酒,准会挨批的。”马英杰望着彭青山,一脸的谦虚谨慎,让彭青山很是赞赏,比以前成熟多了,这是他对马英杰的感觉,看来这一趟基层之行,对马英杰的成长还是很有利。而且马英杰对刘枫的关照,他早就知道,他也认为马英杰是一个值得交往而且很重情感的弟弟,虽然官场上重情感总是吃亏的,可是没有道义的人,谁又愿意和他玩呢?上过一次当,吃过一次亏,谁又愿意继续上当,继续吃亏呢?这年头,大家都不是傻子,太精明的的人,其实玩到最终只是在玩他自己。 “我们兄弟之间,一切随便。既然你不喝,这酒就免了,以后在吴都有的时间喝酒,想喝的话,随时找我,一把手就是方便自由得多。”彭青山丝毫没有掩饰这个一把手的好处,再说了,马英杰和罗老板,还有司徒兰的关系,彭青山都清楚,而且罗老板和司徒兰结婚了,除了马英杰在场,他们都没有到场,足以证明马英杰在他们心目中的信任度,对这样的一层关系,彭青山当然会越随意越好,只有这样,才可以让马英杰成为最铁的朋友。 第24章 第24章 马英杰还是对彭青山的这种随意和拿他当朋友的姿态很是感激的,于是直截了当地对彭青山说:“既然彭哥不拿我当外人,我也就直接说了我的想法。我刚从北京回来,吴都的一些情况,我只是了解了一点点,在飞机上还遇到了冉冰冰,她也去了北京,最近吴都到底怎么啦?” 彭青山把吴都的动态告诉了马英杰,和司徒兰掌握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彭青山说得详细一些罢了。 “那个邱家湾的上访的事情查清楚了吗?”彭青山一讲完,马英杰便问了一句。 “邱家湾的事情目前找不到幕后策划人,哪些小混混也是有人指使他们加入的,但是具体的人,他们也说不上来。老板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你去他的办公室可要小心一些。李总经理一直在鼓动媒体报道邱家湾建高铁站的不可行,至如她在背后打什么意见,我目前也查不到具体的线索。冉冰冰和李总经理这一段走得特别亲近,所以冉冰冰这个人我也会留意的。”彭青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马英杰,他当然不希望罗老板被李惠玲限止住,而且李惠玲显然知道他是罗老板的人,因为有两次他去李惠玲办公室汇报工作时,她的态度都很冷淡,而且据说她只发展对她有利的人,这一点很有些接近孟成林。孟成林的余党,好几位都有意投奔李惠玲,大家都在观望之中。如果高铁站成为李惠玲所设计的那样,很有可能吴都的局面会一半对一半,这对于罗天运来说很不利的。 “李总经理很有可能要推翻吴都从前的所有计划,重新来确实这个计划,这么一来的话,这个项目就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这样才可以解释得清楚,为什么会有邱家湾的村民上访?她正好借这样的上访,推翻以前的计划。”马英杰望着彭青山分析着最后吴都的情况,彭青山被马英杰一说,也明白了这之间的串联,只是谁是李惠玲在幕后实施这些计划的人,目前大家都不知道。不过,思绪理清楚了,马英杰再去找老板的时候,他可以做到胸有成竹了。 这顿饭尽管没有酒,但是吃的时间还是有些长的,彭青山把吴都的很多情况都给马英杰讲了一下,特别是李惠玲,这女人不仅仅长得漂亮,而且很有她的一套方式,她在大会上,在人群面前,从来是顺着罗天运的,几次大会,罗天运说什么,她都附和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可怕的,至少彭青山如此认为。罗天运走到这一步,彭青山是知道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没想到他的位置没坐热,突然冒出了一个李惠玲,如果他们不想办法挤走李惠玲,罗天运的日子不会好过。这也是彭青山之所以愿意和马英杰一起分析吴都情况的原因,这已经搭上了罗天运的船,这只船只能冲浪而行,不能搁浅不前。他怕啊,孟成林这棵大树一倒,多少人一夜之间进了冷宫啊。他甚至都不敢想象,罗天运如果也倒了,他的日子会成为什么。 马英杰和彭青山分手后,直接去了罗天运的办公室,因为是上班的时间,罗天运在办公室里,当然马英杰提前给他发过信息,说他从北京回来了,罗天运让他直接到自己的办公室,看来他也在等马英杰。 马英杰再一次回到这个熟悉的大楼时,内心涌出来的不是兴奋,而是沉重。他在上电梯的时候,竟然又遇到了方扬秘书长,方扬一见马英杰,脸上尽情是在笑着,可在马英杰眼里,这种笑,阴阴的,怪怪的。他还问了马英杰一句:“马大秘书又要回大本营工作?” 马英杰一脸笑容,望着方扬说:“方秘书长好,我能不能回吴都工作,还希望方秘书长多多在几位大领导跟前美言几句。” “呵呵。”方扬干笑了一下,看到电梯数字到了四楼时,方扬赶紧说:“我到了。” 马英杰笑着说:“谢谢秘书长。” 电梯关上了,马英杰感觉方扬这根墙头草是不是又倒向了李惠玲一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板罗天运要马英杰回到吴都就是有他的道理,他必须有自己贴心的人在身边了。 五楼倒了,马英杰走出电梯时,老远就看到了何先晖,他显然在等马英杰,一见马英杰就迎了上来,低声音说:“老板在里面等你。” “谢谢何哥。我进去了。”马英杰伸手在何先晖肩上拍了一下,表示多日不见的亲密,拍完后,很快走到了罗天运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罗天运的声音传出了出来,马英杰推开了门,充满感情地说了一句:“董事长,我回来了。” 罗天运抬起头,眼睛里也有一种感情的东西在流淌着,他对着马英杰轻笑了一下说:“自己倒杯茶水,坐在这边来,我们说说话。” 罗天运已经不再拿马英杰当外人了,这个自己倒茶的举措让马英杰很亲近,也很亲切。他才知道司徒兰说得对,他和罗天运之间已经磨合得彼此了解和熟悉,而他要去和朱天佑董事长继续磨合,是需要时间和代价的。而这种没有把握的代价,不是马英杰这种小人物可以玩得起的,他好不容易奋斗到了今天这一步,他还是只能忠心于罗天运,他的路,他的船才能够行走得顺,走得远。 马英杰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水,又替罗天运续了一下茶水,才坐在了罗天运的对面,一坐下来,莫正就问马英杰:“想好了没有?” 马英杰愣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老板问他想什么想好没有,有些不解地望着罗天运,想问,又怕罗天运怪他不敏感。不过,他很快让自己的不解换成了平静,对着罗天运说:“董事长,兰姐已经查到了冉冰冰和钱光耀部长确实在一起,我和冉冰冰是乘同一航班回来的,她说,林子沟会成为高铁站的选择地。那么,邱家湾上访的事情就容易解释了。” 马英杰既然一时间不知道罗天运到底在问什么,只好捡重点的说。马英杰在汇报这个情况时,罗天运一直在认真地听着,他没有去否定马英杰的猜测和分件,也没有去肯定他的话,而是一直在看着马英杰。他这么看马英杰的次数不多,让马英杰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话说完后,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好。 马英杰只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而罗天运也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杯,马英杰便静静地着罗天运说话,可办室里好像除了品茶的声音外,一时间没有任何声音了。 马英杰很有些尴尬,难道自己说地问题不是老板想要的问题?还是老板在怪自己没有领悟到他所要的内容? 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罗天运终于说话了,他说:“马英杰,你干得不错。但是现在,我最想知道的是你自己的工作选择,你想好了没有?” 罗天运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是关切而又真挚的,让马英杰确实有一种很浓的感动,他没有想到的是,老板居然在这情况下,还在征徇他的意见,而不是强迫马英杰只能选其一,而不能选其二。罗天运越是这样的表情,越让马英杰内疚。 马英杰必须说话了,他赶紧站了起来,对着罗天运说:“董事长,我,我还是想跟着您,只是,我不知道,我,我还有没有资格跟在您的身边,所以这一段我一直很紧张,怕董事长不肯再留我在身边工作。” 马英杰因为是站着,而且因为是感动,整个人看上去确实处于罗天运的惠顾之中,这倒让罗天运也有了一份感动,这主仆二人,在这个时候,彼此对视了一下,就这一眼,彼此似乎都明白了,谁也离不开谁了。 “坐吧。”罗天运指了指沙发椅子。 马英杰把该表达的忠心表达了,内心悬着的东西全落下来了,很平静地又坐到了罗天运的对面。 “你能够这样么想,我是很感动的。因为目前吴都的情况很有些糟,你已经知道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需要你自己的选择,而不是我替你选择。因为很有可能我们的这一仗会是一个败仗,我不是常胜将军,我不敢说自己是常胜将军,所以,你的选择决定你自己的路,别人替代不了。你既然选择了继续跟着我,那么证明你几天一定想了很多,你的这个选择也是成熟,对不对?”罗天运盯住了马英杰,而且很认真的神态。 马英杰又是一阵紧张,但是他已经作出了选择,这个时候他要等待罗天运的决定。 “没有董事长的指点,我什么都不是。现在我如果离开了董事长的继续指点,我也会变成什么都不是。毕竟我的根基太浅,所以,我需要继续留在董事长身边好好学习。”马英杰望着罗天运真诚地说着。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现在就召开会议,决定你的任命问题。至如吴都目前的情况,你回来后,会慢慢熟悉的。”罗天运一边对马英杰说着这句话,一边给市委秘书长高发利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便说:“秘书长,你现在通知一下几个常委,半个小时后,在小会议召开一个会议。” 第25章 第25章 罗天运说完,就挂掉了电话,马英杰没想到罗天运这么急,很有些过意不去,便对罗天运说:“董事长,其实我的事情,没这么急的。” “夜长梦多。你一天不落实下来,你就一天没名没份。而且李惠玲已经在吴都搞的动作很大,林子沟建高铁站的问题,目前她几乎是志在必得。所以在这个时候,我必须用你的人事问题来打乱一下她的计划,她不大同意你回到吴都来。所以,她会反对的。”罗天运对着马英杰分析了一下目前吴都的情形。 马英杰还以为只要他同意回到吴都来,一切都是志在必得的。没想到,他回来的问题,还是一个未知数,而且李惠玲总经理居然就对他回来很不感冒,难怪方扬秘书长阴阴地看着他,看来方扬早知道李惠玲总经理的意思。不过,马英杰没有告诉罗天运,关于他在电梯里遇到方扬的事情。 “董事长,让您为难了。我很是过意不去。”马英杰望着罗天运,很有些感激地说着客气话。 “你不用这个态度,你在基层已经有了快一年的经验,对于人事上的复杂性,你是有能力去应对的。你回到吴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惠玲总经理反对归反对,最终她还是要妥协。所以,你也不必要因为她曾经反对过你回吴都,就把这种意见挂在脸上,现在不是我们在脸上便颜色的时候,明白吗?”罗天运把他的想法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还是年轻,虽然有经验,虽然还算机灵,但是他也容易血气方刚,这对于现在的状况而言是很不利的,而且罗天运需要一个和李惠玲沟通的马英杰,能左右缝源的马英杰,虽然很有些困难,但是他目前需要马英杰这样去做,而不是把关系搞僵,因为他和李惠玲之间显然是不可能好好对话的,而能够传话的人,他希望是马英杰。 罗天运说完这番话后,就站了起来,马英杰也赶紧站了起来,他知道罗天运要去开会了,于是赶紧对罗天运说:“董事长,您忙吧。我先走了。” 罗天运点了一下头,不过还是说了一句话:“你先回秦县去吧,栾小雪也快生了,这一段确实难为你了。” 罗天运突然提到了栾小雪,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反应很快,接着罗天运的话说:“董事长,兰姐说了,让栾小雪去省里的部队医院生孩子,她会亲自安排的。因为这个时段,如果冉冰冰再出来闹事的话,栾小雪的事情又得惹出一堆的风波来,目前我们都伤不起,您看,兰姐的这个安排可行吗?”马英杰试探地问罗天运。 “就按她说的办吧,也确实难为她了。”罗天运说这话时,很有些感伤,马英杰便知道,其实老板的内心也和他一样纠结着,他们都在伤着司徒兰,又都在欠着司徒兰的情,可他们却没有办法去迷补她想要的东西,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因为你付出了,人家就一定可以去回报。特别是情感上的事情,付出与回报从来就是不成比例的。 “好的,那我回秦县后就安排栾小雪去省里。”马英杰说着,就准备离开罗天运的办公室。 罗天运也跟在马英杰后面走了两步后,在马英杰身后说:“你去让小何安排车子送你回秦县去。” 马英杰回过头看着罗天运,此时的他又是一阵感动,这么小的事情,可罗天运居然还亲自为马英杰安排着,这不得不让马英杰生出许多情愫来,他和老板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说不清道不明了。以前就是一个栾小雪夹在他们中间,现在又多了一个司徒兰,还多了吴都这么多的事情,他将又一次回到罗天运身边工作,这无疑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极重要的信号,马英杰就是他罗天运的左右手了。 “谢谢董事长。”马英杰还是很感激地说了一句谢谢。 “去吧。安排好栾小雪的事情后,你来接我去医院看看她吧,这事别让小兰知道了。”罗天运挥了一下手,让马英杰先走,可罗天运的话还是让马英杰内心波动了几下,老板其实很顾及司徒兰的感情,毕竟他和司徒兰之间已经是名义上的夫妻了,而这种感情,怕是马英杰和栾小雪所无法去理解和展望得了的。有时候,男女关系超乎于肌肤之亲的时候,往往显得更圣洁,必竟所有的想法和念头全部留在某一个最美好的阶段里。而这个阶段与欲无关,与一丝不挂无关,更与人与人之间的零距离无关。人与人之间,其实有时候需要有距离感,这样才会留下最美好的那个瞬间。 “好的。董事长,我走了,我安排好栾小雪后,就来接您。”马英杰很深情地看着罗天运,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和老板之间纯属于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了。男人与男人的关系,是与女人无关的。这种关系超越了所有的利益关系,与官场之中,人与人的关系完全不同。官场中的关系,几乎是利益关系。有利的时候,全都来了,无利可图的时候,全都散了,这就是树倒猢狲散的原因。而马英杰在这一刻,是真心真意体验到了一种与官场完全无关的关系,而这种关系与罗天运的赏识和信任是分不开的。对于他来说,老板罗天运就是他的伯乐。他算不上千里马,就算他是千里马,离开了罗天运这个伯乐,他便什么都不是。 罗天运看到了马英杰脸上的表情,至少在这个下午,他还是对马英杰这个他亲自挑选而且培养出来的年轻人,有一种更深的情感和信任。这样的情感和信任,是他在吴都任何一个人身上所无法施放的,这也是他不想把马英杰送给朱天佑董事长的原因,当然,在这个时候,他需要马英杰,马英杰从某种意义来说,将要成为他在吴都的影子和传声筒,这样的人,除了马英杰,他找不到第二个人选择。这需要缘份的同时,更需要有在官场之中,高度的政治敏感性。因为所有的官场之间的斗争,要的是一种平衡,一种达到更高境界的利益关系,而不是赶尽杀绝。没有哪一个人官场中的人,愿意做到把对手往死里逼的,他并不想让孟成林以死来结束他的官场之路,可是,孟成林却以死保全了一家人的性命安全。就这一点来说,孟成林在最后的那么一刻,让罗天运有了作为男人的敬意。但是孟成林以死结局,却又把罗天运推进了另一种阴暗之中。从某种意义来说,孟成林的死,很有一批人算到了罗天运的头上,说孟成林的结局是他罗天运一手造成的。这种流言,对于罗天运来说,非常不利。所以在李惠玲身上,他不能再发生这种结局,就算最后的赢家是他,他会失掉整个民心。这不是他罗天运要的结果,他要江山,没有哪一种江山离得开人心。吴都只是他在官场之中的一个过站,他要的不是吴都,不是江南,而是更大的江山。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要低调,越要以平衡来夺取最大的胜利。 无论李惠玲将要在吴都设下多少个障碍,罗天运需要的是马英杰来解决和应对,他必须藏在马英杰的后面。这一次,他不打算正面来迎战李惠玲,除了她是一个女人外,更因为她后面站着的人是路鑫波总经理,这只老狐狸的手伸得太长了,他必须用马英杰来剪断路鑫波总经理伸到吴都来的手,只有这种方式,可以惊搅到路鑫波总经理,让他从吴都全身而退,让他明白,他罗天运不是路鑫波总经理眼里的棋子,可以任意而为之的。在官场之中,最高的一种斗争方式就是阳谋之术,让对手明知是陷阱,却奈何不住,要么往里跳,要么自觉地退回去。罗天运现在需要的是路鑫波总经理退回去,他和朱天佑董事长之间的斗争,不应该放到吴都来。他罗天运不应该成为路鑫波总经理眼里的一个钉子,而应该成为路鑫波总经理不得不仰视的一片森林,这才是罗天运要的结果,这才是他罗天运必须把马英杰弄回身边的真正想法。可是这样的想法,他不会告诉司徒兰,更不会让马英杰知道他的真正内心在想什么。 马英杰退出了罗天运的办公室,他目送着这位年轻人的背影消失在走道尽头,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才不紧不慢地往小会议走去。 罗天运走进小会议室的时候,监事董事长吴帮力、人事部侯部长、外宣部女部长白洁、市委秘书长高发利都坐在会议室里扯着闲话,一见罗天运进来了,都站了起来,把目光全聚中到了罗天运的脸上,罗天运微笑了一下,玩笑一句:“我脸上没开花吧?”说着,故意用手在脸上摸了一把,女部长白洁带头“咯咯”地笑着,秘书长高发利和人事部候部长还有监事董事长吴帮力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常委里有女同志,从来就是在关键时刻调气氛的。 罗天运一开玩笑,白洁也开起了玩笑,她望着罗天运说:“董事长,你脸上何止有花,还结着红苹果。”白洁的话一落,几位男人笑的声音更大了,因为这红苹果是李惠玲的外号,她一喝酒,脸上就如红苹果一般红彤彤的,显得特别可爱,当然了,在男人眼里是这样的,在白洁眼里就显得酸酸的,醋醋的。以前常委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还是很受宠的,现在突然多了一个李惠玲,而且比她年轻,比她貌美,她很有些心理失衡。好在,她逐渐发现,罗天运并不大喜欢李惠玲,所以,她是故意如此开玩笑的。 第26章 第26章 罗天运当然知道白洁是故意,不过他没有接这个话题,这女人之间的是非就是多,他可不能让白洁在背后传小话,白洁尽管很明显站在他这一条线上,但是白洁的这种女人之间的小气心理,他还是很清楚明了的,他才不会卷入她们之中。 罗天运“呵呵”地笑了两下,便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又故意扫了几眼座位,见李惠玲、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还有秘书长方扬都没有来,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望着市委秘书长高发利问:“政府那边,今天都在忙国际大事吗?” 秘书长高发利赶紧站了起来,一边望着罗天运说:“我再去催一下。”一边往会议室门外走,他刚走了两步,罗天运便在他身后说了一句:“不用再去请,我们等。” 罗天运这么一说,高发利只得收取迈出去的脚步,重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而罗天运又恢复了平时一惯的严肃,刚刚被白洁调动的玩笑氛围,此时由于罗天运的严厉,大家都变得严厉起来。因为这临时的会议,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一般罗天运不会举行临时会议,他不是一个喜欢开会的人,每次开会,必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可通知开会的时间过了五分钟,政府这边的人却还没有动静,这不由得让秘书长高发利很有些为难,因为他确实是通知到位了。 会议室一时间浮动着一股紧张的空气,大家全部不敢说话,都在偷着看罗天运,或者都在捉摸罗天运此时的表情。 时间又在一分钟一分钟地流失着,小会议室门外却仍旧没有脚步声,罗天运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离通知会议的时间晚了十分钟,他脸上的表情很有些挂不住了,高发利此时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气,罗天运开会不许人迟到是有名的,可政府这边,今天这是怎么啦?为什么迟迟不来?真的要和罗天运叫劲吗?别说李惠玲目前没有站稳脚跟,就算是她站稳了脚跟,她怕也不是罗天运的对手。只是女人从来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特别是这种漂亮的女人,智商一般情况下就是越低的。至少在高发利眼中,李惠玲留给他的印象是这样的,因为她来吴都的时候,是直接任命,而且由罗天运在背后通知高发利做好投票的工作,确保李惠玲以过半数的票当选为吴都的总经理,如果没有罗天运在背后的这个动作,李惠玲的票数绝对过不了半数。因为这么漂亮的女人一迈身于官场,第一印象,这种女人全部是靠着松裤腰带而上位的,特别是高发明他们这种久泡于官场中的男人,谁会从心底里去敬重这种女人呢?再说了,李惠玲和路鑫波总经理的传联,在吴都已经不是秘密了。不过让高发利有些不明白的是,罗天运为什么要帮李惠玲上位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呢?这不是给自己树敌吗?现在,看来,这个敌树得很有些强大,而且很有些目空一切。 “董事长,要不要我给方扬打电话催一催?”高发明很小心地望着罗天运的脸色问了一句。 “不用打,我倒是要看看,政府这边今天在接见哪位国际友人。我们继续等。”罗天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门边的何先晖赶紧上来替罗天运的水杯续了一些水,大家便开始各自喝着面前的茶水,何先晖就开始一个一个地续着茶水,一时间,小会议里响起了一此起彼落的喝茶声,似乎这时的茶水特别的甘甜,又特别地需要品位一样。 又过了几分钟,白洁忍不住了,极为不满地望着罗天运说了一句:“红苹果太仗势欺人了。”没想到,白洁的话刚一落,李惠玲领着古庆明和方扬走了进来,这句话被李惠玲听了一个正着,她冷冷地扫了一眼白洁说:“红苹果是你叫的吗?” 白洁不敢接李惠玲的话,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她还有总经理路鑫波这个后台,她现在可是孤家寡人,真正要斗起来,她不是李惠玲的对手,白洁从来不会吃眼前亏的,于是装作没看到李惠玲的目光一样,埋头喝自己的茶水。 李惠玲见白洁不敢接她的话,很高傲地笑了笑说:“对不起各位,政府这边最近太忙了,我,庆明总经理和方扬秘书长刚刚从乡下赶回来了,实在是对不起。董事长,我检讨,你要批评就批我一个,是我这个总经理没有带好头,以为乡下的调研工作会顺利结束,没想到临进出了一点麻烦,赶回来的时候就迟到了。董事长,太对不起了。”李惠玲一脸的笑,而且是一脸道歉的笑。伸手不打笑脸,李惠玲笑里藏刀的神态,让罗天运有气还不能发,有火只能自己去灭。 “惠玲总经理,大家都是为了工作。不存在谁对不起谁的道理,既然是工作,彼此担当一点,包容一点,理解一点,就OK了。”罗天运的话也说得很软,可这软里却满是刀锋的力量感,这样的力量感,罗天运相信李惠玲能够懂,至少古庆明和方扬是懂了,他们两个很小心地低头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不敢抬眼看罗天运。虽然古庆明确实跟着李惠玲在乡下调研,关于高铁建设的事情,他和李惠玲一直在忙这件事,但是他们完全可以在会议召开的时间赶回来,可李惠玲有意让司机开慢一点,说自己喝酒了,不舒服。又在车上给方扬打电话,让他等她和古庆明回来后再去开会。因为方扬把马英杰回吴都的消息先告诉了李惠玲,接着便接到了秘书长高发利通知开会的消息,李惠玲当然清楚,今天的会议主旨是什么,她是有意用迟到的方式去激怒罗天运,有意破坏这种会议的召开。因为,她很清楚马英杰是罗天运的左右手,很清楚马英杰回吴都意识着什么。在这一点上面,她是极力反对马英杰回来任职的。 “现在正式开会了。”罗天运清了一下嗓子,大声音地说了一句,整个会议室便静了下来,没人再敢有小动作了,全部盯着罗天运,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哪怕是李惠玲,她此时也有些紧张,因为罗天运不喜欢开会迟到的风气在吴都是很有名气的,而她今天的动作,很有些在太师爷坟头动土,公开叫板了。罗天运没有拉下来批评她,也没有很重的话来损她,已经算是够给她面子的了,她不能得寸进尺。她虽然背后有路鑫波总经理撑着,可罗天运背后还有朱天佑董事长撑着呢。他们两个的力量远大于她和路鑫波总经理的,她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 “我今天在这里再一次宣布开会的纪律,以后我以身作则,尽量不再召开这种突击式的小会议,但是对于规定好的会议,除非有特殊情况,一律不准迟到、早退,不管有什么理由。另外,开会的时候,请大家把手机调到振动状态,我不喜欢在会议让听到手机的响声。我要宣布的会议纪律就是这两条,惠玲总经理还有什么纪律需要补充的吗?”罗天运突然把话题引到了李惠玲身上,她一时之间没有意识到罗天运会突然问她关于会议的纪律性,顿时很有些尴尬,不过,她很快用妩媚的笑掩饰着自己的被动,说了一句:“一切听董事长的。” 罗天运此时很平静地扫了一下小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特别是古庆明和方扬,他的目光有意地多留了几秒钟,吓得方扬的后背全是冷汗,毕竟他可是有把柄捏在罗天运手里的,这一点与古庆明不同。古庆明尽管没有接任总经理一职,可派来的李惠玲是个女人,而且一来吴都,李惠玲大多征求古庆明的意见,他现在不是总经理,也算拥有总经理的权力,而且这男女搭配工作,总是让人很有些想入非非的念头,虽然他很清楚,李惠玲这样的女人不是他该享受的,但是在一起共事,欣赏总该可以吧?所以,相对于罗天运而言,他现在是极力地站到了李惠玲这一边,他有些怕罗天运,但是直正翻脸,他也会鱼死网破的。所以,李惠玲有意要开会迟到的时候,他是极力配合的。而且在车上,一个劲叮嘱司机开慢一点,开缓和一点。大有他自己亲自上阵开车之势,不过他的这种关切,还是换到了李惠玲很妩媚的一笑,在这样的笑容,古庆明哪里还有不卖力的呢?而且他很清楚罗天运对他有想法了,这上级对下级一旦有想法了,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这种有成见的心理因素总会存在的,所以,他已经决定紧跟李惠玲的脚步走了。 “好。既然惠玲总经理说了,一切听从市委这边的安排,那么现在由人事部长侯诚刚同志,宣布关于马英杰同志的任命决定。”罗天运突然把自己的决定意见转给了侯诚刚,当然了,罗天运事先对侯诚刚讲过,马英杰的任职决定。只是这件事没有拿到常委会上来讨论罢了,现在罗天运突然让他来宣布马英杰的任命决定,很有些让他惊诧。因为马英杰是罗天运的左右手,这在整个吴都人尽皆知。可李惠玲总经理偏偏一直在反对马英杰回吴都任职,她已经暗示过侯诚刚,关于马英杰任命的决定,人事部这边不要提议。可现在,罗天运把这么矛盾激化的事件交给他,不是把他推向了枪林弹雨之中吗? 第27章 第27章 一时间,候诚刚愣住了,而李惠玲整张脸刹那间变成了暗紫色。 “怎么啦?诚刚部长。”罗天运望着侯诚刚有些不悦地叫了一句,侯诚刚不得不站起来,他站起来的动作显得很被动,而且很吃力一样。这个动作让罗天运很是不爽,不过,候诚刚能够站起来,就证明他还是会替罗天运完成他要想的任命传达。 侯诚刚不得不在李惠玲一脸被罗天运套住话的愤激中,开始宣读关于马英杰的任命决定。当然了这样的结果,李惠玲自己也是有问题,谁让她自己的话给罗天运抓了一个正着呢?显然,女人在官场上,就是不如男人们熟络和操纵自如。这女人玩官场,一如技术女玩客人一样,总是不对路子的。大凡不对路子的东西,总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这些问题,往往不是女人们可以承受得起的。 “经研究决定,任命马英杰同志为吴都市市委副秘书长兼市委政研究室主任。”侯诚刚站起来宣读这项决定的时候,他眼睛的余光还是扫了一下李惠玲,他已经算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在吴都多年,他不是谁的人,他也不喜欢站队。但是他已经发现罗天运和李惠玲之间都在较着劲,一个要马英杰上任,一个却不希望马英杰上任。他这个人事部长就很有些为难了,尽管他有提议干部的权利,可是最终任命书的下达,还是需要董事长罗天运的决议,而且罗天运兼着人大主任一职,在干部任命上,他几乎算是说了算的。在这一点上面,李惠玲想要反对,怕也是力不从心。候诚刚知道这一点,但是他不希望作出这个决定的任务由他的嘴里说出来,这会让李惠玲误解,他和罗天运是串通好的。因为李惠玲前天才给他打过招呼,这之间的时间太短了,短得让他都没来得及想对对策,罗天运就把皮球踢给他,他不得不接着往下踢了。 候诚刚部长的任命书一念完,李惠玲一下子站了起来,她很有些激动地说:“董事长,政府这边的工作任务很重,你不会为了一个任命书,让我们政府这边的工作全部放下来,就为了听这个决定的吗?” “惠玲总经理,你不要这么激动,坐下来慢慢说。你刚才已经告诉了在座的每一位,一切听从市委这边的决定。现在诚刚部长代表市委这边宣读了市委的决定,你要出尔反尔吗?”罗天运的声音不大,但是却极有威力。罗天运的声音一落,白洁紧跟着罗天运的话接了一句:“我赞成市委的决定,中央文件一再三令五声地要求,各级要大力扶持年轻干部,马英杰同志所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仅就红色旅游路线这一项,我就是服他。不怕丢丑,这个项目,我可是跑了两年,但是我没有跑下来,所以我百分之分地投上我这一票。” 白浩的这个马屁拍得极在点子,罗天运对她投了赞许的一眼,她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大好时机,既报了李惠玲刚刚冷冷嘲弄她的仇,也拍了罗天运的马屁,当然了,她也确实是很欣赏马英杰这个年轻人,短短的时间,在秦县办成了几件哄动的大事件,这不是谁都有这个能力的。 白浩的话一落,市委副董事长齐宗平也紧接在白浩后面表态说:“我个人也认为马英杰同志是个很不错的同志,年轻有为,而且正是需要锻炼和挑担子的年龄,我同意马英杰同志的任命决定。” 连市委副董事长齐宗平都站到了罗天运这一边,监事董事长吴帮力是罗天运手里提拔的,他当然更会站到罗天运这一边上面,他也接着表态支持这个任命,秘书长高发利是罗天运的一个管家,尽管他没有马英杰那么深得罗天运的信任,但是作为市委这一边的任命,他必须是旗帜鲜明地支持,所以他也表态支持,一时间会议室的支持率一路看涨,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和政府秘书长方扬有些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都把目光投向了李惠玲,李惠玲被罗天运套住了话,再加上白洁带头起哄,这局势显然对她极为不利。她刚下到吴都的时候,路鑫波总经理是在床上一边动作着,一边告诉她去吴都任总经理的态度,他说:“你去了吴都,在大的方向面前,大的会议面前,在大的场合面前,一律向罗天运示弱,女人嘛,最大的武器就是示弱。小傻瓜,你每次对我示弱,我不是乖乖地臣服于你吗?所以,你要记住,你最大的武器,示弱。只有这样,罗天运才不能对你下手,也下不了手,你在吴都就是安全的。你不要低估罗天运,他绝对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谦谦君子,他狠起来,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再加上,他们这帮红二代在地方官员前面本来就有优越性,所以,你不是他的对手,别想着在他面前逞强,一逞能,你就会败得很惨,明白吗?” 李惠玲在这个时候想起了路鑫波和她在床上亲热时的场景,脸竟然没有来由地红了一下,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看罗天运的脸色上面,她红色也是一种习惯,倒也没引起谁的注意。她赶紧示意古庆明带头表态,她这么一示意,古庆明和方扬也表了态,最后就只剩她了,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董事长,我不过是个女人,女人的天职从来就是服从男人的。你们男人作出来的重要决定,白浩部长第一个服从了,我现在也义不容辞地服从。” 李惠玲的这话说得倒是很柔软,而且还有些撒娇的成份在里面,罗天运再有气,在这样的女人面前,而且还是让步面前,他也发不出来。不过,他这一招套牢李惠玲的话,还是取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和他玩官场的技巧,李惠玲远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了,李惠玲在最关键的时候,总是用示弱和让步来妥协,这一招,罗天运越来越意识到了,而且越来越提醒自己,李惠玲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所以,他在她面前还得十二分的小心谨慎才对。 见好就收。这是罗天运的为官和为人之策。现在他一样是这个态度,一见李惠玲让步了,赶紧说:“感谢大家对市委工作的支持,既然大家都对马英杰同志的任命没有异议,这份任命书由诚刚同志负责,明天就发下去吧。”罗天运对这次任命的结果还是很满意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淡然而且很平静的神情,这样的淡然和平静,却让李惠玲有了一股害怕,她便知道路鑫波总经理对罗天运的评价是对的,而她居然今天还想以强势来压住马英杰的任命,看来,她确实低估了罗天运。 罗天运成功地让马英杰的任命通过了,而且这次会议,他也向李惠玲传递出一种信息,他可以睁一只眼睛,同时他也可以闭一只眼睛,但是李惠玲别拿他当枪使,当炮灰。在高铁站的问题上,他可以不问不闻,但并不代表他任何事都听之任之。再说了,目前高铁站没有到最后一步,他想看看李惠玲到底要玩什么招术,所以一直任由李惠玲去折腾着。现在他的目的达到后,他突然望着李惠玲问了一句:“惠玲总经理,你和庆明总经理今天下乡去调研了高铁站的问题吧?” 罗天运的话一落,李惠玲和古庆明同时愣了一下,罗天运怎么知道他们下乡是去调研高铁站的事情呢?不过既然罗天运问到了这件事情,李惠玲便接口说:“对,我和庆明总经理去了邱家湾,他们的态度还是很激烈,而且狮子大开口。上次他们就敢围攻董事长,这次他们明确说,达不到赔偿条件,他们誓死守卫他们的村庄。我就是不明白,这帮人为什么就看不开呢?明明是有利于发展的大好时机,他们怎么就那么鼠目寸光呢?关于赔偿的问题,我们是不能松口。我还不信,离开他们邱家湾,这个站就建不成了?” 李惠玲的话一落,罗天运便接过她的话说:“既然惠玲总经理把问题摆到了大家面前,大家说说看,有什么好的建议和想法没有?” 罗天运尽管把问题如此抛给了在座的每一位,但是他很快便明白了李惠玲的目的,她就是在为林子沟建站打下伏笔。这是马英杰带给他的消息,没想到李惠玲这么快沉不住气,这么快就想把重新选择高铁建站地的计划摆上常委桌。他有些不明白,李惠玲为什么要重新选择高铁站呢?邱家湾的村民,目前肯定是受了某些力量的鼓动,才会狮子大开口的,以前承诺的补偿,他们并没有议异,而且并没有上访事件。既然最近涌起了这么多的事件,那么这后面必定有一股势力,这势力不仅仅是李惠玲这个在明处的人这么简单,这是罗天运在这次会议上的又一个认识,正是有这样的认识,他对李惠玲的问题兴趣不大,因为他在没弄清楚后面的力量时,他不会发表任何的意见。 罗天运把问题丢给在座的人后,这些人见罗天运都没兴趣关注这个问题,也就泛泛地议了几句,最终的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对于这个结果,李惠玲也没什么意见,她也不是真正要什么建议,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罢了。 第28章 第28章 这个会议在罗天运的胜利中结束了,他一回到办公室,就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刚刚回到了秦县,一见是罗天运的电话,赶紧接起来就说:“董事长,我刚到秦县,谢谢董事长。” 罗天运“哦”了一下,马上说:“马英杰,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任命下午在常委会上全票通过了。”罗天运的声音吐露出一股压抑不住的喜气,马英杰马上明白,这个任命的通过一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这个会议一开就是两个多小时,一个简单的任命却用了这么长时间,足以证明任命的通过是多艰难。不过,马英杰没说自己的想法,而是同样用喜悦的声音说了一句:“董事长,我会更努力工作,更努力地跟着您学习的。” “好好干。你的工作是市委副秘书长兼市政研室的主任,今后所有的材料把关,就是你了。这样一来,我身上的担子要轻不少。而且市政研室主任也算是一把手了,你要学着用一把手的态度和心胸把握全局的问题。作为一把手,如何把握住自己的下属,把人心归向划入自己的势力之下,这是一门大的学问。我之所以让你兼着这个任务,就是要训练你,开始用一把手的眼光和视野看问题,而不是你在秦县任副县长的视野范围。另外,你这个位置是承上启下的,所以,你一定要把承上启下的工作做好,做完美。李惠玲总经理虽然有些反对你的任命,但是她最终还是妥协了,对于她的心态,你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多多捉摸。说白了,你的任务接下来就是要和李惠玲总经理搞好关系。”罗天运在电话如此叮嘱马英杰。 马英杰一字不落地认真听着罗天运的电话,可是听到后来,他有些迷糊了,为什么要和李惠玲总经理搞好关系呢?他不是罗天运的力量吗?对于罗天运的力量,李惠玲总经理是排斥的,在这一点上面,彭青山早就告诉过马英杰。可是老板怎么会派给他这样的任务,这个任务很有些艰巨啊,和对手搞好关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只是老板竟然有这样的决定,一定有他决定的理由和道理。马英杰如此想的时候,赶紧说:“董事长,我会牢记您说的话,一定努力去做到这一点。有什么不懂的,我会随时随地请教董事长的。” 罗天运见马英杰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就没有继续再往下说,而是问马英杰:“栾小雪怎么样了?” 马英杰拿眼睛去找栾小雪,栾小雪在她的房间里不知道忙什么,马英杰便问罗天运:“要栾小雪接电话吗?她好象在整理孩子的用品。” “孩子的用品?”罗天运不大明白地问了一句。 “她嫂子给孩子做了许多尿布,她自己也给孩子织了一些毛衣,她想都带到医院里去,还在整理这些呢。”马英杰赶紧解释了一下。 “其实有些东西可以去买的,别弄得这么复杂。”罗天运在电话另一端说着,好象听电话的是栾小雪一样。 “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是娘家准备这些东西,董事长,让她去吧,不让她做这些事情,她反而会不踏实的。她还一个劲地问,孩子生下来后,是不是要母婴隔离呢。我在安慰她,会让她随时随地见到孩子的。”马英杰在电话中尽量详细地告诉罗天运,关于栾小雪的事情。罗天运和栾小雪要是通话,估计栾小雪也不大敢把这些小事一点一点地告诉罗天运。唉,也确实够难为栾小雪的。不知道要如何和罗天运这样的人说话,该说什么,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嗯。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送她去医院?”罗天运想挂电话,突然又记起了这个问题,他倒有一种急切,好象明天栾小雪的孩子就会生下来一样。 “我准备明天就送栾小雪去医院,我等会就给兰姐打电话。医院安排好了,我明天就开车送栾小雪去。如果董事长晚上有时间,我就去吴都接您,您觉得怎么样?”马英杰在电话中如此和罗天运商量着,毕竟真正要做父亲的人是罗天运,不是他马英杰。 “你给小兰打完电话,安排好后,给我回个电话。我明晚尽量推掉应酬,只是你让小兰暂时不要回江南,老爷子身边随时随地需要她的。”罗天运两边都要顾着,哪一边都是他的亲人,哪一边他都放心不下,可是哪一边他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顾及。这人,一旦踏入了官场,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就真的身不由己。如果没有马英杰,罗天运实在不敢想象,这么多的家务事,他如何去应对和处理。而马英杰倒在他的家务事情中,应对和处理得比他还自如,比他还得心应手。在这一点上面,他确实感觉自己不如马英杰。 “我知道怎么做,放心吧,董事长。”马英杰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让罗天运很是感激了一下,不由得对着手机说:“谢谢你,马英杰。你也辛苦了。” “董事长,快别这样说。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做这些事,全是我应该的。”马英杰礼貌而又热情地说了一句,罗天运又“哦”了一下,便挂掉了电话。他总不能继续和马英杰这样婆婆妈妈下去吧,这不像他罗天运的风格。 罗天运挂掉电话后,马英杰便给司徒兰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半天,司徒兰才接电话,马英杰在电话中叫了一句:“兰姐,”司徒兰一听是马英杰的声音,竟然在电话中哭了起来。 “兰姐,你怎么啦?”马英杰着急地问着司徒兰。 “我爸,我爸他,他好象不行了。”司徒兰哭得很伤心,一边哭一边结结巴巴地说着。 “老首长到底怎么啦?”马英杰这回也急了。 “他被送进了急救室,还没出来。”司徒兰的声音平静了一些,可是哽咽还存在着。 “怎么这样呢?他不是一直精神很好的吗?”马英杰象是自问,又象是问司徒兰。 “我就是奇怪,医生说我爸快不行了,怎么突然精神这么好。看来,他是放不下我,才有这么几天精神状态好的时候。”司徒兰又在哭。 “兰姐,你别急。你对老板讲一下老首长的病情,看看他需不需要我现在飞北京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着急地对司徒兰说着。 “我不给他打电话,他怎么就没电话来呢?他就这么放心我爸啊。”司徒兰在电话另一端气呼呼地说着,马英杰看不到司徒兰的样子,但是他绝对想象得出来,司徒兰此时的伤心和气愤。 “兰姐,老板其实是关心你的。是他让我给你打电话的,真的。”马英杰赶紧替罗天运圆着场子。 “别替他说话了。他如何,我清楚得很。”司徒兰还在生气,也大约是伤心吧。 “这样吧,兰姐,你上次说送栾小雪去医院的事情,你给一个电话我,我自己去找别人,我先把栾小雪送到医院里住下来,晚上乘飞机去北京好吗?不过,我得请示老板。你等一下,我先给老板商量一下。”马英杰要挂电话,司徒兰却在电话中说:“你直接找李卫医生,他会替你安排好一切的。”说完,司徒兰哪边先收线了,马英杰正准备给老板罗天运打电话的时候,手机信息进来了,他一看,是李卫医生的手机号码。马英杰盯着这一排数字时,竟然又涌起了说不出来的酸然和内疚。在这样的时候,他还得让司徒兰出面帮栾小雪,还得要司徒兰去承受栾小雪在她生活中存在的事实。从某种意义来说,他,老板和栾小雪都对不住司徒兰。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便在内心暗暗地下决心,以后尽量对司徒兰好一点,至少尽量多关心她一下。老爷子这么一撒手而去,司徒兰就剩下她自己了,相比而言,栾小雪比她幸福得多。 马英杰拨通了老板罗天运的手机,电话一通,罗天运的声音就专了过来:“安排好了?” “董事长,”马英杰有些沉重地叫了老板罗天运一声,罗天运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问:“又怎么啦?”罗天运的声音很急切,他怕啊,栾小雪是他的希望和未来,她不可以再有什么事情的。 “老爷子可能不行了,目前在急救室里。估计这一次凶多吉少,董事长,我把栾小雪送到医院后,是来接您,还是您让司机送到省里来?我要不要和您一起赶到北京去呢?”马英杰在手机这一端尽量用商量的语气表达着他的想法,其实他此时很想飞北京去,他此时觉得自己最愧对司徒兰。而且,司徒兰需要他,至少比需要老板的心情重得多,她可以在他面前去哭,去笑,去做很多她想做的事情,可她却连个电话都不愿意给老板打,这就是生活中的悖论,是他,也是许许多多的人所无法理解和解决得了的问题。 罗天运松了一口气,只要栾小雪没事,他就会稍微宽一下心。老爷子的事情,他早就有准备,他留下马英杰就是感觉老爷子快不行了,只是他没想到马英杰会回到吴都来,而且说老爷子的精神状态不错,这大约就是回光返照吧。没想到,他真的猜中了。 第29章 第29章 只是司徒兰和他之间误解越来越深,越来越大了。尽管他们说开了,会以兄妹相待,可是最关键的时候,司徒兰还是愿意让马英杰来传话。这也是罗天运所无法去解决和面对的问题,这样的家务问题,谁也没对,谁也没错。但是就是如此别扭地存着,而且他还不知道这种别扭的关系会存在多久。 “我让司机送我去省城,你安排好栾小雪后,告诉我地址,我去看看她,然后我们一起飞北京。”罗天运在手机里如此决定着,他知道,恐怕这个时候,司徒兰需要的人是马英杰,而不是他。而栾小雪需要的人是他,而不是马英杰。这种错位式的生活,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他不得不一直让马英杰卷入其中。所以,他对马英杰还是愧疚的,这种愧疚让他一直在不断地补偿马英杰,好在,马英杰是一个很知足的年轻人,而且对他一直忠心不二,这是他最大的心慰。 罗天运安排好这些事情后,便把电话给挂了。他还要安排一下手上的工作,老爷子这一次肯定是打不过的。好在,李惠玲要干什么,他目前心理上有个底,而且司徒兰把网络上的负面消息消除后,对李惠玲和路鑫波总经理而言还是有所触及的,至少他们没有罗天运想象中那么张扬,而且李惠玲在他面前还算妥协。所以,在这个大家都在犹豫的阶段口,他还是得飞北京,而且他得尽女婿的职责,把老爷子的后事安排好。这一去,又是几天。吴都的事情,他还是让彭青山盯着点,最少再别出乱子。 马英杰见老板挂了电话,他去隔壁房间看栾小雪,栾小雪还在收拾东西,马英杰站在栾小雪背后看了半天,栾小雪却没有发现他进来了,而是一门心思在孩子的衣服上面,大约所有做母亲的人都是这种样子吧。 马英杰发现自己的内心很是有些奇怪,这么样的两个女人,居然全在他的生活中不断地出现,不断地进入,甚至是不断和他纠缠不休。身体如此笨重的栾小雪,可整理起孩子的衣服时,她竟然就显得那么地轻巧和那么地充满着爱意。这一幕,在马英杰没有任何意识的情况下,如刀刻一般在他的大脑里定格成一副母爱的图画,以至如在以后的很长时间内,马英杰都会不由自主地想像到栾小雪的这个动作,以及这个动作中表现出来的母爱。 “栾小雪,”马英杰在栾小雪身后叫了一句,栾小雪显然没有意识到马英杰走了进来,惊了一下,差点把手里整理的尿布全部撒落了,她回过头,惊异地看着马英杰。 “又吓着你了?”马英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太专注了,有事吗?”栾小雪赶紧解释着,而且极开心地望着马英杰,大约她在想,这么去省里的医院后,马上就可以见到孩子吧。对于孩子的到来,栾小雪还有老板都充满了无限的期望,这个过程,对于任何一对父母来说,都是无限漫长又无限等待的,好不容易接近了,栾小雪哪里能不激动呢? 马英杰看着栾小雪的喜悦,还是很替她心慰的。这么多的磨难,这么长的等待,不就是为了孩子出生的这一天吗?不就是因为有了希望,才会忍受住一切的磨难吗?马英杰如此想着的时候,便对栾小雪说:“老板会来看你,他让你不要带太多的东西,不够可以去卖的。” “他真这么说吗?”栾小雪的脸红了,而且是那种很羞赧和意外的红,她什么时候一提到罗天运,就会有想象不到的激烈心跳和格外的想念。 “是的。他很关心你的。”马英杰一边点头,一边认真地望着栾小雪,显示出他说的话全是真的。 “嗯。我信。”栾小雪的样子真的象个孩子一样可爱,看得马英杰还是很有些感动,可是他现在没心思过多地关注栾小雪了,他在担心司徒兰,可他不能让栾小雪知道这些事情。便装作很开心地样子对栾小雪说:“马上就要看到宝宝,真好。你捡重要的东西带几样,医院其实什么都有的。” “嗯。”栾小雪还是很温柔的样子,马英杰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站在栾小雪边上,默默地看着她一样一样地清理着。 栾小雪大约清理完了,见马英杰一直这么看着自己,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也没什么经验,所以,我就暂时带这些东西吧。你看看,够了吗?” 马英杰没有去看,而是点着头说:“栾小雪,这些东西足够了。我们走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办理呢。” 栾小雪还是忍不住又看了看堆在床边上的孩子衣物,恨不得全部带去才对。可是马英杰说了,不用带这么多东西,而且医院都有的,还有他也会替孩子买的,一想到他就要看到孩子了,她此时的心情很有些小激动和兴奋。也就没有再去拿这些孩子的衣服,对着马英杰说:“就带这些吧,我们可以走了。” 马英杰点了点头,便往房间外走,栾小雪跟着他一起出了房间的门,马英杰回他的房间拿了一点东西,出来时见栾小雪提着包包站着,赶紧接近栾小雪的包包说:“我来,我来。”栾小雪也没客气,就包包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提着包说:“栾小雪,你嫂子哪边,你都讲好了吧?不要告诉她们地址,因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明白吗?” “我就是对嫂子说,你带我去医院检查身体,没具体说什么。我知道,我的情况这么特殊,我也不敢说什么啊。”栾小雪懂事地说着,这个时候的栾小雪好象成熟多了,又好象是无奈多了。马英杰现在是没心情过多地关注栾小雪的表情和态度,只要栾小雪懂事,只要母子平安,只要不再生出事来,马英杰就是最大的满足了。 “做得很好。栾小雪,我们是要小心才对。好了,我们走吧。”马英杰领着栾小雪一起下了楼,小周已经把车开到了小区里,见马英杰走了过来,便把车钥匙交给了马英杰,对马英杰说了一句:“马县长,你们一路平安。” “谢谢小周。”马英杰伸手握了握小周的手,小周没想到马英杰会有这个动作,一时间很激动地双手握住了马英杰的手,很兴奋地说:“谢谢马县长,谢谢马县长啦。” “小周,我们走了。车子用完后,我会还给你的,而且你的事情,我已经对操董事长说了,下一批司机转正时,会优先考虑你的。” “我知道。操董事长对我讲过,所以,马县长,我一直很感激您。我希望您的官越做越大,只要您不嫌弃我,我真的愿意替您开一辈子的车。”小周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还真的很动情,倒让马英杰很有些舍不得。这司机和秘书从来都是领导的左右手,用惯了,谁也舍不得换掉。可是他目前还没有能力去挑选司机,更没有努力带着司机一起去另外的单位。 “谢谢小周。你在秦县好好干,我们走了。”马英杰一边替栾小雪把车门拉开,一边挥了挥手,直到马英杰把车子开出老远,他还发现小周一直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车子。 栾小雪这个时候说了一句:“马英杰,你为人真不错啊。看看小周,这么舍不得你。” 栾小雪这么说的时候,马英杰笑了起来,顺着栾小雪的话说:“是老板教得好。” “你真会拍马屁。”栾小雪的心情很好,笑着应了马英杰一句。 “我可说的是真心话。没有老板的教导,真没我的今天。”马英杰继续强调着他的观点,栾小雪却笑得特别响亮,这笑声,马英杰很少听到,看来栾小雪是真心在高兴。唉,今天怎么啦?一个如此真心高兴着,一个如此在悲伤着。 马英杰努力让自己不要再想司徒兰的问题,努力好好开车,因为栾小雪是孕妇,他把车子开得很慢,本来两个小时可以到省城的路,马英杰走了快三个小时,以至如罗天运的电话打来时,马英杰还是紧张了一下,罗天运问马英杰:“我到了省城,你们在哪里?” “董事长,很对不起。我们还在路上,快到省城。我不敢把车子开快了。”马英杰赶紧解释着。 “没事。你开慢点,我和司机先去吃饭。你安顿好后,给我打电话。”罗天运说完,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尽量还是把车子开快了一点,栾小雪便问:“他说什么了?” “老板已经到了省城。”马英杰回了栾小雪一句。栾小雪便没再说话,大约是在想罗天运吧,马英杰也没再说话,而是一门心思地继续开着车。 栾小雪确实想罗天运,又是一些时日没见到他了,而且他一想到孩子马上出来了,一想到一家三口要团聚了,她就有一股巨大的喜悦感,这样的喜悦感,她最需要和他分享,也只有他才最愿意和她分享。她在马英杰没前肯定不能多说什么,她不能刺激马英杰。这么长时间以来,马英杰为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一直放弃了着自己的生活,她还是对马英杰有很多愧疚的。所以,她尽量不让自己去刺激马英杰。可是,她也有喜悦啊,也有悲伤啊,她需要男人的力量和肩膀,这个力量和肩膀只能是她的他了。 第30章 第30章 马英杰把车子开到了司徒兰说的医院,他拨通了李卫的电话,李卫在电话中问:“请问你找谁?” “李医生好。我是司徒兰小姐的亲戚,我叫马英杰,司徒兰小姐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过您是吗?”马英杰在电话中客气地对着李卫说着。 “是马大秘书啊。我早有耳闻,我早有耳闻。兰总已经交待好了一切,你来医院找我吧,我在门口等你们。”李卫的声音无限地热情着,热情得让马英杰都有些不好意思,他和李卫毕竟是素未谋面,他居然这么热情,看来司徒兰的面子确实不小啊。 马英杰到车子开到医院后,果然在门口看到有一个男人站在门口,马英杰停好车后,对栾小雪说:“你在车上等我一下。”说完,推车走了出来。 马英杰走近医院门口的那位男人,男人却先喊了一句:“马大秘书。”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去计较这些,赶紧跨上一步,伸出双手,紧紧地握着李卫的手说:“不好意思,给李医生添麻烦了。” “这是我们医院应该做的事情。”李卫也热情地摇着马英杰的手说着,马英杰没想到李卫一点架子也没有,而且看上去,李卫大约有四十岁左右,可他却对自己如此热情,倒让马英杰生出了不少的感激。 “孕妇呢?”李卫一边看着马英杰,一边问了一句。 马英杰怔了一下,不过,他笑了笑说:“我妻子还在车子里,我去接她。” 李卫此时的表情变得让马英杰很有些诧异,他怎么会称栾小雪为孕妇而不是他的妻子呢?不过,李卫是一脸的笑容,这笑容让马英杰没有往更深的地方想,便离开了李卫,走到车旁,替栾小雪拉开车门,栾小雪这才从车子里走了出来。 栾小雪走近李卫时,李卫倒很热情地先伸手要握栾小雪的手,栾小雪却愣着,她没有被人握手的习惯,再说了,她的手只能由罗天运握,连马英杰,她都没有主动让他握过,而这位陌生的男人,怎么见第一面,就要握手呢? 两个人顿时很有些尴尬,马英杰赶紧说:“李医生,我妻子怕生,真是对不起啊。” “呵呵。没事,没事。”李卫干笑着的同时,眼睛却涌出一丝让马英杰又是诧异的东西。 马英杰在心里嘀咕了一下,这个李卫怎么给他怪怪的感觉呢?只是当李卫又说:“产房已经安排好了,我带你们去吧。”这话让马英杰的嘀咕又消得无影无踪。 马英杰提着栾小雪带的包包,跟在栾小雪身后,由李卫引路,向产房走去。马英杰一直没有去想他的这种感觉,他一直还在担心司徒兰,司徒兰的哭声,其实一直留在他的心里,他发现自己对司徒兰还是很在意,这种在意可能是一种习惯或者是一种感恩,一种回报的心理。无论是哪一种,马英杰都感觉自己对司徒兰的情感目前是超过栾小雪的,他从前认为栾小雪一无所有,现在发现栾小雪其实远比司徒兰拥有的东西多。这种拥有与物质,与地位都无关的。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多想李卫的态度,而且李卫还是很热情的,一到产房门口,李卫就对栾小雪说:“你看看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我可以再帮你换房间。” 栾小雪走了进去,马英杰也走了进去,这是套房,里间如五星宾馆一般豪华,不过床套是淡紫色的,整个房间的装饰都以这种淡紫色为基调,很温馨的一种小女人感觉。而且站在窗外的感觉,也极好,这是六楼,不高不低,窗外有迎客松,被修剪得层次分明,枝叉伸到了窗台上,伸手就可以触触,迎客松对面是花坛,月季花还在怒放,粉红粉红的,看上去如春天的感觉一般温暧。可是在迎客松旁边却是几株红梅,花的香味很浓,一股接一股地扑进了马英杰的鼻子里,他使劲地抽了抽鼻子,这股香味便浸入他的肺部,让他很有一种惬意的感觉。他此时侧目看栾小雪,发现栾小雪满脸满眼全是欣喜和好奇,这样的环境,太出乎她的意料,也太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这哪里是生孩子啊,简直是在疗养或者在享乐生活。这样的环境,如果不是她站在这个房间里亲眼看到,她怎么也无法想象,生孩子的环境可以如此舒适的。 “太美了。”栾小雪见马英杰看着她的时候,不由得感激地说着。 “你满意就好。”马英杰赶紧接了一句。这时,李卫带着两名女护士走了进来,李卫望着栾小雪,指着两名女护士说:“高个是小王,矮个是小柯,从现在开始,这两名特护全天听从你的使唤,有任何事,让她们去做就行。明天我会安排医生全方面替你检查,直到母子出院,小王和小柯都会跟在你身边的。” 栾小雪看了看小王和小柯,又看了看李卫,最后把目光落到了马英杰的脸上,她的目光里全是惊异和意外,这种安排,简直就是她在电视中看到的大家族才有的生活,而这种生活,在她的想象中,从来是奢望和离自己无限遥远的。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有一天居然就与这种生活如此零距离地接触着,她实在是不敢想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实的。 马英杰懂了栾小雪的目光,他看着李卫说:“李医生,太感谢您。我妻子很满意,我也很满意,谢谢了。” 李卫一听马英杰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深,这个时候的李卫是真正的笑容,这种笑容在马英杰眼里没有什么可以质疑,他便怀疑自己刚刚对李卫的感觉是一种错觉,再说了司徒兰安排的事情,什么时候没让他满意过呢?这么一想,对李卫的感激之情更是溢于言表之中,李卫一见马英杰和栾小雪如此满意,便放心地说了一句:“让你们满意是我的职责,现在你们忙吧,我去安排明天的检查工作。” 李卫说完,就往外间走着,马英杰赶紧跟着他,走到了外间,外间是一个会客厅,沙发全是布艺的,是淡灰色的,很素雅的感觉。马英杰把李卫送到门口,再一次对李卫表示了感激之情,李卫还是一脸的笑容,挥了挥手,示意马英杰不用送客了。只是马英杰盯着李卫的背影时,感觉这种背影却那么生硬和生疏,一点也没有李卫脸上的笑容那般亲近了。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啦,这么好的环境里,他怎么就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了。而且这人是司徒兰安排的,司徒兰安排的事情,不应该存在任何问题。 马英杰正站着看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出一看,是老板的。罗天运在电话里问他:“还没安排好吗?” “董事长,已经安排好了,我现在来接您吧。”马英杰赶紧说了一句。 “不过了,把地址告诉我,我打车过来。这么接来接去的,太浪费时间,我们没时间可以浪费的了。”罗天运已经有些没耐性了,他实在是浪费不起时间,尽管他把吴都的事情让彭青山盯着一点,但是他也只能是盯着,而且李惠玲这边要是行动的话,彭青山也奈何不了她。所以,他感觉时间对他而言,是那么地宝贵。 马英杰赶紧把医院的地址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哦”了一声,便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再走进里间时,栾小雪又在清理孩子的用品,小王和小柯站在一边,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栾小雪一见马英杰走了进来,赶紧说:“这里我太满意了,你要是有事,你就去忙吧。再说了,还有小王和小柯在这里,我可以找她们帮我的。” 小王和小柯赶紧说:“是的,有事,就交给我们去做吧。” 马英杰对小王和小柯说:“你们把手机号留下来,现在不需要你们,需要的时候,给你们打电话吧。” 栾小雪看了看马英杰,没再说话,她已经感觉他要来了,小王和小柯是不适合再呆在这里的,于是拿出手机,存下了小王和小柯的手机号,便对两个护士说:“谢谢你们了。” “这是我们的工作,别客气。”小王说了一句,说完,就和小柯一起退出了产房。 小王和小柯一走,栾小雪便兴奋地对马英杰说:“这里太高级了,马英杰,这么高级的地方,我的天,我实在不敢想象,我居然住在这么高级的地方生孩子,太好了。孩子一出生就可以看到这么美的环境,唉,现在的孩子比我们强万倍啊。” 马英杰见栾小雪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笑说:“现在条件好,孩子应该看到最美好的世界。只要你开心,我也就放心了。” “我太开心了。对了,马英杰,他要来是吧?”栾小雪从来称罗天运为他,她实在找不到更好的称呼了。而且她认定,他永远是她内心里独一无二的一个他,而且是一辈子的他,是孩子的爸爸,是她唯一的男人。现在这个男人给了她这么好的环境,给了她如天堂般的生活,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现在就想见到他,就想对他说,她太开心,太幸福,而且太感激他了。 第31章 第31章 “是的。老板马上要来了,你准备一下,我下楼去接他。”马英杰说完,便转身往门外走。 马英杰一走,栾小雪在里间坐也不对,站也不对,她好激动啊,又要见到他了,而且是在这么美的环境里。她走到了镜子面前,镜子里的她尽管胖得不成样子,尽管没有一点形状,可此时的栾小雪,觉得现在的她是全天下最幸福的母亲了。她的眼睛里,她的脸上,全是幸福的表情,她看着镜子里这个挺着大肚子的自己,看着镜子里那张自己都感觉骄傲的脸,觉得生活一下子全是美丽的,觉得人与人之间,一下子没有了防备和敌意。至少这一切是司徒兰安排的,至少司徒兰接受并且承认了她在罗天运生活里的身份和地位,这么一想,她又感觉自己太幸运了,何德何能承受这么多人的关爱和照顾呢? “栾小雪,你一定要好好地生活着,一定要报达这么多关爱自己的人。”栾小雪对着镜子里的那张幸福的脸自言自语地说着。 栾小雪站在镜子面前看自己的时候,耳边一直在留意听外面的脚步声,她把他的脚步声藏在了内心最深处,只要是他的脚步声,她立马就能听得出来。果然脚步声近,而且是他的,只有他的,马英杰不在他身边,他一下人来了,他真的一个人来了。 栾小雪往外间走着,人还没到门边,门已经开了,在栾小雪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思绪时,她已经被罗天运整个地揽进了怀里,接着门被罗天运关上了,他的声音在耳朵里响着:“丫头,丫头------”罗天运激动地叫着,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栾小雪的肚子上,很小心地在上面抚摸着。 “我好幸福啊。”栾小雪在罗天运的耳朵低语着。 “这丫头真傻啊,给她好一点的生活,她就满足成这个样子。”罗天运如此想的时候,环眼看了一下周围,栾小雪见罗天运也在打量这个房间,马上说:“走吧,去里间,里间可像个天堂啊。” 栾小雪牵着罗天运的手往里间走着,那样子象个幸福的女儿在领着父亲参观自己的卧室一样,这种表情让罗天运心里动了几下,他真想好好亲亲这个傻丫头,他有一段日子没见到她了。可是,当他的目光被里间的淡紫色所充斥的时候,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栾小雪看到了,紧张地望着他问:“怎么啦?你不满意吗?” 罗天运努力地压了压自己的情绪,拉着栾小雪往窗外走了走,栾小雪又兴奋地说:“你看看,这迎客松多美啊,你再看看,我一伸手就可以摸得到枝丫了。还有,那梅花好香啊,要是我们的孩子是个女儿的话,名字当中就带个“梅”字好吗?要是男孩的话,就带着“松”字好吗?”栾小雪感觉自己有好多话要对他说,而且她很想说话,很渴望他可以静下来听她说话。 罗天运把栾小雪再一次揽到怀里,抚摸着她的头说:“好,一切听你的。” 罗天运从来没有这么说过,从来都是栾小雪无条件地服从他,现在,他竟然会说一切她的,竟然可以听她决定,栾小雪好激动啊,仰着头,一脸动情地望着他说:“你真好。” “傻丫头。”罗天运如此说了一句,可他的却还是痛了一下,而且是莫明其妙地痛,这种痛让罗天运很不明白自己怎么啦。就因为这淡紫色的房间?就因为这房间里似曾相识的布景?还是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罗天运此时的心理很有些复杂,他不敢去想象这个巧合是人为的,可是,这么熟悉的淡紫色啊,这么熟悉的色彩是属于罗子怡的。她在北京的房间就是这种淡紫色,而且这种淡紫色是司徒兰替她装饰而成的,是司徒兰让罗子怡一出生就生活在这种紫色之中,让她从小就习惯这种紫色,并且热爱这种淡紫色。 人的很多习惯和爱好,其实都是别人所为。一如女儿罗子怡,一来到这个世间,就被司徒兰带进了紫色的世界里,而且让她在这种世界里去生活和成长着。 罗子怡啊,这个让罗天运不敢去想象的名字,这个让罗天运一想就痛的名字,却在这个时候,却在这种色彩里,这么静悄悄地潜进了罗天运的内心里,这么无声无息地刺痛了他。可他却不能让栾小雪有半点察觉,不能让栾小雪知道这一切是司徒兰有意为之。不,这一切一定是巧合,司徒兰现在哪里有心思安排这种细节呢?司徒兰现在一定被父亲的病情而牵扯着,她不会这么做,她不可能这种干。 罗天运努力地把这种念头往外赶着,努力地让怀里的栾小雪幸福而又安宁着。他需要给栾小雪这样的力量,他需要让栾小雪顺利地生下孩子,需要栾小雪和孩子平安,顺利。他需要,他太需要这样的结局。 栾小雪此刻紧紧地贴着罗天运,她看不见他的脸,就算看到了他的脸,她也看不见他的心。不过他在她心里,是高大的,是伟岸的,是她的全部,也是她的所有力量所在。她喃喃地说:“我好幸运啊,我拥有了你。我的孩子拥有了你。我真的好幸福啊,看看,这个淡紫色的世界,看看,窗外的美景,我怎么觉得自己生活在梦里呢?对了,还有两个女护士照顾我,两个漂亮的女护士啊,全天候地听从我的指令。天,我居然有两个可以指挥的人,这生活,好像大家族的生活啊。我突然间成了公主,突然间成了贵家小姐。谢谢你,真的,我好感谢你。这种生活,我从来不敢去想,可是你却让我拥有了,而且让我们的孩子一睁眼就看到了。以后,如果是个女孩子的话,我就为这样布置她的闺房,全部淡紫色,这色彩好高贵啊。你的女儿,一定也是高贵的,对不对?” 栾小雪靠在罗天运身上,如没有长骨头的人一样,那么软,那么柔,又那么幸福地依靠着罗天运,可是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落进了罗天运的心里,一刀一剑地刺在他的心上一般。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怎么会是这样的呢? 罗天运的心再一次痛着,而且是一种很强烈的痛,一种无法说得出口的痛。他总不能让栾小雪知道,他此刻在想念着一年前被车祸带走的罗子怡吧?他总不能告诉栾小雪,这个淡紫色是属于罗子怡的吧。 如果这一切是司徒兰有意而为之的话,那么司徒兰的内心充满着多少种恨意呢?她为什么要恨呢?还是她在纪念司徒月和罗子怡,用这种方式来纪念吗?还是来提醒罗天运,不要因为有了栾小雪和孩子,就忘掉过去的一切吗? 罗天运的感觉很不好,罗天运此时的痛很不适宜。他除了把栾小雪抱得更紧一些,他除了给这个小丫头全部的力量外,他此时此刻,实在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不怕生孩子了,有这么好的环境,有你如此宠我,爱我,还有我们即将出生的孩子带给我幸福和力量,再大的困难,我也会生下孩子,我不怕痛的。你别担心我,我真的会很坚强的。”栾小雪还在喃喃地说着话,而罗天运却被这个傻丫头感动着,这丫头真是单纯啊,而且太容易满足了,还如此不设防。这样的她,怎么能不让他牵挂着?怎么能让他真正放得下心呢?而且她为了他,什么委屈都能抗,什么苦都都能去吃。他是她的全部世界。可她是自己的全部世界呢?她全心全意地对着他,而他却至今也给不了她一种认可和身份。而且这种认可和身份,因为欧正兰的加入,会越来越难,越来越复杂的。 罗天运把栾小雪转了一个方向,让她面对着自己站着,他伸出双手,捧起了栾小雪的脸,栾小雪满是对他的爱,而且那么浓烈地看着他,看得罗天运又是一阵感动。他认真地望着栾小雪说:“别怕,有我。我就是你的天,我就是我们孩子的天。” 罗天运此刻如此坚定地对栾小雪说着,似乎也是如此坚定地对自己说着一般。 此时,敲门声响了。罗天运和栾小雪都听到了,罗天运松开了栾小雪,栾小雪说了一句:“可能是马英杰来了,你该走了。” “进来吧。”罗天运大声音地说了一句。 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真是马英杰,马英杰没有去里间,而是站在外间,罗天运和栾小雪一起走进了外间,马英杰看了一眼罗天运,没有说话,罗天运见马英杰脸色很沉重,内心“咯噔”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一下,对马英杰说:“我们该走了,这里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吧?” 马英杰赶紧说:“董事长,放心吧。有两个特护陪着栾小雪,我们下楼后,我就给她们打电话。而且李医生说明天给栾小雪全面检查,让我们放心,会没事的。” “那就好。”罗天运一边点了一下头,一边转过头看着栾小雪,栾小雪尽管那么舍不得,可是他们有正事要办,她还是很懂事的地说:“你们走吧,我这么大的人,会照顾好自己的。” 第32章 第32章 栾小雪一说完,马英杰便先出了房间的门。他是故意把这空间留给罗天运和栾小雪的。 马英杰一走,罗天运还是轻轻地把栾小雪搂了一下,亲了亲她的额角说:“我走了。” “嗯。”栾小雪很温顺地“嗯”了一下,便主动松开了罗天运,再这样纠缠下去,罗天运会更不放心她的。虽然她不知道马英杰要去办什么事,但是她感觉,他们一定有大事要办。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马英杰不会来打搅他们的。 罗天运抚摸了一下栾小雪的头,那动作又如父亲一般地让栾小雪感动着,有他如此这般地对着自己,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栾小雪又是一脸幸福地看了看罗天运,罗天运不敢再和栾小雪这么缠绵下去,毕竟他和马英杰要飞北京。 罗天运一转身,没再看栾小雪,拉开门离开了栾小雪。栾小雪一直目送着罗天运的身影消失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鼻子还是酸了一下,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去。好在,罗天运一直没有再回头,他也不敢回头。他明明知道栾小雪一直在看着他,明明知道栾小雪舍不得他,是啊,几个女人生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男人陪着呢?就算栾小雪目前住着如此好的环境,可是她的内心最渴望的还是罗天运。这一点,罗天运很清楚,也很内疚。可是,从马英杰沉重的脸上,罗天运已经知道,老爷子的状况肯定不好。 果然,罗天运一出电梯,马英杰就迎了上来,罗天运问了一句:“老爷子怎么啦?” “老首长,他,他,”马英杰结巴着,罗天运已经明白马英杰要说什么了。 “我们去机场。”罗天运没有怪马英杰的结巴,而是对马英杰说了一句。 马英杰赶紧去开车,等罗天运上车后,马英杰把车子尽量开得很快,他没有再说话,而罗天运却在后座给司徒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通着,却没有人接。 “是小兰告诉你的消息吗?”罗天运突然在后座问了马英杰一句。 马英杰倒是没有想到罗天运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有些难以回答。因为是马英杰不放心司徒兰,而且他在外面闲着也闲着,主动打电话给司徒兰,要给她一些安慰,没想到他刚一拨通司徒兰的电话,却听司徒兰更直接的哭声,马英杰便知道,老爷子肯定没有抢救过来。 马英杰在电话中说:“兰姐,你不要太伤心了。我和老板已经到了省城,马上会坐飞机赶到北京来的。你真要保重自己,别伤心好吗?” 司徒兰除了哭,还是哭,她已经没办法说话了。马英杰便更急了,不得不一个劲安慰司徒兰,直到司徒兰的哭声停止下来,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我爸没了,我以后就是一个孤儿了。”这话让马英杰很是心酸了一下,便对司徒兰说:“兰姐,你不要难过,你还有我,有老板,我们都是你的亲人。” 司徒兰“哼”了一下,却直接挂掉了电话。现在老板问起司徒兰的时候,马英杰却怔住了,他不知道如何说才是适合的。 “有什么说什么吧。”罗天运在后座补充了一句,马英杰大脑转了好几圈,便对罗天运说:“我给兰姐打的电话,本来想说栾小雪这边已经安定下来的事情,结果她一直在电话里哭过不停,我便知道老爷子肯定走了。后来,她说了一句,她没爸了,她是一个孤儿了。”马英杰很有选择性地说了这么一段话,这样,才不至如让老板怀疑什么,也不至如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吧。 马英杰的话一说话,听到身后的罗天运说了一句:“她还有我们。” 马英杰赶紧接了一句:“对啊,我也对她说,让她别难过,她还有董事长您。” 罗天运没有再说话,马英杰便不再说话。一门心思地开车,直到车子驶进机场,罗天运说:“你去停车,我去换登机牌。”说完,罗天运就下了车。 等马英杰赶到机场大厅的时候,罗天运已经换好了登机牌,马英杰很有些过意不去,这样的事情原本是他做的,于是对罗天运说:“董事长,真不好意思,这些事应该我做的。” “走吧,我们不是在赶时间吗?”罗天运一边走,一边对着马英杰说了一句。 马英杰紧跟在罗天运身后,一起进了安检。当两个人顺利登上飞机后,罗天运又掏出手机,给司徒兰拨电话,电话通了,还是没人接。 “小兰一直没接电话。”罗天运象是自语,又象是对马英杰说话。马英杰却不知道如何接罗天运的话,支语了一下,好在罗天运没有继续追问,马英杰的内心才平静一下。马英杰猜,估计司徒兰不想和罗天运说什么吧。 一个半小时后,罗天运和马英杰走出了北京机场,马英杰打了一辆车,两个急匆匆地赶到了老爷子住院的地方。 当他们出现在司徒兰面前说,司徒兰漠然地看了看马英杰,才去看罗天运,罗天运也没在意司徒兰的表情,却走近司徒兰说:“爸在哪里?我想去看看我爸。” 司徒兰指了指天平间,没有说话。罗天运便走了进去,马英杰也跟了进去,老爷子已经平静地躺在洁白的床上,一丝不动地躺着,再也不会说一句话,再也不会看一眼罗天运。罗天运的眼泪还是哗啦一下涌了出来,他跪倒在老爷子床边叫了一句:“爸,我回来了。” 马英杰的内心也酸了起来,他陪着罗天运一起跪了下去,司徒兰也跪了下去,大家都哭了起来,一时间太平间里一片哭声。 罗天运最先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因为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他不能再在这里伤感,或者说他也没时间去悲伤了。 罗天运先给朱天佑董事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地说:“董事长,老爷子走了。” 朱天佑董事长在电话另一头听清楚了罗天运的电话,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走的?” “两个小时之前,我刚刚才赶到北京。可我还是没赶上见老爷子最后一面。董事长,时间比较急,所以我事先没对董事长讲,请董事长原谅。”罗天运在电话里解释了一下。 “我理解。你和小兰都节哀吧。特别是小兰,让她不要太悲伤了,我把手里的事交待一下,就来北京。”朱天佑董事长说了一句。 罗天运赶紧说:“谢谢董事长。我会劝小兰的。”说完后,朱天佑董事长就挂了电话,罗天运去拉司徒兰,司徒兰却不肯起来,哭得象个孩子一样伤心,罗天运很有些尴尬,说了一句:“小兰,起来吧。爸如果活着,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 司徒兰人是站了起来,却对着罗天运说了一句:“我这个样子很你的人是不是?我爸走了,我也不是你的什么人了,不要你管。” 罗天运没想到司徒兰会说这些话出来,更加地尴尬,马英杰赶紧对着罗天运说:“董事长,你去忙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在这里陪着兰姐,她是伤心了,说气话。” 罗天运点了一下,便走出了太平间。他还有很多的电话要打,关于老爷子去世的消息,还是要发布出去的。这是罗天运的职责,可司徒兰却只顾着自己伤心,或者也在怪罗天运没给她打过电话吧,把气还是撒在他的身上。 罗天运一走,马英杰赶紧对司徒兰说:“姐,起来吧。别太伤过了。毕竟老爷子走了,你还要继续坚强地活着。”马英杰尽量地找着词语来安慰司徒兰。 “他没有关心过我爸,电话都没打一个回来。一回来就教训我,他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司徒兰气呼呼地说着,马英杰赶紧说:“兰姐,你误会老板了。我一回吴都,他就在批评我,没有好好呆在老爷子身边照顾他呢。他是真的忙,而不是有意不尽孝心的。兰姐,你知道老板的为人,他不是那种没有孝心的人。” “哼”司徒兰冷哼了一下,这才望着马英杰说:“你别替他说话。” 马英杰不好再说什么,这毕竟是老板和司徒兰的家事。他不好多嘴,只好说:“兰姐,还有什么事情要做的吗?交给我去做。” 司徒兰想不起来要做什么,只是感觉很伤感。怎么父亲说没就没了呢?而她和罗天运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因为父亲没了之后,变得毫无关联。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悲伤,越想也越觉得自己只剩下一个人了。现在,马英杰和罗天运回来了,而她却发现自己更加生气,当然了,是生罗天运的气。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父亲的离去,其实这几个月来,她有所心理上的准备,知道父亲迟早有一天会离开她的,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对罗天运生气,而且总感觉有生不完的气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可是司徒兰却发现,自己总在和这种感觉过不去。 接下来的事情,几乎是罗天运在操办,从发布消息,到老爷子的火化,再到送进八宝山,整个过程的操作全是罗天运,当然马英杰在他身边,一直是罗天运的得力助手。 第33章 第33章 老爷子葬礼这天,司徒兰一身的黑衣服,整张脸在这样黑衣服的补托下,显得格外苍白一样。当一身黑衣服的罗天运捧着骨灰盒子放进公墓时,工人们便把土一点一点地往骨灰盒上压,司徒兰去扑了过去,疯一般地去夺工人们的手上的工具,一边夺一边说:“你们不要埋掉我爸,你们不能埋掉我爸。”说着,整个人又跪在了公墓坟边。 罗天运没想到司徒兰会突然冲过来,赶紧去拉司徒兰,没想也她丢了罗天运的手,说了一句:“我要我爸,我要我爸。”说着,司徒兰失声地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着。似乎要把她对老爷子全部的爱哭出来一样,罗天运慌了,一边对马英杰说:“快去劝走小兰。”一边寻找着朱天佑董事长,他想让朱天佑董事长劝一下司徒兰。 朱天佑董事长看到了这个场景,走了过来。惠顾天运赶紧迎上去,收了一声:“朱董事长。” 一切都尽在两个男人的对视着,朱天佑走到欧阳身边,把司徒兰拉到一边问她:“小兰,你别光顾着伤心,我和说说看,有什么打算?” 司徒兰见朱天佑这么关心自己,眼泪忍不住又往下掉着,为什么她需要的关心,她得不到呢?为什么总是别人在这么关心她呢?如果是罗天运如此问她,那该多好?可偏偏罗天运这两天一直在忙着接待人来人往的客人,他俨然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指挥着以孙秘书为首的一帮勤务兵忙碌着,甚至他们两个连说话的机会都很好。现在她想着永远不能再见到父亲了,就有一种莫明的惊恐感,所以才不敢一切冲上去,不让工人们干活。可罗天运却要马英杰来拉她,自己还是不肯对她关心着,爱护着。司徒兰一想到这些,那种失去父亲的痛就越发悲伤了。 现在这么关心问着司徒兰今后如何安排的人却是朱天佑董事长,一如拉开自己的人是马英杰一样,罗天运就真的不愿意给她需要的关爱吗? 司徒兰望着朱天佑董事长说:“天佑哥哥,谢谢你。我现在没想好,我还是先陪陪我爸,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小兰,老首长已经走了。我个人认为你还是和天运一起回吴都去好,守在北京,你会更伤感的。人走了已经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却还是要继续坚强地活着,这是人生的规律。小兰,我希望你能够坚强一点,能够从悲伤中很快走出来。”朱天佑董事长如此对司徒兰说着。 “谢谢天佑哥哥的关心,我会记住你的话。”司徒兰显然不想再继续谈这个问题。这个时候,罗天运走了过来,他想着朱天佑董事长已经劝好了司徒兰,只要司徒兰让老爷子的葬礼顺利进行下去,罗天运才觉得事情可以告一个段落。否则,他主持的老爷子的葬礼,都不知道如何收场好。 工人们在继续干着活,葬礼已经接近尾声了。这时,朱天佑董事长望着罗天运问:“天运什么时候走?” “董事长,我爸的葬礼一结束,我就正准备回吴都去。刚刚收到吴都方面的电话说李惠玲在高铁站重新选址的问题上,发动了媒体在大做文章。我担心啊,他们又有什么动作,所以,我还是不放心。”罗天运把吴都目前的状况,就这个机会向朱天佑董事长汇报了一下,没想到又刺痛了司徒兰,她突然说:“你眼里,除了你的工作,还有别的东西吗?” 当着朱天佑董事长的面,司徒兰如此说着罗天运时,他面子上还是挂不住,可是他也不敢对司徒兰动气。只好很尴尬地对着朱天佑董事长说:“小兰习惯管我,请董事长别见怪。” “哼。”司徒兰冷哼了一句,半点面子也不愿意给罗天运,罗天运很有些想发火,他发现司徒兰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也越来越不给他面子了。如果这样的两个真的生活在一起的话,他实在不敢想象,天天被司徒兰如此刺激着的情景是什么样子的。 好在,马英杰也走了过来,他对着朱天佑董事长叫了一声:“大董事长好。” 朱天佑也怕罗天运和司徒兰当着他的面吵架,见马英杰来了正好,赶紧说:“小家伙不错,这几天忙里忙外的,一点也没乱手脚,挺不错。” “是的。马英杰这次又帮了我不少的忙,这么多的客人,全靠着马英杰应对,而且应对得没出现差错,确实不容易的。”罗天运也接了一句。 正说着话,马英杰的电话响了,马英杰拿起来一看是李卫的,马英杰的目光看了一下罗天运,罗天运大约猜到了什么,示意马英杰走开接电话,马英杰便往人群外走,司徒兰却在马英杰身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两个人哪里就那么多秘密呢?” 这话朱天佑董事长显然听得很清楚,让他的目光落到了罗天运脸上,罗天运的脸顿时一片灰暗。 罗天运没有想到司徒兰居然当着朱天佑董事长的面如此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倒是马英杰,他反而显得格外冷静,对着司徒兰说了一句:“我妻子要生孩子了,医院的电话。”这话看起来是对司徒兰说的,其实是说给朱天佑董事长听的,朱天佑董事长有些吃惊地说了一句:“你爱人要生孩子了?” “是的。大董事长。”马英杰应了一句,脸上却是一股很平静,很淡然的样子。 司徒兰此时把脸转向了另一边,她没有看马英杰,也没有去看罗天运,目光似乎投到了更遥远的地方,又似乎在寻找她父亲被送上山的情形一样,此时的司徒兰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别的感觉。 不过,罗天运没有仔细去想司徒兰的表情,只要司徒兰放过了他,他就觉得他应该去感激她。虽然司徒兰在葬礼上突然失控,但是当马英杰去拉她的时候,她还是很配合的,还是离开了坟墓旁边,还是把整个悲伤压在内心最深处。 在罗天运的感觉中,整个葬礼过程还是很顺利的,很平稳的,而且整个过程,罗天运一直表现得很体贴,很到位。对所有的来宾、客人,都一律鞠躬着,感谢着。在罗天运的感觉中,葬礼是庄严而又顺利地结束着,如果不是这个电话,她也不会认为司徒兰还会有什么不平静,甚至还会有什么格外的动静。可是这个电话,让罗天运紧张的同时,也让他发现司徒兰其实一直在乎着栾小雪的存在,甚至是在计较着栾小雪的存在。 罗天运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样的时候,有这种感觉。不过,因为马英杰的回答,因为马英杰把话转向了他自己,罗天运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司徒兰此时没有更深入地把这个问题再引开,或者再探讨。如果她要是继续这种表现的话,罗天运还真不敢想象,他该以什么面貌在朱天佑董事长面前展示着,甚至不敢去想象,朱天佑董事长知道被欺骗后,会是一种怎么样的恼羞成怒。 朱天佑董事长最不情愿被人骗着,而且还是罗天运这种他最信任的人,而且还是他当过主婚,主婚的时间还就在不久前。还是他在重点培养的对象,重点打造的城市。这种结局,不要说是朱天佑董事长接受不了,换成是罗天运,他也同样不愿意看到这种结局。谁愿意自己正在重点培养的力量,突然间冒出这么一曲呢?而且还是这种大跌眼镜的一曲。 此时,罗天运还是很感激司徒兰,她悲伤归悲伤,她忍受归忍受,至少她在这个时候,放过了他,而且在这个时候,保全他的全部私隐和尊严。 这么一想,罗天运又觉得自己其实最对不起的人是司徒兰,最伤害的人也是司徒兰。她不理自己是对的,她有这种损人的一面也是应该的。她总得有所发泄吧,觉得有所抱怨吧。不过,她很识大体,很能够在真正的大局面前,冷静而沉稳地应对着。 “那你快点接电话去吧。”朱天佑董事长此时一脸的关怀,马英杰内心又是一片感激,他充满着情感地望着朱天佑董事长说:“谢谢大董事长。”便拿着电话走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此时,李卫的电话已经停止了。他赶紧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两声,李卫就接了,马英杰便问:“李医生,是不是我妻子生了?” “是的。”李卫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任何的情感,甚至有一股冷气,这种冷气就算是隔着手机,就算是有着这么远的距离和时空,马英杰还是感觉自己的心猛烈地往下沉着,沉着----。 马英杰的这个感觉很不好,而且这种感觉让他内心慌作一团。怎么会这样呢?那可是江南很有名望的医院,不可能的。应该不可能会发生什么的。 马英杰努力地把这种不好的感觉往下压着,声音非常急切地问了一句:“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母子平安吗?” 李卫却没有说话,马英杰的心此时却更是猛烈地跳着,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不好了,他紧追着问了一句:“母子平安吗?” 李卫还是沉静了一下,接着就是一声叹息,这声叹息传进了马英杰的耳朵里,他握着手机的手开始不断地抖动着,后背却是一种冰凉传了过来,他很不敢确信地问了一句:“是大人还是小孩有问题?是不是要决定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第34章 第34章 “不用了。因为孩子是个死婴。”李卫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他说得很冷静,虽然他的声音根本就不大,可是这种声音却如晴天霹雳一般烘炸在马英杰的耳朵里,他实在不敢相信,一直健康的栾小雪,一直在检查的栾小雪,一直说没有任何问题的栾小雪,怎么突然就生了一个死婴呢? 马英杰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他几乎是喃喃地说:“怎么可能呢?怎么会这样呢?” “对不起,马秘书。我尽力了。我前天给孕妇作检查的时候,一切正常,没有任何的问题。可是昨天她突然喊肚子疼,我当时要给你打电话,她不让。说这是生孩子的正常反映,有我们医生在就够了。所以我没有给你打电话,以为一切会没事的。后来,我们给孕妇剖腹产了,才知道孩子被脐带缠住了,拿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个死婴。这个手术是我亲自做的,手术的过程没有任何问题的。我敢保证,可是,我真的很抱歉。到现在我都没敢告诉孕妇,孩子是个死婴。我只能给你打电话,让你先知道这个情况,等孕妇的身体恢复过来后,你再想办法告诉她好吗?”李卫在手机另一端如此讲着一段在他认为很普通的过程,可在马英杰耳朵里却如刀绞一般的疼痛,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而且是在如此保险的医院里,在如此优雅的环境里。 “是个男孩还是个女孩?”马英杰把巨大的痛心压了压,还是问了李卫一句。 “是个女孩。尸体我还是替你保存着,你现在可以来医院看一眼孩子好吗?”李卫这时的语气倒还有点同情心,可是这种同情心对于马英杰来说已经显得毫无意义了,他很有些麻木,他不知道接下来对李卫说了一些什么,而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扭头去看的时候,发现罗天运站在他身边。 马英杰的手机被吓得掉在了地方,罗天运的脸色顿时变得卡白,他早发现马英杰的神情不对,他早有不好的预感,可是他努力说服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是自己还沉浸在老爷子的痛苦之中。上帝不会这么刻薄地对待他,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再有别的事情发生。现在,马英杰的样子让他的这种自我安慰变得苍白无力。他很软弱地问了一句:“是大人出事还是小孩?” 马英杰傻掉了一样,呆呆地看着罗天运。罗天运却在这个时候看到朱天佑董事长和司徒兰往这边走,他赶紧扯了扯马英杰说:“镇定。” 马英杰也看到了走过来的朱天佑董事长和司徒兰,他赶紧装作弯下腰,迅速把手机捡了起来,压低声音说:“栾小雪没事,孩子是个死婴,医生说是脐带缠紧了,等发现的时候,拿出来却是个死婴,是个女孩。” 莫正进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听完这几句话的,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他很有一种欲哭无泪,欲喊无声的巨大悲痛感。可是朱天佑董事长和司徒兰越来越近了,甚至就是在他的眼珠里跳跃着一般,马英杰见罗天运整个人傻了,呆了。赶紧用身体挡在了罗天运面前,一只手悄悄地扯了扯罗天运的衣角,这个过程恰巧是罗天运刚才表现的一个重复。 “发生什么事了?”朱天佑董事长的声音先到,马英杰的眼泪此时在眼眶里转着,转着------ 司徒兰却抢在朱天佑前面,走近了马英杰,很关切地问了一句:“是孩子还是大人有事?” 朱天佑董事长和司徒兰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不对劲,他们才走过来的。马英杰此时哽咽地说:“是孩子。” 罗天运在马英杰的身边,没有说话。马英杰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马英杰却能够体会到罗天运此时的心境,还有那一种残忍比在同一阶段,失掉两位至亲更残酷的呢?他现在很担心老板穿帮了,更担心老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他除了挡住罗天运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应对朱天佑董事长的关心,还有司徒兰此刻的关心。 “你快点回去吧,我让司机送你走。”司徒兰的声音,落在马英杰的耳朵里时,他竟然有一种感动,在这个时候,司徒兰显然比他,比罗天运更沉稳了。 “谢谢兰姐。”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了一下,朱天佑董事长此时也关切地说:“快回去吧,这里有我们呢。” 罗天运似乎醒了,从巨大的悲惨世界里走了出来一样,他也接了一句:“快回去吧。” “谢谢。”马英杰应了一句,他的话一落,司徒兰便说:“走吧。” “小兰去安排车子,我再看看爸。”罗天运此时又说了一句,司徒兰想说什么,马英杰抢先说了一句:“兰姐,谢谢你。” 朱天佑董事长便说:“天运,你也要节哀。” “谢谢董事长。”罗天运应了一句,马英杰偷眼看了罗天运一下,这个动作被司徒兰发现了,马英杰有些紧张,生怕司徒兰又要损他和老板。没想到司徒兰却对朱天佑董事长说:“天佑哥哥,我们先下山吧。” 朱天佑董事长点了一下头,司徒兰便往山下走,朱天佑董事长跟在她身后,马英杰也装作要下山的样子,走了几步,等朱天佑董事长和司徒兰往山下走时,马英杰赶紧转过身,对着罗天运说:“董事长,你一定要保重,一定要保重。” 罗天运却木然地看着老爷子的坟墓,他的脚步沉重地往坟墓处走着,葬礼已经结束了,工人们都走了,此进的墓地静了只有罗天运的脚步声和马英杰的心跳声。 “董事长,”马英杰又不放心地叫了一句。 “你快下山去吧。不要让他们怀疑什么。我没事。”罗天运此时吐了这句话出来,在马英杰听来,这种的话需要多大的定力,需要压下多大的悲伤才可以说出来啊。 “董事长,我走了。你千万要保重好吗?栾小雪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马英杰知道他此时的任何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可是他只能如此说了。 罗天运没有再说话,马英杰看到他的背影走近了老爷子的墓边,他缓慢地跪了下去,马英杰不敢再走过去,他一扭头,狠心地往山下跑着------ 马英杰赶上了司徒兰和朱天佑董事长,朱天佑董事长一见马英杰便说了一句:“小家伙,别太难过了。你们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来的。” “谢谢大董事长。”马英杰感激地望着朱天佑董事长说了一句。 “去吧。司机来了。”司徒兰在马英杰身边说了一句,马英杰扭头看了看司徒兰,司徒兰的表情在马英杰眼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感觉,似乎什么内容都有,似乎又格外朦胧一片,让马英杰看不清楚,司徒兰是在关心他,还是在难过,还是在庆幸? 庆幸,这个词跳出来时,马英杰都吓了一大跳。他怎么会想到这个词?司徒兰不会是这样的人,马英杰如此压制着这种情绪。 “我走了。兰姐。”马英杰对司徒兰挥了挥手,又走到朱天佑董事长身边说:“大董事长,谢谢您的关心。我走了。” “去吧。”朱天佑董事长挥了一下手。马英杰一转身走进了车子里,可是他却感觉司徒兰一直在看着他,这种感觉缘于什么,马英杰没有去想,或者他无法去想。他在担心罗天运,他会承受得住吗?他在担心罗天运,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去看一眼,这种纠结,这种痛苦,换成是他,他能够承受吗?他愿意去承受吗? 罗天运跪着,一直跪着。他大脑里空白一片,他没办法去想象,或者是他想象不了。上帝为什么会如此残忍地对他?他还不容易才有了孩子,他好不容易保住了这个孩子,可是,怎么突然间是这样呢?老爷子带给他的痛,与孩子带给他的痛叠加着,一层一层地套牢着他,他的双手深深地插进了刚刚埋上的新土里,他不知道痛,他也试不出来痛。 罗天运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身边响起了司徒兰的声音,司徒兰说:“天运哥哥,你要哭就放声地哭一场吧。哭吧。” 罗天运真的“啊”地叫了一声,这一声惨极了,在司徒兰的耳朵里,这一声吓得她的魂魄都要掉下来一样,她还是缓缓地张开了手臂,把罗天运搂地了自己的怀里,她此时倒象个母亲,一只手抚摸着罗天运的头,另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说:“天运哥哥,哭吧,哭吧。” 罗天运便如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他在司徒兰怀里哭得那么痛心,又哭得那么无助。 司徒兰的眼泪也开始掉着,一滴又一滴掉在了自己父亲的坟墓边,她看着父亲坟墓上的照片,父亲正在微笑地看着,似乎在说着什么,又似乎在鼓励司徒兰,一定要坚强地活着。 罗天运跪着,司徒兰也跪着,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此时除了司徒兰的力量,就是罗天运一声接一声地哭泣,在整个墓地上空,悲悲泣泣地传着,应着,似乎应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马英杰在飞机上,他的大脑一刻也没有停止过,他担心栾小雪,担心司徒兰,更担心罗天运。怎么在同一时间内,他们都在经受着人世间最巨大的伤痛呢?为什么上帝在同一时间内如此对他们呢?他们曾经是他眼里的宠儿,是他最最羡慕也是最最敬重的人,可是,一夜之间,一夜之间啊,整个世界全部颠倒了一般呢? 第35章 第35章 马英杰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飞回江南的,他留在飞机场里的车子已经让小周开回秦县去了。他打车直奔医院,在快到医院时,他又接到了李卫的电话,李卫在手机里说:“马秘书,你到了吗?” “李医生,我快到了。到了后,我给您打电话。”马英杰应着,他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一种什么心情。 “马秘书,我已经让医院里封锁了消息,我怕大人受不了,一直没有告诉大人,孩子出事的事情。所以,你暂时也不要说,就说孩子有点小问题,在接受治疗,所以,暂时母亲看不到婴儿。会没事的,我是担心大人受不住这个打击。”李卫在电话里很关心地叮嘱着马英杰,马英杰感激极了,在手机里连连地感谢着了李卫。 的士车载着马英杰赶到了医院,马英杰给李卫打了电话,李卫还是在医院大门口等着马英杰,马英杰一见李卫,李卫便迎上来,很沉痛地伸手握着马英杰说:“马秘书,我对不起你。” 李卫越这样,马英杰反而觉得他越是没理由质问李卫什么一样。他赶紧说:“李医生,谢谢你。” 李卫便领着马英杰往天平间走,马英杰又要去天平间,这条路走得好酸然啊,而且这一次走比看老爷子更痛心,快一年啊,多少的希望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可是他此时就要去送别于她,他此时只是去见她最后一面。而她居然连自己的妈妈,自己的爸爸都见不到啊。多可怜的孩子,生下就离开了爸爸和妈妈,甚至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妈妈和爸爸见一面,这种感觉对马英杰来说,复杂得不是痛,不是苦,而是他真的无法去形容,甚至无法用词语可以形容得起的一种感觉。他甚至想,这难道就是官场吗?这就是他一心一意在打拼的官场吗?一个连自己亲生的骨肉都见不到的地方,一个连亲生骨肉都不能相认的地方,就是他一直期望,一直在追求的事业吗?就是他放弃一切想法,在努力去上升的一个场地吗? 马英杰好复杂啊,在这一刻。在走向太平间的路上,尽管这一段路并不是很长,尽管李卫医生一直在引领着他,可他还是感觉这一段路是所有的路途中最难走,最坎坷无助的一段路。 太平间还是到了,孩子啊,那个可怜的孩子孤苦伶仃地放在天平间里。李卫没有进去,而是对着马英杰说:“去看一眼孩子吧。” 马英杰感激地看了李卫一眼,脚步却是无限沉重地拖着,拖着。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去的,甚至不知道他的眼睛在看什么。他只是感觉大大的太平间却被一个小小的尸体盛满了,所有的地方全是这个小女孩的尸体一般,她那么小,那么小,小得在马英杰眼里几乎忽略不计。可是,马英杰又分明感觉,自己的眼里,自己的心里,甚至整个太平间全是孩子,是孩子巨大无比的魂,也是孩子无声而又无助的呐喊,为什么?为什么? 马英杰似乎听到了来自于整个太平间的呼感声,而且这种呼喊整个地刻进了他的心尖上一般,这种铭心刻骨,在马英杰的世界里此时是最最强大的力量,又是最最悲痛的力量。他有了从未有过的痛,有了从未感觉过的伤,有了一种他永远都不敢去证实的阴影,此刻,此时,无限地放大,无限地延伸着------ 马英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太平间,那个可怜的女婴,没有被自己的父母看上最后一眼,就被李医生处理掉了。整个过程,马英杰都没有说一句话,他实在找不到话可说,又实在不知道要如何去说。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对不起这个死去的女婴,是自己还是老板?不管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他都有责任。是他自始至终导演了孩子上位的一曲,结果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此时想得最多的是,他对不起孩子,更对不起栾小雪。栾小雪原本有她的生活,有她的轨迹,被他强行拉进了他们这个磁场,被他定格在这个场地之中,孩子成了栾小雪全部的希望和未来,孩子也成了她坚守爱情的理由和支柱。现在,这个孩子突然没有了,栾小雪的希望和未来怎么办呢? 马英杰的心乱成了一团,痛?忧?悲以及对自己不能正视全部涌进他的内心,涌进他的生活,甚至涌进他的血液。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全部浸泡在一种迷蒙的东西里面,这种迷蒙如大雾,又如错杂复杂的八卦阵,他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他也找不到出口在哪里一般。 马英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进栾小雪住的房间,一进房间,栾小雪靠在床头上,见马英杰来了,很是兴奋地说:“马英杰,孩子终于顺利地生下来了,医生说一切都很顺利。不过,我当时被全身麻醉了,我还没见过孩子,医生说孩子有一点点小问题,暂时还不能母子同室,你去看看孩子好吗?对了,你们的事情办完了?” 马英杰努力地压住内心的伤悲,换成一脸的笑容,可是他却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为什么一切突然变得这么惨呢?老板此刻不知道会伤得多深,可是他却不能来看看孩子,更不能来看看栾小雪。而栾小雪这个傻女孩啊,竟然如此幸福地看着他。 “是啊。这一回你该放心了,安心静养几天。”马英杰脸上的笑容,自己都感觉很不是味道,可是除了如此面对栾小雪外,他还能如何呢? “可是,为什么要母子分开呢?李医生说孩子有点小问题,目前还得由医院护理着。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孩子。李医生说是一个女孩,我也有一点失落,我以为是一个男孩,你看看我准备的衣服,全是男孩的。不知道他会不会嫌弃女孩,他知道孩子的事情吗?孩子问题到底大不大呢?我好想给你打电话,我也想给他打电话,可我感觉你们在北京一定有什么大事,我不敢打扰你们。没想到,你来了,你快去帮我看看孩子好吗?”栾小雪脸上的表情此时还是对孩子的担忧和对老板的期望。是啊,刚刚生完孩子,哪个女人不渴望守在自己身边的人是自己爱的男人呢?哪个女人不渴望一家三口相聚于一屋呢?可现在,这一家三口却天各一方。马英杰想到这一点,就为他们而难过着。他比起栾小雪和老板而言,已经拥有了很多,很多。他的孩子在健康成长着,虽然他的妻子已经不再属于他,可是他爱过思思,他还有司徒兰对他的倾情相助。以后,他还会有妻子,有属于他的生活。可是栾小雪和老板还会有以后吗? 当这个问题冒出来的时候,马英杰都吓了一大跳。这两个人没有孩子的牵扯,他们还会相爱得下去吗? 马英杰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强迫自己在栾小雪面前高兴一点,开心一点,至少在目前,他不能让栾小雪看什么问题来。于是赶紧装出很激情的样子,望着栾小雪说:“孩子没什么大的问题,我刚刚去看了,很漂亮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再过几天,孩子就可以回到你身边来。老板知道孩子的事情,他很开心,只是他在北京的事情还没有办事,所以一时半刻不能来看你,让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休息,不要担心孩子,不要想得太多。” 马英杰说了一大堆话,他尽量安慰着栾小雪,可是他觉得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却是堵得很慌。一个天大的谎言,在此刻却被他如此苍白无力地承诺着,他不知道,栾小雪知道孩子已经不在这个人世间时,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甚至不敢去想象,失去孩子的栾小雪能不能承受得住这种打击。 栾小雪看着马英杰,感觉很有些奇怪,马英杰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兴奋和开心。难道就因为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还是因为这是一个女孩,离马英杰的奢望远得多,所以他才如此淡然呢? 栾小雪这么想的时候,心里还是沉了一下。马英杰都有些嫌弃是女孩,他肯定也会嫌弃的。他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来,是不是也在想,是个女孩的原因呢? 栾小雪很有些奇怪,她明明感觉怀的是个男孩,为什么会是一个女孩呢?而且操武文的爱人也说一定是个男孩的,她那个时候多骄傲,多幸福啊。虽然她自己是个女人,可是她却那么渴望为他生个小胖小子,而且一直认为会是这样的小胖子。结果她从麻剂之中醒来的时候,李医生对她说,生的是一个女孩。因为脐带缠紧,小女孩目前有一点问题,还必须由特护看守着。栾小雪其实内心很不安,这种生孩子的方式与她听到的方式完全不一样。而且她一直认为孩子是健康的,怎么还会有小问题呢?只是李医生如此这般地对她说,而且照顾她的两个小护士,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她们天天倒是很尽心地守着她,只要她说想吃什么,她们一定会替给她送到房间里来,在照顾方面,是她不敢想象的尽心尽力。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栾小雪还能不相信医生和护士的话吗?她没有理由和道理去怀疑什么,所以,她想,孩子可能真的有一点小问题。因为孩子是他的,还因为司徒兰的缘故,谁敢对孩子大意呢?这可不是乡下的孩子那么贱命,生下来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别说有小问题,就算有大问题,也是会被忽略不计。可是就因为她怀的是罗天运的孩子啊,这个孩子才会显得这么金贵,才会有一点小问题,也让医生们紧张。 第36章 第36章 栾小雪以为一切是这样的,她根本就没有往别的方面去想。只是马英杰的表情还是让她有些担忧和不爽。 栾小雪正想对马英杰说话时,马英杰的手机响了,马英杰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司徒兰的,他望着栾小雪说:“我接一个电话。”一边说,一边走出了栾小雪的房间。 马英杰走到外面才接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已经拉着罗天运一起下山去了。罗天运从山上回来后,把自己关进了他的房间,一言不发,那样子让司徒兰很有些害怕,她既不敢去打搅罗天运,又有些担心罗天运此时的状况,只好给马英杰打电话。可电话响了老半天,马英杰才接,她有些生气地质问马英杰:“怎么这半天才接电话呢?” “我刚在栾小雪的房间里。”马英杰解释了一下,一解释完,马英杰马上又问了一句:“老板现在怎么样了?” “唉,-----”司徒兰在手机另一端长长的叹息着。 “怎么啦?”马英杰的心又跳到了嗓子口,老板不会有事吧?这么大的打击,一般人谁也难以接受和承受。马英杰知道此时的罗天运心情一定伤痛到了极点,可是,他害怕老板出事,更担心他承受不起。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说话,也不肯见人。”司徒兰在电话另一端如此说着,“我很担心他迈不过这个坎啊。”司徒兰的语气,在马英杰听来,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这个时候,司徒兰守在罗天运身边,她如果劝不了老板,别人又能怎么办呢? “你快去劝劝老板啊。”马英杰急了。 “我劝得了他吗?我拉他下山时,他就如个木头,好不容易回家后,他干脆谁也不见。我能劝什么呢?而且我感觉,他对我的一直有成见,此时,我去劝他,怕是最最不合适的。所以,我才给你打电话,你赶紧给他打电话,好好劝劝他吧。”司徒兰在手机另一端如此对马英杰说着,马英杰听得出来,司徒兰很急切,也很担心。至如这种急切和担心缘于什么,马英杰想,大约司徒兰直到现在都一直还爱着老板吧。马英杰这么想时,心里还是酸了一下。无论他如何努力,他想,司徒兰怕都不会如爱老板那么在乎他了。 “好吧,我试试。”马英杰如此说着,司徒兰哪边便收了线。他其实也担心老板,如果他迈不过这个坎,一切的努力不是白费了吗? 马英杰拔通了罗天运的手机,手机响了,没人接。马英杰便又拨了一次,这一次也是响了好半天,罗天运才接,马英杰赶紧说:“董事长,是我,马英杰。” “我知道。”罗天运的声音透露出一股马英杰都能感受到的苍桑之感,而且这种苍桑,在马英杰耳朵里,变得无限悲凉一般。 “董事长,小孩已经由李医生葬掉了。栾小雪的状况很不错,她还不知道孩子的事情。李医生说目前不告诉她,等她恢复过来后再告诉她。所以还在骗着她说,孩子暂时有点小问题,由医院特护在照顾着。我会在这里陪栾小雪几天的,您放心吧。只是,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吗?栾小雪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董事长,您真的不要太难过了,我很担心您,我也更担心栾小雪。如果您想不开的话,栾小雪的工作由谁做呢?栾小雪这一关,除了您,估计任何人都安慰不了她。所以,董事长,您真的要保重身体,要强大一些好吗?栾小雪需要您啊。没有您的强大,栾小雪会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的。”马英杰努力地安慰罗天运的同时,把栾小雪的问题也摆了出来,这个时候,怕只有栾小雪才能让罗天运放下一切的痛苦,去承受住这个突然而来的打击。再说了,栾小雪在罗天运心里的份量有多重,这个时候,就是一种最强大的考验了。 罗天运没有说话,马英杰也不敢再说话,电话里出现了静音,或者只有彼此的喘息声。马英杰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罗天运终于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无比的苍伤,这声音再一次落入马英杰的耳朵里时,眼泪涮地一下流了出来,老板说:“为什么上帝要这么惩罚孩子们呢?为什么一次次死的人不是我,而是这些无辜的孩子?为什么?难道我的命就是与孩子无缘吗?马英杰,我不信。那个傻丫头把所有的想法全放在孩子身上,为了怀孩子,她吃了那么多苦,我对不住她啊,我对不住孩子们。” 马英杰听着,任眼泪往下掉着。罗天运也在哭,除了在马英杰面前,他能这样外,在别人面前,他能吗?他此时的痛有多大,除了马英杰可以理解外,别人能理解吗?而且他此时也放不下栾小雪,是啊,马英杰的一番话让他不得不去担心着栾小雪。这个傻丫头,除了他,她装不下任何的世界,他说了,他是她的天,是孩子的天。可是孩子呢?孩子为什么就不需要他的这片天?如果说章子怡的车祸让他痛不欲生的话,此时这个未层谋面的孩子,却让他的心陷入了最低谷,而且是一种所不能言表的低谷。他除了关着门任这种痛划过全身所有的细胞外,他还能怎么样呢?当着司徒兰的面去难过?她也刚刚痛失了父亲,而他却还要为另一个女人去悲痛欲绝,这个时候,他能再打击司徒兰吗?可这个时候,他又能不担心栾小雪吗? 马英杰的哭泣,罗天运感受到了,他没想到马英杰会哭,当然,他也在流泪啊。他无论如何泪流,都是他的伤,他的痛。可是马英杰却在这个时候陪着他伤,陪着他痛。他还是很有些感动,不由动情地说:“马英杰,别哭了。我们都不能哭,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两个女人都需要我们的力量,我们不哭。”说着,罗天运果断在抬手擦掉了流出来的泪。是啊,他真的痛了,这一次他真想放弃掉一切,他再怎么在官场冲杀,他最最至亲的人却一个接一个地离他而去,他这种冲杀又有什么意义和价值呢?就算他得到了全世界,可他却丢掉了最最可贵的亲人,这样的得到和失去太不对等了,他不想这样。如果用最最可贵的亲人去交换这样的世界,他宁愿不要。他把自己关着的时候,一直如此内疚和自责着。可是,马英杰的话让他回到了现实之中,现实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现实还有栾小雪需要他,还有司徒兰也在需要他,至少司徒兰还是他的亲人,栾小雪还是他放不下的爱人。他不能再这样把痛苦无限放大,放大。 “董事长,您能这样想。我就安心了,我不哭。只要您别再难过,只要您保重身体。栾小雪这边,您看看,您哪天来对她讲明情况,我再接她出院好吗?等她满月后,我就陪她去看看北京,看看上海,让她走出这个阴影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如此和罗天运说着,当然这只是他刚刚的想法。 “马英杰,你的想法很好。我明天就回吴都去,解决完吴都的事情,我就去见栾小雪。这几天,一定不要告诉她,孩子的事情。”罗天运此时的心情平静了一些,是啊,除了栾小雪,吴都一大堆事情等着他,还有那些可恨的斗争,没完没了的斗争,全等着他。他能坐在这里悲伤吗?他既然连孩子的面就不能去见,他既然又一次失掉了他的孩子,就得在官场这个让他最痛的地方重新站起来,重新强大起来,到了某一天,他有足够的力量时,他还是可以名正言顺地娶栾小雪为妻,还是可以再有属于他们的孩子。 罗天运这么想的时候,泪便悄然退了回去。这是他人生当中少数几次的眼泪,可这种眼泪,他不想再有,这样的痛他不想再有。那么,他如果不坚强,栾小雪那个傻丫头,她更不能坚强,更不知道自己的世界在哪里。他发现自己此时还是担心着这个傻丫头,而且是一种真实的担心,一种比担心孩子还要强烈的担心。他真的爱这个傻丫头了,而且爱得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得多。如果说以前他以为他是为了孩子才舍不下这个傻丫头的话,此时,马英杰的话,此时,他的真实内心,却有一股一定要为栾小雪而坚强的念头。 “董事长,您能这样,我就很放心了。栾小雪也有福气了,她会听您的话,一定会坚强起来的。放心吧,董事长。以后,栾小雪一定还会有孩子的。”马英杰坚定地说着,似乎罗天运能够看得见他的表情,也似乎罗天运就站在他面前,还似乎大家一起跨过了这个坎坷一样。 “我知道了。”罗天运应了马英杰一句,便挂掉了电话。罗天运的电话一挂掉,马英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这一次是真担心罗天运迈不过这个坎,真担心这种痛成为罗天运最大的阴影。看来老板的坚强和强大内心是马英杰所无法想象的,还有,栾小雪在老板内心的份量很大,这种份量也超出了马英杰的想象,更不是司徒兰可以替代的。 第37章 第37章 可是,司徒兰却还在牵挂着罗天运,还在如此地关心着他,也如此地为他而担心着急。马英杰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不知道这样的感觉还会持续多久,不知道他自己陷入这种生活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这种错位的生活到底还需要多久才能回归。如果说官场是他一直在追寻的一个最大的磁场,如果说官场是他认为最能够实现理想和抱负的地方,那么现在这种错位和纠结,却又让马英杰有些怀疑他的想理和抱负是不是对的,是不是需要重新审视和设计。 此时的马英杰,很复杂。这种复杂是从内到外的一种复杂,这种复杂也是他所不能去正视的一种复杂。尽管罗天运的强大对他的触动很大,可是他对司徒兰的情感,他发现越来越复杂了。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沟通有时候就是这么一瞬间的几句话,可以搭成最长久的伙伴以及官场之中的同盟军。可是他和司徒兰之间呢?他不是她的爱情,她也是不是他的爱情。只是此时的马英杰,却还是会为这种不是爱情的东西而心痛着,也心酸着。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啦,老板可以如此强大的爱着栾小雪,而他呢?他会如此强大地再爱一个女人吗? 相比栾小雪而言,司徒兰又是多么地失败啊。这是马英杰在这个瞬间的酸然,这种酸然除了死婴的伤感外,就是对司徒兰这种执着的一种后怕。 马英杰拿着电话正准备回栾小雪的房间时,手机又响了,一看是司徒兰的,看来,她一直在拨马英杰的电话,而且一直在担心着罗天运。 “他怎么样了?”司徒兰的声音还是很急切,可她越这样,马英杰越是有一种无法释怀的酸痛,而且这种酸痛越来越清晰和具体。 “没事了。兰姐,你不用担心,老板明天回吴都处理事情,只要回到了吴都,一切都要忙碌起来,他的伤痛会在忙碌的工作中减轻的,你就别担心他了。”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充满着关切和安慰。 马英杰的话一落,手机另一端的司徒兰却发火了,她气呼呼地说着:“我怎么就不担心他呢?他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可他倒好,一回家,谁也不理,关着门不说,饭也不吃。我喊了几次,他都不理我。孙秘书喊他,他也不理。刘妈去喊他,他更不理。他这是做相给谁看呢?好象全天下的人就是他最痛心,最受伤害一样。我现在也是孤儿了,我也在悲痛欲绝之中。我也需要人安慰,需要人关心,需要人温暧,更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是,这一切,我不仅得不到,我却还要为他担心着,受怕着,却还要看他的脸色,却还要忍受哪个野丫头的存在。不就是死了一个小孩吗?她还那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怀孩子,至如搞得象天塌下来一样吗?至如让我们大家全部陷入地狱,过着阴暗而又晦气的生活吗?我不想担心,可他却偏偏就在我的眼跟前晃着,他偏偏把他的伤痛放大到整个房子都是,我现在压抑死了。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我也不想受。你还让我不要担心他,你以为我想担心他?你以为我想过这样的生活?你以为我就真的那么贱吗?在你们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你们可以任意贱踏的一个女人呢?你们如此去保护着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野丫头,可你们想过我的心情没有?你们关心过我一点点感受没有?” 司徒兰的声音显然很大,马英杰都感觉到了耳朵的振荡。马英杰把手机换到了另一只耳朵上,正准备说话,却听到了罗天运的声音:“你至如把动作搞这么大吗?我明天就走。别闹了。” 马英杰马上明白了,司徒兰是故意的,她是故意激罗天运的。而且她就在罗天运附近打的这个电话,马英杰发现司徒兰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她究竟要干什么呢?她不是说嫁给罗天运只是完成父亲的遗愿吗?不是从内心已经认定并且接受了罗天运和栾小雪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映呢?看来,马英杰真的不了解女人,特别是司徒兰这样的女人。 “兰姐,”马英杰叫着,却发现没有声音,他便知道,司徒兰已经挂掉了电话,或者是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现在和老板在谈话,或者在吵架?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却沉重起来,司徒兰的莫明其妙似乎越来越强烈地撞击着他。可是这种撞击又是那么地没有理由和道理,司徒兰说的话尽管不好听,可是站在她的角度上,又错到了哪里呢?栾小雪本来就还年轻,栾小雪再生个孩子的机会很大。而她呢?这辈子做不了母亲,而且她目前除了罗天运,还真没有亲人了。就算是罗天运,也是一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这种感觉,大约不是马英杰可以想象和理解的,可是,司徒兰不是早就理顺了这些东西吗?为什么在罗天运这么伤心的时候,她又接受不了呢? 马英杰真的有些不明白司徒兰怎么啦?难道她真的认定了自己就是老板的老婆?认定了这种固有的角色? 老婆这种理念,一旦真的形成的话,那不是他可以去阻止甚至是可以去改变的。他虽然可以给她年轻的冲劲,虽然可以给她一种很新鲜的肉----体刺激,给她很多信任和依恋,但是这些东西就一如饭后的甜点心,你再怎么喜欢这些甜点心,毕竟替代不了饭的存在性。 老婆这个角色,又是几个女人愿意去放弃的呢?哪怕是栾小雪,她不是做梦都想着成为老板的老婆吗?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爱人吗? 马英杰真的又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后怕之感。 无论马英杰有多少的情绪,有多少种复杂以及卷入这种错位生活的无奈,但是他还得去面对实实在在的问题。他还是要推开栾小雪住的房间门,还是要在面对完司徒兰之后,再去面对栾小雪。这两个女人都是他无法说得清楚感情的女人,伤谁,都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栾小雪靠在床边,显然还在等马英杰。马英杰有些不好意思,对着栾小雪笑了笑说:“电话太多了,真是不好意思。” 栾小雪却没看马英杰,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马英杰的心又扯了起来,盯着栾小雪看着,栾小雪的眼睛里还是那么清澈,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可是她的脸上,却分明挂着一层忧伤,这种忧伤让马英杰的心还是被什么划过一样,还是痛了一下。 难道栾小雪知道了什么?还是栾小雪偷听了电话? 马英杰紧张起来,向栾小雪靠近了两步,问了一句:“你想吃点什么?” “马英杰,他还没有给我打电话,他是不是真的赚弃女孩?”栾小雪突然说着,眼睛虽然没看马英杰,可是马英杰却一直在看着栾小雪。马英杰紧张的心落了一下,可是他没有想到栾小雪居然那么在乎老板的态度,生怕自己生个女孩让老板不开心,而且一直在纠结着这个问题,他面对这么单纯的栾小雪,还是心酸极了。 “栾小雪,你不要想着太多好吗?老板是真的太忙了,而且栾小雪,我告诉你吧,老爷子去逝了,就是前天的事情,我们一起去北京,就是去了理老爷子的后事的。你要理解一下老板,他现在的心情很不好,不是他不关心你,而是事情太多。他说过,过几天,会来看你的。”马英杰努力想去安慰栾小雪,努力地想让栾小雪不要去担心罗天运。 可是栾小雪一听老爷子去了,又变得格外地紧张起来,她象是对马英杰说话,又象是对自己喃喃自语:“他是不是太伤心了?是不是不知道保重自己?” 马英杰看着栾小雪,栾小雪的脸色已经在恢复之中,而且有这么好的医疗条件,对于年轻的栾小雪而言,身体上的恢复会很快,很快。可是她心灵的恢复呢?而这个傻丫头,竟然还在如此地关心着她根本就没办法关心得了的罗天运,根本就无法想象得了的罗天运,更无法走得进内心最深处的罗天运。 栾小雪绝对想象不到罗天运此时正面临的巨大的伤痛,绝对无法想象罗天运此时的伤悲以及面对司徒兰的复杂性。司徒兰就站在凉台上给马英杰打电话,因为司徒兰房间的凉台和他关门的这个房间的紧挨着,而且她那么大的声音,很显然这些话全是说给他听的,在这个时候,他最最不想听到这些话。什么是他的伤痛最大呢?他的伤与痛本来就是最大的,一年多的时间,让他经历一次又一次亲人的离去,还得强行去接受一个他不能接受的妻子,还得让自己心灵背负着如此多的重荷,让他既要顾及这个名义妻子的感受,还得为他心爱的傻丫头而担惊受怕,生怕伤了她,生怕让她委屈着。可是他越怕的东西,却越是不但地往她身上加着,压着。而且司徒兰根本就不想去接受这个傻丫头的存在,不仅不想接受,而且还不能原谅她的存在性。这一点,让罗天运真的怕了。这一点又让他想到了那个淡紫色的房间,栾小雪住的那个房间。不是巧合吗?一切是司徒兰有意而为之?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在提醒他,自己的姐姐和罗子怡曾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提醒他,司徒兰现在和他有着不一样的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罗天运真的怕了司徒兰。 第38章 第38章 罗天运想和司徒兰谈一谈,他站在门口,对着拿着手机的司徒兰说:“小兰,我们谈谈好吗?” 司徒兰扫了一下罗天运,她的目光不是全神惯注的,而是一种让罗天运很不敢确定的躲闪,她显然不想和罗天运谈话,不过她还是走进了罗天运的房间。 房间里的一切是司徒兰熟悉的,这毕竟是她的家。而罗天运原本就不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现在,他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可是他的心却根本就没放在这个家里,他的心在为别的女人而悲伤着。 司徒兰曾以为她可以接受罗天运的一切,她可以做一个好的名义妻子,只要父亲开开心心就行了。可是当罗天运这个样子出现在她的家里时,当她让秘书和佣人一次又一次喊罗天运的时候,当她亲自来敲门,并且喊着罗天运的时候,她的心如掉进了冷库一般。 罗天运不仅没有开门,而且谁也没理。罗天运不仅没有给司徒兰半丝面子,而且还给了她所无法去承受和理解的全部。 父亲的离去,罗天运没有这么悲痛着。而那个野丫头,那个野丫头的孩子,竟让罗天运失控的同时,也失掉了全部的理智一样。这一点,让司徒兰难过极了。这一点,也让司徒兰生气极了。 “说吧,你所有的教训我都听着。”司徒兰一进罗天运的房间后,一屁股坐在床上。当然了,这是她的家,是她从小就熟悉的地方。可是罗天运看着这样的司徒兰时,还是皱了一下眉头,他不明白自己怎么越看司徒兰,越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滋味呢? 在老爷子的坟前,罗天运欲哭无泪时,司徒兰抱着他时,他对这个女人,这个小姨子还有那么一种亲近和依赖的情绪,他甚至还在想着,要好好爱护着这个小姨子。尽管他的内心有那么大的悲痛,他都认为自己有职责,有义务去爱护这个从小就调皮的小妹妹。 可是司徒兰刚刚的电话,可是司徒兰的张扬和做作以及她现在一屁股坐在他床上的动作,让罗天运有了一种极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让他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滋味,有一种他小时候跟在司徒月和司徒兰屁股后转着的感觉。那个时候,她们在他的眼里就是高不可攀的公主,是他羡慕和仰望的月亮和星星,现在她们竟然先后成了他的妻子,可是司徒兰带给他的这种压力感,居然还存在着,而且居然如此明显而又强烈。 罗天运再一次看了看司徒兰,司徒兰脸上的表情还是高傲的,甚至还是美丽无比的。可是此时的罗天运却有一种他不能,也不愿意去正视的东西滋生着,放大着------这个他从来都害怕的小姨子,这个现在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此时给他的感觉,一如既往地害怕着,甚至一如既往地压抑着。 “你要是接受不了栾小雪,你就直接告诉我好吗?”罗天运不想再回避这个问题,他必须让司徒兰明白,他放不下栾小雪,他也不想放下栾小雪。以前他不想娶司徒兰,此时他更不想认这个妻子。这是一个他不能再回避的问题,也必须去正视的问题。越是这样的时候,他越要给栾小雪足够的能力和强大,让她从失去孩子的阴影之中走出来。而且他必须让司徒兰知道,他内心深处已经认定了栾小雪,他不希望司徒兰伤害栾小雪。这一点是最最重要的,司徒兰要伤害栾小雪是分分钟的事情,而且是踩一只蚂蚁那么容易,栾小雪和司徒兰之间的不对等距离太大,太大。大得让莫正进都无法去保护栾小雪,如果司徒兰想伤害栾小雪的话。他这个吴都的董事长,也不是司徒兰的对手。 这是罗天运必须和司徒兰好好谈谈的真正问题了。 司徒兰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罗天运会如此直接地问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地不给她留任何的面子。再怎么说,她现在可是他的合法妻子,没有哪一种关系比合法更强大的了。而且她还是朱天佑董事长亲自证婚的妻子,这种关系,罗天运要全盘去否掉或者推翻吗? 司徒兰真的没有想到罗天运会对这个野丫头产生了这么深的感情,她满以为罗天运是因为太想要孩子,太需要孩子,才放不下栾小雪,才对这个野丫头如此留恋。现在,她彻底发现,罗天运的内心深处已经让这个野丫头生根、发芽,甚至还准备让这个野丫头长成参天大树。这种感觉,对于司徒兰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她可以接受罗天运为了孩子留住栾小雪,却不能接受,罗天运的内心深处真实地容下这个野丫头。 野丫头的存在,就是司徒兰的最大失败。她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失败。虽然她有了马英杰,可马英杰是她不能放在阳光下的男人,是她不能张扬,甚至不能真正依靠的男人。再说了,就算马英杰可以给她一种婚姻,可她真的愿意去做马英杰的妻子?真的愿意过一种大女人小男人的婚姻生活?这种生活,比她和罗天运的婚姻还要让她不能正视和没有信心。 婚姻一旦失衡,能长久吗? “我为什么要去接受这个野丫头呢?我凭什么要去接受她吗?请你给我一个理由和原因好吗?”司徒兰也生气了,她是什么人啊,一次次把她拉到了和栾小雪同等的地位,一次次让她和栾小雪去抗衡着。这对于司徒兰来说,不是什么荣耀,而绝对是一种贱踏。在她的世界里,栾小雪距离着她无穷遥远,甚至栾小雪连做她家的佣人的资格都不配,这样的一个乡下野丫头,她凭什么要和自己平起平坐?她有这种能力吗?她有这样的资质吗?司徒兰的脸此时全部是冷气,她的心此时也全部是冷气,这样的冷气,让她的声音变得格外地寒冷,这样的冷,让她直视着罗天运时,一脸的不屑。 “你凭什么不能接受她的存在呢?”罗天运的声音不大,却也是冷冷的口气。他实在不能忍受司徒兰此时的表情,她就真的比栾小雪高人一等?就算她的出身决定了她比栾小雪高人一等,有必要处处把这种表情表现出来吗?他在这个时候,真的很烦司徒兰的这种表情,也很不能接受司徒兰的这种态度。 罗天运这种表情,罗天运这种语气,还有罗天运这种放不下的心理状态这一次真的伤了司徒兰,她想原谅一切,她想忍受这一切,甚至想去包容着栾小雪的存在。可是,罗天运却在她失去父亲的同时,还用另一个女人的存在而伤着她,而且要伤她这么深。她真的愤怒了,而且真的想跳上去,猛烈地撕扯着罗天运,把罗天运撕裂,撕碎,撕成无数片-----只有这样,她才能发泄着,才能平衡着此时的巨大悲愤。 可是,司徒兰没有站起来,她坐着,没有动,甚至没有移动一下自己的屁股。只是,司徒兰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司徒兰任由这种愤怒在身体里上下窜着,窜着,一如一只下山的饿虎,找不到食物一般。此时的司徒兰就是这样的感觉,可此时的司徒兰竟然没有跳起来,竟然任由自己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咬伤了自己的肌肉,甚至咬伤了自己的内心。她的心被自己逼得流血,她虽然看不到鲜血的场面,可此时的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又一股的血流成河的壮竟浸泡着,浸透着。 痛感在司徒兰的身体里无限超越着,这种痛超过了父亲的逝世,也超过了她在国外的非人生活。这种痛,让司徒兰在这么一刹那间,不能正视,也不敢去正视,也不想去正视。 司徒兰没有说话,她无法说话。房间里顿时安静得可怕,罗天运的冷漠,司徒兰的痛心,在这幢楼里扩散着,扩散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罗天运见司徒兰不说话,便站了起来,正准备往司徒兰身边走,没想到司徒兰突然从床上跳了下来,在罗天运还没有弄清楚什么情况下,冲出了房间。 罗天运看着司徒兰的背影,很有些莫明其妙。她这是怎么啦?不过,罗天运没有追上去,他也不想去追她。他还能和她沟通吗?他越是想为栾小雪说话,此时的司徒兰怕越会反感。算了,随她去吧,反正自己明天要回吴都去,反正以后回这个家的机会少之又少。 司徒兰一回自己的房间,就扒在床上大哭,她越哭越伤心,而且越哭声音越大。刘妈从一楼赶到二楼,不停地敲司徒兰的房间,可她就是不理。 罗天运烦了,他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对着刘妈说:“你下去吧,这里有我在,没事。” 刘妈看了一眼罗天运,没说什么,转身下了楼。罗天运却没有去敲门,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 马英杰正陪着栾小雪说话,一见是罗天运的电话,赶紧对栾小雪说:“我接个电话。” 马英杰又走出了栾小雪的房间,栾小雪的纳闷越来越多,马英杰好象有事情在瞒着她,而且马英杰的神情总是给她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具体是什么,她又不知道。 第39章 第39章 马英杰走到了外面,才敢接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问马英杰:“怎么才接电话?” 马英杰怔了一下,司徒兰也是这么问他,不过,这次是罗天运,他好解释,他直接说:“我刚刚在栾小雪的房间,怕接您的电话不方便,便出房间接的。” “哦。”罗天运“哦”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便说:“你给小兰打个电话,好好劝劝她。”罗天运说完,又想挂电话,他实在没有心情去解决这些问题。不过,马英杰却在电话中说:“董事长,我还有事。” “什么事?”罗天运问了一句。 “栾小雪一直以为她生了一个女孩,您不高兴。因为您没有给她打过电话,她一直在担心着。您能不能给她打个电话呢?我怕她会胡思乱想。”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话委转一些,因为这个时候的罗天运已经很伤痛了,还要他来安慰栾小雪,确实是有些勉为其难。可是马英杰要是不说,栾小雪总有心理上的负担,不利于她的恢复。虽然栾小雪的孩子不存在了,可是马英杰也不想看到栾小雪有什么不好的一面,毕竟是他把栾小雪强行拉进官场来的,毕竟栾小雪相对于官场而言,太不适宜,也太单纯了。 “我知道了。”罗天运说了一句,便把电话给挂断了。马英杰的心总算有些平缓,至少罗天运不会丢下栾小雪不管。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赶紧拨通了司徒兰的电话,电话通了,没人接。 马英杰便知道罗天运和司徒兰肯定吵架了,司徒兰又使性子了吗?好不容易让罗天运开口说话了,她为什么就不能让着他一点呢? 马英杰又开始发急,于是一遍又一遍地拨司徒兰的电话,直到拨到第六次,司徒兰才接,马英杰赶紧问了一句:“兰姐,怎么啦?” “又是你主子让你打的电话,对不对?”司徒兰还在生气。 “兰姐,老板难过时,你又不放心。他现在心情好一点,你又使性子。你这个样子,让他怎么做才是呢?而且,兰姐,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要什么呢?”马英杰在电话中如此问着司徒兰,司徒兰愣住了,她真没想到马英杰会如此问她,她要什么呢?什么又是她要的呢?她要的一切对于栾小雪而言,那么轻松就拥有了,而她真的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吗?而且真的要让罗天运一直怨恨她吗?可是,让她放弃掉这一切,让她这么败在栾小雪手里,她又是那么地不甘心。 “我是他的妻子,是他合法的妻子。我要做一名妻子,我错了吗?他为什么就不能顾及一下妻子的感受?为什么还要为外面女人的孩子而难过?”司徒兰在电话中一连串地质问马英杰,好象马英杰就是罗天运一般。 “兰姐,”马英杰很有点不可思议地喊了一句。 “别这么叫我,我就知道,你和他一个鼻孔出气。”司徒兰气呼呼地说着。 “兰姐,你不是一直希望老板在官场越来越强大吗?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也越来越强大吗?而且每次出了问题,你不是一直在如此努力地帮我们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用这样的心态去包容栾小雪呢?她什么都没有,而且现在孩子也没有了,今后的生活都成问题,这样的一个女孩,你为什么要和她计较呢?再说了,她和老板的关系一直存在着,是你一直知道的,并不是今天才有的。在这个关键时刻,老板难过是应该的,老板心里想着栾小雪也是应该的。毕竟,他们之间有肌肤之亲,毕竟他们还有孩子这一层关系,这一点,你难道看不透吗?你不是一直在教我,在官场上要能忍则忍,能迂则迂吗?而且你不是一直想着进入官场吗?如果你有进入官场的心理,你就放下栾小雪这件事情好吗?你就大人有大量,包容一下栾小雪好吗?她真的很可怜了,老板站在她这一方,我作为男人而言,认为老板如此做是对的。如果他现在对栾小雪无情无义,他总有一天,也会对你无情无义的。你需要这样的丈夫吗?再说了,我和你也有这么一层关系,如果你父亲去世时,我也不闻不问,我也不去安慰你,你心理怎么想?这几天,我丢下栾小雪去北京,老板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如果老板说让我守着栾小雪,不去北京,你又会怎么想呢?所以,兰姐,别闹好吗?栾小雪到现在都不知道孩子已经不在此人世间的事情,而且栾小雪和老板都没有看一眼他们的孩子,他们真的够可怜的了,你就包容一下好吗?”马英杰在电话中,说了这么一大长串。司徒兰一直没有接话,显然,她一直在认真听。只要她在听,就证明,马英杰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 “好吧。我听你的,不闹了。我明天去送他回吴都去,而且我以为对他和那个野丫头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总行了吧?”司徒兰终于在手机的另一端让步了,这让马英杰很是心慰了一下,赶紧说:“兰姐,你要多保重身体,不要太难过。如果实在是闷的话,就去旅游一下,好吗?我真的不想你这么操心,这么伤感的。”马英杰的话此时对他而言,是发自内心的。无论司徒兰在想什么,无论她有多少的想法,对于马英杰而言,他还是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 “马英杰,谢谢你。”司徒兰在电话中真心真意地说了一句,不过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一挂完电话,司徒兰自己走出了房间,她走到罗天运房间,敲了敲门,罗天运拉开了门,一见是司徒兰,问了一句:“哭好了?” “嗯。”司徒兰温柔地点了一下头,与刚刚的她变成了两个人一样。这让罗天运愣了一下,马英杰这个小子这么会做思想工作?还是司徒兰一直都愿意听马英杰的话?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便有一股奇怪的念头涌了出来,司徒兰和马英杰这两个人,在他的感觉,总好象有某种关系。司徒兰为什么一伤心一难过,马英杰总是可以哄得好呢?而他却和司徒兰总是矛盾加剧呢?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再说了,他现在也没心情去研究司徒兰和马英杰的关系。 罗天运刚刚给栾小雪打了一个电话,他压住了自己的全部伤痛,安慰栾小雪,关于生男生女的问题。对于他来说,他并不在乎是个男孩还是女孩,而且女孩从来都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他反而更喜欢女孩。所以,他要栾小雪好好休息,他过两天一定去看她。 栾小雪满心欢喜地挂了电话,只要罗天运不在乎生男还是生女,她的心就彻底放下来了。当然啦,她还是担心罗天运的,毕竟老爷子对罗天运如亲生父亲一样,毕竟罗天运也需要老爷子的支持。虽然她不懂官场,可是她还是知道,老爷子对于罗天运的重要性。而她,除了能够给罗天运带去一个孩子外,她还能帮得了他什么呢?在这一点上面,栾小雪总是有许多的不自信在,也有许多的不确定在。如果没有孩子,栾小雪压根就敢去想她和罗天运之间的结局,更不敢去奢望罗天运的爱。毕竟她是为了救哥哥,用那样的手段钩引了罗天运,毕竟是她先主动让他占有了自己,虽然她的第一次,她的贞洁全给了这个男人,可对于她来说,给得不光彩,也不是为了爱情而给的。所以,她在他面前,总是极端地没有自信心,她在他面前,也总是格外地卑微。这种卑微,让栾小雪总是觉得欠罗天运很多、很多一样。好在,罗天运不在乎她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而且罗天运更喜欢女孩,这让栾小雪发自内心地慰藉着。 栾小雪在电话中对罗天运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我。只是你自己要保重,不要太难过了。我已经知道了老爷子去逝的事情,我不怪你,只是担心你,别太伤心了好吗?”栾小雪越是这样关心着罗天运,越是这样为罗天运去想,反而越是让罗天运放不下,也越是内疚,越不知道几天后,他如何去面对这个傻丫头,如何告诉她,孩子已经不在了。这个消息,对于罗天运来说难以接受,可这个消息要用他的嘴亲口告诉栾小雪时,他真的很有些为难,而且很有些痛苦了。 就在罗天运为栾小雪的事情而思绪起伏的时候,司徒兰来到了他的房间,而且,司徒兰态度如此快的转变,倒让罗天运很有点不适应,毕竟司徒兰不是栾小雪,栾小雪是实心眼的人。而司徒兰是什么样的人,罗天运反而越来越有些看不清楚了。 “天运哥哥,对不起。我不该使小性子,我心里是很难过,可是相比你而言,我的痛算不上什么。而你的痛,才更深更惨。我不该在这个时候,希望你来安慰我,也希望你可以让我依赖着。是我不对,是我太孩子气了。天运哥哥,你就原谅原谅我好吗?你明天几点走?我送你去机场吧。” 第40章 第40章 司徒兰看着罗天运,满脸的歉意,而且表情极度地诚恳,让罗天运内心又是一阵感动。他望着司徒兰,语气温柔多了,说:“明天让司机送我去机场就行了,这几天,你也累了,为爸的事情,你也**不少心,反而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咱爸,没有好好尽尽孝心。这是我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要说对不起的话,我最最难不起咱爸了,他为了我,费尽了心思,可是,他最后一面,我也能赶上。小兰,我真的很内疚。所以,我不能让你去送我,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一下吧。以后,我会尽哥哥的职责的。”罗天运友好地望着司徒兰,既然司徒兰能够放下架子来道歉,他还能拿司徒兰怎么样呢?无论司徒兰怎么闹,毕竟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是罗天运必须去迁让,去宠爱的小妹妹,这一点,怕是再也改变不了的现实。就算是朱天佑董事长,也不是希望罗天运好好地关爱着司徒兰吗?而且他回到吴都后,吴都的斗争离得开司徒兰的帮助吗?在这一点上面,司徒兰真是一个很好的搭档。所以,于情于理,罗天运都得去关心司徒兰,爱护着司徒兰。只是有时候,司徒兰是如此地强势,相比栾小雪的柔弱而言,罗天运自然会把天平偏向栾小雪的,这是他的本色,他改不了,他也不想去改变。 “既然天运哥哥愿意让司机送,就随你吧。只是,天运哥哥,我们刚刚才举行完婚礼,无论你对我如何,这个场子还是要去撑着的。所以,你别生我的气,也别太难过好吗?我也是因为爸刚刚逝世的原因,心里难过,就冲着你发泄了一下,再说了,我不对你发,我又能对谁发泄呢?”司徒兰尽量地对着罗天运温顺着,也尽量把话说得很婉转,只有这样,她才能如马英杰所言,打消罗天运对她的成见。如果她需要继续做好妻子的角色,她就要放下她的尊严。马英杰说得对,她要什么,就要为了自己的所要而去奋斗着,有的东西就必须舍弃掉。一如她和罗天运的爱情,那不过是一个永远实现不了的梦,而且越往下走,她和他之间的爱情越难以实现,他不恨自己就已经够不错的。为什么还要强行地要求他不去关心栾小雪呢?可能吗?他能够放下这个野丫头吗?一如她能够放下马英杰吗?这就是生活中的悖论,这样的悖论从来就是在生活中无处不在,特别是她,她在出国的那一天起,就注定的她的生活,她的人生处处都是悖论。这大约就是她司徒兰的命,也大约就是她和罗天运的宿命吧。 “小兰,只要你不要去伤害栾小雪,只要你不要因为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就不能容忍她的存在,我还会一如既往地当你为我的妹妹,而且是我至亲至爱的妹妹。这一点,我没办法改变。所以,小兰,你就理解一点好吗?我不是故意要为难你,冷落你。而是我没办法放下那个傻丫头,而且她现在一无所有,我更不能放下她。”罗天运还是把他的心理话说了出来,尽管他知道又会伤着司徒兰,可是他得把自己的真实内心告诉司徒兰,他不能再给她有任何的幻想。 司徒兰笑了一下,只是这个笑,在罗天运眼里很苦涩一般。他还是难过了一下,毕竟司徒兰这么多年心里装着他,他说不感动也是假话,可他就是受不了司徒兰老是野丫头前,野丫头后地和栾小雪过不去。只要司徒兰不为难栾小雪,他还是可以接受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的。 “天运哥哥,别难过了。你早点睡觉吧,我以后会对栾小雪好一点的。”说着,司徒兰便退出了罗天运的房间。 司徒兰一回到自己的房间,拿起床上的枕头,狠狠地在床上砸了又砸,似乎这样,才可以把她的全部怨气发泄掉一样。 司徒兰发泄完自己的怨气后,掏了手机,拨通了李卫的电话。李卫一见是司徒兰的电话,赶紧接下来说:“兰总,一切按你的吩咐办理好了,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了。只是我现在找你是别外的事情,那个野丫头身体状况如何?”司徒兰脸上一股冷气直往外升着,罗天运越是放不下这个野丫头,她越是不会让栾小雪这么轻易得到一切的。 李卫有些没听明白司徒兰的话,于是便反问了一句:“那丫头身体怎么啦?” “我在问你,这丫头的身体情况,你反过来问我,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司徒兰的语气有些不好,李卫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恭恭敬敬地对司徒兰说:“二小姐,我一切按照您的吩咐来的,我没让她的身体受伤害,所以,请二小姐放心吧。”李卫恢复了以前在司徒兰家里做警卫时对司徒兰的称呼,他有今天全靠司徒兰一家人的资助,所以,他对司徒兰的是言听计从。 “你在这野丫头身体不受太大伤害的情况下,想办法让她不能再怀孩子。记住了,不要伤害她的人,特别要让她尽快恢复出院,她在医院呆一天,对我的不利就会多一天。她生下来的孩子,你一定要保护好,走漏半点风声,我拿你是问。”司徒兰在手机中命令着李卫,她必须保护好这个孩子,只要孩子跟着她,只要孩子管她叫妈妈,她一定会善待孩子的。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罗天运对这个野丫头的感情这么深,如果这个野丫头再一次怀了孩子,她这么精心设计的一切不是白费了吗?她并不想赶尽杀绝,可罗天运的态度,让她不得不再一次出手,不得不为了孩子的将来而考虑。这个孩子是她的,她不会再让别人来争夺属于她的东西,更不会再让别的女人来享受她要的东西。 “好的。我一切听二小姐的安排。”李卫说完这话后,司徒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只是李卫看着手里的电话,心,还是不由自主地往下沉着-----。他帮司徒兰调换了那个丫头的孩子,用一个被打掉的死婴骗了马英杰,是因为司徒兰已经不能生孩子,而她现在是罗天运的妻子,如果让栾小雪带着这个孩子,她作为妻子的地位就会受到威协,在这一点上面,他还是支持司徒兰的。只是现在,司徒兰竟然还要在这个丫头身上下毒手,还要让她以后也失掉怀孩子的机会。 李卫没有想到司徒兰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可是他敢违抗司徒兰的命令吗?再说了,他已经帮司徒兰调换掉了孩子,他如果不继续帮司徒兰做下去的话,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随时会消失,而且随时会被司徒兰以另外的名义制他于死地。他现在才知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就难。除了继续照着司徒兰的吩咐去做的话,他还能怎么样呢?除了牺牲掉那个丫头外,他也顾不上那么多。只是他还是很有些犹豫,还是很有些对不住那个丫头的感觉。毕竟这等于是废掉了一个女人的一生,而且用的是如此残忍的手段。 李卫的内心无论如何矛盾,可他的脚步还是走进了医院,他还是偷偷地配好了药,换下了栾小雪明天要打的点滴。做完这一切后,李卫并没有想中那么轻松,反而是更加沉重了。这与换下孩子不一样,孩子还是活着的,只不过换了一个人养着而已,对于孩子而言,换一个妈妈,从李卫的角度来说,比放在那个丫头手里要幸福得多。毕竟司徒兰拥有的一切,不是那个丫头可以比拟得了的。再说了,那个死婴也不是他造的,是一女人自愿打掉了,恰巧被他运用了一下罢了。做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内心还算安定,可是现在,他偷偷配药的时候,内心还是波动着,他从来没有如此阴谋地去伤害一个人。 第二天,李卫上班后,一直忐忑不安。可他又担心栾小雪的身体有异样,于是,他去了栾小雪的房间。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栾小雪还在打点滴,马英杰一见李卫走了进来,很客气地站起来和李卫打招呼,栾小雪也想和李卫打招呼,李卫用手势阻止住了。他望着马英杰说:“孩子恢复得不错,别担心。现在要紧是大人的身体,要尽量静养,争取早日出院。” “谢谢李医生,我妻子的身体目前恢复还不错。”马英杰应了一句,李卫没看马英杰,而是走近了栾小雪,栾小雪脸色好了许多,他望着栾小雪问:“现在感觉如何?” 李卫问这话时,内心很有些紧张,毕竟栾小雪打的点滴里有着伤害性极大的药,那是毁掉一个女人的梦想和希望的药,更是让一个女人最致命的药。 李卫看着栾小雪,一种内疚和担心在眼里还是不自然地闪现了一下。 “我的身体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想孩子。我什么时候可以看到孩子?”栾小雪热烈地看着李卫,她的目光满是期待。李卫却不敢去看栾小雪的眼睛,而是快速地把目光盯住在了药瓶上,这些药瓶都是他亲自配制的,等于是谋杀栾小雪的一种药。他虽然听命于司徒兰,不过真正站在栾小雪面前时,真正面对如此单纯的女人时,他的内心还是不断地滚动着纠结的情绪,好在,栾小雪看上去没什么大的问题,他更松了一口气。可是他现在的不自然,被站在一旁的马英杰看到眼里,他站着没动,也没说话什么。 第41章 第41章 马英杰不明白李卫脸上怎么又有他看不懂的神色,但是李卫对栾小雪的关心,又是他觉得真正的关心,而且看起来,李卫还是很希望栾小雪的身体快一点好起来。 马英杰都有些不明白,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 李卫没有意识到马英杰一直在看自己,好在栾小雪的点滴快打完了,栾小雪没事,他就能向司徒兰交待了。至如其他的事情,他也管不着。不过,他的脸上却努力地若无其事起来,淡然地应了栾小雪一句:“只要你的身体恢复得快,孩子就能早点回到你的身边。你自己都需要别人照顾,孩子能给你照顾吗?所以,你要努力地配合治疗,而且要吃东西,不要想着会发胖,而拒绝喝汤之类的。每天,我都是亲自给你配了食物,这些食物,你一定要坚持吃下去,这样,你的身体才会恢复起来。也只有这样,你才能实现母乳孩子,明白吗?” 李卫的话一落,栾小雪赶紧说:“我会努力多吃饭的,这样我的身体就会恢复得快一点,我就可以见到我的孩子,是不是,李医生?” 栾小雪越这么说话,李卫越呆不下去了,他想快点离开这里,他不想再让自己去面对栾小雪,这种感觉并不好。 李卫还是冲着栾小雪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栾小雪。他走到马英杰身边,望着马英杰说:“多给她喝点汤,她年轻,恢复起来很快。”说着,李卫对着马英杰挥了一下手,就往外走。 马英杰跟了出去,到了门口,马英杰很有些担忧地看着李卫问了一句:“李医生,我妻子没什么大的问题吧?”马英杰刚刚看到李卫的表情不大自然,而且奇奇怪怪的,这才跟出来问的。 李卫看了一眼马英杰,内心还是惊了一下,他担心马英杰看出什么,赶紧说:“你妻子没什么大问题,别担心。今天的针打完后,我会全面替她再检查一遍的。而且,她的食物是我亲自配制的,不可能有事的。放心吧,别紧张了。你紧张,你妻子就会更紧张。你要努力让她放松,愉快,这样,对于身体的恢复有利。”李卫说完,就转身要走,他不能在马英杰面前站久了,他真的担心自己的情绪会被马英杰看出来,他还是做不到淡定。看来,真的要把一场阴谋做到底,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卫一转身后,马英杰在他身后说了一句:“谢谢李医生。”李卫没敢再回头,急匆匆地走掉了。 马英杰站在李卫的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第一天见他的感觉又涌了出来,他怎么老觉得这个人有一种他说不清楚的东西在眼里呢? 这种感觉让马英杰很有些莫明其妙,可是,李卫是司徒兰如此信任的医生,他如果怀疑李卫有什么阴谋的话,不就等于在怀疑司徒兰吗?他怎么会去怀疑司徒兰呢?司徒兰如此诚心诚意地帮着他和老板,而且恨不得把心掏给他,他怎么能怀疑这样的恩人呢? 马英杰很有些想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啦?是他多心了,还是真的藏着秘密? 马英杰进了栾小雪的房间,点滴还在打着,刚才李卫盯了一下点滴,现在马英杰也盯着这个点滴,点滴不紧不慢地滴着,可每滴一滴,在马英杰眼里总有一种被什么砸中的感觉。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李卫脸上的表情又一次在马英杰大脑里闪现,难道这药里有问题? 马英杰看着点滴,点滴快打完了,马英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替栾小雪拨掉了针头。 栾小雪看上去很累,很疲倦。马英杰便让栾小雪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栾小雪感激地看着马英杰,点了点头,便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不一会儿,栾小雪好象真的很困一样,很快便睡着了。马英杰取下了栾小雪床头上的点滴,走出了房间。 马英杰在外间找了一份报纸,把药瓶包上后,给照顾栾小雪的小王和小柯打了电话,让她们两个商量一下,由谁照顾栾小雪,马上过来,他有事要出去一趟。 马英杰在外间等特护,可他心的里却七上八下着,这种好奇怪啊。他在外间不停地走着动,他要等照顾栾小雪的女孩。 好不容易,敲门声响了,马英杰赶紧拉开门,是小柯来了,马英杰很小声音地对小柯说:“你就在里间好好看着栾小雪,有什么事情,马上给我打电话。” 小柯点了点头,马英杰这才走出了房间。 马英杰四下看了看,没看到李卫,便快速地走出了医院。他打车去了省里的另一家医院,他下车后给自己的老乡赵雨阳打了一个电话,他现在是这家医院里的办公室主任,电话一通,马英杰赶紧说:“赵哥,我是马英杰,我现在就在你们医院楼下,有事要赵哥帮忙。” 赵雨阳一听是马英杰,很热情地说:“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在办公室里,你上来吧。” 马英杰坐电梯去了赵雨阳的办公室,他其实正准备出门,一见马英杰来了,老乡见老乡而且又是混得不错的老乡,自然格外热情,又是招呼马英杰坐,又是去给马英杰倒水,马英杰赶紧拉着赵雨阳说:“赵哥,你不要忙,我找你真的有事。” 赵雨阳一见马英杰的表情很严肃,不由得惊异地着看马英杰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马英杰一边说,一边打开了报纸,把那瓶没有打完的点滴拿了现来。 赵雨阳更加不解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的表情却还是那么沉重,这让他不由得也紧张起来,盯着马英杰问:“怎么啦?” “赵哥,你能帮我去化验一下这瓶药吗?”马英杰认真地看着赵雨阳问着。 “到底怎么啦?”赵雨阳被马英杰的样子弄得心里七上八下的,他知道马英杰在官场混着,但是在官场上混着的人,也不至如把什么事都搞得如此神秘吧。 “赵哥,我说不清楚。我只是感觉这药有问题,你先去化验一下,我再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好吗?这件事,你一定要保守秘密,无论化验的结果如何,你千万要替我保密好吗?”马英杰这么说话的时候,自己都感觉紧张了,难道这药真的有会有问题?难道他的直觉真的会有问题?如果是这样的话,马英杰不敢往下想了。 赵雨阳不知道马英杰要干什么,不过他似乎意识到有问题,便拿起马英杰给他的药瓶去了化验室。 马英杰在赵雨阳办公室不安地等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雨阳终于回到了办公室。 马英杰一见赵雨阳,马上迎上去问他:“赵哥,这药有什么问题吗?” “有。”赵雨阳果断地应了一句。 “什么?”马英杰有些傻了。 “这药里配了不能再怀孕的特效药,而且这种药不是一般医院才有的。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赵雨阳还是奇怪地盯着马英杰问,他去化验室时,当化验结果出来时,他也吃惊了,虽然这是一般消炎的药,可是配制了特效药,这药直接可以让女人永远不能再怀孕,这种药一般医院里没有,而且一般人也开不出来。马英杰怎么会有这种药?而且显然是用过之后的残余。 马英杰半天没有反应过来,赵雨阳推了一把马英杰,叫了一声:“马英杰,”马英杰这才苏醒过来一样,他不敢相信这是真实的,更不能接受这是真实的。 “到底怎么啦?”赵雨阳奇怪地问马英杰。 “赵哥,这药性对女人的伤害大吗?”马英杰望着赵雨阳问着。 “除了不能再怀孩子外,其他伤害还是不算大的。”赵雨阳望着马英杰,越来越迷糊了。 “赵哥,这事你一定替我保密。我要走了,谢谢赵哥。”马英杰想走,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去面对这件事。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雨阳拦住马英杰,他想知道原因。 “赵哥,有的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而且这事也不是一句,两句说得清楚的。我真的很谢谢赵哥,只是,赵哥,别再问了好吗?”马英杰突然不想让赵雨阳知道,而且他已经意识到了,这背后的行为一定和司徒兰有关。 赵雨阳见马英杰不愿意去说,他也意识到,马英杰一定卷入了某种事件之中,不过他还是不放心地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可是我们家乡的骄傲,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看到有希望的一个你,而不想看到出问题的一个你。在官场上,一定要小心才对。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但是哥希望你别参入这样的事,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太不人道了。”赵雨阳很真心地劝着马英杰,他是医生啊,虽然医院天天有人在死亡,可是他的天职是救死护伤,而不是去谋杀。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谋杀,这等于杀死了两条人命,一个女人不能生孩子,对于女人来说,没几个可以接受这样的现实的。 “赵哥,谢谢你。这件事不是我干的,所以,赵哥,你放心吧。我不会干这样的事,一辈子都不会的。”马英杰如此说着的时候,内心却无限地痛着。 第42章 第42章 马英杰从赵雨阳哪里出来后,内心陷入了一种极端的苦闷之中。为什么突然之间是这个样子呢?司徒兰到底要干什么?这事是司徒兰干的吗? 马英杰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栾小雪,又该如何面对老板罗天运。这件事,他能告诉老板吗? 马英杰在路上一直作着这样那样的挣扎,等他回到栾小雪房间门口时,马英杰感觉自己再一次迈进去的脚步太沉重了,他实在没有勇气去面对栾小雪。 马英杰在推栾小雪病房门前,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他直接去了李卫的办公室,他想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 李卫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他不知道埋头看什么,而且办公室的门没关,马英杰是直接走进去的,直到脚步响在他的耳边时,李卫才猛然抬起了头,发现马英杰脸色很不好地站在他的办公桌前,他吓了一大跳,赶紧起身去关办公室的门。 李卫的这个动作再一次让马英杰感觉,下药与李卫有关系,而且他知道下药的事情。 李卫关上门后,努力地压住自己的慌乱,望着马英杰问了一句:“马秘书找我有事吧?” “为什么要这样做?”马英杰不想绕圈子了,直视着李卫的眼睛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句。 李卫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但是却装糊涂地看着马英杰,不解其意地问了一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医生,别装了好吗?我希望你告诉我实情。”马英杰真的生气了,他恨不得冲上去,把李卫暴打一顿,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这样做。毕竟李卫背后肯定站着的人是司徒兰,否则李卫和栾小雪无亲无故,他没必要这样去做。 李卫审视地看着马英杰,他不知道马英杰到底知道了什么,所以他不敢冒然说什么,但是他要是不说话,马英杰肯定不会放过他。只好对着马英杰说:“马秘书,这件事与我无关,我不过是受命行事罢了。” 李卫如此一说,马英杰便确定这一切是司徒兰授意的。他没有再看李卫,猛地一个转身,离开了李卫的办公室。马英杰一见,李卫赶紧给司徒兰打电话,司徒兰的电话才响一声就接了,她问李卫:“怎么啦?” “二小姐,不好了。马秘书好象知道了什么事。但是我不确实他到底知道的是哪一件事?他刚刚来到我的办公室,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干?我不敢回答,便说了,一切是你授意的。二小姐,对不起,我,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而且我拿不定他到底知道的是哪一件事。”李卫在电话中如此解释着,可他的话一落,司徒兰就僻头盖脑地骂了起来:“你就是一头猪,我叮嘱过你,一定要注意保密,你反复保证没事的,一切做得滴水不漏。才几天的时间,居然被这个小子发现了,你会坏了我的大事的。”司徒兰骂完李卫后,便迅速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正在异样难过和痛心的时候,司徒兰的电话打了过来,马英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司徒兰直接问马英杰:“你是怎么知道的?” “真是你干的?”马英杰没有想到司徒兰倒这么坦荡,不过,他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你是怎么知道的?”司徒兰又重复了一句。 “我发现李医生今天看栾小雪药瓶的神色不对,我便把药偷偷送去化验了,才知道栾小雪用的药里放了不能再怀孕的特效药。我实在不敢去相信,这事是你干的。栾小雪已经没有孩子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呢?她一无所有,你还要这么残忍?你还是人吗?”马英杰越说越气,如果司徒兰站在他的面前,他真的会冲上去,暴打司徒兰一顿才解恨。只是司徒兰如此坦率地承认了这事是她干的,马英杰反而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件事了。 司徒兰一听马英杰的话,倒是松了一口气。马英杰只知道栾小雪不能再怀孩子的事情,却并不知道孩子被她掉了包,只要孩子没有被发现,一切事就好办了。 “马英杰,你是不是准备把这件事告诉你的主子?”司徒兰反而冷静了下来,很平静地在手机中如此问马英杰。 马英杰实在没有想到司徒兰居然如此平静,好象让栾小雪不能再怀孕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一样。为什么女人恨起来比男人更心狠手毒呢?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彻底发现,他根本就不了解司徒兰,甚至是压根就不认识她一样。 “你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能接受得了吗?”马英杰反而生气了,而且很痛心地如此问着司徒兰。 “马英杰,我告诉你,就算你把这件事告诉了你的主子,我也不会担心的。毕竟我才是他真正的妻子,我不会让别的女人和我抢丈夫,我更不能容忍这个野丫头再有自己的孩子,只要她一怀孕,她必定会抢走我的男人。那个男人是我的,是我的合法男人。我有权利去保护自己的合法婚姻,我这样做错了吗?换成是你,你难道会眼睁睁地去看着别人抢你的东西,你不还击的吗?”司徒兰竟然在电话中如此反击着马英杰,马英杰无语死了,司徒兰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呢?或者是司徒兰从来就是这样的?罗天运明明不爱她,她为什么非要去守着这个不爱她的男人呢? “兰姐,你这样做有意思吗?老板不爱你,你醒一醒好吗?”马英杰此时的感觉,不仅仅是愤怒,更多的是悲痛,是悲凉。为什么一切变得如此不可思议了呢? “马英杰,请你不要教训我。我再说一次,我知道自己要什么,请你现在,以后都不要教训我。他爱不爱我,关你屁事?而且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把这件事对你的主子说,我就会把你和我的事情告诉你的主子,而且把栾小雪的事情告诉天佑哥哥,你们让我不好过的同时,我一定会让你们不好过的。我只不过就是要保护一段属于我的婚姻,我并没有错到哪里去。所以,我再说一遍,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伤害栾小雪。只要她不再怀天运哥哥的孩子,我对他们的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你要是逼我的话,我就会鱼死网破的。你自己惦量一下吧。”说着,司徒兰便挂断了电话。 没有那一件事比这样的事更残忍,更无语的了。马英杰此时的心陷入了最低谷,最黑暗之中。他不仅要让自己成为司徒兰的帮凶,去牺牲掉栾小雪的全部幸福,还要把栾小雪不能再怀孕的事实压入内心最深处。他很清楚,一旦司徒兰暴发后,事情的后果会如何。 马英杰没敢再回栾小雪的房间,他一个人在医院的后面独自坐着,他有想哭的感觉,可他哭不出来。这个他一直很感恩的兰姐,这个他一直认为是他的坚强后盾的兰姐,这个他以为是一段恋情的兰姐,甚至这个他一度想去好好珍惜的兰姐,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呢?她是故意的?而且这所有的一切全在她的设计之中?包括她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依赖和情感也在她的设计之中吗? 马英杰越想越可怕,最可怕的是他还不能告诉老板罗天运,他还在内心装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一个老板如果不再找别的女人,一辈子就不会再有孩子的秘密。 马英杰很有些奇怪,司徒兰如果得到罗天运,为什么从一开始不直接得到呢?为什么还要等到栾小雪生完孩子再下这样的毒手呢? 孩子,一想到那个可怜的死婴,马英杰的心便不停地痛着。他对自己说:“马英杰,忘掉这一幕,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一样。”他在医院的僻静处,一次又一次这么告诉自己,可是他感觉自己被什么压住了一样,他实在没办法平静地去面对栾小雪。 马英杰再一次拨通了司徒兰的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司徒兰便接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干呢?你让我如何去面对栾小雪?她可怜了,你知道吗?你太残忍了,你知道吗?” “马英杰,你给我听着,官场没有同情心。你今天不能迈过这个野丫头的坎,你明天就同样迈不过很多坎。不就是不能怀孕吗?我也不能怀孕,你为什么就不能站在我的立场上想一想呢?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影响你和天运哥哥的事业,如果你还在这件事情上计较不休的话,你就滚出官场吧。不信,你走着瞧。当然了,如果你把这件事迈过去了,相信我,你的官路会越走越顺畅的。而且那个野丫头与你非亲非故,至如让我们所有的人去帮她,去围着她转吗?一旦她的事情败露,你和你的主子如何去应对呢?要知道李惠玲背后站的人是路鑫波,他们已在在你们吴都布网了,你们两个居然全为了这个不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在这里悲天悯人,你们还象要干大事的人吗?我如果不狠心下手,她迟早会毁掉你和天运哥哥的,那不是我要的结局。而且天佑哥哥的位置迟早要传给天运哥哥,这才是我的设计。你们男人,全他妈的是色鬼,为了女人,江山都不要了。可是我要告诉你,马英杰,男人没有江山,就会没有女人。江山和女人,从来是江山在前,女人在后。你好好想一想我的话吧。”说完,司徒兰便“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第43章 第43章 马英杰竟拿着手机,傻子一般地坐在医院僻静处,司徒兰的这个电话让他更加无法去面对栾小雪的事情。一方面他为栾小雪而难过了,一方面,司徒兰的话不无道理。就算孩子生下来了,当孩子越来越像老板时,他该如何去面对呢?显然,在目前,罗天运是不能认下栾小雪和孩子的,那么栾小雪和孩子还得跟着他一起生活,那么,他就要被所有人嘲笑着自己的今天是靠把老婆送给老板才上位的,而且所有人会认为老板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会比现在更难过,更惨的。而且司徒兰的设计之路,对于马英杰来说,还是有着极强的吸引力,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谁不想走到权力顶峰去呢?老板如果可以接位朱天佑董事长的位置,他只要紧跟着老板,他的位置还会差到哪里去呢?再说了,还有司徒兰的这个秘密在他手里捏着,只要他配合一下司徒兰,司徒兰不会坏他和老板的事。 马英杰想到这里,强迫自己装成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的样子,他从医院的僻静处走了出来,这一次,他的心没有那么多的痛。他没有回病房,还是去了李卫的办公室。 李卫一见是马英杰走了进来,赶紧又去关门。 马英杰的脸色很冷,不过他的内心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能为栾小雪而做的事情,只能是尽力让她恢复得快一点,以后对她好一点,除了这样,他还能如何呢?大约李卫也和他有着同样的纠结吧。 “坐吧。”李卫对马英杰说了一句,司徒兰已经告诉李卫,马英杰只知道栾小雪不能怀孕的事情,是他的表情让马英杰怀疑的。看来马英杰的洞察能力很强大,当然也是他做事不能老辣才让马英杰怀疑的。只要孩子不被马英杰知道了,司徒兰就不会真正发火的。在这一点上面,他现在好象和马英杰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样,反而再一次面对马英杰时,他坦荡得多。 “我不坐。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我会替你们保守秘密的,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请你尽量让栾小雪的身体恢复得好一点,不要再留下什么别的病情。”马英杰没有再看李卫,他不想看到这个人,一如不想看到自己内心深处的另一个他一样。他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要牺牲掉栾小雪,而且他一直在利用栾小雪,现在,栾小雪对他前途的影响可以说已经微乎其微了,他不是和李卫一样,为了自己而不得不断送掉栾小雪的幸福吗?所以,他和前眼的这个男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知道。二小姐已经指示过了,我会尽最大的能力让她尽快恢复身体。放心吧。”李卫却是看着马英杰的脸说的,马英杰的余光还是看见了李卫的样子。 “那就好。”马英杰说了三个字,便再一次转身离开李卫,他实在不想再多呆一分钟,这种感觉说不清楚是什么。但是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他和李卫属于彼和此的关系吧。好在,他在赵雨阳哪里没有讲这件事,如果真的讲了话,现在,最为难的人肯定是他了。 马英杰走出了李卫的办公室,这一次他回到了栾小雪的房间,栾小雪已经由小柯照顾着喝完了汤,气色好得多。一见马英杰进来,栾小雪便说:“马英杰,你是不是很忙?” 马英杰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压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千万不能让栾小雪看出什么来了,微笑了一下说:“有点忙,不过我会协调好的。你不用担心,好好静养。” “马英杰,有小柯和小王照顾我就行了。你还是回去工作吧,再说了,还得重新找房子,孩子回家后,我们是不是要回吴都去住?”栾小雪的目光充满了憧憬,她越是这样,马英杰的内心越是被什么扯住一般地痛了一下,可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狠下心来面对栾小雪了。 “栾小雪,我回吴都去可以,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爱惜身体,等恢复了身体后,我来接你。我下午就回吴都去,我去找房子,这些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你不要操心。”马英杰发现他还是有些无法面对栾小雪,正好栾小雪提到了房子的事情,他就顺着栾小雪的话说着。 “你回去吧。”栾小雪的目光满是对马英杰的感激,只是有小柯在场,栾小雪没有说出感激的话来,而马英杰显然是懂栾小雪的意思。他转过身装作收拾东西,他发现自己无法面对栾小雪,而且栾小雪越是这么相信他,他越是无法面对她了。 马英杰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把小柯叫到了外间,马英杰对小柯说:“你和小王一定要二十四小时轮流照顾好栾小雪,我还有事要办,先回家去了,拜托你们了。”马英杰做了一个抱拳的动作,小柯赶紧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姐姐的。” 马英杰的话,栾小雪全听到了,她在里间说:“马英杰,你去吧。小柯和小王对我好极了。而且我感觉身体恢复得不错,再过几天,我可以出院了。你快回去把房子整理好,等着我和孩子回家就行了。去吧。” 马英杰听着栾小雪的话,应了一句:“我走了。”便示意小柯去照顾栾小雪,他拉开病房的门,落荒而逃。 马英杰逃出了栾小雪的房间,也逃出了内心的折磨。是啊,他如果今天迈不过栾小雪的坎,以后,他还能迈得过别的坎吗?在官场,同情心从来就是软勒,不仅仅司徒兰有这样的观点,就是老板同样也告诉过他,在官场,必须拒绝同情心。不能理智和冷静面对一件事情的话,在官场会死得很惨的。一如他现在,如果把栾小雪的事情闹大,对于司徒兰来说,她失去了必要的支撑点时,她真会鱼死破网的,到那个时候,不仅仅是栾小雪的生命有危险,怕就连老板,也收不场了。作风问题尽管并不是官场中的重要之重,可这个东西从来就是一个导火索,一个入口,一个理由,甚至是一个压倒其他重要问题的由头。被倒下的官员,又有几个不是写着作风问题腐败呢?可是被倒下的官员中,真的就是作用问题占着主导吗?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必须清楚。身处于官场之中,如果不能清楚地面对这些问题,不能透彻地面对这些问题,他还能走得下去呢?一如司徒兰所言,卷盖走人。可是真的结束掉今天的一切时,马英杰又是那么舍不得。他走到这一步,付出的代价很大,他的家没有了,妻子已经是别人的妻子,孩子被别的男人养着,他要是为了栾小雪而弃眼前的这一切,他一样是全功尽弃。 马英杰在回吴都的路上一直不停地想着这些问题,直到他的脚步踏上吴都这片熟悉的大地时,他的大脑还是浮现着司徒兰的话,江山和女人,从来都是江山在前,女人在后。连江山都没有的男人,又有什么资格拥有最优秀的女人? 马英杰摆了摆头,努力把刚刚经历的一切忘掉,或者忽略掉。他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老板罗天运的电话,可是电话一接通的时候,马英杰的心还是猛烈地跳着,好在这是打电话,好在这不是站在老板面前,不过这样的表现还是让他吓了一大跳,他还是做不到镇定,做不到自然应对,做不到没发生什么事情一样。 罗天运正在和彭青山谈话,他一回吴都,才知道李惠玲在他不在吴都的时候,加紧制造着各种言论,鼓吹林子沟建立高铁站的必要性和重要性。罗天运正在就这个问题,让彭青山去摸一摸,李惠玲这么做,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无论是邱家湾还是林子沟建高铁站,对于吴都来说,意义是一样重大的。而李惠玲为什么要否掉邱家湾的方案而改成林子沟呢?其实这两个地方距离不远,仅仅是因为邱家湾的人上访闹事吗?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不会那么复杂啊。只是罗天运却老是感觉路鑫波的手已经在吴都伸得太深,太长一样。这个高铁站的选址问题,真的就仅仅是李惠玲所要的政绩吗? 罗天运有危险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关于高铁站的建立,还是李惠玲在变相地收卖人心,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天天屁颠屁颠地跟着李惠玲转着,就连方扬也在往李惠玲身边倒,还有孟成林的残党,都有往李惠玲身边倒的倾向性。这是彭青山带给罗天运的消息,这个消息比高铁站的改址更可怕。在官场,如果没有自己的一帮人,如果没有自己的势力范围,如果被人从背后抄了近路,那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在这个时候,罗天运不敢掉以轻心。所以他一回到吴都,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斗争之中,他无暇顾及栾小雪。现在马英杰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他才想到了栾小雪,又担心栾小雪有什么事情。赶紧接了电话,因为彭青山还在办公室里,罗天运抢先说:“马英杰,我和青山还在谈事情,有什么事吗?” 第44至47章 第44章 马英杰明白了老板的意思,赶紧说:“董事长,我回来了。我去您的办公室汇报好吗?” “你来吧。”罗天运说了这么一句,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马英杰便直奔政府大楼而去,当他走进电梯时,遇到了从电梯里下来的彭青山,两个人一见面,互相给了对方一拳,不过都没有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马英杰直接去了罗天运的办公室,他敲门的时候,罗天运说:“进来。” 马英杰便推门走了出去,罗天运一见马英杰,有些不解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马英杰已经在路上把自己的情绪调整了好几遍,现在他平静了许多,也冷静了许多,望着罗天运说:“董事长,栾小雪目前恢复得很不错,有两个特护守着她。她没问题。她说她的身体要恢复了,让我回吴都整理房子,她出院后要带着孩子到吴都来住。是她让我回来的。我不敢不回来,怕吸起她的怀疑。再说了,我也确实需要重新找房子,她出院后,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所以,我就回来了。” 马英杰把这个理由说得很圆滑,其实他是无法面对栾小雪才逃回来的,他当然不能如此对罗天运说,他也不敢去说。 罗天运没有怀疑马英杰说的话,再说了马英杰说得也是很有道理的。栾小雪回到吴都后,总得有房子住吧?而且他还要去见一见这个傻丫头,他要亲口告诉她,关于孩子的事情。现在,马英杰回来了,罗天运也需要马英杰,不仅仅是栾小雪的问题需要,还有李惠玲目前在吴都的动作也需要马英杰,彭青山只能给他带来了信息,而要去解决和面对这些问题,还是需要马英杰去。这也是他把马英杰送上政究室主任位置的原因,政策研究是一个大而广的问题,马英杰可以打着这个名义走近李惠玲,而且有理由走近她,摸清楚这个女人的真实目的。 “马英杰,你回来了也行。你的任命书已经发下去了,你也该上任了。至如栾小雪,只要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哪天你和我一起去看看她,我会告诉她孩子的事情。既然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我无力去挽回什么的话,就一切向前看吧。你也是这样的,一切向前看,前方才是我们要走的路。” 罗天运看着马英杰,他的声音虽然充满着对明天的期望,但是在马英杰的耳朵里却透露出一种苍桑感,这种苍桑感,让马英杰的心跟着扯了一下,他不敢正视老板,而是一边点着头,一边把目光飘向了办公桌上的文件。 罗天运却反过来又去安慰马英杰,继续说了一句:“别担心,栾小雪不是泥巴做的,没那么容易被摧毁掉的。你去吧,把房子尽快弄好后,开始工作,目前的情形越来越不利于我们,所以,你需要去接近李惠玲,找一切机会和她套近乎,摸清楚她的真实目的,这是你现阶段要做的事情。” 罗天运的话一落,马英杰赶紧把自己的情绪调了一下,让自己充满信心地说:“董事长,我会跟着您好好学习的。只要您不再难过,我就会真正放心的。” 罗天运对马英杰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虽然他确实是很悲痛,但是目前的情形如此不利于他,他只能化悲痛为力量,重新投入到新的斗争之中来,而马英杰不仅仅是他的心腹,更是他目前唯一可以全部信赖的帮手。 “去吧。”罗天运挥了一下手,让马英杰退出他的办公室。 马英杰一出来,顿时感觉轻松多了。他要重新投入工作之中,那么栾小雪的问题,老板会亲自解决的。只要他出面,马英杰相信,栾小雪会听他的。而且马英杰也想好了,没有孩子的牵扯,他会让栾小雪回秦县办手绣厂,只要栾小雪有属于她的事业,她迟早会坚强和强大起来的。他可以迷补栾小雪的东西,只能是助她一臂之力了。至如别的事情,他目前也只能听从司徒兰的设计。 马英杰从老板罗天运的办公室出来后,给彭青山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彭青山马上说:“兄弟,回来了?” “是啊。彭哥忙不忙?”马英杰很亲近地问了一句。刚和老板通电话时,彭青山就在老板办公室里,当然都知道彼此是老板信任的人了。 “我刚回自己的办公室。”彭青山回了一句。 “彭哥,我想找一处比较安静一点的小区,你熟悉一些,帮我推荐一下,马上要搬回吴都,房子的事情还没着落。”马英杰在手机中说。 彭青山一听,马上说:“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我带你去看一处房子,我一哥们的。” “我在政府大楼附近。我往前再走一百米,等你。”马英杰说了一句,彭青山明白马英杰的意思,政府大楼人多眼杂,他和彭青山关系再好,也还是要避闲的。 马英杰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站在路边等彭青山,彭青山自己开车来的,一见马英杰,在车了挥了一下手,马英杰赶紧上到彭青山的车里,一上车后,彭青山就气呼呼地说:“古庆明目前和李总经理走得很近,而且深得李总经理的信任。他现在可是人五人六的样子,昨天还指责我,说是吴都的治安不好。因为有人去敲李总经理的门,中午的时候。妈的,大中午敲一下门又怎么啦?说不定是敲错了,或者是送礼的人呢。可这狗日的,非要上任到治安的问题上来,把我一顿狠批。说常常的政府大院小区,居然就有人闯进去了,可见吴都的治安有多乱,多差。妈的,给他脸,他还上纲上线了。” 彭青山骂起了脏话,可见彭青山对古庆明现在的恨意有多深。马英杰倒是没有想到才一个多月的时候,吴都的情形居然急剧扭转,而且古庆明竟然连彭青山都敢如此训着,可见李惠玲的网真的撒开了,而且撒得还比较深。在这一点上面,他真的就不如司徒兰,司徒兰在北京就看到了吴都的问题,而马英杰到现在才发现,吴都的情形不比孟成林在的时候简单。 “彭哥,别生气了。古总经理如果能够仗势欺人,就证明他内心是虚的。如果内心不虚的人,就没必要这么去做了。一如彭哥你,需要去仗势欺人吗?而且我们还有老板呢,相信老板吧,他是不屑于与一个女人计较,并不是怕李总经理,这一点,我敢确定。”马英杰极力地去安慰着彭青山,当然啦,彭青山也只是在他面前发一下抱怨,这些话,他肯定就不敢在老板面前说了。 “还是马弟懂哥。古庆明这种人,我迟早要玩死他的。妈的,吃软饭的家伙,有什么好仗势欺人的。”彭青山又骂了一句,看来,他和古庆明之间的矛盾还是很有些大,这种矛盾还是超出了马英杰的想象。 “古总经理目前很受李总经理的信任?”马英杰问了一句,毕竟老板给他的任务就是要靠近李惠玲,摸清楚她的动机,如果能够先靠近古庆明,迂回曲折一下,至少中间有个缓冲阶段,那个样子的话,才容易让李惠玲接受他。 “他就是李总经理养的一条狗,走哪里跟到哪里。”彭青山的火气一点也没有减少。 “彭哥,对于古庆明而言,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笑脸相迎,把他抬得高高的,再让他摔下来,这样才摔得更痛,更让你解恨,你说呢?所以,现在我们都去巴结讨好他吧。”马英杰一边看着彭青山开车,一边说着。 彭青山已经把车子开到了六润园,这是一个临湖的小区,彭青山的一个哥们在外地做生意,房子一直空着,平时就让彭青山来看看,通通风。现在马英杰要房子,这房子正好可以借给马英杰住,一举两得的事情。 车子停下来后,彭青山在前面带路,马英杰跟在后面,房子在十二楼,坐电梯上去后,彭青山掏出钥匙开了门,马英杰便走了进去,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布置得倒是很温馨,特别是主卧,正对着湖水,马英杰推窗而看时,那种湖水荡漾,一浪一浪涌入眼帘的感觉,让他顿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动感和冲劲,这种临湖的房子,就是美。不过价格也不菲,马英杰便有些开笑地望着彭青山问了一句:“这不会是彭哥金屋藏娇的地方吧?” 彭青山哈哈地大笑了一下,笑过之后,望着马英杰一本正经地说:“兄弟,我可能干监事出身的。我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再说了,老板目前这么信任我和你,我们要是这么干,对得住他吗?我和你还想进步,是不是?想进步的人,就不能在经济和作风上犯错误。” 马英杰也跟着笑了起来了,伸手在彭青山肩上拍了拍说:“彭哥说得对,对于这两个问题,我们一定要注意,只要我们没有这些问题,古总经理迟早会栽在我们手里的,这人要是开始膨胀,迟早会胀破的。你说呢?” 彭青山看了一眼马英杰,发现马英杰被老板如此信任和重视是有道理的,听听他说的话,全是道理。而且这些道理说得不动声色,那么平淡甚至是平静。于是反手也拍了拍马英杰的肩说:“兄弟,放心吧。这房子是一哥们的房子,他在外地做生意,让我替他看管的。我已经把你的情况告诉他了,他借给你住,不收费。” 第45章 “那怎么行呢?”马英杰赶紧说了一句,他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这种欠彭青山好大一个情,他不想欠情。 彭青山不高兴了,拉着脸望着马英杰说:“我们可是兄弟,说好了,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再说了,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来住,正好可以替他看守房子,一举两得。你就不要再推辞了。” 马英杰见彭青山这么说,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再说了,他现在回到了吴都,很多事情和彭青山都得联手在一起,所以,他望着彭青山说了一句:“谢谢彭哥,我就不客气。替我向你的哥们谢一声,回吴都后,我请请他。” “没问题。”彭青山一边说着,一边把钥匙全部交给了马英杰,拿着这些钥匙,马英杰竟涌出了一股自己也有些说不清楚的东西。如果他不是在这个位置上,如果他背后没有老板,或者背后没有司徒兰,彭青山会如此对他吗?尽管他和彭青山已经有了利益的共同体,可是如果没有背后的两个人物,彭青山这位连古庆明都要去碰一碰的公安主任,会鸟他吗? 马英杰站在主卧里,目睹着窗外的湖水,一波再一波涌进他的视线里,他却站着,没有动。 彭青山把钥匙给了马英杰后,接到一个电话,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马英杰把整个房子看了一大概,越看越喜欢。这样的房子一定也是栾小雪喜欢的房子。马英杰一想到栾小雪,一离开栾小雪,内心还是很难过,也很内疚。他确实是对不住这个女孩,如果栾小雪以后过得不幸福的话,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给栾小雪打了一个电话,栾小雪正和小柯在说话,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便接了起来,她问马英杰:“你回到吴都去了?” “是。我已经把房子弄好了,临湖的房子,风景很漂亮。你肯定会喜欢的。这个临湖的卧室留给你,你就安心地好好把身子调理好,其他的所有事情,你只管告诉我,我会安排好的。”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着喜悦,同时也充满着期待,他不能再给栾小雪任何的心理压力和负担,他目前能够做到的恐怕只有这么多了。 栾小雪没想到这么快就租好了房子,没想到马英杰办事这么高的效率,而且还是临湖的房子,那房子是富人区,是栾小雪从前不敢去奢望的地方。如果是她住的话,她一定会告诉马英杰,不要租这么好的地方,很花钱的。现在,有了孩子,而且是他的孩子,与众不同的孩子,就得让她住得好一些,吃得好一些。她可以吃一切的苦,可她现是母亲,她不想再让女儿如她一样吃苦。再说了,那是他的女儿啊,怎么可以再和她一样不选择住处呢? 栾小雪这么想的时候,便在电话中对马英杰说了一句:“有个好的环境,我和孩子尽量早点回家吧,你忙完工作上的事情后,就来接我们母女回家好吗?” 马英杰“嗯”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他又不知道如何对栾小雪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是,马英杰又有了痛的感觉,又有了同情心的涌动。马英杰努力地压着这样的情绪,努力地让自己的心变得狠起来。好在栾小雪很知趣,说了一句:“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马英杰又“嗯”了一下,栾小雪便把电话挂掉了。 马英杰拿着手机,一时间怔怔地盯住了窗外的湖水。窗外的湖水还在荡漾着,那一波一浪的湖水,层出不穷往岸边涌动着,挤压着,在马英杰眼里,那是一种力量的美,也是一种冲力的动感,这样的房子,马英杰以前是不敢想象的。这个小区和顾雁凌住的小区都是吴都的富人区,那不是他,也不是栾小雪以前敢想象的地方。一如老板住的十三陵一样,那是权力的象征,而这个小区就是富人的象征,无论是权力还是富人,至少都不是马英杰目前能够拥有的。所以,他纵使有满腔的内疚,他也只能压下,再压下。一如眼前的湖水,不管想与不想,它们都在不断不停地涌动着,挤压着。 马英杰挂掉电话后,就给顾雁凌打了一个电话,他需要为栾小雪做点什么,需要去缓冲或者迷补他对栾小雪的内疚感。不管怎么说,栾小雪和他同在一个房子里生活了一年,这一年来,栾小雪的安静和忍耐,栾小雪的知足和付出,马英杰是最清楚的人。 电话才响一下,顾雁凌就接了,她先在电话中问马英杰:“怎么突然记起我来了?栾小雪呢?” “雁凌,你在哪里?我请你吃晚饭好吗?”马英杰直接在电话中如此说着。 “你一定有事告诉我。你在哪里,我来接你。”顾雁凌在电话中问了马英杰一句。 “我在六润园大门口等你。”马英杰说了一句,顾雁凌听完马英杰的话后,就挂了电话,开着她的宝马车去了六润园,她虽然不知道马英杰找她为了什么事,但是马英杰绝对有事,才会找她的。 顾雁凌的车停在马英杰面前,马英杰上了车,顾雁凌问马英杰:“需要喊冰冰吗?冰冰现在很火,新来的李总经理可喜欢她的文字,只要有她出席的重要会议,都会点着名让冰冰去跟会采访。” 马英杰自从上次遇到过冉冰冰后,就一直没见到她。不过,他现在不想见冉冰冰,而且关于冉冰冰和李惠玲之间的关系,他还得小心摸索,才能想好对策。这是下一步的事情,他现在需要把栾小雪的事情安排好,否则,他真的迈不过这种内疚的坎。他可以把同情心收起,可他做不到把内疚也一并收起来。 “我有事和你谈,这事你知道就行了,别让冰冰知道好吗?”马英杰望着顾雁凌很沉重地说了一句,顾雁凌一愣,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把车子往另一条路拐了一下,她没有去问马英杰去哪里吃饭,而是擅自作主,把车开到了布衣小镇。这是吴都新开张的一家餐厅,聚中西餐一起,在吴都是唯一一家可以吃西餐的地方,而且环境布置得,如同欧州布尔京小镇风光一样具有田园风光,以及欧州风情。顾雁凌和冉冰冰来这里消费过好几次,这是她们共同喜欢的一家餐厅,特别是冉冰冰,最喜欢这里的欧州风情。 最近,冉冰冰约顾雁凌去林子沟买地,而且极神秘地说这个地方一定会升值,升值的回报不亚于走私军火,顾雁凌对于冉冰冰的话是半信半疑,现在马英杰回来了,她正好就这事和马英杰好好讨探一下,有钱,谁又不想去赚呢?特别是她这样的生意人,对赚钱的项目从来是敏感和具有挑战肉望的。 顾雁凌去停车去了,马英杰站在马路对面等顾雁凌。突然,他发现从另一辆车里走出两个熟悉的身影,他往前走了几步,从车里下来的人竟是冉冰冰和古庆明。他们怎么在一起?马英杰在心里如此问了一句,只是他想往另一辆车屁股后面躲的时候,竟然被冉冰冰发现了,老远便喊了一句:“马主任,这么巧啊。” 冉冰冰发现马英杰想躲她和古庆明总经理,她是故意喊的。马英杰越是要躲他们,她越会让马英杰尴尬的。再说,最近一段,她天天跟在李惠玲总经理和古庆明总经理身后跑林子沟的事情,而且系列报道都是出自于她的手,最让冉冰冰兴奋的时候,她每一期的报道,古庆明总经理都会亲自过问,并且亲自给她打电话,以至如社长现在见了她,又恢复了以前巴结讨好的神情,特别是报社的同事,再一次刮目相看她,这种感觉又恢复到了孟成林时代,是冉冰冰一直渴望有,并且一直在追寻的感觉。现在,有这样的报复机会,她才不会放过马英杰。 马英杰不得不迎上去,很恭恭敬敬地一边叫着:“古总经理好。”一边笑着和冉冰冰打着哈哈。 冉冰冰便说了一句:“马主任,这是回来上任的吧?我先祝贺你了。”冉冰冰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让马英杰很有点不舒服,不过他可不敢冲冉冰冰再发火。 “我回来上班了。”马英杰淡然地回了一句冉冰冰后,接着望向古庆明说了一句:“谢谢古总经理对我的支持,让我再次回到吴都工作这么顺利。太感谢您了。” 马英杰的脸上全是笑脸和恭恭敬敬,这让古庆明内心很享受的同时,也只得伸出手热情握住了马英杰的手,一边摇着一边说:“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我不过就是投上自己的一票而已。”这话说的,把他的人情如此在马英杰面前展示着,马英杰内心当然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脸上却堆满了感激和恭敬。 “谢谢古总经理,今后还需要古总经理多多指导我,帮助我。”马英杰还是很客气地回应了一句。这时,又有一辆车停了下来,古庆明马上对马英杰说:“总经理来了,我和冉记者要进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聊。”说着,古庆明已经一脸笑容地迎上了另一辆车,冉冰冰却没再看马英杰一眼,急急地跟着古庆明身后迎了过去。 第46章 马英杰没有过去,因为古庆明没有邀请他,显然不打算把他介绍给李惠玲总经理。马英杰很知趣地退到了一旁,从李惠玲的车子里走出两男一女,其中竟然有一个外国人,马英杰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他们一群人很快走进了布衣小镇。 马英杰盯着他们的背影看着,内心却没有来由地“咯噔”了一下。这时,顾雁凌走了过来,说了一句:“是冰冰他们吧?” “你也看到了冉冰冰?”马英杰回头问了顾雁凌一句。 “是啊。我老远就看到了她。本来想喊她的,看着一大群人,想着她又有大事要写,就算了。这一段,他们好象在考察林子沟,不仅仅是建高铁站,据说要在林子沟建立起一个与国际接轨的新城,那个老外好象就是设计师。冰冰这一段一直在写关于林子沟的系列报道,你看看报纸就知道她现在有多牛了。”顾雁凌随口说着,而马英杰却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没有流露出自己的惊诧,而是说了一句:“冉冰冰本来就是一个才女,系列报道她最拿手。” “是啊。冰冰说她一反前一段的郁闷,就连社长,现在也不敢再冷眼看她了。她有现在,我也替她高兴。我还真担心她一蹶不振,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顾雁凌一边领着马英杰往里走,一边对马英杰介绍着这些情况,这些全是马英杰没有想到的。 到了江南春的包间,顾雁凌走了进去,马英杰也跟着走了进去。一坐下来,顾雁凌就说:“马英杰,我请客吧。” 马英杰想拒绝,是他约的顾雁凌,他理所当然应该请客的。可顾雁凌一边喊服务员点菜,一边说:“你们刚回吴都,还没有自己的房子,就别和我争了。” 马英杰见顾雁凌如此说,也就没再客气,顺着顾雁凌的话说了一句:“栾小雪有你这个同学和朋友,真好。” 服务员走了进来,顾雁凌点好菜后,服务退出了房间,顾雁凌这才望着马英杰说:“说吧,栾小雪怎么啦?” “到底是做老板的人。”马英杰望着顾雁凌夸了一句,他对顾雁凌的印象一向比冉冰冰是绝然不同的感觉,再说了,顾雁凌与栾小雪不在一个点上面,她和栾小雪之间的关系,肯定不同栾小雪和冉冰冰之间。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一直相信着顾雁凌对栾小雪的帮助和照顾全是出自真心的。 顾雁凌笑了起来,马英杰替顾雁凌倒了一杯茶水,这才望着顾雁凌说:“雁凌,你是栾小雪唯一而且是最好的朋友,我只相信你,所以,这件事情我告诉你后,你一定要好好劝劝栾小雪,别让冰冰知道好吗?” 马英杰的表情很沉重,顾雁凌的心也往下沉了一下,一脸惊异地看着马英杰。 “栾小雪的孩子夭折了。”马英杰还是很艰难地望着顾雁凌吐出了这句话。 “什么?”顾雁凌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个消息太让她意外了。要知道,孩子对栾小雪而言太重要了,尽管她不说,可顾雁凌很清楚,孩子对栾小雪的重要性。 “是的。目前我不敢告诉栾小雪这个消息,她还住在医院里。我想先让你知道,你好有个心理上的准备,等我把她接回来后,你好好劝劝她的同时,带着她去秦县把手绣厂马上开办起来好吗?这是我今天见你最主要的事情,而我只能用这件事情去转移栾小雪失去孩子的伤痛。”马英杰沉重地望着顾雁凌,把自己的想法和盘端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呢?栾小雪一定会伤心死的。这个孩子对她来说,太重要了。”顾雁凌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很沉重,她没有想到栾小雪如此精心保住的房子,竟然就夭折了,这个打击对于栾小雪这样结婚的人来说,很有些惨重的。 “她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的。所以,雁凌,我需要你的帮助,领着她迈过这个坎好吗?”马英杰急切地望住了顾雁凌,生怕顾有雁凌放弃去秦县办厂子的打算。 “马英杰,手绣厂我没有放弃,一直在等栾小雪生完孩子再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不过,你可要好好待栾小雪,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需要你的安抚,你的安抚才是最重要的。至如办厂的事情,我马上着手准备。”顾雁凌此时的心情一直在为栾小雪可惜而悲痛着,不过她要给栾小雪打电话的时候,马英杰阻止住了。 “雁凌,谢谢你了。不过,现在你不能给栾小雪打电话,你一打电话,她会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的。”马英杰轻松了一下,顾雁凌这么久没提办厂的事情,马英杰因为忙别的事,把这事放下来了,生怕顾雁凌改变计划的。 “马英杰,如果你今天不来找我,说不定我会和冰冰一起投资房地产的,她要我去林子沟购买一块地皮,说是绝对有巨大的升值空间。这事,我口头上应了,但是冰冰的话从来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你回来得正好,她说的事情是真的吗?”顾雁凌问了一句。 马英杰又是一愣,这事冉冰冰对他也提起过,让他想办法替她和顾雁凌办好相关的手续问题。看来,他们真的在行动了,而且是大的行动。刚刚一行人的架式,就足以证明,他们要在吴都有大的动作了。这事,老板罗天运知道吗? 马英杰的思绪一下子出现了混乱,以至如顾雁凌望着他,重复地问他关于林子沟的事情时,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马英杰,是不是这事是空穴来风?”顾雁凌急了,再一次回了一句。 “也不是的。李总经理有这样的打算,具体情况,我目前还真的不知道,不过,我劝你把这事先缓一缓,等我摸清楚情况后,你再投资好吗?”马英杰尽量委婉地回应着顾雁凌,因为打造一个新城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尽管李惠玲背后有路鑫波总经理的支持,但是钱呢?钱从哪里来?而且这件事情,马英杰很有些迷糊,打造国际化的新城是多么雄伟的工程啊,李惠玲这样的女人掌控得了吗?这个设计显然是路鑫波在背后操纵着,但是他不可能需要吴都的新城来打造他的业绩,所以这件事背后肯定还是有猫腻的。 “嗯。我听你的。不过,你放心,栾小雪的事情,我一定会大力支持的。哪怕这个厂一点利润都没有,我也会投资的。”顾雁凌此时很豪爽地望着马英杰说着,马英杰一时很感动。恰巧菜上来了,顾雁凌带着车子,不能喝酒,马英杰以茶代酒,举起杯子望着顾雁凌说:“我和栾小雪先谢谢你。” 两个杯子碰在了一起,马英杰正准备把这杯茶水干掉,算是他对顾雁凌的感激之情。 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老板罗天运的。 马英杰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是不是在布衣小镇吃饭?” 马英杰愣住了。老板怎么知道自己在布衣小镇吃饭呢?他也来了? “是的。我和雁凌在一起吃饭。”马英杰应了一句,同时看了一眼顾雁凌,顾雁凌以为是栾小雪的电话,赶紧说:“是栾小雪吧?我和她说几句话。” 顾雁凌的话,罗天运显然听到了。不过,罗天运很快说:“李惠玲他们在映月厅,你去代我向他们请一杯酒吧。” “董事长,您都知道了?”马英杰生怕罗天运挂掉了电话,赶紧问了一句。 “去吧。敬完酒后告诉我结果。”罗天运说完这句话还是把电话给挂掉了。 马英杰拿着手机有那么一会儿大脑里一片空白,老板为什么要去敬酒呢?而且老板怎么知道他也在布衣小镇? “怎么啦?马英杰?”顾雁凌望着马英杰问了一句。 马英杰这才醒过来一样,赶紧说:“没事了。是老板的电话,我要去映月厅敬一个酒,不好意思啊,雁凌。”说着,马英杰站了起来。顾雁凌没有再说话,她已经知道是罗天运的电话。 马英杰端着酒杯走出了自己的包间,他问服务员才知道映月厅在哪里。当他走到映月厅的时候,听到里面传出了一阵阵笑声,他缓了一下,等笑声过后,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大约以为是服务员吧,有人喊:“进来。”马英杰便走了进去,他一进去,包间里古庆时和冉冰冰都诧异地盯住了他,其他的人马英杰都不认识,不过他一眼就认出了李惠玲,她坐在老外的旁边,大约是刚刚笑过的原因,脸上挂着红韵的同时,也挂着一股兴奋和压抑不住的娇情。不得不承认,李惠玲确实是一个美丽的少妇,她把少妇的风雅,把女人的柔软以及隐隐约约之中的营荡恰到好处地显露着。马英杰走进去的时候,老外的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李惠玲的脸,而她则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马英杰的突然到来,让映月厅出现了短暂的沉静,特别是李惠玲在惊异之后,脸上就有一股恼怒出现着,古庆明和冉冰冰看了看马英杰,又看了看李惠玲,她脸上的神情那么明显,冉冰冰不是傻子,当然清楚李惠玲此时的心境,不由得一阵高兴,对着马英杰阴阳怪调地说:“马主任,你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第47章 马英杰当然听出了冉冰冰话里的嘲讽,只是他装作没听懂一样,望着冉冰冰笑了笑说:“冉大记者,我没有走错房间,你能不能替李总经理介绍一下我呢?” 古庆明此时看着马英杰,没有说话,不过他脸上的惊异退了下去,站在一旁看戏的架式看着冉冰冰和马英杰对话。李惠玲大约已经猜到了马英杰是谁,不等冉冰冰开口,她就直接说了一句:“是称呼你马主任还是马大秘书长呢?”她的话里显然是不友好以及不欢迎马英杰的意思,只是马英杰受老板的命令,他顾不了那么多。赶紧接过李惠玲总经理的话说:“李总经理好。我是马英杰,您称呼我小马或者马英杰都行,很高兴在这里见到您了,早听说吴都来了一个大美女,没想到您这么美。”马英杰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把李惠玲的美丽称赞了一番,女人都喜欢听到这样的赞美,就算是李惠玲也是一样的。 马英杰的话一落,李惠玲脸上的恼怒消了一大半,不过她还是用不欢迎的语气对着马英杰说了一句:“我也认为冰冰的话是对的,以为你是走错房间呢。” “李总经理,我是特地来敬您酒的,怎么可能会走错房间呢?”说着,马英杰把酒杯举向了李惠玲,李惠玲没有端杯,但是她也不能不说话,指着身边的老外说:“这位是杰克先生,你应该先向客人敬酒。”李惠玲的语气是教训式的,在马英杰耳朵里算是一种默认吧。赶紧把酒杯举向了杰克先生,用热情的声间说:“吴都人民欢迎杰克先生的到来,我代表董事长敬杰克先生一杯。” 李惠玲脸上的表情顿时不自在了,先是一阵阵发红,接着一阵阵地发白,最后变成了灰暗。马英杰虽然把酒杯举向了杰克先生,可他的余光一刻也没有停止观察李惠玲。直到李惠玲脸上的表情变化时,马英杰才明白老板为什么要让他来敬酒。他在给李惠玲一种很明确的警示,她在干什么,他是一清二楚的。他不说话,不等于他不知道她在干的事情。 杰克先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笑了笑,用半生不熟的中文说:“谢谢了。” 马英杰回应了一句:“杰克先生,不用客气,吴都人民会用自己的方式迎接您的到来。” 马英杰一再强调着吴都人民,古庆明听得极为不舒服,他冷冷地望着马英杰说了一句:“吴都人民好象不是你家的吧?” 马英杰笑着叫了一声:“古总经理好。”完全不理应古庆明的冷淡,反而让古庆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台,脸上的表情也顿时变成了一片灰白。 马英杰和古庆里打过招呼后,对着另外两位不认识的一男一女各敬了一下,李惠玲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说话,或者在想,她该说什么话适合。 马英杰把酒杯举向了李惠玲,李惠玲不得不端起了酒杯,马英杰说:“李总经理,我今天才回吴都,明天正式开始工作,明天我正式去您的办公室报道,今天,我非正式地敬您一杯,谢谢李总经理给我关照和支持,这酒,我干掉,李总经理随意好吗?”说着,马英杰把酒一口干掉了。 马英杰没有再提罗天运,可是李惠玲却还是有些坐不住了,虽然她这是第一次见马英杰,可马英杰是罗天运的传声筒,这不仅在吴都,在总经理路鑫波哪里也是如此的认识。他这么冒然出现在他们的包间里,就足以证明是罗天运的意思。只是罗天运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她的行踪呢?这个杰克先生可是她刚刚从省里接到吴都来的客人,她没有向罗天运汇报过,也不打算去汇报。这一段,她为林子沟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而且她的计划已经在顺利地扩展着,她要加快进度,不想在汇报时,被罗天运阻止。没有想到,她的客人前脚到吴都,后脚罗天运会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她,她越想越生气,一生气,脸上的表情就挂不住了,冷着脸也冷着声音说:“我该感谢马主任,不,马大秘书长的敬酒。至如明天向我正式汇报工作,就免了吧。谁不知道,你是董事长眼里的大红人,董事长安排的工作,你就努力去干吧。” 李惠玲的话说得太露骨了,她的情绪直接暴露在马英杰眼里,他没有在乎李惠玲的态度,而是接过李惠玲的话说:“李总经理,您太客气了。我是组织培养起来的年轻人,您可是代表组织来指导我,培养我的引路人,我当然要去您的办公室,接受您的指导。以后,我也希望李总经理在培养和指导我的同时,用您美丽的光辉,映衬我一点点,让我也变得帅气一点点,可以吗?李总经理。”马英杰尽量用玩笑的语气说着表达着他的态度,李惠玲却对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马英杰,有些哭笑不得。便把目光扫向了古庆明,古庆明已经看马英杰不顺眼了,尽管他和马英杰之间没有任何的过节,可马英杰冒然出现在这里,以及马英杰的态度,都让他极其不舒服。现在,李惠玲总经理显然把惩罚马英杰的任务交给了他,他一下子站了起来,走向马英杰说:“来,马大秘书长,我向你敬一杯,祝贺你光荣上任。” 马英杰已经看到了古庆明的架式,不过他还是努力淡然地笑着,对着古庆明说:“古总经理,快请坐,哪里有您给我敬酒的道理呢?你太折煞我了,快请坐,我来敬古总经理一杯。”马英杰一边说着,一边把古庆明往座位上拉,马英杰的动作好象他才是主人,这满桌的人全是客人一样。一时间搞得古庆明,很有些被动。只好顺着马英杰的热情,重新落座着。 马英杰赶紧重新倒上酒,把酒举向了古庆明,古庆明便说:“马大秘书,这酒怕是要喝双份吧?上任是一件大事情,而且听说你爱人在生孩子,双喜临门,是不是该喝双份的呢?” 古庆明的话一落,马英杰很有些尴尬了一下,他没想到古庆明会在这个时候提到栾小雪生孩子的事情,而且他怎么就知道了栾小雪在生孩子呢?看来,司徒兰说得对,盯住他的人多的是,必竟他和老板罗天运之间的关系太近了,他这样的人出现在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盯住的目标。只是古庆明此时提到栾小雪时,马英杰还是很有些不自在,他努力压住了这种不自在,声音有些感伤的说:“古总经理,我明天是回吴都工作,而且我的工作全仗着李总经理和您的支持,才回来得如此顺利。至如我爱人生孩子的事情,那是自然而然的事,没什么好庆贺的。”马英杰说完,把酒一口先干掉了。 古庆明却不放过马英杰,扯着马英杰说:“生孩子可是大事件,你升给做了父亲,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吗?”说着,古庆明把头转出了冉冰冰,又补充了一句:“冉记者,马大秘书长的爱人和你是同学吧?” 冉冰冰马上接过话说:“是我高中的同学,不过她没有念完,就去南方打工去了。”冉冰冰解释了这么多,在马英杰耳朵里,冉冰冰不想承认栾小雪就是她的同学,而且她是故意把栾小雪只是一个高中没念完的打工妹,怎么能和她这个大学毕业的高材生相题并论呢? 冉冰冰说完,好象想起了什么似的说了一句:“对了,马主任,栾小雪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马英杰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怎么就突然扯到了栾小雪身上呢?而且是这种场合,他无论回答。他能在这个场合下说:“孩子夭折了吗?”再说了,他也不想去谈这件事。可是他越不想谈,越是逼着他谈。 李惠玲也插话了,她说了一句:“马大秘书长刚升级做了父亲,就来代董事长敬酒,你可真是对工作太敬业了。来,为了你这种敬业工作的精神,我敬你一杯。” “李总经理,您真是过奖了。我和朋友在这里吃饭,恰巧遇到了古总经理和冉记者,知道您在这里吃饭,我肯定得过来敬一杯酒。”马英杰解释着。他的话一落,李惠玲有些恼怒了,盯着古庆明说:“庆明总经理知道马大秘书长也在这里吃餐?” 古庆明脸上有阵难看,不过很快说:“我和冉记者下车的时候遇到了马大秘书长,我们说了几句话。” “哦。”李惠玲把这一声“哦”字拖得很长,古庆明的内心便打起了鼓,对马英杰的恨意突然间升腾而起,继续望着马英杰说:“马大秘书长,可真是日理万机,吃饭还带着任务。我佩服、佩服。来,我也敬你一杯。” 古庆明又端起了酒杯,李惠玲脸上的表情已经越来越不自在,而杰克先生看看这个,又能看看那个,不大明白这几个人敬来敬去是什么意思。 “古总经理,还是我敬你吧。”马英杰拿着酒杯走向了古庆明,和古庆明碰了一下杯,把酒又干掉了。 李惠玲却很不高兴了,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们敬来敬去,有完没完?” 马英杰赶紧把酒干掉了,而古庆明却不敢再喝了,一时间尴尬地坐在哪里,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第48至51章 第48章 马英杰把酒干掉后,望着李惠玲说:“李总经理,我代表董事长敬的酒,敬完了。打扰你们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走了。”说着马英杰就往门外走,李惠玲却在他身后说了一句:“代我向董事长致谢,谢谢他的酒。” 马英杰便转过头,看了一眼李惠玲说:“董事长的酒会亲自给杰克先生敬的。” 杰克先生赶紧热情地冲着马英杰笑了笑说:“是莫先生吧?” “杰克先生,您来吴都了,罗董事长今晚有公务走不开,明天他一定会设宴为您接风洗尘的。” “太感谢莫先生了,我早就想认识莫先生。”杰克先生爽朗了笑了起来。 而李惠玲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尴尬了,马英杰装作没看到,对着杰克先生说了一句:“我代表罗董事长谢谢杰克先生,明天见。”说完,在众人的再次惊异之中,转身离开了映月厅。 马英杰一走,李惠玲脸上的表情就挂不住了,她没有想到好端端的一顿酒,竟然被马英杰给搅乱了,而且这个局搅局得那么不动声色,却又有那么大的伤杀力。明天,马英杰的话里有话,罗天运会设宴请杰克先生?那么罗天运又要来摘她的桃子,这个杰克先生可是她花了很大心血才请来的,怎么人刚一到吴都就被罗天运发现了呢?她故意没去吴都大酒店,除了布衣小镇有欧州风情,有西餐外,就是为了避开吴都大酒店的熟人,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马英杰,这个传声筒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从他的应对之中,李惠玲发现,这个年轻人不简单,至少他表现出一种让李惠玲很有些诧异的举措。把一个简单的敬酒,搅成这个样子,而且还给杰克先生留下了话,这不是很显的挑战吗?而这个挑战是罗天运的意思吗?这才是李惠玲最头痛的事情。 马英杰离开了映月厅后,回到了自己的包间,顾雁凌还在包间里,只是顾雁凌一见马英杰回来,便对马英杰说:“我刚给栾小雪打了电话,她说孩子一直不在她的身边,她很担心孩子,而且她说,她感觉到你有事瞒着她,她一个劲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差点就要告诉她,孩子夭折的事情,马英杰,我们这样瞒得过去吗?” 顾雁凌一脸的担忧,看得马英杰又是一阵感动。可是他要去找老板汇报刚刚敬酒的情况,而且老板肯定还有事情让他做,这个时候,他还真的没时间去关注栾小雪了。 “雁凌,我要去见老板。栾小雪的事情,拖一天是一天吧。只要她的身体恢复过来,这个打击,相信她能够迈过去的。”马英杰说着,就想走。 顾雁凌叹了一口气说:“太残忍了。”说完,她站了起来,对着马英杰说:“走吧,我送你去。” 马英杰想拒绝顾雁凌,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站起来往外走,刚一出包间的外,却发现冉冰冰竟然站在门口。 “冰冰?”顾雁凌吃惊地叫了一句。 “很意外吧?”冉冰冰看了看顾雁凌,却又把目光落到马英杰脸上。 “是的。很意外。”马英杰脱口而出,冉冰冰的出现,让他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就因为他刚刚去映月厅搅过局?冉冰冰就随之来报复了?那么她听到了他和顾雁凌的谈话? “这有什么好意外的呢?你不是刚刚去了映月厅敬酒吗?总经理让我来回敬一下,礼尚往来嘛。”冉冰冰阴阳怪气地说着,目光却在马英杰和顾雁凌两个人的脸上游来荡去,让马英杰又有一种极反感的情绪。 “怎么啦?我一来敬酒,你们就准备撤?”冉冰冰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而且她脸上挂着一种阴气,在马英杰眼里,他不知道这种阴气源于什么,可是他还是不放心冉冰冰,只是他不能明着去问冉冰冰什么,冉冰冰就算听到了他和顾雁凌的谈话,也不会告诉他的。 马英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故意无比遗憾地说:“代我谢谢总经理的回敬,我和雁凌谈了一下办厂的事情,谈完了,我们要走了。不好意思哈。”马英杰说这话时,一直注意着冉冰冰的神情,冉冰冰“呵呵”了一下,脸上却闪过得意洋洋的神情,这让马英杰都迷糊了,不知道冉冰冰的得意缘于什么。不过,他没往深处想,因为冉冰冰端着酒杯对顾雁凌说了一句话:“雁凌,可别重色轻友哈。” 顾雁凌捅了冉冰冰一拳,两个同时笑了起来,而冉冰冰在笑过之后,迅速转身离开去了。马英杰便和顾雁凌走出了布衣小镇,当顾雁凌开车把马英杰送到十三陵的时候,马英杰感激地对顾雁凌说了一声:“雁凌,谢谢你。” “以后对栾小雪可要多关心一些,多爱护一些。”顾雁凌说完,对着马英杰挥了一下手,便把车子开走了。 马英杰给老板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董事长,您在家吧?” “在。你上来吧。”罗天运说完挂掉了电话,马英杰走到院子门口,推门走了进去。 马英杰走到一楼大门处敲门时,才敲一下,罗天运便把门打开了,显然罗天运是在等他。 马英杰一进老板的家,习惯性地看了看整个房子,客厅的茶叽上放着老板的杯子,却没有水。马英杰便对罗天运说了一句:“董事长,我去烧壶开水吧。” “去吧。”罗天运也没客气。这让马英杰很放松的同时,也多了一份说不出来的沉重,显然老板真有事和他谈了。 马英杰进厨房把水烧好后,才走出客厅。罗天运在抽烟,而且抽得很专注一样。每当老板思考重要问题的时候,他都会出现这种抽烟的专注。 马英杰坐在了沙发上,老板没说话,他也不会去打断老板的思索,再说了,他也在等水烧开时替老板泡茶,自己也泡上一杯,这样才不至如尴尬,这样也有利于长谈一样。 时间在这一对主仆之中滑过,水烧开了,马英杰起身去了厨房,当他提着水壶出来的时候,罗天运已经掐掉了烟头,正静静地等着,似乎是在等马英杰的开水,又似乎是在等马英杰的人。无论是哪一种等,对于马英杰来说都格外紧张,他最怕的就是老板的这种情形。 马英杰压住自己的慌忙,先替老板泡上一杯茶,接着才替自己泡了一杯茶,茶是上好的铁观音,那股熟悉的香味迎鼻而来的时候,马英杰还是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这时,罗天运说了一句话:“这香味不错吧。” 马英杰抬头看着老板,点头的同时,有些不明白老板到底想要说什么。 “你别猜我的想法,说说你今晚敬酒的情形。”罗天运没看马英杰,却突然说了这么一句,马英杰一惊,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董事长真是会透人心。” “少拍马屁。”罗天运淡然地应了一句,目光还是没看马英杰,马英杰便不敢再绕圈子,把敬酒的情形讲了一遍,而且把冉冰冰去他和顾雁凌的情形也一并告诉了罗天运。 罗天运听着,自始至终没有打断马英杰的话,他听得很认真,也听得很仔细。马英杰倒有些不明白,罗天运怎么会对敬酒的情形感兴趣呢? 马英杰讲完后,罗天运又燃起了一支烟,当罗天运吐掉一口烟时,这个时候,老板在马英杰眼里一片迷蒙。就算罗天运不是在烟雾弥漫之中,他在马英杰的眼里,大约永远总是这片迷蒙一般吧。就如他总是看不懂罗天运在打什么牌,又在出什么牌一样。他不知道罗天运怎么就知道自己在布衣小镇,怎么就会让他去敬酒,又怎么会突然关心敬酒的整个过程一样。 罗天运把这支烟又抽掉了,这才望着马英杰说:“明天在吴都大酒店隆重宴请杰克先生。” 马英杰敬酒的时候,不过是随便说的一句话,他没有想到罗天运居然真的会这样做,更没想到罗天运居然还会隆重去宴请这位不知道根底的老外。 “需要我做什么?”马英杰当然不敢去问为什么,只敢问接下来他应该做的事情。再说了,老板不说原因,马英杰就不能去问。有的事情,只可以做,却不可以说。而无论马英杰有多少个疑惑,他只看着,听着,自己去想着,分析着,或者去咨询司徒兰。现在司徒兰突然间让马英杰那么陌生,他还能如以前一般去咨询她吗?还能和她正常地相处吗? 在这个夜晚,在这个十三陵的小二楼里,马英杰突然有了这样的感觉。 “你明天上班的时候,去惠玲总经理办公室一趟,随便把宴请杰克先生的事情告诉她就行了,至如别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在政研室可是一把手,要有一把手的风范,第一天上任,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你去理顺,市委这边的工作,先让高发利秘书长做着,你跟着他习惯一段时间,一定要尽快上手本职工作。在官场,最大的特色就是不断地变换着角色,无论是哪一种角色,你都得尽快去适应,尽快找到自己的定位,别人家进入了角色,你却是个局外人。一如今晚,如果我不打这个电话,你怕是不会去到要给李惠玲总经理敬酒,如果不去敬酒,他们在干什么,我们就会显得特别地被动,你在敬酒时,很聪明地说我要宴请杰克先生,而且这个杰克先生又那么配合了你的话,这才是最精华的地方。我就是要给惠玲总经理这种措手不及,只有不断让对手措手不及,你才会占主导地位,你才能分析下一步的走向。你目前只知道看眼前,却看不到眼外的事物走向,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也是我必须把你调回我身边来的原因。”罗天运果然是要长谈的准备,一开口说话,就让马英杰心服口服。 第49章 “董事长,我是准备和雁凌谈完事情后,再向您汇报这件事情的,但是我没想到要去敬酒。”马英杰还是实话实说了。 “我知道你不会想到这一层,惠玲总经理都不会想到这一层。她以为有路鑫波总经理的靠山,以为有个古庆明在身边,就可以把吴都玩转,那咱们就和他们走着瞧瞧,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罗天运突然发狠地说了一句,但是他没有去看马英杰,马英杰只是从他的声音力度上断定老板在发狠了。这一段,他一直由着李惠玲总经理折腾着,任由他们在报纸,在电视上大肆宣扬着林子沟的事情。他倒是想看看,李惠玲如何来操纵新城区的建设,没想到她居然引来了一个外国专家,还真的想与国际同步?这对于罗天运而言,绝对是一个极大的挑战。他对吴都有自己的打算,这种打算之中,没有重新设计新城的计划,再说了,吴都与江南那么近,与国际接轨是江南的事情,不应该是吴都的事情。江南都没有与国际接轨,吴都赶什么热闹呢?这不是乱弹琴吗? 马英杰的心突然安稳多了,只要老板肯发狠,别说李惠玲不是对手,路鑫波总经理也未必奈何得了老板,这一点,马英杰是信服老板的。如果不信服他,马英杰也不会重新选择回到罗天运身边来。做朱天佑董事长的秘书,也是一件挺不错的事情,至少放眼的是整个江南。现在,马英杰发现留在罗天运身边,足以学会如何去处理更大的事件了。 “董事长,我明白了。”马英杰望着罗天运说了一句,罗天运淡然地笑了一下,端起了杯子,品了几口茶,他品得很仔细,好象是为品茶而品一般。 马英杰看着老板,越发感觉老板的迷蒙和看不透。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栾小雪,便赶紧按下了接听键,栾小雪的哭声传了过来,马英杰吓了一大跳,赶紧问:“栾小雪,你怎么啦?” 正在喝水的罗天运,也放下了茶杯,盯住了马英杰,马英杰越发紧张,又着急地问了一句:“怎么啦,栾小雪。” “你们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啊?”栾小雪的声音很有些撕裂感,马英杰的心猛然地往下沉着,栾小雪知道了吗?冉冰冰听到了他和顾雁凌的谈话? “到底怎么啦?”马英杰着急起来,罗天运把示意马英杰把手机给他,马英杰便把手机递给了老板。 “怎么啦?慢慢说。”罗天运接过手机后,对着手机很温和地说了一句。 栾小雪没想到会是他,马英杰和他在一起?她哭的声音更大了,她说:“你早知道是不是?你们全骗我是不是?” 罗天运看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赶紧说:“我和雁凌的谈话,冉冰冰听到了,极可能是她说的。” 罗天运便在手机中问了一句:“是冉冰冰告诉你的是不是?” “是。如果她不告诉你,你们是不是准备一直瞒下去?你们这样做太残忍了,为什么不让我见孩子最后一面呢?为什么呢?”栾小雪一边哭,一边质问着罗天运。 “丫头,你听着,不准哭。我和马英杰现在赶过来,你等着我们。”说着,把手机给挂掉了,递给了马英杰。 马英杰不确定地望着罗天运,罗天运说:“你给司机打电话,让他把车子给你,我们现在去省城。” 马英杰便掏出手机给罗天运的司机打了电话,让他把车子开过来,他有事要用车,已经请示过老板的。 “冉冰冰这女人就是一个祸害。”马英杰和司机打完电话后,罗天运突然说了一句,她每次出现都没有什么好事情。 马英杰怕冉冰冰听到了他和顾雁凌的谈话,可由于急着来见罗天运,也没往深处想。现在才知道冉冰冰除了来敬酒,也是有故意来探听消息的。没想到,居然让她听到了栾小雪的事情。这是马英杰的失误,他赶紧给罗天运道歉说:“董事长,对不起。我明明知道冉冰冰是这样的女人,可我还是缺少对她的防范,真的对不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下去看看,车子来了没有?车子来了后,给我打电话。”罗天运示意马英杰去拿车子,他需要冷静地处理一下自己的情绪。 马英杰走出了罗天运的家,他去了十三陵的路口,给司机打电话说了自己的位置,他不想让司机知道,是老板要用车。 没多久司机把车子停在马英杰面前,马英杰从司机手里接近钥匙说了一声“谢谢”后,开着车绕了一圈后,才把车开到了罗天运楼下,给老板挂了一个电话,罗天运很快下楼,钻进了车子。 马英杰发动车子,向省里的方向开去。在路上,罗天运一句话都没有说,马英杰当然不敢去问,只是很用心地开着车。直到车子停在栾小雪住的医院,罗天运才说:“你上去看看吧。” 马英杰先去了栾小雪的房间,小王在陪着栾小雪,小王一见马英杰,像是遇到救星一样,赶紧说:“马先生终于来了,栾小雪姐姐一直哭。” “你回家去吧,晚上我照顾栾小雪。”马英杰对着小王说了一句,小王逃也似的离开了栾小雪的房间。 栾小雪一见马英杰来了,又激动起来,质问马英杰:“为什么不让我见孩子最后一面?” “栾小雪,老板就在车里。我去接他上来,你冷静一下好吗?你这样激动,不利于身体的。”马英杰尽量地安慰着栾小雪。 “我不听,我不听。你们全是骗子。”栾小雪的情绪显然很激动,马英杰不敢走开,就给老板发了一条信息,小王已经离开了,可栾小雪很激动,他不敢走开。 马英杰发完信息,朝着栾小雪的床边靠了靠说:“栾小雪,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的意见,是我不让李医生告诉你的。你要恨就恨我吧,我不想让你太难过了。再说了,目前吴都的情形极不利于老板,我担心你受不住这个打击,身体影响太大的话,老板怎么办呢?一听你哭,老板就急着往吴都赶,你不知道吴都最近发生了多少事,不知道老板内心有多少的苦与痛,他的苦与痛远远大于你。所以,栾小雪,你一定要坚强起来,你如果不坚强,老板就没心思工作,就会,就会----”马英杰的话还没说完,听到了敲门声,马英杰赶紧跑到外间去开门,罗天运来了,马英杰把老板让了进去,他自己却没有再往里间走。 罗天运走进了里间,还是那种淡紫色的房间,还是给了他一种暗示,难道这就是命?是他罗天运的命?在如此淡雅的房间里,他留不住原本属于自己的女儿? 栾小雪一见罗天运,就想从床上爬起来,罗天运赶紧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反手抱住了栾小雪,让她靠自己的肩膀上。 栾小雪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刚刚马英杰的一席话,让她激动的心情平息了一些,可一见到他,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掉着。 罗天运伸手替栾小雪擦着眼睛处的泪水,极温和地说:“丫头,你要哭就放开哭吧。我对不住你。” 罗天运这么一说,栾小雪真的大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你也很痛苦,我知道你比我更难过。可是,我可以放开哭,你却不能哭,你却还要安慰。” 罗天运一听栾小雪这么说,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说:“傻丫头,我说我是你和孩子的天,可是孩子没了,我还是你的天。”罗天运说着,眼睛还是不由自主地扫了满屋子的淡紫色,罗子怡的脸,还有一张模糊难辩的脸全出现在他的大脑里,他的心还是突然被人扯出来一样,痛得颤抖了一下,栾小雪感觉到了,栾小雪突然停止了哭声。 “你很痛、很痛,很难过,很难过,是吗?”栾小雪仰起一张泪脸,看着罗天运问。 “嗯。我不是铁人。我的心也是肉长的,我听到这个消息时候,岳父刚刚下葬,我几乎崩溃了。那个时候,我不能给你打电话,我怕我的崩溃影响了你。不是我狠心不管你,而是我自己没有调整好情绪,我尽管不能做你的天,但我也不能让自己的痛心影响了你。那个时候,我就这么想的。现在,面对你,我还是很心痛,而且也很心疼你,担心你。”罗天运的声音此时显露出无比的苍桑,而他那张熟悉让栾小雪迷恋过的脸,也笼罩着巨大的忧郁。这种苍桑和忧郁在栾小雪眼里,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苍桑和忧郁在栾小雪心里再一次搅拌着,甚至把她的五脏六肺全部搅了起来。她发现自己这一刻,那么地心疼着这个男人,如一位小母亲一样心疼着这个男人,这个在她眼里是天,是依靠,是一切的男人。她有了母爱般的心疼感,爱惜感。 “我好心疼你。”栾小雪抱住了罗天运,眼泪却弄了罗天运一脸。 罗天运又是一颤,反过来也紧紧地抱住了栾小雪。但是他没有哭,他不能哭。无论如何,他不能让栾小雪再为他担心,再受更多的苦。 第50章 “傻丫头,只要你能够坚强地迈过这个坎,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我担心你迈不过这个坎,才匆忙赶过来的。傻丫头,我内心深处最想保护的人是你,你知道吗?最放不下的人是你,我是渴望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但是,你在我的内心深处更重要的。别想得太多,如果感觉身体还行的话,回吴都去。我带你走,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房间。”罗天运再一次扫了这个房间一眼,他总感觉这个房间是那么地刺痛他,又是那么地让他不舒服。 “我听你的话,我不哭。我和你们一起回吴都去,我不在这里住了,不要留下我,我会想孩子的,我会内疚的。我如此想给你生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可是,眼看就要到手的孩子,被我弄丢了,我真的好内疚,我真的对不住你。我怎么就这么笨,这么不小心呢?我怎么就会让孩子被脐带缠住了呢?我这个做妈妈的,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呢?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栾小雪一边努力去擦眼泪,一边如此说着,可是她越是努力地让自己不哭,眼泪反而越是多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罗天运面前如此多眼泪。 “傻丫头,要哭就哭吧。只是哭过后,一定要坚强起来了,马英杰已经和顾雁凌说了好,你身体好起来后,回秦县把手绣厂办起来,那个时候,你就是女老板了,你就不会再是吃闲饭的人。放心吧,你会成为一个好的女老板的。相信我,手绣品方面,你真的很棒。”罗天运如此安慰栾小雪的同时,也给她描绘了她既将要面对的未来,这个未来对于栾小雪来说,就是她的事业,她的另一条人生之路,这一点,倒是让栾小雪的信心又大增,比她独自一个人时,一个劲去想失去的孩子要好过得多,所以,她决定打起精神来,和罗天运一起回吴都去,有马英杰照顾她,她会慢慢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的,再说了,她相信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下一次再怀上他的孩子,她会加倍小心的,这一次可能是她没经验吧。 “对不起,这一次是我没经验。但是我真的一直认为我怀的是男孩,而且我的梦都显示是男孩,我查过周公解梦。我全是梦到蛇,梦到果子之类。有一次,我梦到了花朵,我的手伸到了花朵边上,还是缩了回来,我没有去摘。我问过年龄大的人,这一系列的梦境都是生男孩的预兆,所以,我准备的孩子衣服全是男孩的。你看看,那边堆着的毛衣,全是男孩的。唉,我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是一个女孩呢?怎么又会脐带缠紧了呢?怎么会是这样呢?我真的想不通。”栾小雪抱着罗天运,在他的耳边喃喃地说着。罗天运一直听着,他没有去打断栾小雪,也没有去反驳栾小雪。她愿意去说,就让她说吧。平时他总是忙,总让她这么依偎着的机会也不多,就听听她说说傻瓜吧。这个傻瓜,居然也相信这些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居然还认为梦真是某一种预卜。不过,罗天运不相信归不相信,他从来不会去反感别人相信。特别是梦这个东西,他也无法去解释,为什么会存着呢?既然存在着,一定有存在着的理由和道理,所以,他并不会去嘲笑,别人信周公的。 “丫头,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真别往自己身上揽。只要你坚强起来,我就能放心去工作,最近工作上的事太多,太杂。我对你照顾不周,你别计较我,我内心有你,真有你。只是工作这一块,你无法明白的。所以,你回吴都后,一定要坚强起来。你还年轻,年轻就是资本,年轻多好,一切的错误,一切的梦想都来得及去实现的。现在,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可以和我们一起走吗?我和马英杰今晚必须回吴都去。”罗天运一边抚慰着栾小雪,一边问她。 明天,罗天运准备宴请杰克先生,他想会会这个杰克先生到底有多深的水,而且这个杰克先生怎么就知道他呢?所以,他尽管赶到了栾小雪身边,可他却不能留下来陪栾小雪,再说了,他老感觉这个房间不舒服,带走栾小雪,对于罗天运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我和你们一起回去。我没事,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可以出院的。再说了,这样住下去,费用肯定不低,我不住了。我也不是什么娇娇小姐,没必要住这么贵的房间,还派两个特护照顾我,我承受不起。如果有孩子的话,倒也罢了,可现在没孩子了,我真没必要再住下去了。”栾小雪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罗天运赶紧按住了栾小雪说:“别动,让我来服务你一次。”说着,罗天运从旁边拿起了栾小雪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替栾小雪小心地穿上,栾小雪没有动,任由罗天运那么仔细地替她穿着衣服,这种感觉太温馨了,是栾小雪一直珍惜的感觉。 栾小雪穿上衣服后,罗天运又从梳妆台上取下了梳子,一点一点地梳着栾小雪的头发,一如罗子怡小时候,他替她扎辫子一般。他竟然梳得那么认真,又梳得那么专心致致,这个时候,他什么都没去想,只想好好地为这个苦命的女孩梳一次头,只想为这个女孩,尽心尽力地服务一次。 栾小雪的内心涌起了很多的幸福感,这个在她眼里一直高高在上的大领导啊,这个她从来只能仰视的男人,居然会如此有耐心,如此有爱心,而且如此细致地为她穿衣,为她梳头。这一刻,她的内心是那么地温暖,是那么地满足。她失去了孩子,可她发现她拥有了他完整的爱,这个爱与孩子无关,这个爱是属于她的。她一直认为,他对她好,是需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孩子的原因,他才舍不下她,他才珍惜她。现在,她发现,这个高不可攀的男人,有爱,而且是完完全全独立的爱,这种爱,他给了她,给得那么地无私,也给得那么地透切。只要拥有了他的爱,她还有什么坎迈不过去呢?而且在这一刻,栾小雪发誓,一辈子好好爱他,一辈子只做他的女人,只为他生儿育女。 女人从来都是为爱情而活着的产物,栾小雪因为有这种信念,栾小雪因为感觉罗天运的爱全给了她,还有罗天运为她设计了未来之路,她也会有属于她的事业,也会不再成为马英杰的负担,不再让马英杰养着的人。一时间,栾小雪感觉自己的病去了一大半,自己的伤也去了一大半一样。只是当她被罗天运抱下床时,当她去整理孩子的衣服用品时,她还是难过得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去,不过,这一次,她背对着罗天运,她没让他看到,她很快擦掉了眼泪。把这些孩子的衣服重新整理好,装进了包包里。她相信有一天,她还是会给他生一个胖小子,一定会有属于她和他的孩子。 栾小雪在整理孩子衣物时,罗天运给马英杰打了一个电话,马英杰一个人呆在车子里睡觉,一听到电话响,就猜到是老板的电话,拿起来就说:“董事长,我在车子里,需要我做什么事?” “你上来吧。”罗天运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马英杰得陪着栾小雪一起下楼,而他却只能先回到车子里去等他们。罗天运想到这一点,内心还是很酸楚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给栾小雪一个名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放下官场的一切,真正地和栾小雪一起过着属于他和她该有的日子。 敲门声响了,罗天运把门打开了,马英杰一进来就问老板:“董事长,是不是要回吴都去?我给小王打电话吧。” “不用了。我们带栾小雪一起走。”罗天运看着马英杰如此说了一句。 “栾小雪能走吗?”马英杰惊异地看着罗天运,他不明白罗天运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栾小雪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呢。 “让她离开这里吧。回吴都去,有你在,让顾雁凌去陪陪她,我也能够抽空去看她,总比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想孩子强。再说了,她会坚强起来的,一定会迈过这个坎的。我相信她,她不是纸人。”罗天运与其是对马英杰说这番话,不如是对自己说这番话,这是他的想法,也是他的希望。不过他这样的想法和希望,他觉得对栾小雪的恢复是有利的。他实在不喜欢这个淡紫色的房间,他实在很想给司徒兰打电话,为什么要布置这样的一个房子给栾小雪而居住呢?为什么要故意去刺激他的一切记忆呢? 罗天运只是这么去想,他是不敢去打搅司徒兰的,只要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不找他麻将,他就谢天谢地了。就算他这么一瞬间有这种不好的感觉,他相信自己可能把这个感觉埋到死也不会告诉司徒兰的。这就是女人与女人的不同,他可以在栾小雪面前如此轻松和没有压力感,在栾小雪面前如此想去保护她和爱护她,可他就是在司徒兰没有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害怕感,这种感觉在淡紫色的房间里时,更强烈。他曾经以为是司徒兰从小的优越压住了自己,可现在他发现与优越感没关系了,只是这种怕却越来越深一般地溶入到他的体内,让他对司徒兰除了回避外,找不到任何可以和她相处的方式。 第51章 罗天运的话说完后,马英杰便掏出了手机,准备给李卫打电话,罗天运问了一句:“你给谁打电话呢?” “我们把栾小雪带走了,告诉李医生一声吧。”马英杰望着老板回了一句。 “你笨不笨啊?李卫是小兰的传声筒,你一打电话,他马上就会赶过来的,到时怕是我们都走不了。不用对他说什么,到了吴都后,你再给他打电话,说是你一个人把栾小雪接回去的。”罗天运一边往里间走,一边说着这些话,他没看马英杰,可马英杰却发现自己紧张了。原来,老板早知道李卫和司徒兰的关系,可是,栾小雪不能再怀孩子的事情,他会不会迟早都会知道? 马英杰感觉自己的后背又有冷汗往外冒,好在罗天运已经去了里面,好在罗天运看不到他的表情,如果被老板看到,他那一双透视眼,一定会看透他的。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努力地把情绪往下压着,压着。在这个房间里,他也那么纠结和难过过,现在,他们全部要离开这个房间,只是这种纠结,马英杰想,他会一直都记得的。 罗天运把栾小雪从里间扶了出来,马英杰赶紧上去帮忙,可是他走近栾小雪的时候,却愣住了。他能伸手去扶栾小雪吗?没罗天运在的时候,他倒是可以这么去做,现在当着老板的面,他突然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扶着栾小雪走,把车钥匙给我,我先去车子里等你们。”罗天运把栾小雪交给了马英杰,接过马英杰递过来的车钥匙,头也没回地离开了房间,好象知道马英杰很尴尬一样。 罗天运一走,栾小雪便说:“马英杰,真不好意,又要你照顾我了。” “你说什么傻话呢?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说着,马英杰就去扶栾小雪,栾小雪没有躲,任由马英杰扶着往电梯走去。 马英杰一步一步离开这家医院的时候,内心却又是无比的沉重和辛酸,好在是黑夜,好在栾小雪看不清楚他的脸,也好在老板先回车子里去了,他真的会在离开这个纠结过的医院后,就如司徒兰所言,迈过了这个心理上的坎呢? 马英杰扶着栾小雪走近了车子,马英杰把后座拉开了,栾小雪坐了进去,罗天运也坐在后座,栾小雪一进去,他就把栾小雪说:“累了吧?靠在我身上休息。”说着,很自然地环绕着栾小雪,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马英杰赶紧把车门关好,走进了驾驶室,发动了车子,沿着吴都的方向开去。直到车子彻底离开了省城,上了去吴都的高速公路,马英杰的心才平息下来,他生怕被李卫发现,生怕司徒兰会突然来电话,审问起这件事。更怕司徒兰知道老板亲自去吴都接了栾小雪,他现在感觉,司徒兰一心一意在设计着,策划着做罗天运的正式妻子,或者是名义上的妻子。 一路上,罗天运紧紧地拥着栾小雪,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可两颗心却越靠越紧,对于栾小雪而言是这种感觉,而这样的感觉是她曾经一直想要的。现在,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收获了她最想要的爱情,这是不是上帝给她另外的一种补偿呢? 栾小雪很温馨地依着罗天运,内心却如此想着。至少罗天运是第一次在马英杰面前如此亲热地相处着,至少罗天运愿意把他和她的爱情展示在外人眼里,这个变化,又是栾小雪内心的一种欣慰。 就在栾小雪如此而想的时候,马英杰的手机响了,马英杰吓了一大跳,虽然这不是凌晨的电话,却已经是夜里很晚的电话,他一边开车,一边去掏手机,但是,他已经预感到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别接。”马英杰掏出手机看到显示屏上的名字时,身后的罗天运突然说了一句话。老板就是老板,竟然知道这个时候的电话是谁打的。 马英杰把手机塞回了口袋,继续开车。 “她无非就是问栾小雪怎么出院了?为什么不经过她的同意?有必要吗?”罗天运的声音很有些愤激,这让马英杰很奇怪。这可是老板第一次在他面前抱怨司徒兰,而且还是当着栾小雪的面如此抱怨着。 栾小雪当然也明白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她本来不想说话,可是马英杰的手机又响了,马英杰一直开着车,任由手机响着,栾小雪忍不住了,说了一句:“接吧,她是好心。再说了,我住这么久的医院,费用也不低,全是她承担着,我其实挺对不起她的。”栾小雪也是用“她”来形容着司徒兰,似乎司徒兰这个名字,在这样的时候或者是在这样的夜晚里,不应该出现一样。 没有罗天运的示意,马英杰当然不敢去接司徒兰的电话。只是他听到栾小雪如此说的时候,内心还是猛地落了一下,栾小雪太善良了,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他不应该带她进入官场,特别是他和老板,还有司徒兰需要的一种官场。听司徒兰的意思,她不会轻易退出她现在的角色,而且她还会用这种角色去发挥,发展。只是司徒兰要发展到哪一步,马英杰并不清楚。他唯一可以清楚的是,司徒兰已经把手伸进了官场,一如路鑫波已经把手伸进了吴都一样。司徒兰需要一种身份的象征,需要罗天运的这个进入官场的平台,至少罗天运接替朱天佑的位置时,她就是省委董事长的夫人了,几个女人不喜欢“夫人”这个词?这是马英杰这几天的推测和想象,但是他断然不敢把这些告诉任何人,也断然不敢去暴露半点他内心的巨大秘密。可能进入官场的程度越深,这种巨大的秘密会越来越多的,真会如司徒兰所言,一个小小的野丫头迈不过去的事,官场其他的坎,他能迈得过去吗?对于官场中更大的事件,栾小雪的这件事已经不叫事了。只是马英杰一直认为自己愧对栾小雪而已,特别是栾小雪越这么善良的时候,他的愧疚感越强烈。 马英杰的手机固执地响着,栾小雪再次说了一句:“接吧,替我向她道谢。” 马英杰犹豫着,罗天运这才说:“接吧。” 马英杰这才敢按下接听键,司徒兰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作死是不是?敢不接我的电话。” “兰姐,我刚才在加油站,不方便接电话。”马英杰不得不撒谎,司徒兰听了马英杰的解释,火气小了许多,可能马英杰真的在加油站,因为李卫告诉她,马英杰和另一位男人一起接走了栾小雪。司徒兰猜另一个男人肯定是罗天运,她的内心起伏了一下,不过很快压住了这种不快,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马英杰这里。 “你和你主子把野丫头接走了?有必要这么偷偷摸的吗?”司徒兰的语气和缓了一些,但是还是很不快。 “兰姐,因为栾小雪知道了孩子的事情。冉记者告诉她的,我们怕她难过,才特地赶到医院看她的,她自己要求回吴都的。想着太晚了,就没告诉你,准备明天再告诉你的。对了,兰姐,栾小雪说,谢谢你。这么昂贵的病房,再住下去还得花你的钱,所以过意不去。”马英杰继续找着理由解释着这件事情,在后座的罗天运听着马英杰的解释,发现马英杰越来越成熟,而且也越来越会办事了。这两种解释,对他听来全是合情合理的。 “钱的事,不是你们操心的问题。我就是生气,你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呢?你这么做,就证明你还在生我的气,还在怪我下手太狠。你看看你和你主子,为了这个野丫头,那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去应对,你们是不是认为吴都在你们的掌控之中?是不是认为倒了一个孟成林,一个小小的李惠玲没什么好怕的呢?”司徒兰的语气一副理直气壮,而且越说越盛怒。 “又发生什么事了?”马英杰吃惊地问了一句,身后的罗天运也坐直了,栾小雪也跟着紧张起来,罗天运这才意识到,他不能情绪化,赶紧把栾小雪往怀里拥紧了一些,压低声音说:“别担心,没事的。”罗天运的话,马英杰听到了。不过,司徒兰估计没听到,如果听到的话,她可能又会大发脾气的。 “杰克去了吴都,他们在吴都下棋了,你们竟然还有闲心去围着一个野丫头转,是不是等吴都成了人家的地盘,你们才知道什么叫大意失荆州?”司徒兰在手机另一端嘲讽地说着,马英杰尽管看不到她的脸,可他的大脑里还是浮现了司徒兰此时的模样。 “董事长知道杰克先生到吴都的事情,明天会宴请他吃饭的。谢谢兰姐的关心。”马英杰想结束这个电话,司徒兰的消息很灵通啊,杰克先生刚到吴都,她怎么就这么快知道了呢?她难道在吴都也安插着耳目?这耳目又是谁呢?她不会这么神通吧?马英杰想了一系列的问题,不过,他不知道座位后面的老板罗天运会如何去想的。 “你是不是想挂电话?”司徒兰又生气了,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查到杰克先生的资料,她还没来得及说杰克先生的情况,可马英杰竟然就想着挂电话,这让司徒兰有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为了这个所谓的弟弟,她是不是做得不值呢?司徒兰内心有了这样的反问,这种感觉很糟糕,至少对她来说,是一种极不想拥有的感觉。可是,马英杰偏偏让她一次又一次地浸泡于这样的感之中,她能不生气吗? 第52至54章 第52章 “不是的,兰姐,我在开车呢。”马英杰有些结巴,又有些紧张,司徒兰隔着手机,竟然就感觉到了他的想法。 “把手机给我。”身边后的罗天运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便如释重负地把手机递给了司徒兰,罗天运的声音很大,马英杰相信司徒兰也听到了。 “马英杰在开车,有事对我讲吧。”罗天运把手机拿过去后,直接对司徒兰说了一句。 司徒兰没有想到罗天运会直接把马英杰的手机要了过去,一时间很有些慌乱,她还是怕罗天运。她只敢在马英杰面前大吼大叫,到了罗天运面前,她发现自己还是放不开。 “说吧。”罗天运又催了一句。 “说就说吧。你们这一对主仆二人,闹够没有?正事不办,就为了一个女人?”司徒兰在手机中如此质问罗天运,罗天运拿手机的手在另只耳朵上,但是他还是担心被栾小雪听见了,赶紧打断司徒兰的话说:“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电话。” 司徒兰极为不舒服,好你个罗天运,为了这个野丫头,敢如此对她,她又恨得咬牙切齿。但是她不敢再闹了,她清楚,她再说这样的话,罗天运肯定会挂掉电话的。 “杰克先生是东欧很有名气的国际城市设计师,“建筑改变城市”是他的信仰。其建筑设计强调本土与大师的对话,将国际大师的作品与当地需求结合在一起,打造国际化城市的同时,大幅带动周边经济、文化的发展。首先是满足地标性建筑这个需求,其次是要做一个面向未来、独一无二的新城,做江南省最时尚窗口,因为他在二三线城市有丰富的经验,所以,请杰克先生做设计的人很多。但是,他不是随便就接一个城市的项目,而是这个城市有没有这种条件和环境,以及他有没有感觉和兴趣,达不到他的感觉和兴趣,他不会轻易去设计。这是杰克先生这个人的特色和特点,至如接下来怎么去做,就是你自己的事了。我也真是多管闲心,吃力不讨好。何苦呢?可是我要是眼睁睁地看着你们这样被他们欺负着,内心极度地不爽。我可是刚刚通过东欧的朋友,才弄到杰克先生的情况,马上就给你们这个信息,你们倒好,一个不肯接我的电话,一个居然要挂我的话。唉-----”司徒兰在手机另一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且叹得那么深沉,叹得那么委屈。她一叹完这口气,不等罗天运说话,“啪”地挂断了电话。 罗天运握着马英杰的手机,竟然不知道接下来要还手机给马英杰,一直就那么拿着,内心却涌出很多的苦涩,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对司徒兰到底该是什么感觉?他是该感激她,还是该抱怨她呢?还是该爱护她呢?他发现自己对司徒兰的感觉越来越复杂了。 马英杰一直在前面开车,后面突然没有了声音,他也不清楚老板在想什么,既不敢回头去看,也不敢去问老板,就装作认真开车,等老板自己说话。 车子快进吴都市了,罗天运才在身后把司徒兰关于杰克先生的情况告诉了马英杰,让他回去后,再在网上查一查有没有杰克先生更多的信息,为明天的宴请打好基础。 马英杰说了一句:“好的,董事长,我记住了。” “其实我们都不如小兰心细,在这一点上面,我们得向她学习。她还真是一个有心人,查到了杰克先生的资料和爱好,而且她时刻在关注吴都的事情,在这一点上面,你以为还得经常向她学习,学习。我和她之间沟通有些问题,你和她之间应该没什么障碍。你多学习,多听听别人的意见,对你是有帮助的。”罗天运一边说一边把手机还给了马英杰。 马英杰接过手机,说了一句:“谢谢董事长的教导,我以后会加倍努力的。” 栾小雪一直靠在罗天运怀里,认真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在马英杰的话落下来后,栾小雪说:“官场永远会这么复杂吗?为什么我总有害怕感呢?” 马英杰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栾小雪的话。好在有老板在,再说了,栾小雪大约也不是问他吧。 “傻丫头,不关你的事。安安心心养好身体,做好你的手绣厂,别的事,你不懂。”罗天运很亲昵地对着栾小雪说,这种亲昵,又让栾小雪感动着,他竟然没有再回避马英杰,竟然在慢慢地把她带入到别人的视野之中,这算不算一种承认呢? 栾小雪这么想的时候,就感觉罗天运的爱在体内流淌着,对于失去孩子的痛,自然减轻了不少。只是当马英杰把罗天运送到十三陵小区时,罗天运还是提前下了车,还是把栾小雪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后座上,当她看着罗天运走进这个曾经失去贞洁的小二楼时,眼泪忍不住又一次落了下来。好在,罗天运已经走开了,好在,马英杰是背着她,她在这个夜里再一次的哭泣,除了她自己,无人看得见,也听得见。 马英杰把车子开进了六润园小区,他扶着栾小雪进了电梯,当他打开彭青山借给他的房子门时,栾小雪不由得喊叹了一声:“这房子真好,虽然没有顾雁凌家的房子大,可是面湖而居着,又得花不少钱吧?” 马英杰是直接把栾小雪扶进主卧的,对着主卧告诉栾小雪:“这是你的房间,至如钱的问题,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说了,雁凌说马上要去秦县投资办厂,以后,你会赚很多钱的。”说着,把栾小雪扶到了床边上,想帮栾小雪尚床。 栾小雪突然感觉心跳加快起来,赶紧说:“马英杰,我自己行的。你去忙你的吧,我真的可以的。” 栾小雪突然的脸红,倒让马英杰觉得很尴尬起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好。想想这一对不是夫妻的男女同居一室,也真够为难的。 “栾小雪,你能行吗?”马英杰还是试探地问了一句。 “我可以的。”栾小雪自己坐在了床上,想等马英杰离开。马英杰却又想等栾小雪睡下去再走,这样他才安心去收集杰克先生的资料。 一时间,两个人都对峙着,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暧昧了,好在窗外起风了,一浪接一浪的湖水涌向了岸边,马英杰装作去关窗户,才让栾小雪觉得安稳一点。只是她想去洗手间,于是用手扶着床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小心地往主卧外移动着。 马英杰关完窗户,一转身,见栾小雪自己在小心地走路,吓了一大跳,赶紧走过去,扶住她说:“你需要什么,我来替你拿啊。” 栾小雪这才发现,她现在的状况远比怀孩子时要难得多。怀孩子的时候,她可以行动,而且大多数时间马英杰忙于工作,是嫂子一家和她相处着。现在,她这身体的虚弱以及身上的伤口都没有恢复,还确实需要与马英杰很亲密地相处。 “我,我,我想去洗手间。”栾小雪很有些难为情,可是她还是不得不说出自己的窘境。 马英杰这才发现是自己粗心了,坐了这么久的车,栾小雪也该去洗手间方便再才睡觉了。于是,马英杰扶着栾小雪往洗手间走,当他把栾小雪送进洗手间时,栾小雪的脸已经涨得通红,她实在是难为情到了极点。 马英杰先把洗手间的马桶擦了一遍,毕竟下午没怎么打扫,又放水冲了冰马桶,才对栾小雪说:“好了,可以用了。我在外面等你,你等会喊我,一定要喊我,别再自己逞强,知道吗?”马英杰装作很大方而且没事一样望着栾小雪说着,说完,转身替栾小雪关好洗手间的门,站在门口等栾小雪。其实他内心也觉得很有些尴尬,这么近距离地和栾小雪接触着,身体与身体的接触总会让他产生过电般的逃离感,这种感觉怎么怪怪的,伤伤的。完全不同于栾小雪是孕妇的时候,难道是孕妇的时候,男人和女人之间就容易忽略到性别吗? 马英杰自己都觉得奇怪,可是无论他和栾小雪的身体接触产生怎样的感觉,她毕竟是老板的女人,而且应该算是老板很认真,很用心在爱着的女人,至少老板在他面前已经公开展示了他对栾小雪的情感,这种情感不是装,也不是作秀,在马英杰眼里,绝对是实在的。所以,他对自己身体产生出来的这种过电感,还是很有些惊慌的。 栾小雪也感觉自己和马英杰这么相处很不适应一样,但是她没有办法,上完厕所后,还是在里面喊:“马英杰,你可以进来了。” 马英杰这才推开洗手间的门,去扶栾小雪。洗手间的空间不大,两个人往里一站,身体与身体距离得那么近,而两个人的手却不小心碰到了一起,特别是栾小雪,惊得迅速往回缩着,脸在慌乱中,竟然贴近了马英杰的耳朵,从她嘴里呼出来的热气,一阵接一阵地打在马英杰的耳朵边上,暖暖的,又痒痒的。 马英杰的心顿时间悬挂着,这种感觉来得那么突然,又那么防不胜防,而且这种感觉很怪怪的,说不清楚是哪一类,只是让马英杰一下子陷入了恐慌之中------ 第53章 马英杰赶紧扶住栾小雪,脚步走得很快,很急,也很不稳,栾小雪也很尴尬,可她现在这个样子,她只能和马英杰这么零距离地接触着,直到回到了主卧,马英杰松了一口气,栾小雪也才心安了一些,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去忙你的吧,我睡觉了。” 马英杰替栾小雪把主卧的门关上了,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打开自己的电脑,了一下,但是没有查到杰克先生的资料,看来司徒兰的确比他,甚至比罗天运更用心于吴都的事情。 马英杰想给司徒兰打电话,一看已经很晚了,而且他就算给司徒兰挂了电话,肯定也是一顿批评。关于杰克先生的事情,明天也只能见机行事了,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关掉了电脑,突然感觉很累,很累,洗也没洗,就睡觉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马英杰一看时间,七点了,他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匆忙洗涮完毕后,就去敲栾小雪的房间,栾小雪坐在床头上,显然她早醒了。他就问栾小雪:“你是不是早就醒了?” “我刚醒一会儿。”栾小雪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其实她确实是早醒了,她想喊马英杰,又感觉喊他不适合,她也不知道,怎么突然间和马英杰有了这种不自然一样。 怀孕的时候,栾小雪满心只有孩子,而且因为是怀孕,很容易忽略掉女性的意识吧,她压根就没有感觉和马英杰在一起有什么尴尬。怎么突然间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呢?而且是一个和别的男人同居一室的女人?昨晚站在洗手间的慌乱和尴尬,让栾小雪不敢再轻易去喊马英杰做什么了,而且她真有一种同居一室时的暧昧感,这种感觉让栾小雪变得特别地不自在,也特别是不适应。 “栾小雪,我的时间来不及了,我不能给你做饭,呆会儿,我让雁凌带点汤回来,你一定要记得喝。我今天就去找一个钟点工在家里照顾你,你现在想去洗手间吗?”马英杰还是很有些难为情,栾小雪也很有些难为情,可她还真的想去洗手间,她没说话,而是点了一下头。除了这样外,她实在不知道如何面对马英杰了。 马英杰走到栾小雪床边,替栾小雪披上在锦袄,扶着栾小雪去了洗手间,两个人的身体又一次靠得那么近,好在这是白天,白天的阳光比夜里的黑暗滋生出来的东西总是不一样,正是这种不一样,才让马英杰少了昨晚的那种尴尬和过电般怪怪的感觉。马英杰仍然是站在外面等着,只是这个时候,马英杰在想,如果不找钟点工照顾栾小雪,他和她之间还真是很有些别扭。这样的别扭好象真的与栾小雪是老板的女人无关,仅仅与她是女人有关,这是一种本能而又无法让马英杰去控制的感觉,正因为有了这种本能的慌乱,才让马英杰决定,一定得找钟点工来照顾栾小雪了。只要栾小雪的身体好起来,他和她同居一室,才不会有这种怪怪的情形出现的。 栾小雪又在洗手间喊马英杰,马英杰推门走了进去,这一次,他尽量让自己的身体离栾小雪远一点,再加上白天的亮度,内心倒也平静得多。他扶着栾小雪回到了主卧里,直到栾小雪躺下后,马英杰才放心地离开了栾小雪,一边下楼一边给顾雁凌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雁凌,你现在来接我一下好吗?” 顾雁凌正准备去店里,见马英杰说得有些急,便在手机里说:“你等着,我马上到。” 等顾雁凌来后,马英杰一边坐进了她的车一边说:“雁凌,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第一天上任,不能迟到,你送我一下好吗?另外,这是我家的钥匙,栾小雪昨晚回来了,你等会给她带点汤,一定要让她喝下去好吗?我处理完工作后,就会去找一个钟点工,好好照顾栾小雪。你不忙的时候,多开导她,多谈谈手绣厂的事情好吗?谢谢你了。”马英杰一边把钥匙递给了顾雁凌,一边快速地说着这些话。虽然这些不是顾雁凌的工作,可现在这个时候,马英杰也只能如交待工作一般地交给顾雁凌去做了。 顾雁凌接过钥匙,吃惊地问马英杰:“她怎么就回来了?身体要紧吗?” “我和你的谈话,冉冰冰听到了,冉冰冰告诉了栾小雪,孩子夭折的事情。唉,冉冰冰为什么总是和栾小雪过不去呢?我没问栾小雪,你劝劝栾小雪,不要受冉冰冰的影响,她们就不是一路人。”马英杰很有些气愤,不过他目前是拿冉冰冰半点办法都没有,而且如果他质问冉冰冰的话,她会有自己的一套,这一套对于马英杰来说,半点意义都没有,所以,他不想和冉冰冰正面冲突。 “冰冰把孩子的事情告诉了栾小雪?冰冰怎么这样呢。”顾雁凌显然也有些生气,尽管她知道冉冰冰一直在和栾小雪争比着,一直和栾小雪过不去,认为栾小雪不应该有今天,一个高中没毕业的女孩,凭什么可以做个官太太呢?这话,冉冰冰也当着顾雁凌的面说过,顾雁凌以前当她是抱怨的气话,特别是孟成林出事后,冉冰冰一度受到冷落时,她在顾雁凌面前的低沉,让顾雁凌不忍心看到她如此惨淡下去。让顾雁凌无法想到的是,冉冰冰很快又火了起来,而且竟然忘掉了当初栾小雪帮她的事情,居然背地里偷听了她和马英杰的谈话,还把这些话告诉了栾小雪,她这么做,就很有些不地道了。想到这里,顾雁凌又补充了一句:“冰冰这样的心胸,我怎么敢和她合作拿地皮呢?” “雁凌,拿地皮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参与。你不缺钱,没必要往不确定的事件中搅和。另外,你知道了这件事就行,不要去问冉冰冰,她现在火红着,她听不进你的话,反而还会拿栾小雪出气的。”马英杰说着话的时候,车子已经接近了吴都政府大楼,马英杰要下来了,他在下车的时候,又一次叮嘱了顾雁凌不再去找冉冰冰,至少是目前不要再她。 “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我会陪着栾小雪的。”顾雁凌倒是很热心,马英杰感激地看了看顾雁凌,就往政府大楼走去。 马英杰先去了政研室,他的办公室比秦县时大一些,当然也气派得多,和老板罗天运的办公室隔了一段距离,但是在同一层楼。 马英杰刚到办公室,司机小汪就来了,他一见马英杰,就热情地喊了一句:“马主任好。” 马英杰看了一眼小汪,这个小伙子看上去比他小几岁,他认识,是政府大楼汽车队的司机,只是马英杰没有想到,有一天,这个小伙子会走进他的办公室,而且会成为他的司机。 “马主任,我昨天接到马队长的通知,让我以后为马主任开车,希望马主任多多关照。”小汪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拿水壶给马英杰烧开水,马英杰对小汪的表现很满意,便说了一句:“我们都是同年代的人,会好沟通的。” “谢谢马主任。”小汪说完,就去烧开水去了。马英杰看着小汪的背影,那背影显得格外朴实一样,马英杰便猜,小汪肯定是老板帮他挑的司机,这么一想,马英杰越来感觉,跟着老板是对的。至少,老板熟悉他,了解他,知道从哪方面去培养他,也知道从哪方面去提拔他。 小汪烧水去了,马英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向老板罗天运的办公室走去。 马英杰在走道里遇到了何先晖,两个人扯了几句闲话,何先晖说老板就在办公室里,马英杰离开何先晕后,便去敲老板罗天运的门,随着罗天运的一声“请进”,马英杰推门走了进去,罗天运见是马英杰便问了一句:“去了政研室吧,感觉怎么样?” “谢谢董事长,我见过司机小汪了。”马英杰很感激地望着罗天运,罗天运微笑了一下说:“是我让马队长挑的小汪,司机用得不顺手,不利于你的工作,我可不想你在工作上分心。再说了,司机对你还是很重要的,挑错了人,我也不放心。” 马英杰没想到老板会想得这么细心和周到,一时间感激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什么都别说了,你去惠玲总经理办公室报到,记着,见机行事。”罗天运挥手让马英杰出去,他还有一堆的文件要处理,而且关于宴请杰克先生的事,他从昨晚就在捉摸,既要让李惠玲心甘情愿,又不能引起他们的怀疑,在这一点上面,只能由马英杰去试探了。不过,他相信马英杰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再说了,有司徒兰的电话,马英杰应该知道如何去做。 马英杰没有立即走,而是望着罗天运说:“董事长,我昨天在网上没有查到杰克先生的资料,要不要再问问兰姐?” 马英杰试探地问老板罗天运,罗天运收回文件上的目光,落到了马英杰脸上,突然说了一句:“你和她之间的事情,以后不用请示我。” 马英杰一听老板的话,内心还是激烈地跳了几下,不过,他不敢再说话,退出了罗天运的办公室。可是老板的这句话,马英杰还是尴尬地思索着,老板是什么意思呢?知道他和司徒兰的关系? 第54章 马英杰的后背竟然又有冷汗往外冒着,如果老板真的知道他和司徒兰的关系,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罗天运。 马英杰没有从电梯里下楼,而是走的楼梯,他需要调整自己的心态,需要把刚刚的惊吓压下去。 五楼到四楼也不过十多个台阶而已,无论马英杰走得多慢,这十几个台阶总是很快下完了。他努力让自己的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努力地告诉自己,他现在如履薄冰,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越是在他提拔的档口,他越要低调的同时,也得处处谨小慎微。毕竟他在一年的时间内从副处到了正处,这在吴都来说已经是特类了。对于他这种特类,自然盯的人就多,在官场被人盯住了,不是一件好事,一分的错误会放大到十分甚至百分,所以,马英杰不敢有任何的造次,再说了,目前吴都的情况如此之复杂,老板虽然接位了董事长一职,可老板的根基没有打牢,他夹在老板和总经理李惠玲之间,就格外地艰难了。 马英杰走近总经理李惠玲的办公室时,他敲了敲门,李惠玲很动听的女声传了出来:“请进。” 马英杰便推开了李惠玲总经理办公室里的门,一进去,就礼貌地望着李惠玲喊了一声:“李总经理好。” 李惠玲没想到是马英杰,她以为是秘书来替她泡茶的,见是马英杰,脸上自然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昨晚马英杰去搅了他们的酒局,她心里就对马英杰有一股气,让冉冰冰去回敬酒只是一个借口,想看看马英杰和谁在一起。只是冉冰冰回来说马英杰和她的同学在一起时,她很是疑惑,马英杰单独和一位女人在一起吃饭,怎么会跑到他们的包间敬酒呢?而且马英杰怎么就知道他们在哪个包间吃饭呢? 马英杰走后,李惠玲一连想了好几个问题,但是有一点,马英杰肯定是授罗天运的指意,否则,他也没胆量走进他们的包间,还那么说代表董事长敬酒。李惠玲想到了这一层,但是她还是想不到到底是谁告诉罗天运,他们在布衣小镇吃饭的事情?现在,这个年轻人真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而且一脸虚心的笑容,李惠玲很有一种见也不是,冷也不是,脸上自然不会有什么特别好的神情了。 马英杰装作没看见李惠玲的脸色,只是当他扫视李惠玲办公室时,发现她的茶杯是空的,赶紧说:“李总经理,我来替您泡一杯茶吧。”说着,主动提取暖瓶,替李惠玲把茶泡上了,马英杰做得很自然,好象他此时就是李惠玲的秘书一样,这倒让李惠玲有那么一丝过意不去。别说马英杰现在不是秘书,就算是秘书,也是罗天运的秘书,他能够如此谦卑地替她端水倒茶,一下子让李惠玲的感觉有了另一种变化,不过她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脸上平淡着,毕竟马英杰和罗天运之间走得太紧,太紧。他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总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马英杰也一直在观察李惠玲,这女人进入官场,说来说去,还是远不及男人的,许多男人天生就是玩权斗智的高手,可女人向来认为感情才是自己的天,事业不过是为情感而服务的。看看李惠玲,一张如此漂亮的脸上,顿时就有那么一种对马英杰转变态度的神情,而且居然就显露出来了。马英杰把李惠玲脸上的表情全部收进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而且他的大脑一直在分析着李惠玲这个人,不得不承认,李惠玲确实很有女人味道,这种味道说不好,但是在马英杰认为是远远超出女人本身的漂亮的。而且李惠玲身上的女人味道很柔软,这对于男人来说是致命的武器。男人往不会怕如男人一般的男人婆,可男人却怕李惠玲这种软得没有身子骨的女人,一身的娇滴滴,一身的小巧玲珑,让你怎么看,怎么都想着去护着,去宠着,甚至是去拥着。 马英杰虽然不敢去拥着,可是他对李惠玲也恨不起来。尽管他心里很清楚,这个人是他和老板目前最大的竞争对手,最大的阻碍对手,可他还是无法真正意义地把李惠玲等于对手。再说了,马英杰不再是秦县的那个他,而且一回吴都,马英杰总有一种强中必有强中手的感觉。他在处处显得低调的同时,也处处在观察和顿悟。 “李总经理,您先喝点茶水滋润一下,昨晚的酒意还有些没有消退吧?感觉李总经理精气上虽然还是一如从前那么美若仙子,气色上还是有些疲乏,是不是累了?”马英杰的马屁拍得不显山不露水的,而对于李惠玲这样的女人来说,对容颜是相当在意的。 果然,李惠玲一听马英杰又是夸她的容颜,又是关心她的身体,对马英杰的敌意一下子轻了不少,再说了,如果她和马英杰之间可以互相沟通、对话的话,对于摸清罗天运的意图,不是相对来说要容易得多吗?这么一想的时候,李惠玲脸上的笑容便荡漾开了,对马英杰昨晚的怒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很温和地望着马英杰,笑着说:“马大秘书长果然是厉害,不愧是莫大老板培养出来的精英,说出来的话,这么受女人喜欢,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了。” “李总经理过夸了,我可以提个小意见吗?”马英杰也是一脸的笑,只是他的笑,笑得很谦恭,也笑得如男人看美女时的那种欣喜,各种表情汇于一体,总起来而言,还是很让李惠玲满意的,再说了马英杰年轻,帅气,这种的男人,在女人面前,总是容易走近,也总是容易让女人去忽略掉他们身上的杀伤力的。 “说吧。”李惠玲的心情显然是好得多,而且对马英杰的态度也和善起来了。 “李总经理以后喊我小马或者马英杰可以吗?我还年轻,当然了,李总经理看起来也只比我大那么一点点,只是李总经理方方面面的知识和能力,都远远超过了我,我真的很需要李总经理多多指点和扶持。”马英杰的声音越来谦虚着,而且拍马屁的功夫又那么不显露,几个女人不喜欢听到男人夸自己年轻貌美呢?这样的话,古庆明当然是不敢说的,也没有说过。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古庆明在李惠玲面前很放不开的,不像马英杰,话里话外,全是不动声色夸她的话,这让李惠玲的敌意也越发薄弱,竟然很开心地笑着说:“没问题,我以后就喊你马英杰吧。” “谢谢李总经理。”马英杰赶紧道谢着。 “马英杰,”李惠玲真的喊着马英杰的名字,这一声“马英杰”落在马英杰耳朵里,竟然也显得很亲切一样。马英杰赶紧笑着应了一句:“在。”他的表情还是很有些孩子气,又让李惠玲快乐地笑了起来,这一笑,自然而然就拉近了马英杰和李惠玲的关系,而且这一笑,也容易拉近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虽然李惠玲是马英杰的女领导,但在马英杰眼里,他没有那么多的真正顾虑和害怕的,大约他并不是真正需要李惠玲的提拔和指点吧。 “马英杰,你今天第一天上任,按道理来说,你没必要来我这里汇报工作的,毕竟你是市委的人,管你的领导可是你的老板哟。”李惠玲望着马英杰如此说了一句。 马英杰已经不再紧张了,赶紧笑着说:“李总经理是这幢大楼的领导,我一进这幢大楼,就是李总经理的兵,当然需要李总经理安排我的下一步工作了。”马英杰已经把他的谦逊越演越到位,而李惠玲由于急需要了解罗天运的态度,有马英杰如此低姿态地讨好她,她当然乐意去接受。路鑫波总经理早告诉过她,罗天运出牌的套路不同于常人,昨晚如果是一般人的话,不会派自己的心腹出现在映月厅里,可罗天运偏偏就让马英杰去敬了酒,而且当场说要宴请杰克先生。这一招让李惠玲很有些措手不及,她本来想给路鑫波总经理打电话的,一想这么一点小事就去问他,她这个总经理不就是一个摆设吗?再说了,她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如果路鑫波总经理在家里的话,是不方便接她的电话。而每次他不接她的电话时,她又会自讨没趣,找一肚子的委屈,很难过的一种感觉。所以,她最终还是没给路鑫波总经理打这样的电话,她身边除了古庆明外,目前没有得力的助手,方扬就是一个墙头草,哪边占优势,他就会偏向哪边。这是古庆明的话,而她自己也观察出来了。目前,她除了大力依仗于古庆明外,就是在培养孟成林旧的势力,她需要有自己的人马,在官场,没有自己的队伍,是办不成大事的。这是路鑫波总经理的经验,这种经验也直接影响着李惠玲。现在,既然马英杰有意靠近自己,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心,至少她现在需要马英杰这个传声筒,需要马英杰在替罗天运传话的同时,也把她的话传给罗天运。这样一来,就会免掉她和罗天运的正面冲突,也免掉了正面交流时的尴尬。 第55至58章 第55章 李惠玲在和马英杰拉近关系后,她就直视着马英杰问:“罗老板今天中午真的准备宴请杰克先生吗?” “董事长有这个打算。不过,李总经理,您认为董事长宴请杰克先生在哪里设宴好一些呢?毕竟杰克先生是您请来的客人,我想董事长之所以出面请杰克先生,也是在替您维护好吴都的面子的。董事长一出面的话,至少给了杰克先生一种信号,吴都是欢迎杰克先生的。有美女总经理亲自去迎接他,有董事长设宴热情款待他,他对吴都的印象,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李总经理,这只是我的一点想法,说得不对的地方,请李总经理多指点。”马英杰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暗地里观察着李惠玲的表情。既然老板交待自己见机行事,马英杰就得尽量摸准李惠玲的意思,宴请的事情,马英杰也知道老板只是找的一个借口,只是想让李惠玲清楚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在吴都,真正可以拍版的人是罗天运,不应该是李惠玲的。对于这一点,马英杰感觉,李惠玲没有意识到,她认为路鑫波总经理站在她的身后,她就有足够的底气和罗天运叫板了。这是女人在官场上的软肋,只是马英杰当然不会如此对李惠玲说。 李惠玲本来准备送走杰克先生的,这是她一大早作出的决定,她不想让罗天运见到杰克先生,现在一听马英杰的话,倒也认为有几分道理。是她先找到杰克先生的,就算让罗天运宴请一下杰克先生,也是替她爱面子。这种一举两得的事情,她何乐而不为呢?再说了,罗天运宴请杰克先生,她肯定会去作陪,她在场,罗天运又能玩什么花样呢?这么一想,李惠玲便很爽快地对马英杰说:“马英杰,宴请的事情,交给你去安排吧,我相信你会知道如何安排的。” 李惠玲的话一落,马英杰松了一口气,这件事他终于可以向老板罗天运汇报,就在马英杰准备和李惠玲商量时,李惠玲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李惠玲喊了一声:“请进。”门被推开了,马英杰的目光也落在推门进来的人身上,只是进来的人没有想到马英杰会在李惠玲的办公室里,他脸上出现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不过很快便喊了一声:“李总经理好。”接着,对马英杰点了一下头,算得对马英杰的招呼吧。 马英杰赶紧喊了一声:“古总经理好。” 古庆明吱唔了一声,马英杰没有听清楚,不过马英杰也懒得去听清楚。就望着李惠玲说:“李总经理,宴请的地点就订在吴都大酒店里,您看怎么样?” “这件事,你去安排吧,我相信你会安排好的。”李惠玲又说了这句话,马英杰的余光发现古庆明的脸色变了一下,他担心古庆明说出别的话,赶紧说:“谢谢李总经理的信任,那我去准备了。” 马英杰想全身而退,如果古庆明阻碍这件事的话,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去应对了。好不容易搞平了李惠玲,就不见得那么容易能够搞得平古庆明,再说了,古庆明是吴都本土的人,马英杰目前不想和他发生冲突。 李惠玲感觉古庆明有事找她,见马英杰说要走,也赶紧挥了一下手,马英杰和古庆明招呼了一下,就快速地离开了李惠玲的办公室。 马英杰走出李惠玲办公室时,很小心地替李惠玲和古庆明把门关上了,就在他关门的一瞬间,古庆明很急切的声音传了出来:“总经理,你答应了让罗老板宴请杰克先生?” “是啊。”李惠玲很无所谓地应了一句。 “老罗就是一只老狐狸,宴请杰克先生准没好事。你怎么就要答应他们呢?还有这个马英杰,也是一肚子**,这样的人,你也能信任?”古庆明越说越气愤,也越说越委屈一样,似乎他对李惠玲如此忠心一片,而李惠玲竟然会去相信马英杰,这让他的内心很是不平衡,再说了,马英杰这个小子已经得到了够多的东西,才一年的时间,从副处提到了正处,照这个样子下去,马英杰迟早会骑到他的头上来,那是古庆明最不想看到的事情。所以,一大早听秘书说马英杰进了李惠玲的办公室,他就焦急不安。等老半天不见马英杰出来时,他真急了,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硬闯进了李惠玲的办公室,没想到,他还是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话,李惠玲还是相信马英杰,把宴请杰克先生的事情交给了马英杰。 古庆明真是怕什么李惠玲就真的干出了什么,他和罗天运共事这么久,都摸不透罗天运的心思,李惠玲才来吴都,就想摸清罗天运的用意,怎么可能的事情呢? 这一段时间,罗天运看起来没有过问高铁站的事情,但是,越是这样,越证明罗天运内心对高铁建站之事的在意,只有在意一件事情,才会装出如此地淡漠。可是李惠玲却以为,是她钻了空子,是她抢在了罗天运没出手时行动开了,这一段的造势准备,这一次请来的了杰克先生,林子沟成为高铁建站的首先之地,在她认为是志在必得的事情。 高铁建站是一块肥肉,无论是哪一任领导,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会使出浑身力气去争这一块肥肉,一旦建设成功,那是无比的财富和政绩。在这个年代里,高速运转已经成为消费时代的必须品,没有哪个项目的诱惑比高铁建设的项目诱惑更大的,也没有哪个项目带来的利益比高铁建设更多的了。这是傻子都知道的事情,傻子都愿意去争的事情。再说了,其他项目顶多是一个项目,而且效益是看得见,算得清楚的。一个项目的蛋糕有多大,明眼人一看就很清楚。可高铁时代,高铁项目绝对不同。高铁线路是一条线,可这条线足以穿过这个时代的心脏,谁抓住了这条线,谁就能做出无数文章来。这条线可以盘活整个城市的经济,这条线可以挂起来当作上方保剑一样四处招商引资。说白了,就是借高铁这条线,这只大母鸡,下一个巨型蛋。这样的蛋,是所有在执政者都想要,都会要,都会死命去争的东西。 可现在倒好,眼看到手的蛋,李惠玲竟然要让马英杰参与,马英杰是个什么人?李惠玲难道不清楚吗? 古庆明不急是假的,他好不容易以为搭上了李惠玲的船,就可以顺风顺水驶出他要的目的地,而且把高铁建设牢牢抓在他的手里。有了高铁建设,政绩,资源和财富全来了,这也是他如此卖力跟在李惠玲屁股后面转悠的原因。哪里想到,马英杰人还没到吴都,手却往高铁建站的项目里伸,而且第一天上任,就让李惠玲把宴请的事情交给了他。这是古庆明最怕的事情,也是古庆明最担心的事情。罗天运和马英杰这一对形影不离的主仆,再一次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古庆明内心是害怕的。 现在,无论是李惠玲还是罗天运,谁都想借高铁建设这个时势,去打一座新城出来,而且大量的土地重新分配的时候,谁都想拥有这样的支配权。再说了,邱家湾和林子沟地处于城郊之外,如果能够利用高铁建设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效外再打造出一座新城来,把国家的钱,把外地的钱,甚至把港外的钱汇聚于一地,那个时候的辉煌前景是所有身处官场中人的一个梦,这个梦触手可得,因为钱光耀部长就是吴都的人,因为钱光耀部长和冉冰冰已经勾搭上了,这个不是秘密的秘密,古庆明已经了如指掌了。再说了,难道还有什么比打造一座新城更具诱惑么?一座新城的打造,将牵动地方每一根神经,可以让地方每一个经络都动起来。而所有神经里面最最活跃的,当然是吴都的这些地方官。 所以,古庆明才在李惠玲面前力荐杰克先生,他就是国际化的活招牌,有他的设计在这个新城里,还怕吸不来钱吗?为了这个计划,他策划了上访的一幕,就是要从罗天运手里拿过高铁建设的所有权,就是否决掉他们当初的计划,一切从头开始,从新开始。眼看着,这个计划在一步一步实现着,眼看着一座崭新、漂亮的新城拔地而起,眼看着蓝图大展的未来在向自己招手,却让马英杰一连串地钻着空子,这是古庆明绝对容忍不了的。再说了,在最关键的时刻,谁都怕节外生枝,古庆明怕,罗天运也怕。就是这个不知深浅的李惠玲,竟然还把对手往自己的地盘上引。在官场,节外生枝永远是官员们不想看到的,可官员们最能做的事就是让别人节外生枝。这个矛盾似乎永远无法调和。 “就因为老罗是一只老狐狸,我才想利用马英杰去安排宴请的事情,我倒要见识一下这只老狐狸还想翻出什么样的浪来。再说了,新城设计是杰克先生,新城的建设项目由香港领秀前程公司打造,这些事项路总经理已经谈妥了,老罗想插手,迟了。”李惠玲得意洋洋地说着这些话,古庆明却一愣一愣的,怎么又进来一家香港领秀前程公司?前一段不是北京的一家公司吗?但是他们的谈话被在门外故意磨蹭的马英杰听见了,马英杰听到这里,赶紧离开了李惠玲的办公室。至如后面古庆明会和李惠玲谈什么,马英杰认为都不及这些信息重要,他得把这些信息告诉老板去。 第56章 马英杰还是走的楼梯,可他是一口气跑上去的。等他气喘吁吁地敲开罗天运的门时,罗天运吃惊地看着他问:“怎么啦?这么慌慌张张的。” 马英杰稳了稳自己的情绪,笑了一下说:“董事长,我是从四楼跑上来的,走急了,才这样的,下次我一定沉稳一些。” “放着电梯不走,走什么楼梯。”罗天运盯着马英杰批了他一句,马英杰咧嘴笑了笑说:“怕电梯里有人,懒得招呼。再说了,我有事向董事长汇报。” “说。”罗天运已经猜到了马英杰有事汇报,估计是宴请杰克先生的事,也没太放在心上。马英杰去了李惠玲的办公室后,罗天运想了想,只要高铁建站在吴都,无论是邱家湾还是林子沟,意义是一样大。李惠玲执意要在林子沟建站就顺了她吧。 “李总经理让我去安排宴请杰克先生的事情,另外我偷听了李总经理和古总经理的谈话,设计由杰克先生完成,整个新城的项目交给香港领秀前程来操作完成。”马英杰把他听到的信息告诉了罗天运。 罗天运看了一眼马英杰,没有说话,伸手去拿茶杯,才发现茶杯没水,他想喊何先晖,马英杰却去提水壶了,当马英杰替老板把茶杯续满水时,罗天运却叹了一口气,马英杰有些诧异地看着老板,好半天罗天运才说:“这个何先晖就是个书呆子,不及你十分之一啊。” 罗天运的话一落,马英杰极难为情地说:“董事长,对不起。是我推荐不力,真的对不起。” “不怪你。”罗天运说了一句,马英杰还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他很有些奇怪,老板不提杰克先生的事,不提香港领秀前程公司,怎么突然说起了何先晖?难道他知道香港领秀前程公司进入吴都的事情? 罗天运接着又说了一句:“你去高发利办公室一趟,一来第一天上任的礼节,二来同他商量一下宴请杰克先生的事情。”说着,罗天运挥了一下手,让马英杰出去。 马英杰往高发利秘书长办公室里走时,内心还在犯嘀咕,别说古庆明怕罗天运,马英杰也怕。他这么急切告诉罗天运这些信息时,他竟然会扯何先晖的事情,扯得马英杰一愣一愣的,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高发利秘书长的办公室到了,马英杰刚举手敲门时,门却打开了,高发利站在办公室门口,一见马英杰,还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热情地说:“是马主任来了,快进来了吧。”说着,高发利又折回了办公室,马英杰紧跟在高发利身后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高秘书长好。”马英杰在高发利坐定后,礼貌地说了一声。 “马主任,坐吧,别客气。”高发利不仅礼貌,显然还很热情。只是马英杰很清楚,高发利对他的态度全是因为他是老板的心腹,就算他位居于高发利之下,可是作为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的马英杰,大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气势。对于高发利这种伺候过多位主子的人,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高秘书长别这么客气,我都挺不好意思的。以后,你就喊我小马或者马英杰吧,私下我喊你高哥行吗?在工作上,你可是正正规规的拐子,我还回来,很多事都不懂,还需要秘书长多多指点和提携的。”马英杰已经很清楚,不仅仅是高发利会客气而又礼貌地对他,怕是他无论走到哪个单位,单位的头头脑脑都会这样对他。如果是这样的话,很不利于他在吴都的工作,更不利于他的成长和成熟。因为在官场,越是客气,越是热情,越证明你不是他们的人。进入不了他们的圈子,别说办事,说话都是场面上的话,没有一句也实质有关。在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已经清楚得很。而他刚刚回吴都,如果这些头头脑脑们,全如此对他,就是他的莫大失败和失策。所以,无论如何,马英杰必须放下一切身段,与他们打在一片,让他们认同他,接受他,并纳入他。 果然,马英杰的一番话还是让高发利秘书长多多少少很受听,在他以为,马英杰年轻,背后有罗老板这样的大势撑着,他必定有一副指日可待的高傲,认为吴都就是他自己的家一样。这一点,以前的苏晓阳就是如此认为的。苏晓阳除了自己的酒肉朋友,从来不会把高发利,还有其他一些吴都官场中的“老人”们放在眼里,而且对他们这些“老人”动不动还要教训一通,不管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只要哪一天苏晓阳不高兴了或者是挨了老板孟成林的训斥,他们这些身边的“老人”们,必定是他发泄的出气筒,以至如,苏晓阳倒霉的时候,以高发利为首的这一群“老人”,没有一个站出来为他说一句,也没有一个愿意去护他一下的。当然了,站在高发利的立场而言,他不对苏晓阳落井下石,就是够大度的了。 年轻是资本,年轻同样是危险,在年轻的时候没有把握好一路的过程,特别是身处领导周边的秘书们,没有把握好在领导身边的资源,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这是高发利的经验,也是高发利总结出来的教训。他也是从领导秘书开始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所幸的是,他没有如苏晓阳这般地张狂,而且行事一向谨小慎微,于是一路走到了秘书长的位置,这在吴都也算是个举足轻重的位置了。 现在,高发利从马英杰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这种影子总会点燃内心的某种冲动,某种回忆,甚至是某种向往。对于马英杰提出来要在私下喊他高哥的想法,高发利还是很有些欣喜,他喜欢年轻人如此敬重自己的同时,也愿意亲近自己。谁不想和年轻人多走近一些呢?吴都的江山迟早就会落到这批年轻人手中,到他们权力尽退时,自己栽培过的年轻人,总还是会给他们无限的照顾的。这本来就是官场之中不成规则的一种规则,敬老是所有官场中人最愿意看到,最乐意共同维护的一件事情,因为谁都有退出权力中心,谁都有老的那一天。一如高发利现在,逢年过节都会去提拔他的老董事长家里坐坐,聊聊。对于老董事长的要求,他是尽全力去满足。当然了,老董事长从这个位置上下来的,也不会提太过份的要求。 “既然你如此之说,我以后喊你马英杰,私下,你喊我高哥吧。”高发利看着马英杰,表情是真正意义上的热情了,这样的热情与礼节上的热情不一样,是马英杰想要的一种热情,也是他必须去慢慢培养的一种热情。他在吴都如果溶不进这种热情之中,除了老板以外,他会陷入孤掌难鸣之中。在官场没有自己的势力,没有自己的一帮人,想要办成事,是难上加难。这一点,马英杰在秦县已经有领教过,回到吴都后,他得慢慢去培养自己的力量。如果老板真的去了省城,而把他留在吴都,他又该如何去应对呢?这些全是马英杰这一次回到吴都后,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当然了,他现在要面对的事情是宴请杰克先生,是请教高发利秘书长,这件事如何安排。 “谢谢高哥。”马英杰赶紧叫了一句“高哥”,高发利笑了笑,算是对马英杰的默认了。 接下来,马英杰对高发利说:“高哥,你知道李总经理请来了一位杰克先生的城市设计师吗?” “知道。”高发利的表情很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样,这种淡然还是让马英杰怔了一下,看来,李惠玲带杰克先生来吴都并不是一件什么机密的事情,只不过是他认为这件事神秘而且机密罢了,难怪老板听到香港领秀前程公司时,表情也是那么淡然和无所谓,难道李惠玲在吴都的步骤,除了他自己看不懂以外,其他的人全明白吗? “高哥,我有些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高哥能指点几招吗?因为老板说,今天中午要宴请杰克先生,让我来请教你,具体的事项由你来指点我,现在,请高哥给我明示。”马英杰尽力地让自己的姿态更加低调下去,也极力地抱着学习和请教的真诚态度面对着高发利,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些官场“老人”面前,他想玩花样,是玩不过他们的。有什么花样,是他们曾经没玩过的呢?反而实打实地请教,他们还会更容易接受和真正指点的。 高发利对于马英杰的态度很是满意,不由依老买老起来,对着马英杰说:“吴都这个地盘,自古以为都是兵家们争夺的地方。因为这个地方北有长江,南有武湖,东有赤壁山,西有铜潮铁矿,既是兵家眼里的风水宝地,也是人杰地灵,富裕之地。水陆交通自古以来就是发达之乡,不管是谁任吴都的董事长,这里的经济收入长居江南省的榜首,来这里任职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但是这里的经济指标常居不下,所以,谁都想来这里任职,谁都要控制这个地方。再说了,钱光耀部长是吴都的人,建个高铁站,已经不是吴都人的梦了,官当得再大,谁又不为自己的家乡留一个念想呢?这是人之常情。所以,高铁站肯定会建,至如怎么建,就看老板和李总经理之间的用意了。”高发利说了一大段话,可对于马英杰来说,高发利似乎什么都说了,又似乎什么都没说。关于吴都的这些状况,马英杰也清楚啊,而高发利在这个时候讲这些又有什么用意呢? 第57章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呢?怎么都在讲哑谜呢?马英杰发现自己越来越被绕糊涂。 “高哥,宴请杰克先生的事情如何安排呢?”马英杰知道高发利虽然认可他私下喊高哥,真正要从高发利嘴里套出有价值的东西来,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何况这是办公室里,不是酒桌上。在办公室里,一般是人最谨慎,最放不开的时候。 “马英杰,我们走吧,去吴都大酒店,我带你订酒宴。这种酒宴的事情,你迟早要独挡一面的。”高发利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那样子显然是要出办公室的动作,马英杰如果再继续去问,就是太不识趣了。再说了,高发利亲自带他去订酒宴,就证明他在以行动来教他,而不是语言。他们这类人,愿意去做,却不愿意去说的。至如马英杰自己有多少造化,就看马英杰自己对他们行动的领悟能力了。而且高发利已经暗示了马英杰一句,如何打造高铁站,看的是老板和李惠玲总经理的意思,其他人的意见几乎是忽略不计的。而李惠玲的意思,就是路鑫波总经理的意思,路鑫波总经理为什么要插手吴都的事情,这就需要马英杰自己去分析了。因为高发利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猜测罢了,对于他猜测的事情,他肯定是不能告诉马英杰的,而且这种猜测领导意图的事情,也只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高发利和马英杰一前一后地出了他的办公室时,两个人走进电梯时,竟然在四楼撞上了古庆明,古庆明的脸色不大好看,马英杰赶紧叫了一句:“古总经理好。”古庆明“哼”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在马英杰耳朵里很是气愤,越这样,越证明李惠玲最终还是顺了马英杰的意思,而没有听古庆明的话。古庆明才会把气往马英杰身上撒,只是马英杰不再是刚进这幢大楼时的他了,而且秦县的锻炼足以让他明白,官场这个地方就是一个验证你有没有忍耐力的地方。就马英杰目前的地位,他如果损古庆明几句,古庆明也只能是听着的份,古庆明总不能把罗老板身边的大红人拍一掌吧。这中间的厉害关系,高发利清楚,古庆明一样清楚。 好在,高发利望着古庆明笑了笑说:“老古,今天的天晴得不错,是不是又要去乡下?” 古庆明竟然苦笑了一下,回了高发利一句:“我可没秘书长悠闲,动动嘴皮子就行,自然会有人替你办好一切。我就是一个在乡下奔走的命,打打杂罢了,别人不嫌弃我碍手碍脚,就是万幸了。” 这两人一问一答的,似乎是什么都没说,可似乎什么都说了。马英杰才知道,秦县和吴都的距离有多远。他以前做罗天运的秘书时,因为罗天运一直被孟成林压着,他除了跟着罗天运外,很少和高发利以及古庆明们面对面地接触,现在才发现,这种吴都的官油子们,个个不是省油的灯,而他接下来的生活,就得在这一批官油子们中间穿行,而且还得和他们打成一片,称兄道弟。达不到这样的境界,马英杰想在吴都站稳脚跟,怕是比秦县要难得多。这是他第一天在吴都正式上任,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既要去面对老板罗天运的布局,又要去完美配合老板布局的同时,和这帮人不分你我地交织在一起,这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当然了,处身官场之中,又有几件事是容易的呢? 马英杰站在一旁听高发利和古庆明扯这种话里有话的闲话,自始至终古庆明没有再看马英杰一眼,马英杰也装作糊里糊涂,时不时咧嘴傻笑着。 马英杰很清楚,他离开李惠玲总经理办公室后,古庆明和李惠玲之间肯定发生了矛盾。确实也是这样,马英杰一离开李惠玲的办公室,古庆明就和李惠玲争执起来,一个要送杰克先生离开吴都,一个执意要让罗天运设宴。谁也没说服谁,而且李惠玲显然对古庆明的强硬态度很有些不满,虽然她刚来吴都,大小事情都会征求古庆明的意见,但是她是总经理,而不是古庆明是总经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道理,难道古庆明不懂?唯一可以解释的是古庆明在得尺进丈,而且肆无忌惮,对于这一点,李惠玲很是不爽。所以,她和古庆明第一次不欢而散。而古庆明气呼呼地从李惠玲办公室出来,准备下乡去调研,躲开宴请的事情。没想到在电梯里遇到了马英杰和高发利,一看他们两个人的架式,古庆明就知道与宴请杰克先生的事情有关。只是高发利的排名一向在古庆明之前,他不敢给高发利脸色看,只能对马英杰不冷不热。 电梯快到一楼时,古庆明是越想越窝气,不由得刺了马英杰一句:“马大秘书长果然神通广大,一回吴都,不仅仅搬动了高秘书长,也搬动了李总经理,不就是宴请一个老外吗,还这么兴师动众的。” 高发利“呵呵”地笑了几声,目光却穿过古庆明落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不说话显然不行,可是明着对撞古庆明,也显然不对,毕竟他不仅仅是下级,还是一位年轻人,于情于理,都不能顶撞古庆明。 “谢谢古总经理的关心,宴请的事,是老板的意思。我和高秘书长都是执行老板的意思呢。”马英杰这话不软不硬,却礼貌,也让古庆明挑不出毛病,脸色不由得一阵红,一阵白,直到电梯到了一楼,他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话去嘲讽马英杰。 一出电梯,古庆明就头也不回地气冲冲地走掉了。高发利有意放慢了脚步,马英杰知道他要和古庆明拉开一段距离。直到出了政府大楼,高发利才说:“马英杰,古庆明会记恨你的。” “谢谢秘书长的提醒,我知道,我会做好思想准备的。”马英杰很清楚,从他踏出李惠玲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古庆明怕就恨上了他,这种恨,不再是他贴与不贴就能越得过去的鸿沟。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一旦产生了这样的鸿沟,那不是一天,两天,一件事、两件事,甚至是一年、两年可以去消除掉的。特别是官场中的鸿沟,往往与利益联系在一起。在高铁建站的巨大利益面前,古庆明显然是不肯让步的。这一点,马英杰还是有心理上的准备。再说了,李惠玲目前之所以妥协,也不过在利用他去套老板的意图罢了,他在李惠玲眼里,在古庆明眼里,都是一颗棋子,只是一个需要再利用一下这颗棋子,一个已经弃掉了这颗棋子。 高发利的车子来了,马英杰赶紧先替高发利拉开了后座的门,自己准备绕到前座去坐,没想到高发利说:“就坐后面吧。” 马英杰不好再客气,就拉开了另一扇车门,坐在了高发利身边。一上车,高发利对着司机说:“去吴都大酒店。” 司机把车调了一个方向,直奔吴都大酒店而去。高发利便在后座对马英杰说:“吴都虽然不是最大的地级市,可是关系复杂得很。当然了,任何一个地方都有着这样那样的错综复杂关系。你曾经在吴都工作过,至如谁与谁近一些,心里还是有些数的。有的事情,面子上过得去就让其过去,退一步海阔天空。” 高发利的话显然话中有话,但是马英杰不能去问,而是点着头说:“谢谢秘书长的指点,我会记住的。” 高发利便装作看窗外,马英杰不好再说话,但是高发利的这段话,他还是在大脑里反复回旋了一下,他有些明白,高发利不仅仅带他去安排酒桌,也在暗示他,古庆明身后的错综复杂关系。 古庆明这一段如此张扬,不仅仅是李惠玲总经理的撑腰,另外,他自己还有一帮势力,没有一帮势力,他是不会去争总经理的位置的。那么香港领秀前程这家公司与古庆明有关系吗?还是林子沟与古庆明有关系? 这些问题是马英杰急需要去摸清楚的事情,但是要摸清楚这些纠葛,马英杰有些无从下手了。这个时候,马英杰又一次发现,圈子是多么重要,信息又是多么地重要。好在,目前高发利虽然没有具体接纳他,但是也没有排斥他。只要不像古庆明那般排斥他,他就有机会进入他们的圈子之中,就有机会了解到更多的信息。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高发利的车子已经停在了吴都大酒店门口,高发利率先走出车子,马英杰赶紧跟了过去。高发利一进吴都大酒店,大堂经理马上迎了过来,她一身的职业套装,不过这种职业装,在某些时候,诱惑的力量还要大得多。大堂经理老远就是一脸的笑,一边笑一边向高发利靠了过来,一到高发利面前,就伸出了软绵绵的小手,那手在马英杰眼里,白嫩而又细腻,单从这双白嫩的小手看,这女孩年龄就不大,不过女人的年龄从来不好猜。 高发利也伸出手,握住了大堂经理的手说:“红玉,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上任的马秘书长,今后与你打交道最多的人,会是他。” 第58章 高发利一边望着马英杰替红玉介绍,一边松开了红玉的手,红玉主动把手伸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握住了这只在他眼里嫩得出水的手,这手握在掌心滑溜溜的,软绵绵的,极有肉质感。只是马英杰不敢去领略这么样的一双美手,只是握了握,很快便松开了。就算是这样,他还是感觉到了红玉的手与很多女人的手不一样,至少握在他的手掌心里不一样。当然了,有高发利秘书长在场,而且高发利直呼红玉的名字,就足以证明高发利与红玉之间是熟悉的,也是亲密的。高发利没有回避他和红玉之间的熟悉程度,就算是对马英杰最大的信任,他可不能对红玉有任何节外生枝的想法。 “以后还望马秘书长多多关照。”红玉极为乖巧地望着马英杰说了一句,她一脸的微笑,那样子既清纯,又夹着暧昧,既职业又带着私人交情一般,让马英杰很是佩服,这些经理们的职业素质,可以把表情演绎到这种似是而非的境界。 “红玉,我们现在要一个豪华包间,而且每一位客人要分餐而准备酒宴。你带马秘书长去准备一下,我去休息室休息一下。”高发利没等马英杰说话,自行安排好了他和马英杰的行踪。 “好的。秘书长还需要什么服务吗?”红玉微笑地看着高发利,高发利摇了摇头,指了指马英杰说:“你跟红玉一起去包间看看,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她有经验,会安排好的,放心。” 马英杰赶紧望着高发利说了一句:“谢谢秘书长。”说完,高发利竟然去了他说的休息室,其他的事情全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但是竟然高发利已经把红玉介绍给了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和道理吧。 马英杰跟在红玉身后去了豪华包间,一进去,马英杰也傻眼了,他虽然在吴都工作过,他虽然对吴都大酒店并不陌生,可是这个豪华包间,他怎么是第一次进来呢? 这个豪华包间不是常规式的圆桌酒宴,而是长方形,一如会议室的长方形办公桌的设计一般,每一个座位全是摇控坐椅,而且每一个座位面前是一个小型的餐桌一样,据红玉介绍,分餐是吴都最高宴请的标准,一般是中央或者省里主要领导人物下来了,才动用这个豪华包间,而且这里的餐桌可以自动调至,最高可以是三十位客人,最少也可以是几位客人。 “这个包间是什么时候设计的?”马英杰望着红玉问了一句。 “有一年了。”红玉望着马英杰,依旧一脸微笑地说着。 这也难怪,这一年来,他一直在秦县忙着基层这样那样的工作,几乎忘了在秦县或者是在吴都还有最豪华的宴请,当然了,由于跟着司徒兰所经历的一切,对于再豪华的宴请,马英杰都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在吴都有这样的宴请方式,马英杰多多少少有些意外。难怪老板要马英杰去找高发利,原来,老板也是要动用这种最高规格的宴请方式,老板在用这种宴请给杰克先生另外的一种解读吗?马英杰站在这个吴都最豪华的包间里时,如此想着。 “马秘书长,需要看看菜谱吗?”红玉这个时候叫了马英杰一声,很体贴地问了马英杰一句,她显然已经知道了马英杰是第一次安排分餐的宴请。 “一般这样的宴请有没有标准?”马英杰回望着红玉,那一张精心雕琢过的脸上,此时浮现着职业化的笑容,比刚才和高发利在一起的笑容有些不同,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马英杰又有某些失望,看来女人的暧昧表情,总是在与她有某种关联的男人身上才绽放着,哪么红玉和高发利之间就有某种暧昧吗?马英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到了这一层关系,特别是在这个时候。好在,红玉并没有直视着马英杰,也就不知道马英杰此时的想法了。 “当然有标准了。因为是分餐制,在餐具和菜料上都有很多的讲究方式,不过,大多数根据客人的群体不同,分餐的菜料搭配就不同。能请教一下马秘书长,这一次宴请什么人?一共有多少位?”红玉依然是笑容满面地问马英杰,只是马英杰却无从回答起。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些明白为什么高发利要借故去休息间了。他是有意让马英杰经历这一些,只有经历了这个过程,再一次准备这种宴请时,事前就会作好准备,把这些细节性的工作做到位。 想到这里,马英杰很有些尴尬地望着红玉说:“你等一等,我去休息间请示一下秘书长。”说着,马英杰就往外间,红玉便跟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说:“我带你去吧。” 又是红玉在前面带路,显然红玉很熟悉高发利的习惯了。七拐八弯的,而且还从电梯里下了几层,走到一间房间前,红玉伸手敲了敲门,高发利的声音传了出来,“请进”,红玉便推开了房间,高发利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那样子悠闲极了,一点也不像是出来办事的样子。只是他见了红玉也没有吃惊,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 马英杰还是很有些尴尬,叫了一声:“秘书长。”高发利点了点头,示意马英杰和红玉坐下来。 马英杰便坐在了高发利的对边,红玉径直坐在了高发利的身边,不过,红玉坐了不到一分钟,想起什么似的站了起来,去帮高发利和马英杰烧水,这时马英杰便望着高发利说:“秘书长,对不起。我竟然不知道这种最高宴请的标准是什么,请秘书长给我指点、指点。” 高发利没有马上回答马英杰的问题,而是把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掐灭了,马英杰就一直盯着高发利的这个动作,直到高发利抬头看着马英杰,马英杰便不好意思笑了笑,那表情有如做错事情的孩子,当然这样的表情也是高发利所希望看到的。他是有意让马英杰去碰一碰钉子的,有意让马英杰领教一下,就算是一个宴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老板之所以让马英杰来找他,也是有意让马英杰撞一下。 高发利已经很清楚罗老板的意图,之所以要在吴都大酒店里宴请一个老外,就在给李惠玲一个下马威。因为这种宴请标准,没有董事长点头,任何人别想动用这个豪华包间。再说了,李惠玲刚来吴都不久,她未必意识到在吴都还有这么豪华的包间。以前的豪华包间是孟成林说了算,后来改造得更豪华以后,自然是罗天运说了算。只是罗天运很少动用这个包间,从某种意义来说,这个包间完完全全是一种浪费,但是在很多场合,与其要这种浪费,也不敢不留着这样的豪包。因为省里的主要领导,以及来地市州检查的高层大领导是很在乎接待标准的。 红玉这个时候已经把茶水给了高发利一杯,也给了马英杰一杯。高发利品了一口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对着马英杰说:“宴请的标准很多,对于杰克先生这样的人物而言,我猜测老板只是想在气势上去装一装,至哪菜单上面,我个人认为以地道的吴都特色为主打,不上海鲜、鱼翅之类的。因为老板是一位比较节俭的人,他接任董事长一职以后,这可是第一次动用这个豪华包间。不过,马英杰,这些全是我个人的猜测,你和老板之间相处的时间长一些,自然更了解他一些。在菜谱上面,还得你自己拿定主意。如果我的猜测出现了错误,很容易让你的工作被动的。” 高发利说完这段话,又去掏烟,马英杰赶紧拿起火机,替高发利把火点上了,高发利对马英杰处处表现出来的低姿态,在享受的同时,也愈发满意这个年轻人。 “谢谢秘书长的指点。我知道怎么做了,老板怪罪下来的话,我会承担责任的。”马英杰赶紧望着高发利表着态,高发利明明猜测到了老板的意思,却在最后加上那么两句话,很显然是替自己开脱的意思,但无论如何,高发利给了马英杰指点和提示,马英杰就已经很感激他了,就算猜测失误,马英杰也决计自己去承担所有的责任,决不连累高发利的。 “你和红玉去忙吧,有事给我电话。”高发利对马英杰的表态很满意,他教了马英杰工作的方式,但是他也是猜测,如果一旦猜测失误,这个责任,他自然希望马英杰来背。看来这个年轻人还是可以教化,也可以栽培和结交的。 当红玉和马英杰走出高发利的房间时,他盯着马英杰的背影如此想着。 马英杰继续跟着红玉身后去了豪华包间,他没有想到一个宴请居然包含着这么多的东西,更没有想到,老板可以关心他,甚至可以给他选择司机,却不会去告诉自己,他在下什么棋,这些棋如何布局,如何出手。 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明白老板为什么会在他那么急切地提供偷听的信息时,老板会扯到何先晖身上去。因为他没有想好应对的方式,自然不会让马英杰去看透他的心思,去猜测他接下来的布局。 第59至62章 第59章 “伴君如伴虎。”马英杰又有这样的感觉,而这种感觉,他相信,随着跟紧老板的步伐越多,这种感觉就越会强烈。这很有点他在栾小雪身边的感觉,以前不曾有过的过电感觉,怎么在那么零距离接触时,突然冒出来呢?而且冒得那么突然和那么直接,这种感觉,让马英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可是这种滋味却是马英杰必须去咽,并且咽下去后必须去藏住的秘密。 再和红玉站在豪华包间时,马英杰涌起了很多的感慨,一个宴请的背后居然是如此大的对决,而这种对决,对于马英杰来说,只能赢,不能输。于是马英杰和红玉坐下来研究了一番吴都的特色,特别是一道东坡饼,马英杰特意叮嘱红玉一定要精致这道既是菜也算是主食的饼,因为吴都是苏东坡留下大量精华诗赋的地方,“于是携酒与鱼,复游于赤壁之下。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识矣。”这是苏东城在游赤壁之后,在《赤壁赋》里写下的诗赋,也是马英杰一直记忆犹新的诗赋。相信一道东坡饼引出邱家湾这个地名,一定也是老板所需要的一个局。因为邱家湾和赤壁山遥遥相对,只不过一个在武湖这边,一个在武湖另一边罢了。原来,老板根本就没有放弃邱家湾作为高铁建设的计划和打算。 想到这里,马英杰更是叮嘱红玉,不仅仅要把东坡饼做精,做成特色,而且在上这道东坡饼时,看马英杰的眼色行事,他已经彻底明白了老板为什么会花心事宴请杰克先生了。 接下来的宴请,在马英杰认为是一场不动声色的战斗,而且也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并且在这一场战斗中,马英杰已经挤走了古庆明,这位在吴都来说,不好碰的钉子,被早早拔掉了,也算是马英杰的一大快意之事了。剩下一个李惠玲,在马英杰认为之中,远比古庆明容易对付。尽管马英杰并不能确保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属于谁,尽管他没有完胜的把握,可他已经找到了李惠玲的死穴。 马英杰在盘算的同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竟是司徒兰的。司徒兰劈头就问:“见到杰克先生没有?” “我昨晚给杰克先生敬过酒。”马英杰应了一句。 “我问你,现在见到杰克先生没有?和他谈得如何?他有什么样的设计和打算?”司徒兰显得比马英杰还急。 “我正在准备中午宴请杰克先生的事情,会有一个好的转机的。”马英杰在手机中有些小兴奋地对司徒兰说。 司徒兰“哼”了一下,不过马上又说:“这还差不多。不要总让我把一张嘴放在你们身上去说,你们不爱听,我还不想说呢。不过,马英杰,你现在对我很大意见,要是以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第一个电话会打给我,会征求我的意见。现在出息了,我这个姐姐也成了你的累赘是吧?”司徒兰在电话中如此质问马英杰的同时,还是很有些伤感。因为一个栾小雪,她现在既和罗天运的关系紧张,也和马英杰在疏远。 马英杰拿着手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红玉就在身旁,他总不能当着红玉的面,再喊司徒兰一声“姐”吧。不过马英杰在目光扫向红玉时,红玉却自动站了起来,替马英杰关上了豪华包间的门,走了出去。 马英杰没有想到红玉如此会来事,有些感激的同时,也很有些尴尬。 “姐,”马英杰还是喊了一声,虽然他对司徒兰的心狠很有成见,但是至少他目前离不开司徒兰的帮助和指点。“香港领秀前程公司你能帮我查一查吗?”马英杰在手机中如此对司徒兰说着,如果司徒兰不来这个电话,马英杰还没想去让司徒兰查这家公司,一来电话,他又发现自己还是舍不下这个女人,这位对自己如此关心甚至是关爱的女人。只是他清楚,他无法再和这个女人有肌肤之亲,无法去给他的主子罗天运戴一顶绿帽子,就算罗天运不爱司徒兰,就算他不在乎司徒兰,可他也不会允许马英杰把这样的绿帽子套在他的头上。 “香港领秀前程公司是吧?”司徒兰在手机中重复了一句。 “对。他们好象要把新城打造的项目交给这家公司操作,我也是刚刚听到这个信息的。”马英杰在手机中如此说着,对于司徒兰的能量,马英杰越来越不清楚她到底有多大,但是对于司徒兰越来越暴露的野心,马英杰还是有所感觉,只是他不认为这样的野心有什么错。一如司徒兰对他的教训,如果他没有冲塔顶的野心,别说塔顶,塔身都冲不进去的。 “我知道了。我过几天会回吴都来的。”司徒兰说完就把电话给挂了,马英杰却握着手机一阵发慌,他还是不大希望司徒兰出现在吴都,他找不到如何和司徒兰相处的方式。 马英杰正拿着手机发愣时,敲门声响了,马英杰去开门,红玉站在门口,望着马英杰说:“秘书长让你去找他。” “好的,谢谢你。”马英杰客气了一句,就往高发利的休息室走去,这一次,红玉没有跟上来。 马英杰走到高发利休息间时,敲门走了进去,高发利还在一边抽烟一边看电视,这让马英杰很有些不解,这么枯燥地坐了大半上午,有意思吗?不过从高发利脸上,马英杰看不出任何的没意思。 “安排得怎么样?”高发利一见马英杰就问。 “我听从高哥的建议,全部是吴都的特色,而且吩咐红玉精做东坡饼。我相信杰克先生在中国走了这么多的地方,一定知道苏东坡是谁。”马英杰望着高发利,一脸的感激以及谦卑。 高发利倒是没想到马英杰领悟得这么快,他只是说了吴都的特色,还真没在东坡饼上下功夫,看来罗老板看重这年轻人,确实有他过人之处。这么一想,高发利望着马英杰随口问了一句:“酒水准备了吗?” 高发利这么一问,马英杰便想起什么地说:“高哥,这种分餐的宴请,一般上红酒还是白酒好?” “老外喜欢烈酒,上XO吧。反正人也不是很多,酒水上破费一下,罗老板应该会认同的,因为老外对酒还是比较讲究的,菜可以蒙蔽一下他们,酒的味道就难蒙得过去了。”高发利如此说着的时候,盯住了马英杰。 马英杰看了看时间,离宴请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可马英杰并不知道XO的酒吴都大酒店有没有,于是站起来一边对高发利说:“我要去看看有没有这种酒。”一边往外走,高发利喊了一声:“马英杰,”马英杰回望了一眼高发利,高发利接着说:“交给红玉去安排吧。” 马英杰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地望着高发利说了一句:“谢谢高哥。我去找红玉。”说着,马英杰还是往外走,高发利却在马英杰身后说:“你给罗老板汇报一下酒宴的安排,我去楼下接他们。” “好的。”马英杰应了一声,就往豪包里走。不过他总算是清楚高发利为什么会一直留在这个休息间里了,他要的就是让马英杰把酒交给红玉去准备,要的就是让马英杰以后也会把这样的活交给红玉去做,因为酒的提成远远大于菜。看来,高发利和红玉之间的关系真的非同一般了。想到这里,马英杰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纠结,他并不想知道别人的这些隐私,可一旦知道了,他就得成为他们的同盟军,并且在他的权力之下去照顾这些女人们,一如他现在必须让红玉去准备酒水一样。 马英杰是在电梯口遇到红玉的,似乎红玉一直在等他,不过马英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一见红玉,马上热情地说:“红玉经理,麻烦你去准备XO的酒好吗?最好是多准备几瓶,喝不完可以退掉是吧?” 红玉一听,脸上的笑容荡漾得如盛开的大菊花,每一层在马英杰眼里全是无数张人民币堆积而成。红玉灿烂地望着马英杰说:“我马上去准备。”说着,一个优雅的转身,留给马英杰既轻盈也妩媚的背影,马英杰盯着这个背影,却无声地笑了笑。 马英杰再一次回到豪华包间,检查了每一个座位是不是好的,遥控器能不能用,甚至连座位与座位之间的距离是不是拥挤,他都一一作了检查,这毕竟是他回吴都的第一天,无论如何,他不能出现任何的错误。他既要给老板一个好的交待,也要打开李惠玲的另一扇门。否则,别说高铁站的问题重重,就连他和李惠玲之间再次对话,恐怕都会艰难的。 马英杰确实没有任何的差错时,便拨通了李惠玲总经理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很礼貌地叫了一声:“李总经理好。” 李惠玲上午在陪杰克先生参观林子沟,现在正和杰克先生坐在回城的车上。一见马英杰这么礼貌,便笑着说了一句:“辛苦你了,马英杰,酒宴准备得如何?” 第60章 “李总经理,酒宴设在吴都大酒店八楼八八八房间,高秘书长已经在楼下接你们,我刚刚又检查了一遍,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的,希望能够让李总经理满意。”马英杰在电话中还是很小心地说着。 “董事长来了没有?”李惠玲问了一句。 “我还没有向董事长汇报呢,先向李总经理请示的。我马上给董事长汇报一下这里的情况,你们大约什么时间到?”马英杰似乎是很随意地问了李惠玲一句,李惠玲没想到马英杰先向她汇报的,内心还是有一阵暗喜,不过她没有表示出来,很平静地对马英杰说:“马英杰,我们二十分钟到。”说着,不等马英杰说什么,李惠玲就把电话给挂了。 马英杰马上给老板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先问马英杰:“准备好了?” “是的。董事长。”马英杰便在电话中把准备的情况告诉了罗天运,也把李惠玲和杰克先生到达的情况告诉了老板,罗天运很满意马英杰对酒宴的安排,便在电话中夸了马英杰一句:“办得很不错,我马上到。” 罗天运的电话挂断了,马英杰这才放下心来。他很担心在酒水的安排被老板训斥,因为老板不喜欢场面上的奢侈浪费,没想到老板不仅没有批评他,还得到了他的表扬。看来,老板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古板和凡事以节俭为主,他一样顾全大局的。 马英杰没有下楼去,他一直站在豪华包间门口等客人们的到来,楼下有高发利,他的任务就是在楼上迎接了。不过,马英杰站在了电梯口,他得领着老板们去豪华包间,这也算是一种周到的礼节吧。准时十二点,电梯在八楼停下来了,马英杰便知道是老板们来了,电梯一门,果然老板、李惠玲们都在电梯里,让马英杰无比意外是古庆明也中间,马英杰在内心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用热情笑容布满了整张脸,老板罗天运见马英杰站在电梯口接他们,还是有点小意外,没想到马英杰会想得这么细致,便把杰克先生说:“杰克先生请。” 马英杰也冲着杰克先生笑了笑,杰克先生认出了马英杰,回了一个笑容,用不熟的中文说:“小伙子,我记得你。” “杰克先生好,您的城市设计理念我很早就知道,也记住了。”马英杰一边笑着同杰克先生打招呼,一边在前面引路。 杰克先生一下子来兴趣了,竟然丢下了罗天运和李惠玲他们,快走了两步,和马英杰并肩走着,问马英杰:“年轻人,你真知道我的设计理念?” “城市的建筑要融入自然山水,节约能源,资源,减少污染为核心的可持续发展的‘高技派’风格是杰克先生的一惯理念,这种理念也是我们吴都最缺少的理念,所以,杰克先生欢迎您来吴都,以后让我也沾点大师的仙气,跟着您好好学习。”马英杰见杰克先生真的感兴趣了,趁机和杰克先生多聊了几句,他的声音不大,而且还刻意压得很低,只想让杰克先生听到,后面的人,他不想让他们听到。大约看到马英杰在和杰克先生交谈,后面的罗天运故意放慢了脚步,李惠玲也不大好意思冲到罗天运面前去追杰克先生。 李惠玲把目光投向了古庆明,古庆明也去了林子沟,但是他没跟在李惠玲身后,一上午,他都有意躲着不和李惠玲见面和联系,可是李惠玲居然也没有给他打电话,眼看宴请杰克先生的时间到了,古庆明坐不住,还是主动给李惠玲打了一个电话,道歉的同时,要求和她一起参加这个宴请仪式。李惠玲也不是真的要和古庆明翻脸,一见古庆明肯道歉,女人的虚荣还得得到了满足了,便答应了古庆明的要求,带着他一起参加这个宴请活动。当然了,李惠玲很清楚,目前她和古庆明才是真正的利益团体,因为有了共同的利益目标,他们的想法是一致的,就是从罗天运手里全方位地抢过高铁站的所有权限。 现在李惠玲把目光关注到了古庆明脸上,他很清楚,李惠玲也开始担心了,他都在紧张,何况李惠玲呢?他和李惠玲还是低估了马英杰,没有想到马英杰就在他们的视线前方和杰克先生在交谈,而且看样子,他们还谈得很融洽。他和李惠玲把心思集中到了罗天运的身上,罗天运对杰克先生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们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没想到马英杰却和杰克先生一下子把关系接上了,现在杰克先生一脸对马英杰的赞赏,李惠玲和古庆明内心都没有底了。 古庆明在这个时候,除了给李惠玲一个很有把握的目光外,还能如何呢?这女人不听他的话,吃亏还在后面。古庆明如此想,只是他却不敢在脸上有任何表情。“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古庆明一上午说服自己给李惠玲道歉的安慰话。 马英杰把杰克先生引到了豪华包间他的座位上,杰克先生却还想和马英杰聊天,竟然想要去马英杰身边坐,马英杰笑着说:“杰克先生,那可使不得,我的领导会批评我的。” 这个时候罗天运已经率着李惠玲,高发利,古庆明,还有杰克先生的两名助手一起走了进来。 一进这个豪华包间,马英杰发现李惠玲脸上的表情还是很有些不自然的同时也很尴尬了一下,她自然知道这种分餐酒宴的规格,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罗天运竟然会动作吴都接待的最高标准来请杰克先生,而古庆明显然也没有意识到罗天运会用这种标准来宴请杰克先生,他们的目光又不自觉地对接了一下,这个动作和表情,马英杰全看见了,不过马英杰认为,罗天运也全看到了。他是什么人啊,这样的小动作会逃得过老板的眼睛吗?不过,罗天运脸上的表情很平静,根本看不出他看到李惠玲和古庆明之间的对视。 这种分餐制,虽然没什么大的讲究,但是最顶端的位置总是重要人物的位置,特别是马英杰已经把杰克先生带到他的位置上,其他的位置就容易得多了。不过,罗天运这个时候说话了,他指着杰克先生身边的位置说:“惠玲总经理,你挨着杰克先生坐吧,这男女搭配,做任何事都不会累,吃饭就更有情趣了,是不是杰克先生?” 对于罗天运的玩笑话,特别是最后冲着杰克先生而说的玩笑话,一下子活跃了整个豪华包间的气氛,本来一直很紧张的李惠玲,此时也不由得扬溢起妩媚地笑脸,望着杰克先生,杰克先生耸了耸肩,做出一副很乐意很享受的样子。李惠玲的位置定下来后,罗天运自己坐在了杰克先生的对面,这样一来,接下来的人位置就容易好坐了。 马英杰等所有人坐好后,才吩咐红玉上菜,每一道菜都是马英杰叮嘱过的,所以做得极讲究。而每上一道菜,红玉就是一名极佳的讲解员,从吴都的风俗到吴都的人文,红玉讲得极为细致,让马英杰没有想到的时候,杰克先生不仅对这些菜很有兴趣,对红玉的讲解也极为有兴趣,他甚至说:“如果这酒也是吴都特色就太美了。” 这个时候,马英杰感觉高发利有些不自在了,他脸上有那么一丝惊恐。马英杰的心也悬了起来,毕竟这是XO的酒,在国内这酒名不正,言不顺的。 马英杰的目光偷看了老板一眼,罗天运没有流露出怒意。马英杰的心落了一下,正想说话时,一直在埋头吃饭的古庆明却说了话,“杰克先生,这酒可是我们的马大秘书长特地空运过来的哟,就是担心您喝不惯我们吴都的酒。” “真的吗?”杰克先生此时一脸惊诧的表情看着马英杰,李惠玲这个时候却也在一旁说:“当然啦,杰克先生,这酒产地可是你们家乡的,不空运,怎么来呢?而且我们接待客人,不会用这种酒的。”李惠玲的话很明显在攻击马英杰的酒用得不对,用得超标。 罗天运这个时候的脸色有了变化,马英杰内心一紧,他没想到还是在酒的问题上出错了这种让李惠玲和古庆明容易抓住的漏洞,而且这种酒还给红玉拿了不少的提成,这中间的猫腻,要是被古庆明知道了,马英杰怕就是有一百张嘴也在老板罗天运面前说不清楚了。 就在马英杰愣着不知道如何应对时,老板罗天运望着杰克先生笑着说:“杰克先生,这酒空运到中国的价钱不便宜哟,我们就是想让您在异国他乡,也有家乡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与我们吴都特色菜肴相配备在一起,就是希望您能够把吴都当作您的又一个家乡,这酒和菜不分家,在中国就讲这种缘分的相配备,不知道杰克先生的家乡讲不讲这种酒菜不分家的缘份呢?” “我们家乡也讲缘份的。原来,你们准备一场酒宴会花这么多心思啊,太辛苦马,马---,还是叫你年轻人吧,太辛苦你了,来,我敬你一杯。”杰克先生被罗天运的一席话说得对马英杰感动极了,没想到马英杰这么用心地接待他。杰克先生说完后,端着酒杯,站了起来,亲自住马英杰身边走。马英杰赶紧站了起来,往杰克先生身边走,一边走,一边说:“杰克先生太客气,您快请坐,应该是我来敬您的酒才对。”杰克先生却没回到他的座位上去,两个人站在酒宴中间,碰了碰酒杯,杰克先生便笑着说:“年轻人,喝一大口,中国人喝酒是不是讲究,感情深,就来一大口?” 第61章 “中国喝酒的说法是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马英杰一边望着杰克先生说,一边真的喝了一大口,只是这是烈性酒,马英杰没有喝惯,一下子被呛得咳嗽起来,而且满脸涨得通红,杰克先生一看马英杰这个样子,乐得不行,一边如孩子般地笑着,一边不停地用英语喊“好,很好。” 马英杰好不容易停止了咳嗽,便望着杰克先生说:“杰克先生,我这是第一次喝你们家乡的酒,我记住了,辣,太辣了。” 马英杰其实和司徒兰在一起的时候,也喝过这种酒,他是故意说自己是第一次喝,为了就是让罗天运的话更加有意义。他是很服老板,居然那么不动声色地化解了李惠玲和古庆明投来的标枪,而且居然让杰克先生在感动的同时,对马英杰,对吴都有了更深的记忆。这一举两得的做法,完完全全让李惠玲和古庆明没有想到。 而更没有想到的是,接下来的一道菜,马英杰示意红玉上东坡饼。 红玉和高发利此时还是很感激马英杰的,至少罗天运是因为马英杰才出场化解了李惠玲和古庆明的故意使坏,而且罗天运也没有去追究这个昂贵酒的来历,这让高发利悬起来的心落地了,而红玉出因为马英杰在李惠玲和古庆明使坏时,根本就没有看高发利和她,那样子,完全是要一个人独挡的架式,这让她更卖力地介绍着东坡饼,而且这个东坡饼做得极精致,完全不是像是道菜,而像是艺术品了。一上来这道东坡饼,杰克先生就发出了:“噢,天,太美了。” 这个时候,红玉极为深情并茂地介绍着苏东坡这个人的来历,而且当众念起了苏东坡的词:“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强虏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间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不得不说,红玉念得真好,杰克先生听得入迷不说,罗天运也听得很痴迷,他完全没有想到马英杰会在中间来这么一曲,而且这一曲演得太好了,特别是这个女孩,那么动听的声音,背诵着这首苏东坡的名词时,确实惊绕了整个酒宴上的人。杰克先生听得懂这首词,而且他非常喜欢这首词,他再一次激动了起来,英语中的很好,又从他的嘴里一连串的往外冒着。 时机已经非常有利于马英杰的设计了,他正准备接过红玉的话,去介绍苏东坡和邱家湾的历史典故时,红玉却望着杰克先生说:“杰克先生是不是很喜欢大才子苏东坡呢?” 杰克先生一边翘起了大拇指,一边说:“喜欢,太喜欢了。” “苏东坡在吴都住过很长一段时,而且这个地方面湖而居,他每天会放舟在湖上饮酒,作词。这个地方据说要建成高铁站,如果依湖而建的话,一定也很美,很美的,是不是杰克先生?”红玉这个时候一脸热情而且一脸期待向往地望着杰克先生。 “林子沟没依湖而居啊。”杰克先生不解地望住了罗天运。直到这个时候,李惠玲和古庆明才彻底明白,这一道东坡菜被马英杰做了手脚,而且居然借用了大堂经理的口说出来的,说得不动声色,却暗藏着这么多的把戏。 李惠玲再也按捺不住,“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脸色却一片潮红。 “这酒不醉人,人自醉啊。惠玲总经理的脸色灿如桃花般艳丽,杰克先生,您这一来,我们的惠玲总经理可是太激动了。”罗天运望着已经站起来准备冲红玉发火的李惠玲如此说着,罗天运的话一落,杰克先生竟真的歪着头看着李惠玲,李惠玲不大好意思再发火,赶紧说:“来,克杰先生远道而来,我敬您一杯。”说着,端起酒杯和杰克先生敬酒,杰克先生也只好站了起来,一边和李惠玲碰杯一边说:“那个小姑娘不要走,喝完酒带我去看你介绍的地方。” 李惠玲和古庆明这个时候真的紧张极了,要是杰克先生真的去了邱家湾,真的要选择在哪个地方作为新城打造的依托点,他们苦心经营这么久,而且造了这么多声势的林子沟白费了吗?如果是这样,路鑫波总经理哪里如何交待? 红玉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是走还留,因为李惠玲已经很明显对她充满了敌意,她怕再呆下去,会让高发利夹在中间为难。如果李惠玲真的出言伤她,高发利是站出来说话还是不说话呢?站出来说话,高发利和她之间的亲密肯定***,高发利如果不站出来说话,她内心会很不舒服的。所以,她想走。反正马英杰给她的任务圆满完成了。 罗天运这个时候却说:“小姑娘,你快下去吃点食物,带杰克先生去看看你介绍得这么美丽而又神奇的地方。” “对啊,小姑娘快去快回,我们等你。”杰克先生也顺势而说着。那么吃完饭直奔邱家湾的计划就这么成行了,李惠玲和古庆明都傻眼了。 接下来的吃饭过程就很快很简单,一来杰克先生要去邱家湾,二来罗天运有意识地加快了速度,要结束这次酒宴。他没有想到,马英杰居然会在酒宴之中不动声色地来了这么一招,这一招太精彩了,给了李惠玲和古庆明们一个措手不及。 罗天运向马英杰投去了赞赏的目光,马英杰当然领悟到了,加快了上菜的速度,而杰克先生由于对邱家湾的好奇劲头上来了,吃了一会儿,就问马英杰:“那个小姑娘呢?我吃饱了,可以走了吗?” 李惠玲的脸色很不好看,她借故上洗手间,走出了豪华包间。马英杰猜,李惠玲肯定向路鑫波总经理汇报这件事去了。不由得把担忧的目光投向了罗天运,罗天运接住了马英杰的目光,示意他去喊红玉,结束酒宴。 高发利由于红玉的出色表现,也沉浸于骄傲之中。再说了,这一次的酒宴的成功,他可也是出了计谋的,他是参与者之一。一见马英杰站了起来,猜测他是喊红玉,不由得嘴角浮出了笑容。 古庆明这个时候看到了高发利的笑容,他越来觉得这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酒宴,但是让他就这么退出,而且如此败在马英杰手下,他实在不甘心。不过,他发现红玉至少对马英杰或者高发利有某种说不清楚的关系,至如是他们中的哪一个人,古庆明不清楚,他会查清楚的。 古庆明坐着没动,直到红玉来了,一群人直奔邱家湾时,古庆明都没有说一句话,倒是李惠玲故意放慢了脚步,移动古庆明身边说:“见机行事。”古庆明点了点头。 李惠玲已经给路鑫波总经理汇报了酒宴上的事情,自然她被路鑫波总经理一顿好训,训完后,路鑫波总经理又安慰了李惠玲好半天,让她找古庆明,把这事交给古庆明去办。 现在,古庆明已经清楚了路鑫波总经理的意思,李惠玲算个屁,顶多就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如果听了他的话,上午看看林子沟送杰克先生去省里吃饭,就不会节外生枝了。可李惠玲非要坚持她的所谓面子,现在倒好,面子没有了,他们又陷入了被动之中。 古庆明借故有事,没有去邱家湾。当然了,罗天运、马英杰和杰克先生走到一起,正在兴致勃勃地谈论着苏东坡的故事,也没有去在意古庆明的表现。 一群人出了酒店,各自上了各自的车,杰克先生和罗天运还有马英杰谈得很不错,就上了罗天运的车。李惠玲看着杰克先生上了罗天运的车,心里很有些不舒服,但是她表面还是微笑着,谦让着让杰克先生的两名助手上了她的车。两名助手还是很感激李惠玲,除了她照顾他们很周到外,她也对他们最热情。 李惠玲的车跟在罗天运的车子后面,一齐开往了邱家湾。在车上,李惠玲和杰克先生的两名助手说笑着,一点也没有在酒宴上的那种郁闷感。这两名助手也乐意和这个美女总经理交谈,在车上,两名助手还讲了一些关于杰克先生的趣事,李惠玲这一路上基本是笑着度过的。 只是当罗天运的车子开进邱家湾的时候,李惠玲的车随后停在罗天运的车后,他们一群人走出车子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又是很突然地冒出了很多人,而且是清一色的老人和村妇、还有孩子们。一上来,就直接攻击杰克先生,有几名妇女拦腰抱住了他,有孩子就捡石头砸,而且有的妇女扯衣服,抱腿的,甚至还抢杰克先生手上的手表,杰克先生最初还很镇定,可随着围攻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内心也开始惊恐起来,就用极不标准的中文喊:“你们干什么的?” 杰克先生这么一喊,人群中一位姑娘笑着学了一句:“我们不是干什么的,我们是专打老外的。”说着,她手一挥,围攻杰克先生的人又涌了一批过去。 第62章 罗天运一看这架式,便冲着人群喊:“各位乡亲们,你们冷静一下,冷静。我是罗天运,吴都的董事长,有什么冲我来。杰克先生是我们的客人,你们不能那么对待他的。” 罗天运的话落在人群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是人群更加骚动起来,特别是那个领头的姑娘,她斜视了一眼罗天运,那样子极为鄙视,原来手又是一挥,妇女们扯杰克先生的力量就更加密度起来。 罗天运感觉他不能说话,他说得越多,杰克先生的危险越大。他用眼睛去示意马英杰去帮杰克先生,再怎么说,不能让杰克先生挨打。这可是国际问题,这问题传出去的话,影响就太恶劣了。别说他罗天运承担不起,怕是连朱天佑董事长都得跟着挨批。特别是这种事一捅到网络上去,往往就直接变成了另外的版本,而且是极不利于吴都的版本,这是罗天运最不希望看到的一种结局。 马英杰冲过去去救杰克先生,但是他才靠近杰克先生一点的时候,那个领头的姑娘就直接站在了马英杰面前,她仰着脸,目光高高地超过马英杰的脸,很是一副不屑的样子,问了一句:“你好崇洋媚外哟,看不出来哈,年纪轻轻的,居然就是一个卖国的货,居然还领着老外来看我们的家园,逼我们搬迁是吧?我们死也不会搬的,你就做你的升官梦去吧。” 马英杰没想到在邱家湾会有这样的女孩,这女孩整体气味与邱家湾一点也不相稳合。而且这女孩长得好打眼啊,一双眼睛水汪汪的,而且大而有神,特别是她的鼻梁高高耸立着,很有些中越混血儿的模样。而且这女孩身材绝对算是一流的,快一米七的个头,看上去比马英杰差不多高,该的地方,极力地凸着,凸成了又一座风景秀丽的山峰,这山峰总是格外吸引男人的眼睛。就算是杰克先生被这么多村妇围着,他的眼睛也时不时地落到了女孩身上。而且这个女孩该凹下去的地方,也绝对是凹的,而且没一点多余的成份。那个小蛮腰,随着她的手势和她说话的速度,扭动着,不做作,却恰到好处地把她的灵巧暴露无疑。而且要命的是这个女孩,似乎很上瘾这种指挥人围攻的事情。一边指挥,还一边乐呵呵地笑着,闹着,完完全全在摆弄一场热闹的网络游戏一样。 马英杰以前跟着罗天运一起来过邱家湾,这里人很纯朴的,而且这里的女人,没这姑娘这般咄咄逼人而且玩世不恭的。至少在马英杰家里,这个女孩没有一点正形相,他感觉这女孩似乎不应该是邱家湾的女孩,而且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人群里,显得格外不合群的同时,也格外吸引人的目光一样。但是让马英杰奇怪的是,村妇们好象都听这个女孩的,而且都相当服她管一样。 马英杰这个时候直视着这个女孩,而这个女孩却一点不回避,直视着着马英杰又问:“是你的鬼主意对不对?我们爱自己的家乡,不允许人来破坏,特别是老外来破坏。你要是有种,要还是个带把的,就带着你的人滚回去,以后不要打邱家湾的主意。” 马英杰实在没想到这姑娘看上去年龄不大,居然出口会说这种话,而且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一句“带把的”把马英杰说得脸都差点燥红了,而这女孩居然象是说普通的、平常的话一样,说得那么自然,又说得那么恨意十足。 这女孩的口气很不友,只是这女孩怎么就知道马英杰是干什么的呢?而且听她的口气,她似乎知道一切一样。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大脑迅速运转着,他在找计策征服这个姑娘,用武力显然拿她没办法,她压根就不吃这一套。于是,马英杰有些讨好地望着这名姑娘,而且语气也极为讨好地说:“姑娘,你到底是邱家湾养大的女儿,这么美的村子不仅孕育了这么美的人,还孕育了这么爱自己家乡的人。你们爱自己的家乡没错,只是遇到要好好商量是不是?让你们的人松开杰克先生好吗?再说了,董事长带我们来,不过就是来看看地形,走走苏东坡走过的路而已,真没别的意思。再说了,如果政府要整体搬迁,你们不同意,政府不会采取过激形为,现在,你们也不至如采取这种过激的手段对应我们的客人吧?” 一句过激的手段刺伤了女孩,她望着马英杰骂了一句:“老子还就要采取过激手段,你们能拿老子怎么样?对于你们这帮王八糕子,不尝尝本姑娘的厉害,你们就不知道“邱”字怎么写。”说着,姑娘把手放在嘴里吹了一下,那样子活脱脱一个大街上的女阿飞。 姑娘的口哨子一吹,竟然发出了很动听声音,这声音至少在马英杰耳朵很优美,他实在没想到这姑娘的口哨子吹得这么好。只是她的哨声一落,从村子四处冒出一堆男人来,马英杰一见这架式不对,赶紧冲着高发利说:“秘书长,你护着董事长和红玉姑娘离开,杰克先生交给我,赶紧派人来救援。”说着,马英杰奋力推开了围住他的妇女们,就往杰克先生旁边挤。 而此时,杰克先生的助手也想来救杰克先生,被李惠玲拦住了,她让他们回车子里去,这些村民们真要闹起来的话,会六亲不认的。而且很显然他们的主要目标是杰克先生,一个人被围困住还容易得救,人多了就更复杂。她是一边如此对杰克先生的助手们说,一边掏出手机给彭青山打电话,电话一通,李惠玲就冲着电话喊:“快带人来邱家湾救人。”说着,就挂掉了电话。 彭青山愣住了,这个李惠玲可是几乎不搭理他的,怎么突然会让他带人去救人,却又不说救什么人呢?而且李惠玲的口气听上去一点也不急切,到底是谁被困了呢? 彭青山想给罗天运打电话,但是万一罗天运不知道这件事,他不是又要得罪李惠玲吗?就在彭青山犹豫之际,高发利一边示意红玉往车子里跑,一边去找罗天运,罗天运还站在外围看着,这突然冒出来的一群男人,他老感觉不对,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他又说不清楚。 高发利拉了拉罗天运说:“董事长,您快去车里躲一躲,我给彭主任打电话,让他派人过来。”高发利一边说着这话,一边去推罗天运。 罗天运不肯走,马英杰在另一边急了,大喊:“董事长,您快走。这里交给我,要不大家会全部困在这里,我们会更被动的。我会全力保护好杰克先生的,您放心吧。”说着,马英杰已经冲到了杰克先生身边,而且整个人扑在了杰克先生的身上,那些妇女要动手去拉拉扯扯的话,也只是伤到了马英杰,伤不到杰克先生的。 这时已经有男人们往罗天运他们的车子旁边冲,罗天运看这架式,如果再不走,估计大家都走不了。于是喊了李惠玲一声:“惠玲总经理,快带着杰克先生的助理们先走,我们随后走。” 李惠玲赶紧一边把杰克先生们的助理往车上塞,一边吩咐司机快开车。 李惠玲的车迅速离开了邱家湾,罗天运和高发利还有红玉也躲进了车里,高发利吩咐司机开车,罗天运掏出手机给彭青山打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就说:“青山,快带些人来邱家湾。” “董事长,发生什么事了?刚刚李总经理也让我带人赶到邱家湾,我已经在调警力,马上就赶过去。”彭青山在手机中如此说着,罗天运没想到李惠玲在这个场面上比他冷静,先就让彭青山带人过来了,不由得又对李惠玲升出了几丝内疚,不该如此针对她。就算他要把高铁站建在邱家湾的话,也该关起门来商量,这么直接给李惠玲下马威,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确实有些不地道。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只要人没有伤着,只要杰克先生没事,就是罗天运最想要的结果了。 “杰克先生和马英杰被村民围攻了,你马上带人赶过来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杰克先生。”罗天运命令完彭青山后,就挂掉了电话,吩咐司机把车子开到一个隐蔽的地方,他不能离开这里,但是也不能让车子停在邱家湾,他担心这些村民一过激后,绑住他们不说,很有可能会烧车的。这样的事情,在吴都尽管没有发生过,在其他地方,烧车的,砸政府大楼的,哪一样没发生过呢?他倒是不担心自己被绑,而是担心他要是真的被绑住了,营救杰克先生就更难了。而且他越来越认为,这件事很有些蹊跷,怎么他们刚一出现在村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围住了呢?而且还是清一色的村妇们,这让罗天运都有些无从下手。上次围攻还是一大群男人们,这一次全让村妇们出动,确实是绝。上一次的事件,他问过分管这个村的镇委董事长章海生,章海生嘴上应着,一定严查这件事。但是,罗天运没追问这件事时,他也没一次没主动找罗天运汇报这件事。罗天运因为最近的事多,一直腾不出手来清理邱家湾的事情。没想到旧帐没有算清楚,新帐又来了。只是他没有再给章海生打电话,他感觉这种电话打过去意义不大。而且人越多,越容易让媒体再拿邱家湾说三道四的。 第63至66章 第63章 村民们越来越多地围住了杰克先生和马英杰,对于罗天运和李惠玲的车子,他们似乎兴趣不大。罗天运便知道,他们闹事的主要目就是杰克先生,他们要让杰克先生知难而退。上次围攻他,还是说补偿的资金少,这一次干脆就是直接抵制杰克先生来这里规划建新城的事情,看来他们中间一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而且又是一次有计划和组织的行动。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给章海生打这个电话,他倒是要看看以章海生为首的一帮镇里的领导们,会装到什么时候才出来。 罗天运一边如此想着,一边紧盯着邱家湾的村头。他比较放心马英杰,马英杰在秦县的时候,宁可自己的头被打破了,也会去保护李小梅。现在,马英杰肯定更会舍命救杰克先生的。再说了,这既然是有组织有计划的行为,无非就是吓吓杰克先生,无非就是想让在邱家湾建站的事情被搅黄,不会真的拿杰克先生怎么样的。 一想到这里,罗天运的心便松了不少。这时,马英杰已经全力在保护杰克先生,杰克先生虽然没遇到这种事情,但是对于中国的强迁事件层层不出的问题,还是有耳闻。在这一点上面,他没有想到政府和邱家湾没有搭成协议,而且更没有想到,他不过就是来看看这个地方,这里的村民们居然会有这样的方式对待他。只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候,马英杰如此护着他,他一方面不可思议,另一方面又很感激于马英杰拿体来保护他。在这个时候,他也相当配合马英杰,既不说话,也尽量让自己与村民们减少接触,他知道,他要是开口说话,就他这种不懂中国民情的人而言,很容易更加让村民们更加暴怒的。 彭青山带着民警赶来了,随着警车的到来,那个吹口哨的姑娘,又吹了一声口哨,那一群男人迅速从四面八方退走了,他们退得那么快,又那么有组织性,这让马英杰好生惊诧。不过他一点也不敢大意,因为那群男人们退走了,而村妇们的战斗力量一点也没有减弱,还在继续拉扯着他和杰克先生。 彭青山带的民警围住了村妇们,而那个指挥的姑娘,此时如一只发怒的母老虎似的,指着民警们说:“你们要是敢再上前一步,我就撕了这个老外。”说着,她挤到了杰克先生旁边,竟然拿出了一把匕首,在杰克先生身边比划着。 马英杰很担心这姑娘伤着了杰克先生,虽然说杰克先生自始至终一直很沉着应战,而且相对配合他,但是那些村妇们是赤手空拳,就算是拉拉扯扯,也伤不到很严重。现在这姑娘掏出了凶器,马英杰还是很担心的。 “姑娘,放下武器。有话好好说,好吗?”马英杰一边挣开扯着他的村妇,一边往姑娘身边移动着。 这姑娘冷眼看着马英杰,骂了一句:“就知道仗势欺人的狗,老子不和你这条狗对话。”说着,姑娘把匕首在杰克先生的脸上晃了几晃,吓得马英杰后背全是汗。因为杰克先生已经被几个村妇限制住了,而他似乎没有多少反抗,他大约是在想,马英杰可以救他,而且这么多民警可以救他的。 杰克先生的表现,马英杰还是很满意的,至少他没有大吼大叫,如果真是那么样子的话,估计这些村妇们更加疯狂,打人的,闹事的,会趁着水混而摸鱼的。刚刚来的那一群男人,马英杰感觉很有组织性,如果是那一帮男人此时站在这里的话,马英杰就真的要紧张了。 “姑娘,你其实误解了杰克先生,他是来看看苏东坡这位大文豪的古迹,与这里征不征地,搬不搬迁的关系不大。”马英杰尽力地想要去说服姑娘。 “你闭嘴。你们明明就是来豪取巧夺的,居然还扯着来看苏东坡的名义,要看苏东坡这个大才子,直接去赤壁山啊,来这里看什么看。你就哄三岁的小孩子去吧,老子不听你的屁话,哄鬼的话。”姑娘越来越放肆了。 马英杰再往姑娘靠近的时候,几名村妇上来就直接往马英杰身上压,那样子一如马英杰小时候看到一群妇女暧昧村里某个男人一样,十几个女人往男人身上扑,那架式相当强捍的,而且对这些手无寸铁的女人,你还一如豆腐掉到灰里一样,打不得,吹不了。 彭青山在人群外有些发急了,他试着往村妇们靠近,可他刚一动步,那个姑娘就说:“你再敢走一步,我就直接放血了。”说着,姑娘的匕首在杰克先生的脸上划了划,虽然很轻,杰克先生还是感到了很强烈的痛,他实在没想到,这么一个弱女人,居然拿着武器时如此地强捍,一时间,他觉得很新鲜的同时,也很刺激,就冲着民警们说:“你们都往后退,往后退,这个可爱的姑娘,不会伤我的,我相信她。”说着,冲着姑娘很友好地笑着,可这姑娘不看杰克先生,却直接用匕首往杰克先生的身上刺了过去---- 马英杰有那么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但是接下来的动作,马英杰一如被人灌了神功一样,挣开了村妇们的围攻,以最快的速度往杰克先生面前冲了过去,他一边冲,一边大骂:“我***。” 那个拿着匕首姑娘大约没想到马英杰会骂这么一句出来,一时间愣住了,不过很快就拿眼睛去瞪马英杰。马英杰在这个档口,如一只发怒的猎狗一般,奋力去推围攻在杰克先生身边的村妇,由于他用力很大,村妇们没有想到会冲出这么一个男人来,有的村妇被推倒在地,有的推得七歪八斜的,于是场面上哭的哭,喊的喊,乱成了一锅粥。 那姑娘一见这架式不对,可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英杰已经挡在了杰克先生的面前,而且一脸愤怒地看着她,那样子恨不得把她生吃掉。这姑娘完全没想到马英杰会如此不要命地去护一个老外,她拿匕首的手颤抖了一下,马英杰便知道这姑娘其实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景,大约还会认为这种场面很好玩吧。于是一边说:“姑娘,放下匕首。”一边试图去夺姑娘手里的匕首。这个时候,让马英杰万万没有想到的场面发生了,那个姑娘竟然用匕首挑破了自己的衣服,而且在自己身上划了几下,血,马英杰看到了这姑娘身上在流血,衣服被姑娘划破了,迎风摇晃着,一如破坏不堪乡村小学上空的国旗。 姑娘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划破衣服的地方不对,可是她不敢往自己脸上划,要是真的划破了脸,那种代价就太大了。往身上划是最保险的,可是,她没想到划破的地方正好是胸前,这姑娘在情急中不得不用双手去护住胸部,匕首便落在了地上。马英杰赶紧弯腰去捡匕首,等他把匕首捡起来后,才发现这姑娘正在愤怒地看着他,那目光恨不得要把他撕碎,咬死才解恨。 马英杰不明白,这姑娘为什么对他会有这么大的仇恨呢?这个地方是被列入了高铁建设首选地,但是也没有人一定说要征用这个地方全部的地。可这姑娘却如此仇视着他,很有些不适合邱家湾的气息。只是现在姑娘这个样子,马英杰很有些不忍心,他什么都没再对姑娘说,把匕首交给了杰克先生后,马英杰立即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这位姑娘身上,在姑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抱起她,冲远处的彭青山喊:“彭主任,你快过来护送杰克先生,我送这姑娘去医院!” 因为姑娘一身是血,也因为民警已经围了过来,这些村女们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但是她们却只顾着坐在地方喊着,叫着,失去姑娘的指挥,她们也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对。再说了姑娘已经受伤了,她们除了看着民警把杰克先生护送进警车外,没敢再阻拦。 而这个姑娘却任由马英杰抱着往车子里跑,她可能因为伤势很痛,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叫嚣和张扬,此时,就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卷缩在马英杰的怀里。 马英杰看着这姑娘一张没有任何化妆品装点的脸,此时被伤扭曲成一团,内心竟然也跟着扭成了一团,也跟着一阵阵发痛,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这个姑娘在几分钟前还想伤害杰克先生,可仅仅几分钟,这姑娘自伤了,他的痛又缘于什么呢? 马英杰抱着姑娘,冲进了一辆警车,冲着司机喊:“快开车。” 彭青山在这个时候已经把杰克先生带进了他的车子里,随着他的一声命令,民警们一溜烟上车而去。 藏在隐蔽处的罗天运,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司机说:“我们也走吧。” 让罗天运很不理解的是,自始至终这个村的董事长邱建平没有现身。上次带村民们围攻他的人可是邱建平,可邱建平去了哪里呢? 彭青山只要救出了杰克先生,他的任何才算完成。他在车上就给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通,彭青山就问:“董事长,杰克先生已经在我们的车上,他没有受伤,只是有个姑娘受了伤,马英杰已经送她去医院。” 第64章 罗天运离得远,马英杰救姑娘的那一幕他看不清楚,以为杰克先生上了警车就算是安全了,没想到还是有人受伤,而且居然还是一位姑娘,这位姑娘说话时,罗天运在场,他当时就感觉这姑娘不像是邱家湾的人,只是这姑娘从哪里来,罗天运一时间也恍惚了。 罗天运指示彭青山保护好杰克先生,一切回市里再作商量。而马英杰这个时候是真的太急了,怀里紧紧抱着那名姑娘,一个劲催司机加快速度,司机被催急了,就把警车上的警笛也打开了,一路上直冲医院。 马英杰把动作搞大了,本来他这么抱着一位姑娘往车子冲时,就很有些不对劲,再加上这一路的警笛声,多事者关于马英杰英雄救美的版本在他还在医院救人的时候,就在政府大楼传开了。只是马英杰自己并不知道,而他还在医院冲医生发脾气,嫌他们的动作慢了一点,其实这姑娘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是马英杰自己把这件事弄严重了。 马英杰在医院忙活半天,算是把这位姑娘落实了下来,在医生和护士的帮助下,这姑娘送进了病房。 马英杰这边刚处理完,李惠玲的电话就到了,声音在马英杰耳朵依旧很动听,只是问的话却让马英杰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在电话中问他:“杰克先生在哪里?你们要是让杰克先生出了什么差错,我怎么对路总经理交待呢?而且听说你丢下了杰克先生,英雄救美去了?” 马英杰只顾着救人,想也没想什么英雄救美人的老套故事,可是这话从李惠玲嘴里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怔了一下,他已经发现自己又陷入了话题之中,只是这个话题很有可能不会那么容易消除掉。现在,李惠玲如此问他时,他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当时只顾着救人,也不知道彭青山和杰克先生最终的结果如何。 于是,马英杰便老老实实回答说:“李总经理,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在医院安置这个受伤的姑娘,杰克先生应该和彭主任在一起,至如具体情况,我还真的不知道。” “你在设计酒宴时,把我往树叉上送,亏我还那么相信你,把整个宴请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倒是好,把我给卖了,居然在酒宴上玩那么一曲,你以为你和那个大堂经理一唱一和,全天人的人都是傻子是吧?不知道你搞的什么把戏是吧?马英杰,你也太小看人了。现在,出了问题,你倒好,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完事的吗?这可是路总经理请来的国际专家,要是真有一点闪失,你就直接去面对路总经理交差吧。”李惠玲一训起来就火气冲天,她可是在酒宴上就窝着火,没想到,马英杰居然就真敢玩她,现在她不把火发泄在马英杰身上,她的心里就不会平静。 李惠玲还真给路鑫波总经理打电话汇报过这件事情,路鑫波总经理一边在电话中夸着李惠玲,一边指示她尽快让杰克先生离开吴都,为了再节外生枝,马上带杰克先生来省城,他晚上亲自给杰克先生压压惊,陪礼道歉。 关于杰克行生的城市设计方案,路鑫波最初是打算在江南实施的,但是江南找不到可以实施杰克先生的地方,也找不到可以让杰克先生满意的地方。这个杰克先生的怪脾气,路鑫波是早有耳闻的。为了让杰克先生的设计落户于江南,为了他设计步骤中的一举两得,他才盯住了吴都。他让杰克先生现在去吴都,就是要给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两个人同时施加压力,杰克先生如果看中了林子沟,拿出了他的创意方案,这两个人还能阻止什么呢?再说了钱光耀部长已被美人计搞定了,只要地点是吴都,钱光耀部长才不在乎是邱家湾还是林子沟呢。就在路鑫波满以为精心设计的这一局可以实现时,也眼看这一局马上就要成功时,却冒出了马英杰的东坡饼,也冒出了杰克先生对邱家湾的兴趣。如果不是路鑫波反应快,现在怕是杰克先生要拍版把新城选址在邱家湾了。 好在,李惠玲极时挽回了局面,如果不是这样的局面回转,路鑫波这一次又要输在罗天运手上,这是他最最不想看到的结局了。他已经在罗天运手上,损失了孟成林,如果再损失一个李惠玲,路鑫波这张老脸还能在江南省混下去吗?他还能在江南省拉起路氏的旗织吗?这些全是路鑫波担心的问题,只是这些,他不会告诉李惠玲,也没必要去告诉李惠玲。 马英杰一直强压着委屈,一直沉默地听着李惠玲发火,本来他设计的一曲,以为十拿九稳,没有想到,居然人刚刚进村,就中了计。马英杰越来越认为,这是一个计谋。可是这个计谋的设计者,怎么就这么快呢?这么快的动作,只有一种,那就是酒宴上的人。这人,一定是古庆明,而他背后站的人就是李惠玲。这么一想,马英杰在李惠玲发完火后,说了一句:“李总经理,您放心,董事长会安顿好杰克先生,也会好好调查这件事的。”马英杰特意把调查这件事咬得很重,他有意在提示李惠玲,别以为他们搞的把戏老板不知道。 李惠玲没想到马英杰竟然在话里有威协她的意思,便“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她把电话一挂,就拨通了古庆明的电话,她在电话中一顿交待后,很柔声地对古庆明说:“庆明总经理,很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是按你的计划行事吧。” 古庆明在电话另一端说:“请总经理放心,好戏还在后头呢。”古庆明还在电话中和李惠玲讲了他后一步的计划,李惠玲听得连连点头,最后两个的通话在李惠玲“好的。”声音中结束了,一结束和古庆明的通知,李惠玲便冷笑着挂掉了电话,她要马英杰尝尝出卖她的后果。 马英杰和李惠玲通完电话后,给老板罗天运挂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把李惠玲找杰克先生的事情汇报了一下,当然马英杰没敢把李惠玲训他的话完整告诉老板,不过,马英杰说了,杰克先生是路鑫波总经理请来的人。这是李惠玲自己说出来的,罗天运在电话中淡然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把电话给挂断了,马英杰内心突然涌出一股很难过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这种难过是什么。他似乎为老板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他现在冒着危险救下了杰克先生,却又冒着风头去救这么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姑娘。不知道老板此时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竟然又是这么淡然呢?而且老板居然就没有问他在哪里,安危情况如何。这些还是让马英杰很有些难过,而且很有些沉重。大约所有的事情都是要以沉重为代价的吧,只是如果为了这么样一个姑娘,让马英杰背起这种沉重代价的话,马英杰还是极为不甘心的。毕竟他真和那位姑娘无亲无故,纵使那姑娘确实长得不赖,可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英杰站着,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似乎要把李惠玲和老板带给他的这种莫明其妙的情绪吐出来,也似乎要把刚刚经历的一幕吐出来,只有吐出这一切,他才代表自己,才能代表自己地去看那位他不顾一切救下的姑娘,那位与他压根就不应该联系在一起的姑娘。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缓慢地往姑娘的病房走去。刚进病房,这姑娘却冲着马英杰发火说:“你不是要**妈吗?我妈就葬在邱家湾,你们这帮王八蛋,去挖啊,去卖啊,把土地卖完了,我看你们这帮王八蛋吃什么,喝什么。你滚,滚出去,离老子远一点,老子不想看到你,人模狗样的东西。” 这姑娘说话怎么一身的匪气呢?怎么一点也不像个姑娘的样子,马英杰不由得皱起眉头望着姑娘说:“你这些话怎么象菜场里的大娘们说的话呢?你看看你现在,还有点女孩的样子吗?拿着匕首伤人不说,就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你就真的舍得下大好青春年华,真的想死?如果你真想死的话,我建议你去三亚,哪里的海水太美了,一头扎进海里去,总比破相强吧。” 马英杰没有看这姑娘,但是说出来的话却也极为不动听,姑娘没想到自己遇到了对手,而且是软硬不吃的一个对手。她想气马英杰,却反而被马英杰所气,她想伤自己,却又被马英杰救了下来。她简直有些拿这位看上去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没办法,而且还是长着一张极帅的男人脸,这样的脸从来是她所喜欢的一张脸,如果他不是要去强拆她的家乡的话,她一定会喜欢这张脸。可现在,她恨他,也极不服他。她可是她从来没输过,她也不允许在马英杰面前输。 “你滚不滚?”这姑娘似乎急了,脸涨得通红,望着马英杰没好气地说。 马英杰担心姑娘把伤口挣开了,便柔声地让步说:“好,我走,我走。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父母的电话,我给他们通个电话,把你交给他们后,我才可以放心地走。” 第65章 “你都要**妈,还想怎么的?说了,我妈死了,葬了。你给老子滚。”这姑娘一听马英杰提到自己的父母,心情又激动起来,居然要拿枕头砸马英杰,马英杰实在拿这个女孩没半点办法,只好一边往医院外退,一边说:“好,好,我走,我走,总行了吧?” 马英杰退出了姑娘的病房,可他就这么把姑娘单独留在医院,总是说不过去的。再说了,这姑娘既然敢用匕首伤自己,未必就保险她不会在医院再自伤的。 马英杰只得找彭青山求救,他给彭青山打电话,电话一通,彭青山却抢着说:“马老弟,这一曲英雄救美的感觉如何?” 彭青山的话一落,马英杰真的难过了,他没有想到连彭青山都会这么笑他,那么关于他的英雄救美事迹是不是已经传开了呢?李惠玲知道了,古庆明就会知道,整幢大楼还会有谁不知道呢?从来都是这种八卦的如长翅膀一般飞得快,而且越来越会被人津津乐道地传道着。 好的段子都不是来自民间,而是来自官方那些爱动脑子的人。艳丽的桃色新闻也不会来自民间,不够格。这是一个什么也围着官转的年代,官的桃色指数远远大于民。百姓的艳事不叫艳事,只能叫偷鸡摸狗,叫野合。官员跟任何女人飞个媚眼,都能演绎出滔滔不绝的缠绵和爱恨。马英杰对于这些,已经心知肚明,可他还是在这姑娘自伤时,潜在意识之中,要救姑娘,而没有舍下姑娘不管,只为了杰克先生而应对这些手无寸铁的村妇们。 “彭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李总经理刚刚狠批了我一顿,说我只顾着什么英雄救美,把杰克先生的安危不当事,如果杰克先生有什么闪失,让我去路总经理哪里交差,这是哪跟哪的事呢?对了,杰克先生没什么事吧?”马英杰还是在电话中先问了杰克先生的事情,如果一上来就直接说这姑娘的事情,但他这个“英雄救美”就会越演越真了。而且彭青山如此认为,是不是老板也如此认为?这么一想,马英杰又惊出一身汗,难怪老板没问他在哪里,也没问他的安危。 马英杰感觉自己现在就算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杰克先生当然没事了,如果有事,我还能和马老弟开玩笑。不过,马英杰,玩笑归玩笑,对那个姑娘,你还是离远点好。她可是自伤,与你有屁关系呢。你倒好,丢下杰克先生去救她,你没吃错药吧?”彭青山这一回是一本正经的,说得马英杰却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他愣了半天,才支唔了一句:“谢谢彭哥关心,我知道怎么做。”马英杰的话一落,彭青山哪边说了一句:“那就好。”便把手机给挂了,彭青山这么一挂,马英杰竟不好意思再给彭青山打电话了。 马英杰在病房门前走来走去,他一时间找不到让谁来照顾这个姑娘了。走了几个来回,马英杰便想到了红玉,就拔通了红玉的电话,电话一通,红玉倒是很关切地问马英杰:“秘书长没事吧?” “红玉,我有事请你帮忙。”马英杰直呼红玉的名字,而且直接说了他的要求。他没时间耗在医院里,他得尽快去见老板,解释清楚这码子事。 “秘书长说吧。”红玉的嘴就是甜,一口一个秘书长,对马英杰的这称呼,和高发利一个待遇了。 “你能不能来医院替我照顾一下一个姑娘,不过这件事,你知道了就行,好吗?”马英杰用商量的口气问红玉,红玉没想到马英杰居然这么相信她,一激情,满口应了下来。她以为是马英杰的隐私,是他的某个秘密女人。女人对这些事情从来就是好奇而又热衷的,红玉也这样。只要她帮了马英杰这么一回,还怕以后的酒宴不交给她去置办吗? 红玉如此想的时候,下楼打了一辆车直奔医院,马英杰在病房门口焦急地等红玉,一见她,马上说:“红玉,你来得正好,我带你去。” 马英杰把红玉带到了那个姑娘面前,红玉傻眼了,她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指挥围攻杰克先生的姑娘,她一时怔在病床边,不知道说什么了。马英杰赶紧扯了一下她的衣服说:“红玉,这姑娘受伤了,我现在有事要处理,你替我好好照顾她好吗?” 红玉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姑娘却看也不看红玉,冷“哼”了一下,把脸转到了另一边。马英杰也顾不了这么多,对着姑娘说:“你好好养伤吧,我有时间再来看你。”说着,就外病房外走。不过,这一次,让马英杰奇怪的是,这姑娘没再恶语伤他。 马英杰刚刚走到电梯口时,手机又响了,马英杰一看号码,又吓住了,他马上转身去了走道窗口,这里要僻静一些。马英杰这才按下接听键,轻声说了一句:“黄秘书好。”电话那边是总经理路鑫波的秘书黄土,黄土声音和马英杰一样,听上去感觉也很轻声,但是从他的嘴里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轻,他说:“马主任,总经理让速来省里一趟。不过,请你动作快一点,总经理这边急火攻心了。”黄土说完这些话,便把手机给挂了。 马英杰感觉很有点突兀,虽然李惠玲警告过他,可杰克先生没有任何问题,不至如这么快就动用路鑫波总经理吧?而且这黄土的语气也不大友好,他这么次去,很显然是要被恶训的,他倒是不怕被恶训,可现在快四点了,等他赶到省里,总经理不下班吗?而且说不定撞上了总经理吃饭的时候,他这一去,见不见得到路鑫波总经理还说不上,怎么黄土这口气就这么急呢?为了一个杰克先生,至如吗? 马英杰赶紧给老板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着急地说:“董事长,路总经理让黄秘书通知我现在去省里一趟。” “什么?”罗天运似乎是没有听清楚,又似乎是不大相信马英杰说的话。 “路总经理让我现在去省里一趟。”马英杰重了一次,这一回罗天运听清楚了,或者是这一次他冷静下来了,对着手机说:“你又成名人了,又是英雄救美,又是让警笛满大街拉,他们不盯住你做文章,会盯住谁呢?杰克先生是他们请过来的专家,你放着专家不救,救什么姑娘呢?说你什么好啊。现在,杰克先生被惠玲总经理接走了,说是为了杰克先生的安全,连夜送他离开吴都。不过,这事也不会那么简单,既然路总经理让你去,你就去吧,正好摸他们的想法,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只是我想不明白,这个时间段,路鑫波总经理找你干什么呢?”罗天运在手机另一端说着这番话,可这番话让马英杰很有些委屈,他当时只想着救这位姑娘,却没有往深里去想。当然了,这话绝对不能对老板说,他早告诉过马英杰,在官场不允许有同情心存在。还好,杰克先生没事,如果杰克先生有事,马英杰背得起这个责任吗? “董事长,那我现在就去省城。”马英杰在电话中说了一句,罗天运那边说:“去吧,路上好好理一下情绪。有时候,不要一冲动,就什么都不顾。另外,我告诉你,你救的那个姑娘名字叫邱丹丹,是邱家湾村支书邱建平的女儿,两次上访都与邱建平有关系,所以,你要当心,这中间一定有关联的。” “谢谢董事长,我会当心的。”马英杰嘴上这么说着,内心却有一股毛骨悚然的冷气,他没有想到自己救的姑娘会是邱建平的女儿,马英杰应该想到这层,或者这一层他就该早想到。这个邱丹丹是有名的上访户,怎么她会突然出现在邱家湾呢?上次是邱丹丹的父亲邱建平围攻罗天运,背后就有邱丹丹在捣鬼,而且这个邱丹丹对政府的政策极为熟悉,提出来的搬迁条例专业得让马英杰都挑不出毛病。这一段,李惠玲把重点转移到了林子沟,邱丹丹才老实了不少。可是她一直在北京呆着,怎么突然就回到了邱家湾呢?不过,这些情况,马英杰也是道听途说,真实的一个邱丹丹,马英杰并不了解。 马英杰一边下电梯,一边给自己的司机小汪打电话,让他来医院接他,马上去省城一趟。 马英杰到一楼后,站在医院大门口等小汪,越想越有些不安心,就拨通了司徒兰的电话。 电话一通,司徒兰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又是好事还是坏事?” 马英杰很有些尴尬,不过,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便把发生的事情在电话中给司徒兰讲了一遍,他一讲完,司徒兰就在电话中骂了一句:“你就是头猪。” 马英杰被司徒兰骂得一愣一愣的,不过,他可不怕顶撞司徒兰,何况他现在还等司徒兰给他指点呢。司徒兰却说:“香港领秀前程公司背后的老板是路鑫波的公子路明飞,而杰克先生就是路明飞请过来的,很显然他们在下一盘大棋,你倒好,没摸到边儿,就打草惊蛇了。我告诉过你,有事多问问我,你就坎不过那个野丫头的坎儿。一个野丫头至如让你连前途也不要吗?我都不知道说你说什么。你先去路鑫波哪里探探口风吧,我也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司徒兰把她查到的情况还是告诉了马英杰,她本来是准备到了吴都再当面和马英杰谈谈,她和罗天运之间无法对话,目前她需要马英杰。可没想到马英杰自作聪明地弄了这么一曲出来,现在很有可能打草惊蛇了,她不得不从重考虑自己的计划。 第66章 马英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他已经看到了司机小汪的车,正准挂电话,司徒兰却在电话中说:“我明天飞江南来。” 司徒兰没等马英杰说话,就挂了电话。马英杰也没心情说话,小汪的车子来了,他赶紧上了车,吩咐小汪开快一点,争取抢在路鑫波总经理下班时赶到省城。 这是小汪第一次和马英杰上省城,自然很卖力,车子开得很快也很稳,马英杰自己会开车,当然领会到了小汪的用心,坐在后座上时,他倒是涌起了一股暖意,算是这一天的一点点慰藉。想想自己也真是挺可悲的,一个在吴都如此让人羡慕的处级干部,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干部,现在,却要靠司机给自己一点心灵上的慰藉。说出去,也真是可笑得很,说出去,谁又会相信呢?官场里的人,所有人看到的全是风光,全是权力的无限狂欢。可是,这一步一步往上爬的过程,谁又会想到这一路的悲苦与眼泪呢? 马英杰其实很多时候,想哭,不过是欲哭无泪罢了。马英杰在后座想着司徒兰的话,想着老板罗天运的话,想着自己内心的真正需求,不知道为什么,他是越想越心烦,仿佛什么都理不清楚,又仿佛有某件事情没有解决好一样。 马英杰的心思没办法停下来,老板已经吩咐过他,要在车上好好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不能冲动,可是他现在也冲动不起来。邱丹丹这个姑娘还在他手里,而邱丹丹怎么就会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呢? 马英杰的心思飞到到邱家湾那边去了,关于高铁建站的问题,马英杰还是太低估了李惠玲们的力量,没有想到他们想要的利益之心是如此之大,为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会利用邱丹丹?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的时候,马英杰都吓了一大跳。 在副县长岗位上干了一年,马英杰深深体会到,凡事只要牵扯到上访,牵扯到利益,就必须慎重。其他事只是一件事,不会不断地起连锁反应,上访和利益则不同,稍有不慎,就会一波接一波,不停地恶性循环下去,直到弄得你筋疲力尽。马英杰不想陷入这种恶性循环,他现在替老板打扫卫生,尽管老板未必理解他的苦衷,而且未必认为他对邱丹丹没有特别的东西。 什么时候政府的利益能跟老百姓的利益在一个点上,双方不发生冲突不发生矛盾呢?这个问题总是在困扰着马英杰,现在越发解不开,老板让马英杰理清情绪,他怎么老觉得情绪这个东西一直都紧跟在他身边一样呢? 马英杰正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红玉打来的,他不知道为什么,心猛然慌乱着,去按接听键的话也不听使唤着,以至如手机一直在响着,司机小汪回过头看着马英杰,见马英杰没有睡觉,才转过头,继续开他的车。 马英杰才知道自己很失态了,努力地压了压情绪,尽量平静地按下了接听键,红玉的声音传了过来:“ “不好了,秘书长,那姑娘不见了,我四处都找不到她的人影。”红玉的声音明显有了哭腔。 “什么?!”马英杰惊叫了一句,邱丹丹居然不见了,邱丹丹还是不见了,马英杰发现自己还是怕什么就遇到了什么。 红玉给马英杰打电话的时候,马英杰的车已经进入了省城的市区,他现在回去找邱丹丹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邱丹丹的人是他送进医院的,而且还有伤,如果邱丹丹的父母找马英杰要人,他拿什么交待呢?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还是拔通了彭青山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赶紧说:“彭哥,出事了。” “又出事了?”彭青山在手机中也惊慌地问了马英杰一句。 “彭哥,我送进医院的那名姑娘不见了。”马英杰急急地说着,彭青山却在另一头松了一口气,说了马英杰一句:“你这一惊一诈,我也跟着慌乱起来。一个姑娘家,走了不就走了吗?而且是她自伤的,那么多人看在眼里,你怕什么呢?马英杰,我还是那句话,少和这姑娘接触。”彭青山一副教训马英杰的语气,马英杰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对着手机说:“彭哥,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我越来越感觉这之间有猫腻,而且不瞒你说,我已经被路总经理传到了省城来了,所以,彭哥,你赶紧想想办法,帮我找人去。要是这个姑娘走的就这么消失了,我拿什么给她的家人交待?” 马英杰这么一说,彭青山才意识到问题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而且马英杰还真的不是在演什么英雄救美了,于是他赶紧说:“你去省里办你的事去,我带人查这姑娘的消息。”彭青山说完想挂电话,马英杰却在电话中说:“彭哥,这姑娘名叫邱丹丹,她的父亲是邱家湾的支书邱建平,这是老板告诉我,你快去查吧。” “我知道了。”彭青山愣了一下,看来老板的消息总是早于他们的,但是老板除了让他调查这些机密外,还有其他的人也在帮他调查,看来老板培养的亲信远不至马英杰和他了,不知道为什么,彭青山心里很有点不舒服,他一直认为他和马英杰才是罗老板最信任的人,没想到,除了他和马英杰,还有他并不知道的人在帮老板收集这样那样的信息。 马英杰没有如彭青山这么想,他压根就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再说了,老板的棋局从来不是他看得懂的。他虽然无比小心,他虽然在外人眼里是老板最亲近的人,但是他仍旧摸不透老板的心思。一如老板明明知道这么多消息,并没有告诉马英杰,如果马英杰不是被路鑫波总经理急令赶到省城的话,恐怕老板还不会把邱丹丹是谁告诉马英杰的。 现在邱丹丹不见了,马英杰却在犹豫不决,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老板?老板会不会又认为他太关注邱丹丹呢?这么一想,马英杰不敢说了,对司徒兰,马英杰更不敢提起这个邱丹丹了。 就在马英杰犹豫不决时,他的手机有响声,他拿起来一看,是短信息进来了。等马英杰看完,他脸上就不知是喜还是怒了。 短信是邱丹丹发来的,她幸灾乐祸地跟马英杰说:马大秘书长,你不是自认为很聪明吗?我要让你尝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是什么滋味。想跟我玩狠的,玩阴的,你去死吧。我现在在去广州的火车上,我去见一个重要的人物,见完后就去北京。你不是很有本事吗?你不是很会计谋吗?你大约已经通知了你的死党彭青山主任吧?大约他已经满世界抓我吧?我靠,太好玩了。你们抓我吧。抓不到我,我把你们强占土地,大肆买卖,而且非法强拆,非法暴迁的事全都给抖出去,我要抖到中南海去,你还**妈,走着瞧,看看谁狠吧。 邱丹丹的信息很长,而且这语气又是让马英杰皱眉头的语调。但是马英杰基本上确定邱丹丹已经离开了吴都,至如她是不是在去广州的火车上,马英杰不敢确实。这女孩已经不再是马英杰认为简单的一个女孩了,而且她背后绝对有人撑着她,否则她不可能如此迅速地离开吴都。 马英杰的屁股坐在后座上,人却恨不得站起来大骂一通,他真的很生气,生自己的气,除了生自己的外,他现在还敢生谁的气呢?就是这个邱丹丹,他都不敢拿她如何。但是马英杰盯着自己的手机发了好半天的傻后,突然还是将电话拨给了邱丹丹,电话一通,还没等马英杰开口教训邱丹丹,邱丹丹奚落他的声音却抢先传进了马英杰的耳朵里:“我说马大秘书长,你就省省吧。还是好好当你的政研室主任,写写文章,喝喝花酒得了,少他妈的成为某些人的打手,你还敢操别人的娘,你自己的娘,以后会被别人**的。”说完,“啪”地一声,邱丹丹把手机给挂掉了。 “你混蛋。”马英杰还是忍不住吼了一句,可惜邱丹丹已经听不到。马英杰这一回是真的气了,他骂邱丹丹时,只不过是男人们经常性的口头语,没想到这女孩如此记仇,反复伤他不说,还真敢把他妈也拿出来一起伤。 马英杰的咆哮,吓得司机小汪连打几个冷战,他现在不敢回头,他怕马英杰把气撒在他的身上,只是尽量再把车子开得更快一些,更稳一些。 马英杰骂了一句,还是拨通了邱丹丹的手机,这一回邱丹丹没接。马英杰连拨了两次,邱丹丹都没接。马英杰只好给邱丹丹发了一条信息:邱丹丹,我已经知道你是谁的女儿,你走了,你爸还在吴都,你们邱家湾还在吴都。虽然我不知道你背后的高人是谁,但是有一点我确定,你背后一定站着一位高人。我很想见识见识这位高人,肯给我这个机会吗?祝你一路平安。对了,邱丹丹,你最近最好别去中南海,因为各地在严控上访的人,说不定会把你当作黑人口给卖到哪个山里,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别说我没提醒你,当枪子使唤,不是你干得了活。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第67至70章 第67章 马英杰发完这个信息后,内心才平缓下来。这个时候,他发现车子已经驶进了省政府大楼的那条道,马上就可以看到省政府大院了。 马英杰说不清为什么,这个比吴都政府大楼还要等级森严的大院此时浮现在视线里时,内心竟然有一种无比沉重和酸然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自己向往的这条仕途之路,为什么越往下走越有茫然之感呢? 无论马英杰此时的想法是一种什么,他还是要走下车,经过省政府大院的层层把守,才让他进了省府大楼。这个时候离下班时间还剩下半个小时,马英杰几乎是快步如飞地往路鑫波总经理的办公室走去,因为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去路鑫波总经理的办公室,倒是轻车熟路。尽管是这样,马英杰还是感觉双腿如灌了铅般地沉重。 马英杰好不容易走到了路鑫波秘书黄土的办公室,他敲门却没有人应,这一刻,马英杰就有某种上当的感觉。但是他不甘心,掏出手机拨通了黄土的电话,电话一直通着,马英杰能够听得到电话的铃声,这响来自于黄土的办公室里,但是却没人接。 怎么会是这样呢?马英杰如一个傻子般站在黄土办公室门口,这道门也是通往总经理路鑫波的必经之门,黄土不能办公室里,那么总经理路鑫波呢? 马英杰不敢随意给路鑫波总经理打电话,那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打得够的电话,他只好向老板罗天运求救。他快速离开了黄土的办公室,躲到了厕所僻静处拨通了老板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急着说:“董事长,我好象被黄秘书耍了。他的人好象不在办公室,手机却在办公室里响着,我现在怎么办?” 罗天运一听马英杰的这个电话,也很有些奇怪,这不是路鑫波总经理要找的马英杰吗?怎么人去了,反而找不到他的秘书呢? 罗天运问马英杰:“你送邱丹丹去医院,她的伤势如何?” “她,她跑掉了。”马英杰结巴地说了一句。 “这么大的问题,你怎么现在才说呢?”罗天运恼怒地冲马英杰吼着,他便知道,不仅是马英杰,他也被李惠玲们耍了。这姑娘背后有人,不仅故意自伤,还故意演了这么一曲,让马英杰去英雄救美,他们好大做文章。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报纸就会有马英杰英雄救美,美人却被失踪的报道,一个“被失踪”的招数,罗天运才知道,他也大意了。 “董事长,我,我,-----”马英杰不仅委屈的同时,又再一次结巴了,他能对老板说,因为都在传他英雄救美,他丢下了杰克先生而救这个姑娘,本身就是不对的,如果过度再关注这个姑娘,他有嘴也说不清楚啊。 “别说了,你再给黄土打电话,黄土一定还有别的手机。我找人查一下,你去他的门口等着,别走开。”罗天运丢下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从厕所处出来后,又回到了黄土的办公室前,再一次给他打电话,还是电话在办公室里响着的声音,还是没人接。 马英杰只好站在黄土办公室门前傻等着,这时手机信息又进来了,马英杰赶紧拿出来看,竟然是邱丹丹的:休想我回头。另外,我要是真的被卖给那个穷山恶水的地方做别人的媳妇,你可一定要来解救我哈。还有告诉你一个消息,我爸找不到我,会跟你急,我已经给我爸留言了,找不到我,就是你谋害了我,你就等着焦头烂额吧。 马英杰看着邱丹丹的信息,真的焦头烂额了。都什么时候,他已经被他们当猴耍了。而这丫头片子,折腾起人来真是恶毒。马英杰快要气疯,可哪里都没有属于他可以发火的地方。 就在马英杰心急如火的时候,手机响了,马英杰以为是老板的电话,赶紧按下了接听键,竟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马秘书长,我女儿呢,把我女儿怎么样了?” 马英杰一听,更来气了。邱丹丹啊邱丹丹,有这样捉弄人的吗?他现在怕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邱丹丹的行踪。而邱丹丹满身是血,被他抱住车子里的一幕,可是被那么多人明睛看着了,马英杰很有些郁闷,怎么自己总是栽在了女人的手里呢?可是那个情形之下,难道他不救姑娘,能坐视不管吗? “是邱董事长啊,您好,您好。”马英杰尽量客气地称呼着邱建平,可邱建平却似乎不吃马英杰这一套,继续追问着马英杰:“我要我的女儿,我女儿到底犯了什么法?你们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邱董事长,您听我解释。”马英杰还是耐着性子说着,可邱建平除了反复要女儿外,根本就不听马英杰在说什么。这个电话被邱建平反反复复纠缠着,而且一打就是十多分钟,马英杰急了,眼看省府大院都下班了,再这么电话纠缠下去,老板找不进来电话,会批死他的。 “邱董事长,你女儿说她去了广州,然后去北京,不信,你自己给她打电话吧。对不起,我还有事。”马英杰强行挂断了电话,电话一挂,就有电话进来,果然是老板找他,他一接,罗天运就发怒了:“你和谁打这么久的电话?你明明知道我要给你电话,还和谁这么没分没秒地聊天?现在是聊天的时候吗?” “我,是----”马英杰被老板吼得又结巴着,罗天运不想听,直接打断了马英杰的话说:“记住了,黄土的电话。”罗天运把电话号码念完,也不听马英杰的解释,就气得把电话给挂了。 马英杰恨得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可他除了冲自己发这顿火外,还是迅速给黄土打电话,可是邱建平的电话又打进来了,马英杰想不接,又感觉不接说不过去,只好再次接了邱建平的电话,一接,邱建平还是那几句话,找马英杰要女儿,根本就不相信女儿去什么广州或者去北京的事情。 “邱董事长,我在省城。您如果不相信,明天来我的办公室找我吧,任由您处置好吧?”说着,马英杰便不管不顾地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怕邱建平再来电话,赶紧拨通了黄土的另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黄秘书好,我已经在你的办公室等了半个小时,一直找你的另一个电话,没人接。” “呵呵,是马秘书啊。真是对不起,我把另一个手机忘在了办公室里。我用这个手机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一直占线。总经理因为杰克先生到了省城,就赶到了江南大酒店迎接杰克先生了。总经理说,让你明天再到他的办公室找他。”黄土在电话中还算客气,而且还解释了给马英杰打过电话的事实。 “谢谢黄秘书,那我明天再来找路总经理。”马英杰明明知道自己被耍了,而且耍得很有些被动,还得如此客气地和黄土道着歉。这一刻,马英杰的恨到了极点,这种恨完完全全不是要秦县的那种恼恨,而是发自内心的咬牙切齿的一种仇恨,他居然被李惠玲们玩成这个样子。 马英杰快速离开了省府大院,一上来,马英杰就给老板罗天运打电话,电话一通时,马英杰抢着说:“董事长,黄秘书说路总经理在迎接杰克先生,让我明天再去路总经理的办公室。另外,我刚和邱建平在通话,是他一直在电话中找我要他的女儿,不肯挂电话。我感觉他们这一次把网撒开了,而我们却被动地挨着他们的打。”马英杰在手机中尽量小心翼翼地说着这番话,他怕自己分析失误,又得挨老板的批评了。 “我知道。你就在省城住下,尽量找到杰克先生的住宿处,晚上你去拜访他一下,探探他的口风,尽量暗示他今天的一切是被人策划的,这种暗示要见机行事。”罗天运在手机中吩咐着马英杰,而且他一吩咐完,就把手机给挂了,他现在也很乱,他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应这么快,而且连动性如此之强,这样的连动性是出乎他的想象之外的。牵一而发的可怕性,是罗天运最担心的。可今天的这个酒宴,马英杰玩的这个漏洞,却让罗天运领教到了他们之间的连动性,而且是如此短的时间内,这种控制效果,还是罗天运目前达不到的。这才是罗天运最害怕的一点,不过,就这一点而言,马英杰还是有功的,虽然这个小子是无意撞上了他们的机关,但是至少让罗天运看到了他们机关重重,而且每一道都恐怕是牵一而发动全身的。 马英杰握着手机,好一会儿缓不过气来。老板的话是越来越少,而且越来越给他解释的机会。而他却还要摸着石头过河,还不知道这河的深浅到底有多少,会不会淹死他。 马英杰的心很有些暗淡,对司机小汪说:“找个小饭馆,我们先吃点饭,今晚不回吴都去,你给家里人讲一声。” 司机小汪赶紧说了一声:“谢谢主任。” 马英杰没接小汪的话,而是给司徒兰发了一条信息:情况越来越糟,我被他们耍了,没有见到总经理。老板吩咐我找杰克先生的住宿处,你能否帮我打听一下? 第68章 马英杰发完这条信息,竟有一种想哭的感觉。是啊,在他最最困难的时候,他好象除了司徒兰,谁也指望不上。而且在这样的时候,他还得给顾雁凌打电话,还得让顾雁凌晚上去家里陪栾小雪。唉,栾小雪啊,栾小雪,马英杰突然又无比酸然。 司机小汪把车子停在一家小饭馆前,马英杰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小汪点了两道菜和一份荡,马英杰正准吃饭时,手机又有信息进来。马英杰以为又是邱丹丹的,这女孩现在是诚心玩他,但是这女孩究竟是谁安插的人,马英杰一时间捉摸不透。他已经知道冉冰冰和李惠玲走得很近,难道这女孩也是李惠玲培养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英杰感觉威协越来越大。李惠玲培养的这些女孩,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马英杰还是拿出了手机,结果发现是司徒兰信息,他没想到司徒兰会给他回信息,她一般要么就是直接打电话,要么就是不理睬他。他在这个时候收到司徒兰的信息,竟然有些惊喜,马英杰发现自己是真的已经迈过了栾小雪的坎,而且很有些在偏向司徒兰了。真的就是因为司徒兰有利于他的官途之路吗? 司徒兰的信息只有一句话:我已经在飞江南的飞机上。 马英杰盯着这一句话,反复看了几遍,确信自己没错时,内心竟涌起了一股说不清楚的感激,这女人总是用这样那样的感动让马英杰无法取舍。他赶紧回了一条信息:需要我去机场接你吗? 菜和汤上上来了时,司机小汪给马英杰添了一碗饭,马英杰这才把手机塞进口袋里,只是吃几口,他又担心司徒兰回信息,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小汪见马英杰这一天都是心神不定,也不敢多说话。两个人闷着头吃饭,只是让马英杰很有些失落的是,只到他和小汪吃完饭,司徒兰也没有回信息。那就证明,司徒兰有人接机,司徒兰对马英杰的需要是可有可无甚至完全是忽略不计的。 吃完饭,马英杰和小汪一起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这是一家连锁店,房间布置了极有色彩感,洗手间全是黄色的地板砖铺成的,而外间却是深蓝色的地板砖铺成,形成了色彩反差的冲击感,倒让马英杰的郁闷减少了不少。马英杰让小汪把车钥匙给他,他等会儿要外出办事,小汪晚上可以自由活动。 小汪一边把车钥匙给了马英杰,一边感激地说着:“谢谢主任。” 马英杰挥了一下手,小汪从马英杰房间里退了出来,回自己房间去了。马英杰并没有马上出门,而是去了洗手间,认认真真地冲洗着,似乎要把这一下午的晦气冲掉,又似乎希望一身轻地去找杰克先生。尽管马英杰并不知道杰克先生在哪里,但是司徒兰飞回江南来,大约也是与杰克先生有关系的。有了司徒兰,找到杰克先生,应该不是一件难事吧?这不过是马英杰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马英杰冲洗的时候,听到手机又响了,他顾不上擦干身上的水,就往洗手间外冲,可没想到这黄色的地板砖不是防滑地板砖,他由于走得很急,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手臂撞到了马桶上,痛得马英杰的眼泪直冒。可他还是强迫自己从地板砖上爬了起来,在爬起来的时候,马英杰感觉撞在马桶上的手臂不对劲,好象不听使唤一样。但是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往洗手间外走时,手机却又不响了,而他的手臂却有一股生痛的传遍了全身感觉。他不由骂了一句脏话:**妈-----逼,这是什么破酒店啊。 马英杰骂归骂,还是忍着痛走出了洗手间,手机在床上,他拿起来一看,又是邱建平的电话,他气得把手机恨恨地砸在床上,另一只手臂却因为这只手臂用力而振得生痛起来,这一次马英杰彻底发现,自己的手臂受伤了,而且伤势看上去不轻。 马英杰试着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臂往上举,却痛得眼睛冒金花。马英杰怀疑手臂摔脱位了,正准备给司机小汪打电话,手机又响了,拿起来一看,又是邱建平的电话,马英杰按下了接听键,没好气地说:“邱董事长,你有完没完?我已经告诉过你,你女儿说她去了广州或者北京,她的手机是开着的,你就不能打电话问她自己吗?再说了,我的手臂因为出来接你的电话,已经摔脱位了,邱董事长,您还想把我弄成什么样子才放手呢?我说过,有事等我回吴都再谈,你这是什么意思呢?” “马大秘书长,你这话说得我可不爱听,怎么是我弄伤了你的手臂呢?明明是你藏着我女儿不放,现在倒反咬一口。你他妈的,不要傻我们老同志,我女儿的手机打不能,你哄鬼啊。”邱建平的声音冷冷的,冷得让马英杰在手机这一端都能感觉到寒心。 “邱董事长,我再说一遍,你女儿自己从医院里跑掉了,而且你女儿是自伤的,与我没半点关系,还有,你女儿的手机一直是开着的,她给我发过信息,打过电话。你要是继续找我要人的话,就报警吧。爱怎么就怎么办吧。”马英杰也冷冷地说着,他发现他如果不狠一点,恶毒一点,邱建平和邱丹丹会继续卡着他玩的,再说了他的手臂肯定是摔得不轻,他也没心情和邱建平继续纠缠。 “马大秘书长,不要以为当个破官就了不起。我邱某人不怕你们,大不了撤了我这个董事长的职,但是,我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不信,就走着瞧吧。”邱建平恶狠狠地说了一句,便“啪”地一下,挂掉了手机。 马英杰懒得再理会邱建平的威胁,赶紧给司机小汪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小汪,你来我房间一趟。” 不一会儿,小汪敲门了,马英杰喊了一声:“进来”,小汪推门走了进来,望着马英杰问:“主任,找我有事吧?” “小汪,送我去就近的门诊看一下,我刚洗澡估计把手臂摔脱位了。”马英杰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臂,小汪这才注意到马英杰的脸色有些卡白,而且他就是围着浴巾。 “好的。”小汪一边说一边赶紧给马英杰找衣服,帮马英杰把衣服穿好,扶着马英杰往楼下走。 小汪刚把马英杰扶上车,马英杰的手机又响了,他的眉毛拧成了一团,他真怕又是邱建平找他要女儿啊,拿出手机一看,是邱丹丹的,这一对父子变着戏法折腾他,马英杰烦到了极点,对着手机吼叫:邱丹丹,我拜托你,放过我好吗?你要去中南海就去吧,反正吴都也不是我马英杰一个人的,是大家的吴都,你要是如此不爱惜自己的城市,轮流和你爸如此折腾我的话,我也很无语。我告诉你,我现在已经摔伤了,而且我在去医院的路上,所以,请你,请你爸不要再烦我好不好?我难不成救你,救坏了吗?如果是这样,我为我救人行动向你道歉。” 马英杰没好气地说了这么一通话后,邱丹丹那一端出奇地安静,马英杰不解地“喂,喂”了几声后,邱丹丹竟然默默地挂掉了电话,马英杰觉得奇怪,这姑娘怎么啦?不过他现在真的烦了邱家这对父女。 几分钟后,马英杰竟然收到了邱丹丹一条信息,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马英杰盯着这几个字,很有些不理解,这个邱丹丹怎么啦?或者是她也有难言之瘾?不过,马英杰真的怕再节外生枝,他的任务是找到杰克先生,是要和杰克先生面谈一下。可现在,他除了要去医院包扎手臂外,对杰克先生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全寄托在司徒兰身上,如果司徒兰也不知道呢?他该如何向老板交差。 马英杰很有些烦躁不安,还好医院到了,小汪把车子停好后,赶紧去扶马英杰,马英杰任由小汪架着去了急救室。可是要拍片,由于是下班的时间,还得等医生忙完了别的病人,才能替马英杰拍片。可这架式,也不是一刻的事情。马英杰这个样子,哪里能等时间呢?偏偏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的手机又响了,他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这对邱家的父女简直就是恶魔。 马英杰拿出手机,刚想骂人,一看是老板的电话,他赶紧接通后说:“董事长,有指示吧?” “你在哪里呢?查到杰克先生的住处没有?”罗天运在手机里问马英杰。 “我还在查,我今晚不睡觉,也会查到杰克先生的住处的,放心吧,董事长。”马英杰根本就不敢说自己摔伤手臂的事情,这个紧要关口,要是说了,肯定会引来老板一顿吼叫。再说了老板对他抱着这么大的希望,他要是没办好老板交待的事情,对得住老板吗? “好。你抓紧办吧。”罗天运说完收线了。马英杰没办法了,只好给老乡赵雨阳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着急地说:“赵哥,我的手臂可能摔脱位了,你能不能找个老中医替我接一下啊,我晚上还要办事情。可这医院又要拍片,又要等结果,这么一折腾,我晚上可怎么办事啊。而且这事我今晚必须办成功不可,所以,赵哥,无论如何,快帮我找个医生,替我把手臂接上就行了。要是拖一晚上,明天怕就不容易接上去了。” 第69章 马英杰的话一落,赵雨阳便在手机中问:“你在哪里?” 马英杰也说不清楚这是哪里,就把手机给了司机小汪,小汪把马英杰的手机接了过来,对赵雨阳说了自己的位置,赵雨阳对小汪说了一个位置,让小汪抓紧时间开车过去,他打车去哪个地方等他们,小汪谢过赵雨阳便挂了电话。 小汪赶紧又扶着马英杰上车,直奔赵雨阳说的地方。马英杰才发现,这普通人要是看个病,该多难啊。内心又是一阵难过的感觉,这特权主义无处不在,如果没有赵雨阳,他晚上还能去见杰克先生吗?他现在可是心急火燎的,如果司徒兰飞江南后找不到他,如果老板再问起杰克先生的事情,他都不好交待,这手怎么迟不摔伤,早不摔伤,偏偏要在这个节骨上摔伤啊。 马英杰要多急就有急,可他现在除了指望赵雨阳尽快找医生接上他的手臂外,就是对邱家这一对让他无限头痛的父女,充满了恼恨。这一对父女约好似的,对他轮流纠缠不休。而这样的纠缠,在马英杰看来,显然都是事先策划好了的。可是就算是这样,他又能拿这一对父女如何呢?除了认栽外,还是渴望打到杰克先生,没有杰克先生这张牌,路鑫波总经理还想打什么幌子呢? 马英杰如此想着的时候,心里那个急,已经无法形容了。 “小汪,把车子开快一点。我晚上还得办事,你今晚怕是休息不成,不好意思哈。”马英杰倒是对小汪很客气,大约因为他的裸体都被小汪看清楚的原因吧,再说了他现在和小汪之间要建立起一种亲密关系,这样才有利于工作。这领导和司机之间,从来就是要以用得顺手为标准的,至少小汪对于马英杰来说,现在还是用得很顺手的。他不多话,而且很机灵。 “我知道了,主任。”小汪一边加快速度,一边应着马英杰的话。 小汪把车开到了赵雨阳指定的地方,小汪刚把车子停好,赵雨阳就从一旁走了出来,小汪赶紧去扶马英杰,赵雨阳见马英杰还真的摔得不轻,不由问了一句:“你是来省里开会?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赵哥,快带我去把手臂接上吧,我真的有急事。”马英杰赶紧望着赵雨阳如此说着。 赵雨阳没再多问什么,因为有司机在一旁,他也不好多问什么,就扶着马英杰往老中医家里走,小汪想跟着,马英杰便说:“小汪,你就在车里等我吧。” 小汪“嗯”了一声,缩回了迈出去的脚。不过,很显然,小汪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失望,他满以为和马英杰已经建立了完全的信任,可他还是被马英杰拒绝在外了。 赵雨阳扶着马英杰往电梯旁走去,一进电梯,赵雨阳见电梯里没有人,他便急切地问马英杰:“你回吴都去了吧,是不是出事了?上次的事,最后怎么样了?” “赵哥,你放心。我不会丢秦县人的脸,不会干任何出格的事情。至如别的,你尽量不要知道的好。你要是在秦县或者要吴都有什么事要办,尽管吩咐小弟去办,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一定会替你办好的。这江湖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清最终的结局是什么。所以,赵哥,你不在江湖之中,这是最大的幸福啊。”马英杰望着赵雨阳,真心地说着这番话。 当然了,官场这个大江湖也有江湖的特权。官场就是这点好,权力与权力可以交换利用,而且这样的交换无处不在。就拿马英杰现在而言,他需要赵雨阳帮自己,可他却完全有能力在他的权力之中去回报赵雨阳。就因为有这一点,他才敢在赵雨阳面前如此理直气壮一般。再说了,就因为有这一点,他才敢一个电话让赵雨阳带他来见老中医,这也大约是赵雨阳肯如此帮他的原因吧。如果他仅仅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民工,赵雨阳会在这个夜里出来替他办事吗? 马英杰想,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对种这种否定的答案,马英杰完全理解。 这时,赵雨阳望着马英杰笑了笑说:“老弟这么说,为哥就安心了。你们长期在钢丝上走着,我是真担心你,我还指望着哪天你被提拔到省城来,那个时候,我就可以找老弟噌酒喝了。至如你说的秦县或者吴都办事,我倒没想好。为哥的,真希望你好好干,干到省里来,到那个时候,可就真是我们秦县的骄傲啊。再说了,你这么年轻,已经是正处了,前途一定是无量的。”赵雨阳说的全是真心话,可就是因为这些真心话,才把赵雨阳的心思更加冒露了。是啊,马英杰现在可是一支极大的潜力股,这样的潜力股,放在谁的面前,谁都会去投资的。 马英杰也笑了笑说:“谢谢赵哥,承蒙赵哥吉言,我会努力的。”这时,电梯已经到了老中医家里。 赵雨阳一边扶着马英杰,一边去敲门,门打开的时候,马英杰一眼看到了一头白发的老中医,只是这一头白发白得让马英杰很有一种精气感,一点也不是苍老的感觉,而且老中医的面膀红润,一看就知道是平时保养极到位的一种。从老中医的面容上看,马英杰看不见他的年龄。 老中医显然和赵雨阳很熟悉,一见面就直呼赵雨阳的小名说:“小阳来了,快请坐。” 马英杰冲着老中医礼貌地笑了笑,老中医仅仅是点了一下头,对马英杰的样子不如赵雨阳那么客气了,不过看在赵雨阳的面子上,还是搭理了他。 赵雨阳一边扶马英杰进了客厅,一边对老中医说:“老师,这位是我的老乡马英杰,来省城办事,把手摔了,请老师一定帮他医疗一下好吗?我知道老师已经很少替人看病,可是今天的情况特别,他晚上还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办,所以,我只好冒昧来求老师帮忙了。老师,对不起哈。” 赵雨阳一边望着老中医客气地道着歉,一边赶紧把马英杰往老中医面前引,老中医想说什么,一见赵雨阳一脸的急切和求助,再看马英杰脸色很有些灰白,便猜这年轻人肯定把手臂摔脱位了。 老中医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搭了一下马英杰的脉相,便起身去了卧室,这时赵雨阳才松了一口气说:“这是我的老师,现年八十岁了,他是路鑫波总经理认定的唯一一位老中医专家,据说总经理有任何病,只相信我老师的话。只是我老师一般不替人看病,他曾有心栽培我,无奈我的中医天赋不高,怎么学,也不如老师的十分之一,气得老师骂我,笨猪一头,再也不肯带我。但是他一直认可我这个学生,所以我年年都会来老师家走动、走动。”赵雨阳压低声音地讲着老中医的特点和特色,他担心老中医对马英杰的不冷不热,让马英杰有成见,才搬出了总经理的牌子。 马英杰一听老中医居然是路鑫波总经理家的专用医生,不由得内心一喜,他很想让赵雨阳帮他打听一下杰克先生的住处,可是他该怎么开口呢? 马英杰大脑里盘旋着这个问题,如果真的能从老中医这里得知杰克先生的住处,他这一跤就摔得太值得了。那么他明天回吴都去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一下这一对邱家父女,没有他们这么纠缠不休,马英杰也不会摔伤手臂,没有这么一摔,他又怎么知道赵雨阳还有如此背景的老师呢? 马英杰如此想的时候,心里堵的很多东西,突然一点一点地松动起来,只是如何让赵雨阳开这个口呢?如何找一个极佳的理由呢? 直到老中医拿出他看病的一套医具时,马英杰都在发愣地想着这件事情。 老中医见马英杰心不在焉,便说了一句:“治病是大事。” 马英杰赶紧收回了心思,望着老中医笑了笑说:“谢谢老师。” 赵雨阳没想到马英杰也随着他一样称呼老中师,便在一旁笑着对老中医说:“老师,他是我们家乡的骄傲。所以,我才带来见老师的。” “年轻人心事太重了不好。”老中医望着马英杰一语中地地说了一句,马英杰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的心事也被老师看透了,老师才是高人。” 老中医突然“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马英杰和赵雨阳一阵莫明其妙。不过老中医没再说话,很仔细地替马英杰把手臂接上了,速度之快,让马英杰还没来得及反映过来,老中医就说:“好了,起来活动一下试试。” 马英杰站了起来,扬了扬手臂,果然不痛了。赶紧笑着拍老中医的马屁说:“老师确实是高人。” “年轻人,别顾着拍马屁,有心事就直接说吧。”老中医一脸平静地看着马英杰。 赵雨阳却有些奇怪,老师怎么突然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呢?于是也望着马英杰,马英杰很有些窘态,脸又不由得涨红了。有些结巴地说:“老师,我确实有心事。” “说吧。”老中医似乎是很随口地说了一句,又似乎是有意识地在问马英杰。 第70章 马英杰还是犹豫不决,这可是路鑫波总经理的家庭医生啊,要是又节外生枝被路鑫波总经理知道他在找杰克先生,老板罗天运哪一关怎么交待呢? 马英杰想了想,还是不敢在老中医面前去流露自己的心思。不过他要是不说点什么,老中医肯定会怀疑他的。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这一段总是有些遗精。” 赵雨阳见马英杰红着脸,半天挤出这么一句话,不由得也“哈哈”大笑起来,老中医显然也没想到马英杰会挤出这么一句话,又重新替马英杰把了把脉说:“脉相没什么大碍啊。” 赵雨阳便笑着说:“老师,他是想女人了。” 马英杰没想到赵雨阳会当着老中医的面说这样的话,极难为情地垂着头不敢看老中医和赵雨阳。他确实有些想女人了,也确实最近有遗精现象,不过,他认为是正常的生理,并无大碍,只是他担心心事被老中医看透了,才这么说的。 马英杰正在难为情时,手机响了,他赶紧从老中医和赵雨阳身边走开了一些,拿出手机一看,是司徒兰的电话,司徒兰在手机中说:“我已经到了江南,只是还没查到杰克先生的住处,你查到了没有?” 马英杰急了,可他这是在老中医家里,他不敢多说话什么,只是很淡然地说了一句:“我马上去见你。”便把手机挂掉了。 赵雨阳见马英杰是真有事,便向老师提出了辞别,老中医笑着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人也没有起身,马英杰还是很感激地望着老中医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才跟在赵雨阳身后离开了老中医的家。 一进电梯,马英杰就急着对赵雨阳说:“赵哥,你和老师的关系密切可否?” “你为什么问这句话?”赵雨阳盯住马英杰问。 “你告诉我,你和老师的关系怎么样?”马英杰坚持地又望着赵雨阳问着。 “他的孩子们都在国外,我几乎算是他的半个儿子了。”赵雨阳笑了笑说。 “那就好。赵哥,我遇到麻烦了,现在只有赵哥才能帮我。”马英杰望着赵雨阳,脸上的表情相当急切。赵雨阳一愣,不由得也跟着心心急地问马英杰:“你还真有心事啊,我老师真说中了。” “是的。我这次来省城是找一个人,他就在省城。但是我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但是路总经理知道这个人住在哪里。所以,赵哥,我需要拿到这个人的住宿地,现在只有靠你了。”马英杰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赵雨阳却被马英杰越搅越迷糊,不解地问马英杰:“你说清楚一点行吗?” “好。是这样的,赵哥。路总经理今晚在宴请一位从法国来的城市设计专家杰克先生,而我和杰克先生之间下午有了误会,我必须找到他,解释清楚这种误会。这种误会相当重要,说严重一点,很有可能导致整个吴都局势之变,所以,我现在必须见杰克先生,赵哥,你想想办法,能不能让老师帮我们达成这个心愿。”马英杰说这些话时,脸上的表情很沉重,也很无奈。赵雨阳看着马英杰,他才知道这官场不是谁都玩得起的一个场地,看看马英杰这种未老先衰的表情,看看马英杰这一身的心思和无奈,赵雨阳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在这一刻很有些同情马英杰了。 “那我怎么对老师说呢?”赵雨阳问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和赵雨阳一出电梯,马英杰便说:“赵哥,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说着,马英杰往院子无人处走去,赵雨阳看着马英杰的背影,又是一阵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老感觉马英杰身上藏着太多的东西,他抗得住吗? 马英杰倒不知道赵雨阳会如此想他,他一离开赵雨阳的视线,马上拔通了司徒兰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把他在老中医家里的情形告诉了司徒兰,司徒兰一听,在电话中愣了一会儿,马英杰没催她,大约过了几分钟,司徒兰才在电话告诉马英杰,这件事交给赵雨阳去打听,他最好别露面。 “我知道了,兰姐。”马英杰说了一声,司徒兰哪边便挂了电话。马英杰从僻静处走出来的时候,赵雨阳站在远处等着他,他快走了几步,到赵雨阳身边的时候说了一句:“赵哥,真是对不起哈。” “也够难为你的。”赵雨阳实心实意地说了一句。 “谢谢赵哥理解。”马英杰客气地说了一句,便把司徒兰说的方法对赵雨阳说了一通,“赵哥,我现在去接一个朋友,你不能再回老师家里,说你姐或你哥的孩子要去国外学城市设计,能不能让老师找路总经理问问报考哪个设计师好一些?我告诉你实话吧,法国顶级的城市设计师杰克先生就在省城,如果总经理真对你老师好,会趁这个机会让你去见这位大师级的人物。” 赵雨阳愣了一下,见马英杰一见信任和急切地看着他,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 “谢谢赵哥。那你去老师家提一提,我去接朋友了,有消息马上给我电话好吗?”马英杰一把握住了赵雨阳的手,重重地握着,这一刻,他是真心感染这个老乡大哥的。 马英杰一离开老中医家的小区,赶紧给司徒兰打电话,司徒兰已经到了酒店,马英杰说:“兰姐,住哪里?我来看你。” 司徒兰没有拒绝马英杰的要求,说了她的住的酒店,国际城大酒店,那是江南五星级的大酒店。马英杰吐了一下舌头,相比他们住的酒店,在档次上无疑高出好一大截。 马英杰对司机小汪说了去国际城大酒店,小汪倒了一下车,调过车头就直奔国际城大酒店而去。在车上,马英杰一直等赵雨阳的电话,但是手机却一直没有响着,马英杰不好意思再给赵雨阳打电话,任由内心又如火上浇油般地烤着。 小汪把车子开到国际城大酒店后,马英杰下了车,小汪这一回很懂事,没有下车。马英杰也没让他下车的意思,一个人奔司徒兰说的房间。 司徒兰住在二十层,马英杰坐电梯时,电梯里没人,他极无聊地盯着电梯数字的跳动,直到跳到二十层时,马英杰的内心还是惊跳了一下,而且慌乱迎面而来,马英杰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见司徒兰,还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暧昧感呢? 但是马英杰必须去见司徒兰,今晚,他就是不睡觉,也得找到杰克先生。 司徒兰住的房间到了,马英杰伸手敲门时,心还是没来由地狂跳着,这个他以为一辈子不会再有情感纠葛的女人,这个他以为自己分和她分得很远很开的女人,怎么在即将面对她的时候,还会产生这种不适宜的心跳加速呢?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真的是超过了肌肤之亲后,就全是赤着的欲念吗? 马英杰实在不明白他的心跳缘于什么。 门开了,司徒兰竟然穿着睡衣站在门口,马英杰还是尴尬地涨红了脸,司徒兰显然看到了马英杰的表情,“哼”了一下,便让了一下身子,把马英杰让进了酒店。 酒店一如既往地大,这种大房间的房间与宽大无比的床总是分不开的,那床上足以容得下好几对夫妻入睡了。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总是不自由主地落到了那张宽大无比的高级大床上。 “马英杰,眼睛除了床外,就没我这个人吗?”司徒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马英杰身边,那刚刚洗过的身体,已经散发出一股独特的女人香味,当然司徒兰洒过高级香水,只是马英杰闻不出这种香水是什么品牌罢了。 “兰姐,”马英杰极为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而且也极为尴尬地喊了司徒兰一声。 “现在要让你再喊我一声姐,是不是很困难?”司徒兰说这话时,竟有一种伤感,连声音也传递着这个消息。 “我,我,不,不是这样的。”马英杰结巴起来,但是他越来越尴尬了。正如一首歌词一般:一个人寂寞,却又害怕两个人相处,这分明是一种痛苦。 马英杰已经感觉到了一种痛苦,一种压抑,一种无奈,一种无法,一种郁闷,甚至是一种与生理有关的困惑,在这样的房间,这种只有孤独的男人,和寂寞的女人的房间里,暧昧到处飞扬,肉望随地开花。哪怕是马英杰心里盛着这么大的任务的时候,这种的暧昧,这样的肉望还是从身体内冒着,冒着------ 马英杰正在无比尴尬和燥热无比的时候,手机响了。手机的响声救了马英杰,可手机的响声却让司徒兰又是一声冷哼。 马英杰顾不了那么多,拿出手机一看是赵雨阳,赵雨阳在电话中说:“马英杰,我老师帮我问了,我现在就带着一名学生去见杰克先生,他住在国际城大酒店。” “太好了。谢谢赵哥。赵哥,你就按我说的方式去杰克先生的房间,那位学生是学城市设计的,让他请教杰克先生问题就行了。”马英杰高兴极了,恨不得当场把司徒兰抱起来转一个圈才行。原来,男人对女人的恨总是去得那么快,而在他快乐或者悲伤时,这个与他有过肌肤之亲的女人,还是在他内心深处生根了,安家了。 第71至74章 第71章 “马英杰,放心吧。你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这孩子正想报考杰克先生的城市设计课,对杰克先生可崇拜。”赵雨阳在手机之中如此对马英杰说着,他没有告诉马英杰,正因为马英杰的提示,才让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他带去的学生是他喜欢的一女护士的弟弟,他这一下子在女护士面前的地位提高了一大截,当他去她打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对他的热情劲,恨不得马上以身相许。他一直想泡这名女护士,可这女孩家在省城,对山里出来的赵雨阳压根就没拿眼睛看过,因为一个杰克先生,这姑娘一下子认为赵雨阳是个神人了,那可是弟弟做梦都想见的人物啊。竟然有一天,就站在他的面前,而且他还极有可能成为他的学生,这种天下掉大陷饼的好事,谁敢想啊。偏偏现在就真的掉下来了,你说女护士和他弟弟哪里不能感激于赵雨阳呢?而赵雨阳可真没想到他这一举两得,一箭双雕有这么好的奇效,所以他现在感激马英杰都还来不及呢。当然会把杰克先生的住处告诉马英杰,当然也会把老师叮嘱他的话忘得一干二净。老中医其实叮嘱过赵雨阳,带学生去见过杰克先生后,尽快离开,谁也不要讲这件事。这是路鑫波总经理的意思,省鑫波详细问过赵雨阳的情形,老中医说是他信得过的学习,一亲戚的孩子想出国,学的是城市设计,极想找一个好的导师带着,这学生等于他的半个儿子,三病两痛全靠这学生照顾他。话到这个份上,路鑫波总经理没往深处想,便把杰克先生的住处告诉了老中医。司徒兰之所以查不到杰克先生的住处,是因为省鑫波让秘书黄土订的是商务间,挂的单位是商业局。路鑫波总经理的这一招既是为了防马英杰查杰克先生的住处,也是为了招待费用有报销的出去。因为他已经知道了马英杰就在省城,但是他并不确实马英杰是不是在找杰克先生。 “兰姐,太好了。杰克先生就在国际城大酒店啊,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太爽了,我一直着急的问题,这么想就解决。兰姐,太爽了。”马英杰很有些手舞足蹈的神态,那神态完全如个孩子,一点也不是官员马英杰了。 司徒兰看着这个样子的马英杰时,不知道为什么,很有一股冲动,一股再拥住这个小男生,再和他风起云涌一番的冲动了。但是现在肯定不适合,而且这个小男生的全部心思在杰克先生身上,她从北京飞过也是为了这个国际大腕。她需要这个国际大腕的新城设计,但是她可不想被路鑫波们牵着鼻子走,而且她已经查清楚了,香港领秀前程公司就是一家皮包公司,就是纯粹套钱的公司。而且这个路明飞就是一个吃喝玩乐无恶不作的公子哥儿,这样的公子哥儿,司徒兰绝对不相信,他会真正打理好一家公司的。只是这些情况,杰克先生肯定不会知道,对于杰克先生这种把理想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是绝对不允许有欺骗行为。 司徒兰这次回吴都,还要查一查香港领秀前程公司是不是在私下和林子沟达成了土地的储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这一招的棋下得可真是绝,这一转手就是几百亿的利润啊,这种利润是司徒兰都不敢去想象的天文数字,可路明飞敢想,也还真敢做。这种土地储备的计划,与政府挂沟的话,利益大得让司徒兰这种人都不敢想象,何况是普通人。不过司徒兰只是想象,没证明,所以她也没对马英杰说什么。 “你真象个没长大的孩子。”司徒兰看着马英杰感叹了一句,又把马英杰说得脸涨红了,不敢去看司徒兰,司徒兰便笑了起来,对着马英杰说:“准备一下,我们去见杰克先生吧。” 马英杰看了看司徒兰,她还一身的睡衣,马英杰又尴尬极了。马上说:“兰姐,你换衣服吧,我出去等你。” 司徒兰却笑了起来,逗了马英杰一句:“还害羞啊。没见过我的身子?” 马英杰的脸又一次涨得通红,他不敢再看司徒兰,司徒兰却“哈哈”大笑着,一边笑一边说:“不逗你了,你坐着,我去洗手间换。”说着,拿起衣服去了洗手间。 司徒兰进了洗手间后,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竟全是司徒兰的身体,竟全是他和司徒兰曾经的亲热场景,身体的那个东东不听使唤地撑着、撑着----- 马英杰站了起来,用手拍了拍那个东西骂了一句:“靠。”骂完后,便去开电视,只要有电视参与着,他和司徒兰之间的尴尬肯定会少一些吧。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样呢?那可是老板的名义上的妻子啊,那可是与栾小雪一样,动不得的女人。 为什么偏偏不能动的女人,偏偏总会滋生如此强烈的欲念呢?欲念这个东西,难道就是因为“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更刺激吗? 马英杰正想着的时候,司徒兰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的,打扮过的司徒兰还是那么地高贵和优雅,而且因为马英杰现在不敢靠近她的原因,她的这种美竟带着一种不可接近的距离感,反而显得更加富有吸引力了。 司徒兰见马英杰一直盯着她,竟然也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不确信地问了一句:“有问题吗?” “没,没有。太美了。”马英杰由衷地说了一句,司徒兰便笑了笑说:“再美,你也不敢多看是吧?” 这话说得让马英杰更加无地自容,赶紧转过脸,尴尬地苦笑了一下说:“我们走吧。”说完,马英杰起身去开门,司徒兰也没阻止马英杰,两个出了房间的外,直奔杰克先生的房间。 杰克先生住在十六楼,不一会儿,司徒兰和马英杰就到了杰克先生的房间,马英杰敲了敲门,杰克先生刚刚睡下,很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找他呢?晚上他见过赵雨阳带来的那名中国学生,杰克先生还是很喜欢那个学生的,答应这个学生报考他的课程,只要一切附合他的要求,他会收这个孩子。这孩子带着无限的喜悦离开了杰克先生的房间,现在又是谁找他呢?路鑫波总经理说只让他见一次客,没安排第二次见客? 杰克先生如此想着的时候,还是起床去开了门,一见马英杰和一位漂亮得让他很有些睁不开眼睛的女郎站在门外,大吃一惊。不过很快笑着说:“年轻人,你好啊。”说着,眼睛飘向了司徒兰,还是很热情地说了一句:“这么漂亮的姑娘来了,快请进来。” 司徒兰很妩媚地冲杰克先生笑了笑,笑得杰克先生的骨头都有些发软,不过,他还是很礼貌地把马英杰和司徒兰让进了房间。 因为马英杰冒死救过杰克先生,而且他本来就对马英杰的影响很好,而且又来了这么有味道的女郎,杰克先生的睡意全无了,兴致极好地和他们交谈着。 马英杰去洗手间为杰克先生和司徒兰烧水,司徒兰从法国的风土人情谈到了杰克先生的成就上,而且她用的是流利的英语,说得杰克先生一愣一愣的,他没有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英语说得这么棒,两个谈得倒很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马英杰在一旁除了给他们添添水,做做服务外,插不上任何话。而且马英杰的英语也不好,听不懂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两个人看上去都很兴奋,而且交流得极为投入,仿佛马英杰不存在一样。有几次,马英杰都有一种溜走的想法,但是司徒兰不发话,马英杰当然不敢这么做。再说了,他也不放心真的把司徒兰留在杰克先生的房间,要是杰克先生用意一歪,他还是舍不得让杰克先生强上司徒兰的。 马英杰正乱七八糟地想着这些事情时,司徒兰却站了起来,和杰克先生道别,杰克先生一副极不舍的样子,司徒兰伸手和杰克先生握了握,两个人当着马英杰的拥抱了一下,大约这是一种礼节吧。 马英杰还是很有些不舒服,虽然他知道这是外国的一种礼节,可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大约所有的男人都不允许别的男人沾自己的女人吧。 马英杰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杰克先生把司徒兰热情地送到门外,还一副恋恋不舍的相。 马英杰很有些不高兴,司徒兰赶上马英杰后,马英杰阴阴地说了一句:“你们好开心吧?” “当然了。没想到杰克先生这么风趣,确实谈得很开心。那你现在还可以再去聊一个通宵啊,正好,我要回去,你一个人多寂寞啊。”马英杰的语气不大好,司徒兰显然听清楚了,歪着头去看马英杰,笑着说了一句:“这话酸酸的,你吃醋了?” 司徒兰似乎乐意被马英杰如此吃醋一样,竟然很开心的样子。可马英杰很不开心,借故司机还在楼下,要走。 司徒兰没想到马英杰还把司机留在楼下,本来想骂他一句猪,但是就算他不留下司机,马英杰还敢和她有任何染指的行为吗?借他一百个胆子,马英杰怕也是不敢的。 第72章 “去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来接我。另外,告诉你主子,问题比他想象中还要解决得漂亮。”司徒兰说着就进了电梯,马英杰想跟上去,又觉得不妥。 当电梯的门关上的那一刻,司徒兰突然冲着马英杰做了一个飞吻,那神态如小姑娘似的可笑,看来司徒兰真的和杰克先生交流得很好,而且搭成了某种协议,而这样的协议正是老板要的东西。因为懂老板的人,是司徒兰,而是马英杰。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从另一个电梯下去了。因为司机小汪还在等他。下去的时候,小汪在车子里睡着了,马英杰很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他也是为了工作,敲了敲车门,小汪才从睡梦中惊醒,赶紧起来打开了车门,让马英杰上了车。 在车上,马英杰给老板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就接了,显然他一直在等马英杰的电话,他急着问马英杰:“怎么样了?” “兰姐来了,她说一切解决了。具体的过程,她没说。她让我明天来酒店接她回吴都,明天她估计会说的。”马英杰在电话中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没想到这一次又是司徒兰帮着化解难题的,不过他没对马英杰说什么,而是说:“我知道了。”话一落,他又把手机给挂掉了。 马英杰看着手机,这一次他没有沉重。回酒店后已经很晚了,马英杰脱掉衣服睡觉了,他以为自己很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大脑里竟全是司徒兰的影子。 马英杰在床上翻来腹去,他很想给司徒兰打电话,可是打过去说什么呢?他能告诉她,他想她了?他敢吗?就算司徒兰现在出现在他的床上,他还敢碰她吗? 夜还在继续深沉着,马英杰什么时候时候睡着,他竟一无所知,可马英杰做梦了。 司徒兰拉住了马英杰的手,和他坐在一起,身体的温度感染着马英杰的热情和冲动,司徒兰温情脉脉地看着马英杰,嘴角带着俏皮的笑。 “傻小子,我美吗?”司徒兰轻轻地问马英杰。 “美,很美。你是公主,你是天仙。”马英杰如此说。 “可是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美,有缺憾的美才是最让人心动最让人留恋和怀念的美,”司徒兰轻轻地笑着:“傻小子,不要期望那种十分的完美,我不是,没有女人是。” “姐,不对,这世界上,有十分的完美!”马英杰望着司徒兰如此地说着。 “是吗?你的十分完美在哪里?”司徒兰看着马英杰,白皙的面孔分外皎洁。 “在这里,就是你!”马英杰伸手揽过司徒兰的肩膀,轻轻抚摸着司徒兰的耳垂:“姐,你就是我心里的十分完美,在我的心里,在我的眼里,你是最完美的女人------” “傻小子,嘴巴好甜------”司徒兰笑着,亲了马英杰的脸颊一口,问了马英杰一句:“傻小子,姐真的在你心里这么完美吗?” “是的,”马英杰笑着说。司徒兰温情地笑了,望着马英杰说:“傻小子,有你这句话,我司徒兰这辈子值了------这辈子,我不会再看上别的男人的,我的心里,只有你这个小男人.-----追我的男人排成队,可是,我的眼里只有你------因为,在我的眼里,在我的心里,你是同样的如此完美,即使你的缺点,在我的眼里,也是那么可爱-----” 马英杰心里荡漾着感动和激情,伸手就将司徒兰抱起来,同样脉脉含情地看着司徒兰-------。 刚才马英杰只是做了一场梦,在梦里马英杰和司徒兰重复了他们最美好的一次爱爱过程,那次以后,马英杰内心总会有这样那样的阴影,而司徒兰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犹豫,是啊,他和她在某一时刻相聚于一体,可是,可是,那只能是黑暗中的相聚,一如他做的这场梦,当晨曦一爬上来的时候,梦就得醒。 马英杰躲着没动,晨曦越来越多爬进了窗台,马英杰盯着这些晨曦,现实和梦境再一次交织在一起,再一次在马英杰的内心搅动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突然变得郁郁寡欢而孤独寂寥。 “如果人生乱了脚步,节奏不变却乏了身心,候鸟错过了季节,还是在迁徙,从哪里又到哪里,候鸟何时才能找到定居的归宿,季节轮回看不见划满伤痕的翅膀。而且人生如果没了方向,真心无改却失了自由,白云错过了风儿,那软绵绵的身体竟经得起随风飘摇,这份牺牲,风不懂珍惜。有了依靠,又没了情感的源泉,只能搁浅沙滩,贝壳错过了大海,大海广阔无垠,巨浪滔天,怎么会在乎卑微的贝壳的心事,它不懂有贝壳的存在。流了眼泪,湿了心田,长了荆棘,我错过了你,所以满是裂痕,用疼痛塞满,咸的泪水只是伤口上撒盐。我错过了你,但这颗心不知在何处,你也望不穿。你不是花儿也落去,你不是叶子也飘零,你不是季节也变迁,你不是风儿也不停,你不是大海也逍遥,而我错过了你,真情可否会凋落?我不是绿叶也情愿,我不是大树也等待,我不是候鸟也寻求,我不是白云也追随,我不是贝壳也默爱,可是我错过了你,也许爱情是伟大的,我是卑微的。而雨又错爱了云,只能独自在人间迷茫;沙滩错爱了贝壳,永远也得不到它的心;茫茫红尘,大千世界,你又会错过了谁,或真爱了谁?我错过了你,你走了你的路,没有结果,也是一种结果,错过的结果。” 马英杰睡不着,随手翻到了一本书上,写着这么一些话,可是马英杰却越看越难受,更让他难受的还有下面,他伸手去摸的时候,觉得下面内裤湿乎乎粘糊糊的,下面出了很多东西。 “唉,”马英杰长叹了一声,他正是身体肉望强烈的时候,可是哪个女人才真正属于他呢?老板有栾小雪,他敢有司徒兰吗?就算他现在被司徒兰弄得da飞机,他也不敢去找她啊。 马英杰叹完气,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将内裤脱下,用卫生纸擦干净内裤上遗留的东西,再去冲了冲下身,因为没带衣服出门,只得穿上这条已经弄脏的内裤去找司徒兰。 当马英杰和司机小汪一去国际城大酒店时,马英杰还是一个人去了二十楼,还是看着电梯一层一层的跳,可他的却如这个数字一样,也是这么闪着,跳着,说不出来又是一种什么感觉,特别是身体的内裤,还是有些粘,让他老感觉某种不自在。 当二十楼到了的时候,马英杰走到司徒兰住的房间门口,那个梦又不适宜地闪了闪,他又极为尴尬地举手敲门了。随着司徒兰的一声“请进”,马英杰推门走了进去。 司徒兰竟然还在床上,马英杰不确定地问:“你没锁门?” “嗯。”司徒兰很轻地应了一句,在马英杰耳朵里,这一声“嗯”极为柔情,尽管是这样,马英杰却不敢看司徒兰了。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不锁门吗?”司徒兰显然没有起床的意思,问了马英杰一句。 马英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想走,可是司徒兰不发话,他既然进来了,他敢走吗?他很清楚司徒兰问这话的意思,她在为他留着门。但是马英杰不能说,一如他不能告诉司徒兰,他其实梦到她,其实一整夜他和她在梦里翻江倒海地爱爱了一整夜,他更不能告诉司徒兰,他为她打了飞机,为她脏了内裤。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有半丝的暧昧,纵使他的内心翻江倒海般全是欲念,他也不敢再和司徒兰走近半步。 “你就那么怕你的主子吗?”司徒兰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声音变得极为不满地质问马英杰。 “兰姐,你已经是老板的妻子了。”马英杰很正色地说了一句。 “马英杰,你说这话啥意思呢?”司徒兰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她昨晚想马英杰会来,至少会给她信息,会给她一点点暧昧的情调。可是这男人,竟然没有行动的同时,也没有半句暧昧的话。看来,她猜得对,她现在这个身份,就是给马英杰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靠近她半步。 司徒兰这一夜其实并没有怎么睡,一方面是她的身体在想着和马英杰一起的欢愉,别一方面却又是不甘心。如果她和马英杰之间出现问题的话,只能是她丢掉马英杰,而不是被马英杰这么不冷不近的凉着。 “姐,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敢了。”马英杰转过身,盯住了司徒兰,可他的眼里,可他的脸上却分明闪着司徒兰看得见的肉望,那种肉望与一切无关,只也两个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有关。 司徒兰难过了一晚上的小心眼,在马英杰这种表情中突然荡然无存了。她竟在心疼起马英杰的同时,高兴了起来。她知道,其实他的内心有她,只是,他越不过他主子的那一道坎。 司徒兰没有再强逼马英杰,再说了,她还有正事要办呢。只是司徒兰还是叹了一口气,从床上下了地,抱起自己的衣服去洗手间。再出来的司徒兰又是一个马英杰必须去仰视的公主和官太太,不过,马英杰没有去看司徒兰,任由司徒兰说:“我们回吴都去吧。” 第73章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上车的时候,马英杰坐在前座,司徒兰坐在后座。不过在司机小汪要发动车子的时候,司徒兰还是对马英杰说:“马英杰,你后来坐吧,我有事再和你商量。” 马英杰很有些尴尬,不管怎么样,这可是回吴都啊。不管怎么样,司徒兰可是老板罗天运的名义上的妻子。但是司徒兰既然如此说了,他要是不去,司机小汪很容易怀疑他和她的关系。 马英杰便应了一声说:“好的,兰姐。”马英杰从车子里推门而去,装作大大方方走到了后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小汪把车子发动后,司徒兰便在后座对马英杰说:“杰克先生要终止和他们签合同的。” “合同?”马英杰不解地侧过脸去看司徒兰,司徒兰此时的脸上没有一丝与情感有关的内容,倒全是马英杰看不懂的一种严厉。 “嗯。他们准备和杰克先生签订关于林子沟被新城建设的合同。我们现在就去林子沟,我倒是要看看林子沟是一块什么样的风水宝地,竟然被他们化如此大的代价和动作争抢着。”司徒兰谈起工作的时候,一点也不马虎,马英杰一听,突然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抢林子沟,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他没有去说,就让小汪把车子往林子沟开去。 因为有小汪在场,司徒兰和马英杰说话一直很公事公办,倒让马英杰的尴尬减轻了不少,在车驶进吴都的时候,老板给马英杰来了一个电话,马英杰一接,罗天运便说:“小兰和你一起回吴都了?” 马英杰没想到老板这么快就知道他和司徒兰的行踪,便在手机说:“董事长,是的。兰姐说要去林子沟看看,我们现在去林子沟。” “我知道了。”罗天运又是这话,又是一说话就挂了电话。马英杰不明白老板打这个电话的意思,便把目光飘向了司徒兰,司徒兰“哼”了一下,没理马英杰,把脸转向了窗外,马英杰很难为情起来,只好不再说话,也看着窗外。 还好林子沟很快到了,小汪把车子停好后,马英杰先从车里走了出来,赶紧绕过去替司徒兰开车门,司徒兰倒是很享受地让马英杰服务着,没一丝的不好意思。马英杰等着司徒兰的计划,也没在乎司徒兰的态度。 马英杰领着司徒兰绕着林子沟看了一遍,看到林子沟后山一大片的荒芜时,司徒兰站着没动,她一直看着,似乎要用目光仗出这一大片被荒芜的土地有多少,这一片空置地,如果被他们低价买进来的话,再在这片空地上设计出他们想象的一座新城来,确确实实是很不错的主意。可是这个地方很明显不利于高铁站的实用性,虽然可以发射性引进各种路,但是那种代价远比设在邱家湾的代价大得多。邱家湾的交通是十分便利的,而且离城,甚至离吴都对面的另一座城市古州也是一江而隔,从这里上古州的引桥处,不足两公里的路,天时,地利都具备高铁站的发展,只是这里密集的人口多,真的整体搬迁的话,补偿的资金就远比林子沟大得多。 司徒兰终于明白了,站在这一片挡不住视线的荒芜地上,司徒兰越发明白,他们一定在这片地上做了手脚,而且志在必得。 司徒兰看的时候,马英杰一直没说话,他已经意识到了某些问题,但是他肯定清楚,他意识到的问题,相对于老板和司徒兰来说全是小儿科,所以,他除了去听,去学外,不是他多话的时候。 司徒兰和马英杰正在看这片地时,马英杰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又是邱建平的,马英杰很有些不礼貌地问了一句:“邱董事长,又有什么指示呢?” “我在你的办公室门口,你不是让我白天来你办公室的吗?躲着不见了?”邱建平半点也不在乎马英杰的态度了,马英杰这才记起,他确实让邱建平等他从省里回吴都后再找他,没想到这老头这么固执,真的找上门了,在事情没有明确化的情况下,马英杰还是要见他的,再说了,他还想知道邱丹丹背后站的人是谁。于是对邱建平说:“邱董事长,麻烦您再等一会儿,我马上到。”说着,马英杰把目光转向了司徒兰,司徒兰知道马英杰有事要处理,便说了一声:“走吧,回去。” 司徒兰和马英杰又一前一后地走进了车子里,马英杰这一次坐在前座,司徒兰没再喊他,大约到了吴都,她还是会在意自己是罗天运名义上的妻子吧。 小汪把车子开进了吴都,马英杰让小汪先送司徒兰回到了十三陵,在罗天运那幢小二楼处,马英杰下车再一次替司徒兰开了门,司徒兰笑了笑,没说话,不过还是对马英杰做了一个让他去办事的动作,那动作马英杰看得明白,有她的关心和担心。 马英杰又是一阵感激,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牵扯着这么大的利益,那么足以可见这个利益团体有多大。现在最让马英杰担心的是,如果钱光耀部长也被牵进个大利益团体之中来的话,他和老板能抗得住吗?杰克先生就算不签约,还会有别的专家来签约的。这一点是难不到他们的,而且冉冰冰老早就提要在林子沟置地,都是一种信号的。这些信息,老板知道吗?不过,司徒兰回吴都,这一种名义上的夫妻因为共同的政治目标,会交流的。 马英杰如此想着的时候,吴都政府大楼到了,马英杰从车内钻了出来,这一次他对这幢大楼竟产生出一种幻觉,一种让他都不敢确信的迷糊感。 马英杰走进了电梯,这个时候他很不想遇到人,特别是古庆明。好在已经是上班中途,电梯里还真没人,他倒安心地按下了要去楼层,直接去了五楼。 马英杰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外时,邱建平果然蹲在门口。马英杰一来,金副主任便迎了上来,喊着马英杰说:“马主任可来了,这老人非要说和您约好了,就是不肯离开。” “是我约来的,金主任去忙你的吧。”马英杰对金副主任说了一声,这金副主任五十多岁了,在研究室就是一混日子等退休的。 金副主任退了下去,马英杰把邱建平让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边让,一边对着邱建平说:“邱董事长,快请进来吧,我刚从省里回来,有事进屋来说吧。” 马英杰的态度很客气,而且他把邱建平让进办公室后,亲自烧水,并且给邱建平寄了一根烟,虽然他不抽烟,但是办公室里还是有烟,因为这是吴都的风俗习惯了,有领导和客人上门来了,烟和茶是必备的待客之道。 马英杰尽管如此礼貌地对着邱建平,可他的火气一点也没减,他望着马英杰没怀好气地说:“就算你从北京回来的也不管用,我来看我的女儿的,你们把她关什么地方了?” “关?”马英杰佯装糊涂,脸上硬挤出几丝笑:“邱董事长,您说什么呢,邱丹丹真的是自己走的,与我没有关系。我们不会关她,而且她是自伤的,我们关她有什么用呢?” “哼!”邱建平一屁股坐到沙发上,目光避开马英杰,可是语调一点也没有和气,还在说:“你把我女儿弄哪去了,我女儿犯了什么王法?” “邱董事长,我真没关你的女儿,你要我说多少次才相信呢。”马英杰有些不烦麻了。 “没法好好说,今天见不到女儿,我跟你们没完!”说着,邱建平狠狠地瞪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哭笑不得,想解释,又没那份心情,就想开溜。这种时候,溜是上策。邱建平及时地识破了他的阴谋,一下将他堵在门里:“马大秘书长,村里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你抱着我女儿上车的,现在我女儿见不着人,我得跟你要。” 马英杰只好搪塞:“怎么见不到人呢,她现在可能在北京呢。”说着,马英杰拿起办公室里的座机就去拨邱丹丹的电话,可是让马英杰傻眼的是,邱丹丹的电话,竟然不在服务区。 马英杰很有些心虚地拿眼睛去看邱建平,邱建平却火了。“看什么看!”邱建平突然恶恨恨地站起来,“把我当猴耍啊,我邱建平也是喝过海水的人,哪个敢不把我当人,我邱建平就跟他较上劲儿干!” “邱董事长,你别动怒,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马英杰只好硬着头皮给邱建平做工作。没办法,他这个不算大的官儿,有时候真是很可怜,上面不能开罪,下面同样不能开罪。惹急了下面,给你闯出祸来,上面大怒,你的乌纱帽就别戴了。嘴上讨好邱建平,眼神却在不停地往门外瞅,希望金副主任或小汪出现,好想办法把这个邱建平弄走,这么被他无休无止地纠缠不休,啥时候是个头啊。 水开了,马英杰又是给邱建平倒水又是忙着敬烟,热火劲就像居委会大妈。没想邱建平不吃这一套,第二次发起了火,冲着马英杰喊:“马大秘书长,建高铁站的事情,我不反对。但是补偿的问题,你们得给我们公平对话的机会,你们避而不见不说,还给我们施加这样那样的压力,说什么,离了我们邱家湾,高铁站一样建得起来。而且你们在林子沟也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既然是这样,那你们还打我们邱家湾的主意干什么呢?你们就知道出尔反尔,变着法子耍我们,你让我怎么跟村里交待?那可是一村人啊,我的马大秘书长,你们就忍心……” 第74章 邱建平说着说着,竟哽咽起来。马英杰一下就走不开了。一根鱼刺卡嗓子眼里,半天吐不出来。他承认,邱建平说的话,是实情。这件事,反复多次,把邱家湾原本平静的生活全打乱了。 高铁选站刚开始,孟成林和罗天运就提出,要抢先一步,将吴都和古州交界那一块大批土地征收过来,借高铁建站之机,打造出一个崭新的新城,美其名曰吴都新城。其实这一招并不新鲜,放眼高铁建设,在地方自行选址这一块,哪里不是有意在偏远地区?目的实在是明确不过,在地方政府眼里,高铁早已不是一条轨道不是一座站,而是一次史上绝无仅有的重大机遇。利用这一机遇,在废墟上建起一座新城,这是多么壮观的一件事。对迟迟不见复苏的地方经济,这又是如何的一支兴奋剂。 于是几次会议之后,市委、政府很快形成决议,将吴都高铁站定在邱家湾,抢在别的市做出行动前,先制造出一番热闹景象。马英杰前脚调回吴都,后脚,就被李惠玲卷进了高铁站的事件里,现在还被邱建平,被邱丹丹如此纠缠不休,他实在是觉得窝气极了。 老板对高铁站在开始运筹帷幄,不出几个月,吴都的宏伟蓝图就摆在董事长总经理的办公桌上了。真诱人啊,按初步规划,吴都高铁站片区总规划面积50平方公里,建设规模约4千万平方米,人口规模初步规划为30万人。这是一个很大的工程,耗资数十亿不说,单是建设工期,起码要在三年以上,三年以上啊,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谁的前景在哪里,但是谁都想把这个饼画出来,谁都去搭这样的顺风车,但这宏伟目标如今又让一批人平给挡住了,马英杰一回吴都就得被这麻烦套住,他不甘心。 可是马英杰面对老泪纵横的邱建平时,他突然感觉自己失去了一切的主张。 “邱董事长,”马英杰一边叫着邱建平,一边递给他几张纸巾。 邱建平接过纸巾,擦掉了流出来的老眼。他昨天被镇里的董事长章海生以谈工作为由,在镇得呆了大半个下午,等他回到村里之后,才知道发生的一切。他满以为是马英杰把女儿邱丹丹给藏了起来,现在见了马英杰,竟然发现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而且看得出来,这个小伙子没什么官架子,待人很和善。这样的一个小伙子,怎么会藏得住邱丹丹呢?可是,他的丹丹到底去了哪里?他现在是真的担心女儿了。 自从邱家湾纳入高铁站的建站首选时,这样、那样的势力全往邱家湾涌。先是有人要来邱家湾租房子,租土地,刚开始的时候,邱家湾的村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这些来租房子的人,也不是真正住在这里,就是在房子周围种果树,在租的土地上也是种名贵的果树。慢慢地,关于邱家湾要土地要被征用的消息传开了,于是村民们都学着外来租房子的种果树,什么名贵种什么。一时间,村子里成了果树的王国。 接着就是镇上三令五声地不准各家各户再盖房子,再加层,什么再占有土地。可是镇上越这样,村子里的人越是没日没夜地加层的加层,偷着盖房的盖房。搞得邱建平这个支书,老是被章海生喊到镇上去一顿臭批。可这样的事情,邱建平能怎么样呢?村民们谁不想真的被拆迁后,多补偿一点点呢?因为邱建平已经听说了,因为这里是要建高铁站,这是福利性的公益事件,对村民们的赔偿不可能很高,所以,村民们想着办法去争那么一点点可怜的赔偿。 邱建平对于这些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越来越发现,无论是镇委董事长章海生,还是哪些进入村里租房子的人,并不是真正在为邱家湾的村民们着想,而是在变相地掠夺,对,就是这个词,掠夺。把属于他们可以赖以生存的土地给掠夺,侵占,给他们很小的一点点利益,这点眼前利益连他们这一代都没办法对付下去,下一代呢?再下一代呢?这是邱建平觉得最可怕的东西啊,土地才是村民们的命根子,任何其他的东西全是纸上画饼,这种饼是官员们的政绩,这种饼于村民们来说是最可怕的危机。村民们伤不起,他也伤不起。女儿邱丹丹原本在北京一家文化公司做着编辑,可自从听说邱家湾要建高铁站的消息后,好好的工作也不做了,一头扎进了维权的斗争之中。这种维权的斗争,哪里是一名姑娘家干的事情。她又是研读政策,又是钻研法律,可是读来研去,不仅没有帮邱家湾做一件实体事,反而让邱建平越来越感觉这个女儿变了,陌生了,而且他看不懂,也摸不清了。 邱丹丹从小没有母亲,是邱建平一手一脚带大的。对这个唯一的女儿,他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从小到大,一句重话都没说过邱丹丹,更别说对这个女儿红过脸了。还好,邱丹丹很争取,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学校的尖子生,一路考进了北京的传媒大学,成了村子里最值得骄傲的人。可是近几年,邱建平越来越怕这个女儿啊,好好的工作不干,尽往他最担心的事件里扎。现在倒好,手机干脆换了号,根本不让邱建平找到她。 “马大秘书长,我,我这是找女儿心急啊。我说狠话,也是想你告诉我,我女儿怎么啦?”邱建平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望着马英杰说。他此刻对马英杰有一种信任了,他要是不信任马英杰,难道他能去信任章海生吗?上次让他去市政府门口闹事的人就是章海生,说自己为邱家湾做了很多工作,可是董事长说高铁站是福利性的建设,一亩地只能补偿一百元,这年头,一百元能做什么呢?章海生在背后鼓动村民们不要签协议,于是村民们都找到了邱建平,要求邱建平带领他们去找董事长评理,理没评成,差点挨了枪子,村民们都吓坏了,被邱海平带回村子里后,又接到通知说邱家湾目前不是高铁站的首选地,改到了林子沟。于是邱家湾暂时恢复了平静,可哪里知道好景不长,董事长带着一老外出现在村子里,偏偏这事被邱丹丹撞上了,这孩子领着一帮人趁他不在,闹得鸡飞狗跳的。现在,他面对马英杰这位年轻人,直觉是该去相信他,至少他不是章海生这一类官,至少马英杰还是尊重他的。 马英杰翻出了邱丹丹的信息,把手机递给了邱建平,邱建平一边看一边叹息,看完后他完全相信马英杰是真的不知道邱丹丹去哪里,或许她就真的去了北京,真的要把强迁的事情闹大,闹到中南海去。这样的事情,她干得出来。 邱建平一看完这些信息,脸色一下子一片惨白,他不哭了,也不再和马英杰耍狠,更是不谈强迁的事情,反过来一把抓住马英杰手说:“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小妖孽啊,她这是不要她的小命,也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马秘书长,我求求你,快去把她找回来吧,快去吧。她会害死自己,也会害死很多人的。这个小冤家啊,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啊,老天啊,你要这么报复我。”邱建平一边喊,一边捶着自己的胸。那样子让马英杰愈会不能理解了,他实在没想到邱建平反应如此强烈。 马英杰极为不解问邱建平:“邱丹丹怎么啦?那曲戏不是帮你演的吗?她怎么又成了害你呢?而且她不是在帮你们邱家湾讨回公道吗?她不是一直说我们强拆强迁吗?你不是一直支持她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邱董事长,你不要激动,慢慢说。” “马秘书长,我现在也不敢你笑话了,我这女儿啊,三天两头在外闹事,昨天的事,真不是我让她干的,而且她把干这种事当作乐趣,可是我担心她被人当枪子使了,怎么死,到头来都不知道啊。她现在说什么,我都不敢去相信她。而且她这个这惹事鬼,不把她这条命搭上,她怕是不甘心的。天,我咋就生了这么一个孽障呢。”邱建平又是捶胸又是顿足,这表情完全吓坏了马英杰。昨天他还对马英杰纠缠不休,今天他这个样子,典型是恨铁不成钢的父亲形象,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感觉邱丹丹背后一定站着一股势力,可这股势力是李惠玲吗? 马英杰不敢确定。他重新给邱建平端了一杯水,让他安静一下,他把这件事对董事长汇报一下。可邱建平一听,脸上又是吓得一片卡白,赶紧扯住马英杰的手说:“小兄弟啊,我上次围攻了罗董事长,我捉摸着他一定在记恨着我。你现在把这事往董事长哪里捅,他说不定会送我去蹲班房的。我要是真的去蹲班房了,我这个女儿指不定又会闹出哪一曲来。所以,小兄弟,你千万别对罗董事长说啊。上次围攻的事情,可就有好几批公安干警上咱村调查过。” 第75至78章 第75章 邱建平没再喊马英杰为秘书长,反而用小兄弟称呼着马英杰。这是吴都对年轻人的称呼,这称呼在马英杰听来很是亲切。可是他要是不把这事汇报给董事长,他怎么样去北京找邱丹丹呢?邱建平显然是被人恐吓过,但是这绝对不是董事长干的,被围攻后,罗天运一直在北京忙着老爷子的事情,回来后又由于栾小雪的事扯着,他还没精力去对应邱建平。再说了,就马英杰对老板的了解,他不会对邱建平这样的老人下手,那不是他为人处事的风格。但是就算如此告诉邱建平,他也不会去相信。于是,马英杰放下了电话,望着邱建平说:“邱董事长,你不要担心,我会去找邱丹丹的,我会尽最大努力把邱丹丹完整地带回来交给你的。你不想我找董事长,我就不找了。这事,你谁也不许再提,你回去吧,我马上去北京。” 邱建平见马英杰说得很诚实,而且这年轻人看上去对邱丹丹还是很关心的,便相信了他的话。站起身走到马英杰身边,紧紧地握着马英杰的手说:“谢谢你,小兄弟。谢谢你。” 马英杰心里又变得堵了起来,而且极为酸然,但是他还是装作很若无其事的样子,把邱建平送出了自己的办公室。邱建平一走,他刚想关办公室的门时,司机小汪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一见马英杰没有任何损伤,赶紧说:“马主任,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怎么啦?”马英杰不解地望着小汪。 “我刚在小车队的时候,无意间听到李总经理的司机和古总经理的司机说邱家湾的人找你算帐来了,说什么,你,你在玩金屋藏娇。”小汪结巴地说着。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马英杰把司机小汪打发了出去,他还是要把这事汇报给老板。 马英杰关好办公室的门后,拨通了老板的电话,电话才响一下,老板便接了电话,他先问马英杰:“回来了?” “是的,董事长。刚刚邱董事长来我办公室要他的女儿,刚刚才走。”马英杰在电话中如此说。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吧。”罗天运说完这话,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放下电话,打开自己的办公室门,就往老板办公室里去。他其实更愿意在电话中给老板汇报工作,他越来越怕面对老板,他老感觉自己的任何想法,老板都会看透一样。而且昨晚他还在梦中意营了一把司徒兰,这样的梦对于他来说,太不应该。这个时候,让他站到老板面前去,他总有一种极为尴尬和不自在的感觉。可是老板让他去,他敢不去吗? 马英杰去了罗天运的办公室,走进去的时候,罗天运正在抽烟,这动作是马英杰在办公室很少见的。老板很少在办公室里抽烟,他在办公室里最多的动作是看文件。 马英杰一看到老板这个样子,心里一惊,难道又有大事发生?马英杰真怕再有事发生啊。 “坐吧。”罗天运竟然对着马英杰说,他越这样,马英杰的心越是跳得快。 马英杰极为不安地坐在老板罗天运的对面,可他的眼睛却不敢去看老板,他还是怕老板。这种怕对于马英杰来说,已经深入骨子之中,与他的血液同在。而且这种怕,是时时分分秒秒都在。马英杰不知道这种怕是好,还是不好。但是他希望一直紧跟老板的步伐,希望和老板之间的距离拉近一些,再拉近一些。 “心软了?”罗天运把烟掐掉了,突然冒出来这句话。 马英杰惊得差点要从沙发上跳起来,老板难道是神仙?怎么啥事都知道? “董事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马英杰问了一句傻话,只是这一次罗天运没有骂马英杰,而是说:“我越来越感觉这里面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竟然是大问题的话,他们就不会那么容易,那么轻易地让我们抓住什么。再说了,他们把这一对邱家父女推到了我们的视线之中,只不过是在分散我们的注意力。邱建平是不是在你面前一把老泪一老痛恨的?” 罗天运又去拿烟,马英杰赶紧替罗天运点上了。可是他的心却紧张得悬得高高的,难道自己又上了邱建平这一对父女的当?邱建平真的在演戏?难怪他不让自己给董事长汇报啊。可他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去演这个戏呢? “董事长,我越来越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马英杰看着正在抽烟的罗天运问。 “其实我也看不清楚他们在下什么棋,但是我感觉事情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个样子。而且这么大的一个蛋糕,他们既然在做,怎么就会在中途停下来呢?昨天的一幕,邱建平事先真的不知道吗?昨天是巧合?”罗天运既像是问马英杰,又像是问自己。 “邱董事长说他昨天被章海生董事长喊到镇上去了,他不知道女儿会闹这么一曲。而且他说女儿是个小妖孽,迟早会断送掉性命的。让我去北京找他的女儿,他确实是哭了,而且哭得很伤心,看不出来是装,也看不出是演戏。”马英杰把邱建平的状态说了一遍,罗天运一直认真听着,他没有去打断马英杰,而是又陷入了一阵沉思之中。 罗天运不说话,马英杰也不敢说话。办公室里一下子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罗天运还在抽烟着,似乎全部的注意力全放在抽烟这一件事情上。 马英杰就那么坐着等,他知道罗天运在下着他的棋,至如他要如何下,马英杰不知道。 好几分钟过去了,罗天运的烟又抽完了,这一次他没有掐灭,而是直接把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里,然后望着马英杰说:“你去北京吧。不过,让小兰和你一起去。” 罗天运的这个决定,还是让马英杰惊了一下,司徒兰才回吴都,罗天运就要赶她走?司徒兰愿意走吗?再说了,他去北京救邱丹丹,让司徒兰一起去,合适吗? 马英杰惊恐地望着罗天运,他不知道说什么,可他的表情暴露了他想说的话。 “我们只能将计就计了,除了这样,我们没别的办法。你一个人去北京不仅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还容易节外生枝。因为你在北京寸步难行,你不仅救不了那个姑娘,很有可能还得把自己搭进去。吴都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你做,我可不希望你栽在这一对父女手里。还有,邱家湾建不建高铁站,目前我也没底。虽然杰克先生答应退出,可是钱光耀部长的意见是相当重要的,如果他站在他们一边,如果他一定要在林子沟建站的话,我们怕真不是对头。所以,我们现在除了对应这个姑娘外,你还得留意冉冰冰,尽量让她不要离开吴都,不要也往北京跳。这些姑娘全是他们的诱饵,是他们的枪子,被利用完后,半分钱的价值都没有,她们将来是怎么死的,她们都不会清楚。可是现在,她们却一个又一个地认为自己才是正义的,自己才是在干着为人类服务的事情。特别是这个邱丹丹,满脑子全是理想,理想是不能当饭吃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距离无穷远。”罗天运一脸的严厉,这种严厉似乎还冒着冷气,看得马英杰胆战心惊,难道这一次的斗争比与孟成林之间的斗争还要复杂吗?难道冉冰冰和邱丹丹真的全是李惠玲培养的武嚣?用女人做武器,来对应罗天运,这一招太绝了。 罗天运不敢与男人斗,可他绝对不愿意和女人斗。这一点,马英杰很清楚。难道李惠玲就真的往罗天运的软肋里下刀吗?真要是这样的话,马英杰就太小瞧了李惠玲。 “好的。董事长,我这就去准备。”马英杰站起来想走,罗天运却说了一句:“栾小雪的身体怎么样了?别只顾着工作,栾小雪要安顿好。” 罗天运的话一落,马英杰的脸却红了一下。他除了给顾雁凌打电话让她去照顾栾小雪外,还真的没给家里打过电话,至如栾小雪的情绪如何,马英杰确实一无所知。 “雁凌在陪着栾小雪,我现在就回家看看她,安顿好她后,我再去接兰姐。”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着,他可不能让老板知道,他因为忙着杰克先生的事,或者因为一个司徒兰,把栾小雪这个病人给忘了。 马英杰尽管如此说着话,可是内心却不知道涌出什么滋味。在这三个人之间,马英杰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扮演什么角色。 “小兰对我打过电话,我已经知道了香港领秀前程公司的事情,也知道了杰克先生不会和这家公司签协议的。只是这些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太强的伤杀力。我们现在没有半丝的证据,我们全在凭借着猜测而办事,而且我们在被动地跟踪着他们的步伐,哪里有漏洞,我们就去堵哪里。这样下去的话,主动权永远在他们手里,我们会被他们玩跨,甚至玩死的。”罗天运还是把自己的一点想法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没想到事情远不是他认为的那么简单了。他以为找到了杰克先生,解释清一切后,主动权就会回到他们这一方手中,现在看来,他和老板连他们的门都没有摸清楚,更复杂的戏还在后面,而且这样的戏,还不知道他们要用几级的杀伤力来上演。 第76章 “董事长,那我和兰姐去北京又有什么意义呢?”马英杰还是问了一句。 “你们只要把这名姑娘控制在自己手里,才有可能引蛇出洞,明白吗?没有这名姑娘,我们拿什么和他们斗?证据呢?我们从哪里找到证据?没有证据的猜测,是官场中的一步死棋,明白吗?”罗天运并没有责怪马英杰,而是很耐心地对马英杰分析了这些东西。马英杰感激了看着罗天运,他越来越服罗天运,在不动声色之中,撑握了这么多的信息和内容。 “去吧。”罗天运挥了一下手,示意马英杰离开。 马英杰站了起来,离开罗天运的办公室时,他小心翼翼地替罗天运把办公室里的门关上了。 马英杰在下楼的时候给小汪打了电话,他要用车。他下楼后,小汪还没到,他便闪到一旁等小汪的车子。站在政府大楼门口,对于马英杰而言,总是一件不自在的事情,这个时候的马英杰完全不同于刚来这个大楼时的他了,那个时候,他老认为一进这幢大楼,就是荣誉,就是骄傲,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个时候,他没有去想,原来这些权力,全是这么一步,一步斗争而来的。 小汪把车子停在马英杰身边,马英杰钻进了车子里,让小汪把车子往六润园驶去。在车上,马英杰给司徒兰打了一个电话,司徒兰一回到吴都,一走进这幢小二楼,就有一种栾小雪和罗天运亲热的感觉,这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司徒兰走进罗天运的卧房,看着那张床,她甚至大脑里出现了罗天运和栾小雪的影子。他和她就是在这个大床上怀上那个孩子,对那个孩子现在在她手里,而且那个孩子将来也是属于她的。就是在这个大床上种下的种子,属于她,永远属于她。 司徒兰冷笑起来,一个人,站在这张床边,一个人,想象着他和她的亲热。泪,却从她的眼里滚了出来。 司徒兰开始生气了,对自己,也对这张大床。其实她和他也曾经在这张床上亲热过,有那么一刻,她都认为他一定会要她,一定会激情地溶为一体。可是,他没要她。可是她把自己给了马英杰,这个他身边的亲信,这个比她小那么多的年轻人。为什么他占有那个野丫头的时候,好象是天经地义?而自己占有马英杰的时候,总有负罪感,总有不自信,不确定的感觉呢?男人和女人就真的如此不同吗? 马英杰,这个名字在这个房间里出现时,司徒兰的心还是颤抖着,接着就是莫明其妙地痛着。这个她一度认为自己会认真甚至好好去爱的小男生,却在自己嫁给罗天运后,一切都变得那么模糊难辩。他离自己有时候近在咫尺,可她再也感觉不到他的心和自己的心贴在一起,或者是她和这具年轻的身体贴在一起。他眼里分明全是害怕,他的行为分明也全是躲避。 司徒兰不喜欢这样的一个马英杰,她也不需要这样的一个马英杰。她要的男人是全方位占有她的人,也是对她霸道般地说:“你只能跟定我!你也只能属于我!”她需要这样的霸气,需要这样的爱。可是,她为什么找不到呢? 司徒兰站着,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这张大床。她的心越来越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冲到门口,对着楼下正在干活的钟点工说:“你上来一下。” 司徒兰感觉一段时间不在这里,整幢楼在她眼里全是不整洁的。她一进这幢,就找了钟点工。现在钟点工上来了,她指着罗天运床上的一切说:“把这些全丢掉。” 钟点工奇怪地望着司徒兰,似乎不大相信她听到的话是对的,司徒兰一下子发火了,冲着钟点工喊:“我让你把这床上的一切全部扔掉,扔掉,你听不见吗?” 钟点工这一次彻底听清楚,赶紧抱着床上的被子和床单下了楼。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的电话打了进来,司徒兰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便问他:“怎么啦?” “兰姐,老板说,让我和你一起去一趟北京。”马英杰在手机中如此说着。 “我刚回来,他就要赶我走?”司徒兰极为不满地说着,她都有要摔手机的冲动。她一回来就把她和杰克先生的谈论以及对林子沟的分析全告诉了这个男人,她为这个男人连夜从北京飞回了江南,又赶回了吴都,可这个男人难道一夜也不让她住在这里吗?他就那么讨厌她住在吴都吗? 司徒兰的愤怒和痛心到了极点。可马英杰却在手机中说:“你准备一下,我一会儿来接你。”说着,就把手机给挂了。因为六润园到了,再说了,他也在手机里和司徒兰说不清楚。 司徒兰再也忍不住了,“啪”地一下,她把手机从二楼直接摔到了一楼。正好钟点工从外面回来,看到了这一幕,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冒一下。 司徒兰这一摔就是好几千块钱啊,那可是最近的苹果手机。可是司徒兰却一点也不心痛她的手机,而是痛心着罗天运和马英杰这两个男人。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对她吗?她真的生气,真的痛心了。 司徒兰没再进罗天运的卧室,而是去了罗子怡的房间,而是盯着罗子怡那张极像姐姐的照片,任泪水又一次迷蒙着双眼----- 马英杰让小汪在小区里等他,他除了看看栾小雪外,就是想拿些换洗的衣服,特别是内裤,已经很不舒服了,可马英杰很不好意思的。好在,这一次老板的注意力全在邱家这一对父女身上,没去审视他和司徒兰一起在省城的夜晚。 马英杰回到家开门进去的时候,竟然听到了冉冰冰的声音,马英杰惊了一下,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赶紧往栾小雪的卧室里快走了几步,没想到,冉冰冰真的在自己的家里,而且还坐在了栾小雪的床沿边上。 冉冰冰一见马英杰回来了,赶紧从床上站了起来,望着马英杰说:“马大秘书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你怎么在这里?”马英杰没有回冉冰冰的话,而是直视着冉冰冰问。 栾小雪见马英杰的态度不好,赶紧说:“雁凌店里出了一点事,是她让冰冰来陪我的。” 马英杰没看栾小雪,而是盯着冉冰冰审视着,把冉冰冰审视得很有些不爽,不由损了马英杰一句:“该不是英雄救美时,美人没捞着,该批了吧?” 马英杰没想到冉冰冰会当着栾小雪的面说这个问题,不由得脸一沉说:“冰冰,我回家了,你可以走了。” 栾小雪很有些难为情,对着冉冰冰说了一句:“冰冰,对不起哈。马英杰肯定是心情不好,你别见怪。” 冉冰冰没有看马英杰,更没有看栾小雪,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冉冰冰一下楼,就拨通了古庆明的电话,她现在是什么人啊,李惠玲眼跟前的大红人,而且还和钱光耀部长有那么一夜之情,她哪里会受马英杰的气。 电话一通,冉冰冰便对古庆明说:“古总经理,马英杰的老婆栾小雪刚刚夭折了一个孩子,不过我一直怀疑这孩子是罗天运,而且马英杰和栾小雪是分房而居,这本身就不正常。栾小雪是在省城医院生的孩子,如果不是罗天运的孩子,我想,凭马英杰目前的身体,他不会如此兴师动众的。所以,古总经理,这件事您可以派人暗中调查一下。”冉冰冰在电话中如此对古庆明说着,她一进栾小雪的门,就特地四下留意看了。如果说在秦县栾小雪和马英杰分室而卧说得过去的话,现在这种情况下,马英杰和栾小雪再分室而卧,就很有些诡异了。这更加让冉冰冰相信她以前的怀疑是对的,她本来一直想等栾小雪生下这个孩子,要是孩子和罗天运长得象的话,就有好戏看了。可是她没有想到栾小雪的孩子居然夭折了,而她在这之间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对栾小雪的事本来没打算再继续回害于她,可马英杰欺人太盛,她要是把这口气咽下去的话,就太窝囊废了。再说了,如果没有马英杰帮着栾小雪,说不定现在她已经是罗天运的妻子了,哪里轮得上有栾小雪的份儿。 “小冉,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查的,你也暗中留意他们的动向,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说完,古庆明就挂了电话。古庆明其实以前也听过罗天运和一个女孩闹出来的事,不过因为这样的事没有证据,再加上后来这件事莫明其妙地被压了下去,大家也就没再谈论。现在,这件事又被冉冰冰挖了现来,而且还有孩子的事情,就算是死婴,如果能够证明是罗天运的孩子,这就有好戏看了。 冉冰冰从电梯里出来时,回望了一眼马英杰住的房子,嘴角却浮出了一丝丝冷笑,在内心骂了一句:“一对SB。” 而马英杰此时正对着栾小雪说:“栾小雪,我对你说过多次,不要和冉冰冰这种女人来往,你偏偏不信,你总有一天要在她手上吃大亏的。” 栾小雪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可她没想到马英杰会这么不客气地对冉冰冰不说,又来教训她。不由得生气地顶撞了马英杰一句:“是不是在你眼里,全世界的人都是坏人?” 第77章 “栾小雪,”马英杰的声音有些重,他实在没想到,栾小雪如此固执,而且如此不听他的话。 “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我的身体没问题了,我知道照顾自己。”栾小雪有泪含在眼里,但是她转过脸不看马英杰,语气很生硬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是栾小雪第一次这么对马英杰,马英杰心里发急,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而且邱丹丹这个麻烦还不知道会折腾出什么事来。再说了,司徒兰还在等他去接,她刚才也在生气之中,现在这个从来没给他脸色的栾小雪,也在赌气,马英杰很有些委屈,他这是怎么啦?怎么老是招惹女人呢?老是让女人们与他过不去呢? “栾小雪,是老板让我回家看看你的身体的。我最近确实事很多,而且我马上又要去北京,吴都的工作远比秦县复杂和麻烦。不是全世界的人都是坏人,而是冉冰冰这个女人你招惹不起。我叮嘱过雁凌,不要让冉冰冰知道你的事情,她怎么还要让冉冰冰来我家呢?”马英杰有些怪顾雁凌了,不由得在栾小雪面前抱怨起来。 栾小雪一听更是来气了,直视着马英杰说:“你怎么看我的朋友都不顺眼呢?雁凌从昨晚到现在都在陪我,只是她接到电话,店里的员工和一名顾客吵架,顾客带着一帮人要砸她的店子,她才急匆匆地走了。她担心我一个人闷,才让冰冰请假陪陪我的。冰冰和我也就是讲一些以前的事情,而且她对我很关心,与以前完完全全不同。你怎么老是对她有意见呢?再说了,一个人会变的。冰冰经历了以前的事后,她也会变得与人为善的。” 马英杰见栾小雪如此,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再和栾小雪争辩什么。他现在也没办法让栾小雪去相信什么,或者怀疑什么。再说了,栾小雪心情也不是很好,大约渴望有人陪她,这个时候,顾雁凌和冉冰冰自然会是她最亲近的人,可是,马英杰真的没办法放心冉冰冰。再说了,老板也叮嘱过,再盯住冉冰冰,他能对这个女人大意吗? “栾小雪,我现在真的要去北京了。这样吧,我让安琪来照顾两天好吗?她现在已经对你没有恶意,有她在这里,我也放心一些。”马英杰没时间和栾小雪在这里争辩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可他必须把栾小雪安排好,才可以离开吴都。 “为什么不能是冰冰陪我呢?”栾小雪望着马英杰问,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和安琪相处。 “栾小雪,现在的冰冰和以前的冰冰差不多,她不是中间那个被你救过的冰冰,她不知道感恩,不知道念旧情。当然了,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但是老板的话,你该信是吧?我让老板给你讲讲好吗?”马英杰是真拿栾小雪没办法了,他没资格在栾小雪面前凶。他只能如经对栾小雪了,说着,他就真的准备拿手机去拨罗天运的电话。 栾小雪急了,赶紧说:“马英杰,你别打电话好不好?我听你安排,你让安琪来吧,我一切听你的。”栾小雪不敢接罗天运的电话,特别是这个时候,罗天运肯定和马英杰一样的想法,他一直不赞成栾小雪和冉冰冰混在一起。 马英杰嘴角笑了一下,转过身,背对着栾小雪,拨通了安琪的电话,安琪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很客气地问马英杰:“你回吴都了是吧?想儿子了?要不要我把儿子送给你看看?” 安琪这么说话的时候,马英杰心里一阵发酸,他一边往自己的卧室里走一边说:“安琪,对不起哈。我这一段太忙,代我向儿子道歉哈。等忙过这一段,我一定去看他。不过,安琪,我现在有事求你帮忙。” 马英杰的话一落,安琪便说:“工作要紧。你要是有事,就直接说吧,我能做的,一定会帮你做的。对了,我现在和老吴生活得很不错,他一直念叨着你呢。他决定不再生孩子了,所以,你放心。我们会善待孩子的。” 不知道为什么,安琪越是说这些的时候,马英杰的心情越是沉重了,他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对安琪说栾小雪的事情,他真的要安琪来照顾栾小雪吗?他开得了这个口吗? 马英杰一时间沉默了起来,安琪便在手机中追问了一句:“马英杰,有事尽管说,只要我们能够办得到的,我和老吴一定会静心的。”安琪继续在手机中如此表着态,可是马英杰却真的无法开口,只好说了一句:“安琪,没什么了。我就是有些想儿子,才打这个电话的。” 马英杰还是没有说让安琪来照顾栾小雪的事情,他实在说不出口。可是安琪却感觉到了马英杰一定有事,但是马英杰不说,她也没办法了。只好说:“你忙完了,随时来看儿子吧。” 安琪说完这话,马英杰便默默地把电话给挂掉了。他一屁股坐在床上了,紧紧地盯住了手机,似乎手机里就可以看到儿子,就可以好好和儿子道歉一般。 马英杰很有些为难了,他不知道去北京要多久,可是栾小雪留在家里,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负得起这个责任吗?马英杰在自己的卧室走来走去,红玉的名字又冒出来了,对,只能找红玉了。只是这一次,马英杰还是先拨通了高发利的手机,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秘书长好,我得向您借一个人用几天好吗?” “借谁啊?”高发利随口问了一句。 “红玉姑娘。”马英杰笑着说。 “靠,红玉姑娘又不是我的人,你要用她就用啦,只要她愿意。”高发利也在手机中玩笑地说。 “秘书长,玩笑归玩笑。我现在真的要借红玉姑娘几天,我妻子刚刚生完孩子,身体没恢复过来。而我要去北京,您也知道了,我救的那个邱丹丹跑掉了,她父亲找我要人,我得上北京去找人。可我不能把妻子一个人留在家里啊,所以,还真需要红玉姑娘来帮我照顾几天。”马英杰在手机中一本正经地说着,高发利沉静了一分钟才说:“红玉帮你照看邱丹丹,结果人跑掉了,她现在正在内疚之中呢。这事,你自己给她打电话吧。”高发利倒还真没把马英杰当外人,还真没把他和红玉之间的亲密程度在马英杰这里藏着,收着的。 “谢谢高哥。”马英杰道了一声谢后,又拨通了红玉的电话,他把和高发利说的话对红玉重复了一遍,红玉一如高发利一样,想了一下才说:“马秘书长,我尽力吧。只是邱丹丹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红玉在手机中如此说,马英杰赶紧说:“红玉,这事不怪你,真的不怪你。”马英杰在手机中告诉了红玉他家的地址,让她现在就过来,他把栾小雪交给她后,他才放心。 马英杰在等红玉时,司徒兰的电话打进来了,她很有些不高兴地说:“人呢?不是要来接我的吗?” “兰姐,对不起哈。我还在家里,还要等一会才到。”马英杰赶紧道歉,可司徒兰却说:“就你们两个破事最多。”说完,气呼呼地挂掉了电话。 唉,马英杰还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女人啊,他哪一个也不敢得罪。还好,他先和高发利通了一个气,很显红玉什么事都对高发利讲,他要是不让高发利知道这件事,估计高发利一定对他心存介意的。他好不容易才和高发利搭成一条线,再是真的被他也排斥的话,在吴都就难混了。古庆明这一边,他显然是没办法再溶得进去的。李惠玲经历这件事之后,对他会形成怎样的看法,他目前没底。但是有一点,李惠玲肯定信任的人是古庆明,而绝对不会是他。再加上李惠玲背后的路鑫波总经理,马英杰一想就心寒啊。目前是强龙和地头蛇之争,他站的队伍是强龙这一边,能不能抗得过地头蛇,马英杰现在真没把握了。而且偏偏在这个时候,几个女人都让他不省心,他真感觉心累极了。 没有哪一种累比心累更累的了。 马英杰想要不去想这些问题,可这些问题却无处不在。就在他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时,敲门声响了,他估计是红玉来了,赶紧去开门,门外确实是红玉,马英杰赶紧把红玉让进家门,领到栾小雪面前说:“栾小雪,这是红玉,你们差不多大,让她来陪你几天好吗?至如雁凌的事情,我等会给她打个电话,放心,我会让朋友帮她处理好的。你就安心养病好吧?只要你的身体尽快好起来,大家才会真正地安心工作,明白吗?” 栾小雪看了看红玉,红玉赶紧对着栾小雪笑了笑说:“我就喊你栾小雪,你就喊我红玉好吗?” 栾小雪一边点头,一边说:“谢谢你,红玉,给你添麻烦了。” 马英杰站在一旁看着栾小雪和红玉这么快就能够熟识起来,便松了一口气说:“红玉,这是钥匙,抽屉里有钱,需要买什么,你安排好吗?对不起啊,又给你添麻烦了。” 马英杰说完,目光便转向了栾小雪,说了一句:“栾小雪,我该走了。” 第78章 “你去吧。有红玉在,没事的。”栾小雪又恢复了以前的善解人意,马英杰笑了笑,这才放心地出了家门。 马英杰一见上电梯,赶紧给司徒兰打电话说:“兰姐,我五分钟到。” “哼,”司徒兰哼了一声,一句话没说话,挂了电话。马英杰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这是什么事啊?马英杰头都大了。可是他敢在老公面前抱怨一句吗?难道他就真要在这几个女人之间穿来穿去,而且还如此吃力不讨好?还有这个邱丹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司徒兰去北京会不会又吃醋,马英杰其实一点底都没有。 马英杰下楼后,小汪赶紧把车子开了过来,马英杰一上车就让小汪把车子开快一点,往十三陵赶。 十三陵到了,马英杰下车去罗天运家里请司徒兰,走到院子口,看到一大堆的被子和床单堆着,皱了一下眉头,就往一楼走。钟点工还在做卫生,马英杰问她:“怎么把被子那么堆在院子里呢?” 钟点工正想解释,司徒兰从二楼下来了,望着马英杰说:“是我让她丢掉的,怎么啦?你心痛了?” 马英杰感觉司徒兰受什么刺激了,便不敢接话,只好转移话题说:“兰姐,车子来了,能走吗?” “走啊,当然要走。再不走的时候,有的人又要催了。”司徒兰这么说着的时候,对钟点工说:“你走吧。院子里的被子和床单,你去处理吧。” 钟点工脸上明显有了很多的喜悦,对着司徒兰说:“谢谢太太。”说着,便快速地离开了司徒兰和马英杰,往院子里走。 司徒兰站着没动,马英杰也只好陪着一起站着,大约几分钟后,司徒兰才说:“这个家只能有我姐姐和我的气味,其他女人的气味,半点也不能留。” 马英杰这才明白,司徒兰为什么要把被子和床单丢掉。她是不是以为那被子和床单是老板和栾小雪睡过的呢?当然了,马英杰也不知道这被子和床单是不是他们滚过的。如果真是他们滚过的,老板一回家知道这些被司徒兰丢掉了,他又会如何去想呢? 马英杰实在没想到司徒兰居然越来越不可思议了,她难道就真的那么喜欢这个“太太”的位置? 马英杰的心很不是滋味,比刚刚和栾小雪争论的时候更加不是滋味,比要去找邱丹丹还要让人揪心。怎么他总是在这些麻烦的女人中走不出来呢?为什么总是他在面对这些麻烦的女人呢? 马英杰很有些郁闷,一言不发地站着。他不想去劝司徒兰,更不想去安慰或者是安抚这个让他一直认为是公主的女人。 大约是钟点工已经搬走了被子和床单,司徒兰说了一句:“走吧。”说着,她领头往外走,马英杰也跟着往外走,自始至终,马英杰不肯再说一句话。 上车后,司徒兰还是说了一句:“马英杰,后面来坐,我有事要谈。” 马英杰没说话,沉默寡言地走向了后座,而且这一次,他没有替司徒兰去打开车门,而是自顾自地坐进了车里。当小汪把车子发动后,司徒兰却侧着头看马英杰,马英杰感觉到了,他不接她的目光,而她却用大腿去撞马英杰的大腿,马英杰惊得肉都跳了起来,只好拿眼睛去看司徒兰,司徒兰眼里分明也是委屈,是马英杰看得清清楚楚的委屈。 马英杰不敢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马英杰拿出来一看是栾小雪的,他赶紧把身子往窗边移了移,尽量和司徒兰把距离拉开一些,他的这个动作,司徒兰看在眼里,冷冷地“哼”了一下,可马英杰不敢接她的目光,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怎么啦?” 马英杰不敢叫栾小雪的名字,这个时候,要是知道是栾小雪的电话,司徒兰还不知道又该如何表现呢。马英杰夹在这群女人中间,而且全是一群麻烦的女人,他实在是感觉累极了。 没有那一种累比心累更让人心力交瘁的了。 “马英杰,你不是说给雁凌找朋友帮忙的吗?你快给朋友找电话啊。我刚刚给她打电话,店子里已经很乱了,你快帮帮她啊。”栾小雪在手机里急了,她可以受委屈,可顾雁凌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半点委屈,她担心顾雁凌啊。 “我知道了,我马上打。”马英杰说完,便把手机给挂了。他很怕司徒兰知道这个电话是栾小雪打的,很怕再引起她的不爽。他因为急着来接司徒兰,把顾雁凌的事情给忘了,被栾小雪一提醒,竟有些对不住了顾雁凌了,赶紧给她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问:“雁凌,店子里的事情解决了吗?” 顾雁凌一听是马英杰的声音,竟然哭了起来了,她可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而且她给老公打电话时,老公在乡下,回不来。她又不敢给父亲打电话,好在栾小雪打来电话说马英杰会请朋友帮她的,她才安心一些。栾小雪的电话刚结束,马英杰果然打电话来了,她便一边哭一边说:“这个女人不讲道理,我已经答应把衣服免费送给她。她还是不肯走,而且喊了几个人过来,要我赔偿她的精神损失。我的店员也被她打了几个耳光,她可是毛发未损,却还要在店里扯皮,哪里有这种不讲道理的女人呢?我开店这些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见过不要脸的女人,但是我真还没见过如此不见脸的女人,要敲诈勒索的话,我奉陪到底。” 顾雁凌的话被那个女人听到了,她气得冲了过去,一把抢过顾雁凌的手机,马英杰还不知道手机被抢了,在电话中说:“雁凌,别怕,我马上让朋友过去帮你。这些地痞流氓,不给他们颜色瞧瞧,他们不知道厉害。别怕哈。” 马英杰的话一落,手机传来一陌生女人的声音,她在电话中说:“老娘今天就在这店子里等着,你放马过来,我倒是要瞧瞧,你有多大的能耐。你要是不放马过来,你就是孬种。” 马英杰没想到情况会成为这个样子,不由得也生气了,对着手机中的女人说:“你不要乱来啊,有事解决事。你要是敢乱来,我立马送你们去局子里关进来,你们信不信?” 马英杰的话一落,手机另一端的女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没等马英杰明白过来,马英杰听到了“啪”地一声,很明显是手机被摔在地上的声音。 马英杰急了,赶紧给彭青山打电话,他在手机中把顾雁凌的情况和店子地址说了一通,让彭青山赶紧带人去看看,彭青山在电话中说:“小事一桩,交给我吧。” “谢谢彭哥哈,我在外办事。回吴都后,一定请彭哥吃饭。”马英杰在手机中客气地说着。 彭青山打了几个呵呵,双方便把手机给挂掉了。马英杰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彭青山出马,几个小地痞流氓的,还不吓得屁股尿流的,真敢和顾雁凌斗吗?再说了,只要顾雁凌这边没事,栾小雪就不会再责怪他了。 唉,怎么女人们这么多事呢?一个邱丹丹就够让马英杰头疼的,现在又冒出顾雁凌的事情,而且还夹着栾小雪,身边还坐着一个对栾小雪已经是恨之入骨的司徒兰,他这是怎么啦?怎么总是和这些麻烦女人纠葛上了呢?可是这些麻烦女人,却是马英杰一个都不敢去得罪的女人。 这才是马英杰最头疼,最头大,最无奈的事情。马英杰只顾着这么想的时候,没想到坐在一边的司徒兰突然冒出了一句:“公安局是你们马家开的吧。” 马英杰吓得后背一下子冒出很多汗,拿眼睛去看司徒兰时,司徒兰一脸的冷若冰霜。 马英杰和小江赶到省办时,贺子龙根本就不在哪里。省办比吴都的驻京办大得多,而这里关押着的上访人员,简单可以说是一个集中营,马英杰不知道面对这些人是一种什么感觉,他们全部寄希望于中南海,以为中南海全是正确的,以为他们才是包青天,他们才会公平,公正,甚至是合理地答复他们的要求和想法。 可是,事实上是这样的吗?马英杰不可否认上有确实有很好的政策,下面确实是一层一层打了折扣,可是折扣过后的东西本质在哪里放着,本质没变,别的东西又能变到哪里去呢?只是这样的道理,这些上访人员懂吗?邱丹丹又懂吗?这个从北京传媒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她的一切全是理想化,可理想等于现实吗? 马英杰很沉重,确实是沉重。他尽管被老板和司徒兰告诫过,不可以有同情心,在官场同情心会害死人。可是,马英杰面对这群人时,还是忍不住心情很沉重,或者忍不住要去同情一下他们。只是,他仅仅是同情一下,他为他们做不了任何事情。再说了,他现在要找的人,也是一个上访者,只不过是一名特殊化的上访者,一名懂政策,甚至会周旋的上访者。 马英杰在省办一打响,才知道根本就没什么吴都上访的人,更不会有邱丹丹了,邱丹丹难道就这么失踪了?还是她被失踪了?如果是后者,情况就比较复杂的同时,也比较可怕了。 第79至82章 第79章 马英杰纳闷极了,但是他除了暗中调查外,还不能声张。他只是带着小江一起,说是找贺子龙,所以,他在小江面前,根本就没提邱丹丹的事情。小江什么都不问马英杰,只管跟着他,只管听马英杰说什么做什么,这样的一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小江,很快赢得了马英杰的好感,也赢得了他的信任。两个人虽然话不多,倒也格外默契。 马英杰从省办出来后,给司徒兰发了信息,他在信息中如此写着:兰姐好。我在省办找吴都的上访人员,但是吴都没有上访人员,可是老板让我查的上访人员去了哪里呢?我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很担心。 但是司徒兰没理马英杰的信息,直到马英杰和小江一起回到了驻京办公司,司徒兰都没有支言片语。 马英杰很有些赌气,同时,他很些失落。平时,司徒兰理他的时候,他总在逃避,总在有意无意地冷落她,现在人家不理他了,他又是说不清楚的措败感。不过,他心里想,不理就不理啦,不理自己去跑。于是,马英杰没再找过司徒兰,而是自己满北京城里跑着。 可是一连两天,马英杰一无所获。他明知道邱丹丹就在北京,因为她用的电话是北京市的电话,可他就是摸不着边儿。而贺子龙也没再露面,就派小江来,不是请吃就是请玩。马英杰终于忍不住,很恼火地问小江:“我来北京不是吃饭,也不是来玩的吧?” 小江红脸说:“秘书长,我也没办法,主任每天总有忙不完的工作。我,这------” “贺主任的工作可真是多啊,只是他真是在忙工作吗?”马英杰实在是忍不住,没好气地问了小江一句,虽然他知道自己不该对小江发什么脾气,他也不过是听令的办事员而已。他当初当秘书时,不也是半句嘴不敢多吗?现在他怎么就人五人六地冲小江发什么威风呢。 小江此时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马英杰。他当然知道马英杰目前是大老板的红人,尽管才是一个副秘书长,可因为搭的船不同,傍的主子不同,身价当然不比一个副秘书长差。他可宁愿得罪一个副秘书长,也不敢得罪马英杰这种正在上升的领导啊。可是贺子龙要干什么,会干什么,从来不会告诉他一声的。 马英杰已经感觉贺子龙这里肯定是有问题,他不露面,绝不是因为他只是区区一副秘书长,就他目前在吴都的地位而已言,量他贺子龙还没这个胆,虽然他是孟成林的人,而且目前肯定听令于李惠玲,但是在大老板罗天运这一边,马英杰很清楚贺子龙这种官油子,绝对不会去正面冲击罗天运,当然也不会正面冲击马英杰的,这种人从来都是八方灵巧的主儿,不会为了这种接待方面上的事情得罪人的。那么,贺子龙不出来,肯定还是与邱丹丹有关系。 现在,马英杰只是这么猜测着,他没有证据啊。所以,只能隐忍着。当然,他不能去难为小江,既然贺子龙不出现,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而且司徒兰不回他的信息,完全一副不搭理他的样子。或者是故意要让马英杰自己在北京撞,可这么大一个北京啊,他上哪里去找邱丹丹。他跟小江说:“今天你陪我,去部里,见见几位领导。” 小江愉快地答应了,这可是他来北京最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贺子龙从来不带他去见什么领导,除了打杂外,他就是一接客,陪客的三陪工作人员。 马英杰领着小江去找部里的官员们,可是让马英杰万万没有想到,接连找了部里几位官员,这些官员以前司徒兰带他认识过,都跟他有过接触,见面也很客气的。可这一次马英杰单独去找时,对方不是推辞忙,没时间见面,就是见面后话不投机,或者是扯一些野棉花,根本就是离题万里。等马英杰说到要紧事上,全都一副腔调,不是这不是他们分管,就是这些全是一把手们说了算。 马英杰和小江跑了两天,一无所获。再说了,这北京可不比吴都,也比不得省城,这么旷大无边的城市,一天能约见两位领导,而且能请人家吃一顿饭,从东城赶到西城,再由西城赶到北城,已经是很高效率的办事风格。可马英杰心里还是犯急啊,这铁道部的消息没进展,而邱丹丹的事情又如断线的风筝,门也没摸着边儿,难道他真的离开了司徒兰就一事无成吗? 马英杰很有些不甘心。可是他却在北京除了撞得头疼,就是被损得没边没毛的。特别是贺子龙,打他电话,不是忙就是说在阻止上访的人,这可是他在北京最主要的任务。再说了,马英杰又不是总经理一级的人物,可没资格让贺子龙全天候地陪着他。贺子龙是不敢得罪他,但是他也没义务全天性地陪着马英杰啊。 马英杰被撞了两天,这中间老板打来电话,问马英杰在北京摸得如何,马英杰不敢说实情,只是推说,快了,有眉目,现在这眉目又在哪里呢? 这一回,马英杰是真的急了,也无计可施了。心烦到了极致,有几次,他很想给司徒兰打电话,很想再低头,很想再喊她,姐,姐姐,很想再贱气地去讨好她,se诱她。可是,他又那么地不甘心啊,他和她之间,既然不能再继续交往,他就不能再主动se诱她。那种se诱的后果,很有可能比找不到邱丹丹的后果要恶果得多。 马英杰便和小江去喝酒,他现在就算大醉一回,放松地大醉。等醉后之后,看看太阳是不是还在?一切是不是还在? 马英杰和小江找了一个不大的饭馆,两个人各自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因为马英杰年轻,也没有多少官架子,小江在几天的接触中,很快和马英杰打成了一片,一如相处了多年的朋友。只是这一次,小江在酒喝到一定程度时,话匣子打开了一些,但是他说的事情都是过去的事情,很显然不是马英杰现在想听的,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是邱丹丹,她去了哪里?到底和这些人有一种什么样的瓜葛,这才是马英杰最想要的信息。可是小江没有说,马英杰试过两回,小江没啥反应,马英杰便放弃了,他估计小江肯定也不知道。 后来,小江见马英杰不大感兴趣他说的事情,便扯到了女人身上。他讲自己在学校的女友,那女友是个学霸,长期占着第一名的榜首,而他算不上优等生,倒学会了抽烟,学会了浪荡。和他一起还有两个朋友,都是这种德性的人,一天,喝酒之后,两学友赌他要是追上了学霸,他们愿意居学校的操场上裸奔。 小江总不敢被人激,真的给学霸写了情书。可是这学霸太绝了,居然把情信交到了校长手里,于是在学校的大会上,校长让他讨论,而且还录制成碟片,教育下一批的学弟学妹们,早恋的下场就是这样的。 小江很配合学校的这个行为,老实地写了检讨,结果校长不放过他,居然在检讨会后问他,后不悔自己的行为?后不后悔追了学霸。小江想,他一大男人,要是后悔了,留给学弟学妹的形象太差了。妈的,一咬长,对着全校的几千人的师生说:“我不后悔。” 结果,学霸姐找到小江说,那情书是班主任收走的,是班主任交给校长的,不是她交上去的。她喜欢上了小江,于是小江就发奋地学习,终于他和她双双考取了北京的大学,当然了,学霸姐是重点大学,他只是一般的大学。就算是这样,他也很知足,因为他距离她近了。后来,他和她就在北京同居着,从十八岁同居到二十二岁啊,满以为这就是自己的老婆,结果一毕业,学霸姐还是跟着一海归出国去了。 悲催的爱情总是那么美丽地开始着,却又那么不美丽地结束着。小江喝着酒,完全放松地面着马英杰,马英杰不知道是感动,还是被小江的情绪感染着,也讲了他的故事,讲了思思,不过他没提思思就是孟成林的女儿。讲了思思的特征,思思的喜好,思思就读的学校,思思的笑,思思的泪。 这是马英杰第一次面对另一个男人,比他还要小几岁的男人,去谈他的感情,他的女人,他想象的爱情。 爱情这个词,怎么对马英杰来说,酸酸的,甜甜的,又怪怪的呢?可是如果真的没有爱情的向往和冲动,他这么低三下四地混官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司徒兰说,男人必须有了江山,才有女人。江山都没有了,还会有女人吗?可是,打江山的日子真是一件很苦逼的事啊,除了无穷无止的斗争外,就是这些卑微,这些无奈,这些无法启齿的阴招,损招,甚至是狠招。 那些关于爱情的回忆,那些关于女人的向往,马英杰全关进了笼子,全然不敢碰,也不敢去想。 因为爱情,这两个大男人越喝有投缘。也因为爱情,这两个男人越喝心也越近。 喝酒就是这样,男人们往在喝酒中很容易结下深厚的缘。这个晚上,马英杰和小江,竟然在谈论爱情中,竟然在向往女人中结下了他们自己都没有想象到的缘份和互相的信任。 第80章 可是喝酒中的信任,能够迟续多久呢?或者是真正的信任吗? 马英杰没有去想。 这一次的喝酒,马英杰其实并没有醉,只是他喝得很有些难过。是小江送马英杰回宾馆的,只是等小江走后,他还是忍不住给司徒兰打了电话,司徒兰这一次接了他的电话,一听马英杰是酒后的电话,舌头有些打结,不等他说太多话,“啪”地一声给挂掉了电话。马英杰的酒醒了一大半,盯着手机,竟然又是一背的冷汗。 这一次,马英杰不敢再给司徒兰打电话了,他已经连连让司徒兰在生气,而且是生着闷气。以前她生气的时候,他只要去哄她,或者只要两个人来一场你情我愿的激情大战,她的气就会消掉,她还会小鸟依人搬地依赖着他,还会做一名属于他的女人,对,那个时候,她是他的女人。现在呢?他是老板名义中的妻子,这个变化是条无穷宽广的鸿沟啊,马英杰越是再也没力气,或者再也不能够去跨越了。 越是不可能的事情,人偏偏越会去想。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真的想司徒兰了,想她的人,想她的身体。那是一种无孔不入的想啊,甚至是一种抓心捞肝的想。可是他不能想,他也不敢再se诱她。怕是没有那一种无奈,比就在眼跟前的女人不能碰,也不能去想的。 马英杰洗完澡,整个人横躺在这张宽大的床上,可是满脑子全是司徒兰的身体,全是和她欢愉的一个又一个场景。他是真的想女人了,酒后乱性啊。特别是卧室的床头灯开着,光线柔和得满是暧昧,满是对女人的肉望。马英杰真的幻想这个时候,这张宽大的床上,这个洁白的被窝里,会露出一只脑袋,还会露出两只大眼睛,一如思思的眼睛,那么一眨一眨地看着他,那么纯洁。 思思,马英杰不由得在内心呼喊着这个名字。思思,这个马英杰以为可以放下的女孩,此时,此刻又一次占据着他。 这时,有人敲边了,马英杰以为是小江,便起身去开门,门一开,马英杰傻了,门外站着一名姑娘。 姑娘一见马英杰傻子一般,笑了笑说:“是江哥让我来的。” 马英杰似乎什么都明白了,他想拒绝,真的想拒绝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阴错阳差地让了一道缝儿,姑娘便侧身溜进了房间。 门,便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马英杰没有阻挡,姑娘说了一句:“我去洗澡。” 马英杰还是没有说话,沉默算是默认吧。他的大脑现在是空白的,什么也不听指挥一样。再说了,这姑娘真的很有些思思的神韵,一样的身体,一样的发型,特别是她走的路的样子,简直和思思没啥区别啊。 思思,思思,马英杰再一次倒在床上,又念起了思思。这酒里放了什么吗?怎么全是女人啊,马英杰的大脑里全是女人。 马英杰自己上了床,钻进了被窝,被窝里很暖和,一如司徒兰的身体,曾经那么温暖里包围过他。 姑娘洗完澡后,见马英杰已经进了被窝,也钻进了被窝里,可她身上有一股极像思思的味道,一股一股地飘进了马英杰的鼻孔,马英杰还是不自由地伸出胳膊将姑娘搂了过来----- 马英杰全身颤栗起来,他的意志在说,不可以这样,可他的手不听使唤地把姑娘越搂越紧,姑娘的身体也发始发抖着,呼吸变得急促而又惊慌失措----- “你是干什么的?”马英杰还是忍不住地问了一句。 “我,我在念书。”姑娘的声音发抖着,显然,她不是干那种活儿的女人。可是小江又是怎么认识她的呢?他居然就把她送给了自己。 “我和江哥是老乡,我上学的学费全是他供的,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乐意。”姑娘又补充了一句。 “哦。”马英杰有些放心了,说着话的时候,他生理上的本能不自觉开始涌起肉望的潮水,他忍不住将姑娘搂得更紧了,然后低头吻了下去-----姑娘滚烫娇嫩的唇迎接着马英杰,也迎合着马英杰。 很显然,姑娘被男人调教过,只是这个人是小江吗? 这姑娘是小江的女朋友?还是情人?还是被小江送给他,或者别的领导来时,这姑娘也是礼物? 礼物,这个姑娘不过是个礼物罢了。马英杰挑逗姑娘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的杂念迅速如退潮的海水一般退却,退却---- 马英杰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特别特别想抽烟,于是他起身去找衣服,姑娘眼睛睁得老大一般看着他,马英杰刹那间觉得自己变得很丑恶,而且极端地恶心自己,便对姑娘说:“对不起,对不起,你走吧。” 姑娘没说话,但是姑娘的眼里却滚出了两行泪,姑娘越是这样,马英杰越得陪感自己犯下了一种大罪一样。 “你走吧。”马英杰又说了一句。 姑娘坐着没动,哭得更伤心了。马英杰快速套好衣服,坐在床沿看着姑娘,有些结巴地说:“你,这,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 姑娘好不容易停止了哭声,抬起头,目光似乎格外坚定地望着马英杰说:“秘书长,你就要了我吧。我就是希望江哥在政府里混个一官半职,我没有别的意思,我绝对不会纠缠你,也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讲这件事情的。” 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格外心酸,他以前想上位的时候,不也是拿栾小雪做这种交易吗?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同样面临着别人拿着其他的女孩给自己做着这样交易。他此刻没有一丝的成就感,尽管他如司徒兰所言,向往着更大的权力,那种权力背后就是更大的利益,但是他没想真正去占有这些利益,他需要一种证明,一种理想的实现。尽管他的这种理想很可笑,至少在司徒兰眼里是很可笑的,但是他真的没想过要占有利益。一如他在十分钟前,那么急切地需要这个姑娘,需要她的身体,需要发泄他酒后的生理需求。但是,现在他真的不想上她,不是这姑娘漂不漂亮的原因。而是他突然瞧见了自己的过去,那是一种极为卑微的过去,是每一个小人物在上升之中,最艰难而且最无奈的过去。 “姑娘,你走吧。小江的事情,我有数。”马英杰没再看姑娘,姑娘不确定地问了马英杰一句:“真的吗?” “真的。”马英杰看着姑娘很坚定地点着头。 姑娘的脸此时涨红了,对着马英杰一个劲地说:“谢谢秘书长,谢谢秘书长。只是您不要对江哥说这些好吗?他就是让我来陪陪您,没让我求您什么的。” 又是一个如栾小雪一般傻得可爱的姑娘,马英杰在内心长叹了一下。背对着姑娘,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穿衣服走吧。” 马英杰听到了背后有姑娘穿衣服的声音,那声音在马英杰耳朵里又变成了一种挑逗他,刺激他甚至引诱他的肉望之歌,他的身体又有一种冲动,但是此时的他,很清晰,也很明白,他不能动这个姑娘。 姑娘穿好衣服后,对着马英杰说了一句:“秘书长,我走了。” 马英杰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任由姑娘拉开门,飘然离去。直到这个时候,马英杰才从紧张,从肉望,从一种瞧见昨日的自己的忧伤中走了出来。 马英杰感觉自己疲倦极了,想抽烟的渴望淡了,他把整个身体横卧在床上,就那样在迷迷糊糊中睡着了。 第二天,小江来了。马英杰没提昨晚的事情,小江也一如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只是两个人心里都清楚,昨晚,在这个床上,曾经出现过一位姑娘。尽管,马英杰并不知道姑娘叫什么,但是,他很清楚,姑娘爱小江。 这一天,马英杰和小江还是一无所获。只是,小江总好象有话要说,马英杰没问,他以为小江要提姑娘的事情。他已经有过尴尬,所以,他不想说这件事。尽管他没有上那位姑娘,可是那种情形,他那种急切,与进入姑娘的身体又有什么两样呢? 但是这一天,小江还是在酒后跟马英杰吐了真言。这天晚上的酒宴是贺子龙摆的。贺子龙总算是露面了,不过露面比不露面更令马英杰难受。马英杰感觉贺子龙这个人阴里怪气,而且压根就不像是吴都驻京办主任,更是不像一个从吴都大楼里走出来的人,坐过机关的人,虽然身上也有这样那样的劣根性,但是他们毕竟坐得住椅子,守得住时间。可贺子龙就如没屁股的人一样,他坐不住,他更是守不住。而且,他的许多做法极其象皮包公司经理,玩着空手套白狼的游戏。可是他这样的人,偏偏被一任又一任的领导委以重任,这一点,马英杰好生奇怪着。再说了,贺子龙这人,跟北京那些侃大山吹牛皮的人没啥两样,典型的江湖老油子。还有,这人做事令马英杰非常害怕,别瞧贺子龙表面热情着,周到着,甚至殷勤倍至,但里面藏满了虚假,甚至是无限的险恶。这种险恶,马英杰能够感觉到,但是他却摸不到贺子龙在玩什么花样。因为邱丹丹的事情,他现在必须和贺子龙这样耗着。他有一种感觉,邱丹丹的事情,贺子龙肯定了解过。对于李惠玲委以重任的贺子龙,会不密切关于与高铁建站有关的事情吗? 第81章 只是,马英杰不会问。包括对小江,马英杰也没有去问。哪怕是在小江把姑娘送到他床上的时候,他也没敢彻底完全地去相信小江。越是往他身上投这样那样的引诱,马英杰越是不敢去轻信一个人。 这次请马英杰吃饭,贺子龙没叫那个姓曹的,大约看出来马英杰不大喜欢这样的人。这次,贺子龙说,就他跟小江两人单独请马英杰吃饭,主要还是要对马英杰汇报一下工作,话是很礼貌,而且把马英杰抬得很高,左一个领导,右一声秘书长的。可是到了真正吃饭的时候,马英杰却发现贺子龙又带着两个女的,一个上次就有,另一个是张陌生面孔。贺子龙介绍说姓杨,叫杨洋,中戏毕业的,现在是北漂一族,马上要在某导演开拍的电视剧中担任女二号。 马英杰以前来北京大多跟着司徒兰,尽管听说过这样的事情,但仅仅只是听说而已。现在才知道,这领导一来北京,就会有贺子龙这样的人,专门为领导特色这样的角色,都是中戏还有北影毕业的,好像她们很有身份,很值得领导们认识。现在马英杰知道不是这样,是另一层意思,好像地方官员到了京城,没有中戏或北影的女生陪,就不精彩。如果能带去宾馆,能发展到床上,度过缠绵一夜,这官员身价立马就爆涨。是啊,几个官员不渴望自己的身价立马爆涨。这大约就是落马的大官员背后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星演员夹在其中吧。只是,马英杰没有想到,他从秦县的副县长上升到吴都的副秘书长后,贺子龙就拿对应领导的方式来对应他,如果换成了别人,肯定是高兴的。他这个级别,按道理来说,还不至如让贺子龙花这样的本钱。可是贺子龙越是把马英杰往领导位置上抬,马英杰越是感觉这里有文章,至如文章怎么做的,马英杰发现他还是没摸着门。难道他这次来北京,少了司徒兰,他就真的入不了门吗? 马英杰还是很伤感,而且很被动。但是他要耐着性和贺子龙应酬着。他简单扫了一眼叫杨洋的女孩,看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的,一头长发染得碧绿碧绿的,说这就是艺术行为。 马英杰也上过大学,也玩过艺术行为,只是对杨洋的这一种艺术行为,马英杰还真的一点也不感冒着。只是他还是望着贺子龙说:“贺主任,你真是个大能人啊,身边总是围着这些漂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靓女。幸福啊,幸福。” 贺子龙拿不准马英杰是真话还是假,赶紧打呵呵说:“秘书长可别误会,我可是一片苦心,既然秘书长这么大老远来北京了,我总不能光上白开水,怎么也得有点开胃酒吧?再说了,这男人嘛,哪个不喜欢有几个美女围着,绕着的感觉呢?是不是,秘书长?”贺子龙一边说着话,一边去观察马英杰的脸色。他是奉命接待马英杰的,再说了,马英杰目前的身份,虽然级别不高,重量却摆在哪里,他可不敢真的去得罪马英杰。再说了,他也犯不着去得罪马英杰。 “这是开胃酒吗?”马英杰很疑惑地望着贺子龙,这人还真敢干。可贺子龙却很坦然地说:“叫几个漂亮的小妹妹,陪秘书长喝喝酒,热闹热闹,也是一种情趣嘛。再说了,几个老爷们整酒,又有什么兴趣呢?”贺子龙在北京呆着,话里话外总是有意无意地学着北京人说话,可这话出来,在马英杰耳朵里怎么就格外别扭呢? “只是这样的热闹,我怕是受不起吧?”马英杰没好气地回敬了贺子龙一句,很有些不大高兴地坐了下来。 小江一见这架式不对,赶紧打着圆场说:“秘书长这两天辛苦,事情也办得极为不顺,心情不好,今天这酒,不多喝,意思意思吧。” 叫杨洋的女孩马上鼓起嘴,像是受了冷落,另边那个女孩听出马英杰意思,替杨洋打抱不平:“看来秘书长是不喜欢我们作陪了,要不贺哥哥就送我们回去吧,免得秘书长大人不开心,拿我妹子开涮。” 贺子龙急了,慌忙站起身说:“别,别,怪我,提前没征求秘书长意见,不过既然大家坐一起了,就是缘分,一回生二回熟,两位妹妹给我个面子,若是今天秘书长批评我,改天我可要拿你们是问。” 叫杨洋的倒也大方,当下捧起酒杯道:“头次见秘书长,不礼貌处还望秘书长多多谅解,我把这杯干了,秘书长能不能给我一个笑脸?”说着一仰而进。马英杰也不好太发作,只能勉勉强强说:“上菜吧,完了还有其他事。” 这顿饭吃得不咸不淡,一点气氛都没。贺子龙倒是使劲圆场,想把气氛搞起来,两个妹子也想帮他,不停地举杯换盏。中间还带了不少肢体动作,很专业也很诱惑,可马英杰就是不接茬,最后弄得热火楞是让凉水给浇灭。贺子龙还不死心,几番挤眉弄眼,想让叫杨洋的再热情点,最好能钻到马英杰怀里去。马英杰看出他心思,把他叫出去说:“我不管别的领导来你怎么接待,在我这里,你这套行不动,赶快送他们走,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有了这话,贺子龙再想打什么主意,就难了。草草吃过,鸣锣收兵,两女的见马英杰不给她们面子,一分钟也不想留,吵着要回去,贺子龙只好开车去送。一再叮嘱小江,先陪着秘书长,他马上回来。 贺子龙前脚出门,马英杰就让小江埋单。小江怕马英杰发火,很快将单埋了,请示马英杰是不是现在就回宾馆?马英杰说不回宾馆睡大街啊?两人遂打车回来。小江不敢离开,马英杰也不想让他离开,拿出一瓶酒说:“今天我扫了兴,来,现在陪你喝。”小江受宠若惊,哪敢说个不字,快速跑楼下弄了两个菜,买一大堆水果,陪马英杰喝上了。 很多话都是在酒后说的,人只有遇到脾气对味性情相投的人,才能把酒喝到尽兴处,要不怎么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呢。马英杰这天这场酒,一是喝给自己,另外也是喝给小江。小江之前在市里,虽然跟他接触不多,他也没怎么帮过人家,但现在他通过几天和小江的接触,觉得小江还是一个有点思想有点抱负的年轻人,马英杰能从他身上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在官场打拼,马英杰得到了不少,但失去的,远不能跟所得相比。尤其那种叫做理想或抱负的东西,真是离他越来越远。于是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朝后观望,想看看理想或抱负到底遗落在什么地方,甚至还会傻傻地想,那些美好的东西能不能在哪一天重新拣起?当他意识到珍贵的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不可能复归时,内心那种凄苦就折磨得他要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种奢侈寄托到别人身上,从他们那里唤得一丝安慰。 他不是在跟小江喝酒,他是在跟过去的自己喝酒。酒中有一种味,叫失落,不,堕落。真的,马英杰现在越来越意识到,自己是堕落了,这种堕落有时叫进步,有时也叫成熟。但他却感觉自己掉进了一条河里,被水冲着走,身不由己。原有的颜色被一点点洗去,取而代之的,是看似光鲜实则腐朽的另一种颜色,这种颜色叫官色。 这晚小江也喝得很愉快,不,痛快。起先小江还有些拘谨,还有些不适合,毕竟他昨天送给马英杰的姑娘,马英杰没有动。所以,小江时不时起身,做出一些毫无意义的动作来。比如拿毛巾抹一下茶几,比如往马英杰本来还满着的杯子里再加一点水,还比如拿起一个水果,想递给马英杰,一看马英杰兴趣根本不在水果上,又不安地放下。总之,都是些下属在上级领导面前常有的恭维或讨好。是马英杰放松了他,也打开了他。对,打开。官场中每个人都是被包裹的,叫禁锢也不为过。更多时候你觉得钻在一壳子里,想轻松舒展一下手臂都不行,你必须按它的格式,按它的程序,把身体收缩,把心也收缩,理想什么的更不用说。你要时不时地表现出一种战惊,一种怕,一种哆哆嗦嗦的委琐,这才让人看着舒服,看着你像。可这时候,你早已不是你自己,你是谁,你根本不明白,别人也不明白。 这么说吧,官场中不能有你自己,所有的人都是影子,是符号,是漂在浩浩之水上面的一根木头,一根没有灵魂的木头…… 小江倒也习惯这种日子,不习惯,他到不了今天。甭看只是驻京办一个小科长,毫不起眼的角色。就这角色,当初不知争得有多激烈,他是击败了近二十位对手,才得到此缺的。但习惯不等于认同,不等于肯定。习惯多是逼迫性的,不习惯你就被淘汰,淘汰总是让人不乐意接受。认同则是积极的,有更多主观性的东西在里面。肯定则越发积极,是你的主观意志完全在里面。 两人喝着喝着,就把味喝在了一起,而且越喝越有味。马英杰说:“小江啊,别拿我当秘书长,今晚咱俩是朋友,是哥们,北京不是到处称哥们么,今晚咱们也称一回。” 第82章 小江扭捏地说:“不敢,真不敢啊,哪敢没大没小,跟秘书长您称兄道弟呢。” “你这就虚了,虚了还喝什么酒?小江我可告诉你,我马英杰很少主动拿酒给别人,当我拿时,就觉得这酒该拿,该喝。来,啥也别解释,喝。” “喝!”小江终也大方了一次。 喝酒当中,马英杰又提到了过去,谈了自己在秦县的不少事。甚至又主动谈到了爱情,只是这天的爱情,比他昨天谈到的爱情不同,昨天是他的爱情,是他个人最为隐秘最为神圣的东西,那种叫爱情的东西里面是思思,这位一去不再复返的女孩,甚至可以说是他和老板罗天运对手的女儿,也可以是仇敌的女儿,她走了,带走了他的爱情,带走了他最隐秘最神圣的爱情。现在,他剩下的只是一具身体,一具在官场里不断玩弄着权述的身体。还有,这身体里有司徒兰。对,这个女人一直没再露面。但是,马英杰很清楚,她是故意。她需要他的低头,他的就范,甚至再臣服于她的脚下,无限仰望地她。他不是司徒兰的爱情,可他是司徒兰发汇的另一种工具。一如昨晚,小江送来的姑娘,不过也是供他坠落的泄欲工具。 “小江,有一种爱情叫失去了不会再来。当你拥有的时候,有一种爱情,叫珍惜。你明白吗?珍惜。”马英杰话里有话地望着小江说着。 小江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接着,他就被感动,真是被感动。马英杰能在北京这样一个夜晚跟他如此认真地谈爱情,而且能够在那样的夜里放过了米米,米米是爱他的,他很清楚。可是昨晚,他从马英杰的描述中,感觉米米和思思很像,酒后的他,居然冒出那么大胆的一个念头,把米米送给马英杰,哪怕是一个夜晚。他和马英杰的距离就会变得无限近,搭上了马英杰这条线,还愁上不了罗天运的船?他不想跟着贺子龙混,这人太野,迟早会出事的。他还年轻,他不能把自己的前途搭在一个随时会翻船的人身上,那对于他而言极为不值。他已经错失掉了那段学霸的爱情,他一心只想证明自己,他不会输,他不能输。 一个结一旦被打开,其他结跟着就开了。人和人之间其实没那么复杂,是我们人为地把它想复杂搞复杂了,当你想让它简单时,办法有,就是先让自己简单,让自己真诚。真诚能打开所有难打之门。何况马英杰跟小江,内骨子里很多东西是一致的,小江一度还拿马英杰做过偶像呢。偶像诚心跟自己交心,小江岂敢拒绝,又怎能舍得拒绝? 舍不得啊—— 似酒非酒中,话题就落到了吴都建站上。马英杰绝不是提前挖了井,让小江钻。小江自己也没这么去想,就算马英杰不提这瓶酒,有些事他也想跟马英杰说。憋在肚子里,难受啊。 小江何尝不想为吴都尽点力,难道他跑北京来,是想学贺子龙那样,整天穿梭在红男绿女间,装出一个大腕的姿势,只干些皮条客的生意?他也是有抱负有追求的人,他还指望借驻京办这个平台,好好把自己磨炼一番呢。 于是他说:“秘书长,我替您鸣不平,贺主任不该瞒您,更不该糊弄您。” “小江啊,此话怎讲,是不是贺大主任这边,有什么难言之隐?”马英杰虽然酒精上了头,说话还是清醒,故意在贺主任前面加了个大字,这个大字刺激了小江。 “他哪是难言之隐,他是故意啊,秘书长。”小江打个不雅的酒嗝,凑近马英杰说。 “故意?小江,咱可不兴说人家坏话啊。” “孟秘书长,我憋了几天了,今天您就让我把压着的话说出来吧,再瞒着您,我小江就不配做您的下属了。”于是,小江就把有关吴都建站的事,一五一十跟马英杰讲了。 路鑫波果然在吴都高铁站项目上下足了功力,不过更详细的东西,小江是不清楚。但几天前也就是马英杰确定要来北京时,驻京办接到过李惠玲秘书的电话。当时贺子龙不在,跟曹哥出去了,电话是小江接的。女秘书说,吴都高铁站定在林子沟,市里以前的方案全部在大修,现在一切要从前设计方案,而且还有外国专家来吴都参与设计方案,要驻京办掌握政策动向,不要一味地听信其他领导的话。又说,董事长不主张为一座车站给省里、部里出难题,吴都最近给上面出不少难题,抹了不少黑,这一次,一定要严格遵循在林子沟建站的大局,不要再让某些人来个节外生枝,特别要留意,某些不良用心的人,来北京活动,如果有人到了北京,要在第一时间给总经理汇报这个消息,一定要注意影响,吴都不能再有负面的消息出现。 马英杰听得一楞一楞,感觉这些话跟听天书一样。但他又坚信小江不会说谎。后来小江又说,在他抵达北京那天,贺子龙在电话里请示过李惠玲总经理,李惠玲总经理给了贺子龙这么一番话:“就让马英杰同志最后再为吴都尽尽心吧,他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吴都这座高铁站,我们的大方向还是在林子沟,这一点,市里没有变,也不可能变。你们掌握一个原则,接待好秘书长,其他不用你们管。” 至此,马英杰才算清楚,贺子龙为什么几天不露面,一露面就给他带来中戏女生,原来水在这里。 后来,小江还告诉马英杰,有一位叫邱丹丹的姑娘前一段时间经常出入驻京办,就是在马英杰来北京的这天,邱丹丹姑娘还和贺子龙在一起,至如她现在去了哪里,具体的原因,小江说他也不知道。 马英杰想过贺子龙是李惠玲的人,想过邱丹丹也可能是李惠玲在培养的人,但是他万万没想过,邱丹丹居然会和贺子龙混到一起去,邱丹丹落到这位折花高手手里,她还能纯洁得起来吗? 马英杰的心又开始痛了,在北京这样的夜里。 马英杰还是没有邱丹丹的消息,老板罗天运指示他,找到邱丹丹再回吴都,他也感觉邱丹丹一定知道某些内幕,至少邱丹丹不应该落到他们手里。再说了,马英杰这么空手离开北京,对于他来说,是很失败也很不甘心的事情,那样会证明他离开了司徒兰,他还真的不能办成一件事。而且小江也不甘心,两顿酒之后,小江再三表态,要陪着他跑,哪怕有一线希望也不放弃。 马英杰被小江感动了,再说了,他也需要培养自己的人。于是,他决定和小江继续找邱丹丹。马英杰和小江分头找,马英杰还是没有半点关于邱丹丹的线索,小江回来也说,他找遍了能找的地方,也问遍能问的人,就是没有邱丹丹消息。后来,他们甚至在中南海附近转悠了一天,小江这方面真有经验,哪是上访的哪上观景的,一眼就能分辨出。可惜的是,在他们发现的几批上访者中,没有邱丹丹的影子。小江不甘心,又暗中找了一家机构,这家机构名义上是为下面省里联系劳务输出,往北京输人,其实是帮地方政府对付那些顽固的上访者。他们经验相当丰富,办法也非常之多。小江去年还从他们手里领过一批人,上访者刚出北京站,就被他们跟踪,等出了地铁站,他们就会设法控制上访者,强行拿走身份证还有钱物,让上访者门都出不了,乖乖受他们摆布。 从他们手里领人的费用是,一个上访者交三千,如果负责送回去,还要另加三千,车费由地方政府出。小江那次接的人多,男女加起来二十三位,他怕回去路途中发生意外,就交了钱,让这家公司负责送到吴都。 这次,小江再去这家机构时,这家机构的负责人说,最近决没有从吴都这边过来人,江南倒是有十来个,但已经让他们负责遣送回去了。还很有热情地问邱丹丹的详细情况,向小江保证,只要她敢出现在敏感地带,五分钟内就让她消失。吓得小江话说一半又收住,急着找马英杰汇报来了。 马英杰听了,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里面一些内幕,尤其小江说的这种机构,采取什么办法对付上访者,他是了解了。于是,马英杰有些责怪小江,望着他说:“你怎么能找他们,你把邱丹丹当什么人了?” 小江一下子急了,他本来是想在马英杰面前去证明自己的能力,见马英杰指责自己,脸色极为不自在地说:“我也是急了,怕她落入这些人手里。” “那你还敢告诉他们,这不成心害她么?”马英杰没好气地回了小江一句。 “我没多说什么,这点常识我还是有。请秘书长放心,有关邱丹丹的资料还有照片,他们不可能拿到。”小江赶紧解释着。 马英杰松下一口气,想了一会又说:“还是小心点,就算带不回去,也不能让她落入这帮人渣手中。”说完,拿起手机,下意识地看了看。这些日子,他一次也没接到邱丹丹电话,这女子,究竟在玩什么迷藏? 第83至86章 第83章 马英杰跟小江又去了几趟铁道部里,一次比一次没戏。前几天去,人家还能给张笑脸,跟你多少聊几句,现在去,人家全都低头忙工作,站半天也没人理。要找的几位领导,全都没了影,问下面,回答是不知道。这天他们在运输局意外看到江南省运铁路局副主任曹运复,谈笑风生地跟运输主任从楼门里走出来,后面还跟了不少人,马英杰愣了,看来,路鑫波的手越来越深地探进了吴都,而且要在林子沟建站,势在必得。这个曹运复是路鑫波小姨子老公的堂弟,马英杰以前见过。他只是没想到路鑫波会亲自让曹运复出面,看来香港领秀前程的幕后老总路明飞真的在林子沟圈地了。 马英杰回到酒店后,给老板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把他在北京的情况以及看到了曹运复主任的事情,汇报了一遍。 罗天运在电话中问马英杰:“除了这些情况外,邱丹丹呢?是不是一无所获?” “董事长,对不起。”马英杰就怕老板问邱丹丹的事情,可偏偏老板还是问了。 “对不起有用吗?小兰呢?你没和她在一起吗?”罗天运在电话中问。 “我,她,--------她回家去了。”马英杰被罗天运问得结巴起来,好半天才冒出了一句司徒兰回家的理由。 “曹运复的事情不用你管,香港公司的事情,你也管不了。你从现在起,少跑铁道部,那不是你跑得起的地方。你的任务就一条,找到邱丹丹,她手里一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罗天运说完这些,不等马英杰说话,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马英杰感觉罗天运这一次的电话挂得很生硬,而且似乎对他办事的效率极为不满,老板已经交待过了,尽量和司徒兰配合,可他却偏偏要和司徒兰赌气,结果如只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撞到以为有用的信息,急切给老板打电话,结果这些信息偏偏就不是老板感兴趣的内容。 马英杰拿着手机发了好半天的呆,眼里忽然就有了某种湿润。罗天运绝不是毫没来由地冲他发火,一定是心里也不好受。想想这几年,罗天运跟孟成林之间,矛盾或磨擦不断地发生。好不容易把孟成林打败了,偏偏又来了一个让他更头痛的李惠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是一个吹不得,拍不得的女人。硬是把事先设计好的高铁建设给搅成了现在的局面,在这个局面面前,罗天运不急是假话,否则他也不会让马英杰联手司徒兰,哪里知道马英杰却在北京乱撞,他不生气才怪呢。 马英杰知道官场的事永远是云里雾里,山花烂漫,不管你有多么好的洞察力,看到的总是冰山一角,有时候甚至连这可怜的一角都看不到。可是面对老板的生气,他还是很委屈。他和司徒兰之间的矛盾,他哪里敢在老板面前流露半点呢? 马英杰委屈过后,内心那团火渐渐熄灭,很多事不是他能左右的,吴都高铁站这个项目上,他是尽力了,虽有恨憾却很无奈。个人的力量总是那么有限,梦想与现实之间的鸿沟永远摆在那里,你无法超越。 这天马英杰把小江叫来了,他对小江说:“找不到邱丹丹,我回去没法跟她父亲交差,所以,我和你要再辛苦一下,无论如何还是要找到邱丹丹的。” 马英杰只能这么对小江说,他肯定不能对小江说,老板的意思必须找到邱丹丹。小江其实是懂马英杰的意思,也知道马英杰不可能把话说太明,认认真真道:“秘书长请放心,我在北京还有些关系,只要邱丹丹在北京,我一定把她找到。”小江又在马英杰面前保证着,可现在的问题是邱丹丹在不在北京呢? “单是找到还不够,我跟她接触不多,对她了解很不够。但我总觉得,这女孩子心里装着不少事。她可不是一般女孩啊,小江,咱得想办法把她拉回来。”马英杰很沉重地望着小江说。 “拉回来?”小江疑惑地抬起了头。马英杰没理他,很多想法在他心里,小江当然不能理解。 “小江,我们得想办法把邱丹丹拉回来,她这么一条路走远了,就容易迷失了方向,她太年轻,总会被人当枪子使的。” 小江这下算是听懂了,对着马英杰说:“我也怕邱丹丹,她在外面闯荡,特别是在北京漂着,自认为什么都懂,也吃过不少苦头,可她的内心装满了愤怒,认为政府强拆不对,认为热爱家乡是天职,所以,她很倔强的。”小江和邱丹丹接触远比马英杰多得多,再说了,邱丹丹和贺子龙走得这么近,她被贺子龙带坏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光是愤怒倒也罢了,就怕她……”马英杰忽然摇了摇头,“算了,说这些没用,就一句话,小江,你得把她带回去。” 小江重重点头,望着马英杰说:“秘书长,我听你的。” 就在马英杰和小江说话的时候,手机响了,马英杰一把抓起,还以为是邱丹丹打来的。接起一听,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样啊,北京的水不深吧?没把你淹着吧?你好象乐不思蜀似的,是泡了小妞呢,还是被水呛了?小心点身体啊,再这样下去,我看你这一百多斤,也不保险了。” 马英杰一听竟然是司徒兰的电话,不由得拿眼睛去看小江,小江赶紧站了起来,冲着马英杰走了一个有事的动作,就拉开马英杰房间的门,走了出去。 马英杰便没好气地冲着手机说:“你嘴里就没一句好话,我死了,你才满意吧。” 司徒兰却在那边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是啊,我还真是盼着你早点被折腾死,你不折腾累了,折腾够了,就不知道我这个老姐姐的好,不知道珍惜这个词是怎么样写的。” “你今天似乎很高兴啊。”马英杰见司徒兰这么笑,不由得胆子也大了一些,试探了司徒兰一句。 司徒兰这天确实心情不错,继续拿马英杰开心地说:“你老姐姐还能有什么开心的事呢?自从被你抛弃后,就在家里闭门思过,哪里也没去,有什么好开心的呢。” “兰姐!”马英杰听司徒兰这么一说,不好意思地叫了司徒兰一句。 司徒兰见好就收,她喜欢拿这些话逗马英杰,也喜欢看马英杰被她逼到绝境时的窘傻样。不过她也绝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玩笑开到哪个程度为止,开到啥地步马英杰能容忍,她拿捏的很到位。一听马英杰真的害怕了,马上变换了一种语气说:“没有老姐姐在身边,被人黑了吧?” 马英杰一惊:“你怎么知道?” 司徒兰说:“我们还睡过一床啊,有感应的嘛,你那边一皱眉头,我都能感觉出来,何况你现在遇到的是一个大难题。” 马英杰此时想着,这司徒兰今天是怎么啦?这几天不搭理他,一搭理,全没一句正经的话,似乎又在拿他开心一样。可这种拿他开心的日子,对于司徒兰来说,已经很久没对着他说这些话了。 马英杰有那么一点兴奋,不由得对司徒兰说:“姐,你在哪,我现在想见你。” 司徒兰故意说:“怎么,想我了啊,说,是文想还是武想?” 文想和武想是司徒兰创造的词,文想就是思念,就是心里放不下一个人。武想嘛,就到床上去了。有次司徒兰喝醉酒,就冲马英杰说:“傻小子,我好想你啊,你怎么没一点知觉,帮我武了吧?”吓得马英杰赶忙将电话压了,那个时候,他和司徒兰才有过第一次。对于司徒兰而言,他还是很害羞的。随着和司徒兰的交huan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个人之间倒越来越随便起来。可是,当司徒兰突然变成了老板的名义妻子时,他和她之间也尴尬得不知道如何说话才对。如今天这样的话,司徒兰有一段时日没说了,马英杰当然更不敢说。只是今天马英杰却不敢压电话,邱丹丹没了着落,老板哪边又逼得紧,他还真的要求司徒兰帮他了。 “姐,你别取笑我了,不是你先不理我的吗?再说了,我一直在北京跑着事情,也没机会找姐汇报工作啊。”马英杰尽量还是让自己的话暧昧一点,除了这样,他能请得动司徒兰吗? “你又是想让我帮你攻关吧,世上可没那么便宜的事。”司徒兰收取了笑声,语气变得一本正经了。 “姐,我,我又遇到难处,要是这一次我没办好,我无脸回吴都去的。”马英杰不得不放下身段地说着这些话。 “管我什么事,这个时候想老姐姐了,是不是有点卑鄙啊。你老姐姐又不是人肉炸弹,再说人家也未必看得上老姐姐。你都正眼不瞧,哪能送出手。”司徒兰又开始没正形,而且说话又不着边际了。 “姐,”马英杰加重了一下语气,喊了一句。 司徒兰这才收取了玩笑,终于回到正题上,说:“念你心里还有我,就帮你一次吧,不过事情成了后,你可得听我的话,不可以再这么冷一阵,热一阵的。” “姐,明明是你不理我的。”马英杰有些委屈地说了一句。 第84章 “女人越不理你,你就得越粘着,懂了吗?傻小子。”司徒兰又在手机另一端笑了起来,马英杰很是奇怪,司徒兰今天怎么啦?可是马英杰有求于她,只好又问:“姐,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吧。” “我在中南海啊,怎么样?过来吧。”司徒兰又在电话中哈哈地笑着,笑得马英杰耳朵一阵阵发麻。 “姐,你到底在哪里?我过来见你好吗?”马英杰又问了一句。 “我在王府井逛街,你过来吧。”说着,司徒兰突然尖叫了一声,叫得特别逼真。 “姐,怎么啦?”马英杰紧张地问了一句。 “你快过来,你姐把脚扭了。”司徒兰在手机中痛苦地说着。 马英杰赶紧说:“你别乱动,我马上来。”说完,马英杰挂掉了电话,下楼打车直奔王府井。 马英杰赶到王府井的时候,司徒兰果真把脚崴了,这女人真是疯了,居然跑商场买一双九寸高的红色时装鞋,把旧鞋一扔,上街显摆,没走几步,脚脖子一软,倒地上动弹不了。马英杰赶到时,她还在马路牙子上,痛得呲牙咧嘴。不过她穿得也太那个了,一件开胸很低的长裙,把细长的脖颈还有一大片胸都露在外面,马英杰往她面前一站,一大片风景就到了眼里,两只饱满挺拔的山峰一大半露外面,黑色内内的都能看到。 马英杰扶起司徒兰时,说了一句:“看看你,成什么样子?”司徒兰不服气地说:“我怎么了,这样子还是专门为你打扮的呢,你以为我愿意受这份罪啊?”说着脚小心翼翼往地上试了试,痛得妈呀一声,就扑到了马英杰怀里。马英杰下意识地就四下瞅了瞅,忽然想起这是北京,没人认得他,才将司徒兰搀扶着,往马路边走。司徒兰半个身子依在马英杰怀里,她的同体又一次带给马英杰一阵快感。只是马英杰很有些奇怪,司徒兰这是怎么啦?她几乎不会这样对他说话,甚至这样挑逗于他的。 马英杰没办法,扶着司徒兰问她开车没有,司徒兰只顾着摇头,马英杰只好扶着她去打车,好不容易打了一辆车,司徒兰整个人全靠到了他的怀里,一如没长骨头的软骨人一样。马英杰只好任由着司徒兰这么靠,好在这是北京,如果在吴都,马英杰会吓死的。 到了马英杰住的酒店,他将司徒兰弄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马英杰已经满身是汗。一是紧张,二是这天气也暖和得如夏天一般,让马英杰浑身如浸在水里一样。 马英杰去了洗手间,极快的速度洗了一下脸,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才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望着问司徒兰问:“姐,你还痛不痛?,要不要去医院?” 司徒兰却一脸暧昧地望着马英杰说:“我好多了,你帮我揉揉,那不是有酒么,帮我搓一搓,松一气就会没事了。” 马英杰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拿了茶杯,倒了酒,给司徒兰热搓。司徒兰的脚其实很美,不是那种肥嘟嘟的胖脚,也不是瘦得没肉的那种细长脚。她的脚不但有型,而且,而且什么呢,马英杰一时也说不出。他第一次跟她有肌肤接触时,就感觉她的脚很美,现在这双脚揣在他的怀里,他和她又一次有了这种近距离的接触,虽然他和她的身体不再陌生,可是这么久没在一起了,马英杰又感觉面前这个女人,浑身对他都有挑战味。尤其细长的腿,柔软细腻的肌肤,令他又不断地想入非非,不断地重叠着他和她欢愉的时候----- 马英杰搓着搓着,司徒兰不动了,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马英杰,发出一种奇怪而又吓人的光。胸前两座高峰,也在发出声音。马英杰心里骇然,刚想起身躲开,就被司徒兰一把抱住了。 一个崴了脚脖子的人,还能有那么大力气,抱人的动作凶猛而热烈,仿佛一团火,一下就把你裹住。马英杰喊了声:“姐,你做什么?”马英杰的话刚一落,嘴巴就被司徒兰热烈的红唇堵上。 “傻小子……”司徒兰昵喃着叫了一声,就开始疯狂抓马英杰。撕他衣服扯他头发,一双手毫不害羞地就伸到他要命的地方。马英杰哪受得了这个,身体“轰”地一下,撑了起来---- “姐!”马英杰想用这种语气提醒司徒兰,也想阻止她。司徒兰根本听不进去,她已果决地扒自己衣服了,那件非常大牌的长裙一褪,就露出饱满的胸脯来----- 马英杰呼吸开始短促,已经有点接不上气了。他好久没碰过司徒兰的身体了,要说不想,那是假话,况且怀里蠕动的是如此美丽的一具同体,是一个姿色和优雅超过很多女人的公主。马英杰控制不住了,他恨不得反过身压住这个女人,把她往死里干一阵子才恨气。可是,他却只敢如此去想,双手还是如被人缚束住一样,半点不敢动弹。 司徒兰已经在摘胸罩了,整个人像灿然怒放的水仙,眼看着就要彻底为马英杰打开。马英杰“呀”地叫了一声,一把推开怀中女人,就往卫生间逃。 司徒兰长嗥一声,骂声像炸雷般响起:“马英杰你个王八蛋,干嘛让我熄火?!” 这场火熄得让司徒兰极为扫兴,她故意装成脚受伤,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引诱马英杰,眼看着这位曾经被她引诱过的傻小子,再一次为她心动时,她满以为这一次马英杰会冲破一切,会再一次和她搅拌在一起。她需要和马英杰重新燃烧起来,这几天她尽管故意冷落于他,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却极希望,他会找上门来,他会再一次霸道地占有她。可她又一次被马英杰推开了,她真的很些不甘,也很难过。 马英杰也极为内疚,他清楚司徒兰的心思,他的生活真是跟司徒兰搅在一起的,想分也分不开。他和司徒兰各自发生了很多事,命运跟他们开了一个极为恶毒的玩笑,将他们原有的生活彻底打碎,残忍地将他们推到另一条轨道上。人生无常,再灿烂的生活也会有泪水,再光鲜的人生也会有暗洞。每每想起这些,马英杰就觉无地自容,就觉得欠司徒兰许多许多---- 是欠了许多,永远也还不清。 但马英杰现在不能用这种方式还。或者说,他没胆量再用这种方式去还司徒兰的人情,他过不了老板这一关。 马英杰在卫生间困了很久,冲两次澡的时间都有了,才死灰着脸走出来。司徒兰早把自己收拾整洁,就连弄乱的床单也整理整齐。屋子里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就连刚才那种空气也不见了。司徒兰规规矩矩坐在床头,像个端庄淑女。一双眼睛扑闪着,显得很镇定。马英杰抹不开脸色,悻悻说了声:“对不起,姐。” “没事,就当我发了一次疯。”说完,抓起矿泉水,猛喝几口。马英杰赶忙为司徒兰沏茶,趁机也让自己平定。司徒兰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笑出了声:“看把你吓的,你就真的那么忠诚于你的主子?” 这话让马英杰从容了许多,不由得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我越不过老板的存在。” 马英杰说着将沏好的茶递给司徒兰,嫩绿的叶子在玻璃杯中慢慢舒展开,让人生出无限联想。 司徒兰叹了一口气,没再说话,或者她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是啊,毕竟她和他之间横着的墙太高,太厚,也太雄壮,她理解马英杰越不过去。只要马英杰不是因为对她的情不在,不是对她冷淡,司徒兰就觉得心里好受多了。再说了,刚才,她明显感觉到了马英杰的冲动,而这样的冲动和激烈是属于她的,也是为她而产生的。只要这样,司徒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假如,马英杰真的不顾及罗天运的存在,她还会如此看重这位年轻人吗? 司徒兰这么想的时候,已经不再生气和难过了,而是对马英杰说:“走吧,找人去。” “你真要带我去找人?”马英杰喜出望外地望住了司徒兰。 “我司徒兰还能说假话啊,不就找个女人嘛,至于弄这么复杂?早跟老姐姐说清楚,还用得着你在北京干耗着,还被你主子骂了一通是吧?”司徒兰一脸笑地看着马英杰,语气却不忘损了马英杰一把。 “姐,你有办法?”马英杰还是不确信地问了一句,只是他清楚,老板还是给司徒兰打了电话,尽管他并不知道老板对司徒兰说了些什么。 “不只是办法,人都替你约好了,走吧,你老姐姐可是把什么心都操到了,不过,今天这单你买,不要对我过多地依赖哈。依赖这个东西,一多就会泛滥成灾的。”司徒兰说得一本正经的,马英杰连忙一个劲点头,只要找到了邱丹丹,别说一次单,十次单,他也愿意去买。 司徒兰站起身,抓起包就要出门。马英杰见司徒兰这个样子,急着问了一句:“你不是崴了脚么?” 司徒兰忽然没事似地说:“不就崴个脚么,为了你,就是赴汤蹈火我也乐意。”她的目光忽然又火辣辣的,挑逗性地望住马英杰。马英杰一阵热,顿时又不自在起来,司徒兰妩媚一笑:“走啊,我亲爱的傻小子,楞着做什么?” 第85章 司徒兰和马英杰一起出了门,司徒兰的脚分明是好的,马英杰恍然明白,司徒兰根本没崴到脚,或者崴了,没她表演的那么严重。马英杰跟在司徒兰身后,这才明白,她这次是试验他,也在考验他。只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se诱的方式很好玩吗?这女人,老大不小了,怎么疯起来这么没边呢?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内心还是很有些不爽,但是他除了去服从司徒兰,至少他现在没能力与她抗衡的。这男人和女人,总是一物降一物的。而他对司徒兰再不爽,也不敢把不爽摆在脸面上,做像给司徒兰看。这是马英杰目前改变不了一种事实,好在,他逃过了司徒兰的试验,和这个女人应该不会再有任何的交聚点。只有这样,马英杰才会感觉自己可以在老板面前坦然,如果他无法在老板面前坦然,他的官路还走得下去吗?他需要一种正大光明的官途之路,而不是躲在一个女人后面,依赖着女人去上位。那不是他真正想走的一条官途之路,因为一个栾小雪,马英杰已经内疚了,如果再和司徒兰这么不清不楚地下去,他的官途之路怕是彻底会走得尽头。 “想什么呢?”司徒兰问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苦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没想什么。” “一定在想,靠着我,这条路还能走得下去吗?”司徒兰笑着说了一句,可这一句足够让马英杰受到惊吓的了,司徒兰怎么罗天运一个德性呢?真的能发透人心?如果这样的话,马英杰是真的要怕了。好在他目前无论是对罗天运,还是对司徒兰倒没有二心,大约就因为他没有二心,才让这一对冤家一直在扶持他吧。 “有的东西没必要去想得过多,就如你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这种关系已经存着,不是你想与不想就可以去化解得了的。但是,你和吴都的关系,你就得弄清楚是什么,吴都这个地方,你必须彻底认清楚属于谁。目前属于你的主子,这一点不容置疑。但是有一天,吴都必须交到你手上,你要有这种野心,总有那么一天,这座城属于你。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的主子也不会大小事情让你去参与。你要知道,找人不是你这个副秘书长的事情,而且你现在是政究室主任,是玩材料的人,找人关你什么事呢?为什么会让你来找呢?为什么我们要阻止在林子沟建高铁站呢?这些问题,你认真去想过没有?你理清楚了没有?”司徒兰如此问马英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只会很茫然地看着她,因为他确实没有去想司徒兰说的这些东西,当然他目前不想去想。尽管他希望他的官途之路越来越宽,但还不至如有野心认为吴都迟早会交给他去管理,这一步对他来说,好象很遥远一样。现在从司徒兰嘴里出来,怎么就感觉是一件很轻飘的事情呢? “兰姐,谢谢你。”马英杰对着司徒兰说了一句,他此时的感觉真的是想感谢司徒兰。不过,他老是感觉司徒兰藏着很大的野心,而这种野心却是马英杰看不明白,也想不明白的一件事情。 司徒兰到底要什么呢?马英杰发现自己真的不清楚了。以前,他老认为司徒兰不过是想要一段属于她的爱情,甚至还幻觉司徒兰爱过他,他给了她一段很美丽的爱情。但是,这种错误,很快就消失了,特别是司徒兰以这种se诱的方式考验他的时候,他更加感觉到这个女人藏着太多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是马英杰目前看不清楚,也看不懂的东西。一如她如此残忍地让栾小雪失掉再怀孩子的机会,一定不单纯是为了得到罗天运,她不会为了一个并不爱她的男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但是司徒兰又是为了什么呢?马英杰把这个念头深深地压在内心最深处,他知道,这个念头会伴着他,但是他绝对不会让这个念头再跳出来,如果真被司徒兰发觉,他的处境会非常危险的。 司徒兰和马英杰是打车去了她的家,不过,司徒兰还是如从前一样,把车钥匙丢给了马英杰,很显然没拿他当外人一样,这个动作竟又让马英杰小感动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在这个女人身边,老是一起一落,总也安静不下来。好在,只要有邱丹丹的下落,马英杰也认了。这是他目前必须去做好的一件事情,无论他将来的路怎么走,现在这一步,他不能让老板再失望。 马英杰上车后,开着司徒兰的法拉利,去了司徒兰设宴的秦汉园。 司徒兰这次请来的是一位姓田的公子,司徒兰亲密地称他田哥。田哥四十来岁,光头,一张脸胖得无边无际,给人一种几张脸叠加起来硬安装在一个头上的错觉。一条腿微微有点跛,但不明显,不过田公子还是拄了根拐杖。但一坐下,就让人感觉到他的份量来。尤其坐在椅子上把玩拐杖的那份神态,真是气定神闲,目空一切到了极至。 司徒兰没有介绍马英杰,马英杰看着田哥这种样子,也不敢多话。再说了,这虽是纯私人的宴请,却在档次极高的秦汉园,这种地方,不是一般人进得起的。马英杰不由有些担心自己卡上的钱够不够啦,他还吹牛,十次单也愿意买。这样的地方,一次单,就怕是马英杰搞不定的。 这个田公子带了两位保镖在一起,这样的架式,马英杰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只是这样的架式,让马英杰很有些心安,这种人黑白两道统吃,查一个人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的。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就去打量两位保镖,这两人个头都在一米八以上,戴墨镜,进了包房也不拿下来,留着寸头。本来就英武,加上一身笔挺的深色西服,锃亮发光的皮鞋以及藏在墨镜后面那双警惕着一切的眼睛,让人凭空多了几份畏惧。 马英杰从没出席过这种场合,见这两位一直站着,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既然司徒兰说了是他买单,他就是主人了。待客之礼,马英杰还是有的。不由得,一再央求似地请二位保镖坐下来,田公子呵呵地笑着对马英杰说:“我们谈我们的,他们就不凑热闹了。” 马英杰心里还是过意不去,心想怎么也得让人家坐下来喝口茶啊,这么站着算哪门子事?司徒兰起先还忍着,怕提醒了会伤到马英杰,后来见他实在多嘴,不由得看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就安心坐着吧,田哥的人最懂得规矩了。田哥这里有很多规矩,你就虚心学学吧。”一句话说得,马英杰十分不自在,不过他还是规规矩矩坐下,再也不敢乱张口。 田哥始终笑眯眯的,看看马英杰,又看看司徒兰,不多言,话全藏在表情里。可那张表情似乎定格着,马英杰实在从中看不到什么。 司徒兰张罗着点菜,听到一些古怪的菜名,马英杰就想,北京这地方水真深啊,他马英杰好歹也算个见过场面的人物,在吴都乃至省城江南,进进出出的酒店也不少了,可到了这,却连菜名都听不懂。 等菜上来,马英杰就越发惊讶。马英杰的脑子里,但凡请身份显赫者吃饭,菜一定是要讲究的,就吴都还有省城江南的水平,什么龙虾啊鲍鱼啊鱼翅啊等等,海里稀有的天上难捉的,在他们来说就是人间珍肴,桌上极品。但捧到桌上的四凉八热,却压根看不到这些。海里的也有,但稀奇到他这位副秘书长既没听过也没见过,天上的就更不用说。比如有“嫦娥奔月”“天女下凡”两道菜,让人一筷子就能夹完,但你又绝对舍不得动它。因为它做得实在太精致太惟妙惟肖,简直就如嫦娥舒着长袖,飘然到你面前。那神、那态,根本不是一道菜所能体现的,而仿佛出自神工巧匠精雕细刻出来的一件工艺品。马英杰断然猜不到它是用啥做的原料,如果猜到,心头那份惊讶还有神奇会瞬间消失。其实它是用民间压根看不进眼里的包谷还有粗糠做成的! 人家注重营养,更注重养生。不过这菜,也确实让马英杰开了眼界。什么“半壁江山”“功亏一篑”“海底捞月”“稳若泰山”,听着哪像是菜,端上来,却道道诱人。 细嚼慢咽中,司徒兰就将要说的事说了,田公子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地放下筷子,研究似地看住马英杰。听完,他问马英杰:“马老弟干秘书长多久了?” 马英杰不解地看着田公子,又看看司徒兰,司徒兰没什么表示,马英杰便实话实说:“我刚刚上任。” 田公子看着马英杰又问了一句:“干的累不?” 马英杰说:“累啊,如今没一行不累,谢谢田公子能关照。” 田公子说:“关照谈不上,我这人办事讲个投缘。既然兰妹妹求我头上了,我这张嘴就得动一动。不过有个疑问我得搞清楚,马老弟刚才说累,我不知道你累在哪里,做人其实是很件很幸福的事,做官尤其如此。马老弟大可不必让官压着。在我眼里,做官可是天下最美的事啊。” 第86章 马英杰脸一下白了,刚才他是顺着田公子的话接了茬,没想田公子会拿这个做文章,一时不知如何做答。幸亏有司徒兰,及时替他解了围:“田哥别多疑,这年轻人做事很认真,再说了,年轻都有梦,我们哪个没个年轻的时候呢?而且他现在来北京就是要找人,为了找人,他也倾注了不少心血。可是北京这么大,找个人如大海捞针一样,当然了,对于田哥来说,找个人是小菜一碟,对于我们来说,就难如上青天了。” “是吗?”田公子笑眯眯地盯住马英杰,目光有几分暧昧。马英杰紧着就说:“是啊,这事让我感到了压力,半途而废,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好!”田公子兴致勃勃叫了一声,用近乎振奋的声音说:“就冲刚才兰妹妹说的,对我田某来说找个人小菜一碟,这事我过问定了。” “谢谢田公子。”马英杰赶紧礼貌地向田公子道着谢。 “不用谢我了,我田某人什么也算不上,顶多就是北京街头一虫子。但是,马老弟,我还是要多说一句,找不找人的事小,找到人后,还是尽量手下留情吧。这官当起来是头,这良心的事,可是没头的。” “田公子说得对,您这番话我牢牢记下,以后就算是我的座右铭。”马英杰一边点着头,一边紧张极了,这人怎么这么多的教训呢? “马老弟言重了。好吧,饭吃好了,咱们也该散了,祝马老弟兄官路上一帆顺风。” 田公子说走就走,给马英杰连客气的机会也不留。话刚落地,两位保镖便搀起了他。马英杰想殷勤地往楼下送,田公子却说了一句:“留步吧,我认得路。”一语说得马英杰又脸红。等田公子进了电梯,回到包间,司徒兰狠狠擂了马英杰一拳:“笨死啊你,没见过世面还是咋的,尽给我丢脸。” “我丢脸了吗?”马英杰故意问。 “丢没丢你知道。你以为田公子是凡人啊,人家能量大得惊人,甭说你这点小事,就是搞翻一个总经理,也绝不在话下。”司徒兰恨铁不成钢在看着马英杰说。只是马英杰很有些奇怪,在这北京,还有司徒兰怕的人,也有司徒兰服气的人。 “看得出来,北京尽出这种人,要不怎么叫北京呢。”马英杰很不爽地撞了司徒兰一句。 “少说酸话,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肯动用这层关系呢。这下好,我又欠了一个大人情,跟人家,不好还这人情的你知道不?”司徒兰不满地看着马英杰,她总在帮他,而他似乎越来越理所当然一样。 马英杰这才认真起来,是啊,自己的问题或许是解决了,可这份情司徒兰怎么还? “对不住了,兰姐。”马英杰赶紧对着司徒兰道歉,真要把这位姑奶奶招惹得不高兴,又冷他几天的话,他怎么回去对老板交待呢? “一边去,嘴上甜谁不会,最好拿出点实际行动来。”司徒兰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总是和马英杰打着趣,马英杰还不知道如何接司徒兰的话,她却又说着:“以后跟这种人见面,你要多长个心眼,什么让人家保镖坐啊,什么当官累啊,说错半句就鸡飞蛋打。这帮爷可难侍候着呢,再说了,他们这种人,神出鬼没的,很神秘很传奇的。少在这些人面前卖傻,让人笑话。” 马英杰怔怔地看住司徒兰,以前他听说过这个圈子,对它的神秘早有耳闻。但这圈子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禁忌究竟有多少,真还没领教过。今天算是第一课吧。再一想司徒兰这些年走过的路,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这样那样的圈子,绝不是想进就能进来的!看来司徒兰真正有多少能量,马英杰还真是摸不清楚。 “怎么了,没见过啊?”见马英杰目光有些怪,司徒兰问。 “没,没,我们回吧,时间不早了。”马英杰把涌起的好多疑问还有想法压了下去。人生是道无法破解的题,不同的人在人生路上迈出的步子不同。有时候你根本无法说谁对谁错,也不能按你的逻辑来评判哪种走法付出的代价大,人家愿意付出就有愿意付出的道理。总之,人生不是道简单的算术题,更不是教科书上说的那样,人生其实就一个拼字,各种拼法混合在一起,才让人觉得世界是这么热闹,这么喧嚣,这么不可思议。 两人走出包房,司徒兰要去结帐,马英杰说:“我来吧,不是说好我的来的吗?” 司徒兰轻柔地一笑,望着马英杰说:“就你那几个钱,也敢在这种地方埋单,省点吧。”马英杰不敢再争,他还真怕出丑。就哪些他见所未见的菜,怕真是他买不起的一个埋。 马英杰等司徒兰刷完卡,往外走时,忍不住问了句:“这顿饭多少钱?” 司徒兰笑了笑地说:“你猜。” 马英杰大着胆子猜了一万,司徒兰扑吃一笑:“土老帽就是土老帽,你当打发叫花子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走吧,别问了,反正花的不是你的钱,也不会让你报销。” 马英杰彻底无语,照司徒兰的表情,这顿饭价格绝对不菲,可他真是什么也没吃到啊,只顾着看新鲜了。看来,他还真是一个土老帽。只是出来的时候,马英杰还是不放心地问司徒兰:“什么时候才会有邱丹丹的消息呢?” 马英杰正这么问司徒兰的时候,司徒兰的手机响了,司徒兰拿起来一看,是田公子的,便笑着说:“田哥好,到家了吧?” “兰妹妹,你吩咐的事情,我替你查了,这人已经不在北京城,前天就已经被人送出了北京城,至如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田公子在电话中如此说着,司徒兰一边对田公子道着谢,一边把目光投向了马英杰,马英杰从司徒兰的表情中感觉到又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果然,司徒兰挂断电话后对马英杰说:“邱丹丹前天就被人送出了北京城,看来,他们早下手了。” 又一次的希望破灭了,马英杰盯住了司徒兰,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好。他傻站着,直到司徒兰说了一句:“去取车啊。”马英杰才醒过来一样,心情无比沉重地往停车场走去。 马英杰刚刚坐进车里,手机响了,马英杰拿出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但是他还是接了,一个女人的哭声传了过来,“马大秘书长,快来救我。” 邱丹丹?马英杰的第一反应,赶紧问:“你是邱丹丹吗?你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手机另一端传出了“嘟嘟”的声音。 “怎么啦?”司徒兰赶到停车场问马英杰。马英杰正拨那个陌生的电话,居然是从大西北打来的,而且又是公用电话。马英杰纳闷了,是邱丹丹在戏弄她,还是真的出了问题? “邱丹丹的电话,让我去救人。可是打过去,是公用电话,而且她怎么会在大西北呢?”马英杰像是对司徒兰说话,又像是自语。 “大西北?”司徒兰接一句,她也有些不确定了。这女孩怎么会跑到大西北去? 马英杰拿不定了,给邱建平拨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邱建平就问:“马秘书长,找到我女儿没有?” “邱董事长,你家大西北有亲戚吗?”马英杰问了一句,这个过程中,司徒兰一直看着马英杰,她没有说话,黑暗中,她的眼睛却闪闪发光,对马英杰来说,这光闪得让他很有些不敢去正视。 “她去了大西北?这丫头片子疯了。她怎么会跑到大西北去呢?我家在大西北没亲戚啊。”邱建平在电话里急了,而且一急就有些言不达词地说着话。 “邱董事长,你现在要告诉我实话,邱丹丹到底和哪些人在接触。她用公用电话打过来求救的,但是我不敢确定,她是不是又在骗我?她说在北京,结果我到北京了,找了几天,找不到她,现在,又说在大西北,还让我去救人。她到底和哪些人搅到一起了?你得给我说话啊。”马英杰也急了,对着手机声音很有点响亮。司徒兰在黑暗中扯了一把马英杰,示意他不要这么冲动,而且马英杰的急切和冲动,对于司徒兰来说,很有些不舒服。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女孩呢?而且还是一位长得很不错的女孩,司徒兰已经看过邱丹丹的资料了。对于马英杰这种过份的关心,她还是很有些不舒服。尽管她和马英杰不可能再在一起,可是她还是希望自己活在马英杰的心里,还是希望这个小男人对她的情感是专注的。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吗?她又能翻得起多大的浪花呢?这一对主子是不是太小题大作了呢? 司徒兰想说话,但是她忍不住了。关于吴都的事情,她也知道自己肯定不如罗天运和马英杰了解得多,于是,她不得不压着自己的不舒服,任由马英杰打着电话。 “马秘书长,你快点帮我想办法啊,我要去大西北找人去。他们这帮狗东西,什么事情都干了出来。马秘书长,我对不住你们,我不该听这个死丫头的话和你们作对,这个死丫头和章海生还有古庆明搅在一起,说什么要保护自己的家园,马秘书长,他们背地给了村民们钱,他们,他们的会害死我女儿的。”邱建平的声音透露出了哭调,马英杰这一次相信了,邱丹丹肯定是遇到了危险。只是他实在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如此对待一个女孩子,好狠心啊,把她骗到北京,要往大西北这个僻远的地方送,这一招太损了吧? 第87至90章 第87章 “邱董事长,你别急。我现在就去火车买票,现在就往大西北赶,你不要急,我一定会把邱丹丹找回来的。”说着,马英杰感觉司徒兰又在拉扯自己,便把手机给挂掉了。顺口对司徒兰说:“我要去火车站。” “你这是去救人呢?还是去寻桃花呢?”司徒兰不高兴地损了马英杰一句。 “兰姐。”马英杰急了,这女人怎么总是扯不清楚呢?都什么时候了,司徒兰还和他使着小性子,而且她现在根本就不是他什么人,吃哪门子醋呢?不过,马英杰是不敢说这些话的,只是很不高兴地叫了司徒兰一句。 “怎么啦?被我说到了痛处?”司徒兰大有不放马英杰走的意思。 “兰姐,这是钥匙,给你。我自己打车去火车站,不劳你费神了。”马英杰把车钥匙重重地往司徒兰手上一放,正准备走,司徒兰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要有种,现在就去找这个野丫头吧。” 马英杰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一言不发地望着司徒兰。司徒兰跳上车,冲着马英杰说了一句:“上车。” 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听话地上了车。一上车,司徒兰便说:“你是喜欢上了这个野丫头呢?还是真心为了工作?” “兰姐,邱丹丹身上藏着我们需要的东西。老板说,必须找到邱丹丹,必须让他们自己撤出林子沟。”马英杰急了,只得搬出老板罗天运。 “如果不是一个漂亮的野丫头,你也这么急?”司徒兰仿佛一点也不被马英杰的急切而动,而且还在计较着这个在马英杰认为眼里很滑稽的问题。马英杰急了,推开司徒兰车门,就要走。 身后司徒兰冷冷地笑了起来,不过,她没有阻拦马英杰。可是马英杰的后背却还是一身冷汗,他忍不住回头望住司徒兰说:“姐,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这样好吗?” “我啥样了?不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吗?有你们说的那么重要吗?我就不明白你们这帮男人,一个个的德性。”司徒兰还在恼火之中,可这头马英杰已经站不住了,掏出手机就拨通了老板罗天运的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就接了,马英杰还没说话,罗天运就问:“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董事长,刚刚接到邱丹丹的电话,她被弄到了大西北,在电话里求救,而且北京的确切消息证明,她已经不在北京。我现在怎么办?请董事长指示。”马英杰在手机里如此说着,可司徒兰却还在一旁冷笑着。大约罗天运也听到了司徒兰的冷笑,问了马英杰一句:“你和小兰在一起?” “是的,董事长。晚上兰姐请客查清楚了邱丹丹不在北京,我也是刚刚接到邱丹丹的求救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又是公用电话,兰姐不赞成我去大西北救人。”马英杰如实地对老板罗天运汇报着。 就在这个时候,司徒兰的手机也响了,她看也没看,拿起手机就问:“谁啊?” “二小姐,是我,李卫。”李卫在手机另一端如此说着,只是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急切的样子,司徒兰很有些担心是孩子的问题,赶紧推开车门,往另一边走去。 马英杰很有些奇怪地盯住了司徒兰的背影看着,司徒兰往停车最黑暗的地方走。只是马英杰他还在和老板通电话,也就没理会。当马英杰想问老板怎么办时,才感觉电话另一端没声音了,马英杰“喂”了一声,还是没人应。马英杰很有些不明白,老板这是怎么啦?不会就么挂了电话吧?还是生气他和司徒兰在一起? 马英杰是这么想,但是他却不敢再把电话打过去。就绕过停车场的车子去找司徒兰,是不是老板在给司徒兰打电话呢?不管怎么样,他得和司徒兰讲一声,再离开这里吧。他既然答应了邱建平,无论如何总得去大西北救人去吧。 马英杰在一个很僻静处听到了司徒兰的声音:“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而且,李卫,我告诉你,迅速把孩子送到国外去,一定不能让他们找到孩子。那个死婴的事情,肯定会让他们怀疑,还会继续寻找孩子的。” 马英杰愣住了,他隐约明白了什么,可是他不敢相信,他也不能相信,司徒兰把孩子调包了?但是又是谁在调查孩子?孩子要送到国外去?那么那个死婴又是谁的孩子呢? 马英杰有很多种疑惑,就在他转身想离开这里,免得被司徒兰发现的时候,他不小心撞在了一辆车屁股上,发出了很响亮的声音,那边司徒兰迅速挂了电话,朝这边张望着,她发现了马英杰。 “你偷听我的电话?”司徒兰冷冷的声音传进了马英杰的耳朵里,马英杰赶紧从车身后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解释说:“我,我不是这样的。我就是想给你讲一声,我得回酒店去了。” “你听到了什么?”司徒兰已经走到了马英杰面前,冷着脸望着马英杰问。司徒兰越是这样,马英杰的疑心越来越大,但是他不能在司徒兰面前有任何的表现。 “没,我什么都没听见。”马英杰真急了,但是他也知道,他的解释是苍白无力的。就算是这样,他也必须去如此解释。 “你们这些男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任何一件事情,没有我亲力亲为,就得办砸。我就是不明白,你们除了美色外,还能干点别的有用的事吗?”司徒兰气冲冲地往她的车子里走,马英杰只好跟了过去。马英杰刚走了两步,手机有信息进来了,是老板的信息:你从驻京办带一个可靠的人一起,立刻去大西北救人。 罗天运刚才听到了司徒兰在电话中的声音,他不想和司徒兰有任何正面的冲突,因为他很清楚司徒兰的个性,对于她反对的事情,她会反对到底。但是有一点,罗天运很清楚,司徒兰不想让马英杰去救邱丹丹,至少不想让他在第一时间去救那个女孩。这女人的小心眼,罗天运还是很清楚,只是如果马英杰不去救邱丹丹,邱丹丹的心会转向马英杰吗?至如为什么他们突然会把邱丹丹下手,罗天运目前没有查到原因,有一条,他必须拿到他们在背后捣鬼的证据,他不能让李惠玲牵着鼻子走。本来,他是想让一步,在林子沟建高铁站未尝不可,只是绕了道而已,再说了绕道浪费的是国家的钱,并不是吴都的钱。而且秦县的火车路不也是绕道才穿过秦县的吗?绕道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损失那么一点点钱,算不上什么的。可是当司徒兰告诉他,香港领秀前程公司幕后的老总居然是路鑫波的公子路明飞时,罗天运不想让步了,如果这一步让出去的话,就等于拱手给路鑫波总经理创造很大的财富,财富过度地集中于路鑫波之手,对于他和朱天佑董事长而言,不是一件好事件。他们会收卖更多的人心,现在古庆明,还有章海生不就是他们中的走狗吗?没有利益瓜分,这两个会如此死心塌地地为李惠玲卖力吗?既然邱丹丹肯向马英杰求救,那么证明这个女孩至少是相信马英杰,在这个情况下,他只能让马英杰去救人了,可他不能明里和司徒兰对着唱戏,他现在需要司徒兰的信息。 罗天运还是很有些感伤,这就派的干部难道就如此难搞定本土的干部?为了邱家湾的一个上访,他动用了彭青山不断地调查,可是调查的结果和受到的阻力让罗天运还是吃惊不小,至少以古庆明为首的本土干部在逐渐形成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来势汹猛,如果他不及时地扼杀掉这股力量的话,别说林子沟落到了他们手里,他这个董事长怕真要被他们架空了。但是这些情况,他是不能告诉马英杰,除了让马英杰一件一件地去干事外,他需要马英杰去悟,去撞,去寻找解决的路径。没有马英杰独挡一面,他是成长不起来的。 这时,马英杰盯着信息的时候,他也很快明白了,老板刚才挂掉电话的意思了,他不想和司徒兰发生正面的冲突。连老板都不敢和司徒兰正发冲突,他就更不能和司徒兰正面冲突了,于是他紧跟了几步,想和司徒兰说清楚,他要回酒店去。可是马英杰还没来得及开口,司徒兰却说:“上车。” 马英杰只得上了车,不过,他一上车就说:“我回酒店。” 司徒兰一言不发,把车子启动往停车场外走。只是司徒兰却把车往她家的方向开着,马英杰急了,赶紧说:“兰姐,我要回酒店。” “少嚷嚷,还有比找这个野丫头更重要的事情。”司徒兰的脸色一片铁青着,马英杰一见这脸色不对,他不敢再说话了。那么司徒兰调包了孩子的事情是真的?难道她会把孩子调包的事情告诉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该怎么办?是为老板庆幸他有了自己的孩子,还是为栾小雪悲愤,司徒兰调包了孩子呢?她要独霸这个孩子?可司徒兰为什么要这么干呢?马英杰很有些不理解司徒兰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司徒兰把车子开回了家。一停车,司徒兰就对马英杰说:“下车。” 第88章 马英杰是完全被动地跟着司徒兰回到她的家,而且直接跟着司徒兰进了她的卧室,一进门,司徒兰就把门关得格外刺耳,吓得马英杰的腿都有些发软,他实在不明白司徒兰要干什么,不会把他给软禁在这里吧? “坐吧。”司徒兰还是冷着脸,冷着声音地对着马英杰说话,马英杰实在是委屈极了,他不过也是不小心偷听了司徒兰的电话,至如搞成这个样子吗?再说了,他只是猜测,他没有证据啊。只是他现在很害怕司徒兰突然告诉他这件事,他不想知道。 马英杰还是坐了下来,一副什么事也没听到的样子,望着司徒兰说:“兰姐,说吧,我在听。” “你听到了什么?”司徒兰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这种阴沉远比上次知道栾小雪被李卫做了手脚,不能再怀孕来得可怕。 “兰姐,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我不骗你。我确实是去找你告辞的。”马英杰拿不定司徒兰的意思,只能往死里去咬定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马英杰,他们已经在调查栾小雪和你主子的关系,而且他们找到那个死婴。”司徒兰看着马英杰的脸,如此说着。 “他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马英杰不确定地望着司徒兰,他拿不定司徒兰说这件事的真正目的,但是有一条,他们又在调查栾小雪。 “栾小雪这个野丫头会害死你们的,后院失火的人,能顾得了什么呢?”司徒兰看着马英杰这个样子,有些确信马英杰是真的没听清楚她和李卫的话,或者是没听明白,只要马英杰没听清楚她的话,这件事就好办了。她目前不能让马英杰知道她调包孩子的事情,她既然做了这件事情,她就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圆满,一定要把这个孩子好好养着,管她叫妈。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必须做好这一步。 “他们找到死婴有什么用呢?”马英杰问了一句。 “你妈的,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司徒兰骂了马英杰一句,她生气了,这个小男人怎么就这么不灵光呢?还是被栾小雪这个野丫头迷住了?他还是喜欢这些小丫头片子? “他们已经找到了埋死婴的地方,而且弄到了女婴的相关数据,我早就告诉过你们,栾小雪这个丫头不能长留,就是一个祸水女人,你和你的主子不听,现在又背着我要去找什么邱丹丹,偌大的大西北,你上哪里去找?没有我司徒兰出面,你找得到吗?别以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飞了,我告诉你,马英杰,你嫩得很。现在,马上赶回吴都去,把栾小雪带到我这里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接触她。至如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司徒兰冷冷地盯着马英杰,用一种平静得让马英杰肉跳的语气说着这件事情。 “好吧,兰姐,我现在就回吴都去。只是邱丹丹的事情,你马上让大西北方面查清楚好吗?”马英杰一边说一边把手机号上留下的大西北的电话抄给了司徒兰,司徒兰接过马英杰递过来的纸条,倒是语气和缓了许多说:“去吧。” 马英杰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司徒兰却又在身后说:“对了,你就在这里给你主子汇报一下这件事情。” 马英杰不得不收回迈出去的脚,再一次拨通了老板罗天运的电话,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罗天运作了汇报,罗天运头都大了,一个邱丹丹没搞定,怎么又冒出栾小雪的事情来? 罗天运在手机中问马英杰:“小兰为什么要带走栾小雪?”罗天运这么一问,马英杰也怔住了,他倒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便望向司徒兰,司徒兰不解地望着马英杰,马英杰便说:“董事长问你为什么要带走栾小雪?” “为了节外生枝,为了让他们不再拿栾小雪生事,为了你们更好的去解决邱丹丹的事情。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他们回去解决后院的事情,而不再要追究邱丹丹的事,越是这样,越证明邱丹丹身上一定藏着重要的东西。所以,你马上把栾小雪领到我这里来,我让大西北方面找人,找到后,你们再去接人,不要打草惊蛇。”司徒兰很大声音地说着这些话,她是有意说给罗天运听的,罗天运一定听清楚了,对着手机说了一句:“按小兰的意思办吧。”说着,就把手机给挂掉了。 马英杰便继续往门外走,刚走了几步,司徒兰还是追了上来,对着马英杰说:“我送你去机场吧。” 马英杰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司徒兰的脸色已经变得很温和了,便把想拒绝的话咽了回去。 在车上,司徒兰给大西北打了电话,把相关的资料提供了大西北方面,至如是什么人,马英杰没问,他知道,司徒兰父亲的部下满天下,在大西北找人,很有可能比在大北京找人容易得多,再说了有电话纪录,查清楚邱丹丹的行踪应该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现在,反而是栾小雪的事情不好办,怎么又被人翻出这本老帐来了?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冉冰冰的影子又跳了出来,一定是冉冰冰,果然她一接近栾小雪就没什么好事情。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赶紧给栾小雪打电话,栾小雪的身体好多了,只是马英杰没有回来,红玉不敢离开栾小雪,一直陪着她。 栾小雪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很快接了起来,马英杰在电话问栾小雪:“身体好些吗?” “好多了,红玉姑娘一定很细心照顾我。我现在已经可以下床活动,而且力气也恢复过来了,其实不需要人照顾的。你对红玉说说,让她回去吧,老是麻烦别人,也怪不好意思的。”栾小雪在手机另一头如此说着。 红玉盯着栾小雪,示意她不要说这些话,可栾小雪却把手机递给了红玉,红玉只得接了过来,马英杰却在手机中说:“栾小雪,这不是你操心的事情。”红玉赶紧说:“秘书长,是我,红玉。” “是红玉啊,谢谢你。我晚上要很晚才回吴都,你还是要陪着栾小雪。对了,晚上谁来敲门也不要应,你们把灯关掉睡觉。我回来后,会给你们打电话的。”马英杰在手机中如此说着,红玉想问什么,但是忍不住了,一定又有什么事发生吧。她如此想着,但是她不敢去问,她老感觉栾小雪藏着很多事,只是她的本职工作是照顾栾小雪。 “我知道了,秘书长。”红玉应了一声,马英杰客气了一下,便挂了电话。他的电话一挂,果真听到了敲门声,红玉真的被吓着了,怎么这么迅速呢?她赶紧把灯关掉了,让栾小雪不要说话。外面有人在说:“栾小雪,栾小雪,是我。” 栾小雪听出来是顾雁凌的声音,便要去开门。红玉一把拉住了栾小雪说:“秘书长吩咐过的,任何人敲门就不要应。” “为什么?”栾小雪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看着红玉问了一句。外面的敲门声更紧了,栾小雪还想说话,红玉一把握住了栾小雪的嘴,栾小雪的手机响了,红玉吓得赶紧把手机往被子里塞。这时门外响起了冉冰冰的声音:“她应该在家里啊。” “手机没人接,算了,冰冰,明天再来看她吧。”顾雁凌的声音响了起来。 “雁凌,这件事很重要,我想对栾小雪讲一下,孩子的问题应该是栾小雪最想知道的。那个死婴好象不是栾小雪的孩子,所以,我想告诉栾小雪去确认一下。”冉冰冰的声音不大,但是栾小雪卧室里的门没关,她全听见了,她挣扎着要往外走,红玉死死地抱住了,不让栾小雪说话。 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门内却是红玉和栾小雪的挣扎,好在红玉的力气很大,把栾小雪给控制住了。直到门外有脚步声的离开,红玉才松开栾小雪说:“秘书长说了,任何人来都不能开门,我们还是要听秘书长的。你等着,我给秘书长打电话。” 红玉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响一下,马英杰就接了,司徒兰还在开车,马英杰问:“红玉,怎么啦?” 栾小雪却把手机抢了过去,问马英杰:“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哪里去了?” “栾小雪,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别急,我晚上就回来了。”马英杰怕司徒兰听到了,赶紧说了一句,不过,司徒兰还是侧着头看着他,他一紧张,把手机给压掉了。 栾小雪怎么突然问这个呢?马英杰心里真的发急了。 马英杰越是这样,司徒兰越是不放心,问了一句:“又发生了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又响了,还是栾小雪的电话。 马英杰再一次掐断了电话,司徒兰火了,冷冷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接?” “是栾小雪的电话,我现在能告诉她吴都发生的这些事情吗?我解释得清楚吗?我只能让她冷静一下,回吴都再当面说。”马英杰侧过头望着司徒兰解释着,可是他的心里却打起了鼓,希望栾小雪不要再给他打电话。于是他赶紧给红玉打了电话,红玉一接时,马英杰说:“红玉,你一定要好好陪着栾小雪,我已经在机场的路上,我今晚一定赶回来。” 第89章 “秘书长,栾小雪姐很激动,我担心她啊。”红玉越来越感觉栾小雪和马英杰之间一定有着大秘密,可是她不敢去问。高发利叮嘱过她,能不问的事情一定不要去问,她才知道官场里的水究竟有多深。只是栾小雪看上去比她还单纯,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突然间会有这么多的秘密呢? “你安慰一下她,让她不急,等我回来。再说一遍,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好吗?”马英杰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红玉。 红玉应了一句后,马英杰就把手机给挂掉了,司徒兰紧接着,冷气十足的声音又来了:“这野丫头就该自行了断。”这话说得落进马英杰的耳朵里时,他的后背全是冷汗,可是他不敢接司徒兰的话,他现在很清楚,司徒兰什么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他怕她了,这一次是真的怕她了。 好在机场到了,马英杰如负重担地推开车门要下车,司徒兰的声音却又冒了出来,“大丈夫行事,当断就该断。”马英杰压低声音“哦”了一声,他明白司徒兰说这话是指谁。只是他现在不想知道,他只有一个感觉,离开这个女人。 马英杰几乎是逃了似的离开了司徒兰,他换上登机牌时,内心还在打鼓,直到他坐上飞机,才真正意义松了一口气,一上飞机,马英杰就给栾小雪打电话,栾小雪在哭,只是因为有红玉在,她除了压抑自己的哭声外,就是努力地忍。冉冰冰的话一直在她的大脑里回旋,冉冰冰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她现在既不敢给顾雁凌打电话,也不敢给冉冰冰打电话,更不敢给罗天运打电话,她发现自己是一个极孤独的人,好象除了马英杰外,她找不到可以说话的对象。就是眼跟前的红玉,她全心全意照顾着她,可是,她内心藏的那么多秘密,她敢在红玉面前流露半点吗? 无声的泪水一次又一次滑落时,栾小雪的心被刺伤了。她一直在想,自己怀的是个男婴,怎么就成了女婴呢?一直在想,她是哪里出了错误。她明明在进产房的时候,孩子还在肚子里乱蹋她,明明感觉孩子一直和她在一起,怎么一睡醒来,一切全变了呢?她被李卫医生上了麻醉药,她一直在晕睡,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没有了孩子,醒来的时候,李卫医生告诉她,是个女孩,有点小问题,在医治。整个过程,她反复想着,究竟是哪一个道口出了问题呢?栾小雪想不明白。可是现在,冉冰冰的话一次又一次回旋在她的大脑里,孩子,她的孩子,究竟在哪里呢? “栾小雪,我已经在飞机上,你再等几个小时,我就回来了,有事我回来说好吗?忍一下,谁敲门都不要开门,回家我给你解释。”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他不能再惊着栾小雪,但是他已经很明显感觉到了,栾小雪也在怀疑她的孩子,可现在,他却只能稳定栾小雪,只能让司徒兰把孩子送到国外去。留在国内,真的被他们找到的话,他和老板罗天运都将无法有颜面面对这件事。 “马英杰,你快点回来吧。”栾小雪哭着说,她太想知道孩子是怎么一回事了,可除了马英杰,她还能找谁呢? “我快了,等我哈,别再哭了。听话,别哭了。”马英杰像哄一个孩子一样哄栾小雪,栾小雪“嗯”了一声,这一声恢复了她从前的温驯,马英杰便松了一口气,赶紧说:“栾小雪,别怕,飞机要起飞了,我挂了。等我回来。”说完,马英杰就挂了电话,可是他感觉浑身是汗,不知道是飞机上的暖气太足,还是他内心太急了。 飞机起飞了,马英杰闭目养神,可是他的大脑却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这件事,他现在能告诉老板吗?这个问题,让马英杰好为难啊。迷糊中,马英杰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在了江南的大地上,接他的司机小汪已经等在了机场,他一上车,他就对小汪说:“我来开车,你抓紧时间睡觉,明天五点来我家接我,我还得去北京。这事,你谁也不要说。” “马主任,我知道了。我不累,刚在车上睡了一觉。放心吧,我五点起得来。”小汪如此说着的时候,马英杰没再争辩,任由小汪把车开出了机场,车子一上高速公路,马英杰就明显感觉小汪加快了速度。他在心内还是很温暖了一下,看来,对下级好一点,下级自然知道回报上级。一如他放过了小江送来的女友,小江现在对他的信任也是极高的。做领导还是有事能为,有事不能为的。在这一点上面,他越来越发现,老板罗天运才是他的目标和学习榜样。 马英杰其实一直在路上很矛盾犹豫,一方面老板是他的恩人,一方面司徒兰也是有恩于他,而他现在夹在他们其中,还有一个栾小雪,他实在拿不定该如何处理孩子的事情。但是有一条,目前一定要稳住栾小雪。不过关于他们调查孩子的事情,老板也知道,他暂时性就按着司徒兰的方法去做吧,在他没有十足的证据前,他不能对老板说什么,而老板和司徒兰之间是利益共同处,万一他们联手对付他和栾小雪呢?马英杰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但是万一他们真这样抽空他和栾小雪怎么办?孩子他们得到了,接下来的任务,是他们联手打造江山,老板会不会也默认孩子交给司徒兰去带呢? 马英杰不敢确定这一切,除了目前走一步看一步外,他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小得几乎就没有自己。 马英杰住的小区到了,马英杰还是关切地叮嘱了小汪一句,回家后抓紧睡觉。小汪感激地道了谢,开车离去。 马英杰上了电梯,到了门口后,他给栾小雪电话,栾小雪尽管睡在床上,但是没有睡着,电话响一下,她就从床上坐了起来,抓起电话就问:“马英杰,是你吗?” “是我,开门吧,我就在门口。”马英杰说了一句,栾小雪的动作有点大,把红玉弄醒了,红玉赶紧说:“我去开门吧。” 红玉起身穿了衣服,就去客厅开门,马英杰果然站在门外,红玉很懂事地说:“秘书长回来了就好,我现在可以回去吗?”红玉觉得她应该走,留在这里,不方便他们夫妻间说话,再说了,她还真不想知道他们之间太多的事情。越是秘密太多的人,她越要离他们远一点。这是高发利教她的,因为这个圈子不是她可以应对得起的圈子。 马英杰见红玉主动提出来要走,也没有留,而是说:“红玉,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你打车我也不放心。”说着,马英杰走进了栾小雪的卧室,对栾小雪说:“栾小雪,我回来了。我先把红玉送回家,你再等我一下啊。我拿着钥匙了,谁敲门也不要开。”说完,马英杰随着红玉一起出了门。 路上,马英杰问了家里的情况,红玉便把冉冰冰和顾雁凌说的话都告诉了马英杰,马英杰除了向红玉道谢外,什么都没有说,他无法去解释,再说了,红玉既然有高发利这种人精靠着,想必也是极为精滑的人。否则,她不会在他一进家门,就要求离开了。 到了吴都大酒店,红玉下车了,马英杰随着的士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区,一进家门,栾小雪就迫不及待地问他:“冉冰冰为什么说孩子不是我的?那个死婴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栾小雪,上次冉冰冰来我家时,你还记得我和你吵过吗?你说冉冰冰是好心来陪你,现在,告诉你,栾小雪,冉冰冰是李惠玲总经理送给钱光耀部长的玩物,很想前,我就对你说,冉冰冰就是一个工具,一个被人利用的工具,让你少和这种女人交往。你不信,她当初想方设计地加害你肚子里的孩子,现在又跳出来关心你,你觉得她会安好心吗?她现在是李惠玲总经理的眼线,他们已经去了武汉,拿到了孩子的相关的证据,所以,我和老板的意思,送你离开吴都。他们已经在找你,冉冰冰不是来关心孩子的事情,而是来调查你和老板的事情,孩子是冉冰冰的一个借口。”马英杰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栾小雪如同听天书一样,她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她还以为冉冰冰是关心,关心她的孩子。 孩子,栾小雪一想到哪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孩子,眼泪又忍不住哗啦啦地往下淌着。马英杰赶紧抽了几张纸巾,走到栾小雪身边,把纸巾递给了栾小雪,栾小雪一边擦眼泪一边问马英杰:“他也让我去北京吗?” “是的。你去兰姐家里住着,没人会在哪里找到你,等我们把这边的事情安稳后,我就去北京按你回来,到时,你安心去秦县做你的绣品厂去。栾小雪,别难过了,你还年轻,孩子会有的。”马英杰自己都觉得他变得虚伪极了,可是他不这样做,他又能如何做呢? 马英杰把栾小雪安抚住已经很晚了,还是栾小雪让马英杰去睡觉,他这才敢离开栾小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第90章 马英杰累极了,他觉得是心累。他在说他们拿到孩子的证据时,差点说漏了嘴,是啊,既然他们有了孩子的证据,就应该清楚,孩子不是罗天运的。那么他们现在来找栾小雪,只有一个目的,他们也不能确定找到的孩子是不是栾小雪的,想让栾小雪配合他们,如果孩子不是栾小雪,他们还会继续寻找孩子,因为冉冰冰根本就不相信孩子是马英杰的,这一点,冉冰冰会向他们证明的。 原来司徒兰什么都想到了,她就是比马英杰想得周到。不过,因为司徒兰已经明白这个孩子就不是栾小雪,为了让他们找不到栾小雪,她现在必须把栾小雪藏起来,而且只有这样才可以为他和老板赢得时间。那么老板也是如此想的吗? 马英杰满脑子全是问题,但是他还是睡着了。再睡的时候,是闹钟吵醒了他,他赶紧起来,去喊栾小雪,栾小雪却已经收拾好了一切,望着马英杰说:“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马英杰的心酸极了。栾小雪为了罗天运,真的是什么委屈都可以去忍受,可是在这样的时候,老板竟然没有给栾小雪打过一次电话,当然老板也许不知道该对栾小雪说什么。除了交给司徒兰去处理,他还能说什么呢?如果真被他们查到了栾小雪和老板的证据,他大约也觉得是一件极丢人的事件,所以除了去相信司徒兰外,他也没任何的办法。 “走吧。”马英杰接过栾小雪手里的包包,想去扶栾小雪,栾小雪让了一下说:“我好了,真的没事了。” 马英杰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那就好。”说着,拉开了门,和栾小雪一起走进了电梯。 小汪已经在楼下等马英杰和栾小雪,他们一同上车后,小汪发动车子,离开了吴都。在车上,栾小雪问马英杰:“兰姐会嫌弃我吗?” “不会的。你放心吧。”马英杰尽量安慰栾小雪,但是他却极为不放心,司徒兰不会为难栾小雪吧? “嗯。”栾小雪轻轻地应了一声,马英杰不再说话,他实在不知道对栾小雪说什么,越往官场最上端走,马英杰就越感觉,他对不起栾小雪,越感觉栾小雪完全成了他和司徒兰的牺牲品。 马英杰甚至想,哪一天,他确定罗天运是真的不会离开栾小雪时,他再告诉老板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才是最佳的时机。对于马英杰来说,他现在最大的方式必须是自保的。他都保不住了,还能保得住栾小雪吗? 因为是早晨,路上的车很少,车子便显得很快就到了机场,栾小雪是第一次坐飞机,那种好奇和新鲜让她暂时性地忘掉了孩子的伤痛,也忘掉了面对司徒兰的巨大不适。 马英杰领着栾小雪换了登机牌,再领着她去安检,每到一个地方,马英杰都极为小心地告诉栾小雪这些过程怎么去做,她迟早要学会面对这些过程的。 栾小雪极为感激马英杰的细心,但是她还是很希望接到他的电话。她老是看手机,这个动作被马英杰看到了,他装作没看见一样。现在,他也在等老板的电话,他也不敢给罗天运打电话。 过了安检后,马英杰的手机响了,马英杰预感是老板的电话,拿出来一看,果然是罗天运的。 罗天运在电话中问:“到了机场吧?” “是的,董事长。我和栾小雪过了安检,还有一会儿,就要登机了。”马英杰这才知道罗天运其实并不没有睡觉,而是在算计着他们的时间,只有这样,才至如让司机小汪起疑心。就这么一个小事件,马英杰才发现,老板就是老板,他什么时候都自己看得远,想得细。 “栾小雪怎么样?”罗天运问了一句。 马英杰赶紧把手机给了栾小雪,一边给她,一边说:“是董事长的电话。” 栾小雪鼻子又发酸,马英杰生怕栾小雪会在机场大哭起来,赶紧示意栾小雪一定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栾小雪冲着马英杰点了一下头,一拿起手机却说了一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这话,让马英杰心里又堵了起来,什么时候这个傻丫头才明白,其实是马英杰,其实是罗天运,甚至是司徒兰伤害了她,亏欠了她。 罗天运被栾小雪说得心里也是一阵发酸,可是他却不得不稳住自己,平淡地说:“丫头,别想那么多,我对不住你。除了让小兰暂时照顾你外,我目前没时间陪你,也不能去陪你,你要谅解一下好吗?” “我知道了。马英杰昨晚都告诉我了,他们找到了我们的孩子,而且又要拿这件事针对你是不是?你要多加小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栾小雪说得极为温柔,可她越是这样,罗天运内心越是内疚着。他也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去栾小雪住的地方查到了孩子,只是孩子的相关数据,罗天运相信司徒兰事先做了处理。再说了,目前让栾小雪去北京住一段,换一个新地方,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情。此时的罗天运,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们找到的是死婴,而不是医院的数据。 “丫头,自己保重。把手机给马英杰,我有事和他说。”罗天运让栾小雪把手机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拿到手机赶紧说:“董事长,是我。” “你到一边接说话去。”罗天运在手机中说。 马英杰便装作去买书的样子,一边往书店门口走,一边说:“董事长,我离开了栾小雪了。” “是不是冉冰冰又在捣乱?他们怎么突然又调查起老帐来了?”罗天运在手机中问马英杰。 “董事长,对不起。也是我大意了,前一段我忙,让雁凌照顾栾小雪,没想到她店里出了一点事,又让冉冰冰去了我家里,她套了栾小雪的话,栾小雪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所以,他们找到了栾小雪住的医院。”马英杰赶紧解释着。 “他们只是拿到了栾小雪生孩子的记录,这记录应该小兰处理过了,他们拿到这些记录有什么用?”罗天运问了一句,昨晚马英杰的汇报,他没大听清楚,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太累了。 马英杰一听老板如此问,才发现罗天运并没有弄清楚这帮人在背后下的狠刀子。只是他现在却不能对罗天运说什么,他突然决定替司徒兰守住这个秘密吧,孩子由司徒兰带着,至少比孩子留在栾小雪身边要安全得多,而且如果孩子真在栾小雪身边,怕是这个冉冰冰早就拿到了孩子的相关数据了。这么一想,马英杰赶紧对着手机说:“董事长,这事,兰姐说她来处理,而且邱丹丹的事情,她已经吩咐了大西北方面在检找,您放心吧,我把栾小雪送到兰姐家里后,就和小江一起去大西北。”马英杰在手机中宽慰着老板。 “我知道了。”罗天运一听马英杰这么说,便没再往下问,他是有疑惑的,但是这种疑惑,他能说得出口吗?一如他在疑惑司徒兰和马英杰的关系一样,他现在疑惑,司徒兰为什么会在栾小雪的问题上如此尽心尽力呢?只是他只能把这种疑惑藏着,收着。在吴都这个情况下,他给不起栾小雪任何的名份,如果孩子还活着的话,他怕也只能让马英杰把栾小雪送到国外去,就算是这样,也不见得是安心的。他既然在寻找他们的证据,他们一样也会寻找他的证据。在这个时候,除了依着司徒兰的计划去做,他还能怎么样?早知道有今天这一步,还不如当初直接娶了栾小雪。现在,他和栾小雪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还夹着一个马英杰,更是说不清楚,道不明白了。一个假话说出去以后,就得用更多的假话来遮掩。只是,他和马英杰可以适应这样的假话世界,最苦的还是这个傻丫头。 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对着手机补充了一句:“你让小兰好好对待栾小雪,错的不是她,是我,把这话告诉小兰。” “我记住了,董事长。”马英杰应了一句,罗天运另一边便收线了。马英杰还是买了一本书,这才走近了栾小雪,栾小雪因为有罗天运的电话,心情顿时欢愉多了,直到上了飞机,栾小雪还沉浸在罗天运的通话喜庆之中。 栾小雪这个样子,马英杰还是很担心,这一屋的两个女人能好好相处吗?特别是老板让马英杰转话,这话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去说。 马英杰带着栾小雪一坐好,手机又响了,他现在很害怕手机响,因为这手机响全是事。他拿出来看,是司徒兰,司徒兰在手机中问:“登机没?” “我们刚刚上飞机。”马英杰应了一句,司徒兰便说:“我会去机场接你们,下飞机给我打电话。”说完,便把手机给挂掉了。 马英杰很有些不可理解,这女人到底想什么呢?嘴上不停地骂着栾小雪是个野丫头,却又亲自来机场接他们,马英杰都迷糊了,不知道司徒兰到底埋的是什么药。 飞机起飞了,栾小雪是第一次坐,自然盯着窗外,一刻也不肯放过窗外的景色,特别是飞机越来越高后,天空蓝得那么让人想要去抚摸,那种感觉对于栾小雪来说,很美好。 第91至94章 第91章 马英杰没打搅栾小雪,任由她盯着窗外看着,他现在担心的是邱丹丹,不知道司徒兰得到消息没有?她在电话中没提,马英杰不敢多问,这女人,摸不清楚哪句话,她又得犯酸。 到了北京后,马英杰给司徒兰打了一个电话,司徒兰告诉马英杰,她停车的地方,马英杰便领着栾小雪去了停车场,找到了司徒兰的车,司徒兰今天开的是宝马车,一见栾小雪,她还是很热情从车内走了下来,握了握栾小雪的手说:“欢迎小妹妹来北京观光。” 栾小雪赶紧叫了一声:“兰姐好。”司徒兰点了点头,示意马英杰领着栾小雪上车,那样子看上去,还是很平和,没有要为难栾小雪。这倒让马英杰心安了一下,领着栾小雪钻进了车里。 司徒兰的家到了,司徒兰一边引着栾小雪往家里走,一边对马英杰说:“你准备一下,今天要去大西北。”说着,自顾自地引着栾小雪往楼上走,马英杰不好意思继续跟上去,便包包交给了阿姨,坐在客厅里等司徒兰下来。 司徒兰到了二楼,见阿姨上来了,便指了二楼最头边的房子对栾小雪说:“你住那个房子,让阿姨领你去,你自己去收拾一下吧,我和马英杰还要谈点事。”说着,司徒兰便从二楼下去了。 司徒兰一走,栾小雪觉得自在多了,一边跟着阿姨走,一边无比惊异地看着这房子,这房子真大啊,比十三陵的小二楼还大,栾小雪正暗自叹息着,却发现了一间贴着“喜”字的房间,门外贴的对联很显然是新房。栾小雪想,这肯定是司徒兰的新房吧,只是她在经过这间新房,还是忍不住从窗口往里瞧着,墙上挂着的巨大结婚照片闯入了栾小雪的眼帘,她一下子愣住了。 阿姨没见到了栾小雪的人,出来看时,栾小雪脸色卡白地盯着那间喜房的窗口,她走近栾小雪,栾小雪也没有感觉,她奇怪地推了推栾小雪问:“姑娘,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通知家庭医生来?” 栾小雪还是站着没动,阿姨急了,丢下栾小雪往一楼跑,这时,司徒兰刚交待马英杰关于去大西北的事情,一见阿姨慌里慌张的样子,不满地问了阿姨一句:“什么事这么慌张的?” “那,那个姑娘,她,她”阿姨越想说清楚,越是说不清楚。可马英杰一听,不顾司徒兰在场,“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往二楼冲。阿姨还想说什么,司徒兰说了一句:“下去吧。”阿姨便什么都不敢说的走了。 司徒兰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才慢慢地往二楼走。马英杰已经冲到了栾小雪身边,朝着栾小雪的方向往房间里看,这一看,马英杰才发现他疏忽了这一步,忘了老板和司徒兰在这个房子里结婚的事实啦。可是司徒兰为什么会把窗户没关上呢?为什么她就没有做好隐藏的工作吗?答案只有一条,那就是司徒兰是故意而为之的。 马英杰扶住了栾小雪,栾小雪的脸色已经苍白得如同没有任何血色的人。对于一个女人而言,恐怕没有哪一种打击,比突然发现自己深爱的男人,自己拿命去护着这一段爱情的男人,已经是别人的老公更痛苦的了。 “栾小雪,栾小雪,你说话,你说话啊。”马英杰急了,一边摇着栾小雪,一边喊着她的名字。 这时,马英杰身边响起了司徒兰冷冷的声音,“难道你们没有告诉她,我和天运哥哥已婚的消息吗?” “你,-----”马英杰气得恨不得上前暴打司徒兰一顿,可是他不敢,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这种能力和资格。 “我怎么啦?我错了吗?你们如此隐瞒着她,还有道理?你们准备把这个骗局骗多久才对呢?她还年轻,还有大把的路要走,还有很多适合她的男人可以去爱,可以去嫁,为什么你们非要让她死守着一段无望的感情呢?是你们错了?还是我错了?”司徒兰已经走到了栾小雪身边,“哗啦”一下把喜房的门打开了。 “栾小雪,进来看看吧。这就是我和天运哥哥结婚的地方。”司徒兰从马英杰手里扶过栾小雪,强行把栾小雪几乎是扯进了她和罗天运布置的新房。 栾小雪的眼泪还是不听使唤地流了一地,她感觉自己要倒了,可满房子全是他的照片,全是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亲热相依的照片。那满屋子也全是他和别外一个女人气息,这种气息那么沉重,那么直接,而且那么生痛地砸了过来----- 栾小雪想逃,可她的双腿被钉住了一样,她没有半丝可以挪动的力气,她甚至没有半丝的勇气再去看一眼这满墙挂着的幸福婚纱照。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去亲眼目睹这种残忍,这比让她听说那个夭折的孩子还要残酷,至少那个孩子她没有见过面,她没有经历让人如此把血淋淋的事实展示出来,而且展示在她的亲眼目睹之下。 “马英杰,马英杰,”栾小雪喊出来的话苍白无力。 马英杰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可是老板和司徒兰的新房,司徒兰没有让他进去,他敢进吗?可他在门口已经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些各种各样的婚纱照,说实在话,马英杰也很有些不舒服,毕竟这个女人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可她却还是那么幸福地依着老板,那样子,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这照片也在告诉马英杰,司徒兰内心深处的爱情属于罗天运,无论她如何去寻找,去追寻甚至去放纵,可她内心最最隐蔽处,甚至是最最痛苦处,藏着的人还是老板罗天运。而他,一如栾小雪一样,也不过是一个被肉躏的小人物罢了。就如现在,他甚至就不敢去迈进这个喜房半步,任由栾小雪那么痛苦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马英杰傻站着,司徒兰却冷冷地“哼”了一声,说:“扶她出去吧。” 马英杰这才敢往里走,这才敢走近栾小雪,去扶栾小雪,栾小雪就如一个没有心的稻草人,任由马英杰扶着,一步一步迈出了这间可以说是地狱的喜房。 从喜房到了门口的距离,栾小雪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她的心好痛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呢?她的孩子没了,她的爱人却在她为他生孩子的时候,娶了别的女人。 栾小雪沉重的脚步那么悲地一步一步往门外挪动着,可司徒兰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了一句话:“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永远只能是一个美丽的童话,醒醒吧,小妹妹。” 马英杰回头狠狠地瞪了司徒兰一眼,栾小雪却扯了马英杰一把,在这个时候,这个傻丫头还在顾虑他和司徒兰的关系。 马英杰的心也痛了,也酸了。扶着栾小雪加快了离开这里的步伐,回到让栾小雪住的那间房子时,栾小雪再也忍不住地扑进马英杰怀里,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哇哇”地大哭着,马英杰把房门关上了,一边安慰着栾小雪,一边说:“栾小雪,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老板和兰姐如同我和你一样是假结婚,真的,栾小雪,我没骗你。不信,你打电话问老板,他和兰姐真是假结婚的,因为当时兰姐的父亲快要死了,逼老板答应的。” 马英杰的话刚一落,司徒兰却推门进来了,冷着脸对马英杰说:“马英杰,你不去大西北了?而且马英杰,我告诉你,不要再让这个小姑娘的梦留着了,留得越久,对她的伤害越大。谁说我和天运哥哥是假结婚了?主婚人是天佑哥哥,要不要我打电话请天佑哥哥证实一下,我和天运哥哥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 马英杰的尴尬到了极点,他真的很想冲过去暴打司徒兰一顿,还有往伤口如此撒盐的女人吗?还有这种往伤口再捅刀的女人吗?这女人的心为什么这么狠呢?她抢了栾小雪的孩子,还想抢栾小雪的爱人,她到底要干什么? 马英杰“呼”地一下站了起来,那个样子很有些可怕。栾小雪看到了,司徒兰也看到了,她很有些紧张地看着马英杰,她从来没发现马英杰这么可怕的样子,栾小雪担心马英杰会冲过去伤着司徒兰,一把扯住了马英杰说:“马英杰,我想回家去,你找个人送我回家吧。你也该去办正事了,我回秦县去,放心,我不会再理冉冰冰,我不会透露任何的事情。我回秦县和顾雁凌一起办厂子,我会坚强起来的。马英杰,真的,别担心我。我会坚持地活下去的。”栾小雪如此说着的时候,马英杰的眼睛湿了,这女孩怎么总在替别人着想呢?这女孩为什么如此原谅别人呢? 马英杰点了一下头,绕到床右边拎了栾小雪的包包,就扶着栾小雪要走。 “你们不能走。”司徒兰突然伸手拦住了马英杰和栾小雪。 “让开。”马英杰冷冷地望着司徒兰说。 司徒兰没有让开,而是望着栾小雪说:“栾小雪,我告诉你吧,现在吴都情形对天运哥哥,对马英杰相当不利。因为你的失误,让冉冰冰暴露了你和天运哥哥的关系,路鑫波总经理已经在出面调查你和天运哥哥的关系,他们不仅查清楚了你住院的房间,还找到了埋孩子的地方,可见他们动用的力量是很强大的。这个时候,你除了呆在我这里是安全的外,去任何一个地方,都很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猎物,明白吗?你如果再出任何的差错,天运哥哥这个董事长就当到了头。你如果真的爱天运哥哥,你就忍不一下吧。我和天运哥哥的婚姻是真实存在的,但是有一点,我和天运哥哥没有任何关系。马英杰说的假结婚也算是吧,但是我目前不会把妻子这个位置让给你,我能够收容你,就已经是我的无限大度了。 第92章 栾小雪,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全天下的女人就你最可怜,比你可怜的女人多的是。马英杰马上要去解救的女孩叫邱丹丹,被他们卖到了大西北一对四十年没有女人的兄弟俩家里,你应该想到那种后果是什么。我早就说了,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只属于童话,现实生活之中,嫁给王子的女人几个不是九死一生才能够走进皇宫的呢?别说你现在和天运哥哥的距离如此之遥远,就算你和他是零距离的一对男女,你认为自己可以助他成就他的事业吗?你能吗? 还有栾小雪,我之所以没有关窗户,我就是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你,你的梦该醒一醒了,你和天运哥哥之间的距离实在是太大,太大。天运哥哥不会主动丢下你不管,他不会的,他也不是这样的男人。但是他为你着想的同时,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他着想一点呢? 栾小雪,你不想看到我,可以,我现在和马英杰一起离开这里,马英杰去大西北接邱丹丹。我在外面住几天再回来,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离开这个房子半步。想吃什么,不用客气,直接吩咐阿姨去做。”司徒兰说完,看也不看马英杰和栾小雪一眼,径直扬长而去。 栾小雪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马英杰看着栾小雪,但是他没有说话。因为司徒兰说的问题是严重的,如果他们找不到邱丹丹,如果他们拿不到反制约于路鑫波总经理们的证据,他们会利用栾小雪,炒臭老板的。因为那个孩子被司徒兰掉了包,那个孩子的数据很明显不是老板罗天运的,那么他们现在会疯狂地找栾小雪。 马英杰正这么想的时候,栾小雪的手机响了,栾小雪以为是罗天运打来的电话,马英杰也以为是老板的电话,示意栾小雪接电话。栾小雪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冉冰冰的。她说:“是冰冰的电话。” “给我。”马英杰直接从栾小雪手里接过了手机,按下了接听键,问了冉冰冰一句:“大记者,什么风吹醒了你?如此惦记我家栾小雪呢?” “怎么是你?栾小雪呢?”冉冰冰急着问。她昨天没有找到栾小雪,今天一大早跑到栾小雪家里敲门还是没人应,她刚给顾雁凌打电话,顾雁凌也不知道栾小雪去了哪里,因为照顾栾小雪的事情,马英杰没有交给她。可是她必须找到栾小雪,正如马英杰分析的一样,他们拿到了孩子的数据,却不是罗天运的孩子,但是他们却怀疑这孩子也不是栾小雪的,因为医院关于栾小雪的记录不多,这也是李卫在知道他们找到了埋的婴儿时,将栾小雪的所有信息处理了一下,他们已经知道栾小雪的信息被改动过,所以他们才急于需要拿到栾小雪的详细数据,可偏偏这个时候,冉冰冰找不到栾小雪。 “我领着栾小雪出来散几天心,不可以吗?”马英杰的语气有些嘲讽地说着。 “我有私房话对栾小雪说,你把手机给她吧。”冉冰冰不想和马英杰废话。 “她去洗手间了,包包在我这里。你是要和我一直说着话等她出来呢?还是挂掉电话,等会再打过来。”马英杰这一次是玩世不恭的语气,冉冰冰气得把手机给挂掉了。 马英杰把手机还给了栾小雪,栾小雪此时矛盾极了,她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不过唯一让她心里好过一点的是,司徒兰亲口承认她目前只是他的名义妻子,他们没有任何夫妻之实。那么他的内心还是有她,他还是为她也在牺牲着。他是司徒兰口里说的王子,而她不过就是一个贱命的灰姑娘,王子都在付出着,她为什么就不该为王子受点委屈呢?这是栾小雪此时的心境,也是一个女人无限的悲哀。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是如此地贱气,如此地没有自我,如此地为对方,也为自己寻找着那么一丝可怜的退路。对,他和司徒兰没有夫妻之实,是栾小雪目前给自己唯一的理由。再说了,司徒兰说的情况很严重,她虽然不知道官场究竟有多复杂,但是这一年多的生活,足以让她清楚,官场不可能是她想象和理解得了的一个地方。她还是担心他,还是愿意为他继续付出着。 “栾小雪,你看,现在你出去也不安全。冉冰冰不是她在找你,而是她背后的一派人在找你,你明白吗?所以,把卡丢掉,等会儿让兰姐再替你办一张卡。你就安心地在这里呆几天,我会让兰姐离开这里的。这一点,我保证做到。另外,关于这里的一切事情,你尽量不要对老板讲好吗?他现在心里很烦躁,你也听见了,邱丹丹被人卖到了大西北,还是那样的一对兄弟俩家里,可以想象她所受的摧残程度。所以,栾小雪,我真的不能留下来陪我,而且也只能让你留在这里。你忍耐一下好吗?我会让阿姨好好照顾你的。”马英杰努力地安慰着栾小雪,他此时除了这么去做外,还能如何呢?真的带着栾小雪离开吗?他现在有能力保护栾小雪吗?连路鑫波总经理都在寻找的证据,他能把栾小雪带出司徒兰的家吗?路鑫波总经理他们如此大动干戈地想置老板罗天运于死地,就足以证明林子沟的利益是相当巨大的。目前他们很清楚,老板和自己在寻找邱丹丹,所以他们必须抢在这之前拿到罗天运的证据。 证据啊,利益面前,谁捏着对方的证据,谁才是最后的赢家。或者双方都握着彼此的证据时,才有可能坐下来谈判,达到利益的共同体,这就是官场。是栾小雪永远不懂的一个磁场,可是马英杰能在一时半刻和栾小雪说清楚吗? 好在栾小雪的样子在告诉马英杰,她会为了老板而让步,而牺牲的。 “马英杰,我问你一个问题,实话告诉我好吗?”栾小雪这个时候盯住了马英杰,她还是要确定,司徒兰和罗天运的真正关系。 “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马英杰不明白栾小雪此时还要问什么重要的问题。 “他和兰姐真的只是假结婚吗?”栾小雪急切地望着马英杰问着。 马英杰这个时候很有些哭笑不得,不过,马英杰在这个时候,却无比地心酸着。这女孩怎么就如此之傻?如此之痴迷呢?虽然老板和司徒兰之间没有夫妻之实,可是司徒兰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婚姻需要门当户对,栾小雪拿什么和罗天运门当户对呢?而且栾小雪的哥哥还是一个撞死了司徒兰姐姐和女儿的直接凶手,她内心对栾小雪有仇恨也是应该的,她怎么可能再让栾小雪占去老板妻子的位置呢?可是栾小雪这个傻丫头,根本想不到这一切。也好,人生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你看清楚了一切,你看明白了情感的真实面目。真要活成那个样子的话,也将是一种极大的无趣。糊里糊涂才是福气,这是老人们常说的话,现在马英杰也觉得如栾小雪这样存着念想地活着,糊里糊涂地活着,也是一种福气吧。相比邱丹丹而言,栾小雪还真的不是最可怜的人了。 马英杰如此想着的时候,嘴上便说:“栾小雪,相信我。我说的是真话,老板一直装着你,这一点你自己应该有感觉。如果他装着兰姐,兰姐会长期呆在北京不回吴都陪着他吗?所以,栾小雪,你只要用脑子想一下,就明白兰姐和老板是什么关系了。你就好好在这里养着吧,等我们解决好吴都的一切后,一定让你回秦县去发展自己的事业。这一点,就算老板不出面,我也一定会帮你完成的。放心吧,栾小雪,当你有了自己的事业后,当你有了自己的人生后,或许你的许多想法会改变。”马英杰继续劝慰着栾小雪,而且他此时是用真心劝慰栾小雪的。 栾小雪当然感觉得到,栾小雪也当然相信马英杰说的是真心话。所以,她会为他,也会为马英杰,忍住司徒兰故意把这个消息露给她的。她此时确实不想和司徒兰共处一室,尽管这是她的家,可她不想看到司徒兰。 “马英杰,我会呆在这里的。放心吧。只是,让兰姐走,我不想看到她。”栾小雪还是提了自己那点可怜的要求。 马英杰惊喜地看着栾小雪,栾小雪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背过身子对着窗外盛开的鲜花,无奈地说了一句:“花开花落全是命吧。” 马英杰还想再对栾小雪说什么的时候,司徒兰在楼下喊:“马英杰,完了没事?” 马英杰不得不下楼,下楼的时候,他感觉,栾小雪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的背影,但是他不敢回头,他也不能回头。他能再对这个女孩说什么呢?或者她真正需要的还是老板的力量吧。 马英杰一下楼,司徒兰就说:“走吧。” “你也去?”马英杰诧异地看着司徒兰。 “我要是不去,你放心得下吗?你那要吃人的样子,我想起来就怕。如其被你如此防着,还不如和你们一起飞一趟大西北吧,路上还可以看看大西北风光,总比被人损着,防着,内心骂着要强万倍。”司徒兰一边去开门一边往外走。 第93章 马英杰又是尴尬地干笑了几下,问了司徒兰一句:“就我和你两个人去吗?” “你不是有一个小江可以带着的吗?我订了三张票,你让小江打车去机场,我们由司机送去机场。”司徒兰淡然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被司徒兰的表情弄得很不是滋味,可是他又不得不服司徒兰,什么事都在他还没有想好的情况下,她已经替他解决好了。 马英杰赶紧掏出手机给小江打电话,电话一通,他说:“小江,马上去机场,我在机场等你。” 小江没想到是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不辞而别,他还以为马英杰是生气了呢,还一直在反复地回忆自己哪里做错了,得罪了马英杰。没想到马英杰主动给他打了电话,还让他去机场,一定是有邱丹丹的消息,他马上说:“谢谢秘书长,我马上就去。” 马英杰挂掉了电话,此时司徒兰家里的司机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司徒兰说:“让你带小江,只是不希望你和我一起尴尬。我很清楚,你现在有多恨我,也很清楚你现在认为我是一个极自私无情的女人。但是,我告诉你,马英杰,如果我不把有些人的梦给打碎掉,给打醒的话,会害死很多人的,你明白吗?让你和你的主子这么对栾小雪,你们狠不下心来,这个恶人,只能是我来当。你不要怪我心狠,如果我任由你和你主子这么放任,你们怎么死的,很有可能都糊里糊涂的。如果我不说,你知道路鑫波总经理对你主子在下手?如果我不让李卫调换了栾小雪在医院的资料,现在怕是关于栾小雪和你主子的事情又要闹得满天飞,不仅天佑哥哥脸上无光,我脸上也无光,明白吗?那么多的老首长证婚了,你让我的脸面往哪里搁?你们从来认为弱者需要被同情着,可是你们从来不愿意去想,人家凭什么要同情你?凭什么要把一切拱手相送?我没有要了这个野丫头的命,没为我的姐姐报仇,我就已经很对得起她,很对得起你的。别以为我是圣人,我就该当这个冤大头的,告诉你,马英杰,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味付出不求回报的女人,没有,没有。”司徒兰越说越激动,马英杰怕司机听到了不好,赶紧说:“兰姐,我理解,我懂。” 司徒兰见马英杰这个样子,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下,招手让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可这时,马英杰想起了栾小雪的手机卡要换的事情,赶紧说:“兰姐,栾小雪的手机卡要换掉,否则冉冰冰再打电话,她又不知道如何应对。” “对了,这事我倒真忘了。”司徒兰一边说,一边转身往家里走去。马英杰不放心,也跟着她一起往司徒兰家里走去。 司徒兰上了二楼,马英杰也跟到了二楼,司徒兰进了自己的卧室,马英杰不敢进去,站在门口等着,司徒兰拿出了一个手机,什么也没说,交给了马英杰。 马英杰拿着手机往栾小雪的房间走,刚一进栾小雪的房间门,就听到栾小雪在说:“冰冰,我真不在吴都,我没骗你,有事等我回吴都再说好吗?” 马英杰几乎是飞速地冲了过去,一把夺过栾小雪的手机,冉冰冰的声音却还在说着:“栾小雪,你夭折的孩子已经找到了,根据医院化验的数据显示,孩子既不是马英杰的,也不是罗老板的。” “冉大记者,你有完没完?栾小雪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要拿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哄骗她,有你这样的同学,有这样的朋友吗?你以前千万百计伤害栾小雪肚子里的孩子,千万百计去怀疑她给我戴了绿帽子,现在,又一次跳出来谈这个问题,别以为栾小雪弱势,就任由你捏着玩。我警告你,冉冰冰,你再敢如此对栾小雪,休怪我无情。我已经对你忍了好久,少他妈的在这个时候跳到栾小雪面前装好人。除了栾小雪这样的傻丫头会上你的当外,没人会听你这一套胡说八道的谎言。”马英杰在手机中破口大骂,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去诱惑冉冰冰,他确实和栾小雪在外旅游,确实是在陪栾小雪散心,也确实和栾小雪是一对实打实夫妻关系。 马英杰把这翻话骂完后,不等冉冰冰说话,“啪”地一声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很有些不安地看着栾小雪,他怕栾小雪听到了冉冰冰后面一段话,小心地问了栾小雪一句:“冉冰冰和你说什么来着?” “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外地,和你一起散心。她后来又说有急事找我,我说有事等我回吴都再说,然后你就进来了,抢走了手机。”栾小雪不解地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栾小雪不知道孩子不是老板的就行了,如果被她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会要孩子的。这件事情,他现在必须替司徒兰保守秘密,当然他不得不当这样的帮凶。这不是栾小雪可以理解得了,甚至可以接受得了的事情。再说了,马英杰真没办法和栾小雪说明白乱成一团的事情,他自己目前都没理清楚头绪,他自己目前都只能跟着司徒兰走一步看一步,所以,他除了去压下这些事外,没办法说了。 “栾小雪,我知道了,你安心在这里住着,兰姐和我们一起去大西北,所以你完全可以安心地住着。从大西北回来后,一切会有个了断的,到时我再来接你回去。”说着,马英杰把栾小雪手机上的卡下掉后,当着栾小雪的面,掰断了,这才把手机还给了栾小雪,马英杰还是不放心,再一次叮嘱栾小雪:“你不要和冉冰冰再联系,明白吗?他们到处找你,你和她通话时间长了,他们会查到你现在居住的所在地的,如果是那样的话,除了你不安全外,我,兰姐还有老板都会卷入其中的,你要明白这个厉害关系,所以,千万不能再和冉冰冰打电话。你现在的手机号,她不会知道的。你可以和老板打电话,除此外,任何人都不要打了。没事,上上网,看看电视,我们很快就回回来的。” 马英杰话一落,栾小雪一边点着头一边说:“马英杰,对不起,我老是给你们添乱,很对不起。” “栾小雪,别说这些傻话,只要你安全,老板才会有精力对付他们。所以,我现在真要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同时,注意安全啊。”马英杰说完,就往门口走,栾小雪把马英杰送出房间,说了一句:“我不会再添乱的。” 马英杰回头冲栾小雪笑了一下,没说话,快速下楼去了。他担心,时间长了,司徒兰又该发酸了,他现在对司徒兰是又害又敬甚至是又服气着。这感觉对于马英杰来说真他妈的不是滋味,哪里可以对一个女人有这么多的复杂成份啊,可是他偏偏就有,而且还得和这个女人一起去大西北救人,还得和这个女人不断地纠缠下去,除非他离开官场,除非他拱手让出现在的一切。可是,马英杰不甘心,太不甘心了。走到这一步,还让栾小雪牺牲了那么多,如果他不想尽一切办法给栾小雪补偿的话,他前面所做的一切努力全是废品,那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就证明近三十年的生活清空归零了。三十而立就要到了,马英杰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清空自己,把一切回到零的位置上去。那样的结局,是马英杰不敢去想象,也是他不愿意去想象和面对的。 “你怎么这么磨叽呢?”司徒兰一见马英杰,还是不耐烦地冲着马英杰发火了,马英杰没有解释,他也不想去解释。 “上车。”司徒兰命令式地望着马英杰继续说了一句,马英杰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司徒兰从另一边打开车门也坐了进去,一进去,司徒兰就对司机说:“尽量快一点,时间有些紧了。” 马英杰又很有些过意不去,于是望着司徒兰问了一句:“兰姐,几点的飞机?” “你还记得飞机有时间啊,我以为你啥都不记得了。只剩下一个半小时,但愿不要堵车。”司徒兰像是回答马英杰,又是自言自语。马英杰却紧张了,从司徒兰的家出发到机场不堵车的情况就需要一个小时,这一个半小时,够吗?马英杰这才发现自己确实远不如司徒兰冷静,远不如司徒兰知道哪轻哪重。 “对不起,兰姐。”马英杰还是给司徒兰道了歉。 “对不起,对不起,你除了说这三个字外,还有没有一点轻重缓慢的概念呢?”司徒兰还是忍不住地教训马英杰,如果不是因为有司机,司徒兰就得开骂了,她实在讨厌马英杰和他的主子为了一个啥也不是的女人,把大事置于脑后。 “而且,马英杰,我告诉你,邱丹丹的情况很有些糟,因为她誓死不众那一对兄弟俩,据可靠消息已经被兄弟俩打成了重伤,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赶到大西北。我已经通知大西北方面加强对邱丹丹的保护,但是我没有让他们去解救邱丹丹,这个解救邱丹丹的任务必须由你去做,明白吗?”司徒兰补充了一段话,不过她没有看马英杰。 第94章 马英杰一听这些话,便急了,忍不住问司徒兰:“为什么不让大西北方面直接解救出来呢?这样会不会出人命?” “如果一条人命不能被我们所用,这样的人命留与不留意义是一样的。”司徒兰突然很冷漠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马英杰被司徒兰的话怔住了,司徒兰,这是他曾经那么挚烈认为温柔似水的一个女人吗?这是那个曾经以为可以给他母爱关怀的女人吗? 马英杰纠结矛盾极了,怎么会让自己目睹了司徒兰这么多不被他所认知的一面呢?那一面才是司徒兰的本质?哪一面才是一个真正的司徒兰呢? 马英杰正这么想的时候,感觉车子停下来了。人生就是这样滑稽,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看着窗外一长串车子,马英杰惊得后背又开始渗着汗水。 这时,响起了司徒兰的声音:“下车,我们去最前面打车走。”说着司徒兰已经拉开了车门,双脚往车外迈着,而马英杰停止了他的纠结,被动地跟在司徒兰身后,司徒兰说:“我们快跑。”说着,就真的跑了起来,马英杰没有想到司徒兰办事的效率是如此果断,决绝,他没有说话,一直跟着司徒兰跑到了堵车的最前端,然后直接越过了人行道,在马英杰刚刚站立下来的时候,司徒兰已经站到路上拦下了一辆车,车上还坐着一名乘客,司机都想骂人,可司徒兰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司机说:“我们急着赶飞机,麻烦你带上我们。”司机看了看后面的客人,司徒兰马上转身对客人说:“师傅,很对不起,我们真的赶飞机,而且是救人,车子被堵在路中间,跑步过来拦车的。”说着,她又掏出一百元钱递给客人说:“师傅,麻烦您再去打一辆车好吗?”司机和客人都双赢地笑了,大约他们在想,天底下怕没有司徒兰这样的傻瓜吧?可是司徒兰的一系列动作,让马英杰打心眼里叹服。如果说以前司徒兰是在动用她的资源让马英杰大开眼界的话,现在司徒兰的果断和决绝,倒让马英杰看到了一个行大事人的特质了,这样的特质不是一般女人有的,这样的特质也是马英杰必须去学习而且必须一点一点把自己培养成这类人。 马英杰和司徒兰上了车,司机以极快的速度向机场的方向开着。马英杰的手机响了,他赶紧拿起来看,是小江的,他语气很有些急地问马英杰:“秘书长,我怎么在机场没有找到你们呢?” “堵车了,我们现在打车来的,快到了。别急。”马英杰对着手机说完后,就挂了电话,司徒兰便损了马英杰一句:“你说得多轻巧啊,自己不急,还让别人也不要急,你这个领导就是这样当的?” 马英杰被司徒兰损得有些窝火,本想回敬司徒兰几句,拿眼睛去看她时,她一脸的严厉,马英杰只得把回敬的话咽了回去,默不作声地坐着看着窗外的来来往往的车辆。 司徒兰不好再继续说马英杰什么,两个人都有些赌气地坐着,直到的士停下来,司徒兰才说了一句:“快去换登机牌。”说着,把自己的身份证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便没看她,下车跑步去了机场大厅。 马英杰在换登机牌是给小江打了电话,让他来换登机牌窗口,他在这里等着他。 马英杰换完了他和司徒兰的登机牌,小江来了,他一脸兴奋地说:“秘书长,我来干这些事吧。”那样子一如马英杰从前,以替领导办事为荣的神态。不知道为什么,马英杰再目睹这些神态时,总有些说不出来的酸然感觉,自己从这条路上过来的,他应该很理解小江这样的年轻人上位的心态,一如自己不也是靠着栾小雪才和老板绑成一起的吗? “我和兰姐的登机牌换了,你自己去换自己。”马英杰还是语气很温和地对小江说着,小江眼里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还是很快替自己换好了登机牌。 司徒兰走了过来,马英杰替司徒兰介绍了着说:“这是驻京办的小江。” “这是兰姐。”马英杰指着小江如何介绍着,小江没有想到司徒兰竟然如此漂亮,一时间不由得多盯了几眼,这可是他第一次见司徒兰,他还以为只有他和马英杰两个人去大西北。 “兰姐真漂亮啊。”小江由衷地赞美了一句司徒兰,司徒兰轻松地笑了一下说:“是不是小伙子们都会拍女人马屁啊。” 小江的脸一红,赶紧说:“兰姐是真的漂亮。” 小江的表现和当年的马英杰一模一样,倒让司徒兰觉得好玩,便和小江一路上打着趣,扯着不相关的闲话,故意冷着马英杰。 马英杰倒不是司徒兰如此想,特别是登机后,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儿,让小江替司徒兰又是拎包,又是找座位的,自己乐得轻闲,而且他让小江坐在中间,这样他和司徒兰被隔开了,他现在不想和司徒兰说话。而且他很清楚,有司徒兰在,不需要操什么心了。这女人就是这点好,什么事到了她面前,她似乎都能圆满去替马英杰化解掉。如果没有这一条,马英杰在想,他还能容忍司徒兰这么多的心恨手毒吗? 司徒兰在路上和小江扯得很热乎,再加上有意地讨好和巴结着司徒兰,两个人在几个小时的飞机上,居然如同认识了很多年的熟人一样,天南海北地扯着。 “兰姐,我早闻您的大名,就是今天才有荣幸地见到兰姐的真人,没想到这么漂亮,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美人。我们罗老板真有眼光,选中了兰姐这么优雅又能为他分担后顾之忧的妻子,我真是羡慕极了。”小江坐下来没一会儿,就开始拍着司徒兰的马屁,而司徒兰特别乐意被小江说着一样,顺着小江的话说:“小江真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嘴巴甜极了。” 司徒兰越是这么夸着小江,小江越拍越来劲,居然说:“兰姐,我们吴都尽管有几百人口,真找不到如兰姐这般有才,有胆有识还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将了。”小江的一个女将,把司徒兰逗得不停地笑着,她可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把女人称为女将的,这个称呼是秦县的特色,但是马英杰从来没在司徒兰面前说这个词,现在被小江说出来了,司徒兰觉得好玩极了。本来被栾小雪和马英杰惹得满肚子是气的她,在小江这些不着标的赞美声中,倒也平和了下来。 女人就这样,不管年龄多大了,就喜欢被男人夸着,赞着美丽啊,优雅啊,漂亮啊,有才啊。这些话,女人们百听不厌。而马英杰已经好久没有称赞过她,也好久没有如小江这般想着心思逗她开心了。她竟然在这一路上,喜欢和小江不着边际地扯了。 再说了,在拍马屁这一点上面,小江似乎更胜马英杰一筹,而且他好象更乐意把马屁一路拍下去,完全忽略了一旁坐着马英杰。马英杰却假装在睡觉一样,眼睛都没睁开看他们一眼,只是耳朵里却总是响着他和司徒兰放纵的笑声,在马英杰耳朵里格外刺耳一般。 马英杰很想对小江说点什么,能不能声音小一点或者能不能别这么张扬,年轻人张扬了不好。可是因为坐在小江别一边的人是司徒兰,因为司徒兰现在对他还在置气,也因为司徒兰似乎是有意拿对小江的热情来刺激马英杰,所以,就算他再不舒服,他也得压着自己。不过,马英杰在这一刻,很有些庆幸,没有上小江送来了女孩,如果真的那个女孩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小江是不是更会得尺进丈?这种年轻人的心思,如此精明的司徒兰难道看不出来?不过,马英杰此时只敢这么去想,半句话也不敢再让司徒兰生气的。毕竟到了大西北,还得靠司徒兰的关系。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马英杰心里,仿佛是一段很长的时间。因为手机也关机,他实在很有些无聊。再加上他真的替邱丹丹担心着,落入那样的家庭,还不知道会把她打成什么样子的。他实在没想到邱丹丹会如此之烈,但是他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突然要对邱丹丹下手呢? 马英杰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还是很些挂念着邱丹丹的安危。那个在他怀里,那么轻盈的女子,那个不正眼看他的女子,怎么突然成了他们下毒手的女人呢? 这一点,马英杰很有些不明白。 终于到了大西北,一出机场,老远就有人喊着:“小兰,小兰。”马英杰寻着声音望过去,一位五十岁多岁的军人冲着司徒兰在挥手,司徒兰快走了几步,走到这位军人面前说:“姚叔叔好,您怎么亲自来接机了?” “我要是不来,手下的罗罗们,怎么认识小兰啊。站看了,让叔叔好好看看,一晃二十年没见到你了,当年我离开你家里,你还只有这么一点点。”被司徒兰称之为姚叔叔的男人,一边快乐地笑着,一边比划着。马英杰便明白,这又是一位从司徒兰家里出来的警卫兵。 第95至98章 第95章 “姚叔叔,辛苦您了,来替您介绍一下,这是小江,这是小马。”司徒兰有意把小江放到了马英杰前面,马英杰感觉到了,但是他咧开嘴喊了一声:“姚首长好。”小江赶紧也跟着喊了一声:“姚首长好。” “小伙子们好。”姚叔叔握了握马英杰和小江的手,便领着司徒兰一行人出了机场大厅往停车场走去。 一上车,马英杰便急着问:“姚首长,邱丹丹现在怎么样了?” 司徒兰不满地瞪了马英杰一眼,小江看到了,暗中扯了一下马英杰,马英杰没理小江的这个动作,他现在感觉小江太会拍马屁,过于阴阳奉承的人,办事一定不劳靠的。 “情况很有些不妙,我们的人已经救下了那名姑娘,现在在医院重症病房里。小兰,对不起,这一点叔叔没做好。原想等着你们的人来了后,再去解救那名姑娘,结果她被那一对兄弟不断地折磨着,我们的人再不出手,小姑娘的命怕就保不住了。”姚首长望着司徒兰如此解释着。 马英杰一听又急了,惊叹了一下:“什么,重症病房?邱丹丹被送进了重症病房,她不会有事吧?她千万别有事。”马英杰完全忘掉了司徒兰不喜欢他如此关心邱丹丹,他的话一落,姚首长问了一句:“小伙子,这小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马英杰一下子被问得很尴尬,不知道如何回答,还是小江机灵,替马英杰解了围,对着姚首长说:“姚首长,我们是吴都政府的人,是公干,与那位姑娘没什么关系。” 小江的话一落,马英杰偷眼看了一下,司徒兰的脸色不对好,看来司徒兰根本就没有把邱丹丹的事情告诉过姚首长。当然了,这种找证据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也不好去解释吧。 小江也看到了司徒兰的脸色在变,又悄然地扯了一下马英杰,马英杰很想冲小江发火,他现在是真的担心邱丹丹的安危了。而且对司徒兰又充满了恨意,这女人要是早一天出手的话,邱丹丹至如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吗?再说了,她为什么非要等他们到了大西北才出手救她呢?为什么不先救下邱丹丹再说呢? 马英杰越来越不明白,司徒兰这一招一式玩的是什么套路。他甚至发现他看不懂司徒兰,比看不懂老板的出牌还要迷糊得多。而且司徒兰明明是拿自己作为放纵和娱乐的工具,却总又总在为这些小姑娘们而发酸着。她不仅仅不喜欢他关心栾小雪,不喜欢他看杨微微,更不喜欢他如此为邱丹丹而担心着。他很有些不懂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说风就是雨呢? “你们是政府公干?”姚首长惊异了望着小江问了一句,小江一阵紧张,不知道自己这么说是对还是错,不由得向司徒兰求救,司徒兰赶紧笑着接过话说:“姚叔叔,这小姑娘胆子野,跑北京来上访,结果被人贩子骗到了大西北,她父亲在政府闹事,找政府要人,这不,我才求姚叔叔出面救人。”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这个鬼丫头,怎么事先不告诉姚叔叔呢?事先告诉姚叔叔,我让人早点解救这名姑娘,也不至如折磨到急要进重症病房啊。我还以为是小姑娘和家里赌气了,你有意让家里人来解救她,好让她吸引教训。”姚首长一脸慈详地望着司徒兰说。 “我还真有这样的打算呢。就是想让政府的人出面救了这名姑娘,感化她,下次就不要无知地被人一推二唆地,心血来潮就往中南海跑,以为中南海是那么容易跑的啊。不让她吃点苦,她就记不住,中南海不是谁都可以跑的地方。”司徒兰也笑着望着姚首长说。 “对。现在这帮小年轻小姑娘的,很容易被人教唆。前一段,大西北为上项目闹事,一堆的小青年小姑娘上街游行,也是我们军区去帮着维护秩序。现在,我们的政府已经在很努力为人民服务了,可这些小年轻们,啥也不懂,以为打天下就那么容易,被人在后面一推,呼地一下才上去了。这帮小青,全是无知者无畏啊。”姚首长一边说一边叹息了一下。 “是的。姚叔叔说得很对,很多年轻人太自以为是。”司徒兰附和着姚首长的话,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司徒兰原来是要让邱丹丹感激马英杰,信任马英杰,才想等到马英杰来救人的。 因为是军车,一路上通行无阻,很快就到了医院,这时,姚首长接到了电话,他坐在车里接电话。 马英杰又是无意识地第一个从车上跳了下去,而且很有些急切地想要往医院里冲,司徒兰实在忍不住了,冷冷地冲着马英杰说了一句:“冲锋陷阵是不是就是你这个模样?” 马英杰不得不压了压自己的心急,小江想说什么,马英杰瞪了他一眼,他也不敢接司徒兰的话。 姚首长从车内走了出来,对着司徒兰笑了笑说:“小兰,不好意思,军区的杂事就是多。我不能陪你们去医院探视那个姑娘了,不过院长我打过招呼了,这是他的明片,你自己去找他好吗?一切事情,他会替你安排的。你们的事情办完后,我会派车过来接你的。”姚首长从包里掏出了一张明片,递给了司徒兰。 司徒兰接过名片,没看,而是马上对着姚首长说:“姚叔叔,您去忙吧。辛苦您了,再去北京时,一定要通知小兰,小兰要好好陪姚叔叔逛荡、逛荡。” “鬼丫头,辛苦是应该的。我走了。”司徒兰在姚首长眼里,活脱成了一个小女孩一样。看得旁边的小江,羡慕极了。没想到司徒兰这么有能耐,如此大的军区首长竟然和司徒兰的关系这么亲近。 姚首长冲着司徒兰挥了一下手,车子开走了。司徒兰这才不急不忙地往医院走去。 马英杰跟在司徒兰身边,小江这一次不敢冲到马英杰前面去,老老实实在跟在马英杰身后。 进了电梯后,司徒兰还是忍不住地冲着马英杰说:“马英杰,想要做事是好事,但是你要记住一点,无论什么时候,不要让人看出你的急切和慌乱。” 司徒兰的话一落,马英杰本来想对司徒兰解释一下自己心急的原因,见小江急着想说话,他装作看电梯上升的数字,转移了自己的神态。小江以为马英杰不理司徒兰,赶紧接过司徒兰的话说:“兰姐的话,我们一定会劳记住的。” “还是小江懂事。”司徒兰看着小江又笑着夸了他一句,夸得他心里如灌了甜似的,又接了一句说:“兰姐家里如果有需要小江出力的话,回北京后,小江随叫随到。” 小江说这些话时那么自然,真的好象他和司徒兰很熟悉了一般。马英杰却很有一股恶心和反味之感,但是他一言未发。他的这个样子,让司徒兰极为不满,但是防于小江在场,司徒兰把这份气埋了下来。 一出电梯,司徒兰支开了小江,她对小江说:“小江,你去找找院长办公室在哪一边?” 小江满怀高兴地回了司徒兰一句:“没问题。”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到走道另一头去找院长办公室去了。 小江一走,司徒兰便冲着马英杰说:“你这一路上拉着脸,给谁丢脸色呢?我是欠了你的,还是欠了你主子的,用得着看你们的脸色吗?” “兰姐,”马英杰委屈而又无奈地叫了一句,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好伺候呢?好的时候,恨不得把心给他,不好了,难道他就不能有点自己的想法吗? “有本事,你现在就进重症室里去啊,去救那个小姑娘啊。马英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不就是担心那个姑娘发生意外吗?你心里在打着什么小九九,我一清二楚。我早说了,如果邱丹丹不是一个漂亮的小丫头,你就真的会这么急切吗?”司徒兰又开始发酸了。 马英杰急了,望着司徒兰说:“兰姐,你和小江一路调情调得满飞机都听得见,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没油没盐的话。我和邱丹丹加起来也就见了两面,我和她能有什么呢?” 马英杰这么一急,司徒兰倒是一下子乐了起来,脸色和缓地望着马英杰问:“怎么了?吃醋了?你也知道吃醋?也知道发酸?” 马英杰想说什么,小江已经往这边走了,他便朝着小江的方向迎了上去。刚一走近小江,小江便说了一句:“秘书长,情况不妙啊,邱丹丹一直昏迷不醒。” 马英杰一下子怔住了,可千万别再出事啊。只是他除了去求司徒兰外,他没办法了。 “兰姐,你快让院长想想办法啊,一定要救活邱丹丹啊。”马英杰望着司徒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再显得急切,而是沉重。 这一次,司徒兰没有损马英杰,这女人什么时候都知道哪轻哪重,哪缓哪急一样,一言不发地跟着小江一起去了院长的办公室。 一进院长时,司徒兰把就姚首长的牌子打了出来,院长已经听姚首长讲过司徒兰要来找他,现在听到司徒兰这么说,赶紧站了起来,从办公室后面绕出来,很热情请司徒兰坐,喊办公室里的人过来倒茶,司徒兰望着院长说:“院长,别忙了。我只想求院长帮助,不管花什么样的代价,一定让那个送进重症病房的姑娘清醒过来好吗?我们现在有要急的事情需要她配合。” 第96章 司徒兰的话一落,院长便开始打电话,分管给邱丹丹的主要医生全部打了电话,让他们无论想什么办法,一定要让这姑娘尽情清醒过来。 电话打完后,院长这才望着司徒兰说:“姚首长交待过兰小姐要来,兰小姐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放心,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他们会尽一切能力让这姑娘尽快醒过来的。” 院长的话一落,马英杰便接过他的话说:“谢谢院长,我们现在去重症病房门口等着吗?” 马英杰这么做,只是希望邱丹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他,知道是他赶到大西北救了她。 院长却接过马英杰的话说:“这位年轻人不要担心,就在我这里等也是一样的,病人一醒过来,他们会立马通知我的。” 院长的话一落,这一次让马英杰意外的是,司徒兰接过了院长的说:“院长,让他们俩去病房门口守着,我留在院长这里等就行了。” 司徒兰就说话了,院长能有和司徒兰单独相处的机会,他更是求之不得,便打电话说让办公室里的人过来带着马英杰和小江一起去了重症病房。 小江很有些不大情愿离开院长办公室,但是马英杰都已经站了起来,他不得不跟着站了起来,跟在办公室里的人后面,往重症室走去。他甚至觉得马英杰就是多此一举,多和司徒兰套套关系,难道比守着一个病丫头强吗? 马英杰没理小江,他现在对小江越来越失望,原以为可以好好培养的一个年轻人,可他已经感觉他和小江的差别和距离太大。就算他想上位,也不至如如小江这般急于求成,功于心计。 马英杰在重症病房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小江实在是无聊,坐在走道里的椅子上竟然睡着了。 马英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重症病房的门口打开了,一位医生走了出来,见马英杰的门口站了,便说了一句:“病人醒过来了,你可以进去看她了。” 马英杰这才松了一口,赶紧往病房里跑。邱丹丹果然醒了过来,只是她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看得马英杰一阵阵心痛,赶紧对邱丹丹:“对不起,我们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邱丹丹已经看到了马英杰,眼泪哗啦啦地流着。医生把他们当成了小俩口,便退出了病房,并且把门关上了。 马英杰一边替邱丹丹拿纸巾,一边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邱丹丹的床边,邱丹丹有些艰难地想抬手擦眼泪,却感觉全身都在痛,不由得“哎哟”地叫了一声,马英杰赶紧接过纸巾替邱丹丹擦起了眼泪,可他越是这样对邱丹丹,邱丹丹却越是哭了起来。 “丹丹,别哭了。现在没事了,我会带你回家的。不要怕了,没事了。”马英杰很温柔地安慰着邱丹丹,那样子把邱丹丹当成了一个小女孩。 “秘书长,我对不起你。”邱丹丹如此说着。 “丹丹,如果说话费劲,就不要说话,好好休息,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的,不会再有人伤害你,别怕。”马英杰继续安慰着邱丹丹。 邱丹丹真的感动了,便对马英杰说:“我不该戏弄你,其实我没打算到北京上访,我只是到北京来玩,结果却莫明奇妙被人弄上去大西北的火车,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大西北了。我说自己要上卫生间,才溜出来给你打了一个电话,后来这帮人就把我送到了一个僻静的山村,有一对兄弟俩就非要说我是他们花钱买去的媳妇,他们要和我结婚,兄弟俩都要我和结婚,我反抗才被他们打成这个样子的。” 邱丹丹把她的经历简单地对马英杰讲了一下,马英杰便问邱丹丹:“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 “我,----”邱丹丹欲言又止,马英杰便知道邱丹丹其实很清楚是谁把她弄到大西北来的,只是她现在一定很矛盾,一定不想这么快告诉马英杰许多,看来,司徒兰其实什么都知道,如何收卖人心,在什么时候去收卖,她其实一清二楚。再说了,如果没有司徒兰亲自来,邱丹丹现在能不能醒过来,还真的难说。看邱丹丹这样子,伤得很重。只是这女孩看上去却很坚强,没被吓倒。 “丹丹,我一接到你的电话,就托大西北方面寻找你的下落,我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到你被卖到了大西北的很僻远的山村,我们是一有你的行踪就赶了过来,而且董事长的爱人和我们一起来的。如果没有她父亲的部下在这里,我们想到找你,是非常困难的。你知道吗?”马英杰极力地说服邱丹丹,这时,邱丹丹却问了马英杰一句:“董事长的爱人也来了?” “对,兰姐也来了,是她让院长无论如何必须救活你的。”马英杰看了一眼邱丹丹,又继续说:“丹丹,你看你自己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他们都把你往火坑里推了,你有必要替他们守这份秘密吗?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想对你下毒手了,你肯定知道他们的秘密。丹丹,我告诉你吧,他们的势力很强大,如果我们拿不到有力的证据,不仅会让国家损失很大一笔钱不说,林子沟会成为他们最大的利益场。你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侵略吴都的利益吧?董事长不是我们吴都的人,他如何不是真心为我们吴都办事情的话,答应他们一帮人,浪费的又不是他家的财产,他何苦花这么大的代价阻止他们呢?这次,来大西北,董事长也一再叮嘱,一定要找到你,并助不能让你受到伤害。可是,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还是让你受伤了。丹丹,为我们的迟到,我再次对你说声抱歉。”马英杰望着邱丹丹,模样极为真诚地说着这些话。马英杰现在必须用真大的真诚和耐心去说通邱丹丹彻底相信他,如果他做不到这一点,这个女孩是不会讲真话的。 邱丹丹沉默着,病房里一下子静得只剩下马英杰和她的呼吸声。但是马英杰没有再说话,他清楚邱丹丹被他的话打动了。 过了好一会儿,邱丹丹吐出了一个字:“是。”她还是承认了,其实她的直觉在告诉她,她相信马英杰,而且见面的第一次,她就觉得,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领导是值得可信的,他和他们不一样。正是这样的直觉,才让她一直在戏弄他,也一直渴望他能够真正地明白她,懂她。 就在这一天,邱丹丹把她知道的事情全告了马英杰。邱丹丹是被镇委董事长章海生花重金从北京请回来,当初章海让说邱丹丹是高材生,让她为家乡出点力,为邱家湾的利益出点力。章海生让邱丹丹帮他们做有关搬迁的详细规划,说有这样的大学生在镇里工作,会让邱家湾的人信服。在工作其间,章海生一直给她灌输着,一定要为邱家湾的利益而争取的思想,并且讲了各地强拆乱拆的事情。如果政府赔偿过低,邱家湾绝对不能搬迁。最初,邱丹丹很相信章海生的话,并做通父亲邱建平的工作,在邱家湾群众中散布不利谣言,说政府是清场子,想把他们轰出邱家湾,想白占他们的土地,于是,便有了冲击市政府大楼和马英杰经历的那次围攻了。 后来,邱家湾突然不是高铁站的首选地,突然改到了林子沟,邱丹丹便对章海生产生了怀疑。在无意中,邱丹丹知道了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把林子沟未开发那片地,很低价卖给了香港领委前程公司的路明飞。这事邱丹丹知道,并且邱丹丹手里有他们的合同复印件,不过没有路明飞的签名,只有香港领委前程公司的大印。这两年,路明飞的公司发展很快,目前不但从事路桥建设,一半精力转到了房地产开发和市政建设上。这些,邱丹丹都知道。而且说好了,如果邱丹丹帮他们成功将高铁站在林子沟建站的话,路明飞的公司会高薪请她出任人事部部长,并且去香港发展。只是邱丹丹没有见过路明飞本人,一切都是章海生和古庆明出现找她的。而她在帮他们一次次为难罗天运时,章海生却在一次酒后,占有她了。不仅这样,章海生还把她送给了古庆明,她现在是古庆明的情人。可是他们却背地里控制了邱丹丹的手机,就在邱丹丹对马英杰发“对不起”的信息之后,古庆明就警告邱丹丹,再敢和马英杰私通电话或者信息,他们会毁了她。她不喜欢古庆明威协自己,就和他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后来,她就被人莫明其妙地弄到了大西北。 “合同哪来的?”马英杰疑惑地问邱丹丹。 “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们做的这些事,自以为很妙,但是我还是都留了心,不仅有合同,还有他们密谋时的录音,以前那两个王八蛋对我的玩弄,我都留了证据。我当初留这些证据,就是想有一天,他们不送我去香港时,我就把这些证据拿出来。因为我已经成了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我必须离开邱家湾。而我真的很想去香港工作,他们也答应我,只要我听话,他们一定会送我去香港工作。 第97章 当然,古庆明这个王八蛋知道我手上有证据,但是他不知道我手里有哪些证据,所以才会被他们卖到大西北吧。他们这一招真狠啊,借刀杀人。要不是秘书长赶来救我,我真的再也见不到我的爸了。我爸被我害成这样的,不怪我,全是我的错,秘书长,真的全是我的错。我知道错了,我愿意配合你们的调查,只要你们别追究我爸的错误,别不让他当村支书,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邱丹丹现在的样子,真的就如一个无助的小女孩,而且还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女孩。 “我会保护你们的。相信我。”马英杰坚定看着邱丹丹,他只想用这样的方式让邱丹丹安静下来,不用再怕什么。这小姑娘经历了这么多,一定在内心有着极大的阴影。 “我相信你,真的相信你。他们让我故意弄伤自己,也是为了好接近你,就是想使美人计,让你中招。”邱丹丹继续补充着她提供的信息。 美人计?邱丹丹的话还是把马英杰的心给搅翻。马英杰的思绪就困在美人计三个字上,怎么也回不来。他一遍遍问自己,如此牵挂邱丹丹,是不是真的迷上她了,或者----- 不,绝不!马英杰坚定地摇了摇头。他把自己跟邱丹丹的前前后后想了一遍,不错,这女子是长得漂亮,一米七三的个头,袅袅婷婷,一双腿修长、笔挺,总是给人弹力十足的感觉。胸脯高耸,咄咄逼人。偶尔打扮出来,又十分妖冶,媚惑十足,一笑一颦,颇见风情。加上年轻,又读过大学,在社会上闯荡过,身上真是混杂了不少味。 马英杰领教过她的野,也感受过她的静,甚至带着欣赏的眼光,在内心里为她打过分。这不是男人的恶作剧,马英杰喜欢在心里为比他还年轻的人打分,给男孩打,给女孩也打,总想按自己的评判标准,把他们评定到某条线上。他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一样,他们这一代,比不了也不能比。但再往深,就没了,真的没了。认识到现在,邱丹丹留给他最深的印象,就是一张快嘴,还有敢作敢为的泼辣劲。要说对她动心,那纯粹是乱扯淡,他马英杰还没到见谁都动心的份上,怎么可能对一个曾经在众人面前如此戏弄他,让他下不来台的野女孩动这份心? 可为什么又如此放不下她? 想着想着,马英杰蓦地明白,是古庆明!刚才邱丹丹讲的美人计,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不过一直不敢确信,甚至不敢怀疑。他真是不敢把邱丹丹跟古庆明联系起来,太荒唐!但他又打消不了这种念头,很多事很诡异啊,有些甚至就是莫名其妙。包括邱丹丹冲他发火,包括邱建平他们突然提出来的各种条件。那种专业水准,还有直捅政府软肋的本事,绝不是一般人具备的,也不是邱丹丹这种女孩能想出来的,尽管她经历不一般,但有些东西根本就与经历无关! 原来他对邱丹丹所有的关切,就是想揭开谜底。意识到这层,马英杰突然软瘫,自己何时这么阴险这么卑鄙来着。他自己与古庆明又有多少差别呢?也不是在利用邱丹丹吗?他这么急切地要赶在她醒来的时候看到他,其实也不过就是为了拿到古庆明他们的证据罢了,只要拿下了古庆明,李惠玲和路鑫波总经理还敢继续盯住栾小雪和老板的事情不放吗?到了那一步,大家都会让步的,马英杰相信。只是他又一次利用了邱丹丹,一如他一直在利用栾小雪一样,他又一次欠着这些女孩的情义。 马英杰想留下来陪邱丹丹,可邱丹丹坚持不让他陪,让他快点回去,她把证据藏在自家的楼顶上,她要马英杰早点回去,她担心她被救走的消息走漏后,父亲会有安危。 马英杰没想到邱丹丹远比他想象中要坚强,于是对邱丹丹说:“丹丹,这家医院是部队的医院,院长是老板爱人的部下,所以,你住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你放心,我办完事情后,一定过来接你回吴都去。凭你的能力,回家好好准备,一定会考上公务员的。一个女孩子,别在外荡着,不安全的。” “嗯,我听秘书长的。你快回去吧,我会坚强下来的,再说了,那两兄弟没有动我,只是想要我顺从,嫁给他们中的一个就行了。”邱丹丹望着马英杰解释了一下,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酸了起来。这样的兄弟俩没有碰邱丹丹,结果被章海生和古庆明这帮王八蛋给沾污了。 邱丹丹把秘密告诉马英杰后,病房外有敲外声,马英杰起身去开门,院长,邱丹兰和小江站在门外。门一开,他们便走了进来,马英杰赶紧对院长说:“院长,谢谢你们。不过,丹丹还是麻烦你们多照顾她,我们下午就得走。”马英杰说完,把目光投向了司徒兰。他希望司徒兰在这个时候,也替邱丹丹说几句话。 司徒兰明白了马英杰已经拿到了证据,而且证据很有可能不在邱丹丹身上,便顺着马英杰的话说:“院长,这姑娘交给你们了。小兰在这里谢谢院长了。” 院长赶紧说:“救死护伤是我们医院的天职,放心吧。我们会全力照顾好这个姑娘,一定会让她尽快恢复健康的。” 邱丹丹这才知道马英杰说的全是真的。那个漂亮得让她都有些妒忌的女人,真的是罗董事长的爱人。她居然有这么大能耐,在大西北也能够让这里的医院如此重视她。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她现在很担心父亲的处境。 司徒兰扫了一眼病床上的邱丹丹,还是走了过去,对着邱丹丹说:“小姑娘,你暂时就在这里安心养吧。等病好了,让马英杰再来接你回去。” 司徒兰很是感动,没想到董事长的夫人亲自来看她,而且还有院长陪着一起来的。她不过就是一个乡下的丫头而已,而且还差点害了罗董事长,可他们居然一点也不记恨她。这么一想,对着司徒兰说:“谢谢你,谢谢你们。” “好了,你不要激动。我们走了,你好好养伤吧。”司徒兰说着,就和院长一起进了邱丹丹的病房,小江也随着他们一起出了病房。 他们一走,马英杰就对邱丹丹说:“丹丹,你要安心养病。我得走了,对了,我会让院长给你弄个手机的。现在你用我的手机给你爸报个平安吧。”说着,马英杰拨通了邱建平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把电话给了邱丹丹。 “秘书长,”邱建平在电话中叫着,他以为是马英杰的电话。结果邱丹丹的声音响了起来,“爸,是我,是小丹。我现在没事了,你还好吗?” “你个死丫头,你都死到哪里去了。手机也打不通,你要把你爸急死啊。”邱建平一听是女儿的声音,就激动地又是叫,又是骂,声音很有点大。 邱丹丹没敢说自己被打伤的事情,就说她和秘书长在一起,等事办完后,她就会回吴都,哪里也不去了,一心一意考公务员,如邱建平所希望那样,找份稳定工作,好好生活。 邱丹丹说着说着,感觉很有些不对劲,于是问了一句:“爸,你在听吗?” 邱建平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一句:“爸在听。” “爸,你在哭?”邱丹丹感觉有些不对劲,又问了一句。 手机另一边又没声音了,邱丹丹急了,“爸,爸,”一连叫了几声,马英杰一直在一旁看着她,怕她太激动,赶紧从邱丹丹手里接过电话,喊了一句:“邱董事长,是我,我是马英杰,你说话啊。” 可是手机另一头,一片盲音。 “我爸一定出事了,秘书长,你赶快走吧。”邱丹丹急了,马英杰安慰了邱丹丹一句说:“丹丹,别急,我会想办法的。放心,你爸一不会出事,我向你保证。” “谢谢秘书长,你快走吧。”邱丹丹再次催马英杰走,这时小江也来了,让马英杰尽快走,要赶飞机。 马英杰这才离开了邱丹丹的病房,跟在小江的身后,进了电梯,司徒兰和院长已经下去了,小江说了一句:“秘书长,兰姐不高兴了。” “没你的事。”马英杰终于没忍住冲着小江吼了一句,小江便再也不敢说话。 两个人一出电梯,老远就看到了院长和司徒兰在交谈,马英杰赶走了几步,小江几乎是小跑才跟上。司徒兰一见马英杰来了,便对院长道谢着,让他回去,他们要走了。 马英杰再一次叮嘱院长说:“院长,丹丹麻烦你们多费点心,她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别外,我还有一事求院长帮助,能不能帮我派人给丹丹卖个手机,这是钱。”说着,马英杰从钱包里掏出了钱递给了院长。 司徒兰站在一旁没说,院长看了一眼司徒兰,但是他也没说什么,便接过了马英杰递过来的钱,转身走了。 司徒兰、马英杰和小江上了车,车是院长替他们准备的。一上车,司徒兰便说:“没想到秘书长变得这么细心,连手机这类小事也会管。” 第98章 马英杰没理司徒兰,而是拨通了彭青山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彭哥,麻烦你派人马上去邱家湾看看邱建平董事长发生什么事了?刚才我和他通话的时候,刚开始还有他的声音,后来声音突然就没有了,再打过去的时候,却是盲音。彭哥,这事拜托你了。” 彭青山一听马英杰的话,马上说:“我这就派人过去看看,再说了,保护邱建平也是董事长交给我的任务。只是这一段邱建平一直很好的,我还真没想到又出事了。放心吧,马老弟,我马上去办。” 彭青山挂掉了电话,马英杰本来想给老板打电话,见司徒兰的脸色沉着,又担心她乱说话,便给老板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证据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保护好邱建平董事长,我和兰姐在返回的路上。 马英杰发完信息后,便闭目养神,他不想再和司徒兰顶撞,更不想看小江对司徒兰那种哈巴狗一样的德性。他提着司徒兰的小包,屁颠屁颠的样子,马英杰怎么看都有一种恶心感。一个大男人提着女人的包,还那么得意洋洋的样子,这感觉,对于马英杰来说,很有一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到了机场后,马英杰很想要求司徒兰和她一起回吴都去,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司徒兰自己不愿意提出来,他这么冒然要求,司徒兰的那股醋酸味又得打翻。 马英杰最终还是一个人飞江南,司徒兰和小江飞北京去了。这让小江不知道有多开心,没有马英杰在一起,他拍司徒兰的马屁就更得心应手。 司徒兰和小江的飞机先起飞的,有小江在,马英杰也没有和司徒兰说什么,倒是司徒兰主动走到马英杰面前说:“你也别生气,我不知道他们连那个丫头的父亲也不放过,我以后----”司徒兰没直接说出来,不过,她还是叹了一口气,没等马英杰说话,便转身往登机口走去。 马英杰盯着司徒兰的背影,说不出此时的滋味究竟是什么。尽管司徒兰确实是吃醋,不喜欢他和别的年轻女孩纠缠在一起。可他此时想的却是栾小雪,司徒兰这么回北京去,她要是突然回到她自己的家里,他不是又失信于栾小雪吗?而他现在又没栾小雪的电话,只好给老板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马上就接了,他看到了马英杰的信息,不过他正在陪客,就没回信息。现在见马英杰把电话打了过来,他又担心出事,赶紧一边离开了客人,一边接听了马英杰的电话。 “董事长,兰姐家里的座机是多少?”马英杰问了一句。 罗天运愣了一下,马英杰这又在搞什么鬼,这个时候突然要小兰家里的电话干什么呢?不由很有些不高兴地问了一句:“都什么时候,你还有闲心收集电话号码?” 马英杰见罗天运不高兴,赶紧解释说:“我有件事忘了交待栾小雪,我是想找栾小雪。” “栾小雪自己的手机呢?”罗天运这么问了一句,马英杰才发现栾小雪没有给罗天运打电话,这傻丫头还真的很坚强。可是,她越这样,他却越是担心栾小雪。 “因为冉冰冰老给她打电话,我怕出意外,就把她手机里的卡毁掉了。她,她现在用的是兰姐给的一个手机,我不知道号码。”马英杰简单地说了一句,罗天运一听,才发现自己对栾小雪确实是关心不够,把她送到北京后,他就没主动给她要过电话。现在马英杰要电话号码,罗天运便说:“不用了,我呆会儿给她打个电话。”罗天运要挂电话,马英杰急了,赶紧叫了一句:“董事长,”罗天运加重了语气,问了马英杰一句:“你有事瞒着我?” “董事长,栾小雪知道了你和兰姐结婚的事情。她只有一个要求,不想在兰姐家里看到她,可是我担心兰姐回北京后,会直接回家。我答应过栾小雪,她的这个要求我一定做到。只是,兰姐现在对我意见很大,我怕她,回家后对栾小雪措手不及。”马英杰极为无奈,他都不知道如何对罗天运说这事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刚去了一天,就让这个丫头知道了我和小兰的事,她没闹吗?”罗天运不知道是该批评马英杰,还是该内疚了。他是想找机会告诉栾小雪这事,可是这一段被李惠玲们牵着鼻子走,他哪里顾得上自己的儿女情长。在这一点上面,他还真是不如马英杰,马英杰至少那么细心地考虑到了栾小雪的感受,而他呢?这么一想,罗天运又补充了一句:“马英杰,还是你对栾小雪说这件事吧,我现在有陪不完的客人,而且他们这一次下手比较猛,我也不知道一时半刻,如何面对这个丫头。”罗天运在电话中把司徒兰家里的电话告诉了马英杰,便挂掉了电话。这样的时候,他也只能再次对不起栾小雪了。 罗天运的电话挂掉后,马英杰拨通了司徒兰家里的电话,是阿姨接的,马英杰让阿姨喊栾小雪听电话,栾小雪在二楼,下到一楼客厅接电话,一听马英杰的声音便说:“马英杰,事情办得顺利吗?” “栾小雪,我们的事情办得还算顺利,但是我现在要飞江南去,晚上就可以赶回吴都,我确实还有事要处理。暂时不能去北京接你了,我没想以这趟大西北时间会这么短,所以,我担心你。因为兰姐回北京了,她要是突然出现在家里,你就忍一下好吗?她说什么,你都忍一下好吗?谁让我们现在都是寄人篱下呢?相信我,栾小雪,你以后会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所以,她就算是回家了,你也一定要忍着。”马英杰在手机中一再强调着让栾小雪忍,栾小雪刚到司徒兰的那一刻确实接受不了,不过现在心境平缓多了,而且她知道马英杰他们一定是遇到了大事情,才这么决定。 “马英杰,我会忍的。放心,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栾小雪在电话另一端如此说着。 “那就好。我对不住你,我该登机了,我会很快去接你的。”说完,马英杰便挂掉了电话,往登机口走去。 几个小时的飞机,马英杰一直是迷迷糊糊地度过,等他回到江南后已经是晚上了,好在小汪是一个很不错的司机,早就等在机场上。 马英杰一上车就给彭青山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急着问:“彭哥,怎么样了?”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糟,我们找到现在也没找到邱建平的人。老板为这,还冲我发了一通脾气。”彭青山在手机中无奈地说了一句。 “彭哥,对不起啊。是我对老板说让你要保护好邱建平的,我没有想到会这么糟。他们下手的迅速总比我们抢先了一步,不过,没关系,我马上回吴都,我们在吴都见。”马英杰说完便挂了电话,他没想到邱建平早在他们的监控之中。 小汪把车子开得很快,他已经听出来了,马英杰急着要赶回吴都去。就在他们上高速公路后,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马英杰赶紧说:“您好。” “秘书长,是我,我是丹丹。我爸怎么样了?他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你回江南去了吧?”邱丹丹在手机中很急切地问马英杰。 “丹丹,别急,我已经在赶回吴都的路上。他们不敢拿你爸怎么样的,放心吧,董事长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你就安心养伤吧,我说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马英杰在手机中如此坚定地说,他只能这样了,邱丹丹还在重伤之中,他不能再让她担心她的父亲了。 邱丹丹把手机挂掉了,马英杰存下了邱丹丹的电话号码。便对小汪说:“小汪,尽量把车开快一点,而且我们直接去邱家湾。” “马主任,回吴都会很晚的。这么晚还要去邱家湾吗?”小汪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对,我们要赶去邱家湾。”说着,马英杰便又给彭青山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彭哥,我现在直接去邱家湾,你选几个好一点的帮助带着,不要穿警服,去邱家湾等我好吗?” “我们已经布下了警力找邱建平,不过我现在按你的说话去准备,我们在邱家湾见。”说着,彭青山便挂了电话。他预感一场大的战争要打响了,而且马英杰这么晚赶去邱家湾,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只要马英杰拿到他们要的证据,扣压邱建平的这一帮人,会很快放他出来的。其实彭青山很清楚是谁扣留了邱建平,可他没证据啊。再说古庆明因为有李惠玲总经理置着,这一段在吴都很是疯狂,他就不明白古庆明到底要疯狂到什么时候,彭青山很看不惯古庆明,又碍于他是副总经理,高大一级压死人。只好一直忍着,现在马英杰如此说,一定会有新动作的,他彭青山等的就是这一天。 马英杰赶到邱家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夜深人静。他和彭青山的人会合了,人不知鬼不觉地去了邱建平的家里,弄开了邱建平家的门,一行人溜了进去。 第99至102章 第99章 马英杰按照邱丹丹说的位置,在楼顶拿到了邱丹丹留下来的证据。整个过程,尽管马英杰一直捏着一把汗,但是大约古庆明和章海生不会想到马英杰这么快就赶回了吴都,他们以为扣留了邱建平,再继续寻找栾小雪,这一次他们就一定能够让罗天运滚回吴都。 马英杰和彭青山拿到证据后,赶夜赶到了罗天运家里,他其实一直没有睡,他在等他们。他们敲门的时候,他就在客厅里。他打开门,让马英杰和彭青山走进了家门。 马英杰把证据给了罗天运,他拿着这些证据,眉头紧紧地锁着,这些证据只能放倒古庆明和章海生,对李惠玲和路鑫波总经理构不成很大的威协。如果他就这样把证据交到省里去,很容易打草惊蛇。可是如果就这样按兵不动的话,李惠玲和古庆明还会更加疯狂的。 罗天运让彭青山把这些证据收好,怎么样处理这件事情,他还要再想一想。 马英杰和彭青山离开了罗天运的家里,而彭青山很有些失望,他满以为拿到了证据,就可以马上抓下古庆明和章海生。可是老板却一言不发地打发他们走了,除了要好好保护这些证据外,没说处理方法。对于这样的结果,彭青山很有些不甘心,便在马英杰面前抱怨说:“兄弟,我们这么不分黑夜地抢证据,现在证据到手了,为什么老板又一言不发?他到底埋的是什么药啊。我恨不得现在就把古庆明这个狗日的给绑起来,看他还疯不疯狂。” “彭哥,老板在下更大的棋。所以,你要沉住气,相信,我们会看到更大快人心的局面。我也恨他们啊,把丹丹那么可爱的一个姑娘给毁成这个样子。你是没去大西北看,唉,看得让我揪心啊。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沉住气。放心,他们不敢拿邱建平怎么样的。他们现在还不敢杀人,还是很怕出人命案的。”马英杰极力地安慰彭青山,彭青山重重地拍了一下马英杰说:“我就是粗人一个,还是你沉得住气,难怪老板这么信任你。” 马英杰笑了起来,说:“老板信任我们俩个,我们是他的左手右臂。”说着,马英杰的小区到了,马英杰下了车,彭青山才把车开走了。 而这一夜对罗天运来说,却是极为难眠的一夜。他一心想要的证据拿到了,但是最重大的证据他没有,如何证明香港领秀前程就是路明飞的公司呢? 第二天上班后,罗天运临时让高发利通知常委们开会,在会上,罗天运宣布马英杰这一次去北京争取项目有功,现在要给马英杰开庆功会。 罗天运宣布完这个决定后,就让高发利通知四大家,晚上全部要到场。对于罗天运走的这一路棋,马英杰尽管看不懂,但是他还是会努力地配合罗天运演好这出戏。 常委们散会后,古庆明坐不住了,冉冰冰说马英杰是带着栾小雪散心去了,而罗天运突然在会上宣布马英杰是在北京争取项目有功,可北京的贺子龙却又说马英杰一直在寻找邱丹丹的下落,到底马英杰是在忙哪一件呢? 邱建平还在章海生哪里,可邱建平什么都不知道,看他的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现在马英杰突然出现了吴都,又如此高调地开庆功会,他们到底唱的又是哪一曲呢?不过,古庆明为了保险启见,还是让章海生送邱建平回家了。 这天晚上的酒宴真的非常奢华,怕是在吴都,所有的接待宴都比不了它。包括省里来领导,也没见这么破费。市里主要领导都来了,罗天运一脸兴奋,不停地帮马英杰吆喝,好像马英杰真成了全市的功臣。而且他强调:“今天这一桌,一是庆功,吴都要建高铁站经过多次波折,历经两年,终于回到我们手中了,可喜可贺。另外,也是为马英杰副秘书长接风,尽管这风接得有些迟,但我们还是要感谢马英杰,在这个项目上,马英杰功不可没。来,大家共同跟马英杰干一杯。” 罗天运这样一说,马英杰就成了今天主角,大家轮番敬他,都说些场面上的话,说得既到位又入耳,非常妥帖,弄得马英杰不喝也不成,只能硬着头皮挨个跟大家干杯。场面气氛已经很热闹了,领导们跟马英杰这边意思完,急不可待端起酒杯,就围着罗天运和李惠玲转了。不管为谁摆的宴,只要董事长、总经理在,主角就永远是他们。马英杰说到底只是今天的一片绿叶,是大家喝酒的一个由头。 马英杰端着酒杯,发愁地盯着一个人。今天这么多领导,四大班子主要人物都来了,也都跟他碰过杯了,独独远处这位,一直不冷不热地看着他,似乎他不存在一样。 这人是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 古庆明这天是不想来的,有关吴都建站的事,现在八字都没一撇,罗天运如此高唱是马英杰争下这个项目是什么意思呢?古庆明对吴都建高铁站兴趣太大了,这个规划刚一提出,古庆明就兴致勃勃跑去找李惠玲,主动要求分管这项目。常务副总经理嘛,得把精力用在大项目上。这也符合常规,本来城市建设还有交通什么的,都归他管。但李惠玲一直不表态,几次会议上,李惠玲最初都不提这事,不按古庆明期望的那样摊牌,把古庆明给冷到了一边。古庆明只好去找总经理路鑫波,他跟路鑫波总经理关系还不错,如果不是因为李惠玲和路鑫波总经理有那么一层关系,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他古庆明的。这一点,大约李惠玲是知道,所以就怕古庆明不服她管,故意冷落她的。 后来,路鑫波总经理把李惠玲和古庆明一起叫到省里和他们一阵密谈后,古庆明就开始如尾巴一般跟着李惠玲转,当然了,具体的主意,李惠玲这个花瓶还真的全靠他拿。一段时间,他成了吴都的大忙人,也是大红人。 现在,怎么就突然冒出马英杰从北京拿到了这个项目呢?北京方面,谁把这个项目批给了马英杰呢?古庆明感觉很莫明其妙,李惠玲也到了莫明其妙。 古庆明这边很不高兴了,耿耿于怀,认为是马英杰抢了他的美差,时不时的,就要跟马英杰较阵劲儿。 搬迁说穿了是面子上一件活,是对外放出的一个信号。更多的工作却在项目规划或土地出让上,这才是重头戏。而这些工作目前都在古庆明手里,按说古庆明应该知足,马英杰把难啃的骨头啃了,肥肉却由着他吃,天下哪有这么好的美事?但古庆明就是不知足,他不想马英杰突然掺进来,人多眼杂,耳也杂,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让马英杰听到,不好,让马英杰看到,更不好。但他实在保证不了不让马英杰听到。于是,他就想着办法,想把马英杰挤走,让高铁建站名符其实归到他手中。他不仅把马英杰和栾小雪的不正常关系,以及栾小雪和罗天运的不正常全告诉了路鑫波总经理,而且还在暗里收集着马英杰的黑材料。现在,他的材料没收到什么,怎么罗天运突然就高调为马英杰庆功来着?难道马英杰真的拿到了项目的决定权?那么林子沟的事情真的要落实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路鑫波总经理不知道呢? 古庆明还真的不知道罗天运又在玩什么把戏,不过他决定看下去。他甚至小声音地提醒李惠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陪着把戏演下去。他倒是要看看罗天运最终如何收场,看看马英杰最好如何谢幕。 马英杰考虑一会,还是端着酒杯来到古庆明面前:“这段时间我不在,关于建高铁站的事情,真是苦着古总经理了,我给古总经理敬一杯,表表谢意。” 古庆明脸倒是笑着,人也看着热情,不过说出的话,就有几分难听。 “马大秘书不管走到哪,都惦着高铁站吧?这份精神值得我学习啊。说敬不敢当,还怕马大秘书长说我夺人之爱呢,来,咱俩互相干了,如果嫌我把胳膊伸得长,我古某可以收回来,马大秘书长可别藏着不说啊。这建站的事情,都闹了这么久,马大秘书长倒是给个确信,到处到地点落到了哪里呢?” 马英杰脸上便故意多了几分难堪,干着嗓子“呵呵”地笑着,马英杰越这样,古庆明越是夺夺逼人的望着马英杰说:“这功全记你一个人的帐上,我们这些人这么一段时间难道全白忙活了?项目最终倒成了你马大秘书长争取回来的,哼,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古总经理这么说就是拿我取笑了,高铁建站是吴都的大事,不是我们哪一个人的,不存在谁胳膊长谁胳膊短的问题。我说的对吧,古总经理?再说了,这个项目也不是今天才启动,只是林子沟某些人把土地低价签了出去,如果我们再在林子沟建站的话,吴都的损失可就惨了,是不是?古总经理。这事,您不会不知道吧?”说着,一仰脖子将酒干了。 没想古庆明啪地将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我哪敢取笑马大秘书长,没见着今天众星捧月么,董事长、总经理高捧着的人,我古某岂敢取笑。刚才那杯不算,你话里有话,咱要喝,就喝不掺水的,掺了水,喝起来味道就变了,我说的也没错吧?马大秘书长?” 第100章 这一来一去,两人等于就是干上了。马英杰往杯里又斟了酒,笑了笑端起杯说:“好,不算就不算,就当我自罚一杯,这次碰响点,一干而尽。” 古庆明已经把酒杯端了过来,眼看着要跟马英杰碰杯,忽然又躲开了马英杰的酒杯,阴阳怪气地说:“碰得太响不好吧?马大秘书长,碰出火花来怎么办。太近的人可不能碰出火花啊,否则后院起火可就不好收拾,再说了这男嘛,啥帽子都可以戴,怕就是绿颜色的帽子最难看吧。你说呢?马大秘书长?” 古庆明的话一落,马英杰突然就变了脸色,端酒杯的手已经在抖,整个身子像是蓦然触了电,他死死地盯住了古庆明。 马英杰没有想到古庆明在这个时间还敢拿话威协他,而且在这个时候,他还听不懂自己提醒他的善意,只要他懂了,找罗天运低头,顺着罗天运这边走,剩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可古庆明偏偏不吃马英杰这一套,竟然亲自承认他就是在调查马英杰的后院,而且就是想对他后院的事情管一管。 马英杰正想给点颜色让古庆明瞧瞧,结果身后响起了一种声音:“古总经理可真闲啊,还有心静斗嘴皮子?” 马英杰回头,罗天运站在他身后,而他的眼神却是冷冷地瞅着古庆明。 古庆明被这一对主仆二人弄得浑身全是汗,他拿不定这一对主仆二人又在玩什么把戏。但是有一点,罗天运从来不是高调的人,他能够如此高调地开庆功会,无非是他们拿到了什么过硬的东西。 “董事长来了,我敬董事长一杯。”古庆明快速地转移着和马英杰的对峙,赶紧很毕恭毕敬地向罗天运敬酒。 罗天运却端着酒杯没想喝酒的样子,古庆明内心发慌着,表面却努力压制自己,他实在看不懂罗天运在下什么棋。但是古庆明说了要敬酒,还是勉强地举出了杯子,说了一句:“我干了,董事长随意。” 罗天运没喝酒,而是对马英杰说了一句:“你哪天让墨老替我写一副字贴,就两个字:温树。” 说完,罗天运一转身离开了马英杰和古庆明。马英杰也吓得浑身是汗,老板是在批评他,没事跑来和古庆明扯什么闲淡呢?因为“温树”是有典故的。这个马英杰早就看过,而且早知道。有一位元入明的文人宋濂,在朱元璋身边干了19年,几乎没犯错误,后来虽有小波折,但算得上是善终了。在朱元璋身边工作,能够二十年如一日地好好活着的,只有一二人。这个宋濂,万花凋谢他独妍,他只有一条法宝:“领导不是人耳!”如果要想当领导,当一个一贯正确而不犯错误的领导,就不要当人,要当人也只当植物人。宋濂自全的要诀就在此:不当人,当棵“温树”。 宋濂做到了不说话,像一株植物一样不说话。宋濂每次上朝归来,家人门生都爱打探宫中消息——天天与皇帝在一起,“内幕消息”多,谁有定力能够控制自己的表达欲,闭口不说呢?就算自己觉悟高,那么好的消息不卖给小报记者,但是,说给自家人听还是可以的嘛。但宋濂不,一个也不。他在客厅里书写了大幅座右铭,就俩字:温树。逢有人打听宫中禁事,他只用手指指墙,让人闷看那两字。 温树出自西汉的孔光,曾官至御史大夫,奉行的做官守则是“多磕头,少说话”。有回,他老婆小妾听说皇宫里搞了绿化,制造了一间温室,里头种了许多树木,孔夫人们挺好奇的,就问老公:“宫内温室树皆何木?”孔领导只是嘿嘿一笑,一句话也不说。后人就有赞道:“忠慎有余逾温树。” 孔光先生当然很忠慎,可是,他还没把自己当一棵树,宋濂呢,比孔先生做得更好,认定自己就是一棵温树,在家也好,在朝也好,人家是只说不干,或者是小干大说,他呢,只干不说,除了朱元璋来问他,他简答之外,平时谁问也不答话。要说话,也只说别人的好话。某次朱元璋想来一下“亲贤臣,远小人”,就来问他谁是贤人谁是小人,宋濂说了好几个人,他说这都是贤人。老朱再问,那哪些是小人呢?宋濂答,我只与贤人相往来,我没与小人打过交道,不知道哪些是小人。由不得朱元璋大赞颂:“宋景濂事朕19年,未尝有一言之伪,说一人之短,非止君子,抑可谓贤矣。” 所以一旦入了官场,那就眉是蹙的,脸是硬的,面是僵的,嘴是闭的,形态都是木雕一样的。到了官场,没几个想做活人,都喜欢做一棵温树。因为只有这样,你才可以避免“祸从口出。” 而马英杰又犯了一个致命的弱点,言多必败。尽管古庆明是在调查他的后院,那又怎么样?罗天运是借机警告李惠玲和古庆明,他又跑来搅和什么呢? 罗天运一走,马英杰看也没看古庆明,扭头就走。可这一幕正好让李惠玲总经理看到,她笑着走过来,拦住了马英杰的去路,但是话却是冲古庆明说:“古总经理就是不简单,自己不喝让马大秘书长连喝两杯,厉害!” 古庆明一时没明白李惠玲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帮马英杰呢?还是在批评他呢?还是有意留下马英杰呢? 马英杰一见李惠玲在护着自己说话,也搞不懂她又在玩什么花样,一时有些心虚,也有些后悔,不该到古庆明面前逞能。 古庆明和李惠玲对视了一眼后,古庆明马上说:“总经理就是好眼力,我和马大秘书长的一点小动作,看来也逃不过总经理的眼睛。还是总经理有眼力,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想玩点小动作,看来还是不行的。对不对,马大秘书长?” 马英杰暗暗叫苦,被这两个人联手缠住了,可真没有好果子吃。他努力寻找脱身的办法,正好彭青山过来了,马英杰赶紧说:“彭主任,我们来敬两位总经理一杯。” 彭青山便走了过来,一见李惠玲,客气地叫了一声:“李总经理好。”可他对古庆明却“哼”了一下,这让古庆明很是不舒服的同时,内心却跳个不停,看来这三个人是真的拿到了过硬的东西。 这么一想,古庆明便对李惠玲说了一句:“总经理,我在这里不受某些人的欢迎,我还是先撤了。” 古庆明说着,不等李惠玲说话,一转身走掉了。这时,热闹还在继续着,并不因古庆明跟马英杰来了那么一出,影响到大家情绪。有些情绪是影响不了的,官场中人个个都是拿捏情绪的高手,什么时候该把情绪调动起来,什么时候又该压着,他们精着呢。别人不说,就说古庆明,这阵已经捧着酒杯跟所有人碰了一圈,他就是想从其他的眼光里瞧瞧对他的态度,可除了彭青山和马英杰,还有罗天运莫明其妙的的话外,其他人对客气着,巴结着,甚至是讨好着。 而这边,彭青山和马英杰正敬着李惠玲的酒。李惠玲说:“后生的确可畏,马大秘书长是用什么本事拿下了高铁站建站的项目?” 李惠玲显然在套马英杰的话,马英杰不得不说话,望着李惠玲说:“这功劳是董事长和总经理的,我不过就是照着你们的意思去了一趟北京而已,哪里算是我的功劳呢?” 马英杰打着马虎眼,而彭青山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副不懂的样子。这让李惠玲更是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在玩什么,整个晚上,她一直围绕着罗天运转,甚至是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守在他身边,就是想从他的嘴里或者言谈或捉到一丝信息,可这酒会眼看就要落幕了,她竟连毛边都没有摸着,这让她更是恼火。满以为,马英杰和古庆明站在一旁会聊点什么,结果听到了罗天运不冷不热的话后,她内心如坠入深谷一样,极为不踏实。 这时,古庆明又来到了李惠玲面前时,这一圈走下来,他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便把刚才和马英杰顶撞的一幕忘了,热乎乎地跟李惠玲说:“李总经理,都说强将手下无弱兵,我平时有事去省里公干时,几杯就醉倒,一回吴都,特别是在李总经理栽培下,这酒量是大增。感谢总经理,再敬总经理一杯。” 说着,古庆明就要给李惠玲碰杯,完全莫视马英杰和彭青山的存在。马英杰和彭青山相视笑了一下,这一笑被李惠玲看到了,不过,她装作什么都看到一样,和古庆明打趣了一下说:“庆明总经理,这男人嘛,光增酒量可不行,得增肚量,大肚量才能成就大酒量呢。肚量不大,不叫男人。”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嘛,够男人的人都凶着呢。”说着,有意扫了一下马英杰和彭青山,这两个此时都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我呢?”罗天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过来,端着酒杯装成过来凑热闹的样子。 李惠玲赶忙说:“董事长来了,不包括您,打死也不敢包括董事长,我是跟庆明总经理开玩笑呢,打击、打击他,他冲着我来灌酒,董事长,您可要保护、保护我哟。”李惠玲一脸的娇态,而且这话说得极其到位,女人嘛,稍一撒娇就把尴尬遮掩了过去。 第101章 罗天运呵呵一笑,跟李惠玲碰了一个杯,话中有话地说:“失而复得啊,前段日子我都灰心了,心想这高铁站是不是要泡汤了?怎么就没一个准信呢?不过,又一想,没准信我们就不建了,也省事点。整天争来争去,弄得正事都做不成,搞得人心慌慌的,又能上访,又是围攻,还让不让人干点别的事呢?这下好了,马英杰这一搏,算是为你、我解了围。接下来你可要把戏唱好,我这个董事长可是什么也不懂,就知道跟你要战果,怎么样,有信心吧?” 李惠玲和古庆明都傻了,罗天运这番话的深意,到底是在证明什么呢?还是在嘲笑他们前一段轰轰烈烈论证林子沟建高铁站的事情。 不过,李惠玲已经知道罗天运不会说实话,就故意给罗天运开玩笑说:“好吧,只要董事长要,我就给,要啥给啥,豁上我这人也要让董事长您满意。” 罗天运心里扑腾了几下,说这种话他远不是李惠玲的对手。以前李惠玲在省里,饭桌上开起玩笑来,就野得离谱。都说现今的女干部,是枪林弹雨里练出来的,拿大炮轰都轰不倒,还怕几个男人?等李惠玲到了吴都,两人搭了班子,这种玩笑开得很少。一来,李惠玲不屑于和罗天运开这样的玩笑,二来,罗天运总是一脸的正经,她也不想和这男人扯什么关系。 不过,每次省里来人,李惠玲陪客的时候还是会开玩笑的。这样的玩笑嘛,无所谓,逢场作戏,该说什么就放开说。这样,酒桌上的气氛才闹得起来。再说了,李惠玲可是大美女,尤其她的臀,特饱满,特结实,紧绷绷地裹在裤子里,让男人总是生出一股肉望。有她这样的美女带头玩笑,氛围总会格外地暧昧。 现在李惠玲竟敢在罗天运面前开这样的玩笑,罗天运笑了笑,也玩笑一句说:“人我倒是想要,就怕你舍不得送。”说完,带头笑了起来,马英杰和彭青山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古庆明这个时候,也笑着,似乎比他们笑得更响。 李惠玲恨不得要扇古庆明一个耳光,这男人们在一起说起这样的话,如同过年一般有劲头。可话是她自己挑起来的,吃了亏,也只能认了。 大家见这边的笑声这么响,就有人往上围着,房间里越发嘈杂成一片,大家都喝了不少,说话就有些把持不住,有人已经抱着脖子说悄悄话了。 罗天运举杯离开了李惠玲,回到自己座位上。留给李惠玲一个大大的背影。 李惠玲心里有了事,这事跟罗天运有关系,可这事绝不是玩笑这样的暧昧,现在的李惠玲还没心思玩这个,李惠玲冲着古庆明说了一句:“庆明总经理,我感觉自己喝多了,你去找找司机,我先撤了。”说着,径直往门外走着。 古庆明只得到罗天运面前打了一声招呼,紧跟在李惠玲后面先撤了,这两人一撤,酒宴也提前结束了。一出酒店大门,罗天运对马英杰和彭青山说:“你们等会去我家一趟。”说完,劲直上了自己的车,离开了酒店。 马英杰和彭青山相视对了一眼,没有马上跟着罗天运走,因为老板说得很清楚,让他们等一会去。于是,两个人上了彭青山的车,一上车,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是栾小雪的。 “栾小雪,还习惯吧?”马英杰抢先问了栾小雪一句。 栾小雪却低声哭了起来,马英杰急了,又问:“你说话啊,怎么啦?” “我,我想家了。”栾小雪如一个无助的孩子,说的时候,却还在哭着。马英杰已经猜到了,司徒兰绝对是回家去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掉自己的身体,都会拿栾小雪和邱丹丹这些在她眼里的野丫头出气。 “栾小雪,你再忍一下。我马上就去接你的,好吗?”马英杰的声音温柔极了,在一旁的彭青山笑着说了一句:“这小两口才分开几天,怎么这么难舍难分呢?” 彭青山以前也听过栾小雪是罗天运的女人的传言,现在见马英杰这么温柔,便想这两人是真正的夫妻吧。再说了,罗天运现在娶了他的小姨子,这在吴都已经传开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罗天运,这个小姨子又有钱有漂亮而且还是将军之女,这样的女人上哪里去找呢?至少在彭青山眼里,司徒兰就如天仙一般让他高不可攀。在这一点上面,他有时候是很妒忌马英杰的,这男人长得帅也如女人长得美一样,总是机遇大于长相一般的人。司徒兰对马英杰就远比对自己强得多,而且随意得多。 彭青山要的就是领导对自己的随意,只有关系到了随意这个程度,哪怕是天天挨过骂,他也觉得心里痛快。 栾小雪在手机中听到了彭青山的话,赶紧擦掉了脸上的泪水,对着手机说了一句:“马英杰,你在忙事吧。那你忙,我,我没事,就是突然想家。”说着,栾小雪主动地挂掉了电话。 马英杰侧过脸望着彭青山笑一句说:“又让彭哥取笑了。” “唉,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冲劲,这才分开几天,要想要活的。我要是十天半个月不归家,也没人惦记我。”彭青山因为晚上给了脸色古庆明看,心情格外爽。 “彭哥这话说得,下次去彭哥,我可要在嫂子面前参你一本。”马英杰和彭青山扯着闲话,绕着吴都转了一个圈,才把车子开到了十三陵。 马英杰和彭青山敲门时,罗天运打开了家门,马英杰和彭青山走了进去,马英杰习惯了地扫了一眼罗天运的杯子,发现杯子是空的。便起身去厨房烧开水,留着彭青山一个在客厅里,彭青山刚想说着,罗天运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马上就接了电话,这时,马英杰从厨房走了出来,他和彭青山的目光同时落在了老板脸上,因为老板的脸色变得不对劲,两个人大气不敢出,坐在沙发上等着罗天运接电话。 大约好几分钟过去了,罗天运的电话打完了,但是整个过程,除了一些应答之类的,“嗯,啊”之类的话外,罗天运没怎么说话,似乎在很认真地听。 马英杰从罗天运的脸上读出了某种沉重,彭青山也感觉事态远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乐观了。果然,罗天运一挂断电话,就冲着马英杰和彭青山吼了起来:“你们觉得长能耐是不是?觉得你们手里有证据就得去古庆明面前得瑟是不是?我不过就是在制造一种气氛,让他们自己先乱掉阵脚,最好是他们自己撤出对林子沟建高铁站的规划。但是,我这个庆功酒的目的不是让你们俩个去出风头,去置气,去得瑟的。你们两个给我听着,回家后,把‘温树’两个字好好写出来,挂在你们的床头,每天睡觉就可以提醒一下你们,有的话不能说,就不要去得瑟。而且,我们现在还有一堆的事情没理顺,这一段我们全被他们牵着鼻子在走,你们俩个是不是觉得这一段日子的没过够,还要继续过过瘾呢?如果是这样的话,现在就请你们出去。” 罗天运发火的样子,马英杰经常见过,但是这种严厉式的发火并不多。马英杰猜测肯定与刚才的电话有关,只是刚才的电话又是谁打的呢?马英杰的大脑里闪着这个问题,眼睛却垂着看地下,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彭青山也好不到哪里,他虽然还在看罗天运的脸,但是他也紧张极了。 罗天运吼了两人一通后,习惯性去拿杯子,马英杰赶紧站起来往厨房跑,好在水刚刚烧开,马英杰给罗天运泡好茶后,给彭青山和自己各泡了一杯,他们晚上也喝得不少,只是被罗天运这么一吼,酒也醒了一大半,马英杰是很后悔的,怎么一喝酒就变得不理智起来呢?难道李惠玲和古庆明又出动了? 马英杰重新坐下来后,罗天运的语气和缓下来,望着他和彭青山说:“什么时候,我们都得低调。我今天的高调是做给他们看的,但是我在搭台的同时,你们得配合我低调唱戏。明白吗?下次这样的错误,你们两个再犯,可就不是今天训人这么简单了。”说完,端起杯子品了一口茶。 马英杰和彭青山也品了一口茶,当罗天运放下茶杯后,彭青山才敢说:“董事长,放心,我们下次绝对不敢了。” 彭青山表态了,马英杰也只好顺着彭青山的话说:“是的,董事长,我记住了您的教训。” 罗天运却叹了一口气,对着彭青山说:“青山,你明天一早去省里,把手里的证据交给省监事的郭德邦董事长。”说完,挥手让彭青山走,彭青山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不敢动,因为老板没发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留。 “我和马英杰还有点事扯一扯。”罗天运替马英杰解了一下围,彭青山便起身走了,不过他还是很有些失望,老板还是相信马英杰一些。不过,想归想,马英杰毕竟是老板的秘书,一去他家,就知道去哪里烧水,他和老板之间可没随便到这个程度。 第102章 彭青山一走,罗天运便对马英杰说:“本来我是想留你和青山好好扯一下下一步的工作计划,不再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可是他们的动作又快了一步,这个李惠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来,我们只能先把古庆明和章海生的事解决再说。而且我今天的这一步棋走错了,把风声闹大了,是指望他们自动退出。但是他们现在鱼死网破了。已经派冉冰冰去北京了,而且这件事情朱天佑董事长也惊动了,让我们想尽一切办法拿到批文,就定在邱家湾建高铁站,这是省里的意见。所以,你明天又要赶到北京去,找马大姐,无论采取什么方式,一定要说服她压制于铁道部,拿下在邱家湾建站的批文。现在,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原指望着,这么高调地庆功会,会让李惠玲这个女人自动退出,如果是那样的话,大家面子上都有光,我也会暂时放他们一马。可他们却还在背地里使坏,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虽然拿不到路明飞的直接证据,至少这一次会让他们损失不少。明里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但是暗里,他们会再一次疯狂反扑的。所以,马英杰,能不说话就不要多话,回家后,好好想想温树的故事吧。另外,他们还在找栾小雪,所以,栾小雪暂时不参回吴都来,至如什么时候回来,我目前也说不好。” 罗天运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有些无奈。他这个董事长怎么就当得这么艰难,这么不顺当呢?如果不上高铁建站这个项目,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快和路鑫波他们耗上了呢?可是开弓没有回箭,除了继续让这个傻丫头委屈外,他还能怎么样呢?刚刚朱天佑董事长在电话里狠狠批评了他,要他注意影响,如今他是司徒兰的丈夫,要对得起司徒兰。话里话外,都是在暗示他和别的女人有一腿。朱天佑董事长的电话,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把这种猜测,传到了朱天佑董事长耳朵里。既然是这样,他们绝对还在找栾小雪。这个时候,栾小雪是不能露面的。 “董事长,我知道了。”马英杰已经看到了罗天运的无奈和沉重,本来想说栾小雪想回家,栾小雪哭了,可一见罗天运的样子,预料到刚才的电话估计是朱天佑董事长的,情形还不是老板能够控制得住的。现在罗天运既然把话说出去了,这件事也只能让马英杰去做了。 “去吧。”罗天运挥了一下手,马英杰便退了出去。罗天运很有些累,他想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可他们偏偏还要继续生事。看来不拿到路鑫波总经理实实在在的证据,他就没办法阻止他们的行动了。罗天运这么想的时候,还是给司徒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司徒兰便冷冷地说:“怎么啦?那个野丫头告状告到你哪里去了?” 原来司徒兰一回北京后,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好在,马英杰提前给栾小雪打了招呼,她也尽量回避和司徒兰见面的尴尬。可是,吃饭的时候,栾小雪想帮阿姨收拾碗筷,结果不小心把碗打碎了,司徒兰便冷冷地说了栾小雪一句:“我家的碗一个几百块,你这样摔起来,我就是有一座金山也会被你摔空的。”说着,起身去了二楼,留下栾小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好在有阿姨在一旁安慰她,以后她自己忙,让栾小雪不要管这些事情。栾小雪这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罗天运的眉头不由得拧了起来,忍不住对司徒兰说:“小兰,我让马英杰告诉你,不要为难栾小雪,好好待着人家。你又在闹什么呢?她没有给我告状,倒是你,比她大十多岁,你就不能让着人家小姑娘吗?” 罗天运的话一落,司徒兰一气子火了,冲着手机喊:“我凭什么该让着她?吃过饭连碗都拿不住,那碗可是你从国外带回来送给我爸的一套碗,我爸平时都很小心,她凭什么一来就要摔破碗?而且我能收容她,已经是够大度了,你还要我怎么样呢?你别忘了,我可是你正正综综的妻子。那个野丫头算什么,你今天给说清楚,那个野丫头算什么?” “小兰,你不要再闹了好不好?这样吵来吵去,有意义吗?而且我不可能丢下那丫头不管,再说了,我真的想有个孩子,没孩子的家,是家吗?”罗天运也生气了,说出来的话尽往司徒兰痛处刺。说来说去,罗天运还不是嫌弃自己不能生孩子,而且他现在还拿孩子的事威胁。司徒兰听着罗天运的这些话,真的很痛,可是她很清楚,痛过之后,她还是会把自己和罗天运联系在一起。 “天运哥哥,我们去抱养一个孩子好吗?我看中了一个孩子,很可爱的,等你回北京后,我带你去看一看,是个男孩,健康得很,我已经给院长说了,这孩子留给我。等孩子再大一点的时候,你要愿意,我就去领养回来好吗?养大了,一样是你罗家的孩子啊。” 司徒兰一下子把话题转变了,而且语气全是请求,说得罗天运不好再追究栾小雪的事情,只好说:“这事以后再说吧。对了,小兰,他们又在动作,已经派冉冰冰去找钱光耀了,你这次找点关系,拿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证据好吗?我已经让马英杰明天赶往北京找马大姐,尽快拿到相关的批文。这事闹到朱董事长哪里去了,他刚刚批评了我,一个高铁建站搞得乌七八糟,如果再这样董事长和总经理闹个不停,他就让北京方面取消在吴都建站。所以,这次,你在北京留意一点,说什么都得把邱家湾作为建站的地方给确定下来。我不能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这一段也怪我,放任了这个女人。” 一谈到工作,司徒兰的气立即消掉了,赶紧说:“天运哥哥,这事交给我办,我上次就该拿到他们的艳照的。是你总不让我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是你不用,人家却在背后搞你,甚至连那么小的孩子他们也不放过,这个仇,我一定报。等着瞧吧,谁让我的天运哥哥为难,我就一定不会让这个人好过。对于,那个李惠玲,你不要再心存怜惜之心了,你就是这样不好,一见弱女子,就狠不下心来。你不要怪我对那个野丫头不客气,我实在是客气不起来。她有什么资格让你这么为她牺牲和付出的?为了这个野丫头,这一次让孩子都被人挖了出来,一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都在滴血,你知道吗?”司徒兰说着说着,竟然在电话中哭了起来,哭得罗天运一阵阵心痛、难过而且无奈。 罗天运安慰了几句司徒兰,司徒兰终于止住了哭声,罗天运才敢挂断电话,可他刚一挂断电话,手机就响了起来,罗天运按下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高发利急切的声音:“董事长,不好了,新东方商场着火了。” “什么?”罗天运惊得从沙发上一下子弹跳了起来。 “董事长,新东方商场着火了。”高发利重复了一句。 “赶紧指挥救火,我马上赶到现场。”罗天运一边指示高发利,一边急着往出门。 “董事长,我让车子过来接您。”高发利说了一句。 “都什么时候,赶紧去现场,我自己打车去。”说着,罗天运把手机关掉了,急急忙忙出了自己的家门往新东方商场赶。 罗天运走出十三陵后,才发现打车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这一段路由于是通往新东方商场的主干道,商场一着火,的士车都绕道了。罗天运没办法,只好一边一路小跑地往新东方商场赶。 新东方商场那块地方罗天运太熟悉了,闭上眼睛就能把所有建筑物想个清楚。因为新东方商场就建立在人民广场旁边,而人民广场是罗天运在吴都当总经理时的政绩工程,但凡政绩工程,一开始大家都叫民心工程,或者民生工程。项目只要跟民生或民心联在一起,立马增加它的份量,决策者和建设者将会义无反顾,以十倍甚至百倍的激情投入。 罗天运记得,当年仅撤迁安置这一块,预算就高达一点五个亿,广场有些年头,上面建满了不同年代的不同建筑,但没一个能留下来的。全都要撤,全都要迁到别的地方去。尤其四周棚户区居民,搬迁难度更是大。建设方案更是论证了一年之久,前后淘汰了不知多少,最后才确定要突出“环保、文化、当代”三大主题。不过人民广场的建设给罗天运带来过好运,广场开工奠基,秦县马大姐陪同全国政协主任到吴都视察,亲临现场,为广场动了第一锨土。后来广场建成,恰逢吴都建市四十周年,吴都又在这一年被评为全国的花园城市,庆典活动隆重而热烈,国家十多个部委都来了人,马大姐自然也回来了,这次她是陪同某中央首长来的,本来没有在吴都市逗留的计划,路过听一场汇报,然后就去另一个省,调研民族工作。就因为吴都要举行大规模庆典,在省里领导和罗天运的盛情挽留下,马大姐欣然应允,改变了行程,兴致勃勃参加了庆典仪式,还让中央首长为吴都题了字。如今人民文场那座大碑上四个刚劲有力的字,就是首长那次题的。更重要的,那次庆典仪式,罗天运认识了应邀前来参加庆典演出的著名女影星何紫依。 第103至106章 第103章 吴都广场原本是没有商业建筑的,罗天运当年的思路,就是坚决不让商业气息侵染那座广场,于是果断地将原来占据中心的两家商业大楼搬了出去,建了一座颇为现代的体育馆。体育馆西边,建起了吴都乃至江南省最大的开放式图书馆。正是这个创意,让吴都广场名扬四方,好评如潮。罗天运也因为这座广场的建成,被人们戴上了爱民总经理,亲民总经理的帽子。这顶帽子好,罗天运喜欢戴这样的帽子。而且罗天运喜欢做这样的政绩工程,不仅仅是因为可以赢得口碑,更重要的是这样的工程做起来才是他的理想,他的愿望,也是他从政的目的。他更多的时候,希望执政者都是在做这样那样的政绩,而不是陷在这样那样的斗争之中。他很厌倦这种不断斗争的方式,但是他却又总是有一半的精力要疲于应对这些。 一如现在,罗天运内心就有很不好的感觉,他竟然要和一个在他眼里是弱女子的李惠玲不断斗争着,这样突如其来的火灾,都让他很恐怖地想得更多一点,再多一点。 其实新东方集团进入吴都时,不是罗天运想要的。可是他被省里派出国考察学习半年,等他从国外回来的时候,罗天运突然听说,国内有名的新东方集团高调入驻吴都,并成功拿下广场西侧那块空地,投资五个亿,在最最显眼的位置,建起了新东方商场。这让罗天运在当时很是接受不了,为什么好好的人民广场非要沾上这些商业行为?他实在想不明白孟成林为什么要动这个心思?而且还是在他出国期间。 新东方商场的入驻,完全是在瞒着罗天运的情况下秘密进行的,而且入驻速度非常之快,等罗天运知道时,人家已经破土动工。这事等于是狠狠搧了罗天运一巴掌,那块空地在他手上,不知有多少家企业死缠硬磨,公关手段可谓是花样叠出,让他大开眼界,但都让他坚决挡了回去。没想,他离开还不到半年,孟成林就背着他,把商业大楼盖在了广场上。 罗天运好长时间都觉得窝心,太窝心了。也因为此事,他跟孟成林之间的关系,紧张中又多了更多的紧张成份。也正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紧张关系,罗天运才急切需要除掉孟成林,只有孟成林在吴都一天,他就不会有出头之日。而让他选择打道回府的话,罗天运实在是不甘心。他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认输的人,再说了,他把妻子和女儿全转到了吴都,就是想干一番事业的,怎么可能轻易撤出呢? 孟成林是倒了,被罗天运打倒了,可那不是他要的结果。现在,罗天运终于接任了董事长,可是他这个董事长才上任多久,一件接一件的事故都在不断地冒着。他就如一名消防队员一样,哪里有火赶来哪里,这是他想要的董事长状态吗?这是董事长该有的状态吗? 罗天运恼火极了。虽然新东方这个商场一向就是他不喜欢的商场,这座违规建在广场上的商场,就成了一根刺,扎得他难受,却又拔不掉。但是他不希望这座商场出事,最起码是不希望在他任董事长的时候出事。 新东方起火是迟早的事,这点罗天运很知道,心里也很清楚。当初设计广场,根本没有考虑要建大型商场。广场的功能完全是围绕市民休闲或搞大型庆典而设计的,消防通道安全设施,也是围绕着这个功能设计。新东方商城建起来后,不但占据了西边通道,而且大厦四周,这些年又涌进不少小摊贩,更可怕的,吴都方面又在两条主要通道上建起了临时性商铺,将一座休闲广场彻头彻尾变成了商业集中地,什么夜总会、K歌房、洗浴中心,一古恼儿涌到了那里,把一座颇具人文气息和时代特色的都市广场变成了四不像,安全隐患一大堆,但都因为有新东方集团,把所有问题都掩盖了。一度时期,吴都还有省里个别部门,以成功引进新东方集团为自豪,不少材料中都浓彩重墨提上这一笔,后来见罗天运对此一点不感兴趣,并且在好几个场合公开批评城市违规建设,胡乱批地,乱批乱建现象屡禁不止,新东方集团才慢慢从政府的工作业绩中消失。 “报复啊。”罗天运长叹了一声。 等罗天运赶到新东方商场时,高发利已经在指挥消防车救火,因为这个时候段正是顾客高峰期,再加上又是晚上,给救火带来了极大的不利。 现场只有几辆消防车,不到三十名消防官兵,罗天运盯着滚滚浓烟看了一会,悲壮地闭上了眼。事故、人命,然后是问责、逃责,没完没了的扯皮与掩盖。谎言与正义开始博弈,阴谋与权术开始交易。类似的循环,几乎隔段时间,就能看到一次。都知道如今为官从政,是出不得这种大事故的,但是事故还在天天出。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罗天运感觉内心深处,非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他甚至在这个时候想骂娘,因为现场一片混乱的。 高发利很快看到罗天运,他内心松了一口气,这样的混乱场面,他也把握不住,而且也不想去承担这个责任。他赶紧小跑到罗天运面前说:“董事长,火势有些猛,目前不知道商场里有多少人。” 罗天运一听,一下子发火,“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发利,再给消防单位打电话,迅速增援,要不惜一切代价救人,明白吗?不惜一切代价。” 高发利不敢说什么,给消防部门打电话,而罗天运在这个时候竟然找不到李惠玲总经理到场,不由又火了,拿起电话就拨李惠玲的电话,可电话却提示关机的声音。 方扬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一见罗天运脸色不对,不由得声音有些发颤地叫了一句:“董事长。” “李惠玲的人呢?”罗天运把火发在了方扬身上。 “她,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去过她住的地方,没有找到人。”方扬很有些委屈,其实一接到新东方商场起火的消息,他就给李惠玲总经理打了电话,可是打不通。 “给古庆明打电话。”罗天运声音很大,尽管现场很吵闹,可方扬还是听一清二楚。 方扬不得不拿出手机给古庆明打电话,结果电话提示也是关机。方扬只好把电话打到了古庆明的家里,家人说古庆明压根就没有回来。 方扬把这个结果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很快便明白了,李惠玲,古庆明,还是冉冰冰一定去了省城,而且他们绝对知道了新东方商场起火的消息,他们是有意关掉手机的。这样,他们就可以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增派的消防车终于来了,消防通道却严重堵塞,现场又找不到水源,给灭火工作带来相当大的难度。罗天运在现场的头都大了,方扬和高发利都不敢看他的脸色,那脸色就像是要杀人的一样。 这个时候彭青山和马英杰也赶来了,他们是刚刚才得知的消息,罗天运一见他们俩,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下,指示着彭青山和马英杰赶紧组织力量去现场救人,尽快落实伤亡人数。 高发利和方扬也不敢闲着,现场由于有罗天运坐阵指挥,很快恢复了有条理性的救人和救火,好在这天的吴都,没有风,火势在消防官兵的努力下,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就算是这样,这场火也烧了两个多小时才被控制住,火势得到控制后,就是对现场作清理了。 在现场的清理之中,彭青山已经打电话调了十多位紧跟着自己的人,几乎控制了整个现场清理的局面,彭青山和马英杰拿到了第一手现场死伤人数的数据,并且查到了商场二楼的安全通道没有打开,二楼涌向一楼的顾客在推拉中,当场踩死就有三人,从二楼直接往下跳的顾客摔死了一人,被困的顾客烧死的有六人,整个数据到罗天运这里时,就已经是十条人命了。 彭青山和马英杰把这个数据密报给罗天运时,他也震住了,十条人命啊,就是重大的责任事故。 彭青山对罗天运说:“董事长,具体的数据只有我和马英杰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道,能否在数据上隐瞒几个?再说了,因为您现场指挥有功,才让火势在这么快的情势给控住了。这是天灾,谁也不情愿的事情。” “我到场指挥是应该的。天灾也是应该回避的,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到位。这个地方,我其实早该想到会出事故,可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这么久,把这个点忽略了。这里就该有这样的商场,就不该让这样的事发生。偏偏这样的事,就在我的眼皮底下发生了,而且是十条人命啊,血的教训。再说了,数据从来就是敏感的事情,我不能这样干,如实上报死亡人数。而且,青山,带着你的人,继续搜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这个数据必须准确,明白吗?”罗天运一脸严肃地望着彭青山说,尽管他很清楚彭青山是一片好心,现在只要有大事故,各地都在使用一切手段隐藏死亡的人数,而这种手段五花八门,罗天运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想知道,也不想去应用。 第104章 他虽然出牌从来不按正常方式出,但是在这种事情上面,他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良心。那些无辜死亡的人,他们会在上天某个地方看着他们这些执政者的。他记住了一句话:“人在做,天在看。”所以,对于这样的重大问题,罗天运有他自己的处理方式。只是,这么一来,省里的处罚有多重,罗天运也没有底。这可是他当年的政绩广场地段出了事故,再怎么说,他都脱不掉关系的。 彭青山见罗天运并没有听取他的建议,很有些失望。而他特意调来自己的人,就是想在这个时候替罗天运隐藏一切。可罗天运却不想这样干,彭青山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十条人命啊,这可不是小数字。而且这个人民广场是当年罗天运的政绩工程,这可是全吴都人民都知道的事情,偏偏在这个地方,消防设施这么不齐全,传出去,这个责任全是老板的。这一点,老板想不到吗? 彭青山这个时候真的替罗天运捏着一把汗,不过,他在二楼看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便望着罗天运说:“董事长,我在商场二楼看到一个现象,二楼通道的门被堵死了,而且上了一把锁,按道理来说,这是消防通知,是不应该上锁,这把锁是从哪里来的呢?我感觉好象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但是当时只顾着救人,灭火,我没有认真检查。”彭青山把他怀疑的这件事还是说了出来。 彭青山到底是干公安的,一到二楼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当时,他还指给马英杰看了,只是当时他们都忙着救人,没仔细去想这个头问题。 罗天运把目光投向了马英杰,马英杰不明白罗天运的意思,便顺着彭青山的话说:“我们去现场时,二楼通道的门被堵死了,上面确实挂着一把新锁。” 罗天运愣了一下,望着马英杰问了一句:“你确定是新锁?” 彭青山没等马英杰回答,抢着说:“我确定是一把新锁。” 罗天运的心急剧地往下沉着,沉着。他对着彭青山说:“马上让商场的经理来见我,而且你再去秘密调查这件事。”正说着,高发利和方扬从远处走了过来,罗天运把还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挥手让彭青山去办事。 高发利和方扬一走近,罗天运便冲着两个说:“你们通知有关单位领导,马上去市委小会议室开会,不得无故缺席。另外,发利,医院这边,你今晚辛苦一下,不要睡觉,时刻关注着伤员人数的变化,通知医院,花一切代价也不能再死人。” 罗天运说完,挥了一下手,让高发利和方扬去准备下一步的工作,他走到了自己的车子旁,钻进了车子里,马英杰愣在一旁,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罗天运吼了马英杰一句:“还不上车,愣着干什么。” 马英杰似乎才从梦里醒来一样,坐进了罗天运的车。只是他感觉,罗天运一定有事要告诉他。 果然,一上车,罗天运就说:“这场火烧得真是及时啊,他们休想让我放手。” 马英杰一听罗天运的话,整个人一阵阵冷颤,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这难道真是人为的火灾吗?十条人命啊,他们真的就敢这样干吗?这样的感觉相当糟糕,可这样的感觉被老板如此一说,便在马英杰内心挥之不去。 “董事长,那我,我明天还去北京吗?”马英杰问了一句,既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他应该留在罗天运身边帮他处理事后的麻烦,替老板分忧吧。 可马英杰话一落,罗天运吼了他一句:“你就真的想留在吴都?是想立功呢?还是想表现自己呢?” 罗天运没想到马英杰是真的迟钝了,还是立功心切。在重大事件面前,每个官员都有强烈的表现欲,都想在事件中有大作为,破茧而出,一步青云。有这想法是对的,为官不谋位,那还谋什么?可谋跟谋不同,这种时候,最忌讳的便是出风头。 马英杰被罗天运一骂后,迅速回应了罗天运一句:“我,我没有这种想法,只是想给董事长分担一些麻烦的事情。” “我的麻烦事情,就是你。你明天一早飞北京去,尽快拿到批文,批文要越快越好。十条人命啊,就是我的一顿庆功酒会换来的,我痛心啊,你知道吗?我痛心。我一步失误,就是十条人命的代价。”罗天运说着,说着,眼角就湿了起来。他恨啊,这一刻,他的恨是那么深,那么真。 马英杰彻底证实了自己的忧心,内心真是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他现在才知道,一个邱丹丹算什么啊。他们能够送邱丹丹到大西北,已经是够手下留情的。就在马英杰想说话的时候,罗天运的手机一下子响了,吓得马英杰的肉都跟着跳动着,半天都不敢喘气。好在是在夜里,老板看不到他的惊吓,否则又是一顿臭骂。 罗天运接了电话,竟然是路鑫波的电话,罗天运内心也惊了一下,动作好快啊。不过努力让自己平缓了下来,很沉重地叫了一声:“总经理好。” “大火情况怎么样?人员伤亡数字出来没有?”路鑫波总经理在电话中问着。 “总经理,我先检讨,出了这样的事故,我愿意接受省里的一切处罚。”罗天运很沉重地说着。 路鑫波总经理一下子火了:“我现在问的是人员的伤亡,你倒好,扯什么处罚,处罚是下一步的事情。别告诉我,火灭了快半个小时,伤亡数据还没出来。” 罗天运一惊,路鑫波总经理怎么知道火扑灭了半个小时,李惠玲和古庆明没有去省城?那他们又在哪里?这一场火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又要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浮现在罗天运的大脑里,罗天运努力往下压着,压着。现在不是他可以想这些问题的时候,他还是对着手机说:“总经理,死了十人,伤的人数目前还在统计之中,不过已经全部送到了医院。我这里在召开紧急会计,只是李惠玲总经理和古庆明总经理找不到人影。” “真的就十个人吗?”路鑫波怀疑地问了一句。 “对,十个人。这个数据在现场是确切无疑的,只是李惠玲总经理找不到,我目前要召开紧急会议。”罗天运装作很随意地又说了一句。 “天运董事长,伤亡的人数来不得半点虚假,这一点,你清楚吧。至如你左一个李惠玲总经理找不到,右一个李惠玲总经理找不到,董事长找不到总经理的人,不会怀疑是我藏了起来吧?”路鑫波总经理话里有话,而且语气很冷。 “对不起,路总经理。我是找不到惠玲总经理的人,急的。不知道总经理还有什么指示?”罗天运一肚子的火,但是他不能发,而且必须忍,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带着几分情绪。 “省里明天会开会研究处理这件事,目前省里的意见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救人,有困难吗?”路鑫波总经理语气和缓了一下,公事公办地说了一句。 “谢谢总经理,我们一定听省领导的指示,会全力抢救受伤的群众。”罗天运也公事公办地应对了一句,他说一落,路鑫波总经理便挂断电话。 “这只老狐狸。”罗天运骂了一句,又开始打电话,电话一通,罗天运就说:“青山,迅速在几家大宾馆调查一下,李惠玲和古庆明的行踪。”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整个过程,马英杰听着,也惊着,他实在没想到,李惠玲和古庆明此时会在吴都,而且会如老板所言,在某一家宾馆里,他们睡得着吗? “听到没有?形势的严峻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所以,你要尽快去北京拿到批文,否则还会有无辜的人为这件事付出生命。我错了,我不该放纵他们在各大报纸宣传林子沟的事情。”罗天运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他现在是真的痛心了。他不怕他们反击,不怕他们去调查他和栾小雪的事情,可他怕这样的人为火灾。而且路鑫波这只老狐狸,明显在套话,十条人命,在他眼里居然还少了,居然不相信。他还会做什么样的手脚呢?罗天运不知道,可他现在真的怕他们了。 “董事长,放心。无论想什么法子,我一定缠着马大姐拿下批文。”马英杰在罗天运面前保证着。 “小兰会帮你的。”罗天运说了一句,整个人就往车子后座靠着,一副虚脱的样子。 “董事长,你是不是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马英杰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用了。你马上去网上查查,关于这场火灾的新闻,网上有一些什么样的说法,全部整理下来,给我一份。”罗天运说着这话时,司机已经把车子开到了政府大楼前,停了下来。 马英杰赶紧下车,想去给罗天运开门,罗天运却自己下来了。而且又开始打电话,马英杰小心地跟在他后面,罗天运此时说:“董事长,是我,天运。”马英杰才知道老板在给朱天佑董事长打电话。 “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你知道吗?”朱天佑董事长在电话里发火了,告状的信息已经传到他的耳朵里,说什么罗天运开庆功酒会的时候,吴都一商场发生了火灾,全体干部都在喝酒,无人到达现场,而且死亡众多,却被吴都方面压制住了伤亡人数。 第105章 “董事长,对不起。刚想给您打电话,结果路总经理给我打了电话,问了相关的情况,所以给您的汇报就晚了一步。”罗天运态度很好地检讨着。 “天运,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死亡人数多少?”朱天佑董事长现在关心的就是这个数据,如果数据真的如他得到的消息,这一关怕是罗天运很难抗下去的。 “董事长,目前现场死亡人数是十人,这个数据绝对真实。伤的人员已经全部转移到了医院,我已经给相关部门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救人。我刚刚从现场指挥回来,这个数据,我不会瞒着董事长的。”罗天运很沉重地说着这些。 “我知道了,善后工作一定要到位,不要再节外生枝。这一段为了一个高铁建站,看看你把吴都弄成什么样子。八字没一撇,你说你在这个时候开什么庆功宴?你不是把把柄往他们手里送吗?”朱天佑董事长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教训着罗天运。 “董事长,我知道错了。我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疯狂,二楼的通道处,被人为地锁上了。而且,他们私下里低价买了林子沟大片的土地,我大意了,董事长,我检讨,而且愿意接受省里的一切处罚。”罗天运越来越沉重地对朱天佑董事长汇报着。 “什么?你的意思是这火灾是人为的?是为了林子沟的事情?你手上有证据?”朱天佑董事长也诧异了,他们真的就敢这么干吗? “董事长,明天我会把证据送到省里去,他们私下成交的购买土地合同。我想用庆功宴提醒他们,放弃对林子沟建站的想法,也想用庆功宴逼出香港一家公司的幕后人,据小兰调查,那家公司的幕后人就是路总经理的公子,但是目前我们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我没用动两名有问题的干部,就是想引出路明飞这条大鱼出来,可是我太低估他们了,居然在庆功宴的时候,敢这么疯狂地人为火灾。目前这个人为火灾也是猜测,我还在调查,相信会有结果的。董事长,我错了,对不起,我真是很难过,十条人命啊。”罗天运的声音越说越哽咽着,朱天佑董事长也被他感染了,安慰了罗天运一句:“你也不要太难过了,身体要紧。我知道了,你处理完,还是早点休息。” “谢谢董事长关心。”罗天运很感动,朱天佑董事长至少理解了他。 马英杰一直跟着罗天运,直到电梯上了五楼,马英杰还是一跟着他,罗天运回头扫了一眼马英杰:“还跟着干嘛?去网上查消息啊。” “我,我是想给董事长烧好水再去。”马英杰吓得赶紧解释了一下。 “不用了。”罗天运说完,急匆匆地往他的办公室里走去。 马英杰盯着老板的背影,有那么几分钟,他脑子里一片空白。 马英杰还是艰难地来了一个转身,朝着自己的办公室里走去。网络,这个让马英杰头痛的地方,又不知道会掀起多少的波澜。无数事实证明,不管事故有多大,如果疏忽了现场群众的情绪,后果不堪设想。还有一个要害问题,那就是网络。如今网络是洪水猛兽,大批网民就怕你不出事,只要一出事,立马情绪高涨,在网上铺天盖地给你吐口水。想到这,马英杰的电脑页面已经显示出来了,马英杰首先进到了吴都论坛,让马英杰心慰的时候,吴都论坛上的火灾消息全是老板罗天运在现场指挥火灾的正面宣传照片,马英杰便松了一口气,看来,网络上的事情是他,也是老板多虑了。 马英杰便开始打开江南论坛,江南论坛却有条让马英杰心惊肉跳的消息:吴都新东方商场特大火灾内幕,这条消息说有关部门封锁了消息,死亡人数不计其数,正是商场高峰期,怎么可能才十个人死亡呢?十后面加上一零都有多的。该消息还说因为当局都在庆功酒,酒喝高了,主要领导没有及时赶到救灾现场,才造成现场一片混乱,死亡无数。 这消息看得让马英杰内心不由得一阵紧一阵地揪心,他拿起电话想给老板汇报这件事,又想起了还有微博,他赶紧了吴都火灾的消息,果然微博有了,而且这微博和江南论坛上的内容一样,显然是同一个人,不仅如此,这条微博连接了许多的名人,微博达人等等,一时间,这条消息被炒得满天都是,潮水四起,各种声音都有,而且大多是骂声,是对100条人命的悲愤。 马英杰再也坐不住了,赶紧给老板罗天运打电话,他正在开会,布署下一部的善后工作,确保把损失和不良影响降低到最低。 马英杰的电话,罗天运是走出会议室去接的,他问了马英杰一句:“情况很不好是吧?” “是的,董事长,很糟。”马英杰回了一句。 “把重点的内容告诉我。”罗天运在经历网络风波后,对网络很在意,也算是吃得透的一位领导,他太了解网络的杀伤力了。以前一次宣传会议上,他问外宣部一负责人,对眼下突发性网络事件,外宣部门有没有好的应对措施?那位负责人居然非常不屑地说:“董事长放心吧,难不住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网络上再闹,也不起作用的。”罗天运当时就哑巴了,没想到外宣部的同志这样回答他。后来,董事长孟成林自杀,未等官方给出任何说法,网络上已风起云涌,有的没的真的假的全往里灌,吴都方面还有省委想了无数办法,还是控制不住。气得罗天运大声责骂那位负责人:“你不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么,你掩给我看?”那位负责人憋红着脸,话含在嘴里,就是吐不出来。 得提前想好预案。罗天运这样做,并不是想替吴都遮掩住什么,没那个必要,谁干的谁负责,有种惹事,就应该有种灭事。这是他一向坚持的处理问题的原则。但,这次罗天运多了个心眼,事实上每起大事面前,罗天运总是比别人能多出几个心眼。有人说他老谋深算,有人说他深藏不露,还有人说他肚子里全是阴谋,他都一笑了之,从不去反驳。没有反驳的必要,政治从来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个道理很早他就知道,而且从父辈那一代身上已经得到了无数次验证,罗天运对此坚信不疑。还有,对政治家来说,每起事件都是政治事件,必须要有这个认识,不管此事跟政治沾不沾边,到了政治家手里,它就别无选择地要沾边了。好的政治家为什么手里总有牌打,是谁给了他那么多牌,事件。他能把普通事件演变为重大事件,能把突发事件演变为预谋事件,能把小事件放大成重大事件,当然,也能把真正的大事件化解成小事,这才是政治家面对事件时的态度与胆略,没这个胆略及能耐,你会输得很惨。 现在,罗天运所以突然想到网络,就是想知道,他们究竟要玩多大?风向在哪里?这次火灾,他已经确定人为的因素占很大比例,而这么大的事件,敢如引下手的人,绝对就不是一般的角色了。 现在,罗天运已打定主意,要让这次事件按自己的意志走,或者说,偌大的网络要成为他手中另一张牌!这是他在想到网络后,又一是重大决定。 “网络上目前有三种意见,一是关心大火中受伤或遇难者人数,市政府什么时候举行新闻发布会,网民认为信息不透明,甚至怀疑吴都要玩哑巴游戏。二是对消防部门和政府火灾应急措施不到位提出批评,尤其半小时后消防车才到场,致使大火向主楼蔓延,引发大量网民的不满。三是相对深层次的,批评或质疑新东方商场到底该不该建在人民广场。” 马英杰到底是秘书出身,而且不亏是罗天运一手培养起来的,汇报既简炼又准确,基本上把罗天运要的信息提供了。现在,马英杰把所有的帖子都收藏并保存了起来,而且备了份。他知道,很快省里就会有所反应,而且吴都的议论也会越来越大。 “吴都方面呢,一点作为也没?”罗天运问。 “半小时前,吴都市政府网站发了图片新闻,而且现场的秩序井然,这算是对网络的一个引导吧。在这一点上面,这一次吴都日报的记者功不可没,他们是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的,这些照片是他们提供的。”马英杰把他看到和了解到的消息告诉了罗天运。 “什么内容?” “主要领导第一时间赶赴现场,指挥得当,措施得力。还有,董事长您在现场浓烟中的照片,跟消防官兵一起往外抢救被困人员,而且您一条胳膊负了伤,这样的照片也被抢拍下来了,拍得相当及时。” 罗天运听了并不吃惊,或者说都在情理之中。不管发生多大的灾情,政府报道首先要宣传的,就是如何组织抗灾救灾,如何展开人道主义救助。至于主要领导亲临一线,坐镇指挥,更是成了套路八股。独独心里感慨的,竟然是自己胳膊负伤的照片被抢拍下来了,他自己当时都没有注意到,是事先感觉生痛,才发现胳膊肘儿受了伤。有这样的照片,出乎了罗天运的意外,看来,社长曹玉林在这次火灾中,确实是极力在维护自己的。 第106章 “我知道了。你继续关注网络,恐怕大家今晚都不能休息了,要连续奋战,有新情况随时汇报,你也打精神来,明天在车上和飞机上再把睡觉的事补一补。”罗天运指示完马英杰,就想挂电话。 马英杰意识到了,急着说:“董事长请董事长放心,我不会懈怠的。另外,我,我想找找曹玉林社长,让他组织力量在微博上来一次全面反击,毕竟他手里的照片是大量的真实的而且现实的照片,事实胜过雄辩。”马英杰的声音有点兴奋,这个点子,是他刚刚想到的。一个好的秘书长,关键在于能不能充分领会领导话里的意思。这是马英杰在这个夜晚的又一认识。 在官场,有很多话,领导是不会明示的,有时暗示也不会,怎么理解,理解到啥程度,就看下面人的悟性,还有平时对领导语言的准确把握。至于理解后如何执行,执行时尺度如何把握,更是考验一个部下的政治觉悟、品行与操守的基本渠道。有很多人丢了官职,都不明白错误出在哪。马英杰相信,自己绝不会这么傻。 “我这里还有事,你自己决定。”果然,罗天运没有明确说什么,但是他不反对,证明马英杰的想法就是对的。 马英杰如此想的时候,电话已经打到了曹玉林社长手机上,曹玉林当然不敢睡觉,这样的夜晚,吴都的大小干部,怕没几个敢睡觉的,当然李惠玲总经理和古庆明总经理例外。 曹玉林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很客气地说了一句:“秘书长好。” “曹社长好,这么晚打搅您,真不好意思。我刚刚看了吴都论坛上的所有照片,相当及时,也拍得非常专业、到位。现在,曹社长能不能组织力量,把这些照片以微博的形式在网络全面推开,有的人,已经在抢在微博里,发了极为不利吴都的负面消息。这一次需要靠曹社长组织力量引导正确的新闻导向了,拜托曹社长了。”马英杰说得极为客气的同时,给了这次图书相当高的评价。当然马英杰现在的这些话,曹玉林社长很清楚,代表的是董事长的意思。 “放心吧,秘书长。我马上让摄影记者和文字记者到位,一定把负面影响消除掉。”曹玉林如此对马英杰保证着,其实他也是说罗天运听的,大家都清楚,关键时刻,出来说的马英杰,意味着什么。他们在马英杰面前的保证,表忠心全部会传给董事长罗天运的。 马英杰在忙着灭网络之后时,罗天运还在灭现实中的这场火。他和马英杰通完电话后,回到会议室后,要求各部门尽快分头抓好善后工作后,便提出散会。 散会后,罗天运打电话让城区区委女董事长孙紫娟到他的办公室来一趟,这种时候,更能派上用场的,还属孙紫娟,这点罗天运心里有数。时间已到了凌晨两点,市里领导都没睡,一部分坚守在现场,更多的,按照市委、市政府命令,坚守在各自岗位上。 孙紫娟这次来的晚一点,接到电话大约四十分钟才到,刚一进门,罗天运就笑了。比之前面,孙紫娟猛一下亮了。这亮,一是精心打扮过,肯定是用心洗了澡,除去身上的疲累与汗渍,还喷了名贵香水。作为一名区委董事长,孙紫娟当然不缺这些。更不缺的,是见罗天运时的态度。前面太急,直接从现场赶来,慌里慌张不说,形象也十分欠佳。女人没了形象,就不叫女人,尤其官场中的女人。而罗天运一向又对部下要求很严格,从不容许部下疲疲沓沓,不修边幅。再说了,孙紫娟爱美,女人爱美是一种本能,孙紫娟这方面更迫切更注重完美,尤其是在自己敬仰的领导面前,更想表现得完美一些。 “行啊,紫娟董事长,还有时间打扮自己。”罗天运非常轻松地开起了玩笑。孙紫娟的脸蓦地就红了,不由自主就往自己身上看,生怕哪儿穿得不合适,让董事长看出漏洞。确信问题不是出在这方面时,心里才坦然,非常妩媚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见董事长,哪能不懂规矩。” 她的声音又软又动听,女人味十足。 “什么规矩,哪有那么多规矩?”罗天运故意说。今晚的孙紫娟有点特别,尽管以前,孙紫娟在他面前也有意无意地要带点表现,有时甚至还要卖弄一下风情,但罗天运从没觉得她有什么特别。今天不一样,孙紫娟身上,散发着一股特殊气息。不是风情,要论风情,孙紫娟还没资格,年龄摆在那儿,身体虽说保养得不错,丰腴但不累赘,饱满且含着华贵,但跟年轻女人比起来,已经少缺了许多味道。更重要的,官场女人不管怎么弄,还是脱不了官场那味,而这味,对女人太有杀伤力。比如你怎么摆,身体都是僵硬的,出不了那种真正的风情。笑的再妩媚,里面也有层假,就跟掺了劣质品一样。罗天运阅人无数,对女人,更是不缺经验。今晚的孙紫娟特别就特别在既想放开又拘谨,既想大胆又不敢,这一怕一露中,就把另一种味儿流露了出来,真实又可爱。她自己可能觉不到,罗天运却看到了新鲜的东西。 新鲜才是最致命的,很多女人不懂这个。 罗天运这边是有感觉了,可孙紫娟又紧张。她总是改不了在罗天运面前紧张的毛病,自己给自己状了多少次胆,一次也没成功。今天临出门时还再三跟自己说,一定要镇定,要大方,不能老让董事长觉得你是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面。结果,还是紧张。 孙紫娟的脸颊红红的,仿佛有一层胭脂渗开。刚才她是快快地沐了浴,那种独特的香水浴。热水里加了十几种香草,还有好几种中药,对舒缓疲劳,放松神经,保养肌肤特别管用。孙紫娟有一位特别贴心的秘书,叫苏灿,祖上是中医世家。小姑娘自从做了孙紫娟秘书,将一半心思花在孙紫娟的美容与保养上。她有一套独特的理论,说女人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毁在自己手里,当你人老珠黄时,这个世界会无情地抛弃你。 女人抓住世界的方法,不是学男人那样去打拼,而是腾出足够时间,把自己的美丽拉长。孙紫娟一开始批评她,这种思想要不得,党的干部,不兴这一套。苏灿不服,举了一大堆例子,伶牙俐齿,居然把孙紫娟说服了。接下来,苏灿变着法子,今天让孙紫娟尝试这,明天又给孙紫娟弄来那,一切围绕孙紫娟的美丽转。天下女人哪个不爱美啊,哪个不想让青春永驻?慢慢,孙紫娟中了毒似的喜欢起这套来。苏灿心细,照顾起人来无微不至,关怀备至。苏灿跟祖父学过不少手艺,按摩啊,推拿、理疗啊,样样上得了手。又不知从哪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什么雨房保健术,提臀收腹术,子宫收缩术等,她像搞实验一样把这些东西用到孙紫娟身上,竟让孙紫娟特别享受,孙紫娟现在是离不开她了。都说秘书是领导的心腹,在孙紫娟看来,苏灿比心腹还心腹。热水里泡完,苏灿为孙紫娟递上浴巾。 孙紫娟急着要来见罗天运,面膜也不做,苏灿说:“这哪行,你见的是董事长,不是一般领导,这样子去了,董事长会怎么看?理解倒也罢了,不理解,董事长还以为您一点不在乎他呢。”孙紫娟觉得这话在理。苏灿接着说,女人的仪表能说明一切问题,男人可以随便,女人千万不能。女人的妆,就是女人的态度,男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遂将孙紫娟拉到椅子上,让她甭急,几分钟就好。苏灿有一双巧手,不出五分钟,果然好了。她帮孙紫娟施了淡妆,几乎看不出,但明显比刚才精神也比刚才妩媚。还淡淡地描了眉,很性感的那种。孙紫娟对着镜子一看,感觉出奇地好,斥了一声鬼丫头。苏灿甜甜一笑,大着胆说:“这下去吧,定会让董事长赏心悦目。”说完扮个鬼脸,把孙紫娟羞臊的,好像去干见不得人的事。 领导和下属之间是有秘密的,但女人和女人之间,往往藏不住秘密,脸上写着呢。孙紫娟哪怕有一点儿心机,都瞒不过苏灿那双鬼眼睛。好在,苏灿是个知恩图报的女人,没有孙紫娟的赏识,她现在极有可能还在档案局管那些冷漠无情僵死的档案,根本就进入不了领导视野。加上苏灿性格还算梗直,为人极有分寸,不是那种靠脸蛋或花言巧语迷惑别人的人,更不是那种是非筒子。对她,孙紫娟还是很放心。有时工作不顺利,或者遇到挤兑排斥,也拿她当朋友,跟她诉诉冤说说心里话,两个女人看似是上下级,更多时候处得却像姐妹。 这个世界,人是需要相互温暖的,大家如果都处在提防状态,对谁也存戒心,这世界就会变得很冷。这是孙紫娟的认识。但是现实是非常无情的,几近残酷,容不得你对温暖两个字抱有幻想。尤其官场,处处是箭,处处是坑,稍有不慎,一脚踩进去,就再也爬不出来。这些年,孙紫娟走得非常艰辛,也非常谨慎。甭看她整天一幅乐呵呵的样,内心深处,却非常的焦虑与不安。官场时时是风云,事事藏玄机,不到一定位置,真是今天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孙紫娟内骨子里又是一个不敢输也不愿输的女人,官场输不起,生意场上输了可以再来,官场输了,就永远没了机会。尤其人到中年,尤其到了中年的女人,输了,你就什么也没了。 第107至110章 第107章 孙紫娟不想这样,她想赢,想让自己的人生更加精彩。别人说这叫野心,孙紫娟认为不是,她把这称之为理想。人必须有理想,且有为理想献身的精神。 让苏灿一打扮,孙紫娟鲜亮了许多,信心也陡增不少。尽管是晚上,但能看得出她内心的欢快来。是的,很欢快。这个时候,孙紫娟已经知道,董事长深夜找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交待。 在官场,一旦是关键时刻被领导招见的下属,总会委以重任的。这一点,孙紫娟清楚得很。再说了,董事长深夜招见的人,只有她一下人,这就是机会,绝对的机会。孙紫娟一边下楼,一边心里兴奋地叫着,差点一脚踩空,摔下楼去。这阵,她的心还扑扑乱跳呢,不知道这神圣的夜晚,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好运? “怎么,累得话都不想说了?”见孙紫娟失神,罗天运打趣一句,指了指沙发,“坐吧,我给紫娟董事长沏杯热茶,缓解缓解疲劳。女同志这么在现场奋战不容易啊。” “我自己来。”孙紫娟感动坏了,她哪敢让董事长服务,急忙奔到柜子前,拿了茶杯,又放下,提起水壶给罗天运杯子续水。罗天运看她慌里慌张的样子,越发觉得有趣。有时候下属是供上司排遣寂寞的,看着下属在自己面前手忙脚乱,惶乱而不知所为,是一种享受。为官的享受有很多种,不只是金钱、美女,权力带给人的快感,真是多得数不清。比如此时,罗天运就享受到另一种快乐,一名堂堂的区委董事长,也算是不小的领导了,在自己面前惶若小鸟,那种诡异的成就感一下让他的困乏去了不少。欣赏了一会,忽然觉得残酷,不该这样,而且现在可是十条人命啊。罗天运又一阵难过,赶紧拿起一只苹果,为孙紫娟削起来。孙紫娟更不敢了,小鸟一样走扑拉过来,唱歌一般说:“董事长我来吧,您快歇歇。”罗天运故作客气说:“今天我特意为紫娟董事长削只苹果,这次灭火,紫娟董事长功不可没啊。”一语说的,孙紫娟心里那个味,真不好形容,又是激动又是不安。来之前秘书苏灿告诉她,市政府网页上发的灭火快讯,居然没提她一个字,发了二十多张现场图片,她这个现场的唯一区委女董事长连个背影也没。此时听罗天运这样说,心里一下热的,眼泪差点就奔出来。 “董事长……”孙紫娟颤颤地叫了一声,激动中想接过罗天运手里的苹果刀,亲手削苹果给董事长,不料罗天运正好起身给她递苹果,两人的手竟稀里糊涂碰上。一阵苏麻立刻顺着指尖传出,孙紫娟内心涌上一股莫名的幸福,感觉整个人被一种陌生的东西包围,很强烈,很让人振奋。胸脯那儿热热的,开始鼓胀,像要沸腾。后来,后来她竟忍不住打出一连串哆儿。 孙紫娟还是怕!毕竟此时此刻,她面对的是吴都一号人物罗天运。 罗天运这晚显然没孙紫娟那么多想法,或者,想法不一样。他忽视了孙紫娟内心错综复杂波澜起伏的感受,也忽视了孙紫娟丰富多姿难以控制的面部表情及肢体变化。孙紫娟虽然年纪偏大,比罗天运小六岁,但肢体语言绝不能说不丰富。这可能跟遗传有关,她的父亲是一名编剧,母亲是一名演员,一生献给了地方戏。两人虽然不太出名,但把最优秀的东西遗传给了孙紫娟。加上官场里浸淫久了,练就了拿身体说话的本事。在她不喜欢不尊重的人面前,她的身体真是僵硬的,像一棵提前枯干的树,可在敬仰的人面前,她的身体能开出若干种花来。开花的身体,这是母亲对她的评价,也是她最欣赏自己的地方。可是这么丰富的内容,全让罗天运忽略了,孙紫娟未免有些暗淡,有种受冷落的委屈,但又不敢表露出来。很多东西不是你想表露就能表露的,孙紫娟依旧保持着下级对董事长那种谦恭而又甘甜的微笑。 一谈起正事,罗天运立马变得严肃,问了孙紫娟许多问题,有些还极其敏感,林子沟和邱家湾都是孙紫娟管辖下的地盘,那么古庆明和章海生们的把戏,孙紫娟不可能一点也不清楚。 孙紫娟老老实实回答了,一点不敢隐瞒,当然也不需要隐瞒,有些秘密本来就是为大领导准备的,别人还没机会谈这么私密的话题呢。孙紫娟的秘密再一次证实了,邱丹丹手里的合同是真实存在,而且邱丹丹与古庆明之间的暧昧关系,孙紫娟也清楚。只是她当然不敢特地跑到罗天运面前去说这些东西,而且是没有证据的隐私,作为孙紫娟这个级别的女官员,她还不会笨到在背后谈八卦。 罗天运看上去很满意,欣赏的目光几次落在孙紫娟美丽的额头上,那里有颗痣,暗紫色的,不大,但在灯光下有点眩目。罗天运像是在研究那颗痣,但又不像,不过,还是跟孙紫娟重点强调了两点:“紫娟董事长,你现在要做的事情,第一,务必搞清火灾真实原因,不管采取什么方式,我只要真相。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相信你!”这话把孙紫娟董事长激动的,差点就哭出声来。“第二,章海生背地里在搞什么动作,要事实和证据。” 罗天运断定,下一步,路鑫波他们方面肯定要在火灾死亡人数方面做文章,他现在必须把这些功课做在前面,必须掐住他们的命门,只有这样,主动权才可以回到罗天运这边,十条人命啊,罗天运不想让这十条人命白白牺牲掉。 罗天运交待完这些,孙紫娟揣着一颗激动的心站起,正准备走时,罗天运的手机响了,是彭青山的电话,他说:“董事长,李总经理在吴都大酒店806房间,据说醉重人事不知。但是古庆明不在酒店里,具体在哪里,我还在继续寻找。” “我知道了。”罗天运挂断了电话,孙紫娟还站着,她想等罗天运打完电话,再告辞。现在罗天运的电话打完了,她刚想说点保证之类和告别之类的话时,罗天运先开口了,“紫娟董事长,惠玲总经理在吴都大酒店806,听说醉得不省人事,你过去照顾、照顾她,知道怎么做吧?”罗天运一脸信任地望着孙紫娟。 “董事长,放心,我知道怎么办。”孙紫娟终于有了再次表衷心的机会,赶紧表着态,她当然清楚,这个时候出现在李惠玲身边意味着什么,但是,她会去做,为了罗天运这一脸的信任。 孙紫娟离开了罗天运的办公室,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夜幕里,罗天运盯着这个女人背影,有那么一刻,他真有一种恍惚感和痛心感,难道官场就一定要以这种不择手段的方式继续下去吗? 夜,在罗天运的眼里却越来越黑,越来越沉----- 吴都的这一夜,彻底失眠了。 接下来的善后工作,公关工作以及秘密调查全部摆上了桌面。罗天运不想再以这种方式继续斗争下去,可是十条人命的代价,让他不得不出手反击了。 第二天省里要派出事故调查组到吴都。调查组长由省政府秘书长彭易源担任,这点倒是出乎罗天运意料。大火发生后,彭易源给他打过电话,询问过火灾情况以及伤亡人数,这个电话是在路鑫波总经理和朱天佑董事长的电话之后。 罗天运知道彭易源的电话一定是路鑫波总经理让他打的,罗天运就把大火情况向他做了简短汇报,都是公事公办的那种,大家也都心知肚明。得知彭易源亲自带队下来,罗天运还是有些吃惊。路鑫波还是不简单啊,以最快的速度把总管派下来督阵,仅凭此点,就比他出手狠。 盯着名单看半天,罗天运摇了摇头。省府这边下来的是一名副总经理,还有安监主任,以及安委会一名副主任。调查组七名成员,除去三位专家,他能信得过的,只有安委会副主任一人。副总经理是中立派,见了路鑫波总经理笑,见了朱天佑董事长同样笑,两边都不得罪,两边都想讨好。罗天运最反感这种人,但这名副总经理是京派干部,以前在某大部委工作,有背景,想必路鑫波把他派下来,也是想障眼法吧,毕竟他没私心啊,也有京派干部在场。 安监主任李渊明是罗天运在名单中最不想看到的,这人他打过好几次交道,但是就一直喜欢不起来,这没办法。虽然官场以利益为重,但是个人的喜好还是在内心有高低之分,有的人就是看一眼就不喜欢,有的人,一句话就投机了。大约,这就是所谓的缘份吧。罗天运不大相信缘份这个东西,也对缘份这个东西很谨慎,但是内心还是有这样那样的高低之分的。 罗天运感觉到一股敌意,冷嗖嗖的。本来他不愿多想,发生这样大的事故,作为吴都市的一号人物,他的心情很难受,尤其得知死了那么多人,心情更是沉重、压抑、愤怒,想撕碎什么,想冲吴都的天空大喝上几声。不管怎么,他还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懂得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至少在他的天平上,“正”和“反”两个字,究该怎么写,他还清楚。但对方搞这套,他就有点不高兴。闷半天,罗天运觉得必须采取点什么措施,否则,将来某个时候,他可能被动。 第108章 现在对于罗天运来说,不能再被动了。他一时的心软,丧失掉的就是十条人命。 “被动就意味着挨打,战争年代如此,和平年代也是如此。想想你父亲,再想想周边这些人,哪个不是因为被动而丢了权把子。”这是老子爷曾经告诉过罗天运的话,现在再想到这话时,罗天运才发现自己不如司徒兰果断,也不如司徒兰敢作敢为。他还真的离不开司徒兰,如果继续斗争下去的话,司徒兰会是他最好的帮手。想到这里,罗天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发利吗?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罗天运抓起电话给高发利打了这个电话。 高发利很快来了,罗天运扫了一眼高发利说:“你马上去高速公路处接省里的调查组,跟在他们身后,什么都不说,不闻,不问,配合调查组工作就行了。不过,看到的,听到的,随时向我汇报。” 高发利有些发愣,真没想到罗天运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不过他反应很快,马上回答到:“按董事长指示办,保证把工作做好。” “现在保证为时过早,我要提醒你,这场大火会把吴都烧乱,弄不好,你去的中心工作,就是搞好稳定工作,吴都不能乱,任何时候都不能乱。他们越想让吴都乱,我越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这笔帐,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还。”罗天运的脸色此时变得极为阴冷,看得高发利一阵阵发颤,他从来没见过罗天运这样的表情,也从来没见过这位让他一直摸不透的领导这种果决。 这个“乱”字,罗天运说的很重,几乎是从心最深的那个地方吐出来的。高发利有片刻的迟疑,或者压力感,最后他只说了一个字:“是。”便离开了罗天运的办公室。 高发利走后,罗天运给马英杰打了一个电话,问马英杰:“到北京了吗?网络有什么新的进展?” “董事长,我刚刚到北京。网络已经被曹晓林社长引导过来了,他们整夜没有睡,白洁部长也赶到了报社,陪了他们一夜。曹社长刚刚给我通了电话,让我不要担心网络这一块,他们已经动用了很多力量,二十四小时严防网络,白洁部长也亲自到场了,所以,董事长,别太担心。我已经给马大姐发了信息,上午就可以去她的办公室,我会把这些情况适当汇报给马大姐听的。董事长,您要保重身体。”马英杰真心真意地说着,他此时最担心的是老板的身体的。 “我没事。一有消息,立即给我打电话。”罗天运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他现在安心了许多,至少外宣部门和他站在一条线上。想到这里,罗天运赶给给白洁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响一声就被白洁接了,“董事长好。”白洁的声音显得有些意外,也有些欣喜。 “白洁部长,你们辛苦了,代问曹社长好啊,大家辛苦了,我代表市委谢谢你们。”罗天运的声音此时在白洁耳朵里如歌声般动听,她的心骤然跳得快了好几倍,赶紧说:“董事长,这是我们的工作,为市委分忧是我们该做的,放心,董事长,我们会坚守岗位的,而且新闻通稿已经发往省城各大报社。” 白洁的话一落,罗天运深受感动,动情地说了一句:“谢谢,谢谢你们。”白洁也客气一句,罗天运这才挂掉了手机号。 罗天运挂掉电话后,让秘书何先晖立即通知相关领导再次开会,特别是李惠玲总经理和古庆明,一定要通知到位。 何先晖通知完后,罗天运去了会议室,这一次,通知的人全到位了,特别是李惠玲和古庆明,来得还比较早。当然,孙紫娟也被罗天运通知到场了,她已经拿到了李惠玲装醉的照片,只是李惠玲还蒙在鼓里,还真以为孙紫娟是深夜向她汇报工作和讨好她的。 会议由罗天运亲自主持,在家常委还有四大班子领导全都参加。罗天运阴沉着脸,心事很重,看上去真是累,一双眼睛深陷在眼眶里,发着青,甚至在场的人都能够闻到一股子烟熏味浓烈地散开,弥漫在会议室。 罗天运扫了一眼,冲疲惫不堪的领导们说:“大家辛苦了,我在这里先向大家说声谢。”接着,话头一转,谈起了这场大火。罗天运望着这个会议室的一张又一张熟悉的脸说:“同志们,这场大火不是天灾,也不是人祸,充分暴露出我们工作中的薄弱环节。平时我们对安全的重视只挂在嘴上,写在墙人,很少落实到行动上,这场大火算是烧醒了我们。灾难啊,同志们。” 罗天运重重叹了一声,带着检讨的口吻冲在座各位说了声对不起。不过,罗天运先主动把这场大火的责任背了起来,不背又能怎么样呢,如今只要出了重大安全事故,责任就是一、二把手的。这点,罗天运非常清楚。而李惠玲那一脸的幸灾乐祸样子,就让罗天运很清楚,她会借醉酒,把责任全推给罗天运。再说了,这场酒宴是罗天运举办的,这么好的理由和由头,她和古庆明会放过吗?路鑫波总经理把自己的总管家派下来,不就是这个意思吗?这层意思,罗天运现在在李惠玲脸上看得更加清楚明白了。 李惠玲总经理显然不会背这个责任,现在,罗天运如果不主动背,没有人替他背这口锅,迟背不如早背,现在背了,至少还能起到一点安抚人心鼓舞士气的作用。接下来,罗天运就开始谈第二层意思,那就是彻查!要求市委、市政府在家人员发扬连续作战不怕辛苦的精神,一切为民着想,为吴都发展的大局着想。坚决查清查实火灾原因,迅速拿出整改方案。谈到这儿,罗天运顿了一下,道:“鉴于此次火灾造成的不良影响巨大,我个人建议,由公安机关立即对新东方商场主要负责人采取措施,大火灾原因查清前,不得离开吴都。” 罗天运的头垂了下去。看得出,他说这番话,是下了好大决心的。他的这番话确也震动了会场所有人,几乎现场的人都抬起了头,有点发傻地看住他。在座的,基本算是吴都的权力核心层,关于人民广扬跟罗天运的关系,大家都清楚。如果不是罗天运,如果没有人民广场,新东方商场能修在人民广场?罗天运突然提出控制新东方商场的人,真还把众人吓了一跳。当确信罗天运不是开玩笑时,大家全都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李惠玲想插话,肯定是想把责任分清楚,或者是要解释她昨天没到现场的问题。罗天运拿眼神制止了她,接着说:“尽快再核实伤亡人数,如实向社会各界通报,接受社会批评。” 这句话罗天运说的很精炼,一个多余的字都没。说完,他收拾东西,意思就是会议到这里结束。 李惠玲总经理本来还想补充几点,一看罗天运脸跟黑煞一样,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古庆明,古庆明却一下子站了起来,罗天运很清楚,他想说什么,但是他不想给机会,于是对会议室的人说:“你们都先走,惠玲总经理和庆明总经理,两个再留几分钟。”古庆明在众人的张望中原将水杯放桌上,有意抹了把脸。那脸一道子白一道子黑,中间还有几道子青紫,染得跟鬼一样,很显然,他也是一眼未眠。这样子足够证明,他没有醉酒。 人们相继离开会场,有几个露出不想走的心迹,他们有许多话要急着跟罗天运表明态度,罗天运也懂,但他不能这么做,冲那几个人恨恨瞪了瞪眼,几双脚步快快地出了会议室。 “惠玲总经理,庆明总经理啊,这场火-----”罗天运坐下,跟李惠玲和古庆明拉开了话头。 “实在对不住董事长,我,我昨晚实在是喝多了,再加上我刚来吴都,不熟悉吴都的情况,没把家看好,给董事长添麻烦了。”李惠玲此时倒是很自觉地做起了检讨。 罗天运摆摆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再说了,李惠玲说的也不是实情,他留下他们,也不是想听检讨。古庆明这个时候抓起水杯,喝了口水,等罗天运往下说。 罗天运看着这两个人的样子,很想发火,不过忍住了,谁让酒宴是他设下的呢?责任的第一方在他身上,何况彭青山目前没有拿到有力的证据,他在连夜审讯,没给他来电话,他此时内心没底。所以,无论如何他不能发火。 “董事长,到底死了多少人?”李惠玲见罗天运没说话,又问了。 “是啊,董事长,到底死了多少人,等会省里的调查组来了,我们也好应对一些。”古庆明也接着李惠玲的话补充了一句,看来他们不相信死亡十个人的数据是真实的,看来,死亡的数据越多才越让他们满意才对。 罗天运真想站起来骂娘,但是他能骂吗?骂娘也解决不了问题。“董事长,这里没别人,就我和庆明总经理,我们好做到心里有数。”李惠玲又强调了一句。 “难道十条人命,你们还觉得不够多是吗?你们要死掉多少人才满意呢?”罗天运冷冷地盯着李惠玲的脸问着,他此时怎么觉得这张脸比美女蛇还要可恶,还要恶毒呢。 第109章 “董事长,你难过,我也很难过,相信庆明总经理更难过,毕竟这是他的家乡,不是我和你的,这么大的惨痛教训,我们心里都不好过。可是,我只是想知道确切的数据,好应对省里的调查团,而且还要应对方方面面的记者,你不知道,我已经接到了好多记者的电话,都是对这个数据表示怀疑的。”李惠玲见罗天运对她这么冷漠,内心很是不甘心。发生了这么大的责任事故,罗天运还想隐瞒着死亡数据,可能吗?不过,昨晚古庆明也是一夜没睡,他也在调查死亡的人数,可是彭青山把工作做到最前头,他至今也没有弄到确切的数据。 “你们会难过?一夜找不着你们的人,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我告诉你们,人在做,天在看。”罗天运还是发火了,还是没有忍住。 “董事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董事长,说话是要证据,也是要负责任的,这么重大的问题。董事长在会上说背责任,会下就冲我和庆明总经理嚷嚷,好象我们俩个就希望发生这种天灾人祸一样。”李惠玲的脸上也挂起了脸色,不冷不热地顶撞着罗天运。 古庆明一见李惠玲生气,赶紧圆场说:“董事长,您一夜未眠,想必是劳累了,要不,您去休息一下,接下来的调查工作,我和李总经理会努力去应对的。”古庆明装出一副很关心罗天运的样子。罗天运实在恶心死这两个人,挥了挥手说:“你们走吧。” 李惠玲冷“哼”了一下,头也不回地往会议室外走,古庆明看了看李惠玲背影,又看了看罗天运的脸色,他可不敢如李惠玲总经理这般扬长而去。赶紧说:“董事长,事情已经发生了,您就不要太难过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古庆明倒是把声音压得低声下气,因为他感觉罗天运已经在怀疑他们,而且罗天运话里话外,没有丝毫的软性,而且他至今拿不到真实的数据,如果数据真是十条人命的话,他们想在数据上打一个翻身仗,很有可能是失败的。再说了,冉冰冰尽管去了北京,能不能推翻马英杰拿到的批文,大家都没有底,这是一步极为危险的赌博,可是能赌赢吗? 古庆明此时一点底都没有,何况有消息说,邱丹丹被人救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如果邱丹丹真的落到了马英杰手里,古庆明都不敢想象后果。 “没事了。你去吧。”罗天运声音很苍老,手也挥得有气无力,古庆明愣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此时的罗天运心里是很难受的,其实死伤人数,除轻伤外,他现在一清二楚。如果连这些数字都弄不清,还怎么当这个市委董事长?他没有想到,李惠玲和古庆明竟然会软硬兼施地套他的话,他们用这种方式,就是想从他的嘴里打探到某些信息。有些事,公开讲是一回事,私下又是一回事,这就是为官的学问。尤其是数字。官场全部的学问都在数字里,有人说,为官一辈子,就是跟数字打交道,你要是把0到9十个阿拉伯数字搞懂搞明白,仕途这条道,你就能走到底。这话无不道理,想想这么多年,罗天运哪一天不是跟数字打交道?发展要靠数据说话,增长要靠数据落实,招商引资更不用说,最大的考核指标,国民经济增长速度,不就是用数字来概括的吗。可是,这十个数字,不好玩啊。什么时候该大,大到多少,什么时候该小,小到啥程度,不只包涵着为官的学问,还牵扯到做官的良心。尤其这类事故,所有的人最终都会把目光盯到数字上。死亡多少,重伤多少,就不再是具体的数字,而是一项庞大而又复杂的工程。目前,李惠玲、古庆明以及路鑫波们,以为,罗天运就成了这项工程的总设计师,以为他在玩弄于这个牵扯到做官良心的数据。 古庆明一回到办公室,路鑫波的电话就打进来了,要的还是数据问题。古庆明显然是只熟透的狐狸,因为不管死伤多少,最终没有罗天运的点头,哪个部门也不敢公布出去。可是刚才罗天运会上那样一强调,古庆明就不得不多出个心眼。谁知道罗天运葫芦里卖什么药,此人可是老江湖啊,阴一套阳一套,忽明忽暗,常常弄得人搞不懂他哪句话是真哪句是假。他在捉摸不透罗天运的同时,也不想和路鑫波总经理说具体的火灾情况,路鑫波总经理比罗天运更阴,更狠。 董事长孟成林后,古庆明上下活动,一心想让自己的屁股挪过去。由常务副总经理升为总经理,这也在常理之中。路鑫波总经理几次也都说:“庆明啊,这下机会来了,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了。”古庆明一度以为,路鑫波总经理是支持他的。于是在工作中,拼命往路鑫波总经理这边靠,这几个月,几乎是路鑫波说啥,他干啥。不只如此,在生活上,更是想尽办法跟路鑫波总经理拉近距离。 一天,古庆明听说路鑫波老婆从国外回来了,古庆明马上示意妻子,以请吃饭的名义,将自己珍藏多年的一条玉石项链送给了路鑫波的妻子。路鑫波知道后,带着批评的口吻说:“庆明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相识也有些年头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怎么能搞这一套呢?”说着,将项链还给了古庆明。古庆明当时没看,生怕路鑫波总经理说出更重的话来,慌忙将项链收起。结果到家中,交给妻子,妻子大惊失色,说:“不是这条,掉包了!”古庆明仔细一瞧,果然被掉包。两条项链外观上一模一样,无论成色还是款式,以及做工,都分辨不出真伪。但古庆明妻子是这方面的行家,家里还有一台从英国弄来的专门鉴定珠宝的仪器。经仪器一鉴定,真伪立刻就显,还回的这条是假货,高仿品。老婆不甘心,说怎么能这样,既然收,就光明正大地收,要退,就完璧归赵。气愤中要给路鑫波总经理老婆打电话,被古庆明劝住了。 古庆明原以为,路鑫波总经理是明退暗收,玩一种表面游戏。送过去的那条项链可是他一家的宝贝啊,在香港市场少说也值二十万欧元,还回的这条五万人民币都值不了。可哪知路鑫波总经理居然真拿他一家当傻子,更可气的,此后古庆明去省里,有人明确告诉他,总经理人选,路鑫波总经理向省委推荐的不是他古庆明,另有其人。 古庆明这才清楚,阻挡他前进脚步的不是别人,正是跟他笑里藏刀的路鑫波总经理。心里那个气哟,不知找谁发。老婆更狠,得悉实情,老婆近乎疯狂,一面诅咒他不但脑子里了水,眼睛也让风灌满了,辩不清人辩不清路,一面又吵嚷着找路鑫波总经理算账。“凭什么,拿钱办事,天经地义,既然下黑手,也别怪咱不仁,哪天把老娘惹急了,把他家男盗女娼的事全说出去。”古庆明老婆最早是名公交司机,靠着古庆明,一步步发家,如今是吴都一家保险公司总经理。当然她的做派还是公交司机,这从说话做事的气派中就能看得出来。 古庆明只好求饶说:“好了老婆,不嚷了,就当咱被狼咬了一口,江上来的水上去,你也别心疼那物了,有机会再帮你弄一更好的。” “去!”老婆白了古庆明一眼:“你当我心疼那东西啊,呸,我才不稀罕呢。物再多也是死的,我是心疼你,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一语捅到了古庆明的痛处。这一次,古庆明说啥也不能当白痴,他得让路鑫波知道,他古庆明也不是盏省油的灯,不是谁想拿捏就能拿捏的,适当时候,他这个哑巴,也会张口咬人。 “那就让他们尽快搞清数字,你负责抓核实,同时,要将这场大火的真实情况,以最快速度向省委省府汇报,再晚,我们就不好交待了。”路鑫波总经理在电话中如此对古庆明说着。 古庆明心里恨了一句,不亏是老狐狸,又给他挖了一个坑,什么叫负责核实,还不是把这最难啃的骨头抛给他。心里恨着,嘴上却说:“总经理,省里的调查组快来,我会积极配合调查,尽快拿到真实的数据。目前难度就是火灾现场全是罗董事长的人,问过几次现场的人,都说不知道具体的数据,难度很有些大啊。”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罗天运同志还真想包藏一切。这一回由不着他。”路鑫波总经理狠狠地说着了一句。 “总经理,我会努力查清楚的。而且我已经把那个人藏了起来,一切都很保险,放心吧,总经理。”古庆明说了一句。 “什么人?”路鑫波总经理不解地问了一句。 “老狐狸,你就装吧。”古庆明在内心骂了一句,只是路鑫波如此装着,他当然不能明着说,再说了,他也确实不是路鑫波总经理亲自给他暗示的,而是李惠玲暗示他给罗天运制造麻烦,让他没有时间,没有精力顾及林子沟的事情,无论如何,一定要争取拿回林子沟建高铁站的批文。 第110章 “总经理,放心吧,这一回我会给罗董事长一点厉害瞧瞧的。”古庆明赶紧转移了话题,他已经很清楚,他不能去明说这件事。否则,他现在就一定很危险的。 “庆明,辛苦你了。你和惠玲一定要配合好,这场战争,我们只能赢不能输,明白了吗?”路鑫波总经理在电话中如此说着。 古庆明冷笑了一下,不过还是很毕恭毕敬地说:“放心吧,总经理。我会听总经理安排的。” 路鑫波总经理挂断了电话,古庆明打开了电脑,进到了网站扫了一眼,这一扫,让古庆明很是生气,马上打电话将政府网站的负责人叫来,指示道:“关于大火的报道全部撤下来,所有照片统统删掉,市委做出明确指示前,有关火灾内容,一律不许报道,听明白了没?” 负责人是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去年从学校招聘进来的,网页制作还有宣传比较内行,但对政府这套行事规则,一直模模糊糊,总是搞不清楚。古庆明想了想,还是把秘书长方扬叫来,特意叮嘱一番,让方扬最近替网站把把关,千万别犯下什么错误。方扬自然懂得里面重要性,很郑重地冲年轻人说:“从现在起,网站发的内容,必须逐级审批,没有我的最后签字,一个字也不能发。”年轻人吓坏了,来之前他刚刚发出一篇长稿,重点宣传罗天运,又新增罗天运十几张图片,还添了区委董事长孙紫娟三张。当时就有编辑提醒他,这样宣传政府领导,市府那边怎么看啊?他还怪怪地瞪了编辑一眼,斥责道:“这是领导网站,不是市府网站,不宣传一号领导宣传谁?”其实是曹社长早就叮嘱过他,要以市委这边为主,必竟市政这边主要的两位领导玩失踪了,他们没办法宣传,再说了,白洁部长可是有言在先,一切以罗老板的意思为主打,现在,市府的领导如此在意网站,弄得他心里直打鼓,难道他又错了? 年轻人一走,古庆明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位陌生的号码,古庆明盯着这个号码,冷笑起来。 “总经理,我已经按您的吩咐,离开了吴都,放心吧,我会从这个地球上消失的,但是,我希望您能守约,把我家人的工作落实到位,谢谢总经理了。”陌生电话里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古庆明一听,脸上的冷笑更深了,对着手机说:“放心吧,我会遵守诺言的。不相信我的话,你就找个避难的地方,藏好。等事态平息下来,我一定会守诺的,我不会去骗一个得了绝症的人。没事,不要再给我打电话。”说完,古庆明就把手机给挂掉了。 古庆明看了看时间,调查组的人估计也快到了,他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往李惠玲办公室里走。 这个时候,罗天运刚进办公室坐下,水都没来及喝一口,秘书何先晖和市委秘书长高发利一前一后进来了。 “有事?”罗天运抬头问了一句,何先晖往后退了退,给高发利让出一条道来。高发利说:“调查组的人已经到了吴都大酒店,他们不让我安排住宿,可我刚刚接到电话,省府那边三号秘书长马宁克也下来了,已经到了宾馆。” “马宁克,他来干什么?”这个消息让人沮丧,也有点莫名其妙,罗天运脑子里一时转不过弯。 “可能还是火灾的事吧。”高发利说。 “火灾,不是刚刚下来调查组吗,怎么轮番往里派人?” “谁让咱们是吴都呢。”高发利带着情绪咕哝了一句,低下头,一副情绪败落的样子。 “不管他,爱来谁来谁,风雨欲来风满楼,爹挡不住,娘也挡不住,就让它猛烈地来吧。”罗天运看上去无限悲观,一张脸满是苍凉,尤其那深如沟壑的抬头纹,像是藏了多少委屈和不平,苦大仇深的样子让人很难把他跟市委董事长这一显要职务联系起来,如果不介绍,没准以为他是多年的老上访户呢。 “这……”高发利犹豫了一会,又请示:“接待呢,先来的调查组一行是自己入住的。” 罗天运直了直弯曲的腰,他的腰弯了好几年了,压的,这么多年,罗天运从来没轻松过,市委董事长四个字,加上“吴都”这地名,把他一米七八的身躯楞是压得垮了下来。不堪负重啊,不止一次,罗天运冲自己的亲人还有上级这么说。可大家只能笑笑,再加几句安慰的话,谁也帮不了他,官到这位子,还有谁能帮得了他呢? “让政府那边去接待,你跟能方扬秘书长讲一下。”罗天运平静了一下内心的波动,对着高发利说了一句。 高发利领命而去,快要出门时,罗天运突然喊:“等等。”高发利的步子停在了门口。罗天运当着高发利和秘书何先晖面,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十分重要的号。电话很快通了,罗天运声音恳切地说:“是董事长吧,实在抱歉,又来打扰您了。” 电话那头传来省委董事长朱天佑的声音:“天运啊,情况怎么样?” 罗天运嗓子里含着东西说:“火是扑灭了,相关情况正在汇总中,唉,给董事长添乱了,我再次检讨。” “这些话不说了,受伤人员不严重吧,没什么大的变化吧?再不能出事了,天运。” “不严重,不严重,等情况核实清楚,我马上到省里做检讨,当面向董事长您谢罪。”罗天运的声音听上去像哭。那边朱天佑董事长像是在安抚,一阵后,罗天运声音沉痛地说:“感谢省里的关怀,第一时间派来调查组,帮我们改进工作,消除隐患。只是,董事长,这调查组的名单,您知道吗?” “我知道。您只要认真开展工作,把事故损失降到最低,尽快把影响消除掉,他们爱折腾就任他们折腾去吧,我还不相信,他们能把白的东西折腾成黑的。”朱天佑董事长在电话另一端也像是生气了,声音听上去是气呼呼的样子,罗天运这才知道,这个名单由路鑫波一手鼓捣的,他有数了。 “一定按董事长您的指示办,不过董事长,省里怎么又派来人啊,刚才秘书处汇报说,省府马克宁秘书长又带队下来了,不知董事长知不知道这件事?”罗天运还是把马克宁秘书长下来的事情告诉了朱天佑董事长。 “他下去了?”朱天佑董事长显然也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又淡淡笑着说:“下去就下去吧,大家都是为了工作,路鑫波同志忙,多派几个代表下去,也证明他对吴都一如既往地重视嘛。” 一如既往四个字刺激了罗天运,略一停顿说:“是啊,他对吴都实在是太关心了,真让吴都人民受宠若惊。” 朱天佑董事长那边没急着说话,而是停顿了好长一会,可以想见,对马克宁突然来到吴都,朱天佑董事长还是很有想法。果然,再次开口后,朱天佑董事长说:“天运啊,鑫波同志今天不在省里,我问过其他地方,也都说没去,他这人一向行踪诡秘,说不定人家就在你吴都呢。” 此话把罗天运吓了一跳,直觉得冷汗涮就从头顶下来了,连着打出几个冷战。门口站着的秘书长高发利还有何先晖也都听到电话里朱天佑的话,二人也神经质地发起了颤。 “不会吧?”半天,罗天运吞吞吐吐问了这么一声。那边朱天佑董事长显然对他们的迟钝不肯原谅,带着情绪道:“天运啊,这场大火,烧的可真不是时候。早不烧晚不烧,偏要在这种时候凑热闹。”说完,先一步挂了电话。罗天运抱着话筒,神情一片黯然,内心徒添几分悲凉。难道是他愿意凑这热闹,他已经被一桩接一桩的热闹整得心力交瘁,不堪应对了,可热闹还是不放过他。过了好久,他放下话筒,冲步子还僵在门口的高发利问:“马克宁秘书长下榻在哪里?” “江川酒店贵宾楼。”高发利回了罗天运一句。 “还楞着做什么,前面带路,马上去贵宾楼。”罗天运边发火边穿外套,高发利和何先晖几乎是小跑着下楼的,边跑边打电话,等罗天运到达车前时,车子边已候了不少人,他们都是要陪罗天运的市委相关部门领导。 马克宁下榻在江川酒店贵宾楼1266室,一同入住进来的还有专程从省城赶来的另外五人,马克宁没跟朱天佑董事长要别人,点名要了省政府研究室副主任周树声,省委党校副校长、省行政管理学院院长陈刚教授,以及陈刚的助理、美女助教凌波波,外加省府秘书处两位处长。马克宁这样做,就是有意将此行跟大火拉开距离,不让别人产生联想。住进酒店,马克宁跟几位做了交待,几位都是明白人,不用马克宁交待也都清楚下来干什么。陈刚头天晚上有应酬,陪北京来的几位重量级人物喝酒,陈刚贪酒,一进入状态就跟疯了一样,结果把自己灌大了,一进酒店,就嚷着先睡觉。安排好陈刚,马克宁关起门来跟凌波波说话。对陈刚教授这位助理,马克宁不仅熟悉,关系还非同一般。 第111至114章 第111章 两人见面,常常是玩笑不断,而且敢开到很过分的程度。当然,他们没上过床,有过不少机会,两人也都有那种肉望,但最终还是没上。男人跟女人怎么开玩笑是一回事,尚床又是另一回事,很多关系,没 尚床前很微妙,真到了 尚床那一步,马上就复杂起来。马克宁不喜欢复杂,也复杂不起。有些游戏看上去很快活,也很刺激,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玩得起的。马克宁目前还在爬坡,离功成名就还远得很,况且老婆又把他看管得十分紧,稍有风吹草动,老婆就会杀将过来,闹个地翻地覆。省府那些年轻漂亮的女人,都知道他家有只母老虎,乱伤人,所以平日离他很远。马克宁呢,也乐意享受这种不带风险的快乐。他给自己定的规矩是,过过瘾就行,千万别惹出什么事来。官场中有前途的男人,必须管好两样东西,一是嘴巴,不该说的绝不乱说,多半个字也不行。不该打听的绝不打听,跟最亲近的人也不能打听。另一样,就是下面。床不是乱上的,女人不是乱泡的。所以,马克宁给人的印象除谨小慎微外,就是不好se,相比那些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俘获一个的官员外,马克宁品德就有些高尚。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一个,而且深受路鑫波总经理的信任,罗天运才会怕马克宁秘书长的到来。 当然,凌波波是例外。他们二人所以能聊得开,一是经常接触,常常关宾馆里讨论撰写那些枯燥而又很有高度的文章,彼此熟悉彼此了解。二来,是因为陈刚这个活宝。陈刚说话胆子大,做事胆子也大,慢慢,马克宁受了影响。至于凌波波,却又是另一种情况,没人能了解她的内心,包括陈刚,也常常吃不准她。表面看,她是一位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都非常开放的女性,之前给陈刚当研究生,两人搞过一段师生恋,轰轰烈烈,差点把师娘逼走。后来去了北京,北漂三年后,一次偶然的机会认识了路鑫波,是路鑫波把她带回江南的,回来就安排到省委党校。凌波波能言会道,嘴巴子十分厉害。据说,正是酒桌上噼里啪啦一通炮,震撼了路鑫波,令路鑫波刮目相看。路鑫波认为这样的人才漂到外面真是可惜了,还是让她回江南,给她提供用武之地。奇怪的是,自从路鑫波把凌波波带回江南,安排到陈刚手下,两人关系居然正常了,就连陈刚夫人,竟也大度地接纳了凌波波,还常常拉她去家里吃饭,两人亲热得不行。世上的事,真是很奇妙,曾经的敌人,转瞬之间就能成为亲密的伙伴,不但前嫌尽释,而且再也不设防。个中奥秘,怕还在这根线谁来穿,针谁来引。 门铃响了。马克宁起身开门,打开一看,外面黑压压站了一堆人,走在最前面的,是吴都市委董事长罗天运。 “大董事长啊,惊动大驾了,快请进。子妍,你看谁来了,我们的大董事长亲临指导。”马克宁夸张的声音响在楼道里,其他几间房的客人都听到了。沙发上的凌波波却没表现出应有的激动,慢悠悠起身,动作优雅而又冷傲。 “秘书长下来,提前也不通知一声,我这边一疏忽,就让秘书长受委屈了,真是不好意思啊。”罗天运夸张地释放着热情。 “哪敢惊动大董事长,我们只是随便走走,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学习。”马克宁将罗天运请进房间,马克宁住的是套间,本来空间挺大,甚至有些浪费,可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房间立马就变成竹筒子了。后面几位官职小的见状,没敢挤进来,站在楼道里恭候。 “秘书长看来是对吴都有意见啊,听发利跟我讲,房间都是你们自己订的?”罗天运故意扫了一下房间问了一句。 “就随便走走,随便看看,真是不敢太打扰。”马克宁一边请罗天运坐,一边打着哈哈。罗天运的目光却盯在沙发边袅袅婷婷立着的凌波波身上,凌波波饱满的胸脯、紧裹在牛仔裤里的结实的臀以及纤纤细腰让他有那么一点儿分神,心里想,莫非陈刚这只狐狸王也来了? “董事长好。”凌波波一边打招呼,一边略带傲慢地伸出手,罗天运瞅了一眼,还是握住了。“大才女啊,怎么,教授没一同来?” “导师喝大了,这阵睡觉呢。”凌波波抽回自己的手,似是恭敬但又像是挑衅地回答了一句。 “哦,那就好好休息一下,我等会让他们弄点水果来。”话音未落,已经有人跑出去拿水果了。凌波波看着那人的背影笑了一下,冲马克宁说:“你们谈,我去收拾一下。” 凌波波这话说的十分失礼,人家大董事长带一干人来看你,你居然要走开,官场哪有这种礼数?果然,罗天运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阴郁中还带点愤怒。凌波波此举,不只是对他的不欢迎,是蔑视。加上已经肯定陈刚到了吴都,他的心事更重。江南官场中人,都知道陈刚是谁,跟路鑫波什么关系。这么说吧,在江南任何地方,只要你看到陈刚和他的女助理,你就得小心,他们一个是路鑫波的舌,一个是路鑫波的耳。陈刚是党校副校长,科学发展和特色理论方面的专家,同时又是路鑫波的御用笔杆子。这些年路鑫波发表在国内各大报刊诸如《求是》《光明日报》等的理论文章,还有公开主张的政治观点,几乎都出自陈刚之手。此人笔法老辣,聪明过头,文字方面堪称天才,总能在最佳时刻发出最佳声音。可以说,路鑫波在江南多年,江南在理论方面,已是独家声音了,朱天佑董事长根本不能相敌,这也是他这次任由路鑫波如此折腾的理由。因为事故确实发生了,他在江南没有站稳脚跟的同时,只由让罗天运独自去承受来自于路鑫波这一行人的委屈。这一点,他没有对罗天运明说,但是他相信,罗天运理解。 路鑫波总经理玩理论,罗天运他们学习怕都不够资格。至于这个傲气十足敢把罗天运不放眼里的大嘴巴女人,更得让人小心。是的,凌波波的嘴巴真是有点大,嘴唇肥厚但很细腻,性感地往外翻着。据说长这种嘴唇的女人有两个特点,一是床上功夫异常厉害,二是天不怕地不怕,脑子里没有红线,嘴巴更没有管束,谁要让她撞上,只能自认倒霉。 罗天运冲已经转身而去的凌波波笑笑,这笑非常有意味,然后将注意力从凌波波身上挪开,冲马克宁说:“秘书长此行,真是看到风景了,吴都这地方,总有让人看的。” 话中有话。马克宁回答得也巧妙:“不错,走遍全省,风景还是吴都这边独好啊,这都是大董事长领导的好。”称呼跟称呼不一样,在别的市,称呼董事长就行,到了吴都,就得称呼大董事长。罗天运这个市委董事长,虽不是省委常委,但已是副省级,论级别,要高出马克宁一截呢。论资历,那就更不用说,罗天运在京的时候,曾经还给路鑫波当过领导呢。要不然,罗天运现在这张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典型的苦大仇深,满脸怨愤。 “秘书长批评的好,吴都在我的领导下,真是很火啊。”罗天运终于把火字说了出来。马克宁没接话,冲围着罗天运的市委一干人说:“大家辛苦了,我这里也没啥东西招待各位,就请诸位谅解吧。” “是我们不周,秘书长只管批评,等一会,我让酒店重新安排一下。”高发利终于逮到了说话机会,凑上前去献了句殷勤,但被罗天运一眼瞪开了。对罗天运而言,他不是跑来向马克宁献殷勤的,他的殷勤还不会献到马克宁身上,他只是告诉马克宁,他来了。 寒暄几句,罗天运坐下,问马克宁此行来也是为灭火吧?马克宁傻傻地问:“什么火?”罗天运反而被问住。马克宁呵呵笑了一声说:“这次下来,是做些调研,我省民营企业的发展取得了长足进步,尤其省里重新确定经济战略目标后,各市在招商引资、发展非公经济方面做出了一系列探索,吴都一向走在全省前列,这两年引进的外资比哪个市都多,重大项目一个接一个,看得我们都眼花缭乱,经验真是要好好推广。”罗天运知道这都是些假话。调研,骗鬼去吧,上个月省里刚刚调研完非公经济发展,吴都落在了三江后面,这阵又说吴都经验值得推广。但他不揭穿,官场什么时候有真话,没有,就算跟最亲密的人谈话,也是少半真多半假,何况这种面子上的话。他只是想搞清楚,路鑫波到底在哪,会不会也神秘地住在这幢楼里?跟马克宁打了一阵牙战,罗天运确信,路鑫波不在。真要是在,马克宁不会这么坦然。对路鑫波身边这位红人,罗天运并不当回事,马克宁能懵得了别人,懵不了他。 “好吧。”罗天运起身说:“既然调研非公经济,我让他们安排一下,秘书长想看什么地方,尽情地看,吴都还指望秘书长这支妙笔给我们添花呢。不过最近我是焦头烂额,眼下还火烧屁股呢,实在陪不了秘书长,就请秘书长多担待一下吧。” 第112章 “大董事长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我们下来,哪敢惊扰您大董事长。这样吧,我们需要什么,就找发利秘书长好了。要是发利秘书长忙,就让政研室的同志给我们带一下路。” “不忙,他忙什么,陪你秘书长就是他最大的工作。”罗天运转向高发利:“发利啊,我把省里各位领导交给你了,要是领导们有一丝不满意,拿你是问。”罗天运在内心冷笑了一下,他们还要找政研室的人,明显要马英杰露面,他偏就不给马克宁这个机会。 高发利马上点头表态,见罗天运要走,其他人的脚步先退了出去,罗天运又跟马克宁客套几句,下楼了。马克宁站在楼道里,扩了几下胸,活动活动筋骨,正准备回房间,手机蜂鸣一声,来了短信,忙打开,是这边的李惠玲总经理发来了,告诉他,事故原因已经确定,是电焊工白天违章施工,电线老化引起漏电引起火灾的。马克宁冷冷一笑,每一场火灾的原因都一样,不是工人违章就是电路老化,老掉牙的招数被反复用,实在是缺少新意。回到房间,短信又来了,这次不是李惠玲发来的,是古庆明发来的,告诉他,死亡人数确定公布3人,重伤公布7人,轻伤公布10人,暂无失踪人员。马克宁眉头蓦地紧了起来,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一串数字,然后落在“公布”两个字上。马克宁真想发条短信过去,问清真实数据是多少?又一想,古庆明未必能把情况掌握那么透,此时此刻,关于死伤人数,已成了一条警戒线,里三层外三层不知有多少道岗把在那。 心事凝重地坐下,内心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此行该怎么开展工作,又如何能把局面控制在手中?他知道,路鑫波让他留下,绝不是让他做一枚尖利的楔子,更不是做罗天运等人眼里的沙子,而是要掌控整个局面,以防吴都局势被别人操纵。正愁闷着,凌波波进来了。 “我的三管家,发什么呆,该干活了。”这么一会工夫,凌波波就冲了澡,头发湿漉漉的,裹挟着一股香气。刚才一身牛仔,紧绷绷地勾勒出让男人丢魂女人妒嫉的身材,突处暴突,奔放如火焰,凹处又非常含蓄地收敛着,让人的目光跟着陷进去。尤其胸前两团,根本就裹不住,随时都有可能奔出来。 马克宁曾开玩笑对凌波波说:“靠着这两颗炸弹,你能把任何山头攻下。”凌波波还击道:“好啊,三管家,我先攻你怎么样?”说着,真就把胸脯挺过来,咄咄逼人,吓得马克宁做投降状,再也不敢拿她的身体开玩笑。可是只要是男人,你就无法对她的妖冶还有性感视而不见,太诱人了。这阵她换了裙装,V字领开得很低,紫罗兰吊带掩住的两片酥胸若隐若显,朦朦胧胧,胸前露出一片粉白,深深的Ru沟散发着迷人的光芒。马克宁短促地看了一眼,慌忙将视线避开,装作要忙似地说:“叫你来可不是看笑话的,快想办法,工作该怎么开展?” “领导指哪我打哪,我是你的枪,你说打谁本姑娘就打谁。”凌波波一副不在乎的样,嘴里嚼着口香糖,看到马克宁茶几上有外烟,走过去拿了一支,刚要抽,马克宁走上前,一把夺了。 “给我正经点,你现在是官员,不是夜总会女郎!”马克宁真的生气了。 “我这样子像官员吗,亲爱的,你可别糟蹋官员两个字。”说着,还是把烟点了。她抽烟的姿势真酷,两只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吸一口,手臂缓缓扬起,性感的嘴唇微微一启,吐出一长串烟圈。看着烟圈在房间里忧伤地散开,她的脸上意外地闪出一层暗。吸了一口,忽然掐灭说:“这场火真的是意外,不是人为?” 马克宁一惊,很快又淡定地说:“事故原因不归我们管,我们只需做好我们该做的事。” “扯淡,事故原因都搞不清,还有什么该做的?是放黑枪还是放冷枪,你就明说吧,不喜欢婆婆妈妈曲里拐弯这套。” “波波!”马克宁轻斥一声,凌波波这人,有时政治敏感度很高,有时呢,又表现得很没觉悟,那张嘴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很少安过滤器。不像马克宁他们,任何时候,任何场合,凡说一句话,必要字斟句酌,生怕半个错字出去,惹下祸乱。 “放心吧我的大秘书长,我再三表过态,你指哪我打哪,我这人就这德性,让我学你那样说话,我得累死。”凌波波如此说着。 两人斗了一会嘴,马克宁言归正传,再次交待起这次下来应该注意的事项。陈刚那边不怕,他是老江湖,怎么说话怎么行事,他比马克宁老辣,加上他独特的身份,就算说过了头,也没人敢跟他计较。凌波波不同,这人一身江湖习气,如果不是路鑫波罩着,怕是早就被踢出局了。一张嘴到哪伤哪,见谁伤谁。人们既怕她,又爱怂恿她,盼着她口无遮拦乱说一气。官场上从来不怕话多,话越多,失言越重,对方机会就越大。听马克宁一本正经叮嘱,凌波波烦了,打断说:“好啦,甭以为我不懂,你们那套,真要操弄起来,我比你强,少说多做,不喜欢闲着。”说完抓起电话就往外打,马克宁听出,她好像是打给记者,没阻止。真要做起事来,她还是有底的。 谁知电话刚打完,凌波波就发起了火,满口脏话:“妈的,一百多具尸体,简直他妈的拿人不当人!” “什么?”马克宁被电击了般地惊问。 “一帮混蛋!马克宁,你们都是混蛋,王八蛋!”凌波波疯狂了,愤怒地摔了茶杯,嘴里连着骂出一连串脏话,还气恼地撕扯了一下自己衣服,恨恨一跺脚,也不理脸已变形的马克宁,摔门而去。 吴都一下子热闹起来,马宁克秘书长的调研,以总管彭易源的火灾调查组都进驻于吴都,还有让人极度不安心的路鑫波总经理,他真的如朱天佑董事长所言,藏在吴都? 罗天运比火灾时的头还要大,还要痛。路鑫波总经理这一次明摆着要置他于死地,要借火灾做文章,要让冉冰冰攻下钱光耀这个山头。 罗天运现在急需要的是彭青山找到为人火灾的证据,需要司徒兰拿到冉冰冰和钱光耀的艳照,更需要马英杰说服马大姐,摔先批文下来。否则,这一乱摊子,罗天运真的没能力,没理由收场。这不吴都市政府召开有关火灾的第一次媒体见面会开始了,罗天运不会参和,但是他在密切关注李惠玲的动静,市府的风向,就是路鑫波总经理的风向,罗天运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媒体见面会,现场记者云集,摄像机照相机如同各色大炮,提前就把会场架满了。市里主要领导没有出面,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以及外宣部门都没来,市政府秘书长方扬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他是今天的主角。方扬扫了眼会场,咳嗽一声,开始了新闻发布会。会场立刻变得安静,大家全都屏住气,等方扬通报情况。 “发生这样的火灾,我们很痛心,这是我们安全工作抓得不牢,存有死角。在此,我先代表市政府向各位检讨。”说着,他站起来,冲会场躹了深深一躬。人们正要感动,毕竟,火灾发生后,他是第一个代表政府面对媒体的官员,能躹此躬,证明内心是有歉意和内疚的。如今官员只要有点内疚,就能感动到一大片人,那是真正的奢侈啊。 谁知方扬话头一转,滔滔不绝谈起救险来。只要一谈到抗险救灾,方扬就变得有激情起来,讲着讲着,甚至眉飞色舞。他说,火灾发生后,市委市政府高度重视,董事长罗天运同志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不怕生命危险,亲自指挥灭火。市里四大班子集体出动,在家领导一个也没敢休息,全都亲临一线,市政府调动一切力量,全力灭火,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公安、消防部门快速反应,英勇作战,表现出极高的素质和一片爱民之心。共出动消防车十三辆,参与救火的消防官兵六十多名,公安干警出动三百多人次,不幸的是,在救火当中,两名消防官兵英勇负伤,其中一名伤势严重,目前还在救治当中。 总经理李惠玲、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也在第一时间赶到医院看望了受伤官兵以及伤员人员,……说到这,方扬的声音低沉下来,眼里也闪出泪花。 现场气氛已经极为不满,一听方扬将新闻发布会变成颂扬会,有媒体开始发问,今天发布会的主题是什么?方扬并不慌,慢悠悠的,作为政府发言人,他对今天可能出现的各种局面,诸多麻烦,都已做到心中有数。对各种质疑和批评甚至责问,也做足了准备。他抬起一张忧暗的脸,扫了眼会场,掏出纸巾,很庄重地在眼圈那儿擦擦,重又用浑厚的男中音说:“这场大火,虽然我们全力以赴进行了扑救,但是很不幸,仍有四名顾客不幸失去了宝贵生命……” 第113章 会场先是极静,鸦雀无声那种,一秒后,哗,炸开了锅。 果然是四名!这数据是李惠玲总经理要求方扬在新闻发布上说的,方扬当时不确定地问了李惠玲总经理,“只有4名吗?” “4名难道还少了吗?你还希望多少名?”李惠玲没好气训了方扬一顿,他就把剩下的话咽了下去,反正数字多少,由领导们说了算,他这个秘书长也不过就是为领导们办事的狗腿子罢了,这么一想,他就懒得操心了,领导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事实,我们要事实!”在场记者几乎同时愤怒了,质疑声此起彼伏,会场火药味十足。不是说有10条人命吗?难道10和4是一样的?难道他们了解到的数据是假的? 方扬冷眼扫着会场,沉着劲怕人,等记者们喧叫一阵他,他起身,宣布散会。有记者不让他走,工作人员强行驱开记者,护卫他离开了会场。这个时候,方扬才不会多话,话越多,越容易被记者们抓住漏洞,何况真实的数据是多少,他也没亲眼见过,也只是听罗天运说过,10条人命,而且李惠玲根本就不相信只有10条人命,大家都在寻找数据的真实程度,恐怕真正了解内幕的只有马英杰和彭青山,这两个人全是罗天运的心腹,他们会说真实的内幕吗? 李惠玲和古庆明都在查数据的内幕,只是方扬不想知道这些内幕,知道越多,越引火上身。他现在只守住一条,言多必败。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多的话,他一句都不能说,不敢说。而且罗天运一言不发,谁知道罗老板内心在想什么,罗老板越是不说话,越证明火灾不是一起简单的事情。这个时候,方扬必须自保。所以他把情况一公开完,没问题的话一说完,马上撤离。至如这帮记者们闹不闹事,闹多大的事,都与他无关。 与新闻发布同时,网络上又开始新一番的更猛的抨击。这边新闻发布会还没完,网络已经有人曝料说死亡人数早已内定为4人。内定两个字一出现,马上引来大规模网民围观。更可怕的,有人开始往外曝数字,都说是真实的,有说35人,也有说50多人,更夸张的,说死亡100多人,重伤60多人,其中有家高职高专一个班的孩子集体去购物,只回来5个。网络上关于这些敏感的数据满天飞,每个人都说是真实的,每个人都在证明自己说的是绝对内幕。 可是真正的内幕到底在哪里呢?有内幕吗? 围观者并不知道,可围观者全都相信一定有内幕,一定死伤无数人,一定是政府做了手脚,而且一定是内定。这年头,还有不是内定的事吗? 于是大量的照片开始往网上涌,这些照片清清楚楚表明,是现场拍的。浓烟滚滚,火光四射,里面能看到现场的混乱,看到被困者的惨相。有个女的浑身被火点燃,头发都着了火。还有两个孩子被大火困住,缩在商场一角,拼命哭嚎。有两具尸体被传上来,清楚地看到是一对母女。还有一位老者,明显是窒息而死,样子很恐怖。 可这些照片就真是来自于吴都吗?没人会去问这样的问题,却相信这样的照片全是真的。而且这样的照片一下子把曹晓林们精心发到网络上的照片全部冲击掉了,这年头,负面的消息永远是话题,而正面引导力永远小于负面的声音。 这些照片被大量复制,疯狂转发,引得网络一片大乱。曹晓林社长顶不住了,开始组织人员删帖。这边帖得快,吴都删得快,双方较上劲了。可网络是浑水猛兽,不删还好一点,你一删,马上就像病毒一样恶性复制,根本控制不住。一时之间,吴都还有新东方商场,就名扬网络了。就在双方白热化的时候,一条由“火灾内幕”的网友,发了一条更猛的帖子,火灾内幕说:造成人员死亡的主要原因不是大火,而是火灾发生后商场强行关闭出口通道,不让顾客离开,而且传上了当时商场工作人员喊话的音频。从音频判断,火灾发生后,商场的确没在第一时间组织人员疏散,而是强行扣留,要交完钱再离开,结果错失了最好机会----- 一石激起千层浪,网络更加火爆得难以控制了。各种消息铺天盖地,各种质疑和愤怒的声音几乎要把吴都吞掉。 曹晓林顶不住了,把网络的情况告诉了白洁,白洁没想到会成为这样的,她以为她顶住了,以为这一块在她的控制范围内,可是才几个小时,情况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呢? 白洁急忙去找罗天运,罗天运哪里也不敢去,守在办公室里等方方面面的消息,一见白洁进来,无力地指了指沙发说:“坐吧。要喝水自己倒。” 罗天运的这个样子,竟让白洁的心莫明其妙地痛了一下,这一场火烧得可真不是时候啊,白洁很清楚罗天运此时的压力,她在努力想为他分担一点,可是,网络的凶猛,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 白洁刚一坐下来,罗天运就说:“说吧,情况有多糟?” “董事长,您全知道了?”白洁心神恍惚地盯着罗天运问了一句。 “你的脸色告诉我了。”罗天运的声音疲惫不堪,一夜未眠,他真的累了,伤了,也痛了。他甚至后悔,不该放马英杰走,如果马英杰在的话,新闻发布会会成为方扬嘴里的4条人命? 路鑫波这只老狐狸,一方面不相信罗天运说的10条人命,一方面指使政府方面发布4条人命的消息,他们到底想什么?还歉水不浑浊吗? 白洁把网络上的消息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问了白洁一句:“网名叫‘火灾内幕’的人是谁?” 与此同时,马宁克也问了一句:“这个火灾内幕是谁?” 马宁克在江川贵宾楼看这些帖子,他一看完,就转身问凌波波。 “我哪知道,网上那么多人,你都跟我要真名,我找谁要去?”凌波波拿着一串葡萄,边吃边吐皮,玩世不恭的样子。 “敢说不知道?”马宁克怒冲冲瞪住凌波波,这条消息太具杀伤力,对下一步善后工作,将具有破坏性的作用。对眼下吴都的稳定工作,更如一枚越级炸弹具破坏力。你想想,一旦这样的事实被传播出去,稳定两个字,还怎么讲? 凌波波扔了葡萄,怪模怪样地看住马宁克,看了一会,忽然反应过来似地问:“天呀,不会想成我吧?我说老大,你是不是脑子有了问题?” “真不是你?”马宁克冷笑一声,目光有几分鄙夷。凌波波急了,大声叫起来:“我不在现场,这些事我从哪知晓?再说了,我是你叫来的,得为你着想。吃谁的饭操谁的心这点道理我凌波波还懂吧?”辩解几句,见马宁克还是不信,怒了,气急败坏说:“你们这帮人除了怀疑别人还能想什么,妈的,不陪你玩了,我回,我回总行吧?”说着扔了葡萄,起身要出门。 “往哪回?”门突然开了,进来的是陈刚。 一见陈刚,凌波波的火气小下许多,人也变得懂规矩起来。这倒出乎马宁克意料,原以为陈刚一来,会助长她的傲气和反常劲,没想她反而倒乖了。 “她想溜号呗,当逃兵。”马宁克说。 “不会吧,我们的大丫头可没这么懦弱。”陈刚笑吟看着女弟子,眼里满是欣赏。他对凌波波一直称大丫头,听上去有种父亲般的关爱与温暖,但他不是父亲。曾经两人搞得火热的时候,陈刚是啥亲热就称呼凌波波啥,不止一次当着学生的面,深情地叫凌波波大丫头,那时凌波波幸福得一塌糊涂。后来两人淡了、远了,陈刚就留下“大丫头”这称呼,仿佛专利一般专用在凌波波身上。 “他欺负我,啥时我说逃了,乱怀疑别人。”凌波波告起了状。 “怀疑什么?”陈刚乐呵呵地转向马宁克,他平时的样子像个老顽童,说话做事很少有禁忌。除非有些事让他较真,马上会变成另一个人。典型的知识分子性格,敢怒敢言,放得开玩得又转,十分的洒脱与率真。 马宁克简明扼要,将网上发生的事告诉陈刚,中间特意提到那个网名叫“火灾内幕”的人。陈刚听了,丝毫不着急,轻描淡写的口吻道:“急什么,八成是胡八月,吴都这么热闹,少不了她。” “胡八月?”马宁克瞪大了眼睛。 “不是她还能是谁?哎,大丫头,八月啥时来的,有些日子没跟她喝酒了。”陈刚问凌波波。 “我哪知道。”凌波波噘起大嘴巴,接过陈刚手里杯子,续水去了。美丽的身子在房间里划出一道弧,那弧更如一道轻波,掀起人的目光。陈刚不出声地看住她,心里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 “放心,不会有什么大浪的,再说适当浪,未必不是好事。事实总是在谣言中渐渐澄清的嘛。”凌波波倒了水,陈刚坦然接过,翅起二郎腿,沙发上坐下。 马宁克心里更加打鼓。胡八月这名记者他不认识,但听过不少传闻,这女的好像是香港一家大学毕业的,毕业后先是在外媒干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到凤凰卫视,然后又被南方一家纸媒高薪挖过来。但她总是惹事,别人不敢捅的马蜂窝,她使劲捅,而且乐此不疲。别人不敢报的,她穷追不舍,常常能曝出一些惊曝眼球的料来。内幕、黑幕,在她那儿是常事。 第章 此人在媒体界很有影响力,但也遭到不至一次的封杀。吴都董事长孟成林自杀,第一条消息就是她曝出的,后来孟成林夫人的很多料,也是通过她这个渠道抖露出来的。想不到这次她又这么快,而且把最狠的一条给曝了出来。 胡八月目前供职在南方一家报业集团,具体职务是报业集团下属的《南川报》旗下一名记者。《南川报》最近几年发行量很猛,影响力一路飙升,当然,也令各级政府非常头痛。 三个人围绕胡八月,说了一阵,马宁克非常担心,陈刚倒是一点不在乎,一再宽慰马宁克别拿这事当事。他说:“网络这东西,看着很烈,很火,但只要一口气吹下去,让它灭它就灭了。问题就看你什么时候吹这气,我的意见,先让它烈着,也给他们一点压力,不能让这些人信口雌黄,一点事实不照顾。” 这意见倒也中肯,马宁克知道,救火任务不属于他,灭火更轮不上他,他只是观察,随时把消息提供给路鑫波总经理。至于最后采取什么措施,不由他定。 “好啦,不说啦,既然是调研,我们还是下去走走,看看企业,看看几家红火的工业园吧,火的事,到此为止。”陈刚突然起身,说话的口吻就像他是领导。马宁克并不介意,或者说习惯了,更多的时候,跟陈刚下来,他就是事实上的头。不过事实证明,在重大事件面前,陈刚远比他们有经验,要不怎么人人叫他狐狸王呢。 马宁克他们去工业园区调研的时候,吴都方面又召开两次新闻发布会,第一次发布会,由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主持,古庆明代表市政府向与会记者鞠躬,诚恳道歉,并将死亡人数提高到八名,其中两名说是救险中英勇牺牲的消防官兵。发布会上,古庆明还说了一句颇有回旋余地的话,目前公布的数字是经过几家反复核实的,随着灾后调查工作的新进展,我们会随时公布最新数据,接受媒体和全社会的监督。同时郑重承诺,绝不隐瞒事故真相,不瞒报少报一个数字,不护短不遮丑,将这起重大事故完全置于社会监督之下,一切做到透明公开,公正。 古庆明还代表市委市政府,欢迎各路媒体进行深度报道,帮他们查清查实事故原因,敦促他们改进完善工作。对网络上风传的各种消息,古庆明未做任何回应,一再强调要相信省委、省政府,在省委调查组的统一领导下,吴都会认真检讨自己的错误,担起事故中该担的责任。 政府这边接着发了两次新闻发布会,罗天运没想到李惠玲还真敢玩这种游戏,当然了,幕后玩的人是路鑫波,还有古庆明,这种游戏从来属于男人们玩的,不过借一个女人之手发布出来而已。 罗天运很想压着不动,他把吴都的情况,包括网络情况全部在电话中向朱天佑董事长汇报了,朱天佑董事长就四个字:“沉着应战。”便挂掉了电话。 “沉着应战。”罗天运把这个四个字默念了好几次。 罗天运还是给白洁挂了电话,白洁刚回办公室,没想到人还没坐稳,罗天运的电话打过来了,赶紧抓起来问:“董事长,有事?”白洁的声音都有些颤斗了,这个非常时刻,大家都在走钢丝,搞不好都会摔伤,摔死。 “有事。白洁,你让外宣科立即如开新闻发布会,澄清网络照片不是真实的,澄清人数为10名,澄清没有内定一说。 第二次发布会由市委外宣部召开,由外宣科负责人召开,口径跟第一次完全不一,外宣部负责人一上来便郑重辟谣,痛斥个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网络,大肆发布虚假消息,扰乱视听,制造新的混乱。郑重提醒广大市民和有良知的人,不要轻信谣言,做到不信谣不传谣更不造谣。并且沉重宣布了死亡人数目前为10人,这个数据千真万确,没有任何一点虚假成份,经得起方方面面的记者调查落实。 这一次,记者们又是“哗啦”一片,炸了窝一样。只是在新联发布会后,罗天运和马宁克同时听到了一条骇人的消息,《南川报》记者胡八月失踪了! “乱成一团麻了。”罗天运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拿起电话就给彭青山打。 “胡八月的人呢?”罗天运直截了当问了彭青山一句。 “董事长,什么胡八月?”彭青山没听明白,但是还是小心地问了一句。 “调查火灾的《南川报》女记者,人去了哪里?是不是你搞的鬼?”罗天运的火气很大,这个时候,他的人是不能再跟进去乱搅和的。 “哦,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记者啊。我见过,但真不是我干的。”彭青山委屈地叫了起来。 “迅速查清谁干的。”罗天运几乎是吼着说了这句话,便把手机给挂了。他实在不明白,路鑫波要玩什么把戏。他又一种被路鑫波们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罗天运无力地靠进了沙发椅上,眼皮却倦得抬不起来-------- 而凌波波一听胡八月失踪的消息,这次她没装住,当下就暴跳如雷,望着马宁克说:“什么失踪,是被失踪,狠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玩这一手!” 凌波波说这话时,他们刚到华兴高科技工业园,陪同他们调研的是高发利和工业园区党委董事长等,见她发怒,高发利陪着笑脸说:“凌大妹子发火的样子好怕人,还是笑一笑吧,笑起来才漂亮。”没想她顺口还了高发利一句:“谁是你家大妹子,耍流氓找别人耍去!”一语呛得,高发利的脸红了半边,其他人也跟着不自在。如果不是罗天运有言在乎,高发利真想不陪这帮爷爷、奶奶们。可是现在这个特殊阶段,这帮人明显来者不善,而马英杰又去了北京,调查组控制在李惠玲和古庆明们手里,如果他不再把这里把控住,罗天运怕真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高发利知道这些厉害关系,他只是希望这种乱水摸鱼的过程短一些,再短一些。他很清楚,罗天运在采取相对应的手段,可是,情形越来越乱了,罗老板这一次能化险为夷吗? 这一次,高发利很有些担心罗天运。 接下来,凌波波不停地打电话,好几通电话甚至打到了国外。显然,胡八月失踪令她非常焦急,但又得不到一点实信。凌波波不干了,冲马宁克说:“不行,我得马上回去,否则有人会出事。”面对凌波波的一切,高发利都是冷眼看着,他不会再招惹这位姑奶奶,但是他想弄清楚,这帮人的真实目的。 “能出什么事,你别乱来,你现在是调研组成员,注意影响。”马宁克边说边拿眼瞟高发利,他发现高发利在偷看他们,当然了,高发利是罗天运这条线的人,观察他们也是正常的。只是马宁克的感觉也跟着不好起来。地方政府让记者玩失踪,已不是什么新鲜事,更糟糕的情况也有。 “我管不了那么多,她要真有个闪失,我交待不了!”凌波波终于承认,胡八月的到来跟她有关,她跟胡八月的母亲保证过,在吴都,绝不会有任何危险,让胡八月大胆采访大胆报道就是,出了问题由她负责。 马宁克这回傻眼,他还真没想到胡八月是凌波波弄来的,现在的情形根本不明朗,关于数据的说法全是道听途说,就连李惠玲都不知道真正的数据,而且李惠玲根本就不在现场。他们的人,没有一个在现场,没一个人掌握到第一手数据。可这凌波波这丫头见风就是雨,把胡八月弄到了吴都,现在人还被失踪了。马宁克的头也大了,路鑫波让他来稳定局面,可这局面似乎越搅越乱。 马宁克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一次,他很不明白路鑫波为什么非要把吴都的局面搅得这么乱呢?如果仅仅是因为一个罗天运,这个代价是不是太大了。现在,他就这么让凌波波离开,等于是把他们一行全给出卖了。而且高发利就在他们中间,此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马宁克在情急中将目光投向陈刚,陈刚却笑而不语,好像不关他什么事一样。马宁克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向路鑫波总经理求助。路鑫波一听完马宁克的话,冲马宁克说:“你把电话给她,我来说。”马宁克追过去,将电话递给凌波波。 路鑫波总经理开口就训凌波波说:“乱闹什么,回去!”凌波波不服气,野着性子辩解道:“胡八月可是我的好姐妹,她要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人家家里交待?再说了,你可是李姐的地盘,总不能我大话吹出去了,李姐的地盘也这么不安全?”凌波波跟里的李姐当然就是李惠玲了,这路鑫波和李惠玲的关系在他们中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什么好姐妹,你是你,她是她,以后少说这种没原则的话!”路鑫波也火了,他不在省府,而是找了一个安静的小山庄,接听一切关于吴都方面的消息。他可是派了他的几大心腹下到了吴都,如果这一次他搞不定罗天运的话,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时机了。机不再来,每个人的机会是均衡,路鑫波很清楚。他竟然拿不到罗天运的把柄,就只能用这种天灾人祸来逼迫罗天运放弃对林子沟的争夺。 第115至118章 第115章 “人家急嘛。”凌波波跺着脚,说出来的话很有些撒娇的成份。在路鑫波面前,怕也就只有她有这样的特权了。路鑫波忍了忍自己的火气,对着手机说:“波波,你可是大人了,一切要有大局为重。再说了,这一仗是很关键的一仗,要是我们再败的话,别说你脸上无光,我可更是脸上无光了。所以,波波,太大的委屈,放到一边去,配合克宁把这次戏演好。听话,这次的戏就靠你们演了。” 凌波波见路鑫波总经理说的都是大而空的话,还是不大愿意听,顶撞了路鑫波一句,路鑫波真生气了:“胡八月的事不用你操心,管好自己就行!如果不听我的话,随你便吧,爱怎么的怎么的。我不会再说第二次。” 凌波波嘴巴鼓着,脸上一副沮丧,却不敢再嘟嚷。路鑫波那边似是看到了她憋屈的样子,开始安慰。其实不用安慰,凌波波是太性急了,如果不性急,就能从路鑫波话里听出点意思,可惜没有。不过她的情绪最终稳定下来,电话终于打完,凌波波闷声闷气走过来,将手机还给马宁克,一言不发跟在了队列里。 戏剧性的一幕是晚上出现的。 马宁克清楚,他们此行,是不受人家欢迎的,加上吴都目前仍然乱作一团,市里领导根本无暇顾及他们。如果不是陈刚的出现,怕是高发利这样的人物也不会陪他们,他们等于是跑来添乱。有了这样的认识,对吴都的接待,马宁克真是不敢有什么要求。能简则简,别讨不自在,这是马宁克的原则。白天转了两家企业,看了正在热火朝天大干快干的华兴高科技工业园,听完几家企业老总的汇报,马宁克提出回宾馆,晚饭就不安排了,调研组自行解决。 高发利哪里敢,说了一大堆好话,赔了半天情,叫上工业园几位老总,绑架似地将马宁克他们请到了吴都大酒店。 吴都大酒店是吴都数得上的高级酒店,马宁克以前陪路鑫波下来,吴都就在这里招待过。这里的奢华不只在菜肴,更在服务。酒店服务员都是老板从沿海一带的职业学院招来的,个个美若天仙,而且极其大方。马宁克曾经领教过她们的大方,当时吓出一身汗来。 这天马克宁走进去,两腿还禁不住发颤。怕高发利给他挖坑,搞下什么Se情圈套。官场游走,很多事不能不防,陷阱无处不在,热情的背后往往就是黑手。而且现在又是非常时期,高发利如此陪着他们,而罗天运没打照面,难保高发利不会做点什么小动作。 马宁克到了包间坐下,连着跟自己敲警钟,千万不能喝酒。又怕陈刚犯酒瘾,悄悄拉过陈钢的衣角说:“今天大家都不能多喝酒,还有正事呢。”陈刚笑着看着马宁克,却不说话,也不拿马宁克的话当命令。工业园区几位老总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手,接待方面更是没得说。人还未坐稳,热情的火焰已经高燃,尤其两位女老总,煽风点火,鼓动起哄,样样在手。 正热闹着,古庆明还有方扬到了,马宁克原来想,今天陪他们的很可能就是市委这条线上的人,还做好了跟他们怎么配合打哑谜的准备。一看来的是古庆明,心里反而轻松下来。当然,马宁克相信,古庆明是专程赶来,绝不仅仅是代表接待规格和给调研组一点面子,主要还是李惠玲和路鑫波总经理的关系也摆着,让古庆明来给马宁克捅捅气,压压场子。对古庆明的到来,马宁克还是很有底的。 “都准备好了吧?”古庆明进来,跟马宁克问过好,就急着催高发利。 高发利没想到古庆明会跑到这里来,他和李惠玲不是一直在陪着调查组吗?不过,高发利还是说了一句:“快好了。” 古庆明看了一眼高发利,主人似的地说:“好了就抓紧上,早点吃完让领导们休息。”然后转向陈刚说:“教授辛苦了,每次您来,都匆匆忙忙的,不能陪教授尽兴,抱歉得很。”陈刚正跟两位女老总调侃,话题刚到热闹处,好像说到了某个人的绯闻,陈刚谈兴大增,他向来对这类话题很感兴趣,每次醉酒,也多半是这原因。这边古庆明一问候,陈刚只能先把两位女老总放一边,不过眼神还是往二位身上瞟。跟古庆明匆匆打完招呼,马上又回到两位女老总身边,继续他们的话题去了。古庆明笑笑,又跟其他几位问了好,拉马宁克坐下。 “原安排是另外的总经理过这边来的,想了想,还是我来吧,正好说会话。”古庆明望着马克宁说着,这话明显带着暗示,马宁克心领意会,故意抬高声音说:“非常感谢,你总经理能亲自来,就是对我们工作的最大支持,我们今天看了现场,受益匪浅啊。” 古庆明也打了一句官腔说:“能请省里领导为我们吴都会诊把脉,是我们吴都的福。对了,波波怎么不高兴,又闹什么情绪?”说着,冲远处的凌波波叫一声:“波波,你过来,我这儿有篇文章,请你润润色。” 凌波波没听明白,以为古庆明真要抓她的差,屁股懒洋洋不想动。跟两位美女老总谈得热火朝天的陈刚出其不意伸出脚踩她一下,方把她踩醒。一激灵,快步朝古庆明走来。古庆明从包里拿出一撂打印稿,像模像样递给凌波波。凌波波刚要打开看,那边陈刚说话了:“先把文章收起来,今天只管喝酒,总经理不会生气吧?” “不生气,不生气,怎么敢生大教授的气呢。听教授的,先喝酒。”说话间菜已布齐,高发利看了看古庆明脸色,古庆明这一段到处摆主人的架式,现在更是这样的。当然了,古庆明这个常委排在他的名字前面,也算是比他大那么一点点吧。本来以为是他来接待这一帮子,他说了算,这阵古庆明一来,他马上变成跑腿打杂的人一样,被古庆明使唤着做这做那,内心很不爽,可高发利也不能把不爽写在脸上。 古庆明不咸不淡地说:“老高,招呼大家入座吧,今天你辛苦一下,把各位领导招待好。” 高发利请各位一一落座,本来陈刚跟马宁克一左一右,要围着主宾席坐古庆明两边,但陈刚楞是将凌波波推到前面,说今天要跟两位美女老总热火热火,别坏他的好事。话听着粗,凌波波和马宁克却非常明白。尤其凌波波,刚才脸上还挂着不爽,忧心忡忡的样子,这阵,烟消云散,非常配合地坐在了古庆明边上。 “只管开心吃,别的不用你操心。”古庆明话里有话,凌波波嗯了一声,一改平时大不咧咧无所顾忌的样子,竟然扮起淑女相来,惹得另一边的马宁克多看了她几眼。 你还别说,真要到了这种场合,凌波波还是很会把握的。 几句开场白后,酒席拉开,如今官场哪个不是海量,拼酒能力有时比工作能力还重要。没一副好身体,单是接待应酬这一块,你就应付不了。而官场的人气脉气,至少有一半是在酒局上积攒的。 古庆明还是老规矩,端起酒杯说:“今天这顿饭,按说应该别的总经理来陪,这样大家能喝得尽兴点。我来了就是扫大家的兴,实在抱歉。可眼下大家都知道,市里着了火,领导们全围着火转,我这不受欢迎的,只好跑来陪老朋友了。”他这话讲得毫无逻辑,仔细听却另有内容。马宁克主动起身,捧着酒杯说:“总经理太谦虚了,今天不劝酒,我们喝情意。谁能喝多少就喝多少,实在喝不了,就向总经理学习。”说完,先干了。古庆明端着酒杯,挨个敬了一圈。轮到陈刚时,陈刚说:“总经理可以不喝,但必须挂个拖斗,让拖斗替总经理喝,这不过分吧?”古庆明看出陈刚意思,进门到现在,陈刚一直对工业园区伊腾实业公司年轻的女老总盛春芬有浓厚兴趣,盛春芬好像也对陈刚情有独钟,不管陈刚怎么开玩笑,都乐呵呵地接受,两人好像已经来电。 陈刚此话,明显是把战火往盛春芬身上引。古庆明没接陈刚茬,中规中矩说:“今天我是没法陪教授尽兴了,等会教授看上谁,跟谁单练吧。”陈刚眉头拧了一下,感觉有点让古庆明驳了面子。 盛春芬紧忙打圆场说:“教授别急,先让总经理把酒敬了,等会我豁出命来陪教授喝,不醉不归。”坐在古庆明边上的凌波波瞅了眼盛春芬,盛春芬忙把话收回,坐那儿正经起来。 古庆明敬了一圈,将敬酒权交给高发利。古庆明的到来多少让高发利不爽,官场就是这样,古庆明不来,高发利就是今天的主东,酒局由他掌控。古庆明一来,高发利就得听古庆明的,这世界谁愿意听别人的啊。高发利本来是海量,而且酒局上说辞非常之多。当秘书长的,没这点功夫真是不行,一年接待那么多贵宾,如果只凭酒量,怕是早就喝过去了。酒局中喝的不单是酒,还有语言,还有感情。能凭着嘴上功夫把酒劝到别人肚子里的人,才配得上酒家两个字。但这天的高发利却一点没了状态,不但嘴上功夫少了许多,就连手上动作,也变得单调。平日敬酒,他的一双手可是花样百出,能玩出很多新鲜招数来。他循规蹈矩的样子总让人觉得,今天这场面多了点什么。还好,大家彼此心领神会,谁也没难为谁,把高发利这份情给领了。 第116章 接下来,马宁克又代表省里来的诸位,给大家回敬一圈。凌波波表现不错,一点没了大小姐脾气,说话特别到位,该恭维的恭维,该抬举的抬举,把市里各位,包括高发利和古庆明,很艺术地美誉了一番。官场上是离不开这种溢美之词的,大家互相抬,互相恭维,变着法子为对方脸上贴金,但大家都不会脸红,更不会不自在,一切要做到得体而自然。从凌波波的表现看,她根本不缺少这种捧人的艺术,就看她愿不愿表露。 酒敬得差不多,古庆明说:“抓紧吃点吧,别只顾着灌酒,指不定等一会还有啥事呢。”顺手给凌波波夹了菜。凌波波刚要说谢,古庆明低声道:“这两天别沾酒,喝酒耽误正事。” 凌波波嫣然一笑地望着古庆明说:“我是跟来玩的,我哪有正事。”古庆明本来还要说什么,凌波波这么一说,他就把后面的话收了回去。凌波波意识到错误,紧接着补救似的望着古庆明说:“我听总经理的,不多喝,时刻保持清醒。” 古庆明已经没了说话的兴趣,淡淡地说了一句:“照顾好教授,让他也别太贪杯。”凌波波脸上就有些难堪,知道刚才那句话坏了氛围。古庆明一定有什么重要的话告诉她,都怪自己,说话从来欠思考,这张嘴巴,欠揍。因为凌波波知道李惠玲,古庆明目前都是路鑫波亲信的人。 如果不是后来的意外,这天的酒是喝不热闹的,大家都缺少兴奋点,人在酒桌上,心却在外面。可是,意外出现了。就在美女老总盛春芬捧起酒杯,想给大家敬酒时,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跟着就听到李惠玲总经理的声音:“怎么静悄悄的啊,高领导,可不能替吴都省酒啊,马秘书长难得来一次,还有陈大教授,怎么着也得让省领导尽兴。”随后,就看到李惠玲在一干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高领导啊,我就怕你冷场,果然冷了场。庆明,你怎么搞的,高领导不能喝,难道你也不能?还有盛总、刘总,你们可是女中豪杰,陈大教授可不是你们轻易能见得着的,居然一点热情也没。”李惠玲扯着嗓子,一边说一边接过酒杯,开始敬酒。 这一敬,就把酒局推向了高峰。可这一敬,高发利却很不是滋味。 高发利借上洗手间的空档口,给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发完信息,高发利才心安地再次回到了包房。他一个人实在无力应对这么一大帮子,他急切需要董事长罗天运出面。 高发利一回包间,李惠玲似乎故意要为难他,拿着高发利又说:“高领导这是去汇报工作了?还是去放松肚子好继续喝?” 李惠玲话里有话,古庆明阴阴地笑着说:“老高肯定是怕喝高了,去做点小动作去了,是吧?” 高发利不能不说话,赶紧顺着古庆明的话说:“对,不是庆明兄了解我,我,我这不是去方便一下,好继续陪领导们放开肚皮地喝吗?”高发利正说着话,包房的门被人敲响了,以李惠玲为首的人都朝着门口看着,敲门进来的人以罗天运为首,后面还有白洁、孙紫娟以及人大和政协的领导,一大帮子都来了。 罗天运看李惠玲总经理离开了,猜测她一定到了马宁克这边,正猜的时候,他接到了高发利的信息,便对调查组的人打了一声招呼,领着一帮子人赶了过来,罗天运们一到,新一轮敬酒高峰又被掀了起来。特别是马宁克,他很怕这么喝下去误事,他要调查的数据问题,到现在都没有落实下来,而据他所知,二楼的通道确实是人为锁上的,那么这个火灾是不是人为的?马宁克有一种很不好感觉,而这感觉与有胡八月的失踪也有关系。这个天不怕的女人,到底去了哪里呢?难道路鑫波会潜到吴都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宁克都要打冷颤了。 罗天运本来已经喝了不少,省里的调查组来到吴都,积极为吴都大火善后,他必须全力陪同。调查组里面有几个人特别能喝,特别是安监主任李渊明,他在一天的调查,恨不得把商场挖个地洞,把责任全往罗天运当年的设计上引导才是他这一行的目的。所以,到晚上喝酒,他是绝对不想放过罗天运的。而罗天运的心腹马英杰还在北京,情况还不明朗,彭青山忙着调查背后的内幕,罗天运没让他来陪调查组的人,高发利又被他安插到了马克宁那一边,好在还有白洁和孙紫娟一直在暗中护着他,倒也让罗天运心慰不少。 只是这喝酒的场面一拉开,就没法再控制。加上罗天运跟调查组组长、省府秘书长彭易源之间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更得多喝。而彭易源把话说得很直白,他就直接说:“大家什么都别想,该喝就喝,该睡就睡,一场火怕什么,哪个城市没几场火灾,只要把酒喝好了,什么问题都不会有。”彭易源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罗天运敢不往死里去陪着喝吗?别说他目前和朱天佑董事长都没有在江南站稳,就算是站稳了,这帮地头蛇,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呢?哪一个敢在面子上去得罪呢?他们成事,败事绝对有余。 罗天运怕啊,这帮人的狠,他已经彻底尝到了。他们可以拿十条人命如此大做文章,还能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呢?一如彭易源所言,哪个城市没几场火灾呢?火灾又什么好怕的?怕的是酒没喝到位,怕的是接待的规格不高,怕的是没拿调查组的人当神一样供着。 罗天运心里虽然是打着鼓,但还得听彭易源的。按说他是没理由再跑马宁克这边来的,省里来什么规格的领导,市里按什么规格接待。让高发利代表市里陪马宁克,完全符合规则。可是情况突然发生了变化,迫使吴都方面临时做出了改变。 罗天运得到确实消息,路鑫波总经理不在吴都,但是路鑫波来过吴都,不过他很快又离开了,目前据说去了临近的武江市。路鑫波在武江,表面是督查武江保障性住房建设和城市改造工程,暗地里却在谋划着一些事。这些事都跟吴都有关,不但涉及到这场大火,还把孟成林董事长的死又重新提了出来。 路鑫波就爱翻老帐,只要有机会,他从来都是老帐、新帐一起算的。罗天运已经伤痕累累的心,此时上又被人狠狠剜了一刀,这一刀剜得让罗天运痛苦不堪,却又不得不拿出全身心的定力压制于自己的情绪,努力地平静甚至是平淡地面对这一团又一团下吴都搅和的力量。 路鑫波以前对武江市委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有意见,脚步很少到武江去。这次原定要去武江,是有其他目的,就是让马宁克取代武江总经理武思辰。取代理由别人不清楚,罗天运很清楚,导火索还是那个特大型项目。一场大火改变了路鑫波的行程,也改变了路鑫波对武江那边的态度。罗天运得到的准确消息是,路鑫波到达武江后,对武江市委、市政府工作给予了充分肯定与高度评价,破天荒地没有批评武江总经理武思辰,反而对武思辰大加赞赏。这种反常立即引起罗天运警觉,感觉路鑫波又在玩怪招。很快,他得到更为隐秘的消息,路鑫波有意识地拉近跟武江方面的关系,目的还是在吴都,他用此招,将热锅上煎熬着的吴都市彻底孤立起来。更不敢相信的是,路鑫波人在武江,心却一直悬在吴都。他那个生活秘书兼保镖小安子每天来吴都一次,吴都这边先后有五名关键性人物被接走,其中就有令罗天运和吴都市委非常头痛的新东方集团总裁金冬伊。就连让罗天运信任的区委女董事长孙紫娟也被叫到了武江,开始罗天运还不信,如此关键时候,他相信没有哪个市领导敢擅自离岗,这可是丢官帽的事,再三强调了的。问来问去,最后证实,孙紫娟确实离开过吴都,不用怀疑,肯定是到武江那边见路鑫波去了,只是孙紫娟为什么这么重大的事情隐瞒着自己呢?难道一场大火,真的要让他众叛亲离?罗天运一拳砸下去,差点将办公桌砸出一个洞来。一旁的秘书何先晖吓坏了,吓傻了。 新东方的女经理吴美丽找到了罗天运,关于新东方集团总裁去了武江的消息,就是吴美丽告诉罗天运,而且罗天运同时还知道了孙紫娟也去了武江。这接而连三的坏消息让罗天运极为不爽,还有哪个让他更头大的女记者胡八月,在他的地盘上失踪了,路鑫波要是再加这件事做文章,罗天运还真不知道怎么去交待。 “情况很不妙。”罗天运发完火,痛心疾首地说着,可何先晖只是一旁傻站着,不敢接罗天运的话,而吴美丽的眼里却含着泪水,望着罗天运说:“董事长,全靠您了,现在我能依靠的只有您董事长了,董事长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吴美丽几乎要哭,其实她在罗天运面前哭了已经不止一次,明明是好端的商场怎么就突然起火了呢?而且二楼怎么就会被锁上呢?这些让吴美丽极为不解,可是她又找不原因在哪里,在关键时刻,女人除了哭,没别的本事了。 第117章 “美丽啊,不是我悲观,这次,怕是我也救不了你。”罗天运悲伤地闭上眼,脑子里滚过一团黑云。他跟路鑫波的过节,只有他清楚。吴都不出事则罢,一旦出事,他罗天运的大灾难就到了,如果他拿不到有力的证据起死回生的话,这一次怕是会被路鑫波大做文章的。他的来势那么猛,而且敢用十条人命为代价,就足以证明,罗天运现在路鑫波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一个人物,路鑫波哪里肯轻易放过罗天运?再说了,罗天运已经听到了传话,说火灾就是因为罗天运当年没有留消防通道才造成的,还说罗天运好大喜功,邱家湾建高铁站八字没一撇,他就开什么庆功酒,这倒好,把火引到了吴都。居然还敢在数据弄虚心作假,这样的种种恶迹,在网络上一波又一波地被掀风鼓浪着。 “救救我吧,大董事长,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求您能把这场大难替我抵挡过去。”见罗天运不说话,吴美丽又急切地说:“真不是我的原因,大董事长您要相信我,这场火,绝不是商厦不重视安全,更不是您批评的那样,疏于管理,见钱眼开,我吴美丽还没愚蠢到那地步。这场火,是有人加害于我啊,他们忒狠毒了。” 一句话,让罗天运阴着的心更阴,但他不能向着吴美丽说话,这时候,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能给别人招来更大的灾祸。当然,也可能替别人挡掉所有灾祸。前提就是,他必须搞清路鑫波真实心思。 “这话只能说到我面前,其他人,一概不许说,明白不?”罗天运望着吴美丽强调了一句,这女人在大事面前就是容易慌神,在这一点上面,商场上的女人就是不如官场中的女人。孙紫娟一方面敢在他这里傍着信任,一方面居然就变身投靠了路鑫波,这让罗天运很是不解,他看人有误?他本来是想用孙紫娟换下古庆明的,古庆明这一次,罗天运绝不会再心软了。可孙紫娟却在玩脚踏两只船的游戏,这让罗天运郁闷之极。 “美丽明白了。”吴美丽低下头,嘴唇咬在一起。她的脸有些苍白,憔悴是免不了的,救火时受的伤还没恢复,左额那儿添了块疤,下巴也烧伤了,每说一句话,那儿就发出钻心的痛。 “记住,火灾是由电焊工违章施工引起的,任何时候都要牢记这一点!”罗天运又强调了一点。 “电焊工?他们是无辜的啊,他们承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吴美丽吞吞吐吐,调查组结论出来到现在,吴美丽一直转不过这个弯,口口声声说要还原真相,这也是令罗天运非常头痛的地方。真相,世上哪有那么多真相? “承担不起也要承担!”他恨恨强调了一句,示意自己困了,不想再在这问题上纠缠。吴美丽嘴巴鼓了一会,泄气了。到内地投资少说也有十年,有些事她还是懂,不只是懂,很领会,不然,事业也做不到今天这程度。只是这一次,她不服气啊,真的不服气。心理上也过不掉那个坎,找人替罪,而且都是一些没有还击能力的人,这不是她吴美丽的风格。可是这一次,她必须得过去,连在她眼里那么正直的罗天运都必须去隐藏真相,她这个弱女子还能说什么呢? “你回吧,回去好好想想。还有,要认真对待调查,要吃透各方面信息,千万别把这场大火孤立起来看,它点着的不只是商场。”罗天运望着吴美丽又补充了一句。 罗天运这句话,算是把最要害的东西点了出来。吴美丽不会听不懂,很懂,她的心又往下陷了几米,痛苦地走了。 一个做不彻底的女人!吴美丽走后,罗天运这么评价她。 不彻底就有后患,就会殃及到更多的人。罗天运为此忧心忡忡,这两天不时有人提醒他,对吴美丽不要太迁就,必要时可以狠一点。罗天运知道,所有提醒他的人,都是某根利益链上的,出了这样大的事,大家都怕引火烧身,都想借别人的手保住自己。罗天运有罗天运的想法,虽然他对吴美丽心存不满,但他不会对吴美丽狠。一个吴美丽,可以帮他牵制很多人,没有牵制,就没有安全,更没有太平。对罗天运来说,安全和太平才是他想要的。当然,目前情况下,他得为大局着想。 大局还在路鑫波这里。别人的牌罗天运都能看懂,至少能看清一些路数,路鑫波每打一次牌,都让他如坠雾里。下午他又接到汇报,这次说的不是路鑫波,是马宁克。罗天运以为,马宁克此行,顶多就是给吴都施加点压力,或者搞点内部情报,掐准几个数字,将来好作为讨价还价的砝码。这种事常有,罗天运自己也干过,大家互相挖坑,互相拿捏命门,然后在新的条件下寻求平衡。可汇报者说,马宁克此行不善,表面看他马马虎虎,大大咧咧,是来做做样子。其实,他是藏有非常阴险的目的。跟他汇报的人说,马宁克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来吴都,为什么不调研别的,偏要搞项目调研?目的很明确,就是想从招商引资和土地转让方面搜集资料,从一些看似不重要的企业比如伊腾实业等入手,打开一扇门,慢慢向中心靠近。 罗天运起了一身冷汗,感觉身上最软的那根肋骨被人动了一下。 “不会吧?”罗天运这么问。跟他讲此番话的并不是吴都市的干部,也不是他的心腹,而是省监事官员,他的话罗天运不能不重视。 “不像啊,姓马的这次来,不像有所作为的样子。整天跟凌波波打情骂俏,热火都热火不够呢。我问过下面,去了也就是应景式地看看,做做样子。再说了,一个副秘书长,能起什么浪?”罗天运在手机中试探地问了省监事的领导。 那人呵呵一笑说:“董事长被迷惑了,马宁克什么人,典型的笑面虎。他有个外号,大董事长怕还不知道吧,侠客,一语中的啊。此人外表一股侠气,走哪儿也是说说笑笑,随和得很。一旦发起狠来,从不留余地,让别人无法还手。对此人,要格外小心啊。而且此番他到吴都,不会只是调研这么简单,一定还有其他目的。” “有这么邪乎?”罗天运似笑非笑地回了省监事领导一句。可是一挂断电话,罗天运的心又揪了起来。路鑫波身边这些人,罗天运是下过工夫去研究的,但对马宁克,路鑫波真是大意了。这怪不得他,路鑫波身边那么多人,个个都是猛将、狠将,藏龙卧虎啊。相比之下,马宁克就显得单薄,容易被人忽视。但监事官员提醒了罗天运,路鑫波跟他们最大的不同,就是善于用兵,奇兵怪兵,不像他们,老是用常规去改变常规,路鑫波不,他在不同的时候总能打出不同的牌来,有些牌打得令人惊讶,效果却极佳。 罗天运猛就记起曾经跟路鑫波共事时的吴都的一位老董事长,那时老董事长是吴都的市委董事长,路鑫波屈居总经理,要说,他是主动的,是有先发制人权的。几次较量后,老董事长却节节败退,最终完全输在路鑫波手里。现在人家都总经理了,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跃到董事长位子上。老董事长却牢牢地被困在吴都,而且隐退在家,打打拳,养养性了。 都怪牌。现在想起来,罗天运就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些人,要么输在手里没牌,要么就是出牌不当,楞是把好牌糟蹋了。哪像人家,常常会惊爆眼球地打出一张冷牌、怪牌,奇迹般地扭转乾坤、改变现实。莫非,这一次路鑫波派马宁克来,也是这目的?罗天运的心一下子就重了。 “比这更邪的还有,年初路鑫波派马宁克暗访一件事,他去下面,跟人家喝了一周酒,天天烂醉,结果把人家全迷惑了。可是一周回来,他把真相全搞个清楚。还记得吧,就是年初查孝川市副总经理那事?”省监事领导这么问罗天运。 这事罗天运哪能不知,孝川市有名副总经理,路鑫波一开始对他很器重,当成骨干培养,谁知此人既贪财又好se,而且重口味,把魔爪伸到女学生身上,伙同下面一所学校校长,把该校三十多名中学生糟蹋。事情败露,路鑫波一开始想保,后来见势头不妙,遂痛下狠心,挥泪斩马谡。副总经理不但被双开,而且移交司法机关,最终判了无期。只是罗天运不清楚,中间马宁克还唱过这么一出。看来,对马宁克,他得仔细琢磨啊。听完监事官员的话,联想到吴都现实,罗天运再也不敢不拿马宁克当碟菜了。马宁克真要给他背底里整出一出,那可就不是雪上加霜,而是抄他老底!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马宁克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吴美丽!工业园是烟幕,是桥!如果判断的没错,下一步,路鑫波很有可能拿这些外资企业说事,会翻一本从来没有翻过的帐。因为这些外资大多是罗天运手里引起来的,虽然新东方商场是孟成林强行要上的项目,但是人民广场的打造是罗天运的政绩工程,从各个方面同时下刀子,让罗天运防不胜防啊。 第118章 厉害啊!当即,罗天运就做出调整,指示古庆明,不要只顾着陪调查组,两头跑,两边都重要。古庆明显然不大情愿,他的想法自然跟罗天运不同,如果说罗天运是站在整个吴都立场上考虑问题,古庆明则更多地站在自己的立场。这两天古庆明把全部精力放在省府秘书长彭易源身上了,彭易源成了他又一根稻草。罗天运嘴上不说,心里却再是明白不过,古庆明处处在运作自己,为自己谋划。 罗天运不得不发火,他冲古庆明说:“两边都是工作组,都是省领导,你这个常务副总经理,不能挑肥拣瘦吧?”话到这份上,古庆明才跑来,应了一番景。不过古庆明和马宁克都清楚,大家都是为路鑫波在办事,倒也容易和谐。而李惠玲的到来,就让马宁克更加被重视一般。 现在,罗天运来了,马宁克就发现这戏不好玩了,而且也被演得太重、太沉,至如接下来会演到什么程度,马宁克竟然也失去了把制的方向了。 罗天运来给马宁克敬酒,不是跑来应景的,是跑来重新认识马宁克的。这个被他忽略过的人物,罗天运想好好认识一番。 包厢里烟雾缭绕,每个人脸上都染满酒色。看得出,刚才古庆明在酒上并没有客气,热情到家了。居然让这帮人如此放开量来渴,大约只有古庆明做得到了。要是高发利在这里,估计马宁克也不敢这么放开喝吧。 特别是陈刚,灌得眼都直了。罗天运进去时,陈刚正抓着开发区女老总盛春芬的手,头几乎要抵到盛春芬颤丢丢的酥胸上,那样子半点大教授的德性也没有。盛春芬喝的也不少,古庆明敬酒,她不敢不喝,再说了,这个陈大教授看上去真的很牛气冲天一样,大家都看他的脸色,有他如此罩着她,她的酒自然就喝得有些多。整个脸蛋红扑扑的,看人的目光有点直,也有点迷蒙,那是女人进入状态后的一种表现。盛春芬一只手搁在陈刚腿上,另一只手,跟陈刚亲昵地握一起。嘴里忽尔叫着教授,忽尔又叫着大哥。显然大家全放开了,而且状态好象正佳一样。 罗天运在内心暗自叫苦,不过还是扫了大家一眼,大家纷纷起身,马宁克眼尖腿快,第一个走过来跟他热情打招呼。罗天运发现,陈刚没动,怀里半偎着的盛春芬想起身,被陈刚狠狠一把拽住了。这个动作刺激了罗天运,罗天运扭过目光,跟马宁克热情寒喧。 “真是太辛苦了,大董事长这么忙,还专程来看望我们,让我们倍感荣幸啊。大家快鼓掌,欢迎大董事长的到来。”马宁克果然热情地招呼着,好象他才是吴都的主人一样。包房里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盛春芬还夸张地叫出了一声。 罗天运也融入到气氛中,故意兴高采烈地说:“您秘书长到吴都,我哪能不陪,可惜啊,这次机会不好,不能专门陪你,只能过来给诸位敬杯热酒,表表心意。” “哪能让大董事长敬我们,大董事长如此关心我们,理该我们敬才是。梁处,快拿酒来。”省府秘书处梁辉处长应声捧起酒杯,马宁克要给罗天运敬,罗天运哪里肯。一旁侍候着的高发利不依,他知道罗天运在那边已喝了不少,不能再多了,挡驾似地说:“先让董事长跟各位敬吧,秘书长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先敬呢?” “你这什么话,今天这酒必须我先敬大董事长。”马宁克故意装醉,酒场装醉是一门学问。谁装在前,谁占优势。高发利急了,他了解马宁克的酒量,双方围着谁先敬,较起劲来。酒这东西,不喝,大家都是谦谦君子,喝了,说话做事就没平常那么灵活。马宁克楞是不给高发利面子,酒瓶抓在手里,说今天要是给大董事长敬不了这杯,他这个秘书长,可就太寒碜了。 一直不说话的陈刚也站起来起哄,争来争去,罗天运没有办法,毕竟人家来自上面,如果是平常,他相信马宁克不敢这样的,可今天,只能认倒霉。结果,他被马宁克硬性敬了两大杯。马宁克也没失礼,同样喝了两大杯。他正要落座,一旁的凌波波过来了。 “既然秘书长敬了,我们都得给大董事长敬,谁让我们是来自一个战壕里的呢。大董事长您就体谅一下吧,也给我们一个跟上级靠拢的机会。要不我先喝,女士优先,大董事长只要不放我鸽子就行。”说完,抓起酒杯利落地喝下去两大杯。这可把罗天运逼住了,看一眼高发利,高发利忙会意地抓过杯子,要代酒。凌波波轻轻摁住高发利手:“不好吧,如果高秘书长想喝,等下我们连碰二十四杯。” 这话说的,带了火药味。罗天运呵呵一笑,轻轻推开面前的高发利,非常和蔼地说:“我喝,美女的酒,我当然要喝。”手上动作也较了劲似的,抓起酒杯,没怎么犹豫就灌了下去。这四杯下去,罗天运就知道自己顶不住了。酒量是随场合的,场合好酒量就大,可眼前这场合,显然不是他想要的。再说当大领导的,什么时候实打实喝过,敬酒不过是一种姿态,一种风度。领导随意我喝干,这是酒局规则,彼此心照不宣的事。今天这规则完全变了,局面完全不利于他。他想匆匆应酬完,抓紧离开。哪知陈刚又站了起来,这只老狐狸,果然在玩虚的,刚才身子都坐不直,这阵却笔挺地站他面前,说出的话是他从未听过的。 “这次下来,不但给吴都带来诸多不便,还惊扰了董事长、总经理,连着跑来慰问我们,我这个教授,实在担不起啊。我只能拿酒表示心意,这样吧,我是波波的导师,波波喝了两杯,我加倍,喝六杯,董事长不强求,随量,怎么样?” 在一旁的古庆明一听这话,马上兴奋起来,对着陈刚说:“可以啊,教授必须喝干,董事长随量。” 罗天运愤怒地瞪一眼古庆明一眼,他话太多了,当然了,这种场合,古庆明又怎么会放过罗天运?陈刚是谁,岂是你随便糊弄过去的?酒场有时候是交谊场,有时却是真正的战场,官场中人在别处来虚的倒也罢了,在陈刚这种人面前来虚的,会出事的。未等他说什么,陈刚已把六杯喝干,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他,意思是说:“大董事长,该你了。” 罗天运心里暗暗叫苦,真是自讨苦吃啊。他怎么就要跑到这里来观察什么马克宁呢?结果又忽略了陈刚这只老孤狸,白洁和孙紫娟还有高发利围了过来,他们显然要替罗天运代酒,但是这个时候,罗天运是断然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代这个酒的。这一帮人联起手来捉弄于他,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能输给他们。 罗天运把六杯全喝下去了,李惠玲和古庆明全傻看着他,认为他会当场出丑,可罗天运没有,他硬是强迫自己的胃把这些可怕的酒全部装下去。他很有些大义凛然的悲愤,十条人命还躺在冷冰的冻库里,可这帮人却可以如没发生任何事情一样,如此狂喝,猛喝着。一如彭易源一样,几场火灾算什么呢?几十条人命又算什么呢?酒没喝好,人没陪好,才是地方领导们的错。 罗天运在六杯酒下肚后,有一种从来没有的悲凉感。这就是官场,这就是所有人羡慕、削尖脑袋往进钻的官场吗? 这不是罗天运要的结果,更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可是他必须去面对,必须去看,甚至必须与狼共舞。 没有哪一种悲,比看清楚了狼的本来面目,还得坐在一起握手言和更悲的了。这个夜晚,如刀刻一般,铭在了罗天运的内心最深处,他记住了,也记下了这帮人的面目! 马宁克倒不是成心想灌罗天运,对罗天运,他还是从内心很有些敬畏的。这个人与其他地市州的董事长不一样,究竟不一样在哪里?马宁克也在捉摸着,他其实不想和罗天运把梁子结深。可陈刚和凌波波仗着路鑫波的势,天不怕,地不怕。 罗天运吃亏吃在了陈刚身上,跟陈刚喝完六杯,陈刚马上变得有礼貌,热情有加地将他请到主宾位上,而且声明再也不容许他人敬酒。罗天运以为陈刚不想再嗜酒,哪知他是一个人独霸,要跟他猜拳。罗天运当然不干,他还没到这地步。可陈刚哪里肯放过。罗天运见过不讲规矩的,但从没见过像陈刚这样霸道而又不懂规矩的,这天他是毁在了陈刚身上,这人喝起酒来,如同诬赖。可这样的人,却深得路鑫波的宠,这一点,罗天运清楚得很。不得他陈刚仗势,他敢在罗天运面前这样吗? 罗天运在内心冷冷地笑着,但是他今天会把一切装下,忍下,放下,尽情地陪着马宁克和陈刚。 离开吴都大酒店时,已是夜里十一点二十。罗天运头痛欲裂,两边场子喝的不是同一种酒,调查组那边喝的是茅台,这边喝的五粮液,这倒也罢了,对他来说,喝什么早已无所谓,当官数十栽,早已久经酒精考验,关键是心情。他们有个毛病,跟官职高的人喝,怎么也不醉,哪怕让人家抓着鼻子灌,也不醉。就是不能让官职低的人拿酒找平衡,今天这酒,喝的不顺,也喝得极为不爽。罗天运就被马宁克和陈刚欺侮了一回,还有彭易源,表面他倒是没喝罗天运的酒,可他的话味放着,这酒能不往死里去喝? 第119至122章 第119章 罗天运刚出门,胃里就翻腾,忍了几忍,没忍住,想去洗手间,来不及了,“哇”一声,就吐。幸亏后面跟着的接待处主任眼疾手快,双手接过来,接住了污物。吐了几口,感觉舒服些,擦了一把,冲接待处主任说:“不好意思啊,委屈你了。”接待处主任双手仍然捧着,脸上是诚惶诚恐的表情。 “快去洗洗手,今天真是多了。”看着接待处主任手里一堆污物,罗天运自己也觉不好意思,他很少这样狼狈过。接待处主任像是受到了大宠幸,仍旧执着地站着,不想去洗手。“去啊,还想看我出丑吗?”骂过这句,接待处主任才惶惶走了。 出了酒店,冷风吹来,胃里更加翻腾不息,几次控制都没控制好,罗天运便蹲在花园边,索性放开了吐。吐着吐着,一股悲壮感突然袭来:“我这是何苦呢?干嘛非要给自己找这份不自在。”他完全可以在这帮人面前硬气一些,完全可以不理他们,可是,为了吴都,为了给吴都一份和谐,他不想再有更多的人被牺牲掉,在这个被字化的时代里,他不想连自己都卷进被字化里,那样的话,他为之奋斗的金子塔尖还有什么意义呢? 罗天运很有些心力交瘁。可他还得弯下腰低下头收起自尊,来回奔波在场子上,看别人笑脸听别人冷语,就连陈刚、马宁克这样的人,都敢骑他头上,罗天运实在觉得憋屈。一阵风吹来,罗天运又开始吐,心都快要吐出来了,官做到这份上,算成功还是算失败,他想不清,也不想去想。只是非常非常可怜自己,替自己悲壮。 孙紫娟不知什么时来到了罗天运身边,掏出纸巾,递给他,罗天运一抬头,看到孙紫娟刻意装扮过的脸时,怎么突然那么憎恶她呢?是啊,今晚他怎么就突然憎恶起孙紫娟来了呢,以前不是挺欣赏她的吗?不是在前一天还打算重用她的吗? “滚!”罗天运听见自己这么吼了一声,胃里又一阵翻滚,罗天运彻底崩溃了,低头狂吐起来。这次他吐了有半个小时,终于吐得吐不出了,缓缓起身,活动下早已麻木的下肢,跟静候在边上的接待处主任说:“你带他们先回吧,给我留下一辆车,我想一个人走走。” 月黑风高,世界空旷得骇人。罗天运很少有深夜独自站在街头的经历,这么多年,他的身边总是站满了手,时时刻刻听他召唤,时时刻刻为他着想为他服务。而此时,他立在风中,感觉内心有种说不出的空旷。他想起许多事,从第一天参加工作到今天,他走过不少坎坷,不少悲壮,有几次险些翻船,后来又稳稳地站住。也有过不少辉煌,不少成就。此刻想起来,就觉人生真是一场戏,高峰迭起,低谷连连。如同那烈酒,喝时兴奋刺激,喝完,内心立刻陷入懊悔与黑暗。一阵风吹来,他又打了一个冷颤,抬眼看星空,竟然发现夜空是那么美,又是那么神秘,多少秘密,都是在这样的暗夜里发生的,多少凄凉或是辉煌,是这黑夜成就的? 罗天运感慨一会,他抬起脚步,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一转身,竟然发现孙紫娟并没有走,他有些不忍心,迎了过去,孙紫娟很轻地叫了一声:“董事长。” “有事吗?”罗天运冷冷地问了一句。 “董事长,我知道你误会了。可是有的误会是不能拿酒来伤害自己的身处,我孙紫娟别的能耐没有,认定的事情会一条道走到黑的。放心吧,董事长,无论我去过什么地方,心会在吴都,人也会在吴都,我不会让董事长失望的。”说完,不等罗天运说话,一转身,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夜幕里。 罗天运盯着孙紫娟的背影,那背影此时竟变得那么决绝,那么幽伤却又那么雅致,难道他真的误解了她? 罗天运正想着的时候,电话在这时候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彭青山的电话,口气很紧张地说:“董事长,有件急事得向您汇报一下,十万火急。” “什么事?”罗天运心里腾一声,下意识地慌忙扫了眼四周,除远处静等他的接待处主任和司机外,四周并无外人。他自嘲一句,这种地方,会有什么人偷听你电话啊。遂打起精神,等彭青山汇报。 彭青山不汇报还好,一汇报,立马就让这个夜晚变得更黑更暗了,罗天运似乎都能够看到乌云滚滚,满眼全是。 “那个叫胡八月的记者有了下落,是省公安厅李副厅长接走的。” “他?什么时候?”罗天运连着惊了几惊,脊背里一阵冷风嗖嗖掠过。 彭青山又说:“刚刚李厅带人强行闯入了南湖楼,不由分说就把人带走了,还打伤了我们两名同志。” “什么?!”罗天运肺都要炸了,他实在没想到,路鑫波这么狠,居然把能派来的力量全派来了,这个李副厅长一向就是路鑫波手下的一条走狗,怎么就忘了他呢。 “这事估计是路鑫波总经理安排的。”彭青山大着胆子说。他得到确凿消息,省厅的李副厅长将记者胡八月直接带往武江,去见路鑫波了,才知把祸闯大了,紧着给罗天运打电话汇报。 “你不是不知道胡八月的下落吗?怎么胡八月还是在你手里?”罗天运冷冷地问了彭青山一句。 “董事长,这,这个,”彭青山结巴了。 “说,到底怎么一回事?”罗天运的酒似乎醒了一大半,他叮嘱过彭青山,不要搅和进去,他偏偏就不信。 “董事长,这个胡八月到处找我带去清场的弟兄,而且他们被她缠得忍无可忍,就想教训一下,把她给关了起来,确实是动手打了她,董事长,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是我手下人干的事情,因为这女人威胁利诱他们,他们也是被惹毛了,才动手的。董事长,我知道我错了,可是,我确实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才十万火急向董事长您汇报这件事。”彭青山有些结巴,也很有些委屈地解释了一通。 “猪,你们全是笨猪。这个时候,说了,我们的人要忍,忍,小不忍则乱大谋,你们,你们这帮人全是饭桶。”罗天运吼了起来,一吼完,便把手机给挂了。 此时,路鑫波看到胡八月的那一瞬,脸色都青了。这事太过突然,而且对他有某种挑战。是他把事情估计得过于乐观,接到凌波波电话时,路鑫波并不相信胡八月会真的失踪。怎么会呢,让记者失踪,胆子也忒大了。况且胡八月是谁,江南有谁敢动她?据路鑫波掌握,这位女记者还是有点背景的,不过她的背景很神秘,几乎不被别人所知。再者,这些年胡八月惹的事不少,每次都能把动静闹到很大。在新闻这一行,她算是典型的刺儿头了。 路鑫波跟胡八月算是熟悉,是凌波波牵线搭桥认识的,认识后,胡八月就成了他的常客。这女子性格开朗、大方,见人就熟,一点不见生,也没有人们常说的那种拘谨。哪怕是在路鑫波这里,照样一幅无拘无束的样子。来了还要蹭饭,嚷嚷着要吃大户,还说总经理的钱,不吃白不吃,吃了自然白吃。坐一起,总是她的声音,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别人根本插不了嘴。凌波波那么能说会道,到胡八月面前,也只能哑巴,强中自有强中手啊。吃了喝了还不算,他这里有什么看上眼,不管重不重要,顺手就牵走,商量的余地都没。记得最清的一次,香港有位文化界大腕来江北,兴奋之余,提笔给路鑫波赠了一副墨宝,正好那天胡八月来了,一个人来的,为省城一块地,想从路鑫波这里考证一些传闻。一见着墨宝,马上两眼放光,大腕前脚出门,后脚她就将字收起来,嬉皮笑脸说:“又让我拣了便宜,总经理就是总经理,什么人都要讨好。知道不,我可仰慕他很久了,香港市场这幅字值这个数呢。”说着神秘地竖起五个手指头。路鑫波气恼地白她一眼:“知道还敢掠夺,快放下!” “凭什么啊,见者有份,这道理都不懂。”将字画一收,拿出录音笔,正儿八经跟路鑫波谈起工作来。 这种女人,遇见了真是没办法。路鑫波纵是总经理,也有拿她没招的时候。当然,他喜欢这种性格,敢作敢为,跟他有点像。这女人也有太多缺点,一没正形,二不知天高地厚,三嘛,年轻。在路鑫波看来,年轻绝不是财富,更多的时候,年轻就是冒险,就是自大,就是忘形。他年轻的时候,老犯错误,一次比一次大。若不是父亲还有叔叔伯伯们严加批评,他是走不到今天的。他曾提醒过胡八月,记者这一行,风险大,干好了,出彩,干不好,等于混饭吃,要是干过了,哈哈……他没往下说,后面的话不用他说,相信胡八月会明白。 她很聪明呢。有次跟夫人谈起胡八月,路鑫波这么说。夫人马上说:“那还不让她来见我?” “你见她做什么?”路鑫波怔怔盯住夫人,半天,忽然笑了,说了句让夫人脸红心跳的话:“别滥伤无辜,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夫人以后没再提过她。 第120章 “怎么回事?”未等胡八月进门,路鑫波就问。 “进去再说,事情复杂着呢。”李副厅长一边扶着胡八月进门,一边说。路鑫波发现,胡八月额头上有伤,左腿走路有点瘸。 “怎么回事?”路鑫波又问了一句。 “还能怎么回事,打劫呗,一帮强盗!”胡八月没好气地冲了一句,吓得李副厅长面色都白了。 “胡八月,注意说话!”路鑫波火了胡八月一句。 “我怎么了我,舆论监督有错吗,为什么不让说真话?”胡八月的情绪很过激,她还没从激愤中走出来。 “舆论监督是没错,但你乱监督,就会出问题。”路鑫波看着胡八月说,他的眼里已有了东西,那是胡八月的伤带给他的。 “我乱监督什么了,搞清真相,这是我的责任。既然敢做,为什么不敢承认,你们到底怕什么?”胡八月直视着路鑫波说着。 路鑫波却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望着胡八月说:“好啦,先吃点东西,受累了吧,教训总是不深刻,这次可得记牢哟。” “就不!”胡八月明显感受到来自路鑫波的关怀,嘴上却还是硬。她也不知道,是谁给了她特权,敢在别人眼里十二分畏惧的路总经理面前如此放肆,没一点顾忌。也许是习惯吧,打小起,她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这些年的经历不但没让她倒下,反让她越来越坚强越来越明朗。 路鑫波安排人替胡八月张罗晚餐,胡八月使劲喊疼。过去的二十多个小时,对她来说真是恶梦,刚才在路上,因为气愤,忘了疼痛,这阵疼痛感连着袭击她,不叫都不行。路鑫波吓着了,忙问伤在哪,真有那么痛?胡八月哭着嗓子说:“你让他们吊一晚,试试痛不痛,王八蛋,流氓,暴徒!”路鑫波正起脸,转向李副厅长说:“马上找医生,给她治伤。” 李副厅长说:“不用找医生,这种伤我熟悉,我想办法。” “你熟悉?”路鑫波显出困惑,半天后说:“哦,我忘了你也是公安。” 李副厅长挨了挖苦,脸上讪讪的,又不敢耽搁,紧着给胡八月疗伤,结果手上用力过大,弄痛了胡八月。“轻点,你比他们还狠啊。”胡八月叫了一声,眼里泪就下来了。这一天她真是受了苦,那天发布会上,数她问题最多,也最尖锐,尤其商厦强行关门不让顾客撤离一事,就是她在会上率先质问的。但吴都方面一概不回答,胡八月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发布会草草结束,她跟北京来的几名记者堵住古庆明,穷追猛打,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把古庆明惹火了,一把推开她说:“我这里没有答案,想要答案,自己找去!”古庆明气急败坏。他跟胡八月交锋已不是一次两次,只要吴都出事,胡八月总是第一个跑来,而且跟橡皮膏药,粘上就甩不掉。 古庆明强行离场,过来两位工作人员,冲胡八月几个说:“几位请到贵宾室,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有人拽了胡八月一把,示意不要冲动。胡八月没理,冲工作人员说:“以为我不敢啊,前面带路!”工作人员将他们带到四楼,曲曲弯弯绕了一大圈,最后进了一间会议室。刚进去,几个彪形大汉扑上来,先是夺了她的摄像机,接着将录音笔也抢走。“你们干什么,我是记者!”胡八月一边大声呼叫,一边奋力保护自己。可她哪是几位对手,没几下,就让人家放倒在沙发上。其中有个光头一脚踩在她肚子上:“记者?老子是记者的爹,专门对付你这些王八羔子的,敢添乱,信不信我一脚踩死你?”说话间,脚下恨恨用力,胡八月快要断气了。强挣着又冲光头骂了一句:“放开我,流氓!” 没想光头哈哈大笑:“真让你说对了,我就是流氓,叫,叫啊,叫浪点。” 另外几个记者也一样,受到类似的“礼遇”。不过他们比胡八月识趣,见人家来狠的,马上缴械投降。这年头,做记者的已经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不像以前那么犯倔,犯倔很无用。 可胡八月就是犯倔。跟光头吵了几句,光头一把提起她,见她还敢还嘴,没来由地就啪啪搧了她几个嘴巴子。“胡八月,我看你是欠扁!”光头哈哈大笑,目光淫邪极了。胡八月嘴里出了血,右边脸也肿了。再想回击对方,已经没了机会,就听光头冲另外两个男人说:“放他们几个走,马上离开吴都,这女人,给我看起来,好好修理。” 胡八月先是被丢进地下室,手反捆着,衣服也撕开几道口子,胸罩的带子都断了,半片胸露出来。露就露吧,她也顾不上了,这时候是没有羞耻可言的,尊严什么的更谈不上,不被轮就算万幸。他们这一行,什么黑幕都能触到,同样,什么黑手也可能遇到。胡八月脑子里,现在已经没“怕”这个字了。 天黑时分,两男人提小鸡一样,提着她离开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前面的矮个子男人趁机揩油,狠狠抓了把她nai子,掐的她生疼。胡八月再也骂不出了,嘴被塞住,两个臭男人,不知用什么脏东西,又臭又恶心。胡八月想吐,但吐不出来,胃里狼抓似的难受,心更难受。她被丢进一辆车,矮个子男人嫌她动作慢,恨恨踹她一脚,胡八月气愤地还了他一脚,这下惹恼了矮个子男人,连着踹她几脚,冲她胸口给了一拳,撕住她头发说:“老实点,不老实把你轮掉。” 轮两个字,还是吓到了胡八月。她一个同行,也是女的,就因替别人上访,不罢休,结果…… 胡八月老实了。 老实后的胡八月一边想,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人,会把她带到哪里?一边紧急思忖脱险的办法。她的手机没了,让光头砸了,光头砸手机时很兴奋,一边砸一边嘴里还乱语。后来胡八月才知道,光头他们是一家保安公司的,光头是经理,眼前这个矮个子男人,是光头表弟,坐过三年牢,出来了。 胡八月被带到南湖楼,这里是餐饮住宿桑拿按摩一条龙,不豪华,但生意很火。他们将胡八月关进一间客房,矮个子男人端来盒饭,往胡八月面前一放:“吃吧,饿死不偿命的,吃饱了,抓紧写认罪书。” “认罪书?”胡八月抬起头,往矮个子脸上瞅了一眼。 “当然是认罪书啊,你知道你罪有多大,大死了,若不是哥几个可怜你,念你是小美人,啪一声,拉出去毙了。”矮个子男人食指和拇指一动,做个枪的动作,斜眼瞄了胡八月一下,脸上非常委琐地动了一下,坐一边挖他的脚丫子去了。这男人有个坏毛病,老爱挖脚丫子,一有空,就脱了袜子使劲扣脚丫子。定是得了啥脏病,臭男人。 胡八月一开始不想吃,后来想通了,凭她的经验,他们不敢把她弄死,顶多就是暴力恐吓一下。如今当记者的,哪个没这样的境遇,除非你是完全站在官方一边,胡八月这样的刺儿头,没被弄死就算万幸。胡八月抓过盒饭,狂吃起来,吃饱了才有劲,才能想办法离开。她对离开很有信心,对付吴都这帮人,还不至于太难,所以内心并不太悲观。她必须出去,必须把真相搞清。胡八月这一生,仿佛就是为真相而来,每每遇到此类事件,每个细胞都能兴奋起来。有时候她怀疑自己不是为真理而斗争,而是为某种命定而挣扎。当然,她觉得值。 胡八月吃完,矮个子男人也挖够了脚丫子,走过来,扔给她一叠稿纸:“写吧,把你所有秘密还有保证全写上面,要是我们老大看过眼了呢,就放你回去,回去乖乖上你的班,不要再惹事生非,做个乖孩子。要是我们老大看不过去呢,对不住,你就在这里住着吧,寂寞了呢,看上哥几个中哪一个,飞个眉眼,暗示一下,哥几个帮你解决,免费的。”矮个子话既粗鲁又下流,说时,手上还有淫邪动作。 “你们老大是谁?”胡八月出其不意地问。 “臭娘们,这话也是你问的?”矮个子突然发怒,一只脚飞过来,差点踢飞胡八月下巴。 胡八月被关了一天,他们非要她写出,受谁的指示,跑到吴都干什么?还要她明白无误写上,所谓火灾发生后商厦强行扣留顾客,完全是道听途说,是别人授意她这么干的。胡八月不从,他们就折磨她。若不是李副厅长带人赶来,怕是现在她还在受欺凌。 “什么公司,啥人操纵?”听完胡八月的话,路鑫波问李副厅长。 “正大保安公司,老板叫岳正彪,这边的人叫他彪哥。” “彪哥?”路鑫波隐约记得,这个称呼好像听过。忽地记起,有次小安子跟他说事,提到过这个人。抓起电话:“小安子吗,你过来一下。”小安子很快进来,路鑫波问:“有个叫彪哥的,了解情况不?” “他呀?”小安子诧异了一声,目光在几位脸上扫了扫,看见胡八月,脸上有些吃惊。“他是易源秘书长的大舅哥,以前承包矿山,后来出了事,不干了,从别人手里接过这家保安公司,干的风生水起。” 第121章 “是风生水起吗?”路鑫波打断问。 “这……”小安子低下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半天后道:“市里还有省里,遇到维稳或是处理上访之类的事,会用到他们。还有拆迁,都是他们承包了干的。” 一语提醒路鑫波,上次小安子说的正是拆迁,江南有一幢五十多户人的居民楼,本来不在改造范围之内,但一项工程上马,需要扩地方,这幢楼就得拆。拆迁条件一直没谈好,居民四处上访,结果在某个晚上,全体住户被骗上车,强行拉走,扔到五百公里以后,回来后,那幢楼不见了。有人上访,被抓进黑监狱,其中还死了两人,这事就是彪哥他们干的。 不用再问,路鑫波心里已经有了数,回过身来冲李副厅长说:“胡八月留我这里,你马上回去,那边的事抓紧收工,不能再出新插曲了。” 李副厅长重重点头,心里想,路首长可能要收网了。 路鑫波并没有再从胡八月这里了解什么情况,胡八月掌握的,他早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这个爱惹是非的女孩子再闯出什么祸来,特殊时期,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记者的能量毕竟有限,况且胡八月他们掌握的情况不见得就是真相,干新闻的,尤其个性比较强的,往往会犯先入为主的错误。路鑫波将胡八月留下有三个目的,一是为了胡八月的安全,二,胡八月在他这儿,有人会急,会主动找上门来。三,胡八月在网络上有影响力,有些事,你还就得依靠网络。 “老老实实呆着,哪也不能去。”他冲胡八月说。 “不行,我得回吴都,还有很多事没搞清楚呢。”胡八月急了,害怕路鑫波再把她软禁起来。 “现场不需要你,你去了只会添乱。” “您怎么也跟他们一个想法,我是记者,我有使命。”胡八月背起电脑,要走。路鑫波给小安子示个眼色,小安子几乎没怎么用劲,就把胡八月弄到另一个房间去了。 “可以让她上网,但不能离开宾馆一步。”路鑫波跟小安子强调。 “首长只管放心,她不会走出这房间的。”小安子非常认真地说。路鑫波投去赞许的目光,对这位贴身秘书,他是越来越离不开了。 夜已经很深了,路鑫波一点睡意也无。他在武江要做的事已经做完,原打算就要回去。不回不行,一省之长,不能长时间在外面,特殊时刻,采取点特殊策略可以,但不能太偏离。上上下下看着呢,省里各方都在等他,这点他比谁都清楚。朱天佑那边,虽然没催,但相信他比任何人都急。当然,路鑫波也做好了朱天佑不急的准备。武江这几天,路鑫波又掌握到不少情况,其中有一条,令他特别心悸。吴都城区区委女董事长孙紫娟亲口告诉他,有人已经掌握到大火真实原因,不是电焊工操作失误,着火那天,二楼根本就没施工,电焊工作业是在前一天。孙紫娟一开始结结巴巴,不敢直言,而是说:“首长,我说了您可千万别动怒啊,这些话本不该说,可我担心有人把您在蒙在鼓里,将来让首长被动。此事,谁被动都行,首长您可千万不能被动。” “说!”路鑫波从孙紫娟神情还有话语里,猜测到不测,估计此事还是李惠玲和古庆明有关。果然,在他的再三追问下,孙紫娟将调查组内部最重要的信息说了出来,发生在吴都的这场大火,果真是李惠玲和古庆明指使别人干的。 李惠玲!路鑫波当时就怒了,怀疑一旦被证实,震撼还是很大,而且孙紫娟清楚无误的说,罗天运已下令吴都公安局,四处搜寻纵火者,一旦找到此人,一切真相就会***了。 路鑫波抓起电话,当着孙紫娟的面,将李惠玲痛骂一顿。李惠玲急了,要到武江当面跟他解释。路鑫波口气很硬地说:“不用解释,惠玲,你给我听好了,如果将来查实,火灾真跟你有关,一切责任你自己负,谁也帮不了你!”可能在李惠玲面前,他从没这样说过话,李惠玲怕了,一再强调不让她到武江来,她还是连夜赶了过来。 路鑫波跟李惠玲谈了差不多半夜,李惠玲检讨了一大堆,但就是不承认大火是她指使人干的。 “不承认是不?”路鑫波气坏了,他的时间不是用来消磨的,更不是用来做无用功。他是一个眼里掺不得沙子的人,不管是谁,在他面前必须做到真诚。你有天大的事,只要说出来,他可以想办法解决。如果你瞒着压着,拿他当傻子,那你就得考虑考虑自己是谁了。 “回去!”路鑫波冲李惠玲下了逐客令。 李惠玲傻了,这些年,她在路鑫波面前一向自我感觉良好。每次见路鑫波,她都打扮得很嫩,也很艳。该发生的,也的确发生了。这更加增添了她的信心,以为这一生,路鑫波都会像第一次那样疼她、呵护她,一棵大树一样罩着她,给她荫凉,给她想要的一切。 “哥……”李惠玲嘴唇蠕动着,胸脯猛烈地起伏。一张脸由红变白,再由白变黑变青。看上去,她是紧张了。自从跟路鑫波认识,李惠玲在路鑫波面前就很少有过紧张,常常还有一种优越感,一种小妹妹在哥哥面前的依赖感,还有女人在男人面前天生的那股娇嫩。可今天,情况发生了变化,李惠玲有点懵。 “你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见李惠玲站着不动,路鑫波又怒道:“李惠玲你给我听明白,甭以为什么事我都会替你撑腰,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玩火者必自焚,这是铁律!” 李惠玲脸变得惨白,凄婉地看了路鑫波一眼,提起坤包,脚步哀伤地离开了。那款美丽的坤包,是在英国转街时,路鑫波在一家奢侈品店亲手为她选的。 轰走李惠玲,路鑫波马上让小安子跟相关方面联系,必须把孙紫娟反映的情况落实清楚。“这事不能马虎,如果对方打出这张牌,什么也完了。”路鑫波忽然间有点沮丧,底气也比先前少多了。 小安子很快给路鑫波回报,吴都方面目前没有找到纵火者,而且他们还在秘密查找。 “好了,马上回去。”那一刻,路鑫波知道,自己掉进陷阱了,必须火速赶回省里,在对方做出回击时,全力将事态稳住。他相信,对方这么快就查清火灾真实原因,查清却不公布,明显是有目的的。不用猜也知道,就是想对他形成掣肘。对方已经看清了他的牌路,以及下一步要出的拳,迅速调整策略,开始应对。都怪李惠玲,胆忒大了,本来很主动的事,忽然间变得被动,变得棘手! 胡八月的出现改变了情势,让路鑫波堵着的心突然变得轻松。真是堵死了水路,旱路突然又通。别人偷了他两棵桃,又送来两只梨,而且这两只梨远比两只桃管用,不但解渴,还能医病。安顿好胡八月,路鑫波想放松放松。这些天,可真是累着了他。他几乎不分昼夜在工作,除缓解跟武江董事长、总经理的关系外,顺带着又处理了一大堆事。 现在好了,让李惠玲惊起的心重又落地。路鑫波让小安子放了热水,想舒舒服服泡个热水澡,去去疲累,顺便将思路理一下。小安子很快弄好,将浴衣什么的小心翼翼放边上,开了音乐。这家酒店的浴缸是带了音乐的,客人想听什么,只需轻轻一摁,水中就会发出美妙的乐声。 路鑫波泡在热水里,身体彻底地放开。想想这次到武江,一是缓急了跟武江方面的紧张关系,不管是董事长王瑞森还是总经理武思辰,怕都没想到他这次来,态度会如此亲切和霭,对武江的工作会如此肯定。 这次到武江,路鑫波的行为有些反常。以前是到哪都是批评的声音多,表扬的声音少。这次变了,表扬为主,鼓励为主,基本没有批评。武江市委董事长王瑞森和总经理武思辰面对他的批评,很有点不自在,以前他们可没这么好的待遇。尤其武思辰,他已从不止一个渠道听说,路鑫波狠着劲批他,就是想让马宁克取代他。没想这次见了,路鑫波对他态度出奇的好,有天酒桌上,路鑫波热情高涨地非要给他敬酒,说这两年真是辛苦思辰了,武江发展如此之快,建设如此之好,思辰你功不可没。一席话说的,武思辰心花怒放。晚上他让秘书小安子安排,说想跟首长单独坐坐,洗个脚,按摩按摩,让首长放松放松。小安子一开始不答应,说首长交待过,晚上谁也不见。武思辰不甘休,缠着佟安,非要小安子再去请示一下。没想路鑫波那天答应了他。武思辰安排的是一家上善足疗中心,他陪着路鑫波泡了脚,路鑫波想拔火罐,他又忙着张罗火罐。两个男人爬在床上,开始说话。 路鑫波说:“平日应酬多,身体里面全是酒,湿气太重,常拔拔火罐,对身体有益。” 武思辰忙说是,又说:“首长工作太累,千万要注意身体啊,武江条件太差,委屈首长了。”路鑫波一个劲点头,对路鑫波说的话,武思辰根本没听明白,只顾着点头说是。 第122章 武江之行,路鑫波收获颇丰,当然,震撼也不小。他不光是搞好了跟武江市委董事长王瑞森和总经理武思辰的关系,,除象征性地视察工作外,暗中还见了几个人。 新东方集团老总面见路鑫波时,针见血指出,请省里彻查,如果这场大火是新东方集团管理引起的,他愿意接受一切处罚,包括坐牢。如果查明是别人纵火报复,该怎么办? 路鑫波巧妙地回答说:“你能负得了法律责任,我相信别人也能,但在查清之前,先解释到底现场有没有扣留顾客的行为?” 老总点头承认,路鑫波说,造成这么多人死伤,最关键的一条,就是管理人员锁了门,不让顾客及时逃生,这责任该由谁负,怎么负?没想到老总非常坚决地说:“这责任我负!” 老总的真实目的是想保住吴美丽,不让吴美丽受牵连,可是路鑫波不想听这一套,就把老总打发走了。调查结果没出来想,路鑫波不想听任何的表决。 让路鑫波没想到的是,胡八月被扣留之事,最后怪在了矮个子男人曾二虎身上,光头岳正彪在彭易源陪同下,居然给路鑫波玩了一出负荆请罪的游戏,让曾二虎背着荆条认罪。路鑫波知道这出游戏的真实目的,便也放过了岳正彪,但他对李副厅长说:“都说吴都是我路鑫波的地盘,我的地盘上哪来的黑势力?” 李副厅长不敢接路鑫波的话,而彭易源也吓得不轻,路鑫波扫了他们一眼,挥手让彭易源退下去了。 彭易清刚走,路鑫波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钱光耀部长的电话,他赶紧接通了电话,钱光耀的声音传了过来,电话还没听完,路鑫波一屁股跌坐了沙发上------- 路鑫波带着他的一帮人回到了省城,他在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小安子就急匆匆地敲门进来了,他看了一眼小安子,心还是猛烈地往下沉着,小安子一脸的焦急相,看来又有极为不利的事情发生。 钱光耀部长在电话中对路鑫波说:“兄弟,放手吧。邱家湾已经确定为这次高铁建站的首选之地,而且马大姐会到吴都参加开工庆典。我抗不住马大姐的压力,对不住了,兄弟,此一时彼一时,缩手吧。” 路鑫波就是在钱光耀这个电话中急忙赶回省城的,朱天佑董事长这两天没发声,这不是一个好的风向,而且他满以为林子沟会作为牵制于朱天佑董事长的一道法码,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来了一个釜底抽薪,直接走了北京的近道,而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他这边的钱光耀部长,突然变卦了,这是一个很不好的信号。现在,他人还没坐稳,小安子又如此急匆匆地赶来了,路鑫波忍不住冲小安子发火:“天还没塌呢,慌慌张张干什么!” “首,首长,”小安子还是结巴了。 “说。”路鑫波恼火到了极点。 “欧阳女士还有马英杰到了楼下,我是特地赶回来向首长汇报的。”小安子去楼下办点事情,突然发现了司徒兰和马英杰来了,他暗地里打听了一下,他们是来找路鑫波的,所以,他急匆匆地从另一道电梯赶了回来,他已经感觉到首长突然回到省城一定发生了什么意外,一见这两个人出现在省府大楼里,他的这种预感更加证实了。 “我知道了,带他们进来。”路鑫波总经理往沙发里窝了窝肥胖的身体,很疲倦地挥了挥手,小安子便退出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司徒兰和马英杰被小安子带进了路鑫波总经理的办公室,马英杰又一次走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对他来说,再进一次进入这个权力的至高点时,他竟没有任何的欣喜和仰视。 这一次的北京之行,马英杰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他走进中南海时,那种来自于对底层生命的悲痛,让他感觉迈入中南海的步子是那么沉重,那个地方是他无限仰望的金字塔尖,可是那个地方没有马大姐的认可,他不可能进得进。好在,马大姐很耐心地听完了他的汇报,也很耐心地给他了满意的答复,她会把申报资料交上去。 马英杰在北京等马大姐的消息,可他的心却在不断关注着吴都的事态变化,他越想急着拿到批文,赶回吴都去,却越是困难重重。马大姐给他打电话说,铁道部论证说林子沟更有利于高铁建站的前景规划,她也无能为力。 马英杰是真的急了,他不得不找司徒兰商量,在司徒兰家里,栾小雪一见马英杰,就急切地问他:“是不是接我回去的?” 马英杰摇着头,他没办法和栾小雪解释,就在栾小雪还想说话时,司徒兰说:“栾小雪,你回你的房间去,不要天天想着你自己的那点芝麻大的事情。” 栾小雪很委屈地望着马英杰,她不肯走。她还有好多话要对马英杰说,这个地方再好,再大,对于她来说,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她一天也不想呆下去。 “栾小雪,我告诉你,因为你的失误,吴都目前已经被活活烧死了十条人命,十条人命啊,你懂吗?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想着你自己的那点破事,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天天在网上看什么呢?吴都如此大的危机,你看不见吗?”司徒兰冲着栾小雪发火了,栾小雪傻了一般地站着。 马英杰不忍心,站起来对栾小雪说:“走吧,我送你回房间。”说着去拉栾小雪,栾小雪被动地跟在马英杰身后往二楼走,这一次,司徒兰竟然没有阻止马英杰,任由马英杰带着栾小雪回到了房间。 “栾小雪,无论吴都发生了什么,你不要急,安心呆在这里,等我和老板解决好这些事后,会来接你的,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相信我。”马英杰坚定地望着栾小雪如此说着,栾小雪突然很想扑进马英杰怀里,突然很想依赖着马英杰,很想靠一靠他的肩膀。她发现自己对马英杰的这种依赖越来越重了,而他呢?他又在干什么呢? 栾小雪的心痛了,这一次,她分不清楚自己为谁而痛。 马英杰安抚好栾小雪后,回到了客厅。司徒兰冷冷地问了一句:“这个包袱你们打算要背多久?” “兰姐,关于邱家湾建站的事情,马大姐说铁道部卡住了,认定林子沟还有利于以后的发展规则,马大姐都有些为难了。现在怎么办?”马英杰把话题转了回来,他不想讨论栾小雪的事情,而且他也做不到丢下栾小雪不管。 司徒兰“哼”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啪”地一声丢在了马英杰面前,马英杰不解地看了看司徒兰,还是拿起了信封,信封全是照片,马英杰拿出来一看,竟然全是冉冰冰和钱光耀床上的激情裸照。 “你拿着这些照片,直接去钱道部找钱光耀,逼着他签字表态,否则马上把这些照片上交给中纪部的同时,广发于所有网站。”司徒兰说完,起身往二楼走,看也没看马英杰一眼。 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居然在不动声色中拿到了这些照片,钱光耀部长出入的地方,一般人根本沾不上边,可司徒兰就有这样的能耐拿到这个级别人物的艳照,这让马英杰对司徒兰的畏惧自然又多了几分,可现在他除了拿着这些艳照逼钱光耀外,还能有第二条路可走吗?无论他想与不想,他都得这样去干,这种以前被他们用过的下三滥的方式,他今天同样要用于他们身上,这就是官场吗?阳谋之中必须用这种不择手段的阴招吗? 马英杰这一天还是带着艳照找到了钱光耀部长,这是马英杰第一次和这位吴都的传奇人物面对面交锋,钱光耀启先的态度很恶劣,甚至要赶马英杰出门,马英杰不得不把照片拿出来丢在了钱光耀部长面前,他一看,全傻眼了。他疑惑盯了马英杰好几分钟,才问了马英杰一句:“你是谁?” “我是吴都市委副秘书长兼政研室主任马英杰,是冉冰冰的同学、知已。”马英杰不卑不亢地望着部长说着。 “你-----”钱光耀部长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部长,您也是吴都土生土长的人,邱家湾才是最佳的建站地点,您为什么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呢?冰冰其实也是他们奉献给您的一道菜而已,对于您这种身份的领导而言,要女人的话,多的是人送。只是冰冰曾经是孟成林董事长的女人,部长您恐怕不知道这一点吧?如果您睡的女人是孟成林玩剩的女人,这件事传到吴都去,您觉得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呢?我们都是男人,这件事算不了什么,只是有关部长的名誉和威信,所以,我今天斗胆找到了部长办公室,把这件事向部长当面汇报清楚,好让部长心里有个底,免得哪天被人捅到了网络里,恐怕对部长来说,相当不利。部长是我们吴都的骄傲和希望,我真的希望部长再进一步,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被绊住是不是?”马英杰的话里是软硬兼施,而且他一点畏惧感没有,倒让钱光耀被他振住了。 第123至126章 第123章 “说吧,需要什么样的交易条件?”钱光耀还是吐出了这句话,这个时候,他很有些恨自己管不住身下的那根东东,更有些恼恨李惠玲这个女人居然把这种女人往他怀里送,他当然清楚孟成林的事情,对于他的自杀,钱光耀曾经还叹息过。但是他没有想到,有一天,他睡的女人竟然是一个死鬼睡过的女人,想想就觉得窝气和晦气,这种女人对于男人来说极为不利,扫把星的说法,钱光耀还是相信的,而且他相信命,相信贵人,更相信风水之说,他在吴都的祖坟,他找人看过,背靠大山,面临长江,依山傍水,有靠有运,顺风也顺水,这样的祖坟之地,必定出大官,高官。一晃几十年过去了,他从一个小小的铁道干事一路干到了部级干部,他信了风水之说,也信女人有旺夫和助夫之说,他的每一任妻子,都是他以旺夫和助夫的相术之理上研究和总结的,与其说他靠着自己的能力而上,不如说他靠着旺夫和助夫的几任妻子而上。虽然他离了三次,娶了三次,可是对于女人,他仍然热爱着,也不断需求着。只是他对晦气的女人是不沾边的,这一点是他最忌讳的地方,可没有想的是,李惠玲这位小巧女人,竟然敢给他来这一手,这让钱光耀打从心里觉得恼恨的同时,也极为不爽。 现在,马英杰拿着这一堆的艳照找上门时,钱光耀更是觉得冉冰冰就是一位极为晦气的女人,他玩女人无数了,被人拍了艳照要挟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一位在他眼里乳臭未干的毛头愣青,这让钱光耀的恼怒到了极点,可是他总不能在这样的一个小年轻面前表现出来吧?除了说出这话来外,钱光耀不想再说什么了,被人要挟的滋味,钱光耀不想再有第二次,只是他看着眼前这位一点也惧怕他的年轻人,反而内心一点底都没有,他不知道这位年轻人到底通过什么手段拿到了这些照片的。 “马上批文,邱家湾才是高铁建站的最佳首选之地,结束这场利益之争。部长,我也是没办法才用这一招的,这些照片我还给您,放心,只要您公正地站在吴都利益的立场上帮助吴都人民争取最大的利益化,我,还有所有的吴都人都会感激您的。部长,您不知道,为了这一片土地,吴都刚刚经历了一场火灾,这场火灾是人为的,尽管我们目前没有拿到证据,但是部长,这场火灾牺牲掉的十条人命全部是无辜的。您难道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吴都更多的人命无辜被牺牲掉吗?所以,部长,让他们缩手吧。”马英杰这一次说得相当诚恳,而且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他是为了自己的私利。 钱光耀又扫了马英杰好几分钟后才说:“果然后生可畏。去吧,批文会按你们的希望批下去的。”钱光耀做了一个送客的动作,他不想让自己在这样的年轻人面前继续尴尬下去,被人下了套,并不是一件什么光彩的事情,传出去他这个堂堂的部级干部,脸上是极为不光彩的事情,再说了他这个位置,盯着的人实在是多得数不清。如果真如这位年轻人而言,为了吴都的利益的话,他倒也不在乎,总比让艳照落到对手手里强吧。 “谢谢部长。放心吧,部长,您是吴都人的骄傲,作为吴都的晚辈,还是希望吴都在朝中有人的,不会坏您的事。”马英杰说完这话,没再看钱光耀一眼,而是迅速离开了钱光耀部长的办公室,那些艳照也留给了钱光耀部长,不过,马英杰很清楚,司徒兰手里还会有这些照片,她什么时候需要他们妥协时,都会拿这些东西出来压一压钱光耀的。 果然,艳照退给钱光耀不到一天,马英杰便拿到批文,司徒兰说:“走,我们找路鑫波去。”于是,司徒兰带着马英杰闯进了路鑫波的办公室。 对于司徒兰,马英杰发现她出牌的方式越来越有老板的风姿,而且比老板还在狠,这一点,马英杰越来越领教了。 “坐吧。小安子,给欧阳女士和小马上茶。”路鑫波故意很大声音地吩咐小安子,用来掩饰自己的一丝慌乱。 “不用了。”司徒兰冷冷地回了一句后,盯着路鑫波说:“最好我们密谈一下好吗?” “有什么事请直接说吧。”路鑫波还是招呼小安子上茶,小安子端了两杯茶进来,放在司徒兰和马英杰面前后,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你退下去吧。”司徒兰反客为主地吩咐小安子,小安子看了一眼路鑫波,路鑫波示意他走后,他才转身退出了路鑫波的办公室,并且把门带好了。 “对了,吩咐下去,一个小时内不要打搅动我们。”司徒兰直视着路鑫波总经理说着。 路鑫波吃过司徒兰的亏,现在见司徒兰气焰这么嚣张,不由得内心一阵阵地恐慌着,难道司徒兰拿到他的什么重要把柄? 路鑫波的态度软和了一下,望着司徒兰笑了笑说:“欧阳女士真会开玩笑,有事尽管说吧,接待你这样的贵宾,也是我路某人的荣幸。” 马英杰见两个人都在打着哑谜,便端起了茶杯品起了茶,马英杰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路鑫波更没底了,难道这两个人真的掌握了他的什么证据? “我开门见山吧。”司徒兰没象马英杰一样去喝茶,她看了网上的全部报道,她直接问路鑫波:“吴都关于死亡数据的报道,是您故意要报四个人的吗?” 路鑫波没想到司徒兰找他居然是问这个问题,便松了一口气说:“这件事,好象你不应该来质问我吧?而且吴都的事情,应该是天运董事长在拍版吧?” “总经理,大家都不要再演戏了好吗?我今天来,第一件事向总经理祝贺,吴都的高铁建站终于批下来了,地点是邱家湾。第二件事,我的天运哥哥在吴都,我不希望吴都这么乱下去,所以,请你撤回你的人,调查结果可以定为是临时工干的,或者是失误引起的火灾,给方方面面一个交待和台阶,这件事打住,谁也不要再搅和。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你们无义,我绝对会无情的。不信的话,我会翻出所有的老底子,看看谁比谁更狠。”说着,司徒兰就站了起来,不等路鑫波说话,吼了马英杰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和总经理打声招呼,我们走。” 马英杰被动地站了起来,望着还在吃惊的路鑫波总经理说:“路总经理,我们走了,您好好保重吧。”说着就跟在司徒兰身后往外走。 司徒兰和马英杰一离开路鑫波的办公室,他的手重重地砸在了办公桌上,痛得他不由得“哎哟”地叫出声音来,吓得小安子赶紧走进来问:“首长,您没事吧?” “滚。”路鑫波把所有的火气发在了小安子身上。 司徒兰和马英杰一出省府大院,马英杰急切地问司徒兰:“你找到了人为火灾的人?” “你就是一个大傻瓜,我吓唬路鑫波的,看他那个样子,我已经知道了,火灾是人为的,而且香港领秀前程绝对是他儿子路明飞的公司,否则他不会这么惊慌失措的。”司徒兰哈哈地大笑起来,而且笑得蹲在了地上,半天没起来。 马英杰望着一脸得意洋洋的司徒兰,他是笑也不是,哭也不是。这个司徒兰野得让他无语之极,可是她的这个方法管用吗?马英杰没底。 两个人上车后,司机小汪开车直奔吴都,在车上,司徒兰说:“给你老板打个电话吧,说我们马上到了。” 马英杰赶紧拨通了罗天运的电话,罗天运上班了,可是头痛死了,酒伤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是他这颗满以为极为强大的心。他这两天真的感觉自己疲惫不堪,而且承受着来自于方方面面的压力。网络上的骂声如潮,还有那个胡八月的失踪也让他头痛,因为已经有记者在追问胡八月的行踪,他让彭青山迅速查清彪哥的所有底细,彭青山还没给他回复,而且孙紫娟给他的印象,越来越神密一样,这女人在干什么,罗天运竟然一片茫然。 罗天运正在压着身体和身心的双重推残,在陪调查团的同志深入调查那个,那个安监主任李渊明还在细节上放大问题,抓着商场的消防问题不放,恨不得要把这些问题扩大万倍上报一样。 罗天运电话响的时候,李渊明又在拿商场外围的消防不通畅说事,罗天运皱了一下眉头,便闪到一旁接电话,他一看是马英杰的电话,内心竟然窃喜了一下,赶紧压低声音问:“搞定了没有?” “董事长,让您担心了。一切顺利,我和兰姐在回吴都的路上,没事了。”马英杰在手机里如此说着。 “好,很好。我知道了。”罗天运脸上终于出现了难得的笑容,而且突然感觉头痛消失了许多,他挂断了电话,快步走到了调查组里,此时,李惠玲的手机响了,她也闪到了一边,罗天运盯住了李惠玲,她的脸色越来越不好,而且越来越惊慌,罗天运故意问了李渊明一句:“李主任,这个消防问题,你打算纠结到什么时候出结果呢?” 第124章 罗天运的话一落,彭易源的目光也扫了过来,他已经看到了罗天运接电话时的神色,还有李惠玲闪到一边接电话的变化,风向变了?这是彭易源最直接和本能的反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也会有麻烦的。他不相信他的大舅子在吴都地盘上活动,不会被关注到。这个大舅子真是个麻烦,让他少搅和政府的事情,他偏偏不信,竟然连路老板身边的记者也敢动,而且这一次动静闹得这么大,他不相信罗天运会坐以待毙,罗天运能让孟成林以自杀的方式出局,就绝对不是好招惹的人物。好在,这几天,他还是相当注意,至少表面上,他没有让罗天运为难,至如那个傻蛋李渊明较真,就让他自己去收场。 彭易源想到这里,主动走进了罗天运,对罗天运亲热地叫了一句:“莫哥”,叫得罗天运都有些不习惯,都有些别扭,不过他还是很快反映过来,也冲着彭易源笑了笑说:“彭弟,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莫哥,我现在就带着调查组离开吴都,至如要定性成什么样结果,回省府后,只要有结果,我会在第一时间给莫哥打电话的。”彭易源现在必须把这个人情卖给罗天运,他大舅子还在吴都的地盘上混着,万一被罗天运手下的人抓住了,他是管还是不管呢?再说了,他在外也有不少花花事,真要让大舅子捅到了老婆哪里,后院失火的话,就太得不偿失了。而且和罗天运这样的人扯上关系,他也吃亏不到哪里去。虽然官场一脚踏不了两船,可是在利益面前,哪个又不是能屈能伸呢?从李惠玲的脸上表情看,路老板都在妥协的事情,他这个总管还能翻出什么浪来呢? “谢谢彭弟。不过,关于胡八月的事情,我还想仰仗彭弟消解一下这个负面影响,不知道彭弟可否帮为兄这个忙?”罗天运说得相当委婉,但是彭易源也清楚,罗天运在给他台阶下,于是很感激地望了一眼罗天运说:“谢谢了,这个情,我记住了。”说完,迅速离开了罗天运,因为古庆明已经朝他们看了好一会儿。 彭易源刚想撤走调查组,李惠玲却走到了古庆明身边,两个人嘀咕了一阵后,古庆明走近了彭易源,把他拉到一边说:“秘书长,李总经理希望您今天拿出结果来,主要责任方是消防通道不符合要求,政府不作为才使得火灾发生后没得到有力控制的。” 彭易源不解地盯住了古庆明,难道是他眼力出现了问题?李惠玲的电话不是与火灾有关?还是罗天运的表情在演戏? 彭易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古庆明,古庆明看到他和罗天运在嘀咕,现在彭易源却不回答,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于是对彭易源说:“这是首长的意思,秘书长看着办吧。”说着,也不等彭易源说话,一转身离开了彭易源。 彭易源没有接到路鑫波的电话,此时确实为难了。他肯定不能打电话去请示路鑫波,万一确实是路鑫波的指示,他不是自讨没趣,而且还容易被古庆明告恶状。 就在彭易源左右为难时,李渊明又在一旁一惊一呼地说:“看看,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就没有消防设备,这不明显拿百姓们的生命开玩笑吗?”说着,就要指示人拍照,古庆明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李主任批评得对,政府当初考虑确实欠妥,这个地方就不应该建立人民广场,人口密集不说,消防通道也实在是不便利。” “你们政府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出来检讨,是不是迟了一点?为什么每次事故之前,政府看不到问题呢?非要等到人命关天了,才引起你们的重视?”李渊明一见古庆明附和自己的观点,越说越激愤起来,仿佛他才是正义的化身一样。 罗天运冷冷地扫了古庆明一眼,没接他们的话。而孙紫娟此时走了过去,对着正在说话的古庆明说:“古总经理,关于消防通道的问题,我要解释一下,我可是年年都向您汇报这件事情,可是年年的答复都是政府花钱的地方太多,好钢要用在刀锋上哟。再说了,关于新东方商场的选址问题,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古总经理可是主要负责人之一哟。” “你,-----”古庆明瞪着眼睛盯着孙紫娟看着,那样子好象才认识孙紫娟一样。 “李主任,这个新东方商场的建立以及周边的布局我要负主要责任,这一片是城区的管辖地,当初的建设我参与了,但是当初从建到主要工程完工,与罗董事长没有半点关系,他不在吴都,而且这个商场他是反对建立的,所以,这次火灾,我愿意承担全部责任。”孙紫娟的话声音不大,但是相当有力,在场的人都听到了,特别李惠玲,惊诧得用不认识的目光盯住了孙紫娟,而孙紫娟说完这话回望着李惠玲说:“总经理,您不解释一下我们救火时,您和古总经理在干什么吗?”孙紫娟的话一落,李惠玲和古庆明全傻了似地盯住了孙紫娟,而她显然不打算停下来的样子,继续说:“调查组的领导们全在这里,我是这个区的主要负责人,这一片地盘全是我们区里的管辖地盘,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故,我向各位检讨的同时,愿意承担全部责任。但是我希望调查组的领导们查一查,火灾当晚,这两位主要领导在干什么。我实在看不下去,你们不要往责任都往罗董事长身上引,真正的责任是在谁身上,谁最清楚。我该说的话,说完了,我愿意负责全部责任。”说着,孙紫娟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看着李惠玲。 “孙董事长这是在急于划清界限呢还是要玩捞月亮的游戏呢?”李惠玲走了过来,冷冷地望着孙紫娟说着。 罗天运再也忍不住了,走到这两位女人身边,冷冷地说:“调查组的领导们在这里,他们自有公正的判断,你们好象没什么发言权吧?都回去。” 孙紫娟还想辩解什么,罗天运用眼神阻止了她,她不敢再多话,便退到了一旁。而李渊明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不由冷笑了一下,望着罗天运说:“罗董事长好福啊,居然有美女救场,实在让我们大开眼界了。只是难道牺牲掉一个女人,就可以挽回十条人的生命吗?” 李渊明说完,望着古庆明说:“老古,让人拍照,我还不信,反正了不成。” 场面一时之间尴尬极了,彭易源没想到会冒出了孙紫娟这一出,但是孙紫娟的意思很明显,而且她肯定有李惠玲的什么把柄在手里,这么疆持下去,估计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于是过到李渊明身边说:“李局,我们现在收队回省城。” “什么?”李渊明显然不大相信地看着彭易源。 “我说调查组的任务完成了,回省城去,现在,马上,听见没有?”彭易源也火了。 “凭什么?”李渊明较劲了。 古庆明却在这个时候,使眼色让拍照的人拍照,彭易源走到李惠玲身边问了一句:“李总经理没有话可说吗?” 李惠玲接到了路鑫波的电话,让她找机会让彭易源找个理由结束掉关于火灾的调查,因为马英杰已经拿到了关于邱家湾建高铁站的批文,再这样耗下去,他们会伤得很重。而且这一仗里,他们全得自己人在伤自己人。她和古庆明商量,找机会送调查走,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准备理由,却冒出了孙紫娟这一曲戏,这可完全是她的想象之外的。她可是领着孙紫娟去了武江,秘密见过路鑫波,而且她认定孙紫娟是和她站在一起,怎么突然全变了呢?昨天还有利于自己的局面,现在怎么都变了风向一样呢? “秘书长,我的工作没做好,我检讨。”李惠玲不得不放下身段地望着彭易源说着,她希望彭易源能够明白,风向变了,调查组的方案也得改一下。 彭易源确认风向是真的变了,可李渊明和古庆明还在指挥拍照,特别是李渊明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让彭易源头都大了。这人,原本是路鑫波派下来下绊子的,没想到他这么较真。看来古话说得好,害人终害己。现在遇上了这个较真的李渊明,彭易源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 彭易源不得不再次走到罗天运身边说:“对不住了,莫哥。不过任由他们拍吧,我会给董事长和总经理们客观地呈现出历史问题的。” 罗天运感激地回望了一下彭易源说:“谢谢秘书长了,没事,让他们折腾吧。”罗天运说这话的表情平静让彭易源的心又揪起来了,越来越多的现象在证明着,风向变得太快,而且就他这两天的调查现场来看,这事并不简单,人为的可能性极强,只是据他对罗天运的了解来看,这种人为可能性的事情不会是罗天运手下人干的,而古庆明那么热情地往罗天运身上引,难道他知道什么?或者他被路鑫波授予了什么权利? 情形远不是彭易源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可是他现在是组长,这台戏如何演下去,如何收场以及如何给所有人包括媒体一种解释,都盯着他,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压力是空前的大,而那个可恶的大舅子又偏偏不省务,搅了进来,所以,彭易源不能把事情做绝,为了长远的利益,他必须得罪李渊明了。 第125章 彭易源往李渊明身边走,他正指挥着人拍照片,彭易源压低声音地说:“李局,见好就收吧。” 李渊明不解地看着彭易源,来的时候,不是让他发挥认真的作风吗?现在这都是怎么啦?才两天的调查,怎么就不了了之地撤退呢?在一旁的古庆明,愣住了,李惠玲也有这种见好就收的意思,而彭易源和罗天运密谈了两次,难道罗天运手上真的有证据?还是那个绝症的人被他们发现了? 此时罗天运的手机又响了,古庆明紧盯着罗天运,他绕开人群,又往一旁接电话,电话是高发利打来的,高发利在电话中说:“董事长,马秘书长们说现在回省城去,特别是哪个凌波波,接一个电话后,整个人都沉静着,与前天判若两人,我现在送他们走吗?”高发利在手机中问罗天运。 “发利啊,马秘书长们要离开吴都吗?怎么这么快呢?不是说还有两天调研吗?怎么说走就走?这样,你赶紧让开发区准备一些特产,每个人备上一份。对了,代我问候马秘书长们,我这边调查组正忙着,走不开,实在不能去送他们,让他们见多担当一下。”罗天运说这话时,故意闹得出了声音,而且他的声音那么客气和热情,古庆明还有李惠玲包括彭易源全听见了,特别是彭易源,他扯了一下李渊明的衣角说:“还愣着不走吗?宁克都提前回省城了,你还想继续调查下去吗?” 马宁克和李渊明平时的私交不错,两个人是学友,而且李渊明平时还是很服马宁克,这一次马宁克也下到了吴都,李渊明就更加卖力地调查事故的原因,没想到原因一大堆的时候,却要打道回府,他实在不明知道这又是演的那曲,可是从罗天运脸上的表情判定,一定又有事发生,李渊明不是不懂察颜观色,而是马宁克叮嘱过他,这一次发挥认真的作风,可是他真要认真的时候,怎么方方面面都来挤兑自己呢?唉,看来官场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李渊明这么想的时候,停止了继续检查的行为,一副极为不情愿的样子看着彭易源,彭易源做通了李渊明的工作后,大声音地说:“这几天,同志们都辛苦了,而且关于火灾的情况,相信大家都认真调查过了,我们该回省里去了。”彭易源的话一落,调查组的同志们,都停下了手头工作,这种事情,说认真也能认真一下,说走走过场,也就应付一下罢了。正如彭易源喝酒所言,哪个城市一年没几场火灾呢?伤痛也就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再说了,人们从来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哪里会真正去较真一件事呢? 罗天运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有送走这帮人,他才可以安心地投入工作,他现在需要这帮人离开,需要重整吴都的风气。他们在这里一天,所有人都会惶恐不安一天,而且关于数据的谣言也会继续往下多传一天。 罗天运这时走到了彭易源身边,伸手准备和彭易源握手送他们离开时,商场另一旁冷不丁冲出了一个人,“彭”地一声跪在了调查组的领导们面前------ 官场最大的忌讳就是这种节外生枝。跪倒在地的陌生男人把全场人都震住了,面对这样的情形,别说是彭易源,就连罗天运也惊异之极。因为关于火灾的传言太多,他只想送走这帮人,安抚好被火灾葬送掉性命的家属,他不想有任何的节外生枝。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了这样的一个人来,不管他的动机如何,对于罗天运而言,都是极为不情愿看到的事情。 罗天运想喊人把这位陌生男人拉起来,他环视现场的时候,竟然发现古庆明的脸色变得那么灰白,他愣在原地,似乎动弹不了。 罗天运见古庆明脸色这么难看,放弃了要喊人的打算,亲自走到了陌生男人身边,把男人拉了起来,望着男人说:“我是吴都市委董事长罗天运,你有任何隐情或者不满,去我的办公室里谈好吗?”说完,罗天运喊:“小何,把这位朋友带走。” 陌生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眼睛深陷在本来就没有血色的脸颊里,一副几天几夜没睡觉的样子,特别是他的眼神,很有些死人回光反照的姿态,他用这样的眼睛盯住了罗天运,有一分钟之久,盯得罗天运都有些想打冷颤,但是他意识到了这男人一样有病,甚至病得不轻。他很快明白了,古庆明脸色难看的原因了。但是他不动声色地回头找何先晖,示意何先晖过来领人,只要人落到了他手里,该怎么处置这场火灾,主动权就在罗天运手里了,就由不得调查组说三道四。 何先晖见罗天运正盯着自己,不由得加快了步子,走到了陌生男人身边,想要去拉他的时候,他突然说:“我有话要在这里说。” 罗天运正要做陌生男人的工作,古庆明和秘书一起冲了过来,扯住男人就要往外推,陌生男人一边挣扎着一边说:“我有话要说,让我说话。” 可是古庆明和他的秘书已经把男人扯开了,彭易源也不想再节外生枝,除了李渊明外,其他的人都急着想回省城去,这种得罪人的事情,没几个人真的愿意久呆下去。 罗天运示意李惠玲过来,一起送调查组的领导们离开吴都,这时孙紫娟却冲到了古庆明身边,似乎是拼尽了全部力气,吼了一声:“放开他。” 彭易源把迈进车子上的脚缩了回来,其他人也都停止了上车的动作,目光再一次投向了那位陌生的男人。 罗天运没想到孙紫娟这个时候跑出来滋事,很有些不满地盯住了孙紫娟,孙紫娟却不管不顾地冲着罗天运喊:“董事长,他就是纵火的凶手。” 孙紫娟的话一落,全场一片寂寞无声。而古庆明和李惠玲的脸色,也在孙紫娟的喊话中变得异样难看,彭易源把目光投向了罗天运,罗天运有点骑虎难下了,其实他是清楚这火是人为的,只是他断然没想到古庆明居然会让凶手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大家眼里。 “秘书长,你看,这事?”罗天运压低声音同彭易源商量着。 “我们回省城,这事交给你们处理,将调查结果逞报上来。”彭易源还是送了一个顺水人情给罗天运。 “谢谢秘书长了。”罗天运再一次伸手握了握彭易源的手,用力地摇了几下。 彭易源便带头钻进了车里,其他人也快速钻进了车里。李惠玲这个时候象是突然醒过来一样,赶紧吩咐古庆明说:“还不赶紧带他走。” 古庆明冲秘书示意了一下,就去抓陌生人,陌生人不肯离开,喊着说:“我不走,我不走,我要见调查组的领导。” 孙紫娟也横在了陌生面前,不让古庆明带人走。李惠玲火了,冲着孙紫娟喊:“孙紫娟,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区委董事长干得不爽?” 孙紫娟不理李惠玲,拿眼睛去找罗天运,罗天运已经走了过来,何先晖紧跟在他身后,罗天运望着李惠玲说:“惠玲总经理,这人交给相关部门处理吧。”说着,给彭青山打了一个电话,彭青山一听,赶紧说:“董事长,我也正在找这个人,太好了,我马上赶来。” 李惠玲不好再说什么,古庆明却不乐意了,对着罗天运说:“董事长,火灾的事情一直是我在跟踪处理,新闻发布会我也出面了,这事还是让我接手处理吧。” 那陌生人显然认识古庆明,一个劲摇头。罗天运冷冷地对着古庆明说:“庆明总经理是信不过公安机关呢?还是信不过我?” 古庆明愣了,拿用求救的目光去看李惠玲,李惠玲没想到古庆明会把事情弄成了这样的结局,她现在只能牺牲掉古庆明,保全自己的同时,死保路鑫波了。于是顺着罗天运的话说:“我同意董事长的意见,交给公安机关处理吧。庆明总经理,农业的事情,你最近多上点心,火灾的事情,交给相关单位处理吧。” 李惠玲的话一落,彭青山已经赶来了,罗天运对陌生男人说:“相信政府,会给你一个公正的。” 陌生人扫了一眼古庆明,没说话,任由彭青山带来的人,领着他走进了警车里。 古庆明没再看李惠玲,一言不发地往自己的车上走。他现在已经感觉他无力扳回局面了,而且李惠玲的用意已经很显,她在断臂之痛?他其实想到了这一步,只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居然跑回了吴都,而且居然就出现在调查组领导以及罗天运面前,这个结局是他万万没想到的。他还满以为手里留着这张牌,可以制约于李惠玲的同时,牵制于路鑫波,哪里想到,他还没来及得计算后果的时候,他已经被别人计算掉了。 只是这个绝症的男人怎么突然跑回来了呢?这一点,古庆明直到坐进自己的车子里时,也没想明白原因。 李惠玲想对罗天运说点什么,见罗天运转向了孙紫娟,自讨没趣地也往自己的车里走,她走得很有些急,也走得很有些郁闷。这个孙紫娟明明是她的人,怎么突然间转向了罗天运呢?她不是在那个火灾的夜里还那么忠贞不渝地表现决心的吗?怎么一下子又成了罗天运的人呢?难道他们早有一腿?是她观察失误? 第126章 李惠玲不知道此时自己是什么感觉,好象五味具呈般地在体内涌着,而且这两天忙着陪调查组的领导,忙着应对记者们的电话,也没顾得上联系冉冰冰,她和钱光耀部长关于林子沟建高铁站谈得如何呢?怎么就没有冉冰冰的消息呢?而且路鑫波突然撤出是真的已经听到了风声吗?这些问题,李惠玲不得不想,她这才知道做个女总经理远比她呆在计生委要艰难得多,而且这样那样的斗争和权术算计,好象都不是她能够玩得转的。如果说当初被派下来任总经理时,她有无限风光以及充满自信外,现在这样的风光和自信,已经被一件又一件扑面而来的事情,搅和得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紫娟董事长,去我的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要谈。”罗天运望着孙紫娟说了一句,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车里走,李惠玲听到了罗天运的话,但是她没有回头,事情突然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快得让她都有些反应不过,她急于要回办公室,要给路鑫波汇报这些事情。她已经感觉自己是一团乱麻,而且那个纵火的人落到了彭青山手里,凶多吉少。 “谢谢董事长。”孙紫娟愉快地应了一声,回到了自己的车里。她其实在火灾现场也发现了问题,而且在第一时间调看了商场的录相带,这些工作,她才不会告诉李惠玲。这女人与女人为官,往往总是容易互相瞧不起的。再说了,李惠玲生得漂亮,到哪里都容易吸引男人的目光,这样的女人从来就是其他女人容易忌妒的对象。 罗天运刚进自己的车里,手机就响了,一看是马英杰的,于是心情很放松地问马英杰:“到吴都了?” “是的。董事长。我现在去您的办公室里汇报好吗?”马英杰问了一句。 “你等半个小时再来吧,我约了紫娟董事长。”罗天运想挂电话,马英杰却说了一句:“兰姐有话要对您说。”说着,马英杰把手机给了司徒兰,司徒兰拿着手机,却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可真正面对罗天运的时候,她总是不自在。 “小兰吗?”罗天运先开口问了一句。 “正,-----”司徒兰本来想叫天运哥哥,叫了一个“正”字后,下面的哥哥竟然叫不出口,想想自从结婚后,她好想和罗天运之间变得更生疏了,反而“天运哥哥”叫不出口了,司徒兰突然间变得很沮丧,接下去的话,一个字不想说了。 “有事就说吧。”罗天运的声音完全公事公办,没有一点温度,至少在司徒兰的耳朵里是这样的。 “我没事,就是告诉你,我到吴都了。”司徒兰平静地回了一句,便把手机交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有些不理解地看了一眼司徒兰,见司徒兰眼里似乎有亮光在闪,便知道老板又伤了这个一直为他而奔碌的女人,一时间竟也有些为司徒兰难过,不过他还是拿着手机,赶紧说:“董事长,我会送兰姐回家的。”马英杰有意把回家加重了一下,罗天运什么也没说,便挂断了电话。 司徒兰侧着脸对着马英杰,可她的肩在起伏着,马英杰感觉她在哭,而且是非常压抑地哭。但是马英杰不敢找司徒兰说话,这个时候,他准会被司徒兰臭骂的。 司徒兰本来是想问问罗天运吴都现在的情况如何?也想告诉罗天运,她和马英杰吓唬路鑫波的笑话,对于她而言,捉弄了一番路鑫波,她觉得解气不少,至少为罗天运报了一箭之仇,本来想和罗天运分享一下这份乐趣,没想到自讨没趣。想想,司徒兰就觉得委屈和难过。 十三陵到了,马英杰下车后,绕到另一边,替司徒兰开了车门,司徒兰没事一样地从车里走了下来,马英杰对小汪说:“你等我,我等会要去董事长办公室。” “知道了,马主任。”小汪应了一句后,马英杰跟在司徒兰身后往小二楼走去。 马英杰替司徒兰开了门,他一直还有罗天运家里的钥匙,司徒兰看了一眼马英杰说:“我在他眼里,还不如你这个跟班的。我连把钥匙都没有,这个妻子做得也实在是莫明其妙。” “兰姐,要不,这钥匙给你吧。”马英杰说着把钥匙往司徒兰手里递着,司徒兰却没伸手去接,马英杰很有些尴尬伸着手,司徒兰却继续往前走着,马英杰不得不跟了上去,又替她打开了一楼的大门,两个人走了进去,屋子里又乱得让司徒兰皱眉,没等马英杰说话,抓起电话就往家政公司打,她实在受不了屋子里的凌乱。 马英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直看着司徒兰发急的样子,这样的司徒兰和蹲在地方猛笑的她,完全是两个人,马英杰却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叹,倒让司徒兰把目光转向了他,问了一句:“你觉得我是不是该落户于吴都呢?” 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会问这个问题,愈发尴尬地望着司徒兰,不知道如何回应她的问话。 “你大约在想,这个房子的主人是栾小雪,而我是小三对吧?”司徒兰见马英杰不说话,补充了一句。 “兰姐,我该走了。”马英杰想走,他不能和司徒兰讨论这个问题,再说了,这个问题也不在他的讨论范围之内。虽然他在车上有那么一刹那间为司徒兰酸然着,但是她毕竟是老板法律上的妻子,只要司徒兰愿意,她就得把这个位置占着,而且理直气壮地告诉所有人,她就是罗天运的妻子。对于这一点,马英杰是必须清楚地认识到的。 “站住。”司徒兰冲着马英杰命令式地说了一句,马英杰只好把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目光再一次落在了司徒兰脸上,那张曾经在他眼里无比高高在上的脸,此时却有一种让马英杰很心酸的落莫之感,只是这种落莫不属于他,也不应该属于他。 “你们是不是利用完了我,就准备打发我走呢?”司徒兰显然一副要吵架的样子,马英杰内心“咯噔”了一下,看来司徒兰又要拿他撒气了,无论如何,这一次确实多亏了司徒兰的艳照,如果没有她的艳照,如果拿不到批文,路鑫波总经理肯定不会妥协,这一点老板心里是亮堂的。 “兰姐,你有气就发我身上吧,没事的。发吧,我听着。”马英杰不打算立即走了,反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一副无辜地样子盯住了司徒兰。 “唉-----”司徒兰却长叹了一声,走过来坐在了马英杰身边,望着马英杰,声音变得极为温柔地说:“我每次受气了,就想着拿你出气,是姐姐不对,原谅姐姐好吗?”说着,司徒兰竟然伸手往马英杰脸上摸了过来,吓得马英杰猛烈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冷汗当场就往渗着。 “哈哈----”司徒兰狂笑起来,马英杰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不想再说话,就往门外走去,身后却传来司徒兰的声音:“你果真忠诚于你的主子,难道我们之间的恩情抵不过你主子吗?为什么你对我没这份忠诚呢?” “兰姐,我求你了,以后不要提以前的事情好吗?我错了,一切全是我的错,求你了,不要再提好吗?”马英杰停止了脚步,扭过头望住了司徒兰。 “不提是吧?好,我可以不提,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司徒兰盯住马英杰问。 “什么事?”马英杰问了一句。 “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司徒兰的眼睛直视着马英杰,一点回避的念头都没有,倒是马英杰,被盯得反而不自在,赶紧移开了目光。 “只要,只要,你不再要求我,我们尚床,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一百件我也会答应的。”马英杰越说声音越低,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楚说什么了,可司徒兰却听得极为清楚,她冷笑了一下,对着马英杰说:“抽了什么不认人,从来是你们男人们乐此不疲的事情,别以为我不懂你们都在想什么,嫩的黄瓜就真那么好吃吗?到了关键时刻,救场子的怕还是我吧?算了,算了,和你清算这些东西没意思了,你放心,马英杰,我不会动你半根指头的。别他妈的以为自己现在了不得了,以为睡过的女人就是破鞋了,就算我是破鞋,也轮不到让你扔。” 司徒兰是真的生气了,一个男人干脆不碰她,一个男人睡了她,竟然象是睡了魔鬼似的,现在这么急切地要摆脱掉她,她内心的那股怨气又一股脑地往外冒着,冒着----- “兰姐,你别误解,不是这样的,我真不是这样的。我,我是----”马英杰越想解释却越是解释不清楚,这种破事,他还真没办法解释,他能说不能给老板戴绿帽子吗?能说自己还依恋着司徒兰吗?能说自己舍不下她?还有那种冲动吗?他敢说吗? “我不想听这些屁话,闭嘴。”司徒兰冲着马英杰吼了一句,马英杰越来越感觉司徒兰喜欢说脏话,喜欢骂人了,以前那个在他眼里雅致而又高贵的公主呢? “好,我不说了。你说你要我做什么事吧?”马英杰让步了,而且他得去罗天运办公室里去,他急于知道吴都的情况,没时间和司徒兰讨论这些没油没盐,而且永远没标准答案的事情。 第127至130章 第127章 “我要带栾小雪的孩子回到吴都来居住,你必须和我配合演好这场戏。”司徒兰冷冷地盯着马英杰,一字一顿地说着,说得那么缓慢的同时,又说得那么落地有声一样。 马英杰傻了,他死死地盯住了司徒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问题吗?”司徒兰见马英杰这个样子,追问了一句。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呢?”马英杰折身回到了沙发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双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他不想面对这件事情,特别是不想让司徒兰挑开这件事情,可是司徒兰偏偏不放过他,偏偏还要让他继续承受着欺骗老板和栾小雪的事情,这件事情,总有一天会穿帮的,到了穿帮的那一天,他拿什么面对栾小雪?又拿什么对老板交待? “你刚才说除了不再和我尚床,十件事都会答应我。我现在只要你做好这一件事情,只要你配合我演一年的戏,过了一年,孩子和罗天运建立感情后,我就会带孩子离开吴都,去国外生活,我要在国外好好陪着孩子成长,好好教育他成人,成才。这比呆在那个野丫头身边更有利于孩子的成长和发展,你懂什么啊。”司徒兰竟然说得有理有据,而且那么振振有词,好象她是在一件大善事一样。 “兰姐,我很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板迟早会知道这孩子是他的,你迟早要穿帮的,再说了,栾小雪已经不能生孩子了,你为什么不能让她和孩子好好生活在一起呢?”马英杰抬起头,很有些不理解地望着司徒兰说,他虽然知道这些话,司徒兰不会听,但是他还是要为栾小雪说几句的。 “我现在把孩子还给这个野丫头,你敢要吗?你们主人敢承认吗?孩子还得管你叫爸,将来孩子再大一点,你怎么对孩子解释?你难道告诉孩子,你爸是省委董事长罗天运,不是你这个未来的吴都董事长,是吗?”司徒兰一脸的嘲讽,目光却盯着马英杰一刻也没离开。 “兰姐,”马英杰喊了一声司徒兰,司徒兰已经是第二次说这样的话,老板能够当上省委董事长,可他能够当上市委董事长吗?他可从来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不过,他不得不承认,司徒兰说的是对的,越是往上走,罗天运越不敢和栾小雪相认了,只是这一步一步走下来,好象全在司徒兰的设计和预计之中。 “别叫我。你说来说去过不了那个野丫头的坎,她有什么好呢?除了处处给你们制造麻烦外,还能有什么?而且不是我救下了这个孩子,这一次你和你主子有现在的局面吗?我知道你早就怀疑我把孩子调了包,而且那天你明明偷听了我和李卫的电话,你却装作没听见。你是很聪明,你不想知道这件事,因为不知道比知道好。但是,我现在就要你知道,就要你帮我演戏,给我找好理由,让罗天运去北京,让他认下这个孩子,让我顺理成章地把孩子带回来。孩子不可能再寄养在外面的,我需要给孩子一个健全的家,你明白吗?”司徒兰急切地盯住了马英杰,她需要马英杰帮她,更需要马英杰成为她的同盟军。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再说了,有马英杰策划,罗天运就不会去怀疑那么多的,这一点,她越来越清楚,罗天运相信马英杰比相信她要多,至少马英杰就有罗天运家里的钥匙,而她就没有,甚至罗天运就没有主动提过,关于钥匙的问题。 马英杰被司徒兰逼得又没退路了,他实在没想到,司徒兰居然什么都知道,而且居然清楚这一切的同时,一直任由马英杰装着这件事而不揭发。这个女人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事吗?这个女人在一步一步设计什么呢? 马英杰抱住了自己的头,他很不想把司徒兰往另一面去想,可是这一步一步走下来,他中了司徒兰的套子,也发现自己被她一步一步套得很牢、很牢。她老在给他描述未来的官场金字塔尖,而且这个金字塔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事情,关于这一点,马英杰相信。这么大的事情,司徒兰居然化险为夷,而且居然拿到了那么隐蔽的艳照,何况是搞定一个孩子呢? 马英杰发现,只要司徒兰想去做的事情,她会不择手段的同时,做得果断决绝。 “你不答应也行,现在,马上离开这里,去你主子面前告发我吧。”司徒兰指了指大门,让马英杰走。 马英杰整个人却移动不了,两条腿也迈不动,他现在纠结死了,比知道栾小雪不能生育还要纠结。可是,他站起来离开这幢小二楼的后果呢?如果老板选择默认这个孩子呢?想到这些,马英杰的心却猛然下坠着------ “马英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是官场最常态的打法。你想想,路鑫波这个堂堂的总经理也需要不断地妥协,不断地调整,甚至不断地牺牲掉自己的力量,何况你目前羽翼都没长成,还有什么不可以妥协的呢?如果你想在官场这条道上走得更远,更久的话,妥协是你以后经常要面对的事情。我这个在你眼里无所不能的公主,不一样也在妥协吗?我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孩子,想做一回妈妈,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实现你们的理想和抱负。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我一次次被你们所利用,现在利用一下你,又怎么啦?”司徒兰越说越在理,越说越激动,好象她所做的一切真的就是为了罗天运和马英杰,也为了一个母亲的角色一样。 马英杰很清楚他已经被司徒兰深深的套住了,他现在就是司徒兰的帮凶甚至是她的打手,可是他已经深陷其中,他拔不出来,他除了选择继续牺牲栾小雪外,他没有路可走,他回不去。 “兰姐,”马英杰抬起了头,很平静地望着司徒兰叫了一声,马英杰的这个表情倒让司徒兰的心跳了一下,不过她用无所谓地目光回视着马英杰,她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要什么,但是她可以确定,这个年轻人会和她结成同盟军,至少除了抢了栾小雪的孩子外,她一直在帮他和他的主人干着这样那样的事情。 “说吧,我听着。”司徒兰淡然地说了一句。 “兰姐,我答应和你一起想办法把孩子弄回吴都来生活,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不要再伤害栾小雪,她是无辜的。”马英杰盯着司徒兰说了一句,可是这个时候的马英杰,他的眼里盛满了对栾小雪的担忧和痛苦,这个眼神又让司徒兰极为不舒服,为什么她看重的两位男人,全为了这个在她眼里什么都是的野丫头而如此上心呢?为什么她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事情,却换不来她所要的情感呢? “滚。”司徒兰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悲愤,冲着马英杰吼了一句,这一句吼得马英杰很有些莫明其妙。但是,马英杰还是站了起来,而且没再看司徒兰,他发现这女人越来越喜怒无常。 “我倒是没想到,你居然爱上了那个野丫头。不过,引火上身的惨祸,你回去后好好翻翻案例,别说姐没提醒你。”马英杰刚伸手拉大门时,身后传来司徒兰的这翻话,说得马英杰的肉都没来由地跳着,不过,他没回头,还是毅然拉开了门,离开了司徒兰。 马英杰一出小二楼,小汪就把车开了过来,他钻进后座,可司徒兰的话却还在耳边回荡着,“你居然爱上了那个野丫头”,这话说得马英杰的肉都跟着一起跳,他爱上了栾小雪?他会去爱栾小雪?马英杰自己都不敢相信。 马英杰靠在后座上,眼睛闭上了,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要想什么,感觉大脑一片混乱,他要去老板哪里汇报工作,可是司徒兰,可是栾小雪,可是老板,可是他自己,四张脸全搅和在一起,在他的大脑里轮换上演着,他变得很有些心烦意乱,他努力让自己平静,至少在到达政府大楼前,他得让自己心静下来,他得在老板面前装得一无所事一样,而且还得找好理由,如何让孩子平安回到吴都来。司徒兰把一个难题推给了自己,他又该在老板面前如何自圆其说呢? 政府大楼到了,马英杰从车里钻了出来,他急着往罗天运的办公室里走,却在进电梯时差点撞在一个人怀里,他抬头看时,见是古庆明,刚想叫一声“古总经理好,”却见古庆明理也没理他,急匆匆地往外走,神色显得那么慌张,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他没多想,还是进了电梯,按了一个“五”字,随着电梯的上升,马英杰的心还是很些不宁静,他深吸了一口气,平缓了一下情绪,电梯也到了,他才从电梯里走了下去。 罗天运的办公室到了,马英杰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他抬头敲门,罗天运在里面说了一句:“请进。” 马英杰走了进去,罗天运刚刚送走孙紫娟,他和孙紫娟在沙发上谈了好半天,才知道孙紫娟在火灾的事情上,一直使着手腕,不仅调看了商场的录像,暗中调查了那个绝症男人,而且找到了绝症男人的家人,连哄带吓唬,要绝症男人自己回来和调查组说清楚,这样才可以让全家人平安无事,否则别说绝症男人保不住,就是家人也得受到莫大的牵连,毕竟十条人命啊,不是儿戏。 第128章 她是一边做着这些事情,一边和李惠玲套着近乎,因为那个夜里,因为罗天运对她的赞美,也因为她内心涌出来的那些情愫,才让她不顾一切地站到了罗天运这边,尽管在路鑫波找她谈话时,她曾有过那么动摇,也曾想过靠上总经理的船会不会很顺风顺水,可当她目睹罗天运醉酒时的痛苦时,还是决定义不容辞地站到罗天运这一边,就算她这一次赌失败了,她也认了。不过,孙紫娟这一次赌赢了,她从罗天运再一次赞赏的目光可以判定,古庆明倒下后,那个坑就是她的了,有罗天运罩着,SB式的李惠玲肯定会被赶走的,这一点,孙紫娟执信不疑。 “坐吧。”罗天运示意马英杰坐在孙紫娟的位置上,他已经把大致的情形都了解到了,再说了,人在彭青山手里,这场闹哄哄的火灾也该收场了,而且这一次他不会再手软。 “谢谢董事长。”马英杰一边坐,一边望着罗天运说了一句。 “紫娟董事长刚刚走,已经确定了火灾是人为的,这一次李惠玲和古庆明都得给他们颜色看看。”罗天运似乎是很随意地说着,马英杰一听古庆明的名字,一下子想到了刚刚撞上的古庆明,赶紧说:“董事长,我在楼下撞上了古总经理,看上去,他很慌张的样子。” “刚刚吗?”罗天运问了一句。 “就我上楼的时候。”马英杰应了一句,不过他还是没往更深处想。 “他拿什么没?”罗天运问了一句。 “提着一个大包,神色匆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已经出了大楼。”马英杰形容了一下古庆明的样子。 “你快去他的办公室看看有什么异样没有?”罗天运一下子站了起来,让马英杰赶紧找古庆明秘书,打开古庆明办公室检查一下,而他已经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拨打古庆明的手机时,传出了冷冰的声音:机主不在服务区。 “快去,他很有可能逃跑了。”罗天运冲着要出门的马英杰说了一句,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快步离开了罗天运的办公室。 马英杰没有坐电梯,而是直接从楼梯口跑到了四楼,他去了秘书科找古庆明的秘书,秘书科说秘书出门办事了。马英杰只好给他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说:“小王,你在哪里?” “是马秘书长啊,古总经理让我下乡来了,我现在在乡下。”小王在手机中说了一句。 “你一个人去乡下干什么?”马英杰紧追了一句。 “古总经理说要有一份关于农业方面的调查材料,让我下来看看,写一份汇报材料给他。”小王很小心地回了马英杰一句,对于秘书科的人来说,关于马英杰的神话都是他们向往又是他们仰视的,在马英杰面前,他们不得不小心翼翼。 “你马上赶来,越快越好。回来后,给我电话。”马英杰说完,“啪”地挂了电话,马上又往五楼跑。 马英杰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罗天运的办公室,门没关,他也没顾得上敲门,直接跑了进去,望着罗天运说:“小王下乡去了,我,我怀疑古总经理很有可能逃跑了。” 马英杰的话一落,罗天运拿起电话拨给了彭青山,电话响了一下,彭青山就接了,他马上说:“董事长,都交待了,火是古庆明授意他放的,条件是替他解决家人的工作。” “这事我知道了,你把人给我保护好,千万别整出人命来,一发现人犯身体有问题,立马送医院。这事交给手下人去干,现在,马上带几个去堵古庆明,他很有可能逃跑了。”罗天运一说完,便挂掉了电话,望着站在一旁的马英杰说:“你去李惠玲办公室探一下口风,看她有什么反应没有?” 罗天运一说话,马英杰“嗯”了一下,走出了老板的办公室,还是从楼梯下到了四楼,马英杰到李惠玲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有声音,是李惠玲很动听的女声:“请进。” 马英杰推门走了进去,李惠玲显然没想到是马英杰,有那么一刻愣住了,不过很快就说了一句:“祝贺你啊,后生真是可畏。” 马英杰怎么听李惠玲总经理的话是在嘲讽他,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情去计较这个,就对李惠玲总经理说:“总经理,我刚从北京回来,向总经理汇报一下关于高铁建站的事情。”马英杰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观察李惠玲。 李惠玲一听马英杰的话,内心就有一股火往处冒着,她刚来吴都策划的第一件事就被眼前这位年轻人,不声不响地搅和掉了,现在他居然还跑到她面前来表功,很有些让李惠玲有一种说出来的滋味。可是,她给路鑫波打电话时,路鑫波一听纵火的人落到了罗天运手里,在电话里对她一顿乱吼,下到吴都好几个月,拿不下一个项目不说,还尽给他找事。 李惠玲被路鑫波吼得很是委屈,是路鑫波暗示他们搅乱一下吴都的水,古庆明才会想到了这么一曲,只是李惠玲没有想到的是,古庆明怎么就会留下活口等着挨打,十条人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多一条命吗?现在倒好,一切都是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发展着,她也不知道如何收场。 路鑫波指示李惠玲找古庆明好好谈谈,让他一个人把这些都抗下来,不能牵扯李惠玲和路鑫波,等事态平息下来后,他会想办法救他的。路鑫波还在电话中示意李惠玲,万一被古庆明牵连的话,她得做好牺牲的准备,不能再往他头上扯,再说了这件事,他也确实事先不知道,他更没有授意他们这么干。 李惠玲放下电话后,一直很难过,“大难临头各自飞”,她很有些这样的感觉,她就是在这种心态之中的时候,马英杰却跑来汇报关于高铁建站的事情,她的恼火可想而知。 “马大秘书长真是能人,吴都有难的时候找不到你,吴都有功的事,处处都是你的影子。你认为现在找我汇报这件事情合适吗?十条人命啊,你关心过一条没有?”李惠玲突然冲着马英杰发火了。 马英杰看着李惠玲的脸,很有些纳闷,李惠玲这是演的那一曲呢?她是故意拖时间还是真的不知道古庆明逃跑的事情呢? “总经理,火灾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只是火灾的事情不是已经调查出来是人为的吗?古总经理呢?他难道不清楚火灾是怎么一回事吗?”马英杰不想和李惠玲周旋着,直接抬出了古庆明。 “马英杰,你什么意思?”李惠玲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气恼地望着马英杰说。 “总经理,您别激动。纵火的人已经招了,这件事,谁干的谁心里有数。既然总经理不想听我汇报高铁建站的事情,我走了。”马英杰一转身要走。 李惠玲没想到马英杰这么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忍不住喊了一句:“你给我站住。” 马英杰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李惠玲,冷冷地说了一句:“请总经理指示。” “马英杰,你给我说清楚一点,什么是谁干的谁清楚呢?”李惠玲对马英杰的这句话纠缠着,马英杰有点暗暗叫苦,不该这么冲动,让李惠玲抓住了小辫子。 “总经理,对不起,我错了。但是我是急的,因为古总经理的手机打不通,我,我担心他出什么事了。”马英杰望着李惠玲,试探地说了一句。 “你说什么?”李惠玲惊异地望着马英杰,眼睛也瞪得比平时大得多,马英杰基本上断定李惠玲并不知道古庆明逃跑的事情。 “政研室要一份关于农业产业结构的材料,我去古总经理办公室里找过他,他不在办公室里。”马英杰望着李惠玲圆了一下他的话。 “他估计下乡调研去了,我让他对农业多上一点心。”李惠玲松了一口气,只要古庆明没事,她才能心安一些。 “总经理,小王是一个人去的乡下,您能否给古总经理打一个电话呢?”马英杰望着李惠玲那张漂亮的脸说了一句,这女人一漂亮,智商怎么就这么差呢?他说了这么半天的话,她居然没有半点的敏感性。 李惠玲疑惑地看了一眼马英杰,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古庆明的电话,可是手机却是不在服务区的提示,她挂了电话后望着马英杰说:“你什么意思?” “总经理,古总经理很有可能已经离开吴都。”马英杰说这句话时,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小王,便当着李惠玲的面接了电话,说:“小王,你马上打开古总经理的办公室,我和总经理要过来看看。”说着挂了电话,示意李惠玲和他一起去古庆明的办公室。 李惠玲内心已经慌作一团,她的脸上把内心的状态都表现在马英杰眼里,马英杰竟有些同情她,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适合在官场上混,她远不如孙紫娟,把李惠玲大大地给玩了一把,却被李惠玲视为知己。 “总经理,走吧。”马英杰的声音尽量温驯一下,在女人面前,他和老板总是容易去同情弱者。现在,李惠玲居然成了他同情的对象,尽管这是他曾经必须仰视的总经理,尽管这是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可是一投放于官场,漂亮与否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了。 第129章 李惠玲大脑很有些混乱,或者是李惠玲现在不知道要干什么,被动地跟在马英杰面前往古庆明的办公室里走。 小王已经把古庆明的办公室打开了,李惠玲和马英杰走了进去,马英杰把门给关上了,在古庆明的事情没有公开之前,马英杰不会让更多人知道这件事。 “总经理,您在这里,我只是怀疑古总经理很有可能离开了吴都,现在,我检查一下他的办公室,您觉得如何?”马英杰望着李惠玲请示了一句。 古庆明的办公室并没有什么变化,李惠玲到这个时候还有些不能相信古庆明会真的离开吴都,到了这一步,她只能让马英杰去检查了。 马英杰走近了古庆明办公桌,弯腰认真检查,办公桌下面的抽屉看不出有什么异样,马英杰明明看到古庆明提着一个大包,证明他带走了办公室里的东西,可是抽屉却锁着,马英杰也不知道到底带走了一些什么。 马英杰检查了好半天,一无所获。李惠玲冷冷地说了一句:“秘书长是不是太多心了?” 马英杰赶紧对李惠玲说:“总经理,对不起。但愿是我多心了,您再找找古总经理,这件事我去给董事长汇报一下,如果他真的逃走了,我想,总经理怕也不情愿吧?吴都的乱子太多的话,总经理脸上也无光啊。”马英杰说着,就去开门,李惠玲没接马英杰的话,她其实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只是她不想在马英杰面前去表现罢了,她现在急于要向路鑫波汇报这件事,不想和马英杰继续纠缠。 李惠玲和马英杰离开了古庆明的办公室,马英杰去了罗天运办公室,罗天运一见马英杰就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董事长,我和李总经理去了古总经理的办公室,没发生什么异样,不过抽屉都锁着了,看不出什么问题来。李总经理好象真的不知道古总经理去了哪里?而且会有逃跑的动机,估计古总经理要跑路的话,李总经理应该不清楚。”马英杰把自己的判断给罗天运汇报了一下。 罗天运对马英杰说:“给小王打电话,让他来我的办公室。” 马英杰赶紧给小王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小王,来董事长办公室一趟。” 小王吓得语调都变了,在电话中说:“马秘书长,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小王,董事长有事找你,来了再说。”马英杰重复了一句,不等小王说话,便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去了门口等小王,小王一到,马英杰引着他进了罗天运的办公室,小王已经吓得浑身发抖,马英杰见小王这个样子,便说:“小王,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董事长,不用怕。” 小王感激地看了一眼马英杰,才结巴地叫了一声:“董事长好。”这可是他第一次到罗天运的办公室,而且罗天运在他们这帮小秘书眼里,从来都是严以律己。 “古总经理到底去了哪里?”罗天运声音不大,不过在小王耳朵里却如响雷一般振聋发聩。 “董事长,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古总经理去了哪里,只是他,他带走了保险柜里的东西,保险柜空了。”小王低着头,不敢看罗天运。 “保险柜?”马英杰问了一句,他刚才粗心了,没把保险柜提起来试试。 “是。保险柜有东西。平时我打扫办公室里,保险柜是搬不动,刚刚我搬了搬,很轻,很轻。”小王的声音稍微平静了一些。 “我知道了。马英杰,你带小王下去,这件事,你们谁也不许对外透露。”说着,罗天运挥了一下手,让马英杰和小王出去。 罗天运基本上已经明白,古庆明逃走了。他拿起了电话,他把电话打给了朱天佑董事长,电话一通,罗天运说:“大董事长好,您在忙吧?” 朱天佑董事长正和路鑫波总经理在一起接待外宾,见罗天运如此说,便闪到一旁说:“是重要的事情吗?” 朱天佑董事长刚说这句话时,见路鑫波也闪到了一边接电话,不由问了罗天运一句:“是不是吴都又出事了?”这话问得罗天运内心被揪了起来,朱天佑董事长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消息了? “董事长,火灾是人为的,只是幕后指使纵火的一名副总经理逃跑了,这事与路鑫波总经理有关系,但是现在,我也拿不到证据,想请示董事长这事该怎么样了结?”罗天运很小心地说着,他也不知道朱天佑董事长到底是怎么想的,吴都火灾这一段闹得沸沸扬扬,但是朱天佑董事长却没有给过他任何明确的指示,他不清楚这位空降于江南省的董事长,到底有什么样的打算和安排,更无法了解,朱天佑董事长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结,尽管他们是相识的,尽管老爷子有恩于朱天佑董事长,可是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人走茶凉”从来就是这个现实生活的极致写照,罗天运不会天真地奢望朱天佑董事长为了他而得罪于路鑫波总经理,那位土生土长的地头蛇,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孟成林虽然自杀了,到现在为止,罗天运都没有把吴都纳入自己的手掌之中,都没有让一部分土生土地长的本土干部彻底归顺于他,否则这一起火灾不会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也不会让路鑫波总经理连派几波人下来搅和。如果吴都真正成为罗天运的地盘,路鑫波还敢如此放肆地伸手进来吗?还有马宁克,还有陈纲以及凌波波和胡八月,这些人都到吴都来表演过,特别是这个胡八月,据说还在调查火灾的事情,这女人可真是一竿子插到底啊。 患难见真情。罗天运在这一场火灾中基本上也看清楚了哪些人可用,哪些人是断然用不得的。如果仅就这一点而言,罗天运是应该感激这一场火灾,可是十条人命,对于罗天运来说,他的良心还是难安,他虽然需要掌控吴都的所有局面,但是他也不想用牺牲无辜生命为代价。现在,他也只是在试探朱天佑董事长,毕竟做到了省委董事长这一个层面的人物,不是他罗天运此时可以全面去看透的,他还没有到那个境界,关于境界这一点,罗天运有他的理解,他现就是一个市委董事长,他只能在这个层面上把人吃透,所以,关于朱天佑董事长,关于路鑫波总经理,他很多时候还得依赖于司徒兰,毕竟她人不在官场,毕竟她只是一个女人,而且身份的特殊性,可以为他化解掉很多的矛盾,在这一点上面,他不得不让步于司徒兰。 “你让小兰出面摆平火灾的负面影响,她有个干妹妹盛雅玲是省报的一支笔,她的影响力是正面的,比那个胡八月强。而且,尽快启动高铁建站的项目,以正面的形象去抹掉吴都一次又一次造成的负面结果。至如逃跑的人就让他跑吧,在外面多一天,某些人内心就会不安一天。不要去理会,也不要刻意去追查,总有人比你更惦记这件事的。另外,天运,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不要让我再听到关于你的闲话,多和小兰露露面,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是你的妻子,这个事实,你改变不了。”朱天佑董事长说完这段话后,没等罗天运解释,就挂掉了电话。 罗天运却盯着办公室的专线电话而发愣,至少这个电话让罗天运了解到了一些信息,朱天佑董事长虽然没有明确指示,但是他一直在关注火灾进展,就连一个胡八月也进入了朱天佑董事长的视野之中,还有什么事是他没有去考虑的呢?而且他又一次提到了他和司徒兰的婚姻问题,他不知道是不是小兰秘密找过朱天佑董事长,至少让罗天运很清楚地明白,小兰一直停留在朱天佑董事长的记忆之中,或者她就从来没有走出过朱天佑董事长的记忆。 罗天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个名义上的妻子,这个他压根就不能去爱的女人,却成了他与朱天佑董事长的桥梁,成了他走近朱天佑董事长的纽带,看来,他必须把司徒兰留在吴都,那一幢留着栾小雪体息的小二楼,只能盛装一个女主人,那就是司徒兰。 罗天运抓起电话,刚拨了几个号码就放下了电话,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和司徒兰正面说话了,一如司徒兰面对他的时候,也无话可讲一样。 罗天运拨通了彭青山的电话,电话一通,彭青山说:“董事长,古庆明已经离开了吴都,我已经派人去火车站,飞机场追查,只要他出现在这些地方,我的人就会捉拿他归案的。” 彭青山说这话时,很有些激动和兴奋,古庆明这个狗日的,居然这么快就要落到他的手掌之中,他一想到这一点就解恨,说出来的话音自然带着幸灾乐祸之用意了。 “青山,现在不是我们表功和胜利的时候,你一定要谨言慎行,关于这一点,你不如马英杰沉稳,有时候需要多向年轻人学学,明白吗?现在,我要求你撤回你的人,随他去吧。”罗天运教训了一下彭青山,彭青山办案确实没话可说,可人就是容易张扬,容易得意忘形。在官场张扬和得意忘形可是最大的忌讳,本来大家都眼火红着你的位置,你还要不断地得瑟着,谁心里也会不舒服的。这一点上面,马英杰就相当注意,虽然他是自己的左右臂,可马英杰在外人面前就非常低调。刚刚他引小王进来的时候,亲自去了门口接小王,这一点让罗天运很是心慰的。 第130章 “谢谢董事长教训,我会牢记董事长的话。”彭青山心里很有些不舒服,可嘴上还是客气地应着。他感觉自己无论怎么做,都不如马英杰在罗天运内心的份量。而且马英杰还那么年轻,怎么就深得老板和司徒兰的信任呢?关于这一点,彭青山一直在捉摸,特别是司徒兰,那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对马英杰好象格外上心一样。这个小子,就是惹女人喜欢,特别是这种姐姐式的女人,好象格外乐意宠着马英杰一样。以前三个女人为了他,直闹石磊的办公室,前一段李惠玲对马英杰的印象也相当不错,至少比对他客气得多。彭青山对马英杰的感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只是无论他对马英杰有什么样的变化,他都得如老板所言,沉稳着。 “知道了,就好。”罗天运说完就挂了电话,他现在也没时间继续教训彭青山。当然作为公安局主任,他身上的匪气自然会比马英杰多得多,这一点,罗天运也是理解的,没有一段匪气,干不了这个公安主任。一如民间的一个笑话,如果把社会上这些败类称之为魔鬼的话,那么要管住这些魔鬼,只能是比魔鬼更魔鬼的人。作为公安主任,自然就是比魔鬼更要魔鬼的人,这样的人如果驾驭不好的话,是要出大问题的,对于这一点,罗天运很清楚。所以,他更多的时候,会把马英杰当作自己的心腹,却不敢也不能把彭青山当成最亲信的人。这也是他拒绝接受彭青山关于火灾人数做假的事情,他不能把自己的短捏在彭青山手里,受限于别人的事情,除了在马英杰面前,他不会再在任何人面前这么做。 再说了,作为一名至力于官场之中的人而言,受短于人越多,这条道就越会有绊脚石,这不是罗天运想要走的方式,所以,他宁愿选择接受事实,也不愿意去回避甚至逃避现实。 罗天运还是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马英杰送走小王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堆的文件需要马英杰处理,而古庆明突然的失踪也让马英杰心神不定,毕竟吴都这一段负面新闻层出不穷,如果再被记者添上一笔,吴都副总经理神密失踪的话,又会把吴都推到风口浪尖之上,他不想看到这个局面,他和老板的心情是一样的,急切需要在吴都证明自己的执政能力,而不是这样被人牵着鼻子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被动应战,那不是他要的官场,他还是希望官场多一些阳谋,少一些阴谋,多一些阳光谱照,少一些阴阳怪气。虽然这是一种理想化的状态,但是马英杰愿意如此去要求自己。 手机响了,马英杰拿起来了一看,是老板的。赶紧按下接听键问了一句:“董事长,古总经理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罗天运说完挂掉了电话,他现在想和马英杰谈谈,他和司徒兰之间,他和栾小雪之间,离开了马英杰,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了。 罗天运靠在了沙发上,整个人放松下来,看来他也只能按朱天佑董事长设计的一步一步去走,既然目前没有证据证明路鑫波与火灾,与林子沟的瓜葛,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再说了,作为一省之长,如果没有特别大的事件一次性压倒他的话,还不如忍而不发,这样才可以积蓄更多的力量,更大的爆发。 罗天运正想着的时候,马英杰敲门进来了,他一见罗天运靠在沙发上,脸色也不大好看,不由得惊异地问了一句:“董事长,您怎么啦?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罗天运坐正了一些,望着马英杰说:“别大惊小怪的,我就是累了,没事的,坐吧。” 罗天运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马英杰坐下来谈话。马英杰一屁股坐了下去,可是心却加快了跳动,难道古庆明又出问题了? “关于古庆明的事情,我已经汇报给了朱天佑董事长,随他去吧。这事谁也不提,你也不要再去问李惠玲什么,由他们去吧。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快启动高铁建站的项目,你下一步的工作,联系省报的盛雅玲记者,公开火灾情况的同时,启动高铁建站项目。现在,尽快联系杰克先生,聘请他为邱家湾新区的总设计师。对了,盛雅玲是小兰的干妹妹,关于杰克先生如何请,小兰会教你。再去北京的时候,把栾小雪接回来吧。不过,最近不利于我的风声传到了朱天佑董事长耳朵里,让她不要找我。你安排一下,让她去秦县办厂吧,有了工作,她才会充实起来。”罗天运的声音确实带着很多的疲惫,不过因为他对面坐着的是马英杰,他只有在马英杰面前才可以真实一下,再说了,这些事,他离开了马英杰,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启齿。一方面他放不下栾小雪,一方面他又不得不让司徒兰呆在吴都,再说了他目前也离不开司徒兰的帮助,而司徒兰似乎比他更热衷于这些事情,他有时候对司徒兰是心存怕意的,他知道她对他是一份真情,可这样的真情一旦一意孤行,不仅仅是伤害自己,更容易伤害别人。他不相信司徒兰会容得下栾小雪,仅为了一个碗,司徒兰就可以为难栾小雪,那么栾小雪留在吴都的话,司徒兰不会痛快的。关于这一点,罗天运不是不清楚,他是不愿意去清楚,他对这两个女人,目前找不到任何平衡或者是解决的方法,除了走一天看一天外,他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更好。 马英杰认真地听着罗天运的话,他没有想到是这些事情,更没想到的是放弃古庆明的追查,不过他没再问古庆明的事情,对于一个放弃追查的人物而言,马英杰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就是不值得的。对于一些不值得的人,一些不值得的事,就不要去浪费时间和精力。司徒兰的理论,这个女人其实给了马英杰很多的成长,大约上帝就是让她来帮助自己成长的吧。 马英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居然坐在老板对面,想到了司徒兰。他还要和司徒兰联系,显然老板不大愿意和司徒兰直接对话,更显然老板不想去求助于司徒兰帮他,这个人情,老板只会让他去背着。可是,马英杰却不得不提司徒兰所需要的事情了。 “董事长,兰姐在孤儿院看中了一个孩子,我在北京的时候,她带我去看过这个孩子,很健康的一个男婴,她一直想收养一个孩子,这事她流露过好几次了,您看,能不能让她领回这个孩子,这样一来,她就不会老是盯住栾小雪不放,我担心她没事干的话,就会三天两头地找栾小雪的过错。上次去北京,栾小雪一见我就哭,就吵着再回来。兰姐其实一直拿话在伤她,董事长,栾小雪怕您担心,一直不让我告诉您。可是,我今天还是忍不住说出来了。”马英杰一边说着这些话,一边小心地观看着罗天运的脸色,竟然老板要启动高铁建站的项目,那么吴都的矛盾问题应该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这个时候如果不把司徒兰的问题解决掉的话,栾小雪想要过平静的生活,怕是难以实现。马英杰发现自己怎么比老板还牵挂着栾小雪呢?他真的会在乎栾小雪?这念头还是让马英杰吓了一大跳,感紧垂下头,不敢看罗天运。 罗天运看了一下马英杰,而马英杰此时却把头垂下去了,他还是怔了一下,年轻真好。罗天运竟然涌起了这样的念头,无论司徒兰如何信任马英杰,无论马英杰如何关心栾小雪,罗天运怎么都认为与年轻有关一样,至少马英杰还有激情去关心女人,去爱护女人。而他却总在患得患失,他和司徒兰的问题,他和栾小雪的问题,他其实一直在逃避。如果马英杰现在不提出孩子问题,罗天运怕是不会主动去想这个问题,他对栾小雪都不能主动为之付出什么,何况是一个他压根就不能去亲近的小姨子呢?他对这个小姨子的怕自始至终还在,那是内心挥之不去的一个阴影,这样的阴影不是马英杰,也不是司徒兰能够理解的。有时候,人到了哪一个层面,哪一个境界,才能够去懂生活究竟给予自己的是什么。一如他此时明白不了朱天佑董事长为什么不继续追究古庆明一样,只要朱天佑董事长想追究,古庆明又能逃到哪里去呢?但是朱天佑偏偏没有痛打落水狗,只有一个理由,他要用这些短处来压制于路鑫波。只有握着对手的短,对手才不敢在自己面前太过猖獗。这个问题,马英杰也在疑惑,但是他现在不想对马英杰谈论这些。 “去吧,这些事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不用来请示我。”罗天运挥了一下手,示意马英杰离开。 马英杰起身时,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罗天运,罗天运一脸的凝重,至少在马英杰眼里,罗天运此时的心态是沉重的,马英杰并不懂罗天运为什么而沉重,但是有一点,罗天运默认了这个孩子,也默认了他对栾小雪的安排。 第131至134章 第131章 马英杰下楼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给司徒兰发了一条信息:兰姐,我马上来接你。 小汪把车子开到了政府大楼门口,马英杰钻了进去,对小汪说了一声去十三陵,小汪把车转了一个方向,向着十三陵的方向驶去。在路上,马英杰给报社的曹玉林社长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赶紧说:“曹社长好。这一段辛苦曹社长了,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一定请曹社长吃饭,以表我的谢意。” 曹玉林正在和冉冰冰谈话,不过他还是站了起来,踱到了窗边,尽量离冉冰冰远一点,听着马英杰这些话,他心里热了一下,赶紧说:“谢谢秘书长,秘书长太客气了。” “曹哥,我以后喊你曹哥,你以后就喊我小马,或者马英杰,行吧?这样说话就自在一些,一喊我秘书长,就很见外了。再说了,曹哥也算是我的老师,没有你和先晖对我的栽培,哪里有我马英杰的现在呢,这个恩情,我一直都记得的。”马英杰把诚恳地说着,虽然他看不见曹玉林的脸,但是他相信曹玉林会感动的,他现在可是吴都的大红人,如果火灾的负面影响被压下去,高铁站的项目启动的话,他在吴都的地位就没人可以替代了。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誉,就算马英杰不张扬,也没人不会认为他的话就是罗天运的意思,对于这一点,马英杰很清楚,当然了,他现在需要曹玉林的力量,一如司徒兰所言,他的羽翼需要他自己一天天地丰满,这一点,要靠的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和人格力量。 “我们花了两年学会说话,却要花上六十年来学会闭嘴。大多数时候,我们说得越多,彼此的距离却越远,矛盾也越多。在沟通中,大多数人总是急于表达自己,一吐为快,却一点也不懂对方。两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懂与不懂,不多说。心乱心静,慢慢说。若真没话,就别说。”这段话是一位伟人说的,马英杰一直装在心里,他也是用这样的一段话要求自己低调,但是在低调的同时,他必须去造就自己的羽翼,这也是他需要曹玉林社长的原因。 曹玉林当然求之不得了,不过碍于冉冰冰在场,不会过度地热情,还是无法掩视自己的兴奋,对着手机说:“冉记者在我办公室里,我们谈点事,下次我请你。” 马英杰懂了曹玉林的意思,不过他的正事还没说,于是转向了正题,对曹玉林说:“我明白了,曹哥只管听着,我要去接省报的记者来吴都写一份报告,到时候曹哥负责接待一下好吗?我有时间就会参与,没时间的话,整个过程就需要曹哥多多担当了,这件事,需要曹哥亲自出马,不能让外人参与,明白了吗?” “知道了。”曹玉林说了这话后,马英杰就把手机给挂了。而冉冰冰好象一直很用心在听曹玉林的话,他的电话一打完,冉冰冰问了一句:“社长,是不是有大的报道活动?” 曹玉林没想到冉冰冰这么敏感,只是火灾的时候,冉冰冰却突然失踪了,刚回来就急于往大的报道活动中凑,有这种活动,曹玉林也不敢让冉冰冰参加。于是淡然地说了一句:“目前没有大的报道活动,你干好手头上的工作就行了,另外,记者夜宿农家的活动安排,你去落实一下吧。”说着,挥手让冉冰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对于冉冰冰,他认可她的文笔,可她这个人,对于曹玉林来说一点也不感冒,有势的时候,她张扬得比谁都威武,落势的时候,那种苦瓜脸又比谁都苦几分一样,这样的一个女人,曹玉林是不敢太靠近,当然也不敢太得罪了。因为搞不懂,她哪天又会咸鱼翻身,耀武扬威起来。 冉冰冰一回办公室,就给李惠玲打电话,李惠玲正在办公室里生闷气,古庆明是真的失踪了,她打到古庆明家里,老婆哭哭啼啼说古庆明转走了卡上的钱,至如去了哪里,她不知道。而她给路鑫波打电话汇报这件事的时候,路鑫波除了一句:“我知道了。”什么话都没说挂了电话,她也不知道路鑫波到底急还是不急,接下来她又该做什么。没有古庆明在身边,她这个总经理还真的不知道如何去当,而且她越来越发现,自己根本就适应不了官场中大起大落的生活。 现在冉冰冰的电话要过来了,李惠玲接了电话就问:“你去北京怎么把事情弄成这样呢?” “李姐,北京的事情最初部长确实是保证林子沟建站,而且他们根本没批邱家湾建站的事情,可是我回来后,才知道马英杰也去了北京,找了马大姐,情形便变了。我给部长打电话,他不接,发信息他也不回,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了,李姐,我刚去曹社长办公室,好象听到有什么大的报道活动,有重要的记者要来吴都,这事您知道吗?”冉冰冰在电话如此问李惠玲。 “我不知道这些事,目前没有接到任何通知。”李惠玲语气很有些冷淡,她感觉钱光耀部长和冉冰冰之间一定出问题了,至如是什么,她却不知道,而冉冰冰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这个女孩居然还要参加大的报道活动,她怎么就那么爱出风头呢? “李姐,如果有这样的报道活动,您到时让我也参加好吗?”冉冰冰还是提了自己的要求。 “这事再说吧,我现在有点忙,挂了。”李惠玲语气生硬极了,没等冉冰冰说话,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冉冰冰却握着手机,盯着手机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这都是怎么啦?一个不理她,一个语气却是如此生硬。 这时马英杰已经到了十三陵,他从车子钻出来后,直接进了罗天运的家。钟点工又在老板家里做着卫生,每次司徒兰回到吴都,钟点工都得在这个家里忙忙碌碌,看来一个家离开了女人确实是不象家。如果栾小雪去了秦县,家里剩下他一个人的话,他会不会也把家里弄得一团乱呢? 马英杰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想到了栾小雪,他真的特别放不下她吗? 司徒兰一见马英杰来了,问了一句:“又怎么啦?” “兰姐,我们现在去一趟省城好吗?”马英杰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司徒兰问。 “又想利用我?”司徒兰冷冷地盯住了马英杰。 “兰姐,你的事我搞定了。不过,老板说要去请盛雅玲记者来吴都作一次正面的大型报道,想让你去请。”马英杰不得不说他的想法了。 “你自己去请啊,又扯我干什么。”司徒兰一边指示钟点工,一边损马英杰。 “兰姐,”马英杰叫了一句,司徒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示意司徒兰去书房说话,司徒兰愣了一下,还是跟着马英杰走进了二楼的书房,一进去,马英杰就把房门给关上了,这一关,倒让书房的空气又显得很暧昧一样,司徒兰怎么老是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就容易暧昧起来。可马英杰显然没这层意思,只是他还是极为神秘地说:“兰姐,你的事,我已经汇报给老板了,老板让我去安排,所以,我们现在去省城见过盛大记者后,就去北京接孩子怎么样?”马英杰的样子,显得很有些急切,好象他确实完全是为了司徒兰一样。 司徒兰冷冷地笑了一下,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我认为活在这世上,就会被人攻击。要谈恋爱,就会被感情伤。要找好人来爱,必然会被别人盯上。别寄希望于社会道德,一切外在东西都靠不住,最后能让我们撑下去的,无非两样,要么内心强大,要么视而不见。说到底,心软的不如心硬的。心硬的不如心狠的。心狠的不如没心没肺的。” 马英杰想看司徒兰,但是忍住了,司徒兰又在发什么神经的,好好的,又开始说这些教导性的话干什么呢?只是他现在需要司徒兰先去省城请盛雅玲,所以,只好顺着司徒兰的话说:“谢谢兰姐,我会记住这些的。” “你记得住吗?看你这德性,如此之急切,不就是为了那个野丫头吗?”司徒兰直往马英杰的内心捅着,马英杰急了,抬起头望住司徒兰说:“兰姐,你不要老是这样疑神疑鬼地好吗?真的是老板让我去请省里请盛大记者的,再说了,你不是想尽快把孩子领回吴都来的吗?怎么又成了我急切见栾小雪呢?”马英杰一脸的委屈,他实在不明白司徒兰到底要什么。 司徒兰正要说话,手机却响了,她看也没看手机,接了电话就问:“谁啊?” 对方说了一些什么,马英杰没听见,可是司徒兰的脸色却越来越灰白----- 司徒兰挂掉了电话,对着正在干活的钟点工说:“下次再来干吧。”说着,就去拿自己的包包,马英杰已经感觉又发生了什么,但是司徒兰没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去问。 钟点工一走,司徒兰对着马英杰说:“我们走。”说着,人已经急匆匆地往外走,马英杰问了一句:“去哪里啊?” 第132章 “回北京。”司徒兰头也没回,人的步子却越来越快,马英杰闷着头跟着,一上车,司徒兰就对小汪说:“把车子开快一点,去机场。” 小汪“嗯”了一声,换转车头就往十三陵外奔去。 “兰姐,怎么啦?”马英杰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下,司徒兰一脸的着急,见马英杰问她,骂了一句:“不说话会死人吗?”马英杰被司徒兰抢白得满是委屈,他现在能不说话吗?他必须去省城请盛雅玲,他去北京干什么呢? “可是,我们要去请盛大记者。”马英杰不满地嘀咕了一声。 司徒兰侧过脸,不满地瞪了马英杰一眼,但是她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盛雅玲的电话,电话一通,司徒兰便说:“盛妹妹,在忙什么呢?” 盛雅玲一见是司徒兰的电话,赶紧说:“姐姐,有段日子没你的消息了,你忙什么呢?” “我结婚了。”司徒兰说,马英杰不由把目光转向了司徒兰,司徒兰是不是要把自己结婚的消息满世界宣布呢?她就真的那么喜欢这个妻子的位置,当然了到了一定级别她就是名正名顺的夫人了,是不是越是如她这般公主级的女人,越对夫人的位置有着天然的嗜好呢? 马英杰不明白自己怎么想到这一层面,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司徒兰是不会放弃这个位置的,而且她会陪着罗天运一路往前杀,一如他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无论是帮凶也好,打手也罢,他已经停不下来。他竟然有点理解司徒兰,司徒兰又说话了,“妹妹,我现在可是吴都的市民,关于吴都的形象,我要替我老公维护,可是,我没有妹妹的文彩,姐姐的愿望还得帮妹妹的帮助才能实现哟。” 马英杰终于明白司徒兰为什么要说自己结婚的事情,这女人,什么时候都在给别人下套,而且她下套的功夫基本是张嘴就是,关于这一点,马英杰不得不服。 盛雅玲在手机里说了一些什么,马英杰不知道,挂断电话的司徒兰对马英杰说:“我们去机场后,小汪去接盛雅玲。这边接待的问题,你自己去安排吧。”说着,侧过脸看车窗,不理马英杰。 马英杰不解地问了司徒兰一句:“我也要去北京吗?” 司徒兰此时很想骂人,碍于小汪在车上,把再次涌起来的火气压了再压,冷冷地侧过脸望着马英杰说:“你说呢?”司徒兰的目光,司徒兰的脸,司徒兰的恼怒全印入了马英杰的眼里,他不敢说什么,一边“嗯”一边点着头,司徒兰又转过脸,不再看马英杰。她现在心急如火,可是她需要带着马英杰,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多的秘密都在马英杰眼前展示着,对于这个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小男人,对于这个她满以为是真爱的小男人,她始终恨不起来,始终也恼不起来。如果马英杰不是如此执意地忠诚于自己的主子,如果这个小男人再功利心一点,再色一点,或者是再坏一点的话,她会不会就不这么难过和痛苦呢?如果马英杰能够如小丁的十分之一,她会不会就愿意一直和他不明不白地纠缠下去呢?那个小丁,一离开马英杰,对她的照顾,对她的巴结,是万分地细致,有那么一刻,司徒兰在极度地空虚时,她曾闪过让小丁替代马英杰,去驱赶自己内心的寂寥和生理上的某种需求。可是在她拿起电话的那一瞬间,马英杰那张曾经让她迷过的脸蛋,马英杰那张曾经令她心动的嘴,包括马英杰年轻的力量和冲劲会从内心最深处冒出来,她还是做不到完全置马英杰于脑后,这也是她看不得马英杰对栾小雪好,容忍不了那个野丫头被马英杰,被罗天运如此牵挂着。 车内的空气沉重而又郁闷,马英杰咽了一口口水,还是不放心地掏出了手机,电话一通,马英杰就说:“曹哥,省报的盛大记者下午会到达吴都,到吴都后,小汪会电话联系你的,你做好接待的准备好吗?另外关于火灾的事情,你最好找孙董事长配合盛大记者的采访,这次报道事件,你一刻都不能离开采访现场,听说胡八月记者还在吴都,你务必严防胡八月记者。需要采访纵火犯的时候,直接联系彭主任,我等会给彭主任打电话讲一声,我现在有急事要去北京,而这次报道一点差错都不能再出,所以一切拜托曹哥了。” “马小弟,放心吧,哥在新闻界滚了这么多年,不会坏事的。你就放心地去办你的事,回来后,哥为你接风。”曹玉林热情极了,对于马英杰这个隐形的二号人物,多少人想巴结都来不及呢,他被马英杰如此重视着,当然高兴。再说了,罗天运迟早会离开吴都,在吴都工作的董事长,除了孟成林外,几个没进省委班子?罗天运进了省委班子,马英杰迟早会成为吴都的重要人物,这样的潜力股,谁不想收藏呢?他曹玉林在新闻界什么都没见过,听过,当然不会错过对年轻人的投资了。 “谢谢曹哥。”马英杰说了一句客气话便挂了电话,接着就给彭青山打,这个过程司徒兰一直没说话,可这个过程,司徒兰一直在想北京的事。 彭青山的电话一通,马英杰很热情地说了一声:“彭哥好。” 彭青山见是马英杰的电话,也热情地回了一句:“兄弟,你又立功了。” “彭哥,论功劳,你才是首当其冲,弟弟我,也不过是跟着彭哥沾了一份光而已。”马英杰诚实地说着,这话说得彭青山很服帖,他本来还在为罗天运的偏心而不舒服,见马英杰不像是要吃独食,内心舒服多了,至少在马英杰眼里,他还是一直被马英杰认可的大哥,当时,他,刘枫,马英杰结为兄弟的时候,马英杰就是推他为大哥的。虽然马英杰越来越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但是至少在彭青山这里,马英杰还是认他这个大哥的。 “哈哈,”彭青山在电话快乐地笑了起来,马英杰也跟着“呵呵”地笑了几声,接着又说:“彭哥,省报有个记者下来采访火灾的事情,这事由曹社长全方位陪同,需要采访纵火犯的时候,彭哥就安排一下好吗?我有事,正在去机场的路上,回吴都后,请彭哥和曹社长吃饭。”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话低调而又尊重彭青山,他已经知道彭青山其实就是一个需要别人看重他一份的人,而且只要你看重他一份,他这人的江湖气就出来了,会义气地不顾一切地帮你。上次为了顾雁凌的事情,如果没有司徒兰的阻止,他会亲自出面替马英杰出气的。这样的人,只能用其义气的一面,是需要加倍小心的。这一点,他已经从罗天运用人的方式中捉摸出几分来。既然司徒兰都在描绘他的前景,既然他已经走上了这条道,既然他已经一再牺牲了栾小雪的幸福和未来,他就得努力地造近金字塔的同时,奋力地冲到塔顶。 马英杰一路都在安排工作,而司徒兰一路都在沉默。直到小汪的车子赶到了机场,马英杰去抑换登机牌时,司徒兰才说:“孩子病了。” “严重吗?”马英杰也急了,不管怎么说,这是老板和栾小雪的骨肉,他不希望再有任何的闪失。 “我不知道,已经送进了最好的儿童医院,目前病因还不清楚。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把孩子带走,我要亲自照顾这个孩子,所以,马英杰,你不要怪我心狠,我不过就是在保护我应该得到的东西,我会好好对孩子的,相信我。”司徒兰的眼里居然有泪水,司徒兰的脸上居然全是对孩子的担忧。 “兰姐,别伤心了,孩子会没事的。”马英杰被司徒兰的神态再一次打动了,至少司徒兰对孩子是渴望的,按理来说,一个与她无亲无故的孩子,她应该是没有感情的。可马英杰不会知道,司徒兰原计划是准备送孩子出国的,可是她见到孩子后,孩子眉宇之间有着她的天运哥哥的神态,她舍不得让孩子离开她,便把孩子秘密安排在孤独院里,由院长亲自派着专人照料,她只要在有时间,就会去陪孩子玩,她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现在见了她,就会笑,那是一股她认为命中注定的母子缘份,所以,无论如何,她要这个孩子。这次她跟着马英杰回吴都,就已经想好了,逼马英杰帮她实现带孩子回吴都的决定,她以为很难过罗天运那一关,没想到马英杰竟然那么快就替她办好了,她本来是极为欣喜的,可是,院长却打来电话说孩子突然吐奶,已经送到了最好的儿童医院,让司徒兰速去医院,如果孩子有个意外的话,他可背不起这个责任。 司徒兰被院长的电话搅乱了,她实在是担心这个孩子,也实在是放不下这个孩子。 上飞机后,司徒兰问马英杰:“孩子会没事的是吧?”司徒兰的样子极为无助,马英杰伸出手握了握司徒兰的手说:“兰姐,孩子会没事的。” 第133章 “可是,好端端地为什么会吐奶呢?而且一哭闹不已,这个样子是什么原因?不是说孩子在半岁之前不会病的吗?才两个月怎么会出现这种状态呢?一般孩子吐奶是什么原因?”司徒兰一改平时指使马英杰的模样,小女人一样地追问着这些问题。司徒兰没有养过孩子,关于孩子的问题,她也不过是在网上查到一些知识,而且这些知识对于她来说,都是空的,浮的,她没有实际经验。而马英杰必竟是孩子的爸爸,是经历过养孩子这一步过来的,她现在对马英杰是全身心地依赖着,无论女人有多强大,真的母性大发的时候,她总想找个男人的肩膀靠着,依赖着。她不要和罗天运去讨论这个孩子的问题,她只有马英杰了,这也是她必须把马英杰培养成她的同盟军,她需要时不时地让人分享关于孩子的点点滴滴。 “会没事的,孩子吐奶问题不大,我儿子小时候也经常吐奶的。”马英杰一边拍着司徒兰的手,一边安慰司徒兰。 “是真的吗?”司徒兰脸上的沉重化开了,疑惑地盯住了马英杰。 “是真的。小孩子有时候吃猛了,就会吐奶的。没事,只要是吐奶,问题不大的,兰姐,别担心了。”马英杰用力捏了一下司徒兰的手后,就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司徒兰却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不让他抽,他倒不好意思用力往外抽了,至少司徒兰这个样子,是真心在为孩子担心的。再说了,孩子如果没事的话,这一次可以接栾小雪回吴都了。 飞机到北京时,司徒兰的司机已经到了机场,司徒兰和马英杰直接去了儿童医院,司徒兰直接找到了主治医生,马英杰跟在她身后,直到这个时候,司徒兰才知道院长没有说清楚实情,孩子不仅是吐奶的问题,而是食用奶粉出了问题,这个在司徒兰眼里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在孩子身上发生了。因为她家吃的一切都是特供食品,无论食品被暴有多大的毒害性,这事在司徒兰眼里离自己很遥远,现在孩子却发现有肾结石,这让司徒兰气得抓起电话就在电话中破口大骂:“院长,你就他妈的混蛋。我每年给了你们院那么多钱,让你们养个孩子,竟然给他吃毒奶粉,你这个院长是怎么当的?没钱找我说一声,谁让你们给孩子吃有毒奶粉的?”马英杰扯了一下司徒兰的衣服,示意司徒兰不要这么冲动,可是司徒兰却越骂越凶,主治医生在一旁都尴尬,走开也不对,继续听着,又不好意思。 司徒兰发作一通后,火气小了许多,冲着主治医生笑了笑说:“柳主任,不好意思。我是急的,这孩子如果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兰总,孩子的问题发现得早,会没事的。只是国内目前的奶粉都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你不能怪别人,他们也是没办法。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从国外让人捎奶粉回来比较安全一些。”柳主任看着司徒兰,如此建议着。其实从司徒兰的话中,他也听得出来,司徒兰不在乎钱,可是作为医生,他不得不讲明实际情况。 “什么?”司徒兰吃惊地盯住了柳主任,不敢相信地问了一句。 “很多奶粉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污染太严重了,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有条件的几乎都是在国外购买奶粉,或者母乳喂养孩子更安全。”柳主任说这话时,扫了一眼马英杰,扫得马英杰极难为情,那一眼好象在审视马英杰和司徒兰的关系一样。 “兰姐,柳主任的话是对的,你回国时间短,对国内的食品问题不了解。这样吧,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奶粉的问题,再想办法好吗?”马英杰赶紧接过了柳主任的话,尽量用一种态度去表明他和司徒兰没有关系,这个孩子也不是他的。 柳主任点了一下头,领着司徒兰和马英杰去了病房,专门照料孩子的奶妈正守着孩子,一见司徒兰来了,赶紧站了起来,很小心地望着司徒兰说:“兰小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们已经挑的是最好的奶粉,而且每次都是我亲自去挑的,可是,没想到这个品牌的奶粉也出问题了,我,我真的很愧疚。”奶妈看上年龄不到三十岁,长得眉清目秀的,可她此时却一副犯了大错误一样,一脸的惶恐不安。马英杰知道,这类女孩都是经过很严格训练,才被输送到很多如司徒兰这样的家庭做专职奶妈的。 “小菊,没你的事。我已经知道国内奶粉都有问题,柳主任告诉我了,我会尽快想办法从国外捎寄奶粉回来。只是,我要把孩子带到吴都去,你愿意一起去吗?至如工资问题,我会比你在院里的工资翻了一番。”司徒兰望着小菊如此说着,小菊没想到司徒兰不仅没有骂她,竟然还要让她继续做孩子的奶妈,一时间转不过弯,不敢相信地望着司徒兰问:“兰总真的不怪我吗?” “你对孩子看护很细心,我知道。这一次不关你的事情,只要以后你对孩子更加细心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司徒兰一边对着小菊说,一边把目光转向了柳主任。 柳主任正在检查孩子,司徒兰的话一落,柳主任便说:“兰总,孩子的情况目前已经平稳下来了,再观察两天,没事的话就可以出院了。”说完,柳主任就往外走,司徒兰把柳主任送到门口时说了一句:“谢谢柳主任。”柳主任客气了一下,就离开了病房。 柳主任一走,司徒兰便对小菊说:“你好好照看孩子,我马上飞香港亲自给孩子买奶粉去。”说着,就急匆匆地往外走,马英杰冲小菊点了一下头,赶紧跟着司徒兰往楼下走,他在司徒兰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孩子,孩子眉宇之间真的很有罗天运的神态,而孩子的鼻子却与栾小雪极像,这孩子身上有老板和栾小雪的特征。这个孩子抱回吴都的话,老板这一关怎么过呢? 马英杰真的很有些为难了,他满以为孩子还小,看不出来像谁,可刚才他一直盯着孩子看时,竟然能够看出这孩子身上就有老板和栾小雪的模样。 司徒兰急着要去飞香港买奶粉,一上车就让司机快开车往机场赶,马英杰实在忍不住了,说了一声:“你不是有国外的朋友吗?让他们特快寄回来就行了,你这样急着往香港赶,来去的机场要买很多奶粉的。” “你懂什么,我就是要亲自给孩子选购最好的奶粉,我不相信别人了,我要亲自去做。”司徒兰瞪了一眼马英杰,马英杰又发现自己实在是不理解司徒兰,这女人越来越想一曲就是一曲,不过她对孩子的真心,马英杰还是很有些感动。 “兰姐,我去栾小雪回吴都好吗?孩子没事了,我呆在北京用处也不大。”马英杰望着司徒兰,试探地问着。 “你就那么想这个野丫头?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替你主子考虑一下?这孩子-----”司徒兰说到这里,还是把话打住了,毕竟司机在车上。 “我也要去香港?”马英杰不确定地问了司徒兰一句。 “对,你要和我一起去香港,我一个人怎么拿得起那么多奶粉啊。”司徒兰望着马英杰又是一字一顿地说着。 “可是,我,-------”马英杰结巴了一下,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哪里真如一个女人一样去香港购奶粉呢,如果被老板知道了,必定会骂他的。 “你怕你们主子骂是吧?那好,我给你的主子打电话,替你请假。”说着就要掏手机,马英杰赶紧说:“别,别这样,兰姐,我去,我去就是。”马英杰说着自己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罗天运的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董事长,我和兰姐已经到了北京,盛大记者估计已经到了吴都,我交给曹社长在接待她。我和兰姐要去香港接杰克先生,估计晚一些回吴都去,董事长,没问题吧?”马英杰不得不撒谎了。 罗天运在电话中说:“马英杰,不错,越来越会合理安排时间和事情了。去吧,请到杰克先生后,立即绘制关于邱家湾的蓝图,启动高铁站的工程,这工程交由你负责。”罗天运的话一落,不等马英杰说话,又挂了电话,马英杰却很有些发傻,这么大的工程,老板居然交给他负责,而且这是新城的建设,有杰克先生的设计,政绩工程是可想而知的。 马英杰一下子兴奋了,不由望着司徒兰说:“兰姐,你给杰克先生打电话好吗?我们在香港等他怎么样?” 司徒兰又想骂人了,马英杰处处想的是他的工作,她只想让他陪着去一趟香港,只想如天下所有的母亲一样,亲自给孩子选购一下奶粉,可这个小男人居然又在打着他的如意算盘。 “兰姐,求你了,帮个忙好吗?老板急着需要设计方案,没有设计方案,项目启动就得往后拖,你也知道,时间一拖,就容易节外生枝,这样的节外生枝,我和老板都伤不起啊。”马英杰不得不求司徒兰,他知道,只要司徒兰开口,杰克先生会来的。杰克先生对司徒兰的印象那么好,那个老外,八成喜欢上了司徒兰。 第134章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其实他很卑鄙无耻,他利用完栾小雪又开始来利用司徒兰了,当然了,他和司徒兰此时是互相利用吧。不过,老板的棋这一次还是下得让马英杰没看明白,火灾的问题上,老板好象一直在被动,如果没有司徒兰的艳照门,是不是现在还在被李惠玲和古庆明牵着鼻子走呢? 司徒兰看了一眼马英杰,还是掏出手机拨通了杰克先生的电话,她说的是英语,马英杰听得不太清楚,不过,马英杰判定司徒兰是在请杰克先生了,这么一想,这一趟香港之行就不再那么别扭了。 司徒兰挂断电话后,不理马英杰,直到到了机场,司徒兰才对马英杰说:“晚上,我们一起和杰克先生请吃。” “太好了。”马英杰兴奋地说着,司徒兰却冷冷回了马英杰一眼说:“你的主子什么事都在不动声色中操纵着。”马英杰不明白司徒兰的话是什么意思,想问,司徒兰却把头转向了一边,没再理马英杰,马英杰自讨没趣,也不好多问。 司徒兰明白罗天运没有告诉马英杰,关于艳照门的事情。有的事情,罗天运做了,却不愿意被人知道,至少这种下三滥的方式,在罗天运心目中,大约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而他现在却用工程交给马英杰的方式,继续让马英杰往前冲着,无论冲到什么程度,罗天运都有足够的空间和精力来调整方向。这一次,他明明出错了牌,由于马英杰在前方替他冲着,他却能在后方及时调整了方案,仅就这一点而言,马英杰就离他有着很远的距离。只是关于这些,司徒兰不会去说,至少她现在和罗天运是夫妻,夫唱妻随才能让一盘棋下活,下大,而且达到星罗密布的局面。 飞机到了香港,司徒兰和马英杰打车直奔商场,司徒兰急于购买奶粉,拖着马英杰就奔超市而去,司徒兰第一次购买奶粉,一种初为人母的欣喜,让司徒兰的心情出奇地好。尽管她问过小菊关于奶粉的品牌,但是她还是在奶粉专柜的货架前,一样又一样地比较着奶粉,她拿起这个,看一会又放下。又跑去拿另一种,看一会又放下了。 马英杰有些不麻烦了,就闪到休息区等司徒兰。司徒兰怎么觉得这些奶粉看上去都很亲切一样,只是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大陆的孩子这么伤心呢?竟然要飞奔香港而卖奶粉,如她这样有经济实力的人又有多少呢?这么想着的时候,司徒兰叹了一口气,很有些无奈感。不过,她还是把货架上的奶粉全拿光了,而售货员一直在观察司徒兰,此时见她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奶粉,不由得更加疑惑,走近司徒兰说:“小姐,你到底要卖多少奶粉呢?” 司徒兰瞪了一眼售货员说:“这个品牌的奶粉,我要五箱。”她的话一落,售货员却把本来准备卖给司徒兰的奶粉收了回去,指了指门外说:“请你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司徒兰是第一次出来购买奶粉,一时间没反映过来,再加上货售员一直没好脸色对她,她心里就恼火,现在见她如此粗暴地对自己,一下子火了,对着货售员发火说:“你这是什么态度?顾客是上帝,你就这样对待你的上帝?我要投诉你。”说着就往投诉台走,可是身后,货售员却先用对讲机说:“经理,这里有个内陆货抢购奶粉,还说要投诉我,要不要让保安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司徒兰一听一个小小的货售员,居然称她为内陆货,本来是走向投诉台的脚收了回来,冲到货售员身边,想也没想就扇了货售员一个耳光,货售员被司徒兰打怔了,不过等她反应过来后,对着司徒兰还了一个耳光,司徒兰在国内可是从来没被人这么扇过耳朵的,一边扑向货售员,一边大喊马英杰。 马英杰听到喊声,赶了过来,货售员正又要动手打司徒兰,马英杰冲过去,挡在了司徒兰面前,货售员的一巴掌落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反手把货售员一推,货售员被推到了,撞在货架上,货架上的东西哗啦啦地滚了一地。 这时一位经理模样的人赶到了,一见马英杰把货售员推到了,赶紧对着对讲机,通知保安过来。 货售员一见经理来了,望着经理一边哭,一边骂:“内陆人就是没素质,经理,你一定要为我作主,教训教训这些内陆人。” 经理一边安抚货售员,一边打量马英杰,那目光满是不屑,司徒兰兰看不过去,冲着经理喊:“你们还是不是中国人?谁规定你们的奶粉不卖给内陆人?我是内陆人吗?请让你们的总经理出来,我要见总经理,否则我就会控告你们,欺凌顾客。”司徒兰的声音越来越大,一下子招来了很多顾客。 经理此时却不紧不慢地说:“小姐,你是倒卖奶粉的庄家,我们这里不欢迎你,再说了,香港的奶粉不负责对内陆供货,不过在你们滚出去之前,请赔偿我们的损失。” 经理的话一落,围着看热情的顾客也七嘴八舌的嘲笑着司徒兰,司徒兰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不同怒火冲天,正要发火,马英杰赶来拉了拉司徒兰,示意她离开,因为保安已经走了过来,如果真要再继续闹下去的话,马英杰感觉会吃亏,再说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他想让欧阳走,可司徒兰根本不理马英杰,盯着经理一字一顿时说:“请你收回你的话,否则我会控告你的。” 经理没理司徒兰,而是冷冷地扫着马英杰,那目光满是对马英杰的瞧不起,而且经理说:“打了人就想开溜,你以为你们是谁啊。” 保安已经走了过来,而围观的人起哄说着:“内陆人就是没素质,赶出去,把他们赶出去。”马英杰很些尴尬,这可是香港,不是内陆,而且他不敢继续生事,就有些骑马难下。想劝司徒兰走,可司徒兰可是从来没吃过这种亏,她怎么会轻易撒离呢? 马英杰压低声音说:“兰姐,我们走吧。” 马英杰刚想拉司徒兰走,经理却说了一句:“现在你们怕是走不了。”说着,示意了一下保安,保安马上冲到了马英杰面前,抓住了他。 “把他放开。”司徒兰冲着经理吼了一句,“而且你要记住,是你们的人先动手打我的,我没起诉你们,你们倒好,恶人先作丑来了。而且,就算我们是内陆人的话,大家也是一家人,有你们这样鄙视内陆人的吗?”说着,司徒兰便掏出了手机,电话一通,司徒兰就说:“马律师,我现在在超市里,你马上过来。”说完,就把手机给挂掉了,很快从包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啪”地一声拍在柜台上,望着经理一字一顿时说:“请把你的狗眼睁大一点,看看我是哪里的居民。” 经理拿起了司徒兰的身份证,司徒兰竟是香港居民,他的脸色顿时尴尬极了,马上对着司徒兰道歉说:“小姐,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最近内陆来购买奶粉的人太多了,我,我们也是没办法,才采取限制的办法。” 围观的人没想到司徒兰不是内陆人,一下子散开了。马英杰也没想到司徒兰居然有香港的身份证,一时间也觉得很解气,盯着经理说:“对不起值几个钱呢?”说着,用力一挣,挣开了保安的手。 经理的脸涨成了紫色,他这一回看走了眼,从马英杰这一身的装束来他,明明是典型的大陆人,而且司徒兰一下子要这么奶粉,难道不是带回大陆吗?怎么一下子,司徒兰就是香港居民呢?而且还有自己的律师,这一回他的眼力实在是错得太远,不过,马英杰打人了,这是事实,司徒兰是香港居然,马英杰绝对不是。便望着司徒兰说:“这位先生打人了,所以,他还得跟我们走一趟。” 经理见自己不占理,就想压制马英杰,示意保安重新抓住了马英杰,强行地往电梯口走去。 就在这时,司徒兰的律师走进了超市,司徒兰一见律师,就喊:“柳律师,这边。”柳律师走近司徒兰,毕恭毕敬地叫了一声:“兰总好。” 司徒兰点了点头,对着律师说:“这事交给你处理吧,至如我要的奶粉,你们超市看着办吧。”说着,扯了一下马英杰,看也不看经理一眼,扬长而去。 经理盯着司徒兰的背影,又看了看柳律师,很面熟,猛然想起他就是香港柳居港口有名的大律师,这才发现自己不仅看走了眼,而且撞上了不好招惹的人物。 司徒兰一离开超市,打车直奔订好的酒店香格里拉,在车上司徒兰突然感叹地说:“这孩子要是生在普通人家,真是可怜死了。”说完,有意地盯住了马英杰,马英杰知道司徒兰说话的意思,她极力在告诉马英杰,孩子跟着她是对的,孩子留在栾小雪身边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可是,就算是这样,大陆不是很多孩子都在成长吗?母乳难道比这些高级的奶粉差吗? 第135至138章 第135章 当然马英杰不敢这么对司徒兰说,司徒兰到底有多少个身份,马英杰到现在都没有弄清楚。只是,随着跟在司徒兰身边的时间越长,司徒兰在他眼里却变得越来越模糊了。他以前以为这就是一个优雅的公主,就是一位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人物,现在发现自己多么幼稚啊,司徒兰远不是这样的一个单线条的人物,她是多面的,立体的,甚至是混交立体式人物,她无论做出什么来,马英杰想,都极有可能在她身上发生,发展着。 马英杰在想司徒兰的时候,的士已经到达香格里拉,房间是司徒兰订的,当然包括杰克先生的房间也是她订的,而且全是套房,马英杰想说给他换普通的房间吧,可他还没开口,司徒兰已经取了房卡,进电梯的时候,马英杰说:“太奢侈了。” “你这一身衣服都不对,才会被经理这么狗眼看人低的。我问问杰克先生到没到,没到的话,去给你买两套衣服,下次和我出门的时候,记住,穿我买的衣服,别再给我丢丑了。”司徒兰盯着马英杰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淡然地说着,可是这话怎么在马英杰耳朵里那么难听呢? 马英杰一生气,瞪了一眼司徒兰说:“要嫌丢人,别让我来啊。”说着,把头转向一边,不看司徒兰,司徒兰却“哈哈”地笑了起来,竟然伸手拍了拍马英杰说:“你这个样子极像受了委屈的小弟弟,一点不像吴都人五人六的秘书长大人。不过,这可是香港哟,你最好还是衣着高级一点,再说了,又不花你的钱,你就别替我省着吧。再发生一次超市事件,我司徒兰的脸面就真没地搁了。”司徒兰半认真半玩笑地说着。 马英杰还想说什么时,电梯到了,他和司徒兰以及杰克先生的房间都在同一层,马英杰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他反正在司徒兰面前都没有占理的时候,只是马英杰也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啦,司徒兰明明是关心他的事情,可在他眼里却那么难以接受呢?这个感觉怎么总觉得颜面尽丧一样呢? 司徒兰回到了自己的套房,马英杰也进了他的房间,一进去,马英杰还是惊讶了一番,这房间的设施比他在北京住过的套房还要高级得多,大约司徒兰是真的在超市受气了,订的是最豪华的套间吧。 司徒兰在前台办理订房手续时,马英杰不敢靠近,一来他根本没带钱,二来这样的酒店目前是他的经济能力承受范畴之外的,那么多人都往官场上挤着,可几个人才真正有能力动用并不属于自己的钱呢?就算是罗天运,这一年多来,他都没有提过栾小雪的生活问题,全靠马英杰一个人的工资撑着,当然了,就算老板要给他钱,他能接吗?他敢接吗?其实跟着司徒兰,对于马英杰来说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司徒兰从来不让他花钱,司徒兰什么事都会替他解决好一般,有个姐姐式的人物宠着,怜着,从实惠的角度来说,真是一件很不错的交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马英杰只要和司徒兰单独出现在众人眼里时,他就会有意无意地拉开和司徒兰的距离,他的颜面还是承受不起实实在在的实惠,这与女人傍款有着本质的区别。女人傍款是骄傲,是荣耀,所以那么多的美女争着抢着做二乃,小三,小四都在所不惜。 马英杰以前以为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司徒兰的关爱,现在发现,他越来越承受不起在别人眼里是实惠的所有。 敲门声响了,马英杰去开门,门外站着司徒兰,马英杰让了让身子,以为司徒兰来进来,司徒兰却把手撑在门上说:“你敢让我进去吗?”她的样子又是一副挑衅,而且还伴着嘲讽。 马英杰的脸一沉,顿时涌出一股冲动,想把这个女人拉进房间,剥光她并且用强她,只有这样,他才能解恨一般。马英杰大脑里全是这个动作,他真的伸出了双手,真的把司徒兰猛地拉进了自己的怀抱里,司徒兰反而被马英杰吓得惊叫着说:“你要干什么?” 马英杰一下子醒了过来,迅速推开司徒兰,司徒兰没站稳,一下子跌倒在地上,好在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司徒兰没有摔伤,可是马英杰还是吓得一边去扶司徒兰,一边说:“兰姐,对不起。” “你吃错什么药了?你小子要敢强bao我,你还算个男人。”司徒兰站起来,又开始嘲弄马英杰。 马英杰没理司徒兰,他知道自己在作出和司徒兰结为同盟军的那一刹那间,他在司徒兰眼里就永远不会高大,也不会艳亮。当然了,一个小在女人捏着的男人,再怎么样也高大和威猛起来。这也是马英杰越来越不愿意跟着司徒兰的理由,没几个男人愿意在这种的压力和侮辱中存在着,哪怕这种存在是实惠的,利益的。 马英杰一屁股坐在了那张宽大无比的大床上,双手抱起了自己的头,那样子不仅仅是纠结,更是郁闷之极。可看到马英杰这么痛苦的时候,司徒兰反而不闹了,走近马英杰身边,很柔声地说:“姐姐错了,姐姐不该嘲笑你,我带你去买衣服,算是姐姐的赔礼道歉,行吗?” 马英杰没说话,司徒兰也不知道再怎么继续下去,如果真把马英杰惹急了,这小子会一根经的。她有时候还是很怕马英杰发这种牛脾气,当然了,就因为马英杰有这股劲,才让司徒兰舍不下他。 “走吧,我查过了,杰克先生的航班八点才到。还有好几个小时,不去逛逛香港最大的商场,你不是白来一超香港吗?姐为了真心道歉,除了替你,也替栾小雪选一身衣服,你送给她,总成了吧?”司徒兰竟然象哄小孩子一样哄着马英杰,马英杰又是哭笑不得,但是他还是站了起来,跟着司徒兰一起出了门。 司徒兰和马英杰打车去了商场,其实司徒兰对香港还是挺熟悉的,她大约真在香港生活过。只是司徒兰不提,马英杰也不会去问,关于司徒兰的很多,马英杰想,他知道得越少越好,这女人走得太近会被她烧死的。 商场到了,司徒兰领着马英杰直奔男装柜台,马英杰由于心里想着替栾小雪带衣服的事情,对于司徒兰要给他买什么样的衣服反而兴趣不大,不过既然来了,他还是想,见识一下国际化的大商场。 司徒兰停在一套衣服前,马英杰跟了过去,司徒兰说:“就这套,去试试吧。”说着,推了马英杰一把,马英杰拿着衣服进了试衣间,等他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司徒兰感觉眼前一亮,便对导购小姐说:“这套要了。” 马英杰想问多少钱,又怕被司徒兰骂,就往试衣间走,想换掉衣服,司徒兰却说:“就这样穿着,不要脱。”说完,指了指右边的一套说:“这套也要了。”这一次,司徒兰没让马英杰试,就她的审美眼光,她认定马英杰穿上一定又会眼前一亮的。 司徒兰去付款了,马英杰因为衣服没脱,也不敢走开,就站在原地等司徒兰,突然身后响起了一个女孩的声音:“阿客,这衣服你一定适合你,去试试。” 马英杰愣了一下,可是还是忍不住转过头,一个男人走到了他身边,那男人很高,从马英杰身边走过的时候,马英杰都需要仰视才看得见他的脸,不过马英杰没顾得上看男人,而是循声找着曾经揪心的一种熟悉。 女孩也看到了马英杰,两个人都愣住了,“怎么会是你?”女孩竟然是马英杰以为可以淡化掉的思思,思思看上去一脸的快乐,先问了马英杰一句。 马英杰尴尬地笑了笑说:“好巧啊,是你男朋友吧。” “嗯。”思思没有否认。 马英杰的心还是痛了一下,他其实希望思思否认,最起码在他面前否认一下,可思思却没有,而是回答得那么干脆的同时,还有一股幸福感。 马英杰想说话,却被什么卡住一样。这时,男人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思思的目光很快落在了男人身上,而且极为喜悦地说:“阿客,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太帅了。” 叫阿客的男人竟然把思思拉到了怀里,亲了一下她的脸说:“既然亲爱的喜欢,就卖下吧。”说着,一闪身又进了试衣服间。 思思的脸涨得通红,那张曾经只为马英杰而幸福,而快乐的脸,此时却为另一个叫阿客的男人盛开着,而且盛开得那么旁若无人。 马英杰不知道此时他的心情是怎样的一种疼痛,他以为思思会念着他,想着他,可是,时间这个东西,真是力大无比,竟然才一年多的时间,就让他曾经挚爱的思思成为别人的女友,而且还把这样的幸福在他面前张扬得满地都是。 马英杰转过身,不再看思思,他想离开这里,马上,立刻。可司徒兰还没来,马英杰觉得脚下全是针扎一般,痛得他站立不安。他用眼睛去找司徒兰,他此时是那么渴望司徒兰的到来。 那个叫阿客的男人又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思思奔了过去,好象马英杰压根就不存在一样,“阿客,我去付款。”思思的声音又在马英杰耳边响着。 第136章 “宝贝,我去吧,就在这里等我。”阿客的男人又一次拥抱了思思一下,才大步地往收银台走出。 这个地方又剩下马英杰和思思,思思估计是有意要回避马英杰,见回避不了,又问了马英杰一句:“你最近还好吧?” “我是老样子,你呢?看上去很幸福。”马英杰不得不转过脸面对思思,那脸他百看不讨的脸,那张他疯一样亲过的嘴,此时还是如从前一般艳美着,看得马英杰的心又是一阵阵波动。 “遇到阿客后,我才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思思看着马英杰,她的目光闪着亮晶晶的东西,只是这种东西不属于马英杰,而属于那个叫阿客的男人。 马英杰此时很些受伤,直愣愣地看着思思,好多话想说,却又发现每一句话都不能说一般。就在他这么看思思的时候,司徒兰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哈,这个世界真小啊,这不是孟大小姐吗?你不是在外国吗?什么时候回香港来了?” 思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司徒兰,她不想和司徒兰打照片,这个女人于她而言,总有一股太强大的压力,而且她也不希望看到马英杰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思思想走,司徒兰却跨上前一步,挡在思思面前说:“怎么啦?老情人见面,就这样走掉,不是太可惜吗?走,姐请客,一起吃饭去。” 司徒兰竟然要动手去拉思思,马英杰冲过去,一言不发地扯起司徒兰就走,只是马英杰感觉思思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不过,这目光已经与爱,与思念没有半毛关系了。 马英杰的内心突然空洞得无限广阔一样,而司徒兰大约看出了什么,竟然第一次没损马英杰,任由他拉着自己走。 直到电梯口,司徒兰才说:“你这是要下楼吗?女装部可还样再上两层楼哟。” 马英杰一下子松开了司徒兰,没说话。司徒兰转了一下身子,往楼上的电梯口走去,马英杰还是跟了过去,他很想回头再看一眼思思,但是他知道,这个叫思思的女孩不再属于他,那段以为是挚热得不可分开的爱情,不过就是思思的一句话而已:我现在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了。 马英杰又算什么呢?曾经的挚爱竟然是一场他的一厢情愿。岁月难道真的就是一把杀猪刀吗?为什么连爱情都如此经不住时间的折腾呢? 马英杰此时的心灰淡极了,虽然他也在走路,可完全是跟在司徒兰身后,怎么上楼,甚至如何站在女装柜前,马英杰都感觉自己在梦游一般地不真实。 “这一套怎么样?”司徒兰的声音响了起来,马英杰却一点反应没用,司徒兰推了一下马英杰,还是忍不住损了马英杰一句:“你丢魂了?” “你说什么?”马英杰望着司徒兰,一脸的无辜相。 “马英杰,人家已经不要你了,别这种没出息的样子,你去看看,来,镜前照照,你现在成什么德性了。说过一百次,女人来了走,走了来,如衣服,也如一阵风,过了就过了。”司徒兰说着真把马英杰往镜子前推,马英杰站到大镜子前时,那张脸真的把什么都写得一清二楚,那张脸还好只是让司徒兰看到了,要是被别人看到了,怕又得招惹一堆闲话了。 马英杰盯着自己的脸,司徒兰叹了一口气,转身去挑衣服去了,这倒出乎马英杰的意料,以为要被骂一顿,反而是司徒兰的叹息。马英杰不由得一阵对不住司徒兰的同时,也对不住栾小雪了。 “马英杰,过来看看这衣服如何?”司徒兰喊马英杰了,马英杰走了过去,发现司徒兰的眼光确实是不错,马英杰一眼也喜欢这衣服,他便对司徒兰说:“兰姐,我去付款吧。”说着就要去收银台,司徒兰笑了笑指了指衣服让马英杰看,马英杰低头一看,衣服竟然是一万八一套,马英杰这才想到自己的衣服,不由问司徒兰:“我的衣服比这还贵对吧?” “对。”司徒兰应了一声,没再理马英杰,只身往收银台走,马英杰盯着司徒兰的后背,他此时竟然感觉这后背是那么地温暖,又是那么地让他慰藉。无论司徒兰如何不喜欢栾小雪,至少司徒兰为了自己,还是肯为栾小雪买这么贵的衣服,虽然这钱对司徒兰而言,算不了什么,可是马英杰还是过意不去,特别是在撞上思思之后,他发现司徒兰竟然就变得善解人意起来了呢? 从商场出来,马英杰很想对司徒兰表示一下自己的感激之意,但是他说不出口,大约在司徒兰面前,他总是无法去表达自己应有的一面吧。好在,马英杰和司徒兰回香格里拉时,杰克先生到了,他一见司徒兰,竟然旁若无人地抱住司徒兰说:“漂亮的兰小姐,可想死我的。” 杰克先生的这个动作倒让马英杰难为情起来,不过,司徒兰没事一样,和杰克先生抱吻了后,领着杰克先生就往餐厅走。 这顿饭,杰克先生还是吃得很舒畅的,不过杰克先生和司徒兰用英语在交谈,马英杰听不懂,他也不在意听不听得懂,他的思绪老是不集中,再说了,司徒兰越和杰克先生热乎着,杰克先生就越会去吴都的,这一点,马英杰从他们两个热火聊天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 就在这顿饭要结束的时候,司徒兰的手机响了,是柳律师的电话,大意是超市已经答应送司徒兰要的奶粉数量,因为超市也有一定的损失,建议司徒兰这事就不要再计较了。 司徒兰也不是那种见好不收的人,让超市把奶粉送到香格里拉来,这事就此为止。不过,司徒兰把电话挂断后,把下午的遭遇当笑话讲给了杰克先生听,杰克先生却吃惊地盯住了司徒兰,问了一句:“贵国的食品问题这么严重吗?” 司徒兰沉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也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不过,有杰克先生去吴都的话,以后我儿子的奶粉就包在杰克先生身上,将来,孩子认杰克先生为义父,好不好?” “太好了。”杰克先生竟然乐了起来,“我也有儿子了。”杰克先生的表情如孩子一般可爱,倒是出乎马英杰的意外,杰克先生这么喜欢孩子。 奶粉送到了,司徒兰提议结束这顿饭,三个人回房间时,经理带着两名工作人员亲自等在司徒兰的房间门口,杰克先生因为知道这件事了,用英语说了几句话,经理一个劲点头,态度竟然那么毕恭毕敬,马英杰很有些看不过去,想说话时,经理发现了马英杰,由于马英杰一身的国际名牌,倒让经理有点不敢相认,司徒兰对经理说:“下午你们侮辱过这位先生,向他道个歉,你们就可以走了。” 经理赶紧向马英杰道歉,马英杰“哼”了一下,没搭理经理,经理很些尴尬地看着司徒兰,司徒兰挥了一下手,经理才敢和两名工作人员退了出去。 马英杰把杰克先生送回他的房间后,才回自己的房间,刚一躺下,手机响了,这么晚的电话,对于马英杰来说,总归不心安。赶紧拿出来一看,是邱丹丹。 “丹丹,”马英杰叫了一声。 “马哥,我回北京来了。”邱丹丹说了一句。 这一段忙火灾去了,没顾得上邱丹丹,马英杰见邱丹丹这么说,挺有些难过情的,赶紧解释说:“丹丹,对不起啊,最近事多,想过两天给你打电话,去接你的。” “没事,马哥,我已经知道吴都的事情。我就是给你报个平安,我的身体好了,别担心我,你自己多保重。”邱丹丹说完,不等马英杰说话,竟然把电话给挂了,这一挂,挂得马英杰的心又是七上八下的。等他再拨过去的时候,邱丹丹的手机又关机了,这孩子,又玩什么呢? 马英杰这天累极了,感觉不可思议的人和事又回到了大脑里,他迷迷糊糊之中,澡也没洗就睡着了。 而这个晚上,贺子龙设宴请邱丹丹吃饭。邱丹丹在北京的时候,贺子龙一直说要请她吃饭,邱丹丹也答应了,但就是没吃到一起。不是他有事,忙得脱不开身,就是邱丹丹在奔走。可这一天,路明飞来了北京,问贺子龙:“听说姓邱的女孩被人救下来了?合同是不是她手里有?还有那个古庆明,最好死在外头,永远别再回来。” “邱丹丹是邱家湾的,仗着在北京读了几年书,想兴风作浪。”贺子龙一边凑上前去给路明飞点烟一边说。 “这女人有背景吗?”路明飞问。 贺子龙哈哈大笑:“她有什么背景,北漂一族,一个傻丫头。” “不可能吧,我怎么听说此人是被军区的人救走的呢?”路明飞把对在嘴上的烟拿开,不大相信地盯着贺子龙。贺子龙马上解释:“真没啥背景的,这点我打听得相当清楚,她就是人傻胆量大,被卖到了大西北,却又奇迹性地回北京了,不过,就让她闹腾去吧,兴不了风做不了浪。” “你这么自信?”听贺子龙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路明飞不耐烦起来。 第137章 贺子龙忽然就不再吭声,这种事真还不好说,万一邱丹丹从哪找来个背景,把事捅出去,首先砸饭碗的,就是他啊。 “把她约出来,我想跟她吃顿饭。我倒要看看,她长几条腿?!”路明飞恶恨恨说。 “就两条,不过那两条腿嘛……”贺子龙色眯眯地说,嘴里好像有口水流出来。 贺子龙给邱丹丹打电话,说有个老板想见她,晚上能不能赏光,一起吃顿饭?邱丹丹回答得挺痛快,她说:“只要贺主任能记得我,什么光我都会去赏,我先谢谢贺主任了。”贺子龙暗暗笑了笑,心里道:“记得你,记得你,我睡觉都记得你个妖女呢。”又暗说了一句:“娘的,还谢,有你好受的!” 饭局订在离吴都驻京办不远的桐华大酒店,不知是因了这个桐字还是别的,路明飞喜欢在这里用餐,每次到京城,总少不了照顾这里的生意。邱丹丹如约而来,按贺子龙的要求,她没带任何人,就孤身一人。她现在没什么好怕的,古庆明失踪了,而吴都却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她怀疑全是路明飞在背后做的手脚,她就是想认识路明飞,就是想拿到路明飞的证据。 路明飞这边也没多带人,就带着自己的助手,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还有贺子龙,早早候在了酒店包房。 看到路明飞的第一刻,邱丹丹怔了一下,心里似乎有点疑惑。这是她跟路明飞的第一次见面,之前她做梦都想见这位总经理的公子,可是他们就是不让她见,现在反而把她推到了路明飞跟前,这个贺子龙又在耍什么手段呢?她不再是从前的邱丹丹了,不再任由他们哄,任由他们骗了。那个邱丹丹在去大西北的时候彻底被他们杀死了,回来的邱丹丹,就是要替自己,替更多的人报仇。只是这一点,她没有告诉马英杰,她知道马英杰肯定是没有证据,才会让他们制约住,才会拿火灾没有办法,她查看了所有的火灾报道,在这个时候一场火灾烧的绝对就是马英杰们的计划了,特别是古庆明失踪了,邱丹丹更相信,路明飞才是一切的幕后操纵者。她这次是偷着从医院溜走的,医院不让她走,一定要马英杰去接,可她呆不下去了,火灾铺天盖地的潮水漫得到处都是,她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就只身回到了北京,联系上了贺子龙。 邱丹丹一动不动地望住路明飞,贺子龙怕她离开,赶忙迎出来,殷勤地将她请进去。 “路总,这就是吴都才女邱丹丹。”贺子龙灵机一动,用了才女这个称谓。 路明飞伸出手来,要跟邱丹丹握,居高临下的目光扫在邱丹丹脸上,后来又移到胸脯上,肆无忌惮地看着。 邱丹丹没跟路明飞握手,只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哪位财神爷呢,原来是路大公子啊,久仰,久仰。” “路总对你可是慕名已久呢,几次都说要请你坐坐,怪我服务不周,没把这信息转达给你。”贺子龙在路明飞面前,状若一条小狗,尾巴摇得极欢。 “认错人了吧贺主任,路大公子这样级别的,能记得我一个小女子?”邱丹丹说着,冲路明飞助手看了看。那助手十分机灵,立马搬开椅子,殷勤倍至地请邱丹丹坐。 “邱小姐看来对我有意见啊,子龙你怎么搞的,提前也不把误会消除一下。”路明飞冲贺子龙朗笑着,扫在邱丹丹身上的目光多少带点不屑。 “意见不敢有,敬畏倒是不少。路总的大名,谁听见谁怕啊。”邱丹丹以牙还牙,自以为回击得很有份量。她显然低估了路明飞的能耐,也小看了贺子龙主任。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你绝不能小瞧,更不能不拿他当回事。一是如暴富的开发商,太多的人瞧不起他们,鄙视他们。带着贬义称他们“土锤”、“暴发户”,以为他们除了有钱,别的什么也没有。错。在路明飞的眼睛里,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他们无所不能,无所不胜。他们能成为暴发户,就是敢蔑视一切,践踏一切。所有的规则对他们都不起作用,法律还有制度那是用来对付别人的,对他们不起任何作用。他们不但敢踩法律的红线,还敢踩破它的底线。踩破了又能如何,世界照样对他们微笑。他们所以有今天,就是不把一切当回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上可玩弄权力,下可鱼肉百姓。他们用非常聪明非常大胆的手段淘得第一桶金,然后又用这桶金去俘获权力,将权力变成自己的袍哥袍弟,将权力辐射下的一切变成自己占有这个世界掠夺这个世界的资本。这个世界看似无比强大,到了他们手里,全都当泥团玩,想玩出什么就能玩出什么。说雅一点,是他们水深,能淹没一切。说粗俗一点,是他们无耻,敢践踏一切。 另一种就是重权的掌控者。世界上所有的分化是由三样东西造成的,一是知识,也就是文明程度。二是金钱,贫穷与富有。三就是权力。而前两样又受第三样控制,因此说,权力对人类的伤害最大。人类所以有那么多灾难那么多不公不平,说到底都是权力作用的结果,当然,这个权力是强权,而不是公权。当权力一味地想制造不平,世界就再也没有公平而言。 可惜邱丹丹意识不到这些,受过一次重伤的邱丹丹依然年轻气盛,她没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或者说更加曲解了,比原来更为冲动,更意气用事。邱丹丹固执地认为世界应该有公平公理,她在内心里不断地放大自己,以为凭着一腔正义满身激情,就能替自己讨回公道。 这是年轻的表现,也是涉世不深的表现。 路明飞呵呵一笑,他见过的这种傻瓜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是白痴嘛,太不知天高地厚。公平是你们这些人讨的,凭什么?正义是你们这些人捍卫的,笑话!妈的!他恨恨骂了句。脸上却装出很欣赏的样子,近乎陶醉地看着这个青春靓丽丰满性感的女人。 嫩黄瓜啊,他妈的真嫩。如果不是跟老子作对,还真是个尤物! 作对又能如何,老子照样吃你!路明飞暗下决心,今晚无论如何,要跟她尚床。干了她,她还敢跟自己作对? “来,邱小姐,我敬你一杯。知道邱小姐在生我的气,我也不多解释。反正证据都在邱小姐手上,邱小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绝不阻止。不过嘛,邱小姐别太辛苦了,保重身体要紧。”说着,一仰脖子,喝下了第一杯酒。那态度,仗义中带着霸气,客气中带着蛮横。 邱丹丹满以为路明飞要跟她道歉,要跟她说好话,甚至求她不要再帮马英杰。没想路明飞根本不把那档子事当回事,反倒大大方方地支持她把一切告诉马英杰。邱丹丹懵了,准备好的话全都变成废话,傻瓜似地捧着酒杯,一时无语。 贺子龙见状,起身笑道:“误会,全是误会,大家都是老乡,怎么着也比别人亲,邱小姐怎么会生路总气呢,当然不会。路总这么关心邱小姐,邱小姐感激还来不及呢,我说的对吧邱丹丹小姐?” “我不懂。”邱丹丹生硬地回应了一句。 “不懂没关系啊,喝了这场酒,啥都懂了。邱小姐啊,路总可是很重视你的,我也希望通过这场酒,能把一些恩怨化解掉,把误会消除掉,大家以后就是很好的朋友了。邱小姐有什么困难,我和路总定会全力相助,如果还想去香港的话,路总也会安排好一切的。” “我没什么困难。”邱丹丹抓起酒杯,猛地喝下。一口呛着了,连咳几声。路明飞拿过纸巾,递给她,笑吟说:“邱小姐挺有个性的,我楚某就喜欢有个性的人。” 邱丹丹没接路明飞的纸巾,自己拿过一张,擦了擦,跟贺子龙说:“今天叫我来,就为这事?” 贺子龙马上道:“这是小事,不谈,不谈,今天就是喝酒,酒喝好一切都好,你说呢路总?” “是,今天请邱小姐来,就是想痛痛快快喝场酒,做个朋友,邱小姐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可是我想跟路总说说那件事!”邱丹丹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正气地看住路明飞。 路明飞惊讶地抬起目光,戏谑的口气问:“哪件事?” “关于林子沟的土地合同,是不是你的公司合同?”邱丹丹问了一句。 路明飞呵呵一笑,不慌不乱地说了句:“你是高检的还是高法的,邱丹丹你没喝多吧?来,坐下,有话坐下慢慢讲。” “我没喝多,路总,我清醒着呢,甭以为你摆一场鸿门宴,我邱丹丹就会怕。告诉你,不怕。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个世界还没黑到让哪个人一手遮住天遮住地的地步,我邱丹丹既然死里逃生,就有信心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邱丹丹激动了。路明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就怕邱丹丹不激动,激动是一把杀人的刀,现在邱丹丹自己操起了这把刀。 等邱丹丹把话说完,路明飞也起身,双掌轻击,拍出了一片掌声。“不错啊,到底是上过大学的,见识就是多。妹妹,我怕,我怕行了吧?”说着,手往邱丹丹肩上一放:“来,坐下,坐下慢慢说,在我路明飞这里,没有讲不透的理,只要你把理讲透,该我服输,我一定服输。” 第138章 邱丹丹挪了下身子,路明飞的手滑了下来。但他一点不觉难堪,主动替邱丹丹移了移凳子,又道:“不亏是喝饮马河水长大的,就是烈。烈好,我就喜欢你这脾气。” 邱丹丹较上劲了,一不做二不休,滔滔不绝讲了起来。从违规购买土地到强拆强搬,到自己被买到大西北等,越讲越激动,用义愤填膺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讲到动情处,主动拿起酒杯,用酒给自己壮胆。贺子龙想阻止,路明飞恶恶地瞪他一眼,吓得他把手缩了回去。 邱丹丹终于讲完,这些话埋在她肚子里好长时间,今天终于痛快地讲了出来。 “讲完了?”路明飞怪怪地看着她说。 “完了!” “讲得好!感动啊,我敬邱小姐一杯,邱小姐真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不敬,我自己喝!”邱丹丹再次抓起了酒杯。 “好,先吃菜,等一会,我带邱小姐到宾馆,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我拿了一个方案,如果邱小姐同意呢,咱就按方案办。如果不同意,就当今天咱没见面,该怎么着还就怎么着。” “吃菜吃菜,菜上半天了,都还没动筷子呢。”贺子龙手疾眼快,张罗着给邱丹丹夹菜。 这顿饭邱丹丹吃得非常别扭,她在心里想,路明飞是不是怕了,想跟她私了,或者想收买她?这事不能私了,绝不能,不管路明飞给她什么好处,都不能答应! 路明飞什么好处也没给。饭刚吃完,他就说:“既然话谈开了,我也不遮掩了,这次来,我就是解决这事的,方案在宾馆,如果邱小姐同意,我们就签个协议,该怎么赔我路明飞怎么赔。如果邱小姐不同意,就请邱小姐拿出方案,只要能解决问题,我路明飞绝不讨价还价。” 邱丹丹信以为真,老老实实就跟着去了。结果刚到宾馆,路明飞就翻了脸。怒不可遏地甩给邱丹丹两个嘴巴,打得邱丹丹傻了似地呆立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 “妈的,跟老子讲理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以为你是谁啊,不就一个臭表子?!” 邱丹丹眼冒金花,手捂着脸,半天才道:“你个流氓,恶棍!” “流氓?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原来我是流氓啊。”路明飞断然撕下假面具,刚才酒店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不见了,转眼就变成一条恶狼。一把撕住邱丹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流氓了?” “你敢!”到这时候,邱丹丹还没意识到危机,还以为路明飞只是吓吓她。等意识到危机真的降临时,一切都晚了。 路明飞借着酒兴,一把抱过邱丹丹,当着贺子龙和助手的面,愤怒地将邱丹丹丢到了床上。嘴里骂道:“老子就爱你这样的,有血性,好,今天让你看看,啥叫流氓。”然后又冲贺子龙吼:“还楞着干什么,把灯全给我打开,我让你们开开眼!” 邱丹丹的叫喊声中,路明飞扒光自己,毫无羞耻地就压了上去。羞耻其实是一件奢侈品,并不是每个人都具有。路明飞如果把羞耻二字丢不干净,事业不会做到今天。当他拿下后,还用得着再要羞耻?他助手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场面,床上发出凄厉的叫喊声时,助手飞快地拿来摄像机,将角度调整到最佳位置,异常兴奋地摄录了起来…… 香港的早晨似乎亮得格外快一样,马英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衣服都没有脱,而这么好的酒店他竟然就没好好享乐一下,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去了洗手间,把水温调好后,任由水哗啦啦地放着,马英杰盯着这白晃晃的水流时,猛然记起了邱丹丹昨晚给他打过电话,他赶紧出了洗手间,拿出手机,看了看,确实是邱丹丹打过电话,他昨天太累了,主要是心累。一段在他认为至真至美的爱情,竟然成了思思嘴里的另一道风景,难道小女生全是这么稀里糊涂就去追一个男人,追到后,某一天再回头来告诉自己,爱情不是从前的模样,而是现在的繁华吗? 马英杰是真的被思思打击了一把,他曾经设计过很多回,有一天见到思思会是一种什么状况,他也在计算着思思学业有成的日子,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香港遇上了思思,更无法接受的是思思说的那几句话,他真被伤着了,满心去守住的爱情到头来竟然是那一句话,这样的结果,马英杰真心没去想,但是这样的结果,马英杰还是得受住,无论他怎么伤,怎么痛,这一页必须翻过去的。 马英杰没想到会接到邱丹丹的电话,这个差点被他忘记的女孩,却偏偏在这样的夜里给他打来了电话,他又忽略了她。马英杰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邱丹丹,不能利用完别人,就不管她吧? 马英杰回拨了邱丹丹的电话,电话响着,没人接,就在马英杰想挂电话的时候,竟然听到有人说话:“马大秘书,这么早还惦记着我家丹丹,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仇恨你呢?”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只是这位陌生男人怎么知道自己呢?马英杰很有些纳闷,不由紧张地问了一句:“你是谁?丹丹呢?” “叫得真够亲热的啊。我是谁,你不用管,只是丹丹现在是我的女人,从现在开始,马大秘书长要是再敢给她打电话,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着,把手机给挂掉了。 马英杰握着手机,一头的雾水。 而邱丹丹昨天就这样被路明飞当着两个男人的面用强了。事后,路明飞指给邱丹丹三条路,一,去死。钻地铁跳楼随她选。二,去告。天安门中南海随她跪。还有一条,乖乖听他的,跟她去香港或者回江南,想过什么日子就让她过什么日子。 邱丹丹从床上爬起,一开始她是想哭的,想疯狂地哭,疯狂地诅咒什么。后来她清醒了,默默穿上衣服,冲傻着眼的贺子龙说:“看够了吧,你是不是也想上?”贺子龙吓了一跳,他真是没这个胆,刚才那一幕,太惊险太过瘾了,可他真没这胆。 “让他们滚,我困了,也累了。”邱丹丹冷漠地冲路明飞说。 路明飞有点怕,眼神躲避着邱丹丹,不敢看那张脸。 “不用怕,路公子,我既不会死也不会上告,我跟你回江南。刚才的话,希望你别反悔。”邱丹丹冷冷地盯了一眼路明飞。 邱丹丹真就跟着路明飞睡在一张床上,而且她居然没跟路明飞闹翻,居然没对路明飞的兽行做任何控诉,而是心甘情愿做了路明飞的小三。这个夜里,邱丹丹的巨大变化,让路明飞也有些不相信,可这个夜里,邱丹丹如一只温柔的猫一样,睡得那么无声无息。现在,邱丹丹去了洗手间,她要洗澡,要以最漂亮的一面,做路明飞的情人。 马英杰打来电话的时候,邱丹丹正在洗手间里,她不会想到马英杰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更不会想到,路明飞会偷接了她的电话。只是路明飞接完电话后,就把马英杰的电话信息给删掉了。马英杰既然废了他这么大一笔买卖,这笔帐他会一点一点慢慢给马英杰清算。 马英杰做梦也没想到邱丹丹会和路明飞搅和在一起,更没想到挂断电话的人就是路鑫波总经理的那位文明整个江南的花花公子,他以为邱丹丹和男友在一起,以为他这个电话搅了人家的好梦,所以他也没多想,就去洗手间泡澡去了。 马英杰把自己剥得精光,整个人泡在这香气四溢的浴缸里时,竟然很有些想女人了。一颗受伤的心里滋满了肉望,可是他的大脑里闪现出来的幻觉竟全是司徒兰,他抱着司徒兰的身体,闻到了那熟悉的身体味道,那淡淡的茉莉香味,这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仿佛来自无底的深渊,就这么扑进马英杰的鼻孔,那一刻,马英杰感觉自己将司徒兰抱得很紧,将自己的身体和司徒兰紧紧贴在了一起,司徒兰身体的炽热和温柔随着水气,在马英杰的内心盛开着----- 幻觉里,司徒兰身体舒缓着,在马英杰怀里变得那么柔软和温热,拥抱着司徒兰的温柔,马英杰的心汩汩开始流泪,他的眼睛愈发潮湿,心中一时忘却了外面的整个世界,仿佛这世上只有他和司徒兰。而他幻觉中拥抱是世上最柔美的爱。在拥抱中,他和司徒兰初遇的甜蜜和懵懂涌上心头,走过的路在记忆中铺展,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盘旋,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像磁带被倒回了重新复习。所谓的疲倦,不管是审美还是缘自真实的生活,都会在这鲜明的记忆里恢复,让人泪流满面的震颤。想起曾经那万端的柔情蜜意,想起曾经那因为爱而决定厮守此生的诺言,想起曾经那众里千寻要与之携老的挚爱,想起曾经那短暂而无比快乐的时光,想起曾经的缠绵和牵挂------ 那一刻,马英杰深深体味到,拥抱,拥有融冰化雪的温暖,摧壁毁垒的力量。他不知道爱河中的人们,有多久没有张开臂膀,有多久没被揽入怀?可能同榻而眠,却同床异梦;可能同桌而食,却貌散神离,食不说话。如果爱爱已成了例行公事的需要和敷衍,如果亲吻不过蜻蜓点水的心不在焉、浅尝辄止-------那么拥抱必已生疏、久久忘怀。 第139至142章 第139章 拥抱着司徒兰的身体,马英杰曾经深切感觉到,原来拥抱具有最恒久的美丽和心动。拥抱是身体与身体的交叠,更是灵魂与灵魂的重合。世界上最柔美的爱是拥抱,因为彼此没有距离,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不是床也不是赤道,而是爱人的胸怀。如果两颗心相爱相依,温暖赛过赤道;如果两心相视成仇对峙成冰,则千年坚冰不过尔尔。 司徒兰呼出的气息在马英杰的耳边掠过,他感觉那是拥抱时拂面的夏日清风,流淌的是爱的溪流。可以无言,绝对胜有声;可以絮叨,琐碎却熨贴。在有情之人的怀里,可以无羁,可以放松,也可以任性;可以清笑,可以流泪,也可以脆弱。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不必要任何的忧虑。没有一座港比这里更安全,没有一处湾比这里让人更依恋...... 马英杰的身心整个沉浸在那久违的母性的怀抱,他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流到自己的嘴角,一股咸咸的味道进入他的味觉。这时,司徒兰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咚咚——”敲门时响了,马英杰的欲念嘠然而止。他蓦地清醒了,突然回到了现实,身体急速冷却,迅速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擦干身上的水,问着:“谁啊?” “司徒兰。”司徒兰竟然在门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吓得马英杰一大跳,刚刚迷糊中的一切又让他的心跳到了嗓子口,不过,他还是拉开了门。 司徒兰一身整齐地站在门外,马英杰的脸却刷地一下涨得通红,司徒兰奇怪地盯了马英杰一眼,推了推马英杰,就往里走,而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会推自己,捏着浴巾的手滑了一下,浴巾一下子滑到地方,整个人裸着身子一下子出现在司徒兰面前,司徒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脸也一下子红了,尽管她和这个小男人曾经激情过,可是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似乎她都忘了他充满朝气的身体。 司徒兰也愣住了,马英杰尴尬极了,赶紧去捡浴巾,司徒兰似乎闻到了什么,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浴缸前竟还散落着马英杰刚刚发泄出来的东西,司徒兰什么都明白了。 马英杰却疆硬地站着,他此时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司徒兰却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马英杰,无比心疼地说:“傻小子,你真是个傻小子啊。” 马英杰没敢动,他已经没法动,被司徒兰撞上了这么尴尬的事情,他确实觉得很有些丢人。不过司徒兰很快松开了马英杰,声音变得无限温柔地说:“穿上衣服吧,杰克先生等着我们。” 马英杰这才快速地去拿自己的衣服,抱着衣服逃也似的进了洗手间,等他一身整齐地出来时,司徒兰已经恢复了平静,对着马英杰说:“你也该找个女人,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嗯。”马英杰低着头,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下。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在餐厅里,杰克先生一脸的容光焕发一样,望着司徒兰说:“早晨的兰小姐和晚上的兰小姐更加妩媚,更加光彩照人。” “杰克先生就知道夸我,吃过早点,我们就飞北京,杰克先生有问题吗?”司徒兰问了一句。 “没问题。”杰克先生一脸的笑,而且他对司徒兰的喜爱,一点也不回避什么一样,只是现在的马英杰,再目睹这些时,竟然很有些不舒服,他没说多少话,一直低着头吃饭,直到回房间整理物品时,马英杰都没再说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不是很讨厌司徒兰的吗?怎么想的人还会是她?怎么在杰克面前会如此不舒服?难道被思思刺激到了吗? 马英杰真不知道这个香港之行,算是一场什么。只是当马英杰、司徒兰和杰克先生到机场后,马英杰才知道,他一个人的机票是飞回江南的,而司徒兰和杰克先生是飞北京的。 马英杰想说什么,司徒兰却先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向你主子汇报一下,准备、准备。我和杰克先生在北京等你来接,当然了,你可以把栾小雪带走了。” 话都被司徒兰说了,再说了,马英杰确实不想跟着杰克先生和司徒兰一起,他受不住杰克先生随时随地表现出来的火热表情,那表情或多或少还是会刺伤他。 马英杰回吴都后,才知道罗天运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在吴都突然烧起了一把火,一时之间,人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新城上。 这火是罗天运点燃的,建站批复一到,罗天运马上表现得反常,根本看不出之前他还有妥协观望或者等待让步的思想,他现在大张旗鼓地将新城建设提到了日程上。 如果说以前市里运作这项目,多少还有点偷偷摸,有点暗箱操作,有点试探的味道,那么这次,罗天运就把所有帘子都掀开,让吴都的邱家湾建设还有整个新城建设,集中凸现在全市几百万多人的眼前。 会议一场接着一场,论证一次连着一次,过去的方案被推翻,新的方案摆在了与会者面前。争论、质疑、非议、支持,各色各样的声音响彻着,鼓荡着。谁也没想到,一座车站能激起这么大波澜,能掀起如此狂潮。 原来的方案,邱家湾只是作为吴都市的一个补充,一个新的发展空间,类似于目前各地搞的开发区、工业新区那样,只是规模比这种小区大一点。就这,对经济停滞不前,发展遭遇瓶颈,迟迟找不到突破口的吴都,已经够兴奋够鼓舞人心。罗天运大笔一挥,在原来规划方案上又浓彩重墨多添几笔,于是马英杰他们看到的吴都新城,就全然成了另番样子。 建设规模比原规划扩大2倍,四周界址往外扩张三十公里,由原来的二环扩成三环,又在三环外,绘制了跟武江一县城和吴都区连片的新图。投资规模又翻一番,近期投资由三十个亿扩到六十个,远期投资更是大得吓人。搬迁人口由三十万增到四十六万。公路由三条主干道扩成五条,顺带又新增三条境内高速。 这些都还能接受,毕竟只是规划,能否实现怎么实现还有待进一步探讨或者观望。问题是罗天运提出了一个新的战略口号,要把邱家湾区新城建成未来吴都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卫生中心,要一鼓作气坚定不移地在邱家湾区这片田野上建起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也就是说,罗天运将借站造城计划又放大了几倍,他要借站造市,要打造出一个新的吴都来。 省委董事长朱天佑很赞赏这个规划,说这才是真正的大气魄大手笔,江南就需要这样的发展思路,需要这样敢想敢做的建设型人才。 这些全是大好的消息!在马英杰看来,这些好消息是一个连一个的,只是他有些不懂也搞不清,罗天运把动作整这么大后,路鑫波总经理突然站到了罗天运这边,怎么突然间又支持起了罗天运?还有,罗天运之前对路鑫波总经理总是不近不远,始终保持着官场上那种最为理性最为优雅的距离。近,招之既来;远,挥之则去;现在却往路鑫波总经理的办公室跑了几趟,他靠到路鑫波这边了吗? 是不是省里又有什么变动,或者路鑫波总经理给罗天运许下什么愿?高层之间的关系永远不是按常规走的,上面微小的变化就会在下面激起波澜。都说下级官员是没有主见的,问题是你不能有主见,你必须紧随上级,紧贴上级,因为你的每一步升降都是由上级决定,你所有的努力最终都要经过上级那张嘴才能得到肯定,所有梦想还有抱负也只能通过上级那双手去实现。有奶便是娘,下面官员只能如此,真的别无选择。跟谁亲跟谁近不是由你决定的,要看形势,看局面的变化。 马英杰感慨连连。尽管如此,马英杰在邱家湾建站方案调整上还是保持了低调。他是一个不善于说假话的人,尤其在罗天运和李惠玲面前。罗天运征求他意见,他实话实说,认为目前这种提法太超前,也带几分冒险,跟吴都现实无法接起轨来。罗天运呵呵一笑说:“马英杰啊,这项目是你跑前跑后争取来的,怎么现在又打退堂鼓了呢?” 马英杰解释说:“不是打退堂鼓,就是想低调点。毕竟只是建一座火车站,原来方案已经够激进,把邱家湾建成吴都未来商业中心和物流中心,已经够振奋人心,现在一下又把它提升为未来吴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我有点适应不了啊。” “适应不了也得适应。”罗天运呵呵笑着道,又觉这话太过生硬了些,换了一种口气说:“马英杰,你不是一向都能理解我的嘛,怎么现在有点跟不上节拍了,是不是惠玲总经理找过你,她说了什么吗?” 马英杰被这话呛住。邱家湾区方案二次修订,李惠玲也是持不同意见,不主张如此扩张,如此无节制地扩容增量,尤其把教育和文化中心挪到西区,李惠玲更是不同意。按她的思路,新城就是借高铁这根金线,把吴都连到新的经济带上,让吴都经济二次充血,冲破发展瓶颈,给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第140章 对未来的新城,李惠玲看重的有两样,一是物流,二是旅游。吴都物流一直上不去,让这座古老城市不能焕发青春,不能激发活力。而如今是一个大物流的时代,哪座城市具备了超强的吞吐与吸纳功能,哪座城市的经济容量就一下能上来。其他各行各业也都能带动,这是李惠玲一直梦寐以求的。至于旅游,那就更不用说,高铁一通过,原来很多旅游线都能连片,半死不活的吴都旅游资源就能依次开发。这两项抓好,她这任总经理,就能给老百姓交待过去。当然了,这些东西全是路鑫波告诉她的,没有古庆明这个帮手,她现在凡事都得依赖于路鑫波的长线指挥。 太大的梦,李惠玲不想做,也不敢做。李惠玲奉行一个原则,能干多大事,就说多大话。虚的、假的,她说不了也做不了。类似的质疑还有不满,李惠玲在马英杰面前说过。 “哼,膨胀,头脑发热,一下扩出几十个亿,让我上哪去找?他说话容易,得我这个总经理找钱,抢啊?”这是李惠玲的话,显然,她还是不同意罗天运的规划,只是在盛雅玲记者的报道之后,李惠玲不得不顺着罗天运。 要论感情,马英杰肯定跟罗天运近,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认为李惠玲说得有理,不是他要站到李惠玲这一边,而是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再说了,杰克先生还没到,罗天运没看过杰克先生的规划,这么大手笔地宣传,马英杰总归是没底。 感情跟工作是两码事,马英杰虽然分得清。要说这些年他的进步还有职位上的提升,罗天运的作用也不小,而且从罗天运身上,他真是学到不少东西。比如克制自己,比如用温和的手段化解尖锐矛盾,比如内敛,比如在前任书孟成林出事时,他能很低调地坐在那里,不急着跳出来,不把自己暴露在别的竞争对手的眼皮下。这些,都是马英杰需要细细品味细细领会的。能坐到一把手位子上,罗天运绝对有过人之处,而不是外界说的,只是运气好。现在罗天运突然这么说时,马英杰就有些难受,到底该向着谁呢?当然,心理上他是向着罗天运的,罗天运最近一系列举措还有高歌猛进的姿态,他不只是担心,甚至有强烈的反感。但这些绝不能表现出来,在没搞清楚罗天运何以产生这么大反差前,他必须克制,必须装作不为所动。等哪天搞清了,他想他会有所行动。 李惠玲也没指望马英杰回应什么,自顾自发半天牢骚,话题又回到工作上。 “马英杰你说,一个车站有这么大吸引力么,我怎么感觉他们在放卫星,假大空那一套还没害够咱啊?”马英杰走过去,把虚掩着的门合上。人多耳杂,该关起门来说的话就必须关起门来说。机关里有人专门就靠传播谣言过日子,马英杰不想不该传出去的东西传出去。 李惠玲跟罗天运搭班子以来,出现争议的情况太多,现在李惠玲主动必须让步,去努力维护罗天运的权威。李惠玲太知道现在不是给董事长制造别扭的时候,既然路鑫波都在妥协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家,又有什么不可以妥协的呢? 李惠玲说的没错,在市一级,董事长这个角色好干,定大方向的,制定战略目标或规划。目标这东西,可远可近,可大可小。规划更不用说,能虚能实,夸张一点也无妨,关键要有气魄,要敢想。总经理就难,得把董事长或市委定的规划落到实处,得一步步去完成,去实现。具体到实际工作上,就是钱,就是人。 几乎没有哪个总经理不被这两样东西难住过。李惠玲发牢骚,有她自己的道理。有人说,董事长如果不让总经理安稳,总经理一天也别想安稳。董事长想让总经理哭,总经理绝对笑不出来。 李惠玲现在真是到了哭的时候,她才知道和罗天运搭班子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表面上罗天运都尊重着她,哪怕火灾水落石出了,他也没把李惠玲怎么样,实质上,罗天运已经在架空她,甚至是在威逼她。那个孙紫娟就要接手古庆明的工作,这个女人在她身边来工作,她能舒心得起来吗?她很不想再继续当这个总经理了,可是路鑫波不干,无论如何,不到最后的一刻,他绝不会认输的。再说了,官场的事情,翻手为云,腹手为雨,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才是赢家。 古庆明一天没有消息,所有的责任一天都会让古庆明背着。关于这一点,罗天运是个聪明人,他就没再继续提火灾的事情,而是以大规模地规划着新城,而且以空前最大的阵式投入了新城的打造和包装。 关于这些,李惠玲只敢在马英杰面前抱怨,马英杰就是罗天运的传声筒,有些事,她只敢在马英杰面前去说说,发泄发泄。她现在很害怕罗天运,证据握在罗天运手里,而古庆明不现身的话,谁也不清楚,罗天运会突然打出什么牌来。 只是,此时马英杰听罗天运问这个,马英杰脸就有些白,难道老板已经怀疑了?或者,别人跟老板吹了什么风?他确实和李惠玲单独处过,只是听李惠玲的一些怨气话,这些话,他肯定不能对罗天运说,虽然满吴都都在认定他就是罗天运的传声筒,可他却不能把所有的人话都往罗天运耳朵里灌吧,再说了,伴君如伴虎,这一条,马英杰还是会牢牢记住的。 班子太和谐了不好,一把手永远听不到反对意见,听到的都是赞誉,支持。吴都目前就是这样。大家都围着罗天运一个人转,他说啥就是啥,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在马英杰看来是李惠玲和古庆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没有他们自作聪明的一场火灾,罗天运想这么快赢得整个吴都中层干部的一条心,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天运有今天这个局面,按道理来说,马英杰应该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独独敢发出不同声音的,怕就一个马英杰。但罗天运显然听不进去。一个人如果老被恭维和赞美包围着,耳朵里怕就再也进不得别的。再说了,马英杰习惯上服从罗天运的一切决策,而现在突然反对,这一点对于罗天运来说也是极为不适应的。 马英杰还是摇了摇头,冲罗天运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不妥,还请董事长批评。” “个人要服从组织!”罗天运冷不丁丢下一句,看也不看一眼马英杰就走了。马英杰干晾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罗天运突然发火,就是刚才他太犹豫、太迟缓。如果像以前那样回答得利落干脆,能当即表示没听李惠玲说任何话,罗天运绝不会如此。 但马英杰实在利落不了。这脑子,怎么也生了锈呢?怎么就不果断回绝呢?此时,这个“组织”一词打在马英杰耳朵里时,他很些凄凉地就笑了。罗天运居然在他面前提到了组织,这可是件新鲜事,个人要服从组织,多么坚定的一句话! 马英杰在吴都新城问题上越发变得谨慎,教训不能不汲取。跟你关系一向不错的领导突然对你态度发生变化,你就要警惕,不是他出了问题,就是你出了问题,总之,你们的关系拉开了新的一页,而这样的新关系,是马英杰断然不敢去承受的。为了跟紧罗天运,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说什么,他都不会让罗天运产生怀疑的。 再开会论证,马英杰就改变策略,几乎是说一个字也要斟酌。这不能怪他。在官场一浸淫,已让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讲什么话,什么时候该闭上嘴巴,严严实实把意见捂在肚子里。罗天运那天那句组织,是一个信号。当有人以组织的名义压你而不是以个人名义压你时,你就要格外小心,指不定,哪天组织这只强有力的手就会摸在你头上,打在你屁股上。你可以对某个人提意见,但绝不可对组织有意见,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组织给你的,组织至高无上。 李惠玲这边打了几次电话,想跟马英杰单独吃饭,都让他找借口搪塞过去了。气得李惠玲在电话里大骂:“马英杰,你就不能声援一下我啊。”罗天运是反常至极,基本不找他了解情况。 不找好。马英杰跟别人的想法恰恰相反,别人总想在重大事件发生时,能一个劲地贴在主要领导身边,最好天天跟在领导屁股后面。他不,越是这种反常期,他越想远离领导。这种远有两层意思,一是给领导独立判断的机会,不干扰领导思路。二是给自己远离是非的机会,不往是非中搅。决策其实就是是非源,每一项决策的背后,都是谣言四起,攻击不断。尽管大家都是用掌声来拥护决策,但往往通过得越快,反对得也越快。 马英杰现在住在邱家湾,他的任务还是为新城开发打前战,扫清障碍,铲平道路,迎接开发大军进驻。一天下午三点多,邱家湾镇上的镇长余杰悄声悄息地来了,见他坐在简易的办公室里看文件,探进一颗头问:“秘书长在啊,不会打扰您吧?” 第141章 马英杰放下文件,没好气地呛道:“来就来,鬼头鼠脑做什么?” 余杰面露难堪地笑了笑,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见马英杰桌上放的是关于红河矿业及周边五家企业限期搬迁的文件,便问了一句:“真要一家也不留啊?”马英杰收起文件,像是跟谁赌气似地说:“留,全留给你李镇长!” 余杰讨了没趣,站在桌边,一时不知怎么圆场。马英杰又瞅他一眼道:“坐吧,来的正好,有事问你呢。” “秘书长请讲。”余杰规规矩矩坐下。 “邱董事长呢,听说他病了?”马英杰问了一句。 自从在香港给邱丹丹打过电话后,马英杰对此事一直没再过问,司徒兰也反复跟他强调,让他忘掉那个丫头。“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少管,你是秘书长,不是新闻主任。”司徒兰批评的话。见他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司徒兰越加严重地说:“是不是寂寞了,要是守不住寂寞,我帮你找一个。” 此话一出,马英杰说啥也不敢再过问。这话份量重啊,司徒兰又把他跟邱丹丹拉到了那层关系上,这肯定不是司徒兰的意思,准是有人已经往这方面造谣,要不那个男人怎么突然冒出那句话来呢?那男人到底是谁? 邱建平也像是很自觉地离开了马英杰,自从邱丹丹请被人强留下来后,邱建平一次也不来找他,消失了般,再也不在他视线里出现。 “装的。”余杰说:“邱丹丹的事让他抬不起头来,他只能装病。” “抬不起头来?” “唉。”余杰叹一声,道:“村里说啥话的都有,老人好了一辈子强,突然遭遇这事,心里这关过不去。” 马英杰不再问了,这层他早就想到,也正是担心这点,心里才放不下这个邱建平。 两人又扯了会别的事,余杰压低声音说:“邱家湾东边那片地,查清楚了,名义上是卖给一位姓柯的老板,其实不,买地的这家公司名着是香港的一家公司的,暗地时,却由路公子掌控。” “路公子?”马英杰惊骇至极,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余杰声音更低了了一些,望着马英杰说:“早先就听说,路明飞在深圳犯了事,就去了香港。没想真还就在香港扯起了旗,目前是海陆空齐上,阵势大啊。” “什么海陆空?”马英杰让余杰一番话说懵了,感觉思路跟不上。让余杰查一块地,是他安排的一项任务,要求一要保密,除他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李惠玲,罗天运那边更不能让听到任何风声。二是必须查铁实,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能往他这里汇报。现在看来,余杰是查清了。 “就是房地产开发,路政桥梁建设,还有融投资一齐干,哪个抢手干哪个。” “这不是抢姓柯的饭碗么,姓柯的会同意?”马英杰问了句傻话。 “他是玩空壳,帮姓柯抢地揽生意,剩下的事都交给柯老板,他哪会把心思放到实干上。” 马英杰越听越怕,越听心里越没底,半天,冲余杰说:“好吧,我知道了。“ 路明飞一开始在省里一家银行工作,后来担任江南一家银行行长,因跟一姓冯的女职员有了那层关系,两人合起手来,转挪资金,虚假放贷,套取大量现金炒股,结果栽在了股市里。事情败露后,路鑫波积极活动,最终将所有罪责推给了姓冯的职员,把她给牺牲了,换得路明飞全身而退。有了这次教训,路鑫波对儿子的未来,就想重新设计。一度时期,路鑫波想让路明飞从政,子承父业。领导都有一个情结,都想让权力世代相传,不落到旁人手中。外人看来好像他们有点霸权,其实根本原因是他们最知道权力的好处。在这个世界上,真是没有哪件事比当官更美妙,权力带给人的远不止是享受,也不只是金钱,几乎人类所有的欲念,权力都能帮你实现。 路鑫波原来的计划是,将路明飞安排到江南下面一个县去做县长,先锻炼,完了再一步步想办法,弄到更高的职位上去。哪知路明飞不愿意,死活不想当官,说囚禁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啊,一辈子不说一句人话,不干一件人事,气得路鑫波差点搧他耳光。路明飞只身去了深圳,办起一家古玩行,顺带又搞了两家酒店,干的还是风生水起,不出两年,就很有些名气了。可惜路明飞玩女人玩出了事,玩国内的不过瘾,将一留学生骗到酒店,软禁三天,天天强行干那事,还硬性让人家用兴奋剂,说这样玩才刺激。留学女生不堪肉躏,纵身从十八楼跳了下来。幸亏十二楼以下维修,挂在了保护网上,没摔死,但惨了。这事动静太大,甚至引起了外交风波。路鑫波不得不替儿子擦屁股,把他弄到了香港去了。 这帮太子就是精力好,那边的事还没彻底摆平,这边就已敲锣打鼓干上了,还海陆空齐上。怪不得邱家湾出怪事,原来是公子哥出现了啊。 马英杰心情猛地就重起来,路明飞杀将进来,吴都新区这出戏,怕是不好唱啊。 马英杰又些被动了,林子沟建站被取消了,可是路明飞的手又伸进了邱家湾,这件事情,罗天运知道吗?如果是罗天运和路鑫波搭成了和谐呢?按道理来说,如此快速地启动邱家湾建站工程,应该不会这么般顺利的,可是偏偏都这么顺利。那么只有一条,罗天运和路鑫波互相让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英杰就更被动了。只是有一点,马英杰很清楚,吴都如此大造进势创建新城,这么大的蛋糕啊,谁都想来分一口的。对于这一点,罗天运现在的想法又是什么呢?马英杰发现他又看不懂老板的布棋格局了。 真是怕啥就来啥。马英杰这两天苦口婆心,大会小会开了无数次,私下工作也做了不少,基本算是把邱家湾问题解决了,部分村民按照新达成的协议,陆续往红河那边去。红河这边也做了安抚,除给村里镇里追加补偿外,又对负责修建安置房的建筑商额外支付一笔。没办法,很多事只有靠钱解决。李惠玲也算支持,只要马英杰答应的,李惠玲都认帐,拨款也积极。就在马英杰刚要松口气时,新的变故又来了。 这次带头的不是邱建平,是钱富华,他是邱家湾的村长,在邱家湾仅次于邱建平。钱富华不知从哪弄来几份材料,上面详细记录了西滩那块地的处置过程,还煞有介事把路明飞也提了出来,质问马英杰:“两百亩地啊,你们一再说要我们做出牺牲,拿这块地支援铁路建设,我们没跟政府多要一分钱,两百亩土地拱手送给政府,就为了将来能看到一座新城。可你们倒好,关起门来做买卖,每亩十万卖给开发商。当我们是傻子啊。这块地如果让村里卖,一亩下不了二百万。差价呢,差价进了谁腰包?政府就是这样骗我们这些村民的吗?还口口声声你们是人民的公仆,你们是为人民服务的,难道这就是你们服务的结果吗?钱呢?我们现在要看到实实在在的钱。我们再也不想听你们说那些奉献的大话,套话了,全哄鬼去吧。”钱富华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有理。 这一次,马英杰无言以对。邱家湾搬迁中,争议最大的就是这块地。西滩这块地不是农田,属于半闲半荒的那种。以前这里建过一些厂子,但因交通还有水电等诸多原因,都关门了。西城规划没提出来之前,没人觉得这块地有价值,村民们也认为那是一块闲地。但现在要建站、要修新城,这块地的意义一下就突显出来。对政府而言,这是块黄金宝地,既不是农田上面又没什么固定建筑物,收回成本极小,开发价值却极大。而且西边临山,风景十分秀丽,东边又紧挨着未来规划的新城大道。马英杰知道打这块地主意的人很多,不只是柯老板,吴都不少地产商,也在跃跃欲试,就连彭青山的老同学姚建华,也一心想凑热闹,不止一次跟他打电话,说帮帮忙,不能让他在新城什么也捞不到啊。 马英杰内心里早就清楚,这块地迟早会是柯老板的,但他决然没想到,市里会以这样低的价将这块地出让,等于是白送啊。李惠玲不久前还跟他说,将来要在这块地上做足文章,力争能多卖点钱。“我现在是穷疯了,马英杰,你也甭笑话,将来等你当了总经理,你就知道钱有多缺。而且没有钱,我这个总经理怎么当得下去呢?那么多双眼睛全眼着我,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吗?现在把摊子铺这么大,我这个总经理当得真是苦极了。”这是李惠玲原话,马英杰并没想过要当总经理,但市里财政的紧缺,他是知道的,也深有体会,难道李惠玲又是故意演戏?一如在罗天运面前一样,故意示弱?一场火灾难道就把李惠玲吓倒了?妥协成这样吗? 马英杰很有些看不懂局势的变幻莫测了。 马英杰在这个时候,还是极力地搪塞,钱富华他们早已不耐烦,村民们知道马英杰当不了家,作不了主。纷纷嚷着要去找李惠玲,马英杰赶忙跟李惠玲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赶紧说:“李总经理,邱家湾这边又起纠纷了,钱富华等人为西滩那块地要来上访,现在怎么办呢?而且那块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42章 电话中,李惠玲很泄气,这种泄气,马英杰虽然看不见,可是感觉到了,她说:“让他们来吧,我这个总经理当得也真够窝气的,至如那块地,我没来之前,市里就给别人签过合同,我怎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现在快成了给人擦屁股的老婆婆。”李惠玲的火气也不小,这一段她就没舒心过,她越来越不想干这个总经理,可是为了面子,为了利益,她得干着,说着她自己都不想说的话,这个日子,她实在是厌倦极了,可是路鑫波一天不让她回省城去,她一天就得干着这个让人羡慕又让她窝心的总经理。她不知道别的官场女人是怎么混的,她怎么就感觉越混越被动,越混越吃力呢?孙紫娟迟早会到市里来上班,她还不知道孙紫娟到她身边后,她能不能掩饰住自己的态度,能不能和她同台演一曲戏呢。 钱富华他们这天没上访成,半道上被截了回来。董事长、镇长全都出动,楞是将上访者劝阻了回来。可是,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罗天运耳朵里,他听说这件事后非常生气,打电话给马英杰,电话一通,他就在电话中质问马英杰:“你是怎么干工作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访,你不累,我都累。而且,如果还有上访,这新城开发还怎么搞?还没开始投建,又上访。这帮人,难道就知道上访吗?不管采取什么方式,不准再有上访的事件发生。另外,把邱家湾的工作平息后,马上去北京接杰克先生,杰克先生到来之前,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上访的事情。” 马英杰在电话里解释说:“西滩那块土地处置是有问题,群众有意见也属正常,只是他们的方式……” “够了!”罗天运猛地打断马英杰,口气败坏地质问马英杰:“马英杰,你是不是觉得就你一个人有原则,其他人都是混饭吃的!还是认为我急于求成,让你不舒服?我告诉你,马英杰,如果不急于把高铁建站的项目铺开的话,火灾的事情会被人抓住不放,是你有能力找回古庆明,还是我有这个功夫和这样的一个人物周旋呢?马英杰,我对你说实话吧,这个新城就是我打下码头的重要一笔,我只能成功不许失望,否则不仅仅是你,我也会死得很难看,明白吗?为了新城顺利投建,一个西滩算什么呢?只要他们是被我们牵着走就够了。而且我与你想在吴都打下码头,如果不浓墨重彩地把新城唱好,唱大,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别拿什么同情心和原则说事,在我这里,我就是原则!” 罗天运的一段话把马英杰给震住了,马英杰只觉得脑子里连响几声,握着电话的手陡然间发抖。罗天运那边早已把电话压了,他还保持着接领导电话时的习惯性站姿,但身子分明又是僵硬着的。罗天运干嘛发这么大火啊,还有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马英杰发现自己是一个敏感的人,多少还带点神经质。官场生涯并没有把他的脆弱和敏感洗刷干净,性格中多多少少还残留着一点文人气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酸劲儿。工作当中,他宁可什么也走在前,做在前,不让主要领导说话,更不让领导发火。领导实在要发火,也是笼统地发发,像今天这么具体,这么刻薄尖锐,他受不了。他不断地想,什么地方做得让罗天运不高兴了?钱富华要上访,他是设法阻止过的,并再三跟余杰强调,一定要做好这些人的工作,不要让矛盾激化,更不要让矛盾扩大。可钱富华把那么机密的东西弄到,他是阻挡不了的啊。 是谁将那么机密的土地处置资料外泄给钱富华,这些东西马英杰都不可能接触到。眼下吴都,怕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保密的了,钱富华只是一个村委会的村长,没有特殊渠道,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些。而这些资料又都是炸弹,别说是钱富华,就是随便哪个村民拿到,也会不满,也会愤怒地找到上级,去讨个说法。 没人能阻挡得住百姓捍卫自己权益的步伐,当权力超越底线,无耻地掠夺或强占他人的利益时,你能指望那些被权力侵害的人低眉顺眼地忍受么,你能指望他们全都变成哑巴变成聋子变成没有思想没有作为的猪?不能!当然,你可以视他们的愤怒于不在,你也可以用另一种更加极端的手段让他们闭嘴,因为权力是无所不能的。 马英杰发了一阵感慨,忽然又想,罗天运为什么对西滩这块地如此敏感,他是很少染指具体工作的啊?这事真够邪门,一块地竟牵动了这么多神经! 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日的喧嚣犹若一场沙尘,渐渐远去。夜幕把一切都覆盖住,时起时落的风虽然还在卷起一些声音,但跟白日的噪杂比起来,这种声音显得力量很小。马英杰将手头一卷材料合上,抬起眼睛,用手揉了揉。他就这习惯,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很快将精力集中到工作上。将纷乱繁杂的心交给工作,让工作去抚慰,是马英杰一个过人能力,几乎同僚们没人能做到这点。虽然思思确实给了他沉痛的打击,但他很清楚,只能靠拼命工作来淡化这种在外人眼里,根本就不能暴露出来的伤痛。现在,有人说马英杰是工作狂,是疯子,他不承认。工作对他来说,更多时候是逃避,是将受难的灵魂暂时寄托在某件具体的事上,或者是心灵遭受挤压时借工作舒缓一下。 这个晚上,马英杰就是借工作找回自己,马英杰必须搞清西滩这块地,搞清许多问题。作为新城建设的第一责任人,他不能整天被搬迁困住,不能糊里糊涂。可是不看这些材料他还不糊涂,看完,马英杰就糊涂得不是一般了。就说西滩这块地吧,它既不长庄稼下面也没啥矿藏,在邱家湾村民眼里,原本就是一块废地、弃地,没人将它当回事。但是一年前,也就是马英杰刚升任副县长不久,省里来了一家叫三洲药业的公司,说是要在邱家湾投资,建一座生物化工厂,重点生产食品添加济和医药中间体,其拳头产品是几年前开发研制成功并获得国家专利的D-异抗坏血酸产品和D-异搞坏血酸钠产品。当时市县正在招商引资,对三洲药业进驻吴都十分重视。市县领导便陪药业代表四处选址,最后人家竟将厂址选在邱家湾西滩,就看中那块废地。市里一开始还担忧,这里交通不便,水电供应也不正常,建议投资方另行选址。但投资方坚持主意,绝不更改。多次交换意见后,市县就以鼓励外地资本和企业进入吴都投资的最优惠政策,将这块地整体以两百万元出让给了三洲药业。马英杰当时听了这消息,还觉得这地卖贵了呢,一片废地卖人家二百万,还是在大力支持外资企业的前提下。三洲药业拿到地后,确也进行了一系列动作,但不是投资建厂,也不是马上改造交通及水电环境。他们在镇上建了一座试验楼,说是要进一步研制最适合在邱家湾生产的产品。西滩这边,只是修了围墙,简单建了几幢库房,陆陆续续拉来一些设备,但就是不见真正动工。 现在看来,当时三洲药业到吴都投资,完全是个骗局,真实目的就在这块地上。以项目名义提前将地拿到手中,等吴都新城开发时狠赚一把。邱家湾村民的不满和愤怒也正在此,几次围攻或是上访,村民们都要市里给一个说法,是不是提前两年就定了方案,瞒着当地群众将土地贱卖?马英杰坚决否定,现在马英杰发现这些全是圈套,原以为他们只是把手伸向了林子沟,原来他们的手到处都伸到了。林子沟那边一块五百亩的空地,他们认为五百亩远大于两百亩,于是便有了动林子沟建站的打算,现在林子沟建不成了,他们还是把手伸回子邱家湾,他们狠啊,太狠了。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里的水是如此之深。或许老板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有他大张其鼓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要求上这项工程。只是老板并没有把这些具体的事情告诉他,而是让他自己去悟,去摆平。看来,老板的棋越走越深,可是马英杰发现自己的脚步有些跟不上了。 上次邱丹丹带人攻击马英杰,也是为这块地。后来提出的新五条,其中两条就涉及到西滩这块地。村民们要把土地从三洲药业手中收回来,依法解除合同,然后由自己出让。为了平息村民愤怒,也为了让搬迁工作进展得更为顺利,市里只好出面做做样子,佯装从三洲药业手中收回了这片土地,再以每亩五十万卖给姚老板。村民们听了这才息怒,毕竟这钱没让三洲药业拿走。谁知这中间又有人玩猫腻,原定的每亩五十万到真正成交时却变成了十万!一切皆是烟幕,马英杰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了。 又顺着这块地查询上去,马英杰忽然看到交易背后的另一面。之前三洲药业到吴都投资,是总经理路鑫波介绍来的,土地也是在路鑫波总经理的协调下出让的。而姚老板的东方路桥,却是路鑫波在任副总经理时一路扶持上来的,路明飞也好,姚老板也好,算来都是路鑫波在背后撑着,他们怎么可能从三洲药业手里把地拿走呢?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起了决定性作用! 第143至146章 第143章 马英杰不由地想到朱天佑董事长还没来江南时的一些传闻,省委董事长到站要退休,路鑫波作为一省之长,当时任省委董事长的可能性很大,难道这就是三洲药业拱手将土地送给姚老板和路明飞的理由?每一件小事的背后,都牵动着政治这根大神经,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现实。政治无孔不入,无营不钻。权力之手已经伸到社会的每一个毛孔,难怪老百姓怨声载道,沸怨怒腾。 再联想上去,马英杰就恍然明白,为什么当初路鑫波总经理要主张在吴都建站,如果不出所料,姚老板等人之前肯定以同样手段在吴都也拿过地! 马英杰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糊涂,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原来一座车站的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怪不得现在有一些专门的公司,以各种名义四处拿地,但凡他们拿到地的地方,一定时间内不是修高速公路,就是建高铁,总之,他们的手伸到哪,哪里肯定要大发展大建设。 权力!权力跟投机密切联起手来,跟钻营结为兄弟,建设不过成了他们敛财的一种手段!顺着这个方向想上去,马英杰心里许多疙瘩都就解开了。他恨恨地将拳头砸在桌上,骂自己迟钝的同时,也在诅咒权力的无耻。正生气着,门被敲响。马英杰以为是余杰送夜餐,打开门却见是新城区投融资管理中心两位主任,邓散新和叶小青。马英杰略略有些惊讶,尤其看到叶小青,更是不大自在。 马英杰跟叶小青有故事,只是这故事,停在某一晚,突然中止了,没有再延续下去。马英杰常常会冷不丁地想起那个迷离的夜晚,想起故事中的他和叶小青。他会被那个晚上吓一大跳,冷汗直出,心跳加速,身体好几个部位,都会发热发烫,甚至……尔后,他就陷在某种困倦里出不来。叶小青倒是很淡定,淡定得令马英杰惊讶,匪夷所思极了。那晚之前和那晚之后的叶小青,在马英杰面前根本没有两样,原来怎么对他,如今还怎么对他。始终彬彬有礼,保持着一个下属见了上级领导良好的素养和必须的礼貌。是的,她很礼貌,那张远看惊艳近看朴素的脸上写满修养,黑亮的眼睛里既不含警惕,也没有一丝儿抱怨,甚至连官场中女人常有的那种对权力的膜拜和渴盼也没。太自然了,你跟她在一起,就如同走进春风里,走进秋雨里,什么时候都能感受到自然两个字。但你又绝对不会受到冷落,她会不显山不露水、恰到好处而又极不夸张地将对你的尊重表现出来,有时是微微一笑,有时是软软的一两句话,词不多,但说得极妥贴,极舒服。官场中的殷勤和尊重往往是按几何倍数放大了的,呼前拥后,跑来送去,有时几个人抢着为你搬一把椅子,有时几双脚步急速地迈过去,就为了提前能给你开一扇门。但这种殷勤是虚假的,几近谄媚,你能看到动作,却感受不到坦诚,更别说温暖。 而叶小青给人的,却是温暖,女性的细腻与周到,涓涓细流,润物细无声那种。马英杰乐意跟她在一起,觉得特享受,特知足。但又怕跟她在一起,关键是有那么一个夜晚,有那么一场故事。一般情况,上级跟女下属有了那样一个夜晚,彼此的心里就会多出东西。对上级而言,是怕,是担忧,害怕被纠缠,害怕被穷追猛打,逼进死胡同。 不久前临近吴都的江东就发生过一个案子,副总经理跟女下属有了感情,尚床了,在一起了,女下属就开始提各种要求,先是钱,后是权,接着就是一大堆亲属的工作安排,一个接一个工程的招标,没完没了。弄得副总经理焦头烂额,无力应对,但人家不放手,一方面追着尚床,另一方面追着要回报,同时还威胁,如果不按她的意愿,就把一切公布出去,让他声名扫地,跟权力拜拜。如此重压下,副总经理铤而走险,终于在一个晚上,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她勒死。 这下,两人才从那个权力与肉玉与贪欲的大魔咒里解脱出来。一个变为床下鬼,一个变为阶下囚。 马英杰也害怕,真的,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几乎不敢见叶小青,不敢碰她目光,有时市里其他领导提到叶小青名字,他都冷不丁地要发怵,要打颤,生怕别人从他目光里看出什么。官场里最多的,就是上级跟女下属之间的暧昧、滥情,官场里最怕的,也是上级跟女下属间的绯闻。马英杰坚守了那么久,曾经信誓旦旦跟自己说,绝不会犯这种愚蠢错误,最终却…… 叶小青替马英杰掩盖了一切。她用平静的眼神,用一颗波澜不惊的心,海绵一样包容了一切。似乎,那个夜晚不曾有过,似乎,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更似乎,她对马英杰无所渴求。 这天的叶小青照旧坦然自若,见马英杰凝着眉头望她,莹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大方有礼地说:“秘书长还在工作,真是太辛苦了。” 马英杰也报以微笑:“随便看点东西,这么晚,啥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 邓散新脸色不好地说:“阴风,我们给秘书长报忧来了。” 马英杰问什么忧,目光忍不住又朝叶小青脸上扫了扫,发现她最近有点变化,不知是发型还是着衣风格,总之,看上去比以前更精干也更具女人味。 邓散新说:“有人把钱富华带走了,我们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 “带走?”马英杰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僵住,闪在叶小青脸上的目光倏乎熄灭。僵了一会,紧着又问:“谁带走的,带什么地方去了?” 邓散新情绪很大地说:“信访办联合公安局维稳应急机动大队带走的,一次带走五个人。” “这个侯智能,他搞什么名堂!”马英杰发着火,抓起电话就给信访办主任侯智能打,侯智能电话关机。打给副主任,也是关机。早不关晚不关,偏在这时候关,定是商量好的。马英杰就相信,邓散新说的是真。 “怕没这么简单,我刚听说,路总经理的贴身秘书小安子两个小时前来了吴都,怕是跟带人有关。”叶小青插话道。 “小安子,他跑来做什么?”马英杰越发惊讶,这事怎么能扯到小安子身上去,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他都不知道找谁问情况去了。 只好将电话打给余杰,钱富华的事他是交待给余杰的,心想余杰怎么也不敢儿戏。哪知余杰的手机也不通,打办公室没人接,马英杰气得将电话扔了。 马英杰哪里能想到,这阵镇委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呢,他打电话的时候,余杰正在挨针委董事长的批。小安子的确来到了吴都,此时正由李惠玲和常务副总经理马三思陪着,小安子带来了路总经理重要指示,路总经理对此事大动肝火,说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想给他制造麻烦,还要吴都彻底查清,谁说他儿子路明飞参与到开发建设中了。姚老板跟他儿子一点关系也没,他儿子此时还在香港呢,怎么会跑到吴都办公司? 上级瞪一下眼,下级都要急。何况是路鑫波总经理发了火,吴都焉能不乱?而公安局维稳应急机动大队就是为维护社会稳定设立的,关乎到省里主要领导的谣言,他们能不急?能不采取强硬措施?沉吟片刻,马英杰把电话打给彭青山,还算幸运,彭青山的手机开着。 “彭哥,我是马英杰。”马英杰自报家门,彭青山那边马上说:“马弟啊,这么晚还没休息?” “没,我在邱家湾。彭哥问你件事,邱家湾有几个农民被维稳大队的人带走,你听说了吗?”马英杰急着问彭青山。 彭青山停顿了一会,打着结巴说:“马弟问这事啊,我也是刚听说。人是由维稳大队和信访办两家带走的,目前没在我们这里,好像是在信访办那边。” “这么说,这事是真的了?”马英杰又强调一句。 “是,确有此事。”彭青山回答得很肯定。马英杰就不好再问下去了,彭青山在局里并不分管这一块,问多了也是白搭,他就是想证实,钱富华到底是被谁带走。市里维稳这一块,是由常务副总经理马三思直接抓,基本可以断定,抓人的命令是马三思下的。 正要挂电话,彭青山突然说:“马弟打算休息不,如果不休息,我这面有一位重要客人,想跟你见个面,你方便不?” “现在?”马英杰犹豫了几秒钟,又问:“哪里来的贵客,这么晚了还不安排人家休息?” “不瞒你说,是东源来了,他不好贸然打扰您。”彭青山说了一句。 “东源?”马英杰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真好玩啊,一个上访的农民,居然把省府二号、三号秘书给连夜吸引到吴都来了,真有意思。 彭青山又说:“东源是奉黄总经理之命来的,情况特殊,不能直接到市委,就先到我这里了。跟他一道来的,还有亚萍。” 如果只是路鑫波总经理的秘书小安子,马英杰还要犯一下难。现在是非常时候,尽管几个上访农民被抓,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人人为地把它搞成大事,马英杰就得谨慎,由他出面直接接待副总经理秘书,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官场上不讲私人关系的,私人关系得在下面讲,三号秘书下来,怎么着也得总经理李惠玲接待。可一听亚萍也来了,马英杰就不能再推,看了一眼邓散新和叶小青,冲电话说:“好吧,你找个地方,安排好他们,我马上到。” 第144章 亚萍叫曲亚萍。这里面有些关系,得绕个弯子才能讲清楚。曲亚萍是彭青山的表妹,原来在省外贸公司做贸易,后来加盟到三洲药业做副总裁。而三洲药业老总蔺爱芝跟曲亚萍和彭青山也都沾着亲,好像是彭青山叔叔的妻侄女。蔺爱芝跟黄副总经理的关系,最早还是彭青山告诉马英杰的,说他这个远方表妹,能量大着呢,拿下的不只是黄副总经理一人,她身后的高官,多着呢。马英杰对此毫无兴趣。现在只要见个美女老板,人们总爱往官员身上想,好像女人不跟官员睡觉,就什么也做不成。但有次去省里跑项目,他还真就撞见过黄副总经理跟蔺爱芝。那次也真是蹊跷,他刚陪发改委和农发行领导从夜总会出来,正推推搡搡地往洗脚城去呢,就见黄副总经理跟蔺爱芝挽着胳膊,亲亲热热往车子里去。同行的农发行行长见他眼神发了痴,捅他一下胳膊说:“哎,管好自己的眼睛,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小心眼睛走火啊。”后来在洗脚城,马英杰就听说黄副总经理一些花花草草的事。 哪个领导没些传闻,包括他马英杰,这方面传闻一样少不了。当着他的面,人们恭维他这样那样,说他清廉、仗义、对爱情忠贞,是难得的五好男人。背后怎么糟蹋他,谁知道呢。最可笑的一次,马英杰有次步行上班,早上嘛,空气新鲜,那些天他又没啥急事,就想步行锻炼一下身体,顺便看看吴都的街景街色。三个年轻干部走在前面,没发现他,口若悬河地争论着什么。马英杰留神一听,像是谈他,就故意跟在后面,想听听他们到底怎样议论他。就听到其中一人说,昨晚他去歌厅唱歌,正好撞上马秘书长跟一女的,那个亲热哟,没法看。另两人马上兴致勃勃问,女人是谁?说话者故意卖个关子,不说,弄得那两人猴急,情急之下就乱猜。其中就猜到一女记者,还有市电视台一个姓闫的年轻女孩。卖关子者说不是,你们重新猜。那两个也大胆,竟然就把市政府机关有点姿色的女干部猜了个遍,最后像是恍然大悟,终于猜到了叶小青这里。说话者立刻做紧张状,说这事千万别说出去啊,听说叶小青最近又攀上了省里一名高官,马秘书长怕要失恋呢? 马英杰终于忍不住了,头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去什么歌厅,那种地方他向来反感,除非省里来人,有关单位这么安排了,他才勉强应酬一下,而这三个人却无中生有地将他拉到了歌厅。马英杰快步追上前,冲正在神神秘秘讲他跟叶小青故事的年轻干部说:“你是广播局的吧?”那干部一眼认出了他,忙道:“不是,我是外宣办的。” “哦,是外宣办的啊,怪不得你这张嘴……”马英杰没把话说完,留下三个发呆的干部往前走了。打那以后,马英杰就再也不步行上下班了,他才知道,很多谣言不是在酒桌上传播的,更不是在办公室散布的,是上下班的路上。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平日不常见的干部们才能遇上,遇上了肯定要谈些什么,如今谈什么才能让人兴奋呢,只有领导的隐私! 但黄副总经理跟蔺爱芝,似乎不是传言。东源曾经暗示过几次,虽不直接说出来,但话里就是那意思。有次东源可能因为给蔺爱芝把啥事没办好,挨了黄副总经理批,跟他诉苦:“如今做秘书,难啊,一个眼神领会错,饭碗就没了。领导佳丽无数,哪个都比你有理,稍稍怠慢,床头风吹过去,板子就挨定了。”马英杰没敢接话,这种事只能听,千万不敢多言。领导的私生活在他们来说是第一禁忌,听到装没听到,看到装没看到,这是原则。当然,领导一旦带他的相好来你地盘上,那又是另回事,不但要心领神会,还要将方方面面做得天衣无缝,既不能让领导难堪更不能让你自己难堪,大大方方,光明磊落。把私事办成公事,把阴事办成阳事,把不体面的事办成最体面的事。有次省里一位主要领导到吴都视察工作,就带了一位不知身份的女人,凭眼神就能断定是领导的红尘知己。那女人不像蔺爱芝,蔺爱芝还知道怎么维护黄副总经理的脸面,那女人不,开会时非要坐领导身边,一下难住了市里。 后来主持人问马英杰怎么办,马英杰情急中支了一招,让接待人员紧着做了一个座位牌,创造性地写了四个字:“首长随行”。结果那女人就大大方方坐了过去,首长也很高兴,会议结束后直夸马英杰在工作上有见地,创新精神强。打那以后,“首长随行”就传遍海东,成了另一种身份的潜台词。 马英杰的思绪在蔺爱芝和曲亚萍身上转了一会儿,他对蔺爱芝还是有点好奇,这女人不只是能干,也不只长得漂亮。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不见得哪个也能跟领导扯上关系。领导眼睛里还是有水的,不是哪个领导都冲漂亮二字去。有人说,能干的女人必是跟权力连在一起的,马英杰不同意,在他看来,女人能干不能干是女人自身的事,跟权力没有必然联系,倒是一些不能干的女人,一旦跟权力连在一起,也渐渐变得能干,这叫权力的外延。但有些女人,天生就跟权力有缘,似乎只要让她们遇见领导,马上就能产生奇特效应,进而,演绎出一系列丰富多彩的故事来…… 不知是权力在诱惑女人,还是女人在诱惑权力,或者说,权力和女人天生就具有吸附性,是一对色男色女? 算了,不想了,还是打起精神先去见人吧,马英杰站起来往外走。 马英杰送走邓散新和叶小青后,直奔市区。他现在发现打造新城的水很深,老板罗天运急于要扳回局面,而路明飞们很显然急于伸手进来,现在黄副总经理的秘书东源也来了,还有三洲药业公司的曲亚萍也搅和进来,这戏越来越难唱了。 三号秘书东源来得的确很急,曲亚萍看上去比东源还要急。这天夜里十一点多钟,马英杰开车回到了市区,彭青山已经将东源和曲亚萍带到一家叫“富豪湾”的夜店,马英杰一进这家夜店,还是怔了一下,这里的奢华他是知道的,只是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来了,没想到繁华依旧的同时,人气越来越旺,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无论是这样的夜店,还是高档一点的酒楼,总是暴满的。马英杰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钱这么大摆阔气地吃着,喝着。当然了,有钱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这种权与钱交易的背后,钱和资源都集中到了某一群人手里,这些,马英杰是越来越深有体会。 马英杰一进包间,东源看到马英杰后,竟然很快站了起来。这要是在省城,东源才不会这个样子对待马英杰了,尽管他仅仅是个三号秘书,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秘书的角色从来就是与背后的主人有关。马英杰是从秘书这一关过来的,他很清楚这些秘书们的心理。现在,东源这么急切地站起来迎接他,一定是事关重大了。 “秘书长,可把你盼来了。”东源一边伸手热情地去握马英杰的手,一边说着话。 东源以前都称马英杰小老弟,很少称官衔,除非正规场合,或者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称他官职。可这个夜里,东源这样一叫,马英杰就知事情不太好,而且东源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果然,还未等马英杰坐好,东源就说:“半夜三更打扰秘书长,实在是无奈。事情紧迫,容不得我明天来。” “别急,坐下慢慢说。”马英杰边说边瞄了曲亚萍一眼,今天的曲亚萍看上去有点灰暗,跟以前相比起来,显得既没精神也缺少魅力,仿佛一下老去很多,看来,女人的魅力和姿色总是与荣辱有着太多直接的关系。 “西滩这块地,还望秘书长帮着压压风声,不要闹成轩然大波了。”东源一脸的凝重,而且说话也比平时沉重了许多。 “为什么?”马英杰惊愕地抬起目光,他满以为东源是为钱富华的事情赶到吴都来的。省里路、黄两人的矛盾前段时间就已公开,最近听说又在升温。有人想让钱富华闭嘴,就有人一定想让钱富华张嘴,张得越大越好,官场从来就是这样,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没有对手的官场是不存在的官场,有了对手的官场,才能够让戏唱得有滋有味。这一点,马英杰是清楚。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新城里的水比秦县大得多,深得多。看来,每个人都在争夺地盘,而吴都这座古城的特殊性就让更多的人眼光投了过来,更多人的手伸了过来。前一阵火灾时,就路鑫波的大管家彭易源的大舅子进了吴都,现在却是路鑫波的公子,还有黄副总经理的女人都进了吴都,这么错宗复杂的关系,马英杰真的感觉力不从心了。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总之,还望秘书长能在这事上周旋一下。我们知道,只要秘书长您出面,西区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事。老板再三交待,这次就全仰仗您秘总经理了,他知道您跟钱富华的关系。” 第145章 这话把马英杰吓了一跳,一来,东源说的老板就是指黄副总经理,一个副总经理怎么能对他一区区副秘书长说仰仗呢?这话有两种解释,一是理想的,黄副总经理可能真被这事闹得心慌,现在急得都忘了自己是谁。第二种解释,就是黄副总经理故意用仰仗这个词,故意出他马英杰的洋相。这就太可怕。还有一层,就算黄副总经理是处于真心,情急之下的语言失误,可后一句怎么解释?黄副总经理知道他跟钱富华的关系,他跟钱富华什么关系? 马英杰怔怔地望住东源,东源跟他的关系不用怀疑,在黄副总经理那里的位置,也用不着怀疑。如今总经理都是把秘书当半个儿子看的,有时甚至比儿子还亲,因为跟秘书一起做的事,跟儿子一起不能做。秘书能为他们冲锋陷阵能替他们堵枪眼挡炮弹,有时做遮羞布有时做防身衣,儿子不能。这点上,哪个领导都不糊涂。除非秘书心计太多心术不正,想给领导弄点事,可东源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在黄副总经理心中的位置,马英杰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马英杰跟黄副总经理之间,也不会相识了。 马英杰盯着东源看了好半天,可东源脸上并没什么异样的表情,不像是给马英杰挖陷阱的样子,马英杰便试探地望着东源问:“东哥,你没发烧吧,让总经理仰仗我,你让我活不活了?” 彭青山也听着不妥,赶紧接话说:“东源你别乱说,事情急归急,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这样一说,吓住马弟怎么办?” 一向镇定的东源这天表现真是欠佳,听两位领导同时质疑,急赤白脸辩护说:“我没乱讲,老板来时就是这样说的,这件事虽说不大,但传出去影响极坏,最近老板不太顺,老走背运,怕被人咬啊。” 话说这份上,马英杰心里就有底了,暗自思忖,一块地有这么重要吗?黄副总经理又怕被谁咬,难道会怕一个农民?这事真够荒唐。想了一会,马英杰说:“东源,你跟我说清楚,这块地到底跟黄总经理有什么关系,再说钱富华现在已经被限制自由,有关方面正在就此事调查,没必要弄这么紧张吧?” 东源进一步说:“要说这事跟老板没多大关系,但秘书长你也知道,最近省里有些不太好的议论,都是冲老板来的。也有个别人,捕风捉影,给老板挖坑,想把老板挤兑出江南。” “这跟钱富华有什么关系呢?”马英杰打断东源问。 东源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睛望住一边站着的曲亚萍,显然,他想把这话题交给曲亚萍。 曲亚萍只好说:“这事跟我们蔺总有关。” 马英杰“哦”了一声,望着曲亚萍又问:“你们蔺总人呢,我还正想问问她呢,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地,怎么又-----?”后面的话,马英杰没有说,他显然想听曲亚萍说。 曲亚萍脸色越发难看,站在那儿显得极为不安。马英杰停住话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曾经风风火火的女人。 “亚萍,事到如今,我看你也就不要瞒了,反正事情迟早会让马小弟知道,还不如现在就把情况讲了,让马小弟也好做安排。”彭青山这时望着曲亚萍,满脸都是劝说的态度,要曲亚萍把事情的缘由告诉马英杰,再说了,都这个时候,还能隐瞒得什么呢? 曲亚萍还是显得有些为难,目光跟东源交换来交换去,东源最近咬牙点了一下头,坚决似的看着曲亚萍说:“曲总,你就跟秘书长说了吧,如果继续瞒下去,就显得我们太不仁义了,再说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曲亚萍见东源这么说,稍微放松了一下,这才望着马英杰说:“秘书长,蔺总,她,她到国外去了。”曲亚萍还是说得有些结巴,不过,这话总算是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蔺总什么时候走的,她是去观光,还是去考察?”马英杰随口就问了一句,他就没去想,蔺总去国外了,也不是什么新闻,至如让曲亚萍和东源这个样子吗? 曲亚萍见马英杰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又咬住嘴唇不说话,马英杰盯着她,意识到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但是,曲亚萍不说,他也只能等。好半天过去,曲亚萍才极为痛苦地望着马英杰说:“蔺总她不是观光,也不是考察,而是外逃。” “什么,你说什么?”马英杰睁大了眼睛,直视着曲亚萍。 “蔺总她外逃了。”曲亚萍这时倒变得宁静下来了,直视着马英杰一字一顿,极为缓慢而又沉重地说着,她的话一落,马英杰总算是听明白了,也听清楚了,这一次,他惊得差点要跳了起来。 蔺爱芝果然是外逃了,这是发生在一月前的极为隐秘的一件事,知道这事的人当时绝不会超过五个人,副总经理黄广军就是其中一位。一开始黄广军也没想到蔺爱芝是外逃,几天不见人,以为是出去玩了。蔺爱芝喜欢旅游,喜欢到处疯疯癲癲地跑。黄广军并不认为女人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倒觉得轻松。男人大都这样,没得到手之前,恨不能天天见到看中的女人,一旦到了手,享受过了,就不再希望女人天天粘着他。最好是呼之既来挥之既去,既不带给他麻烦也不带给他纠缠。因为目标是天天出现的,新的猎物随时会惊亮你的眼。男人们不可能把精力和时间死熬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你有多出众,他们要留住更大的自由去征服下一个。据曲亚萍讲,黄广军早就知道蔺爱芝身边的男人不只他一个,但人家没在意,人家在意的是跟蔺爱芝有这层关系。 这可能也是官场中男人共同的一个心理,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专利品,有很多人共享着她,但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占有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表明自己不比别人弱。 现实中这样的例子很多,哪座城市都有几位这样的名女人,她们名声很响,响到但凡到这里为官的男人,都忍不住去动她们的念头,事实也是,她们一任接一任地陪着领导,做领导的业余妻子,做那支爬过好多墙头的红杏。 马英杰知道的一位超级美女,如今已经四十五岁了,仍然魅力不减,据她自己说,二十五年里她陪过的领导,能坐满满一主席台。当然,她从领导们手上拿到的好处,能跟一家中型企业的利润相比。她在全国十六座省级城市都有房,每年至少出国两次,儿子女儿早早打发到了国外。她说,这辈子,她赚够了,如果再赚,就能进吉尼斯世界大全了。 马英杰对这些没有兴趣,对黄副总经理和蔺爱芝的私生活也没有兴趣,如果不是曲亚萍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他是不会去追问的。他关注的焦点在于,蔺爱芝的出逃究竟对黄副总经理构成了多大威胁? 据东源讲,一开始寻不见蔺爱芝,黄副总经理还挺开心,前段时间三洲药业出了点事,为平息风波,着实耗费黄副总经理不少精力,黄副总经理也多次在东源面前抱怨,说不该认识蔺爱芝这个女人,代价太大,不值。 那天,黄副总经理还拐个弯告诫东源说:“东源啊,男人最大的软肋就是乱激ao女人,一个女人毁掉你十年,你算算,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年?最黄金的岁月又有多少?有些人怕是连十年都没。所以啊,结交女人一定要当心啊。不该结交的女人,千万沾不得啊,沾不得。” 那天,黄副总经理是语重心长地对东源说这番话的。只是没多久,黄副总经理就又焦灼起来,有天把东源叫去问他:“最近听没听说什么?” 东源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什么也没听到。” 黄副总经理摇头望着东源说:“不对,东源,你开始瞒我了,告诉我,蔺爱芝是不是裸了?” 裸是一个暗名词,不过现在也不暗了,变得公开。有些高官在国内捞足了钱,放在国内不安全,就设法转移到国外,然后把妻子儿女一并转出去,只剩下自己,一旦有风吹草动,马上逃往国外。这种官员叫裸官。蔺爱芝虽然不是官员,但她是三洲药业老总,江南有名的民营企业家,还是省政协委员,也在官的序列,她出逃,肯定是要拿裸官算的。 黄副总经理的话把东源吓了一跳,他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想,他心里想的是,蔺爱芝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躲哪里享受去了。东源知道一些蔺爱芝身边的男人,几乎都是省里实权派人物,这些男人也都知道蔺爱芝跟黄副总经理的关系,但就是阻止不住自己的野心。东源怕把这想法说出来,刺激到黄广军,所以说话就吞吞吐吐,不大利落。没想黄广军却误解了他。东源赶紧着跟黄广军解释说:“说真不知道蔺总去了哪。”同时又安抚黄广军说:“首长,不会吧,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她怎么可能往外去呢,国内这么好,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这种日子她哪里会舍得下呢?” “东源啊,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女人都是属恐龙的,你给她的支架搭得越高,她心就越野。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世界上,没哪个女人是为情来的,她们都冲着你手里的权。”黄广军本还想趁机大讲一番他在女人方面的感悟,也好提醒提醒自己这位部下,但是桌头的电话响了,接起一听,立马就冲东源摆手,示意他到隔壁去。 第146章 再亲密的关系,总还是有距离的。跟得最近的人,往往又是时刻需要回避的人。这怕是领导跟秘书最大的尴尬。 那个电话改变了一切,这是后来东源才意识到的。打电话的是个陌生人,副总经理黄广军并不认识,但对方对他却知根知底。开口没几句,就直捣老底。说:“黄副总经理啊,最近看来挺自在嘛,是不是以为把事情模糊过去了,黄副总经理就高枕无忧了?” 黄广军吓了一大跳,手捂住电话,四下看了看,见自己在办公室,门让秘书关得严严的,才松下一口气,抹了把虚汗问:“你是哪位,你讲的我不明白?” “不明白?黄副总经理真会演戏啊,不亏是省府大院里混的。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有件事黄副总经理不应该这么快就忘掉。” “什么事?!” “孩子,黄副总经理比谁都明白,那些孩子不是自然死亡,他们是服用了神童二号……” 黄广军急了,紧着就封对方的嘴:“你到底是谁,知道你在跟谁通电话吗?!” “知道,不就是黄副总经理您吗。对了,顺便问一句,蔺总她还好吧,这件事吓坏了她,幸亏有您黄副总经理,不然的话……”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黄广军怒不可遏了,堂堂副总经理、省委常委,居然遭此威胁,这还了得! “哈哈哈哈。”对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黄广军毛骨悚然。黄广军正想压电话,对方又说:“副总经理您怒了,您真的怒了。好奇怪啊,总感觉黄副总经理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多大的风雨您都处惊不变,那么多孩子服用了神童二号,十多个孩子被夭折,副总经理您不惊不怒,今天却因我一块青白玉乱了方寸。” 对方说得慢条斯理,黄广军却让青白玉三个字狠狠刺着了心。 “你是青白玉?”黄广军紧着就问。 “您说呢?除了我,谁还敢对您黄副总经理如此无理?” “你——?”黄副总经理被对方的嚣张气焰压住了。 青白玉这个名字黄广军早就听说,在省城东江很有些名气。江湖上传言,此人手眼通天,黑白通吃,心底十分狠辣,却独独要取一个“青白玉”的名,向世人表白,他有多么的纯洁美白。奇怪,黄副总经理居然想到了江湖这个词,他是省政府堂堂副总经理啊,政府这边的三把手,党的高层领导,居然这个时候能想到江湖两个字。 有段时间,黄广军怀疑,青白玉就是深圳出事后溜回江南的路鑫波儿子路明飞,江湖上传说的江南太子党头号人物,但他又实在拿不出证据,只能人云亦云地跟着瞎想一阵。现在这块玉咬上了他,黄广军更加确信,此人绝非一般,要不,“神童二号”如此绝秘的事,他怎么知晓? “神童二号”是三洲药业开发研制的一种儿童智力开发保健药,当初为上这个项目,省里拿出三千多万,支持这家民企搞研发,尽快拿出拳头产品。蔺爱芝不负众望,从北京上海请来专家,反复试验,并在西藏专门开辟了一个中药生产基地。产品研制成功,为拿到健字号批文,黄广军带着蔺爱芝,几次跑卫生部,动用一切关系,亲自为三洲药业公关。功夫不负有心人,“神童二号”最终以最新高科技儿童增智产品上市,在药店上架,并在江南部分医院做临床试用。一度时期,有关“神童二号”的宣传报道满天飞,占据了全国各大报纸的重要版面,医药界更是一片赞誉,称它是国内医药界的奇迹,是中国孩子的福音。好像有了神童二号,中国孩子就会全部变成天才。蔺爱芝又花巨金,请国内一线当红影视明星做药品代言人,江南似乎进入了一个“神童二号”时代。 不到半年,出事了。先是几家医院反应,个别孩子长期服用“神童二号”后,出现恶心、呕吐、腹泄等症状,接着有家长反应,按照广告宣传和专家推荐,给孩子买了“神童二号”,前两个疗程没任何症状,第三个疗程开始,孩子食欲减退,体力下降,出现失眠、急躁、记忆力衰退等症状。再后来,就有孩子住院,直到八十多名孩子被确诊为脑细胞损伤,百分之六十的孩子伴有心力衰竭。有关方面才提出,对“神童二号”进行成分检验,结果发现,“神童二号”含有三种违禁成分,更可怕的,里面居然检出兴奋剂! 得悉这一情况,黄副总经理紧急召见蔺爱芝,问她药物到底有没有违禁成分?蔺爱芝一开始不说,黄广军火了,到这时候蔺爱芝还瞒着她,可见这女人有多白痴! 黄广军郑重其事跟跟蔺爱芝讲:“蔺芝啊,你在生意场也不是一天两天,钱虽是好东西,但有些钱能挣,有些钱绝不能挣。” 蔺爱芝显得不高兴,她最不爱听的就是这类话,拿钱的时候怎么都不说,钱烫了手,就想把责任往她身上推?涩涩地笑了笑,冲黄广军说:“怎么,良心不安了?” 黄广军摇摇头,他知道蔺爱芝心里怎么想。女人们往往把政治就理解为权,以为有权就有一切,且不知权力跟政治是有很大区别的,权力是政治的延伸品,是政治的外在表现方式,在政治内部,或者说权力跟权力之间,还有很多东西在起作用。这些话他跟蔺爱芝讲不明白,也不想讲,两人到一起,多的时候是肉搏,是享受,享受完身体,再享受金钱带来的快感。但这些快感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罪恶感,变成了巨大的压力。 黄广军思忖半天才望着蔺爱芝说:“爱芝啊,别用这种口气说话好不,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得跟我讲实话,让我心里有数,知道不?” 蔺爱芝咬着牙,不说,她就一个心思,傍上高官就是让他们摆事的,如果这点事都摆不平,还配做什么高官?她蔺爱芝又凭什么要把身体送给他们?是的,送给他们的是自己还年轻的身体。蔺爱芝眼里忽然有了泪,似乎有很多屈辱一瞬间扑了出来。这些年,她的身体被这帮有着权势的男人翻过来复过去地反复肉躏着,贱踏着,他们需要她的时候,一个电话,她就得去陪他们,不管自己的身体是舒服的还是不舒服的,不管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悲伤的。他们来电话了,她就得放下自己的一切,就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高,光光艳艳地去见他们,是为他们服务,甚至任由他们变态般地推害她的身体。现在,出事了,他们居然跑来责问她。睡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天? 蔺爱芝第一次和黄广军相识时,黄广军觉得她的身体和面容是那么地具有风情,而且那个时候蔺爱芝那张俏丽妖媚的脸,让黄广军觉得百看不厌,百玩不够。那个时候,新鲜的她就如毒品一样,让黄广军舍不得放手。他明明知道有的女人是沾不得,可他还是为了下半体的那点快乐,还是和她搅和在一起,而且乐不思蜀。 第一次的时候,蔺爱芝是那么地妩媚,在黄广军面前一点也不胆小,搓着他的肩膀,让他解她的衣扣,而且整个人还吊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的,那个时候,黄广军确实被她迷得找不到北。 第一次,总是格外地让人回忆,第一次也总是格外地柔情似海,大约第一次还有新艳感,还有对彼此的认可感以及幻想感在里面吧,人往记得的总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做那种事,甚至是第一次放纵的时候。 现在,这个女人就在他面前哭着,这个他曾经疼过,激情过的女人就在他眼跟前哭,而他这个堂堂的副总经理,也无法给她任何的安慰,甚至是任何的保护了。这时的黄广军心里是不安的,他怕女人跟他流眼泪,更怕女人把眼泪演变成另一种东西。女人真的变起来也是很可怕的,而且他随着对她的了解,对她的相知,对她,他还是害怕的。这样的害怕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这样的害怕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管不住身下的那个东西,这样的害怕迟早就会暴发。现在,他望着蔺爱芝说:“爱芝啊,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你怪我对你关心不够,体贴不周,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尽快想出万全之策,把这一关度过去。不然……” 黄广军闭上眼睛,说不下去了,有些结果只有他能看到,蔺爱芝这样的女人是看不到的。不怪她,政治毕竟不是她们玩的。而且她们也玩不住政治,在政治面前,女人从来就应该走开。这是黄广军的理论,可是他们这帮玩着政治的男人,却偏偏离不开这样那样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对女人的占有,就是激发对权利的争夺和占有。自古以为,几个男人爱江山的同时,不爱美人呢?这两者之间,作为男人,谁也不想去丢弃。 “不然会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蔺爱芝才望着黄广东如此问了一句,看来,她还是怕了,她经常傍过那么多的男人,可是她很清楚,男人靠不住,感情靠不住,身体更是靠不住。再说了,她越来越老了,这具年老色衰的身体,越来越不值什么了。而最最有用的东西,还是钱,这些年,她变着法子捞钱,只有钱才可以带给她安全感,这样的安全感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可以给她的。 第137至140章 第137章 贺子龙忽然就不再吭声,这种事真还不好说,万一邱丹丹从哪找来个背景,把事捅出去,首先砸饭碗的,就是他啊。 “把她约出来,我想跟她吃顿饭。我倒要看看,她长几条腿?!”路明飞恶恨恨说。 “就两条,不过那两条腿嘛……”贺子龙色眯眯地说,嘴里好像有口水流出来。 贺子龙给邱丹丹打电话,说有个老板想见她,晚上能不能赏光,一起吃顿饭?邱丹丹回答得挺痛快,她说:“只要贺主任能记得我,什么光我都会去赏,我先谢谢贺主任了。”贺子龙暗暗笑了笑,心里道:“记得你,记得你,我睡觉都记得你个妖女呢。”又暗说了一句:“娘的,还谢,有你好受的!” 饭局订在离吴都驻京办不远的桐华大酒店,不知是因了这个桐字还是别的,路明飞喜欢在这里用餐,每次到京城,总少不了照顾这里的生意。邱丹丹如约而来,按贺子龙的要求,她没带任何人,就孤身一人。她现在没什么好怕的,古庆明失踪了,而吴都却突然起了一场大火,她怀疑全是路明飞在背后做的手脚,她就是想认识路明飞,就是想拿到路明飞的证据。 路明飞这边也没多带人,就带着自己的助手,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孩,还有贺子龙,早早候在了酒店包房。 看到路明飞的第一刻,邱丹丹怔了一下,心里似乎有点疑惑。这是她跟路明飞的第一次见面,之前她做梦都想见这位总经理的公子,可是他们就是不让她见,现在反而把她推到了路明飞跟前,这个贺子龙又在耍什么手段呢?她不再是从前的邱丹丹了,不再任由他们哄,任由他们骗了。那个邱丹丹在去大西北的时候彻底被他们杀死了,回来的邱丹丹,就是要替自己,替更多的人报仇。只是这一点,她没有告诉马英杰,她知道马英杰肯定是没有证据,才会让他们制约住,才会拿火灾没有办法,她查看了所有的火灾报道,在这个时候一场火灾烧的绝对就是马英杰们的计划了,特别是古庆明失踪了,邱丹丹更相信,路明飞才是一切的幕后操纵者。她这次是偷着从医院溜走的,医院不让她走,一定要马英杰去接,可她呆不下去了,火灾铺天盖地的潮水漫得到处都是,她实在是躺不下去了,就只身回到了北京,联系上了贺子龙。 邱丹丹一动不动地望住路明飞,贺子龙怕她离开,赶忙迎出来,殷勤地将她请进去。 “路总,这就是吴都才女邱丹丹。”贺子龙灵机一动,用了才女这个称谓。 路明飞伸出手来,要跟邱丹丹握,居高临下的目光扫在邱丹丹脸上,后来又移到胸脯上,肆无忌惮地看着。 邱丹丹没跟路明飞握手,只说了一句:“我还以为是哪位财神爷呢,原来是路大公子啊,久仰,久仰。” “路总对你可是慕名已久呢,几次都说要请你坐坐,怪我服务不周,没把这信息转达给你。”贺子龙在路明飞面前,状若一条小狗,尾巴摇得极欢。 “认错人了吧贺主任,路大公子这样级别的,能记得我一个小女子?”邱丹丹说着,冲路明飞助手看了看。那助手十分机灵,立马搬开椅子,殷勤倍至地请邱丹丹坐。 “邱小姐看来对我有意见啊,子龙你怎么搞的,提前也不把误会消除一下。”路明飞冲贺子龙朗笑着,扫在邱丹丹身上的目光多少带点不屑。 “意见不敢有,敬畏倒是不少。路总的大名,谁听见谁怕啊。”邱丹丹以牙还牙,自以为回击得很有份量。她显然低估了路明飞的能耐,也小看了贺子龙主任。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你绝不能小瞧,更不能不拿他当回事。一是如暴富的开发商,太多的人瞧不起他们,鄙视他们。带着贬义称他们“土锤”、“暴发户”,以为他们除了有钱,别的什么也没有。错。在路明飞的眼睛里,这个世界是他们的,他们无所不能,无所不胜。他们能成为暴发户,就是敢蔑视一切,践踏一切。所有的规则对他们都不起作用,法律还有制度那是用来对付别人的,对他们不起任何作用。他们不但敢踩法律的红线,还敢踩破它的底线。踩破了又能如何,世界照样对他们微笑。他们所以有今天,就是不把一切当回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上可玩弄权力,下可鱼肉百姓。他们用非常聪明非常大胆的手段淘得第一桶金,然后又用这桶金去俘获权力,将权力变成自己的袍哥袍弟,将权力辐射下的一切变成自己占有这个世界掠夺这个世界的资本。这个世界看似无比强大,到了他们手里,全都当泥团玩,想玩出什么就能玩出什么。说雅一点,是他们水深,能淹没一切。说粗俗一点,是他们无耻,敢践踏一切。 另一种就是重权的掌控者。世界上所有的分化是由三样东西造成的,一是知识,也就是文明程度。二是金钱,贫穷与富有。三就是权力。而前两样又受第三样控制,因此说,权力对人类的伤害最大。人类所以有那么多灾难那么多不公不平,说到底都是权力作用的结果,当然,这个权力是强权,而不是公权。当权力一味地想制造不平,世界就再也没有公平而言。 可惜邱丹丹意识不到这些,受过一次重伤的邱丹丹依然年轻气盛,她没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或者说更加曲解了,比原来更为冲动,更意气用事。邱丹丹固执地认为世界应该有公平公理,她在内心里不断地放大自己,以为凭着一腔正义满身激情,就能替自己讨回公道。 这是年轻的表现,也是涉世不深的表现。 路明飞呵呵一笑,他见过的这种傻瓜实在是太多了,简直就是白痴嘛,太不知天高地厚。公平是你们这些人讨的,凭什么?正义是你们这些人捍卫的,笑话!妈的!他恨恨骂了句。脸上却装出很欣赏的样子,近乎陶醉地看着这个青春靓丽丰满性感的女人。 嫩黄瓜啊,他妈的真嫩。如果不是跟老子作对,还真是个尤物! 作对又能如何,老子照样吃你!路明飞暗下决心,今晚无论如何,要跟她尚床。干了她,她还敢跟自己作对? “来,邱小姐,我敬你一杯。知道邱小姐在生我的气,我也不多解释。反正证据都在邱小姐手上,邱小姐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绝不阻止。不过嘛,邱小姐别太辛苦了,保重身体要紧。”说着,一仰脖子,喝下了第一杯酒。那态度,仗义中带着霸气,客气中带着蛮横。 邱丹丹满以为路明飞要跟她道歉,要跟她说好话,甚至求她不要再帮马英杰。没想路明飞根本不把那档子事当回事,反倒大大方方地支持她把一切告诉马英杰。邱丹丹懵了,准备好的话全都变成废话,傻瓜似地捧着酒杯,一时无语。 贺子龙见状,起身笑道:“误会,全是误会,大家都是老乡,怎么着也比别人亲,邱小姐怎么会生路总气呢,当然不会。路总这么关心邱小姐,邱小姐感激还来不及呢,我说的对吧邱丹丹小姐?” “我不懂。”邱丹丹生硬地回应了一句。 “不懂没关系啊,喝了这场酒,啥都懂了。邱小姐啊,路总可是很重视你的,我也希望通过这场酒,能把一些恩怨化解掉,把误会消除掉,大家以后就是很好的朋友了。邱小姐有什么困难,我和路总定会全力相助,如果还想去香港的话,路总也会安排好一切的。” “我没什么困难。”邱丹丹抓起酒杯,猛地喝下。一口呛着了,连咳几声。路明飞拿过纸巾,递给她,笑吟说:“邱小姐挺有个性的,我楚某就喜欢有个性的人。” 邱丹丹没接路明飞的纸巾,自己拿过一张,擦了擦,跟贺子龙说:“今天叫我来,就为这事?” 贺子龙马上道:“这是小事,不谈,不谈,今天就是喝酒,酒喝好一切都好,你说呢路总?” “是,今天请邱小姐来,就是想痛痛快快喝场酒,做个朋友,邱小姐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可是我想跟路总说说那件事!”邱丹丹突然站了起来,一脸正气地看住路明飞。 路明飞惊讶地抬起目光,戏谑的口气问:“哪件事?” “关于林子沟的土地合同,是不是你的公司合同?”邱丹丹问了一句。 路明飞呵呵一笑,不慌不乱地说了句:“你是高检的还是高法的,邱丹丹你没喝多吧?来,坐下,有话坐下慢慢讲。” “我没喝多,路总,我清醒着呢,甭以为你摆一场鸿门宴,我邱丹丹就会怕。告诉你,不怕。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个世界还没黑到让哪个人一手遮住天遮住地的地步,我邱丹丹既然死里逃生,就有信心把事情弄个清楚明白。”邱丹丹激动了。路明飞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他就怕邱丹丹不激动,激动是一把杀人的刀,现在邱丹丹自己操起了这把刀。 等邱丹丹把话说完,路明飞也起身,双掌轻击,拍出了一片掌声。“不错啊,到底是上过大学的,见识就是多。妹妹,我怕,我怕行了吧?”说着,手往邱丹丹肩上一放:“来,坐下,坐下慢慢说,在我路明飞这里,没有讲不透的理,只要你把理讲透,该我服输,我一定服输。” 第138章 邱丹丹挪了下身子,路明飞的手滑了下来。但他一点不觉难堪,主动替邱丹丹移了移凳子,又道:“不亏是喝饮马河水长大的,就是烈。烈好,我就喜欢你这脾气。” 邱丹丹较上劲了,一不做二不休,滔滔不绝讲了起来。从违规购买土地到强拆强搬,到自己被买到大西北等,越讲越激动,用义愤填膺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讲到动情处,主动拿起酒杯,用酒给自己壮胆。贺子龙想阻止,路明飞恶恶地瞪他一眼,吓得他把手缩了回去。 邱丹丹终于讲完,这些话埋在她肚子里好长时间,今天终于痛快地讲了出来。 “讲完了?”路明飞怪怪地看着她说。 “完了!” “讲得好!感动啊,我敬邱小姐一杯,邱小姐真是给我上了生动的一课。” “不敬,我自己喝!”邱丹丹再次抓起了酒杯。 “好,先吃菜,等一会,我带邱小姐到宾馆,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我拿了一个方案,如果邱小姐同意呢,咱就按方案办。如果不同意,就当今天咱没见面,该怎么着还就怎么着。” “吃菜吃菜,菜上半天了,都还没动筷子呢。”贺子龙手疾眼快,张罗着给邱丹丹夹菜。 这顿饭邱丹丹吃得非常别扭,她在心里想,路明飞是不是怕了,想跟她私了,或者想收买她?这事不能私了,绝不能,不管路明飞给她什么好处,都不能答应! 路明飞什么好处也没给。饭刚吃完,他就说:“既然话谈开了,我也不遮掩了,这次来,我就是解决这事的,方案在宾馆,如果邱小姐同意,我们就签个协议,该怎么赔我路明飞怎么赔。如果邱小姐不同意,就请邱小姐拿出方案,只要能解决问题,我路明飞绝不讨价还价。” 邱丹丹信以为真,老老实实就跟着去了。结果刚到宾馆,路明飞就翻了脸。怒不可遏地甩给邱丹丹两个嘴巴,打得邱丹丹傻了似地呆立在那里,半天反应不过。 “妈的,跟老子讲理是不是,给脸不要脸,以为你是谁啊,不就一个臭表子?!” 邱丹丹眼冒金花,手捂着脸,半天才道:“你个流氓,恶棍!” “流氓?你不提醒我倒忘了,原来我是流氓啊。”路明飞断然撕下假面具,刚才酒店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不见了,转眼就变成一条恶狼。一把撕住邱丹丹:“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流氓了?” “你敢!”到这时候,邱丹丹还没意识到危机,还以为路明飞只是吓吓她。等意识到危机真的降临时,一切都晚了。 路明飞借着酒兴,一把抱过邱丹丹,当着贺子龙和助手的面,愤怒地将邱丹丹丢到了床上。嘴里骂道:“老子就爱你这样的,有血性,好,今天让你看看,啥叫流氓。”然后又冲贺子龙吼:“还楞着干什么,把灯全给我打开,我让你们开开眼!” 邱丹丹的叫喊声中,路明飞扒光自己,毫无羞耻地就压了上去。羞耻其实是一件奢侈品,并不是每个人都具有。路明飞如果把羞耻二字丢不干净,事业不会做到今天。当他拿下后,还用得着再要羞耻?他助手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场面,床上发出凄厉的叫喊声时,助手飞快地拿来摄像机,将角度调整到最佳位置,异常兴奋地摄录了起来…… 香港的早晨似乎亮得格外快一样,马英杰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衣服都没有脱,而这么好的酒店他竟然就没好好享乐一下,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去了洗手间,把水温调好后,任由水哗啦啦地放着,马英杰盯着这白晃晃的水流时,猛然记起了邱丹丹昨晚给他打过电话,他赶紧出了洗手间,拿出手机,看了看,确实是邱丹丹打过电话,他昨天太累了,主要是心累。一段在他认为至真至美的爱情,竟然成了思思嘴里的另一道风景,难道小女生全是这么稀里糊涂就去追一个男人,追到后,某一天再回头来告诉自己,爱情不是从前的模样,而是现在的繁华吗? 马英杰是真的被思思打击了一把,他曾经设计过很多回,有一天见到思思会是一种什么状况,他也在计算着思思学业有成的日子,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在香港遇上了思思,更无法接受的是思思说的那几句话,他真被伤着了,满心去守住的爱情到头来竟然是那一句话,这样的结果,马英杰真心没去想,但是这样的结果,马英杰还是得受住,无论他怎么伤,怎么痛,这一页必须翻过去的。 马英杰没想到会接到邱丹丹的电话,这个差点被他忘记的女孩,却偏偏在这样的夜里给他打来了电话,他又忽略了她。马英杰感觉自己有些对不住邱丹丹,不能利用完别人,就不管她吧? 马英杰回拨了邱丹丹的电话,电话响着,没人接,就在马英杰想挂电话的时候,竟然听到有人说话:“马大秘书,这么早还惦记着我家丹丹,我是该感谢你,还是该仇恨你呢?”这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只是这位陌生男人怎么知道自己呢?马英杰很有些纳闷,不由紧张地问了一句:“你是谁?丹丹呢?” “叫得真够亲热的啊。我是谁,你不用管,只是丹丹现在是我的女人,从现在开始,马大秘书长要是再敢给她打电话,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说着,把手机给挂掉了。 马英杰握着手机,一头的雾水。 而邱丹丹昨天就这样被路明飞当着两个男人的面用强了。事后,路明飞指给邱丹丹三条路,一,去死。钻地铁跳楼随她选。二,去告。天安门中南海随她跪。还有一条,乖乖听他的,跟她去香港或者回江南,想过什么日子就让她过什么日子。 邱丹丹从床上爬起,一开始她是想哭的,想疯狂地哭,疯狂地诅咒什么。后来她清醒了,默默穿上衣服,冲傻着眼的贺子龙说:“看够了吧,你是不是也想上?”贺子龙吓了一跳,他真是没这个胆,刚才那一幕,太惊险太过瘾了,可他真没这胆。 “让他们滚,我困了,也累了。”邱丹丹冷漠地冲路明飞说。 路明飞有点怕,眼神躲避着邱丹丹,不敢看那张脸。 “不用怕,路公子,我既不会死也不会上告,我跟你回江南。刚才的话,希望你别反悔。”邱丹丹冷冷地盯了一眼路明飞。 邱丹丹真就跟着路明飞睡在一张床上,而且她居然没跟路明飞闹翻,居然没对路明飞的兽行做任何控诉,而是心甘情愿做了路明飞的小三。这个夜里,邱丹丹的巨大变化,让路明飞也有些不相信,可这个夜里,邱丹丹如一只温柔的猫一样,睡得那么无声无息。现在,邱丹丹去了洗手间,她要洗澡,要以最漂亮的一面,做路明飞的情人。 马英杰打来电话的时候,邱丹丹正在洗手间里,她不会想到马英杰会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更不会想到,路明飞会偷接了她的电话。只是路明飞接完电话后,就把马英杰的电话信息给删掉了。马英杰既然废了他这么大一笔买卖,这笔帐他会一点一点慢慢给马英杰清算。 马英杰做梦也没想到邱丹丹会和路明飞搅和在一起,更没想到挂断电话的人就是路鑫波总经理的那位文明整个江南的花花公子,他以为邱丹丹和男友在一起,以为他这个电话搅了人家的好梦,所以他也没多想,就去洗手间泡澡去了。 马英杰把自己剥得精光,整个人泡在这香气四溢的浴缸里时,竟然很有些想女人了。一颗受伤的心里滋满了肉望,可是他的大脑里闪现出来的幻觉竟全是司徒兰,他抱着司徒兰的身体,闻到了那熟悉的身体味道,那淡淡的茉莉香味,这气息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仿佛来自无底的深渊,就这么扑进马英杰的鼻孔,那一刻,马英杰感觉自己将司徒兰抱得很紧,将自己的身体和司徒兰紧紧贴在了一起,司徒兰身体的炽热和温柔随着水气,在马英杰的内心盛开着----- 幻觉里,司徒兰身体舒缓着,在马英杰怀里变得那么柔软和温热,拥抱着司徒兰的温柔,马英杰的心汩汩开始流泪,他的眼睛愈发潮湿,心中一时忘却了外面的整个世界,仿佛这世上只有他和司徒兰。而他幻觉中拥抱是世上最柔美的爱。在拥抱中,他和司徒兰初遇的甜蜜和懵懂涌上心头,走过的路在记忆中铺展,说过的话在耳边萦绕盘旋,曾经的海誓山盟甜言蜜语都像磁带被倒回了重新复习。所谓的疲倦,不管是审美还是缘自真实的生活,都会在这鲜明的记忆里恢复,让人泪流满面的震颤。想起曾经那万端的柔情蜜意,想起曾经那因为爱而决定厮守此生的诺言,想起曾经那众里千寻要与之携老的挚爱,想起曾经那短暂而无比快乐的时光,想起曾经的缠绵和牵挂------ 那一刻,马英杰深深体味到,拥抱,拥有融冰化雪的温暖,摧壁毁垒的力量。他不知道爱河中的人们,有多久没有张开臂膀,有多久没被揽入怀?可能同榻而眠,却同床异梦;可能同桌而食,却貌散神离,食不说话。如果爱爱已成了例行公事的需要和敷衍,如果亲吻不过蜻蜓点水的心不在焉、浅尝辄止-------那么拥抱必已生疏、久久忘怀。 第139章 拥抱着司徒兰的身体,马英杰曾经深切感觉到,原来拥抱具有最恒久的美丽和心动。拥抱是身体与身体的交叠,更是灵魂与灵魂的重合。世界上最柔美的爱是拥抱,因为彼此没有距离,听得到彼此的心跳。世界上最温暖的地方不是床也不是赤道,而是爱人的胸怀。如果两颗心相爱相依,温暖赛过赤道;如果两心相视成仇对峙成冰,则千年坚冰不过尔尔。 司徒兰呼出的气息在马英杰的耳边掠过,他感觉那是拥抱时拂面的夏日清风,流淌的是爱的溪流。可以无言,绝对胜有声;可以絮叨,琐碎却熨贴。在有情之人的怀里,可以无羁,可以放松,也可以任性;可以清笑,可以流泪,也可以脆弱。不需要任何的伪装,不必要任何的忧虑。没有一座港比这里更安全,没有一处湾比这里让人更依恋...... 马英杰的身心整个沉浸在那久违的母性的怀抱,他的泪水不知不觉流了出来,流到自己的嘴角,一股咸咸的味道进入他的味觉。这时,司徒兰轻轻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 “咚咚——”敲门时响了,马英杰的欲念嘠然而止。他蓦地清醒了,突然回到了现实,身体急速冷却,迅速从浴缸里站了起来,擦干身上的水,问着:“谁啊?” “司徒兰。”司徒兰竟然在门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吓得马英杰一大跳,刚刚迷糊中的一切又让他的心跳到了嗓子口,不过,他还是拉开了门。 司徒兰一身整齐地站在门外,马英杰的脸却刷地一下涨得通红,司徒兰奇怪地盯了马英杰一眼,推了推马英杰,就往里走,而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会推自己,捏着浴巾的手滑了一下,浴巾一下子滑到地方,整个人裸着身子一下子出现在司徒兰面前,司徒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脸也一下子红了,尽管她和这个小男人曾经激情过,可是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似乎她都忘了他充满朝气的身体。 司徒兰也愣住了,马英杰尴尬极了,赶紧去捡浴巾,司徒兰似乎闻到了什么,推开了洗手间的门,浴缸前竟还散落着马英杰刚刚发泄出来的东西,司徒兰什么都明白了。 马英杰却疆硬地站着,他此时真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司徒兰却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马英杰,无比心疼地说:“傻小子,你真是个傻小子啊。” 马英杰没敢动,他已经没法动,被司徒兰撞上了这么尴尬的事情,他确实觉得很有些丢人。不过司徒兰很快松开了马英杰,声音变得无限温柔地说:“穿上衣服吧,杰克先生等着我们。” 马英杰这才快速地去拿自己的衣服,抱着衣服逃也似的进了洗手间,等他一身整齐地出来时,司徒兰已经恢复了平静,对着马英杰说:“你也该找个女人,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嗯。”马英杰低着头,很有些不好意思地“嗯”了一下。两个人一前一后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在餐厅里,杰克先生一脸的容光焕发一样,望着司徒兰说:“早晨的兰小姐和晚上的兰小姐更加妩媚,更加光彩照人。” “杰克先生就知道夸我,吃过早点,我们就飞北京,杰克先生有问题吗?”司徒兰问了一句。 “没问题。”杰克先生一脸的笑,而且他对司徒兰的喜爱,一点也不回避什么一样,只是现在的马英杰,再目睹这些时,竟然很有些不舒服,他没说多少话,一直低着头吃饭,直到回房间整理物品时,马英杰都没再说一句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不是很讨厌司徒兰的吗?怎么想的人还会是她?怎么在杰克面前会如此不舒服?难道被思思刺激到了吗? 马英杰真不知道这个香港之行,算是一场什么。只是当马英杰、司徒兰和杰克先生到机场后,马英杰才知道,他一个人的机票是飞回江南的,而司徒兰和杰克先生是飞北京的。 马英杰想说什么,司徒兰却先说了一句:“你先回去向你主子汇报一下,准备、准备。我和杰克先生在北京等你来接,当然了,你可以把栾小雪带走了。” 话都被司徒兰说了,再说了,马英杰确实不想跟着杰克先生和司徒兰一起,他受不住杰克先生随时随地表现出来的火热表情,那表情或多或少还是会刺伤他。 马英杰回吴都后,才知道罗天运已经开始行动了。他在吴都突然烧起了一把火,一时之间,人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新城上。 这火是罗天运点燃的,建站批复一到,罗天运马上表现得反常,根本看不出之前他还有妥协观望或者等待让步的思想,他现在大张旗鼓地将新城建设提到了日程上。 如果说以前市里运作这项目,多少还有点偷偷摸,有点暗箱操作,有点试探的味道,那么这次,罗天运就把所有帘子都掀开,让吴都的邱家湾建设还有整个新城建设,集中凸现在全市几百万多人的眼前。 会议一场接着一场,论证一次连着一次,过去的方案被推翻,新的方案摆在了与会者面前。争论、质疑、非议、支持,各色各样的声音响彻着,鼓荡着。谁也没想到,一座车站能激起这么大波澜,能掀起如此狂潮。 原来的方案,邱家湾只是作为吴都市的一个补充,一个新的发展空间,类似于目前各地搞的开发区、工业新区那样,只是规模比这种小区大一点。就这,对经济停滞不前,发展遭遇瓶颈,迟迟找不到突破口的吴都,已经够兴奋够鼓舞人心。罗天运大笔一挥,在原来规划方案上又浓彩重墨多添几笔,于是马英杰他们看到的吴都新城,就全然成了另番样子。 建设规模比原规划扩大2倍,四周界址往外扩张三十公里,由原来的二环扩成三环,又在三环外,绘制了跟武江一县城和吴都区连片的新图。投资规模又翻一番,近期投资由三十个亿扩到六十个,远期投资更是大得吓人。搬迁人口由三十万增到四十六万。公路由三条主干道扩成五条,顺带又新增三条境内高速。 这些都还能接受,毕竟只是规划,能否实现怎么实现还有待进一步探讨或者观望。问题是罗天运提出了一个新的战略口号,要把邱家湾区新城建成未来吴都的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卫生中心,要一鼓作气坚定不移地在邱家湾区这片田野上建起一座现代化的大都市。也就是说,罗天运将借站造城计划又放大了几倍,他要借站造市,要打造出一个新的吴都来。 省委董事长朱天佑很赞赏这个规划,说这才是真正的大气魄大手笔,江南就需要这样的发展思路,需要这样敢想敢做的建设型人才。 这些全是大好的消息!在马英杰看来,这些好消息是一个连一个的,只是他有些不懂也搞不清,罗天运把动作整这么大后,路鑫波总经理突然站到了罗天运这边,怎么突然间又支持起了罗天运?还有,罗天运之前对路鑫波总经理总是不近不远,始终保持着官场上那种最为理性最为优雅的距离。近,招之既来;远,挥之则去;现在却往路鑫波总经理的办公室跑了几趟,他靠到路鑫波这边了吗? 是不是省里又有什么变动,或者路鑫波总经理给罗天运许下什么愿?高层之间的关系永远不是按常规走的,上面微小的变化就会在下面激起波澜。都说下级官员是没有主见的,问题是你不能有主见,你必须紧随上级,紧贴上级,因为你的每一步升降都是由上级决定,你所有的努力最终都要经过上级那张嘴才能得到肯定,所有梦想还有抱负也只能通过上级那双手去实现。有奶便是娘,下面官员只能如此,真的别无选择。跟谁亲跟谁近不是由你决定的,要看形势,看局面的变化。 马英杰感慨连连。尽管如此,马英杰在邱家湾建站方案调整上还是保持了低调。他是一个不善于说假话的人,尤其在罗天运和李惠玲面前。罗天运征求他意见,他实话实说,认为目前这种提法太超前,也带几分冒险,跟吴都现实无法接起轨来。罗天运呵呵一笑说:“马英杰啊,这项目是你跑前跑后争取来的,怎么现在又打退堂鼓了呢?” 马英杰解释说:“不是打退堂鼓,就是想低调点。毕竟只是建一座火车站,原来方案已经够激进,把邱家湾建成吴都未来商业中心和物流中心,已经够振奋人心,现在一下又把它提升为未来吴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我有点适应不了啊。” “适应不了也得适应。”罗天运呵呵笑着道,又觉这话太过生硬了些,换了一种口气说:“马英杰,你不是一向都能理解我的嘛,怎么现在有点跟不上节拍了,是不是惠玲总经理找过你,她说了什么吗?” 马英杰被这话呛住。邱家湾区方案二次修订,李惠玲也是持不同意见,不主张如此扩张,如此无节制地扩容增量,尤其把教育和文化中心挪到西区,李惠玲更是不同意。按她的思路,新城就是借高铁这根金线,把吴都连到新的经济带上,让吴都经济二次充血,冲破发展瓶颈,给一个起死回生的机会。 第140章 对未来的新城,李惠玲看重的有两样,一是物流,二是旅游。吴都物流一直上不去,让这座古老城市不能焕发青春,不能激发活力。而如今是一个大物流的时代,哪座城市具备了超强的吞吐与吸纳功能,哪座城市的经济容量就一下能上来。其他各行各业也都能带动,这是李惠玲一直梦寐以求的。至于旅游,那就更不用说,高铁一通过,原来很多旅游线都能连片,半死不活的吴都旅游资源就能依次开发。这两项抓好,她这任总经理,就能给老百姓交待过去。当然了,这些东西全是路鑫波告诉她的,没有古庆明这个帮手,她现在凡事都得依赖于路鑫波的长线指挥。 太大的梦,李惠玲不想做,也不敢做。李惠玲奉行一个原则,能干多大事,就说多大话。虚的、假的,她说不了也做不了。类似的质疑还有不满,李惠玲在马英杰面前说过。 “哼,膨胀,头脑发热,一下扩出几十个亿,让我上哪去找?他说话容易,得我这个总经理找钱,抢啊?”这是李惠玲的话,显然,她还是不同意罗天运的规划,只是在盛雅玲记者的报道之后,李惠玲不得不顺着罗天运。 要论感情,马英杰肯定跟罗天运近,可是这一次,他竟然认为李惠玲说得有理,不是他要站到李惠玲这一边,而是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再说了,杰克先生还没到,罗天运没看过杰克先生的规划,这么大手笔地宣传,马英杰总归是没底。 感情跟工作是两码事,马英杰虽然分得清。要说这些年他的进步还有职位上的提升,罗天运的作用也不小,而且从罗天运身上,他真是学到不少东西。比如克制自己,比如用温和的手段化解尖锐矛盾,比如内敛,比如在前任书孟成林出事时,他能很低调地坐在那里,不急着跳出来,不把自己暴露在别的竞争对手的眼皮下。这些,都是马英杰需要细细品味细细领会的。能坐到一把手位子上,罗天运绝对有过人之处,而不是外界说的,只是运气好。现在罗天运突然这么说时,马英杰就有些难受,到底该向着谁呢?当然,心理上他是向着罗天运的,罗天运最近一系列举措还有高歌猛进的姿态,他不只是担心,甚至有强烈的反感。但这些绝不能表现出来,在没搞清楚罗天运何以产生这么大反差前,他必须克制,必须装作不为所动。等哪天搞清了,他想他会有所行动。 李惠玲也没指望马英杰回应什么,自顾自发半天牢骚,话题又回到工作上。 “马英杰你说,一个车站有这么大吸引力么,我怎么感觉他们在放卫星,假大空那一套还没害够咱啊?”马英杰走过去,把虚掩着的门合上。人多耳杂,该关起门来说的话就必须关起门来说。机关里有人专门就靠传播谣言过日子,马英杰不想不该传出去的东西传出去。 李惠玲跟罗天运搭班子以来,出现争议的情况太多,现在李惠玲主动必须让步,去努力维护罗天运的权威。李惠玲太知道现在不是给董事长制造别扭的时候,既然路鑫波都在妥协的事情,她一个女人家,又有什么不可以妥协的呢? 李惠玲说的没错,在市一级,董事长这个角色好干,定大方向的,制定战略目标或规划。目标这东西,可远可近,可大可小。规划更不用说,能虚能实,夸张一点也无妨,关键要有气魄,要敢想。总经理就难,得把董事长或市委定的规划落到实处,得一步步去完成,去实现。具体到实际工作上,就是钱,就是人。 几乎没有哪个总经理不被这两样东西难住过。李惠玲发牢骚,有她自己的道理。有人说,董事长如果不让总经理安稳,总经理一天也别想安稳。董事长想让总经理哭,总经理绝对笑不出来。 李惠玲现在真是到了哭的时候,她才知道和罗天运搭班子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表面上罗天运都尊重着她,哪怕火灾水落石出了,他也没把李惠玲怎么样,实质上,罗天运已经在架空她,甚至是在威逼她。那个孙紫娟就要接手古庆明的工作,这个女人在她身边来工作,她能舒心得起来吗?她很不想再继续当这个总经理了,可是路鑫波不干,无论如何,不到最后的一刻,他绝不会认输的。再说了,官场的事情,翻手为云,腹手为雨,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谁才是赢家。 古庆明一天没有消息,所有的责任一天都会让古庆明背着。关于这一点,罗天运是个聪明人,他就没再继续提火灾的事情,而是以大规模地规划着新城,而且以空前最大的阵式投入了新城的打造和包装。 关于这些,李惠玲只敢在马英杰面前抱怨,马英杰就是罗天运的传声筒,有些事,她只敢在马英杰面前去说说,发泄发泄。她现在很害怕罗天运,证据握在罗天运手里,而古庆明不现身的话,谁也不清楚,罗天运会突然打出什么牌来。 只是,此时马英杰听罗天运问这个,马英杰脸就有些白,难道老板已经怀疑了?或者,别人跟老板吹了什么风?他确实和李惠玲单独处过,只是听李惠玲的一些怨气话,这些话,他肯定不能对罗天运说,虽然满吴都都在认定他就是罗天运的传声筒,可他却不能把所有的人话都往罗天运耳朵里灌吧,再说了,伴君如伴虎,这一条,马英杰还是会牢牢记住的。 班子太和谐了不好,一把手永远听不到反对意见,听到的都是赞誉,支持。吴都目前就是这样。大家都围着罗天运一个人转,他说啥就是啥,而造成这个局面的原因,在马英杰看来是李惠玲和古庆明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没有他们自作聪明的一场火灾,罗天运想这么快赢得整个吴都中层干部的一条心,怕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天运有今天这个局面,按道理来说,马英杰应该高兴,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高兴不起来。独独敢发出不同声音的,怕就一个马英杰。但罗天运显然听不进去。一个人如果老被恭维和赞美包围着,耳朵里怕就再也进不得别的。再说了,马英杰习惯上服从罗天运的一切决策,而现在突然反对,这一点对于罗天运来说也是极为不适应的。 马英杰还是摇了摇头,冲罗天运说:“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不妥,还请董事长批评。” “个人要服从组织!”罗天运冷不丁丢下一句,看也不看一眼马英杰就走了。马英杰干晾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罗天运突然发火,就是刚才他太犹豫、太迟缓。如果像以前那样回答得利落干脆,能当即表示没听李惠玲说任何话,罗天运绝不会如此。 但马英杰实在利落不了。这脑子,怎么也生了锈呢?怎么就不果断回绝呢?此时,这个“组织”一词打在马英杰耳朵里时,他很些凄凉地就笑了。罗天运居然在他面前提到了组织,这可是件新鲜事,个人要服从组织,多么坚定的一句话! 马英杰在吴都新城问题上越发变得谨慎,教训不能不汲取。跟你关系一向不错的领导突然对你态度发生变化,你就要警惕,不是他出了问题,就是你出了问题,总之,你们的关系拉开了新的一页,而这样的新关系,是马英杰断然不敢去承受的。为了跟紧罗天运,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说什么,他都不会让罗天运产生怀疑的。 再开会论证,马英杰就改变策略,几乎是说一个字也要斟酌。这不能怪他。在官场一浸淫,已让他懂得,什么时候该讲什么话,什么时候该闭上嘴巴,严严实实把意见捂在肚子里。罗天运那天那句组织,是一个信号。当有人以组织的名义压你而不是以个人名义压你时,你就要格外小心,指不定,哪天组织这只强有力的手就会摸在你头上,打在你屁股上。你可以对某个人提意见,但绝不可对组织有意见,因为你所有的一切,都是组织给你的,组织至高无上。 李惠玲这边打了几次电话,想跟马英杰单独吃饭,都让他找借口搪塞过去了。气得李惠玲在电话里大骂:“马英杰,你就不能声援一下我啊。”罗天运是反常至极,基本不找他了解情况。 不找好。马英杰跟别人的想法恰恰相反,别人总想在重大事件发生时,能一个劲地贴在主要领导身边,最好天天跟在领导屁股后面。他不,越是这种反常期,他越想远离领导。这种远有两层意思,一是给领导独立判断的机会,不干扰领导思路。二是给自己远离是非的机会,不往是非中搅。决策其实就是是非源,每一项决策的背后,都是谣言四起,攻击不断。尽管大家都是用掌声来拥护决策,但往往通过得越快,反对得也越快。 马英杰现在住在邱家湾,他的任务还是为新城开发打前战,扫清障碍,铲平道路,迎接开发大军进驻。一天下午三点多,邱家湾镇上的镇长余杰悄声悄息地来了,见他坐在简易的办公室里看文件,探进一颗头问:“秘书长在啊,不会打扰您吧?” 第141至144章 第141章 马英杰放下文件,没好气地呛道:“来就来,鬼头鼠脑做什么?” 余杰面露难堪地笑了笑,提着一袋水果走了进来。见马英杰桌上放的是关于红河矿业及周边五家企业限期搬迁的文件,便问了一句:“真要一家也不留啊?”马英杰收起文件,像是跟谁赌气似地说:“留,全留给你李镇长!” 余杰讨了没趣,站在桌边,一时不知怎么圆场。马英杰又瞅他一眼道:“坐吧,来的正好,有事问你呢。” “秘书长请讲。”余杰规规矩矩坐下。 “邱董事长呢,听说他病了?”马英杰问了一句。 自从在香港给邱丹丹打过电话后,马英杰对此事一直没再过问,司徒兰也反复跟他强调,让他忘掉那个丫头。“乱七八糟的事,以后少管,你是秘书长,不是新闻主任。”司徒兰批评的话。见他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司徒兰越加严重地说:“是不是寂寞了,要是守不住寂寞,我帮你找一个。” 此话一出,马英杰说啥也不敢再过问。这话份量重啊,司徒兰又把他跟邱丹丹拉到了那层关系上,这肯定不是司徒兰的意思,准是有人已经往这方面造谣,要不那个男人怎么突然冒出那句话来呢?那男人到底是谁? 邱建平也像是很自觉地离开了马英杰,自从邱丹丹请被人强留下来后,邱建平一次也不来找他,消失了般,再也不在他视线里出现。 “装的。”余杰说:“邱丹丹的事让他抬不起头来,他只能装病。” “抬不起头来?” “唉。”余杰叹一声,道:“村里说啥话的都有,老人好了一辈子强,突然遭遇这事,心里这关过不去。” 马英杰不再问了,这层他早就想到,也正是担心这点,心里才放不下这个邱建平。 两人又扯了会别的事,余杰压低声音说:“邱家湾东边那片地,查清楚了,名义上是卖给一位姓柯的老板,其实不,买地的这家公司名着是香港的一家公司的,暗地时,却由路公子掌控。” “路公子?”马英杰惊骇至极,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余杰声音更低了了一些,望着马英杰说:“早先就听说,路明飞在深圳犯了事,就去了香港。没想真还就在香港扯起了旗,目前是海陆空齐上,阵势大啊。” “什么海陆空?”马英杰让余杰一番话说懵了,感觉思路跟不上。让余杰查一块地,是他安排的一项任务,要求一要保密,除他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李惠玲,罗天运那边更不能让听到任何风声。二是必须查铁实,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能往他这里汇报。现在看来,余杰是查清了。 “就是房地产开发,路政桥梁建设,还有融投资一齐干,哪个抢手干哪个。” “这不是抢姓柯的饭碗么,姓柯的会同意?”马英杰问了句傻话。 “他是玩空壳,帮姓柯抢地揽生意,剩下的事都交给柯老板,他哪会把心思放到实干上。” 马英杰越听越怕,越听心里越没底,半天,冲余杰说:“好吧,我知道了。“ 路明飞一开始在省里一家银行工作,后来担任江南一家银行行长,因跟一姓冯的女职员有了那层关系,两人合起手来,转挪资金,虚假放贷,套取大量现金炒股,结果栽在了股市里。事情败露后,路鑫波积极活动,最终将所有罪责推给了姓冯的职员,把她给牺牲了,换得路明飞全身而退。有了这次教训,路鑫波对儿子的未来,就想重新设计。一度时期,路鑫波想让路明飞从政,子承父业。领导都有一个情结,都想让权力世代相传,不落到旁人手中。外人看来好像他们有点霸权,其实根本原因是他们最知道权力的好处。在这个世界上,真是没有哪件事比当官更美妙,权力带给人的远不止是享受,也不只是金钱,几乎人类所有的欲念,权力都能帮你实现。 路鑫波原来的计划是,将路明飞安排到江南下面一个县去做县长,先锻炼,完了再一步步想办法,弄到更高的职位上去。哪知路明飞不愿意,死活不想当官,说囚禁在那里,有什么意思啊,一辈子不说一句人话,不干一件人事,气得路鑫波差点搧他耳光。路明飞只身去了深圳,办起一家古玩行,顺带又搞了两家酒店,干的还是风生水起,不出两年,就很有些名气了。可惜路明飞玩女人玩出了事,玩国内的不过瘾,将一留学生骗到酒店,软禁三天,天天强行干那事,还硬性让人家用兴奋剂,说这样玩才刺激。留学女生不堪肉躏,纵身从十八楼跳了下来。幸亏十二楼以下维修,挂在了保护网上,没摔死,但惨了。这事动静太大,甚至引起了外交风波。路鑫波不得不替儿子擦屁股,把他弄到了香港去了。 这帮太子就是精力好,那边的事还没彻底摆平,这边就已敲锣打鼓干上了,还海陆空齐上。怪不得邱家湾出怪事,原来是公子哥出现了啊。 马英杰心情猛地就重起来,路明飞杀将进来,吴都新区这出戏,怕是不好唱啊。 马英杰又些被动了,林子沟建站被取消了,可是路明飞的手又伸进了邱家湾,这件事情,罗天运知道吗?如果是罗天运和路鑫波搭成了和谐呢?按道理来说,如此快速地启动邱家湾建站工程,应该不会这么般顺利的,可是偏偏都这么顺利。那么只有一条,罗天运和路鑫波互相让步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英杰就更被动了。只是有一点,马英杰很清楚,吴都如此大造进势创建新城,这么大的蛋糕啊,谁都想来分一口的。对于这一点,罗天运现在的想法又是什么呢?马英杰发现他又看不懂老板的布棋格局了。 真是怕啥就来啥。马英杰这两天苦口婆心,大会小会开了无数次,私下工作也做了不少,基本算是把邱家湾问题解决了,部分村民按照新达成的协议,陆续往红河那边去。红河这边也做了安抚,除给村里镇里追加补偿外,又对负责修建安置房的建筑商额外支付一笔。没办法,很多事只有靠钱解决。李惠玲也算支持,只要马英杰答应的,李惠玲都认帐,拨款也积极。就在马英杰刚要松口气时,新的变故又来了。 这次带头的不是邱建平,是钱富华,他是邱家湾的村长,在邱家湾仅次于邱建平。钱富华不知从哪弄来几份材料,上面详细记录了西滩那块地的处置过程,还煞有介事把路明飞也提了出来,质问马英杰:“两百亩地啊,你们一再说要我们做出牺牲,拿这块地支援铁路建设,我们没跟政府多要一分钱,两百亩土地拱手送给政府,就为了将来能看到一座新城。可你们倒好,关起门来做买卖,每亩十万卖给开发商。当我们是傻子啊。这块地如果让村里卖,一亩下不了二百万。差价呢,差价进了谁腰包?政府就是这样骗我们这些村民的吗?还口口声声你们是人民的公仆,你们是为人民服务的,难道这就是你们服务的结果吗?钱呢?我们现在要看到实实在在的钱。我们再也不想听你们说那些奉献的大话,套话了,全哄鬼去吧。”钱富华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有理。 这一次,马英杰无言以对。邱家湾搬迁中,争议最大的就是这块地。西滩这块地不是农田,属于半闲半荒的那种。以前这里建过一些厂子,但因交通还有水电等诸多原因,都关门了。西城规划没提出来之前,没人觉得这块地有价值,村民们也认为那是一块闲地。但现在要建站、要修新城,这块地的意义一下就突显出来。对政府而言,这是块黄金宝地,既不是农田上面又没什么固定建筑物,收回成本极小,开发价值却极大。而且西边临山,风景十分秀丽,东边又紧挨着未来规划的新城大道。马英杰知道打这块地主意的人很多,不只是柯老板,吴都不少地产商,也在跃跃欲试,就连彭青山的老同学姚建华,也一心想凑热闹,不止一次跟他打电话,说帮帮忙,不能让他在新城什么也捞不到啊。 马英杰内心里早就清楚,这块地迟早会是柯老板的,但他决然没想到,市里会以这样低的价将这块地出让,等于是白送啊。李惠玲不久前还跟他说,将来要在这块地上做足文章,力争能多卖点钱。“我现在是穷疯了,马英杰,你也甭笑话,将来等你当了总经理,你就知道钱有多缺。而且没有钱,我这个总经理怎么当得下去呢?那么多双眼睛全眼着我,不就是为了一个钱字吗?现在把摊子铺这么大,我这个总经理当得真是苦极了。”这是李惠玲原话,马英杰并没想过要当总经理,但市里财政的紧缺,他是知道的,也深有体会,难道李惠玲又是故意演戏?一如在罗天运面前一样,故意示弱?一场火灾难道就把李惠玲吓倒了?妥协成这样吗? 马英杰很有些看不懂局势的变幻莫测了。 马英杰在这个时候,还是极力地搪塞,钱富华他们早已不耐烦,村民们知道马英杰当不了家,作不了主。纷纷嚷着要去找李惠玲,马英杰赶忙跟李惠玲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赶紧说:“李总经理,邱家湾这边又起纠纷了,钱富华等人为西滩那块地要来上访,现在怎么办呢?而且那块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142章 电话中,李惠玲很泄气,这种泄气,马英杰虽然看不见,可是感觉到了,她说:“让他们来吧,我这个总经理当得也真够窝气的,至如那块地,我没来之前,市里就给别人签过合同,我怎么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现在快成了给人擦屁股的老婆婆。”李惠玲的火气也不小,这一段她就没舒心过,她越来越不想干这个总经理,可是为了面子,为了利益,她得干着,说着她自己都不想说的话,这个日子,她实在是厌倦极了,可是路鑫波一天不让她回省城去,她一天就得干着这个让人羡慕又让她窝心的总经理。她不知道别的官场女人是怎么混的,她怎么就感觉越混越被动,越混越吃力呢?孙紫娟迟早会到市里来上班,她还不知道孙紫娟到她身边后,她能不能掩饰住自己的态度,能不能和她同台演一曲戏呢。 钱富华他们这天没上访成,半道上被截了回来。董事长、镇长全都出动,楞是将上访者劝阻了回来。可是,这件事还是传到了罗天运耳朵里,他听说这件事后非常生气,打电话给马英杰,电话一通,他就在电话中质问马英杰:“你是怎么干工作的?一而再,再而三的上访,你不累,我都累。而且,如果还有上访,这新城开发还怎么搞?还没开始投建,又上访。这帮人,难道就知道上访吗?不管采取什么方式,不准再有上访的事件发生。另外,把邱家湾的工作平息后,马上去北京接杰克先生,杰克先生到来之前,绝对不允许再出现上访的事情。” 马英杰在电话里解释说:“西滩那块土地处置是有问题,群众有意见也属正常,只是他们的方式……” “够了!”罗天运猛地打断马英杰,口气败坏地质问马英杰:“马英杰,你是不是觉得就你一个人有原则,其他人都是混饭吃的!还是认为我急于求成,让你不舒服?我告诉你,马英杰,如果不急于把高铁建站的项目铺开的话,火灾的事情会被人抓住不放,是你有能力找回古庆明,还是我有这个功夫和这样的一个人物周旋呢?马英杰,我对你说实话吧,这个新城就是我打下码头的重要一笔,我只能成功不许失望,否则不仅仅是你,我也会死得很难看,明白吗?为了新城顺利投建,一个西滩算什么呢?只要他们是被我们牵着走就够了。而且我与你想在吴都打下码头,如果不浓墨重彩地把新城唱好,唱大,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别拿什么同情心和原则说事,在我这里,我就是原则!” 罗天运的一段话把马英杰给震住了,马英杰只觉得脑子里连响几声,握着电话的手陡然间发抖。罗天运那边早已把电话压了,他还保持着接领导电话时的习惯性站姿,但身子分明又是僵硬着的。罗天运干嘛发这么大火啊,还有怎么会突然冒出这样的话? 马英杰发现自己是一个敏感的人,多少还带点神经质。官场生涯并没有把他的脆弱和敏感洗刷干净,性格中多多少少还残留着一点文人气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酸劲儿。工作当中,他宁可什么也走在前,做在前,不让主要领导说话,更不让领导发火。领导实在要发火,也是笼统地发发,像今天这么具体,这么刻薄尖锐,他受不了。他不断地想,什么地方做得让罗天运不高兴了?钱富华要上访,他是设法阻止过的,并再三跟余杰强调,一定要做好这些人的工作,不要让矛盾激化,更不要让矛盾扩大。可钱富华把那么机密的东西弄到,他是阻挡不了的啊。 是谁将那么机密的土地处置资料外泄给钱富华,这些东西马英杰都不可能接触到。眼下吴都,怕没有什么能比这更保密的了,钱富华只是一个村委会的村长,没有特殊渠道,根本不可能拿到这些。而这些资料又都是炸弹,别说是钱富华,就是随便哪个村民拿到,也会不满,也会愤怒地找到上级,去讨个说法。 没人能阻挡得住百姓捍卫自己权益的步伐,当权力超越底线,无耻地掠夺或强占他人的利益时,你能指望那些被权力侵害的人低眉顺眼地忍受么,你能指望他们全都变成哑巴变成聋子变成没有思想没有作为的猪?不能!当然,你可以视他们的愤怒于不在,你也可以用另一种更加极端的手段让他们闭嘴,因为权力是无所不能的。 马英杰发了一阵感慨,忽然又想,罗天运为什么对西滩这块地如此敏感,他是很少染指具体工作的啊?这事真够邪门,一块地竟牵动了这么多神经! 夜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白日的喧嚣犹若一场沙尘,渐渐远去。夜幕把一切都覆盖住,时起时落的风虽然还在卷起一些声音,但跟白日的噪杂比起来,这种声音显得力量很小。马英杰将手头一卷材料合上,抬起眼睛,用手揉了揉。他就这习惯,不管遇到什么,都能很快将精力集中到工作上。将纷乱繁杂的心交给工作,让工作去抚慰,是马英杰一个过人能力,几乎同僚们没人能做到这点。虽然思思确实给了他沉痛的打击,但他很清楚,只能靠拼命工作来淡化这种在外人眼里,根本就不能暴露出来的伤痛。现在,有人说马英杰是工作狂,是疯子,他不承认。工作对他来说,更多时候是逃避,是将受难的灵魂暂时寄托在某件具体的事上,或者是心灵遭受挤压时借工作舒缓一下。 这个晚上,马英杰就是借工作找回自己,马英杰必须搞清西滩这块地,搞清许多问题。作为新城建设的第一责任人,他不能整天被搬迁困住,不能糊里糊涂。可是不看这些材料他还不糊涂,看完,马英杰就糊涂得不是一般了。就说西滩这块地吧,它既不长庄稼下面也没啥矿藏,在邱家湾村民眼里,原本就是一块废地、弃地,没人将它当回事。但是一年前,也就是马英杰刚升任副县长不久,省里来了一家叫三洲药业的公司,说是要在邱家湾投资,建一座生物化工厂,重点生产食品添加济和医药中间体,其拳头产品是几年前开发研制成功并获得国家专利的D-异抗坏血酸产品和D-异搞坏血酸钠产品。当时市县正在招商引资,对三洲药业进驻吴都十分重视。市县领导便陪药业代表四处选址,最后人家竟将厂址选在邱家湾西滩,就看中那块废地。市里一开始还担忧,这里交通不便,水电供应也不正常,建议投资方另行选址。但投资方坚持主意,绝不更改。多次交换意见后,市县就以鼓励外地资本和企业进入吴都投资的最优惠政策,将这块地整体以两百万元出让给了三洲药业。马英杰当时听了这消息,还觉得这地卖贵了呢,一片废地卖人家二百万,还是在大力支持外资企业的前提下。三洲药业拿到地后,确也进行了一系列动作,但不是投资建厂,也不是马上改造交通及水电环境。他们在镇上建了一座试验楼,说是要进一步研制最适合在邱家湾生产的产品。西滩这边,只是修了围墙,简单建了几幢库房,陆陆续续拉来一些设备,但就是不见真正动工。 现在看来,当时三洲药业到吴都投资,完全是个骗局,真实目的就在这块地上。以项目名义提前将地拿到手中,等吴都新城开发时狠赚一把。邱家湾村民的不满和愤怒也正在此,几次围攻或是上访,村民们都要市里给一个说法,是不是提前两年就定了方案,瞒着当地群众将土地贱卖?马英杰坚决否定,现在马英杰发现这些全是圈套,原以为他们只是把手伸向了林子沟,原来他们的手到处都伸到了。林子沟那边一块五百亩的空地,他们认为五百亩远大于两百亩,于是便有了动林子沟建站的打算,现在林子沟建不成了,他们还是把手伸回子邱家湾,他们狠啊,太狠了。 马英杰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里的水是如此之深。或许老板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有他大张其鼓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要求上这项工程。只是老板并没有把这些具体的事情告诉他,而是让他自己去悟,去摆平。看来,老板的棋越走越深,可是马英杰发现自己的脚步有些跟不上了。 上次邱丹丹带人攻击马英杰,也是为这块地。后来提出的新五条,其中两条就涉及到西滩这块地。村民们要把土地从三洲药业手中收回来,依法解除合同,然后由自己出让。为了平息村民愤怒,也为了让搬迁工作进展得更为顺利,市里只好出面做做样子,佯装从三洲药业手中收回了这片土地,再以每亩五十万卖给姚老板。村民们听了这才息怒,毕竟这钱没让三洲药业拿走。谁知这中间又有人玩猫腻,原定的每亩五十万到真正成交时却变成了十万!一切皆是烟幕,马英杰现在算是明白这句话了。 又顺着这块地查询上去,马英杰忽然看到交易背后的另一面。之前三洲药业到吴都投资,是总经理路鑫波介绍来的,土地也是在路鑫波总经理的协调下出让的。而姚老板的东方路桥,却是路鑫波在任副总经理时一路扶持上来的,路明飞也好,姚老板也好,算来都是路鑫波在背后撑着,他们怎么可能从三洲药业手里把地拿走呢?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起了决定性作用! 第143章 马英杰不由地想到朱天佑董事长还没来江南时的一些传闻,省委董事长到站要退休,路鑫波作为一省之长,当时任省委董事长的可能性很大,难道这就是三洲药业拱手将土地送给姚老板和路明飞的理由?每一件小事的背后,都牵动着政治这根大神经,这就是我们所处的现实。政治无孔不入,无营不钻。权力之手已经伸到社会的每一个毛孔,难怪老百姓怨声载道,沸怨怒腾。 再联想上去,马英杰就恍然明白,为什么当初路鑫波总经理要主张在吴都建站,如果不出所料,姚老板等人之前肯定以同样手段在吴都也拿过地! 马英杰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糊涂,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原来一座车站的背后,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怪不得现在有一些专门的公司,以各种名义四处拿地,但凡他们拿到地的地方,一定时间内不是修高速公路,就是建高铁,总之,他们的手伸到哪,哪里肯定要大发展大建设。 权力!权力跟投机密切联起手来,跟钻营结为兄弟,建设不过成了他们敛财的一种手段!顺着这个方向想上去,马英杰心里许多疙瘩都就解开了。他恨恨地将拳头砸在桌上,骂自己迟钝的同时,也在诅咒权力的无耻。正生气着,门被敲响。马英杰以为是余杰送夜餐,打开门却见是新城区投融资管理中心两位主任,邓散新和叶小青。马英杰略略有些惊讶,尤其看到叶小青,更是不大自在。 马英杰跟叶小青有故事,只是这故事,停在某一晚,突然中止了,没有再延续下去。马英杰常常会冷不丁地想起那个迷离的夜晚,想起故事中的他和叶小青。他会被那个晚上吓一大跳,冷汗直出,心跳加速,身体好几个部位,都会发热发烫,甚至……尔后,他就陷在某种困倦里出不来。叶小青倒是很淡定,淡定得令马英杰惊讶,匪夷所思极了。那晚之前和那晚之后的叶小青,在马英杰面前根本没有两样,原来怎么对他,如今还怎么对他。始终彬彬有礼,保持着一个下属见了上级领导良好的素养和必须的礼貌。是的,她很礼貌,那张远看惊艳近看朴素的脸上写满修养,黑亮的眼睛里既不含警惕,也没有一丝儿抱怨,甚至连官场中女人常有的那种对权力的膜拜和渴盼也没。太自然了,你跟她在一起,就如同走进春风里,走进秋雨里,什么时候都能感受到自然两个字。但你又绝对不会受到冷落,她会不显山不露水、恰到好处而又极不夸张地将对你的尊重表现出来,有时是微微一笑,有时是软软的一两句话,词不多,但说得极妥贴,极舒服。官场中的殷勤和尊重往往是按几何倍数放大了的,呼前拥后,跑来送去,有时几个人抢着为你搬一把椅子,有时几双脚步急速地迈过去,就为了提前能给你开一扇门。但这种殷勤是虚假的,几近谄媚,你能看到动作,却感受不到坦诚,更别说温暖。 而叶小青给人的,却是温暖,女性的细腻与周到,涓涓细流,润物细无声那种。马英杰乐意跟她在一起,觉得特享受,特知足。但又怕跟她在一起,关键是有那么一个夜晚,有那么一场故事。一般情况,上级跟女下属有了那样一个夜晚,彼此的心里就会多出东西。对上级而言,是怕,是担忧,害怕被纠缠,害怕被穷追猛打,逼进死胡同。 不久前临近吴都的江东就发生过一个案子,副总经理跟女下属有了感情,尚床了,在一起了,女下属就开始提各种要求,先是钱,后是权,接着就是一大堆亲属的工作安排,一个接一个工程的招标,没完没了。弄得副总经理焦头烂额,无力应对,但人家不放手,一方面追着尚床,另一方面追着要回报,同时还威胁,如果不按她的意愿,就把一切公布出去,让他声名扫地,跟权力拜拜。如此重压下,副总经理铤而走险,终于在一个晚上,用事先准备好的绳索将她勒死。 这下,两人才从那个权力与肉玉与贪欲的大魔咒里解脱出来。一个变为床下鬼,一个变为阶下囚。 马英杰也害怕,真的,刚开始那段时间,他几乎不敢见叶小青,不敢碰她目光,有时市里其他领导提到叶小青名字,他都冷不丁地要发怵,要打颤,生怕别人从他目光里看出什么。官场里最多的,就是上级跟女下属之间的暧昧、滥情,官场里最怕的,也是上级跟女下属间的绯闻。马英杰坚守了那么久,曾经信誓旦旦跟自己说,绝不会犯这种愚蠢错误,最终却…… 叶小青替马英杰掩盖了一切。她用平静的眼神,用一颗波澜不惊的心,海绵一样包容了一切。似乎,那个夜晚不曾有过,似乎,他们之间清清白白,更似乎,她对马英杰无所渴求。 这天的叶小青照旧坦然自若,见马英杰凝着眉头望她,莹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大方有礼地说:“秘书长还在工作,真是太辛苦了。” 马英杰也报以微笑:“随便看点东西,这么晚,啥风把你们二位给吹来了?” 邓散新脸色不好地说:“阴风,我们给秘书长报忧来了。” 马英杰问什么忧,目光忍不住又朝叶小青脸上扫了扫,发现她最近有点变化,不知是发型还是着衣风格,总之,看上去比以前更精干也更具女人味。 邓散新说:“有人把钱富华带走了,我们也是刚刚知道的消息。” “带走?”马英杰脸上的表情突然间僵住,闪在叶小青脸上的目光倏乎熄灭。僵了一会,紧着又问:“谁带走的,带什么地方去了?” 邓散新情绪很大地说:“信访办联合公安局维稳应急机动大队带走的,一次带走五个人。” “这个侯智能,他搞什么名堂!”马英杰发着火,抓起电话就给信访办主任侯智能打,侯智能电话关机。打给副主任,也是关机。早不关晚不关,偏在这时候关,定是商量好的。马英杰就相信,邓散新说的是真。 “怕没这么简单,我刚听说,路总经理的贴身秘书小安子两个小时前来了吴都,怕是跟带人有关。”叶小青插话道。 “小安子,他跑来做什么?”马英杰越发惊讶,这事怎么能扯到小安子身上去,真是一波未平又起一波,他都不知道找谁问情况去了。 只好将电话打给余杰,钱富华的事他是交待给余杰的,心想余杰怎么也不敢儿戏。哪知余杰的手机也不通,打办公室没人接,马英杰气得将电话扔了。 马英杰哪里能想到,这阵镇委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呢,他打电话的时候,余杰正在挨针委董事长的批。小安子的确来到了吴都,此时正由李惠玲和常务副总经理马三思陪着,小安子带来了路总经理重要指示,路总经理对此事大动肝火,说这事是有人故意为之,想给他制造麻烦,还要吴都彻底查清,谁说他儿子路明飞参与到开发建设中了。姚老板跟他儿子一点关系也没,他儿子此时还在香港呢,怎么会跑到吴都办公司? 上级瞪一下眼,下级都要急。何况是路鑫波总经理发了火,吴都焉能不乱?而公安局维稳应急机动大队就是为维护社会稳定设立的,关乎到省里主要领导的谣言,他们能不急?能不采取强硬措施?沉吟片刻,马英杰把电话打给彭青山,还算幸运,彭青山的手机开着。 “彭哥,我是马英杰。”马英杰自报家门,彭青山那边马上说:“马弟啊,这么晚还没休息?” “没,我在邱家湾。彭哥问你件事,邱家湾有几个农民被维稳大队的人带走,你听说了吗?”马英杰急着问彭青山。 彭青山停顿了一会,打着结巴说:“马弟问这事啊,我也是刚听说。人是由维稳大队和信访办两家带走的,目前没在我们这里,好像是在信访办那边。” “这么说,这事是真的了?”马英杰又强调一句。 “是,确有此事。”彭青山回答得很肯定。马英杰就不好再问下去了,彭青山在局里并不分管这一块,问多了也是白搭,他就是想证实,钱富华到底是被谁带走。市里维稳这一块,是由常务副总经理马三思直接抓,基本可以断定,抓人的命令是马三思下的。 正要挂电话,彭青山突然说:“马弟打算休息不,如果不休息,我这面有一位重要客人,想跟你见个面,你方便不?” “现在?”马英杰犹豫了几秒钟,又问:“哪里来的贵客,这么晚了还不安排人家休息?” “不瞒你说,是东源来了,他不好贸然打扰您。”彭青山说了一句。 “东源?”马英杰真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真好玩啊,一个上访的农民,居然把省府二号、三号秘书给连夜吸引到吴都来了,真有意思。 彭青山又说:“东源是奉黄总经理之命来的,情况特殊,不能直接到市委,就先到我这里了。跟他一道来的,还有亚萍。” 如果只是路鑫波总经理的秘书小安子,马英杰还要犯一下难。现在是非常时候,尽管几个上访农民被抓,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人人为地把它搞成大事,马英杰就得谨慎,由他出面直接接待副总经理秘书,既不合情也不合理。官场上不讲私人关系的,私人关系得在下面讲,三号秘书下来,怎么着也得总经理李惠玲接待。可一听亚萍也来了,马英杰就不能再推,看了一眼邓散新和叶小青,冲电话说:“好吧,你找个地方,安排好他们,我马上到。” 第144章 亚萍叫曲亚萍。这里面有些关系,得绕个弯子才能讲清楚。曲亚萍是彭青山的表妹,原来在省外贸公司做贸易,后来加盟到三洲药业做副总裁。而三洲药业老总蔺爱芝跟曲亚萍和彭青山也都沾着亲,好像是彭青山叔叔的妻侄女。蔺爱芝跟黄副总经理的关系,最早还是彭青山告诉马英杰的,说他这个远方表妹,能量大着呢,拿下的不只是黄副总经理一人,她身后的高官,多着呢。马英杰对此毫无兴趣。现在只要见个美女老板,人们总爱往官员身上想,好像女人不跟官员睡觉,就什么也做不成。但有次去省里跑项目,他还真就撞见过黄副总经理跟蔺爱芝。那次也真是蹊跷,他刚陪发改委和农发行领导从夜总会出来,正推推搡搡地往洗脚城去呢,就见黄副总经理跟蔺爱芝挽着胳膊,亲亲热热往车子里去。同行的农发行行长见他眼神发了痴,捅他一下胳膊说:“哎,管好自己的眼睛,该看的看,不该看的别看,小心眼睛走火啊。”后来在洗脚城,马英杰就听说黄副总经理一些花花草草的事。 哪个领导没些传闻,包括他马英杰,这方面传闻一样少不了。当着他的面,人们恭维他这样那样,说他清廉、仗义、对爱情忠贞,是难得的五好男人。背后怎么糟蹋他,谁知道呢。最可笑的一次,马英杰有次步行上班,早上嘛,空气新鲜,那些天他又没啥急事,就想步行锻炼一下身体,顺便看看吴都的街景街色。三个年轻干部走在前面,没发现他,口若悬河地争论着什么。马英杰留神一听,像是谈他,就故意跟在后面,想听听他们到底怎样议论他。就听到其中一人说,昨晚他去歌厅唱歌,正好撞上马秘书长跟一女的,那个亲热哟,没法看。另两人马上兴致勃勃问,女人是谁?说话者故意卖个关子,不说,弄得那两人猴急,情急之下就乱猜。其中就猜到一女记者,还有市电视台一个姓闫的年轻女孩。卖关子者说不是,你们重新猜。那两个也大胆,竟然就把市政府机关有点姿色的女干部猜了个遍,最后像是恍然大悟,终于猜到了叶小青这里。说话者立刻做紧张状,说这事千万别说出去啊,听说叶小青最近又攀上了省里一名高官,马秘书长怕要失恋呢? 马英杰终于忍不住了,头天晚上他根本就没去什么歌厅,那种地方他向来反感,除非省里来人,有关单位这么安排了,他才勉强应酬一下,而这三个人却无中生有地将他拉到了歌厅。马英杰快步追上前,冲正在神神秘秘讲他跟叶小青故事的年轻干部说:“你是广播局的吧?”那干部一眼认出了他,忙道:“不是,我是外宣办的。” “哦,是外宣办的啊,怪不得你这张嘴……”马英杰没把话说完,留下三个发呆的干部往前走了。打那以后,马英杰就再也不步行上下班了,他才知道,很多谣言不是在酒桌上传播的,更不是在办公室散布的,是上下班的路上。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平日不常见的干部们才能遇上,遇上了肯定要谈些什么,如今谈什么才能让人兴奋呢,只有领导的隐私! 但黄副总经理跟蔺爱芝,似乎不是传言。东源曾经暗示过几次,虽不直接说出来,但话里就是那意思。有次东源可能因为给蔺爱芝把啥事没办好,挨了黄副总经理批,跟他诉苦:“如今做秘书,难啊,一个眼神领会错,饭碗就没了。领导佳丽无数,哪个都比你有理,稍稍怠慢,床头风吹过去,板子就挨定了。”马英杰没敢接话,这种事只能听,千万不敢多言。领导的私生活在他们来说是第一禁忌,听到装没听到,看到装没看到,这是原则。当然,领导一旦带他的相好来你地盘上,那又是另回事,不但要心领神会,还要将方方面面做得天衣无缝,既不能让领导难堪更不能让你自己难堪,大大方方,光明磊落。把私事办成公事,把阴事办成阳事,把不体面的事办成最体面的事。有次省里一位主要领导到吴都视察工作,就带了一位不知身份的女人,凭眼神就能断定是领导的红尘知己。那女人不像蔺爱芝,蔺爱芝还知道怎么维护黄副总经理的脸面,那女人不,开会时非要坐领导身边,一下难住了市里。 后来主持人问马英杰怎么办,马英杰情急中支了一招,让接待人员紧着做了一个座位牌,创造性地写了四个字:“首长随行”。结果那女人就大大方方坐了过去,首长也很高兴,会议结束后直夸马英杰在工作上有见地,创新精神强。打那以后,“首长随行”就传遍海东,成了另一种身份的潜台词。 马英杰的思绪在蔺爱芝和曲亚萍身上转了一会儿,他对蔺爱芝还是有点好奇,这女人不只是能干,也不只长得漂亮。漂亮女人多了去了,不见得哪个也能跟领导扯上关系。领导眼睛里还是有水的,不是哪个领导都冲漂亮二字去。有人说,能干的女人必是跟权力连在一起的,马英杰不同意,在他看来,女人能干不能干是女人自身的事,跟权力没有必然联系,倒是一些不能干的女人,一旦跟权力连在一起,也渐渐变得能干,这叫权力的外延。但有些女人,天生就跟权力有缘,似乎只要让她们遇见领导,马上就能产生奇特效应,进而,演绎出一系列丰富多彩的故事来…… 不知是权力在诱惑女人,还是女人在诱惑权力,或者说,权力和女人天生就具有吸附性,是一对色男色女? 算了,不想了,还是打起精神先去见人吧,马英杰站起来往外走。 马英杰送走邓散新和叶小青后,直奔市区。他现在发现打造新城的水很深,老板罗天运急于要扳回局面,而路明飞们很显然急于伸手进来,现在黄副总经理的秘书东源也来了,还有三洲药业公司的曲亚萍也搅和进来,这戏越来越难唱了。 三号秘书东源来得的确很急,曲亚萍看上去比东源还要急。这天夜里十一点多钟,马英杰开车回到了市区,彭青山已经将东源和曲亚萍带到一家叫“富豪湾”的夜店,马英杰一进这家夜店,还是怔了一下,这里的奢华他是知道的,只是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来了,没想到繁华依旧的同时,人气越来越旺,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无论是这样的夜店,还是高档一点的酒楼,总是暴满的。马英杰也不知道这些人哪里来的钱这么大摆阔气地吃着,喝着。当然了,有钱的人似乎越来越多,这种权与钱交易的背后,钱和资源都集中到了某一群人手里,这些,马英杰是越来越深有体会。 马英杰一进包间,东源看到马英杰后,竟然很快站了起来。这要是在省城,东源才不会这个样子对待马英杰了,尽管他仅仅是个三号秘书,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秘书的角色从来就是与背后的主人有关。马英杰是从秘书这一关过来的,他很清楚这些秘书们的心理。现在,东源这么急切地站起来迎接他,一定是事关重大了。 “秘书长,可把你盼来了。”东源一边伸手热情地去握马英杰的手,一边说着话。 东源以前都称马英杰小老弟,很少称官衔,除非正规场合,或者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称他官职。可这个夜里,东源这样一叫,马英杰就知事情不太好,而且东源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果然,还未等马英杰坐好,东源就说:“半夜三更打扰秘书长,实在是无奈。事情紧迫,容不得我明天来。” “别急,坐下慢慢说。”马英杰边说边瞄了曲亚萍一眼,今天的曲亚萍看上去有点灰暗,跟以前相比起来,显得既没精神也缺少魅力,仿佛一下老去很多,看来,女人的魅力和姿色总是与荣辱有着太多直接的关系。 “西滩这块地,还望秘书长帮着压压风声,不要闹成轩然大波了。”东源一脸的凝重,而且说话也比平时沉重了许多。 “为什么?”马英杰惊愕地抬起目光,他满以为东源是为钱富华的事情赶到吴都来的。省里路、黄两人的矛盾前段时间就已公开,最近听说又在升温。有人想让钱富华闭嘴,就有人一定想让钱富华张嘴,张得越大越好,官场从来就是这样,你方唱罢,我方登场。没有对手的官场是不存在的官场,有了对手的官场,才能够让戏唱得有滋有味。这一点,马英杰是清楚。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新城里的水比秦县大得多,深得多。看来,每个人都在争夺地盘,而吴都这座古城的特殊性就让更多的人眼光投了过来,更多人的手伸了过来。前一阵火灾时,就路鑫波的大管家彭易源的大舅子进了吴都,现在却是路鑫波的公子,还有黄副总经理的女人都进了吴都,这么错宗复杂的关系,马英杰真的感觉力不从心了。 “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总之,还望秘书长能在这事上周旋一下。我们知道,只要秘书长您出面,西区这点事,根本就不算事。老板再三交待,这次就全仰仗您秘总经理了,他知道您跟钱富华的关系。” 第145至148章 第145章 这话把马英杰吓了一跳,一来,东源说的老板就是指黄副总经理,一个副总经理怎么能对他一区区副秘书长说仰仗呢?这话有两种解释,一是理想的,黄副总经理可能真被这事闹得心慌,现在急得都忘了自己是谁。第二种解释,就是黄副总经理故意用仰仗这个词,故意出他马英杰的洋相。这就太可怕。还有一层,就算黄副总经理是处于真心,情急之下的语言失误,可后一句怎么解释?黄副总经理知道他跟钱富华的关系,他跟钱富华什么关系? 马英杰怔怔地望住东源,东源跟他的关系不用怀疑,在黄副总经理那里的位置,也用不着怀疑。如今总经理都是把秘书当半个儿子看的,有时甚至比儿子还亲,因为跟秘书一起做的事,跟儿子一起不能做。秘书能为他们冲锋陷阵能替他们堵枪眼挡炮弹,有时做遮羞布有时做防身衣,儿子不能。这点上,哪个领导都不糊涂。除非秘书心计太多心术不正,想给领导弄点事,可东源显然不是这样的人。他在黄副总经理心中的位置,马英杰是再清楚不过了。如果不是因为这,马英杰跟黄副总经理之间,也不会相识了。 马英杰盯着东源看了好半天,可东源脸上并没什么异样的表情,不像是给马英杰挖陷阱的样子,马英杰便试探地望着东源问:“东哥,你没发烧吧,让总经理仰仗我,你让我活不活了?” 彭青山也听着不妥,赶紧接话说:“东源你别乱说,事情急归急,总有解决的办法,你这样一说,吓住马弟怎么办?” 一向镇定的东源这天表现真是欠佳,听两位领导同时质疑,急赤白脸辩护说:“我没乱讲,老板来时就是这样说的,这件事虽说不大,但传出去影响极坏,最近老板不太顺,老走背运,怕被人咬啊。” 话说这份上,马英杰心里就有底了,暗自思忖,一块地有这么重要吗?黄副总经理又怕被谁咬,难道会怕一个农民?这事真够荒唐。想了一会,马英杰说:“东源,你跟我说清楚,这块地到底跟黄总经理有什么关系,再说钱富华现在已经被限制自由,有关方面正在就此事调查,没必要弄这么紧张吧?” 东源进一步说:“要说这事跟老板没多大关系,但秘书长你也知道,最近省里有些不太好的议论,都是冲老板来的。也有个别人,捕风捉影,给老板挖坑,想把老板挤兑出江南。” “这跟钱富华有什么关系呢?”马英杰打断东源问。 东源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睛望住一边站着的曲亚萍,显然,他想把这话题交给曲亚萍。 曲亚萍只好说:“这事跟我们蔺总有关。” 马英杰“哦”了一声,望着曲亚萍又问:“你们蔺总人呢,我还正想问问她呢,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地,怎么又-----?”后面的话,马英杰没有说,他显然想听曲亚萍说。 曲亚萍脸色越发难看,站在那儿显得极为不安。马英杰停住话头,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个曾经风风火火的女人。 “亚萍,事到如今,我看你也就不要瞒了,反正事情迟早会让马小弟知道,还不如现在就把情况讲了,让马小弟也好做安排。”彭青山这时望着曲亚萍,满脸都是劝说的态度,要曲亚萍把事情的缘由告诉马英杰,再说了,都这个时候,还能隐瞒得什么呢? 曲亚萍还是显得有些为难,目光跟东源交换来交换去,东源最近咬牙点了一下头,坚决似的看着曲亚萍说:“曲总,你就跟秘书长说了吧,如果继续瞒下去,就显得我们太不仁义了,再说了,事情到了这一步,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曲亚萍见东源这么说,稍微放松了一下,这才望着马英杰说:“秘书长,蔺总,她,她到国外去了。”曲亚萍还是说得有些结巴,不过,这话总算是从她的嘴里说了出来。 “蔺总什么时候走的,她是去观光,还是去考察?”马英杰随口就问了一句,他就没去想,蔺总去国外了,也不是什么新闻,至如让曲亚萍和东源这个样子吗? 曲亚萍见马英杰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又咬住嘴唇不说话,马英杰盯着她,意识到似乎又发生了什么。但是,曲亚萍不说,他也只能等。好半天过去,曲亚萍才极为痛苦地望着马英杰说:“蔺总她不是观光,也不是考察,而是外逃。” “什么,你说什么?”马英杰睁大了眼睛,直视着曲亚萍。 “蔺总她外逃了。”曲亚萍这时倒变得宁静下来了,直视着马英杰一字一顿,极为缓慢而又沉重地说着,她的话一落,马英杰总算是听明白了,也听清楚了,这一次,他惊得差点要跳了起来。 蔺爱芝果然是外逃了,这是发生在一月前的极为隐秘的一件事,知道这事的人当时绝不会超过五个人,副总经理黄广军就是其中一位。一开始黄广军也没想到蔺爱芝是外逃,几天不见人,以为是出去玩了。蔺爱芝喜欢旅游,喜欢到处疯疯癲癲地跑。黄广军并不认为女人这样有什么不好,相反倒觉得轻松。男人大都这样,没得到手之前,恨不能天天见到看中的女人,一旦到了手,享受过了,就不再希望女人天天粘着他。最好是呼之既来挥之既去,既不带给他麻烦也不带给他纠缠。因为目标是天天出现的,新的猎物随时会惊亮你的眼。男人们不可能把精力和时间死熬在一个女人身上,哪怕你有多出众,他们要留住更大的自由去征服下一个。据曲亚萍讲,黄广军早就知道蔺爱芝身边的男人不只他一个,但人家没在意,人家在意的是跟蔺爱芝有这层关系。 这可能也是官场中男人共同的一个心理,明知道那个女人不是自己的专利品,有很多人共享着她,但还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占有她。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表明自己不比别人弱。 现实中这样的例子很多,哪座城市都有几位这样的名女人,她们名声很响,响到但凡到这里为官的男人,都忍不住去动她们的念头,事实也是,她们一任接一任地陪着领导,做领导的业余妻子,做那支爬过好多墙头的红杏。 马英杰知道的一位超级美女,如今已经四十五岁了,仍然魅力不减,据她自己说,二十五年里她陪过的领导,能坐满满一主席台。当然,她从领导们手上拿到的好处,能跟一家中型企业的利润相比。她在全国十六座省级城市都有房,每年至少出国两次,儿子女儿早早打发到了国外。她说,这辈子,她赚够了,如果再赚,就能进吉尼斯世界大全了。 马英杰对这些没有兴趣,对黄副总经理和蔺爱芝的私生活也没有兴趣,如果不是曲亚萍一五一十地讲给他,他是不会去追问的。他关注的焦点在于,蔺爱芝的出逃究竟对黄副总经理构成了多大威胁? 据东源讲,一开始寻不见蔺爱芝,黄副总经理还挺开心,前段时间三洲药业出了点事,为平息风波,着实耗费黄副总经理不少精力,黄副总经理也多次在东源面前抱怨,说不该认识蔺爱芝这个女人,代价太大,不值。 那天,黄副总经理还拐个弯告诫东源说:“东源啊,男人最大的软肋就是乱激ao女人,一个女人毁掉你十年,你算算,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年?最黄金的岁月又有多少?有些人怕是连十年都没。所以啊,结交女人一定要当心啊。不该结交的女人,千万沾不得啊,沾不得。” 那天,黄副总经理是语重心长地对东源说这番话的。只是没多久,黄副总经理就又焦灼起来,有天把东源叫去问他:“最近听没听说什么?” 东源老老实实地回答说:“我什么也没听到。” 黄副总经理摇头望着东源说:“不对,东源,你开始瞒我了,告诉我,蔺爱芝是不是裸了?” 裸是一个暗名词,不过现在也不暗了,变得公开。有些高官在国内捞足了钱,放在国内不安全,就设法转移到国外,然后把妻子儿女一并转出去,只剩下自己,一旦有风吹草动,马上逃往国外。这种官员叫裸官。蔺爱芝虽然不是官员,但她是三洲药业老总,江南有名的民营企业家,还是省政协委员,也在官的序列,她出逃,肯定是要拿裸官算的。 黄副总经理的话把东源吓了一跳,他压根就没往这个方向想,他心里想的是,蔺爱芝是不是跟别的男人躲哪里享受去了。东源知道一些蔺爱芝身边的男人,几乎都是省里实权派人物,这些男人也都知道蔺爱芝跟黄副总经理的关系,但就是阻止不住自己的野心。东源怕把这想法说出来,刺激到黄广军,所以说话就吞吞吐吐,不大利落。没想黄广军却误解了他。东源赶紧着跟黄广军解释说:“说真不知道蔺总去了哪。”同时又安抚黄广军说:“首长,不会吧,事情已经处理妥当,她怎么可能往外去呢,国内这么好,要风是风要雨是雨,这种日子她哪里会舍得下呢?” “东源啊,你还是不了解女人。女人都是属恐龙的,你给她的支架搭得越高,她心就越野。我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世界上,没哪个女人是为情来的,她们都冲着你手里的权。”黄广军本还想趁机大讲一番他在女人方面的感悟,也好提醒提醒自己这位部下,但是桌头的电话响了,接起一听,立马就冲东源摆手,示意他到隔壁去。 第146章 再亲密的关系,总还是有距离的。跟得最近的人,往往又是时刻需要回避的人。这怕是领导跟秘书最大的尴尬。 那个电话改变了一切,这是后来东源才意识到的。打电话的是个陌生人,副总经理黄广军并不认识,但对方对他却知根知底。开口没几句,就直捣老底。说:“黄副总经理啊,最近看来挺自在嘛,是不是以为把事情模糊过去了,黄副总经理就高枕无忧了?” 黄广军吓了一大跳,手捂住电话,四下看了看,见自己在办公室,门让秘书关得严严的,才松下一口气,抹了把虚汗问:“你是哪位,你讲的我不明白?” “不明白?黄副总经理真会演戏啊,不亏是省府大院里混的。我是谁并不重要,但有件事黄副总经理不应该这么快就忘掉。” “什么事?!” “孩子,黄副总经理比谁都明白,那些孩子不是自然死亡,他们是服用了神童二号……” 黄广军急了,紧着就封对方的嘴:“你到底是谁,知道你在跟谁通电话吗?!” “知道,不就是黄副总经理您吗。对了,顺便问一句,蔺总她还好吧,这件事吓坏了她,幸亏有您黄副总经理,不然的话……”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黄广军怒不可遏了,堂堂副总经理、省委常委,居然遭此威胁,这还了得! “哈哈哈哈。”对方突然大笑起来,笑得黄广军毛骨悚然。黄广军正想压电话,对方又说:“副总经理您怒了,您真的怒了。好奇怪啊,总感觉黄副总经理是一个能沉得住气的人,多大的风雨您都处惊不变,那么多孩子服用了神童二号,十多个孩子被夭折,副总经理您不惊不怒,今天却因我一块青白玉乱了方寸。” 对方说得慢条斯理,黄广军却让青白玉三个字狠狠刺着了心。 “你是青白玉?”黄广军紧着就问。 “您说呢?除了我,谁还敢对您黄副总经理如此无理?” “你——?”黄副总经理被对方的嚣张气焰压住了。 青白玉这个名字黄广军早就听说,在省城东江很有些名气。江湖上传言,此人手眼通天,黑白通吃,心底十分狠辣,却独独要取一个“青白玉”的名,向世人表白,他有多么的纯洁美白。奇怪,黄副总经理居然想到了江湖这个词,他是省政府堂堂副总经理啊,政府这边的三把手,党的高层领导,居然这个时候能想到江湖两个字。 有段时间,黄广军怀疑,青白玉就是深圳出事后溜回江南的路鑫波儿子路明飞,江湖上传说的江南太子党头号人物,但他又实在拿不出证据,只能人云亦云地跟着瞎想一阵。现在这块玉咬上了他,黄广军更加确信,此人绝非一般,要不,“神童二号”如此绝秘的事,他怎么知晓? “神童二号”是三洲药业开发研制的一种儿童智力开发保健药,当初为上这个项目,省里拿出三千多万,支持这家民企搞研发,尽快拿出拳头产品。蔺爱芝不负众望,从北京上海请来专家,反复试验,并在西藏专门开辟了一个中药生产基地。产品研制成功,为拿到健字号批文,黄广军带着蔺爱芝,几次跑卫生部,动用一切关系,亲自为三洲药业公关。功夫不负有心人,“神童二号”最终以最新高科技儿童增智产品上市,在药店上架,并在江南部分医院做临床试用。一度时期,有关“神童二号”的宣传报道满天飞,占据了全国各大报纸的重要版面,医药界更是一片赞誉,称它是国内医药界的奇迹,是中国孩子的福音。好像有了神童二号,中国孩子就会全部变成天才。蔺爱芝又花巨金,请国内一线当红影视明星做药品代言人,江南似乎进入了一个“神童二号”时代。 不到半年,出事了。先是几家医院反应,个别孩子长期服用“神童二号”后,出现恶心、呕吐、腹泄等症状,接着有家长反应,按照广告宣传和专家推荐,给孩子买了“神童二号”,前两个疗程没任何症状,第三个疗程开始,孩子食欲减退,体力下降,出现失眠、急躁、记忆力衰退等症状。再后来,就有孩子住院,直到八十多名孩子被确诊为脑细胞损伤,百分之六十的孩子伴有心力衰竭。有关方面才提出,对“神童二号”进行成分检验,结果发现,“神童二号”含有三种违禁成分,更可怕的,里面居然检出兴奋剂! 得悉这一情况,黄副总经理紧急召见蔺爱芝,问她药物到底有没有违禁成分?蔺爱芝一开始不说,黄广军火了,到这时候蔺爱芝还瞒着她,可见这女人有多白痴! 黄广军郑重其事跟跟蔺爱芝讲:“蔺芝啊,你在生意场也不是一天两天,钱虽是好东西,但有些钱能挣,有些钱绝不能挣。” 蔺爱芝显得不高兴,她最不爱听的就是这类话,拿钱的时候怎么都不说,钱烫了手,就想把责任往她身上推?涩涩地笑了笑,冲黄广军说:“怎么,良心不安了?” 黄广军摇摇头,他知道蔺爱芝心里怎么想。女人们往往把政治就理解为权,以为有权就有一切,且不知权力跟政治是有很大区别的,权力是政治的延伸品,是政治的外在表现方式,在政治内部,或者说权力跟权力之间,还有很多东西在起作用。这些话他跟蔺爱芝讲不明白,也不想讲,两人到一起,多的时候是肉搏,是享受,享受完身体,再享受金钱带来的快感。但这些快感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罪恶感,变成了巨大的压力。 黄广军思忖半天才望着蔺爱芝说:“爱芝啊,别用这种口气说话好不,现在是非常时期,你得跟我讲实话,让我心里有数,知道不?” 蔺爱芝咬着牙,不说,她就一个心思,傍上高官就是让他们摆事的,如果这点事都摆不平,还配做什么高官?她蔺爱芝又凭什么要把身体送给他们?是的,送给他们的是自己还年轻的身体。蔺爱芝眼里忽然有了泪,似乎有很多屈辱一瞬间扑了出来。这些年,她的身体被这帮有着权势的男人翻过来复过去地反复肉躏着,贱踏着,他们需要她的时候,一个电话,她就得去陪他们,不管自己的身体是舒服的还是不舒服的,不管自己的心情是高兴还是悲伤的。他们来电话了,她就得放下自己的一切,就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高,光光艳艳地去见他们,是为他们服务,甚至任由他们变态般地推害她的身体。现在,出事了,他们居然跑来责问她。睡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天? 蔺爱芝第一次和黄广军相识时,黄广军觉得她的身体和面容是那么地具有风情,而且那个时候蔺爱芝那张俏丽妖媚的脸,让黄广军觉得百看不厌,百玩不够。那个时候,新鲜的她就如毒品一样,让黄广军舍不得放手。他明明知道有的女人是沾不得,可他还是为了下半体的那点快乐,还是和她搅和在一起,而且乐不思蜀。 第一次的时候,蔺爱芝是那么地妩媚,在黄广军面前一点也不胆小,搓着他的肩膀,让他解她的衣扣,而且整个人还吊在他身上,晃来晃去的,那个时候,黄广军确实被她迷得找不到北。 第一次,总是格外地让人回忆,第一次也总是格外地柔情似海,大约第一次还有新艳感,还有对彼此的认可感以及幻想感在里面吧,人往记得的总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做那种事,甚至是第一次放纵的时候。 现在,这个女人就在他面前哭着,这个他曾经疼过,激情过的女人就在他眼跟前哭,而他这个堂堂的副总经理,也无法给她任何的安慰,甚至是任何的保护了。这时的黄广军心里是不安的,他怕女人跟他流眼泪,更怕女人把眼泪演变成另一种东西。女人真的变起来也是很可怕的,而且他随着对她的了解,对她的相知,对她,他还是害怕的。这样的害怕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这样的害怕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管不住身下的那个东西,这样的害怕迟早就会暴发。现在,他望着蔺爱芝说:“爱芝啊,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你怪我对你关心不够,体贴不周,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们得尽快想出万全之策,把这一关度过去。不然……” 黄广军闭上眼睛,说不下去了,有些结果只有他能看到,蔺爱芝这样的女人是看不到的。不怪她,政治毕竟不是她们玩的。而且她们也玩不住政治,在政治面前,女人从来就应该走开。这是黄广军的理论,可是他们这帮玩着政治的男人,却偏偏离不开这样那样的女人,在他们眼里,对女人的占有,就是激发对权利的争夺和占有。自古以为,几个男人爱江山的同时,不爱美人呢?这两者之间,作为男人,谁也不想去丢弃。 “不然会怎么样?”过了好一会儿,蔺爱芝才望着黄广东如此问了一句,看来,她还是怕了,她经常傍过那么多的男人,可是她很清楚,男人靠不住,感情靠不住,身体更是靠不住。再说了,她越来越老了,这具年老色衰的身体,越来越不值什么了。而最最有用的东西,还是钱,这些年,她变着法子捞钱,只有钱才可以带给她安全感,这样的安全感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可以给她的。 第147章 “会让我们进鬼门关!”黄广军重重说了一句,顺手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在了地上。一声“啪”,如暴雷一般,那么刺耳,也震住了蔺爱芝。这一次,她是真的从眼前这个男人脸上读到了后怕,读到了恐怖和无奈。 当然了,身为副总经理的黄广军太知道这事的后果。黄广军跟路鑫波的斗争早在路鑫波任副总经理之际就有,只是到了路鑫波升任总经理后,他们之间的矛盾加剧了,让他们的斗争从地下上升到公开。这是没办法的事,作为政治老手,他们都不想让斗争公开化,但有时候你还真控制不住。黄广军非常清楚,姓路的正在四处抓他把柄,跟他不惜一切手段找姓路的把柄一样,两人都在背后做着博奕,都想尽快地扼制住对方。政治场上从来没有你好我好,只有你死我活。这事如果让姓路的知道,后果不堪设想-----这些事情,黄广军和蔺爱芝说不清楚,而且这个女人也对这些不感兴趣,她要的是他手里的权,而不再有第一次的那种感觉了。 这一天,黄广军没像以前那样捧着蔺爱芝的脸,或者搂住她的细蛮腰,跟她说:“宝贝,你别害怕,凡事有我呢,只要我黄广军在,江南就是你的天下。”这个时候,他是声色俱厉地对她说:“你是在玩火,是在拉我上断头台!而且这样的玩火,是会烧死人的。你知道不!” 蔺爱芝吓坏了,她还是第一次见黄广军如此悲观,如此没有信心。她不敢再瞒下去,现在她自己也是四面楚歌,不少人死抓住“神童二号”,想把她彻底打垮。 蔺爱芝如实相告,“神童二号”根本不是她研发的,是花三万块钱从民间一江湖郎中手里买的祖传秘方。专家鉴定也是假的,花钱请专家,请他们吃请他们玩,送他们女人,然后,按她事先弄好的资料做鉴定。 黄广军变了脸,但此刻发火已经无济于事,明确事件真相后,他首先想到的,是如何制止事态进一步恶化,抢在有关方面插手前,把火灭掉。他跟蔺爱芝讲了四条,第一,马上收回所有药品,一盒也不能留。第二,尽最大可能堵住医生和专家的嘴,不让他们乱说话。第三,去北京,做好卫生部和药监局的工作,以防将来兴师问罪。第四,马上生产一种绝对安全无付作用的“神童二号”,怎么配方他不管,但必须安全,哪怕用最简单的同类药代替也行,而且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悄悄铺到市场和医院,这一切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能让人瞅出半丝破绽。对前三条,蔺爱芝都一一点头,因为这种事她常做,也知道每次出事,都要这么摆。独独第四条,蔺爱芝露出不解。黄广军不多解释,没时间,只说了句:“马上按我说的办,半点折扣也不能打。” 随后,黄广军就紧急去了北京,为掩人耳目,只带了秘书东源。特殊时候,必须走特殊通道,用特殊办法平息即将到来的大风波。 在黄广军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和里应外合的暗箱操作下,“神童二号”风波被牢牢控制,没有谁敢把消息走漏出去,更可贵的,他的掉包计特别成功。等有人想查“神童二号”时,“神童二号”已是另一个面目。 这就叫高!如果你一夜间把这种药消失了,这叫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反其道而行之,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神童二号”最终没掀起什么风波,虽然医院里死了十多个孩子,但黄广军跟有关方面咳嗽一声,诊断报告就成了另一种样子。目前“神童二号”被药监局勒令停产,并罚款三百万元,药监局的理由是,该药完全抄袭国内另一药厂的配方,属侵权行为,而且有夸大功效,误导患者的嫌疑,这些只是一个嫌疑。黄副总经理以为这事做得天衣无缝,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突然又冒出一个青白玉,给他喂了一只恶心的苍蝇! 青白玉正是路鑫波儿子路明飞,打完电话第二天,路明飞就直接找上门来了。见了黄副总经理,一点不拘束,甚至连起码的拘谨也没。就像同辈那样呵呵地望着黄副总经理笑着说:“都说黄副总经理这里门难进,我看也不怎么难进嘛,我这不就从从容容进来了?” 黄广军怔怔地看着路明飞,副总经理黄广军这辈子最不爽的事,就是跟路鑫波搭了班子,都说同僚是仇人,是劲敌,副总经理黄广军以前不信这个邪,他也确实处好过跟同僚的关系。但跟路鑫波,他是处不好了。路鑫波跟他抢权,抢项目,抢女人,抢政绩,什么也抢。 以前总经理刚传出要调走的消息,路鑫波就紧着上忙下窜,四下活动起来。黄广军当然也不甘心,你路鑫波能干,我黄广军凭啥不能?他也陪着路鑫波活动。按常规,这个时候黄广军是没有资格跟路鑫波争的,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人家是常务副总经理,顺理成章应该上去,担任省府一把手。如果运气好,黄广军可以自然接替常务这个位子,或许只有到了常务这个位子上,他才算真正有资格跟路鑫波抗衡或是较量。但黄广军不想按常规走,凡事皆有可能,三把手越过二把手直接接任正职,不是没有可能,而且有好几个省已经出现这种情况。如今的官场已经跟过去完全不一样,论资排辈四个字已经不是官场铁律,各种奇迹都在发生。黄广军就想自己也创造一个奇迹,可惜,蔺爱芝这边出了事,害得他只能半途止步,全力以赴为蔺爱芝擦屁股。等把“神童二号”的事摆平,局势又有新变化,总经理调走了,路鑫波顺利接任总经理,这一下子,他和路鑫波之间的距离就拉开了。虽然他现在是常务副总经理,可毕竟属于路鑫波管着,表面上,他还得对路鑫波客客气气,而且总经理前,总经理后地尊称着。这一处不是几年,路鑫波眼看着省委董事长到站了,又上跳下窜地想接任董事长一职,可黄广军这一次没有再想着总经理这一职,而是处处为难路鑫波,不让他再接任董事长一职,如果让路鑫波接任了,他这个常务副县长就没几天好日子过了。路鑫波做总经理的时候,虽然也时不时使绊子,但是明里还是不敢拿他怎么办的。真的接任董事长了,黄广军想在江南站稳脚怕是难上加难。他清楚他这个年龄已经升不到总经理之一职了,只想安安全全地稳住这个常务副总经理,顺利着陆,安全退二线养老。 后来,朱天佑董事长空降到了江南,路鑫波空高兴一场,他都已经拿出董事长的做派来了,突然又是这么一个结果,可想而知,他的内心有多挫伤。而且路鑫波这一升上不去的话,他的政治生命力就要到此为止了,这个打击对他来说也是相当巨大的。这之后,路鑫波将这笔帐记到了黄广军头上,认为是黄广军不知天高地厚,乱搅局,让他美梦成空。于是,路鑫波跟黄广军的斗争,突然升级,路鑫波甚至放出话来,江南有他没黄,有黄没他。黄广军也绝不是怕事之人,敢跟路鑫波争,就有争的资本,路鑫波放出恶话,他当然要以牙还牙。于是江南就有了另一个版本,说路鑫波跟黄广军咬上了,不咬出结果不罢休。这结果无非有两种,一是一个战胜一个,将对手排挤出江南。另一个嘛,可能就跟翻船有关了。正好两人又为吴都建站闹过意见分歧,最终结果是黄广军胜出,越发搞得路鑫波骑虎难下。一场火灾之后,罗天运跟路鑫波的关系,似乎变得亲密起来,他捉摸不透罗天运怎么会突然和路鑫波走动起来呢?这让黄广军更加难堪,等于折腾来折腾去,他还是败给了路鑫波。现在路鑫波的儿子又逼上门来,黄广军恨得牙齿都咯咯响。 “我这门槛不高,路公子想啥时来就可啥时来。不过我这里只有清茶,没有可乐,要不要我专门为路公子去买一听?”黄广军声音冷冰冰地说。 可乐是有寓意的,不是说路明飞爱喝这个,路明飞不爱,他父亲爱。省里高层饭桌上有个笑话,说机要室秘书往某首长办公室送急件,当时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天已完全黑下来,整幢办公楼静悄悄的,一点声息也没。机要秘书打电话叫上这位首长的秘书,首长秘书也没多想,上楼直接就把门打开了,还叮嘱机要室秘书快点。可是这时候,他们看到了西洋景。朦朦的月色下,外面小接待室沙发上横陈着一具美妙的裸体,裸体在窗外灯光的映照下,发出一片晕眩的白。夜晚的气息笼罩在阔大而又奢华的首长办公室里,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沙发前面。他的一只手高高抬起,一股液体裹挟着很多复杂的气味从他的手中流下,像一条柔软的蛇,温柔而又惬意地爬向那具美白的裸体…… 可乐女人!那天之后,省府大院就有了这样一个称谓。机要秘书也是位年轻女孩,大约从没见过那样的景致,况且又是在如此神秘的首长办公室。所以吓坏了,“妈呀”一声掉头就跑,手里的文件散落了一地。等首长闻声出来时,楼道里只有骇得发呆的秘书。首长恶恶地训斥一句,啪地关上门,里面的情景便不得而知。不过外面却是一片慌乱,那个毫无经验的机要女孩跑回机要室,脸无血色地就冲其他工作人员说:“妈呀,吓死我了,鬼,我看见了鬼。”等同事从她嘴里弄清鬼到底是什么时,全都白了脸。 第148章 机要秘书第二天就被调到别处,但关于可乐女孩还有首长的这个怪癖或是爱好,却怎么也关不住,任怎样大的火,这事还是流传开了。其实传播最严重的,不是机要室那些年轻人,而是省里高层领导的饭桌。 所有的怪谈还有秘密都是从饭桌开始,又止于饭桌,这也是官场一道风景。有时看饭局的规格,不见得非要从酒店档次还有饭菜标准来衡量,其实听一听饭桌上谈论什么,你就知道它的规格有多高了。 在官场,大人物从来谈的是小事,倒是小人物谈的全是大事。越是扯淡不着边的事,就越有文章在里面!这些从来都是高层中不是秘密的秘密。 路明飞“呵呵”一笑,他当然知道“可乐”二字是什么寓意,不过他毫不在乎。人活着如果什么也在乎,那是很累人的,很多人其实是被一些闲事琐事无意义的事累死的,有些人甚至就为这样的鸡毛蒜皮过了一辈子。路明飞不,他生下就是干大事的,一瓶可乐倒在一个年轻女人的裸体上,太小儿科嘛,如果换了他,肯定拿条蛇去缠住女人,那才够刺激够爷们。 “黄副总经理也惦着可乐啊,行,改天要是有兴趣了,我给黄副总经理送一瓶,我看这沙发质地也不错嘛。”路明飞丝毫不在乎地说着。 “不敢不敢,我可享受不起。”黄广军有点震惊,路明飞谈他老子的丑事,居然脸不红不臊,人家这才叫父子。 “我知道,黄副总经理味口不在可乐上,在这个上。”说着,路明飞腾地丢下一撂照片,可把黄广军吓傻眼了。吃惊地抬起目光,似乎不明白这些乌七八糟丢人现眼的艳照从何而来。 路明飞也不想在照片上做文章,没劲,如今凭借几张艳照搞垮一个小官可以,搞黄广军这样级别的,那是笑话。收起照片说:“怎么样黄副总经理,不,我应该称呼你黄叔叔,黄叔叔真黄,这些照片看得我热血沸腾,我还是留做纪念吧。” “你——?”黄广军一时语短,舌头也短了半截。 路明飞很大方地说:“我们还是来谈谈那块地吧,不谈女人,女人对于我们男人来说,只不过是用来玩的,不是谈的,玩女人才有意思,谈女人就是扯淡嘛,我说的对吧,黄叔叔!” 黄广军恨恨瞪了一眼路明飞,一屁股坐下了。他的腰杆子总是不能硬,这些把柄怎么都能让路家父子抓住? 就是这一天,路明飞跟黄副总经理达成一笔交易,西滩这块地,由柯老板的公司收购,具体手续由吴都方面去办,但价格必须路明飞说了算。 黄广军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因为路明飞把话说得很明白,如果这笔交易不成,就别怪他把“神童二号”的事抖出来,至于那些艳照,路明飞倒没再提,可见路明飞也是一个抓大放小的人。 黄广军愤怒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恨不得把它撕下来,最后还是苍白着脸说:“行吧,我答应你,不就一块地嘛,要整个吴都,我也给你。” 路明飞回敬道:“可惜吴都不是你的,如果是,我真的想要。”说完,扬长而去。 这些事都是东源在这个夜里亲口告诉马英杰的,而且没回避曲亚萍。马英杰听了,久长的不语。这些高层之间的事情,不是他不感兴趣,而是他根本不敢感兴趣。再说了,这些事情,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只是成为绊脚石罢了。只是东源偏偏选择要告诉马英杰这些事情,他只能去听,听完后,马英杰望着东源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东源如实道:“是老板让我实情相告的,这个时候,老板不想瞒你,他说,你这边就如实说了吧,瞒你就是不信任你,他现在也只有秘书长你可以信赖,可以依靠了。” “依靠?”马英杰傻眼了,什么时候自己变成了黄广军的依靠?他跟黄广军关系也只是通过东源认识的,交情算一般吧,省里几位领导,要说最最欣赏他的,也只有黄副总经理。可这种欣赏完全是在工作范围内,是纯工作关系,根本不带有其他。他怎么觉得今天这两个字,有点怪味? “总经理还说,这事就全仰仗秘书长了,只要能把它彻底灭掉,不让姓钱的再闹腾,多大的代价他也承担。”东源又说。 “代价?”马英杰再次愕住,黄广军为什么也怕钱富华一个农民呢,没道理啊。等东源把内幕讲透,马英杰才如梦方醒。原来,眼下省府两位主要领导怕钱富华,是怕钱富华把有关西滩这块地的内幕通过别人之手曝出来。路鑫波怕的是把儿子牵扯进去,黄广军怕的是把蔺爱芝牵扯进去,进而再让人掀出萝卜带出泥,将“神童二号”一并揭腾出来!现在凡是涉及到蔺爱芝的事,黄广军都得去压、去埋,埋得越深他才越安全。 谁说对手之间没有共同的利益,没有共同的目标,那是没让共同的事逼到一条船上。现在,江南两位实权派人物,竟让一个老农民逼进了同一条巷子!而且这条巷子落到了马英杰这里,马英杰的内心翻滚着,这些鲜为人知的内幕,哗啦一下子被揭开时,马英杰更多的是震惊,是绝对地震惊。他这才知道,古庆明之所以拿让人放火,原来他早就清楚路鑫波和黄广军之间的斗争,早就明白天,在利益面前,几条无辜的生命算什么呢?只要在该与对手搭成和谐时,大家守住了共同的利益,还愁没有翻身的日子吗? 只是老板罗天运也与路鑫波妥协了?和谐了吗?这个夜里,马英杰一下难住了,其实逼住两位领导的,不是钱富华这个人,而是那块地背后的巨大秘密! 这天夜里,送到东源和曲亚萍后,马英杰失眠了。他有很多的疑惑,可是他不敢找老板罗天运去问,在他弄不清楚老板的意识时,他只能装傻。 第二天,马英杰都将自己关在邱家湾那间简陋的办公室里,哪也不去,不敢去,整天抱一大堆材料,看似埋头文件堆里,实则什么也看不进去。司机小汪和镇长余来回在邱家湾和市区穿梭,不断把消息给他送来。种种迹象判断,罗天运是完全站在路鑫波总经理这边了,正在不遗余力地消除西滩那块地的负面影响。总经理李惠玲态度很怪,似乎对那块地不闻不问,对钱富华事件也采取回避策略。 李惠玲跟马英杰通过一次电话,只是简单问了问他在邱家湾的生活,对车站建设还有新区开发只字未提。马英杰很想就此事听听李惠玲的意见,但李惠玲不说,他也不好开口。这事太敏感,眼下太多的人在回避。除了罗天运和常务副总经理马三思,其他人都保持缄默。有那么一刻,马英杰想站出来,打破目前这怪异的沉默,至少应该告诉李惠玲真相,不让她蒙在鼓里。可余杰的话又提醒了马英杰,余杰说:“秘书长,你别把问题想简单了,李惠玲总经理与省里有关系,这块地能背着她卖出去?还有,据我了解,卖出的地不只这一块,车站往西五十公里,往北七十公里范围,好点的地段都已卖了。” “有这么严重?”马英杰佯装不知地问,事实上相关卖地内幕,在东源和曲亚萍走后,投融资中心主任邓散新和副主任叶小姐都跟他说了。这些地是他到吴都之前就已经陆陆续续交易出去的,说是交易,其实都未挂牌,都是按简易程序走的,用地单位按程序走完用地申请报告,土地部门出具一份评价书,然后由主要领导签字,再到发改委转一个圈,等报告重新回到土地部门手里时,这块地基本就定了。目前虽然没到新区投融资管理中心办手续,但哪块地到了谁手里,大家已是心知肚明,不会去争也不会再推翻,只等将来整体方案一公布,大家象征性地到管理中心办个手续而已。到那一步,邓散新和叶小青也只能干瞪眼,他们两个哪能阻止得了这场疯狂的抢地运动。 马英杰哑然失笑,原来他被别人耍了,不只是他,就连总经理李惠玲,也被他们合着耍了。可是老板罗天运真的是在妥协吗?关于这一点,马英杰一直猜不透。在罗天运和李惠玲之间,他当然更愿意和李惠玲打交道,因为李惠玲根本不善于官场之中的争争斗斗,她不过是在充当一颗棋子罢了。倒是老板,他究竟要演什么戏呢?这一点,马英杰怎么也没想明白,但是他必须去想明白。他现在倒是很渴望接到司徒兰的电话,他渴望见到她,更渴望她能够来到吴都,有她在,似乎他和罗天运之间的关系就更容易相处了。可是司徒兰说孩子还需要观察两天,再说了,杰克先生在北京玩得正欢,也想过两天再去吴都。这样一来,马英杰就被限在了邱家湾,当然了,邱家湾这么多抢地内幕,在他面前一点点打开的时候,他虽然有所准备,但是还是吃惊不小。特别是黄副总经理,现在把宝押在他身上,他还不知道如何去应对这个局面。 第149至150章 第149章 马英杰现在是新区开发领导小组副组长,他只是一道具,在别人精心布下的一盘棋内东西游走,四下乱撞,替人掩耳盗铃!而别人早已蹲在后面,玩坐地分赃的游戏。余杰没再回答马英杰,只是充满忧虑地提醒他说:“回去吧,秘书长,这盘棋我们不了,怎么下也是输。” 邓散新也说:“折腾来折腾去,原来是这么一个结果。我们拼死拼活在这里工作,处理纠纷解决矛盾,人家却在看热闹,我们太傻啊。” 是傻。这点马英杰已经很清醒地认识到了。他现在是来不及后悔,也不能后悔。他必须想清楚一个问题,是继续帮他们把戏演下去,还是脱下戏袍,清清楚楚跟罗天运等人谈一次? 谈什么,怎么谈?马英杰忽然又让罗天运难住了。罗天运不是这样,真不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难道老板真的变了吗?而且变得这么快?快得让马英杰都没有思想准备。 到了这时候,马英杰才算明白,他并不了解罗天运。甚至一向跟他姐弟相称完全没有陌生感的司徒兰,也不能算是彻底了解。他们只露给了他一面或是几面,马英杰就错以为是全部,就把心完全交了出去,坦坦诚诚面对人家,殊不知人家会拿他的坦诚当漏洞,会给他暗中布局。会把他当烟幕弹,四处去放---- “妈的!”马英杰骂出了两个脏字,骂完后,他觉得解气一些,可是接下去他该怎么做呢?他思来想去,还是把电话打给了司徒兰,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他能商量的,能说说心里话的人,还只有这个姐姐了。 电话一通,司徒兰却先说话了:“马英杰,我知道你心里很纠结,但这不是你的错,或许也不是他们的错。为官难啊,马英杰,你才到副秘书长位子上,别人办什么事,当然不会找到你头上,他们就说不定了,人在高压之下,必会变形,这是常态,不足为怪,你也不必多想。关键是你要想清楚,如何面对现在这种局面,你不至于傻到跳出来跟他们作对吧?” 马英杰一边摇头,一边说:“兰姐,我不会的。”他还真没想过这么做。一个人不能跟一股力量去硬碰,哪怕你是正义,这点政治头脑他还有。但到底怎么阻止这场闹剧,到现在他还没想好办法。 “我就知道你不会,依你马英杰的智慧,不应该傻到那地步。这事不用多想,听我的,当猴,按部就班帮他们把戏下去。”司徒兰在手机另一头如此说着。 “当猴我会,可是下一步呢,如果他们真要继续抢地的时候,我,我该怎么办?”马英杰为难地说着,他也不明白,司徒兰似乎知道了邱家湾抢地的斗争,也似乎知道了正在发生的一切。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不要当一只乖猴子,要当一只调皮猴子,适当时候呢,你这只猴子要跳出来,给他们制造点麻烦。有人最怕麻烦,所以他们才不惜一切代价要封别人的口,你要在这方面做做文章。马英杰,明白我的意思不?”司徒兰在手机中的态度很温和,而且破天荒地没有对他大呼小叫的,可司徒兰越是这样,马英杰越是不安。这一场抢地运动,到底要发展到哪一步呢?无论朝着哪个方向发展,马英杰都觉得良心上过不去啊。这可是吴都人民的地啊,被一批外来的人员抢来抢去的,他这个副秘书长于心不忍啊。 “马英杰,是不是又是同情心发作了?我可告诉你,天运哥哥没有行动之前,你只能装傻,明白吗?他比你更清楚内幕是什么,别以为他不发话或者不向你交待什么,你就可以任由同情心泛滥成灾,这个时候,更要谨小慎微,错一步的话,你和天运哥哥又回打回原形,回到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时代。另外,我告诉你一件事,你那个丹丹姑娘现在成了路明飞的码子,所以,别以为你看到的全是事实,真正的事实是你永远看不到的,明白吗?”司徒兰说到这里,不等马英杰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一点也不给马英杰再说话或者再回的机会。 马英杰握着手机,半天转不过弯来,司徒兰似乎把一切都说清楚了,又似乎什么没说。不过,马英杰已经很清楚司徒兰要他做什么了,无非就是在钱富华身上多下功夫,故意搅局。但他真不想这样,到现在他还是过不了黄副总经理这一关,毕竟他曾经欣赏过他,帮助过他,黄副总经理对他,有恩啊,他怎么能恩将仇报呢?再说了,老板明明针对的是路鑫波,怎么突然间又好象转变了方向一样呢?而且司徒兰说邱丹丹和路明飞搅在一起,难道他那个香港的早晨听到的电话是路明飞? 马英杰的冷汗又在往外冒着,怎么一下子变得如此迷阵一样呢?他们到底想演什么呢?马英杰发现他真的看不明白。马英杰正想着,叶小青敲门来了,一见马英杰发愣,关切地问了一句:“秘书长,你,你没什么吧?” “你,你怎么来了?”马英杰惊了一下,不自在地四处看了一下。他和叶小青有过那么一回,他一直很不好意思。 马英杰跟叶小青,的确发生过故事。这是一段极为隐蔽的感情,到现在,怕也没几个人知晓。就连马英杰,也时不时要恍惚,自己跟叶小青,真的有过么? 马英杰刚来邱家湾时,心情还是比较灰暗,尽管他现在是老板的大红人,负责着这么重要的新区工作,可是,他却一点兴奋感没有,而且,内心空空洞洞的。失去思思对于马英杰来说,打击不小,他一直认为自己对思思是心存执着的,尽管他也对别的女人有过那么一刻的欲念,但是他对思思是真的爱护着,真没有想要沾污她,哪怕在她愿意的情况,他都守住了自己的底线。可是,他对叶小青,或者是叶小青对他心存幻想吧,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确实不知道。 马英杰从香港回来后,李惠玲和罗天运都想让他到邱家湾去,负责此项工作。按罗天运的话说,邱家湾的搬迁比建设更重要,但凡牵扯到群众的事,马英杰出面最合适。李惠玲也同意这个意见,认为马英杰做事稳妥,处理群众矛盾有经验,毕竟他在秦县呆过一年,有基础层工作的经验。特别是老板,交待马英杰停下手头的所有工作,投入于邱家湾的工作之中,在杰克先生到来之前,邱家湾的事情一切必须摆平,无论采取什么样的手段和措施。 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马英杰,他除了感激二位领导的信任外,就是一头扎进了邱家湾的工作之中,而且这确实是一项富有挑战性的工作刺激自己,拯救自己,让自己从思思的痛苦中走出来。 就在前期工作铺开,市里准备配备新区融投资中心班子的前一天的晚上,李惠玲在吴都大酒店设宴,款待马英杰。那天晚上到场的政府秘书长方扬,接古庆明工作的常务副总经理马三思,接马三思副总经理位置的孙紫娟,还有李惠玲的秘书唐小婉。拟提拔的中心两位领导邓散新和叶小青也来了,是李惠玲叫来的,意思是让他们提前跟马英杰有沟通,将来一旦正式任职,马上能进入到角色中。 马英杰跟叶小青早就熟悉,早在他当罗天运的秘书时,两人就有过接触。叶小青年龄比马英杰小两岁,两个经历也有点相似。记得在一次干部竞聘中,马英杰帮叶小青说,惹得同来竞聘的另一位女人胡玥四处造他的谣,一度时间还闹到了妻子安琪耳朵里。其实那个时候马英杰对叶小青并没太深的印象,帮她纯粹是因为叶小青跟他的一位同学沾着亲,那位同学不止一次在马英杰耳边吹风,让他照顾照顾这个远方小姨子。 又是小姨子。马英杰对这三个字十分敏感。后来搞清,叶小青并不是同学正儿八经的小姨子,是同学那段日子有个相好,是叶小青叔叔的女儿,大叶小青一岁,同学就这样拿叶小青当亲戚,去讨他相好的欢心。叶小青老公是位外科医生,在省城工作,叶小青长期住在她母亲家。 那晚李惠玲兴致很高,大约是邱家湾前期工作进展顺利,让她这个总经理脸上有面子,还有李惠玲那些天也有喜事,儿子考上了江南最好的重点学校,老公又官升一级,当了省里某重点工程的副总指挥,级别到了副省级。几件喜事加起来,李惠玲就死命地张罗着喝酒,还暗示秘书长方扬,一定要让马英杰喝高兴。 “马秘书长最近很辛苦,又是跑北京,又是忙邱家湾的工作,你们几个可要帮我照顾好了,马秘书长不醉,这酒就算没喝好。”李惠玲如此说,这天,她确实是想热闹,这一段她被摆布得都不知道自己姓氏名谁了,好在,马英杰还算听她的话,并没有真正把她当作仇敌一样,再说了,她也不清楚,路鑫波总经理怎么突然之间又和罗天运亲近起来了?她问路鑫波,可他说了一句:“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少搅和。”这话让李惠玲很不爽,她搅和的事情难道还少吗?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一切全成了她的错一样呢?古庆明的外逃,难道对大家来说不是最好的结果吗?这个结果难道也要算在李惠玲头上? 第150章 方扬好久没有这么喝酒过,而且他和马英杰认识也久,李惠玲不说这话他都想把马英杰灌醉,李惠玲一说,越发带了劲。在他印象中,自打马波到政府大楼工作后,马英杰就一直被领导看中一样,甚至超过了他这个秘书长。后来,马英杰不动声色地离婚了,又去了秦县任副县长,方扬就认为,马英杰这样的男人,心里是装不下情啊爱的,只装大事。后来才发现,越是马英杰这种男人,感情那个结越打不开。不过,方扬只是猜的,具体的事情,马英杰肯定不会对他说,但是马英杰这一次从北京归来,心情确实是灰蒙蒙的。这一点,对于方扬而言,就料到与女人有关。至如和哪个女人有关,方扬就不得而知。 结果,马英杰那天真喝多了,中途李惠玲接到罗天运电话,去了另一个场子,他都不知道。其他人也喝了不少,基本都到了醉酒状态。方扬更是喝得烂醉,他这个秘书长常常是连续作战,酒精把身体全浸泡透了,加上又要给李惠玲代酒,他喝醉实属正常。散场时,送马英杰回家的任务就落在了邓散新和叶小青身上,方扬搂着邓散新脖子说:“这可是你们二位将来的顶头上司,能不能顺利挪到融资中心去,就看你们今晚的表现。”说完又冲叶小青吼:“还磨蹭什么,快把秘书长扶了下楼,你表现积极点好不,今天可是组织考验你的机会。”一句话说得叶小青脸红许多。 邓散新和叶小青并没把马英杰送回家,马英杰家里太冷清,栾小雪不在家里,就算在家里,栾小雪也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他女人的思思却丢给他那么一句话,他竟然发现自己连个说说话的女人都没有了。不过,叶小青也不敢上马英杰家去,一个女人,半夜三更到秘书长家,让人看见怎么说?她和邓散新商议一番,就在宾馆开了三间房,邓散新进去不久就倒头睡了,照顾马英杰的任务,就自然落在了叶小青身上。 马英杰并不知道那晚发生过什么,真是不记得了。或者说,他把详细过程忘了,朦朦胧胧中只记下一些片段。那些片段令他难以相信自己。那个夜晚之前,马英杰对自己是很有信心的,尤其男女关系,他认为把持得很好。都说如今当官的离不开女人,还说官员两只手,一只摸在钱上,另一只摸在女人山峰上,能让他们获得这两样的,是官员屁股下的椅子,也就是权力。马英杰是个例外,他贪权,但不贪钱,也不贪色。到那一天为止,他除了司徒兰,除了他的前妻安琪外,他还真没有再上过别的女人,对于哪些养小三小四的男人,马英杰总也奇怪,他们能够玩得转吗?那些女人难道就不知道吗?或者是心甘情愿? 但是这天晚上,马英杰还是让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还是让自己颠覆了自己。 不能怪酒精。是个男人都喝酒,不能一出格就说是酒精惹的祸。也不能怪叶小青。叶小青那天晚上是主动,她也喝了酒,难免冲动。而且那晚叶小青确实有委身马英杰的动机,只是不知道,这动机是否跟她的仕途升迁有关系。叶小青是那种看似对政治对仕途没有兴趣,官做也行不做也行,非常平实非常能接受现实的女人,但内心却藏着某种肉望,或者叫理想。这是马英杰后来才感知到的,那晚之前没。但这不是理由,任何时候都不能把错归到女人身上,否则,你不配做男人! 那晚的真实情况是,马英杰一开始是醉着的,叶小青为他换衣服为他倒水用热毛巾给他敷脸,他都不知晓。后来,后来他感觉身上热乎乎的,好像有虫子在爬,伸手一摸,却触到了叶小青的身体,那是一种真实得满是肉望的肉团,是他好久以来没有摸过而又真实需要的肉团…… 总之,那个夜晚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早上醒来时,马英杰发现身边躺着赤条条的叶小青。马英杰吓坏了,一骨碌翻起身,发现自己也是光的,一丝不挂。边找衣服边问自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昨晚好像记得不是她啊,是……但他又连忙摇头,昨晚明明是她,他还问过一句,叶小青,你怎么会在这里? 马英杰迅速穿好衣服,见叶小青睡得正香,没敢惊扰,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发呆。脑子里闪出昨晚一些画面,支离破碎,连贯不起来,但每一幕都那么触目惊心,让他震颤,让他不安,让他羞愧。几次他站起身,想扑向叶小青,跟她说对不起,但脚步牢牢地困在那,迈不开,真是迈不开。后来马英杰撕住头发,不停地问自己,你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啊! 过了半小时,叶小青醒了,睁开了那双美丽的黑眼睛。她似乎也有困惑,搞不清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里,等一眼看见马英杰时,整个人怔了一下,身体发出一片子悸。 那片悸被马英杰清晰地捕捉到。同时,马英杰看到了一对饱满的nai子。昨晚正是那对尤物,让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坚守的原则。 那真是一对尤物啊。马英杰极为不舍地扭过了目光。 叶小青开始穿衣服。马英杰以为她会紧张,会羞涩,会不安。没。她穿得极镇定,就跟自己家一样,一点没显出慌张和混乱。一件件的,将散落在床边地下的衣服拿起,极细致地裹在了自己身上。有那么一会儿,她还把美丽的裸背呈给马英杰,那是一片极为耀眼的白,光滑、柔嫩,美得令人窒息。马英杰的呼吸变急,变粗,如临大敌一般,感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到。 那个早晨的叶小青完全控制了屋子里的局面,包括马英杰的心跳,也捏在她手心里。她用非常镇定的方式维护了马英杰的体面,也化解了一场男人女人之间的危机。穿好衣服,叶小青洗了脸,然后跟马英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早饭我就不陪秘书长吃了,邓主任在隔壁,等下他陪秘书长您吃早饭。”说完,拿起坤包,迈着淡定的步子出了门。 马英杰已经是满头大汗,做贼一般,扑过去就锁上了门。同时锁上的,还有他跟叶小青这一夜的秘密。 可是现在,叶小青却出现了马英杰的办公室里,而且据邓散新说,叶小青离婚了,不声不响地离婚。如果不是邓散新亲口告诉他,马英杰根本就想不到这一层。 叶小青离婚了,马英杰忽然就变得不安。 有些女人天天嚷着要嫁给你,你未必动心,有些女人一句嫁的话也不说,甚至一个念头也不流露给你,但你不能保证心里没她。马英杰发现他心里怎么就多了一个叶小青呢?此时,她正关切地看着他。不过,马英杰还是惊了一下,毕竟做过贼啊,而且叶小青竟然这么迅速离了婚,马英杰说不怕是假的。 “你,你,叶,叶主任,”马英杰的话还是变得结结巴巴。 “秘书长,你就忘了那天晚上的事吧。你这个样子,我,我挺难过的。再说了,我离不离婚,与你没关系。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秘书长一件事情,钱村长手里的证据,其实罗董事长知道,你不在吴都的时候,听说钱村长找过罗董事长。你,你就别这么为难自己了。”叶小青看着马英杰,很小心地说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装上了这个男人,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那么心甘情愿地把自己交给他,而且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 “叶主任,谢谢你。”马英杰还是不敢看叶小青的脸,那张被他亲过,抚摸过的脸。 “秘书长,你,你能不能叫我小叶或者小青呢?我就只有这个请求。”叶小青看着马英杰的脸说。 “小,小叶。”马英杰还是结巴地叫了一句,“你说的事情,我知道了。谢谢你。”马英杰越是客气,叶小青的心竟越痛着,她并没有想找马英杰的任何麻烦,更没想让马英杰负责什么的。就算没有酒精的刺激,她也愿意把自己的身体给他。在他两年前为她说话的时候,她的内心就装上了他。 “你多保重。我走了。”叶小青如来的时候一样,走得那么轻巧,也走得那么突然。 马英杰叮着叶小青的背影,那是一道很美的风景,可是,曾是在他酒后占有了,而且占有得没有任何声息,再回忆得起来的,只有早晨看到的那一对山峰,那么尤物般地占据他的大脑,他的心,甚至是他的欲念。 叶小青一走,马英杰马英杰犹豫了那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找罗天运。他实在绕不开罗天运这一关,他必须搞清罗天运的真实思想,或者,最起码该知道他怎么想。 马英杰自己开车去了市里,他事先没有给老板打电话,恰巧这天罗天运办公室正好没人,马英杰敲门进去时,罗天运刚跟谁通完电话,看神情,好像是快乐的。 罗天运一见马英杰,笑了笑说:“马英杰啊,来得正好,这两天怎么失踪了,没看到你了。”罗天运的脸上竟然堆满了笑容,口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仿佛前几天他没有教训过马英杰,也没有和马英杰发生过任何不快一样。 第151章 “董事长忙,不敢打扰。”马英杰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 “马英杰,什么时候学会说假话了,我看你马英杰现在才是大忙人,有两次次吃饭,让先晖面叫你,你都不来,怎么,对我有意见是不?”罗天运冷不丁给了马英杰这么一句,把马英杰给说哑巴了。结了那一阵舌头,他赶紧说:“董事长,不是这样的,我,我这几身体不舒服,怕喝酒,所以就……”马英杰说了假话,罗天运确实让何先晖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也都是吃饭时间,一次是说路鑫波总经理秘书小安子到了吴都,要他一块作陪。马英杰那天也在接待客人,客人的身份虽然比不上小安子,但对马英杰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省委人事部一位副部长到临市视察完工作,路过吴都时竟让秘书给他打了电话。这位副部长说来还是东源引荐他认识的,认识之后马英杰有意无意加强了联系,结果关系发展得很好。那天副部长找他是私事,朋友开车出了车祸,撞伤两个人,就在州境内。马英杰将彭青山叫去,当着副部长面叮嘱一番,副部长很满意。因为这档事,马英杰就借故身体不舒服把罗天运这边推掉了。第二天原想打电话解释一下,但那几天他对罗天运和李惠玲都有想法,这个电话就迟迟没打。至于后来一次,完全是马英杰有了其他想法,因为电话都是在饭局开始时打的,证明罗天运一开始并没想着让他参加,打那种电话,其实也是照顾照顾他情绪,并不想着让他真参加。 官场上的饭局是很有讲究的,必须要在饭局中出现的人,提前几个小时甚至一天就通知了。即兴到场要么是客人中间忽然提起了你,主人抹不开面子,跟你通个气。主人打你电话时,心里希望你不去。还有,这种电话看谁打,如果非要他去,罗天运自己会打,让下面打,分明就是走走过场,他要是去了,反而弄得人家不高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拉你去代酒,当人家的酒桶。马英杰不是酒桶,也不想做别人的代酒工具。 罗天运见马英杰吞吐,他便将话题一转说:“马英杰,辛苦了吧,新区工作千头万绪,这担子不好挑啊。” 罗天运也没想让马英杰为难,很多关系是很微妙的,甭看他是董事长,吴都一把手,但如何处好跟下面这些人的关系,还真是一门学问。罗天运自己感觉着,最近跟马英杰的关系出现了问题,责任一半在他,他没把有些事跟马英杰讲透,让马英杰心里有了疙瘩。但另一半也在马英杰,不是每个董事长都能把所有事告诉下面人的,有些事只能到他这里,马英杰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很多事他罗天运都搞不明白,他还被人灌迷魂汤呢,怎么跟你讲?但马英杰毕竟不是别人,在罗天运这里,他永远算得上自己人,说俗一点就是心腹,加上最近马英杰跟李惠玲走得近,罗天运更是不敢放松他这边。刚才他在电话里,就是跟路鑫波总经理解释马英杰,路鑫波总经理越来越对马英杰有意见了,认定钱富华上访事件是马英杰背后操纵的,是受个别人指使,想坏他路鑫波的好事。罗天运再三保证,不会有这事,绝不会。路鑫波总经理最后给了罗天运一句说:“实在不行,就让这人挪开,当初让他当副秘书长,感觉他还有点能力,还是块培养的料子,怎么现在一点长劲也没有呢?而且还那么容易冲动,冲动就是一大问题。” 路鑫波说完这段话,就挂了电话,可是关于“长劲”这个词,罗天运还是想了好半天,这词颇值得人玩味。路鑫波绝不是指马英杰工作上没有进步,而是指他脑子怎么还不开窍!关于钱富华的事情,罗天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去管,目前无论是路鑫波总经理也好,还是黄广军总经理也罢,他们怎么斗是他们的事情,而且在他认为之中,他们斗得越凶,抢地抢得越严重,对于罗天运来说,就越是最好的好事。他需要把他们的证据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他需要掌握主动权,而不是被路鑫波和李惠玲牵着鼻子走,任由他们的人时不是给吴都来点爆炸性的事件出来,无论这样的事件最终由谁平息的,伤的都是时间,是他罗天运的执政能力。在这一点上面,他绝对不允许留下太多的负面影响。当然了,这也是朱天佑董事长的想法,在他还没有把江南的重心控制在自己手里时,任由他们去抢吧,不就是几块地吗?损失一点地算什么,只要让他们不停地斗着,朱天佑董事长才有精力去经营他在江南的势力范围。这些内幕,罗天运能够告诉马英杰吗?他自己都是在猜测朱天佑董事长的意图,自己都在迷蒙中摸索着,这个时候,马英杰却又让自己的同情心和正义心泛滥着。 罗天运不敢把这些话说给马英杰,甚至不敢把表情带在脸上,佯装开心就是想让马英杰轻松,在他面前没有负担。他们这些人,乱七八糟的负担太重了,重得常常不知道自己真的肩负着什么。迷失,最近罗天运常常想到这两个字,感觉自己真是迷失了,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 罗天运知道,罪魁祸首还是新区开发。可他现在却不能去后悔,他后悔就意味着被动,被动就得挨打,他不想再被别人打着,就得反过来去打别人。 是人都有致命处。罗天运这两年的错误,就是太依赖上面,太听命于高层某些人。罗天运跟路鑫波总经理原来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只是还没有到成为对头的程度,可是朱天佑董事长一来,路鑫波总经理自然而自然地把罗天运划入了朱天佑董事长的行列,罗天运便成了路鑫波的对头,特别是把李惠玲派到吴都来,就是要牵制住罗天运的。罗天运清楚这些,只是他并没有意识危险性,可一场火灾烧醒了罗天运,他才知道,他得放下他自己的一些原则,与路鑫波妥协,因为路鑫波在江南的实力,还有其经营能力,江南政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关于这一点,就连董事长朱天佑也惧他三分。这人根基太深,上上下下都有网,尤其这些年在江南培养了一大批自己的人,使他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他到下面视察工作的阵势,远比董事长朱天佑“壮观”,说话自然也比朱天佑董事长有份量。但凡他看中的人,没有一个上不去,相反,如果被他嫌弃,你在江南想有作为,几乎是句梦话。 罗天运当然想在江南有大作为,从总经理挪到董事长位子上,他一半靠的是侥幸,虽说当时采取了一定措施,也运用了一些智慧,但侥幸的成分还是很大。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侥幸,官场变数往往在眨眼之间,比如原董事长孟成林,一念之差就是两重天,前车之鉴必须要吸取。况且到了市委董事长位子上,再往上走,就难得让人超乎想象了,几乎是他个人能力达不到的,必须依靠外力,依靠更多的东西。罗天运年轻,这是资本,再说了,吴都这一点他只想经营好,却不是他最后的政治生涯,他的理想更大,更广,所以他不甘心,也不能甘心。但他苦于找不到跟路鑫波总经理搭上关系的那根线,这关系绝非工作关系,而是在圈子里心领神会在外界又被传得十分神秘的那种关系。说穿了,就是建立私交,不能成为路鑫波的人,至少也得让他放弃把罗天运树为敌人。一个无意的机会,罗天运听说了贺子龙,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却又手眼通天,能量大得非凡,跟路明飞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罗天运大喜,他上任董事长的时候,差一点听了政协主任的建议,将贺子龙从北京召回,换别的人过去。可能真是上天助他,没让他犯下如此大的错误。于是他跟贺子龙密谈了一次,他答应了贺子龙所有要求,这要在半月前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但他做到了。人在特殊时候,就必须做出特殊抉择,这是罗天运为官多年得出的一个结论。不果决,便毫无作为。前怕虎后怕狼者永远在官场无立足之地。作为回报,贺子龙陪他去了一趟路鑫波家里,见到了原本就不陌生的路鑫波---- 这次见面,对罗天运意义非常。怕是对路鑫波,也是个意外。这之后,火灾的事情正面宣传出来了,关于吴都新区的报道也多了起来,而且但凡牵扯到吴都的事,路鑫波不再跟李惠玲交待了,电话也不打,只让小安子跟罗天运说一声。 那些事都不是平常事,办的时候,罗天运的手是发着抖的。一次又一次的发抖中,他终于领会到权力的另一个功用,就是让人变得无耻,变得急功近利,变得不可收拾。是不可收拾。一度时期,罗天运有点怕,想退缩,回到以前,但贺子龙在电话里说,这道门只有进口,没有出口,如果非要找一个出口,也有,那就是地狱。 第152章 地狱!贺子龙不是威胁罗天运,他说的是实话。其实到了这时候,他跟贺子龙已经无所谓亲无所谓恨,他们同是踏上那条不归路的人!不过,他要的是整个江山,而贺子龙要的就是吃点玩点和找找女人。 罗天运便清楚,将来的新区开发或建设,那不只是一个无底洞,关键还在于已经伸向新区建设的那些手,哪一只也不能挡回,哪一只伸得都很长很深。可以说,这是一口巨大的陷阱,暗洞,一旦掉进去,怕是比掉进地狱还残。他脑子里迅速转出一个计划,不如趁这机会,抓紧运作项目,让它落到吴都,然后,让自己掌握更多的东西,在巨大的黑洞前,扳回一切,这是一步非常危险的棋,可他既然选择这样走了,就必须走下去,至如,马英杰,他不想告诉他这些,一来,马英杰还年轻,二来,很多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个人知道,如果他真的发生什么不测,至少还能保住马英杰。 现在,马英杰就在罗天运面前,他很清楚马英杰想问什么,他除了用笑脸去掩视,还能对马英杰说什么呢? 罗天运此时的变化,马英杰却不知道。可是,马英杰又急于想知道,他和罗天运之间的问题在哪里,这个问题在马英杰内心打了一个结,一个让马英杰怎么也不知道如何去解的结。 这天马英杰本来能跟罗天运谈得很好,罗天运都想拉开架势跟他认真谈一次了,误解藏得太深不好,有些关系一旦出现夹生,就再也熟不了。罗天运不想要这个结果,不管怎么说,马英杰都是他的人,他的亲信,他的左右臂,这一点,他不想改变,跟马英杰建立起来的关系也不能去毁掉。有些东西虽然不能直说,但可以用其他方式委婉地表达出来,罗天运相信马英杰的悟性,很多话别人可能听不明白,听不出话里话外藏着的意思,马英杰却能。 罗天运最欣赏的就是马英杰这一点。可是马英杰这天却不合时宜地提出了钱富华,而且要求罗天运过问此事。罗天运都明着阻止不要谈这个话题,他对马英杰说:“不就是一次群众上访嘛,马英杰,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让他们处理就行了。这样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工作的进展,就让别人去做吧。” 马英杰竟毫无心灵感应地对着罗天运说:“怕不只是上访那么简单,我看吴都的事现在越来越怪了,等哪一天把吴都整个市卖了,董事长都不会知道吧。” “马英杰!”罗天运厉声打断马英杰,严辞制止马英杰说:“别的事都能谈,这件事不能,我希望你牢记一点,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副秘书长过问的!”罗天运一脸冷若冰霜。可如果马英杰这个时候醒悟过来,还不至于彻底弄僵,可他没,反而越发失态地说:“董事长,是吗?看来现在禁区是越来越多了,好吧,不说了,我找别的地方说去。”马英杰竟然忘了老板就是老板,而且他平时明明是怕老板的,明明是唯老板的就是圣令的,今天却冒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敢?!”罗天运几乎摆出家长作风了,马英杰仍然没吃他这套,起身,冲罗天运恭恭敬敬弯了弯身子,说:“董事长,实在对不住,我现在是越来越招人烦了,耽搁了董事长的宝贵时间,我真是抱歉。”说着,马英杰就往外走。 罗天运气得要骂娘了,遇过一根筋的,没遇过一根筋插出脑子外的。看着马英杰愤世嫉俗的样子,罗天运忽然很后怕地想,这个年轻人,不会真的捅马蜂窝吧?他是不是把马英杰宠坏了?对他太好了?还是让他参与自己的隐私太多了?马英杰现在怎么就敢在他面前犯晖呢?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没有阻止马英杰,他想冷马英杰一段,让马英杰清楚自己是谁,让他明白年轻与冲动就是魔鬼。 马英杰生气地离开了罗天运的办公室,他把司徒兰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确实是生气啊,罗天运真的知道卖地的事情,而且也真的知道钱富华的事情,可他偏偏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板为什么突然就不信任自己了呢?这让马英杰极为不爽。 马英杰还真就按罗天运怕的那个方向去做了。当天晚上,他把邓散新和余杰叫来,让他们分头做两件事,一是迅速查清钱富华手中材料的来源,特别要查清是谁向钱富华提供了那么机密的东西,他相信这件事余杰能做到。二是设法通知钱富华,让他千万别妥协,别被那些人吓住。他马英杰这次就算豁出去,也要为邱家湾村民喊一次冤。 马英杰布置完这件事后,就去了省城,他不信整个江南成了个别人的天下,找不到他说真话的地方!再说了,朱天佑董事长对他印象不错,他想找朱天佑董事长好好谈谈,要不,内心这么大的结,解不开啊。解不开的结,让马英杰怎么继续往下做工作呢? 遗憾的是,马英杰这次去的不是时候,到了省城,跟朱天佑董事长的秘书打电话,才知道,朱天佑董事长去了北京,得一周后才能回来。马英杰的步子困住了,不得不从省城又回到了吴都。 而在吴都,邓散新和余杰正在不打折扣地执行马英杰交付的任务呢。两人早就等马英杰下指示了,这段日子,他们看的,听的,还有从饭桌上拣来的,都是些让人心灰意冷的消息。工作干得窝囊不说,还得睁着眼睛装瞎。别人可以瞎,他们真是瞎不了。说来也怪,太多的人在官场摸打滚爬一阵子后,性格没了,刚烈没了,变得越来越温顺,越来越听话,越来越像个官场中人。而邓散新和余杰,却怎么也打磨不掉身上的棱角,褪不净身上那些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大约也是他们能跟马英杰合得来的缘故吧。三个臭脾气,倒惺惺相惜地拧成一股绳。他们真还不负厚望,把马英杰那番话带进了钱富华耳朵里。他们这一次满以为拧成一股绳后,就可以扭转已经成为定局的局面,包括马英杰,以为等到一周后,朱天佑董事长回到江南后,他就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 马英杰在这中间给司徒兰打了电话,司徒兰竟然还说要过几天才能到吴都来,一来是孩子的问题,二来还有杰克先生没看够古迹,还希望多留几天。只是这个理由让马英杰产生了怀疑,因为朱天佑董事长在北京,司徒兰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再说了,朱天佑董事长现在北京保一周的时候,这么久,他们会不见面吗? 这些,马英杰只能去猜测,司徒兰不说,他也不能去问。而他现在和老板之间产生了互相的不相信,老板也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他现在年轻气盛,而且一身的正义一样,自然也不会去向罗天运低头。 可是,天说变就变,吴都前些天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就下起瓢泼大雨。一连三天的暴雨,下得人心里湿漉漉的,感觉要发霉一样。因为城市下水的问题,吴都街头四处积水,很多街道早已被积水淹没,不少商铺灌了水,不得不停业。市内小学已经放假,中学生也不得不靠一些特殊的交通工具才能到达学校。市里为安全起见,通知各中学,自己掌握情况,可以随时决定放假。 城市公共交通一半已经瘫痪,很多地方成了汪洋,车子根本过不去。另一半,也处在勉强通车的状况。市里开始紧急救急,应对突然而至的混乱局面。马英杰被紧急从邱家湾召回,担任生活保障应急小组组长,负责统筹安排暴雨期间全市居民的生活资料供应。 这天马英杰刚从一家超市回到办公室,邓散新和叶小青风尘仆仆赶来了,马英杰以为他们是跑来支援他,想主动请战,就想给他们安排工作。情况紧急,能调动的力量都已调动起来,但仍显人手不够。一场雨,就弄得全市惊慌,顾头顾不了尾,这种局面让市里一班人非常尴尬,李惠玲已经在电视里向全市人民检讨了,承认政府这方面准备不足,应对措施不周全。这个时候,马英杰自然不敢懈怠。越是老板对他有想法的时候,他越要用行动,用自己干工作的踏实去证明给老板看,这是马英杰想的。谁知邓散新一见马英杰,开口就说:“秘书长,出事了。” 马英杰擦了把脸,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裤角上还沾满泥水,余杰忙着给他找裤子、皮鞋。等一会他还要到市委那边去开会,汇报情况,接受新的任务。反正栾小雪还在北京,马英杰的办公室就变成了半个家,也懒得回家,索性就在办公室睡。 听了邓散新的话,马英杰漫不经心地说:“还有啥事比这雨大,你瞅瞅这老天爷,考验我们呢。”说完,目光往叶小青脸上瞅了瞅。 邓散新对雨没兴趣,情急地又道:“秘书长,真的出事了。” 叶小青也说:“秘书长,我们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第151至154章 第151章 “董事长忙,不敢打扰。”马英杰说了句冠冕堂皇的话。 “马英杰,什么时候学会说假话了,我看你马英杰现在才是大忙人,有两次次吃饭,让先晖面叫你,你都不来,怎么,对我有意见是不?”罗天运冷不丁给了马英杰这么一句,把马英杰给说哑巴了。结了那一阵舌头,他赶紧说:“董事长,不是这样的,我,我这几身体不舒服,怕喝酒,所以就……”马英杰说了假话,罗天运确实让何先晖给他打过两次电话,也都是吃饭时间,一次是说路鑫波总经理秘书小安子到了吴都,要他一块作陪。马英杰那天也在接待客人,客人的身份虽然比不上小安子,但对马英杰来说,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省委人事部一位副部长到临市视察完工作,路过吴都时竟让秘书给他打了电话。这位副部长说来还是东源引荐他认识的,认识之后马英杰有意无意加强了联系,结果关系发展得很好。那天副部长找他是私事,朋友开车出了车祸,撞伤两个人,就在州境内。马英杰将彭青山叫去,当着副部长面叮嘱一番,副部长很满意。因为这档事,马英杰就借故身体不舒服把罗天运这边推掉了。第二天原想打电话解释一下,但那几天他对罗天运和李惠玲都有想法,这个电话就迟迟没打。至于后来一次,完全是马英杰有了其他想法,因为电话都是在饭局开始时打的,证明罗天运一开始并没想着让他参加,打那种电话,其实也是照顾照顾他情绪,并不想着让他真参加。 官场上的饭局是很有讲究的,必须要在饭局中出现的人,提前几个小时甚至一天就通知了。即兴到场要么是客人中间忽然提起了你,主人抹不开面子,跟你通个气。主人打你电话时,心里希望你不去。还有,这种电话看谁打,如果非要他去,罗天运自己会打,让下面打,分明就是走走过场,他要是去了,反而弄得人家不高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拉你去代酒,当人家的酒桶。马英杰不是酒桶,也不想做别人的代酒工具。 罗天运见马英杰吞吐,他便将话题一转说:“马英杰,辛苦了吧,新区工作千头万绪,这担子不好挑啊。” 罗天运也没想让马英杰为难,很多关系是很微妙的,甭看他是董事长,吴都一把手,但如何处好跟下面这些人的关系,还真是一门学问。罗天运自己感觉着,最近跟马英杰的关系出现了问题,责任一半在他,他没把有些事跟马英杰讲透,让马英杰心里有了疙瘩。但另一半也在马英杰,不是每个董事长都能把所有事告诉下面人的,有些事只能到他这里,马英杰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很多事他罗天运都搞不明白,他还被人灌迷魂汤呢,怎么跟你讲?但马英杰毕竟不是别人,在罗天运这里,他永远算得上自己人,说俗一点就是心腹,加上最近马英杰跟李惠玲走得近,罗天运更是不敢放松他这边。刚才他在电话里,就是跟路鑫波总经理解释马英杰,路鑫波总经理越来越对马英杰有意见了,认定钱富华上访事件是马英杰背后操纵的,是受个别人指使,想坏他路鑫波的好事。罗天运再三保证,不会有这事,绝不会。路鑫波总经理最后给了罗天运一句说:“实在不行,就让这人挪开,当初让他当副秘书长,感觉他还有点能力,还是块培养的料子,怎么现在一点长劲也没有呢?而且还那么容易冲动,冲动就是一大问题。” 路鑫波说完这段话,就挂了电话,可是关于“长劲”这个词,罗天运还是想了好半天,这词颇值得人玩味。路鑫波绝不是指马英杰工作上没有进步,而是指他脑子怎么还不开窍!关于钱富华的事情,罗天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去管,目前无论是路鑫波总经理也好,还是黄广军总经理也罢,他们怎么斗是他们的事情,而且在他认为之中,他们斗得越凶,抢地抢得越严重,对于罗天运来说,就越是最好的好事。他需要把他们的证据牢牢抓在自己手里,他需要掌握主动权,而不是被路鑫波和李惠玲牵着鼻子走,任由他们的人时不是给吴都来点爆炸性的事件出来,无论这样的事件最终由谁平息的,伤的都是时间,是他罗天运的执政能力。在这一点上面,他绝对不允许留下太多的负面影响。当然了,这也是朱天佑董事长的想法,在他还没有把江南的重心控制在自己手里时,任由他们去抢吧,不就是几块地吗?损失一点地算什么,只要让他们不停地斗着,朱天佑董事长才有精力去经营他在江南的势力范围。这些内幕,罗天运能够告诉马英杰吗?他自己都是在猜测朱天佑董事长的意图,自己都在迷蒙中摸索着,这个时候,马英杰却又让自己的同情心和正义心泛滥着。 罗天运不敢把这些话说给马英杰,甚至不敢把表情带在脸上,佯装开心就是想让马英杰轻松,在他面前没有负担。他们这些人,乱七八糟的负担太重了,重得常常不知道自己真的肩负着什么。迷失,最近罗天运常常想到这两个字,感觉自己真是迷失了,根本不是以前的那个自己。 罗天运知道,罪魁祸首还是新区开发。可他现在却不能去后悔,他后悔就意味着被动,被动就得挨打,他不想再被别人打着,就得反过来去打别人。 是人都有致命处。罗天运这两年的错误,就是太依赖上面,太听命于高层某些人。罗天运跟路鑫波总经理原来关系并不怎么亲密,只是还没有到成为对头的程度,可是朱天佑董事长一来,路鑫波总经理自然而自然地把罗天运划入了朱天佑董事长的行列,罗天运便成了路鑫波的对头,特别是把李惠玲派到吴都来,就是要牵制住罗天运的。罗天运清楚这些,只是他并没有意识危险性,可一场火灾烧醒了罗天运,他才知道,他得放下他自己的一些原则,与路鑫波妥协,因为路鑫波在江南的实力,还有其经营能力,江南政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关于这一点,就连董事长朱天佑也惧他三分。这人根基太深,上上下下都有网,尤其这些年在江南培养了一大批自己的人,使他要风有风,要雨有雨。他到下面视察工作的阵势,远比董事长朱天佑“壮观”,说话自然也比朱天佑董事长有份量。但凡他看中的人,没有一个上不去,相反,如果被他嫌弃,你在江南想有作为,几乎是句梦话。 罗天运当然想在江南有大作为,从总经理挪到董事长位子上,他一半靠的是侥幸,虽说当时采取了一定措施,也运用了一些智慧,但侥幸的成分还是很大。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侥幸,官场变数往往在眨眼之间,比如原董事长孟成林,一念之差就是两重天,前车之鉴必须要吸取。况且到了市委董事长位子上,再往上走,就难得让人超乎想象了,几乎是他个人能力达不到的,必须依靠外力,依靠更多的东西。罗天运年轻,这是资本,再说了,吴都这一点他只想经营好,却不是他最后的政治生涯,他的理想更大,更广,所以他不甘心,也不能甘心。但他苦于找不到跟路鑫波总经理搭上关系的那根线,这关系绝非工作关系,而是在圈子里心领神会在外界又被传得十分神秘的那种关系。说穿了,就是建立私交,不能成为路鑫波的人,至少也得让他放弃把罗天运树为敌人。一个无意的机会,罗天运听说了贺子龙,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却又手眼通天,能量大得非凡,跟路明飞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罗天运大喜,他上任董事长的时候,差一点听了政协主任的建议,将贺子龙从北京召回,换别的人过去。可能真是上天助他,没让他犯下如此大的错误。于是他跟贺子龙密谈了一次,他答应了贺子龙所有要求,这要在半月前几乎是不敢想象的,但他做到了。人在特殊时候,就必须做出特殊抉择,这是罗天运为官多年得出的一个结论。不果决,便毫无作为。前怕虎后怕狼者永远在官场无立足之地。作为回报,贺子龙陪他去了一趟路鑫波家里,见到了原本就不陌生的路鑫波---- 这次见面,对罗天运意义非常。怕是对路鑫波,也是个意外。这之后,火灾的事情正面宣传出来了,关于吴都新区的报道也多了起来,而且但凡牵扯到吴都的事,路鑫波不再跟李惠玲交待了,电话也不打,只让小安子跟罗天运说一声。 那些事都不是平常事,办的时候,罗天运的手是发着抖的。一次又一次的发抖中,他终于领会到权力的另一个功用,就是让人变得无耻,变得急功近利,变得不可收拾。是不可收拾。一度时期,罗天运有点怕,想退缩,回到以前,但贺子龙在电话里说,这道门只有进口,没有出口,如果非要找一个出口,也有,那就是地狱。 第152章 地狱!贺子龙不是威胁罗天运,他说的是实话。其实到了这时候,他跟贺子龙已经无所谓亲无所谓恨,他们同是踏上那条不归路的人!不过,他要的是整个江山,而贺子龙要的就是吃点玩点和找找女人。 罗天运便清楚,将来的新区开发或建设,那不只是一个无底洞,关键还在于已经伸向新区建设的那些手,哪一只也不能挡回,哪一只伸得都很长很深。可以说,这是一口巨大的陷阱,暗洞,一旦掉进去,怕是比掉进地狱还残。他脑子里迅速转出一个计划,不如趁这机会,抓紧运作项目,让它落到吴都,然后,让自己掌握更多的东西,在巨大的黑洞前,扳回一切,这是一步非常危险的棋,可他既然选择这样走了,就必须走下去,至如,马英杰,他不想告诉他这些,一来,马英杰还年轻,二来,很多事情,多一个人知道不如少一个人知道,如果他真的发生什么不测,至少还能保住马英杰。 现在,马英杰就在罗天运面前,他很清楚马英杰想问什么,他除了用笑脸去掩视,还能对马英杰说什么呢? 罗天运此时的变化,马英杰却不知道。可是,马英杰又急于想知道,他和罗天运之间的问题在哪里,这个问题在马英杰内心打了一个结,一个让马英杰怎么也不知道如何去解的结。 这天马英杰本来能跟罗天运谈得很好,罗天运都想拉开架势跟他认真谈一次了,误解藏得太深不好,有些关系一旦出现夹生,就再也熟不了。罗天运不想要这个结果,不管怎么说,马英杰都是他的人,他的亲信,他的左右臂,这一点,他不想改变,跟马英杰建立起来的关系也不能去毁掉。有些东西虽然不能直说,但可以用其他方式委婉地表达出来,罗天运相信马英杰的悟性,很多话别人可能听不明白,听不出话里话外藏着的意思,马英杰却能。 罗天运最欣赏的就是马英杰这一点。可是马英杰这天却不合时宜地提出了钱富华,而且要求罗天运过问此事。罗天运都明着阻止不要谈这个话题,他对马英杰说:“不就是一次群众上访嘛,马英杰,你又不是没遇到过,让他们处理就行了。这样的事情,只要不影响到工作的进展,就让别人去做吧。” 马英杰竟毫无心灵感应地对着罗天运说:“怕不只是上访那么简单,我看吴都的事现在越来越怪了,等哪一天把吴都整个市卖了,董事长都不会知道吧。” “马英杰!”罗天运厉声打断马英杰,严辞制止马英杰说:“别的事都能谈,这件事不能,我希望你牢记一点,有些事不是你这个副秘书长过问的!”罗天运一脸冷若冰霜。可如果马英杰这个时候醒悟过来,还不至于彻底弄僵,可他没,反而越发失态地说:“董事长,是吗?看来现在禁区是越来越多了,好吧,不说了,我找别的地方说去。”马英杰竟然忘了老板就是老板,而且他平时明明是怕老板的,明明是唯老板的就是圣令的,今天却冒然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敢?!”罗天运几乎摆出家长作风了,马英杰仍然没吃他这套,起身,冲罗天运恭恭敬敬弯了弯身子,说:“董事长,实在对不住,我现在是越来越招人烦了,耽搁了董事长的宝贵时间,我真是抱歉。”说着,马英杰就往外走。 罗天运气得要骂娘了,遇过一根筋的,没遇过一根筋插出脑子外的。看着马英杰愤世嫉俗的样子,罗天运忽然很后怕地想,这个年轻人,不会真的捅马蜂窝吧?他是不是把马英杰宠坏了?对他太好了?还是让他参与自己的隐私太多了?马英杰现在怎么就敢在他面前犯晖呢?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没有阻止马英杰,他想冷马英杰一段,让马英杰清楚自己是谁,让他明白年轻与冲动就是魔鬼。 马英杰生气地离开了罗天运的办公室,他把司徒兰的话忘得一干二净,他确实是生气啊,罗天运真的知道卖地的事情,而且也真的知道钱富华的事情,可他偏偏装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老板为什么突然就不信任自己了呢?这让马英杰极为不爽。 马英杰还真就按罗天运怕的那个方向去做了。当天晚上,他把邓散新和余杰叫来,让他们分头做两件事,一是迅速查清钱富华手中材料的来源,特别要查清是谁向钱富华提供了那么机密的东西,他相信这件事余杰能做到。二是设法通知钱富华,让他千万别妥协,别被那些人吓住。他马英杰这次就算豁出去,也要为邱家湾村民喊一次冤。 马英杰布置完这件事后,就去了省城,他不信整个江南成了个别人的天下,找不到他说真话的地方!再说了,朱天佑董事长对他印象不错,他想找朱天佑董事长好好谈谈,要不,内心这么大的结,解不开啊。解不开的结,让马英杰怎么继续往下做工作呢? 遗憾的是,马英杰这次去的不是时候,到了省城,跟朱天佑董事长的秘书打电话,才知道,朱天佑董事长去了北京,得一周后才能回来。马英杰的步子困住了,不得不从省城又回到了吴都。 而在吴都,邓散新和余杰正在不打折扣地执行马英杰交付的任务呢。两人早就等马英杰下指示了,这段日子,他们看的,听的,还有从饭桌上拣来的,都是些让人心灰意冷的消息。工作干得窝囊不说,还得睁着眼睛装瞎。别人可以瞎,他们真是瞎不了。说来也怪,太多的人在官场摸打滚爬一阵子后,性格没了,刚烈没了,变得越来越温顺,越来越听话,越来越像个官场中人。而邓散新和余杰,却怎么也打磨不掉身上的棱角,褪不净身上那些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这大约也是他们能跟马英杰合得来的缘故吧。三个臭脾气,倒惺惺相惜地拧成一股绳。他们真还不负厚望,把马英杰那番话带进了钱富华耳朵里。他们这一次满以为拧成一股绳后,就可以扭转已经成为定局的局面,包括马英杰,以为等到一周后,朱天佑董事长回到江南后,他就可以解开自己的心结。 马英杰在这中间给司徒兰打了电话,司徒兰竟然还说要过几天才能到吴都来,一来是孩子的问题,二来还有杰克先生没看够古迹,还希望多留几天。只是这个理由让马英杰产生了怀疑,因为朱天佑董事长在北京,司徒兰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吧?再说了,朱天佑董事长现在北京保一周的时候,这么久,他们会不见面吗? 这些,马英杰只能去猜测,司徒兰不说,他也不能去问。而他现在和老板之间产生了互相的不相信,老板也没有给他打一个电话,他现在年轻气盛,而且一身的正义一样,自然也不会去向罗天运低头。 可是,天说变就变,吴都前些天还艳阳高照,转眼间,就下起瓢泼大雨。一连三天的暴雨,下得人心里湿漉漉的,感觉要发霉一样。因为城市下水的问题,吴都街头四处积水,很多街道早已被积水淹没,不少商铺灌了水,不得不停业。市内小学已经放假,中学生也不得不靠一些特殊的交通工具才能到达学校。市里为安全起见,通知各中学,自己掌握情况,可以随时决定放假。 城市公共交通一半已经瘫痪,很多地方成了汪洋,车子根本过不去。另一半,也处在勉强通车的状况。市里开始紧急救急,应对突然而至的混乱局面。马英杰被紧急从邱家湾召回,担任生活保障应急小组组长,负责统筹安排暴雨期间全市居民的生活资料供应。 这天马英杰刚从一家超市回到办公室,邓散新和叶小青风尘仆仆赶来了,马英杰以为他们是跑来支援他,想主动请战,就想给他们安排工作。情况紧急,能调动的力量都已调动起来,但仍显人手不够。一场雨,就弄得全市惊慌,顾头顾不了尾,这种局面让市里一班人非常尴尬,李惠玲已经在电视里向全市人民检讨了,承认政府这方面准备不足,应对措施不周全。这个时候,马英杰自然不敢懈怠。越是老板对他有想法的时候,他越要用行动,用自己干工作的踏实去证明给老板看,这是马英杰想的。谁知邓散新一见马英杰,开口就说:“秘书长,出事了。” 马英杰擦了把脸,他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裤角上还沾满泥水,余杰忙着给他找裤子、皮鞋。等一会他还要到市委那边去开会,汇报情况,接受新的任务。反正栾小雪还在北京,马英杰的办公室就变成了半个家,也懒得回家,索性就在办公室睡。 听了邓散新的话,马英杰漫不经心地说:“还有啥事比这雨大,你瞅瞅这老天爷,考验我们呢。”说完,目光往叶小青脸上瞅了瞅。 邓散新对雨没兴趣,情急地又道:“秘书长,真的出事了。” 叶小青也说:“秘书长,我们有重要事情向您汇报。” 第153章 “什么情况?”马英杰这才看出二位脸色不对劲,尤其叶小青,脸几乎是苍白着的。 “那个,那个……钱富华出事了。”叶小青近乎是咬着牙说。 “出事?能出什么事?”马英杰脸上表情动了几动,目光诧异地望住叶小青。 “死了,刚才我们去过医院。”叶小青的脸越来越白了。 “什么?!”马英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说是突发性疾病,目前消息已被封锁,就连他家人都还不知道。”邓散新接过叶小青的话补充了一句。 马英杰怔住了,一场大雨,让他忘了钱富华,也忘了心里还装着这么一档子事。这阵一听,脸色顿时苍白,不,惨白!一大串疑问跳出来,又被他强行压下去。再浮上来,再让他压下去。最后思维定格在突发性疾病几个字上,目光充满疑惑地看住邓散新和叶小青,一时不知该说些啥。 “秘书长,这是阴谋,有人怕了,故意……”邓散新面色显得很难看。 “散新,你别乱讲,我问你们,消息是谁通知你俩的?”马英杰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在瞬间崩溃。 “信访局于副主任,之前我跟他叮嘱过,一定要盯紧钱富华,尤其注意他的安全。”邓散新的脸色也极为难看,回了一句马英杰的问话。 “于多林?”马英杰脑子里闪出一张脸,这个时候,每一个提供信息的人,他都必须认真去思考。 “是。”邓散新生怕马英杰会多想,紧着又解释:“总经理请放心,我跟多林多年的关系了,上次往里面传话,就是靠他的帮助。” “传什么话?”马英杰突然问了句,一下就把邓散新问得说不出话来。官场上很多事是很微妙的,领导有可能给你交付工作,也有可能给你安排一些离奇的事儿,但你一定要记住,有些事是只能做不能说的,哪怕领导早上刚跟你交待过,下午你就得把它忘了。不是忘了工作,而是要忘掉这事是领导交付的。 叶小青急忙替邓散新打圆场:“什么也没传,就是邓主任放心不下老钱,带我去看了看。” 叶小青不得不这样去做了,她很清楚现在这个社会,是生容易、活容易,好好地生活却不容易。她尽管在官场没什么大的奢求,但是,她也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出了这样那样的事故。而且她很清楚说真话上级不高兴,说假话群众不答应,和朋友说点知心话,说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所以说话也难。但是,人生活在人群中,尤其生活在官场上,又不能不说话呀?所以要学会说点“痞话”。说“痞话”,能够促进团结和谐。官场是名利场,各种利益纠葛不断、斗争不休,谁都想踩在别人的头上,谁都想“作威作福”,然而“帽子”有限,只能给几个少数人,所以就产生了争夺。夺取却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谄媚、构陷、金钱、美色,只要是人能想到的手段,现实中都能找到实例加以佐证。所以官场上说话就需万分小心。东长西短、左是右非的话是绝不能说的,那么就说点“笑话”、“痞话”、玩笑的话、不正经的话,既是愉悦自己、也能逗乐他人,既消磨了共处的时间,又消除了彼此的尴尬,你好我好大家好,呵呵一笑,其乐融融,团结和谐的氛围让人心旷神怡。 对于官场中的说话方式,叶小青是懂的。虽然,她不会去说“痞话”,但是她却认可“痞话”的存在,只有“痞话”才能够融洽上下级的关系。领导同志说点“痞话”,可以显示自己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不总是那么盛气凌人,不总是威严十足,是和普通人一样也有男欢女爱、儿女情长的,于是就会在下级和群众面前产生共鸣,拉近与基层群众距离,给人感觉是亲和、随和,没架子。而下级在上级面前说点“痞话”,既避免了在领导面前无话可说的尴尬,又避免了在领导面前不小心的“飞短流长”。如果领导对下属的“痞话”显得高兴而讨论附和,更让下属觉得领导“可亲可近”,进而产生投靠的感觉,从而成为领导的人了。如今人们交往广泛,应酬颇多,总是正经话、生意经,岂不是让把人给活活累死?所以在饭桌上、茶楼里、大家你说一段,我讲一条,共同分享,快乐无比。穿插其中谈点生意,沟通点信息,岂不是两得其所? 当然,说“痞话”,不能不分场合、对象,痞话不断,淫话连珠,一味追求低俗下流,那就有失官员体统了。更不能用痞话进行人身攻击、制造谣言,挑起事端,造成领导班子不团结,家庭生活不和谐。在社会上混,尤其在官场上混,一定要学会说点“痞话”。要说得出口,上得台面,要说得含而不露、黄而不色、色而不淫、淫而不乱。这些知识,叶小青全知道,当然了,对她来说都是理论性的知识,而真正遇到了这样的场合,她还是应付不了。现在,她替邓散新圆场,是因为,她所面对的人是马英杰,是和她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一个是她的上司,一个是她的绯闻男友,无论是哪一个,她都舍不下。 “哦,是这样啊。”马英杰欣赏的目光落在了叶小青脸上,叶小青这么一圆场,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再说了,这件事不是他马英杰不敢担当,而是有些规则谁也不能破,破了,你就会被整个圈子抛开,马英杰不希望自己看中的人在这些小事上犯愚蠢的错误。再次望住邓散新说:“看看是应该的,你是新区主任嘛,要不然,人死了也不会第一个跟你通气。” 邓散新就越发摸不清马英杰这话的意思了,目光骨碌骨碌转来转去,望望马英杰又看看叶小青。还是叶小青反应快,接着马英杰的话说:“于主任是跟邓主任说另一件事,雨这么大,下得谁心里也不踏实,邓主任以前在排水公司干过,于主任是问老排水沟的事,顺口提及钱富华。” “是,是,老于是问老排水沟的事。对了,秘书长,城北焦家湾原大华制表厂那边,有个总闸,我记得的,能把那个闸打开,估计能帮忙泄一些洪水。” “怎么不早说,这么重要的情况,为何不早汇报?”马英杰听上去有些来气,见邓散新还傻站着,一把抓起雨伞说:“还楞着做什么,快走!”邓散新和叶小青互视一眼,没敢犹豫,紧跟着就往外走。 制表厂那边确实有个总闸,只是年代久远,人们把它忘了。类似的事其实很多,不是说谁官僚,而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发展与改建上,没人去在乎过去的东西。马英杰一行冒雨赶到城北焦家湾,打电话叫来水务公司的人,经过几个小时的苦战,终于打开了那道闸。洪水直泄而下,半小时后,马英杰接到报告,市区几条主要街道的积水降下去一半。 马英杰和邓散新还有叶小青互视了一眼,特别是马英杰,似乎忘了钱富华的事情,笑着说:“总算是松口气了,要是水再下不去,我这个组长,可怎么交待呢?” 邓散新也笑了一下,可叶小青笑不出来,她还是担心钱富华的事情,当然了她主要还是担心马英杰,马英杰找过罗天运的事情,她知道了,而且马英杰和罗天运之间形成了冷战,她也知道。她还是怪自己多事,让马英杰和董事长之间有了隔膜,现在,钱富华突然暴死了,她不知道这件事对于马英杰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三个人谁也没再提钱富华的事情,只是到了晚上,市里通知召开一次会议,马英杰以为是要通报钱富华的死,结果不是,还是泄洪。董事长罗天运高度赞扬了马英杰,说还是马英杰同志对吴都情况吃得透,二十年前就已废弃的水闸,马英杰还能记起来,要不然,这一城的水,还不知要排到哪里?领导们个个疲惫,总经理李惠玲脸上有几道血痕,明显是被树枝划破的。常务副总经理马三四样子最狼狈,裹着一件雨衣,但已全部划破,也没来及换,衣服湿了一大半,头发上沾着不少泥。他在这次排洪救险中担任副总指挥,负责全城的泄洪工作,可马英杰几次打电话,他的手机都不通。 后来,马英杰一打听,发改委一位领导说,马总经理去湖东大酒店休息了。一听湖东大酒店,马英杰心里有数了,这家酒店是一位外阜老板投资兴建的,老板是位三十出头的女人,叫米妮,跟马三思关系密切。这次西区卖地,就有两块地落入该米妮手中。马英杰狐疑地盯住马三思,感觉今天的他有点做秀,尤其头发上的泥水。马三思在班子中算是最注重个人形象的一位,平时几乎能做到头发纹丝不乱,在市区两家美容店有专门为他护发养发的发型师。湖东大酒店的美发师就因为他换了好多位,现在为他服务的是一位个子高挑的广州女孩,马英杰有次在某家酒店无意撞见过。一个过分注重自己形象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头发上落上污泥的,除非这是必需。后来马英杰想起,这几天马三思和罗天运以及李惠玲身边,是跟着随行记者的,才对这事做了一个合理解释。 第154章 会后,李惠玲拉马英杰上车,马英杰推不过,只好上了李惠玲的车,一上车,李惠玲装着很随意地望着马英杰问:“秘书长才回吴都,怎么就知道那个地有那么样一个闸呢?我怎么没听说过?” 马英杰把原委讲了,李惠玲不高兴,脸绷着不说话。马英杰蓦然明白,自己又犯了一个错,不该抢功,不该自作主张去找什么闸。同僚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你把情况知道了却瞒着大家,一个人抢去立功。马英杰懊恼地拍了拍大腿,当时应该马上向李惠玲和罗天运汇报,让他们去排洪。唉,天天提醒自己,却还是天天犯错误。这样下去,哪有什么前程。进而又想到,刚才在会上,罗天运其实不是表扬他,而是…… 马英杰心一阵发冷,身子也连着哆了几下,居然真就打出一个喷嚏来。 人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越是牢靠的关系,往往越经受不住一些细微的打击。官员又是人世上最敏感的一群人,他们的敏感指数远远高于诗人。如果说诗人、作家是为模糊的不存在的东西心怀敏感,心生焦虑,官员则是在最实在的东西上发痒。这座老旧的水闸如果由罗天运和李惠玲在暴雨中打开,新闻媒体就会借机做出一大篇文章来,罗天运和李惠玲,也能在这场抗击暴雨全民泄洪的斗争中露一把脸,可惜马英杰抢先一步把这事做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就这样白白被他浪费,被他糟蹋。这还是显层的,再往深里想,马英杰如此贪功,会不会有别的动机啊。特殊时刻,谁的脑子里都绷着特殊的弦。 李惠玲这个夜里对马英杰没有嘘寒问暖,而是让马英杰感觉到了真正的冷气。直到下车,李惠玲都没有说一句话,马英杰虽说不在乎李惠玲的态度,可她的态度也代表着老板罗天运的态度。马英杰很想去罗天运家里解释一番,可是他的腿怎么也迈不动,除了不知道如何对罗天运解释以后,还有就是钱富华的事情,那是他和罗天运之间的一个坎,这个坎他能不能迈过去,还需要时间,需要机遇。他现在这么跑去解释,必定又会让老板误解的。 这一次,马英杰才发现自己太大意了。怎么一回到老板身边工作,就忘掉了这样那样的规则呢?是啊,罗天运说得对,他就是吴都的规则,他怎么就不信这一点呢?高层有高层的棋,他连老板的棋都读不懂,高层的棋,他能懂什么呢? 马英杰在这个夜里很难过,他甚至又有找叶小青倾吐的冲动,可是,叶小青的离婚又压得他动弹不了,这个时候,他能再接近叶小青吗?虽然说她对他没要求,可是,接下去呢?叶小青会没要求吗?他在吴都自己都没有站稳脚,他对帮得了叶小青什么呢?再说了,他和栾小雪之间是名义夫妻,要是真被老板知道他没有好好照顾栾小雪,他和老板之间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马英杰难过极了。 暴雨过后,吴都恢复了老样子。街上泥泞一片,从部队和机关、工厂、学校抽来的人们正在清理淤泥,一在批“40”“50”人员也参与其中。马英杰心里惦着钱富华,心思怎么也落不到这项为吴都美容的工作上。说来也怪,钱富华死亡有两天了,方方面面却平静得很,包括钱富华家人,也没一点反常。是不知情,还是?马英杰边装模作样清理淤泥,边胡思乱想。这时候就有人走过来,悄悄跟他说:“秘书长,淤泥放几天没事,人再放,可就发臭了。” 马英杰抬起头,见跟他说话的是信访局副主任于多林,眉头一皱,望着于多林说:“多林,你说什么?” 于多林也不含混,望着马英杰,很直言地说:“一条生命没了,不能不闻不问啊。” “怎么问?”马英杰盯住了于多林。 “我也不知道,如果知道,就不向秘书长你反应了。”于多林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那就安心清理淤泥。”马英杰没再看于多林,只是他的话刚说完,手机响了,接起一听,是小江从北京回来了,要求见他。 “秘书长,有件事急着向您汇报,不知秘书长有没有时间?”小江在手机中问道。 “你在哪?”马英杰紧着就问。 小江说:“我在家里。”小江一说完,马英杰抬腕看看表,又扫一眼清理淤泥的人群,这才对着手机说:“半小时后到我家来。”说完,跟邓散新交待几句,扔下铁锨,就往马路对面走。 小江提着一果篮,见了马英杰,笑了笑,问了一声:“秘书长好”。马英杰接过果篮,望着小江说:“来就来,干嘛还要破费。” 小江接过马英杰的话说:“我第一次到秘书长家里来,怎么也不能空手。” “行啊,小江,学会这套了。”马英杰“呵呵”笑了笑,眼睛还是警惕地往果篮里瞅了瞅,生怕里面藏着什么。还好,小江没难为他,没在果篮里做手脚,马英杰这才心里释然。如今当官真是小心到不放心任何一个人不放心任何一件事,就说这送礼吧,不收人家礼物是剥了人家面子,收了,又怕里面有炸弹。马英杰刚当副县长时,就因害怕,春节期间没敢在家里过,带着栾小雪去乡下,可还是有人追到乡下。其中就有马庙镇的镇长,送了他一袋土特产,当时觉得不就一袋干果,没啥,顺手就送给了陪他一同去的大姑家的儿子,让他拿去给大姑吃。没想第二天,大姑背着干果追来了,进门就骂:“马英杰,你变了,我都替你害臊。你忘了你是怎么长大的,怎么上学的?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原来的样!”马英杰被骂得一头雾水,弄来弄去,原来是那位镇长在干果袋里藏了十万块钱,这钱把大姑吓着了。 打那以后,马英杰接受礼物,就格外小心,越是看着不起眼的小礼物,接受起来越有警备。如今官场上的送礼让你防不胜防,花样层出不穷,手法越来越新也越来越有隐蔽性。比如群送,企业或是单位借着年底联谊或单位庆典等,把领导们集体请去,吃过喝过,走时一人一袋子,大家都拿,你就不敢不拿。回去后会发现,袋子里是藏着秘密的。还比如某项目要招标,你会莫名其妙收到一些商场或购物中心送来的卡,里面也是学问极大,如果你是一般领导,也就是一般性意思,如果你对此项目有发言权决定权,送来的东西也就有决定权。还比如干部调整前,你家门缝里会意外塞进很多卡。总之,送是正常,收也是正常,不送不收反而不大正常。 坐定,没寒喧几句,小江就按捺不住地说:“秘书长,这次急着回来,是有急事向您汇报。” “什么事?”马英杰问。 “事情关系到钱富华。” “钱富华?”马英杰手上的动作停住,眼里露满惊诧。 “不只是他一个,还牵扯到邱丹丹。”小江又说。 “邱丹丹?”马英杰越发惊讶,这段时间,他已经把邱丹丹这个名字忘了,并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想她跟邱建平了。有些水他是踩不得的,踩了不但会湿鞋,还会湿掉许多东西。而依他目前的能量根本就无法扭转什么,更不能改变什么。他低下头,等小江往下说。小江却犹豫着,不往下说,仿佛下面的话重若磐石,他不堪负重。 空气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马英杰看一眼小江,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说吧。”马英杰已经感觉出,小江带来的绝不是啥好消息。果然,等小江说完,马英杰那颗心,就惊得落不到地方。 邱丹丹是姓贺的按排人绑架到大西北的!邱丹丹失踪后,小江心里一直不踏实,后来听吴都这边说,邱丹丹被人当作盲流卖到了大西北,小江就多了个心眼,开始打听。结果发现,这事是贺子龙授意,跟姓曹的合伙干的。姓曹的掌握着一家保安公司,专门干这事,不少顽固的上访户都是通过他们这个渠道强行让其消失的。 “理由呢,他们这么做的理由!”马英杰明明是相信了,但还是发出一股无名之火。 “邱丹丹手头握有大量卖地资料,牵扯到新城区建设不少机密。” “不可能!”马英杰近乎嚣叫了一声。 小江吓得不敢说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望着马英杰说:“秘书长,我向你保证,我没说假话,我为调查这些,差点……” “怎么了?!”马英杰猛地掉头,盯住小江。小江勾下头说:“差点也被姓曹的送到黑砖窑。” 小江这次能逃离出来,算是命大,但人不能保证天天交好运。 “王八蛋!”马英杰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桌子上。“还有什么,说!” 小江就把掌握的情况都说了,邱丹丹上次去北京,真是去告状,不是告别人,是告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 邱丹丹做为女人的黑夜,是给了古庆明,这段屈辱是邱丹丹前些日子才通过电话讲给小江的。不过,古庆明也只是在酒后强行占有过她,她清醒后,古庆明没有找过她麻烦,反而是让她参与了卖地,而且鼓动邱家湾的村民上访闹事,那个时候,邱丹丹与马英杰现在一样,以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是为邱家湾的大大小小争着最大的利益。而且她被古庆明骗了,以为真如古庆明所言一样,是罗天运和马英杰们在对邱家湾的地下手,而他们是要保护邱家湾的利益。年轻,就是容易上这样那样的当,邱丹丹在那一段时间完全相信了古庆明的话,甚至乐意充当他们的打杀,直到被他们卖到大西北,邱丹丹才彻底明白,她是多么地幼稚。 第155至158章 第155章 后来,邱丹丹被路明飞强bao凌辱,一度时间想到过自杀,也想到过告状,想把路明飞身上的画皮撕开,让人看到这毒狼的肮脏与阴险。可是她太弱了,只有这时候,邱丹丹才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无力,才意识到民不跟官斗穷不跟富斗这句话说的多么经典,多么狠准。那些日子邱丹丹天天以泪洗面,时不时地扒光自己,跑到水笼头下,狠冲。想把身上的污垢还有羞耻全冲掉。路明飞天天派人盯着她,不让她有一点自由,那段日子真的跟地狱似的,能挺过来就算奇迹。哭过伤心过,邱丹丹明白了,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属于弱者,你弱是因为无能,无能就意味着要受屈辱,要受磨难。她牙一咬,决计豁出去,走另一条路。于是某天路明飞再来,邱丹丹就完全成另个样子了。那天邱丹丹穿着一身黑色内衣,一双大胸束得高耸饱满,性感毕露,两条带子滑下去,勾着细长美腿上的丝袜。这些东西对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来说,十分容易,邱丹丹太知道怎么才能把自己最有诱惑的一面发挥出来。仿佛一夜间,她由困兽变成魔,变成妖,变成一头要吞掉天下男人的妖艳狮子。她的上身学走红地毯的影星一样裹一件披风,随时要滑落下来一样,这样她粉红色的脖颈还有两只浑圆的肩膀就放射出一种迷离的光,让人无法挪开眼睛。邱丹丹那天举着一只红酒杯子,娇滴滴地走向路明飞。路明飞一开始怀疑走错了地方,等看清眼前的确是邱丹丹时,疯了。 的确疯了。那天他们干了三次,从床上干到床下,然后又到卫生间,后来又是沙发,最后又回到床上,直到路明飞完全崩溃,完全交械,软皮袋子一样瘫在床上…… 那之后,邱丹丹成了路明飞的影子,路明飞走到哪,都带着她。年轻、美貌、加上学识还有胆略,让邱丹丹一下跟路明飞身边其他女人区别开来,现在,邱丹丹就守在了路明飞身边,所以她给马英杰的那一点证据,几乎就不叫什么证据,真正的卖地内幕,反而是马英杰无法想象的巨大黑洞。 这天晚上,小江来还告诉马英杰,邱丹丹原来在邱家湾带头闹事,设计那一曲苦肉计,就是想引起马英杰的注意。当然,真实原因不是这个,真实的原因是,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跟香港领秀前程公司的董事长路明飞双双授意,要邱丹丹在邱家湾挑起事端,矛头直冲马英杰,目的就是给马英杰制造压力,他们再借机造势,将其逼出新区,把他这个楔子拔掉,让新区所有大权落到古庆明手中。只是后来,邱丹丹为什么突然被卖到了大西北,他就不太清楚。好象是在邱丹丹的手机里发现了什么,他也是有一天偷听贺子龙的电话才知道。 “有这种事?”马英杰惊讶地望着小江说,不过此时的马英杰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邱丹丹给自己发过信息,还对他说过对不起,难道因为这些,让他们怀疑邱丹丹背叛了他们,转投于马英杰怀里了吗?是啊,马英杰长得那么帅,几个如邱丹丹这般大的青春女子不心动的呢?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一次邱丹丹如此作贱自己,跟着路明飞又算什么呢?马英杰被这些事全搅糊涂了。 只是,马英杰意识不到,那个时候,古庆明做梦都在想着独揽新区大权。依他的想法,新区是他为官生涯中不可多得的一次机会,是一座大金矿。如果把这座金矿握在手中,不愁没有升官发财的机会。如今升官靠什么,一是靠关系,二是靠政绩,三嘛,就要看谁为上面主要领导做的贡献大。至于什么德能才干,那全是废话,是用来哄老百姓玩儿的,古庆明才不信那套呢。他要充分利用新区开发建设,利用吴都建站,为自己搏得一片天空,夺得很多筹码,并借机扫清前进路上的障碍。一旦路鑫波顺利挪到董事长的位子上,那么吴都就会毫无悬念地落到他手中,什么罗天运,什么李惠玲,他们都会成为过客,都会离开吴都,回到省城去,真正可以成为吴都主人的人是他,是他古庆明。他一直在做着这个梦,这也是他冒死拼杀的原因。可惜啊,很多东西人意不如天意,那么犯绝症的人,原本是要自杀的人,怎么突然就回到了吴都呢?怎么突然就出现在调查组面前,把他的一切计划全打乱了,他除了三十六计中的一计,走为上策的话,他还能怎么样?梦是破了,但是他不能就这样落到罗天运和马英杰手里,再说了,他外逃了,路鑫波总经理才不会动真格地去追他,把他追回来了,大家都不好收场。关于这一点,古庆明太懂了。再说了蔺爱芝不是一直裸在外国吗?他算什么?这也是支撑古庆明外逃的全部动力。 现在,这些事情在马英杰面前又一次打开了,一如他看到黄副总经理和蔺爱芝的隐私一样,他除了吃惊就是无限地心痛。相比这帮人而言,老板和栾小雪的那点事又能算什么呢?可是老板却如此谨慎地听从了司徒兰的计策,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在,而且还让栾小雪和孩子母子分离,如果罗天运能够和路鑫波总经理妥协的话,他就一定能够和司徒兰妥协。 马英杰在这个夜里又一次想到了栾小雪,他才知道,他和栾小雪从前的想法是多么地天真和幼稚。越往下走,罗天运接受栾小雪的可能就会越小,无论罗天运内心有多看重栾小雪,多需要栾小雪,但是相比他的前程而言,罗天运一样会牺牲掉栾小雪的。 真到这个夜里,马英杰才有一点懂罗天运的心思。可是,只是一点点懂。为了这个一点点,他已经付出了很大代价。 如今,又冒出了一个邱丹丹,又一个如马英杰当年一样傻瓜的年轻人掉进了这张大网之中。邱丹丹以为自己掌握了证据,以为这些证据才是重要的东西,她才冒着巨大风险,跑北京去上访。她要揭穿,她要阻止个别人的争权抢地行动,要保卫邱家湾老百姓的利益。邱丹丹其实对马英杰是抱过希望的,她故意用苦肉计引马英杰的注意,又故意发那些意思激马英杰,就是想让马英杰发现她,发现她眼里独特的东西。可是她的信息被发现后,她还是逃不掉被直接落下井的命运了。 邱丹丹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揭开邱家湾和吴都新区的谜,揭开罩在吴都上面的大盖子。但到北京后,她又犹豫,有些东西不是说死心就能死了心的,邱丹丹毕竟是女孩,年轻,充满幻想。尤其对男人。不是说被男人糟踏凌辱的女人就没有某种权力,有。邱丹丹想冒险尝试一把,想勇敢地为自己搏一把,这是她在北京几次给马英杰打电话的理由。但她毕竟心虚,没有底气,打过之后马上犹豫,马上后悔,不敢出来跟马英杰见面。邱丹丹很痛苦,一度时间她都想放弃掉一切,什么正义什么理想什么公平,她全不要了,她想躲到一个没人知晓的地方,去养伤,去修复自己的心灵还有身体。但她又忘不掉一些事,忘不掉一些人。就这么着,她在痛苦与彷徨中缩在北京城一角,自己跟自己斗争。邱丹丹最终还是没能从马英杰的情结中逃出来,她实在忘不掉这个男人,忘不掉他的目光,邱丹丹其实就是被马英杰抱她时的那个目光打动的,对一个有着凌辱之伤有着耻辱之恨的女人来说,那个目光实在是太有力量太有温暖。目光是如此关切,前面胸膛也是如此执热,依在马英杰怀里,听得到他的心跳,而且对她来说,马英杰的心也是热的,那种感觉来得很快,很美也很让邱丹丹放不下,这也是她逃离了医院,不忍心再继续伤害马英杰的原因了。当然了,父亲邱建平还有邱家湾的叔叔阿姨们不止一次讲到这个男人了,能给一村人带来希望的人,凭啥不能给她邱丹丹带来希望?后来,离开了马英杰后,无数个深夜,邱丹丹陷入巨大的悲痛与无助时,她多么想抱住马英杰,痛哭一场。 可是邱丹丹在北京遇到了司徒兰,或者是司徒兰有意寻到了她。司徒兰一见到邱丹丹,不由分说就“啪”“啪”搧给她两个嘴巴,然后杀气腾腾地骂:“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打马英杰的主意?!” 邱丹丹并不认识司徒兰,但她听过司徒兰为救马英杰演的美女救英雄的故事,这故事在吴都就是一段传奇了,都知道司徒兰看重马英杰,比罗天运还要捧到心尖上。 只是邱丹丹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司徒兰,捂着被司徒兰打得发痛的脸问:“你,你是谁?” 司徒兰腾地往沙发上一坐,高支起二郎腿,一脸不屑地望着邱丹丹说:“我就是司徒兰。怎么,打得不服气啊。若不是看着你是个小丫头,我今天就废了你!” 邱丹丹信,司徒兰三个字她绝不陌生,早已如雷贯耳。包括在路明飞、古庆明嘴里,也听说过不少。这女人有点像女魔头,什么事都能玩得出来,她要是跟你作对,你这辈子就苦到底了。邱丹丹怯怯地望着司徒兰,身上一阵阵发冷。 第156章 司徒兰点上烟,阴森森地冲邱丹丹笑了笑,吐出个性感的烟圈,又吹出一根流氓十足的烟柱,霸道地将那个烟圈冲散,掐了烟说:“小丫头,你还嫩着呢。听姐姐一句劝,抱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滚到姓古的身边去。这世界不是你玩的,你以为两腿中间那东西那么值钱,是个男人就想要?呸,我都恶心!” 这话深深刺伤了邱丹丹。邱丹丹这才知道,有些伤是疗不好的,有些东西打在身上,是永远冲不掉的。是,她没资格,她凭啥呀,不就一表子?身体的肮脏跟灵魂的肮脏往往是连在一起的,她连辩解的资格都没! 邱丹丹乖乖地服从了司徒兰,收拾起东西,打算离开北京,离开这个给她希望给她幻觉然后又彻底毁掉她一切的地方。可是谁知,第二天她刚出宾馆,就被姓曹的控制了。马英杰派人四处寻找她的时候,姓曹的和贺子龙也在四处找寻她,因为有人说,邱丹丹要把很多机密交给马英杰,贺子龙一声令下,立即让她消失,绝不许她跟马英杰有任何接触! 后来就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只是司徒兰见邱丹丹的事情,两个女人都同时闭口不谈,这一点让马英杰很有些不明白。 “她用心良苦啊,秘书长。”小江如此为邱丹丹说了一句话,这让马英杰的心莫明其妙地痛着,痛着----他其实应该想得到,邱丹丹对他是动过情的人,可是他却硬生生地剪断了这份情,而且还和司徒兰一起出现在邱丹丹的面前,她就是彻底对他失望了,才投入路明飞的怀抱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马英杰还能理解一点,除此,马英杰实在理解不了,邱丹丹要干什么。 马英杰内心掀起巨大的波浪,他没想到邱丹丹会有如此惨痛的经历,太令人揪心了。更没想到邱丹丹内心里还燃着正义的火。当然,他也没想到,邱丹丹对他会有那样的想法,这有点滑稽,有点滑稽啊。不过他没在这事上纠结,没意义的。他只是觉得对不住她,当初邱丹丹带头闹事,给他出难题,当面指责他刁难他,他还在心里恨过她呢。现在看来,他是多么的官僚多么的不近人情。 “邱丹丹人呢,现在怎么样?”忏悔了一阵,马英杰问。他为这个时候才能想到邱丹丹而羞愧,而不安。邱丹丹被路明飞截到省城后,马英杰也展开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一开始他是不想放手的,想一追到底,查个水落石出。可是后来…… 唉,人总是在妥协,总是在低头。仿佛低头和让步成了他们官员寻求自我保护的唯一办法。其实不,马英杰很清楚,所以低头,所以让步,还是他们内心不干净,有太多私欲,太多贪婪。有贪婪就有禁忌,就私欲就有怕,这才是他们遇事退缩不敢追问下去的唯一原由!每每想起这些,马英杰就觉无地自容,他曾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正义感的人啊,怎么官越大,这些东西越远了呢?也许某一天,他连正义两个字怎么写,都要忘掉! “她被路明飞软禁了,情况很糟糕。”小江如此告诉着马英杰。 “什么?!”马英杰惊得眼睛都要出血。“软禁?”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 “当然,他们不会说是软禁,但邱丹丹真是没有半点自由,路公子做事一向狠辣,何况有贺子龙这个老恶头在,她的日子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说到贺子龙身上,小江底气不那么足了。这都是惯性,他们这些人身上都有惯性,改不了的。 “有办法见她么,我想见她。”马英杰挑重点的说。 “暂时估计见不了,不过我打听到一个情况,邱丹丹还在弄相关资料,至如她要给谁,我就不知道了。”小江把他知道的事情全告诉了马英杰,虽然司徒兰曾经对他热情过,可是回北京后,司徒兰就一直冷淡于他,所以,紧靠马英杰成了小江的某种救命草了,再说了,只要赶走了贺子龙,只要他有功,他相信,马英杰会帮他的,这一点,马英杰与其他的官员不一样。小江相信自己的这种直觉,这也是特地赶回吴都的原因了。 “小江?!”马英杰惊得两只眼睛都直了,可他很清楚,小江带回来的信息全是真的,小江没有骗他。 小江走后,马英杰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张巨大的网之中。这张网几乎是天罗地布一般,他逃不掉,也无从逃。他没有做好司徒兰所说的那只调皮的猴子,还是让钱富华在他的眼皮底下被人杀得无声无息,而且最让他莫明其妙和痛心的是老板,是老板罗天运,他要干什么?他真的要与这帮人同流合污吗?是他太过理想化了还是他根本就不懂老板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火灾的时候,老板的样子是如此痛心,火灾的时候,老板是如此坚持原则,怎么现在突然感觉变了一个人一样呢?马英杰怎么也想不通。 马英杰给彭青山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问:“彭哥,睡觉了吗?” “没有啊,夜生活才开始呢。”彭青山的心情好象很好一样,在手机中如此调侃着,“怎么啦?媳妇不在身边,是不是寂寞了?要不要我帮你找个人解解闷?”彭青山继续在手机中调笑着,可马英杰怎么也笑不起来,他回了彭青山一句:“我现在找你喝酒,我们在江心酒吧见。”说着,马英杰就把手机挂掉了。 马英杰打车去了江心酒吧,他去的时候,彭青山已经到了,彭青山是自己开车来的,马英杰说了一句:“我可是找彭哥喝酒,你还带车?” “我这车,还有人敢拦?”彭青山笑了起来,那样子是一脸的骄横,他这个公安主任当得有滋有味,可马英杰为什么感觉自己这个副秘书长做得步步惊心呢?难道他真的和彭青山不是一类人?还是他真的就较真了呢? 彭青山大约看到马英杰的脸色不对,没再笑了,而是领头往里走,老板早就替彭青山准备好了包间,这种地方,讨好彭青山的人大把大把。 一坐下来,彭青山问了马英杰一句:“马弟现在是罗老板身边红遍天的人,怎么还心事重重一般呢?” “彭哥,钱富华的事情,你真的一点都不知情吗?”马英杰望着彭青山,还是很小心地问出了这个问题。再说了,曲亚萍可是彭青山的表妹,那天晚上,彭青山也在场,难道他就真的不关心钱富华的事吗? “兄弟,来,喝酒。”这个时候,酒上上来了,彭青山一边给马英杰倒酒,一边说。 马英杰心里烦着,酒是想喝的,可是真的借酒浇愁吗?不过,他还是干掉了彭青山倒的一杯酒,干得彭青山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等马英杰干完这杯又去自己倒酒时,彭青山反而不让马英杰喝了,压住他的手说:“不就是一个钱富华吗?这种人死了,大家都轻松。” 酒吧的暧昧灯光打在彭青山的脸上,他的脸在这样的灯光中竟然是浑然一体,马英杰都有些迷糊,是彭青山是暧昧的还是酒吧的气氛是暧昧的呢? “彭哥,那可是一条人命啊。”马英杰很痛心,怎么突然间就他成了一个异物一样呢。 “兄弟,有的事是你,也是我无能为力的。既然大家都要一个人闭口的时候,你就得去适应,去顺应,甚至是淡忘了。很多时候,不能较真,如果都如你这样较真,我们干公安就没办法干了。”彭青山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话,完全是一个兄长般的教训和关切,马英杰不是不懂,也不是不知道彭青山说的话是真实的,可是他过不了内心的坎啊。这一段是怎么啦?一个接一个的良心坎让他去过着,先是栾小雪,接着是火灾,现在是钱富华,接下来还会是谁呢? 马英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是一口干了,这一次彭青山没有再劝他。而马英杰和彭青山正喝着酒时,电话突然响了,是叶小青打来的,声音很急:“秘书长,他们要处理尸体,我们阻拦不了。” “什么?”马英杰真是突兀极了。两天前也就是暴雨刚停那天,罗天运找过他,谈完处理城区积水和恢复生产生活的事,罗天运有意将话头扯到钱富华身上,拐弯抹角说:“最近市里出了些怪事,群众可能有些议论,估计你也听到了。这些传闻对我们班子影响很大,对吴都下一步工作,也会产生负面影响。我们得想办法,尽快把这些负面的东西消除掉。再说了,有些事,不是你目前能力范围之中可以解决的,对于你解决不了的事情,你就得采取冷处理,或者不处理。关于吴都的一些闲话,你还是尽快去处理一下吧。” “想什么办法?”马英杰心里一下堵住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他越是感觉自己和老板之间有了隔膜,就越是觉得再站在老板面前就那么别扭。可是,这样的别扭,他必须想办法去化解,而不是要让老板化解。难道他就得遵循着大家的规则,集体保持沉默吗?地嘛,都是用来卖的,现在政府不卖地,靠什么养活这么多的人呢?养不活人,人家又凭什么为你卖命呢?说来说去,全是利益闹的。利益越大,抢的手就越多。马英杰现在越来越意识到这些,只是他希望老板给他明确的理由,而不是这样阴着,这不是他想象中的罗天运。 第157章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罗天运望着马英杰,“呵呵”笑出了声。马英杰最怕听到这种笑,官场上这种不含内容的笑最让人摸不透。领导对你不满意,他这么笑,对你很满意,也这么笑。有些问题有了答案,他这么笑,有些问题根本寻不到答案,他也这么笑。马英杰估摸着,罗天运是没有答案的那种笑。果然,罗天运打了半天哈哈,又说:“这个就要问你马英杰了,你马英杰如果想让它平息,还不简单?” 这话就很让人琢磨了。马英杰凝起眉头。依他对罗天运的了解,这话绝不是敲边鼓,而是在明确无误地告诫他,不要在钱富华事上瞎琢磨,不要动歪脑筋,更不要煽风点火。而且,罗天运后面的话,还有更深一层意思,假如这起风波平息不了,原因就在他马英杰身上! 马英杰本来就为罗天运那句话还有罗天运在钱富华一事上的态度生气呢,罗天运越来越变得唯唯诺诺,变得惟命是从,不敢正视矛盾,不敢追问真相。罗天运都在钱富华这件事上抱如此态度,吴都谁还能追出真相,谁还敢追问真相?只是,罗天运突然是这样的态度,马英杰很是不爽。 现在,叶小青的电话居然说要处理钱富华的尸体,马英杰当下就火冒三丈,顾不上什么,问了一句:“你在哪?”马英杰语气很不好,他又把气撒到了叶小青身上,其实越是亲近的人,反正越容易撒气。以前罗天运经常拿他撒气,这一段,他和罗天运之间有了说不清楚的东西阻隔着,他却把气往叶小青和邓散新身上撒。 “我和主任在医院。”叶小青说。 “等着,我马上到。”说完,挂掉电话,对彭青山说:“我有事,先走了。”脚步就疾疾地就出门。彭青山想要去拉马英杰,可是马英杰已经冲出老远,他摇了摇头,目送着马英杰的背影离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马英杰直奔医院,医院倒显得平静,不过这平静一看就是假的,是人为制造出来的。马英杰赶到医院的时候,大门口三三两两站着一些人,凭经验,马英杰一眼认出是便衣警察。行啊,连警察都出动了,威力不小嘛。马英杰让车子直接开到太平间那边,远远看见,信访主任洪亮还有两位副主任及公安局一位领导在外边,谈笑风生地议论着什么,大约有人讲出了笑话,洪亮忍俊不禁,笑得整个身子都歪了。旁边站着的副主任怕他噎着,忙递给他一瓶水。马英杰看着这情景,内心忽然生出一股灼痛。我们何时敬重过一条生命,我们又何时拿老百姓的命当过命? 车子停下半天,马英杰才从车里走出来,夜,其实应该黑得让人看不见,可是因为这是吴都最大的医院,到处都是灯火通明着,马英杰一下子就看清楚了这些人的全部表情,这些表情让他说不出来的滋味和沉重,他才知道彭青山其实早就清楚这件事,只是他在装,装不知道而已。 洪亮第一个看见了马英杰,几步走过来,问了声秘书长好。马英杰哼了一声,没给洪亮好脸色。洪亮并不尴尬,依旧热情十足地跟在他后面。另一边,叶小青和邓散新也看见了他,两人忙着安抚家属,并没急着走过来。马英杰的眼神跟叶小青对了对,旋即又分开,开始琢磨起洪亮这个人来。 东源和曲亚萍来过后,马英杰曾给洪亮打过电话,想跟他单独聊一聊。当时并没想好怎么办,更没有干预的意思,只是想问问洪亮,信访局有什么打算。洪亮不接电话,打了多次,终于接了,马英杰刚说到这事,洪亮马上打哈哈:“秘书长啊,这事归维稳大队那边管,我们只是协助一下。想法都在他们肚子里,我们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的,不敢有。”马英杰一听,就知道自己撞一堵叫圆滑的墙上了。洪亮不是原来那个洪亮,能打出官腔了,能给他兜圈子了,遂打消问下去的念头。等后来和彭青山交换过看法后,马英杰更是多了几分对此人的提防,或者叫警惕。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官场上,这阵是朋友,转眼之间就可能变成对手变成敌人,这要看情势如何变化,要看你的对立面是谁,更要看你在官场中的份量。洪亮如此对他,证明,目前在吴都,他马英杰比别人轻。 官场上,没谁愿意承认自己比别人轻,比别人低。尽管事实就摆在那里,但内心里,谁都渴望能高人一头,能被人重视,被人拥护,马英杰也是如此。说穿了,他也是俗人一个,有时甚至俗得可怕。 我们内心深处的积垢,不是一天两天能取得净的。相反,世俗的社会,污浊的现实,会像抹泥板一样不断为我们本就很脏很藏污的心灵抹上层层渍迹。有一天我们突然发现,我们的心灵已看不清本来的颜色,变得污迹斑斑,惨不忍睹。 没人能逃得开这个劫,尽管我们时时刻刻标榜自己是多么的干净。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时不时停下来,腾出一点工夫,清理清理我们思想的淤泥,洗刷洗刷我们双脚沾上的铜臭,好让它离肮脏尽量远一点。 马英杰长叹一声。做官不累,但做一个有良心的官真的很累。 最近一段时间,邓散新和叶小青跟他说了许多有关洪亮的事,洪亮最近跟省里几位秘书接触频繁,邓散新还说,洪亮马上要高升,弄不好就会跟马英杰平起平坐。这事很有可能。官场上的变数就在于关键时候你抓得住抓不住机会,一个机会抓牢,你至少比别人少走十年的弯路。十年啊,对那些官场中苦苦挣扎而又看不到希望的人来说,岂能不是诱惑? 想到这,马英杰摇了摇头,问洪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跟家属已经谈妥了,尸体不能再放下去,花销大不说,对死人也不尊重。”洪亮凑近马英杰说。 洪亮居然能谈到花销,而且如此平淡地谈着,好象花销比一条命更重一般,马英杰看着洪亮一张一关的嘴,恨不得冲过去砸一拳,可是他忍住了。 “死因呢,跟家属讲明白了没,人是怎么死的?”马英杰忍了几忍,终还是没忍住,把这句不该问的话问了出来。 “这个没啥可讲,正常死亡嘛,心脏不好,家属也承认这点。”洪亮说得理直气壮。 “家属也承认?”马英杰简直惊讶得要笑出声了。不过转而,他就开始面对现实,开始冷思考。这种事,一般情况下家属会闹,会围攻,会不断地提出各种要求,甚至以死要挟。对政府而言,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现在凡事不出人命都好办,都能遮掩过去,一出人命……但钱富华死后,家人表现很反常,几乎没有采取任何过激措施。马英杰知道的,就是钱富华的妻子去市政府大楼找过一次罗天运,但也只谈了半个小时,就很服从地又回去了。李惠玲是跟他提起过,钱家没啥人,钱富华两个子女,儿子叫钱刚,去年醉酒驾车,撞死了人,被判入狱三年。女儿刚上高中。马英杰抬眼望去,就见钱富华的老婆和十六岁的女儿跪在墙那边,一边烧纸钱一边抹泪。忍不住的,他的眼里就有了泪。这一刻他才忽然明白,并不是每个家庭都能闹得起,也不是任何人遇到不公不平事,就能迈出上访这一步。强者眼里很容易的事,到了弱者身上,就变得寸步难行。 村里居然一个人也没来,甚至钱家的亲戚也不见一个,就医院两个帮工,还有邓散新和叶小青。 马英杰越发纳闷,怎么回事呢?很快他明白过来,不是人们不来,是有人不让他们来。这么想着,目光再次回到洪亮脸上。 洪亮避开马英杰目光,不管他有多老练,在马英杰面前,还是忍不住会心虚。他冲医院副院长说:“你把情况跟秘书长汇报一下,这点小事把秘书长惊动来,真是不好意思。” 医院副院长结结巴巴说:“秘书长,病人有先天性心脏疾病,这次发病太急,我们尽最大努力抢救,终还是没能……” “知道了。”马英杰近乎愤怒地打断副院长,他不是跑来审问的,人已死了,审问又有何用!他抬起目光,悲伤地朝钱富华妻子那边望去。钱富华的老婆是位老实巴交的农村妇女,五十岁不到,但人已经很苍老了。风雨中过了一辈子的人,哪个不老,哪个不被岁月过早地涂上一层风霜。其实那风霜中,有一半是他们这些人涂上去的,这是马英杰每次到邱家湾都有的感慨! 你们的政绩一半是用嘴吹出来的,一半是用百姓血汗泡出来的。马英杰蓦地记起司徒兰曾经挖苦过他的一句话,他感觉今天的自己有点下作,明知道不能帮钱家什么,却还假惺惺的跑来主张正义。马英杰正想掉头逃开,电话响了,接起一听是老板罗天运的。 “马英杰你是不是在医院?”罗天运气急败坏地问。 第158章 “医院?”马英杰一怔,罗天运怎么知道他来医院了?彭青山告的状?马英杰愣住了。 “马英杰,你是不是在犯糊涂,那不是你去的地方!你找死是不是?别人躲还来不及,你偏偏要往里凑。这事好象没让你管吧?”罗天运的语气很有些急切,马英杰感觉又被人搧了一巴掌,没来由地就较了劲,冷冷地冲撞了罗天运一句:“那我该去什么地方?” 罗天运被马英杰一句呛住,顿了好长一会,但还是口气重重地说:“你马上回来,马上,立刻到我家里来,我要跟你谈谈。” 这天深夜里,马英杰从医院打车赶到了十三陵,当他走到老板罗天运家门口时,再一次面对这幢如此熟悉的小二楼,眼睛里竟然有一种湿润,他不能这样,一进官场,罗天运就告诉过他,不能有同情心,司徒兰无数次骂他,同情心会害死人,还有,必须过的心坎一定要过,可是,这个夜里,再一次出现在这幢熟悉的楼里时,他的眼睛里却还是有湿气,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老板,可是不管怎么,老板的话他得听,而且必须是言听计从,不折不扣。没有那一种艰难,比马英杰现在还要纠结,也没有哪一种艰难,比马英杰此时的心还要痛,还要迷蒙,甚至还要黑暗。他以为中的官场不是这样的,他认同中的官场也不应该是这样的,一次次牺牲掉这些无辜的生命,就是他想象中的官场和需要中的官场吗? 马英杰的脚步已经到了大院门口,他伸手就可以推门而入。可以前无比荣耀的心境,在此时却荡然无存。以前,他只要走进这个大院,只要伸手推开这个大院的门,他就觉得自己浑身是劲,浑身是胆,浑身是力量。现在,他抬起来的手却是那么地艰难,那么地沉重。 放弃原则,放弃良心,放弃这一切,与他们同流合污吗?马英杰如此问自己,他已经愧对了栾小雪,可现在,他要愧对邱丹丹,要愧对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的钱富华,还要愧对葬身于火海的十条人命。这需要多大的心狠才可以迈过这个坎,这需要多大的勇气才可以正视这一切。为什么彭青山可以熟视无睹这一切,而他却还在这么纠结?这么痛苦,甚至是这么正义呢? “我正义吗?”无边无尽的黑夜在马英杰的眼里变得光怪离奇,可内心深处的质问,还是鞭抽一般地砸在了马英杰的身上,痛,来得那么真,那么近,那么切。他还是放弃不了他的良心,他还是想告诉罗天运,他越不过良心的存在。 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推开了大院的门,步步沉重地走近了老板的家,老板一定在客厅里等着他,因为一楼有灯,那灯是为他而亮着,以前他会认为这灯是引航灯,是他人生之中最重要的灯,现在,他却怀疑这一切,他竟然开始怀疑老板罗天运。这个念头,这个想法太可怕了,在这个夜里,马英杰感觉到了无比的冷气和可怕。 罗天运刚刚打发走一拨人,看上去情绪很坏。马英杰敲门进去的时候,发现秘书长高发利也在,他呆坐在沙发上,一定是挨了老板的训斥,整个人看上去灰头灰脸的。一见马英杰进来,高发利想笑一下和马英杰打招呼,可脸上的表情却动弹不了,慌忙拿起杯子去倒水,罗天运恶声恶气说:“还楞着做什么,安排的工作你没听见?”高发利吓得哆嗦了一下,放下杯子,冲马英杰苦涩地笑了笑,起身往外走,马英杰想喊一声:“秘书长好走。”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卡在咽喉里,怎么也出不来。显然,关于钱富华的事情,老板是清楚的。 高发利一走,偌大的房间里就剩了马英杰跟罗天运。空气再一次如巨石一般地压了过来,马英杰觉得闷,觉得重,也觉得动弹不了。 马英杰傻站着,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对。 “你没事干啊,跑医院显摆,还嫌出的风头不够?!”罗天运也让马英杰坐,一见马英杰,就冲着他大声地咆哮。 马英杰想辩解一下,抬头去看罗天运,两个人的目光对接到了一起,两个人同时愣了一下,很快,罗天运叹了一口气,指了指沙发,说了一声:“坐吧。” 马英杰的内心动了一下,老板还是关心他的,老板也没有真正丢他不管。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感激地看了一眼罗天运,顺着罗天运的话坐在了沙发上。 马英杰的屁股一落座,罗天运这边就把手里一份材料扔茶叽上。马英杰愕了几愕,他出什么风头了,有什么风头能让他出?大事小事该干的不该干的全让他们干了,能留给他什么?!细一想,明白了,罗天运还在怪那个泄水闸,还对泄洪事件耿耿于怀! 真扯淡!马英杰就觉罗天运很没意思,他们这些人都没意思。一件小事抓住不放,喋喋不休,在边边落落上做文章,还弄得振振有词。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就呆坐着,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解释,任由老板罗天运发着火。 罗天运没头没脑发泄了一阵,似乎是忽然看清面前坐着的是马英杰,沮丧地泄气一声说:“我跟你说什么呢,真没劲。” 罗天运也越来越感觉是没劲,太没劲了。这一段吴都的事一件接一件,人一个接一个地死在他的眼皮底下,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罗天运就会想,这个高铁站上马是对的吗?如果不上这个项目,他还有一堆的事情要做,他要和朱天佑董事长一起完全城乡一体化的建设,他想给更多的村民们受益,他还想在吴都普及推广绿色环护,还耕退林,真正把吴都打造成一个绿色的,环护的,文明的城市,而不是纸上谈兵式的全国文明城市,这种摆形式得来的文明城市,风光一时,风光不了一世。罗天运是实心想做一点,可是他们却诚心与他过不去,一只又一只的手都伸了进来,罗天运才知道,上高铁站,打造新城的计划太过冒然了,而且太过急功近利了,他上了路鑫波的当,大规模地宣传新区建设的时候,忘掉了土地买卖的黑幕交易。等他意识到了,这些黑幕已经连接成一片时,他竟然有力不从心之感了。原以为,只要他们进入了吴都,只要他们敢做,他就敢去宰杀他们伸进来的手,可事实上,比他想象中还要恶一千倍,一万倍。这个倍数大得超出了罗天运的想象,这个倍数不是他,更不是马英杰目前可以抗衡的。可马英杰这个傻瓜,以为全天下就他一个人是正义,以为他要替这些无辜的生命作主,他罗天运都做不了的主,堂堂一个副秘书长做得了什么主呢? 罗天运重新拿起刚才那份报告,给马英杰看。不知怎么,马英杰突然就对这事没了兴趣。心灰,意也冷。冷得突然,冷得寒骨。他感觉自己是一个被圈子排开的人,以前还有罗天运这层关系,该他关注的不该他关注的,都想关注,也都想发表意见。后来,李惠玲也开始让他走近,也常常找他就某些事出主意当参谋。所以他感觉自己在吴都官场这个圈子里,还有点价值。但自从要上这个高铁建站的项目之后,格局发生了变化,他的位置还有作用,也有明显变化,罗天运和李惠玲对他的态度,也在变着。变来变去,就把他变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一个不大受喜欢的人。 官场上像马英杰这种人是很危险的,人一旦被贴上某种标签,你的政治命运就很可能是另一种结果。马英杰现在已经顾不上替自己想了,憋着劲似的,要跟罗天运理论出个什么,可是具体理论什么,马英杰又感觉无从说起一样。 马英杰还是扫了一眼文件,是信访局打来的紧急报告,有关钱富华尸体的处理以及对家属的赔偿,上面盖着“绝密”印章。马英杰很奇怪,这样的文件上居然不见罗天运和李惠玲的签字,再一想,心里就明白,他们也在躲,装哑。只要是敏感问题,只要是涉及到老百姓权益的事,大家都躲,都在装傻,这就是我们的官场现实! 马英杰真的很有些心灰意冷了,大家都在回避这一个现实的时候,马英杰却拼着命往上贴,往上粘,也难怪老板会发这么大的火。 “说说,有什么想法?”罗天运习惯性地去端杯子,可杯子里却没有水,这让罗天运的情绪一下子又变坏了,看上去比刚才吼高发利还坏。 “没什么想法,都很正常。”马英杰半是调侃半是挖苦地说,不过,马英杰虽然这么说,还是站了起来,径直走进了厨房,替罗天运把水烧上了。 罗天运眉头皱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又松开了,马英杰还是知道他的习惯,还是没有把他看外,还在他家里这么熟悉地走动着,甚至还是一如从前一样替他烧水。只是,他现在顾不上许多,只想让马英杰淡定,别像个愤青似的,四处放炮。他这个样子,不仅仅救不了别人的命,连他自己的命都极有可能搭进去的。 第159至162章 第159章 “没想法就好,就怕你不知轻重,捅出马蜂窝来。”马英杰从厨房出来后,罗天运语气平和地说着。 “什么叫轻,什么叫重?”马英杰居然不识好歹,成心找茬似的。撞了罗天运一下,这次,马英杰是成心的,他要和罗天运争辩一番。 罗天运这次听出了马英杰的不怀好意,他是在逼自己,一个把自己往另一个方向逼迫的人。可现在他有方向吗,罗天运很茫然。当董事长的罗天运早就跟当初在部里做副主任的那个罗天运不是同一个人了,很多东西在变。处的环境不同,担当就不同,与人与事的态度自然也得不同。这是罗天运的理解,其实说穿了是一种安慰,自我安慰。罗天运知道,这两年,他是在跟自己较量,也跟别人较量,较量的结果,是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不伦不类的人。时光在打掉他一些尖利的东西,磨平他楞角,锉平他敢作敢为的一面,最后将他变成一块鹅卵石,光滑有余,锐劲不足。 鹅卵石!罗天运恨恨地在心里咬了咬这个词。其实这是所有官员的代名词,也是官员们人性的悲剧。 “马英杰啊,感觉到什么了没?”半天,罗天运有气无力地问出这么一句。 马英杰心里就真不是滋味了。在他记忆里,罗天运曾是那么的充满活力,充满自信,他是那种刚强无比的强人,很少为生活投过降,也很少在权力面前屈服。每每遇到过不去的坎,他总能想出奇招,在夹缝中求得平衡,求得缓冲。最终凭借出色的官场智慧,变被动为主动,可这次,罗天运显然是要低头了。 马英杰的头也低下去,好半天他才说:“没什么感觉,就知道一个人死了。” 罗天运抬起眼来,这时候他是不想谈钱富华的,真不想,他想跟马英杰谈一些别的。就在最近,罗天运忽然动了一个心思,想离开吴都,离开目前这个董事长位子,至于去哪,还没想好。他想就这问题跟马英杰换换意见,也同时想提醒马英杰,如果自己真的离开,马英杰在吴都的地位就得一落千万,马英杰他做好这种准备没有?再说了,马英杰现在不是鹅卵石,他能不能把自己变成鹅卵石,这个前提就是他必须藏着,得装、得虚、得先变成一块鹅卵石!这一点,马英杰做得到吗? 鹅卵石是让所有人都摸着舒服的石头啊。谁愿意手掌里经常握根刺呢?刺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人拔掉!关于这一点,马英杰明白吗?关于这一点,罗天运也是坐在董事长的位置后才弄明白的。他们就算不拔罗天运,也会把他挤成一个肉饼,谁都想来咬一口的。 罗天运想说的话很多,可现在,他与马英杰又实在躲不开钱富华这个人,钱富华现在就是一根刺,活着时是,现在死了,照样是。这根刺扎在好多人心里,不舒服。罗天运要做的,就是默无声息帮这些人把钱富华这根刺拔掉。这也是他的使命之一!无论他想与不想,他都得这么去做,他不可能与路鑫波为敌,不可能与黄副总经理为敌,那就证明他与大半个江南在为敌了。他现在想隐忍,想退到朱天佑身边去,想和朱天佑董事长一起积攒力量,作最后的搏击。 替人拔刺的人,才有更多的人在特殊时候为你拔刺。这不是交易,真的不是,这是官场学问,是规则,是政治家必须有的一种胸怀。很多事是不能只考虑正义两个字的,而且政治家眼里的正义跟其他人眼里的正义有天然的不同。这点,马英杰不可能明白,而关于这一点,罗天运却不知道如何让这位年轻人去明白…… 马英杰还是太固执,说穿了还是磨砺不够。小胸怀成不了大事,罗天运真的很替马英杰急,如果他再这样无头无脑地乱撞,他真要离开吴都的话,马英杰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的。 谁都会看到官场的华丽外衣,可是华丽的外衣之下隐藏着多少的争争斗斗,隐藏着多少的肮脏与正义的较量,还有良心的一次又一次折腾,一次又一次突破,这些东西又有多少人真正去悟透,悟透呢?罗天运现在不是不较量,而是他得积攒力量去较量,他得让他们坏到骨子里,坏到所有人痛恨,所有人都要除掉他们的时候,他和朱天佑董事长才能出手,推毁他们,他们要的是全部推毁,而不是这一刻的斗争。这大约也是朱天佑董事长放弃追查古庆明的原因吧,罗天运是如此揣摩朱天佑董事长的想法和意思,可是马英杰呢?他怎么就半点不想想自己的意图?再说了,对于要去推毁一股坚固的力量,这个过程是何其漫长,这个过程又是何其痛苦。他何尝不是忍得心口滴血,可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们如疯子一样四处伸手,他们从上到下勾结了太多的力量,这一次火灾,这一次钱富华的突然死亡,又一次敲响了罗天运的警钟,他们的网撒得很开,很大。就算是吴都的干部们,表现是在臣服于他,真正在内心深处并没有与他同仇敌忾,没有!如果他们和罗天运在一起,火灾不会发生,如果他们和他在一起,钱富华不会莫明其妙地死亡! 这张大网里,主导力量想让钱富华永远闭口,于是钱富华便消失掉了,永远地消失掉了。这个局面,不是罗天运想要的,可这个局面,他得承受,他必须去承受的同时,还得保持缄默。这一点,马英杰就知道一味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如果一个人可以毫无顾虑地发泄情绪就能解决问题的话,罗天运会发一万次,一亿次。可是情绪不是用来发泄的,情绪必须转化成力量,只有力量才是击败他们的武器。 马英杰把情况想得过于简单,很多内幕他根本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罗天运不会让马英杰了解太多的东西,马英杰太年轻,年轻的肩膀抗不住这些压力,他抗不住。可是现在,罗天运得全力制止马英杰,他不能让马英杰乱来。 这是目前莫正进唯一能做的,只能做这么多,只能拼尽力气地去保护马英杰,不让他成为牺牲品。他一手一脚培养了这个年轻人,不可能在这斗争还没有打响的时候,就让他的心血变成又一个被牺牲掉的人物,不能,他绝对不想看到这个局面的诞生!另来,罗天运最近很无助,真的很无助,从政几十年,从没现在这么孤单,这么脆弱。他卷进了一场洪水中,泥石俱下,恶浪滚滚,他根本站立不住,只能东倒西歪,只能摇摇摆摆。要不然他想不到逃。是的,离开至吴都就是逃。 可罗天运能逃到哪去呢?当你把自己交给官场时,就再也没了自由,没了那堵保护心灵的墙。这是官场中人的悲哀,也是官场中人的必须。逃出去是要付出代价的,罗天运付不起这个代价。几乎官场中每一个人,都付不起这代价。 现在,罗天运一点力量也没有了,状若一条疲惫的狗,被人围追着,痛打着,汪汪的力气也没,就算有,也不能发出声音。不能啊。罗天运现在都想从马英杰这里获得力量,从年轻人身上去获取力量! 但马英杰显然给不了罗天运力量,或者,谁也给不了他力量。他抬头茫然地看了看,说:“死一个人不是多大的事,马英杰,比这事更大的是……”罗天运的话还没说话,马英杰竟然不耐烦地打断了罗天运。 马英杰现在已经不想听任何劝,当然也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可是,可是他内心里还是有一些东西不想死去,真不想。人是得保留下一些东西的,不能什么也被洪涛冲刷尽。 “死一个人不算大事?我倒要听听,什么才能算大事?”困顿中,马英杰又意气用事地问出一句。 “马英杰,你别激动,别拿你那一套来审问我,这个时候首先要冷静。”罗天运不说冷静还好,一说,马英杰所有压制着的东西就都复活,就都往外冲。 “我冷静不了。请董事长告诉我,到底什么在你这里才是大事?!董事长以前教导我,要为人民服务,要尽心尽力干好每一件事,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手中的权力,对得起信任我们,拥护我们的市民们。一场大火一烧就是十条人命,你们可以把这一切归纳于一个绝症人的报复,可现在,又一条无辜的生命,被活活医治而死。你们又把这一切归纳于心脏病突发,董事长,你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情你们干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你们不能去干!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多么幼稚,以前有一腔热血,就能和正义的董事长站在一起,就能受董事长的恩泽,一路向着正义的力量奔去。可是,董事长,我太失望了,你,你们,竟然什么人都可以去牺牲,为了你们的利益,你们原本就是一群不择手段的人!”马英杰越说越激动,而且此时的马英杰莫名其妙的就跟罗天运较上劲了。 这天夜里,马英杰在政治上的不成熟完全暴露在罗天运眼前。政治是什么,就是该装聋作哑时装聋作哑,该颠倒黑白时颠倒黑白。大家都糊涂,就你一人清醒,就你一人瞎嚷嚷,这能叫政治?这能叫智慧吗?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正义,罗天运相信朱天佑董事长身上一定有,否则他不会隐忍,不会任由他们如此疯狂地略夺,对,他们在疯狂地略夺土地的同时,也在疯一般地略夺人!他们对人的略夺才是最最可怕的!他们在收卖人心的同时,布下了巨形的网,那么多都在他们的网中。吴都有李惠玲,还有一大批孟成林的残余力量都在进入这张网之中,这一点才是最最可怕的。这一点也是罗天运从这次卖地内幕中看到的,可是这一点,马英杰看得见吗? 第160章 罗天运忽地起身,脸色阴沉地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这是怎么一回事?跑我这儿耍威风来了是不是?跑这儿来装正义了是不是?跑这儿来示威,你是正义的化身,我就是孬种,我就是不明是非,不体贴市民们苦难的睁眼瞎是不是?马英杰,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忍受这一切,为的是安全,你的安全,我的安全!还有与我们一起作战人的安全!你懂什么!官场是你这样玩的话,你死一百次都可惜!可惜是我,是我对满腔的信任,对你悉心地栽培,对你寄托着莫大的希望,未来的官场属于你们!可你呢?如果一切事情能如你这么蛮干就能解决的话,你去吧!现在就去伸张你所谓的正义!去吧,去吧。” 罗天运恼羞成怒地盯住了马英杰。马英杰结舌了。他也就是在罗天运面前敢这么放肆,别人前不敢。他自嘲地笑笑,坐下。耳边还在吹着冷风,嗖嗖的。罗天运刚才那句话实在是太冷!马英杰忘了一个事实,政治家都有冷的一面,越是优秀的政治家,越具有这份天才。此时的他反倒像个莽撞的小男生,像个空有激情的诗人。 “马英杰!”罗天运又叫一声,心里埋怨道,这人怎么这么不开窍啊,还能让他把话说到啥程度,连朱天佑董事长都不能阻止的事,难道就凭你一个马英杰? “钱富华是死了,但不是死因不明,你要牢牢记住,他是死于心肌梗塞,医院有证明!到任何地方,都是死于心肌梗塞!”罗天运将心肌梗塞四个字强调得很重。 “谎言!”马英杰本来已控制住自己,结果让罗天运这番话又给挑起了情绪,非常冲动地喊出了两个字。他的反应让罗天运惊得合不上嘴,巨大的失望涌来,罗天运眼里有了泪。他在马英杰身上寄予了多大厚望啊,有时甚至想,宁可他倒掉,也不能让马英杰出事,闪失都不能。可他怎么就…… “你走,你走吧。”罗天运无力地倒在沙发上。他这是怎么了,为别人的事,几头周旋,几头都不得好。他这个董事长,当得窝囊啊—— 马英杰走后,罗天运关上门,把一个人关在家里。他想起了几个电话,都是半夜打来的。还有一次特殊的见面,是他跟朱天佑董事长。别人的帐他或许可以不买,朱天佑董事长这边,他岂敢不当回事? 人总是有一些秘密的,有些秘密你可以当它不存在,有些不能。罗天运并不是一个完全透明的人,乐观的外表下还是掩着一些不能告人的东西,这些东西很致命。真的很致命。罗天运不敢想,多的时候他拿那句毫无意义的屁话来安慰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真的是身不由己。 马英杰冲出了罗天运的家里,他是真的失望极了!罗天运居然是说为了保护他!他有什么好值得保护的呢?那么多事情,罗天运居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且在这个夜里,竟然打着保护他的名义而来,他能相信这个老板吗?他敢去相信这个老板吗! 马英杰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家里,那个家也是冷冰的。他的心更冷冰,满以为跟着罗天运,就是迈入了和平大道,正义大道,官场大道。满以为牺牲掉栾小雪,会保护更多如栾小雪这样的无辜人,可是他才发现,自己多么地幼稚啊!他不仅保护不了别人,罗天运还在说,自己都需要罗天运保护着!人,难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全变形了吗?罗天运不是那种贪利益的人,为什么这一次变成这样呢?为什么? 马英杰在自己冷冰的家里,怎么也想不通这一层! 第二天,马英杰听到了消息,钱富华的事很快被解决,比以往任何一件类似的事解决得都容易,解决得也平静。仿佛,钱富华真就是害急病死的。相关部门全都哑了声,整个吴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钱富华说上一句话。 一整天,叶小青都是冷冷地看着马英杰,马英杰知道,叶小青在怪他,怪他不说话,怪他和当局一样保持缄默。可是马英杰不这样保持沉默,还能怎么样呢?罗天运都沉默着,而且他和罗天运已经大吵了一架,他还能如何呢?难不成再上省城去找朱天佑董事长吗? 叶小青冷漠于马英杰是对的,一如他现在冷漠于罗天运一样!只是这天晚上,公安局副主任周志雄来了,心情也是非常地灰暗。钱富华出事后,马英杰悄悄安排周志雄一件事,让他动用手上关系,暗中查明钱富华死因。其实这不用查,周志雄几乎没费什么劲,就把死因搞清楚了。他说,信访部门和维稳大队将钱富华他们控制后,一心要搞清的是后面支持钱富华的那个人。后来为了不将事态扩大,陆续把其他人放走,也是想孤立钱富华,逼他说出材料是哪来的,谁指使他干的。钱富华忍受不了他们的变态审问,三天后交出了所有材料,但就是不承认后面有指使者。这伙人便—— 天啊,他们居然认定钱富华后面还有人。马英杰猛地想到另一层,他们会不会?他把自己吓了一大跳,怪不得罗天运要死命地阻止他追问此事呢,原来——太可怕了,他的身上猛地起了一层冷汗。 周志雄又说,插手此事的并不是黄副总经理一人,黄只想把这事了结掉,只想拿到那些检举材料,真正要找到幕后主使的,是路总经理的人。 路鑫波?马英杰再次哑巴。看来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只以为是黄广军从中做梗,哪知路鑫波长也参与其中,路鑫波的力量如此之大大,火灾的事情就是一人明证,古庆明跑掉了,这事明眼人全知道是谁干的,可就让他一个跑掉人的承担了所有的责任!这就是路鑫波!而且还有一个无恶不作的路明飞,这一对父子,在江南就是恶霸,可这一对父子在江南却有着旁人所不据有的势力范围。他们就在老板的眼皮底下放火了,也在他的眼皮底下夺地之争了,罗天运却拿他们无解。难道罗天运会是那种态度?傻啊,自己还是傻!马英杰突然就明白了老板的良苦用心,也突然理解了罗天运的缄默! 周志雄说,这些人用警察对付嫌犯的那种过激手段对付钱富华,钱富华死活不开口,不交待幕后是谁,他们就跟钱富华熬。那种熬是很煎煞人的,他们拿一只两千瓦的大灯泡烤钱富华的头,不给水喝,烤得大汗淋漓,然后再让钱富华站墙。就是后背紧贴着墙壁,不许离开,身子站得笔挺。天天折腾,直到钱富华一头栽地…… “妈的,惨无人道!”马英杰爆了粗口。爆完,屁股沉沉地落到沙发上,感觉突然没了力气,没了那份跟别人争着求真相的心劲。真相两个字,像一只龌龊的苍蝇,在他心里最痛的地方飞来飞去,最后竟被他狠狠地掐死了,就这样掐死了。 “秘书长,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周志雄满脸迷茫地望住马英杰,他内心也充满不少困惑,还有深深的怕。 “这事到此为止吧。”马英杰颓然无力地说。 “到此为止,不往下查了?”周志雄结结巴巴说。 “志雄,到此为止吧,咱们查不出什么,胳膊扭不过大腿啊。”马英杰脸上现出黄土高原般的苍凉。 “秘书长……”周志雄有点如释重负,同时也有种好不容易爬到半山却被人一脚踹下来的不甘心。 但是这都改变不了什么,钱富华的事真就像一阵风,一吹而过,什么也没留下。这之后,周志雄告诉马英杰,关在监狱里的钱富华儿子出来了,提前释放,并且安排进一家省属企业。马英杰呵呵笑了声,现在听到什么也不足为怪,生活就是这样,四处都存在着交易。他把关于西滩那块地的所有资料都扔进了垃圾筒,发誓不再碰它。然后给罗天运打了份报告,要求工作变动,自己再也不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罗天运哭笑不得地说:“这就想撂挑子?” “不是想,是肩不动了。”马英杰这次没开玩笑,讲的基本是实话。短短几天,他就感受到来自李惠玲那边强烈的攻击。有人已经公开说,钱富华是栽在他马英杰手上的,马英杰想利用钱富华,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结果,白白把一条无辜的性命搭了进去。 他们果然把马英杰当成幕后主使!原来老板什么都清楚,老板保护他是对的,不仅保护了他,还保护了邓散新,保护了叶小青,也保护了周志雄!他们在背后调查的一切事,老板罗天运原来都知道啊。马英杰真的是悲啊,这些事情远远大于秦县的勾心斗角,远远大于他在秦县的遭遇了。毕竟他现在面对的是路鑫波,是黄副总经理他们,是他们的巨大利益。 “有那么沉?”罗天运笑了笑。马英杰总算没惹事,这段日子他的心情轻松不少,像是从某种困境中解脱了出来。更让他开心的是,通过这件事,路鑫波和黄副总经理对他改变了看法,对他也客气了许多,其实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着想,这就是世界的本质。 第161章 “担子太沉重了,而我的双肩又是如此地单薄,董事长,我真的负不了这个重担啊,还是让我回到政研室去工作吧。”马英杰带着自嘲的口吻,如此对罗天运说着。 罗天运起身,语重心长道:“马英杰,别任性,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想过没,你一旦离开,新区怕是真就如他们愿了。” 马英杰黯然垂下头。罗天运的话他能听懂,就是不让路鑫波们在新区为所欲为。可他不明白的是,罗天运自己都在想办法走了,离开吴都这块是非之地,为什么还要硬把他像楔子一样楔在新区呢? 马英杰很有些不明白,罗天运又在下一步什么棋呢? 马英杰从罗天运哪里出来后,司徒兰给马英杰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司徒兰就对马英杰说:“你来北京接我们吧。” “你们就不能自己回来吗?”马英杰的火气还没有消,抵撞了司徒兰一句。 “你怎么啦?”司徒兰倒没有生气,很关切地问了马英杰一句。这一问,让马英杰冷静下来了,应了一句:“没什么。” “没什么就好。你今天赶到北京来吧,明天我们一起回吴都去。不过你最好对你的主子通告一声,我把孩子带回来了,小菊跟着我一起回吴都,当然杰克先生也会到吴都,吴都方面平静吗?”司徒兰在手机中如此问了一句。 “平静个屁。又白白牺掉了一条人命。我不想接任新区的工作,这种日子,我受够了。这样干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看着一个又一个人无辜牺牲掉了,明明知道是谁干的,明明知道这些人就是来吴都略过利益,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可是有口却不能说,有耳朵也只能是个摆设品。如果官场需要我这样的官员的话,我宁愿不做了。我不干了,妈的,我就不是人干的事情!也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刚找了老板,可他居然不同意我不干,居然还要我继续当一个装聋作哑的摆布品,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有口,有耳朵,还有眼睛,我看得见,我也能说话,我更能听得见话。这种日子受够了,我要走,我现在就要走!”马英杰此时象个极为受委屈的孩子,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愤世嫉俗,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都有几分哽咽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司徒兰面前这个样子呢?在老板面前不敢说的话,不敢撒的气,甚至不敢抱屈的话,怎么到了司徒兰面前就一古脑儿地全冒了出来。 “和你主子吵架吧?是不是这一段被你主子压制住了?但是,马英杰,我可要告诉你,不要和他吵。你主子是什么人,你比我还要清楚,对于这样的一位主子,你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你还有什么不可以跟着他一起上刀山下火海的呢?马英杰,我还是那句话,你目前羽翼未满,不是你当家作主的日子。再说了,你主子都当不了家,作不了主,你能当什么家呢?而且当家作主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一打开政府大楼的那两扇大门,很多事就身不由己。要不,怎么会有人在江湖,身不由已之说呢?马英杰,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无论你有多少的委屈,要记着一点,你的主子比你还要委屈。天塌下来的时候,你的主子要去顶着,却不是让你去顶!你委屈什么呢?我不多说话,再说了,在电话中也说不清楚什么,回吴都告诉你。另外,这次把栾小雪一起带回去。”司徒兰说完不等马英杰再说话,径直挂掉了电话。她现在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有许多的东西要往吴都带,她实在没心境和马英杰讨论官场中的人和事。这几天,她一边陪着杰克先生在北京玩,一边等孩子完全康复,她现在发现自己是真的心挂着这个孩子,如果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她是乐意听马英杰讲吴都的事情。她似乎找到了做母亲的乐趣和感觉一样,这感觉对于司徒兰来说是新奇的,也是幸福的。 马英杰愣住了,他是真的愣住了。司徒兰什么意思?还有让栾小雪和他们一起回来吗?她就真这么心狠?当着栾小雪的面占有了别人家的孩子,还要让孩子的妈妈如陌生人一样守在孩子身边,这也太残忍了一点吧? 马英杰此时大脑里又是一团乱麻,他怎么感觉全世界的人都疯了一样呢?先是古庆明弄出了一场火灾,接着是老板的突然转变,再接着是黄副总经理求他,李惠玲的装聋作哑,钱富华一家人的沉默不语,现在临到了司徒兰,居然要当着栾小雪的面大大咧咧地抱着孩子回吴都。不管怎么说,马英杰做不到平静,至少他做不到在栾小雪面前若无其事的样子,他无法用这种残忍来对待栾小雪。 马英杰正发愣时,手机又响了,他叹了一口气,还是接听了电话,彭青山的声音传了出来:“马英杰,你在哪里?” 彭青山的声音很急,马英杰的肉又跟着跳动了,难道又出事了?马英杰真的心灰意冷了,怎么吴都就这么多事呢?这些事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呢? “我刚从老板哪里出来。”马英杰很丧气地回了彭青山一句。 “马英杰,你快去老板哪里劝劝他,听说他要离开吴都,李惠玲总经理可得意了,据说路鑫波总经理同意了,朱天佑董事长还在北京,等他回北京就要研讨老板的调动工作了。”彭青山的语气越来越急,他刚从常务副总经理马三思哪里得知这个消息,真的急了,如果罗天运一走,他的日子就惨了。再说了,他跟着罗天运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他可不想轻易失掉这些得来不易的权位。 “什么?”马英杰彻底惊呆了。 “老弟,你不要再赌气了,听说你去老板哪里撂挑子了?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钱富华吗?这种人闭嘴对大家都好,你不要太固质了好不好?有的关系不是我们能够去猜测的,上面怎么说,我们怎么干就行了,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和老板赌气呢?你这叫亲者痛,仇者快,你懂不懂?你不要以为钱富华的事情,老板心里好过,他不说罢了。黄副总经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大家都陷入了这个陷阱之中,再说了胳膊拎不过大腿,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彭青山在手机另一端越说越生气。 “我知道了。”马英杰似乎才醒过来一样,“啪”地挂掉了电话,转身就往政府大楼冲去。 马英杰几乎是小跑的速度重新回到了罗天运的办公室前,他伸手敲门的手都在抖动着,如果老板真的要离开吴都的话,别说他现在和老板赌气受了委屈,老板真要走的话,他可是连委屈都没得受的。那种结局怕不是马英杰想象,更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 马英杰还是敲响了罗天运办公室的门,罗天运在里面喊了一句:“进来。”马英杰便推门走了进去,罗天运从文件中抬起头一见是马英杰,也愣了一下,不由问了一句:“还是要撂挑子?” “董事长,”马英杰的声音竟然一下子哽咽起来了。 “怎么啦?”罗天运惊了起来,他现在也怕出事啊,这一段吴都的事情太多了,再出事的话,他真就真的承担不起责任。虽然朱天佑董事长没有批评他半句,可是一个执政者让自己的城市接二连三地处于负面之中,就是他的无能,这也是他极力压下钱富华的事件。如果真要被记者们捅出去的话,又会在网络上掀风鼓浪,招惹一大帮的记者往吴都涌,那个局面是罗天运极为不想看到的。 “董事长,你,您真的要走?”马英杰好不容易压住让自己平静下来,还是结巴地问了一句。 罗天运没想到马英杰急着赶来是为这事,不由松了一口气说:“你不是盼着我走吗?我和他们都是同流合污的人,我留在你们吴都还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罗天运还是没好气地撞了马英杰一句。 “董事长,对不起。是我,我误解了董事长。您这么走的话,我们怎么办呢?您说了,新区千万不能落到他们手里去,您要是走了,新区肯定会落入他们手中。再说了,杰克先生明天就到了吴都,这些全是您的功劳,怎么能拱手相让呢?”马英杰越说越说急切了。 “杰克先生明天到吴都吗?”罗天运惊讶地问了一句,吴都目前并不是风平浪静,杰克先生来得又不是时候了。 “是的。兰姐刚刚给我打来电话,让我现在去北京接他们。还有一件事,董事长,我得向您汇报一下。”马英杰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谨慎地看着罗天运的脸,马英杰的模样,罗天运全看在眼里,这年轻人还是不够成熟,忍不住教训着马英杰:“马英杰,无论我走不走,你得尽快成熟起来。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就如一个愤青一般,到处卖横,到处充当正义的化身。你这样不对,正义的力量不是用来卖弄的,而且正义需要智慧,该牺牲的时候一定要承受得起牺牲的打击。古话说过,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你现在这么蛮干,我哪里能放心得下你呢?”罗天运一句放不下马英杰,让马英杰的眼泪又差点要夺眶而去。看来,他确实是误解老板很深,很深了。 第162章 “对不起,董事长,我,我真的错了。以为,以为你和他们是一起的。”马英杰越说越小声,越说声音越低。 “好了,不扯这事。我不会离开吴都的,不过一时置气罢了。再说了,我怎么会把吴都拱手让他们呢?绝对不会的。我放烟幕弹,让他们误以为我也害怕了他们,他们的力量才是无穷大的。上帝让一个人灭亡,必须让这个人疯狂。古庆明就是一个例子,放心,总有一天,会让他们以十倍的代价偿还的。”罗天运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又出现了让马英杰熟悉的坚毅,这种神态是马英杰的力量,也是支撑马英杰一直往官场闯的支柱,现在,他又从老板脸上看到了,他那已近灰心的斗志,重被老板点燃起来。 “董事长,我明白了。”马英杰的态度也变得坚决起来,仿佛新区现在就是罗天运,是他一手掌握的一样。 “马英杰,无论什么时候,你得记住一条,先要保护住自己,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住的人,他还能保护谁呢?有的时候需要与他们同流合污时,我们就得忍着,哪种忍得胸口滴血,也得去忍,甚至是去帮他们拔刺,你做不到这一点,你迟早就得被淘汰出局。真正的政治家,几个人手上不是沾满了血腥?江山就是靠这种人血换出来的,不是靠你置气置出来的。好了,不说这些话了。今后不要动不动就撂挑子,你还年轻,坎不过去的坎,就要多问问自己,错在哪里?为什么坎不出去?多问几遍,自然就会明白。好在,你醒得快,好在,你没有给我捅娄子,否则,今天站到我面前的马英杰就必定是被我淘汰出局的人。明白吗?”罗天运盯住了马英杰的脸,马英杰却吓得后背不断地冒着冷汗。 好险啊,马英杰在内心暗叫着。幸好他到省里没遇到朱天佑董事长,幸福他没有去找黄副总经理,如果真的走出了这一步,老板肯定不会再容纳于他的。 “董事长,我会牢记您的话的。”马英杰说完这话,头迅速低垂了下去,生怕脸上的表情被罗天运看到了。 “你刚才说有事汇报?又有什么事?”罗天运问了马英杰一句,内心却不由得“咯噔”着,千万不要再有事,在杰克先生来之前,这一片土地是平静的。 “兰姐说明天和孩子还有保姆,栾小雪一起回吴都来,我今天就要去北京,董事长,您觉得呢?”马英杰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罗天运,罗天运脸上的表情此时是平静的,马英杰又看不出什么内容来。 罗天运见是这件事,想也没想,对着马英杰说:“去吧。折腾反正是小兰的惯性,她不折腾才不对。随她去吧。” 罗天运这么说的时候,马英杰赶紧接了一句:“董事长,那我这就去北京。” “去吧。”罗天运挥了一下手,让马英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 马英杰一出罗天运的办公室就给小汪打电话,让他马上开车送他去北京,他现在是一个人,来去总也自由自在的。下楼后,小汪的车已经准备好了,他钻进车后,还是给彭青山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彭青山比他还急,问了一句:“老板怎么样了?” “彭哥,没事。放心吧。我现在要去北京接兰姐,回来后再聊,就是给你汇报一下,一切正常。”马英杰在手机中如此说着,彭青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了,我也明白了。不过,小老弟,不是为哥的多事,再劝你一句,别蛮干了,听老板的话,不会有错的,他一倒,大家都跟着倒的,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谢谢彭哥,我知道了,下次不会这样的。”马英杰客气了一句,彭青山又在手机中扯了几句客气话,大家才挂了电话,电话一挂,马英杰靠在手座养神,可是大脑还是不安分,司徒兰为什么让栾小雪和孩子一起回吴都?这也太刺激人了吧?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想起了司徒兰在香港给栾小雪买的衣服,不由得对小汪说:“去我家小区,我先回家拿点东西。” 小汪“嗯”了一声,就把车转向了马英杰住的小区。马英杰回家后,拿着司徒兰给栾小雪的衣服,一边走一边拨通了栾小雪的电话,栾小雪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一如又见到亲人一样,不由得在电话中又哭了起来,“马英杰,你终于想到我了。我天天看吴都的新闻,你知道吗?我想家了,我真的想家了,不要呆在北京,你接我回去好不好?我发誓不理冰冰,这一次,我真的发誓不理她,她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马英杰,你相信我,好吗?接我回去,人家的房子再好,都不是我的。我想得很清楚了,我要回家好好干一番事业,我不会再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之中的,马英杰,相信我,我不会再给你们添麻烦的。马英杰,你听我在说话吗?”栾小雪这一段的北京生活,就一个字“累”,她终于明白了,靠人不如靠己!她在司徒兰家里,尽管吃得好,住得好,可是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活着的理由和价值。她在这一段被关起来的日子里,突然明白了,她把一切的希望放在罗天运身上是错的,那个男人离她无限远,而且那个男人还不如马英杰给她来得近,来得真。爱情,这个美丽的词,这个在她的大脑里想过千万次的词,终于在司徒兰这个偌大无比的家里给瓦解掉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离开北京,回到秦县去,她必须回去,无论她和他今后的路会不会相聚,她都得回去。 “栾小雪,我在听。栾小雪,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真的很对不起。我现在就来北京接你,明天就送你回秦县去,放心吧,这一次,你可以选择你的生活了。”马英杰被栾小雪说得无比伤感着,不管怎么说,栾小雪都是他带进来的,他对她是有责任的。 “你真的来接我吗?我真的可以不用再这么躲着不见人吗?”栾小雪笑了起来,她实在想家啊,想她自己的生活。 “是的,我已经在去北京的路上,再忍忍好吗?对了,我还有礼物送给你呢。”马英杰听栾小雪笑了,也快乐地说着。 “我们北京见。”栾小雪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她怕老是打搅马英杰不好,最近一段,她没有给罗天运打电话,而他也似乎忘掉了自己一样,她便在想,他看重的还是孩子啊,孩子对她重要。这个感觉,在北京,在她的内心深处,无处不在。 马英杰收起了手机,重新坐进了后座上,小汪把车转了一下,沿着另一方向直奔机场,在路上,马英杰还是放心不下栾小雪,给司徒兰发了一条信息:我已经对老板讲了,你,孩子,保姆一起回吴都,他没有异议,算是接受了吧。不过,兰姐,明天,你们一起坐飞机回江南,我和栾小雪在北京再玩两天好吗?她是第一次到北京,我想带她在北京好好一下,可以吗? 马英杰发完了这条信息后,就在后座闭目养神,他能为栾小雪做的事情,大约就是这些吧。只是这个时候,他的大脑里竟然想到了叶小青,这是他根本没想到的事情,他回吴都,竟然会和她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只是让他很心慰的是,叶小青从那一次后,没找过他。男人就是这样,当女人不找他的时候,他的内心又有很多的失落,当女人粘贴过来的时候,他们又有这样那样的后怕。其实从某种意义来说,男人真没女人勇气。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小汪在前面听到了,关切地问了一句:“主任,您没事吧?” “没事。”马英杰淡然地应了一句。 “是不是因为钱富华的事情而烦心?”小汪突然冒出了这句话,马英杰愣了一下,可他不想和司机谈钱富华的事情,只是他又奇怪,司机怎么就知道了呢?还是忍不住问了小汪一句:“你听到了什么?” “都说钱富华不是病死的。”小汪一边开着车,一边说。 “他是心脏病突发而死,他就是病死的。小汪,你要记住这一点,你可以在我在前说些话,在任何人面前不能说这句话,明白吗?因为你是我的司机,你说的话,就等于是我说的话。”马英杰突然很严肃地教训着小汪,他越这样对小汪说话,越明白了老板的苦衷。他在小汪面前言不由衷,老板难道在他面前不是言不由衷吗?和自己最近的人,都不能实话实说,这就是人人向往的官场。 马英杰在内心深处很是悲伤了一下,不过,他没再叹息。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一如老板而言,就得坚定地走下去的。再说了,春天已经到了,他们还能疯狂多久呢?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内心平静了很多,这一次真的闭目在后座养神着,而且很快他便睡着了,等小汪喊醒他的时候,机场已经到了,他从车上走了下来,往机场走去。 马英杰一进机场,感觉肚子有些不舒服,急于想上洗手间,他连登机牌都没有换,就急着往洗手间冲去。机场的卫生间做得还是很有些豪华,至少在马英杰眼里是这样的,每次在这里大小便,他都会有一种幸福的感觉,这样的感觉让他总有一种在官场中混是值得的,至少比很多人经历过从来没经历过的人和事,经历过场面和繁花似锦的种种一样。这次,马英杰再一次走进这些豪华的地带时,却还是没有来由叹了一口气,他现在已经找不到了为官的骄傲和锐气了。 第163至166章 第163章 马英杰一身轻松地洗手间出来,站在水笼头洗手时,竟感觉身后有种熟悉的影子闪了一下,他本能地回过头,邱丹丹正在水笼头下洗手。 “丹丹?”马英杰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一身名牌的邱丹丹被马英杰的一声“丹丹”惊了一下,不过,她还是回过头了,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邱丹丹的眼里闪现出了火花,马英杰感觉到了,也看到了。他便确信小江的话,邱丹丹的心里真的装上了他。可是她为什么还要和路明飞搅和在一起呢?马英杰感觉自己有好多话要问邱丹丹。 “丹丹,真是你啊。”马英杰惊喜地又叫了一句。邱丹丹一脸笑容地望着他,邱丹丹现在变得漂亮极了,或者是邱丹丹一直是漂亮极了,被马英杰忽略了而已。 邱丹丹现在把自己打扮极富有女人味道了,说时尚吧,又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给人压力太大的女人形象,也不是那种张牙舞爪的自以为是的女人,眼睛里有水,也有人,知道敬重人,知道用眼睛传递信息。说是吴都邱家湾的吧,又一点不带土腥味,相反有种都市女人的前卫、大气。关键是太性感,瞧那对胸,实在是诱人之极,而且白得耀眼,白得眩目,白得让人流口水。还有那粉粉的颈子,那美腿,修长得如没有半寸多余的肉。 马英杰看得极为动心,这不怪马英杰,要怪只能怪邱丹丹。自从跟定路明飞,邱丹丹开始恶毒地打扮,怎么折腾男人怎么打扮,什么能把男人眼球吸引过来就穿什么,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也暗露。实在露不了,就紧,就用衣服勾勒,把爹娘给她的一副好身材毫无遮掩地勾勒出来。光这些还不够,年轻的邱丹丹太了解男人尤其官场男人那下作的心理了,如果光靠脸蛋,光靠身材,还不足以让这些男人跪倒在她粉裙下,必须附加进很多东西,比如眼神,比如矜持的笑,比如适当的奉承,比如语言上若有若无的撩拨…… 如果把这些一古恼儿用上,甭说是马英杰,怕是罗天运这样正经的官员,也抵挡不过。 邱丹丹已经想好,以后不管遇上多色的男人,只要对她流口水,只要手中有权,她就会接招,就会献身,才不管路明飞吃不吃醋呢。邱丹丹有邱丹丹的想法,这想法藏得太深,以至于多的场合,她都把自己表演成一个荡妇了。 再说了邱丹丹很清楚,自己于路明飞而言就是一件衣服而已。衣是什么,对男人而言,衣就是女人,而路明飞玩厌她后,会把她送给其他的男人,与其这样,还不如她自己主动出击。 邱丹丹想主动,从某一场灾难结束后,邱丹丹就命令自己,从今以后再也不被动,一定要主动,要带着某种攻击性去完成她的使命。是的,到了这时候,邱丹丹还没忘自己身上担负着使命,她是一个不肯向命运投降的女人。 跟着路明飞一起,对于邱丹丹而言就是血色的夜晚。邱丹丹把它想得太轻松太简单了,还以为男女之间,不就那么一档子事,一个脱了裤子,另一个也脱了裤子,然后无耻地媾连到一起。邱丹丹会发出一些呻吟,会制造出一些高峰,那是为了让另一个人更加无耻。可是不,她全错了,她人生第一次遇见另一种男人,这种男人用两个字来形容:变态。 路明飞对邱丹丹的推毁不仅是身体,更是身心。和路明飞在一起,邱丹丹经常浑身是伤,两腿痛得迈不开步子。身体被坚硬的物体捅入之后,就后流出不少血,而且路明飞变是变态狂,不仅在身体上摧残她,而且连她的后面都不放过…… 不过,这一切对于邱丹丹来说都是自找的,怨不得谁。但是她不甘心这样,她必须拿到她要拿到的东西,为了这个东西,邱丹丹才能忍受,才能装作兴奋,满足甚至是高峰起伏不断地迎合着路明飞----邱丹认为这就是她的使命!是她活着,甚至必须活着的使命! 马英杰确实被邱丹丹吸引了好一会儿,都忘了说话,忘了去问邱丹丹为什么要和路明飞搅和在一起?为什么答应他的事情不去做?说完了,从大西北回来就去考公务员,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路明飞的琴妇呢? 马英杰很不想用琴妇形容邱丹丹,可是,邱丹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最典型的琴妇模样。马英杰承认邱丹丹美丽的同时,还是被她这种打扮刺痛了。 “丹丹,”马英杰叫了一声,“你为什么要和路明飞搅和在一起呢?为什么?”邱丹丹正想说话的时候,见路明飞走近了,马英杰的问话,路明飞显然听见了,邱丹丹已经看到了他的脸色不好,她赶紧往外走,马英杰却一把拉住了邱丹丹,“丹丹,”马英杰的话还没落,邱丹丹扬手在马英杰的有上“啪”地就是一巴掌,不等马英杰反应过来,她已经扬长而去。 “那人是谁?”路明飞阴沉着脸望着邱丹丹问了一句。这话,马英杰听见了,他的脸被邱丹丹打得生痛,可当他听到这句问话时,马上明白了邱丹丹为什么要打他了,她在保护自己,而那个和邱丹丹挽着手臂相依相偎,似乎无限亲密的男人,就是路明飞。 邱丹丹果然和路明飞搅在了一起,马英杰很有些悲伤地闭上了眼睛,想去追的双脚怎么也迈不动。 “他是我的一个追求者,刚拉我,被我扇了一记耳朵。哼,有你这个大公子在,还有哪个男人能入我的眼呢?”邱丹丹娇笑的声音还是飘进了马英杰的耳朵里,他还是被什么扎着一般,从里到外都痛了起来。 马英杰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坏,邱丹丹看他的眼光分明的是惊喜,可是面对路明飞,她又要用扇他耳朵来演着戏,她也在怕,或者她知道他们的凶狠。邱丹丹曾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定是被他们摧毁得面目是非,才怕了。可是,马英杰眼睁睁地看着她挽着那个人的手臂,听着她娇笑着,一路而去。他甚至不能去追,甚至也不能去说一个“不”字。 直到了上了飞机,马英杰都感觉自己虚脱了一般。他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可大脑全是邱丹丹那一身名牌包装的模样,那性感十足的身体,以及她看他时的惊喜,除了这份惊喜外,其他一切对于马英杰来说,全是那么陌生,那么不可接受。 邱丹丹在毁灭自己。这个想法在马英杰大脑里跳了出来,还是吓了马英杰一大跳。可这个想法如生根一般,扎进了马英杰的大脑里,一直到飞机落在北京的大地上,马英杰从飞机上下来时,他收到了邱丹丹的信息:不要找我。 马英杰盯着这四个字,无奈了叹了一口气。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吓了马英杰一大跳,接过电话,竟然是司徒兰的,她说:“司机在我接你的老地方等你。”说完,又径直挂了电话。 马英杰苦笑了一下,朝着司徒兰平时接他的地方走去。他看到了司徒兰家里的那辆熟悉的宝马车,司机是认识他的,他一上车,司机就说:“二小姐吩咐了,让我直接带您回家。” “谢谢。”马英杰客气了一下,竟然又涌起了对司徒兰的感激。她除了爱教训他,除了需要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外,对他真的是好,这种好,有时如母亲,有时如姐姐,有时又如霸道的小妹妹。她在他的心里,他的生活里,扮演着多种角色,这恐怕是任何一个女人所不能达到的。仅就这一点,让马英杰无情地决绝于司徒兰,他做不到。这大约也是他,一次又一次配合着她,把栾小雪逼到这一步的理由吧。 是啊,自己是对不住栾小雪的。马英杰靠在后座,如此想着。眼睛却扫向了窗外,一路上,到处是撞进眼睛里的高楼大厦,新区也要打造成国际化接轨的城市,也会有如此多的高楼大厦,可是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为什么越来越让马英杰如吞吃苍蝇一般地恶心呢? 司徒兰的家到了,马英杰从宝马车里走了出来,一出车门,栾小雪竟然守在大门口,一见马英杰,她几乎是飞奔而来,一边笑着问马英杰:“路上还顺利吧?”一边去接马英杰手里的包,那样子如小孩子看到出差归来的家长一般,让马英杰的内心还是酸了一下。 “一切都挺好的。”马英杰回了栾小雪一句,把包交给了栾小雪,两个人就进了司徒兰的家。 一进客厅,阿姨就把茶水端了上来,马英杰问了栾小雪一句:“兰姐呢?” “不知道,这一段时间她没怎么在家里。”栾小雪小声音地说了一句。 司徒兰和杰克先生在一起?她没回家?马英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不舒服起来。他这是怎么啦?才多长时间,他为邱丹丹心痛,为栾小雪心酸,现在又为司徒兰而不舒服着,他怎么这么容易在女人情感里周折呢? “马英杰,我总算把你盼来了。走吧,到我房间里去。”栾小雪恨不得马上跟着马英杰飞回去一样,她实在是困得太久,太久了。 第164章 “栾小雪,你先上楼试一下包包里的衣服,在香港买的,我喝点水就上去。”马英杰说着把包递给了栾小雪,栾小雪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马英杰问了一句:“你帮我买的?” “嗯。”马英杰不敢去看栾小雪的眼睛,他还是心虚。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在栾小雪买一件便宜一点的呢。可他现在肯定不能对栾小雪说,这衣服是司徒兰买的,栾小雪说不定就不会穿的,一万多一套啊,丢了太可惜了。再说了,马英杰也希望栾小雪打扮得时尚一些,领马英杰去看看北京城。 “马英杰,谢谢你,等我有钱后,我一定还给你哈。”栾小雪红着脸说了一句,不过,她还是很欣喜地拿着包上了二楼,马英杰看着栾小雪的背影,那背影越来苗条动人了,不由得让马英杰的目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在马英杰的目光追随栾小雪的背影时,司徒兰什么时候进来的,马英杰竟然没有发现,直到她冷冷地说了一句:“这女人是不是越来越妩媚了?” 马英杰惊了一下,赶紧站起来,叫了一声:“兰姐。” “坐吧。”司徒兰倒一副主人的模样,指着沙发说。 “谢谢兰姐。”马英杰这么说的时候,朝司徒兰身后去看,司徒兰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 “人呢?”马英杰问了一句。 “什么人?”司徒兰不解地问了一句。 “杰克先生呢?”马英杰还是很酸地问了一句。 “哈哈。”司徒兰竟然暴发出一阵大笑,就在她的笑声中,换了衣服的栾小雪正一步一步下楼,“三分长相,七分打扮,”说着一点没错,这套衣服穿在栾小雪身上如同订做的一般,把栾小雪那种苗条而又纯洁的模样衬托得完美之极,就连司徒兰也看呆了,一时间竟忘了,这女孩是她的情敌,由衷地赞叹了一句:“太美了。” 栾小雪一听司徒兰这么说,脸红得如苹果似的,都不敢抬眼看人了。马英杰也觉得栾小雪被这衣服衬托得更加古典气息了,只是他可不敢这么直接地赞叹栾小雪。不过,他实在没想到司徒兰的眼光这么好,挑的衣服就是没话说。 栾小雪没想到司徒兰在家,下楼下到了一半,脚步停了下来,不知道是继续往下走,还是回自己的房间。马英杰看出了栾小雪的尴尬,望着栾小雪说:“下来吧。” 栾小雪这才一步一步地下着,那裙子随着下楼的脚步,很有些飘渺之感。不过,因为有司徒兰在,马英杰不敢再看栾小雪了,装作喝水的样子,捧着茶杯开始喝水。 栾小雪下来了,叫了一声“兰姐”,司徒兰“哼”了一下,刚刚赞美栾小雪的脸色又变得冷冰如霜,栾小雪愈发觉得尴尬,想转身回自己的房间里去,她实在不想和司徒兰打照面,有她的时候,她总觉得无比的压抑。 “坐吧。”司徒兰指了指马英杰旁边的位置,栾小雪低着头,不看司徒兰,走到马英杰身边坐了下来。 栾小雪一坐下来后,马英杰便对司徒兰说:“兰姐,我今天带栾小雪走,我们在北京玩两天,你和杰克先生先回吴都去好吗?” 栾小雪一听还要在北京呆两天就急了,不等司徒兰说话,抢着说:“马英杰,我不玩了。我,我想回家。”栾小雪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她只想回家去做点事,老是这样玩下去,她内心一点底气都没有,而且老感觉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这感觉很不好。她现在急于想回家开那个手绣厂,这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再说了,马英杰早就答应让她和顾雁凌一起开厂,地址都定下来了,就等她生完孩子就去,现在孩子没了,她正好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北京她来了,以后还会有时间来的。 “马英杰,听到了吗?你想在北京玩,可有人不领情哈。”司徒兰接过栾小雪的话,损了马英杰一句。 “兰姐,栾小雪是怕太麻烦我。没事,我带栾小雪转一圈就回去,你们先去吴都好吗?”马英杰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司徒兰,他想确实司徒兰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司徒兰脸上似乎没什么表情,马英杰什么也没读出来。 “马英杰,你认为你现在能在北京玩吗?现在是你在北京玩的时候吗?杰克先生到了吴都,你不全陪,难道让我去陪吗?再说了,我和小菊要陪孩子,我可没时间扯你们的闲事。”司徒兰竟然提到了孩子,她竟然就敢当着栾小雪的面提孩子的事情。 马英杰吓得差点把茶都摔了出来,不过栾小雪一直低着头,没注意到马英杰的失态,倒是司徒兰看到了马英杰的慌张,不由得损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你什么时候才不会这么沉不住气呢?我再说一遍,到了吴都后,我不可能陪杰克先生满世界跑,我是天运哥哥的妻子,我得注重自己在吴都的形象,你懂吗?” 司徒兰这一次没提孩子,却提到了她是罗天运的妻子,这话落进了栾小雪的耳朵里,她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看也不看马英杰,头也不回地往二楼冲。 “栾小雪,”马英杰也站了起来,想去劝栾小雪。司徒兰却冷冷地说:“我是罗天运的妻子,这一点,谁也别想改。” “兰姐,”马英杰也有些生气,急着去打断司徒兰的话。 司徒兰却不顾马英杰的态度,继续冷着脸说了一句:“坐下。让她回房间去,我有话和你谈。” 马英杰看着栾小雪的背影消失在二楼里,他不敢得罪司徒兰,只好坐了下来,只是他一坐下来就对司徒兰说:“兰姐,你太过份了。” “我过份吗?我哪里过份了?如果我不告诉这个野丫头,她还会继续做梦,这个梦她必须醒的。”司徒兰说得那么果绝,好象这一切都是栾小雪的错误一样。 “兰姐,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个问题。我现在就带栾小雪回吴都去,我们坐晚上的火车回江南去。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带的,麻烦你现在去整理一下,明天我会和司机来机场接你们的。”马英杰是真的生气了,他对司徒兰的感激,总会在为栾小雪的事情中消解掉,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司徒兰和栾小雪到底哪一个在他内心更重要一些。只是每次看到司徒兰欺负栾小雪,马英杰就很有些于心不忍。 “你莫不是爱上这个野丫头吧?思思不要你了,你就移情别恋了?马英杰,我可告诉你,你主子没放手之前,这野丫头你可是沾不得的。”司徒兰冷冷地看着马英杰,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兰姐,请你现在去整理东西,我和栾小雪要走了。”马英杰不想和司徒兰扯这些没用的闲话,再说了,栾小雪没有听清楚司徒兰所说的孩子,就已经是万幸了。他现在必须保护栾小雪,不让栾小雪和孩子同机飞江南去。那于栾小雪来说,很有些残忍的。 “马英杰,难道我还不如这个野丫头吗?离了我,你能在吴都玩得转吗?那个邱丹丹现在成了路大公子的人,她给你的证据大约也没什么价值和意义,再说了,路大公子的手已经伸进了新区,至如他要伸多长,多久,你作好打算了吗?你现在是不是认为自己翅膀硬了,可以离开我成大事了,可以为一个什么都不值得的野丫头,断送掉自己的大好前途呢?”司徒兰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淡得让马英杰都惊讶,这女人怎么啦?她怎么什么都要呢?孩子占着了,他关心一下栾小雪又有什么错?难道连他的关心,她也占着不放? “兰姐,做人要厚道一些是吧?你和老板都在告诉我一件事情,做人要厚道,要知恩图报。我一直如此要求自己,可是你为什么要对栾小雪赶尽杀绝呢?为什么非要她和孩子一起回吴都去呢?”马英杰很些不解地盯着司徒兰问。 “我就是要让这个野丫头知道,我和天运哥哥是一体的,我们还要一个抱养的孩子。这是事实,这个事实,她必须接受。”司徒兰盯住了马英杰的眼睛,她的目光此时变得如此决绝一般,好象这个决议,谁也不可更改。 “你,-----”马英杰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我怎么啦?这件事迟早要被这个野丫头知道,为什么就不能大明大白地一些?这有什么好收着,偷着的,只有这样,这个野丫头才能断掉对天运哥哥的所有念头。”司徒兰继续盘算着她的计划,而且她的所有计划之中,都只有她的道理,没有对旁人的任何感受。 “那样子一落栾小雪的眼睛,她就知道是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位母亲的直觉,你懂吗?而且孩子对母亲的身体也是天然依赖的,不信,你现在把孩子抱过来,让栾小雪抱抱,带带,看看这孩子会不会认定栾小雪就是他妈。孩子的事情,我们收着偷着都来不及,你居然还要让栾小雪去见孩子,如果她认出这孩子是她的孩子,如果她要抱着孩子要去找老板,要去做亲子鉴定的话,你怎么办?你口口声声骂着她是野丫头,一个野丫头能够征服住老板的心,就有她征服的道理和理由。这一点,我相信,兰姐不会不承认吧?”马英杰的话一下子击中了司徒兰的痛处,她软坐在了沙发上,半天都不说话。 第165章 “而且,栾小雪有她不服输的一面,为了救她的哥哥,她在老板家门前守了好几个月,所以,你最好不要把她给逼急了,逼急了,她什么事都做得了出来的。再说了,你说孩子一岁的时候,带到国外去生活,在这一年内,我绝对不会让栾小雪踏进老板的家一步,你为什么非要挑起事端呢?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穷人都是用来供你们欺负的?是不是觉得这一段时间欺负得还不够,还要继续往最痛的地方刺呢?如果你这样想的话,你就错了。我们老家有一句话: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栾小雪一无所事了,如果让她知道这孩子是她的,她会拼命的。而且老板那一关,你无法断定他在最重要的时候站在哪一边。所以,你还是打消你这种疯狂的念头吧,认为栾小雪什么受欺负都行。你压根就不了解她,她是一个极具隐忍能力的人,但是她绝对为她的孩子和爱人拼命的,这一点,别说你,我也做不到。”马英杰继续如此说着,他的话还没说话,司徒兰突然吼了一句:“够了,够了。” 马英杰打住了,司徒兰恼羞成怒地盯着马英杰说:“你还是看重那个野丫头,上去吧,带上她,现在给我滚。”司徒兰指着二楼的楼梯口,让马英杰走。 马英杰真的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不走还要等什么时候呢?不过他在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谢谢兰姐。” 司徒兰气得拿起茶叽上的茶杯,“啪”地一声摔在了地上。阿姨一听到了响声,赶紧从院子里冲了进来,一边小跑一边说:“又怎么啦?”一进屋,见是司徒兰摔茶杯,愣在哪里,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都给我滚下去。”司徒兰没好气地冲着阿姨喊着,阿姨这才小心地退到了厨房里。 马英杰没理司徒兰,径直上了二楼。栾小雪听到了司徒兰的吼声,刚才司徒兰的话,还是伤着她了。她那么苦心守着的男人,竟然成了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的老公,她一瞬间成了一个人人都要指点的“小三”,她一时间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存在的事实,一回房间,眼泪忍不住还是哗啦啦地往流着。直到马英杰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她才擦掉了脸上的眼睛,问了马英杰一句:“又发生什么事了?” “栾小雪,快整理你的衣服,我们去火车站,今晚坐火车回去。”马英杰望着栾小雪说。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栾小雪站着没动,执着地望着马英杰问。 “栾小雪,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记住一点,与你无关。而且回到秦县后,除了好好经营你的手绣厂,不要相信任何人的闲言碎语。人活着,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碎语流传的。何况你和老板曾经传过绯闻,这一点还会有人不断提起来的,这一点,兰姐也会很不舒服的。在老板没有表态之前,你要忍着,好吗?”马英杰小心地劝着栾小雪,当然他也是在给栾小雪打预防针,一来怕冉冰冰嘴长,又会去栾小雪面前挑事,二来也怕司徒兰带着孩子回吴都的事情,会传到栾小雪耳朵里,事先给她预防一下。 “马英杰,你放心,我会一心一意办厂的。除了你和他的话,我谁的话也不信,这样可以吗?”栾小雪的眼睛红红的,说这句话,一副很可怜的模样,马英杰也跟着心酸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对栾小雪说:“你知道这些就好,整理衣服吧,我们走。” “我们真的可以走吗?”栾小雪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对,可以走了。”马英杰给了栾小雪一个坚定的笑容,栾小雪这才放心地去整理自己的衣服,她虽然没有听见马英杰和司徒兰的谈话,但是她料到这个谈话里有她,而且司徒兰发脾气,肯定也因为她的原因。在这一点上面,她真是感激马英杰,处处在维护着她,她甚至暗自下决心,只要她把厂子做大做强后,一定会好好报恩马英杰,至少可以把马英杰的父母接到县城去,好好伺候着这两位男人。当然,栾小雪现在什么都没有做,这些话,她不会告诉马英杰,她是一个做了也不见得会去说的人,这一点,与司徒兰是不一样的。司徒兰无论做与不做,她都会去说的。 栾小雪把自己的用品整理好后,对着马英杰说:“你先下楼去,我换一下衣服,马上下来。” 马英杰看了看栾小雪,她穿着司徒兰买的衣服,亭亭玉立地站着,那模样如一副楚楚楚动人的小媳妇,看着马英杰都有一股想要保护的冲动。他本来想说:“别换了,就这样穿着吧。”可他没底气,这毕竟是司徒兰买的衣服,而且花了一万多,如果让栾小雪这么穿着下楼,这么和他一起出门的话,又不知道会不会刺激司徒兰的。马英杰现在很怕司徒兰,她要是真的把孩子弄到了栾小雪面前,这个乱局,他还真不知道如何收场的。 “好的。反正火车上也不是很干净,这么好的衣服还是留着穿给老板看吧。”马英杰随势玩笑了一句。可栾小雪却被马英杰弄得满脸又是通红,不好意思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在,马英杰马上转身离开了栾小雪的房间。 马英杰下楼的时候,司徒兰还坐在沙发上发愣。马英杰又有些不忍心,叫了一句:“兰姐”,司徒兰没理马英杰,马英杰主动坐到了司徒兰旁边,又说了一句:“兰姐,别生气了。其实我也是不愿意再节外生枝,兰姐说过,任何节外生枝的事情都是没必要的牺牲,为了明天更加美好,兰姐,你就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我明天一定在机场接你们,到时候,任由你处罚好吗?”马英杰正说着这些的话,听到了二楼有脚步的声音,赶紧打住了话。 司徒兰见马英杰软了下来,气也消了不少,不过,栾小雪下楼了,她也没再说话。 马英杰起身赶紧去替栾小雪拿包包,司徒兰忍不住冷“哼”了一下,马英杰的脸色一阵尴尬,不过他还是接过了栾小雪的包包说:“我来拿吧,你和兰姐打声招呼,我们走了。” 栾小雪“嗯”了一声,下到客厅后,主动叫了一声:“兰姐”,司徒兰没理栾小雪,但是她还是站了起来,大声音地喊司机,司机马上跑了起来,望着司徒兰问:“二小姐,有事吗?” “把他们送到火车站。”司徒兰看也不没看马英杰和栾小雪,径直往二楼走去。 马英杰说点什么,可是看着司徒兰的背影一步一步上楼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扯着栾小雪就出了司徒兰的家。 栾小雪一上车,心理立马阳光起来,对着马英杰说:“马英杰,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马英杰笑了笑,望着栾小雪说:“对,终于可以回家了。不过,栾小雪,你给顾雁凌打过电话,告诉她,你明天一早就到吴都了,最好,你们明天就去秦县,如果时间定下来,我就让刘枫董事长准备一下,你暂时住到镇政府里,等厂子全面落实完后,你再住到厂子里去,你看怎么样?” “我听你的。”栾小雪说着就掏出了手机,拨通了顾雁凌的电话,电话一通,顾雁凌问了一句:“请问你找谁?” “雁凌,是我,栾小雪。”栾小雪在手机里笑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这一段去哪里了?手机也打不通,怎么又换手机号了?”顾雁凌一堆的问题要问。 “雁凌,我现在在去火车站的路上,明天一大早就回吴都了。你明天有时间吗?我们明天就去秦县,敲定办厂的事情好吗?我明天就把衣服物搬到秦县去,你有时间吗?”栾小雪在手机中问顾雁凌。 “栾小雪,怎么这么急呢?你回来后,我们好好聚一下,明天我请客,把冰冰喊上,后天再去秦县好吗?”上次冉冰冰说的事情,顾雁凌想当着冉冰冰的面,弄清楚,关于孩子的问题,所以她在手机中如此建议栾小雪。 “雁凌,我一句话两句话对你说不清楚。但是你千万不要告诉冰冰,我回吴都的事情,明天你到底有没有时间?”栾小雪在手机中问顾雁凌,她现在是绝不会再见冉冰冰。 “可是,冰冰真的有事要对你说。”顾雁凌在手机中不甘心地说了一句。 “雁凌,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孩子已经没了就没了,我现在再伤心再难过,也挽不回孩子的命。所以,雁凌,我想一心一意办厂,我不想再听到关于孩子的任何事情,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冰冰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不能再见她,你千万别再让她知道我在哪里好吗?明天我们就去秦县,马英杰说,让镇上的刘董事长接待我们,没问题吧?”栾小雪是真的不想再提孩子的事情,上次为了孩子的事情,已经闹出这么多事情来,她实在害怕了。 “那好吧,我们明天去秦县。”顾雁凌说了一句,她不明白栾小雪怎么啦,她相信冉冰冰说的事情,那孩子一定有问题。可是,谁又会和孩子过不去呢?现在栾小雪都这么说了,她要再继续八卦下去,对栾小雪来说,也是往伤口上撒盐。而且,冉冰冰这人,是有些不靠谱,幸亏没有和她一起去林子沟圈地,真要圈了地,现在全是废品,她就得亏死了。 第166章 “明天见。”栾小雪客气一句,就把手机给挂了。一挂完电话,见马英杰正用一双大眼睛盯着她,又盯着她浑身不自在,不由得尴尬地摸了一下脸问马英杰:“怎么啦?我脸上有什么吗?” “栾小雪,你长大了。”马英杰突然说了一句,这话说得栾小雪的心不由得快速地跳了起来,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 栾小雪也不明白,她现在怎么越来越依赖马英杰呢?有话想说的时候,她想到的人是马英杰,有事要做的时候,她想到的人还是马英杰,难道她和他真的假戏成真了吗?她记得某本书上有这么一句话:当你悲伤和喜悦时,想到了同一个人,那个人才是你最最重要的人。难道马英杰才是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吗? 这个念头一升上来的时候,栾小雪还是吓了一大跳。“不,不会的,不可能的。”栾小雪在内心一个劲地劝导着自己。她是属于他的,他才是自己生命中最最重要的。 栾小雪还是不敢再看马英杰,马英杰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会让栾小雪想这么多,只要让栾小雪和他一起回吴都去,不面对孩子的话,他才能松一口气。 司机把马英杰和栾小雪送到火车站后,马英杰购了直达吴都的软卧,栾小雪是第一次坐软卧,上车后竟然发现车厢里只有她和马英杰,不由得心猛烈地跳着,这么小的空间,比她和他同住一屋可要尴尬多了。 “你,你是不是把这个车厢包了?为什么要这么浪费呢?”栾小雪在火车开动后,坐在马英杰对面问他。 “傻瓜,现在是淡季,软卧车厢的人不是很多的。而且我们现在才订票,当然会是最空的车厢了。”马英杰笑了起来,他发现和栾小雪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很轻松,不需要装,不需要演。 “还是穷人多。每次我去南方打工都是座位票,而且座位周边都会站着很多人。”栾小雪不由得感叹了一声。 “其实你现在去座位车厢看,也有很多人是站票的,所以软卧车厢的票一般是容易买到的。”马英杰回了一句。 “还是当官好吧?”栾小雪却突然问了这句话,这话问得马英杰不知道如何面对栾小雪了。 “栾小雪,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乐趣。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带你进入官场,当时我那么鼓动你做一名富人,现在才知道有的生活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去面对的。所以,这一次回秦县后,无论如何,你得把厂子办火红,你自己成为富人,才是真道理。当然了,我和老板会在外围帮你的,内在的事务还是要靠你自己。我相信你会办好手绣厂,只是以后就要靠你自己去独立面对很多事情了。”马英杰现在有时间和栾小雪说话,索性就和她好好谈谈。 “马英杰,谢谢你。”栾小雪望着马英杰的时候,脸却不自觉地红了起来,她又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她这是怎么啦?栾小雪感觉自己不能和马英杰这么独处了,借口上洗手间往外走。 栾小雪出车厢时,马英杰在后面说了一句:“记住,这是12节车厢。”马英杰这么细心,倒是栾小雪没想到,想回头对他感激一下,又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没回头,应了一声说:“我知道了。”说完,逃也似的离开了车厢。 因为这车是九点后发动的,大多车厢的门都关着,过道倒也显得很空旷一般,栾小雪踩在地毯上,脚下顿时有一股软棉棉的感觉,这感觉与她以前坐火车的感觉太不一样了,被关了这么久,栾小雪又有对许多新奇一样,只是她还是担心自己又招惹事情,不敢东张西望,就顺着过道往前走,而且头也低着,去找洗手间。 栾小雪到了洗手间门口,发现洗手间有人,便站在一旁等,没一会儿,洗手间的门打开了,栾小雪傻了一般愣住了,从洗手间出来的人竟然是冉冰冰,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冉冰冰似乎也惊奇无比地盯住了栾小雪,而且极为夸张地喊:“栾小雪,栾小雪,真的是你吗?我没做梦吧?” “是我。不过我要上洗手间。”栾小雪愣了一下,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找了一个借口要进洗手间。 “去吧,我等你。”冉冰冰竟然不肯走,居然还要等栾小雪。栾小雪真的急了,她没带手机出来,被冉冰冰缠上了,她又惊又怕。 “冰冰,你走吧。我不要你等。”栾小雪要赶冉冰冰走。 “没事的,栾小雪。我有那么多话再对你讲的,再说了,火车也睡不着,我们姐妹俩好好谈谈。”冉冰冰一脸的兴奋。 栾小雪不想说话,径直去了洗手间。栾小雪在洗手间故意磨蹭着,她在想如何摆脱冉冰冰,她就是没有去想,冉冰冰怎么这么巧就在这趟火车上呢? 无论栾小雪怎么拖时间,她总还是要从洗手间出来的,她出来的时候,冉冰冰果然在,一副不急不忙,一定要等她的样子。要是从前,她在火车遇到熟人,一样会兴奋得如同看到家人一般亲切,可是现在不同了,一次次被这个同学,朋友,姐妹的人伤害着,她如果再听信冉冰冰的话,她还是人吗? 栾小雪去洗手,冉冰冰凑了过来,对着栾小雪说:“这些日子,你一直在北京吧?” “你什么时候去北京的?”栾小雪没回答冉冰冰的话,反问了她一句。 “我前天飞北京的,事办完后,就坐火车直接回吴都了。”冉冰冰倒是很平静的说着,一副确实是偶遇栾小雪一样。 “是马英杰来北京接你的吗?你真的就玩失踪?”冉冰冰又开始问问题了。 “冰冰,太晚了。我要回去睡觉去,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有时间再聊吧。”栾小雪要走,可冉冰冰一下子拉住了她。 “栾小雪,你难道不想知道孩子的事情吗?”冉冰冰极为神秘地望着栾小雪说。 “冰冰,我要回去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栾小雪还是要走,她不能被冉冰冰缠住,早知道这样,她就不来上什么洗手间了。唉,和马英杰呆着,感觉异样极了,这感觉以前没有,为什么最近会频繁起来呢?她是真的太寂寞了吗?还是对心目中的他失望了?无论是哪一种,栾小雪都得极力去压制。 冉冰冰挡在了栾小雪的面前,她怎么会放过栾小雪呢?她可是跟踪马英杰而来,好不容易找到了栾小雪,而且是这么好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的。她接到了李惠玲的电话,说马英杰飞北京接栾小雪了,让她务必弄清楚孩子的问题。 冉冰冰因为钱光耀部长突然冷淡,被李惠玲冷落了一段日子,好不容易又是她发挥作用的时候,她哪里肯放过栾小雪? “栾小雪,你别走,我给你一样东西你看。”冉冰冰腾出手来去翻自己的包包,她满以为栾小雪会等她,可栾小雪却趁着冉冰冰翻包包的时候,推开了冉冰冰,急匆匆地往12节车厢走。 冉冰冰急了,赶紧去追栾小雪,一边追一边说:“栾小雪,我真有的化验单,真的有。” 栾小雪愣了一下,脚步明显放慢了,冉冰冰赶上来说:“栾小雪,是真的。你看-----”话没说完,马英杰赶了过来,冷冷望着冉冰冰:“你害得栾小雪还不够惨吗?你到底要害她害到什么时候呢?化验单也能够做假,你这一招除了骗栾小雪外,还能骗什么谁呢?”马英杰说着,把栾小雪到了自己的身后。 栾小雪松了一口气,可是她还是为冉冰冰的话心动了,化验单是真的吗?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这念头在栾小雪的大脑里还是盘旋了一下,偏在这个时候冉冰冰说话了:“马英杰,你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栾小雪呢?” “什么真相?”栾小雪忍不住了一句。 冉冰冰想说话,马英杰却不给冉冰冰说话的机会,扯起栾小雪就往他们的车厢走。 冉冰冰却追了过来,马英杰把栾小雪拉进车厢后,把车厢门锁上了,冉冰冰在门外说:“马英杰,如果你不开门的话,你就在门外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栾小雪,车厢这么多人,难怪人多耳杂。” 马英杰真拿这个女人没办法,不过他压低声音地对栾小雪说:“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你记住一点,不要出来。很显然,他们一直在翻你和老板的旧帐,否则就不会有冉冰冰出现在这里,这一幕是他们有意安排的,你不能去信冉冰冰的话,记住了,她无论说什么,你都不能去信。”说完,马英杰拉开了车厢的门,走了出去。 马英杰粗暴地扯起冉冰冰就走,走到过道没人处的地方,马英杰冷着脸说:“冉大记者,你闹够没有?” “马英杰,就算你今天阻止我告诉栾小雪实话,我明天,后来,总有一天,会把这份化验单给栾小雪看的。那个死婴不是栾小雪的孩子对不对?栾小雪的孩子去了哪里?”冉冰冰直视着马英杰问。 “冉大记者,你有完没有完?你以为靠上了李惠玲,你就很了不起是不是?可你现在却在拿你最好的朋友做奠基石,你的一切建立在朋友的伤口之上,你总在为孩子的事情纠缠不休,你明明知道栾小雪受了莫大的打击,你还在为这事不断地打击她,有这样的同学和朋友的吗?”马英杰严厉地诉斥着冉冰冰。 第167至170章 第167章 “马英杰,马大秘书长,有种你就让栾小雪去医院检查啊,拿到栾小雪的化验单,我就会相信,你们没有骗她,孩子确实是她,否则这件事,我会没完的。”冉冰冰一点也不在乎马英杰的语气,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如果不能被李惠玲所用的话,别说在报社的地步,怕是想保住这个记者都有些困难。 “那你怎么确定孩子就不是栾小雪的呢?”马英杰盯住了冉冰冰。 “看看这个吧。”冉冰冰从包里拿出了两份化验单,一份是孩子的,一份居然是罗天运的。这两份化验单的血型明显不同,罗天运年年都会在医院做检查,拿到他的血型证据不难。 “哈哈。”马英杰看到这两份化验单的时候,竟然大笑起来,笑得冉冰冰好一阵莫明其妙。 “冉冰冰,你是不是吃饱了?还是闲得久操,如果是闲得久操,大街上大把的男人,随便抓一个,就你这身材,就这脸蛋,是男人都会狠狠操你的。你他妈的,真是无聊。栾小雪是我的老婆,孩子当然会是我的,你居然私下拿老板的数据来造事,这事,我和你没完!你等着瞧吧!而且,我告诉你,冉大记者,老子的血型就是O型的。你们只顾着造谣生非,怎么不调查一下我的身体记录呢?拿血型说事,就你这样的SB才会被他们一次次利用,回头吧,否则你将来会死得很惨的,信不信由你!如果你要继续怀疑的话,明天,你,我,栾小雪一去医院,我会给你一份化验证明,但是如果孩子确实是栾小雪和我孩子,你就滚出吴都,永远别再在吴都出现。同意的话,明天下车后,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医院吧!”说完,不等冉冰冰再说话,马英杰扬长而去。 冉冰冰傻站着看着马英杰的背影,难道孩子真是马英杰和栾小雪的?如果孩子不是马英杰的,他怎么这么大的底气呢?而且马英杰说得对,他们只顾着调查栾小雪和罗天运,忽略了马英杰,马英杰和孩子的血型真的一样吗?冉冰冰沉重地往自己的车厢走。 冉冰冰还是给李惠玲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冉冰冰就说:“总经理,孩子的事情是不是我们真的搞错了?马英杰说明天可以和我,还有栾小雪一起去医院检查,还说孩子的血型和他一样。” “他答应带那个丫头去做检查更好啊,只要拿到了那个丫头的化验单,你就有大功劳了。”李惠玲在电话中很兴奋地说着。 “可是,马英杰说,如果化验单的结果是一样的,我就得,就得离开吴都。”冉冰冰还是把马英杰的话说了出来,只是没有提“滚”字。 “吴都是他当家吗?罗天运都要离开吴都,他算个什么呢?去告诉他,明天一起去医院。我还不信,他真的有能耐赶你走。”李惠玲在电话中如此说着,冉冰冰不确定地问了一句:“罗董事长真的要离开吴都吗?” “当然了。这一段够他受的,他已经提出要离开吴都的,就等朱董事长的批准呢。”李惠玲说这话时,很是兴奋,好象罗天运离开了吴都,吴都就是她的一样。有一段路鑫波一直和罗天运走近着,而冷落了她。她去了一趟省城,在床上,她使出了浑身的招数,让路鑫波满足得讨饶后,两个人又亲密无间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得知马英杰要去北京接栾小雪,便指使冉冰冰跟着去一趟北京,看看马英杰接触什么人,而且要找机会接近栾小雪,骗到她的化验结果。关于栾小雪和罗天运的事情,她相信冉冰冰的话。只是这件事情,路鑫波目前兴趣不大,不大再愿意兴师动众地去调查,再说了这些男女之事,哪里都有。路鑫波越这样的态度,李惠玲倒越有兴趣去调查了。 “太好了。”冉冰冰也跟着兴奋起来,李惠玲扯了两名闲话后,就把手机给挂了。 冉冰冰拿着手机又是一阵阵兴奋,竟然给马英杰发了一条信息:明天一起去医院检查,谁不去谁是王八蛋。 马英杰收到信息时,正在安慰栾小雪。一看这条信息,火气一下子来了,不由得骂了一句脏话:“妈的。” “怎么啦?”栾小雪吃惊地问了一句。 “冉冰冰明天要带你去医院检查。”马英杰嘀咕了一句。 “我不去,我不听她的话,你放心。”栾小雪宽慰着马英杰。 “可是,你还是怀疑有真相的。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你早点睡觉吧,明天还是去检查一下,让冉冰冰闭嘴。”马英杰望着栾小雪如此说着,可栾小雪却一个劲摇头,她真的不想再去怀疑,这事似乎越来越多的陷阱,而且马英杰已经告诉她了,冉冰冰出现在这个火车上绝对不是偶然现象,那么他们还没有放过他吗?不知道为什么,栾小雪却担心起他来。 “他会没事吧?”栾小雪望着马英杰问了一句。 马英杰倒没想到栾小雪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回答。只好说了一句:“栾小雪,你睡觉吧,明天听我的安排就行了。” 栾小雪很听话地躺下睡觉了,马英杰却睡不着。在被子偷偷地给老板罗天运发了一条信息:董事长,冉冰冰跟踪了我,在火车上堵住了栾小雪,还要栾小雪明天去医院检查。您能否给武院长打个电话,找一个信得过的医生在化验室上班,我过看了化验单,我会见机行事的。董事长,栾小雪和我在火车,她已经睡了,别给我打电话。 这信息发完后,马英杰如做贼似的看了看栾小雪哪边,栾小雪背对着他,似乎已经睡着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把手机调在静音。 罗天运正准备睡觉,一见马英杰的信息,眉头又皱了起来。他没有想到路鑫波还在抓这件事,一时间很恼火,一边骂了一句脏话:“**妈”,一边给马英杰回了一条信息:我会让武院长安排,你见机行事。 发完这条信息后,罗天运还是觉得不解气,既然路鑫波如此抓住他的私事不放,就别怪他无情了。他打了一个电话,叮嘱了对方一般,这才脱衣服睡觉,可他怎么也睡不着,栾小雪和他在这个床上的点点滴滴,又如放电影般地闪现着,他发现他还得舍不下这个女孩。只是司徒兰怎么就折腾出一个孩子出来了呢?她是真的要和他成立一个家,过三个人的生活吗?不知道怎么说,家里多了人气,对于罗天运来说,还是比较渴望的一件事情,再说了,一下子多了一个保姆和孩子,总比冷冰冰的家强吧?可是,这样一来,他就太对不起那个丫头,明天还得让这个丫头去检查,还得配合他的需要演戏,他真的亏久那个丫头太多,这么一想,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重新拿出手机,给马英杰发了一条信息:如果栾小雪不想去检查的话,就拒绝吧。我还不信,他们能把栾小雪怎么样! 马英杰一连接到了两条老板的信息,特别是后面的一条,让马英杰内心有数了。看来,老板对栾小雪的关心和爱护并没有因为司徒兰要带孩子回家而淡化,栾小雪在老板的内心深处还是重要的一个人。这么一想,不由得想起了司徒兰的话,你主子没放手的话,这个野丫头你是沾不得的。 马英杰的内心竟然翻腾着各种味道,在这个火车的夜里,在这个闻得到栾小雪体香的夜里,他强迫自己睡觉,因为明天还要应对冉冰冰! 第二天火车到了吴都,吴都不是终点站,再加上从软卧车厢里出来的人不多,马英杰和栾小雪刚一下车,冉冰冰就贴了过来,笑着问了一句:“大秘书长,你昨天说的话可否算数?” 马英杰真想扇这个女人几个耳光,可是他不能这么做,于是冷着脸说:“冉冰冰,你是真的不想在吴都混是不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走吧,我们去。不过,这事要征求栾小雪的意思,栾小雪愿意的话,我们才能去,栾小雪不想去的话,你最好就打消这个念头,再他妈的没事找事!” 马英杰还是忍不住骂了脏话,冉冰冰倒是好脾气,笑着说:“大秘书长,这可是你的地盘,可要注意形象哟,被人听到大秘书长对一个女人说脏话,总是不好的吧?” 栾小雪忍不住了,望着冉冰冰说:“冰冰,你走吧。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也不去做什么检查。以后,请你不要再拿孩子的事情说三道四好吗?” “栾小雪,你一直被他们欺骗着,你怎么就这么傻呢?难道你不想弄清楚你的孩子去了哪里吗?那个死婴真不是你的。”冉冰冰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副为栾小雪抱屈的样子。 “冉冰冰,既然你如此怀疑,那我们去医院吧。”马英杰如此说着的时候,把目光投向了栾小雪,栾小雪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去,我什么都不想再知道,求你了,冰冰,不要再拿这件事加害别人好吗?我只想和马英杰过平淡一点的生活,求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们好吗?我们同学一场,你为什么总是和我过不去呢?你是大学生,你还是人人都羡慕的记者,我什么都不是,我连孩子都没保护好,我几乎就是一个无用的废人,可是我这样的废人不想连累别人,你这么一逼再逼的,是不是非要看到我从这个世界消失掉,你才甘心?你才肯放手呢?如果你是这样的想法,冰冰,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错了。我栾小雪再软弱,也绝对不会被你欺负死!你这是何苦呢?” 第168章 栾小雪显然生气了,她真没想到冉冰冰竟然会如此不顾念同学和姐妹的情份。 “栾小雪,我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呢?你不知道,我和雁凌多担心你,这一段你消失了,我和雁凌到处找你,你嫂子还给我打过电话,我还安慰你嫂子,你是外出旅游了,你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和雁凌才是你最值得信任的姐妹,而你倒好,你一直被马英杰和罗天运蒙骗着,你怎么就不醒悟呢?而且栾小雪,我告诉你,罗天运只是想要你的孩子,不想要你的人,才弄出一个死婴骗你的,那个死婴真不是你和罗天运的孩子。”冉冰冰急了,她没想到栾小雪这么蠢笨,她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是不相信她。 “冉冰冰,我最后说一次,如果化验结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得滚出吴都去,你信不信?”马英杰恼怒到了极点,冉冰冰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如果他不带栾小雪去医院检查的话,栾小雪的内心也会有阴影的。 “马英杰,只要你敢带栾小雪去检查,如果化验结果证明栾小雪和孩子是母子关系,我立马从吴都消失,我说到做到!”冉冰冰也被急了,双方都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 “栾小雪,走,我们去医院。”马英杰拉了一下栾小雪,就去找自己的车子。 栾小雪想说什么,可马英杰的脸色非常难看,栾小雪不敢说话,跟着马英杰走进了他的车子里。冉冰冰愣了一下,也屁颠屁颠地跟进了马英杰的车子,马英杰对小汪说:“去医院。”冉冰冰在补充了一句:“去第一医院。” 马英杰坐在前座,一直冷着脸不说话,小汪见马英杰的脸色不好,也不大敢问话,就沿着冉冰冰说的第一医院开去。 第77章 “马英杰,我不想去医院!”栾小雪突然在后座说话了。 “栾小雪,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呢?我是为你好,我和雁凌全是你的朋友,他,他们不是的。你听我的话, 我一定会帮你弄清楚孩子是怎么一回事。”冉冰冰在后座劝着栾小雪。 “冉大记者,你闹够没有?没完没完?”马英杰的声音很冷,冷得让身边的司机小汪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车子一下子向马路一边歪了过去,差点就撞在了路边的电线杆上,吓得在后座的冉冰冰忍不住大叫起来。 小汪赶紧把车刹住,停了下来,一脸惶恐不安地看着马英杰,还好,马英杰没有责骂他,而是对着他说:“送栾小雪回家。” 小汪赶紧掉过车头,冉冰冰在后座急了,一把扯过栾小雪说:“栾小雪,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难道你不想知道孩子的事情?” “停车。”马英杰对着小汪喊了一句,小汪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把车子给停下来了。马英杰从前座走出来,拉开后座的门说:“冉冰冰,栾小雪不需要你这样的同学、朋友,请你滚吧。” 冉冰冰从后座上走了下来,狠狠地瞪了一眼栾小雪,栾小雪不理她,任由她下车。冉冰冰从后座上下来后望着马英杰说:“马英杰,你就这德性?口是心非!有种,我们就奔医院啊?何必演这种戏呢?”说完,不等马英杰再说话,径直拦了一辆的士,头也不回地钻进了的士车里。 冉冰冰一走,马英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对付得住冉冰冰现在,能对付得了更多吗? 马英杰走到了后座,坐到了栾小雪身边,才能小汪说:“开车。” 小汪把车往马英杰住的小区开去,在车上,马英杰问栾小雪:“为什么你不去医院检查呢?” “我不想再被人捏来捏去的,而且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呢?我既然决定不再和她来往,我就不会再去相信她说的任何话。放心吧,我不是从前的那个我。”栾小雪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决绝。 “好样子的,栾小雪。你早就该这样了,你这样才像个女老板,才让我放心。你现在给雁凌打电话,让她到小区来接你,我呆会要和小汪去机场接兰姐。”马英杰很欣慰地望着栾小雪说。 “那你们现在就去吧,我自己回家就行了。”栾小雪要下车,马英杰拉住了她,说了一句:“我要回家帮你把用品放到雁凌车上,我才能安心去接兰姐。” 马英杰这么说的时候,栾小雪的感激又是由然而生,想说什么,被马英杰用目光阻止住了。栾小雪只好拿起手机给顾雁凌打电话,电话一通,顾雁凌就说:“栾小雪,你回来了。冰冰刚刚给我打过电话,一肚子气呢。” “雁凌,你到我家小区来接我一下好吗?我有很多东西要带到秦县去呢。”栾小雪说着自己的事情,没接冉冰冰的事情。 “好的,我马上过来。”说完,顾雁凌就挂了电话。栾小雪便对马英杰说:“她马上到。” 这时,车到了小区,小汪问马英杰:“主任,需要我上去帮着拎东西吗?” “不用了。”马英杰说了一句,就和栾小雪一前一后地进了他们住的那幢大楼,上了电梯后,马英杰才说:“栾小雪,老板昨晚发过信息,关于冉冰冰要带你去医院检查的事情,他还是很关心你的,你到家后,给他报个平安吧?” “他知道这个事情了?”栾小雪紧张地望着马英杰问。 “没事的,栾小雪,老板很关心你的。”马英杰没想到栾小雪这么怕老板,一提到老板她就会那么紧张,或许真正的爱情才是栾小雪这样的吧。 马英杰这么说的时候,栾小雪的脸又一下子涨得通红。她不敢再看马英杰,马英杰也很有些尴尬,特别是在电梯里,两个人都变得极不自在起来,好在这个时候,电梯到了,马英杰松了一口气般地从电梯里走了下来,用另一手挡在电梯上,好让栾小雪出来。 栾小雪故意笑了笑说:“马英杰,你对所有女人都这么体贴吗?”这话问得暧昧极了,马英杰一边去找钥匙,一边“呵呵”地笑着,栾小雪大约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问题,没再继续追问,不过,她感觉自己的内心却甜了起来。 门开了后,栾小雪四下扫了一下,还好,家里没她想象中凌乱,于是又笑着说:“马英杰,其实没女人在家,你也还是很会收拾家的。” 马英杰没想到栾小雪现在说话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了。是不是女人生完了孩子后,就真的直接进级到少妇的行列呢?作为女孩的羞涩就没有的呢? 马英杰正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响了,他赶紧拿出手机一看,竟是老板的,目光不由落到了栾小雪脸上,栾小雪问了一句:“又是冰冰吗?” 看来栾小雪真的被冉冰冰吓着了,马英杰赶紧笑着解释了一下说:“是老板的。” 栾小雪的脸又是一红,借整理衣物走开了。可她的耳朵似乎特别敏感,在留意马英杰的话,马英杰在客厅里,罗天运在手机里问马英杰:“到了哪里?” “董事长,我们,不,我和栾小雪回到家里来了。栾小雪不肯去医院做检查,您说了,只有她不愿意去医院就不去,任他们折腾去,看他们还能拿栾小雪怎么了!所以,她说不去的时候,我直接把冉大记者从车子里拉下去了,估计她这会儿肯定会去李总经理面前诉委屈的。”马英杰有意在手机中如此对罗天运说着话,其实这些话他是说给栾小雪听的,他要让栾小雪知道,不仅仅是自己关心她,老板也在关心她,而且冉冰冰这么做是带着极强的目的性,而他们不是冉冰冰所说的那样在骗她。马英杰这么表演的时候,内心还是很对不住栾小雪的,他明明知道冉冰冰说的是真话,而他骗了栾小雪,当然这件事,老板是不知道,他也没办法让老板知道。 “栾小雪还好吧?”罗天运等马英杰说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今天,是栾小雪回吴都的日子,他有些日子没见她了,说不想肯定是假话。可今天司徒兰也要来吴都定居,还要带着保姆和孩子,所以,罗天运此时的心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董事长,她挺好的。我把手机给她,她正准备要给你打电话的呢。”马英杰一边替栾小雪圆着话,一边走到了栾小雪身边,把手机递给了栾小雪,马上转身离开了房间,在房间门口,马英杰顺手把房门给送上了。 “丫头,”罗天运在手机中叫了一句,这一句似乎是那么熟悉,又似乎是那么陌生,这一句来得那么突然,又来得那么迟到一样。栾小雪的眼泪突然哗啦啦地一下子奔流出来,她如个孩子一般放声大哭着,哭得罗天运心里一阵阵地揪起来的痛,他一个劲地喊:“丫头,丫头,你怎么啦?说话啊,丫头。” 栾小雪好不容易停止了哭声,对着手机说:“我,我没事。以为你忘了我,不要我。” “傻丫头,怎么会呢?最近事多,再说了,你在小兰家里,也不方便。我知道这一段让你受委屈了,昨晚我在我们的床上一直回忆你在家里的点点滴滴,我不想再让你受委屈,才叮嘱马英杰,你不想去医院就不去,凭什么总要你为我们去配合别人呢?我就不信,他们敢拿你怎么样!从现在开始,任何人找你的麻烦或者要求你去配合什么的时候,一律告诉我,我不要你再被人委屈着,欺负着。”罗天运说的都是他现在的真心话,他昨天躺在床上,确实想了许多,确实感觉对不起这个头。 169章 罗天运越这样说,栾小雪哭得越凶了,这一段的委屈,这一段的思念以及这一段的落莫,全在他的这些话语里荡然无存了,她甚至又觉得自己如最初一样,只要他一说话,让她做什么,她都乐意,都幸福,甚至都美满一样。 “丫头,别老是哭啊,有什么委屈告诉我。”罗天运又说了一句。 “我,我不是委屈,而是幸福,我现在的哭声是幸福的,这一段日子里,我今天最幸福。真的,我想你了。”栾小雪在手机中撒娇了。 “我也想你,你这一去秦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你了。”罗天运在手机中很有些无奈地说着。 “我去见你。”栾小雪一下子变得胆子大了起来,竟然在手机中如此说着。 可罗天运哪边却一下子沉默了,现在是上班的时候,而且栾小雪要来见他,又得让马英杰来安排,总不能让马英杰现在去开房吧?可罗天运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栾小雪,栾小雪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很为难。我,我等会就去秦县,你自己多保重吧。”栾小雪想挂电话,可罗天运却喊了一句:“丫头,”,这一句喊得那么辛酸一样,栾小雪又想哭,不过她忍住了,他有他的难处,再说了,她现在是一个极为不光彩的“小三”,这可是在吴都啊,他敢在哪里见她呢? “我说着玩的,你别有压力。我去秦县办厂,等我有钱了,买了车子后,我们见面就方便了,我可以载着我们的董事长大人兜风去了。”栾小雪突然笑着对着手机说,可栾小雪越是这样,罗天运却越觉得心被人又揪起来般痛,他竟然连栾小雪一面都这么困难,竟然还要让这个小丫头来宽慰他,甚至给他描述如此浪漫的前途。 “丫头,我,我对不起你。”罗天运在手机中低沉地道歉,栾小雪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沉重地给自己道歉,马上说:“你,你不要这样,我理解,我都懂。是我不对,是我拖累了你和马英杰,所以,我以后一定不会见冰冰,一定不会再相信她的话。你放心,我不会再那么傻的。” “唉,你真是个傻丫头。”罗天运在手机中叹息了一句,栾小雪还想说话,却听到了手机中有电话的响声,不由得问了一句:“你的电话响了吧?” “是的,丫头,我挂电话了。”罗天运说着,不等栾小雪说话,迅速挂了电话,拿电话一听,竟然是司徒兰,她在电话中兴师问罪般地问:“你和马英杰的手机怎么一直占线?你和他在通话吗?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通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呢?” “小兰,你有事吗?”罗天运不想和司徒兰讨论问题,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想和司徒兰讨论什么了,可是他需要司徒兰的时候,却还是会让她去办事,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自私呢? “我有事?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你别忘了,我可是你的妻子,你妻子今天回吴都定居,你打半个电话问问吗?还有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说好今天要到机场来接我们,到现在也没见他来个电话或者信息问一句。你们谁关心过我的存在?除了那个野丫头外,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不存在了?或者是我不需要人关心了?”司徒兰在电话中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架式,说得罗天运辩解也不是,承认也不对。 “小兰,最近吴都不太平,我,我实在是分不开身来关心你,对不起了。”罗天运还是硬着头皮向司徒兰道歉。 “对不起,你还知道对不起我啊。给马英杰打电话,我们现在去机场,让他速去江南机场等我们。对了,天运哥哥,我领弄了一个孩子,可爱极了,你一定会喜欢的。”司徒兰竟然没事一般在手机又快乐地说着孩子的事情。 “我知道了。只要你快乐,你怎么做,我都支持。”罗天运很有些无奈,这个小姨子在他心目中的角色,他始终扭转不过来,他始终没办法去想象,真要和自己的小姨子同床而卧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尴尬。所以,她要养个孩子就随她去吧,再说了,有个孩子挂着她,总比她满世界野要让人放心一些。 “谢谢天运哥哥。”司徒兰愉快地说完后,就挂了电话。刚才幸好没答应栾小雪两个见面,要是真见面了,这头司徒兰的事没办法,还不知道会被司徒兰如何闹腾呢。说来说去,罗天运始终是害怕这个小姨子,真要把她给逼急了,她上朱天佑董事长面前去告他一状,就够他受的了。 罗天运赶紧又给马英杰打电话,马英杰正在帮栾小雪整理物品,一见又是老板的电话,愣了一下,还是自己接了起来,他是想给栾小雪接的,这个时候,罗天运怕是想和栾小雪多亲热吧。 “马英杰,”罗天运在电话中喊了一句,喊得马英杰的肉又跳跞起来,莫不是又出事了? “董事长,怎么啦?”马英杰问出来的声音都在发颤。 罗天运听到了,不由得在手机中批了马英杰几句:“你怎么总是沉不住气呢?我不过就是叫了一下你的名字,确认一下是不是你在接电话,怕手机在栾小雪手里,没事发生,就算有事发生了,也不至如你这样吧?”罗天运虽然看不见马英杰的脸,可他的敏感还是让马英杰不得不服。 “对不起,董事长。”马英杰赶紧道歉。 “小兰来电话了,你赶紧去机场接他们吧,如果他们到了,你不在机场,指不定她又该发什么神经。”罗天运说完这话后,就把手机给挂断了。 马英杰看了一眼栾小雪,栾小雪似乎明白了什么,问了一句:“有事要走是吗?” “是,栾小雪,我马上要走。你,你一个人整理行吗?”马英杰有些为难了,司徒兰一定是打自己的手机找不到人才找到了老板哪里的,他差点就把这事给忘掉了。 “你去吧,这点小事,难不到我的。”栾小雪说了一句,就把马英杰往外推,马英杰赶紧说:“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那我真的走了。” “嗯。”栾小雪应了一句,马英杰便走了家门。可当他从电梯里下来后,马英杰却遇到了顾雁凌和冉冰冰。 “你怎么就阴魂不散呢?”马英杰一下子恼怒极了,指着冉冰冰说。 “马英杰,怎么啦?冰冰说有事要找栾小雪,所以,我,我们就一起来了,她说完事就走,她不跟我们一起去秦县的。”顾雁凌不解地望着马英杰说。 “雁凌,这事与你没关系。是她,一直纠缠栾小雪,说那孩子不是栾小雪的,可那孩子是我们的,冉大记者,你去医院查查我的身体记录好不好?拜托你了,不要再打搅栾小雪的平静生活,她不想见到你。”马英杰一边说,一边动手去拉冉冰冰,顾雁凌在一旁觉是很尴尬,劝也不是,留也不是。 “马英杰,放开我。你再这么拉拉扯扯的,可别怪我不客气。你他妈的又是栾小雪的男人,你天天装个圣人一样,装给谁看呢?”冉冰冰发火了,她没有搞定栾小雪的事情,被李惠玲责怪了一通,她找到了顾雁凌,要顾雁凌带她见栾小雪,而且她把在火车的情形添油加醋地对顾雁凌说了一通,把顾雁凌说得心动极了,也极为栾小雪担心,所以便带着冉冰冰来找栾小雪了。 “我是不是圣人,不需要管。走,你马上滚,我家不欢迎去你。”马英杰正如此说着的时候,栾小雪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冉冰冰损了马英杰一句:“你如果是她的男人,会让自己的妻子这么急地离开吴都?小别还胜新婚呢?何况你们已经有一面日子没见吧?” “你真是无聊。”马英杰一边说一边给小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说:“你过来一下。” 小汪很快就过来了,马英杰说:“把这个疯女人拉走。”小汪便去拉冉冰冰,冉冰冰却反手给了小汪一记耳光,一边打小汪一边说:“你算什么东西!” 冉冰冰这一记耳光把小汪给打愣住了,他不知道是该还手,还是该继续拉冉冰冰。 马英杰忍不可忍,冲着小汪说:“你傻啊,还手啊。” 小汪一见主任这么说,赶紧对着冉冰冰狠狠踢了过去,冉冰冰被小汪踢得跌倒在地,头却撞到了花坛上,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吓得顾雁凌和栾小雪都惊叫过来,很快围观的和小区保安都朝这边涌着--- 小汪没想到会成这个样子,一下子吓得脸色灰白,指着冉冰冰说:“主,主任,我,我,我不是故意。” “你慌什么呢?”马英杰教训了小汪一句,不过,围观的人和保安已经快走过一了,马英杰一看这架式不对,如果被保安的缠住,他要去接司徒兰就得迟到了,再说了,在自家小区,自己的司机在他的授意下打人了,再有道理,也会影响极为恶劣的。 马英杰赶紧对栾小雪说:“你和雁凌快送她去医院,我,我不能被人认出来了。”说着,扯了一下小汪,快速离开了现场,钻进了车子里。 第170章 顾雁凌没想到马英杰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人,气愤极了,一边让赶过来的保安帮助她把冉冰冰往车上搬,一边去倒车,栾小雪尴尬极了,因为顾雁凌显然连她也不想见。 栾小雪一边拎着大包小包,挡住了顾雁凌的车,顾雁凌不忍心,说了一句:“上车吧。”栾小雪赶紧钻进了车里,一上车,栾小雪就说:“雁凌,你别生气,马英杰,马英杰是真的有事。”说着,她不得不抱起冉冰冰,快速从包包里拿出一件衣服缠在冉冰冰的头上,冉冰冰想挣扎着要去扯,栾小雪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冰冰,你这是何苦呢?我说过了,关于孩子的问题,我不想知道。而且因为你上次告密的原因,吴都这一段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十条人命啊,冰冰,你是记者,你难道不心痛吗?” “什么?”顾雁凌惊得差点车子差点就要从她手里脱离一般,她实在不敢想信,吴都的火灾竟然与车里坐着的两位与她极为亲密的同学,朋友有关联。 “只要你去做了检查,我才能相信你和马英杰是真正的夫妻,否则我还会继续调查你和罗天运的事情!”冉冰冰就算头被撞破了,居然还在如此说着。 栾小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要说话,小心伤口。” 顾雁凌忍不住问了栾小雪一句:“你到底和罗天运有没有关系?那火灾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雁凌,你好好开车,先送冰冰看病要紧,这些事,我有机会给你解释。”说完,栾小雪就不再说话,顾雁凌尽量把车子开得更快一些,到了医院后,顾雁凌去挂号交钱,栾小雪扶着冉冰冰去包扎,因为是外伤,冉冰冰尽管很恼火,可栾小雪毕竟到了医院,只要哄着栾小雪去化验,她的受伤也就有意义和价值了。 “栾小雪,如果你不去化验的话,我会把马英杰和司机两个人暴打女记者的事情发到网上去,你信不信?”说着,冉冰冰拿出手机,对着她的伤口不断地拍着照片,栾小雪实在拿这个冉冰冰没有半点方法,便对冉冰冰说:“你配合医生,好好养伤吧。我现在就去做检查,把检查结果给你,有你这样的人吗?”栾小雪还是让步了,为了马英杰,她如此想着,这是她目前能够为马英杰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 冉冰冰竟然笑了起来,当顾雁凌走过去的时候,冉冰冰就对栾小雪说:“你快去吧,只要有你的检查结果,我的头也不会痛的。” “你要栾小雪去干什么?”顾雁凌问了一句,她本来对马英杰的行为很是愤懑,可一听栾小雪话里有话,又感觉冉冰冰一定有事瞒着她,所以,她现倒更关心栾小雪多一些。 栾小雪离开冉冰冰后,便去挂号,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马英杰的,赶紧说:“马英杰,你忙你,不用管医院里的事了。我和冰冰已经说好了,只要我去检查,她就不会状告你打人的事情。” 马英杰又要骂脏话了,冉冰冰怎么就变得这么无赖,无耻呢?不过,他一听栾小雪要一个人去做检查,心猛地往下沉着-------- “栾小雪,你等一下,我联系一下医生,找个好一点的医生给你检查,你顺势把全身都检查一下,看看恢复得如何?”马英杰急了,马上阻止栾小雪。 “马英杰,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了,我就是随便检查一下,不用那么麻烦的,再说了,我身体恢复得很好,我现在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就不用麻烦别人了。”栾小雪想挂电话,她已经够麻烦马英杰的,总不能连检查一下的小事,也要麻烦他找人吧?虽然当官的人很有权,打个电话,就会有人替他们办好一切事,可是栾小雪一直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她不认为自己是官太太,自己有任何的特权。她老觉得,马英杰为她做得越多,她越是欠这个男人的越多。所以,能够自己去解决的事情,她不愿意麻烦马英杰。 “栾小雪,听话。你等一会儿,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不要轻易去见医生,处处都是陷阱,你以为冉冰冰就那么天真地让你来检查一下就放过你了?他们既然在孩子的事情上做了手脚,就会在你的检查结果上做手脚,到时候让你哭都来不及的。你明白吗?所以,栾小雪,你一定要听话,等我的电话,没我的电话,你不要轻易找任何医生检查,我信不过。再说了,检查完你拿着检查结果去见冉冰冰的时候,不要告诉她,给我打过电话,也不要告诉她检查的一切过程。你不懂问你,你什么都不要说,问急了,你就说你随便挂的号,不知道谁是谁。栾小雪,我说的这些,你听清楚了没?”马英杰在手机真的很急,栾小雪对于这些陷阱一无所知,如果真被冉冰冰安排进了他们的医生手上,这一次,他和老板就真的有话说不出来了。 “这么可怕吗?马英杰,难道真的这么可怕?检查一下,也是这么多的阴谋和陷阱吗?”栾小雪被马英杰说得身上一阵阵发冷,怎么会这样呢?冉冰冰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栾小雪的心真的被什么扎进来一样,她实在不明白,人心竟然会如此之恶,而且还是自己身边最好的朋友。她是和罗天运有着关系,可当时罗天运未娶,她也未嫁,她是怀了他的孩子,可那也是为了救哥哥不得已才走的下策之路。可这一路走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也爱她,她一直认为这个男人在爱,身处这个位置之上,还有司徒兰那么美丽和高高在上的女人一直追着,他都没有心动,仅就这一点,栾小雪就非常非常满足和幸福了。可是冉冰冰为什么一直纠缠不放呢?她真想冲进冉冰冰的病房,告诉冉冰冰,她就是罗天运的爱人,她就是爱罗天运,那又怎么样?可是她不敢这样做,她也不能这样做,她是没什么,这样做会毁了他,也会连累马英杰。在这一点上面,栾小雪还是分得清楚的,为了他,为了马英杰,现在让她做什么,有天大的委屈,她都会去忍着,承受着。 “是的,栾小雪。你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你的,冉冰冰能出现在火车上,她就一定能在医院里做手脚的。你站着不要动,没我的电话,你不要去找医生,听明白没有?”马英杰尽管内心很急,很急,可他现在却不得不耐着性子和栾小雪说话,对于这个对官场的斗争几乎白痴的女人,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去解释。可是就因为栾小雪是一张白纸,才让老板这样的男人痴迷,人生就是这么滑稽可笑。 马英杰叹了一口气,便挂掉了电话。他一挂电话,就给老板发了一条信息:董事长,我在去机场的路上。可是发生了一点意外,栾小雪被冉冰冰逼着在医院做检查。您让武院长再安排一下,检查室安排可靠的医生好吗? 马英杰发完信息,手机马上就响了起来,罗天运的电话。他在电话问对马英杰说:“我知道你说话不方便,你听着,用信息告诉我这些问题。冉冰冰为什么老是纠缠这件事?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确认了孩子是我的?” 罗天运把电话打完就挂断了电话,而罗天运的问题把马英杰吓得一身冷汗。他一直在担心着栾小雪,怎么就把老板这一关给忽略掉了呢?是啊,他现在怎么解释呢? 马英杰一下子为难起来,怎么解释呢?他肯定不能告诉老板,他们手上的证据已经证明孩子不是他的,那老板一定会问,孩子呢?孩子去了哪里?如果这样,他和司徒兰的谎言就得穿帮了。至少目前马英杰认为不是他向老板坦白的时候,至少目前老板不知道这些事情,不搅进这些事情才是最佳的方案。 马英杰想了一下,马上回了一条信息:冉冰冰手上的证据是处理过的证据,我见过。所以,董事长,你通知武院长安排自己的人进去,其他的事情,我来解决。我怕栾小雪被冉冰冰拖进陷阱,又被他们改了化检结果,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们会很被动的。 马英杰把这条信息发送了过去,他本来想说,“我们已经不可能再把孩子挖出来证明,”想想这话太伤老板了,就没有说。 马英杰发完这个信息后,想给司徒兰打电话,拿手机的时候,他才意识司徒兰在飞机上,无法接通。马英杰不得不给李卫打电话,电话一通,李卫不冷不热地说:“大秘书长怎么有闲功夫找我?” “李医生好,我怕你不在呢,在就好。你发个数据给我好吗?”说着,马英杰就把手机给挂了,有小汪在,他也不能说得很清楚。挂完后,马英杰发了一条信息:李兄,我在车上,不方便说话。现在孩子的事情又被他们纠缠不休,你赶紧把孩子的相关数据发给我,我们这边马上要给栾小雪检查,会配合好的。谢谢李兄。 第171至174章 第171章 李卫正准备骂人,这个马英杰什么玩意?话说得不明不白的。只是二小姐信任这个人,他也拿马英杰没办法。就在他生气的时候,收到了马英杰的信息,他一看信息,脸色又灰白一片,要是这件事真的被挖出来的话,他就真没办法在二小姐面前交待,二小姐如果不保他,他在这个医院里就混不下去了。他赶紧去调那个死婴的记录,把相关的数据发到了马英杰手机上,马英杰收到数据后,给李卫回了一条信息:谢谢李兄。可李卫还是很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心里极为不踏实起来。 罗天运收到马英杰的信息后,想了一下,认为马英杰说得对,也没往深里想,就给武院长打了电话,把情况讲了一下,让武院长把医生的电话给马英杰,他在电话中把马英杰的联系方式给了武院长,武院长在电话向罗天运保证,只要是在他们医院,他一定能够按罗天运的要求办到。 罗天运在手机客气了一下,就挂了电话。武院长给马英杰打了一个电话,马英杰接到电话时,正是心急如火的时候,如果时间拖长了,栾小雪忍不住的话,自己去做了检查,一切就得砸掉了。 “马秘书长吗?我是武永宏。”武院长在电话中自报家门,马英杰一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马上说:“是武院长,太谢谢您了。是我爱人的事情,本来不好麻烦董事长的,可我和武院长不太熟悉,所以,不敢冒然打搅您,真是对不起。我现在有事在外地,回吴都后,一定当面至谢。”马英杰不得不在电话中客气着。 “马秘书长太客气了,有事,你尽管吩咐就是的。”武院长也在手机中客气中,谁不知道马英杰现在是吴都的二当家啊。平时,他们巴结都来不及呢。 “武院长,我爱人还在医院里等着,我让她给您打电话,您带他去检查好吗?”马英杰在手机很客气着,武院长也客气了一番,两个人便挂了电话,一挂电话,马英杰就给栾小雪打电话:“栾小雪,你是不是还站着没动?” 栾小雪一下子笑了起来,对着手机说:“马英杰,我不是小孩子呢,不会乱跑的。” “那就好。你去找武院长,我马上把他的手机号发给你,你只和武院长联系,懂吗?其他任何人,你不要见。”马英杰实在是不放心栾小雪,这个在官场上一片空白的女人,这个只能善良待人,又容易相信别人的人,马英杰真怕她又上了冉冰冰的当。好在,武院长一直很客气,马英杰便松了一口气,一边给栾小雪发信息,一边想着接下来怎么办。 栾小雪收到了马英杰的信息后,给武院长打电话,武院长很热情地让马英杰去院长室找他,他带栾小雪去检查。而这个时候,马英杰想找司徒兰时,发现司徒兰已经登机了,手机是关上的。他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给李卫医生打电话,好在电话响了两声后,李卫就接了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着急地说:“李医生,是你吗?忙吗?” “还好。马大秘书有何吩咐?”李卫的声音很冷漠,马英杰也懒得计较,说了一句:“我有事找你。”就把手机给挂掉了。李卫丈二摸不着头脑,想骂人,可是他也不能再回拔马英杰的电话骂他,毕竟这可是二小姐看重的人,他也得罪不起。正生气着,收到了马英杰的信息:李兄好。他们又翻出了孩子的事情,你赶紧把孩子的相关资料发给我,我这边的医院已经安排了,在替栾小雪检查。 李卫一看这信息,也吓了一大跳。这事是他粗心了,才让他们钻了空子,现在如果处理不好的话,如果二小姐生气了,不管他,他能不能在医院呆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他赶紧去调那个死婴的信息,以最快的迅速发给了马英杰,马英杰收到了李卫的信息时,已经急得后背都是汗,这事没处理好的话,不仅栾小雪哪一天过不去,老板哪一关不好隐瞒,冉冰冰和李惠玲更会拿这事炒大的。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不能让他们抓到了把柄,对谁都不好。 马英杰赶紧把相关资料发给了武院长,并在信息中希望武院长能给栾小雪一份与这组数据相配合的检查结果,但是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栾小雪以及别人知道。 武院长一收到了马英杰的信息,大约明白了什么。不过他没有多说什么,就是给马英杰回了两个字:放心。 马英杰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叮嘱小汪尽量把车开快一点,如果司徒兰到了机场,他和小汪还没有到的话,他又不知道司徒兰会发什么火,以为大家都围着栾小雪去转,忽略了她。这女人越来越霸道,也越来越让人时时刻刻地需要以她为中心。 马英杰虽然把这一切安排好了,可内心还是很有些不安宁,栾小雪和冉冰冰在一起,他就无法真正放心。这时,偏偏手机又响了,马英杰拿出来一看,是老板的。 “安排好了吗?”罗天运问,他其实一直没心情做别的事情,一边是栾小雪,一边是司徒兰,他两边都要担心,可他最担心的还是栾小雪,这丫头老是被冉冰冰欺负着,他都有些看不下去,可是这中口气,他要是不忍着,很容易把事情闹大,所以,他除了让马英杰去解决外,反而没办法介入。 “董事长,放心吧。”马英杰没多说,罗天运也心领意会,便在手机中说:“接到杰克先生后,马上给我汇报,我这边要安排接待工作。” “好的,董事长。我们一上车,我就给您汇报。”马英杰应了一声,罗天运便挂掉了电话,可他还是心静不下来,老感觉栾小雪的影子在大脑里跳跃着。 栾小雪这个时候已经被武院长安排进了检查室,而且武院长让检查室的主任照着马英杰提供的信息,给了栾小雪一份所谓的检查结果报告单,当栾小雪拿着这份检查结果单,向武院长道谢后,就去了冉冰冰的病房。 冉冰冰一见栾小雪,马上就问:“检查完了吗?” “检查完了。”栾小雪平静地应了一句。 “单子呢?”冉冰冰头部已经包扎好了,可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栾小雪的报告单。 栾小雪把检查报告单递给了冉冰冰,冉冰冰也看不懂这么多数据的指什么,可是血型方面是配合的,冉冰冰的心“咯噔”地沉着,她装着要上厕所,顾雁凌想去帮她,栾小雪也试着去帮她,她都拒绝了,自己提着吊瓶去了洗手间,而且把门给反锁了。 顾雁凌拿起床上的报告单问栾小雪:“医生说什么没有?” “医生说,我恢复得不错,身体没什么问题。可是冰冰非要纠缠这个报告单,不知道她又在干什么。”栾小雪说着,想要去洗手间门口偷听,冉冰冰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顾雁凌一把拉过了栾小雪,使了一个眼色说:“随她去吧。栾小雪,我相信你。” 顾雁凌也感觉冉冰冰在玩把戏,她老是欺负栾小雪,逼着栾小雪去做检查,要什么检查报告单,看了单子,又去了洗手间,她刚上洗手间不到半个小时,她不记得,顾雁凌可记得很清楚。她认为冉冰冰一定有很多事欺骗了她,特别是栾小雪说十条人命,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也无法原谅冉冰冰的。 “雁凌,谢谢你。”栾小雪真心感激地看着顾雁凌。 “我们姐妹这么客气干嘛呢?只是,栾小雪,你看,今天怕是去不了秦县,你赶紧给马英杰讲一下,让秦县不要等我们。冰冰这个样子,我们也不能丢下她不管吧。”虽然顾雁凌对冉冰冰再有想法,可这个时候,她还是觉得丢下冉冰冰的话,很有些不道义。生意场上混了这么久,顾雁凌还是很在乎人与人之间的道义感的。 “嗯。雁凌,只要你理解我,迟一天去秦县没问题。只是你再劝劝冰冰,不要再和马英杰过不去好吗?也不要再和我过不去好吗?我们毕竟同学一场,这样争来斗去有什么意思呢?”栾小雪很有些无奈地说着,她真的不想和谁争着,斗着。这一段在北京,司徒兰只要在家里,就会给她脸色,就会在语言上提醒她才是正综的罗天运的夫人,而栾小雪永远只是一个“小三”一样,就算是这样,她还是忍受了。现在她回来,她真不想和冉冰冰这么斗着,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栾小雪这么说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马英杰,马英杰急着问栾小雪:“武院长说你拿了报告单就出来了,怎么样了?”栾小雪正想说话,见洗手间的门打开了,冉冰冰似乎是一脸平静地从洗手间走了现来。 栾小雪一下子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往门外走,背后却传来冉冰冰的声音:“接个电话,怎么就这么神秘呢?” 栾小雪没理冉冰冰,走到无人处,才接马英杰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急着问:“怎么才接电话?” “我刚和冰冰在一起,检查报告单给冰冰了,她看了没说话,就去洗手间半天才出来,感觉她是不是又在背后使坏啊。”栾小雪不确定地问马英杰,她现在倒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怕自己连累了马英杰和罗天运,她老在给他们添麻烦一样,可他们到目前为止,一直在护着她,这让她很感动的同时,总得力所能及地为他们做点什么吧。 第172章 “我已经到了机场,兰姐马上到。你没事就行,自己一定要小心一点,再别轻易相信冉冰冰的话。”马英杰关切地说了一句,只要栾小雪不相信冉冰冰的话,冉冰冰拿到的检查报告单,就没多少用处,就算她怀疑,也不能拿栾小雪怎么样。至少目前的困境,马英杰算是回避过去了,而司徒兰带着孩子回吴都会不会出现状况,马英杰内心一点底没有。他除了走一步,看一步外,还真的分析不透罗天运的真正用意。 “马英杰,你忙你的去吧。我不会再相信她的,真的不会。如果不是她说要把你和司机打人的事情捅到网络上去,我绝对不会去拿什么检查报告单的,我凭什么老是听别人摆布呢?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听别人的话,我有自己的大脑,自己的眼睛,我一定要好好办厂子,他们越这样对待我,我越要争气。”栾小雪虽然很有些委屈,但是因为马英杰一直在关心着她,她的内心倒也安定了不少。 马英杰一听栾小雪这么说,真正松了一口气,只要栾小雪下定了决心,她就会做到的。他在手机中关切了几句,便挂了电话,他还得准备接司徒兰,这女人回到吴都,但愿别再滋生事情就好。 马英杰挂了电话后,罗天运的电话也打进来了,他问马英杰:“栾小雪还在医院吗?” “是的,董事长。”马英杰应了一句,他也不好多说话,大约罗天运也理解,只是老板没挂电话,他也不好挂,一时间两个人都有些沉默,马英杰似乎想到了什么,可他不敢问,毕竟小汪在车上。 大约又过了一会儿,罗天运一言未发,就挂了电话。马英杰想了好半天,离司徒兰到江南还有二十分钟,马英杰又拨通了栾小雪的电话,栾小雪刚走进病房,没想到马英杰的电话又来了,只好又折身往外走,冉冰冰再也忍不住了,对着栾小雪的背影喊了一句:“栾小雪,”栾小雪转过头望着冉冰冰没说话,冉冰冰说:“你好象有很多秘密?是不是这份检查单是假的?” 栾小雪没想到冉冰冰会这个样子,骂了一句:“你神经病。”便头也不回地往病房外走。在无人处,栾小雪才接起了电话,电话一通,栾小雪便说:“马英杰,冰冰刚才说我的检查报告单是假的。他们是不是真的在背后运作?我现在相信你的话都是对的,他们拿的报告单一定也是假的,对不对?” 马英杰其实清楚冉冰冰会怀疑,但是她怀疑归怀疑,又能拿栾小雪怎么办呢?只要栾小雪不听她的话,再去做检查就行了。于是,赶紧说:“栾小雪,你离开医院吧,不要和冉冰冰呆在一起。你给顾雁凌讲一下,现在,马上就离开医院。你们明天再去秦县,我等会给刘枫董事长打电话讲一下。”马英杰说完就挂了电话,他其实在猜老板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有一点,他必须让栾小雪离开冉冰冰,离得越远越好。 “马英杰,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我现在就去对冰冰讲一下,回家去。”栾小雪宽慰着马英杰,其实她想离开冉冰冰,可又不知道如何说。既然现在马英杰这么担心她,为了防止再发生意外,栾小雪还是决定听从马英杰的安排。 马英杰关心了一句栾小雪,就把手机给挂了,只是他还在想,老板沉默和突然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呢?马英杰有些不确定,难道老板也渴望栾小雪今晚留在吴都?可是司徒兰要回吴都,他难道真的一点也不顾虑司徒兰的想法吗?他是想安排和栾小雪见面? 马英杰决定接到司徒兰和杰克先生后再试探一下,老板想念栾小雪了,也应该是正常的。这么久了,他就是一个人独自守着,从某种意义来说,马英杰明白这种对女人需求的感受,何况是一位自己根本就没放下的女人呢。再说了,这么久,老板和栾小雪才有机会在一起,双方都会想念对方的。唉,这一对苦命人啊,比自己还不自由。 马英杰突然很为栾小雪和老板而酸然着,就掏出手机,又给栾小雪发了一条信息:老板估计想见你,你回家去等我的安排吧。 栾小雪刚回到了冉冰冰的病房,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了手机信息的提示,便拿出来看了一下,脸便一下红了起来。她就是不会掩饰自己的神色,这样子被冉冰冰看到了,她不由笑着问栾小雪:“又是什么艳遇让你这么脸红心跳的呢?” 栾小雪赶紧把手机塞进了口袋,望着冉冰冰说:“冰冰,对不起。你要的东西给你了,我也该回家去了。”说完,栾小雪站起来,走到顾雁凌身边,对她说:“雁凌,我要回家了。你能不能出来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栾小雪,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现在很了不起?有什么事非要瞒着我的呢?雁凌才不会如你这般没教养呢。有事,当面说。每次都是你,弄得神神秘秘,扫大家的兴。”冉冰冰没等顾雁凌回话,抢过了话头。 栾小雪一时间觉得很尴尬,愣住了。走也不是,留也不对。好在雁雁凌说了一句:“冰冰,你这张嘴就是得理不饶人。栾小雪刚从外地回来,家里还有事。”说着,顾雁凌站了起来,准备往外走。 冉冰冰却又说了一句:“其实你们有事瞒着我,栾小雪大包小包,一副又要出门的样子,你们是不是准去秦县办厂?是不是准备隐瞒这件事?可我是个记者,这件事我迟早都会知道,而且我当时保证过,给你们好好做宣传报道的。我一直记得我当时的承诺,可没有想到你们,你们,我一度引为最好的姐妹,却早就把我划到了局外人眼里。既然这样,你们都走吧,我会照顾自己。我也承受不起,你们的这种施舍。”冉冰冰越说越生气,也越说越气愤。 冉冰冰这么一说,顾雁凌和栾小雪都怔住,反而又移不开脚步。顾雁凌赶紧坐到了冉冰冰身边说:“冰冰,你好好养伤,胡乱想什么呢?栾小雪找我诉苦,马英杰这一段关心她不够。见你受伤了,怕你心烦,才让我出去说的,你太多心了。”顾雁凌没有说实话,她越来越发现冉冰冰在搅乱,而且很可能是陷入了政治斗争。她虽然对官场的事不感兴趣,但是官场中的斗争,她还是有耳闻的。 栾小雪没想到顾雁凌脑子转得这么快,到底是做大生意家长大的,就是和她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人聪明,脑子转一下就是理由,而这个理由找得合情合理。这么一想,栾小雪赶紧说:“冰冰,你想多了。我和马英杰一直在吵架,我就是不想当着你的面吵才到外面接他的电话的。我真有事要先回去,所以才想对雁凌诉诉苦,顺便让她照顾你。对不起了,既然你有想法,就让雁凌陪着你,我先走了。”栾小雪说完,就准备走。 “栾小雪,”冉冰冰急了,喊出来的声音有点大,把头都扯痛了,不由得一边叫着“哎哟”,一边用另一只头去摸头。顾雁凌见冉冰冰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冰冰,你这是何苦呢?大家姐妹一场,有事,有话慢慢说,你急什么呢?” 栾小雪见顾雁凌如此说话,只得停止了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折身回到冉冰冰的床边坐下来说:“冰冰,我不走了,你有事就直接说吧。” “这样才对。”顾雁凌说着把冉冰冰的手和栾小雪的手拉到了一起,重重地握了握后,又说:“同学情和姐妹情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的,所以,我真的不希望你们两个有什么隔膜。今天是个机会,大家有话说开好吗?” 冉冰冰见自己留住了顾雁凌和栾小雪,不由得笑了一下说:“谢谢你们,我其实怕你们丢下我不管,毕竟在吴都,我也只剩下你们两位最好的朋友了。而且,上次出事的时候,也是你们救了我,你们的恩情,我没有忘,也不会忘。只是你们现象好象对我有想法,而且有事也避着我去谈,我真的好难过。雁凌,栾小雪,我真的很难过,你们明白吗?” 冉冰冰的一席说,让顾雁凌很有些内疚,感觉自己错怪了冉冰冰一样,而栾小雪也有些心软,可是一想到马英杰说的话,栾小雪的心便又硬了起来,告诉自己,千万不能上冉冰冰的当。 这时顾雁凌说话了,她对着冉冰冰说:“冰冰,只要你需要我们,我们就会在你的身边的。朋友是什么,当然就是在最需要的时候,陪在身边了。” “雁凌,你真好!”冉冰冰的眼泪一下子冲眶而去,她那表情,那感动,全部真切地落进入了顾雁凌和栾小雪的眼里,顾雁凌当然也是一阵感动,一边从包里拿纸巾一边安慰冉冰冰说:“冰冰,你头上还有伤呢,不要难过。不过,这次司机打人确实不对,栾小雪回家后,要好好说说马英杰。” 栾小雪怔了一下,见顾雁凌把情绪偏向了冉冰冰,很快明白了,冉冰冰又在演戏,她越这样,越证明她内心有鬼。以前冉冰冰老是骗她,甚至还要打掉她的孩子,现在又拿孩子的事生事,此时却对着顾雁凌哭着,那分明是想拉拢顾雁凌而孤立自己。只是此时,如果她冒然走掉的话,她就会失掉顾雁凌对她的信任,厂子还没有开始,就让顾雁凌失去信任的话,以后怎么合作呢?她只好忍耐着继续看冉冰冰演戏。 第173章 “栾小雪,我的心结打开了,你说说你吧。”冉冰冰终于还是把话题引到了栾小雪身上,栾小雪在内心冷笑了一下,不过,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她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栾小雪,还会被冉冰冰这么捉弄吗? “我,我能有什么心结呢?”栾小雪装不明白地说了一句。 “雁凌,栾小雪还是不相信我们。算了,随她去吧。”冉冰冰这话恶毒极了,故意在挑逗她和顾雁凌之间的关系。 栾小雪想发火,甚至又想起身走人,不过,她努力地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这个动作被顾雁凌看到了,她关切地望着栾小雪问:“栾小雪,你要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大家说好了,无论说什么,都不许计较。” 话到这个份上,如果栾小雪再不说话的话,顾雁凌很有可能再误解她了。不由得激动了起来,对着顾雁凌说:“雁凌,其实你才是我的真朋友,至如有的人,我真的不敢相信,也不能相信。”栾小雪还是没有忍住,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 “栾小雪,你什么意思!”冉冰冰火了,冲着栾小雪说:“你现在觉得自己是官夫人了,处处要味,处处端架子。可是你到底是什么,你自己内心最清楚!”冉冰冰也拿话伤栾小雪,栾小雪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噔”地一下站了起来,顾雁凌一见这架式不对,赶紧把栾小雪往门外推,可冉冰冰却在背后说:“不就是一个假夫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栾小雪的眼泪忍不住冲眶而去,一下子如豆子般地落了下来,看着顾雁凌都有些心疼,这两个同学怎么啦?都在她面前哭着,搞得她不知道要劝谁好。 顾雁凌把栾小雪推到了一个无人处,劝栾小雪说:“栾小雪,算了,她刚受伤,心里有气。” “雁凌,我就不再回去了。你再劝劝冰冰,她这样下去不对的。我一直没对你说,她好象被新来的女总经理所利用着,具体的,我不知道。听马英杰说过一耳朵,你也知道,我不喜欢参与官场的事情。可冰冰不同,她到处参与。她这样下去,会很惨的。马英杰的话。所以,作为同学一场,你还是劝劝她吧。我和她本来是很好的同学,朋友,何必成为仇敌呢?他们把我孩子的检验单虚假地弄了一份,然后让冉冰冰到处找我,从吴都到北京,甚至那么巧地火车上堵我,全是他们让冰冰这样干的。她拿我的检查报告单,就是想置罗董事长和马英杰于死地。她一直怀我我和莫记书有着不明不白的关系,她话里话外全是这个意思。雁凌,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她和罗董事长没成功后,她就把这笔帐记到了我的头上,我,我是为了救我哥哥才认识罗董事长和马英杰的,根本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本来这些事,想去秦县时再告诉你,可她一再欺负我,我不得不告诉你,冰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雁凌,你是真心对我好,我内心很清楚。不是我不记得恩情,而是冰冰伤我太多。他们为了逼马英杰和罗董事长,把我孩子尸体挖出来检查,他们这么恶毒的人,冰冰居然和他们混在一起。为了他们的利益,放火烧商场,十条人命啊,才是他们在背后干的。马英杰没告诉我这些,我在北京时偷听了兰姐的电话,才知道的。所以,雁凌,你千万不要告诉冰冰,我们去秦县的事情,否则她又要生出很多事来。我真的怕她,而且怕她身后的那帮人,冰冰再这么下去,迟早还会受到牵连的。我走了,你见机好好劝劝她好吗?这些话,本来我也不该说的。可是罗董事长是我哥的救命恩人,马英杰一直对我很好,很照顾。我要是不告诉你,你会误解我的,我只有你这么一位好朋友,我不能让你误解。所以,雁凌,你相信我,我栾小雪绝对不会在背后伤人,害人的。”栾小雪还是把她知道的告诉了顾雁凌,如果再这么收着偷着的话,顾雁凌会更加误解的。 “是这么一回事啊。那你走吧,栾小雪。你们之间是派系对争,一时间是化解不了的。不过,栾小雪,我相信你,你不会害人的。关于去秦县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的。”顾雁凌显然比栾小雪懂官场之中的斗争,只是她没有想到,冉冰冰背后有“他们”,而栾小雪背后的力量也如此强大,哪一方,似乎都不是她顾雁凌能够去得罪或者去招惹的。虽然她很不想自己的两位朋友卷入其中,可她们偏偏就卷入其中了。她相信栾小雪所说的是真的,关于冉冰冰,她的不安分和野心,顾雁凌是有察觉的。 “雁凌,谢谢你。我走了。”栾小雪对着顾雁凌招了招手,这个样子走掉是最好的。如果再回到病房去的话,冉冰冰想必就会逼她承认检查报告单是假的,只有这样,她才能对那个女总经理交待。如果没有马英杰早告诉她这些,栾小雪还真会又被冉冰冰蒙蔽住。好在,顾雁凌理解她,当然顾雁凌比她更懂官场,她明白这是派系之争,可栾小雪就不懂这些,她知道马英杰和他,都是她的亲人,爱人,她必须去维护他们。 栾小雪这个样子才脱身离开了医院,她从电梯里下来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又把手机拿出来看,马英杰那条信息看得她的心莫明其妙地跳了起来,她今天不离开吴都,是不是可以到他呢?如果这样的话,她就得赶紧回家去,穿上马英杰从香港带回来的衣服,她当时穿这身衣服的时候,就想着,一定要穿给他看看。 栾小雪一出医院后,在大街边上伸手打了一辆车,在车上,栾小雪忍不住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有一套很漂亮的衣服,我想穿给你看。我今天在吴都,明天才能去秦县。 罗天运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正在布置中午接待杰克先生的事情,他刚刚指示秘书长高发利去吴都大酒店订位置,不过不再是上次那种很大场面的接待,而是朋友式地接待。 罗天运没想到栾小雪会突然发信息过来,猜想是不是马英杰又安排了什么,只是马英杰没告诉他啊。不管怎么说,栾小雪今天不去秦县的话,他还是想见她的。于是,他回了一条信息:我要看。等我。 栾小雪收到这条信息后,内心又荡漾起一股甜密,而且想念他的滋味迅速遍布全身,把冉冰冰在医院给她的委屈全扫掉了。 的士车把栾小雪送到她住的小区,她刚一下车,顾雁凌的电话就响了,她按下接听键问:“雁凌,有事?”她现在很怕有事,她不想再见冉冰冰,她要给自己时间等待着和他的相见。 “栾小雪,冰冰怪我放走了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你再来一下好吗?”顾雁凌在电话中如此说着。 栾小雪的心往下沉着,这个冉冰冰怎么粘起人来如此模样呢?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越来越让人生厌了呢?也难怪马英杰忍不住再打她的人,这种人,确实是让人想有打人的冲动。 “雁凌,我不会再去的。你告诉她,我不想听,我什么事都不想知道。让她好自为之吧。”栾小雪说着,就挂了电话。可等栾小雪刚从电梯出来,手机又响了,栾小雪一看又是顾雁凌的,她很不想接。可又怕这一次真是顾雁凌找她,便一边掏钥匙开门,一边接了电话。 “栾小雪,冰冰要和你说话。”顾雁凌也没有办法,她实在拿冉冰冰没办法,栾小雪一走,她就找自己要人,一个劲求自己的给栾小雪打电话,顾雁凌要不是见她受着伤,早就想拂袖而去。她实在没有想到冉冰冰固质起来,可以到这种程度。以后的冉冰冰好象没这么执着一样,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顾雁凌竟然对冉冰冰多了一种从来不认识的陌生感一样。不是她不欣赏执着的人,只是冉冰冰这样的执迷不悟,她实在是很有些不理解。 栾小雪想挂电话,顾雁凌在手机中说:“栾小雪,别挂电话,你就和她说几句话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顾雁凌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栾小雪再不答应,也说不过去,于是便说了一声:“把手机给她吧。” 冉冰冰一拿到手机,就对栾小雪说:“栾小雪,我已经得到了消息,司徒兰这次从北京回来时,带回来一个孩子,你知道吗?那孩子很有可能是你的。所以,栾小雪,你告诉我实话,你的检查报告单是谁帮你做的?你真的是自己挂号没找熟悉的医生吗?栾小雪,只要你告诉我是或者不是,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去解决,相信我,我一定帮你把孩子找回来。” “冰冰,你说完没有?说完,我就挂电话了。我不想知道这些事,请你以后不再拿这些事打搅我。”说完,栾小雪“啪”地一下挂了电话。不过,栾小雪还是愣了一下,她隐约听过司徒兰要和孩子,保姆一起回吴都,只是她带孩子回吴都,与自己的孩子有什么联系呢?栾小雪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不会,也不敢去想象那个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她不会把人想得那么恶毒的。 第174章 再说了,马英杰不可能骗她,还有她信任的罗天运,她的那个心上人的他,不会骗她的。如果他真是为了让她生一个孩子的话,司徒兰那么有钱,那么漂亮,他完全可以和她生孩子的,何必抢她的孩子呢?而且司徒兰去替她照顾孩子,养大孩子,不可能。这个推论没有任何的道理,而且这个推论对于栾小雪来说,太过于天方夜谭了。所以,对于冉冰冰提到的这件事,栾小雪压根就不会去相信,更不会没往心里去,又认为是冉冰冰编出来生事的,目的就是想套她的话,认定那个检查报告单是做假的,她才不会再上当呢。 栾小雪从衣柜拿出了那套从香港带回来的衣服,在身上比划着,满脑子都是想象和他见面的场景,越想越兴奋,不由得开始期待着他的电话,或者马英杰的电话。 马英杰这时已经顺利接到了司徒兰和杰克先生,他们正在回吴都的路上,而且关于杰克先生再次到吴都时,老板相对来说要谨慎一些,他在手机中指示马英杰全程陪同杰克先生,而且一定要保护杰克先生这次考察不受到任何影响。对于接待方面,有高利发在安排,当然了,这次也会请李惠玲参加,这件事迟早要面对李惠玲的。罗天运在没有完全掌握十足的证据时,就一定会和他们继续周旋的。只不过,他不希望吴都方面再有无辜的人牺牲掉,再出现大的负面消息。能让一步的时候,他还会让的。总有一天,他所做出的让步,会与他们一次性清算彻底。 罗天运是如此想的,当然,他不会把这些想法告诉马英杰,和马英杰有过误会后,他反而更加相信马英杰,至少这位年轻人还是有着正义之心,还是没有把“良心”二字丢掉,仅凭这一点,他就会一直培训着马英杰,直到他完全可以独挡一面的时候。 马英杰刚给罗天运汇报完杰克先生的事情,孩子却突然哭了起来,司徒兰不会哄孩子,不过,她还是极不耐烦地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容易哭啊?赶紧把他哄好吧。”小菊赶紧把奶瓶塞地孩子的嘴里,一边小心地哄着孩子,可孩子还在哭。而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突然提到了冉冰冰的电话,他拿起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马大秘书,欢迎栾小雪的孩子回到吴都来。”冉冰冰这话传过来的时候,孩子还在哭,马英杰吓了一大跳,赶紧把电话给挂掉了。 司徒兰问了一句:“谁的电话?” “冉记者的,她,她好象知道孩子回吴都了。”马英杰小心地应了一句,原后对小菊说:“赶紧把孩子哄好吧。”他担心冉冰冰再打来电话,当然,他想知道,冉冰冰怎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呢? 马英杰正想着,手机果然又响了,冉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孩子就在你马大秘书长身边吧?我听到了孩子的哭声。马大秘书长,你这样做,做得起栾小雪吗?不过,我已经把这件事告知了栾小雪,你以为你们做得天衣无缝,以为弄一份假的检查报告单,就骗得了我?你做梦吧,你只能骗栾小雪这种傻瓜。而且你们居然真敢把孩子带回吴都,居然还让栾小雪去相信,她的孩子早就夭折了,马英杰,你好狠心啊。这件事,我还会继续关注的,直到你们把孩子还给栾小雪。”说完,冉冰冰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马英杰解释的机会。 马英杰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司徒兰和孩子很明显被人盯住了,难道他们的手真的伸得这么长,而且信息就真的这么灵通? 马英杰不得不压低声音对司徒兰说:“兰姐,你和孩子回吴都的事情被人盯住了?怎么办?”马英杰一脸的着急相,这事要是真的闹起来,老板肯定会知道,而且冉冰冰们到底掌握了多少情况,马英杰一无所知。他在这之前想过孩子回吴都会有这样那样的麻烦,只是司徒兰坚持要带孩子回去,他以为外界不会关注孩子的,没想到这么久了,冉冰冰居然还惦记着孩子的问题,居然就让她知道了孩子在司徒兰手里。 “知道了就知道了,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不就是弄了一个孩子回到吴都养吗?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地吗?谁怀疑,让谁冲着我来啊,这帮人真是没事找事。”司徒兰竟然一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样子,让马英杰着实急了。 “兰姐,这事可不是开玩笑,如果真的被他们闹得满城风雨的话,老板会知道的。”马英杰现在是真急了,司徒兰带孩子回吴都的事情,是谁走漏了风声呢? “马英杰,你陪好杰克先生就行了,孩子的事不需要你操心。”司徒兰损了马英杰一句。 “可是,可是,”马英杰看了一眼小菊,欲言又止。 “我说了,陪好杰克先生就够了,不要再发生什么上访,围攻的事情,看看你们这一段把吴都弄成什么样子。大事不管,操这点小事干什么呢?”司徒兰还是一副天塌不下来的表情,让马英杰急也不是,气也不是。 马英杰堵气不说话,盯着窗外飞速而过的景物,竟然涌起了很伤感的情绪。其实冉冰冰说得对,是啊,司徒兰抢了栾小雪的孩子,还这么大明大白地带到吴都来,当然会吸引很多人的注意,何况还是在栾小雪和老板之间的故事刚结束的时候,突然又冒出一个孩子来,他们肯定会猜到的。想想,是他自己太大意了,不该让司徒兰把孩子弄到吴都来的。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把目光投向了孩子,孩子从飞机下来后一直在睡觉,马英杰没留意过,现在目光落在孩子脸上时,马英杰怔了一下,这孩子怎么与上次的孩子有些不一样呢?马英杰这感觉晃了一下,再仔细看,又感觉长相似乎差不多,一时间内心又开始堵了起来。 一个冉冰冰如此讨厌,一个栾小雪如此单纯,再加一个司徒兰如此霸道,孩子的事情穿帮是必须的。 马英杰的心又开始被巨石压着一般的感觉,他竟然找不到解决这件事的最好方式了,有一种认命的感,有一种要向老板坦白的感觉。 司徒兰扫了一下马英杰,竟然在一旁笑出声音外,马英杰不解地扭头看司徒兰,司徒兰却一脸得意的样子,马英杰不看则罢,一看更气。又扭过头,看窗外,决定不再理司徒兰。他感觉司徒兰在故意气他,似乎在报复他对栾小雪的关心。是啊,什么时候,他和栾小雪这种从山里走出来的人,不是供司徒兰这个红二代嘲笑和捉弄的呢?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更是赌气懒得再理司徒兰。不过让马英杰没想到的是,司徒兰却也没再找他说一句话,直到下车,司徒兰只和杰克先生说笑了几句,看也没看一眼马英杰。 马英杰目送司徒兰和小菊以及孩子的背后消失在小二楼的院子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杰克先生反而说了一句:“兰小姐真可爱。”说得马英杰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也得给杰克先生一个笑脸说:“是的。”然后替杰克先生开了车门,两个重新回到了车上,直奔吴都大酒店。本来在路上,马英杰说先送杰克先生去酒店,可杰克先生要先送司徒兰,他说从来都是女士优先,马英杰也不好再说什么,就顺着杰克先生的意思做了,可他哪里知道,杰克先生是想来看看司徒兰住的地方,他越来越喜欢和司徒兰呆在一起,那么大方,活泼而且聪明可爱----- 小汪把车开到了吴都大酒店,马英杰把杰克先生从车里引出来后,就往订的房间奔去,刚进大厅,就遇上了红玉,她一见马英杰,老远迎上来,先给杰克先生打了招呼,才对马英杰说:“马秘书长,我带你们上楼。” 红玉有些日子没见马英杰,两个扯了几句闲话,杰克先生听得不是太懂,时不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引得红玉不由得“哈哈”地笑了起来,恰巧电梯到了六楼,包间在六零六,她笑的声音有点大,正遇上李惠玲和秘书从另一个电梯下来,不由得问了马英杰一句:“秘书长有什么喜事,引得红玉故意这么开心呢?”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杰克先生伸出了一只白纯而漂亮的手,杰克先生没握手,而是拥抱了一下李惠玲说:“大美女还是这么漂亮!”李惠玲一见杰克先生还这么热情地对她,不由得娇笑起来,也忘了红玉和马英杰,妩媚地看着杰克先生说:“我还以为杰克先生不认识我,不记得我呢。” “怎么会呢?这么漂亮的大美女,我哪里会忘掉呢?”杰克先生和李惠玲说笑着往餐厅里走,红玉冲着马英杰吞了一下舌头,这动作被李惠玲的秘书丁香发现了,她故意慢走了几步,怕打搅了红玉和马英杰的好事。马英杰似乎意识到什么,便主动招呼了丁香一声,“丁香秘书,这一身衣服很漂亮啊。”马英杰夸了丁香一句,丁香笑了笑说:“谢谢秘书长。”红玉便识趣地往边站了站,让马英杰和丁香坐到前面去。 第175至178章 第175章 进了包间后,罗天运正握着杰克先生的手,热情地问路上的情况,高发利和红玉对视了一眼,被马英杰看到了,除了高发利外,还有副总经理马三思、孙紫娟也参加了,李惠玲没想到孙紫娟也会在这里,顿时觉得很有些尴尬,脸沉了一下,好在孙紫娟主动招呼着李惠玲,还替她拉开了椅子,一副主人的讨好的模样,倒让李惠玲觉得面子上过得去,也笑着谢谢孙紫娟,还顺带夸了一下孙紫娟的发型做得很漂亮,招惹得以罗天运为首的几个男人都朝孙紫娟的发型看去,特别是罗天运,竟然带头玩笑地说:“你们的紫娟总经理越来越钩引人了。”他的话一落,包括杰克先生在内的人都笑了起来,大家一边笑,便一边找自己的位置坐,孙紫娟被笑得满脸红光,可李惠玲却像征性地笑了笑。 红玉招呼着上菜上酒,李惠玲却望着罗天运问了一句:“董事长今天怎么改在这里接待我们的杰克先生了呢?”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从罗天运的脸上转到了杰克先生脸上,这话问得故意要让罗天运尴尬一样。可罗天运却端着酒杯走向了杰克先生,这酒正是上次说的吴都的地方酒,罗天运说:“杰克先生,第一杯酒我下位敬先生,这酒是正宗的吴都地方酒,这房间嘛,也是吴都人最喜欢的“六六”的房间,今天接待杰克先生全是我们吴都特色,从围着圆桌到房间的数字全是吴都的风俗讲究。”一番话既是回应李惠玲的挑战,也合情合理地解释了一番,杰克先生本来对这个形式上的东西就不在乎,一听罗天运的一番话,兴奋地说:“好,好,这酒,一定好喝。”说着,一口把酒干掉了,辣得他吞着舌头说:“比我们老家的酒还烈,还烈!”这酒是吴都的老酒,以辣列而闻名。 杰克先生的这个动作,逗得满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当然李惠玲除非,马英杰一直在观察李惠玲的表情,他感觉李惠玲似乎有些不对劲,因为李惠玲进六零六的房间门时,愣了一下,还特意抬头看了一下房间的号,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丁香的脸上却闪过一阵失望,虽然很快,但还是被马英杰发现了。所以一进包间后,马英杰一直在留意李惠玲。 李惠玲见场面很快被罗天运挽回去了,似乎有些不甘心,说了一句:“这酒也是太劣了一些吧?”正说着,上来的菜也很普通,远不如第一次那种场面,李惠玲便拿眼睛去找丁香,丁香也正拿眼睛看着李惠玲,在李惠玲话落之后,杰克先生应了一句:“这酒,好!好!” 杰克先生就认为好了,李惠玲再说话就会自讨没趣。而此时,丁香悄然站了起来,装作要去洗手间的样子,往外走。 罗天运见杰克先生夸这酒,又端起酒杯准备去给杰克先生敬酒,而杰克先生见罗天运又朝他走过来,赶紧站了起来说:“第二杯吧,我来,我来敬。” 马英杰在他们扯酒的时候,悄然走到了红玉身边,示意她去洗手间找找丁香,红玉走了,李惠玲却端起了酒杯,走到了罗天运面前说:“董事长,这杯酒,我和杰克先生一起敬董事长,杰克先生和夫子、孩子一起回吴都的对吧?” “对啊,兰小姐抱养了一个孩子,好可爱的小男孩,就是一路上哭过不停。”杰克先生好象记起什么似的说。 “对了,董事长,这孩子是抱养的吗?”李惠玲似乎是无意地问了一句,李惠玲的话一落,整桌人都愣住了,大家谁也没想到李惠玲会问这个问题,而且会往罗天运的伤心上撒盐,这可是所有人都不敢去提的事情,而李惠玲偏偏挑战式的问了出来。 “惠玲总经理的意思是说,这孩子来得不明不白,是不是也要让孩子去医院鉴定一下,你们才安心呢?”罗天运的脸沉了下来,冷冷地问了李惠玲一句。 杰克先生不解地接了罗天运一句:“这孩子确实是兰小姐在福利院抱养的,我也去过福利院,兰小姐一直在资助福利院,她真是一个女中豪杰!”杰克先生继续赞叹了司徒兰,完全不知道罗天运和李惠玲此时在较着劲。 “不过,孩子刚回吴都,董事长还是好好替孩子检查一下,我可是好心提醒董事长。”李惠玲根本没理会罗天运的变相,继续说了一句。 “多谢惠玲总经理关心!我明天就让夫人去检查,惠玲总经理要不要陪夫人一起去?她刚来吴都,医院还不熟悉。”罗天运此时换了一种笑脸,不阴不阳地望着李惠玲说了一句。 马英杰的心悬了起来,恨不得冲上去说:“董事长,这使不得,使不得。” 马英杰想暗示罗天运不能再继续赌下去了,结果李惠玲却很些有冉冰冰的架式,接过罗天运的话说:“好啊,我明天义不容辞地陪夫人去替孩子全面检查一下。” 马英杰傻了一下,正想说什么,红玉脸色苍白地跑了进来,马英杰和高发利同时起身迎了过去,高发利示意红玉出去,红玉便出了包间,马英杰离开包间时,顺手把包间的门带上了。 高发利一见红玉脸色不对,问了一句:“怎么啦?” “我刚刚听到丁香秘书说有邱家湾的人来这里堵门了,说什么拿邱家湾的钱豪宴招待外国人,这些人好象去了豪包,丁香秘书急匆匆地去了豪包,我赶回来向你们汇报的。”红玉脸色吓得还得一片卡白,上次发生过一次故事,红玉经历了,如果再发生故事,她真是害怕这个扬面。 “我去看看。”马英杰说着就往豪包跑,高发利不敢离开,又怕真的发生了什么意外,赶紧让红玉通知经理,立即派些保安来这里,随时待令,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放心,赶紧给彭青山打了一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形说了一下,让他带点过来,待命。 马英杰这个时候已经赶到了豪包,真有几十人进了豪包,只是没有看到丁香,这些人一见马英杰,气焰嚣张地冲过来问马英杰:“我们听说你们拿着我们的钱高标准地招待外国人,谁给你们权利的?人呢,人去了哪里?” “是谁告诉你们这件事情的?”马英杰问了一句。 “人呢?是不是听说我们要来,躲了?妈的,有胆量公款大吃大喝,难道就不敢面对我们?”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望着马英杰问。 “你们根本就不是邱家湾的人。”马英杰冷着脸说了一句。 “我们是哪里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竟然在这么豪华的地方招待老外,那个老外有那么重要吗?居然拿我们的血汗钱招待别人。现在,请把门打开,我们要进去看,据说这个厅是整个吴都最豪华的地方。”又有人如此说着,他们只能从门缝里瞧瞧了里面,真正的场面,他们也没见过。 马英杰已经明白了这帮人要干什么,而且这件事估计和李惠玲有关,只是丁香此时却不见人影,她们肯定以为是在这里接待杰克先生,便让这帮人来这里见证豪宴是什么样子的,她这一招真狠啊。此事闹到网络上的话,定然又是极为抢眼的新闻。只是这么好的点子,李惠玲真的想得出来吗?如果不是她想的,这个点子会是谁?冉冰冰吗?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后背还是有冷汗冒着。如果真是冉冰冰的点子,这女人真是无孔不入,太可恶了。现在,他得去面对这帮没头没脑的人。于是态度很果断地说:“如果你们真是邱家湾的村民,请派代表,我带你们去看,接待杰克先生是什么样的酒和菜,如果你们被授意而来,不是邱家湾的人,马上给我滚,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你算什么东西!”人群中有人喊,因为他们不认识马英杰,而且马英杰也不太像个大官的样子,他们才不会把马英杰放在眼里,于是便有人朝着马英杰围了过来。 “你们果真不是邱家湾的人!”马英杰喊了一句,马英杰已经确定了这群人不可能是邱家湾的,如果是邱家湾的人,如果他们真的是为吃喝而来,肯定会派代表跟着他走的。可这帮人,根本就没这个意识。马英杰越这么说话,这些人越恼火,他们扑空了就很生气,又遇到这样的一个莫明其妙的人,当然有火就会朝着马英杰发。 “不是又怎么样!打!”有人喊,于是就有人动手,有人动脚,都往马英杰身上砸着,马英杰一边喊:“你们不要乱来到!”一边抱着头去护自己的脸,就在这个时候,红玉带着一群保安了,保安冲了过来,去抢马英杰的人,马英杰被抢了出来,这帮人见势就要开跑,保安想去追,马英杰说了一句:“让他们走吧。不过,你们最好马上消失!” 领头的一看架式不对,也知道今天是被耍了,赶紧招呼他的人撤。马英杰让保安下楼去,盯住这帮人,不让他们再闹事就行了。他赶紧回到了六零六包间,见门口也有保安,便对他们说:“你们都走吧。” 保安刚一走,彭青山竟然带着一帮人来了,李惠玲听到门外有声音,走出包间,看到彭青山带着人站在门外,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啦?又有人闹事?” 第176章 “总经理,您难道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马英杰问了一句。 “马大秘书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李惠玲冷着脸问马英杰,她没有想到今天设宴这么简单,而且又被罗天运扫了兴致,正有气不知道往哪谁头上撒,见马英杰这么问她,正好要撒气。 “李总经理,听说这里有人闹事,所以我就赶了过来。”彭青山替马英杰解围。 “我们正在吃饭,你弄这么一大帮人守在这里,传出去影响多不好啊。再说了,我见有人来闹事啊。”李惠玲教训了彭青山一句。 马英杰不想再和李惠玲理论,因为这事要是被老板和杰克先生知道了,他也有责任,尽管今天的请客不是他安排的,可老板反复叮嘱他,一定要保护好杰克先生调查顺利,刚一来吴都就有人借故闹事,好在没订在豪包里,要是真的在豪包里,不被人堵了一个正着吗? “彭主任,这里没事了,辛苦你们了,你们先走吧。”马英杰示意彭青山带人走,此时,高发利出也来了,一见彭青山把人带到这里来了,也赶紧说:“彭主任,怎么人都到这里来了?” “秘书长,我听人说有一大群上楼来了,我们怕出事,就上来了。”彭青山解释了一句。 “他们已经走了。”马英杰淡然地说了一句,“彭主任,你们也先走吧,这件事,以后再查。”说这话时,马英杰故意看了一眼李惠玲,李惠玲冷“哼”了一声,借故去了洗手间。 彭青山带着一帮人走了,高发利马上问马英杰:“到底怎么一回事?” “高哥英明,今天没安排在豪包,如果真在豪包,今天就要出事了。那帮人显然是被人授意来堵门的,而且口口声声说是拿邱家湾的钱大吃大喝。显然有人以为是在豪包里请客,如意算盘打错了。”马英杰望着高发利说,高发利被马英杰说得后背直冒汗,他今天确实是预订了豪包,而且通知李惠玲的秘书丁香时说的也是豪包,后来罗天运坚持要在普通包间里请客,上次是礼节,这次就是工作,工作就得按工作的规范来,不可能次次都大场面的,而且现在三令五声不能公款大吃大喝,还是要以节勤为好。再说了,杰克先生喜欢风俗性的东西,并不喜欢豪华和场面。幸好老板提醒,要不今天非出事不可,他这个做秘书长的必定逃不脱关系,这么一想,赶紧对马英杰说:“马英杰,谢谢你!” “高哥,没事了。我们进去吧。”马英杰客气了一下,因为高发利已经知道了,马英杰冲到豪包时被人打过,红玉发信息全告诉他了。这顿打是马英杰替他挨的,可马英杰反而宽导游高发利,倒让觉得这年轻人确实值得交往和信赖。 马英杰和高发利坐定后,李惠玲来了,大家都如同没事一般地喝酒,罗天运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要迎合杰克先生,居然喝了不少酒,不过,对于外面的吵闹以及马英杰和高利发频繁出门,还有丁香一直没人影,他都在猜,又发生什么事了。现在见马英杰和高发利都没事似的坐定了,知道他们已经搞定了,心更宽松起来,又鼓动马英杰和高发利给杰克先生敬酒,杰克先生因为这一段有司徒兰陪着他,心情一直很兴奋,自然就多喝了几杯。等马英杰和高发利再敬酒时,杰克先生就有些喝多了,扯着马英杰说:“小兄弟,我,我不能喝了,送我,送我去睡觉。” 李惠玲这个时候来了,却还要给杰克先生喝,她刚去了洗手间,吐掉了酒,现在正想借杰克先生打击罗天运,见杰克先生喝醉了,便望着罗天运说:“董事长,我今天不该提董事长的伤心事,我道歉,再敬董事长一杯。” 罗天运的酒已经喝得不少,而且李惠玲有意在下套让他钻,他知道,但是他还是往里钻着,他倒是想看看这女人还有什么招数没使出来,就她这几下子,还真不会让罗天运放在眼里,只要他们不再拿着栾小雪生命,司徒兰带回来的孩子,司徒兰自然会和李惠玲好好较量一番的,这一点,他一点也不担心司徒兰,而且他就想让司徒兰压压李惠玲,教训教训李惠玲,捕风捉影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干!现在这女人又让他喝酒,而杰克先生已经喝多,马英杰正拿眼睛请示他,送不送到房间里,罗天运便借故去送杰克先生,把李惠玲凉在了一边,直接就扫了一李惠玲的脸面,这场景孙紫娟看在眼里,却美在心里。不过,马三思还是站了起来,圆了圆场说:“董事长,您刚才不在,来,敬总经理一杯。”李惠玲这才从尴尬中解脱了出来,把酒干掉后,一言不发地起身往外走。 马英杰和高发利已经架起了杰克先生往客房部走,只是走了几步,高发利对马英杰说:“我送杰克先生去休息,你去看看老板,他喝得不少,也喝得猛,故意有些多。” 马英杰便把杰克先生交给了高发利,去找老板。罗天运去了洗手间,马英杰找到了洗手间,等在门外,罗天运走出来发现了马英杰便问了一句:“杰克先生呢?” “秘书长送到客房部去了,董事长,您没事吧?”马英杰关切地问了一句,“要不要开个房间休息一下?” “在这里吗?”罗天运问了一句。 马英杰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罗天运的意思,说了一句:“董事长,走吧,我带您换个清静的地方。”说着要去扶罗天运,罗天运说了一句:“我没事,走吧。” 马英杰和罗天运进了电梯,罗天运问了一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马英杰惊了一下,不敢看罗天运,他没想到罗天运还是知道了。 “说。”罗天运说了一句。 马英杰便知道隐瞒不住了,就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罗天运,罗天运一听冷“哼”了一下,掏出手机就往外打,马英杰吓得不敢再说话,好在电梯到了,马英杰赶紧去开车,把车开到了酒店门口,罗天运跨上车后,马英杰便发动了车子,直奔南湖一号而去。 罗天运在后座打电话,显然是给司徒兰打,他在说:“小兰,吃了吗?” 司徒兰说了什么,马英杰听不到,罗天运又在说:“小兰,你带回来的孩子,被李惠玲盯上了,她明天说和你去医院检查孩子,用意很明显。你准备一下,明天就让她陪你去检查。” 司徒兰在电话中冷笑了起来,“吴都果然人杰地灵,我人还没站稳,就有人盯上了,消息可真是灵通啊。好啊,没问题,下午就去,还要等明天干什么!不过,到时可怪我翻脸不认人!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敢跟踪我司徒兰,就不要怪我下手无情,咱们走着瞧。”说着,司徒兰就把手机给挂掉了,她虽然没见过李惠玲,这个名字已经很熟悉了,她早就想想会会这个女人,一直在吴都兴风作浪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没想到她竟然打上门来了,这一次,她要是不给李惠玲一点颜色瞧瞧,她就不叫司徒兰! 马英杰一边开着车,一边又紧张极了,老板这是什么意思呢?竟然真的答应让司徒兰和李惠玲一起去检查孩子?难道他也起了疑心?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孩子的事情就得穿帮了。只是司徒兰是不是也疯了?她就真的答应了吗?他听不到司徒兰在电话中说了什么,可马英杰的内心却发急,不管怎么说,他得阻止司徒兰。他终于知道了,司徒兰为什么要拖他下水。只要有一点关于孩子的事情,他的心就没来由地紧张着,甚至被刚才被那帮人围着还要紧张,被那帮人围着的时候,他一点也不怕,那帮人一看就知道是临时请来的人,只是古庆明不在吴都了,李惠玲居然还在玩这些阴招?而且丁香那么年轻的一女大学生,竟然成了李惠玲的帮凶,这让马英杰不得不可惜着。他们毁了一个邱丹丹,现在又来毁一个丁香吗?丁香后来一直没人影,不知道她是害怕了,还是去摆平这件事了?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南湖一号到了,这里的老板和马英杰关系不错,马英杰开好房间后,才去车上请罗天运,罗天运没立即下车而是对马英杰说:“冉冰冰这次如此针对栾小雪,一定是他们在背后搅和的,所以,我要让小兰去杀杀李惠玲的锐气,孩子本来就是抱养的,让她尝尝小兰的狠气。只有这样,才会让冉冰冰死心,否则栾小雪还会被他们不定时搅乱的,她太单纯,她应付不了这样的事情。这些事还是让小兰去应对最好,既然他们怀疑这些事,就让小兰好好教训他们一次吧。对了,栾小雪现在在哪里?”罗天运似乎是无意地问了一句,他喝了酒,但是没有喝多,既然杰克先生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酒,他答应了要看这个丫头的衣服,就得去满足她。这个时候,不见见她,他就没时间了。司徒兰第一天带孩子回吴都,晚上无论如何得早点回去,这至少是一个认可孩子的态度问题。 第177章 再说了,司徒兰有个养子,也不是什么坏事。以后他和她的婚姻形式解体后,她总还有个养子在身边。罗天运正是出如有这样的想法,才任由司徒兰带孩子回吴都折腾的,只是他没有想到,李惠玲指使冉冰冰针对栾小雪不说,居然还把目光盯住了司徒兰,既然她敢这样干,就不能让他无恨了。他都怕司徒兰,路鑫波都有些怕司徒兰,李惠玲竟敢招惹司徒兰,看来这女人要么疯了,要么就真是傻子。说李惠玲傻吧,她还能在背后指使人堵豪包,这一招,她倒是聪明,可惜她失算了。不过,这一招提醒了罗天运,下次在豪包请客的时候,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真要被人堵在了豪包里,真要把豪包里的场景弄到了网络里,又会掀起大风波的。这帮人,就是维恐天下大怕。 “董事长,回房间去休息吧。栾小雪在家里,我去接她。”马英杰应了一句,罗天运没接马英杰的话,便下了车,拿着马英杰给他房卡,径直去了房间。 马英杰确信罗天运需要见栾小雪了,便把车往自己的小区开,一边开,一边给司徒兰打电话:“兰姐,你真的答应要去医院给孩子作身体检查?” “是啊,怎么啦?你主人让我去的,我能不去?你们不是在一起吗?”司徒兰问了一句。 马英杰不敢说自己和老板在一起,更怕司徒兰会怀疑老板要见栾小雪的事情,赶紧说:“杰克先生喝多了,我刚送杰克先生去休息了。吃饭的时候听李惠玲听到了孩子,他们真的在背后盯住了你和孩子。” “我就是要他们盯住孩子,就是要他们和我斗,我倒是要看看李惠玲有多大本事,敢挑战我,我下午就有她好看的。”司徒兰在手机中恶狠狠地说。 “兰姐,你要冲动好不好?如果被老板知道了孩子的事情,你怎么办?你让李惠玲亲自和你去医院,医生全是他们的人,孩子要是被查出来是老板的孩子,我们怎么办?”马英杰急了,极力说服司徒兰不要冒险,很多东西退一步就退一步,何必往他们的套子里钻呢? “我既然敢带孩子来,我就不怕他们!你好好照顾杰克先生,尽快让他拿出新区的设计方案,别的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对了,那个野生丫头呢?”司徒兰还是问到了栾小雪。 马英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便说:“栾小雪去了秦县。” “这还差不多,她就不在吴都晃着。”司徒兰似乎很满意这个结果,说完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真的是心被人揪起来放到了火炉上一般,一面是司徒兰需要马上阻止去医院,一面还得瞒着她带栾小雪去见老板。他赶紧给栾小雪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栾小雪,你马上换衣服下楼,我来接你。” 栾小雪“嗯”了一下,马英杰便挂了电话,他只能先把栾小雪送到南湖一号,再去找司徒兰,他的手心都是汗,李惠玲敢组织人堵他们请客的事情,就一定想在医院里做手脚的,再说了,就算不做手脚,孩子的事情瞒得住吗? 马英杰越开车越感觉要出事了,心里为什么如此不踏实呢? 马英杰的车开进小区后,栾小雪已经等在楼下,她穿着那套香港带回来的裙子,而且脸红扑扑的,在马英杰看来,这个时候的栾小雪甚至比她结婚的时候还要美十分,至少在他眼里,他觉得栾小雪越来越有一种小女人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里还带着忧郁感,大约孩子的事情一直是她内心挥之不去的伤痕。可这味道却是男人们都向往甚至是迷恋的,而且还是舍命去保护的。 不知道为什么,马英杰叹了一口气,摇下车窗,喊了栾小雪一声:“栾小雪,”栾小雪似乎这才发现他的车一样,赶紧冲到车边,拉开了副座,坐了上来。这个动作倒是马英杰没想到的,他以为栾小雪会去后座,没想到她居然坐到了他的身边,只是无论她在不在自己身边,他如司徒兰所言,离栾小雪要远一些,再远一些。可是,无论怎么远,他感觉自己的心还会去关注她,而且愿意去关心她,这个“愿意”大约是最要命的。好在,栾小雪目前眼里只有老板,甚至连他的车子,她都没有记住,可见,栾小雪的心思都集中到了老板一个人身上。这也是马英杰叹气的理由吧,如果这算理由的话。 栾小雪一上来就直接问:“他在哪里?” 马英杰笑了笑说:“你是不是想要有翅膀就好了是吧?”马英杰的话一落,栾小雪的脸红得更厉害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应马英杰。大约这样的女人,才是男人们欲罢不休的。如果此时,栾小雪说一句:“对啊,我真的想了。”马英杰反而觉得无趣之极,人,往往就是这么怪诞的。这大约也是栾小雪的可爱之处,老板不肯放手的原因吧。至少在此时这样的日子里,老板心里想的人还是栾小雪,而不是司徒兰和孩子,在老板眼里,心里,司徒兰不需要人保护,甚至不需要他的关心。可栾小雪不一样,栾小雪就如白纸,是男人们最愿意去勾画的地方。这一点,司徒兰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她以为她什么都可替男人们解决,她就是男人们理想中的女人。可惜,男人们不这样想,越是能干的女人,反而越容易让男人们忽略或者忽视掉。当然了,马英杰是不会把这些告诉司徒兰,他会被司徒兰骂死,甚至又会被司徒兰醋酸劲大发。他现在急于送栾小雪去老板的房间,才能去找司徒兰。 马英杰把车子开得很快,在一红绿灯处,差点就冲过去了,要闯红灯了,吓得栾小雪忍不住喊:“马英杰,慢一点,慢一点。”其实马英杰是真心着急,却被栾小雪理解为急着让她见到心里的那个他,脸更如红布似的盯着马英杰喊。 马英杰好在紧急刹车了,其实就算他冲过去,也没人敢拿他如何。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去利用特权,因为他记住了老板罗天运说的一句话:名、利、权很好,但是名、利、权是中性的。在好人手里,这些全部会变成良性的,在恶人手里,这些全部变成特权甚至是恶权。他不允许自己养成特权的习惯,有的习惯一旦养成就会变成恶习。 “马英杰,真的不用这么急的。”马英杰的车一停稳后,栾小雪很愧疚地说了一句,马英杰很想对栾小雪说:“我不是因为你。”可是话到嘴边他强迫自己咽下去了,他此时能对栾小雪说什么呢?一个被幸福,被爱情,当然还有男欢女爱的幻想填满的女人,他对说什么呢?再说了,他也不敢让栾小雪知道半点关于孩子的事情,那可是致命的。就老板此时的状态来说,他拿不定会站到哪一边去。当然这还是内部问题,真正面临的问题是李惠玲,这女人一段时间看起来很配合的样子,等他和老板放松时,又突然冒出这样那样的花样,特别是吴都大酒店的一幕,这个点子,马英杰怀疑是冉冰冰替李惠玲设计的,就李惠玲这智商,她设计不出来。所以此时的李惠玲会抓住孩子的问题大做文章的,而且还有冉冰冰这女人搅和着,想让马英杰不急都难。这一切,马英杰是半点也不能让栾小雪知道的,此时,他也不敢让老板知道。而此时,他却要把自己名义上的老婆再一次送到南湖一号去,再一次让他和她充满欢愉,他这个秘书,不,是帮凶,又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此时的心境,对于马英杰来说又乱,又急,又糟。 而栾小雪此时的心境恰恰与马英杰相反,她满心是喜悦和甜密,当然还有对马英杰的感激,这些感觉填满了她所有的细胞,把冉冰冰给她不好的感觉全挤走了,她甚至都忘了冉冰冰还在医院里这一码子事。 绿灯亮了,马英杰赶紧往前冲,由于走得急,栾小雪没坐好,头还是撞了一下,吓得马英杰赶紧问:“没事吧?” 栾小雪虽然被撞痛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马英杰,真的不用急。你不要把车开得这么快,怪吓人的。而且你以后也不要这么快的开车,我会担心的。”栾小雪的话,说得马英杰的心跳忍不住起伏着,可他努力压着,这个时候,不是他可以滋生儿女情长的时候。 南湖一号终于到了,马英杰没送栾小雪,让栾小雪自己去房间,栾小雪还是有些害怕,不过她也不能让马英杰送她去,这个时候,让马英杰跟着就太尴尬了,而马英杰似乎也急于离开,不等栾小雪说什么,连人带车已经冲出老远,栾小雪无言地笑了笑,很有些做贼似地往马英杰交待的房间走去。 栾小雪越接近房间,心跳得越快,她怎么总是这么怕他呢?栾小雪很有些奇怪自己的感觉。不过,到了房间后,栾小雪还是快速地敲了门,她得赶紧进房间去,只有这样,她才会感觉自己是安全的,毕竟她不是他的合法妻子,毕竟他的合法妻子已经到了吴都,尽管她是他的爱人,首先爱上的女人,可是,爱上的女人与合法的妻子到底谁比谁更重要呢? 第178章 栾小雪在北京一直纠缠过这个问题,一直纠结得心痛,特别是每次经过他和司徒兰的婚房时,她就会痛一次,可是痛多了,反而痛麻木了,以至如她都认定自己是他的爱人,爱人才是最最重要的人。尽管,她至今还是怕司徒兰的,可她却认定自己爱上他时,并没有司徒兰的出现,她不是破坏司徒兰和他的家庭,反而是司徒兰强行破坏了她和他的爱情,对,他们是爱情,爱情是无罪的。只有这样,栾小雪才会心安,也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一次次地让马英杰安排和他秘密相见。只是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偷偷摸的感觉,她越来越不喜欢。 门一下子在栾小雪的面前拉开了,在栾小雪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被人拉进了房间,又如上次一样,门迅速关上了,而且又是他的声音:“你傻站着干什么?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栾小雪一下子委屈极了,眼泪哗啦啦地冲眶而去。罗天运急了,把门锁死后,伸开手臂环抱住了栾小雪,一边抱她,一边说:“又怎么啦?” 栾小雪本来想说:“你能不能每次不要这么偷偷摸?你能不能大大方方地见我一次?”可是话到嘴里,她无法说出来,因为,以前她和他见光就死,现在,她和他更是见光必死。司徒兰的厉害,栾小雪想着就会后怕。 “我想你,才哭的。”栾小雪骗了罗天运,罗天运一听她这么说,心松了下来,赶紧说了一句:“傻丫头。” 一句傻丫头,又把栾小雪所有的委屈叫得没有了。她总是陶醉于他的一点点温柔和这句傻丫头里,她怎么就喜欢这样的老男人呢?怎么就喜欢被他如此宠着,捧着的感觉呢? 罗天运说完,把栾小雪抱到了镜子面前,两个人同时站到了镜子前,这在从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这一次,镜子里出现两张脸时,竟然还是吓了栾小雪一大跳,她居然还是怕这样看着他啊。 “这衣服真漂亮,看看,镜子里的那个美人儿是你,记着了,那是你,你很美很美,所以,你要自信一些,大方一些。你再看看,那张老土的脸,是我,我配不上你的,懂不,傻丫头。” 这一席话说得让栾小雪既感动的同时,也无比地甜密。她不由得在镜子面前转了一个圈圈,转完后问罗天运:“这衣服美吧?” “嗯。”罗天运一边嗯了一声,一边伸手摸了摸衣服,就这一摸,他便感觉这衣服绝对很贵,不由皱了一下眉头问栾小雪:“马英杰没说这衣服是什么牌子的吗?” “没有啊。他说这衣服不贵,只是给我随便带的一点礼物。”栾小雪没看罗天运的脸,快乐地说了一句。 “你很喜欢这衣服?”罗天运很有些不舒服,问出来的话,有点恼怒,栾小雪听出来了,回头去看罗天运,他的脸色不是刚才的那种温柔,赶紧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就不穿了。” 罗天运见自己又吓着这个丫头了,不由得一阵内疚,是啊,她为了自己受尽磨难,可她一直忍着,从认识到现在,她就没主动给他要过任何一样东西,马英杰比他更体贴女人,至少马英杰去香港记得给这个丫头带礼物,而他呢?他什么时候记得给她买过礼物?这么漂亮的衣服,而且如此合身,足以证明马英杰内心深处有栾小雪的,只有内心装着某个人才会如此关心某个人。 罗天运想到这一点还是很些不舒服的,尽管马英杰是好心,可这么昂贵的衣服,似乎不应该是马英杰该送的礼物,毕竟这个女人是自己的。不过罗天运此时不能再表露自己的不悦,好不容易见到了这个丫头,他得开心才对,而且这可是极为不容易的见面啊,生这种闲气干什么呢? 罗天运再一次把栾小雪拉进了自己的怀里,低着头弯了一下腰,栾小雪便懂事般勾住他的脖子,两张嘴谁也不知道是谁主动地粘贴到了一起----- “我爱你,今生今世,我只会爱你一个人----不管现实怎样,不管生死别离,不管今生来世,我的爱,永远也不会变,我的身,我的心,永远都是你的-----”栾小雪喃喃地说着,任泪水滑过她白皙娇嫩的脸。 栾小雪说着,不停地亲吻他的脸。他搂着栾小雪的身体,抚摸着栾小雪的后背和肩膀。一会,栾小雪躺下来,闭上眼睛,羞怯地说:“亲亲我------”至今,她不敢叫他的名字,至今,她不知道如何称呼他,除了一个“他”字,她不知道该如何去爱称这个男人,生命中第一次的男人,生命中需要永远去爱的男人。 “我是你的女人了,我永远是你的女人了-----”说着,栾小雪的声音哽咽了。他紧紧地抱着这个小丫头,安慰她说:“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只是他的话一落,栾小雪的手机响了,他示意栾小雪接电话,迅速下床走进了洗手间。 栾小雪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后,她才拿起电话,是马英杰的,马英杰不敢给老板打电话,马英杰却又不得不打电话,栾小雪问:“马英杰,有事吧?” “你,-----”马英杰欲言又止,栾小雪大约知道他想问什么,赶紧说:“你说吧,他在洗澡。”说这话时,栾小雪的脸又涨红了,刚刚还和他那么激战,此时却又如此容易红脸,还好马英杰看不到。 “小雪,你赶紧回家去。”马英杰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已经完事了,如果真的打搅了他们,他还不知道如果交待。 “为什么?”栾小雪问了一句。 “兰姐要去医院,要去找冉冰冰,我已经骗了她,你去秦县了。可我真不知道她会要去找冉冰冰,我担心她会去我家找你的,这女人发起疯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快回家吧,她的主意多的是,我说不定她又会生出什么主意来。”马英杰只得说实话,他赶到了十三陵,他也见到了司徒兰,可司徒兰不仅坚持要去医院,还要去见冉冰冰,而且是抱着孩子去见,无论马英杰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她甚至拿话伤马英杰:“有你这种胆小怕事的人吗?人家都骑到了我的脖子上面了,我还要让步。而且居然是你们的地盘上,我要让步。我在北京都没让过几步,怎么到了吴都这个破地方就得让步呢?你再敢阻止我,我现在就告诉天运哥哥去,孩子就是栾小雪,孩子就是我调包了,你们拿我怎么办?现在要紧的是对付李惠玲和冉冰冰这两个傻瓜女人,而不是你来告诉我道理,告诉我,这孩子是那个野丫头的。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倒是你自己,该注意的细节,你一定要注意,细节决定成败,懂吗?细节败了,你所有的努力都会败。听说无表哥的事情吗?你们男人喜欢戴表,偏偏还喜欢戴名牌表,无表哥最后火了,就因为他防着名牌表暴光,却忘掉了,他戴表留下来的印迹,站在那么大的人物旁边,太引人注目了,这样的时候,细节啊,绝对是必须去考虑的因素。你看看你,就如无表哥一般,虎头蛇尾,做事从来不关注细节,你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废在自己的粗枝大叶之中。算了,姐今天要决战两个女人,不想和你废话,你走吧。不过,换你的司机过来,送我们母子去医院。下午,我不想看到你,所以,不要跟着我去医院!”司徒兰说完这些,硬生生地把马英杰赶出来了,他可是一边开车,一边给栾小雪打电话,“细节决定成败”,这话提醒了他,这话也让他不得不尽快提醒老板,该上班了。 “又是她。”栾小雪嘀咕了一句,很为不高兴。他说过,她才是他永远的女人,可这个名义上的老婆,又算什么呢? “小雪,听话。赶紧回家,还有,让老板赶紧上班去,来日方长。”马英杰急了,今天这是怎么啦,这女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固质呢?可是马英杰很清楚,栾小雪和他目前全部不是司徒兰的对头,与其节外生枝,还不如让栾小雪让步,忍着。再说了,老板在这个时候,也不能再被他们发现和栾小雪在一起,否则孩子的问题,真的没办法交待。当然了,司徒兰如此有信心,马英杰便希望,司徒兰一定想到了挑战李惠玲和冉冰冰的方法,这女人一肚子点子,所以,此时的马英杰反而担心栾小雪,如果被司徒兰发现她和孩子来吴都的第一天,她的天运哥哥就和这个野丫头混在了一起,不把马英杰碌了皮才怪。 “嗯。”栾小雪还是应了一声,马英杰的话,她还是要听的。 “谁的电话?”罗天运洗完了,见栾小雪还在打电话,不由得问了一句。 “别说我。”马英杰迅速挂掉了电话,栾小雪愣住了。 “没,没谁的。”栾小雪本来想说是顾雁凌的,结果一慌乱,却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时间脸被涨得通红,让罗天运落眼就知道,栾小雪的电话有问题。 “谁的电话?说。”罗天运恢复了往日的霸道和冷气,一脸凶狠地盯着栾小雪,这女人从来不会说假话,她现在这个样子,显然是有人让她说假话,显然是有事需要瞒着他。 第179至182章 第179章 “是,是马,马英杰的。”栾小雪见罗天运这个样子,吓得说话又是结结巴巴的。她也不明白自己到了这个程度还是怕这个男人呢?而且这个男人脱光的时候和衣着的时候完全不同,脱光的时候,他是男人,衣着的时候,他是董事长,是大领导,是大男人。唉,栾小雪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叹得让罗天运好一阵心痛。尽管他至今为止只有这个女孩,尽管他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可是他还是需要女人,需要这样的需求。可他每每在欢爱过后,就会吓着这个女孩,不,她现在应该是女人,是迷人的少妇。他越来越喜欢留恋于她的年轻身体,越来越渴望和她守在一起,可是她却得回归到马英杰的身边去,而且一如他现在是司徒兰的正牌老公一样。 “他让我早点回家。”栾小雪又解释了一句。栾小雪越这样,罗天运越难受,是啊,她的家在马英杰哪里。不过,罗天运冷静了一下,马英杰按道理不会在这样的时候打搅他和栾小雪的,一定又有事。不过,他没有再问栾小雪,他不能抽了什么就让这个女孩又如此畏惧他,他给不了她一个家,总不能让她总在他的阴影中生活吧? “嗯,那你早点回去吧。我先走了,去上班。”罗天运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可栾小雪却又想哭,忍不住说了一句:“马英杰说兰姐很有可能查我的岗。” 罗天运回过头看着栾小雪,栾小雪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她不想哭,她不能哭。可是,可是,她还是没有忍住。是啊,她何尝不委屈呢?她是他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他的女人,而且永远会是。可是,却强行跳进来一个司徒兰,她反而成了一个必须躲起来,藏起来的小三。 “丫头,”罗天运走到了栾小雪身边,拥抱了一下她,而且很柔情地叫了一句。 “有的事情急不得,我心里有数。所以,你也理解我一下好吗?小兰其实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让让她好吗?”罗天运安慰着栾小雪,这个时候,他除了这么做外,还能如何呢?司徒兰对他的情感,他不是不知道。可他除了内疚外,真的没有别的感情,再说了,他从来认为她只是一个亲人,一个妹妹,自己的小姨子,他压根就没有男女的肉望,这是一件没有办法的事情,可又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不是你爱了别人,别人就一定得去爱你,“爱”是个莫明其妙的东西,也是一个让人拿捏不住的东西,他既然不会滥情,他就会尊重自己的感觉,自己内心的这个“爱”字,可是这一点,他又能在司徒兰面前说什么呢?而且这一点,又如何说得清楚呢?在司徒兰眼里,她如此如此地待着他,等着他,想着他,他就该是她的男人,如果世界上的事情都是这样交换而来的话,就没有这样那样的揪心,也没有这样那样的放不下和无奈以及悲伤了。 他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栾小雪再委屈的话,就很有些娇情了,她赶紧对他说:“你去吧。我会忍的,在北京我都能过来,何况现在和她不呆在一起呢。” 罗天运一听栾小雪这话,才知道她在北京一直很委屈,很委屈,可她居然从来没给她打个电话,甚至连一句抱怨都没说,她越这样,他反而越认为自己欠这个女孩的,不由得重重地拥抱了她一下说:“丫头,谢谢你。” 栾小雪一下子笑了起来,被罗天运一本正经的道谢而逗笑了。“你去吧,马英杰说来日方长,让你早点去上班。”栾小雪还是把马英杰的话说了出来,罗天运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不过,很想,他便松开了眉头,他不能再吓这个女孩,便抚摸了一下栾小雪的头说:“傻丫头,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房间的门。 一出酒店,让罗天运没想到的时候,马英杰的车竟然就等在酒店门口,一见罗天运出来,马英杰赶紧从车里走了下来,替罗天运把后座的车门拉开了,罗天运一言不发地钻了进去。 马英杰偷眼看罗天运的脸色不大好,不敢说话,闷着头开车,只是他还是不踏实,不知道栾小雪会不会早点回去。他现在就是担心栾小雪,凡事都不放心她一般。 马英杰正想着的时候,罗天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又发生什么事了?” 这话问得马英杰一怔,他不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不会想到栾小雪会把电话告诉了罗天运。 “说吧,你给栾小雪打电话让她早点回家,到底怎么回事?”罗天运又补充了一句。 马英杰傻了一下,栾小雪怎么还是把他打电话的事情告诉老板了呢?唉,他在内心叹息着,彼此人家才是肌肤相亲的一对,他于他们之间来说,只是一个外人。 马英杰只得说了一句:“兰姐问了几次栾小雪,我,我骗她说栾小雪去了秦县,可是她又说下午要去找冉冰冰,冉冰冰还在医院里,我担心冉冰冰会把栾小雪在吴都的事情告诉兰姐,她,她肯定会吃醋的。”马英杰只得实话实说。 罗天运一见是这些事,便松了一口气说:“女人们之间的事情,随她们去折腾吧。你抓紧时间整理好邱家湾的事情,让杰克先生早点拿规划图出来,新区无论如何要打造好,只有把新区打造好了,我才能离开吴都,你才能有机会上到正位上来。而他们欠吴都的债,才会一笔一笔去还清楚。小利益的事情就让让,大的方向和大的利益我们绝对不能让步和松劲,明白吗?另外,朱天佑董事长要把吴都作为打造城乡一体化的实验基地,我想从邱家湾开始,组建社区,形成社区文化,这一点,要借鉴国外的社区文化理念,你查阅一下国外社区的经验,尽快拿出关于社区形成以及规范化的资料,我要向省里上报。所以,我们要开始干正事了,这些杂事让小兰去应付吧。” 罗天运本来还想问关于栾小雪的衣服,忍了忍没说,大约马英杰是真心怕司徒兰吃醋吧,可是他和栾小雪的事情,他并不想瞒着司徒兰,他只想让司徒兰清楚,她只是他的一个妹妹,一个亲人,而不是爱人。 马英杰没想到老板会有这么多的规划,而且居然率先在吴都实行社区文化理念,这对于基本没有社区理念的吴都来说,又是一大创新,而且适应了中央提出来的政策,这一点,马英杰怎么就没想到呢?新型的农民变成社区人,话题意识也很浓。这个点子,是真的很好,对于马英杰而言。 马英杰正想说打造社区文化的点子很新鲜时,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司徒兰的,他赶紧按下接听键,司徒兰在手机中骂:“马英杰,你是不是猪啊,我已经和李惠玲约好要去医院,你怎么还在磨蹭?赶紧让你的司机把车开过来。”说完,司徒兰径直挂了电话。 马英杰放下手机,罗天运在后座问了一句:“小兰的电话吧?” “是,是兰姐的电话。她要用车。”马英杰解释了一下,这样的电话,也只有司徒兰是这个风格。不过,司徒兰凡事找马英杰,对于罗天运来说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避掉了他和她的矛盾。 “政府大楼快到了,你打电话让司机下来,这些事,你以后少跟着她折腾,你折腾不起的。”罗天运说了一句。 马英杰一听老板的话,还是很感激。他居然就理解自己,这一点太难得了。反而是他经常误解了老板,于是,马英杰说了一句:“谢谢董事长。” 这时,政府大楼到了,马英杰把车停好后,罗天运从后座走了出来,马英杰赶紧掏出手机就给小汪打电话,让他赶紧开车去老板家里接司徒兰。 小汪很快从办公室下到了政府大楼的停车场,马英杰不放心,一直坐在车子里等小汪,小汪一下来,马英杰便说:“你等会要送兰姐去医院,你要多留个心,发什么什么异常,马上给我打电话,知道了吗?”说完,马英杰才从车子里走了下来。 小汪点了头说:“主任,我知道了。” 马英杰挥了一下手,让小汪赶紧开车去,要是去晚了,司徒兰等不到车,又得怪马英杰的。 小汪把车开走了,马英杰却一点也不安心,老板到目前为止还不知道孩子是栾小雪的,如果让他知道,结果会如何,马英杰真的拿不定。上楼的时候,马英杰一直想这个问题。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马英杰还是不放心地给栾小雪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就问:“栾小雪,你回家去了吗?” “在车上,马上到小区。”栾小雪回了一句。 “那就好。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明天去秦县吧,我给刘枫董事长说好了。”马英杰无话找话地扯了几句后,就挂了电话,可是他的心一直无法安宁。 而此时,小汪把车开得很快,关于司徒兰的个性,他也略知一、二。这个董事长夫人是个急性子,慢不得。 第180章 小汪把车开得很快,到罗天运家的小二楼时,司徒兰还有保姆小菊抱着孩子等在门口,小汪停好车,赶紧跑过去想帮助抱孩子,可司徒兰却说了一句:“你不用干这些事,专心开你的车就行了。”说着小汪都有些尴尬,不过还是很听话般地点着头的同时,把后座的门替他们打开了。 司徒兰没去后座,而是坐到了副座上。一进去,司徒兰便说:“开车。” 小汪已经知道要去第一人民医院,没问司徒兰就直接把车往第一人民医院开去,到了医院门口,小汪发现李惠玲和秘书丁香等在医院大门口处,便对司徒兰说:“兰姐,李总经理和她的秘书在医院大门口。” 司徒兰并不认识李惠玲,一听小汪的话,便说了一句:“你停好车,带我们去。” 小汪赶紧把车停进了停车站,才去帮司徒兰开门,随后又替小菊开门,小菊一直抱孩子,小汪不敢再说帮着抱孩子的话,引着司徒兰往医院大门口走。 李惠玲远远就看到了小汪,猜到了小汪后面的人会是司徒兰,便迎了过来,满脸是笑地说:“是兰夫人吧?” 司徒兰也笑了起来,望着李惠玲说:“什么夫人不夫人的,大家都是女人而已。看样子,你应该比我小吧,喊我兰姐吧,马英杰是如此喊我的,小汪也是如此喊我的。”司徒兰一边快言快话地说着这些话,一边打量李惠玲。 这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打量,往往都是挑剔的目光。司徒兰在打量李惠玲的同时,李惠玲也打量着司徒兰,司徒兰好有气势啊,这是李惠玲的直觉,但是她没有想到司徒兰居然长得这么漂亮,尽管她要李惠玲喊她兰姐,看上去,她显得比李惠玲还要年轻。不过两个人的年龄估计差不多,而司徒兰却远比她放得开一样。按道理来说,这可是吴都,是李惠玲的地盘,就算她现在是罗天运的夫人,也算是个家庭主妇吧,没想到这个家庭主妇一点主妇的特征都没有,反而有一股让李惠玲极为不舒服的气场压力,至如这样的感觉缘于什么,李惠玲自己都不清楚。因为,她所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征询过路鑫波,所以,她没底,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与不对。没见到司徒兰之前,她还没有这样的感觉,一见司徒兰才知道,这女人绝对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可是已经面对面了,她还是相信冉冰冰提供的消息不可能有误,罗天运和栾小雪绝对有孩子,只是她很有些不理解,司徒兰为什么要替栾小雪养孩子呢?她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自己生孩子呢? 李惠玲还是有疑惑的,不过她还是对秘书丁香说:“你去安排一下,让儿童的王主任在办公室等我们。” 李惠玲的话一说话,丁香一转身走了。而司徒兰却笑着说:“李总经理是不是太热情过度了呢?” 李惠玲不明白司徒兰是什么意思,而司徒兰是一脸的笑,她就有些拿不定司徒兰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她还是说了一句:“既然兰夫人让我喊兰姐,我就喊兰姐了。” “对,喊我兰姐。”司徒兰接一句,就往医院里面走。李惠玲紧跟了一步,小汪和小菊走在后面,李惠玲突然对小汪说:“小汪,你是男人,帮着抱抱孩子,怎么让女孩这么辛苦呢。” 小汪愣住了,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司徒兰却冷冷地说了一句:“我司徒兰的孩子,有专职的人带,不是谁都可以抱的。”这话说得小汪很是难为情,不过他可不敢使脸色,好象电梯到了,李惠玲请司徒兰先上车,司徒兰却没有客气,真的先上去了,李惠玲很有些不舒服,司徒兰好象压根就没拿她当回事,那话虽然是针对小汪在说,可是话味还是没给她面子,不由得说了一句:“北京来的孩子到底是金贵一些。” “不是北京来的孩子,而是我欧阳半的养子,就是要金贵地养着。要不,怎么请得起李大总经理在百忙之中,带孩子作全面检查呢?我今天第一次见到如此美丽动人的美女总经理,就有很些奇怪,政府难道工作不忙吗?大总经理怎么就有闲功夫来讨好我这个家庭主妇呢?如此好心好意地陪我检查孩子?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可否告诉我这个你喊了一声的兰姐呢?”司徒兰灿烂地笑着,看着李惠玲,可她的话却是话里有话,软中带针,扎得李惠玲很有些不舒服。 “兰姐,你别多心,我是为你好,以后你住在吴都,总是要熟悉一下吴都的医院吧。”李惠玲这话说得极没水平,又让司徒兰生气,不由得损了李惠玲一句:“你认为北京的医院不如吴都呢?还是认为我的孩子会经常生病呢?” 李惠玲彻底发现司徒兰不好招惹,她很有些吃不消。但是到了这一步,她是不会放弃,不由得赔着笑脸说:“兰姐,对不起,我,我说错话。医院这个地方,一辈子不来才对。” 李惠玲越想让气氛融洽,可她说的话越让司徒兰鄙视,这样的女人长得倒是漂漂亮亮的,怎么智商就如此之底呢?智商低不要仅,人云亦云,做个摆设品,这样的总经理倒也可以当下去,可这女人偏偏就不是这样,偏偏就要无知无畏,对不起,司徒兰就得往死里损她了。 “既然大总经理都说了,医院一辈子不来更好,可你今天为什么非要逼着天运哥哥检查这个孩子呢?你到底在怀疑什么?孩子没病没痛的,你无缘无故让孩子来检查什么呢?我很好奇,大总经理能不能教教我这个宅在家里的主妇呢?” 司徒兰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主妇,她越把自己放得低,越让李惠玲有不好的感觉。正在她不知道再如何回应司徒兰时,电梯的门开了,丁香引着王主任站在电梯口迎接李惠玲和司徒兰们。 王主任不认得司徒兰,可她显然和李惠玲是熟悉的,一见李惠玲,赶紧热情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说:“李总经理亲自来了,有失远迎,还望李总经理别见怪。”王主任如此敬畏她,正好让她在司徒兰面前长了面子,不过,她还是假惺惺指着司徒兰说:“这是董事长的夫人,刚到吴都,所以带孩子来医院熟悉一下。” 王主任伸手要去握司徒兰的手,司徒兰却根本不伸手,王主任便一脸的尴尬,李惠玲解围说:“王主任,孩子来了,你帮着好好检查一下,拿一份详细的检查结果给我们,要快。” 王主任赶紧说:“一切听总经理安排。”说着,就引李惠玲和司徒兰往检查室走。 可此时,司徒兰却冷冷地发话了:“李大总经理,我只是带孩子来医院看看,没答应你要给孩子检查吧?难道北京的医院设备,比你们吴都落后?我的孩子有什么检查,我不相信北京,会相信你们吴都?这好像有点说不过去吧。” “可是,兰夫人不是说好了答应来检查的吗?”李惠玲脸上有些挂不了住了,明明是司徒兰说要来医院的,现在怎么又不检查呢?不检查来医院干什么呢?不过,司徒兰越是害怕,越证明孩子有问题。这么一想,李惠玲的胆量和气场顿时强大起来,又补充了一句:“北京虽然好,可你现在落在吴都,而不是落在北京啊。” “李大美女,你这话可不中听,什么叫我现在落在吴都,而不是落在北京?我告诉过你,我落在了吴都吗?我,还我的孩子都是落在北京的,我们是真正的北京人,而不是吴都人。”司徒兰一脸的霸气和骄傲,北京人好象理所当然比地方人更优越一等。 王主任为了讨好李惠玲,赶紧接了司徒兰的话说:“北京再好,兰夫人现在不是站在吴都的地盘上吗?” 这话撞得司徒兰好半天不知道如何回应,李惠玲向王主任投去赞赏的一眼,这个动作让司徒兰极为恼火,不由得提高了声音说:“吴都的地盘看样子属于李大美女的是不是?王主任?”司徒兰已经没再喊李大总经理,而改成了李大美女,可李惠玲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如果她此时撤退的话,或许还不至如让司徒兰大动肝火。可她却老以为司徒兰越是退却,孩子越有问题,她就越有把握拿到证据一样。 司徒兰的这话语气很重,力量也很重,王主任当然听得出来,她是董事长的夫人,虽然没李惠玲现管,可也不是她这个小小的主任能得罪得起的,于是赶紧说:“兰夫人,对不住,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说,吴都的地盘不是李大美女的是吗?”司徒兰故意反问了一句,问得王主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时间检查室里的空间变得极为不和谐,小汪担心她们会吵起来,真是这样的话,对司徒兰显然很不利,想溜出去给马英杰打电话,可司徒兰显然看到了小汪的动作,喊了一句:“小汪,”小汪吓了一大跳,收住脚,望着司徒兰说:“兰姐,是不是让我带小菊和孩子去外面透透气?” 第181章 小汪的机灵让司徒兰很是赞赏,不由得夸了小汪一句:“小汪才是最明白我的人,带着小菊去花坛边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这里的空气质量太差了。” 小菊一听,正准备跟着小汪一起往外走,丁香却急了,一下子冲到门口,拦住小菊说:“先检查一下孩子再去散步吧。” “李大美女,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司徒兰冷冷地看着李惠玲,李惠玲却示意王主任让护士动手去抢孩子,这一招倒是让司徒兰没想到的,也没防备的,她是不敢想象李惠玲会这么干,可事实上,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孩子已经到了她们的手里,而且孩子被吓得大哭起来。 “李惠玲,”司徒兰连名带姓地喊了李惠玲一句,李惠玲顿时感觉一点面子都没有,不过孩子到了她们人手里,她才不在乎司徒兰喊什么呢。她没理司徒兰,指示王主任和几个护士去替孩子检查。 司徒兰极为愤怒地盯着李惠玲又喊了一句:“李惠玲,你知道这样干的后果吗?” 李惠玲却冷笑了一下说:“兰姐,得罪了。”说着,一转身跟着王主任往病床边走。 小汪想往里冲去抢孩子,司徒兰却爆发出“哈哈哈”地狂笑,笑得小汪的脚步停了下来,笑得李惠玲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李惠玲不得不转身走到司徒兰身边,再一次说了一句:“兰姐,你忍一下,一会检查结果就会出来的,得罪了。” “李惠玲,你是不是觉得和路鑫波有一腿就可以这样为所欲为?是不是觉得当总经理就该这么强权、特权?”司徒兰压低着声音一字一顿地说着,她说得那么缓慢,却又说得那么有节奏,标准的北京话,此时在小汪耳朵很动听,在李惠玲耳朵却如无数根针扎进来一般。不过,司徒兰说的声音不大,除了小汪,其他人都没有听到。 可李惠玲此时脸上却挂不住了,她不由得冲着司徒兰发火说:“你说话要有证据,否则我要告你!而且你自己的男人和一个小丫头生了孩子,你干嘛还要替别人养孩子呢?你是不是贱啊?我可没想到,还有这么贱的女人,管不住自己的男人不说,居然还要替小三养着孩子?这是何苦呢?听说你好象是高官家的公主,这么贱的事情都干得出来,我都怀疑,你爸当年是怎么样生下你的,莫不是你也是小三在外生的野种,才让自己这么贱的。” 李惠玲的话一落,“啪”地一声,她的脸上顿时落下了司徒兰用力的一巴掌,打得王主任以及所有的护士都停住了手,朝着外面看着,她们可不敢想象,这位她们不认识却又敢扇总经理耳光的女人究竟是什么人。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说别人贱!我今天就要教训你一下,什么人才是贱的!李惠玲,你以为松松裤腰带,就可以当好总经理?你以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蛋,路鑫波喜欢干几次,吴都就得听你的?你以为权力就是你这么滥用的?我告诉你,李惠玲,你错了,而且这一次你错得不知天高地厚,错得离题万里,甚至错得要付出巨大代价!我见过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但是我没见过你这种把无知当高傲的女人!我很是不明白,那个精明的路鑫波,怎么就看中了你?怎么就睡了你这么笨的女人!他迟早会废在你手上的!”说完,司徒兰掏出手机,拨通了路鑫波的电话,电话一通,司徒兰就说:“路大总经理,李大美女抢了我的孩子在强行给孩子做检查,说这孩子是天运哥哥和一个野丫头生的孩子,还说我生得贱!我司徒兰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别人说我生得贱,而这人,居然是名震吴都的美女总经理,这算帐,我该算在哪个人头上呢?是记在你路大总经理的本本上,还是直接再扇她几个耳光呢?对了,我扇了她一个耳光,替你教训的,这么浅薄的女人,你舍不得教训,我可要下手狠,下手重了。现在,你要不要和李大美女说几句话?安抚一下她那颗受伤的心呢?” 路鑫波正在陪中组部的调研团,一听司徒兰的电话,头都大了。谁都知道,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能得罪女人。何况是司徒兰这样的女人,只是,司徒兰也太疯狂了一点吧?居然敢打电话如此说话,而且居然敢动手打他的女人,明知是他的女人,还要去打吗?他很有些不悦地说:“兰小姐,我现在很忙,我没时间听你们女人之间的无聊事。”路鑫波尽管如此说,可心里却着实替李惠玲捏着汗,这女人哪个不好招惹,竟然敢招惹这只母老虎。路鑫波都怕她几分,李惠玲哪里会是她的对手,他可不想淌这淌混水,正想挂电话,司徒兰突然说了一句:“你不想和她说话也行,我转几张照片你欣赏、欣赏吧。”说着,司徒兰先挂了电话,转发一组照片,并附了一条信息:你们居然敢派人盯住我和我的孩子,路大总经理,你们能用下三滥的手段,我司徒兰照样会用。孩子是我领养的孩子,你们居然连孩子也不放过,还是人吗? 路鑫波收到了信息,也收到了照片,竟然是他和李惠玲上次激情大战的艳照,他吓得一身是冷汗,赶紧拨通了李惠玲的电话,电话一通,路鑫波就大骂:“你他妈的吃饱了撑得慌是不是?我让你不要随便乱动,你偏偏不听,你去招惹她干什么呢?你管孩子是谁的呢?上次调查孩子是想逼他们放手,现在他们退步了,而且土地也给咱们了,你还揪这件事干什么呢?你什么时候学得聪明一点,学得有头脑分析分析一点呢?我怎么就选你去了吴都呢?我真是看走眼了。”路鑫波越说越生气,而李惠玲却被骂得极为不甘心地说:“孩子本来就是罗天运和那个小丫头片子的,你放心,检查结果马上出来!”李惠玲说完,径直把电话给挂了,她现在已经弄成这样,只能孤注一掷了。再说了,她可不能被司徒兰白扇耳光!这个笔帐,她还是要和司徒兰算清楚的。只是,让李惠玲没想到的是,路鑫波怎么突然对罗天运的隐私失去了兴趣呢?他以前不是很有兴趣?不是动用了关系查到了那个死婴的吗?现在怎么突然变了呢?而且感觉他突然和罗天运走近了一样,难道风向又变了?可他和她睡觉的时候,他不是还是很恨罗天运的吗?为什么,她现在这样做,路鑫波如此骂她呢?她确实有些不明白,更是委屈极了。 路鑫波没想到李惠玲这女人这么不敏感,便把照片转到她的手机上,并把司徒兰的信息一并转了过去,李惠玲已经走进了检查室,她没理手机信息,指示王主任赶紧检查,孩子还在哭,可她们却强行给孩子抽了血。 小汪赶紧给马英杰打了电话,把这边的情形说了一下,马英杰一下午都心神不定,一听这样的情形,挂掉电话就往这里赶。 马英杰赶来的时候,孩子已经做完了检查,李惠玲冷冷地望着马英杰说:“怎么啦?赶来打架还是让我还回一耳光?” 马英杰想说什么,司徒兰却抢先说话了。这时的司徒兰反而冷静下来了,不理李惠玲,望着马英杰说:“你来得正好,去把孩子的检查结果拿来吧。”说着,司徒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根本不看李惠玲。她懒得看这个女人,她知道她傻,但是没想到傻到这个份上。 李惠玲这才想起有信息的进来,拿起手机一看,整个人都傻了眼。司徒兰居然有这些照片,她似乎是一丝不挂站在司徒兰面前一般,这才感觉路鑫波兰话是什么意思,她确实招惹了一只母老虎。不过,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孩子的检查结果,只要结果捏在她手里,她才有谈判的法码。 “兰姐,”马英杰叫了司徒兰一句,司徒兰又重复了一句:“你去拿孩子的检查结果啊,没听见吗?” 马英杰不明白司徒兰是什么意思,只好往检查室走去,王主任和几个护士在忙碌着,王主任见马英杰走了进来,不烦恼地说:“出去,出去,到外面去等着。”马英杰不放心,站着没走,王主任不认识马英杰,吼了一句:“我让你出去,你没听见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呢?”马英杰也火了起来,司徒兰显然是气了,而且这女人显然是李惠玲的人,那么到目前为止,司徒兰还没去见冉冰冰,可是孩子已经做了检查,瞒得住吗? “我就是这个态度,怎么啦?”王主任仗着有李惠玲撑腰,粗暴地说了一句。 马英杰不再说话,掏出手机,拨通了武院长的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说:“武院长好,我是马英杰,不好意思,打搅武院长了。是这样的,罗老板的夫人领养了一个孩子,结果被你们的医生强行检查了,我目前在等检查结果,武院长要是有时间,过来看一下好吗?” 这一回愣到王主任傻眼了,她拿眼睛去找李惠玲,李惠玲坐在外面发呆,显然是受了某种打击,她只好让护士尽管出检查结果,只要结果是李惠玲说的那个样子,她就没什么好怕的。 第182章 没一会儿,武院来了,马英杰赶紧把武院长引到司徒兰面前说:“兰姐,这是武院长,对不起,兰姐,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马英杰这么说的时候,武院长似乎什么都明白了,赶紧向司徒兰道歉说:“兰夫人,真是对不住,我不知道您来医院,对不起。” “武院长,等检查结果出来,这算帐,我得一点一滴地算!”司徒兰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目光飘向了李惠玲,武院长这才发现另一边还等着李惠玲,今天这是怎么啦?这么重量级的人物全来了医院而他不知道呢? “兰夫人,对不起,我一定追究她们的责任。”说完,武院长转向马英杰说:“马秘书长,我去给李总经理打个招呼吧。” “嗯。”马英杰点了点头,武院长便走到了李惠玲面前叫了一声:“李总经理好。”李惠玲这才醒过来一样,站了起来,和武院长打了一声招呼,武院长赶紧说:“李总经理,您坐一下,我去看看检查结果。”武院长要走,李惠玲却站了起来,紧跟在武院长身后一起去了检查室。 “检查结果呢?”武院长冷着脸问王主任,王主任去用目光去找寻李惠玲,李惠玲走到王主任身边说:“武院长,今天的事情是我让王主任检查的,有问题,你找我说吧。” 王主任松了一口气,也感激地看着李惠玲,马英杰在一边看得很是不舒服,老着脸说:“王主任,你这样强行替兰姐的孩子检查,如果出现了什么后果,你负得起吗?” 武院长见马英杰说这话,赶紧说:“马秘书长,既然已经检查了,就让她们出检查结果单吧。”武院长的话一落,司徒兰接话了,她什么时候走进了检查室,马英杰居然没看到,不由得惊了一下,司徒兰到底在玩什么呢?如果检查单真的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中出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的。可他事先没对武院长交待这件事,现在要是让检查结果出来的话,就太危险。 “这是一份在北京替孩子做的全面检查报告单,那个什么,王主主,你拿着,对比一下,北京的医术水平和吴都到底距离多远?”司徒兰说完,目光飘向了马英杰,马英杰赶紧走到司徒兰身边,从她手里接过检查报告单,可李惠玲却说:“北京是北京的,吴都是吴都的,这没可比性。” 司徒兰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检查室,理也没理李惠玲。武院长也很有些骑虎难下了,李惠玲显然是要出检查结果,而马英杰的样子好象在阻止出检查结果,他现在都不知道听谁的。 马英杰把检查报告单递给了王主任,上面的数据显然和老板是不同的,不由得松了口气。 武院长见马英杰脸上的表情松下来了,这才赶紧说:“王主任,把我们的报告单拿着和北京比比,多向北京的专家们学习学习。” “是的,武院长。”王主任点着头,没有半点刚才的傲慢。 李惠玲怕王主任受北京报告单的影响,赶紧对王主任说:“你实事求是地拿一份检查报告单出来就行,不需要对比什么了。” “我没让你们对比什么,而是告诉你们,这是孩子最真实的检查报告单,如果某些人想在检查结果上做手脚的话,就省省吧。想玩这一招,怕某些人嫩了点。”司徒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说得李惠玲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王主任,去吧,是怎样的就出一份怎么样的,我还不信,白的东西会突然变成黑的?”李惠玲也赌气起来,到这个时候,她还在认定这个孩子是罗天运的。如果不是罗天运的孩子,马英杰明明去北京接孩子的,为什么会和栾小雪坐火车回来的呢?为什么不是一起从北京回来呢?这显然是有问题的。 王主任开始紧张了,不过,报告单总是要见人的,这个时候,她只能实事求是了,只有实事求是才不会有错,才经得起检查。 大家都在等报告单,过了好一会儿,王主任终于胆战心惊地把检查报告单拿出来了,马英杰此时最紧张,可是司徒兰没事一样地坐着,马英杰就很有些奇怪,司徒兰怎么如此胸有成竹?她又玩什么? 武院长把报告单看起来看了看,和北京的报告单出入不大,便松了一口气,指着报告单对李惠玲说:“我们这里的报告单虽然没有北京方面详细,大致方面没错的,请总经理过目一下吧。” 李惠玲却把目光转向了王主任,王主任脸上很明显是无奈,事情到了这一步,李惠玲很是奇怪,难道是她弄错了?还是这条信息原本被冉冰冰搞错了,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就司徒兰如此强势的女人,允许自己的男人被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小丫头片子分享?路鑫波都敢招惹的女人,要捏死一个农村来的小丫头,不是分分钟的事吗?只是这个丫头怎么又成了马英杰的老婆呢? 李惠玲越想越乱,可场面已经这样了,她没办法对司徒兰交待,她装作要打电话,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可经过司徒兰时,司徒兰冷冷地说了一句:“李大美女,你就这样走吗?” “那你还要想怎么样?”李惠玲恼羞成怒地盯住了司徒兰,“你就这么放过冉冰冰吗?她提供了虚假的信息,你就这样算了?”司徒兰一脸笑容,而马英杰却满是惊奇,孩子明明是老板的,怎么现在的结果却离题十万里呢?司徒兰又玩了调包的游戏?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才明白为什么在车上发现孩子有些不对劲,她真的又调包了,难怪司徒兰这么淡然啊。 司徒兰果然胆大心细,马英杰不得不服啊。她什么事情都想到了前面,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回吴都来,原来全是她故意而为之,全是她有意让李惠玲和冉冰冰钻套子的。还是她狠,马英杰不得不服。 马英杰这么想的时候,手机却响了,拿出来一看是老板的,他赶紧往外走去接电话,刚走了几步,司徒兰在身后说:“政府大楼的人到底是忙啊,这手机总是响个不停。” 马英杰没理司徒兰,出了检查室就按下了接听键,罗天运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哪里?”显然,罗天运肯定打电话去过他的办公室,他只得说:“我在医院里。” “我就知道你去了医院,我说过的话,你当成耳边风是吧?我让你不要和小兰一起折腾,有的事情你没办法折腾,你听不明白吗?小兰在北京吃不了亏,她来吴都会吃亏?她是吃亏的人吗?她需要你保护吗?我都保护不了她,你有这样的能力保护她?笑话!赶紧回来,尽快拿出社区文化的资料,少扯这些闲事!”罗天运在手机中如此说,路鑫波刚给他打过电话,话里话外都是替李惠玲道歉,不该为难司徒兰,而罗天运却装成一无所知,根本就不知道司徒兰和李惠玲在医院里的一曲,路鑫波明知道罗天运在装,但是既然罗天运都不承认,他又何苦自讨自趣,主动让步,李惠玲以后要有什么决策,一定请示罗天运这个董事长。路鑫波妥协到了这一步,罗天运才在电话中说:“路总经理,小兰今天才到吴都来,我确实没见过她,她是说要领带一个孩子,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情,我答应了。只是这些事才是女人之间的事情,女人才会热衷于孩子的事情。惠玲总经理在吃饭的时候提了一下,大约有什么怀疑吧,后来她怎么做的,我真的不知道。既然她们女人在闹,路总经理,就随她们去吧。”路鑫波让罗天运如此说,客气地扯了一下闲话,就挂了电话,大家都妥协让步了,他想,关于他和李惠玲的照片,司徒兰是不会泄露的,只是给他一种警示罢了,如果真的要外露的话,她不会直接给他的。唉,又一个把柄捏在这个女人手里,路鑫波还是很窝气的。 路鑫波一挂电话后,罗天运就给马英杰打电话,没想到马英杰还真的又去了医院,女人之间的事情让女人自己去解决,而马英杰等于自己的影子,他一出现在医院里,性质就不一样。再说了,不就是证明一下孩子的出去吗?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马英杰怎么就这么多事呢? “董事长,我,我马上回办公室去。”马英杰又紧张起来,他内心的苦,老板哪里明白呢?不过现在没事了,司徒兰真不是他可以想象,甚至是能够想得了起的人物,他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马上回来。”罗天运严肃地说了一句,就径直挂了电话。马英杰走到司徒兰身边说:“兰姐,杰克先生醒了,我得赶回去照顾他。先走了。”说完,不等司徒兰说话,快速地离开了医院。 司徒兰看了看马英杰的背影,不过她没有喊他,马英杰能够来,她当然高兴,证明他一直在关心着她,不像罗天运,居然连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有,现在马英杰这么急匆匆地走了,估计是真的有事,她不能再留住马英杰不放。 第183至186章 第183章 马英杰一走,李惠玲轻松了一下,司徒兰再怎么闹,少了一个帮手,还是有利于她的。她喊了一下丁香,丁香赶紧走了过来,李惠玲问丁香:“晚上的安排是什么?” 丁香赶紧说:“文化局的徐主任刚打电话说省局领导来了,希望总经理可以出席他们的接待晚宴。” “你怎么不早点说。”李惠玲训了秘书丁香一句,就想走。可是司徒兰却说:“李总经理,烦请你带我去见识一下冉大记者,今天的事情,你还得亲自给她讲清楚。”说着,让小汪把两份检查报告单拿了过来,小菊抱着孩子跟在了司徒兰身后。 “对不起,兰夫人,我有公事要忙,不能赔同了。”李惠玲冷着脸说了一句,又训丁香:“还愣着干什么,走啊。”武院长和王主任同时说了一句:“总经理,慢走。” 可司徒兰却说:“李惠玲,你要是不带我去冉大记者病房说清楚的话,今天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你看着办吧。” 李惠玲手机上还有她和路鑫波激情大战的裸照,而且孩子的把柄也没有找到,她还是很有些害怕司徒兰的,只得说了一句:“丁香,带兰夫人去见见冉记者。” “李惠玲,我要的是你带路,你听见没有?”司徒兰根本就不再给李惠玲半点面子。李惠玲如果再这么坚持下去的话,面子肯定会被司徒兰继续扫得很尴尬,只得说:“兰夫人,走吧。” 武院长和王主任准备跟着一起去,司徒兰说了一句:“医院很闲吗?”说得武院长和王主任都很尴尬,他们便停了脚步,武院长说了一句:“兰夫人,慢走。” “谢谢武院长。”司徒兰这一回倒是很客气地对武院长说了一句,武院长这才脸色笑容堆起来说:“兰夫人,应该的,应该的。” “再见。”司徒兰冲武院长挥了一手,看也没看王主任一眼,离开了检查室。 丁香在前面带走,李惠玲走在丁香后面,她现在是恼怒和难堪到了极点,可她却不敢发火,也不敢再看司徒兰,被打了一个耳光,却就这样白打了,一想到这一点,她就有怪冉冰冰,信息没弄准,让她丢这么大的人。 冉冰冰的病房到了,她正和顾雁凌要说栾小雪的事情,她还在认定孩子就是栾小雪的,顾雁凌不想听,可冉冰冰却固质地从头到尾地给顾雁凌分析,分析来分析去,顾雁凌都就些动摇,是不是栾小雪真的就是罗天运的女人,而栾小雪骗了她呢?因为冉冰冰说的很多事情,顾雁凌早有怀疑,特别是栾小雪和马英杰总是分房而卧,这是很不正常的,就算是怀孕,也不至如夫妻长期分房而卧的,何况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呢? 顾雁凌正比冉冰冰洗着脑,见一大群人走了进来,其中李惠玲是顾雁凌认识,而司徒兰不仅是她,冉冰冰也不认识。冉冰冰以为李惠玲专程来看她,不由得激动无比地说:“李总经理亲自来看我,太让我感动了。谢谢李总经理,太谢谢李总经理。” “哼,你得谢我,是我押着李总经理来看你的。”司徒兰在后面冷冷地说了一句。 “这位是-----”冉冰冰望着李惠玲问了一句。 李惠玲一见冉冰冰这么问自己,顿时火气一下子忍不住发了出来,“冰冰,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罗董事长和你同学有一腿的吗?说孩子一定是你同学的吗?证据呢?请你拿出证据来。” 冉冰冰不明白地望着李惠玲,司徒兰示意小汪把检查报告单递给了冉冰冰,又示意小菊把孩子抱到了冉冰冰面前,冉冰冰看看孩子,又看看检查报告单,顾雁凌也看着孩子,孩子看不出象谁,但是检查报告单很明显与栾小雪没关系,于是顾雁凌说了一句:“冰冰,你别再疑神疑鬼的,真与栾小雪没关系,你看这孩子不象栾小雪的。” 司徒兰一直盯着冉冰冰看,冉冰冰却望着李惠玲说:“可是,我亲耳听到过,他,他们很暧昧的。”冉冰冰不甘心地说了一句。 “我还亲眼看到你不干净呢,要不要给你瞧瞧,你的不干净?”司徒兰嘲笑地望着冉冰冰,损了她一句。“当然了,你不会在乎自己干净与否。” “你,你是谁啊?”冉冰冰气恼地问了一句。 “让你们总经理告诉你吧。”司徒兰说了一句,然后对小汪说:“你带小菊和孩子出去,这里的空气不好。” 小汪赶紧说:“小菊,我们走吧。” 小菊抱着孩子跟在小汪身后,出了冉冰冰的病房。司徒兰又看了一眼丁香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也该换个空气吸一下呢?” 李惠玲接过话说:“兰夫人,我带你来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该走了。”说着,就想走,可冉冰冰却说:“李总经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事情全部是实事。” “你这样的女人会有几句实事求是的话呢?你连你最好的朋友和同学都要出卖,这样的人,实事求是对她来说有意义吗?”司徒兰一点情面也不再给冉冰冰,冉冰冰被司徒兰说得极为尴尬,而且是在李惠玲和顾雁凌面前被如此扫颜面,也恼火了,嘲弄地望着司徒兰说:“原来是董事长新娶的夫人啊,久仰,久仰。只是董事长早有了意中人,难道新夫人不知道吗?” 司徒兰发现这个冉冰冰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越是这样的人,司徒兰越有兴趣教训着,便问了冉冰冰一句:“你是党报的记者还是娱乐八卦的记者?” 李惠玲不想再搅和这两人的斗嘴游戏,想走。于是接话说:“她是日报社的记者,兰夫人如果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问她吧,我也是听了她的话,才发生了下午的误解,现在由冉记者给你解释,我真的还有公务在身,对不起,我得先走一步。” “听见没有?冉大记者,你的主人就是如此待你的,你还想继续被她利用下去吗?”司徒兰的这话说得冉冰冰和李惠玲同时尴尬起来,特别是李惠玲,她实在没想到司徒兰嘴里,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话都说得这么狠毒。 “随你怎么说,遇到你,算我倒霉。”李惠玲一分种也呆不下去,一转身,在冉冰冰惊异的目光,扬长而去。只是这一次司徒兰没再阻止她,丁香一见李惠玲走了,赶紧跟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司徒兰、顾雁凌和冉冰冰了。司徒兰望着顾雁凌问了一句:“你也是栾小雪的同学吧?” “是的。”顾雁凌淡然地应了一句。 “你介意你同学在这里听我们今天的谈话吗?”司徒兰问了冉冰冰一句。 “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不介意。有话,请直接说吧。”冉冰冰倒是回答得很干脆,她这么说的时候,顾雁凌倒是感动了一下,虽然她不喜欢冉冰冰的一些行事方式,至少冉冰冰一直是真拿她当朋友的,她需要朋友,也喜欢朋友。再说了,她和冉冰冰这么多年的关系,她不想轻易就结束掉,哪怕冉冰冰有错误,她会愿意去帮助她改正。顾雁凌认为,朋友与朋友之间就应该是这样的。 “好吧。”司徒兰说了一句后,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丢在了冉冰冰面前,冉冰冰扫了一眼司徒兰,这女人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让冉冰冰极为不舒服,就算是李惠玲,也没这样对过她呢。不过,她没想到司徒兰抱回来的孩子不是栾小雪的,这一点,她确实失误了。当然了,她给李惠玲建议堵豪华包间的计划,也因为信息不准而失误,怎么接二连三地失误呢?难道上帝都在帮罗天运和栾小雪吗?冉冰冰不甘心,可她不甘心又能如何?她已经知道在强大的司徒兰面前,她再不甘心,都无济于事的。 冉冰冰拿起了信封,抽了一张照片看,一看,脸色顿时苍白起来,顾雁凌问了一句:“冰冰,怎么啦?是什么?” 冉冰冰说了一句:“雁凌,你出去一下好吗?我和兰夫人谈谈。” 顾雁凌看了看冉冰冰,又看了一眼司徒兰,司徒兰的样子好高傲啊,好象她,还有冉冰冰都是仆人一般,那神态,那模样,顾雁凌很是不舒服,冉冰冰再让她走,她马上站了起来,不过还是很关心地说了一句:“冰冰,有事喊我。” “嗯。”冉冰冰无力地应了一句,可司徒兰却说:“你对待栾小雪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会有因果报应一说呢?” 顾雁凌停止了脚步,想说话,冉冰冰赶紧说:“雁凌,你走吧,我没事的。” “怎么了?栾小雪不是你朋友吗?你难道也是只想帮冉大记者,而踩一个从山里的小人物?”司徒兰望着顾雁凌损了一句,顾雁凌实在忍不住了,也盯住司徒兰说:“我不管你是什么夫人,但是栾小雪和冰冰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同学,我不允许别人如此说她们。再说了,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夫人就了不起,穷人怎么啦?穷人难道就该被你这样的夫人轻蔑的吗?你自己是这样的人,才以为我也是这样的人,我顾雁凌虽然身价不高,也有小几千万的,所以,请你收起夫人的架式,看着招人烦。”说完,顾雁凌不等司徒兰说话,气冲冲地离开了冉冰冰的病房。 第184章 司徒兰看了一眼顾雁凌的背影,不过她没有去喊顾雁凌,她不想树敌太多,再说了这女孩肯定和栾小雪关系很近,真的闹起来的,马英杰和她的天运哥哥会护着栾小雪和顾雁凌,这一点不是冉冰冰可以比拟的,这点眼力司徒兰还是有的。 司徒兰对顾雁凌的态度倒让冉冰冰意外了一下,她以为这个高傲无比的夫人,不会如此轻易放过顾雁凌,没想到,她竟然忍住了,而且没对顾雁凌说一句重话。于是,她很有些虚地望着司徒兰说:“你要干什么?” “你想我要干什么?”司徒兰冷冷地反回了一句。 “我,我,我错了,你放过我好吗?我以为不会再欺负栾小雪,也不会再听李惠玲的话,更不会再如此八卦地乱猜测。兰夫人,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因为病房没人了,冉冰冰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再说了李惠玲的态度让她很心冷,真的心冷了,虽然她出的主意没遇到好的时机,但她不认为自己的主意有什么错,错的是时机,这是命。而李惠玲却认定冉冰冰说了假话,到目前为止,她都认定罗天运和栾小雪肯定有关系,而且关于孩子的事情肯定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司徒兰敢这么大明大白地做什么检查吗?越是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孩子没问题,越是有问题。可惜这个李惠玲,自己没脑子不说,竟然把一切怪罪到她头上,既然她不仁,就不能怪自己不义了。对于一个不仁的领导,她何苦要用自己的名誉去为她买命吗?值得吗?她冉冰冰做任何事,都会衡量一下,值不值得,有没有利益和价值可言。她已经被孟成林睡过了,睡一个人是睡,睡两个人不一样是睡吗?又有什么区别呢?只是,她无论被多少男人睡过,可她不希望这些艳照流传出来,这,这毕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转得真快啊!不过,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全告诉我吧,看看我的心情如何,如果被你说得开心,这事,就算了,这照片归你,如果说得让我不满意的话,我就要对不住了,把这照片往你们单位发了,看你还有脸没脸在单位呆着。”司徒兰笑着看着冉冰冰,可她的话却让人笑不起来,而且让冉冰冰后背都是汗,她不怕和男人睡觉,更不怕去傍一个又一个官员,可她怕这样的艳照被同事,被朋友,被家人看到。这种事做了可以,让人在背后指点也行,可是有这样的艳照就等于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地放到同事面前,她今后还有什么脸见人呢? “兰,兰夫人,我错了,只要你放过我,你说想知道什么,我全告诉你。”冉冰冰已经没脾气了,不仅仅是司徒兰的手段让她害怕,而且司徒兰的能量更让她害怕,她终于明白了,钱光耀部长为什么突要改变了主意,而且突然不理她,不见她的原因了,能拿到部长的艳照,可见这样的人手法是何等通天之术啊。 “是谁在背后盯住我和我的孩子?”司徒兰老着脸问冉冰冰。 “是,是李总经理,她让省公安厅的人守在机场看到你和孩子回吴都的。”冉冰冰赶紧回应着司徒兰,生怕说慢了,她会把照片抢走一般。 “栾小雪的那个死孩子是谁在背后调查?”司徒兰又问了一句。 “这,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我,我猜肯定是路总经理的人吧,但是我从来没见过路总经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冉冰冰确实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司徒兰看了一眼冉冰冰,突然很厌恶这个女人,这种没骨气的女人或者是男人,她最瞧不起,相对而言,她倒是喜欢顾雁凌,一点软骨相都没有,而且对朋友是真心的。而冉冰冰除了欺负栾小雪外,对自己的主子半点忠心都没有,可是她身上有一股营荡气,这大约也是钱光耀以及孟成林这些男人喜欢的吧,再说了,她是女记者,而且还是一位喜欢傍官的女记者,长得颇有姿色,这样的女人,敢脱光自己,也善于脱光自己,很多男人都会往上沾的。当然了,需要找机会,机会才能让这种女人放出光彩。 司徒兰打量着冉冰冰,冉冰冰被她看得心里越来越虚,一边说:“兰夫人,你放过我吧,让我怎么做都行。”一边起身,准备下跪求司徒兰放过她。 司徒兰却一把拉住了冉冰冰,这倒让冉冰冰很意外,一脸上欣喜望着司徒兰说:“兰夫人是不是原谅我了?我太年轻了,所以才会被人利用,我下次不敢再欺负栾小雪,更不敢再说罗董事长一个不字了。” “你和栾小雪之间的事情,我不管。但是有一条,你再给天运哥哥找堵的话,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现在,我突然想看戏,这戏你得配合我演,怎么样,答不答应?”司徒兰的话气不再那么凶狠,而且很和气地望着冉冰冰问。 “只有是兰夫人吩咐的事,我一定会努力去做。”冉冰冰坚定地说着,现在,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要去答应着,再说了,李惠玲不会再重视她,如果司徒兰肯用她,她何不靠近司徒兰呢?这年头,有奶才是娘。听她的口气,她一样不喜欢栾小雪,只要顺着司徒兰,挑挑栾小雪的不是,一定会讨这位夫人的欢心。 司徒兰又扫了一下冉冰冰,而且从上到下,很尖锐地扫着,扫得冉冰冰浑身都极为不自在,可她不敢再说半句话,任由司徒兰扫视着。司徒兰扫完之后,说了一句:“想和李惠玲比一比吗?比比谁更有魅力。” “什么?”冉冰冰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也不大明白地看着司徒兰问了一句。 司徒兰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小汪和小菊在花坛里玩得很开心,她看着他们笑了笑,大约玩调包的游戏是她最拿手的吧,她又成功地玩了一回,让李惠玲,还有冉冰冰当然了,最重要的是她的天运哥哥相信了这个孩子与栾小雪毫无关系,她明天就得带着小菊乘飞机回北京,换回属于她应该要的孩子,这曲戏落幕的时候,她成功恐吓了冉冰冰,她会让冉冰冰进入路鑫波的视野,会让李惠玲尝到被略夺以及养虎为串的真正力量和痛苦,她和自己玩,恐怕还得练上一百年吧。 司徒兰冷笑着。当然司徒兰要感谢马英杰,没有马英杰的提醒,没有马英杰说栾小雪的感受,她还不会意识到孩子回吴都的危险,现在戏也落幕,相信李惠玲不敢再怀疑什么了。不过,孩子回吴都后,还得加倍小心,这一点,司徒兰越来越清楚。 小汪一见司徒兰一脸笑容地下来了,心里轻松了一大截,不过,司徒兰一上车,就拨通了马英杰的电话,电话一通,司徒兰问:“带我去你家看看好吗?据说栾小雪做的菜很好吃,这可是冉冰冰说的哟,我今晚想去你家吃饭。” 又是冉冰冰,她到底和司徒兰说了一些什么?马英杰一听,头都大了。 “我晚上要陪杰克先生。”马英杰想挂电话,和司徒兰扯这些,吃亏的肯定是他。 “正好,我给杰克先生打电话,去你家吃饭吧,就这么定了,这是你骗我的代价。”司徒兰说完,径直挂了电话。 马英杰实在拿司徒兰没办法,可是栾小雪愿意做饭吗?马英杰也不好意思给栾小雪开这个口啊,马英杰想了一下,还是把电话拨到了罗天运哪里,罗天运在看文件,高发利说杰克先生还在休息,晚上安排简单一点,不能再喝酒,他正准备让马英杰一个人去陪一下算了,他得赶回家去陪陪司徒兰,还有那个没见面的孩子,或许再过一年,这孩子还得算自己叫爸,唉,想到这一点,罗天运内心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过,他希望栾小雪能够再帮他怀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会喜欢的。 马英杰倒是先打来电话,马英杰在电话中说:“董事长,兰姐说要让杰克先生去我家吃饭,要吃栾小雪做的菜,因为我,我骗了她,这是骗她的代价。董事长,您说呢?”马英杰小心翼翼地说着,因为看不见老板的脸,不知道他此时是高兴还是愤怒。两个女人,都是马英杰不敢去得罪的女人,可两个女人都只有他罗天运搞得定。 电话中沉默了,马英杰更是不敢说话,他在等,等老板的意思。如果司徒兰和杰克先生去他家,老板肯定得去,如果不去,司徒兰又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再说了,司徒兰没计较马英杰骗她的事情,就已经是万幸了。 罗天运是有些为难,他拿不定司徒兰又在玩什么花样,司徒兰的点子多,他不得不承认,而司徒兰捉弄起栾小雪来,简直是小儿科。越是这样,他越害怕伤着栾小雪,越害怕栾小雪再受委屈,可司徒兰是言出必行的人,罗天运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我给栾小雪解释一下,你去买菜吧,尽管简单一点,特色一点就行了。对了,你买完菜去接小兰时,把我家里的红酒带几瓶去。”说着,罗天运便挂了电话,马英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由他告诉栾小雪,他就好办多了。 第185章 罗天运拨通了栾小雪的电话,栾小雪刚刚和顾雁凌通完话,顾雁凌说她见到了司徒兰,没想到司徒兰这么霸道,问栾小雪是不是吃过司徒兰的亏,栾小雪没敢说她一直住在司徒兰家里,只是淡然地说了一下,她对自己不错,谈了明天去秦县的事情,栾小雪目前最憧憬而且是最拿手的事情就是这个了,她实在不喜欢再斗来斗去,只要冉冰冰不找马英杰的麻烦,不再翻她和罗天运之间的旧帐,她就觉得日子很幸福了。她实在不明白这些算计来算计去,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有意思吗?可是冉冰冰好象乐此不疲一样,关于这一点,她始终没明白冉冰冰到底要什么,为什么还不满足呢?她可是那么羡慕冉冰冰啊,一份记者的工作,女记者啊,多么值得艳羡的事情,可冉冰冰却丝毫没有满足的心。如果让女记者的职业和官夫人对换,栾小雪愿意选择女记者,那事业是自己的,那人生也是自己的。官夫人是别人的,官夫人也是为别人而存在的。 栾小雪没有那么多的想法,只要有一份实实在在的工作,一个实实在在的家就很满足了。可是有的人偏偏不放过,先是冉冰冰,接着司徒兰,她招谁惹谁了?好在,她还有顾雁凌,她理解自己,她帮自己。她正这么想的时候,罗天运的电话打进来了,她的心又是激烈地跳了起来,问了一句:“你工作不忙吗?” “忙,很忙。不过,晚上杰克先生想吃中国的家庭菜,你能不能在家里招待一下他呢?”罗天运尽量说得很委婉,怕又吓着了栾小雪了。 “只要你觉得我不会丢人,做的菜还可以拿出手的话,我这里没问题的。”栾小雪没想到是这件事,做个菜对于她来说,没什么困难的,只是担心自己做得不好。 “没事,你做你拿手的就行了。我已经让马英杰去买菜去了,不过,我和小兰一起参加,所以,提前和你讲一下,你好有个心理准备好吗?”罗天运还是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当然他不敢说这是司徒兰要求的,栾小雪已经很委屈了,如果再说司徒兰要求她做饭,她就得做饭的话,又会让栾小雪委屈的。 “嗯,我知道了。我会忍的。”栾小雪说了一句,她很怕司徒兰,但是他都如此说了,而且他显然还是为难的,因为他说的话都是小心翼翼地问她,不像平时那么霸道,只要他理解她的苦和委屈,司徒兰再怎么损她,她都可以忍下去,至少她有他的爱,而司徒兰有什么呢?相比司徒兰来说,她才是最幸福的,如此想的时候,栾小雪才有心理上的安慰和平衡。 “丫头,对不起啊。”罗天运突然说了一句,说得栾小雪又想哭,不过她忍住了,马上接了一句:“你不要这么说好吗?我只要你的心,就很满足,很满足了。我会好好做菜的,放心吧。”栾小雪说完,罗天运“嗯”了一下,就挂了电话。 罗天运挂掉电话后,还是挺内疚的,他还是在骗这个善良的小丫头,为了司徒兰的折腾,他不得不妥协,可这丫头竟然没任何的抱怨,这让罗天运很有些难过,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越觉得亏久这丫头很多,很多。 马英杰开着车独自去了菜场,没想到他在菜场门口遇到了安琪一家子,可是儿子见了他却没有以往的热情,似乎是象征性地喊了他一声:“爸爸,”,倒是他和吴海坤显得很亲近一样,牵着他的手,俨然如一对父子,马英杰看着他们的样子,很有些难过,安琪走到他身边说:“老吴,对孩子是真的很好,很尽心。你不要怪儿子好不好?今天是老吴的生日,是儿子非要到菜场来挑菜,让我亲自下厨的。不过,你也老大不了,还是早点生个孩子吧。” “我知道。”马英杰想走,因为吴海坤回头看了他和安琪一眼,尽管吴海坤有意识地给了他和安琪空间,可这样的空间对于他和安琪又有什么用呢?他们没有形同陌生已经就是很了不起的,安琪现在能让孩子再喊他一声“爸”,他就应该感谢她了。 “安琪,你去吧。我也要回家了。”马英杰示意安琪回到吴海坤身边去,可安琪说:“你不是要买菜吗?对了,栾小雪呢?怎么要你这么大领导买菜呢?” “晚上家里有客人,她在家里忙,我顺便带些菜回去。”马英杰回了一句。 “那你去吧,反正买菜,你比我熟悉。”安琪笑着说了一句,就离开了马英杰。 马英杰被安琪说得很有些难为情,不过他故意磨蹭了一下,尽量和安琪一家子拉开距离,尽管这样,他的眼睛总是忍不住往这一家子身影上扫,特别是他的儿子,此时那么亲热地被另一个男人牵着,就算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儿子很好,很好,作为爸爸的马英杰,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没见到这一幕时,他还不知,真实面对这一幕时,他怎么就是一个地道的多余人呢? 自己从来就是一个多余人。以前,安琪老骂他是软蛋,他在安琪眼里就是一个多余的人,现在他在安琪眼里成了大领导,可在儿子眼里,似乎又成了多余的人,现在的宴请,他无论是在栾小雪和老板之间,还是司徒兰和老板之间,全是多余人,这么想的时候,马英杰真的心情闷到了极点,可是不管他有多闷,多沉重,他还得买菜,还得尽快回家,帮着栾小雪准备晚宴,而且还得处处留心,让司徒兰不要做得太过,不要去伤栾小雪,不要去损栾小雪,否则,老板内心又会怪罪于他的。他这个官当得也太他妈的艰难了,自己的儿子他养不了,家里的女人也不属于他,而属于他的女人呢?叶小青吗?有一段时日没见到叶小青了,她似乎也在躲着他一样。 马英杰是杂七杂八地想了一路,才把车开进了小区,回家后,见栾小雪把家里收拾得格外整洁,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栾小雪居然很重视晚上的宴请,难道她不知道司徒兰要来?而且是来查岗的吗?或者还会为难她吗?冉冰冰为了讨好司徒兰,还不知道对司徒兰说了一些什么呢。只是这些,马英杰显然不能告诉栾小雪。 “马英杰,你可回来了。让我看看,买了一些什么菜?”栾小雪一边笑着迎了上来,一边去接马英杰手上的菜。 “栾小雪,又要让你受累了。”马英杰一边给栾小雪塑料包包,一边客气了一句。 “你说什么话呢?做这些话,对我来说很拿手的,只要不让我参与你们的斗斗争争,让我做一辈子饭,我都觉得很好啊。”栾小雪突然说了一句,说得马英杰又是一阵紧张,不由得问了一句:“冉冰冰又找了你吗?” “没有啊。雁凌说明天去秦县,不过冰冰情绪好象很高昂,因为兰姐和冰冰关着门谈了好半天,我猜,她们肯定谈到了我。只要不再找我的麻烦,我宁然呆在秦县不见她们的。”栾小雪说了一句,这也是她的真实想法,离这些女人越远,越清静。 “栾小雪,别怕,你还有老板,还有我。”马英杰安慰了栾小雪一句,话虽然这么说,可马英杰一点底都没有,这个冉冰冰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又不知道她和司徒兰在搞什么明堂。 “马英杰,别担心我,我不是纸人,只是不喜欢争来斗去的而已,我做菜去了。”说着,栾小雪已经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厨房传来栾小雪忙碌的声音,马英杰想进去帮忙,又怕那么小的地方,转来转去,容易撞到了一起,而栾小雪那么容易红脸啊,她要是红着脸被老板撞见了,又是他的不对。 马英杰在客厅问:“栾小雪,有什么需要我洗的没有?” “没有。我忙得过来,你做自己的事去吧。”栾小雪在里面应了一句,厨房本来就是女人的地方,一个大男人在厨房里进来进去的,栾小雪也不自在,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辛苦一点呢,再说了,这种事算什么辛苦的呢? 马英杰心安了一下,栾小雪对这些事,很拿手。正想着,手机响了,马英杰拿出来一看是司徒兰,突然想起司徒兰让自己去接她,他被安琪一家子和栾小雪一搅和,忘得一干二净。他赶紧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不过又想起什么的折回来说:“栾小雪,我要去接兰姐,先走了。” 马英杰的这些话,司徒兰全听到了,她不等马英杰说话,劈头盖脸地问马英杰:“我不是让你来接我的吗?你怎么跑到栾小雪身边去歪叽什么呢?难道她不会做菜吗?连菜都做不好,你们要她干什么呢?冉冰冰说栾小雪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你可得当心。” 马英杰已经进了电梯,说了一句:“我在电梯里,信号不好,有事见面说。”说着,径直挂了。女人从来就是喜欢八卦,喜欢在背后说些是非,而且乐此不疲。再是冉冰冰和司徒兰搅和到了一起,栾小雪就有得受的。不过,司徒兰目前抱回来的孩子不是栾小雪,这倒让马英杰松了一大口气,至如她和冉冰冰说些是非话,相比这件事而言,还真算不了什么。 第186章 马英杰出小区后,进了车内,发动车就往十三陵赶,在路上,他还是给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一句:“董事长,您和杰克先生是我来接?还是让司机送你们来?” “我给杰克先生打过电话,让他等着你去接,你来接吧,我的司机也不知道你家在哪里。”罗天运回应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把车开得有点快,希望司徒兰是一个人,不会把小菊和孩子带上,要是她把孩子带上,虽然不是栾小雪的孩子,可也总会让栾小雪勾起对自己孩子的想象吧。 马英杰这么想时,车子已经到了罗天运家的小二楼,司徒兰竟然等在门口,而且是一个人,马英杰心里一喜,赶紧停车走了下来,一边打开后座的门,一边说:“兰姐这一身衣服真漂亮。”他其实也没怎么看司徒兰的衣服,不过夸夸她,让她开心,少给栾小雪找麻烦而已。 “你小子就知道哄我开心,怕被我纠出你骗我的事?”司徒兰一边坐了进去,一边说。 马英杰“呵呵”地干笑着,不想接司徒兰的话,他也没办法接啊。说什么呢?司徒兰太精明,很容易从他的话里找到破绽。 “冉冰冰被我搞定了,她保证以前不再找你和天运哥哥的麻烦。哈,我今天下午真是开心啊,扇了李惠玲的耳光,还要抢她的男人,太爽了。”司徒兰在后座自顾自地开心着,好象她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一样。只是马英杰却听得一头雾水,问了一句:“你收容了冉冰冰?” “对啊,年轻人就是聪明。我收容了她,她以后就要听我的话,敢不听我的,我就废了她。”司徒兰一边笑一边扒住了马英杰的座位椅,吓得马英杰惊了一下,问:“你要干什么?” “你紧张什么,我不过离你近一点,让你和我一起分享快乐的成果而已。我司徒兰就是聪明,人孤儿院抱了一个孩子回来,蒙蒙她们,果然全上当了。不过,孩子今晚不能让天运哥哥看到,所以,你得想办法让他多喝点酒,明天一大早,你送我和小菊还有孩子飞北京,下次我就要带真正的罗家孩子回来了。”司徒兰松开了扒住座位的手,不过还是在马英杰身边说着这些话。 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想得这么周到,她提到酒,马英杰才想来,老板让他带酒的事,又把车往回开,司徒兰惊异地问了一句:“你不接天运哥哥和杰克先生吗?又往回开干什么?” “老板让我带酒,我,我忘了。”马英杰有点结巴,他今天都不在状态之中,做事老出错。 “马英杰,你有事瞒着我是不是?你今天犯了好几次错,说,又发生什么事了?”司徒兰恢复了冷静的神态,一本正经地问着马英杰。 “我在写老板布置的社区文化,满脑子全是社区内容,所以,就忘了酒的事。”马英杰一边解释,一边下车往院子里走。司徒兰没有下车,她也懒得下车,只是她感觉马英杰还是有事瞒着她。冉冰冰说栾小雪在吴都,而马英杰为什么说栾小雪去了秦县呢? 司徒兰这么想的时候,心还是沉了一下,栾小雪和天运哥哥中午在一起?马英杰安排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马英杰今天丢三落四的状态才能解释得通。 不知道为什么,司徒兰想到这一层,内心却被人捅了一刀一般,她还是很难过,很难过。天运哥哥心里真的半点也没她,她到了吴都,她满以为他不回家是因为在陪客,可是,他却有时间见这个野丫头。 马英杰拿了两瓶酒,放到了后车箱,再上车的时候,他发现司徒兰有些不对劲,不由得把目光落到了她脸上,她却一脸愤怒地看着他,马英杰一惊,开车的手都有些颤抖,不过他还是尽量让自己好好开车。 “马英杰,天运哥哥是不是见了栾小雪?”司徒兰还是忍不住问马英杰,她很不想问,很不想去证实这一点。 “没有啊,栾小雪在家里收拾东西,哪里也没有去。”马英杰不想承认,这种事最好的方式是不承认,反正司徒兰也没有证据,只是怀疑罢了。 “马英杰,你是真不说还是假不说?”司徒兰又开始威协马英杰。 “兰姐,你不要再问这些无聊的问题好吗?而且我告诉你,冉冰冰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你收容她,还是小心一点吧,别引火上身。栾小雪是真在家里,不信你等会去家里看,她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上午是我司机不小心推倒了冉冰冰,让她的头部受伤,栾小雪一直在医院陪她,我以为她和顾雁凌去了秦县,因为我没回家去了,我不是有意骗你的,我骗你有什么意义呢?她在吴都和去秦县都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我为什么要骗你呢?”马英杰尽量让自己的理由理直气壮一些,只有这样,才能让司徒兰相信,当然了,她要是继续不相信的话,马英杰就打算直接说,“明明知道老板在意栾小雪,你管不了老板,还问这些事干什么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司徒兰没再问,却在后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叹得让马英杰内心又是沉重一片,估计司徒兰已经猜到了什么吧。只要她不继续追问,马英杰就不打算说,猜到与证实是两码事。 马英杰把车先开到了政府大楼,到了后才给罗天运打电话,而这个时候,司徒兰却在后座问了马英杰一句:“我这一身衣服是真的很漂亮吗?” 马英杰回过头,内心却还是酸了一下,这女人都是怎么啦?明明无望的一段爱情,却还是要如此眼巴巴地守着,盼着。 “很漂亮的。再说了,兰姐穿什么都漂亮。”马英杰装作很认真地看着司徒兰的衣服说。 “那就好。”司徒兰还是不自然地摸了一下头发,又说了一句:“喜欢天运哥哥会喜欢。” 马英杰彻底无语了,就算司徒兰身边开满了鲜花,对于老板来说,那也只是鲜花而已,他只是欣赏,而不会心动。这一点,如此精明的司徒兰为什么就不明白呢? 罗天运出来了,马英杰赶紧去开另一扇门,结果罗天运发现了司徒兰坐在后座上,便说了一句:“小兰,你去前面坐吧,等会让杰克先生坐后面,我和他说说话。” 司徒兰脸上的表情顿时沉了一下,这个样子,马英杰看在眼里,他赶紧去开副座的门,司徒兰愣了一下,还是从后座走了出来,坐到了前座上。自始至终,罗天运都没有认真看一眼司徒兰精心准备的衣服,这可是她在法国定做的衣服,第一次穿到吴都来。结果,罗天运似乎熟视无睹一样,司徒兰说不出此时的心境是什么滋味,甚至又涌起了对栾小雪的百般恼怒,一切全因为这个野丫头的原因,她居然还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去见她的天运哥哥,她还是受不了,她还是没办法忍受这个野丫头的存在。尽管她一直努力地压着自己的火气,尽管她一直告诉自己,天运哥哥心里没有自己,可是她似乎中邪了一样,还是渴望他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尊重自己甚至是没有别的女人,是啊,她还是接受不了别的女人存在于天运哥哥的生活之中。 眼不见心不烦,司徒兰不到吴都来,一切都似乎远离了她,现在,她就在吴都,可那个野丫头就在她的天运哥哥身边,她的心如刀绞一般地痛着,酸着,甚至是流血着------ 怒火中烧。司徒兰此时此刻的心理。 司徒兰的模样让马英杰很是紧张,可他不敢说话,开动车子往吴都大酒店去,他只希望杰克先生能让司徒兰的火气降一点,这样,栾小雪才很有可能不受到司徒兰的挑衅。唉,真要当着面挑衅起来,老板一定很尴尬。 车子到了吴都大酒店,马英杰去房间接杰克先生,车子里只有司徒兰和罗天运,空气顿时变得很沉重,特别是司徒兰,她觉得无比压抑,忍不住问了罗天运一句:“你中午怎么不回家呢?” “我什么时候中午回家过?”罗天运反问了一句,这一句呛得司徒兰的好痛啊,他显然在护着栾小雪。 “现在有保姆在家做饭,你不喜欢应酬,就回家吃饭吧。”司徒兰刻意把回家说得重了一点,她要提醒这个男人,他有家了,还有孩子了。可罗天运却淡然地说了一句:“看情况吧。”他显然不想谈这个问题,显然也在回避这个问题,每次谈到家,谈到家里的事,他都在逃避,他难道除了那个野丫头,什么女人都不瞧一眼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罗天运是一个很恐怖的男人,这类男人比花心的男人还可怕,认定一个女人,其他女人没机会了。想想,罗天运还真是这样的,以前姐姐在的时候,司徒兰没机会,现在姐姐不在的时候,又来了一个野丫头,她同样没机会,他怎么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呢?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是幸福还是不幸呢? 司徒兰不想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在马英杰领着杰克先生来了,他一上车,就盯住了司徒兰的衣服,很夸张地笑着说:“兰小姐这衣服太美了,太美了。” 第187至190章 第187章 司徒兰顿时回过头,一脸兴奋地望着杰克先生说:“真的吗?真的很漂亮吗?” 罗天运真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司徒兰的衣服,这一看才知道司徒兰的这衣服是精心订制的,这衣服绝对与栾小雪的那套还要贵上好几倍,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说:“小兰,这可是吴都,不是北京。所以,你有什么好的衣服,最好不要在吴都穿。在北京穿什么,我不管,在吴都就不一样了。” 司徒兰没想到杰克先生的夸奖引来罗天运这番话,而杰克先生不解地问了一句:“兰小姐这衣服在吴都穿与在北京穿有什么不同吗?只要漂亮,在哪里穿都漂亮啊。” 罗天运便笑了笑,不再说话,司徒兰只得说了一句:“谢谢杰克先生的夸奖。” 司徒兰转过头一直看着前方,她很有些不舒服,她很有些冲动,下车,离开吴都,回北京去。可是走到了这一步,只是抢到了孩子,如果不继续下去,她就得前功尽弃了。在司徒兰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个词,她不甘心。 马英杰一直专心开车,这个时候,他说什么话都可能是错的,最好的方式是闭嘴。 马英杰的小区到了,他把车停好后,就去后座替杰克先生开门,杰克先生说了一句:“谢谢。”罗天运自己打开了车门,走了出来。马英杰见司徒兰坐着没动,赶紧绕过去,替她打开车门,说了一句:“兰姐,到了,下车吧。” 司徒兰没说话,从车子里走了出来,杰克先生惊呼了一句:“哇,这衣服确实是太美了。” 司徒兰的衣服是淡紫色的套裙,本来气质高贵的她,在这一种色彩的衬托下,显得更高淡雅高贵,把杰克先生的眼睛都看直了,因为有罗天运在,他才有些收敛,要是没罗天运在场,他那热情一上来,又得抱起司徒兰转一个圈圈,他在北京的时候,一高兴就是这个动作,可司徒兰也没怎么反感他,现在不一样了,毕竟人家的正牌老公就在身边。杰克先生只能嘴上夸赞着,行动是不敢的。 司徒兰被杰克先生夸得不好意思,赶紧笑着说了一句:“还是杰克先生懂欣赏,天运哥哥和马英杰都是木头人一样。” “兰姐,我已经说过这衣服很漂亮啊。”马英杰也笑着接了一句。 “小兰,你不小了,就在乎一个夸奖?”罗天运没笑,倒是一本正经起来,让司徒兰觉得扫兴极了,不理他,问马英杰:“几楼啊?” “十二楼。”马英杰说着,就带头往电梯处走,罗天运把杰克先生让了到了面前,司徒兰懒得看罗天运,抢先和杰克先生并排走,用英语说着话,他们说得很快,马英杰和罗天运是听不明白他们说什么,走到电梯口里,司徒兰便暴发出一阵笑声,显然他们谈得很开心。 马英杰用手挡在电梯口边上,等所有人上到了电梯里,他才进来,按了十二楼,司徒兰却一反常态,一个劲和杰克先生说话,根本就忽略罗天运的存在,马英杰知道她是故意,这女人啊,就是想让罗天运吃醋。可罗天运一直很淡然,似乎这一切真与他没关系一样。 十二楼到了,马英杰去开门,栾小雪听到开门声音时,紧张极了,毕竟司徒兰还要来,而且还有外国人,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场面,她在厨房里不知道是该出去迎接,还是该继续做菜。 马英杰把杰克先生,罗天运和司徒兰让进家门后,径直往厨房走,一边走一边喊:“栾小雪,来客人了。” 栾小雪不得不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她先冲杰克先生笑了笑,马英杰马上给杰克先生介绍说:“这是栾小雪,”马英杰本来想说这是我的妻子栾小雪,话到嘴边,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样介绍会让老板不舒服的,只好介绍栾小雪的名字,栾小雪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不过还是笑着对杰克先生说:“您好。” 杰克先生又如夸司徒兰一样,热情地夸着栾小雪,“你是东方美人,典型的东方之美,哇,你们两个男人好幸福啊,娶的老婆都是东方美人中的精华人物啊。”杰克先生说着,就想去拥抱一下栾小雪,栾小雪下子吓住了,本能地往罗天运身后躲,罗天运赶紧说:“杰克先生,你这法国式的礼节会吓着她的,她可是山里来的妹妹,没见过世面的。” 司徒兰见罗天运这么保护栾小雪,极为不舒服,不由得损了一句:“栾小雪,你男人在这边吧。”这话说得,马英杰,罗天运还有栾小雪都尴尬起来,不过,栾小雪已经有罗天运的预防针,赶紧往厨房走,没理司徒兰,司徒兰还想说什么,马英杰圆场了,招呼杰克先生说:“杰克先生,坐吧。栾小雪从山里出来的,可真不敢接受你们法国人的热情见面礼。” “对啊,杰克先生,没见过世面的山里妹子全这德性。”司徒兰本来就不舒服,现在更是不舒服了。 “小兰,坐吧,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罗天运虽然说话很平淡,可是话味很重,杰克先生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是不明白,这几个人怎么啦。只是司徒兰此时的脸色沉了下来,他马上道歉说:“兰小姐,对不起,都是我闹误会了。” “坐吧。”杰克先生的话一落,马英杰又招呼大家坐,客厅里的对话,栾小雪都听到了,她内心还是涌起了很多的甜密,至少在司徒兰面前,她赢了。不过,栾小雪告诉自己,无论司徒兰今晚说什么,她都要忍着。 司徒兰不敢再多说什么,真要让罗天运没面子的话,她也好过不了多少。于是主动坐到了杰克先生身边,又用英语用他交谈着,杰克先生和司徒兰因为有北京的游玩经历,倒是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只是杰克先生还会时不时看看罗天运,见罗天运好象不大关心他们的谈话,相反不停地打量着马英杰的家,便有些明白罗天运与司徒兰之间一定有问题。 马英杰把大家招呼坐下来后,就去了厨房,栾小雪已经做了好几样她拿手的菜,做得有色有香的,马英杰不由得夸了栾小雪一样:“这菜做得肯定好吃。” “你端出去吧,我不想再出去了。”栾小雪很小声音地说了一句。 “嗯。”马英杰“嗯”了一下,端着菜去了客厅,这时,罗天运站起来,他很有冲动要去厨房看看这个丫头做菜,司徒兰却突然对他说了一句:“杰克先生说吴都很美,都是你的功劳。” 罗天运不得不坐了下来,望着杰克先生说:“谢谢杰克先生的夸奖,我做得还不远远不够。” 马英杰又端了两样菜上来,罗天运便指着这几样菜说:“杰克先生,来,尝尝吴都家庭式的生活吧。” “好,很好。”杰克先生一边夹菜,一边说。不过,他不大会用筷子,司徒兰便笑着一边给他夹菜,一边说:“吃吧,这可是马英杰的妻子最拿手的菜。” 司徒兰故意这么说着,马英杰很是尴尬,装作一边倒酒,一边说:“杰克先生,这是地道的吴都菜,多吃一点。”说着,把倒满的酒杯放到了杰克先生面前,杰克先生马上说:“晚上不喝酒,不喝酒的。” “这是干红,没事的。”司徒兰主动端起了酒杯,而且望着杰克先生说:“你要是不喝的话,我也没理由喝了。你看看,我老公又不满地看着我,你这位尊重的客人没陪好,他回家又教训我的。”司徒兰娇笑地说着,可她说自己的老公时,声音提高了一些,马英杰猜,她又是故意,又是要让栾小雪听到。 “来吧,杰克先生,喝一点吧。”马英杰声音也大了起来,他得压住司徒兰的话。说着,马英杰就要给罗天运倒酒,罗天运却突然说:“少弄几个菜吧,让栾小雪一块来吃。” “对,让那个山里妹妹一块来吃。”杰克先生附和着。 “她,她怕见生人,我们吃吧。”马英杰赶紧解释着,他不能让栾小雪来。 “是怕我吧?”司徒兰却突然挑衅地望着马英杰说。 “来,兰姐,我敬你一杯。”马英杰不想接司徒兰的话,拿酒去转移话题,可司徒兰却说:“你还是把栾小雪叫出来一块吃吧,要不,会吃得不安心。”说着,故意盯了罗天运一眼,罗天运懒得接她的目光,端起酒杯,站起来望着杰克先生说:“杰克先生,欢迎你走进吴都的家庭。” “谢谢罗董事长。”杰克先生一边端酒杯,一边也站了起来。 “你们都坐着喝吧,这么客气也太见外了,杰克先生从现在起,是我们的朋友,是不是?杰克先生?”司徒兰笑着问杰克先生。 “对,兰小姐说得对,我,我就是你们的朋友,不要这么客气。坐下来喝,都坐着喝。”杰克先生带头坐了下来,罗天运也坐了下来。 “杰克先生会把新区的工作做好的,我刚才已经把吴都的情况都告诉他了,他知道怎么做。你们几个男人就放心喝吧。”司徒兰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 第188章 “你要去干什么?”罗天运突然紧张地问了一句。 “你们男人喝酒,我去厨房看看栾小雪,有这么多菜,够了,让她也来坐着吃吧。”司徒兰已经移开了自己的椅子,马英杰也紧张极了,赶紧说:“兰姐,你,你坐着吃菜,我,我去喊她。” 可司徒兰已经下位了,她既不看马英杰,也不看罗天运,这两个男人都愣住了,任由司徒兰往厨房走。 “让兰小姐去喊小妹妹吧,来,我们喝酒。”杰克先生替司徒兰说着话,可罗天运不放心栾小雪,示意马英杰赶紧跟着一块进去。 马英杰便笑着对杰克先生说:“杰克先生,别客气,多吃菜。我去端菜。”马英杰说完,转身进了厨房。 司徒兰正站在栾小雪身边,看着栾小雪做菜,可栾小雪紧张极了,结果放油在锅里时,不小心把水也弄了一点到锅里了,顿时油炸得到处都是,她一边推司徒兰,一边说:“兰姐,快让开。” 可是司徒兰没站稳,被栾小雪一下子推到墙边,头撞到了墙上,撞得她两眼冒金花,栾小雪没想到会这样,想去扶司徒兰,却发现锅里的油被烧得起火了,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把锅盖往锅里盖,一边说:“兰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 司徒兰揉着撞痛的头部,很明显有一个大包包,她不由冷着脸说:“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认为有人撑腰了,就敢这么不客气地对我?居然敢动手推我,你太恶了吧?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中午去了哪里,别以为你做得保密,我全知道了。冉冰冰把你以前的经历都告诉我了,你这女人就是装可怜,好骗天运哥哥同情你,可怜你。你就装着,演戏吧。” “兰姐,请你出去吧,这里太危险。再说了,你在这里,我做菜也紧张,要是让油溅到你脸上去了,我,我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的。我不是故意,请你出去好吗?”栾小雪急了,司徒兰显然没怀好意,她还真的找上门了。可是她和司徒兰之间,到底谁更不道德呢? “你告诉我,中午是不是见天运哥哥去了?”司徒兰老着脸问栾小雪。 “兰姐,请你出去好吗?求你了,厨房不是你呆的地方。”栾小雪不想和司徒兰吵架。 “我就要弄清楚一件事,你是不是和天运哥哥在一起?说。”司徒兰推了一下栾小雪,这个时候马英杰正好走了进来,一见两个女人好象在吵架,赶紧跑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啦?” “哼,她居然敢推我。马英杰,你看看,我头上撞了这么大一个包包。”司徒兰指了指自己的头部。 马英杰发现司徒兰的头部确实撞了一个大包,不解地问栾小雪:“你推兰姐干什么?” “我,我是怕锅里的油溅到她脸上去了,才推了她一下,我不是故意的。”栾小雪急忙解释着,说完,她又对马英杰说:“你让兰姐出去吧,她在这里,我没办法做菜。” “我在这里,你没办法做菜是不是?可我以为长期住吴都,你是不是就没办法偷男人呢?”司徒兰冷冷地说了一句。 “你-----”栾小雪气得,眼泪还是忍不住夺眶而去。 “少演戏,你这样子就是骗马英杰和天运哥哥,骗不了我。”司徒兰恶狠狠地说着,似乎要把她在罗天运哪里受的气全部发泄出来。 罗天运在外面陪杰克先生喝酒,可司徒兰这么半天没出来,他喝得极为不放心,不由得喊:“马英杰,领着栾小雪出来敬杰克先生一杯吧。” 马英杰松了一口气,赶紧说:“栾小雪,我们去给杰克先生敬一杯吧。” “哼,想走?不过,马英杰只要你领着栾小雪走出厨房,我明天就会让杰克先生放弃对吴都新区的设计,你信不信?我要栾小雪亲口告诉,中午去了哪里?她要是不说,我明天就带杰克先生回北京去,信不信?”司徒兰又开始威协马英杰和栾小雪,她就是想逼栾小雪亲口说出来。 “我和他在一起。”栾小雪很小声音地说了一句,马英杰没想到栾小雪要承认,而且承认得这么快。司徒兰总在玩威协的游戏,这游戏玩多了,马英杰都烦。 “果真在一起,说,是你找他的,还是马英杰安排的?”司徒兰如审查犯人一样,马英杰看不下去了,不由得说了一句:“兰姐,你这是何苦呢?” “我自己找他的,与任何人没关系。再说了,我和他好的时候,没有你,所以,我不认为自己破坏了你的家庭。”栾小雪既然把话说开了,反而变得不敢司徒兰。 “是不是中午被天运哥哥睡了一下,就是董事长夫人了?你倒是很理直气壮的啊。”司徒兰的话,马英杰都听得不过耳,不由得对司徒兰说:“你要是这样的话逼栾小雪的话,老板肯定会赶你回北京的,你信不信?” 这时又响起了罗天运的声音,“马英杰,你们磨蹭什么呢?” “走吧,兰姐,你别自讨没趣了。你也知道,老板的心,何苦来着呢?”马英杰去拉司徒兰,却被司徒兰丢了一下手,结果马英杰没让开,手指划到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的脸顿时一条血迹,栾小雪不得不推开司徒兰,往外跑。 罗天运见栾小雪一个人跑了出来,忍不住下位走进了厨房,见马英杰的脸上正在流血,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啦?” “董事长,没什么,我不小心划伤了。兰姐,你去坐着吃菜吧。”马英杰去推司徒兰,而这时,栾小雪已经拿了创可贴跑了进来,一边撕开创可贴,一边往马英杰脸上贴,她和马英杰贴得那么近,整个人都靠在了马英杰身体上,这让罗天运很是不舒服,一转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厨房。 “哈哈。”司徒兰暴发出一阵笑,笑得马英杰和栾小雪身上的肉都跳了起来了,刚才马英杰和栾小雪那么近距离的一幕,正好被罗天运看了一个正着,而且他的脸色不好,他吃醋了。司徒兰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笑完损了马英杰一句:“还不快去哄你主子开心,他看到了,生气了。” 这话说得让栾小雪脸一下子涌得通红,赶紧离马英杰的身体远了一些,手脚却不知道往哪里放,借故要做菜,又去找菜,又去洗手。 “栾小雪,走,我们出去敬酒,不要菜了。”马英杰对着栾小雪说,栾小雪很感激马英杰,他一直在护着她。 “马英杰,你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你一个人去敬酒,你再带栾小雪去,你主子更难过的。”司徒兰说着推了马英杰一把,马英杰不放心地看了看栾小雪,栾小雪说:“你去吧,我没事的。” “哼,你们秀什么恩爱啊。”司徒兰冷“哼”了一下。 马英杰一走,司徒兰又自由了,她望着栾小雪说:“我今天是故意要来你家吃饭的,而且也是故意见天运哥哥一起来的。不管他现在心里装着谁,有一条,他是我的男人,我对你说过好多次了,他是我的男人,我不允许在我的眼皮底下,有别人的女人和他有染,明白吗?明白吗?”司徒兰盯住了栾小雪,那个样子,让栾小雪真的害怕了。 “兰姐,我明天就去秦县。现在,求你出去吃菜吧,你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做菜了。”栾小雪让步了,马英杰为她已经受了伤,还不敢对罗天运讲,她还能说什么呢?正如马英杰所言,她和他是一类人,而罗天运和司徒兰是另一类人,他们理解不了底层人的疾苦,他们需要的时候,底层人就是他们的宝,他们不需要的时候,底层人就是他们的手里的一根草。马英杰受伤了,她当然要为他疗伤,而罗天运却生气了,司徒兰在厨房这么半天,欺负她的时候,是马英杰来帮她,而不是罗天运,他又有什么理由生气?他好意思生气吗? “小兰,”罗天运在外面喊司徒兰,栾小雪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又往下流,她每次要恨罗天运的时候,罗天运总会让她感动一下,恨不起来。她正想着恨他,他却喊司徒兰了,他显然也知道,司徒兰在厨房里就是为难她的。 罗天运走进了厨房,这倒让栾小雪很意外,做菜的动作变得一点也不流畅,而且特别地紧张。 “小兰,你在厨房里学做菜吗?”罗天运有意说着话,司徒兰知道他是为了让自己离开,不过她才不放过这个机会呢,便小声音地说了一句:“栾小雪说中午和你在一起,而且保证明天去秦县,不再偷人。” 一句偷人,让栾小雪咬着牙哭了起来,罗天运心里很不好受,刚才看到栾小雪那么紧张马英杰,心里就不舒服,现在见司徒兰这么当着面逼栾小雪,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小兰,有话回家去说吧。你去陪陪杰克先生,我和栾小雪说几句话。”罗天运想让司徒兰离开,他不想和司徒兰吵架,尽管他知道司徒兰是有意为难栾小雪,可他没想到司徒兰会当着他的面为难栾小雪。 “天运哥哥,我今天当着栾小雪的面把话说清楚,我在吴都一天,她就不能再接近你一天。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的存在吗?还有我的感受吗?我来吴都的第一天,你们就鬼混在一起,你们当我是木头人,是不是?没心,没肺,没肝,甚至没大脑是不是?”司徒兰激动起来了。 第189章 一个女人在激动,一个女人哭,这局面被搅和得顿时让罗天运束手无策。 栾小雪一见司徒兰拿话逼罗天运,她赶紧把眼泪擦掉,说了一句:“你们出去吃菜吧,有的事情不是站在这里说说就可以解决的。何况,我从来没想过要去伤害谁,要去抢谁的东西。是你的,总会是你的,我信这一条。” 罗天运没想到栾小雪此时会如此替自己解围,这个丫头看起上去没他想象中那么笨嘛。他赶紧去拉司徒兰说:“小兰,走吧,让栾小雪好好做菜。” 可司徒兰偏偏不让步,说了一句:“天运哥哥,女人,可以性感,可以清纯,可以妖艳,可以妩媚----但是,唯独不可以平庸。可你偏偏选了一个平庸的野丫头,你对得起我姐吗?对得起我吗?” “小兰,”罗天运再也忍不住了,很严厉地叫了一声,如果司徒兰此时转身去了客厅的话,罗天运想,这事也就如此结束了,可她偏不走,偏不给罗天运台阶下。 罗天运真的很生气了,他最烦女人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不由得望着司徒兰说:“小兰,我现在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就是喜欢这个丫头的平庸,而且我不会放弃她的,所以,你如果要一个董事长夫人的名份,请你明白这一点,是你自己强行要占着这个名份不放的,没人逼你。栾小雪一让再让,你却处处逼她,别以为你在北京给她的委屈,我不知道。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为什么就不可以呢?你为什么偏偏无事找事呢?如果你再这样的话,吴都不欢迎你!”说完,罗天运看也不看司徒兰,转身去了客厅。 “罗天运,”司徒兰哭着喊了一句,没等栾小雪和罗天运明白过来,她已经疯一般地往外冲。 一顿本来好好的家庭宴,硬是被搅和得让罗天运异样地尴尬。马英杰跟着司徒兰冲了出去,罗天运不好意思地对杰克先生说:“杰克先生,你吃菜,来,我们喝酒。小兰就是这样,说风就是雨。” “兰小姐很可爱的,只是你好象对她很冷淡。”杰克先生突然说了一句。 “杰克先生,吴都新区的事情,还要您多费心了,明天让马英杰全程陪同您,好吗?”罗天运把话题转了一下,这时栾小雪红着脸又端了一盘菜上来,罗天运赶紧说:“栾小雪,不要再做菜了,你敬杰克先生一杯酒吧。”说着罗天运亲自给栾小雪倒了一杯酒,而且还和栾小雪一起给杰克先生敬了酒,杰克先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还是喝了下去,栾小雪不会喝酒,一沾酒,脸红得很艳了,罗天运赶紧说:“吃点菜压一压。” 栾小雪本能去拿罗天运用过的筷子,而罗天运也没半丝的不悦,杰克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似乎明白了司徒兰为什么会去厨房,为什么会突然跑走了,他很是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会和罗天运有关系?而马英杰却又和这个女孩是一家人?这种关系,杰克先生很是费解,不过,他装作什么都不清楚,草草地要求结束这一顿晚宴。 做的菜都没怎么动,栾小雪知道因为司徒兰被气走的原因。她红着脸想对罗天运解释什么,被罗天运用眼光压住了,直到杰克先生要求走,马英杰都没有回来。 罗天运不得不给马英杰打电话,此时的马英杰坐在湖边劝司徒兰,可司徒兰除了哭泣外,根本不说话,司徒兰这个样子,马英杰没办法离开她,而他去接司徒兰的时候,司徒兰又不走。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好,手机响了,他赶紧接了电话,竟然是老板,他马上说:“董事长,兰姐在湖边哭,我怎么劝,她都不肯走。” “你不要管她,回来送杰克先生回酒店。”罗天运说完便挂了电话。 马英杰为难了,就这么走吧,他真担心司徒兰,可是不听老板的话,他又交差不了,他不由得对司徒兰说:“兰姐,我们走吧。很多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苦去想那么多呢?” 马英杰说着就去拉司徒兰,司徒兰却吼了一句:“滚。” 马英杰走也不是,不走更不对。问了一句:“兰姐,你别干傻事好吗?我送完杰克先生,马上来陪你。”说着,一转身就往小区跑。 马英杰回家后,栾小雪已经把桌上的菜都收掉了,他没怎么吃,可罗天运一见他就说:“我们走吧。” 杰克先生很想问马英杰,司徒兰怎么啦?但是,这样的时候,他显然问不出来,可他内心说不出来为什么,挺替司徒兰委屈的,至少在北京的时候,以为司徒兰是个幸福的女人,开朗,大方,聪明,漂亮,以为她的男人会重视她,热爱她。可他很不理解,这几个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 栾小雪还是出来送了送罗天运和杰克先生,马英杰领着杰克先生走在前面,栾小雪和罗天运走在后面,栾小雪还是忍不住在暗中握了一下罗天运的手,罗天运却用力地捏住了她的手,两个人想说的话都在这一握之中了。至少对于栾小雪而言,罗天运能够当着司徒兰的面前认可她的存在,她就非常非常满足和幸福了。 栾小雪把他们送到了电梯口才转身回家,一进电梯,罗天运就对马英杰说:“你送杰克先生回酒店,我自己打车回去。” 马英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一看罗天运脸上表情不是很好,把话咽了回去,他其实很想对罗天运说:“你去湖边观观兰姐吧。”可这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一起从电梯里出来,罗天运伸手握了握杰克先生的手说了一句:“杰克先生,今晚对不住了。” “罗董事长,别这么客气。”杰克先生也摇了摇罗天运的手,两个客气一下,罗天运送杰克先生上车后,挥了挥手,马英杰就把车开出了小区,一出小区,杰克先生就问马英杰:“兰小姐呢?” “她还在湖边,我把您送到酒店就去找她。”马英杰说了一句。 “我们先去劝兰小姐吧。”杰克先生着急起来。 “这,----”马英杰结巴了一下。 “兰小姐肯定很难过是吧?”杰克先生再次问了一句,他老感觉罗天运和栾小雪之间有问题,所以,现在,司徒兰需要人宽慰。 “我们去吧。”马英杰一边把车停在一个店子门前,一边说。马英杰下车的时候,四下看了看,他希望老板已经打车走了,希望他看不到他和杰克先生。 马英杰领着杰克先生一起去了湖边,司徒兰还坐着湖边,而且这个坐姿一点也没变,马英杰还是紧张了一下,他尽管不知道老板到底说了什么,但是肯定话很重,要不是这样,要强的司徒兰是不会哭,特别是在栾小雪面前去哭。 杰克先生走到了司徒兰身边,叫了一句:“兰小姐。” “你怎么来了?”司徒兰还是吃了一惊,扭头去看马英杰,马英杰说了一句:“杰克先生担心你,所以执意要来。” “你们都走吧,让我静一静。”司徒兰终于肯说话了,只要她说话了,马英杰就松口气。 “这湖边的景色真美啊。”杰克先生赞了一句,径直坐到了司徒兰身边,马英杰站着,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很有些尴尬。 “我们去酒吧。”司徒兰突然说了一句。 “好啊。”杰克先生热情地符和着,马英杰却说了一句:“兰姐,你这样去酒吧不好吧,这可是吴都,不是北京。” “那你送我们去省城泡酒吧,否则的话,我就在吴都的酒吧去。”司徒兰站了起来,杰克先生也站了起来。 “兰姐,孩子还在家里,你这样走,怎么行呢?”马英杰极力反对着。 马英杰这么一说,司徒兰才记得,家里还有孩子的。而罗天运这么早就回家去了,会不会发现孩子啊。赶紧对马英杰说:“你去家里和你主子说说话,我让小菊把孩子带回房间,不出来。明天等你主子上班后,我们就飞北京。”司徒兰又恢复了她的冷静和沉着一般,完全不像刚才哭泣的那个人。 “那你呢?”马英杰问了一句。 “我和杰克先生就在这里坐坐,你不用管我们了。”司徒兰让马英杰走,马英杰看了一眼杰克先生,杰克先生说:“我会照顾好兰小姐的,你去忙吧。” “谢谢杰克先生。”马英杰客气了一下,转身离开了杰克先生和司徒兰,有杰克先生在,也许司徒兰会开心一点吧,至少总比他陪着司徒兰,或者现在去省城酒吧强吧。 马英杰一走,司徒兰就给小菊挂了电话,叮嘱她在房间里带孩子,不要吵着老板了,叮嘱完这些后,司徒兰突然站了起来,杰克先生也站了起来,问了一句:“要去泡酒吧吗?” “这是吴都啊。”司徒兰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去我的房间吧,我来调酒鸡尾酒给你喝。”杰克先生热情地说着。 “你还会调鸡尾酒?”司徒兰怀疑地看着杰克先生。 “当然了,我可是做酒保出身的,信我一回吧,OK?”杰克先生拍了拍自己的胸堂,笑了起来。 第190章 司徒兰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一起从湖边漫步到了街上,打了一辆车直奔吴都大酒店。 马英杰一坐到车里,就给罗天运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问:“董事长,到家了吗?” “已经在车上了。小兰怎么样了?”罗天运问了一句。 “杰克先生在劝慰兰姐,她担心您生气,就让我去您家里陪陪您。”马英杰赶紧替司徒兰圆话。 “哼,怕我生气,怕我生气,她就不会那个样子。随她去吧。”罗天运还在生气之中。 “董事长,我去您家里陪陪您好吗?”马英杰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不用了。你回家帮着收拾一下吧,而且看得出来,她很勤奋努力,家里收拾得那么干净和整洁,一定是她的功劳,肯定不是你收拾的。”罗天运在手机中说了一句。 “是的,董事长,确实是栾小雪收拾的。那我这就回家帮她去,您不要生气了,兰姐就是这种性格,发发脾气,很快会没事的。”马英杰圆了几句话,罗天运哪边“嗯”了一下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把车子开到了小区,正准备下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拿起来了一看,是邓散新的,邓散新在电话中急着说:“秘书长,你在哪里?” “又怎么啦?”马英杰一听邓散新的语气不对,问了一句。 “秘书长,邱建平董事长一定要见你,你现在有时间吗?”邓散新问了一句。 “在哪里?”马英杰问了一句,邱建平要见他,他当然得见,而且一定得见。 “我带他去七七吧茶楼吧,我们在茶楼里等你。”邓散新说了一句,马英杰“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马英杰把车子调了一个头,直奔七七吧茶楼。邓散新所以把地方选在这,就是这里不显眼,也不豪华,挺平淡的一茶坊,也没啥特色,就是供无聊人来坐坐。这样一个地方,自然就少有官员出入,人家官员是啥人物,会到这种地方?邓散新非常警惕的是,每一件事都必须慎而又慎,绝不能让不该看到的眼睛看到。跟着马英杰干事后,邓散新方方面面长劲不小,低调,谨慎是他时时向马英杰学习的东西。不然,他就把邱建平冒冒失失带马英杰家去了。 马英杰没想到,叶小青也来了,他诡异地看了眼叶小青,叶小青赶忙解释说:“我跟邓主任晚上在一起应酬,就一块过来了。” 马英杰“哦”了一声,最近他发现,不少跟他关系亲近的人,尤其年轻人,老爱往一起聚。邓散新身边已经积聚了不少这样的人,那天还特意告诉邓散新,让他少搞拉帮结派这一套。此时见了叶小青,心里就有点触动,但马英杰装作什么想法也没,说了一句:“来了好,人多热闹点,喝茶嘛,就要喝个热闹。”说完,目光盯住邱建平。 邱建平早已不是当支书时那个邱建平了,老得几乎不敢让人相认。整个人像是缩了一圈,不但瘦,而且面目枯槁,神情倦怠,头发也白了不少。那张脸尤其可怕,好像刚从阎王爷那边过来。马英杰刚一看他,邱建平扑通就跪下了。 “秘书长,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家丹丹。秘书长,你不救我们,我们就没活路了啊。”邱建平边说边往前爬,最后竟抱住了马英杰的腿。 “邱董事长,你别这样,快起来。”邓散新赶忙上去扶他。邱建平死死地抱着马英杰,不起,一双老眼里流着浑浊的泪,望着马英杰继续说:“秘书长,你救救我们一家吧。” “到底怎么回事?”马英杰并没急着去抚邱建平,他这双腿,被不少人抱过,有次在大街上让一年轻妇女抱半天不丢,那是路边摆小摊的一外来工,小摊被城管砸了,四岁的孩子也被城管打得头破血流,躺在医院里没钱医治,城管又不管,情急之下才拦他的车,找他告状。 “老邱,你起来,有话好好说!”邓散新发了火。目光哆哆嗦嗦,在马英杰脸上撞着,生怕马英杰发火。 叶小青也过来拉邱建平,她和邓散新两人合力,才将邱建平拉了起来。 原来路明飞已经将邱丹丹安排在一小别墅里,这别墅一看就是别人送的,特精致那种,外表上很像一个秀气的女人。位于省城最北端的南湖边上,南湖对面就是茫茫苍苍的岳王山。邱丹丹对山没兴趣,对南湖也没兴趣,这些都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她只对自己的下一步有兴趣。路明飞派了两个手下侍候她,一男一女,男孩帅气,大约二十二、三岁,高高大大,很有股玉树临风的样子。女孩也就十七八岁,长得水灵,一双眼毛茸茸的,像个玩具娃娃。但举止又不是一个十七、八岁女孩所具有的,特成熟,也特老到。他们称呼邱丹丹为邱姐,客客气气,端水捧茶都怕惊动了邱丹丹,冲她笑时,也是软软的,一笑而过,留下一大串悬念给邱丹丹去想。 路明飞把邱丹丹安排住在别墅里后,就走了。留着邱丹丹安安静静在别墅里,路明飞再来时,胳膊上还挂着一女人,特性格,奔放至极,一看就是混演艺圈的。邱丹丹松下一口气,至少路明飞又有新欢了,只要路明飞有新欢,她就有机会逃走。她想得太简单,以为傍上了路明飞,就可以进入他们的核心部分,但是路明飞显然处处防着她,而且把她往死里变态地玩弄着。现在路明飞带着别的女人,她应该还算安全。 “怎么样,住这里还习惯吧?”路明飞很习惯,边问边拿出一只手抚摸着奔放女人的手,奔放女人也用暧昧的目光看着她,里面掩不住欣赏的成分。 “无所谓习惯不习惯,一觉醒来还活着就是了。”邱丹丹道说了一句。她说的是实话,如今能活下去就是一种福,无所谓像狗一样活还是像猪一样活。 “听这口气像是不舒服,我没慢怠你吧?还是他们慢怠了你?”路明飞咳嗽一声,一对金童玉女就像鸽子一样扑闪着翅膀飞到了他面前。 “她怎么不高兴?”路明飞问那男孩。 “回老大,姐姐心上有伤。”男孩说得特到位。 “那就把她的伤治好。”路明飞并没像邱丹丹担心的那样对男孩大骂出口,反而露出极少见的温柔,给了男孩一句温情脉脉的话。后来邱丹丹才知道,路明飞极少对自己手下谩骂,出手教训更是从未有过。 路明飞在金童玉女的侍候下坐下,那位奔放女子坐在另一张凳子上,手伸过去,握住路明飞的手。像是稍一松开,路明飞就会扑腾腾飞了,可路明飞并不做出要飞的样子。 “不怕,到我这里,你既不受辱也不受屈,我会好好待你。”路明飞说。 “无所谓。”邱丹丹站着,身体摆成一个随风而逝的动作,其实她是不想让路明飞看清她的眼。女人的脸盘会迷惑男人,女人的身段会刺激男人,女人的腰会让男人瘦,女人的大腿会让男人肥,女人的眼睛却会出卖自己。 “说说吧,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路明飞的声音听上去很温柔,一点没有强迫的意思。让人怀疑眼前的这个路明飞跟传说中的那个路明飞根本就是两个人。 邱丹丹没说。她不知道有什么可说,她只期望所有的魔鬼能离她远一点,她向往自由。 “老大让你说,你就说吧,不用怕的,有我给你做主呢。”一直握着路明飞手的奔放女人开了口,她的声音很甜,这让邱丹丹意外,耳朵里似有一股清泉流过。她看了一眼奔放女人,觉得她不像恶人,但她是什么样的女人,邱丹丹决断不出。邱丹丹快要丧失判断力了。 “说吧,把一切都讲给我。”路明飞显得很有耐心。金童玉女中的男孩冲她示示眼色,意思是让她赶快回老大话。玉女倒是一脸的与已无关,在给鱼缸里的鱼喂食。 “不想说是不,好,那你继续养着吧,哪天想说了,让他们告我一声。”然后起身,冲握着他手的奔放女子说:“我们走。” 邱丹丹最终还是没能装成哑巴,断断续续将自己跟古庆明的一切说了。她说的时候,路明飞听得很仔细,很认真,全神贯注。像一个没有多少见识的小学生,认真聆听邱丹丹每一句话。听到唏嘘处,也要为邱丹丹叹出那么一声,似乎为这个女子的悲惨遭遇鸣不平。 “这个公子爷还挺不错的嘛,怎么又成了摧花大王?”听到这,马英杰有点不明白,插话问道。如果路明飞肯定如此待着邱丹丹的话,马英杰也认为邱丹丹目前至少是安全的。 邓散新咂咂舌,他讲得太啰嗦了,马上调整方式,拣重点往下说。 马英杰才知道,路明飞并不是真对邱丹丹好,所以把邱丹丹带到他这里,并热情有礼待她,就是想让邱丹丹完完整整把跟吴都各路人物的关系,当然最想知道还有邱丹丹和常务副总经理古庆明之间的丑事美事说出来。路明飞喜欢听这些,尤其床上的事,尤其是古庆明怎么变着法子折腾邱丹丹的。听这些的时候,路明飞身边是换了女人的,不是那天来的那位奔放女,是另一位,路明飞叫她小灿。一个非常小非常嫩的女孩,顶多也就十六岁,但发育异常丰满,甚至到了惊人眼球的程度,就连邱丹丹这样自信不输给别人的女人,也会自惭形秽地避开目光。 第191至194章 第191章 路明飞非要邱丹丹把细节讲清楚,讲慢点,那细节哪是她一个女儿家听的? 讲完,路明飞就情急地抱起小灿,往隔壁一间屋子去了,一股浪腾起来,淹没整幢别墅。涛声飞来,弄得这屋的邱丹丹活不了也死不了。 讲其他事的时候,路明飞身边就是那位奔放女了。邓散新告诉马英杰,奔放女不是别人,是路明飞妹妹,当然不是一个母亲生的。这是路家的秘密,也是江南省的秘密。路鑫波在外面给路明飞生下好几位妹弟,可惜路明飞只喜欢这一位,常常将她带到身边,还给她起了一个特别好听的名字:路甜甜。这女孩的母亲是省里一著名地方戏演员,现在担任省歌剧院院长。 “路明飞这样做,有何目的?”马英杰不喜欢听那些乌七八糟的事,对路家父子的荒唐生活也缺少兴趣。他急着要知道,邱丹丹目前在何处,在路明飞手里又经历了什么? “他把邱丹丹当成了一张牌,想来控制吴都。”邓散新说了一句。 马英杰心里“嗵”地一声,原来如此!这些人真是心机用尽,一个比一个狠辣啊。 “他没对邱丹丹下毒手?”半天,马英杰还是不大放心地问了一句。 “暂时没有,但邱丹丹在他手里一点自由也没。看着是关心,其实是拿邱丹丹当人质,目的估计是征对秘书长你了。” “一伙变态!”马英杰气愤不已地骂了一声,他知道邱丹丹在路明飞手里不会有好日子过,可是还没想到路明飞居然拿邱丹丹压制于他,就为了那些地吗? 了解邱丹丹的现状后,马英杰恨恨自责一番。现在是该到他自责的时候了,再不自责,怕是以后连自责的机会都没。马英杰真是悔得要死,邱丹丹到今天,某种程度就是他害的,是他给了她错误的希望,而又把这希望担不起来。包括死去的钱富华,也是因为他。如果他能果决一些,如果他能强势一些,所有事就不会这样! 不会这样!马英杰的拳头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说吧,你们想怎么办?”怒过之后,马英杰将真诚的目光对住了叶小青他们。 这一天,在吴都这家毫不起眼的茶坊里,马英杰做出了一个异常惊人的决定,他要出拳了! 就在马英杰和邱建平在一起的这天,司徒兰很晚了才回到罗天运的小二楼。 司徒兰每次要来吴都都是搞突然袭击,提前根本不给罗天运吭一声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搞得跟一阵风一样。只是这次破了例,提前让马英杰通知了罗天运,可是人一到吴都,就开始管他的事情,这一点让罗天运很头痛。 这天夜里罗天运一直唉声叹气,摊上司徒兰这小姨子,实在没一点办法。她就是使性子不回来,他也拿她没半点办法。好在,马英杰和她在一起,罗天运倒也放心一点点。任由司徒兰折腾,她就是这样,闲得发慌,不折腾点事出来,她就不好过。 罗天运一直等着司徒兰回家,当他听见门响时,赶紧去开门,司徒兰晃头晃脑里回来了,见是罗天运开门,也没理他,大摇在摆地往里闯,可司徒兰显然是喝了酒,一身酒气,罗天运本能地皱起了眉头,这可是吴都啊,她又喝这么多酒,还不知道是在哪里喝的,一个董事长的夫人,在外喝成这个样子,传出去的话,他脸上是很没光彩的。 “行啊,司徒兰,越来越有长劲了,还能喝酒了,而且喝成这个样子。”罗天运怒恨恨瞪着司徒兰,恨不得搧她一顿。 司徒兰不予理睬,拿着一串葡萄欣赏半天,伸出舌头舔了下,扑一声,吸进一只,有滋有味地瞬着。罗天运发现司徒兰喝了不少酒,一身酒气,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也是红的,脖颈处更红。 “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罗天运问。 “我心烦,借酒压愁你懂不懂,我的姐夫哥。”司徒兰一边踢掉鞋子,一边说。那样子就如从前一样,霸道,蛮不讲理。司徒兰踢掉鞋子后,却找半天没找到拖鞋,口气凶凶地说:“拖鞋呢,快拿来。” 罗天运赶忙将拖鞋拿给司徒兰,司徒兰打个酒嗝,很熏人,罗天运扭了下头,让那股讨厌的气味溜走。 “你就不能少喝点啊,坐一天飞机,还要喝酒,身体能受得了?”罗天运边唠叨边去倒水。 司徒兰却抢白了罗天运一句:“姐夫,你怎么现在倒记得关心我了呢?那个野丫头呢?你不是要她的吗?她在哪里呢?怎么不领回这个家呢?人呢?去哪了?”司徒兰夸张地看着,眼睛却四处溜着,似乎栾小雪就在这个房间里,也似乎栾小雪就来过这个家一样。 “屋子收拾好了,洗洗早点睡,我睡书房。”罗天运说完,看了司徒兰一眼,想回书房去。他实在不想和司徒兰讨论栾小雪的问题,这个问题没办法讨论。 司徒兰却又说话了:“你怎么不问我跟谁喝酒?” “管我什么事。”罗天运丢下一句,扭开目光。他不能多看,酒后的司徒兰更显妩媚,从哪个角度讲,她都是美人,不但美,更野,奔放,狂热,像一头性感的豹子。 对一个没有老婆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是危险的。罗天运暗暗给自己敲警钟,生怕先乱掉方寸,又让司徒兰发疯,他对司徒兰是断然不能当作女人看的,她就是他的一个妹妹,这一点,不能改,也没办法去改。 “胆小鬼!”司徒兰心里暗骂一声,她已看到罗天运的怕了。就是要怕他,一边想着,一边得意地脱了外套,顺手扔沙发上,然后开始脱外裤。她自然不避罗天运,干嘛要避,她才不怕呢。将外套扒完,司徒兰开始扒里面了,西服东一件西一件,想扔哪就往哪扔,贴身黑色内衣差点扔罗天运头上,幸亏罗天运躲得及时。这点上她们姐妹几乎没有分别,能把整个屋子用衣服铺满,鞋子可以扔到锅里,穿时再把屋子翻过来。 “小兰,你听话,去睡觉吧。不要在客厅折腾了,让保姆笑话的。”罗天运求着司徒兰,让她在客厅发疯。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就不能折腾呢?你是不是还认为这个家不是我的,是别的女人的,是不是那个姓念的野丫头,你居然为了这样的一个野丫头不管我姐,也不管我,你-----?”司徒兰越说越激动。 “你?-----”罗天运又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活宝,折腾起来真是要命,罗天运想上楼去书房,只要司徒兰回家了,他的心定下来了,就随她闹吧。 “我什么我,就是不容许你玷污我姐,她走了才多少日子,你就耐不住了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司徒兰起身,佯装恼怒地收拾被她丢了一地的衣服,罗天运刚要高兴,谁知司徒兰抱着衣服上楼进了罗天运原来的卧室。 妻子司徒兰出事后,罗天运将原来夫妻共住的那间卧室锁了起来,里面东西一样未动。司徒月活着时怎么样,现在还怎么样。包括司徒月随手丢在木地板上的袜子、----甚至卫生巾,他都未舍得动,就那么放着。还有半只吃剩的苹果,已经枯干成标本了,还一动未动放在床头柜。他不知道这样保留有什么意义,但他想保留,真的想保留。罗天运曾经想,活着时他没照顾好司徒月,没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现在司徒月没了,他要用后半生做弥补。 罗天运太想弥补。现在这个家里,他是不容许别人走进那卧室的,谁也不行。夜深人静,或者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时,他会抱着枕头,悄悄潜进那卧室,一片黑暗中,他会看到妻子,看到她修长的双腿,看到她贴着面膜的脸,看到她粘了假睫毛的眼睛……总之,他觉得那样才温暖,那样才不孤单。 但司徒兰一脚踹开了那门,进去了。罗天运望着司徒兰的背影,犯了一会傻,忽然就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她们俩个都是魔,都是来控制他的,他一个也摆脱不了,哪怕死了,也摆不脱。 被司徒兰一折腾,罗天运感觉肚子很饿,晚上没吃多少东西。现在才发现肚子是空的,罗天运去了厨房,想动手做,但站在厨房前,忽然就茫然得不知从哪下手。一个家,有了妻子、孩子,才叫家。一个人的地方不叫家。一个男人的地方只能叫窝。在窝里做饭,做的不是饭,是苦难,是伤悲。妻子没了,孩子没了,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这个家里,现在一下子多出三个人,不过,他还没去看孩子,听说是睡觉了,他就没去打搅。反正,接下来的日子很多,只要司徒兰不怕麻烦,他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了。 第192章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罗天运想起妻子和孩子,就沧然泪下。什么叫成功,什么叫幸福?外人看来,他罗天运呼风唤雨,八面威风,要多风光有多风光,要多成功有多成功。可他知道,成功根本不是这么回事,他是一个彻底的失败者,是典型的落魄者。男人的成功必须是全方位的,家庭、事业、孩子、四周的亲朋,缺一项,你就不能算成功。可他一项也没,真没! 罗天运在厨房门口伤感了一会,本来想问问司徒兰,要不要出去吃。一看门紧闭着,就想司徒兰是睡踏实了,不忍打扰,只好抓起电话,给一家做夜市的餐厅打了电话,让他们送点吃的东西来。 罗天运坐在客厅里等着,当夜点送来后,司徒兰却从卧室出来了,揉着一双惺忪的眼,踏着拖鞋,踢踢踏踏往卫生间去。一阵水响后,司徒兰出来了,罗天运走过去问了她一句:“好受一些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司徒兰边摆弄头发边回答:“管你屁事,我跟我姐聊了会。” 司徒兰的话一落,一股冷气嗖地穿过罗天运全身,罗天运连打几个冷战,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司徒兰额头。司徒兰轻轻一扭头说了一句:“讨厌,你想干什么,我姐在,你放规矩点。” 罗天运吓得流出一身冷汗。司徒兰继续进了那屋子,半天不出来,罗天运悄悄给马英杰发了一条短信:问马英杰发现没发现司徒兰有什么不对劲?这个时候罗天运心里钻了鬼,莫不是跑来一个幽灵吧?司徒月遇难后,罗天运常常有这样的怀疑。不大工夫,马英杰回了一条信息:董事长,兰姐晚上和杰克先生在一起,邱建平董事长来城里,我和他们在一起,明天向您汇报这些事。不过,兰姐脾气比以前更烈,所以,董事长,您还是让让吧。 罗天运收到马英杰信息后,还是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邱建平来城里找马英杰,又有事发生吗?不过,他现在的心境在司徒兰身上。欧阳家的女子,本来就是烈性女。不过司徒月是被他调教出来了而已,而这个司徒兰,罗天运调教不了,也不想调教。 罗天运张罗着吃夜宵,此时司徒兰走了过来。罗天运双眼一惊,刚才还邋里邋遢一头乱发衣衫不整的司徒兰,忽然间变得像个高级白领,一身整齐的黑色西服,下面配着洁白的衬衫,领口还像模像样打了个领结。再看,整个人就跟以前留下的印象完全不一样,似乎司徒兰在他面前,从来没这么正经过,人模人样嘛。 罗天运此时“呵呵”地笑了笑说:“不错,小兰一下像个大人物。”司徒兰这次没损罗天运,倒是报以微笑说:“有你大?”罗天运避开话头,催促吃饭,司徒兰说:“我也吃点,当喝酒,没吃过东西。” 罗天运这才松下一口气,司徒兰肯吃东西,就证明心情好了起来,不会再跑到她姐房间里装神弄鬼的。 两个人总算是没有争吵地吃完了夜宵,司徒兰盘子也不收拾,就要上楼。罗天运在后面追着说了一句:“你去我房间睡,我睡书房。” 司徒兰正在上楼梯,甩过一句话给罗天运:“少管我。”说完,几乎是小跑地上了楼,不一会儿就不见影了。可能是觉得解除了警报,罗天运顿然觉得轻松不少,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哼歌。哼着哼着,忽然停下,贼一样蹑手蹑脚往司徒月的卧室走去。罗天运在门口停顿很久,像偷窥者一样轻手轻脚推开那扇门。里面什么也没变,以前是怎么样的样,现在还是怎么样,根本看不出有别人进来过,更看不出有人在这屋子里活动过。 罗天运好一阵蹊跷,怔怔地站在门口,胡乱想了一会,怎么会这样呢,她不是明明进了这个房间吗?怎么房间没一点动过的痕迹呢?罗天运想半天才明白,司徒兰根本没在床上睡,因为摆在床头的司徒月照片变动过,尽管放的很仔细,但角度还是偏了些,证明司徒兰并不是一个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程度的女人。 司徒兰抱着她姐的照片站了将近一个小时!就站在床头边!她曾那么恨她姐,恨不得她死,恨不她马上从这世界消失。现在,她居然抱着她姐照片,默立上一个小时。那个时候,她动不动就爱骂,让姐姐死掉,她就会理直气壮地看罗天运。那个时候,罗天运从来认为司徒兰说的是玩笑话,后来才知道,司徒兰是怨恨姐姐的,因为父亲从来认为姐姐比她优秀,姐姐比她听话,姐姐从来不折腾的。 现在,罗天运站在妻子睡过的房间,思绪却无法平静。是啊,人活着,总是要比某些东西感动,你会不由自主的,去修正你的方向,调整你的脚步。人是在不断地反省中一步步长大的,每个人都在成长,都在变。有些人走向堕落,有些人走向新生。感情也一样,曾经破裂的,会因一些突然而至的遭遇修复、弥合,曾经裂痕斑斑的,会因一场不期而至的温暖而将所有裂痕抹掉。说穿了,最最能感动人类的,就是温暖,我们缺,但我们不会永远缺! 司徒兰一样渴望要这样的温暖,只是她固质地认为自己的温暖在罗天运身上,而罗天运却想从栾小雪哪里得到宁静,得到生活的乐趣,当然更需要温暖的。 罗天运站在妻子的房间里,半天不能动弹。这个家,对于罗天运来说,没有司徒兰的时候,家里是有点冷清。既然司徒兰执意要住在吴都,执意要带进来一个孩子,罗天运也不能将她赶走,更不能把孩子也赶走。他打算收拾一下屋子,好让司徒兰有个睡觉的地方。在已经封闭起来的那间卧室矛盾了好久,罗天运还是放弃了,他不能因为司徒兰而改变决定,不能。这里是属于他和妻子的,必须留着。罗天运转身离开了妻子的房间,走向自己睡的那间卧室,司徒兰不在他的卧室里,他只得动手收拾,他把那间卧室收拾了出来,换了床单和被子,枕头,就去喊司徒兰,让她睡这间吧,他睡书房去。 罗天运收拾妥当,司徒兰在保姆房间里,听罗天运喊,就出来了。罗天运迎出去,说房间弄好了,让她去睡觉。司徒兰却“哼”了一下,扭身进了罗天运的卧室。 罗天运看到司徒兰进去后,才松口气,把这个小魔头安排好了,他才可以安心睡觉。谁让自己晚上为了护着栾小雪伤了她呢?还好,喝酒归来的司徒兰倒没有再计较栾小雪。 罗天运这天睡得很快,司徒兰还在冲澡,他的鼾声已打了起来。好奇怪,他还怕睡不着呢,结果刚躺下,就鼾声大作。其实他是累了,最近多少事啊,哪件事不熬**心血?司徒兰冲完澡出来,裹着浴巾四处找人,结果发现罗天运蜷缩在书房单人床上,像个婴儿。她有点失望,也有点好奇,步子自然而然挪了进去。书房里有淡淡的烟味,也有一些汗味,这都是男人的味道。司徒兰身边好久没男人了,都说她野,其实野的是外在,内心深处,她还是希望和罗天运一起生活。晚上,杰克先生喝酒时,一直盯着她,而且话里话外都是替她不值,认为栾小雪和她没可比性,认为罗天运没好好珍惜她,面对杰克先生如火的目光,司徒兰却没有心动,除了马英杰外,她还就没想着再和别的男人再放纵了。她是一个把什么也表现在嘴上的女人,真要让她放浪形骸,她有时还真做不出来。 夜色蒙蒙,司徒兰怔怔地看着罗天运。这次来吴都,她是有重大任务的,这任务跟罗天运有关,也可以说无关。她是要来拿地,不是拿吴都西区的地。当别人一拥而上去西区抢地时,司徒兰却反其道而行之,想在吴都老城拿地。这是她的智慧,也是那个叫丁红叶的新合伙人的主意。两个女人在这件事上居然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商量好后,司徒兰急不可待就来了,时不我待嘛。当然,吴都拿地,少不了罗天运帮忙,一个心里,司徒兰不想让罗天运插手这事,生意做久了,司徒兰才知道,她们这些人,是很能害人的,尤其能害官员。她们俘获官员,以生意的名义跟官员合作,然后以合作的名义跟官员私分资产。事情一旦有败露,她们肯定会供出官员。官员老骂她们流氓,其实彼此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缺德,这世界就这么现实。丁红叶说罗天运太愚钝也太傻,这个世界,哪个官员不在蠢蠢欲动不在利欲熏心啊,他们一边喊着清廉一边放开双手捞钱,生怕捞得晚一点,财富进了别人口袋。罗天运呢,他还冬眠着,还活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九十年代。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这么浅显的道理罗天运到现在还悟不透,或者悟透了不去做。 丁红叶想绑架罗天运,既利用他在吴都的权势为自己拿地,同时也利用自己的方便让罗天运获取更多财富。但罗天运到底能不能听她的,愿不愿为她出力,还很难说。所以,丁红叶就极力鼓励司徒兰把孩子带回吴都,掌握吴都的信息好,见机行事。 第193章 司徒兰以前认为自己的钱多得花不完,现在发现,钱是个无底洞,再说了,要把孩子弄到国外去,那不是一点两点的钱才能让他成材的,为了孩子的将来,她进入到了丁红叶的生意组,钱多了才好办事。这是丁红叶的办事方式,当然这也是司徒兰目前所思所想的。 司徒兰到吴都,就怕听到对罗天运不利的消息,官场险恶,处处是黑手处处是陷阱,罗天运生性耿直,不会拐弯抹角,也极少藏着掖着,弄不好,就会成为别人眼中钉肉中刺。前段日子,司徒兰听说了罗天运在吴都的处境,非常焦虑,不顾一切在北京四处为他活动着,为他找后援,搭关系。借用丁红叶的势力,拿到了钱光耀部长的艳照,也拿到了路鑫波的艳照。这个丁红叶,最擅长于拿这些东西,没有这些东西握在手掌心里,这年头,想拿到地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睡吧,睡死你!”司徒兰对着罗天运又爱又恨地说着。 司徒兰狠狠一跺脚,出来了。她不知道该不该到床上去,是去姐姐的卧室还是回到罗天运为她准备的卧室。她不想睡,真的不想,就想跟罗天运在一起。 夜里两点多,司徒兰在罗天运为她准备的床上丢了个盹,忽然就不想浪费时间了,她跑吴都来干嘛,难道仅仅是为了生意?为了孩子?去他妈的生意,去他妈的孩子,去他妈的野丫头,她不管了,什么都不管了。她就是为罗天运来的!这么好的机会,这么好的地方,我干嘛装正经啊。反正可以借酒装疯,奶奶的,我这不是在糟蹋大好光阴嘛。司徒兰兴奋死了,于是扒光自己,一丝不挂,赤着,热烈着,直奔罗天运而去。罗天运吓坏了,被司徒兰从睡梦中惊醒,一看一具蔓妙无比的裸体横陈在面前,一双玉手已经像蛇一样爬向他,在他裸着的身体上游走,吓得他发出怪声:“小兰,你干什么,回你屋里去!” 司徒兰早已疯了,她才不管呢,一接触到罗天运身体,她就控制不住地要疯,要浪。她就是要浪,你能拿她怎么着?罗天运还在用力推她,想把她从床上轰走。司徒兰暗笑一声,想躲开我,有那么容易?不想要我是不是,不由你! 于是,司徒兰真就像豹子一样,毫不犹豫地,将一具热热的身体压向罗天运…… 我不信拿不下你! 司徒兰还真就没拿下。当她激情勃勃扑向罗天运时,试图用嘴巴封住罗天运嘴,试图用身体或胸脯发出致命的攻击时,罗天运猛然一用力,毫不客气就将她推下了床。 “回去睡觉!”罗天运一边穿衣服一边厉声骂她。 司徒兰哀伤地在床下冰冷的地板上委屈了一会,忽然又像豹子一样跃起来,眼露凶光,恶言相出:“罗天运,我哪点不好,哪点配不上你了?那个表子有什么好,为她,你连我都敢欺负!”骂完,嘤嘤地哭了,肩膀一耸一耸,两只茁壮的nai子像两个失去娘的孩子,可怜地缩着头,全然没了诱惑之光。 罗天运本想质问她,谁是表子?一想,算了,穿衣下床,轻轻拍拍司徒兰肩:“太晚了,听话,回去睡觉。” “我不睡,罗天运你给我讲清楚,我哪点不好,凭什么你不要我?” 罗天运怔怔看她一会儿,叹气道:“你是我妹,懂不,妹。” “妹你妈的头!”司徒兰掉头冲出卧室,三下两下裹上衣服,提起包就要走人。罗天运这时候才知道伤她伤得有多重,心猛地变暗,眼里止不住染了泪。但他僵在那里,没去阻止司徒兰。司徒兰见他毫不怜香惜玉,抡起包就砸向罗天运,嘴里更是脏话连篇:“罗天运,你是白痴,你是木头,你是狼心狗肺的混帐王八蛋!” 哭声响成一片。哭完,死死地抱住罗天运。尔后用力咬住他的肩:“姐夫,我爱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好不!” 罗天运无语。他不知道这叫不叫爱情,这份爱该不该接受该不该享用,他茫然,好茫然。 很久,罗天运伸出手,款款地揽住了司徒兰。揽住了。夜铺天盖地落下来,温柔的夜色,迷蒙的夜色,它裹住了一切。 “天运哥哥,抱着我尚床去睡觉好吗?”司徒兰的一声“天运哥哥”一下子把罗天运唤醒了,是啊,他是小兰嘴里永久的“天运哥哥”,这个坎,他迈不过去。 “小兰,你喝多了,去睡觉吧。”罗天运一下子松开了司徒兰,司徒兰怔了一下,马上明白什么似的,仰着一张还被酒精烧着的脸色眼迷离地望着罗天运说:“你是我的男人,我的爱人,我的老公啊。” 司徒兰越是刻意强调这一点,越让罗天运无限地内疚,他是小兰的爱人吗?他是小兰的老公吗?那么那个小丫头呢?她是什么?真的是他的生育工具?生完孩子就被他一脚踢开吗? 司徒兰没有意识到罗天运此时的心境变化,罗天运刚刚有的那么温情的一幕啊,她想久一点,再久一点。她也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啦,难道就真的因为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就永远该在他面前如此卑微,如此低贱,如此任他随意贱踏,也如此被他漠视和不珍惜的吗?就连杰克先生这个老外都看出来罗天运对自己的不珍惜,就连他都说,自己这个样子很可悲,他如此关切她,如此火热地想燃烧她,可是她还是逃走了,她还是舍不下他,她还是渴望得到他的重视,他的欢心,哪怕是明明知道他已经心系那个野丫头的时候。为什么会这样呢?司徒兰不是这样的人啊,为什么偏偏在他面前要如此这般地低下?她一直那么强势,一直那么高高在上,一直被公认为公主式的骄傲人物,怎么就在罗天运面前傲气不起来呢?他伤她那么重,那么深,甚至是那么绝,可她一次次地原谅他,一次次在他身上投放着希望,未来以及她的爱,她的情。 “天运哥哥,这公平吗?你对我公平吗?”司徒兰几乎是撕裂般地喊出了这句话,她喊得那么用力,那么用心,也那么悲与痛。是啊,她一直以为她要什么就可以有什么,一直以为,她认定什么,就必须得到什么。可是,现在呢?这个夜晚呢? “小兰,去睡吧。我累了。”罗天运去推司徒兰,司徒兰反过来再一次抱住了罗天运,而且居然拿嘴往他的嘴上贴着,她要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她就想要这个男人。 “小兰,”罗天运的语气冷得如冰,他喊司徒兰的名字,也如巨冰砸了过来。“你喝多了,而且,小兰,我再一次告诉你,爱没有公平与不公平,而是你,你仅仅是我的一个妹妹,一个妹妹,你懂吗?这一点,我迈不过去,永远,永远都迈不过去。你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你也要不要再闹腾了好不好?你和马英杰,你和杰克先生,无论你们在干什么,我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但是有一点,小兰,你要记住了,你已经不小了,你没几年可以折腾的。找一个爱你的人,好好享受别人的爱吧。马英杰和你没有可能也没有结果,你和杰克先生无论是什么样的一种玩,请你记住,你从前的教训,不要再把从前的错误再犯一次。一个人可以走错路,可是一个人不应该在错误的路上一错再错。别以为很多事情,我不知道。只是,我不想知道而已。”罗天运的眼睛在黑暗中居然闪着光,这光打在了司徒兰脸上,却刺到了她的心里。 原来,她的天运哥哥一直在装傻,原来她和马英杰的一切,他早就知道,可是她和杰克先生没有任何关系,她和他没有。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和马英杰的事情?”司徒兰无力地垂下了手臂,她此时如同被人当众脱光衣服一般地可怜。她不怕罗天运伤她,不怕罗天运为了那个野丫头,如此对她。可她还是在乎被罗天运知道她和马英杰的事情。 “小兰,去睡觉吧。马英杰还年轻,还有大把大把的前途,所以,你玩一玩,就收心吧,不要害了他。”罗天运说得那么平静,甚至是那么与他无关一样。 一个没有醋意的男人,一个没有发怒的男人,一个被马英杰认为戴了绿帽子,就要天塌下来的男人,此时,如此平静得让人彻骨心寒。没有那样的心寒让司徒兰如此时一般,没有那样的痛让司徒兰与此时一般。这个男人不爱她,她知道,她早知道。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男人明明知道她和自己的下属有一腿,还能够如此之平静,还能够装得如此之深。 罗天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呢?司徒兰在这个夜里,突然倍感恐惧。倍感的陌生。她缓慢地转过身,缓慢地离开了罗天运,更加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迈出了书房。 这是一个漫长的世纪,这是一个万箭穿心的时刻,可是这个时候,她司徒兰必须承受,必须顶住,甚至是必须去面对和迎接。 第194章 司徒兰走了,那个背影,那个被黑色涂抹的背影,一下子定格在罗天运的心尖之上。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下意识地扶住书桌,他终于还是让自己面对司徒兰和马英杰的私情,现在还要面对司徒兰和杰克先生的私情,当然,他没有亲眼所见过,只是,他猜测。哪怕是猜测,他也不想让自己去面对。男人从来就是如此之自私,他愿意所有有的女人为他守身如玉,罗天运也一样。虽然他不爱司徒兰,虽然他超过小姨子的心结,可他还是会被司徒兰如此执著的爱所感动,还是会迷离于这样的爱之中。可是,在北京的时候,司徒兰哭着跑掉的时候,她和马英杰那么和谐甚至是默契地相处时,他就知道马英杰和小兰,或者是小兰和这个小男人之间一定不再清白。那个时候,他甚至想找马英杰暴吼一顿,可是,他没有理由这样做,他也不可能让自己如此没面子地站在马英杰面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爱自己的女人,这个有时候喊他“天运哥哥”,有时喊他“姐夫”的女人,不是他可以驾驭得了的女人。而那个小丫头,至少和马英杰同处一屋这么久,她都没有背叛过他,她都会是守身如玉地为他保留着她和爱,她的身体,她的一切,甚至是包括她的生命。这一点,司徒兰永远做不到。 罗天运把自己丢在了床上,他真的累了,很累,很累。他睡了过去,他不想去想这些,不想去面对这些。很多事情,很多时候,你可以知道很多,可是你却不能说出来。一如,他罗天运说出了马英杰和司徒兰的私情一样,可是他如果不说出来,司徒兰肯放过他吗?司徒兰还会一次又一次地哭着喊着,“姐夫,我爱你。天运哥哥,这不公平。”他不想听了,不想感动,甚至是不能感动。他有时候也知道司徒兰是在爱他,可是她的爱会烧死人的,他的心已经老了,倦了,他折腾不起,他需要平静,需要如栾小雪这么安静的女人陪着他,任他吼,甚至是任他说一不二。 第二天,天似乎亮了很早很早,罗天运听到了动静,似乎还有孩子的哭声,他想起来,却感觉自己的身子动弹不了,甚至感觉四肢无力一样,他还想睡,他好象困极了。 而此时,马英杰已经在罗天运的小二楼底下,司徒兰半夜三更给他发信息,要他马上送去回北京,他好不容易劝住了她,答应天一亮就来送司徒兰走。 司徒兰,小菊,还有孩子坐进了马英杰的车子里,马英杰发动了车子,往省城的机场驶去。 马英杰的心情很沉重,他担心邱丹丹。可是他不敢对司徒兰说这件事,他已经从栾小雪哪里知道了,罗天运对司徒兰说的话,此时,他和司徒兰都是心境最不佳的时候,除了闷着头开车外,车内一时间没人说话,孩子在继续睡觉,所以,车子内很安静。 马英杰把车子开了好一会儿,估计快要上高速,司徒兰还是说话了,她说:“就在前面的小镇吃点东西吧。” 马英杰回了一句:“知道了。”便没说话,一直往前面的小镇开去,在一个早点摊前,马英杰停了车,本来想去替司徒兰开车门,她自己却先走了出来,马英杰想去帮小菊抱孩子,司徒兰却说了一句:“我们先吃吧,吃完换小菊就行了。” 小菊也赶紧说:“你们去吃吧,我就坐在车内里。”马英杰也没说再说什么,就和司徒兰一起坐在小摊边上,马英杰笑了笑问司徒兰:“兰姐,你这是体察民情吗?怎么想着在这里吃早点呢?” “你好象心不在焉呢?”司徒兰突然问了马英杰一句。 “我,我没什么事啊。兰姐,你没事吧?”马英杰倒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你认为我有事吗?就因为你的主子不要我,我就该哭哭泣泣?我就该跳湖自尽?”司徒兰反问着马英杰,既然罗天运已经知道她和马英杰有私情了,既然罗天运决意已定,她要是再为这个男人去坚守什么,或者去守身如玉,或者再盼望他可怜的一点点爱的话,她就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傻瓜了。但是目前她不会离开罗天运,不仅仅是她需要一种名份,需要再和丁红叶这种女人合作的底气,更重要的就是她输不起,她不可能在父亲的战友面前再让自己的婚姻失败一次。虽然这个婚姻又一次失败了,但是面子上,司徒兰必须去护着,守着。在这一点上面,她相信罗天运也是一样的心理。因为他也没办法面对老爷子的战友们,他更没办法面对朱天佑董事长。为了其同的政治理想,她可以护着她和罗天运的这段假婚姻,她相信,只要她不再纠缠于罗天运,他对她的事不会过问,就算她和马英杰再一次纠缠在一起,他都不会有任何的醋意。而马英杰如果现在动了栾小雪,他一定会暴跳如雷。这一点,司徒兰至信不疑。 马英杰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好在要的早点来了,他一边替司徒兰张罗早点,一边说:“尝尝民间的特色。”马英杰给司徒兰的特色早点是吴都的热干面,手磨的豆浆,还有小面窝,绿豆饼,一样弄了一点,摆在司徒兰面前,司徒兰不由得多看了马英杰两眼说:“你倒是很会体贴女人哈。”司徒兰的话一落,马英杰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又是“呵呵”地干笑着。 司徒兰还真是第一次坐在这样的小镇边吃早点,而且也是第一次吃这种民间的早点,倒也觉得很新奇,也觉得味道很不错,一时间把罗天运对她的不快扫了一大半,不过,她已经想好了,不会再在罗天运身上投放任何的爱和希望,她要活出属于她的世界,她的未来。 马英杰见司徒兰吃得津津有味的,顿时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司徒兰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毕竟她出入高档的地方太久,太久,这种民间的小摊点,也不是她想要的卫生条件。好在,她倒也吃得有滋有味,一时间让马英杰很有些感慨,司徒兰倒真是一个奇女子,昨晚被老板如此打击,居然还能够坐在这样的地方有滋有味地吃早点,完全没事一样。换作任务女人,怕是很难做得到这般的。不由得叫了一句:“兰姐,”大约这一声兰姐叫得极有感情,让司徒兰抬起头,惊异地望住马英杰说:“是不是又有事求我帮助?这声兰姐叫得这么甜。” “没,没什么。”马英杰倒被问得结巴起来。 “说吧,你一上车就闷不作声,我就知道,又有事发生了是不是?”司徒兰的语气很平和,一点也没有损马英杰的意思,可马英杰很是犹豫,这件事到底是告诉司徒兰还是不告诉她呢?她这个醋酸劲,马英杰着实有些害怕。 “真没什么事。”马英杰还是否了,他拿不定司徒兰此时的心态。 “那你快吃,去换小菊下来吃。”司徒兰说了一句,便埋头吃早点,懒得理马英杰。 马英杰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径直去了车内,换下了小菊。当他抱着这个孩子的时候,却涌起了很多的感受,当然还是为栾小雪,要是栾小雪现在有个孩子的话,老板会是什么感受呢?而孩子真要管他喊“爸”吗?这么一想,马英杰还真的有些认同司徒兰了,她至少肯为老板去养着孩子,虽然她是抢来的孩子,可毕竟孩子会管老板叫爸,毕竟孩子会回到老板身边去。这一点,马英杰至少认为罗天运还是欠司徒兰的。虽然他很清楚,老板装着栾小雪,可司徒兰却为了得到她的“天运哥哥”,简直想尽了一切办法。唉,女人要是傻起来,简直就是无可救药。司徒兰这么聪明的女人,这么善于权斗的女人,竟然在老板面前束手无策。 马英杰正想着,司徒兰上车了,不过她竟然坐到了副座,而不是后座。一上来,司徒兰还是说了一句:“说吧,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昨晚没去老板家里。”马英杰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你没去,所以才问你的。”司徒兰怎么什么都知道一样呢?她知道别人的事情,可对自己的情感,怎么就不知道呢?真的是当局者迷吗? 话到了这个程度,马英杰不得不说了,他便把邱建平、邓散新还有叶小青昨天一起找他的经历讲了一遍,说完后,他赶紧补充说:“路明飞扣着邱丹丹,就是想她承认和我有关系,可我和她真的是清白的。兰姐,你去过大西北是吧,看到我和她没什么瓜葛是吧?”马英杰只能如此说,他生怕司徒兰误解了。 “你想救邱丹丹?”司徒兰问了一句。 “是的,兰姐,邱丹丹的父亲都在我面前下跪了,昨晚,我真的很心酸,很难过,也很无奈啊。我答应他,要救出邱丹丹的。”马英杰到了这个份上,不得不对司徒兰说实话了,真要从别墅里救出邱丹丹,恐怕没有司徒兰的帮助,他是很难成行的。 第195至198章 第195章 “你就那么想救这个女人吗?”司徒兰扭过头,盯住了马英杰。 “兰姐,她还只是一个女孩,不是女人。再说了,她父亲老得不成样子,你要是看了她父亲的话,你也会答应去救邱丹丹的。”马英杰说了一句,只能这样说了,司徒兰一见他救女人,就心烦。这一次但愿她能够同情一下邱丹丹的父亲,邱建平确实老得让马英杰不敢相认了。 “如果我出手救了这个女孩,你怎么谢我?”司徒兰再一次扭头去看马英杰。 “你让我做什么都行。”马英杰脱口而出。 “哼,”司徒兰冷笑了一下,马英杰才意识到自己这种表态太没头脑,司徒兰是什么人物啊,越是这么急切地表态,越会让她认定,他和邱丹丹之间有关联,可是邱丹丹对他的感情,他不可能装作不知道吧?他爱不爱这个女孩是另一回事,可他不能让这个女孩被人一次又一次肉躏着。 马英杰想说什么,看到小菊已经走了过来,便把话咽了回去,小菊一上车,马英杰就把孩子送给了小菊,回到了车内,发动车子,往高速路上驶着,一时间大家又不说话,马英杰猜不透司徒兰的心思。只是感觉司徒兰好象埋头在玩手机,他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认真开车。 上了高速公路后,司徒兰突然对小菊说:“小菊,你先带孩子回北京去,我还有事办。另外,回去后,马上把莫小阳带回家,好好照顾着,以后关于小阳的事情,谁问你,全部是不知道,明白吗?” “兰姐,我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全心全意照顾小阳的。”小菊赶紧回应着,因为司徒兰承诺小菊,一年后,带着小菊移民,只要小菊能好好帮她带着莫小阳,这是司徒兰替罗天运的孩子取的名字,她一定会帮小菊在国外安家,这一点,她绝对会满足小菊的。为了这个梦,小菊现在对司徒兰话是言听计从。 马英杰一听司徒兰和小菊的对话,内心一阵惊喜,司徒兰到底还是愿意出手帮他了。 马英杰的心突然轻松了下来,把车子开得很快,司徒兰忍不住说了一句:“你飞车啊,你不要命,我和小菊,还有孩子都要命呢。开慢一点,有的事情急不得,也急不来。”司徒兰的话又让马英杰的心慌乱了一下,赶紧把车子慢了下来,生怕司徒兰改变主意一样。 马英杰总算是把车子开进了机场,小菊抱着孩子下车去了,马英杰把车子停在停车场后,就去送小菊上飞机,顺便给司徒兰办理退票手续。 司徒兰没有下车,可马英杰已经看到她在打电话,看来,她出手了。马英杰一进机场,就给邱建平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赶紧说:“邱董事长好,你不要太担心丹丹,我已经在省城,会想办法救出丹丹的。” “太感谢马秘书长了,谢谢。”邱建平在手机中一个劲道谢着。马英杰客气了一下,就挂了电话。办理完退票手续后,马英杰把小菊送到了验票去,小菊谢过马英杰后,就进去了。 马英杰回到车上时,司徒兰已经安静地坐着,好象一切并没有发生一样。只是马英杰一发动车子,司徒兰就说了一句:“去路明飞的别墅所在地。” “可我不知道他的别墅在哪里啊。”马英杰为难地回了一句。 “你,”司徒兰气得想骂人,“你连路明飞的别墅在哪里,你都不知道,这样的智商还想去救人,还心急火燎的。就你这种处理事情的方式,你说你能办成什么事情。” “我打电话问问邱董事长吧。”马英杰说着就去掏手机。 “哼,”司徒兰又是冷笑了一下,接着骂了一句:“你就是头猪,邱建平一个农民,知道省里哪里是哪里啊,他要是知道,他要是懂,他何苦去你面前下跪?马英杰,你动点脑子好不好?” 马英杰苦笑了一下,怎么他在司徒兰面前总是如此弱智一样呢?邓散新,余杰,叶小青们把他当作神话一样敬着,可他在司徒兰面前,怎么总有小学生之感?是真的怕她,还是他确实不如司徒兰。 “去南湖路。”司徒兰说了一句。 马英杰“哦”了一下,赶紧把车往南湖路方向驶去。就在这个时候,马英杰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栾小雪的,马英杰这才想起,今天栾小雪要去秦县,他偷着看了一眼司徒兰,却被司徒兰瞧见,可司徒兰把头扭向了车窗边,有意装着看窗外的景色一样。 马英杰还是接了电话,栾小雪在电话中说:“马英杰,雁凌马上来接我去秦县,你和刘董事长讲了没有?” 马英杰把这档子事给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他肯定不能对栾小雪说自己忘了,只好说:“你们去吧,刘枫董事长会等着你们的。” 栾小雪在手机中笑着谢了马英杰,她的声音充满着快乐,这种快乐是从心里流出来的,这一点,就算是隔着手机,马英杰也能够感受到,看来爱情的力量对于女人而言,确实是太强大了。 马英杰不敢和栾小雪多说话,怕又让司徒兰不舒服,很快就挂掉了电话,赶紧给刘枫董事长打电话,电话一通,马英杰便说:“刘哥好。” 刘枫正在去县里的路上,一见是马英杰的电话,赶紧说:“是马英杰啊,大忙人怎么记得当哥的了?” “刘哥,栾小雪和她的一个同学今天去你们镇上,你麻烦接待一下好吗?另外,栾小雪要暂时住在你们镇政府里,等她把厂子开办起来后,再搬到她们的厂子里,这之间就需要刘哥多多照顾她。”马英杰在手机中说得很客气,司徒兰又烦躁起来,不由得损了马英杰一句:“你这个老公倒真是当得全心全意。” 这话刘枫听到了,不由在手机另一端吃吃地笑着,很显然是误解了马英杰,马英杰赶紧说:“刘哥,总之,栾小雪的事你多上点心,我在送兰姐去省城的路上,去秦县再当面谢刘哥。”马英杰很聪明地解释他和司徒兰在一起,不能让刘枫有异样的想法,这想法对栾小雪不利的。 马英杰本来想对安排好的事情给栾小雪讲一下,怕司徒兰醋酸又要发作,不敢再打电话,一心一意开车,只是车快到南湖路时,马英杰的心却莫明其妙地跳了起来,他这样开着车去路明飞的别墅处,是不是太显眼了呢? 马英杰的车还是到了南湖路口,司徒兰说了一句:“把车停到无人处等着。” 马英杰把车子停到了南湖路边的小树林里,不远处一幢又一幢的别墅群里,大约都是如路明飞这种非富即贵的人吧。马英杰如此想,只是他把车子停好后,狐疑地望着司徒兰问:“就我们两个人吗?” “你以为呢?”司徒兰还是没好气地损了马英杰一句,马英杰便不敢说话了,司徒兰又补充了一句:“你最好下去把你车子的牌照摘掉,怎么我说一件事你做一件事呢?我要是不说,你是不是就打算呆在车子里闷着?” 马英杰尴尬极了,其实这一条,他想到过,只是他没问出来。结果还是被司徒兰骂了一个正着,好在她是司徒兰,是他睡过的女人,如果是老板,马英杰又不知道后背要冒多少汗。面对自己睡过的女人,不管怎么说,总会显得随意和随便。衣服脱光的时候,她都看过,何况是衣着的时候呢?再说了,司徒兰比他大着,被她教训着,大约也是常态吧。如果大女人不教训小男人,大女人为何要找一个小男人陪着自己呢?一如大男人找小女人一般,几个不是用来以经验调教的呢?马英杰居然如此想着,如果他此时知道老板自己允许他和司徒兰的私情存在着,又该是怎么样的心情呢?还能不能坐在车里去想这么多,还是在救邱丹丹的时候。不过,马英杰内心很清楚,救邱丹丹的事情,司徒兰已经全部策划好了,她策划的过程,大约是马英杰不敢想象的,也是马英杰目前或许是以后都很达到的精密了,对于司徒兰的精密,马英杰是心服口服的。 马英杰下车后,去后备箱拿工具,正弯腰准备摘掉车牌时,手机却响了。他不得不停下来,去掏手机,打开一看竟然是老板的电话,还没到上班的时候,老板这么早给他打电话又会是什么呢? 马英杰接通了电话,罗天运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在哪里?” “我在省城。”马英杰有意模糊了一下,他还是不敢告诉老板他在救邱丹丹,老板现在对路鑫波是尽量妥协,如果知道马英杰背着他这么干,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批评,所以马英杰不敢说实话。 “你们那么早就走了,现在应该是在回吴都的路上才对。不过,马英杰,无论你现在在哪里,必须马上立刻赶回吴都。刚接到路鑫波总经理秘书的电话,路鑫波带领省发改的陈主任已经在来吴都的路上,所以,你迅速赶回吴都。”罗天运说完,不等马英杰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马英杰一时间愣住了,拿着工具的手发软起来,差点连握工具的力气都没有,路鑫波怎么会突然去吴都呢?难怪情况有变?马英杰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就往车内走,想征求司徒兰的主意。 第196章 手机又响了起来,吓得马英杰顿时心慌了一下,赶紧按下了接听键,一听竟然是邱建平的声音,而且很急,“马秘书长,你是不是要去救丹丹?” “邱董事长,我已经在关丹丹的别墅处,是准备救丹丹,您不要着急好吗?”马英杰尽量安慰着邱建平。 “你快走,丹丹刚刚打电话来了,她和我通话的情况已经被路明飞发现了,别墅处已经密调了很多人守护着,就等你现身。你快点走,丹丹说千万不能去,你要是去的话,她就会没命的。”邱建平的声音带着哭调,而且说不出来的苍茫感,至少落在马英杰的耳朵是这样的情况。 “邱董事长,您先不要着急,我迟早会救出丹丹的。”马英杰说着,就挂了电话。他一挂电话,后背一股冷气直冲,难道路明飞是故意让邱丹丹放话出来,引自己上钩?而且路鑫波突然去吴都,或许也和他要来救邱丹丹有关系? 马英杰拉开车门,把情况迅速对司徒兰讲了一遍,司徒兰一听,立马掏出手机,拨起了电话,电话一通,司徒兰马上说:“赶快撤离,可能中埋伏了。” 司徒兰的电话一打完,见马英杰还在发愣,赶紧说:“开车走啊,等着让人发现不成?” 马英杰这才醒过来一样,驾着车迅速离开了南湖路。一拐入正道,马英杰便说:“兰姐,很对不起,我不能送你去机场,老板打来电话,路鑫波上午会到吴都去,我必须得赶回去。” 马英杰的话一落,司徒兰接了一句:“看来,我们打草惊蛇了,还好没有撤得早,要是真被他们发现了,你主子这回就没办法面对路鑫波了,这人又在玩什么把戏呢?”司徒兰一边说,一边示意马英杰找地方停车,马英杰没想到司徒兰如此容易说话,竟然主动要求下车,看来,司徒兰真是一个主次很分明的人。 “谢谢兰姐。”马英杰说了一句,就找了一个停车的地方,把车子停好后,任司徒兰下车了。司徒兰在推车的时候,对马英杰说了一句:“救邱丹丹的事,一定要谨慎。还有,这次一定要仔细面对路鑫波,摸清一下他的意图。我下车了,打车去机场,暂时不回吴都。”说完,推开了车,关好车门后,示意马英杰快走。 马英杰心急如火地往吴都赶着,马英杰进入高速公路后,把车开着飞机,他一定要赶以路鑫波总经理到吴都的时候,赶回去,而且还不能让路鑫波发现任何异样情况。 马英杰赶回吴都后,路鑫波还没来。马英杰是去参加会议布置时,路鑫波来到了吴都。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省发改委主任袁世钢,重大项目办主任李洪江,省政府秘书长彭易源,以及路鑫波的专职副秘书长、秘书小安子等,省里来的还有财政、住建、人社、民政等十多家部门。 路鑫波这次带队的是省里下各地市州的督查团,据说先动量了武江市,路过吴都时,路鑫波临时决定要到吴都来的,接到通知后,罗天运赶忙在市委召开了紧急会议,详细讯问了各小组准备工作落实情况,常务副总经理马三思就西区建设若干问题向会议做了汇报,确切说是向罗天运和李惠玲做了汇报,尤其几个要看的点,马三思汇报得特细,包括项目进展情况,工地有多少人,工人穿什么衣服,出动多少人迎接,工地上打什么标语,建设方有多少领导出面接待,四周还安排什么人,做什么事,一件不拉地汇报了出来。汇报到柯老板的项目时,马三思花了将近半个小时,说柯氏集团这次非常重视,西区所有工程,唯有柯氏集团重视度最高,柯老板坚守工地一线,亲自坐阵部署,一件一件抓落实,集团高层五名领导都集聚在西区,就为了迎接总经理带队的督检团的到来。目前各项工作都已经过验收,前几天因为总经理们去了武江时,他怕总经理们来吴都,还特意花五十万,紧急修通一条从过往高速到西区工地的柏油路。听得罗天运喜上眉梢,不住地点头。马三思汇报完,罗天运问李惠玲:“怎么样,总经理还有什么要说的?”李惠玲这天好像精力不集中,大家都在专心听汇报,都在皱起眉头思考,她却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手拿一份报纸,翻来翻去的看。罗天运把话扔给她,可能也是对她有所不满。听见问话,李惠玲哦了一声,脸上笑了笑,说:“不错,不错,准备工作挺细的,马总经理辛苦了。”马三思正要笑,李惠玲忽然又问:“你刚才说紧急修通一条油路,用了多长时间?” 马三思喜滋滋地说:“调动各方力量,只用了两天两夜。” “他们调动的还是市里调动的?”李惠玲又问。罗天运脸色马上不好看,但他阻止不了李惠玲。马三思也听出了李惠玲话里的意思,尴尬地笑了笑:“以他们为主,我们只是做些协调工作。” “我没问题了。”李惠玲说完,又低头看报纸去了。罗天运颇有意见地剜她一眼,没说什么,将目光对住马英杰。马英杰开始汇报自己分管的安全工作。他就安全工作总体情况大约说了说,完了把话题交给维稳大队大队长何进军。 这也是马英杰采取的一个计策,这段日子,他听说了何进军跟罗天运的关系。何进军以前跟罗天运并没什么关系,连认识都谈不上。开春的时候,有人利用网络造罗天运的谣,说他在梳州如何霸道专断,如何任人唯亲,拉拢扶持亲信,大肆收受贿赂,还乱搞男女关系,一度形势很紧张。后来,罗天运一边请省委彻查,一边放开手在梳州工作,绝不能因为这些谣言束手束脚。罗天运放开手脚时,大有鱼死网破之势,一连撤换几位主要领导,连着开工三个大项目。一段时间后,省委的调查结果出来了,网上谣言果然是捏造,是歪曲,是蓄意。那次调查中,出力最大的就是这位何进军,当时他只是一名网络警察,副科级干部,就因那次表现特别突出,短短时间内就查出了网络造谣者,曾因私设小金库,拿公款让小三炒股,结果将五百万项目资金全赔在股市里的林技中心主任。那次之后,何进军就成了罗天运座上宾,短时间内,从副科连升两级,目前是正县级待遇,下一步,很有可能就要到公安局副主任的位子上。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何进军的舅舅在省人大,之前在另一个市当过市委董事长,跟现任省委董事长朱天佑关系不错。罗天运不顾一切提拔何进军,不能不说跟这没一点关系。 官场上任何一件事,都有复杂背景,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看着是明,其实是暗。看着是阴,其实是阳。看着光秃秃的没有草没有树,其实底下,灌木丛生盘根错节,密密麻麻看不清理不顺。 理顺了,就要投其所好,这就是官场生存的技巧。官场有两句简单的话,领会透了,受益无穷。一句是投石问路,另一句就是投其所好。两个投字,看似简单,一目了然,但却涵盖了官场全部哲学。 边上坐着的公安局副主任一听马英杰把话头交给了何进军,相当不乐,借机上厕所出去了。马英杰发现,罗天运的目光一直跟着这位副主任,直到会议室的门关上。马英杰就替这位副主任担心,他的官运可能要毁在罗天运这一任上了。都副主任了,怎么脑子里还灌着浆糊?这样的人,毁了也罢。 何进军几乎跟马三思一样,事无巨细地说了将近四十分钟,会场里其他人听得不耐烦,但罗天运和李惠玲听得却分外细。李惠玲早就将报纸扔到一边,边听边做纪录。马英杰想,李惠玲一定是怕他不上心,工作留下破绽,怕出万一。果然,等何进军汇报完,未等罗天运发表意见,李惠玲就接过话头,就几处细节又一一落实,最后确信没啥问题了,才把话头交给罗天运。看来,路鑫波一来,李惠玲又人武人六起来了,而且好象她又有当家作主的感觉一样。 罗天运相当满意。这种时候,他当然信任自己的人,他相信何进军不敢在这事上马虎。 会议之后,罗天运跟李惠玲又带队下去,分头做了查看,罗天运强调,为了确保这次接待工作万无一失,所有市领导必须住一起,调动起来方便。 罗天运布置完这些后,让马英杰带队去迎接路鑫波们,马英杰是在梳州的地界上迎接到路鑫波的,大小三十五辆车子,出去了五辆警车,四大班子在家的领导都去了,还有柯老板他们,阵势非常隆重。路鑫波眼睛一亮,他喜欢这样的场面,让司机停下车,从容地走出来,跟罗天运和李惠玲握过手,站在暖洋洋的大地上,风吹着他头发,也吹动他脸上的表情。他扫了一眼车队,用批评的口吻说:“怎么能这样,尽搞花架子,典型的官僚作风。” 罗天运马上检讨:“下次不敢,这次是梳州正遇到瓶颈,想让总经理给大家鼓鼓劲,所以就……” 第197章 省府秘书长彭易源走上前来,顺着路鑫波的话说:“总经理多次强调,下来督查工作,要轻车简从。这样是会损害总经理名誉的。罗董事长,李总经理,我看车队……” 罗天运马上说:“我让他们分头回去,只留几辆,我检讨,我检讨。”说着,忙递给李惠玲一眼神,李惠玲就紧着安排让一部分车辆先回了。 路鑫波挺着大肚子,目光扫着缓缓而又不甘心离开的车队,顺势也扫了一眼梳州大地,才把目光转回来,冲罗天运说:“梳州天气不错嘛。” “沾总经理的光,今天格外晴。”罗天运迎合道。 “上车吧,边走边谈。”路鑫波说了一句。 罗天运忙追过去给路鑫波开车门,动作慢了半拍,车门让彭易源提前打开了,路鑫波并没急着钻进车子,仍就站在那。罗天运意会到了,抢先半步,又将车门动了动,路鑫波才低头钻了进去。 罗天运的目光跟彭易源碰了碰,两人都没有表情,但两人都懂。他们知道总经理开心了,愉快了。其实让车子回去一大半,这是姿态,不存在合不合适,关键是你让车队提前来了,让路鑫波亲眼看到了,这才是关键。 马英杰的车子跟在最后面,不是他排名最后,是职责所在。前面有警车开道,不会出什么差错。上访者说穿了还是胆小怕事,敢拦截首长的车,却没几个人敢拦截警车。马英杰分管上访时就听一上访者亲口说,他从不拦警车,不拦的理由是警车压死人不抵命,白压。 马英杰负责断后,后面出了问题,他这个副秘书长,可就有口难辩了。他目光警惕,神情高度集中,这个时候是分不得神的,要是总经理刚踏上梳州的土地,就被上访者围堵,这个新闻,可就造大了。车子往前开了约莫二十分钟,马英杰收到罗天运发来的短信。罗天运的神经比马英杰还紧张,好像早就预料到路鑫波此行必遇什么不测,在短信里再次提醒他要高度负责,切不可麻痹大意,玩忽职守。 马英杰笑笑,老板居然用了玩忽职守这个词,这词应该用在别的地方别人身上啊,怎么就用给他了?他给罗天运回过去一条,让罗天运安心陪领导就行,他这个守门员,还不至于弱智到不拿头上的顶带花翎不当事。发完,目光探出车窗,四下扫了一圈。此时已是五月,夏日正浓,梳州一片娇艳,各色鲜花还有树木将大地装扮得一派妖娆,夺目极了。马英杰其实是不喜欢夏日的,夏日太闹,也不喜欢秋天,太过悲凉,他喜欢春,或是冬。他觉得冬日的冷寒和沉静比秋的肃杀要令人好受一些。梳州是没雪的,要是有雪,冬就更美。 这时候马英杰居然想起了一位老领导,曾经是武江总经理的武建华。谁能想得到,在金融危机的时候,武建华为了帮一位女老板米雪妮,也为了帮自己,将米雪妮以招商引资的方式引到了武江。接下来发生的故事就让人震撼,让马英杰这个自以为脑袋还算开化的年轻男人也目瞪口呆。武建华跟米雪妮居然在短短的两个月内燃起了爱火,仿佛两个被爱情困在干岸上的人,一见面,就不可阻挡地烧在了一起。司徒兰的好朋友水秀为这事跟米雪妮翻脸,骂她重色轻友,说好了两女人一起到武江创业,不想米雪妮却先创起了床上的业,天天跟武建华厮混一起,既顾不上刚刚投资的企业也顾不上她这位妹妹,楞是把她晾在了武江这陌生的破地方,人生地不熟。后来见米雪妮跟武建华之间的野火越燃越旺,疯得已不是一般样子了,就知道此人已不可救药,于是撕毁跟米雪妮的合约,怒而离开武江,飞回深圳去了。 米雪妮却顽固地留在了武江,她跟武建华上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情爱大戏,惊动四方,不但武江那面的市委、市府出面,要武建华注意影响,不要辜负组织多年的培养。就连武建华八十六岁的老丈人也拄着拐杖杀到武江,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捍卫权益。但什么也阻挡不住爱情,两个中年男女完全是疯了,谁的话谁的恐吓也听不进去。米雪妮倒也罢了,毕竟她是婚姻外的女人,单身,就算以前对罗天运对他马英杰有过心思,有过情结,但这些情结哪能抵挡得了武江的野风,轻轻一吹就什么也没了,一点痕迹不得留下。可怕的是武建华,那么一个能干的男人,仕途正入佳境,前程不可估量,却在一个中年女人前神魂颠倒,完全没了理性。可见爱情这头魔有多大能耐。折腾半年后,武建华从婚姻中逃了出来,做为报应,他把官丢了,把长达二十多年在官场中摸打滚爬忍辱负重换来的一切丢了,无官一身轻,摇身一变,竟然坐上了米雪妮那家企业的副总裁。 人生如戏,谁能看得清这其中的变数?谁又能看得清明日的脚步是否还会延续今天的轨迹?生活说不定就在哪个点上,突然来一次震荡,尔后,你的一切就都成了另番样子。当时马英杰感慨万端,就在今天,也还是唏嘘不已。没几个人能像武建华那么从容那么断然啊,壮士断腕的勇气!一个总经理,一个马上要接替市委董事长的官场红人,为了一个中年女人,说走就走,了得! 现在,这大帮子人从武江而来,马英杰也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想起了这段旧事。只是这时,马英杰才知道,自己的不幸在哪里,他并不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更不是一个对爱情负得起责的男人。每每想到这层,他就自责,内疚得要死,苦闷得要死。男人如果少缺为爱付出的勇气,如果少缺对女人的担当,这男人,做得又有何味? 后来,马英杰跟武建华见过,两个男人谈起那场变故,武建华全然没一丝悔意,更不见失落,信心满满,激情满满。他说:“马英杰啊,我算是活明白了,以前咱只做了半个人,现在终于完整了。” 半个人?马英杰当时并未明白,诧异地问。武建华呵呵一笑说:“马英杰浩荡荡,你看看自己,你是一个完整的人么,手捆着,脚也捆着,嘴巴掌握在别人手里,得说别人想听的话,脑子长在别人肩膀上,得想别人喜欢的问题,就连爱爱,你也不敢痛痛快快,因为你是官员!” “官员怎么了?”马英杰尽管觉得被击中了,但还是不服气地问。 “官员是组织的人,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不是自己,还活个鸟!”武建华朗声笑说,尔后曝出一片野笑,像个江湖人士一样拍打着他的肩膀说:“我算是逃出来了,解放自己,摘掉戴了二十五年的紧箍咒,痛痛快快活他一场。” 痛痛快快?马英杰长久地被这四个字困着,时不时就暗问自己,你痛快过么,你酣畅淋漓地活过么?可是这答案很灰,一如今天,面对这浩浩荡荡的大部队时,面对罗天运一身的紧张时,马英杰便知道,官员都是走钢丝绳的,谁也不例外! 马英杰便知道,这辈子他是走不出官场了,走不出这片禁锢,只能越陷越深。他没武建华这份勇气,也缺少激情。他真是缺少激情么?马英杰恨恨摔了下头,然后听到一个声音,来自远处,也来自内心:有!是的,他有!他知道自己跟武建华不同。一个不会因任何事情而动摇的人,要么是无能,无力动摇,要么,就是有野心!马英杰在这个车队的最末尾,突然就明白了他是有野心的人。而他的野心就在官场上! 车队还在走着,马英杰的心,已经驰骋在他想驰骋的地方了。发现自己的野心其实是一件很可怕的事。马英杰所以牢牢把自己禁锢着,就是不想让自己看到自己的野心,更不想让野心跳出来,跳到别人脸上。这段日子,他忽然感觉,一股肉望强烈地想冒出来,压制不住。是别人刺激了他。也是别人不断地犯错误,让他看到了机会。真的是机会,如果这次把握得好,马英杰是能拿下一些什么的。他很自信。但他必须慎而又慎,因为你出手的时候,别人的手也没闲着。官场上无数双手动来动去,目的只有一个,把别人拉下来,把自己拉上去!谁上谁下,一是看力量,二是看运气。 马英杰正想着,突然感觉车队停了下来,“车队是突然停下来了吗?”马英杰惊恐万状地问了一句。 “主任,车队是突然停下来的。”马英杰的司机小汪如此重复了一句。 马英杰似乎没有听见小汪的话,可他的整个人却全蒙了。 怕什么就真的来什么了。马英杰的大脑里跳出了这句话,他赶紧下车去看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看不见。这一路上如此多的车辆,他越急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马英杰想给老板罗天运打电话,拿出手机又犹豫了,老板此时大约也在急切之中。马英杰想走开,可又不敢,万一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就没办法交待了。毕竟他是负责后面的安全工作的,这一路上如此大的动静,想不让人注目都难啊。 第198章 马英杰站在原地不敢动,好在车队很快往前开动着,至如前方发生了什么事,马英杰还是没弄明白,只要没发生拦车上访事件,马英杰就会松口气。 路鑫波总经理一行先是到吴都大酒店,稍事休息后,就紧着召开工作汇报会。吴都四大班子领导还有各部委领导密密麻麻坐了一会议室,因为来的领导多,马英杰没能坐到主席台,在台下正中位置,一抬头,目光就跟路鑫波总经理撞上。路鑫波总经理似乎不认得他,目光几次跟他相碰,一点火花没,很轻蔑地就掠到了别处。马英杰有点伤感,哪个部下不渴望领导殷切的目光,就跟哪个男人不企盼女人的热望一样。尽管内心里对路鑫波总经理无丝毫的敬重,相反还有点敌意,但两人目光相遇,马英杰还是巴望着路鑫波总经理能认出他,能冲他微微点点头。啥叫贱,这就是他们官场中人的贱,领导一秋波,他们能当阳光,领导一点唾沫星,他们能当大海,领导握一握手,三天舍不得洗,贱到家了。 罗天运代表市委市政府向督查团做汇报。汇报材料是市委、政府两个秘书组合起来写的,完了又在大小会议上讨论过多遍,还分头转到马英杰他们手里,逐字逐句提修改意见,最后又上常委会审核了一次,才算定稿。马英杰都能背得下来,所以罗天运汇报时,他没怎么听,装作很专注,心里却在想别的事。马英杰注意到,这次跟随路鑫波总经理下来的,几乎清一色是他的力量,跟黄副总经理走得近的,一个也没来。最近有消息疯传,黄副总经理可能干不长了,高层不满,下面又不支持,工作嘛,也没多少起色,很可能要到北京某部位担任个闲职。如果那样,黄副总经理的仕途也算走到了头。马英杰心里莫名地涌过一丝悲伤。他们这些人,只要听到类似的消息或传闻,总会莫名地伤感,莫名地生出一种同情,兔死狐悲,也算是拿别人的镜子照自己,从别人的结局看自己的苍凉。可是让马英杰奇怪的是,发改委袁世钢怎么会来呢?他跟路鑫波不是一条线,这个马英杰很清楚,袁世钢跟省委董事长朱天佑关系紧密,是朱天佑一手提携起来的,而且很快放到重要位子上。还有省政府秘书长彭易源,他怎么也会跟来?按说上次火灾事故之后,路鑫波一直凉拌着彭易源,再说了总经理下来了,他要留在家里,看家护院。总管总管,就是总留在后院当管家的,哪能跟着领导到处跑?马英杰越看越觉有文章,难道是彭易源职务要变动?这也说不定,黄副总经理如果真要离开,替代他的自然就是彭易源。如果从这个意义上分析,路鑫波的未来一定美好,不然,彭易源不会走这步险棋。另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给路鑫波的大部队里掺了水,安插进了楔子。 对,应该是这样!马英杰忽然觉得前面的想法有点可笑,路鑫波也有点可笑,他们所有的人都有点可笑。暗笑一会,正起脸来,正襟危坐地听起了汇报。 听完汇报,路鑫波简单讲了几点,说省委、省政府很重视吴都的发展,吴都经济这些年取得了长足发展,为全省经济的大繁荣做出了积极贡献,但在复杂的经济态势下,吴都经济率先遭遇瓶颈,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阻力。市里很焦急,省委、省政府也很焦急。吴都经济不能止步不前,不能老停留在目前这现状上,必须突围!这次带队下来,就是请方方面面为吴都把脉,集体会诊,集体寻找突破口。讲到这儿,路鑫波顿下,扫了一眼会场,会场静极了,没人敢喘气一样,大家都在等路鑫波往下说。罗天运跟李惠玲更紧张,因为他们听出了路鑫波对吴都的不满,尽管语气不是很严厉,但还是有不满在里面。李惠玲垂下头去,一双手机械地把玩着手里的笔,额前的头发落下来,替她掩住半张脸。罗天运不敢低头,强撑着将目光投向正前方,但从坐的姿势看,已经很是不安,生怕路鑫波接下去对吴都来一通狠批。还好,路鑫波顿了顿,话头一转,说:“开发和建设吴都新区,不是哪个人心血来潮,更不是搞什么政绩工程,是时代的需要,也是大环境所造就的。借助高铁建站,给吴都经济注入活力,在吴都打造一个新的经济带,并将它跟周边经济带连接起来,扩大影响面,提升影响力,是省委、省政府高瞻远瞩,做出的一个正确抉择,极具历史意义。也是市委、市政府在认清市情,放眼经济大环境,抢抓机遇,迎难而上,开创性的一个重大战略举措…… 这番话出来,罗天运和李惠玲脸上表情就从容多了,李惠玲重新扬起脸,脸上浮现出红色,很好看。罗天运坐的姿势也坦然出许多,时不时地将目光伸向路鑫波,恭敬而又热情地送去微笑。 路鑫波强调完,汇报会结束,简单地吃了工作餐,一行人马不停蹄往新区赶去。 这天路鑫波并没急着先看柯老板的柯氏集团,尽管柯老板一再要求先去他那里,路鑫波还是跟罗天运说,沿途看过去,多看几家。罗天运自然清楚路鑫波的意思,他不想把一切做得太明显。于是将计划稍做调整,先看了两家本地企业,接着又到一家外资企业。这些企业都是做足了准备的,虽然刚刚圈了围墙,搭建了工棚,但工地上绝对热闹非凡。挖掘机推土机一辆挨着一辆,单是排放在工地上的机械设备,就够壮观。路鑫波兴致很高,跟建设者们热情交谈,跟他们问长问短,一双手有力地挥舞着,向建设者们描绘新区的未来。 一个小时后,路鑫波的脚步站在了柯老板的柯氏集团新区项目工地前。 这时候时间已到了下午四点半,斜阳从西边射过来,将整个新区映得一片火红。因为地带辽阔,周边又没什么高大建筑物,所以太阳照得格外远,穿透力也格外强。二十多位不知从哪找来的迎宾小姐穿着性感的旗袍,露出光滑的大腿,身披授带,排成两条彩虹状的队伍。面露统一微笑,在微风中迎接首长。柯老板西装革履,神采奕奕,贴身跟在路鑫波身边,一边躬请一边热情地介绍着。路鑫波看似有点冷,目光越过柯老板还有几个副手,往迎宾小姐那边望去。 马英杰不在第一例中,没资格,跟政协副主席人大副主任们走在最后,身边是省里相对不要害部门的领导。有人说笑,有人附和,有人赞美吴都的天气,有人笑谈着即将建起的吴都西车站。还有人谈起了高速铁路,说快得都不敢坐了。 等走进工地,马英杰惊讶地发现,里面壮观得超出了他想象。几天前马英杰还从柯老板的工地上路过,柯老板好像没多大动静,冷清清的,以为柯老板是不是要变卦,或者跟路公子之间发生磨擦,扯起了皮。这阵一看,才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两百多亩的工地上,奇迹般竖起了一幢幢厂房,天方夜谭似的,在不到一周时间内,就把厂房竖了起来。正对面空旷的地带,像码头货场一样码满了集装箱,那是刚刚运来的机械设备。两百多号工人围在集装箱旁边,紧张而又有秩序地运转设备。设备东侧,十多辆挖掘机正在轰隆隆地工作,周围全用红线挡了起来,给人一种施工重地不得进入的感觉。 马英杰依稀记得,他是看过项目图纸的,眼下施工的地方好像没高楼,只是两层高的车间,可挖下去的基坑已经比两层楼深了。基坑往北,也就是通往邱家湾的方向,已被脚手架密密麻麻拦挡了起来,好像两幢楼同时在起。那边同样有不少工人在出没。往西再看,阵势就更壮观,人、机械、设备,还有五颜六色的旗帜,汇映在一起,构成一副大会战的奇特画面。甭说是新建项目,怕是吴都已经生产了三、五年的项目,也没这天看到的这种壮观场面。 马英杰不得不叹服,柯老板就是柯老板,玩这个,没人敢跟他比。别人或许看不出假,马英杰一眼就看出来。那些厂房全是假的,近处,也就是路鑫波一行脚步有可能到达的地方,是从别处临时搬移过来的厂房,里面摆放一些设备,但绝不会开工,因为项目刚开工,没人要求他去开工。远处嘛,其实就是临时搭起的一堵墙,只是一堵墙而已。看着是漂亮的厂房,但只能用来摄像,用来取镜头。柯老板当然料定,路鑫波不会把脚步挪到那边,路鑫波不去,这一行三百多号人,哪个又敢去? 这些都不让马英杰惊讶,柯老板玩这个,太在行了,况且也不是他一个人在玩。以前吴都有企业也这样玩过,为了应付检查嘛,情理之中。让马英杰惊讶的是,这么多的工人从哪来?进去转了大约二十分钟,罗天运请示路鑫波,要不要把工人集中起来,请总经理给我们鼓鼓劲?路鑫波笑眯眯说:“既然来了,就鼓鼓士气吧,行!”话出口没十分钟,将近两千号工人身着统一的工作服,集中在了厂房前的空地上。 第199至202章 第199章 这可是两千号人啊!变魔法可以变出别的,能变出人来?何况一下子是两千号人。又是几分钟后,台子搭了起来,路鑫波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大步走向话筒,放开嗓子,开始给吴都人民打气了。 马英杰一直皱着眉,死活想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变出来的?后来秘书长方扬悄悄挪过步子,凑他跟前,满是坏意地说:“震惊了吧,这么多人,了得。”马英杰暗瞪了方扬一眼,方扬似乎不领他的情,继续悄声说:“租的,他出钱,市里出力,把我累个半死,半天租来一千五百号‘40’‘50’人员,一天发五百,外加一套工作服,算是白得。”挤了一下眼,又说:“也好,能解决一下他们的实际困难。” 马英杰心里咯噔一声,原来如此!但脸上什么反应也没,方扬还想说什么,见马英杰一脸的不敢相信,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路鑫波对着话筒,正在激情勃勃地说着,他是在为吴都新区呐喊,在为吴都新区鼓与呼。他此行来的目的,根本不在调研,也不在给吴都号什么脉,说穿了,就是把全省的目光引到吴都新区,要让人们知道,吴都新区才是整个江南省未来经济的主战场。他要打消所有人的疑虑,他要把那些不同的声音压下去,让人们毫无争议地去支持吴都新区。 马英杰一句也听不进去,他不是那种看不清局面的人,看得清。他也不是那种非要拧着劲头跟别人干的人,不是。在官场里怎么行走,怎么克制,怎么把不属于自己的笑贴在脸上,笑给别人。怎么把不该有的恭维体体面面舒舒服服送给别人,他会。但今天这个假造得实在是过分,看着人头攒动热火朝天的场面,他实在笑不出来。还有,路鑫波越是竭尽全力想把吴都新区抬高到某位置,马英杰对新区的怀疑就越重。 马英杰甚至已经先别人看到新区的末路,这可是老板罗天运的心血啊,可是,现在却被路鑫波控制住了,牵制住了。而且弄出这么一个假的场面来,这一点,老板罗天运是默许的吗? 马英杰着实想不通。再说了,这很悲哀。对一个官场中人来说,提前看到某一事物的宿命,不是好事。因为你阻止不了事物的发展,改变不了事物的方向,你还得驯驯服服规规矩矩按别人的意旨为事物喝采,这份痛,会纠结死人的。 就在这时,司徒兰发来短信,问马英杰在干什么。马英杰没回,他能干什么?他除了夹着尾巴做一条乖顺的狗,还能做什么?他的目光朝外瞅了瞅,信访局洪亮他们还有维稳大队何进军等人正在行踪诡秘地四下走动,他们的目光还有鼻子都是上足了发条的,十足的灵敏。如果这时候从哪角度里突然冒出个人影,可能会场上的人都没来及看一眼,那个人影就会消失掉。 手机又叫响,还是司徒兰。马英杰离开所谓的会场,往西边没人处走了走。 “什么事?”他问司徒兰,语言有些冷,目光仍然下意识地往会场那边看。今天不能出事,今天是第一天,必须保持无风无浪。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司徒兰在手机另一端问了一句,她担心吴都方面的情况。 “没什么大事,我在会场,再聊吧。”马英杰不方便多说话,显然想挂电话。 “不就一个路鑫波么,紧张成那样,至如吗?”司徒兰已经回北京去了,此时完全是一副无所谓的口气,马英杰一听司徒兰的话,很有恍然,她凭什么这么说啊,仅仅因为她是红二代吗?一个总经理都可以不紧张,还要什么人来了,才紧张呢?马英杰不想讨论这些,还是想挂电话。口气有些不太热情地说:“兰姐,我还有事,你没别的事,我挂电话了。” “马英杰,你给我听好了,不就是一个路鑫波吗?至如你这样冷地对待我吗?再说了,你们如何对应路鑫波,我不是不知道,你就装吧啊,继续装。”司徒兰的声音忽然变得愤怒起来,根本不管马英杰在什么地方,说完,就“啪”地一下挂断了电话。 司徒兰刚刚跟一家公司做成一笔生意,是吴都一家地产企业,去年在吴都市区拿到二百亩地,没动工,现在急着要在新区拿地,资金转不过手,正好司徒兰找上门来,按原价就给司徒兰转让了。司徒兰欣喜若狂,哪知办手续时被国土部门给卡了。丁红叶刚给她打来电话,这阵气得正冲人家吹鼻子瞪眼呢,人家不吃这套,冷着脸不理她,随她闹,司徒兰才想起给马英杰打电话。她问路鑫波只是一个引子,本来想提土地的事情,见马英杰的态度很冷,一气之下就挂了电话。 司徒兰说完就挂了电话,马英杰往回走时,现场会总算开完,时间已过了下午六点,斜阳西下,大地显得朦胧。晚上是市里的接待宴,在吴都大酒店举行。马英杰刚要上车,省府秘书长彭易源过来了,后面跟着两位领导,财政厅和省委外宣部的,马英杰赶忙打招呼,彭易源跟他握了握手,说:“辛苦了,新区有你秘书长一半功劳。”马英杰赶忙自谦:“哪里,秘书长过奖了,还是省里支持得好。”彭易源朝两边看了看,跟其他两位领导说:“你们先走,我跟马秘书长说几句话。”那两位知趣地走了,彭易源压低声音说:“晚上少喝酒,宴会后想跟你谈谈。” 马英杰真的没喝酒,尽管晚宴场面非常热闹,气氛也相当活跃,但他没往热闹处去凑,借故要留心外面,应付一会儿就溜了出来。他的心多少有些不平静,彭易源的份量他清楚,以前也见过几面,请他吃过一次饭,但深交绝对谈不上。彭易源这个人,城府很深,省府几位秘书长,最他让人看不透,这也是他能做到秘书长而不是副秘书长的原因吧。不过马英杰知道,总经理路鑫波很器重彭易源,他不但是路鑫波的高参,还是得力助手。路鑫波接任江南总经理后,有点被动,老是感觉有力发不出来。而且有一阵子又莫名其妙闹出离任风波,更加让他在江南处境微妙。加上省府这边黄副总经理又跃跃欲试,省府这边就有点鼎立的味道。但这只是假象,永远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因为那不是真实。这句话马英杰牢牢记着,并时时把它当警言。他相信路鑫波在等,在酝酿。酝酿中的风暴才叫风暴,跟萌芽中的爱情才是真爱情一个道理。凡事等浮出水面,力量就已削弱一半。比如路鑫波目前的举措,就让人感觉到有点强弩之末夕阳怒射的味道了。 得摸清路鑫波下一步的方向,不能出错!马英杰暗暗提醒自己,而要想摸清路总经理,就得依靠彭易源。这么想着,心情一下激动起来。 是彭易源主动找马英杰,而不是他硬贴上去,二者有本质区别。 约莫晚上十点二十,宴会厅的热闹才结束,首长们一个个回了房间,马英杰看到,罗天运和李惠玲一左一右护着路鑫波,往小二楼去。李惠玲脸上染了酒,红,带出了一片风景,看来她还是蛮开心的。说的也是,李惠玲跟路鑫波是那种关系,只是这段时间有点疏离,那种关系存在着总会与众不同的。可能也是李惠玲有意采取的一种策略,女人的心,细着呢。 见他们走远,大厅里人影稀落,马英杰给彭易源发条短信,问领导休息没,便不便打扰?他没径直找上去,怕遇见别人,或者彭易源不方便,用短信问路。彭易源很快回来短信,三个字:上来吧。 马英杰迈着细碎的步子上了楼,过楼道的时候,看到几张熟悉的面孔,有送领导进房间的,也有刚从领导房间出来又往另一个领导房间去的。脸上全都染着笑,热情有加,客气有加,兴奋也有加。马英杰同情地看着这些脸,这些人一辈子活在对别人的恭维中,活在对上级的献媚中,也活在对自己的作践中。他也是其中一员。彭易源等着他。见面,打过招呼,彭易源亲手沏了杯茶,递给马英杰,马英杰说了声谢谢秘书长。彭易源说:“最近精神不大好啊,是不是有心事,还是压力太大?” “没有,谢谢秘书长关心。”马英杰应了一句。 “真的没有?”彭易源挪过椅子,坐马英杰对面,目光坦诚地看住了马英杰。 马英杰就觉有些话不好回避,可他还是不想畅开心扉。跟彭易源,还真没到那一步,勉强道:“工作不顺手,吃力,可能是能力有限吧。” 高人之间谈话,往往是不需要过程的,开口两句,彼此的态度彼此的诚意便都探了出来。彭易源听出是马英杰不想说,也不勉强,他也知道,让一个人说出心里话是很难的。奉承话容易,客套话更是张口就来,独独这掏心窝子的话,不到一定火候,还真说不出。况且真心话往往就是惹祸招灾的话,谁都知道祸从口出,那是你说了真言,如果一直假,哪有什么祸?官场中为什么听不到真话,因为假话谎话是成本最低的话,风险又最小,几乎为零,回报还奇高。一句话说到上司心窝窝上,说不定就会掉下一顶官帽来。这样的买卖谁个不想做?官场中人,可个个都是交易高手,干的历来是无本买卖! 第200章 彭易源干笑两声,道:“那我们换个话题谈,这问题先留着,等下次来,让总经理直接批你。” 啥叫水平,这就叫水平。彭易源听似说了句打趣话、过场话,抑或玩笑话,其实,是用玩笑的口吻跟马英杰交了底。 这问题先留着,证明马英杰有问题,还不小,上面很重视,必须解决。等下次来,证明这次他不是为这问题来的,只是看马英杰情绪不高,先提前过问一下。让总经理批评你,这话最最关键。这里的总经理绝不是黄副总经理,彭易源不会这么没水平,他称呼黄副总经理,总经理前面是要加一个黄字的,只称总经理,那就是路鑫波。这句话含着一层意思,路鑫波对马英杰很关注,对马英杰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这太令人振奋。更振奋的是彭易源用了让总经理批你。这个批字太暧昧了,千万别想成总经理路鑫波真会批评马英杰,不,这里的批是亲切,是信任,是----- 马英杰心里连起几道波澜,彭秘书长这句话,把他所有疑虑都加重了,心情一下沉重起来,差点忍不住要说话了。幸亏彭易源转移了话题,他说:“马英杰啊,这次下来,我是当陪衬,当然,也是代表总经理看看你们几位。知道你们辛苦,也委屈,总经理心里有数。但不管如何,工作不能松动,信心不能丢,一定要打起精神来。你马英杰如果撂挑子,别人不批评你,我可不客气,总经理也不会客气,他还指望将来你挑大梁呢。” 这话说的,更加直白,总经理指望马英杰挑大梁,再笨的耳朵也能听出其中意味。只是马英杰强抑住内心的激动,极力装作平静地说:“谢谢秘书长,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秘书长能及时指出,我会认真对待。”其实,马英杰到这个时候,已经完完全全不相信彭易清所说的话了,路鑫波不可能让马英杰来挑什么大梁,可彭易源这么说,就是一种赤的诱惑了,拿官职来引诱马英杰,套马英杰的真话和实心话。 “对待什么,你马英杰本来就很认真的嘛。对了,忽然记起一件事,你们有个叫叶小青的干部,你熟悉不?” 马英杰本来灰暗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和灰暗。彭易源怎么突然问起了叶小青? “是有这个干部,女的,目前就在新区,担任投融资管理中心副主任。秘书长怎么想起了她?”马英杰来不及调整脸上表情,只能硬着头皮问。他的样子惹笑了彭易源,彭易源一边笑一边说:“我听说她蛮有故事的,这次下来前,听了她几件事,感觉不那么入耳。” “哦?”马英杰警惕起来。 “听说黄副总经理挺赏识她的,前些日子还专门把她叫到省里,为她指点迷津呢。”彭易源有意无意地说了一下。 “有这事?”马英杰这次是真正吃惊了,黄副总经理把叶小青叫到省城,啥时候的事,他怎么从没听说?叶小青为什么没告诉过他呢?毕竟他和叶小青之间有过那么一次,而且他认为叶小青对他有那种意思,至少她的目光经常会流露出女人的爱意,难道一切也是假像? 彭易源不说话了,神情也变得复杂,房间的空气瞬间变得稠密,紧迫、压人。马英杰更是不自在,难道彭易源已经知道他跟叶小青的关系?这可就糟透了,彭易源知道,总经理路鑫波也一定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怎么办? 正在犯急,彭易源又开了口:“好啦,我也就是随便一问,对女同志,我们还是要多关心一点,她们要求上进,我们就得给她们创造条件,但不能乱创造,以后有机会,你跟她谈谈,女同志还是要洁身自爱,再说了,洁身自爱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嘛。我还就不相信,女同志真的要靠潜一把,才能进步。” 彭易源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一定,一定。”马英杰头上的汗已经下来了,他不得不尴尬和小心谨慎。 聊完叶小青,彭易源又扯起了别的,马英杰渐渐镇定,他相信彭易源不是冲着他,肯定是听到什么闲言,特意找他说说。这事完了必须问叶小青,黄副长省找她什么事,她为什么要瞒着他? 最后,彭易源谈起了钱富华。马英杰这才知道,今晚彭易源找他,目的原来在刘富华身上,原来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机密事件之上。 马英杰没办法再镇定了,他抬头有意识看了一个窗外,窗外是一片黑,似乎被染了墨一般。 马英杰此时此记得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这天夜里,马英杰从彭易源秘书长哪里出来后,久久难以平静,他想找老板罗天运谈谈,又担心他在陪路鑫波总经理,忍了忍就回家去了。可是这一夜,他很久才入睡。大脑全是这一天的人和事,全是彭易源套话的种种,好在他什么也没多说,守口如瓶对于官场来说,是自我保护的一大武器。 这天夜里,马英杰做到了自我保护,虽然彭易源不是很满意,但是也拿马英杰没有办法。当然了,马英杰很清楚,彭易源在套他的话,主要不是针对他,而是针对黄副总经理,把黄副总经理挤走了,彭易源才有机会接任副总经理,这一点,大约彭易源没和路鑫波站到一起吧。关于这一点,彭易源还是希望马英杰能够站在他一边的吧。可是情形不清晰的时候,马英杰哪一边都不能站的。 第二天一大早,马英杰就往吴都宾馆赶,到了宾馆大厅,见大厅里早已人影绰绰。马英杰暗吸一口气,他来晚了,主要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原因。马英杰一到大厅,秘书长方扬走过来,笑嘻嘻说:“马英杰,里面就差你一人了,不过,你这态度,领导会不高兴的。” 马英杰冲方扬笑笑,算是打过招呼,接着马英杰问方扬:“李总经理呢?” “上去了,董事长跟马总经理去请总经理,李总经理去了袁主任那边,等会就下来。”方扬还是一脸的笑容,仿佛遇到了很高兴的事情一样。 “彭秘书长那边呢,谁去请了?”马英杰情急地问了一句方扬。 “糟糕,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方扬懊恼地拍了下脑门,转身就想上楼。马英杰拽住他说:“你不用去了,这差事交给我。”说完,几步走到电梯口,人大有位副主任想上楼,见他过来,主动侧开身子。马英杰也没客气,急着进了电梯。 到了十二楼,楼道里已有不少人,有在门外恭候的,也有请了领导出来的,脸上统一染着虔诚、客气,全都恭恭敬敬的样子。马英杰匆匆来到彭易源门前,刚要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出来的居然是柯老板和维稳大队长何进军。马英杰僵在那里,何进军冲他问好,他没反应,直等柯老板叫了一声“马秘书长”,他才醒过神来。 “柯总啊,早,秘书长呢?”马英杰赶紧问了一句。 “马英杰啊,你们吴都的酒太厉害,昨天没喝几杯,晚上给醉得不醒人事,今天不敢喝了,再也不敢喝。”马英杰话还没落地,彭易源的声音就到了,冲他笑眯眯的,很是热情。马英杰马上醒过神,道:“昨晚秘书长没喝多少呀,是不是柯总后来又给秘书长灌酒了?” 柯老板接话说:“我哪敢,昨晚我只顾着跑堂了,酒也没沾。” “可惜可惜,我们的大酒家受冷落了,秘书长,今天您可要跟我们柯总交锋一下,不喝柯总的酒,等于没喝酒。” “不行了,今天说啥也不敢碰,瞧我这点量,没喝几杯就昏睡一夜。马英杰,昨晚没见你喝,是不是装谦虚?” 马英杰刚想接话,何进军突然抢了先说:“秘书长是被美女灌醉了,我们吴都这帮美女,可个个是高手。” 这话一出,几个人全楞住。昨晚彭易源这桌上是有两位美女主任,招商主任和财政局副主任,还有广播电视台一位女主播。但这话也不能这么说啊。马英杰咽下要说的话,生怕彭易源难堪,紧忙解围道:“时间不早了,总经理他们已经下去,我们也快点。” 彭易源的脸色果然就绿了。不过,有马英杰解了围,大家也就往电梯里走,谁也没再提美女喝酒的事情。 这天照例是深入现场,走访企业,路线基本跟昨天一样。不过下午安排了一场现场会,地点定在丁红叶的恒集路桥公司。听说丁红叶昨天连夜从上海飞到江南,这阵正往吴都赶呢。 出事是在上午十点二十,当时路鑫波总经理一行刚从深圳华发集团吴都分公司场地走出来,华发位于吴都西区车站边上,离车站最近。这家公司将来主要搞物流,所以选择建在了这里。这个路段也是马英杰他们最最小心的,路鑫波总经理还在另一家厂子时,相关人员就已提前到位,周围有几家零零星星的小店,全都让公安把守住了,店门必须关,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能出。还有一家没来及关张的小厂子,老板还有员工的底早已摸清,昨晚就勒令停产,工人必须放假。八点以前,何进军又派几个人过去看了看,除老板外,没有别的人。打电话跟马英杰汇报,马英杰说还是盯紧点,最好把大门关了。 第201章 应该说所有该防范的地方都防范到了,该小心的地方也都小心到了,但问题还是发生了! 当时路鑫波总经理的车子刚停到吴都西站外面,墨绿色的铁丝网把西站工地全围了起来,为迎接路鑫波总经理,施工单位特意在离简易公路八百米处搭建了一拱门,这天又在拱门外加了两道广告彩门,上面写着“热烈欢迎省市领导来工地现场检查指导工作”,边上是十八只大气球,高高悬挂在空中,上面悬挂着五颜六色的条幅。路鑫波总经理走下车,抬头仰望天空,脸上颇有激情。就在施工单位和车站负责人迎上来的一瞬,人群里突然钻出一位妇女,根本没看清她是从哪钻出来的,之前藏在哪里,反正,那一瞬,她扑了出来。几乎同时,罗天运和李惠玲那边,呼啦啦也扑上一群人,差不多二十位,是来自邱家湾的邱建平,还有钱富华一家! 这些人其实提前埋伏在一辆农用车里,他们在地上挖个大坑,再挖一条路进去,就能将农用车开下面,人藏在车里,上面铺些树枝或草,就瞒住了公安的眼睛。刚等罗天运车子停下,扑拉拉的,就从车里跳了出来,还抬了一口棺材,是邱家湾一同来的村民帮着抬的! “还我父亲!杀人偿命!”钱富华从监狱里放出来的儿子打着一道白底黑字的幡,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刚走下车子的罗天运面前。 罗天运根本顾不上这边,眼神急切地往前瞅去,见路鑫波总经理也被一个女人抱住腿,女人大喊:“路鑫波总经理,你儿子是个流氓,你还我侄女青白。路鑫波总经理,你个遭天杀的,今天我跟你拼了!” 女人是邱丹丹的姑姑邱玉花,她这么突然喊出来话来,全场人都惊呆了。 这时候马英杰乘坐的车子才开到现场。一见阵势,马英杰紧忙让司机停车,跳下车就往罗天运那边跑。忽然又看见李惠玲的车子被邱建平几个围住,邱家湾几个年长的老人将李惠玲拉下车,拉拉扯扯中好像还撕住了李惠玲头发。马英杰又掉转身子,往李惠玲这边跑。没跑几步,罗天运的秘书何先晖叫他了:“马秘书长,董事长被钱富华的儿子缠住了,他身上有炸药。” “什么?!”马英杰的步子又慌忙停住。 钱建国这天真是在怀里绑了炸药,这个蹲了几年监牢的年轻人,居然练就出惊人的胆子,他扑向罗天运,在罗天运还没有任何防备前,一把撕住他,用有力的大手卡住罗天运脖子:“我爹怎么死的,是不是你让他们害死的?” 罗天运一边挣扎一边说:“你别乱说,你父亲的死有了定论,你别胡来!” “定论,你们让他死他就得死,你们说他是病死的他就是病死的。你们这些狗官,王八蛋,老子今天跟你们玩点狠的。”说着,冲围过来的人说:“都给我走开,看看爷们怀里揣的啥,不要命的就上来!”话未落地,钱建国猛地撕开了怀,就有人惊叫起来:“炸药,他有炸药!” “哈哈,算你们眼还没瞎。冤有头债有主,我钱建国今天是给父亲讨命来的,一命偿一命,你们没害我父亲,走开!”钱建国笑着说。 扑上前去的市里干部齐齐地止住步子,惊诧地看着钱建国。钱建国一手卡着罗天运脖子,一手拉着导火索:“现在该说了吧,是谁下的指示,你,还是那个母猪总经理?!” 母猪总经理就是指李惠玲。 “这事与我无关,也与惠玲总经理无关,你要问具体办事的,信访局洪主任会给你答复和解释的。”罗天运面部一点表情都没有,可他在惊慌之后,迅速平静下来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他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他?哈哈,他有那个胆?你姓莫的不发话,哪个敢让我爹死?说,为什么要害我爹!”钱建国步步紧逼。 “我确实不知情,作为吴都的董事长,我不可能事事都管。再说了邱家湾的事情,主要是政府在负责,政府的事情由李总经理管,你弄清楚这些程序吗?而且,年轻人不要太冲动了,有事去办公室解决,你这样威协所有人,又有什么意义呢?”罗天运反而变得更冷静了,这事由路鑫波和黄副总经理而引起来的,他自然得把矛盾引到李惠玲身上的,特别是路鑫波在场的时候,不能让他们以为罗天运应该替他们背黑锅的。 马英杰就是这个时候赶过来的,罗天运这句话他听了个正着。一颗紧张的心瞬间稳了稳,奔向罗天运的步子不由得加快了,老板在这人时候还能如此平静,着实让马英杰服气。 马英杰快靠近的时候,目光定定在钱建国脸上审视了几秒钟,竟然发现钱建国怀里的炸药包是假的,是用来吓唬别人的。这一发现让马英杰悬起来的心落地了,于是望着钱建国说:“把董事长放开,有话跟我说!” “你滚,这里没你的事!”钱建国冲马英杰叫。 “放开!”马英杰往前跨了一步。 “你再走,我跟他同归于尽!”钱建国做出一个拉导火索的动作。罗天运此时还是有些紧张了,这阵似乎已经闻见火药味,不过,他在情急地冲马英杰喊:“马英杰,你走开,快去看总经理!” 那么多的人,省里的、市里的、还有区里县里的,没一个敢上去,敢控制钱建国,就连维稳大队何进军他们,也都抖着双腿站十米开外,全都瞪大眼睛看。更有甚者,已经悄悄往后缩了。马英杰就看见,信访主任洪亮还有人大秘书长,已经躲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马英杰掏出手机,直接打给公安主任彭青山,电话一通,马英杰赶紧说:“彭主任好,现场会出现意外,你马上赶过来。” “叫天王老子来也不行!”钱建国喊了一声,卡着罗天运脖子的手更加用力,罗天运眼看呼不上气。 这边,路鑫波总经理的情况更惨。路鑫波总经理根本没想到,会在督查中遇到这样的情况。千叮咛万嘱咐,要把这些路障扫清,他们怎么就?路鑫波总经理先是愤怒,进而懊恼,到这阵,就是怕了。 不是怕人生安全有问题,一个女人扑向她,抱住他,根本不存在安全问题,他一个人就能应付。这些年下基层,被人抱腿拦车告状诉冤的情况时有发生,他们也是吃一堑长一智,不断地总结,不断地积累经验。如果在路上,或是下榻的宾馆,几步躲过去,把抱腿者留给后面的人处理。但在这种公开场合,他就不能这样,更不能暗中用力,一脚将女人踹开。他得做出一种姿态,得有大将风度,临危不惧,坦坦然然站在那里,还要装出巨大耐心,要亲手扶起女人,认真听她反应情况。 可能听吗?如果是反应别人,或者告别人的状,那对路鑫波来说,就是一次好事,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展示一下他亲民的形象,在摄像头前好好露一次脸。可是,可是这女人告的就是他儿子啊。多可恶的女人,告他儿子也就罢了,怎么能,怎么能把那么丑的事当这么多人说出来呢? 邱丹丹这个名字,路鑫波总经理不可能陌生,至少他是知道他那个不听话的儿子在外面的花花事,只是儿子大了,由不得他管,再说了,他不也是一堆的花花事吗?昨天被一女者闯进了车队里,本来是要被拉走的,可他不是示意留下了女记者吗?就因为女记者的胆量和妩媚打动了,让他执意让这女记者跟着,几个美女不是供他们男人玩耍的吗?那个女记者就是冉冰冰,是司徒兰告诉冉冰冰路鑫波到了吴都,教她演了一曲单闯总经理队长的。 妈的,柯老板,都怪你,如果不是你,路明飞哪能认识邱丹丹!路鑫波总经理抬起眼来,四处找柯老板,前面还跟在他屁股后面,这阵怎么不见人?蓦然间,一个念头跳出来,攫住了路鑫波总经理的心,难道?难道这是柯老板一手操纵的?路鑫波总经理想起他跟柯老板之间的种种交易,想起最近儿子频频给柯老板施加压力。这畜牲,指不定就是他干的! 路鑫波总经理恨恨摔了下头,把柯老板那张脸摔出去,低下头来,开始面对眼下的艰难局面。 按说,遇到这种情况,下面人根本不敢看热闹,也不能看热闹,必须在第一时间,或者瞬间工夫,就该扑上前去,一脚踹开或是一把提开邱玉花。但这天没。这天实在是太怪了,居然没一个人在第一时间为路鑫波总经理解困。后来想,原因可能有这么几点:一是罗天运和李惠玲也被困住了,这影响了吴都干部的行动,让他们犹豫着不知该先奔向谁。二是跟随者中,彭易源始终没反应,就像没看见一样。他的冷漠影响了其他人的行动,因为人们都在等他做出反应,如果他往前扑,其他人绝对义不容辞,甭说一个邱玉花,十个八个也轻易拿下。彭易源不动,其他人就不敢动。还有一个原因,是路鑫波总经理后来想到的,省里还是市里的干部,并不真的拥戴他,或者期盼着让他倒。指不定罗天运和这群人合起来给他演苦肉计呢。 第202章 官场其实是个大陷阱,里面有狼也有羊,狼能吃掉羊,有时候羊合起来,也能吃掉狼。 路鑫波总经理发现,自己其实就是一只孤独的狼,这只狼现在危机四伏。 谁也没想到,这天的围堵最终会以惊心动魄的悲惨而收场,马英杰没想到,罗天运和李惠玲也没想到。当惨烈的结局真真实实出现在眼前时,马英杰傻眼了,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马英杰坠进了黑夜,再也醒不过来。 公安局主任彭青山其实就在离西区不远处,一切都是提前合计好的,等闹得差不多,就让彭青山出来收场。马英杰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闹大对谁也不好,他就是想让路鑫波总经理知道,人在做,天在看。甭以为自己做得多巧妙,掩盖得多实在,其实一切逃不开众人的眼睛。当然,马英杰还抱着一个希望,今天来的媒体多,除省里市里的媒体外,还有中央驻江南几家媒体单位也派了随行记者,新华社的也有,只要有一个记者具有正义感,能把今天这告状场面曝出去,网络上立刻会响出倒路鑫波的声音。 马英杰相信网络的力量,也企盼着能借助网络,把吴都甚至江南的阴暗面抖出去。只要抖出去,就不怕有人捂住。 可马英杰错了。彭青山倒是极快地赶来了,按马英杰的电话,迅速接近怀揣炸药包的钱建国。 “钱建国,想干什么,反了你了,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彭青山大吼。 “少管我,都走开,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我就想让他死。”钱建国歇斯底里,但底气显然没刚才足。 “你小子长本事了,敢卡董事长脖子,是不是号子饭没吃够,还想多吃几年,啊?!”彭青山说着,从屁股后面噌地掏了枪,双手握枪,一步步朝钱建国逼近。 “你别过来,再往前走我拉炸药包了。”钱建国也急了。 “拉啊,有种马上拉,妈的,你敢恐吓市委董事长,你吃豹子胆了,信不信老子一枪在你头上钻个洞?把董事长放开!”彭青山此时很威武了,因为他知道钱建国的爆药是假的,戏到这个程度上,已经很惊险了,当然这一切都是他和马英杰商量好的,只是如果演砸的话,这个责任就太重了。可是马英杰不甘心啊,真让路鑫波的儿子路明飞如此拿捏着吴都玩,他不甘心。路鑫波总经理本来就让老板罗天运不舒服,而他的儿子还让邱丹丹如此受侮辱,他救不了邱丹丹,难道还不能让路鑫波出一次丑吗?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钱建国竟然冲着罗天运而来,他们要的是钱建国冲着李惠玲而去的。好在,这样一来,就让马英杰和彭青山合演的戏更逼真了,谁也不会怀疑到是他们一手谋划的一曲戏。 “我不——”钱建国还想争辩。 “妈的,老子的话你都不听,放开!”还没等钱建国再说出什么,彭青山身子已扑向钱建国和罗天运,罗天运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钱建国的手,生怕钱建国一冲动,真就做出天大的傻事来。彭青山扑过去那一刻,钱建国的手真的动了,罗天运还是紧张地喊了一句“天呀”,两腿失去知觉一般,差点就要站不住了,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血肉横飞,成了天空中的碎片。 可是没有。彭青山牢牢制服了钱建国,敏捷地从钱建国身上解下“炸药包”,拼进全力,扔向百米之外。所有在场的人都吓得捂住了耳朵,有人甚至扑向车子底下。马英杰趁大家惶乱的空,几步飞过去,抱起了罗天运。等众人回过神时,罗天运已进了车子,马英杰赶紧说:“董事长受惊了,您先回,其他事交给我。” 罗天运惊魂未定,当发现自己裆里一片湿时,才意识到马英杰为啥要急着把他抱进车子。马英杰替自己维护了一次脸面,他还是紧张之极,还是没有这些地方干部面对这种场面的镇定。这可是罗天运来地方,第一次遇到的场景,而且如此恐怖,那爆药要是真响了,他不敢想象这个场面。 这个时候,几个警察扑过来,从彭青山手里接过钱建国,狠狠地给他戴上手铐,提着钱建国就走掉了。 这边,李惠玲也从包围中脱出身来,帮她的不是别人,是秘书长方扬和邱家湾镇的余杰。 “余杰,你怎么搞的,不是一再强调要做好他们工作么?”李惠玲一边发火一边问:“总经理呢,总经理那边情况咋样?” “马秘书长正在解围呢。”方扬一边说,一边帮李惠玲整理被邱建平几个弄乱了的衣服,邱建平在一边嘶着嗓子大喊青天大老爷,声嘶力竭地呼着他女儿邱丹丹的名字,但是已经没人在乎他的存在了。 这天如果不是何进军,马英杰是能把邱玉花安全劝退的。说实话,这天邱玉花突然跑出来抱路鑫波总经理的腿,马英杰没想到,之前也没想到,他压根就把邱玉花给忘了,前面的“阴谋”中,也没有邱玉花这一出,邱玉花的出现完全是个意外。但就是这个意外,酿成了吴都上访史上最壮烈的一场惨剧,令马英杰久长地沉在自责与悲恸中出不来。 替罗天运解掉围,马英杰紧步就往路鑫波总经理这边赶,凡事适可而止,这是马英杰做任何事的原则。步子刚到,就见邱玉花头抵在路鑫波总经理怀里,一边哭嚎着骂路鑫波总经理的儿子是流氓,一边从怀里掏东西。马英杰愕了一下,钱建国怀里的东西他知道底,能保证安全,邱玉花怀里的他不知。紧步过去,想借劝阻的机会将东西夺走。哪知就在这时,何进军突然跑出来,奔向路鑫波总经理。何进军这天也是被彭青山逼的,彭青山不出面,他是没这个勇气的,彭青山给罗天运解围,何进军一下觉得没了面子,再不出面,怕这个维稳大队长,就当不了了。何进军刚到路鑫波总经理面前,邱玉花怀里东西掏了出来。 一瓶硫酸!她不像钱建国,钱建国怀里的东西是用来吓人的,她是真正来报仇的!她心里有恨,大恨,是路鑫波总经理把她逼到了这一步,要是他儿子多少有点人性,要是他不那么灭绝天良地糟蹋丹丹,糟蹋后能给她哥哥多少一点安慰,邱玉花也就不会替她哥哥报仇了。 “路鑫波总经理,你不是人,你是狼,是野兽,养子不教子,你就是狼心狗肺。我今天不活了,死你手里!”说着,一口咬掉瓶盖,将浓浓的硫酸往路鑫波总经理裆里泼去,她怀里还揣着一瓶汽油,那是留给自己的,死前,她要先废掉路鑫波总经理! “我让你儿子嫖女人,我让你儿子糟蹋孩子!”邱玉花一边骂,一边行动着。 路鑫波总经理及时发现了这个阴谋!天啊,这女人好狠毒!路鑫波总经理猛地弯下腰,他还是有些太同情这女人了,将近一个小时,他没对女人动过手,换上平时,他早就一脚踹开了,还能让她抱这么久。女人说啥他都忍,攻击他诬蔑他恶言恶语中伤他,损坏他名誉,他都忍,他就想做出一副官不与民斗不与民争的高姿态来,没想这女人居心如此不良,竟然要毁掉他!路鑫波总经理愤怒了,一边用手挡着裆里重要的地方,一边暗暗使劲发狠。邱玉花身体太单薄,手上根本就没力量,说是抱着路鑫波总经理的腿,其实也就是扶着,路鑫波总经理一用劲,她的身子就倒了过去。 “妈的,太不识眼色了!”路鑫波总经理没控制好,居然把声音骂了出来。好在这不是主席台上,也不是对着镜头,人们听见当没听见。 “不就一村女么,搞她,是看得起她!”路鑫波总经理又骂一句,抬起脚想狠踹女人,邱玉花猛地翻起身,使足全身力气,将一瓶浓硫酸往路鑫波总经理脸上泼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空,维稳队长何进军扑了过来,毫不迟疑就抓住了邱玉花的手,马英杰听见邱玉花呀了一声,就见已经泼向路鑫波总经理的硫酸在空中拐了个弯,只有极少的一部分落在了路鑫波总经理脸上。路鑫波总经理全部的防范都用在了裆里,两腿中间,没想脸上会飞来横祸,他哎呀了一声,双手捂住脸痛苦地叫起来。何进军的手仍死死抓住邱玉花,那是一双铁手,警察的手。马英杰扑上前去,冲何进军喊:“进军,你松手!”何进军呵呵一笑,笑得很阴,很毒,接着手腕一拧,邱玉花的手就失去知觉似地对准了自己的脸,她把硫酸瓶对准了自己的脸!绝望的叫声就是在那一瞬间发出的,惊天动地,整个吴都西区都听到了。紧跟着,马英杰就听到“哧哧”的声音,那是肉被烤着的声音,嘶啦啦的,着实灼人,随后就有一股焦烟腾起,和着一股肉被烤焦的味儿。 “我的脸,我的脸啊——”邱玉花的痛嚎响起来,一双手捂着脸,可她再也找不到脸了,一瓶为别人准备的硫酸毫不留情地喷到了自己脸上。何进军的阴笑还在继续,狠握着邱玉花的手还不松开,甚至暗暗往上提了提,好把瓶里剩下的硫酸一滴不剩地滴到邱玉花脸上----- 第203至206章 第203章 这天的督查工作不得到终止,这是马英杰所没有想到的结局,但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既然发生了,就得去面对。路鑫波总经理不得不被紧急送往省城的医院,无论他伤势如何,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吴都方面就得紧急处理。再说了,邱玉花那瓶硫酸,除了腐蚀烂路鑫波总经理的外裤,还有几滴更恶毒地钻到他裆里,他的脸上、嘴上也被烧出好几个疤来。对于总经理这一级人物来说,这就是特大事情了,吴都方面迅速调派了一辆警车外加两辆救护车,呼啸着直冲省城而去。 而这边,邱玉花已被几个警察带走。何进军此时认为自己大获全胜,不但成功解救了路鑫波总经理,重要的是,他把蓄意谋害路鑫波总经理的上访对象制服了。那瓶硫酸彻底毁掉了这个上访者的脸,邱玉花一双眼睛完全瞎了,烧成两个红红的深洞,鼻梁也烧得找不到了,嘴巴烧成了直的,这还不算,何进军又从邱玉花怀里搜出一瓶汽油,他冲着邱玉花吼着:“你他妈不是想自焚么,我让你焚!”于是他公然打开塑料瓶,对准邱玉花嚎叫的嘴就灌了进去。 邱玉花被逼着吞下了一瓶汽油,这个场景马英杰目睹了,而他在这一天竟然一点作为也没,完全被何进军的果断还有坚定镇住了。何进军将制服的邱玉花交给随后赶来的三个警察,扬长而去时,马英杰还傻在那里。 余杰走了过来,他轻轻捅了一下马英杰的胳膊,马英杰这才苏醒过来。而这个时候,新区已经空落落的,没几个人了。省里来的领导还有督查者们都紧跟着在救护车后面,往省城奔去,他们的总经理受了伤。市里干部也不敢久留,能溜的一个个溜走,来不及溜的,也没敢停留在原地,找个地方躲了起来。 “回去吧,秘书长。”余杰望着马英杰说着。 “回去吧,余镇长。”马英杰机械地应了一句。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可是马英杰一回家就病了,高烧,不住地说胡话,手脚乱舞,乱抓乱砸。余杰跟秘书长方扬反映了情况,方扬又将情况报告给李惠玲。李惠玲说:“现在这种时候,谁也在生病,让他坚持坚持吧,我也不好表什么态。” 这个时候李惠玲的心都被搅乱了,满以为路鑫波下来了,她又该借借威风,又可以压压罗天运的气势,可是却发生了这样的不测风云,而且还伤着路鑫波了,她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好立即往省城赶,要是能赶的话,这个时候,守在路鑫波总经理身边才是最能打动他的时候。 不过,路鑫波总经理一送往省城医院,罗天运和李惠玲就赶省城医院赶,可是当他们赶到省城医院的时候,路鑫波不让他们进病房,路鑫波的夫人还有儿子路明飞也警告他们,少假惺惺的,路家不欢迎他们。 李惠玲觉得很是尴尬,路鑫波竟然连她也拒绝在门外,当然了,路鑫波的夫人在,她这个小三就是多余的了。可是,她确实有很多话要对路鑫波当面说,看来,不会给她机会了。 罗天运也感觉有苦说不出来,越是防范越是出事,而且这一段吴都出的事是真多,一个高铁站引来这么多的利益之争,早知道是这种结局,不引高铁站,他这个董事长是不是当得更加轻松呢?可是,如果他这个董事长就这样离开吴都了,半点成绩没留下来,他去了江南,也是极其不光荣的。再说了,这样的结果,不是罗天运想追求的。可是他想要的局面,为什么总会突然生出这么事故来呢? 罗天运实在想不明白。这天,他带着李惠玲去了省委大院,这件事,他和李惠玲得向省里的相关领导样检讨的。可是,两个人在省委门口徘徊了两个小时,没得到进去向省里领导汇报的准许,只好灰溜溜地又回到吴都。到现在,省里一点消息也没,所有的人都保持缄默,不对发生在吴都新区的上访户恶性围堵省领导事件做评价。这种沉默很有些不正常,可这种沉默却又在罗天运的理解范围内,朱天佑董事长在这个时候,肯定是不能出来说话的,他能说什么呢?是批评罗天运治理吴都失误,还是去看路鑫波的伤口呢?对于路鑫波而言,这个时候,无论是心口的伤,还是身体上的伤,绝对是一个莫大的打击。 而此时,李惠玲却在想,她是该离开吴都了,这块是非之地,本就不该来。必须逃走,必须抢在更大的风暴到来前,逃离。如果再呆下去的时候,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那瓶硫酸是泼向了她的脸上,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呢,每当想到这一点,李惠玲就会不寒而栗。 马英杰是真病了。余杰找方扬商量,方扬也颓丧地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说法:“还能怎么着,就那么着呗,这阵谁还顾得上谁啊。” 余杰只得灰溜溜地出来了,除了让邓散文和叶小青去医院照顾马英杰外,一时间大家都很无措。 栾小雪还是知道了马英杰生病的事情,她和顾雁凌正在秦县筹备着手工刺绣的工作,听刘枫董事长说到了吴都的这场惊天动地的场景后,急着让顾雁凌把她送回了吴都。 栾小雪赶到了医院,替换掉了邓散新和叶小青,叶小青是第一次见栾小雪,没想到栾小雪这么柔情似水,而且清纯得让叶小青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自卑感,这种感觉让叶小青一分钟都不能呆在医院里,而且尴尬得不知道如何面对栾小雪,总有小偷的感觉,尽管她和马英杰是酒店后发生的故事,可面对栾小雪时,她还是陪感尴尬。 叶小青这天也是心里憋了劲,这段日子,叶小青一直找马英杰,马英杰不是推说忙就是找各种借口拒绝,不给她单独见面的机会。叶小青本来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以前从没想过要粘马英杰,让他睡是她心甘情愿的,为他离婚也是心甘情愿的,他娶不娶她,什么时候娶,她很少计较,不娶也行,反正她为他离了一次,接受不接受,她都认。可最近叶小青有点急,不是因为马英杰有了栾小雪,叶小青想让马英杰换掉栾小雪,她从来没往这方向想,当然了,她离婚了,就是表明她的一个态度,如果马英杰也肯为她离婚的话,她当然会满怀感动,可是,现在,她等不及了。黄副总经理这一关怎么过呢?长得漂亮就是罪过吗? 这一段时间,黄副总经理不住地骚扰叶小青,一开始是暗的,试探性的,后来就明确,就公开,甚至有些毫无畏惧。给她发短信,深夜打电话,明里暗里表示那意思。叶小青一概装不知,不做任何反应。前些日子,也就是路鑫波他们要下来督查前,黄副总经理以省政府办公厅名义,将电话打给邓散新,说有急事必须让她到省府去一次。邓散新不明就里,紧着将电话转告了她。叶小青犹豫着,不敢去,但又怕因此影响到工作。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叶小青在官场也混迹几年,官场很多规则,她还是懂。明知人家挖了坑,就因你官小,还得往里钻往里跳。有多少小官是被冤死的,又有多少小官是被坑死的。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鱼类的生存规则让人类在官场中演绎到了极致。叶小青不敢一个人去,想让主任邓散新陪她去,哪知那天偏偏罗天运找邓散新,了解投融资情况,去不了。那次,叶小青一个人踏上了冒险的路。 公事倒是有,也确实跟叶小青有关。新区有个项目,是叶小青负责的,环评报告被卡住了,需要重新评估。叶小青到了省城,并没见着黄副总经理,负责接待她的是省府工业园区办公室刘副主任,一个基本秃了顶的中年男人。工业园区办公室是新设单位,临时性机构,是省政府为了加强各地、市工业园区和新产业区管理而设立的,归黄副主任管。因此,刘副主任跟黄副总经理就走得近,算是一条藤上的瓜。刘副主任将环评报告存在的问题一一告知叶小青,将省里专业部门和专家委员会的初评意见也讲了出来,说专家委员会形成两派意见,一派很支持,另一派却坚决反对,争执不下。园区办公室的意见是让叶小青去攻关,把反对者一一说服。“这些人,你不找他们,他们就不拿你当回事。上次有个项目就这样,一开始反对声音很高,几乎过不掉,后来人家采取个个击破策略,逐一攻关,结果呢?”刘副主任笑眯眯地看住叶小青,脸上故意划出一个问号。 “项目被涮下来了?”叶小青装傻。 “错!”刘副主任颇为得意地说了一声,进而告知叶小青:“没有攻不下的山头,关键就看你们主不主动,现在项目多,各市都争着上,省里呢,又把环保这一块卡得很严,谁也不敢越权,不敢擅自放行,所以啊,专家的意见就很重要。得把他们拿下,明白我的意思不?” 第204章 叶小青迟缓地点了下头,又摇摇头,说不明白。 “你怎么还不明白呢?”刘副主任有些生气,转而凑过头来,压低声音道:“这项目黄总经理很重视,前后过问了好几次,要我们一定当重点项目来抓。当然,这都是叶秘书长心操得细啊。”说完,仰起头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这天叶小青没回,刘副主任不让,既然来了,怎么也得招呼一下。刘副主任还说,每次下去,基层都热情款待,又吃又拿的,让他们心里很过意不去,今天就算是补偿吧。于是打电话叫了两位专家,还有环保局一位副主任,他哥们,一同往酒店赶去。 说到底,还是叶小青涉世不深,对省里这些官员还有专家想得太好。太拿他们当人看了。等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时,晚了。这天黄副总经理来得比较晚,说是黄副总经理那边有个应酬,他得陪着,让刘副主任好好招待叶小青。刘副主任果然就热情倍增,等黄副总经理赶来时,他们已给叶小青灌了近一斤白酒。叶小青眼冒金花,看东西已经不清楚,天花板在旋转,屋子在旋转,每个人都在转。刘副主任还叫了两位妹妹,很亲热地陪着叶小青,轮番帮刘副主任他们给叶小青灌酒。叶小青推托不了,她这人就这点不好,饭桌上怎么也抹不开面子,结果,让人家灌得走不成路。 黄副总经理来后,又给叶小青敬酒,嘴上完全是客套话、奉承话,叶小青实在咽不下去,黄副总经理就说:“你舔一舔,你舔了我全喝,这样总行吧?” 叶小青哪能这么做,哪能真舔一下再给黄副总经理?一狠心,又往自个肚子里灌,结果等把她送回酒店,身子软得真就动不了。 黄副总经理那天跟到了酒店。后来想起来,叶小青就觉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是计。当时却没这个警惕。那天叶小青经历了一场劫难,或者叫恐怖。真没想到,黄副总经理会那样无耻,乘人之危,他的胆也忒大。竟然在叶小青毫无抵抗力的时候,扑上去扒她衣服。叶小青拼命抵抗,但她哪是黄副总经理对手。黄副总经理一边喘着粗气,梦呓一般叫着宝贝儿,一边就往她身上乱抓。 叶小青是逼急了,如果不是到万分危急的时刻,她是喊不出那样的话的。如果内心里不是为了马英杰,她也是喊不出那句话的。 叶小青喊了。她凭尽全身气力,狠狠地推开快要得逞的黄副总经理,带血的语言喷薄而出。 “黄副总经理,你放开我,我是马英杰的女人,你知道不?!” 黄副总经理脑子里轰一身,丢盔卸甲,轰然掉下床。 那天之后,关于叶小青是马英杰的女人这一说,就在省府大院悄悄传开了。黄副总经理周围的人知道了,彭易源知道了,传着传着,总经理路鑫波也知道了。 知道就是麻烦。这种事,暗着,谁也不去问,谁也不去想。一旦传到明处,就让太多太多的人想入非非。 叶小青干了件蠢事,为此寝食不安。更可怕的,黄副总经理这边还没个完,造了谣还不够,还想彻彻底底把叶小青拿下。凭啥马英杰能搞到,他黄副总经理搞不到? 官员们总有一个想法,把别人的拿来才叫本事,才显得自己像个官。对权力如此,对女人也是如此。从别人手中抢过的权力,用起来更爽,从别人手中夺来的女人,干起来更刺激! 关于这些事,叶小青一直藏在心里,她想找机会和马英杰说,可偏偏马英杰生病了,她以为她可以照顾马英杰,结果杀回来一个栾小雪,而且还是如此柔性的一个女人,面对这样的女人,叶小青真的有一种很绝望的感觉,她无法伤害栾小雪,而且栾小雪对马英杰的照顾,那么细心,这一点,叶小青做不到。可是,叶小青却干了一件特别傻瓜的事情,居然就喊出了那句话。 现在,马英杰又犯下了这么大的失误,竟然让路鑫波总经理躺进了医院,这一下子,路鑫波还有黄副总经理会放过马英杰吗? 叶小青猜得没错,黄副总经理还是不想放过叶小青。这次路鑫波在吴都出事,正好给了黄副总经理机会。黄副总经理给叶小青打电话,说这下惨了,马英杰完蛋了,想要救他,乖乖去省城,他会在路总经理面前替马英杰说几句好话。 叶小青怕,不是怕自己,是怕马英杰。这次事件,难道真会毁了马英杰?她急切需要和马英杰沟通,急切需要马英杰的病尽快好起来,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栾小雪回到了吴都,而邓散新要走,她还能留在马英杰身边吗? 邓散新走出马英杰病房后,见叶小青没有跟上来,他没有等叶小青,就离开了医院。而叶小青磨蹭半天,却一直找不到留下来的借口,因为栾小雪似乎没有看到她一样,正在忙碌着为马英杰换毛巾,马英杰烧得实在是太高了,栾小雪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马英杰身上,根本就没发现叶小青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小青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还是忍痛地离开了医院。可她却不得不担心马英杰,黄副总经理警告她的话一直响在她的耳边,是啊,连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都可以睡的女人,他堂堂的副总经理哪里就不能睡呢?黄副总经理压根就不想放弃叶小青,他在等这个女人投怀送抱。现在,吴都一下子又闹出这个乱子来,就连朱天佑董事长都发怒了,连罗天运和李惠玲同时上门求见,都被拒绝了,可见省里相关领导这次对吴都方面出的乱子,是何等不满。 而且在这个时候,省里有关领导竟然传出了会撤消罗天运在吴都的董事长一职,调任到省里挂个闲职,这样的消息往往不是空穴来风,这年头,无风不起浪。在这种情形下,一个个小小的新区副主任,黄副总经理还搞不定吗? 叶小青离开马英杰,前脚刚离开医院大门,后脚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又是黄副总经理的,叶小青不得不接听电话,黄副总经理的声音传了过来:“小叶啊,吴都现在是非之地,我可有机密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听吗?如果想听的话,现在来省城吧,我在老地方等你。” 叶小青欲哭无泪,可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一句:“马秘书长会不会受牵累?” “小叶啊,你也在机关呆了几年,你认为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作为该项目的直接负责人,他会不会有责任呢?再说了,领导出事故了,总得拉出几个垫背的出来吧?这一次,可是大事故啊。堂堂江南省的总经理被给围攻,不差点被硫酸毁了容,传出去的话,别说朱天佑董事长脸上无光,整个江南都无光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啊,这一次,怕是主要责任人逃不掉责任了。”黄副总经理故意在电话中如此说着,叶小青的心已经被彻底揪了起来,而且她有痛的滋味。 是啊,叶小青真的痛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啦?她怎么就装上了马英杰呢?怎么就莫明其妙地和他睡了一觉呢?那一觉却是叶小青反复去回味的一觉,也是她心甘情愿被男人睡的一觉。现在,她还是愿意被这个男人再继续睡着,可是,叶小青没有想到,马英杰的老婆会突然回来了。这个打击,对于一个正爱着的女人来说,要多痛就有痛。 叶小青一咬牙,竟然再一次独自去了省城,而且她竟然去得有几分悲壮感,只要能挽回她给马英杰造成的失误,只要马英杰这一次不被整,让她做什么,她都认了。不过就是被黄副总经理睡一觉吗?不就是陪睡吗?叶小青痛苦地想着,可是,陪睡与马英杰的前途,她宁愿要马英杰的前途。谁让她装上了马英杰呢?虽然是一段无望的爱情,可是她装上了他,她认了。如果这是传说中的爱情的话,叶小青想,这就是命吧。她认了,她也必须去认。 由于马英杰的策划,改变了司徒兰的计划,她好不容易把冉冰冰送进了路鑫波的视野,却被一场硫酸风波不得不终止,她在北京听到这个消息后,迅速赶回了吴都,除了杰克先生还在吴都,她需要稳住杰克先生外,她不放心马英杰。关于马英杰和黄副总经理共争一个叫叶小青的女人,已经传到她的耳朵里,恰恰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很担心吴都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上。而且马英杰怎么会突然有一个叫叶小青的女人呢?关于这一点,司徒兰说不出来的愤懑。是啊,她反复叮嘱这个年轻人,不要轻易更不要随便去睡一个女人,特别是在官场之中混的女人,几个不是冲着男人手中的权力而来的呢?就连栾小雪这种没有任何心机的女人,为了救她的哥哥,也能够与权力交换,何况是身在机关之中的女人呢?她们远比栾小雪有计谋得多。关于这一点,马英杰怎么就改不了呢?怎么就睡了这样的一个女人,还和黄副总经理抢女人,他不要命了吗?还是认为自己已经很人五人六了呢? 第205章 司徒兰是越想越生气,她在马英杰身上投放的不仅仅是共同的政治利益,还有作为女人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醋意,她接受不了马英杰另外的女人,哪怕是在她不爱这个小男生的时候,她也希望马英杰对她是专业的,也是守候的。 司徒兰从北京赶到吴都时,她没有给罗天运打电话,甚至也没有告诉罗天运,而是直接去了医院,她找到了马英杰的病房,栾小雪正在替马英杰换毛巾,她做得那么细致,好象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就是她的爱人,她的老公一般,司徒兰站在病房门口,有那么一刻,还是很感动的。这个一直被她称为野丫头的女孩,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会那么安静地守在她的位置之上,不争不抢。 司徒兰破天荒地没有再损栾小雪,而是给了栾小雪一个笑脸,主动说了一句:“辛苦了。” 栾小雪有那么一瞬间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司徒兰竟然站在她面前,还是惊了一下,不过因为司徒兰是一脸的笑脸,她不由得也笑了一下,说了一句:“兰姐来了。” “怎么样了?”司徒兰自顾自地坐在马英杰床边后,问了栾小雪一句。 “还是一直在说胡话。”栾小雪回了一句。 司徒兰“嗯”了一下,就低头去试马英杰的额头,发现还是很烫,想想马英杰这个样子,她也没办法说什么,看来马英杰是真的生病了,不是装病,她在北京就在想,马英杰是不是装病,现在放心了。 司徒兰对栾小雪叮嘱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了医院,她还要去安稳杰克先生,每次都让这个老外看到吴都的动荡不安,他还能不能为新区设计,司徒兰此时没底了。 栾小雪一直守着马英杰身边替他不停地换着毛巾,好在因为出了这么大的故事,大家都吓住了,没人来医院关注马英杰,倒也让栾小雪轻松多了,她不怕照顾马英杰,就怕一波又一波的人来探望,她无法面对这些人群。 马英杰的烧隔了一天才退,他一见栾小雪守着他,不由得惊问了一句:“你怎么在这里?” “你都病在这个样子,我难道不该回来照顾你的吗?”栾小雪笑了一下,接着又说:“醒过来就好,你怎么好端端,突然高烧成这个样子呢?” “有哪些人来看过我?”马英杰没回应栾小雪的问题,而是问了一句。 “兰姐来过,我来的时候,有一男一女在这里,我不认识,其他的没见过。”栾小雪回了一句。 “哦。”马英杰应了一句,感觉很虚空一样,不过他有些想吃东西,便对栾小雪说:“我想喝粥。” “太好了,我这就去帮你弄。”说着,栾小雪站了起来,急忙出了马英杰的病床,只要马英杰想吃东西了,就没事了。栾小雪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她害怕马英杰生病,她发现自己和马英杰之间越来越如亲人一样。 老板没有来看马英杰,马英杰很有些失落。马英杰并不怪老板,他怪自己。是他没把事情做好,他都做了些什么啊,荒唐,滑稽,谬误百出,到最后不可收拾!每每想起这些,马英杰悔得肠子都要青,心要烂。现在,他就不能想这事,一想,就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摔死算了。钱富华,邱丹丹,邱建平,现在再加一个邱玉花。天啊,邱玉花!那张被烧得变形的脸再次闪出来,一双被硫酸腐蚀透了的眼睛,两眼血红的深井!马英杰惨叫一声,双手用力撕住头发,他的心脏又供不上血了----- 马英杰这一次是真心被烧痛了,他不能想,真的不能想,否则,他就完了,彻底完了!他彻底地要被那一幕打扒下,而那一幕不是他想要的,他原以为让邱建平闹一下,让钱富华的儿子吓一吓,给路鑫波一点颜色瞧瞧,不要以为做的事情,都能够从底下消费掉,人在做,天在看。而且这些村民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当然,马英杰还想这样逼一逼路鑫波总经理和李惠玲的话,让他们不要再将手伸向新区,杰克先生已经想全心全意为新区大手笔地设计,这个时候,路鑫波总经理是不应该再这么大动作地来吴都,而且还是在路明飞扣着邱丹丹不放的时候来吴都,是路鑫波总经理来得不是时候,还是马英杰的策划真的太急了?太嫩了? 围堵事件发生后,路鑫波等于把自己彻底暴露了出来,尽管省里的消息说,路鑫波回去后就住了院,他脸上、嘴上、甚至身体,有部分被烧伤,他需要治疗。可马英杰宁可相信,路鑫波是借用医院那种地方,紧急制定对策去了。 现在惟一让马英杰吃不准的,是罗天运的态度。罗天运没有过问马英杰的病情,他对马英杰的态度到底是一种什么模式,马英杰不清楚。而让马英杰不明白的是,彭青山怎么也没有来看看他呢?就因为这一次,他救了老板,又被老板重用了吗? 而维稳队长何先进,是不是就去了路鑫波总经理面前表功呢?他可是罗天运提上来的人,可什么时候,他靠上了路鑫波总经理呢?这一点让马英杰百思不解。虽然马英杰知道,没有哪个人是铜墙铁壁,也没有哪个人能做到水泼不进针扎不进。官场上,任何可能性都有,今天的对手、敌人,转眼间,就能结成同盟。同样,今天的反腐英雄,明天就可能被糖衣炮弹击中,沦为阶下囚。马英杰已经不再对任何人抱希望,要想为邱建平他们讨回公道,要想让别人为邱玉花那张脸付出代价,他只能继续往前冲,半步也不能停! 马英杰躺在病床上想着这事情,心情还是沉重得受不起。他把余杰和邓散新叫到了医院,就是想试试老板罗天运的态度。罗天运一直不发表意见,马英杰内心一点底都没。马英杰也不愿意再跟罗天运玩哑谜了,不能让老板继续沉默下去,必须老板开口,让老板摊牌。 余杰和邓散新来到了医院,马英杰已经平静,根本看不出刚才他激动过。“行嘛,人靠衣着马靠鞍,这话一点没错。照照镜子,这才像个政府官员嘛。”马英杰对着余杰玩笑了一句。 余杰不好意思道:“还官员呢,跟罪犯差不多。” “什么意思,你可把嘴给我管好,发牢骚,什么时候学的坏毛病?”马英杰批评了余杰一句,说这些话时,马英杰竟然感觉自己成了老板的角色了,是啊,他在老板面前,与余杰和邓散新在他面前又有多少区别呢?虽然余杰和邓散新的年龄都比他大,可他们毕竟是马英杰的下属,一旦成为下属,年龄大小就已经不重要了。 余杰马上转换语气:“好,好,不发牢骚了,干实事。” “那你们两个说说看,邱玉花现在情况如何?”马英杰尽量平静地望着余杰和邓散新问着。 余杰怔了一下,脸上刚刚轻松的表情一下没了,步子也迟缓起来。余杰听说,信访局还有维稳大队那天并没将邱玉花送往医院治疗,而是非常残忍地直接送进了看守所,跟另外两个上访对象也就是他们所说的钉子户关在一起。邱玉花嚎叫到半夜,最后昏迷过去。看守所值班人员只是给她拿来一瓶红药水,简单涂了涂,又给她打了一针,说是能镇痛,然后就不管了。第二天,他们对邱玉花的审查就开始,维稳大队长何进军亲自上阵,反来复去就一个问题,谁是幕后? 何进军他们现在认定,所有这一切,背后都有指使者,可这个指使者是谁,才他们最最关心的事情。为寻找指使者,李惠玲总经理可是亲自给何进军打过电话了,再说了,何进军救了路鑫波的命,这一点,李惠玲很清楚该如何去还了。 邱玉花忍着剧痛跟他们说,没人给她当幕后,是她自己不想活了,想跟姓路的同归于尽。说完,就求何进军,你们让我死吧,我活不了了,我快要痛死了。天呀,我的眼睛,我的脸,我不活了,求你们让我痛快点死吧…… 何进军恨恨说:“想死没那么容易,把幕后说出来,我们送你去医院,保住你这张老脸!” 他们就这样折磨了邱玉花好几天了,总经理路鑫波在省人民医院特护病房精心疗伤的时候,比他伤势重几十倍的邱玉花只靠打止痛针吃点简单的西药片涂点烧伤膏度日。烧伤的脸大面积化脓,面部肌肉迅速萎缩,一双已经毁去的眼睛连泪也流不出来,两颗眼珠子随便一碰就能掉下来。前天晚上,同监舍的狱友突然报告,说邱玉花快要咽气了,求他们给一件干净的衣裳,让她能体面一点离开这个世界。 值班人员请示何进军,何进军当时刚从马三思在新区的临时办公地点走出来,不耐烦地说:“她还想体面,她这种人还想要体面,她让我们体面了么?”骂完,又觉不对劲,忙问:“她不会真的有啥问题吧?”等问清邱玉花真的奄奄一息,快要不行了,何进军头猛地一大。胆再大,他还是不敢让邱玉花就这么死掉,尤其是死在看守所那地方。 第206章 邱玉花当晚被送往市一医院,之后的消息,余杰和邓散新就听不到了。现在,马英杰突然问起了邱玉花,他们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可是在马英杰严厉的目光中,他们还是把邱玉花的实情告诉了马英杰。 马英杰一听,难受的程度可想而知,怎么一切弄成这个样子呢?他怎么对邱建平和邱丹丹交待呢?马英杰便给武院长打了一个电话,在武院长的帮助下,他们查清了邱玉花的病房。说是六楼整层楼都被监管着,五、六位警察外加信访局的人,外人根本进不去。 马英杰就想动动他们这根神经。越是不想让别人碰的神经,碰起来反应就越大。只是他现在浑身没力气,也得等栾小雪送来米粥,吃了才有体力。 余杰和邓散新这阵一听马英杰要去病房看邱玉花,他们忙阻止:“那种地方,我们还是不去了吧?” 马英杰顿时黑下脸望着他们说:“那你们想去什么地方?”说着话时,栾小雪来了,余杰和邓散新松了口气,别说马英杰现在在生病之中,就是没生病的话,那种地方,能不去还是不要去的好。 余杰和邓散新见栾小雪给马英杰盛粥,就想趁这个机会走掉,如果马英杰真要去看邱玉花,他们就没办法。 他们正准备起身离开马英杰,被马英杰发现了,说了一句:“怎么?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余杰和邓散新傻眼了,两个人站着,走不不是,留也不是。都齐刷刷地把目光往栾小雪脸上扫,想让栾小雪帮他们劝马英杰,可栾小雪根本不明白他们是什么意思,更看不懂他们之间的种种事故,只知道照顾马英杰喝粥,替马英杰做这做那。 “你们两个坐下,等我吃完,有点体力就去。”马英杰说了一句,就开始喝粥,栾小雪到这个时候才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不由得问了马英杰一句:“你都病成这个样子,还要去工作?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是啊,秘书长,你都病成这个样子,还是不要管他们的事了,好好养病吧。”余杰赶紧劝马英杰,邓散新在一旁也附和着。 “我的病我知道,你们坐着等我。”马英杰说完,埋头喝粥,不再理他们。 栾小雪实在拿马英杰没办法,当然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劝马英杰,而且对于邱玉花的事情,栾小雪一无所知,如果知道了,她肯定也会让马英杰去救人的。 余杰一看阻止不了,眼神跟邓散新一碰,规规矩矩坐着等马英杰喝粥。 半小时后,马英杰和余杰还有邓散新一起去了邱玉花的病房,马英杰他们刚走近住院部大楼,消息就到了何进军耳朵里。 “他想干什么?!”何进军冲留在医院负责安全保卫的维稳大队副队长吼。副队长双手哆嗦,不敢接话,生怕半个字说错,恶骂就劈头盖脸涌来。这几天,何进军骂人真凶,逮着谁骂谁,啥话方便就来啥话,下面的人已经让他骂得闻声色变。 “队长,马秘书长要上楼,我们怎么办?”过半天,副队长还是战战惊惊请示了何进军一句。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放上去一个人,你就卷铺盖回家!”何进军恶狠狠地在手机中吼着。 马英杰没能上得了那层楼,在电梯前交涉时,马英杰的手机响了,罗天运也在同一时间听到马英杰要去了医院的事情。 “你想干什么,你做的还不够?”罗天运在手机中语气低沉地问着。 “我就是想看看病人,没别的意思。”马英杰也用相当冷静的口气说。 “你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罗天运终于命令马英杰了。 马英杰不合时宜地说:“能不能等我把病人看完?” “不能!”罗天运恶狠狠地说了一声。 马英杰抬头瞅瞅住院部,跟余杰说:“你们留在这,我去见董事长。” 马英杰尽管很有些不甘心,但是碍于罗天运的压力,还是离开了医院,赶到了市府大楼。 只是让马英杰没有想到的是,自己会和老板罗天运发生那么大的冲突,而且言辞到了从未有过的激烈程度,关于这一点,马英杰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啦,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 也许,这一架早该吵,上次的事件,马英杰和老板就应该吵架,只是他们都克制着。官场中人最大的能耐就是会克制,善于克制,能把心里所有的不快压制住,脸上却表现得对你很尊重、很友好。有人说克制是官场必修课,也是官场中人必要经过的一道修炼。罗天运是官场高人,这方面自然做得比别人优秀。而马英杰是罗天运精心培养到这一步的年轻人,无论如何,马英杰还是优于其他年轻人的,他们在忍耐程度上,是大于别人的,关于这一点,马英杰深信不移。可是这一天,两人都克制不住自己,再也克制不住了,两个大吵一架。 看来,谁都不是圣人,谁都有软肋。兔子不咬人,不是兔子温柔,而是兔子没急,真到急的时候,没牙的兔子也能给你咬住几道硬伤来。 而就在马英杰去见罗天运的时候,叶小青已经去了黄副县长指定的宾馆。叶小青很想给马英杰发一条信息,可一想到栾小雪就在马英杰身边,一想到,她给马英杰造成的这个局面,心一横,直接敲门进了黄副总经理指定的房间。 叶小青不是那种把官位看得比生命还生要的女人,如果她是这样的女人,此时此刻,她应该有喜悦,有傍上高官的骄傲,有对自己前途能够再进跨一步的满足。可她恰恰没有,一想到黄副总经理那个大得如罗汉的肚子,一想到他那张老得让人恶心的脸,还有那张烟臭味的嘴,往自己的身上贴粘时,她就有压制不住的恶心。是啊,睡一觉啊,快则几分钟,慢则一个小时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这几分钟或者这一个小时就那么难呢? 上次是黄副总经理的人把叶小青灌了很多酒的时候,这一次呢?这一次可是叶小青自己送上门的,而且还是在无比清醒的时候。 叶小青的内心满是眼泪,叶小青的内心也满是恨意。可是,为了马英杰,为了她给马英杰制造的这个麻烦,叶小青还是无比沉重地敲了敲门。 黄副总经理挺着脾酒肚打开了门,扫了一眼叶小青,这一眼让叶小青恨不得转身而走,可她能走吗?马英杰都病成那个样子,再说了,这一场突发事件,马英杰能不能继续坐在副秘书长的位置上,叶小青一无所知。 “省,总经理,我,我来了。”叶小青还是主动和黄副总经理打了一个招呼。 “坐吧。”黄副总经理倒显得不冷不热的,让叶小青无比地尴尬。不过,她还是坐了下来,一坐下来,叶小青就问:“总经理,马英杰,不马秘书长这次没什么问题吧?” “你还真关心那个小白脸。”黄副总经理冷笑起来。因为钱富华的事情,黄副总经理对马英杰是想法的,本来以为马英杰会听他的话,在钱富华的事情上不要追究,甚至帮他把这根刺拨掉,哪里知道马英杰不仅没有帮他,反而一直在调查钱富华的死因,这是他和路鑫波总经理都恼火的事情。这一次,马英杰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怕是罗天运也难保他了。不过,黄副总经理要的是叶小青求他,而且主动求着自己睡她,上她,所以又补充了一句:“看你的表现吧。” 叶小青的心猛地往下沉了一下,可是还是红着脸说了一句:“我愿意听你的话。” “哈哈。”黄副总经理突然暴发出一阵大笑,站了起来,猛地把叶小青拉到了自己的怀里,那张在叶小青感觉中无比烟臭的嘴,就要往叶小青的嘴上贴,叶小青在这张嘴落下来的时候,还是本能地避了一下。 黄副总经理的兴趣这才好起来,把叶小青抱起来,丢到了那张宽大无比的大床上------ 而马英杰完完全全不知道叶小青此时已经躺在黄副总经理的身子底下,已经为了他被黄副总经理肉躏着,而他已经进了罗天运的办公室,已经看到了罗天运一张脸黑青着,看上去阴云密布。马英杰一进罗天运的办公室,还是被老板的这张脸吓住了,不过,邱玉兰那张被毁的脸更让马英杰没办法承受。 “马英杰,你不是生病了吗?病得恰到好处的时候,你还到处招摇过市?你倒是越来越会凑热闹了。”罗天运的语气满是损人的话。 “热闹?”马英杰不解地看住罗天运,他有些不明白罗天运这是怎么啦。 “不是吗?你看看现在的吴都,哪里不是你马副秘书长点起的火,满城硝烟,烟雾腾腾,我罗天运给你灭火还来不及,你倒好,又跑出来点火了。你看看你,做点正事不行吗?偏偏要去管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情,天下不公的事多的是,你马英杰管得过来吗?你管得了吗?而且你这种方式去管,尽早会把你自己烧死的,你知不知道?我上次就告诫过你,忍,忍,你才几天的时间,怎么老毛病又犯了?怎么又想充当正义之士?马英杰,你是不是不想干了?如果你不想在这条道上混的话,我会成全你。但是你也不需要处处点火吧?而且你这种点火的招数也不高明,在你没把握一枪干掉你的对手时,就不要用这种吃力不讨好的招术。道有道法,招有招术,你马英杰才混几天官场?你懂多少呢?年轻人,别自以为是,别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展翅高飞,有时候,飞得越高,会摔得越惨的。” 第207至210章 第207章 罗天运越说越恼火,最初他确实认为这是一场突发事件,可是从惊恐状平稳下来后,罗天运把整个过程反复想了又想,确认这不是突发事件,这明显是有人授意的。 罗天运启先并不怀疑马英杰,马英杰自从钱富华事件后,一直很配合,也很忍耐地为新区而奔波着,特别是杰克先生已经到了吴都的时候,马英杰是不会设计这样的事件出来,可是他把彭青山喊到家里,密谈之后,才知道,这一切全是马英杰的点子,他尽管是好心,是逼路鑫波总经理把伸到吴都的手缩回去,是想救邱丹丹。可是马英杰太嫩了,路鑫波是只老狐狸精,朱天佑董事长和罗天运自己都不敢轻易去碰的老狐狸,一个才刚刚起步的年轻人,就想扳倒路鑫波,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可是马英杰偏偏就不按他的计划行事,偏偏要是让自己冲动,冲动就是魔鬼,冲动就得付出更大的代价,现在这样的代价,是罗天运不忍看到,却又必须去看的一幕。 马英杰此时本来想挤出点笑,暖和一下罗天运的脸,也好让罗天运对他暖和一点。但这天罗天运显然不想暖和谁,连挖苦带打击,将马英杰训得抬不起头来。要是光抬不起头,马英杰也不会还击,关键是,罗天运得寸进尺,训着训着,就往马英杰心上捅刀子了。 “真看不出啊,马英杰,我罗天运这一路走来,遇过不少人,虽然也被人下过黑手,使过绊子,但鼻青脸肿让我无脸见人的,还从没有过。这次,我是领教了。而且居然是你,是你。”罗天运几乎是吼着说完这段话的。 马英杰克制的那根神经终于垮了,不,是愤怒地断了。是啊,他不仅没有救出邱丹丹,反而又搭进去一条生命。而且这两条生命都在他们手里,可他竟然连看一眼的能力都没有。还有那一种悲愤有此时的痛更让马英杰难过的呢?马英杰的另一根神经跳了出来,他一反常态地说:“董事长,您太言重了吧,我马英杰既不放火也不挖坑,董事长,您也没摔着碰着,这不,还好好地坐在这里吗。再说了,吴都发生的事情,与董事长有什么关联呢?一切是他们的黑幕,而这种黑幕尽早会穿破的。” “那我是错怪你了?”罗天运“哼哼”一笑,笑出一脸的轻蔑或鄙视来,这样子全部落进了马英杰的眼里。这样子是老板从来没有过的神态,马英杰看在眼里,又是痛在心里。他和老板这是怎么啦?好不容易和解下来的关系,难道又要破裂吗?马英杰还没说话,罗天运跟着又说:“马英杰,你是不是觉得火还放得不够,还要到医院再去点一把?是不是觉得这英雄还没当够,还要继续把英雄演绎下去呢?” “少提医院。”马英杰忽然就叫了。他的叫声把罗天运惊了一惊,也把他自己骇了一骇。 罗天运猛地站起来,马英杰是想反天不成,竟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竟然到这个程度上,还不知道自己错了。他恼羞成怒地盯着马英杰问:“不让我提医院是吧,那你跑医院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文章还没做够?!还要继续大做一篇?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正义没发扬光大,还想接着再发扬?甚至要发扬到整个吴都城都认为只有你马英杰才是好官,清官,为人服务的官?其他的官员全是垃圾,是废物,是害群之马?” 罗天运的话越说越重,马英杰的克制也越来越没有,他甚至都忘了,站在他面前的是他的恩师,恩人,领导,提拨他的市委董事长,他此时只有怒潮。他也极为不礼貌地说着:“我做文章?我马英杰做什么文章了?人在医院躺着,生死未卜,我去看一眼怎么了,犯着哪条哪款了?” “你觉得医院必须去是不,你浑身充满正义感是不是?!”罗天运的声音也高了许多,脸上愤怒已经在燃烧。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弱者,她的男人死在了推土机下,她的侄女被人污秽着,她的哥哥生不如死,她的整张脸又被人毁了!”马英杰越说越痛心,越说越愤怒。是啊,他怎么就不愤怒呢?邱玉花的那张脸,马英杰怎么也忘不掉。他看不到邱丹丹被路明飞侮辱的过程,可他看到了邱玉花被何进军毁掉整张脸的过程,听到了邱建平那一声接一声的恐怖叫喊。 “被人毁了?马英杰你听谁说的,谁又在制造谣言?那天你不也在现场嘛,你没看清是不是,好,我现在告诉你,邱玉花是自毁,自毁你懂不?”罗天运突然盯住马英杰,一字一顿,而且语气异常坚定地说着。 马英杰心里“咯噔”了一声,尽管是在吵架,但还没有让他失去思维,也没有失掉听力。罗天运话中意思,他还是准确地听了出来。 他们又想玩障眼术,又想把一切推给遇害者! “自毁?那路总经理也是自毁了?”马英杰此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的沉重,忍不住问了一句。 这话,这话说得屋内两个人全都镇住。罗天运瞳孔放大了几倍,马英杰也被自己这话惊出一身冷汗。他怎么能这么说呢,怎么能一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呢? “好吧,好吧,既然这样,那就这么着吧。”罗天运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语气已经连贯不起来。 马英杰还陷在震惊中,刚才这话怎么就毫无阻碍地说了出来? 如果这天到这里结束,马英杰或许还不会太绝望,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么多事。愤怒是有底线的,每个人的愤怒都不过是自己情绪到了极端化时不正常的表现,跟事物的真相并无关联,尤其跟事物的走向更无什么联系。凡事不会因为个别人的愤怒而停下,官场中诸多事,都是在一大批人的愤怒中往下进行的。 你可以怒你的,但你休想阻止我! 可是这天没停下。都怪罗天运。马英杰都打算往外走了,内心里他还是不想跟罗天运闹翻,跟老板闹翻,结局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你可以冲整个世界发火,独独不能对顶头上司发火。因为整个世界报复你,是以后的事,或许永远不会报复,世界说穿了是一种虚无,是空,不是某个具体的存在。顶头上司报复你,却是瞬间的事。这个世界上没人不讲报复,大度或宽容是句冠冕堂皇的话,虚得绝不可信。 就在马英杰转身的一瞬,罗天运突然又说:“马英杰啊,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马英杰只好转过身来,罗天运这句话,跟前面口气完全不一样,似乎软了下来,也暖了下来,更有一种妥协在里面了。但又不全是这样,马英杰还是听到了责备、质疑。他也用同样的口吻说:“董事长,您可能多虑了,事情没您想得这么严重。” “还不严重,马英杰你想怎么严重,你把大家都逼进了死胡同。惠玲总经理吵着要调走,三思同志在给你擦屁股,全市都在为你擦屁股。”罗天运此时有一种自己都说清楚的感觉,马英杰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亲信吗?怎么把他也往死胡同里逼呢?让罗天运更心寒的是,到了这个程度上,马英杰居然不愿意对他讲真话,是啊,他亲手培养出来的左右手,居然设计了这么大的陷阱,居然让罗天运身陷其中,却不得不替马英杰到处灭火。到现在,朱天佑董事长都一言不发,到现在路鑫波总经理还在医院养着,不见罗天运,连李惠玲也不见。省里相关的其他领导,也都闭口不讲这件事,这就奇了,也怪了。在上级领导集体沉默的时候,马英杰竟然不知道严重性,竟然还要去医院放火,这让罗天运心寒到了极点,是,此时,他是心寒。 没有哪一种心寒比自己的亲信背弃自己更痛心的了。此时此刻,罗天运的感受。 “为我擦屁股?”马英杰本来已经静下来的心又激起涟漪,马英杰丝毫没有去想老板罗天运此时的感受。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你背后鼓动邱建平,不是你怂恿邱玉花,会有这样的插曲?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省城救邱丹丹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钱富华的死一直愤愤不平,可是你安排的这个插曲太大了,马英杰啊,你、我都是玩政治的,而且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你的翅膀没有硬,我的翅膀也没有硬,连朱天佑董事长都在如履薄冰啊,马英杰,你明白吗?政治是这样玩的吗?你想过没有?我让你不要凡事求公平、正义,让你不要出头,不要闹事,可你呢?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我不是替你擦屁股,我是在替谁擦呢?你说,我这是在替谁擦?”罗天运是真心生气了,他从来没这样难受过,这可是他的左右手啊,他难去掉吗?他和马英杰绑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全吴都,甚至是大半个江南都知道马英杰是他罗天运的影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会在第一个感觉之中认为是他罗天运所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朱天佑董事长不会避而不见,不会沉默不语。一个小小的副秘书长算个屁啊,十个马英杰,百个马英杰都会被他们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搞掉马英杰太简单了,简单得让他们都不屑于动手,可是搞掉罗天运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这才是路鑫波们最害怕的事情,也是他突然把自己关在医院不发声的问题。大家都在寻找化解问题的方式,或者大家都在寻找淡化的路径。可这个时候,马英杰这么冲动地往医院跑,还嫌问题不够大吗? 第208章 罗天运不是对邱玉兰没有同情心,可是同情心值钱吗?同情心能解决问题吗?如果马英杰不是这么蠢笨地设计这一曲,邱玉兰会牺牲掉吗?还有那个钱富华的儿子会再一次进入监狱吗?钱富华已经牺牲掉了,邱丹丹已经被路明飞毁了,不是这笔账不算,而是要等,要等时机。 马英杰偏偏就不等,马英杰偏偏就冒险去救人,当然了,这其中还有司徒兰在护着马英杰,如果没有司徒兰的帮护,马英杰敢这样吗?敢如此冲着他说话吗? 司徒兰,这个名字再一次在罗天运大脑里闪现时,他竟然涌起了异样的复杂。她又出现在吴都,据说她还和丁红叶这个女人一起在吴都秘密收购土地,他知道这两个女人有钱,可是她们的手还是伸到了吴都,而且这个女人竟然一再包容着马英杰,这让罗天运说不出此时是何种滋味。 马英杰似乎被击中,沉默地咀嚼了好半天,终于,马英杰牙一咬,似乎下定决心一般,望着罗天运说:“董事长,我没有玩,我也没有鼓动谁。有些事是藏不住的,你越压,它越往外冒,不如就让它痛痛快快冒出来。而且,董事长,明明是路鑫波总经理做错了,你到底怕什么呢?他们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们何苦要替他们收着,藏着,还有被他们捏在手心之中玩弄呢?这口气,我受不了。这口气,不出,我咽不下。” “马英杰,我说过很多次了,同情心会害死人。我说过很多次,在官场,有的气咽不下也得强迫自己咽。你上嘴唇和下嘴唇一搭,说话出来了。你说得多容易啊,且不论你马英杰这次做过什么手脚,单就论情,我跟你论情行不?”罗天运有点急了,这年轻人怎么越来越固质了呢。 “行,听董事长您的。”马英杰似乎妥协了。 “我问你,我罗天运对你马英杰怎么样,小兰又对你马英杰怎么样?”罗天运说这话时,用尽了力气。他不想这样去问马英杰,马英杰也为他付出了很多,至少为了他,至今还单身着,至少还在替他照顾着栾小雪。是啊,那个让罗天运放不下的小丫头,马英杰还在全心全意地照顾着。 “这个-----”马英杰突然被问住。他绝没想到罗天运会把话题往这个方向转,而且一下推心置腹起来,他有点慌乱,有点被人偷袭的感觉。这个论情,太致命了。是啊,论情起来,他马英杰有今天,哪一步是靠着罗天运和司徒兰的帮扶而上?他马英杰敢策划这种事,不就是仗着有罗天运和司徒兰吗?没有他们,他敢这样吗?就算他敢,谁又听他的?彭青山会听他这个小副秘书长的?余杰和邓散新还有叶小青会那么全心全意跟着他转?吴都那么多双眼睛会盯住他?会看他的脸色而行色?谁不是把他当作了罗天运的影子和传声筒呢? “董事长,这个,这个-----”马英杰又吞吐一声,舌头好像打软儿,不听他的使唤,而且他实在说不出口啊。论情起来,他马英杰欠罗天运和司徒兰许许多多,或许这一辈子也还不起。 “马英杰,你不好说是吧,那我来替你说吧。我罗天运对你马英杰从来没二心,我全心全意栽培你,在你身上,我寄托着莫大的希望,寄托着莫大的未来,你明白吗?马英杰,未来,你就是未来的希望。”罗天运越说越激动,他今天必须把话说清楚,把话说透,要不,这个年轻人就没办法醒悟一样。 “马英杰,还有小兰,我相信她对你也没二心。这一点,你比我的感受还要深得多。可现在呢?现在呢?离心离德的是你,背弃的也是你。你以为你翅膀硬了,可以飞得更高更远是不是?”罗天运喝了一口茶水,马英杰想辩解,他不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弃老板和兰姐,从来没有的。 “马英杰,你别狡辩,听我把话说完。我承认,从我到吴都后,你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是铁了心跟我干的。我罗天运能有今天,也与你马英杰的真诚扶助、坦诚相待有很大关系。当初我跟孟成林有矛盾,你一直在默默地两头周旋,为我化解不少危机,也为我受了很多委屈,也让我在吴都坚定地立住了足。后来孟成林董事长出事,也是你和小兰用出色的智慧和应变能力,为我控制局面,没让我受到任何负面攻击。这些,我罗天运都记着,也打心底里感激你。还有栾小雪,一直都是你在照顾着,小兰这里,你也在为我说好话,周旋着。可是马英杰啊,你现在变了,变得我不敢相认。以前你什么都能忍,什么也能装。你是最最糊涂的明白人,可现在你变得明白,成了明白的糊涂人。”罗天运终于把他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董事长,我没变。”马英杰固执地说了一句,马英杰内心确实是没变的,他觉得是老板罗天运变了,因为他变了,才感觉马英杰变了。 “没变你就不会挑事,就不会置大局不顾,置吴都稳定不顾,也不会拿别人的前程出自己的风头。”罗天运又生气,他如此推心置腹地和马英杰谈,他怎么还没明白自己的错误呢?他真恨不得扇马英杰几记耳光,打醒马英杰才对。 “我拿别人的前程出自己风头?”马英杰几乎要笑出声来,老板这话说的是什么呢,他明明是想救人,明明是想自己承担这些,不想连累老板,可现在倒好,倒成了老板嘴里的出风头,马英杰的心冷了,凉了。 马英杰站在罗天运的办公室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可是老板没发话,他能走吗? 这时,罗天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马英杰,你难道不是吗?你原来是一个踏实的人,一个不计较自己得失的人,一个把别人前程看得比你自己前程还重要的人。现在却不是这样的,现在的马英杰学会钻营,学会权谋、权术,学会借力,而且还学会了借力发狠了。”罗天运盯着马英杰的眼睛,愤愤地说着。 “发狠?”马英杰听到这个词,很有些不敢相信,这是老板在说他吗?此时,马英杰真的越发听不明白,感觉罗天运在拿刀解剖一个根本跟他马英杰无关的人,他从来没想过这些,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把老板的前途看得比他的生命还重要。可是让马英杰无比难过的是,老板竟然会这么看待他。他想继续说点什么,结果罗天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马英杰,听我一句劝,别把事情做得太过。而且你现在没有能力去对付很多人,很多事。再说了,往官场这条河上挤的人,水性都还行,谁不比谁差哪去。掀翻了船,掉下去一两个,顶多当热闹。掉得多了,会砸着别人,大家都没有多大的好处。”罗天运冷冷地说着,他没有看马英杰,此时,他的确不想看这位被自己一手提拨上来的年轻人。他感觉马英杰很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而且很有些过河拆桥,恩将仇报的架式。罗天运不喜欢这样的人,农夫与蛇的故事,罗天运不希望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是农夫,他也不希望马英杰是条咬人的蛇。 “董事长,你这是在警告我吗?”马英杰没领罗天运的情,也冷冷地问了一句。 马英杰的这个态度,让罗天运真心失望了。他此时看住了马英杰,语气很有些冷硬地说:“马英杰,我的话,权当是朋友间的肺腑之言吧,听进去呢,就听一点,要是听不进去,就权当我没说。不过有句话今天我要跟你讲清楚,吴都已经够乱,现在的中心工作就是维稳,尽快平息风波,让一切回到轨道上。我不容许任何人再以任何方式给我罗天运出难题,给吴都出难题。你跟何进军的过节,我请你先放一步,不要在这个时候把什么都翻腾出来,对他不利,对你也不利。再说了,事情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再计较也没有用。”罗天运是真的心寒了,马英杰怎么突然间不听他的话呢?那个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马英杰呢?那个把他的话当作圣令的马英杰呢? “这不是个人恩怨!”马英杰还是强硬地说了一句,他此时有豁出去的冲动了。 “是不是这个样子的,你说了不算,我罗天运说了也不算,这么多人长着眼,他们难道不会看吗?还有,马英杰,请你好好想想,你是怎么到副秘书长位子上的。光说别人屁股不干净,我们自己干净吗?我们难道没干过见不得光的事吗?”罗天运的语气更冷了,冷得如冰一般。 马英杰的脸成酱紫色了,罗天运开始揭他老底,翻他后帐了。当然了,他马英杰是不光彩,罗天运也有不光彩的经历,在官场中的人,几个是真正的清白?“水至清则无鱼”,这是道理也是真理。你清了,就别想在官场呆下去。 马英杰很难过,他清楚官场的潜规则,也清楚官场这样那样的暗规则,可是真正让他接受一条又一条生命的逝去时,马英杰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多希望此时的老板罗天运是支持他的,只要罗天运支持他,只要罗天运不压制他的行为,他就敢背所有的责任,敢和他们继续斗争着,邪不压正,马英杰相信这一条。他是想做官,是想一步一步爬上去,而且爬到顶端去。不想做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当大官的公务员同样不是好公务员,马英杰是如此想的。可是这不证明,就要去牺牲无辜人的生命,而且是这些弱势群体的生命。面对这些弱势群体,马英杰没办法让自己不去同情他们,不去帮助他们。 第209章 马英杰正想回应罗天运,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罗天运办公桌头上的电话猛地叫响起来,声音很急,罗天运看了一眼,没接,还想往下说,手机又响个不停,这才停下话,一把抓起电话,喂了一声。还没说上两句,罗天运脸色大变。 “什么,跳楼了?一群混帐,你们简直就是饭桶,那么多人看一个女人,居然让她跳楼,我看这烂摊子你们怎么收拾!”罗天运暴跳般地吼着,怎么怕什么就发生什么呢?真是一波未停,一波又起。这样的吴都,罗天运还能说什么?还能对朱天佑董事长交待什么? 与此同时,马英杰的手机也叫响,余杰向他报告了刚刚发生在医院的惨剧。 邱玉花跳楼自杀,摔成了一团肉酱。 马英杰和罗天运的一场争吵,因为邱玉花的跳楼而结束。邱玉花是从住院部六楼跳下来的,关于她的死,吴都后来出了好几个版本。集中起来,说法有两种。一种说,邱玉花忍受不了剧痛,太煎熬了,脸被毁掉又不及时治疗,等送进医院,整个头部都开始腐烂,耳朵都要掉下来,那份剧痛是受不了的,她是被痛逼死的。另一种说法,邱玉花想活,于是就自己求死。事物总是发展变化着的,一开始没人想让她死,觉得她活着,坏事也坏不到哪里,顶多就是制造点小麻烦。有时候,人是需要一点麻烦的,什么麻烦也没,并不是好事。这是路鑫波在省人民医院跟马三思和一同去的何进军说的,马三思当时痛斥邱玉花,说压根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跳出来制造麻烦。何进军接话就说:“敢拿硫酸泼总经理您,反了天了,那天我就不该手软,破她一张脸,算是轻了。” 路鑫波叹一声,冲何进军说:“她就一小麻烦,不碍事的。” 何进军立即接过路鑫波的话说:“请总经理放心,有机会,我把这麻烦解决了。” 路鑫波当下摇头,跟马三思和何进军语重心长讲了一番,其中就讲到麻烦的辩证学。说有些麻烦看似很大,其实不然,有些麻烦看似很小,坏起事来却很彻底。人活着,不能一点麻烦也没,必要时候,是要有一些小麻烦还敲打自己的,免得太安逸,忘了危机。后来又讲到,真正困扰一个人前程的,不是那些大家都看在眼里的麻烦,而是谁也看不见但又真真实实存在着的,潜伏在麻烦背后的那些黑手,才是最致命的。 路鑫波用了黑手这个词。现在,这只黑手出现了。何进军认定就是马英杰,于是当机立断,跟谁也没请示,既不向马三思汇报也不向路鑫波的秘书小安子打招呼,直接来到医院,将值班医生还有护士打发走,把楼上值班的警察也支走,一个人对付邱玉花。邱玉花哪里还能受得住那份折磨,她的心已被重型卡车辗压过无数次了,早已脆弱不堪,稍稍再一折磨,就彻底垮了。 当然,吴都官方发布的消息不是这样。邱玉花出事不到两小时,马英杰被通知去开会,这次会议只有少数领导参加,马英杰一开始不在与会者范围,会议快要开始时,罗天运忽然让人通知让他也来参加。 “把马副秘书长也叫来吧,他可能对这事关心。”罗天运用冷得不再冷的口气说。 会上罗天运没说什么,有关邱玉花死亡的消息,是马三思向大家通报的。马三思用异常悲恸的音调说:“在恶性上访事件中企图自焚的邱玉花,经过多方抢救,伤情已有所控制。但在今天上午十时三十五分,邱玉花间歇性神经病突然发作,自己从六楼摔了下来,当场死亡。” 邱玉花被鉴定为间歇性神经病!马英杰的眼神跳了几下,旋即又熄灭,因为他看见,罗天运锥子似的目光一直在盯着他。马三思向会议大致说了说情况,又汇报了一下市政府对善后事宜的打算,然后目光对住罗天运,询问道:“董事长还有什么指示?” 罗天运出其不意地丢出一句:“这事还是让马副秘书长发表点意见吧。” 与会者的目光就都盯在了马英杰脸上。马英杰忍了几忍,最后沮丧地说:“既然是间歇性神经病,我还有什么意见发表的呢?” 罗天运晃晃悠悠地抬起目光:“大家有什么意见就发表在会议上,今天范围虽小,但也是市委召集的会议,如果形成决议,我希望大家就能遵守。不要会上不说,会后乱说,尤其马副秘书长。” 一个董事长把话说到这程度,意思已经明白不过了。马英杰心里卷过一股黄风,抬起的头又垂下,他知道,自己跟罗天运的关系,又处于极度地危险之中。 人跟人的关系是很复杂的,有些人看着是朋友,关键时候却会成敌人。有些人明明是敌人,关键时候又是很铁的朋友。生活中培养起来的感情可能是真感情,工作中建立起来的关系,只能是关系。这是很久之后马英杰才悟到的。在此之前,他始终坚持着一条,对谁好,就一门心思好到底,碰了钉子也不回头。 马英杰不怪老板罗天运。责怪别人永远是愚蠢者的做法,是败者的行为。真正的智者,永远在追问自己,会站在别人的立场去想,会替别人先找到一个理由,然后再让自己解脱。能解脱了别人才能解脱自己,让别人背负十字架的人,自己永远在十字架之下。 马英杰想,罗天运所以如此坚定地将背叛罪名强加给他,理由无外乎两点。一,他应该永远跟在罗天运屁股后面,就跟当秘书时那样,做罗天运的影子,做消防员,就是不能做他自己。担任副秘书长后,马英杰角色发生变化,跟罗天运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这让罗天运无法接受。任何人都希望别人死心塌地为自己服务,而不想别人跟自己平起平坐,尤其权力场中。一日为臣,终生为奴,这是每个官员对下属的要求。二,罗天运可能更恨的,是他添了乱。没哪个领导希望部下给自己添乱,更不希望有人在自己的任期内捅出马蜂窝来。谁都希望平平安安把这届官当过去,当得舒心一点,当得风光一点,当得也体面一点。出点政绩不容易,就算出了,还要让上级能看得见听得到,还要让上级喜欢,肯定。但出错一句话,稍稍哪地方不注意,惹出事来,你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不管是罗天运还是李惠玲,都不希望吴都现在曝出什么丑闻,不管这丑闻牵扯到谁,曝了,对他们就不利。而马英杰坚持要做的,恰恰就是曝丑闻,曝内幕,而且目标直指路鑫波! 罗天运当然会愤怒,甚至认定,马英杰不是跟路鑫波过不去,是跟他过不去。要不,怎么会让马英杰去想,他是如何怎么当上副秘书长的?那话的潜台词,不就是马英杰是他罗天运一手提携起来的,马英杰这样做,等于是恩将仇报! “我是恩将仇报么?”马英杰在自己人品面前重重打了个问号!可是邱玉花的死再次将马英杰推到一个危险的境地,以至于让他来不及细细梳理跟罗天运的关系,情势变得非常恶劣,逼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抉择,让步妥协,还是孤注一掷? 似乎没有哪次选择比这更艰难,马英杰知道,如果一意孤行下去,自己将会彻底背上背叛的骂名,成为官场另类。而每一个官场中人,都不想让这个圈子“另类”。只要被贴上“另类”这个标签,你将在官场寸步难行,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为规则是大家制定的,需要大家遵守大家呵护,你今天越界就意味着明天照样可以越界。有谁愿意跟越界者为伍? 没有!官场说穿了下得是一盘棋!马英杰快要犹豫快要放弃了,他不想做另类,不想被人强行贴上标签,更不想被人踢出局。他的志向在官场,目标也在官场,梦想更在官场。但是邱玉花死了!这个事实横堵在他面前,让他无法穿越无法回避。这个晚上,马英杰悄悄溜到医院,站在那幢楼下。月光惨淡,吴都的月光好像从来没这么惨淡过。马英杰印象中,月亮要么被阴云遮住,要么就坦坦荡荡跳出来,将干净纯洁的光洒下来。这晚的月亮却像个昏昏欲睡的老人,一点醒着的意思都没有。 现场已被他们打扫干净,他们做起这些事来简直轻车熟路,瞬间工夫,就能把一切掩盖掉。但是那滩血还在,他们没来及清理,或者他们认为,不需要清理。马英杰站在那滩血前,心阵阵发痛,感觉那血不是邱玉花的,是从他心里汨汨流出的。她死了!马英杰喃喃道。邱建平几个被关了起来,还在接受调查,钱富华的儿子原又回到了监狱,已经作出的减刑规定被收回。他们玩这些就跟玩牌一样轻松自如,一点不在乎该遵从什么程序。其实程序就在他们手里,程序在权力面前,不过一张废纸。 而所有这些,都是因他马英杰所起,如果他不动那心思,不做出那样的决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是罪人,是眼下吴都最大的罪人。他必须赎罪,否则,会一世不安! 第210章 马英杰毅然掉头,内心再也不纠结。他终于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冲了。但是世间的事就这么离奇,就在第二天早上,马英杰决计去省城的时候,小丁突然打来电话,情急地告诉马英杰,邱丹丹逃了!紧跟着,叶小青追到马英杰的办公室来了,进门就说:“秘书长,快救救邱丹丹吧,你不救她,这次她怕就没命了。” “到底怎么回事?”马英杰情急地问。小丁在电话里说的不大清楚,只听见邱丹丹逃了,是路明飞的妹妹带邱丹丹出去购物,邱丹丹甩开了路明飞的妹妹,搭了一辆出租车就跑。眼下路明飞已经派手下四处找寻,柯老板这边也派出不少人,车站码头全是他们的人,这次要是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邱丹丹给我打过电话,刚说两句就断了。秘书长,怎么办啊,可不能让邱丹丹再落到他们手里。”叶小青哽着嗓子说,此时,她觉得自己和邱丹丹都是同病相怜的人。红颜命薄,叶小青真有这样的悲伤感。她还是被黄副总经理睡了,睡得那么惨烈,也睡得那么没有道理。可是,却是她叶小青主动送上门的。被黄副总经理睡完后,他就丢下一句话:关于马英杰的问题,他会在省委会议上为马英杰说话。 现在邱玉花死了,邱丹丹逃了,叶小青一想到这些就有不寒而栗之感。 “什么地方打的电话?”马英杰急切地问。 “我查过了,是在一家超市,用公用电话打的。”叶小青的声音还是带着哽咽,可是马英杰的心思全集中到了邱丹丹身上,竟然忽略了叶小青。 “她说什么了?”马英杰问了一句。 “就说她会回到吴都,会找你。”叶小青应了一句。 “找我?”马英杰不明白地看住叶小青。 叶小青不安地解释道:“她就这么说的,人都来不了,怎么找?” “她会来的,一定会,没人能拦住她。”马英杰语气里忽然有了坚定味,不是在安慰自己,也不是给叶小青宽心,他是真的相信邱丹丹,有什么力量能拦得住她呢?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单纯任由他们摆布的邱丹丹了,而且她和他们誓不两立。 “邓散新呢,他怎么知道这些情况,不会是?”马英杰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叶小青勾下头,不说话了。马英杰猜出什么,语气有点不好地说:“你们都瞒着我,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叶小青吓得脸都青了,邓散新去了省城。他急于找到邱丹丹,急于从邱丹丹手里拿到那些资料。邱玉花不能白死,他们必须给邱玉花讨一个说法。 “秘书长----”半天,叶小青喃喃说了声。 “行了,不用解释了。你回去吧,我等邱丹丹!”马英杰打发叶小青走,叶小青的眼泪又要掉出来,她一肚子话要对马英杰说啊,可是,她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去吧。”马英杰的声音软了一些,叶小青转过身,脚步很有些被动地往外迈着。她内心多想马英杰发现自己的异样,多想听到马英杰喊一声:“小青,你怎么啦?”可是,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马英杰的办公室门口,马英杰都没有喊她,她的心又一次陷入了最最低谷之中。 马英杰取消了去省城的打算,这个时候就算去省里,他也没有心情向谁反映什么。他的心又被邱丹丹牵住,他得等邱丹丹。 但是邱丹丹并没在马英杰算计好的日子里出现,马英杰期盼着的那个电话或是敲门声一直没响。两天过去了,邱丹丹还是没来找马英杰,马英杰快要坚持不住,两天里发生不少事,都是因为邱丹丹而引发的。有人似乎比他还急,已经抢在前面采取应急措施了。 驻京办主任贺子龙来了趟吴都,没跟马英杰见面,到了之后就去找罗天运,跟罗天运汇报了一上午工作。汇报完,贺子龙离开吴都去了省里。第二天一早,市委人事部打电话给小丁,通知他立即回吴都。小丁最终被派到吴都最差的一个县,职务是县社会救助站副站长,就是以前的收容站。何进军官升一级,终于当了公安局副主任,顶替了另一位副主任的位置。与此同时,维稳大队两名警察被处分,一名调离出公安系统。这两人对邱玉花那天的上访负有主要责任。之前邱玉花是被信访局和维稳大队监控起来的,负责监控邱玉花的就是他们。他们玩忽职守,居然让邱玉花从宾馆逃了出来,还备了硫酸和汽油。这些都是何进军后来查出来的。马英杰掌握的情况却跟这恰恰相反。这两位是有意放出邱玉花,邱玉花怀里揣的硫酸还有汽油,也是他们帮忙弄的。包括那天路鑫波的行程,也是他们告诉的。他们提前用警车将邱玉花送到那家厂门后,藏在那家被强行关了门的小厂子里,路鑫波刚到,邱玉花就从厂围墙一个洞口里钻出来,直接扑向路鑫波。 得知这些,马英杰心里一阵欣慰,看来,他并不孤单。但是马英杰没想到,同样的命运会很快落他身上。这天他刚从余杰那儿出来,电话就响了。 电话是秘书长方扬打来的,问马英杰在哪?马英杰说了地方,方扬声音有点紧促地说:“马英杰,马总经理叫你,让你到他的办公室一趟。” 马三思叫他?马英杰眉头一皱,马三思最近跟他话也不说,视他不存在。 “好的,我马上到。”马英杰回了一句。 半小时后,马英杰回到了市政府,马三思在等他。马三思这天非常友好,马英杰刚进办公室,他便热情地站起来:“马秘书长,哪里转了一圈,这几天大家都忙,还没顾上跟你见面,快请坐。”又示意秘书给马英杰沏茶。马英杰说不用了,话头对住马三思说:“马总经理急着找我来,什么事?” “也没什么大事,马秘书长恢复健康,可喜可贺,下午摆一桌,庆贺一下。”马三思突然说。 “谢谢马总经理,庆贺就不必了,惊动大家,会招骂的。”马英杰勉为其难地笑了笑。 “马秘书长就是高风亮节,我们这些人不能比,不能比的。好吧,说正事。”马三思话里有话,说出来的话味,在马英杰听来极为不舒服。 省委学校要办一期市厅级领导干部培训班,马三思让马英杰参加,时间两个半月,说这是省里的意思。马英杰淡然一笑,不冷不热地问:“董事长知道不,他什么意思,我去合适不,别给咱吴都丢人了?” “董事长舍不得你走啊,我更是舍不得。眼下吴都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李总经理要调走,你又要去镀金,唉,我都愁得不知怎么办好。可我不能坏你好事,省里点名,你说我跟董事长敢拦你么?”马三思这个时候做好人似的说着。 这话说的多雷人啊,明明是排挤,却要说成是镀金,好像机会多珍贵一样。还有,马三思的口气,完全是总经理的了,根本不是什么临时性主持工作。你听听,我跟董事长敢拦你么?都把自己放罗天运前面了。 马英杰笑笑:“好吧,既然组织上这么信任,我就光荣地去了。总经理还有其他事?”马英杰故意改变称谓,直接唤起总经理来了。 “别,别,千万别说光荣,等你镀完金,还等着你来领导我们呢。”马三思这话也不弱,暗中用力,明是玩笑,实则挖苦。马英杰不想跟马三思过招,很没劲。让他去党校学习,等于就是把他打发开,别坏他们的事。两个月后,能不能回到吴都,很难说,或许,从此他就离开官场了。一阵伤感袭来,马英杰有点坚持不住,赶忙站起说:“头有点晕,我先回去了,完了我把工作交待一下,按时去报到。” “恭喜你啊,马秘书长,将来高升了,可要记得吴都哟。”马三思伸出手来,跟马英杰握了握,明着是要送客。马英杰不卑不亢说:“借总经理吉言,但愿我真能镀层金回来。”他把回来两个字重重强调了下,马三思脸上表情骤然就不那么好看了。 出了门,一股挫败感猛就涌上来,马英杰感觉脚下忽然无力,迈不动步子。从马三思办公室到他办公室,平时三分钟就到,这天他走了差不多一刻钟。 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黑暗,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莫名地会掉入一个深坑,你逃不出来,四周没有门也没有窗,外面光线虽在,但你看不到。周围没有一支可以用来支撑你的力量,你抓不到任何东西,徒伸着双手,就是抓不到。 马英杰感觉自己就到了这样的境地。这天他没在办公室久呆,坐了一会,拿起公文包回家。司机小汪要陪他回去,他拒绝了,跟小汪说:“安心工作吧,表现要积极,也不要被别人的脸色吓住。”小汪听得有些不明不白,他还不知道马英杰要去党校。马英杰亲切而又温和地拍了拍小汪的肩,说了句让小汪更摸不着头脑的话:“好好干,这是五楼,五楼上去是六楼,上面还有七楼,这楼好像一共十八层吧。” 第211至214章 第211章 路过菜市场的时候,马英杰突然有了冲动,下车,去菜市场买了鱼、虾,还有不少平时能吃到但看不到的时令蔬菜。当你在工作上碰壁,就要及时把兴趣转移到生活上。感情上受了挫,就要想办法把精力转到工作上。总之,人不能让一个问题困死。人生是有多条通道的,也有多个路口。聪明人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从什么方向突围,困死的只会是笨蛋。 回到家后,栾小雪一见马英杰提了这么多菜,不由得吃惊地问他:“有客人吗?” “没有啊。我要去省里镀金,一开心就去菜场买了这么菜,自己为自己庆祝一番。”马英杰自嘲地说着,可是他脸上却还是装不住,挂着让栾小雪很不明白的苦笑。 吴都发生的事情,栾小雪还是知道一些,而且马英杰生病的时候,罗天运一直没关心过马英杰,甚至连个电话没打过,现在突然派出去学习,罗天运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栾小雪很是担心马英杰,因为马英杰这几天过得极不开心,她清楚。身体才恢复过来,如果再这么大的压力,他承受得起吗? “马英杰,你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吧。说出来会好过一些,我虽然不懂你们的事情,可是我会是一个好的听众。”栾小雪一边接过马英杰手上的菜,一边说。 “栾小雪,真没什么。我也累了,正好去省里休息两个月,没什么大不了的。”马英杰此时好象真的很平静一样,这样的安排也许是最好的安排吧,如果不这样,马英杰还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听说李惠玲也在活动,她也想离开吴都,吴都总在出事,她确实是抗不住了。可是老板呢?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马英杰是真的不知道此时的罗天运到底有什么打算,接着会对他有什么样的安排。如果真的被罗天运踢出局外,马英杰很有些不敢想象。他从来没想过要背弃老板,只是,他不忍心他们如此对待弱势群体。他是从山村出来的,对于这些手无寸铁的人而言,何进军的做法太过残忍。对于何进军这样的人,居然提拨了,这一点,让马英杰着实想不通。才几天的时间,罗天运怎么又让马英杰有了陌生感和不相信的感觉呢? “没事就好,我去做菜。”栾小雪说着往厨房里走。 “我来帮你吧。”马英杰也进了厨房。两个人就围着做菜闲聊着,倒也真如一家人似的。 这天,马英杰和栾小雪做了好多菜,两个人海吃海喝,终于干掉一桌菜。马英杰本来不开酒的,栾小雪却建议喝点酒,既然是喜事,不拿酒怎么庆祝呢?再说了,不管怎么说,能去省里学习,多多少少也算是一种折中吧,马英杰如此说,就去找酒,酒还是罗天运上次给他的,当然是好酒。 好酒放在哪,马英杰却不知道,栾小雪便起身去拿。这个家对她来说,真是没一点秘密。以前或许有,但她楞是作为一个闯入者,将所谓的秘密一扫而光。现在,这个家就休想再有秘密,马英杰哪怕打一个喷嚏,她也会在千里之外听到。尽管这个男人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心心还是相印的。 这天,栾小雪也陪着马英杰喝着酒,她除了如此去安慰马英杰外,真的不知道做什么好。 栾小雪染了酒的脸是那样好看,泛红,也有一点点紫,那可能是兴奋的缘故。酒气顺着额头蔓延下来,慢慢向两腮延开,显得那张面庞既年轻又红润,还泛着水的光芒。鼻子上也有红色映出来,看上去那鼻梁越发的楞,两个酒窝调皮地盛开着,里面汪满了柔情。栾小雪真是懂得男人的心,知道什么时候该给男人呈现什么样的内容。这一天,她呈现的是温柔,呈现的是内心里那份纯净。是的,她不是脏女人,决不是。她干净,透明,像一块水晶,不带任何杂质地在马英杰面前盛开。 马英杰也染了酒,没栾小雪那么多,但脸也微微发红,发热。尤其是跟栾小雪目光相对的时候,那热,就越发明显,感觉身体正从某一处点燃,慢慢朝全身扩散。 一对在人世上漂泊了好久的人儿,此时此刻像亲人般一样相对而坐。栾小雪把所有的想法都从脑子里赶出去,让大脑只装一样东西,那就是对马英杰的尽量安慰,还有亲人之间的关切和友爱。马英杰也把所有的困境或麻烦赶出去,大脑里也只留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对女人的爱。 做不了官,难道我还不能痛痛快快做个男人?这是马英杰此刻的真实想法。但当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时,他又恍惚了,我能爱她么,她真是茫茫人海中等我的那一个?等我的那一个又在哪里? 没有答案,刚才还热闹着的饭桌这阵突然地静了,也寂了----, 马英杰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用心,可这天他没有害怕了,这个老板的女人,这个他一直尽心尽力在照顾着女人,此时,仅仅是一个女人而已,一个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一个他名义上的老婆。女人天生就是为床生的,女人一旦失去床,失去一张固定的床,这女人便没了灵魂。他能给她床么?这个念头一冒出的时候,马英杰还是吓了一大跳,他这是怎么啦? 马英杰还是过不了一个关,把关的仍是老板罗天运。他颓然叹了一声,率先打破沉默:“栾小雪,从明天起,你不是回秦县好好办你的厂子,对了,厂子有什么困难没有?”马英杰主动转移了自己的关注力,不能因为自己喝了酒,就对栾小雪有任何的想法,不能,绝对不能。 这天,栾小雪没有谈自己的手绣厂,因为手绣厂的事情,栾小雪已经有底,她能够搞定。只是马英杰的问题,栾小雪没有底,她还是很担心他的,但是她不知道如何安慰马英杰,除了陪着他喝酒外,栾小雪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这天,马英杰喝醉了,栾小雪把马英杰扶到他的房间,马英杰突然抱住栾小雪,吓得栾小雪一个劲去推马英杰,一边推一边说:“马英杰,马英杰,你不要这样,你不要这样。” 马英杰没有松开栾小雪,如孩子般扒在栾小雪怀里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都不要我了,都不要我了。” 栾小雪一下子心软了,也心酸极了。她才知道马英杰心里有多大的委屈和压力,她没有再推开马英杰,而是如小母亲般地拍着马英杰的后背说:“马英杰,你就大声哭吧,痛痛快快哭一场吧。”马英杰真的就扒在栾小雪怀里大哭着,一边哭,一边还在说:“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为什么错的总是我?死的死,伤的伤,可我却无能为力。做官做成这个样子,这个官还做下去有意义吗?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这样罢手,就这样放手,我不甘心啊。栾小雪,我们都是从大山里爬出来的人,我们和这些死伤的人一样没有背景,我只是想为他们说上几句公道话,我只是想为他们做一点实事,我没想着要踩在他们的尸体上升迁,没有,我从来没有这样去想过。我不是出风头,这样的风头,我出不起。那些死伤的脸,活在我的大脑里,我难受啊,我难受。” 马英杰哭得如一个婴儿般无助,在栾小雪的记忆里,马英杰从来是坚强而又沉稳的男人,尽管他比自己大不几岁,可是栾小雪从来感觉他比自己大许多,许多。她第一次面对这样的马英杰,第一次知道官场的斗争是以流血为代价的,而且是实实在在的生命啊。 栾小雪的心痛了,也碎了。她伸手替马英杰擦掉了脸上的泪水,继续拍打着他的后背说:“马英杰,哭吧。哭吧。你没做错什么,你是好人,是好男人,真的。马英杰,别那么想。”栾小雪用力地抱紧了马英杰,在他的耳朵如此安慰着。只是栾小雪虽然这么说着话,内心却是无比地心酸。她尽管并不完全知道马英杰的苦痛,但是她相信马英杰没有错,马英杰肯定是在站在他们这个阶层说话,才突然被送到省里学习。这个时候让马英杰离开,就算是栾小雪这个不懂官场的人来说,也能明白,究竟为了什么。 马英杰哭了好半天,酒也被哭醒了一大半,心情突然变得轻松多了,见自己和栾小雪贴得那么近,那么紧,体内又有火苗不断往外吐着,冒着,身下的东东不听使地翘首以待,似乎格外地迫切一般。马英杰本能地把栾小雪抱紧了一些,栾小雪最先还只是在尽量想安慰马英杰,却感觉下面有硬物在顶着她,不由得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心如小鹿一般地撞着,撞着------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两个人急烈的心跳声彼此都听得很清楚,两个人都怔住了,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处理这种情形,就那么紧紧地抱着,如塑像一般。 手机响了,突然而至的响声,把马英杰惊醒了,也吓着栾小雪了,她猛地推开了马英杰,转身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心跳却还在撞个不停。 第212章 电话是司徒兰打来的,马英杰还在赌气,把声音拖得太长地问了一句:“兰总找我有什么事吗?” 一句兰总,把司徒兰叫得烦躁起来,冲着手机就骂:“你就是头猪,教不醒的牛!” “少他妈的一个个在我面前装圣人,老子听够了。”马英杰以为司徒兰会安慰他一句,至少会如栾小雪一样和他站在一起,没想到司徒兰一上来就是骂,马英杰已经很心寒的,哪里还能受得起司徒兰的骂,忍不住也开口骂人了,而且一骂完,不等司徒兰说话,“啪”地一声把手机给挂掉了,不仅这样,还迅速把手机关掉了,他想好好睡一觉,天塌下来也不想再理了! 马英杰倒在床上,蒙头睡觉。 另外一个房间里,栾小雪的心还在跳个不停,她怎么这么慌乱呢?她明明就感觉到了马英杰下面的变化,她是真的感觉到了,难道马英杰他,他----- 栾小雪不敢继续想,两个同处一室啊,如果真的心动了,栾小雪会极为尴尬和为难的。 栾小雪的手机这个时候突然响了,她以为是罗天运的,心跳得更加厉害了,她还是装不住了。不过她用手抚摸着胸口,告诉自己一定要平静,平静。如果这个时候被罗天运知道她和马英杰此时的情景,对马英杰怕是更加不利的,这一点,栾小雪很清楚的。 栾小雪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电话,电话一通,对方就骂了一句:“都死了吗?” 竟然是司徒兰的电话,栾小雪很反感地皱着眉,想挂电话,可是司徒兰又说了一句:“马英杰怎么啦?” 栾小雪见司徒兰是关心马英杰,把想挂电话的念头给打消了,赶紧说:“兰姐,你帮帮马英杰吧,他挺可怜的,喝多酒,哭得象个孩子似的。我又不懂官场上的事,也没能力帮他,求你了,兰姐,帮帮他吧。”栾小雪低声下气地求着司徒兰,这个时候,栾小雪想,司徒兰有能力帮马英杰,无论如何,她可不想马英杰这个样子的。 “你等他醒酒后,给我回电话!”说着,不等栾小雪说话,就把手机给挂掉了。司徒兰这个态度,栾小雪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内心一直不安着。 栾小雪不敢再去看马英杰,站在窗外,盯着窗外一浪又一浪的湖水发呆,她想给罗天运打电话,至少她应该为马英杰说说话,求求情吧。可是,他从来不喜欢她参与官场上的事情,而且从来也不和她谈官场上的事情,如果这么冒然打电话的话,他会烦她吗?会多心吗? 栾小雪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她没有人可以商量,满以为司徒兰会爽快答应帮马英杰,可她却把电话直接挂了。栾小雪要是就这么沉默不语的话,内心极度地不安,马英杰照顾她这么久,而且吃住全是马英杰在承担,她又为他做了什么呢? 这么一想,栾小雪还是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罗天运的电话,好在罗天运在办公室里,没有开会,也没有陪客。最近,吴都环境不好,客人也少多了,当然了,老是出事,罗天运内心实在很郁闷,而且这些事还都与马英杰有关联,这让罗天运更加难受。为什么马英杰不能冷静一下?老是冲当领头人呢?枪打出头鸟,这是规律,也是真理。马英杰混了这么久,调教了这么久,却还在犯错,一切一次比一次大。 这一次,马英杰犯的错误太大了。不仅仅路鑫波盯着罗天运的处理,孟成林的余党也在活跃着,而最让罗天运心惊的是李惠玲这个时候要走,这一招一定是路鑫波的主意,如果让李惠玲以引咎辞职的方式弄走的话,再派来的人必定是路鑫波的亲信,或者是路鑫波直接提拨马三思,马三思已经有点这个苗头了,无论是谁再来吴都,必定又是路鑫波精心挑选的人,再来的人,肯定就不会是李惠玲这种智商,到时候斗争性会更加激烈,如果是那样的话,还会发生什么事,会死掉多少人,罗天运都没有底。这样的结局,就是马英杰所谓的正义换来的代价。 罗天运能说什么好呢? 手机响了,罗天运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栾小雪的。栾小雪很少给他打电话,难道又出事了?罗天运的心揪了起来,这个时候,他不想再看到任何出事的地方啊。 “丫头,怎么啦?”罗天运急切地问了一句。栾小雪感觉到了罗天运的急切,竟然内心一热,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你,你别紧张好吗?我没事。我在家里,好好的。别紧张。”栾小雪赶紧安慰着罗天运。 罗天运一听,松了一口气。不由得笑了笑说:“我太紧张了,是太紧张了。” “对不起。总让你担心我,我,我真的很没用。”栾小雪的声音越说越低。 “丫头,别说这些傻话。我说过,我是你的天,我会好好保护你的。”罗天运想笑着安慰栾小雪,可是他还是想到了栾小雪在医院的一幕,还有司徒兰特意布置的房间,还是不时适宜地浮现在罗天运的大脑里,他的心痛了一下,接着又是被揪起来的感觉。 “嗯。我知道,我知道。”栾小雪喃喃地说着。罗天运越这么说,栾小雪越不知道如何开口说马英杰的事情了,他会怀疑自己吗?可是要是不为马英杰说话,她又那么内疚,她欠马英杰太多,太多,她能拿什么去还呢? “丫头,你有事找我是吗?”罗天运问了一句,栾小雪如果没有事情,绝对不会打电话的。 “我,我,----”栾小雪结巴着。 “说吧。”罗天运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马英杰的事情,为什么突然让他走呢?他又没做错什么。再说了,他为如我一样的村民说几句话,就错了吗?为什么每次牺牲掉的总是我们穷人呢?穷人的命就真的那么贱吗?为什么?”栾小雪越说越激动,完全忽略了对方是罗天运,对方是曾经警告过她,不要参与官场事情的市委董事长,而不是她爱的男人,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不是她的爱人和男人。只是一个政客,一个吴都的一把手,一个正在为吴都的事情而苦恼的一把手。 “马英杰让你给我打电话的吗?马英杰教你说这些话的吗?马英杰说他没错是吧?”罗天运一下子生气了,冷着脸反问着栾小雪。 栾小雪紧张极了,可是她既然已经为马英杰开了口,就得继续求情下去。 “马英杰没让我给你打电话,马英杰也没教我说任何。难道我是木头人吗?我看不见吴都发生的事情吗?”栾小雪也反问起来。 “哼,”罗天运终于冷笑了起来,接着说:“你也长本事了是吧?你也要反天是吧?也认为你们穷人是贱命是吧?” “你怎么可以这样冷漠呢?马英杰哪点对不起你?马英杰为了我们付出了那么多?我怀孩子的时候,马英杰想着心思让我嫂子给我做吃的,无论他去哪里,他都会让嫂子来照顾我,我吃他的,喝他的,而且连我嫂子的房子都是他替他们租的。他的工资几乎花在了我和我家人身上。虽然我,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孩子,我对不起你,可是马英杰哪里对不起你了?他不就是为我们穷人说了几句话吗?难道他就不该说的吗?为什么错的总是他呢?你难道没错吗?我痛苦的时候,你在哪里呢?我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呢?每次我需要帮助的时候,都是他出现在我的身边,每次,我难过的时候,也是他在我身边安慰我,鼓励我。为了让我开厂子,他不仅替我找资料,就连在秦县住宿的地方也是他替我安排好了。你总说你是我的天,总说要保护我,你又拿什么来保护?又能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天呢?马英杰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可是马英杰却一直在为我做着这样、那样的牺牲和付出。我不是木头人,我有心,我有心。你明白吗? 现在,马英杰喝得大醉,而且哭得那么伤心,他说所有的人都不要他了,连我也不要他了,他那么可怜啊。就算他做错了,你难道就不能原谅他吗?何况他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赶他走呢?为什么?我,我真的想不明白。可我欠他的,欠他的,你明白吗?”栾小雪越说越激动,她从来不敢在罗天运面前说这么多话,现在,为了马英杰,她全说了。是啊,她总得为马英杰做点什么吧。 沉默,安静,又一下子静得只有心跳声。栾小雪似乎都能够听见罗天运的心跳声,当然,她只是幻觉。 罗天运一下子没说话,是他震惊了,他没有想到栾小雪会有这么多的委屈,没有想到栾小雪对马英杰的欠意这么深,这么浓。是啊,栾小雪一直靠着马英杰生存着,从某种意义来说,是马英杰目前在养着她,而这些原本应该是他的责任,他的义务。可他把这一切丢给了马英杰,他却让马英杰替他养着自己的女人。 罗天运又一次痛苦极了。“马英杰呢?”罗天运沉重地问了一句。 第213章 “他,他在睡觉吧。”一阵激动之后,栾小雪也变得小心翼翼了。主要是罗天运突然沉默了,栾小雪又有些害怕了。 “丫头,我是对不起你,我是欠你许多。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不要参与官场的事情。至如马英杰为你做的事情,你也不要老认为愧疚于他,他已经得到了很多,很多。不是你所说的,他什么都没有得到。也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我不要他。什么时候我都会帮他,教他,带着他前行。但是,我有我的方式,所以,丫头,请你放心,你不会欠他太多,你也不会欠任何人太多。安心办你的厂子去,不要管这些事情,你管不了,你也管不起,明白吗?”罗天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一些,毕竟栾小雪对政治斗争一无所知,毕竟马英杰是酒后露了怯。他可以原谅马英杰,但是他不能任马英杰再出现又一次错误。 “但是,你能不能不让马英杰走呢?他这么一走,你也没有帮手啊。他真是一个好男人的。”栾小雪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为马英杰说了一句。 “丫头,这些事不是你管的事情!我再说一遍,不要管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管不了,你也管不好!如果你想继续做我的丫头,就不要再参与这些事情,我不喜欢女人参政,永远都不喜欢,明白吗?”罗天运又生气了,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栾小雪握着手机,眼泪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擦一下眼泪吧。”栾小雪身后突然响了马英杰的声音,马英杰什么时候进来的,是不是听到她和他的对话,栾小雪竟然一无所知。 “你,你全听到了?”栾小雪望着马英杰,结巴里问了一句。 “谢谢你,栾小雪。”马英杰竟然对着栾小雪鞠了一个躬,他越这样做,栾小雪的心越是难受,也是越痛。 “可是,我什么也没帮上你。我,我对不起你。”栾小雪又忍不住泪如雨下。 “栾小雪,你是一个好女孩。真的,是一个很可爱,很善良的女孩。我已经很感动了,你不要内疚。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真话,这是我发自内心的话。”马英杰听到了栾小雪给罗天运的电话,他其实没怎么睡,他也无法入睡。 “对了,马英杰,兰姐让你酒醒后,给她回个电话。你快去给她回个电话,说不定她有办法留住你的。”栾小雪满怀希望地看着马英杰说,马英杰没想到栾小雪比他还着急,早知道栾小雪担心,早知道栾小雪会给老板打电话,他不该在栾小雪面前流露自己的怯意,更不该让栾小雪卷入官场之中,不管怎么说,这个地方不是栾小雪理解,也不是栾小雪可以明白的一个场地。 “栾小雪,你别担心我。其实我是去省里镀金的,去党校学习的机会,很多人都在争,都在抢。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是镀金,不是被赶出吴都。”马英杰尽量努力地安慰着栾小雪。 “真的吗?”栾小雪不相信地问了一句。 “是真的。我还年轻啊,还会继续提拔的,所以才要去党校镀金的。”马英杰一本正经地说着,而且越说越认真,好象是真有其事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安心。”栾小雪笑了一下,接着又说:“你还是给兰姐回个电话吧。” “嗯。我知道了。你不要担心,我回电话去了。”马英杰一边走,一边继续安慰了一句栾小雪。 栾小雪没再说话,其实她不相信马英杰是去镀金,但是马英杰如此安慰她,只能装着信了。只有这样,马英杰才会走得安心,也才会不再担心她。她需要好好创业,只要她强大了,她才有真正的能力还马英杰的情。这一点,她发现她无法接受罗天运的观点。 马英杰一回自己的房间,还是打开了手机,拨通了司徒兰的电话。 电话一通,司徒兰说了一句:“我在吴都大酒店608房间里,你马上过来。”说着,司徒兰便把电话给挂了。 司徒兰又在玩什么把戏呢?马英杰把手往床上一丢,整个人倒在床上,如此想着。他现在没心思和司徒兰纠缠着,老板还在误解他,而且越来越深,要不,他不会认为栾小雪打电话也会是马英杰的主意,证明老板根本就不了解他。这一年多以来,他什么时候要求过栾小雪替他说话呢?他曾经是想借栾小雪的力,可栾小雪真正和他生活在同一屋檐之下后,他是真心愿意照顾着栾小雪,是真心没有利用栾小雪的。可是,无论他如何做,他在老板眼里,都是利用栾小雪的。 马英杰长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拿着手机,拉开了家门,打车赶到了吴都大酒店的608房间,他才敲了一下,门就被打开了,似乎里面的人一直在等他一样,可是门被打开的一瞬间,马英杰惊呆了。 站在马英杰面前的人竟然是邱丹丹。这是马英杰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也是马英杰根本不敢去想的事情。 “快进来,把门关上。”邱丹丹身后响起了司徒兰的声音,让马英杰惊之又惊,这两个人怎么联系上了?又怎么到了一起? 马英杰闪身进了门,快速把门关上了。一关上,司徒兰便说:“丹丹去洗个澡吧。” 马英杰这才认真打量邱丹丹,邱丹丹蓬首垢面,一双鞋子破了,脚趾头都露了出来,身上脏得简直没法看,哪还有她在邱家湾时的样子。那时邱丹丹多风光。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马英杰肯定认不出她,多半以为是敲错了门,或者是收破烂的。 可她确确实实是邱丹丹,虎口中逃出来的邱丹丹! 司徒兰却不管邱丹丹是不是虎口出逃,她最烦的就是女人有事没事找马英杰。凭什么啊,一不是你男人二不是你父亲三不是你心上人,凭什么要找?可是马英杰又不是她的男人吗?凭什么她总是不喜欢女人找马英杰呢? 邱丹丹去洗澡去了,马英杰诧异地看着司徒兰,邱阳兰损了一句:“怎么啦?不骂了?” 马英杰的脸还是尴尬地红了一下,低声道歉说:“兰姐,对不起,酒喝多了。” 司徒兰“哼”了一下,马英杰赶紧讨好地一边替司徒兰倒茶水,一边说:“兰姐,喝水吧。” 司徒兰也没拒绝,接过马英杰递过的茶水,喝了一口,还是忍不住要说话,把杯子放下后,望着马英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能耐了?竟然敢独自策划这么大的活动,你如果没疯,就是傻了。你知道官场最怕什么,不是你贪了,被人追查。也不是你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被人告发。这些叫自作自受,敢做就敢担,就算出事,也无怨无悔。最怕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满以为替别人做好事,抱着为人民服务的心理去做官,结果却把周边的一圈人带进了地狱之中。梳州目前的情形,你比我更清楚,是不适宜再发生任何一件事情。而且我已经答应你要去救这个小丫头,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呢?为什么就非要急着去充当正义之士?当所有的眼睛盯着新区时,新区就成了危险之地,成了罪恶汹涌的地方。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冷静,再冷静,而不是冲动再冲动。”司徒兰还是开口教训着马英杰,她要是不教训他,她就是没办法出掉内心的这口气。 “难道就该牺牲无辜的人吗?”马英杰不满司徒兰也如此教训他,顶撞了司徒兰一句。 “你就是猪脑子。你知不知道,你的主子和美女总经理去省里汇报时,被拒绝进入吗?路鑫波还在医院里装病,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主子这个时候不送你走,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小丫头能够逃出路明飞的掌心,已经是奇迹了,你以为你也能够创造奇迹?你以为你们这些人有能力创造奇迹?就算有,也得死掉十层皮!十层皮,明白吗?现在就算当家作主,马英杰,你算那根葱啊,你再这样下去,会害死自己不说,也会害死你的主子,连同天佑哥哥都要受牵连。路鑫波是故意不出院,故意为难天佑哥哥的。这个时候,不撤下你,你以为路鑫波会善罢甘休啊。送你去党校学习,是在保护你,你个傻瓜,还喝酒骂人!”司徒兰越说越气。 马英杰却傻了一样看着司徒兰,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些,他以为他把路鑫波家的丑事张扬出来,就可以救下邱丹丹,就可以替钱富华讨回一个公道,却没想到背后利害关系这么严重。 “朱董事长为什么也害怕路鑫波总经理呢?”马英杰问了一句傻话。 “马英杰,你总在嫌我哆嗦,总在嫌我不该管你,我才几天没说你,你怎么又退步了呢?你现在致服路鑫波的证据吗?你有吗?一个路明飞玩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你们这帮人,天生就是贱命,就该被人玩弄!”司徒兰说出来的话很难听,马英杰怕邱丹丹听到了,喊了一句:“兰姐,”示意她不要这么说话,会伤着邱丹丹的。 第214章 “哼,”司徒兰又冷笑了一下。 马英杰还想说什么,邱丹丹已经走了出来,她穿的是酒店的睡衣,她还没有干净衣服。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马英杰面前说:“马秘书长,我,能不能帮我弄一身衣服来?”说这话时,眼泪竟然没来由地流了出来。 司徒兰一见邱丹丹这个样子,就很有些烦。马英杰又不是邱丹丹什么人,哭什么哭呢。 “你们的眼泪真不值钱。”司徒兰忍不住损了一句。 “丹丹,坐吧,我马上去买。”马英杰就要往外走,司徒兰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还有时间去逛商场吗?人家可是一肚子话要对你诉说,没有你,她不肯说。” 马英杰很有些尴尬,不由得看了一邱丹丹一眼,邱丹丹没什么表情,似乎习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一样。 尽管邱阳兰的态度很不好,她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让小菊找一套她的衣服送过来。 邱丹丹对着司徒兰说:“谢谢兰姐。” 是司徒兰救下了邱丹丹,但邱丹丹却不愿意对她说任何事情。此时,司徒兰望着邱丹丹说:“说吧,你要等的人来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回避。”司徒兰说着,站了起来,就装着往外走。 “兰姐,别,别,我,我对不起。”邱丹丹赶紧道歉。 “兰姐,你要是没忙,就一起听听丹丹的事情吧。”马英杰也说话了。 司徒兰便装睡,靠在床上,听邱丹丹含着泪跟马英杰哭诉,但司徒兰的耳朵没闲着,也不敢闲着,警惕地听着。 邱丹丹此时却说:“马秘书长,求你帮帮我啊,不帮我活不了。”司徒兰却弹了一下身子,对着邱丹丹吼:“烦不烦人啊,他是你什么人啊,为了你的事,他现在已经落难了,你有完没完!” 邱丹丹吓得禁了声,慌忙朝司徒兰脸上看去,她还是怕司徒兰的,她老觉得司徒兰随时要吃掉她一样。邱丹丹本来就苍白的脸越发苍白,整个人摇晃着,几乎就有坐不稳。 “兰姐,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让她把话说完。”马英杰紧忙制止。 邱丹丹一听马英杰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哇”一声就给哭开了。 “别光顾着哭啊,有事就大胆说吧,丹丹。”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尽量给邱丹丹一点力量,让她把所有的苦说出来。 邱丹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说这是路鑫波父子和柯老板等人做隐秘交易的资料,她费了好大劲才从路明飞电脑里拿到的。 司徒兰此时却“扑哧”地笑了起来,说了一句:“行啊,丫头,都能当地下党了。” “你少说风凉话行不?丹丹你接着说,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马英杰不得不压司徒兰。 “马秘书长,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我把这些都交给您,还有以前给你的资料,上面也有不少内幕。我只能交给您了。求马秘书长帮帮忙,把我爸从里面放出来。我再也不跟他们斗了,我带我爸到外地去。就算打工,我也要让我爸过几天安乐日子。” “为什么?”马英杰有点吃惊,他还以为邱丹丹要斗到底呢。 “我累了,我一个小女子,根本斗不过他们。兰姐说得对,这种事不是我做的,我不该太自不量力。”邱丹丹软弱地说着。 “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别往我身上推,你们干的大事,我不参与任何意见,行了吧?”司徒兰故作惊诧地说着。 其实,司徒兰把邱丹丹带到酒店的时候,就对邱丹丹说:“我不喜欢你,知道不,你这女人事情真多!” “对不起,兰姐。”邱丹丹委屈地垂下头,可她就是不肯告诉司徒兰,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司徒兰只能请马英杰到酒店里来,而且守着他们。 “对不起管用啊,真想不明白,你逞什么能,你有多大本事?小丫头,听姐一句劝,好好找份工作,这种命不是你玩的,你没那资格。还有,赶紧找个男人嫁了,鲜花和掌声不是给你留的。”当时,司徒兰刻薄地对邱丹丹说着,如果不是为了她,此时杰克先生已经在吴都做他的设计,马英杰也在陪着杰克先生,而她却会在逗着孩子玩。就因为这个女孩,此时的吴都全停止了工作,围着她的问题在折腾着。 “丹丹-----”马英杰欲言又止,他能理解邱丹丹,一个弱女子,能坚持到今天,已经委实不易,他也不能让她再冒这个险,不能。除去副秘书长外,他至少也是男人,该担的,他应该担起来。 可是怎么担呢?马英杰拿着U盘,忽然感觉全身沉重。这只小小的U盘,来之不易,他能想象得出,为了拿到这些,邱丹丹付出了多少努力,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让一个小女子去做这些,他们这些人,惭愧啊。本来是该他们担的,该他们义不容辞去做的,结果,却让一个平民女人担了起来。他们这些手握重权的人,又有何脸面在百姓面前说那些堂而皇之的话! 马英杰此时真的很沉重,虽然他给老板,甚至给朱天佑董事长造成了很多的不便,但是他值得,他换起取邱丹丹的信任,拿到了他们一直想要的资料,绝密资料。 这次,邱丹丹几乎是死里逃生。这次逃亡一点不比大西北轻松,危机四伏,充满惊心动魄的场面。邱丹丹是花了心思去博得路明飞妹妹路雪的信任的,邱丹丹认定,要想逃出去,只有路雪这一个出口,路明飞那儿不可能。 于是邱丹丹调动了全部智慧,用尽女儿家的心思,笑脸换了不下百种,将一生说的讨巧话都说给了路雪。在路雪面前那份殷勤,更是做到了极致。工夫不负有心人,邱丹丹终于赢得路雪信任。女人的头脑往往比男人简单,这是上帝有意制造出来的,就为了一些简单的错误让她们来犯。越是漂亮的女人,上帝就让她们越愚蠢,越容易被一些假象迷惑。这样,人类才能变得好玩。要不,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多没趣啊。 路雪倒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女人,对政治不感兴趣,对她哥哥路明飞玩的那套,更不感兴趣,多累啊,争来争去,也不知他们到底想争啥。在路雪眼里,罗家已经很有权很有势也很有钱了,父亲路鑫波钱多得根本没地方花,不得不拿钱去换女人,再跟这些女人生下像她这样乌七八糟一大堆孩子,屁股一拍又去寻找新的猎物。同父异母的哥哥路明飞更是一座金山,钱在他们手里,简直不如一张厕纸。厕纸偶尔还缺呢,路家从来不缺钱,可他们还在争。路雪就觉这家人很无趣。 路明飞尽管对路雪不错,常带她看一些别处看不到的景致,体验一些别处不敢体验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会让人烦,会让人腻味。变来变去,不就是那么一档子事么,男人,女人,性。这个世界除了这些,难道再没别的?路雪很烦,这种烦是毫没来由的,突然的到来,侵袭她一会儿,又突然地走开,把她的心掠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飘飘荡荡,长久地收不回来。这个时候路雪就需要一些哥哥给不了她的东西,填充她的寂寞,夯实她的空虚。是的,路雪很空虚,像她这种有背景的女孩子,哪个不空虚呢。她们因为别人的空虚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把空虚像瘟疫一样传延或继承下去。想打发掉这份寂寞或空虚,就得干更空虚无聊的事。因为她们的父亲或母亲不容许她们去干别人眼里很充实的事,再说那些事她们也真干不了。不如就用新的空虚来排遣旧的空虚。 于是路雪就带着邱丹丹去购物,女孩子最喜欢的还是购物,转花花绿绿的商场或精品店时装店,看琳琅满目的商品,将大把大把来之很容易的钱再更为容易地糟蹋出去,这就是路雪要过的生活。 开始几次,邱丹丹并没动逃出去的脑子,这事得长久计议,不能急,更不能让路雪看出瞄头。让人家引起警觉,那可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不但会前功尽弃,弄不好,还会搭上她这条命。 邱丹丹越来越发现,路明飞等人的眼里,生命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尤其她这种人的命,只能换几张厕纸。他们对猫啊狗的那么好,一条宠物病了,会让手下满世界去找大夫,对人,他们却一点也好不了。也许他们生来就不是人,是另一种动物,只不过借了人的外壳,这是邱丹丹偶尔会有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邱丹丹越来越觉得生命应该珍惜,不能凭白无故地糟蹋掉,更不能糟蹋到路明飞这帮人手里。尽管她的生命已经让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可邱丹丹还想珍惜。 邱丹丹曾经是有过轻生念头的,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或者拿自己的死去震醒一些什么。现在看来都是扯淡,这个世界是她这种人震醒得么?邱丹丹想活下去,活给这些人看。越是不被这个世界尊重的生命,往往活得越坚强。这话是邱丹丹读大学时从一本书上看到的,那时不觉得它多么精彩,现在想起来,就有一些别的意味被扩充了进来,也有一些更猛的力量在里面。 第215至218章 第215章 往洗手间方向跑。进了洗手间,邱丹丹迅速打开包,将早已备好的衣服套在身上,戴上墨镜,又换了一双跑起来更为利落的平底鞋,就开始往生命的另一个方向冲刺了。 路雪这种女孩是不能让人欺骗的,你跟她坦诚相处时,她对邱丹丹彻底放弃了死的念头,干嘛要死呢,活着至少能让别人不安宁,能让一些欺天欺地的人心上爬上蚂蚁,这多美妙啊,邱丹丹为此兴奋,为此一次又一次地积蓄着力量。 终于,邱丹丹选择这一次,逃开了。当时她陪路雪去买纹身用的东西,路雪最近喜欢这个,喜欢在自己身体的细小部位,纹上一些花草,虫子,或者野兽。但路雪又不愿到专门纹身的地方去,她喜欢自己操作。喜欢先在邱丹丹身上做实验,一次次做,失败了,就叹气一声,拍拍邱丹丹身体,说宝贝,忍着点,下次吧。邱丹丹就忍着,冲路雪很原谅地笑笑,完了再甜甜地说,下次吧,下次一定会成功。但邱丹丹不疼,真的不疼,她喜欢被路雪失败,更喜欢被路雪用来迎接成功。因为只有这样,路雪才能对她彻底放心。路雪的放心已经成邱丹丹逃离虎穴的惟一指望,除此之外,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邱丹丹陪路雪买了要买的一应用品,又到一家宠物美容店看了看,路雪最近有个计划,要给她的狗狗做个双眼皮,单眼皮不好看,虽然性感,但不温柔,路雪喜欢既性感又温柔的狗狗,这样搂着睡觉才舒服。老板娘热情地迎接了路雪,脸上笑得花儿都开了,可惜是老花儿。那位老板娘足足四十岁了,四十岁的女人笑笑倒也无妨,但楞要装出十四岁女孩的笑,那笑就太让人倒胃口。邱丹丹借老板娘抓住路雪的小手儿热情寒喧的空,冲四周瞅了瞅,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冲刺了。于是她跟路雪说了一小声:“不好意思,内急,我去去就来。”路雪这天兴致很高,心情也不错,软软地冲邱丹丹说:“快去快来啊,别让我等太久。”邱丹丹嗯了一声,佯装内急的样子就你很好,有时好得简直没话说。比如在她心情相当不错的某一天,一激动就给邱丹丹买了一条价值十万元的项链,后来还给邱丹丹买了两条三角内裤,一条也是五千多呢,回去让邱丹丹穿了给她看,起先看着很兴奋,很美,慢慢就不满意。她一不满意,坏事就来了,结果她拿起剪刀,几下就将两条内裤剪得粉碎。第二天又带着邱丹丹去买,可惜再也没买到。路雪这种女孩一旦恼了,后果很严重,她会把整个世界撕烂,流再多的血她也不怕,这是她亲口讲给邱丹丹听的。她恼的时候,一般就是别人背叛了她,或者她认为别人背叛了她。邱丹丹到现在都搞不懂,背叛两个字,怎么能在路雪这样的女孩心里,留下那样大的仇恨,仿佛世界上没有第二种仇恨,比背叛更仇恨。 其实这很简单,她就是因为别人的背叛才来到这世界上,背叛对她来说,不只是耻辱,那是对她生命的又一次肉躏或洗劫! 邱丹丹这次是真的背叛了路雪。路雪一开始没想到这层,当结局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时,路雪疯狂了,彻底疯狂,她冲那位四十岁的老板娘尖利地叫了一声,用非常凌厉的十个指甲试图去抓老板娘的脸,结果被老板娘巧妙地躲开。路雪恼羞成怒,抓起电话就打给了哥哥路明飞。 “我要她死!”她就扔给路明飞四个字,这四个字就是圣旨,对路明飞来说,比父亲路鑫波的话还有效。 死亡就这样开始笼罩邱丹丹。它像离弦的箭,嗖嗖跟在邱丹丹后面,随时准备穿越邱丹丹的脊背或胸膛,在她心脏上狠狠咬几下。 据邱丹丹说,有三次她差点落在路明飞他们手里,一次是在车站,她低着头,拿半个包遮住脸。当时她已买了去临城的车票,邱丹丹不敢直接到梳州,她知道路明飞等人包围住省城车站的时候,其他人肯定同时在梳州车站给她下了套,她决计先到临城,然后再想办法跟马英杰联系。 邱丹丹那时候想的还是马英杰。其实她真正的出口,在马英杰这里。这也许是一种命定。 就在邱丹丹往临城那边的大巴去时,两个男人突然奔过来,他们好像发现了她,邱丹丹紧忙往人群里去,两男人紧追不放。邱丹丹急了,这阵要被抓到,她的下场就清清楚楚摆在面前。情急中,邱丹丹突然抱住一年轻男人,那男人吓了一跳,邱丹丹紧急冲他说:“别出声,当我是你媳妇。”男人愕了一下,邱丹丹就将胸脯贴上去,贴男人后背上。男人有点慌,正要推开邱丹丹,却见两张百元大钞在冲他笑。有这么好的事,美人主动送怀,还有钞票拿。男人呲开满嘴黄牙,呵呵笑了。邱丹丹一阵恶心,可又不敢对男人表示出来。没想男人得寸进尺,想伸手侵犯她,邱丹丹这下才急,恫吓道:“老娘男人在后面呢,帮我演戏,不然阉了你!”那男人吓得,立马老实,钱也没敢拿,战战惊惊就配合起来。后面追过来的男人只看到他们背影,见两人亲热,以为认错了人,走了。邱丹丹一把推开怀里男人,冲相反的方向跑去。 邱丹丹没敢坐临城的大巴,知道大巴也被他们控制,逃离出车站,搭了一辆农用车,说你把拉走,拉得越远越好。结果,农用车把她拉到一个叫早庄的小村庄。邱丹丹在那里,又经历一场风险,不是来自路雪路明飞,来自那个开农用车的男人,臭男人差点将邱丹丹用强,幸亏邱丹丹这方面有经验,没怎么费力就逃了出来。 从早庄到梳州,邱丹丹走了将近一周。她是步行回来的,不敢坐车,也不敢走大道,翻山越岭,抄小路到了梳州。这中间多少辛酸,多少胆寒,邱丹丹都省去了,没跟马英杰讲,也没有时间讲。她跟马英杰讲的,就那几句话。 “马秘书长,您救救我吧,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你再不帮我,我就没活路了。我死了不要紧,我该死,我命不值钱,可我的姑姑不能白死,还有钱伯伯也不能白死啊-----”邱丹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半天,马英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邱丹丹平安回来了,令他开心。可是往后每走一步,都将是巨大的挑战与考验。更难的是,目前他是孤军作战,还不知老板会不会再支持他? 这么想着,马英杰将目光回到司徒兰身上。司徒兰却忽然扭过头说:“千万别看我,这是你们的事,跟我一点关系没。” 马英杰释然一笑,司徒兰他懂,嘴上越说不管的时候,心里越在谋划着这件事了。这女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再说,只要他马英杰参与的事,她能不上心? 站在马英杰面前的人竟然是邱丹丹。这是马英杰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也是马英杰根本不敢去想的事情。 “快进来,把门关上。”邱丹丹身后响起了司徒兰的声音,让马英杰惊之又惊,这两个人怎么联系上了?又怎么到了一起? 马英杰闪身进了门,快速把门关上了。一关上,司徒兰便说:“丹丹去洗个澡吧。” 马英杰这才认真打量邱丹丹,邱丹丹蓬首垢面,一双鞋子破了,脚趾头都露了出来,身上脏得简直没法看,哪还有她在邱家湾时的样子。那时邱丹丹多风光。如果不是那双眼睛,马英杰肯定认不出她,多半以为是敲错了门,或者是收破烂的。 可她确确实实是邱丹丹,虎口中逃出来的邱丹丹! 司徒兰却不管邱丹丹是不是虎口出逃,她最烦的就是女人有事没事找马英杰。凭什么啊,一不是你男人二不是你父亲三不是你心上人,凭什么要找?可是马英杰又不是她的男人吗?凭什么她总是不喜欢女人找马英杰呢? 邱丹丹去洗澡去了,马英杰诧异地看着司徒兰,邱阳兰损了一句:“怎么啦?不骂了?” 马英杰的脸还是尴尬地红了一下,低声道歉说:“兰姐,对不起,酒喝多了。” 司徒兰“哼”了一下,马英杰赶紧讨好地一边替司徒兰倒茶水,一边说:“兰姐,喝水吧。” 司徒兰也没拒绝,接过马英杰递过的茶水,喝了一口,还是忍不住要说话,把杯子放下后,望着马英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能耐了?竟然敢独自策划这么大的活动,你如果没疯,就是傻了。你知道官场最怕什么,不是你贪了,被人追查。也不是你自己做了不光彩的事,被人告发。这些叫自作自受,敢做就敢担,就算出事,也无怨无悔。最怕的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满以为替别人做好事,抱着为人民服务的心理去做官,结果却把周边的一圈人带进了地狱之中。梳州目前的情形,你比我更清楚,是不适宜再发生任何一件事情。而且我已经答应你要去救这个小丫头,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呢?为什么就非要急着去充当正义之士?当所有的眼睛盯着新区时,新区就成了危险之地,成了罪恶汹涌的地方。这个时候,需要的是冷静,再冷静,而不是冲动再冲动。”司徒兰还是开口教训着马英杰,她要是不教训他,她就是没办法出掉内心的这口气。 第216章 “难道就该牺牲无辜的人吗?”马英杰不满司徒兰也如此教训他,顶撞了司徒兰一句。 “你就是猪脑子。你知不知道,你的主子和美女总经理去省里汇报时,被拒绝进入吗?路鑫波还在医院里装病,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主子这个时候不送你走,你会死无葬身之地!这个小丫头能够逃出路明飞的掌心,已经是奇迹了,你以为你也能够创造奇迹?你以为你们这些人有能力创造奇迹?就算有,也得死掉十层皮!十层皮,明白吗?现在就算当家作主,马英杰,你算那根葱啊,你再这样下去,会害死自己不说,也会害死你的主子,连同天佑哥哥都要受牵连。路鑫波是故意不出院,故意为难天佑哥哥的。这个时候,不撤下你,你以为路鑫波会善罢甘休啊。送你去党校学习,是在保护你,你个傻瓜,还喝酒骂人!”司徒兰越说越气。 马英杰却傻了一样看着司徒兰,他的确没有想到这些,他以为他把路鑫波家的丑事张扬出来,就可以救下邱丹丹,就可以替钱富华讨回一个公道,却没想到背后利害关系这么严重。 “朱董事长为什么也害怕路鑫波总经理呢?”马英杰问了一句傻话。 “马英杰,你总在嫌我哆嗦,总在嫌我不该管你,我才几天没说你,你怎么又退步了呢?你现在致服路鑫波的证据吗?你有吗?一个路明飞玩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呢?再说了,你们这帮人,天生就是贱命,就该被人玩弄!”司徒兰说出来的话很难听,马英杰怕邱丹丹听到了,喊了一句:“兰姐,”示意她不要这么说话,会伤着邱丹丹的。 “哼,”司徒兰又冷笑了一下。 马英杰还想说什么,邱丹丹已经走了出来,她穿的是酒店的睡衣,她还没有干净衣服。她很有些不好意思地走到马英杰面前说:“马秘书长,我,能不能帮我弄一身衣服来?”说这话时,眼泪竟然没来由地流了出来。 司徒兰一见邱丹丹这个样子,就很有些烦。马英杰又不是邱丹丹什么人,哭什么哭呢。 “你们的眼泪真不值钱。”司徒兰忍不住损了一句。 “丹丹,坐吧,我马上去买。”马英杰就要往外走,司徒兰却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还有时间去逛商场吗?人家可是一肚子话要对你诉说,没有你,她不肯说。” 马英杰很有些尴尬,不由得看了一邱丹丹一眼,邱丹丹没什么表情,似乎习惯了别人的冷言冷语一样。 尽管邱阳兰的态度很不好,她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让小菊找一套她的衣服送过来。 邱丹丹对着司徒兰说:“谢谢兰姐。” 是司徒兰救下了邱丹丹,但邱丹丹却不愿意对她说任何事情。此时,司徒兰望着邱丹丹说:“说吧,你要等的人来了。如果需要的话,我回避。”司徒兰说着,站了起来,就装着往外走。 “兰姐,别,别,我,我对不起。”邱丹丹赶紧道歉。 “兰姐,你要是没忙,就一起听听丹丹的事情吧。”马英杰也说话了。 司徒兰便装睡,靠在床上,听邱丹丹含着泪跟马英杰哭诉,但司徒兰的耳朵没闲着,也不敢闲着,警惕地听着。 邱丹丹此时却说:“马秘书长,求你帮帮我啊,不帮我活不了。”司徒兰却弹了一下身子,对着邱丹丹吼:“烦不烦人啊,他是你什么人啊,为了你的事,他现在已经落难了,你有完没完!” 邱丹丹吓得禁了声,慌忙朝司徒兰脸上看去,她还是怕司徒兰的,她老觉得司徒兰随时要吃掉她一样。邱丹丹本来就苍白的脸越发苍白,整个人摇晃着,几乎就有坐不稳。 “兰姐,你好好休息一下吧,让她把话说完。”马英杰紧忙制止。 邱丹丹一听马英杰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哇”一声就给哭开了。 “别光顾着哭啊,有事就大胆说吧,丹丹。”马英杰尽量让自己平静一些,尽量给邱丹丹一点力量,让她把所有的苦说出来。 邱丹丹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说这是路鑫波父子和柯老板等人做隐秘交易的资料,她费了好大劲才从路明飞电脑里拿到的。 司徒兰此时却“扑哧”地笑了起来,说了一句:“行啊,丫头,都能当地下党了。” “你少说风凉话行不?丹丹你接着说,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马英杰不得不压司徒兰。 “马秘书长,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我把这些都交给您,还有以前给你的资料,上面也有不少内幕。我只能交给您了。求马秘书长帮帮忙,把我爸从里面放出来。我再也不跟他们斗了,我带我爸到外地去。就算打工,我也要让我爸过几天安乐日子。” “为什么?”马英杰有点吃惊,他还以为邱丹丹要斗到底呢。 “我累了,我一个小女子,根本斗不过他们。兰姐说得对,这种事不是我做的,我不该太自不量力。”邱丹丹软弱地说着。 “我可什么也没说啊,别往我身上推,你们干的大事,我不参与任何意见,行了吧?”司徒兰故作惊诧地说着。 其实,司徒兰把邱丹丹带到酒店的时候,就对邱丹丹说:“我不喜欢你,知道不,你这女人事情真多!” “对不起,兰姐。”邱丹丹委屈地垂下头,可她就是不肯告诉司徒兰,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司徒兰只能请马英杰到酒店里来,而且守着他们。 “对不起管用啊,真想不明白,你逞什么能,你有多大本事?小丫头,听姐一句劝,好好找份工作,这种命不是你玩的,你没那资格。还有,赶紧找个男人嫁了,鲜花和掌声不是给你留的。”当时,司徒兰刻薄地对邱丹丹说着,如果不是为了她,此时杰克先生已经在吴都做他的设计,马英杰也在陪着杰克先生,而她却会在逗着孩子玩。就因为这个女孩,此时的吴都全停止了工作,围着她的问题在折腾着。 “丹丹-----”马英杰欲言又止,他能理解邱丹丹,一个弱女子,能坚持到今天,已经委实不易,他也不能让她再冒这个险,不能。除去副秘书长外,他至少也是男人,该担的,他应该担起来。 可是怎么担呢?马英杰拿着U盘,忽然感觉全身沉重。这只小小的U盘,来之不易,他能想象得出,为了拿到这些,邱丹丹付出了多少努力,担了多少惊受了多少怕。让一个小女子去做这些,他们这些人,惭愧啊。本来是该他们担的,该他们义不容辞去做的,结果,却让一个平民女人担了起来。他们这些手握重权的人,又有何脸面在百姓面前说那些堂而皇之的话! 马英杰此时真的很沉重,虽然他给老板,甚至给朱天佑董事长造成了很多的不便,但是他值得,他换起取邱丹丹的信任,拿到了他们一直想要的资料,绝密资料。 这次,邱丹丹几乎是死里逃生。这次逃亡一点不比大西北轻松,危机四伏,充满惊心动魄的场面。邱丹丹是花了心思去博得路明飞妹妹路雪的信任的,邱丹丹认定,要想逃出去,只有路雪这一个出口,路明飞那儿不可能。 于是邱丹丹调动了全部智慧,用尽女儿家的心思,笑脸换了不下百种,将一生说的讨巧话都说给了路雪。在路雪面前那份殷勤,更是做到了极致。工夫不负有心人,邱丹丹终于赢得路雪信任。女人的头脑往往比男人简单,这是上帝有意制造出来的,就为了一些简单的错误让她们来犯。越是漂亮的女人,上帝就让她们越愚蠢,越容易被一些假象迷惑。这样,人类才能变得好玩。要不,一个个精得跟猴似的,多没趣啊。 路雪倒是一个比较有趣的女人,对政治不感兴趣,对她哥哥路明飞玩的那套,更不感兴趣,多累啊,争来争去,也不知他们到底想争啥。在路雪眼里,罗家已经很有权很有势也很有钱了,父亲路鑫波钱多得根本没地方花,不得不拿钱去换女人,再跟这些女人生下像她这样乌七八糟一大堆孩子,屁股一拍又去寻找新的猎物。同父异母的哥哥路明飞更是一座金山,钱在他们手里,简直不如一张厕纸。厕纸偶尔还缺呢,路家从来不缺钱,可他们还在争。路雪就觉这家人很无趣。 路明飞尽管对路雪不错,常带她看一些别处看不到的景致,体验一些别处不敢体验的东西。但这些东西会让人烦,会让人腻味。变来变去,不就是那么一档子事么,男人,女人,性。这个世界除了这些,难道再没别的?路雪很烦,这种烦是毫没来由的,突然的到来,侵袭她一会儿,又突然地走开,把她的心掠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飘飘荡荡,长久地收不回来。这个时候路雪就需要一些哥哥给不了她的东西,填充她的寂寞,夯实她的空虚。是的,路雪很空虚,像她这种有背景的女孩子,哪个不空虚呢。她们因为别人的空虚来到这个世界上,又把空虚像瘟疫一样传延或继承下去。想打发掉这份寂寞或空虚,就得干更空虚无聊的事。因为她们的父亲或母亲不容许她们去干别人眼里很充实的事,再说那些事她们也真干不了。不如就用新的空虚来排遣旧的空虚。 第217章 于是路雪就带着邱丹丹去购物,女孩子最喜欢的还是购物,转花花绿绿的商场或精品店时装店,看琳琅满目的商品,将大把大把来之很容易的钱再更为容易地糟蹋出去,这就是路雪要过的生活。 开始几次,邱丹丹并没动逃出去的脑子,这事得长久计议,不能急,更不能让路雪看出瞄头。让人家引起警觉,那可是一件很糟糕的事。不但会前功尽弃,弄不好,还会搭上她这条命。 邱丹丹越来越发现,路明飞等人的眼里,生命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尤其她这种人的命,只能换几张厕纸。他们对猫啊狗的那么好,一条宠物病了,会让手下满世界去找大夫,对人,他们却一点也好不了。也许他们生来就不是人,是另一种动物,只不过借了人的外壳,这是邱丹丹偶尔会有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邱丹丹越来越觉得生命应该珍惜,不能凭白无故地糟蹋掉,更不能糟蹋到路明飞这帮人手里。尽管她的生命已经让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可邱丹丹还想珍惜。 邱丹丹曾经是有过轻生念头的,想放弃自己的生命,或者拿自己的死去震醒一些什么。现在看来都是扯淡,这个世界是她这种人震醒得么?邱丹丹想活下去,活给这些人看。越是不被这个世界尊重的生命,往往活得越坚强。这话是邱丹丹读大学时从一本书上看到的,那时不觉得它多么精彩,现在想起来,就有一些别的意味被扩充了进来,也有一些更猛的力量在里面。 邱丹丹彻底放弃了死的念头,干嘛要死呢,活着至少能让别人不安宁,能让一些欺天欺地的人心上爬上蚂蚁,这多美妙啊,邱丹丹为此兴奋,为此一次又一次地积蓄着力量。 终于,邱丹丹选择这一次,逃开了。当时她陪路雪去买纹身用的东西,路雪最近喜欢这个,喜欢在自己身体的细小部位,纹上一些花草,虫子,或者野兽。但路雪又不愿到专门纹身的地方去,她喜欢自己操作。喜欢先在邱丹丹身上做实验,一次次做,失败了,就叹气一声,拍拍邱丹丹身体,说宝贝,忍着点,下次吧。邱丹丹就忍着,冲路雪很原谅地笑笑,完了再甜甜地说,下次吧,下次一定会成功。结果无数个下次过去了,邱丹丹身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不被失败过,尤其胸部、腋窝,甚至最隐私处,都让路雪失败了若干次。但邱丹丹不疼,真的不疼,她喜欢被路雪失败,更喜欢被路雪用来迎接成功。因为只有这样,路雪才能对她彻底放心。路雪的放心已经成邱丹丹逃离虎穴的惟一指望,除此之外,她看不到任何希望。 邱丹丹陪路雪买了要买的一应用品,又到一家宠物美容店看了看,路雪最近有个计划,要给她的狗狗做个双眼皮,单眼皮不好看,虽然性感,但不温柔,路雪喜欢既性感又温柔的狗狗,这样搂着睡觉才舒服。老板娘热情地迎接了路雪,脸上笑得花儿都开了,可惜是老花儿。那位老板娘足足四十岁了,四十岁的女人笑笑倒也无妨,但楞要装出十四岁女孩的笑,那笑就太让人倒胃口。邱丹丹借老板娘抓住路雪的小手儿热情寒喧的空,冲四周瞅了瞅,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冲刺了。于是她跟路雪说了一小声:“不好意思,内急,我去去就来。”路雪这天兴致很高,心情也不错,软软地冲邱丹丹说:“快去快来啊,别让我等太久。”邱丹丹嗯了一声,佯装内急的样子就往洗手间方向跑。进了洗手间,邱丹丹迅速打开包,将早已备好的衣服套在身上,戴上墨镜,又换了一双跑起来更为利落的平底鞋,就开始往生命的另一个方向冲刺了。 路雪这种女孩是不能让人欺骗的,你跟她坦诚相处时,她对你很好,有时好得简直没话说。比如在她心情相当不错的某一天,一激动就给邱丹丹买了一条价值十万元的项链,后来还给邱丹丹买了两条三角内裤,一条也是五千多呢,回去让邱丹丹穿了给她看,起先看着很兴奋,很美,慢慢就不满意。她一不满意,坏事就来了,结果她拿起剪刀,几下就将两条内裤剪得粉碎。第二天又带着邱丹丹去买,可惜再也没买到。路雪这种女孩一旦恼了,后果很严重,她会把整个世界撕烂,流再多的血她也不怕,这是她亲口讲给邱丹丹听的。她恼的时候,一般就是别人背叛了她,或者她认为别人背叛了她。邱丹丹到现在都搞不懂,背叛两个字,怎么能在路雪这样的女孩心里,留下那样大的仇恨,仿佛世界上没有第二种仇恨,比背叛更仇恨。 其实这很简单,她就是因为别人的背叛才来到这世界上,背叛对她来说,不只是耻辱,那是对她生命的又一次肉躏或洗劫! 邱丹丹这次是真的背叛了路雪。路雪一开始没想到这层,当结局真实地出现在她眼前时,路雪疯狂了,彻底疯狂,她冲那位四十岁的老板娘尖利地叫了一声,用非常凌厉的十个指甲试图去抓老板娘的脸,结果被老板娘巧妙地躲开。路雪恼羞成怒,抓起电话就打给了哥哥路明飞。 “我要她死!”她就扔给路明飞四个字,这四个字就是圣旨,对路明飞来说,比父亲路鑫波的话还有效。 死亡就这样开始笼罩邱丹丹。它像离弦的箭,嗖嗖跟在邱丹丹后面,随时准备穿越邱丹丹的脊背或胸膛,在她心脏上狠狠咬几下。 据邱丹丹说,有三次她差点落在路明飞他们手里,一次是在车站,她低着头,拿半个包遮住脸。当时她已买了去临城的车票,邱丹丹不敢直接到梳州,她知道路明飞等人包围住省城车站的时候,其他人肯定同时在梳州车站给她下了套,她决计先到临城,然后再想办法跟马英杰联系。 邱丹丹那时候想的还是马英杰。其实她真正的出口,在马英杰这里。这也许是一种命定。 就在邱丹丹往临城那边的大巴去时,两个男人突然奔过来,他们好像发现了她,邱丹丹紧忙往人群里去,两男人紧追不放。邱丹丹急了,这阵要被抓到,她的下场就清清楚楚摆在面前。情急中,邱丹丹突然抱住一年轻男人,那男人吓了一跳,邱丹丹紧急冲他说:“别出声,当我是你媳妇。”男人愕了一下,邱丹丹就将胸脯贴上去,贴男人后背上。男人有点慌,正要推开邱丹丹,却见两张百元大钞在冲他笑。有这么好的事,美人主动送怀,还有钞票拿。男人呲开满嘴黄牙,呵呵笑了。邱丹丹一阵恶心,可又不敢对男人表示出来。没想男人得寸进尺,想伸手侵犯她,邱丹丹这下才急,恫吓道:“老娘男人在后面呢,帮我演戏,不然阉了你!”那男人吓得,立马老实,钱也没敢拿,战战惊惊就配合起来。后面追过来的男人只看到他们背影,见两人亲热,以为认错了人,走了。邱丹丹一把推开怀里男人,冲相反的方向跑去。 邱丹丹没敢坐临城的大巴,知道大巴也被他们控制,逃离出车站,搭了一辆农用车,说你把拉走,拉得越远越好。结果,农用车把她拉到一个叫早庄的小村庄。邱丹丹在那里,又经历一场风险,不是来自路雪路明飞,来自那个开农用车的男人,臭男人差点将邱丹丹用强。幸亏邱丹丹这方面有经验,没怎么费力就逃了出来。 从早庄到梳州,邱丹丹走了将近一周。她是步行回来的,不敢坐车,也不敢走大道,翻山越岭,抄小路到了梳州。这中间多少辛酸,多少胆寒,邱丹丹都省去了,没跟马英杰讲,也没有时间讲。她跟马英杰讲的,就那几句话。 “马秘书长,您救救我吧,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你再不帮我,我就没活路了。我死了不要紧,我该死,我命不值钱,可我的姑姑不能白死,还有钱伯伯也不能白死啊-----”邱丹丹说不下去了,泣不成声。 半天,马英杰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邱丹丹平安回来了,令他开心。可是往后每走一步,都将是巨大的挑战与考验。更难的是,目前他是孤军作战,还不知老板会不会再支持他? 这么想着,马英杰将目光回到司徒兰身上。司徒兰却忽然扭过头说:“千万别看我,这是你们的事,跟我一点关系没。” 马英杰释然一笑,司徒兰他懂,嘴上越说不管的时候,心里越在谋划着这件事了。这女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再说,只要他马英杰参与的事,她能不上心? 几乎就是同一个晚上,孟东燃家叶小霓醋意大发无理取闹的时候,省城新江大饭店,夏丹也经历着一场煎熬。 不是煎熬,是炼狱。 罗帅武视察桐江西区,引发了一系列政治事件。省里市里看似无波无澜,其实一点不平静。赵月兰跳楼自杀,章岳出逃,更是让事件变得扑朔迷离。 有人欢喜有人忧。 有人更是浑水摸鱼。想趁机将水搅得浑浑的,越混乱越精彩。别人越不安全,自己就越安全,这几乎是每个漩涡中的人共有的想法。 第218章 夏丹接到那个电话时,刚刚挨完梁思源的批。梁思源最近吃了火药,不,吃了枪子,几乎没有一天不训人。夏丹已不是第一次挨他训了,自从罗帅武的腿被赵月兰抱过后,夏丹的劫难就来了。只要一碰工作,就是差错,不管是认真干还是不认真干,不管干得好与坏,剋总是免不掉。她的正职西区投融资管理中心主任李建荣也是如此。李建荣是男同志,挨了训挨了批还能不当回事,照样能把头抬起来,夏丹不行,挨批的时候她委屈、脸红,心跳不止。挨完了训,久长地恢复不过来,觉得全身上下被人粗暴地肉躏了一遍,哪儿也疼,哪儿也是伤。 女人是伤不起的,女人天生就是让人呵护让人怜爱让人当露水一样捧着的。有人说官场中的女人不是女人,早已男性化了,夏丹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还是女人,还有着女人的娇羞女人的矜持女人的那份自尊或自爱。或者,她还没走进官场,还不真正属于官场中的女人。 最近市里交付给投融资中心一样工作,梁思源要求夏丹他们把这两年西区的帐目审计一下,土地转让、移民搬迁、公路平整、道路建设等方方面面花了不少钱,钱怎么花出去的,花出哪些效果来,应该给社会一个交待。梁思源没说是给市里,也没说是给老百姓,讲的是给社会一个交待。李建荣和夏丹拖着未办,不但不办,还牢骚满腹。李建荣说:“给社会交待,怕是给他梁某人交待吧。动机不纯,不就是怀疑孟总经理负责这段时间乱花钱了嘛。冠冕堂皇,想整人你明说啊,直接派审计组来不就行,干嘛还遮遮掩掩?”夏丹也气不平,意见更大:“三天查这个,两天查那个,好像别人都不干净,就他们干净。干事的累死,不干事的把人整死。”结果这话让梁思源听到了,梁思源把夏丹叫去,问她眼里哪些人是干事的,哪些人是不干事的?夏丹回答不出,梁思源就开始批。先是蜻蜓点水,有一着没一着地在边上弹上,见夏丹没一点反应,既不怕也不检讨,梁思源火了:“我看你就是一个典型不干事的,投融资中心成立几年了,你们干了什么,做出了什么成绩?搬迁搞得乌烟瘴气,一个三道湾,惹出了多少事,前前后后多少钱填进去了,效果呢?”接着又骂:“成天心思不往工作上放,净搞些乌七八糟的事,我都听着脸红!”夏丹这时说话了,尽管语气婉转,但还是有力量在里面。 夏丹说:“总经理批评我可以接受,但说搞乌七八糟的事,我不能接受。” “冤枉你了是不是,给你漂亮的脸上抹黑了是不?光漂亮不行,现在要的不是花瓶,不是枕头,要实干家,要一心扑在工作人的人!”梁思源顺着漂亮两个字,一气骂了许多,那口气,近乎如刀子,在揭夏丹脸上的皮了。夏丹想还击,又怕更加激怒梁思源。当下属的,任何时候都只有忍,夏丹只好忍。 梁思源像破了的水管子,控制不住的那种,越骂越来劲,越批离工作越远,后来,就直接涉及到人格和人的尊严了。 “整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给谁看?干部要有个干部的样子,不要以为凭借一张漂亮脸蛋就把什么问题也解决了,不行的,夏丹同志,什么时候靠的都是能力,而不是那种邪功夫。别人面前你可以卖弄你的漂亮卖弄你的风骚,我梁思源面前不行,坚决不行!” “梁总经理!”夏丹忍无可忍,终于喊了一声。 梁思源像是遭电击一般,打了个战,紧跟着,就越发凶猛地发泄了。夏丹后来才知道,梁思源所有的话,所有的怒,加起来,就一个目的,让她在他面前规矩点,服帖点,甚至…… 女人在官场,遭遇的远比男人多。你可以不松裤带,但这只是你的想法,别人却时时刻刻盯着你的裤带。你要是松了,他说你贱。要是不松,还说你贱,因为你贱给别人了。 在官场,不贱给他行,但贱给别人,绝对不行! 官场中的男人总是以为,什么都是他的,只要在他权力范围内,你就得乖乖受其摆布。夏丹受不了,真受不了。 夏丹红着眼睛从梁思源办公室出来,原本想找个地方好好哭一场,找个人好好倾诉一场。夏丹都已掏出电话要给孟东燃发短信了,一个想法忽然又冒出来,他最近在躲避我,他可能已经对我烦了。 他烦了,连他也烦了我!夏丹的眼泪便又流出来,夏丹是个轻易不流眼泪的女人,自信很坚强,能面对一切。可这阵,她忍不住,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把心交给了他,真的交给了他,但他烦她! 夏丹哭了一会,抹掉泪,一边往前走一边不住地安慰自己。他可能不是烦她,他最近多不顺啊,这么多事,这么多人,全都冲着他来,他哪有心思顾及得了她? 这么一想,夏丹心情好了些。被梁思源伤过的地方疼痛减轻不少。甚至还在心里说,梁思源,你伤不到我,也污辱不了我。这个世界上,没人再能伤到我,我有他呢,他比你们都强!可是,可是他有麻烦了啊—— 夏丹的心又重起来。 夏丹好歹也在官场,桐江官场发生什么,会有什么可能,会出现什么变局,虽然看得不是太准,但还是能看出一些。要是梁思源他们真能得势,后果不堪设想。夏丹冷不丁打出一个哆,好像那个可怕的结局已经到来一样。就在这时,夏丹手机响了。夏丹以为是孟东燃打来的,或者她期盼应该是孟东燃打来的,看也没看号,就接通。 “夏主任吗,我省政府叶茂京。” 夏丹心一凉,但还是机械地应了一声:“是秘书长啊,我是小夏。” “你不在办公室啊,怎么听上去乱糟糟的?” “我在街上。”夏丹脑子里还是孟东燃,一时转不过弯来。 “听说挨批了?”叶茂京忽然问。 夏丹嗯了一声,又问:“秘书长怎么知道,消息这么灵通?” “关心你呗,要不桐江的事,我操那么多心干嘛。” 夏丹没有温暖,如果孟东燃说这番话,暖流早已涌遍全身,可说话的是叶茂京,一点感觉也没。不过还是客气地说:“谢谢秘书长。” “谢我什么,我什么也没帮你做。”顿了一会又说:“小夏啊,最近桐江情况可不太好,你要有思想准备。” “什么准备?”夏丹本能地问。 “你们孟副总经理去党校学习的事听说了吧,下个礼拜报到。” 夏丹嗯了一声,她不愿意跟叶茂京谈孟东燃,自从上次情急中说了她是孟东燃的女人,她就再也不愿意跟梁思源谈孟东燃。不是别扭,而是觉得他们没一个人能配得上谈孟东燃。 真没。 “小夏啊,这可不是好兆头,你也是官场中人,到党校学习意味着什么,你可能比我清楚。” “意味什么?”夏丹又是本能地问过去一句。 “这个我就不好说了,不过有点消息我可以透露给你。最近不少人向省里反应,说你那位副总经理在西区搬迁移民中吃拿卡要,大笔一挥几十万就出去,一条简易路花几百万。一个三道湾,前后巧立名目,变相要走国家上千万。” “诬陷!”夏丹情急地打断叶茂京,胸口已经气得在起伏了。叶茂京干笑几声,道:“诬陷不诬陷你说了不算,我叶茂京说了也不算。真要查出问题来,后悔可就晚了。” “……”夏丹无言,内心一阵慌乱。 叶茂京及时捕捉到夏丹内心的变化,紧跟着就道:“不过黄总经理倒是很关心他,也在想办法替他周旋,但愿他能躲过这一劫。” “谢谢总经理,谢谢秘书长。” “先别谢,能不能替他说上话,目前还能很说,这样吧,要不你来一趟总经理,我向总经理引荐一下你。这种时候,不能坐以待毙,要积极,积极你明白不?” “这……” 夏丹最终还是去了省里,不是她想去,是不得不去。叶茂京打完电话不久,她刚回到西区办公室,桌头电话又响,是园区办公室曾副主任打来的,说黄总经理对西区那个项目有意见,让夏丹到省里一趟,给黄副总经理当面解释。 夏丹太不冷静,要是稍稍冷静,就能判断出这电话的真假。给副总经理解释,哪能轮到她一个小小的中心副主任,怕是连孟东燃这样的副总经理都轮不到。不冷静就容易犯错,夏丹就犯了这样的错,稀里糊涂就赶到了省城。 叶茂京这次没急着见夏丹,有了上次的教训,叶茂京在手法上也采取了变化。这次他故意不理夏丹,一面指示曾副主任,用各种理由拖住夏丹,把情况说得严重一些。一面呢,又磨磨蹭蹭,故意不见夏丹。欲擒故纵虽然是老而又老的手段,但这种手段往往会有效,尤其对付女人,尤其对付夏丹这种已乱了方寸的女人。 叶茂京想得很美好,等把夏丹折腾够了,让她彻底没了方向,然后再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这个时候,夏丹不听他摆布也由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