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澎湃的海》 1离婚 陈青川推门进来时,我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吃零食,他微有些惊讶看向我,大约没料到我竟然会出现在这。 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后,便反手将门给轻轻关上,略小声问我:“你什么时候回的,这时候你不是应该在法国游玩吗?” 对于他的问话,我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动了动微麻的腿,目光继续落在电视屏幕上。 陈青川知我一向不喜欢他,他也没有再多问。 现在是晚上七点,他似乎是刚从公司下班,便脱着西装外套,解着领口的领结,朝厨房走:“我去给你做饭。” 他人刚走到厨房门口,我面无表情说:“不用了,这次回来,是来跟你谈离婚的。” 他也没多大的反应,仿若什么都没听见,又像是习惯了我同他提这样的话题,继续朝厨房内走。 到达里头后,便动作利落的准备食材,家里只有一些芹菜跟西红柿,我一向讨厌芹菜,所以他只从冰箱里拿出一个新鲜的西红柿,低声询问客厅盘腿坐着的我:“西红柿鸡蛋面怎样?” 听他这样询问,我将手上的零食往茶几上一扔,然后朝厨房门口走去,冷声说:“你别跟我来这招,三年了,我们这段貌合神离的婚姻已经支撑了三年,如今爸爸已经去世,你也没必要再捆绑在我家,替我们家卖命,我们离婚后,我会给你一千万,就当是这些年,你为我家卖命的报酬,你拿着这些钱,完全可以去自立门户,为什么非得赖在我们家不走?” 我看不见陈青川的正脸,他侧对着我站在橱柜处,只看到他紧绷的侧脸。 我知道这些话很是伤人自尊,可今天我既然和他提出了这件事情,便没打算顾他的面子。 我回身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然后将一份文件从包内拿了出来,直接摔在了茶几上,回头看向厨房内的陈青川:“这是离婚协议书,你最好尽快给我签了,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提着包就想走,身后却传来陈青川没有起伏的声音,他问:“这三十天,你都是和他待一起对吗。” 我脚步停住,我知道他迟早会问我这件事情,也没有否认,而是双手环胸转过身,对他挑衅笑了笑,反问:“是又怎样?” 面对我的挑衅,陈青川一脸公事公办说:“没什么,我只是跟你进行确认,你和陆明同游法国的照片,今早上已经有两家杂志社发至我的邮箱来和我谈价格,我已经在着手处理。” 他说完,便从厨房门口离开进了卧室。 我又在他身后追着,追着他到达房间后,男人白皙的后背毫无预兆闯入我眼前,我吓了一大跳,没料到他竟然正在里头换衣服,第一反应便要关门掉头就走,可想了想,觉得气势似乎不大对。 干脆将门往墙上用力一撞,大大方方站在门口目光直视着他:“你别用你这招来警告我,是,我是跟陆明同游法国,被那些记者拍了又怎样?你以为我会怕?大不了让他们将我跟陆明的关系捅破,正好我们直接离婚,免得我在这跟你多费口舌。” 他背对着我站在衣柜前,也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只是将身上的衬衫褪在腰间,他回头看向我说:“你是个成年人,做什么不用跟我报备,一切随你。” 脾气一向不温不火的他,今天似乎也被我逼得有些耐心略失,他动作利落的将挂在腰间的衬衫往下用力一扯,随手丢在床上,将家居服往身上套。 衣服换好后,他要出卧室,可我正堵在门口,没有挪开的意思。 他皱眉低眸看向我。 我半步不让,逼着他:“把离婚协议现在给我签了。” 面对我的胡搅蛮缠,陈青川似乎不打算跟我计较,他又转身回房。 “你给我说话!”我见他如此,彻底了急,从后面去拽陈青川的手臂,可才刚碰触上,甚至没看清楚陈青川手下的动作,便感觉手腕一阵紧绷的疼痛,我惨叫一声,我的手竟然被他反扣在手上! 我曲着身体挣扎,大声说:“你放开!陈青川!” 可挣扎了两下,不仅挣扎不开,反而觉得手腕更疼便抬头,我恼羞成怒的抬头去瞪他,可才瞪过去,才发现陈青川正薄唇紧抿,眼神薄怒的瞧着我。 我还从未见他这样过,这么些年,无论我态度多么恶劣,他对我始终都是谦让着,从不对我发火,今天竟然被他这样表情有些吓住了,我表情略愣怔。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后,当我感觉陈青川掐住我手腕的手越来越紧,疼痛越来越强烈时,我尖叫着:“疼!” 他见我消停了,这才甩了我的手,我身子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抓着门框勉强站稳。 陈青川语气全是警告说:“开颜,有一点你不要忘了,你是富安集团的董事长,你身上担的责任不仅仅是你自己,而是整个集团,你别再任性故意跟我来闹事,我并不是什么烂摊子都能给你收拾。” 他说完,冷着脸别过我,出了卧室。 这次我没有再追过去,只是站在那还有些没回过神瞧着,等回过神后,我气炸了,在心里跳脚的想,见鬼了!刚才竟然被陈青川那臭烂人给吓到! 他刚才竟然还敢对我动手! 我揉着发红的手,在卧室内环顾了一圈,看到床头柜上竟然还摆放着我们两人的婚纱照,相框内我笑容勉强的同他站在镜头前,而他也是一张死人脸,看似幸福的婚纱照,可每个人眼里暗藏汹涌。 我一气之下,便冲过去抓起床头那些相框,往地下用力的砸了个一干二净。 我在心里狠狠咒骂着,陈青川,你给我去死! 2血气方刚 我从陈青川那出来后,便打了通电话给陈丽娜。 她一接听我的电话,我便情绪激动说:“喂!丽娜!你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不等对方答应,我直接掐断了电话,然后拉开车门上了车,快速驾车离开了小区楼下。 等到达老地方后,陈丽娜竟然已经在那等我,她见我面色铁青的模样,便知道我铁定又跟陈青川吵了起来,她立马起身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忙着给我倒冰咖啡给我降火说:“哎呀,开颜,你跟那陈青川已经斗了整整三年了,你干什么到现在面对他都还是一点就燃的状态?” 我真是快要被那烂人气死了,一把抢过陈丽娜手上的冰咖啡,然后猛的往嘴里灌,当冰冷的液体压下我心里的火气后,我才对陈丽娜说:“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我必须跟那烂人离婚,在这一个月里,时间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陈丽娜听我如此说,皱眉问:“你真要跟他离婚?” 我将空掉的咖啡杯摔在桌上说:“难道还有假?你觉得我还能忍得了他?” 陈丽娜自然是清楚这里头的原委,她本还想劝我,可话到嘴边,她却只剩下一声叹息。 好一会儿,她说:“好,你既然决定要离,便跟他离个彻底,只是……”她说到这,犹豫了几秒又说:“他能同意吗?这三年你跟他闹离婚,闹了不下十次,他都视若无睹,如今恐怕……” 我说:“所以我才找你出招的。” 陈丽娜说:“这也太缺德了吧?你什么事不找我,偏偏这件事情找我。” 我扫了她一眼问:“你不是刚离婚吗?这方面你有经验。” 她见我哪壶不提开哪壶,抓起沙发上的抱枕就要来砸我,不过在即将挥下去时,她又停住了,指着我一脸痛恨说:“许开颜,你这张臭嘴!” 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立马在她面前求饶。 之后我跟陈丽娜闹了一通,两人便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开始低头密谋着,密谋了整整两个小时后,两人口水都说干了,也没商量出个正经对策来,便各自虚脱的瘫在沙发上。 正当我们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陈丽娜忽然眼睛内闪过一丝亮光,她直直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满脸激动说:“对了!我们可以去找个小三勾引陈青川!只要陈青川出轨,我们拿到证据,要想离婚,这不是轻而易举吗?!” 陈丽娜这个主意一出,我精神也为之一振,可一振过后,我整个人又萎靡了下去,继续瘫在沙发上说:“算了,陈青川这个人我了解的,这种方法行不通的。” 陈丽娜越发激动了,她说:“怎么不可能?!你跟陈青川结婚这三年,碰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更别说同房了,他一个大男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说这三年没有女人发泄,谁信?” 听她这样说,似乎有点道理,我也终于来精神了,又再次从沙发坐起来问:“你是说陈青川有外遇?!” 陈丽娜朝我翻了个白眼说:“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这样怀疑而已,不过陈青川在帮你父亲打理你家公司起,在商场上还真没什么桃色新闻,听商场上的人说,他这个人挺正派的,没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可见他这个人的把柄不好抓。” 我说:“你认识私家侦探吗?” 陈丽娜惊愕的问:“你干什么?” 我立马掏出手机,便在网上开始翻找着:“我现在就找人去查他,你说的没错,结婚三年,我们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他外面不可能没人。”我手指用力点着手机屏幕,咬牙切齿的说:“看我怎么把他那些小三小四给掏出来,倒时候我便顺势借这件事将他从我家踢出,让他滚蛋!” 3辞职信 可是,一个星期过去后,我找的私家侦探给我更新过来的消息说,陈青川这个人除了在公司,便是会议,雷打不动的八点上班,雨浇挡不住的晚上十点下班回家,没娱乐,没其他活动,偶尔跟商场上的人应酬,别人成群结伴去娱乐场所鬼混,他却总会婉拒,留下助理陪伴,自己先行离开。 我和陈丽娜都没想到这样的结果,陈丽娜拿着我手机愤恨的说:“这还是个男人吗?!这肯定是个假男人!” 我咬着冰棍说:“陈青川一定是老妖怪。” 陈丽娜放下手机问:“你的私家侦探到底靠不靠谱?”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同时找了三个私家侦探,你说靠不靠谱?” 陈丽娜一脸无语的看了我一眼,她也同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不过陈青川这个人,我听说在大学时便是学校里品学兼优的风云人物,当初A大一个校花因为爱慕他,可是追了他整整一个学期,可那校花连人家一片衣角都未摸到,之后莫名奇妙的不了了之了。” 我没想到还有这事?有些怀疑她话里的真假。 陈丽娜见我这副表情,推了我一把说:“人家在你眼里什么都不是,可在别人眼里可是一点儿也不差,陈青川到底哪点差了?你要这么嫌弃他?” 我咬了一口冰棍,含糊着说:“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讨厌他。” 就在这时我电话响了,我随手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传来秘书玉玲的声音,她说:“许小姐,陈总让您来一趟公司。” 我下意识问了句:“你说陈青川?” 秘书玉玲说:“是的,许小姐,有几分文件需要您处理。” 我将电话摁掉后,便将手上未吃完的冰棍塞到陈丽娜手上,我从沙发上起身说:“不跟你闲聊了,那人让我去趟公司。” 陈丽娜说:“找你有事?” 我随便抓了一把头发,然后抓起包说:“不知道,我看他到底要跟我耍什么招数,哼。” 我从陈丽娜那出来后,便直接开车去了富安,到达公司后,玉玲便抱了一大堆文件来到我办公室。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问:“什么意思?” 玉玲瞧着说:“这是陈总派我给您送过来的。” 我随手拿了几分翻了翻,都是些需要处理的文件,而这些文件平时都是陈青川在处理。 我又皱眉问:“他人呢?” 玉玲便将一份辞职信放在我面前说:“这是陈总让我交给您的辞职信。” 我看了一眼辞职信,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给我来这一招。 我很平静,甚至还有一丝窃喜,他主动从我公司滚蛋,我是觉得再好不过了,脸上虽然没有表现什么,可语气还是忍不住有些雀跃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等玉玲走后,我便着手处理那些文件,可是两个小时过去后,我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用文件罩住头,只觉得头痛不已。 这个时候门又推门进来,这次她手上又抱了一堆文件。 我立马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问:“还、还有文件?” 玉玲将文件搬到桌上点头说:“是的,许小姐,平时这些文件陈总都会在一天之内处理完。” 我彻底疯了,望着那堆文件,双目失神的坐在那。 她见我半晌都没反应,便又说:“许小姐,如果没别的什么事,我便下班了。” 我只能撑着脑袋,无力的点头说:“行,你去吧。” 我再次拿起桌上那些文件快速翻着,里面的内容,我发现自己居然一个字都看不懂,自从和陈青川结婚以来,集团的大小事务都是他在打理,我从来没过问过,甚至来集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说实话,虽然我一直念叨着要跟他离婚,可我还从来没想过,离婚后集团里的大小事务该怎么办。 我望着那堆文件头疼欲裂,抱着脑袋在那撕心裂肺的大喊着天啊—— 为了不让陈青川看扁我,我又鼓足了精神重新开始看文件,看到凌晨一点,我彻底崩溃了,甚至有些认输了,此时公司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想到玉玲说这些文件明天要用,我直接拿起桌上的电话给陈青川电话,电话拨出去响了三声,电话那端果然传来陈青川的声音。 我立马开口说:“你来一趟公司,我有事找你。” 陈青川却并不买账,他提醒我说:“秘书应该给了你,我的辞职信。” 我说:“不,我还没同意你辞职,我是公司董事长,我命令你现在立马给我回来处理你的工作,你可别忘了,就算普通公司也不是当天想离职就离职的,就算你要走,也要等我找人代替你的位置,同你交接,你的任务才算完成!” 大约是我说的有道理,陈青川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竟然没有反驳,他说了句:“知道了。”便掐断了我的电话。 当我听到电话内的嘟嘟嘟声时,直接将话筒摔了下去,骂了句:“王八蛋!” 差不多一个小时,陈青川才到达公司我办公室内,他似乎是刚从家里出来,身上穿着简单的黑色棉质长裤,简单的白色衬衫,白衣黑发将他衬托得眉目清朗,整个人气质干净。 此时的我在这等他,等的有些昏昏欲睡了,听见他来的动静,我冲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说:“你快过来帮我处理。” 这一刻我甚至忘了讨厌他,只当他是救世主。 陈青川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毕竟前一个星期,我对他的态度不是又一般的恶劣。不过很快,他未说话,只任由我拉着,随着我来到了办公桌前。 我急得要死,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他面前说:“我快要被它们给搞死了!” 陈青川伸出手随手翻了翻桌上的文件,发现我是将这些文件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他知我在这方面几斤几两,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现在我是有求于他,我怕他真的就撂担子不干了,又立马谄媚的说:“你渴不渴?饿不不饿?我给你倒杯咖啡如何?” 我说完转身就想走,可还没走多远,陈青川便在我身后说:“不用了,你过来。” 我脚步一顿,听到他这话,便回头看向他,想了想,还是慢吞吞朝他走了过去。 到达他身边后,他指着身边的椅子说:“你坐下。”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警惕的瞅着他,不过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陈青川拿了几分文件翻开摆放在我面前说:“我教你。” 我略有些意外。 他也不看我,只是在文件上标记着什么,一边标记,一边低声说:“我不可能永远替你处理这些,这些事情你总有一天要独立承担,我只教你一遍,你要认真听。” 我坐在一旁犹犹豫豫的看着他。 他见我不吭声,便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向我问:“怎么。” 我说:“你可以改天给我教吗?” 他微皱眉,知我是懒得学。 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就朝沙发上那端走说:“不行,我困死了,我现在要休息。” 可陈青川这次不再跟我开玩笑,而是在我身后重声唤了句:“许开颜!” 我脚步顿住,衡量再三还是又回到了原来的座位上,陈青川也不管我开不开心,他开始指着那些他划过的重点替我讲解起来,他讲解的语调倒不似刚才那么凶,细声细语,声线竟然还有种说不出的耐心和温柔。 望着他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到高中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夜晚,父母双亡来我家暂住的陈青川,也是以这样的声线给我耐心的讲着题,讲了整整一个夏天。 那时的我,同现在一般同样很讨厌他,觉得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穿的不顺眼,说话方式不顺眼,他的低眉顺眼不顺眼。 所以他给我补习,我基本上都是吊儿郎当的坐在那,时不时碰碰这,摸摸那,小动作多的很,经常用假装肚子疼这招骗他。 每次他都上当,屡试不爽。 这一次,我又开始作妖了,二十分钟过去后,我手下意识的去捂肚子,然后曲着腰一脸痛苦的说:“陈青川,我肚子疼。” 正在教我怎么看文件的陈青川,立马停下手上的钢笔,侧眸看向我。 我声音带着哭腔说:“是真的疼。”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正当我心里打着鼓的时候,他将我的手从肚子上拿来,然后他略带冰凉的指尖在我之前捂过的地方轻轻按着,他低声问:“这里疼吗?” 我说:“疼。” 他又挪了个地方摁一下,我整张脸便纠结成一团。 他瞧了我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将我从椅子上给扶了起来,他说:“先去沙发上休息会。” 我说:“那些文件怎么办?” 陈青川说:“我来处理。” 我在心里狂笑,想着这个笨蛋果然又上当了,我立马眼泪汪汪的点头。 等到达沙发上后,他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喝完后,便卧在沙发上一动也不动,陈青川将一旁的毯子罩在我身上后,便陪了我一会儿。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他见我气息平稳,似乎逐渐熟睡过去了,这才起身去了办公桌那端。 我睁开一只眼偷偷瞧了他一眼,不过很快,我又立马闭上,继续假装熟睡,而陈青川果然开始着手处理那些文件了。 我心里一阵雀跃,之后便真的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不过迷迷糊糊,耳边时不时有文件纸张的翻阅声,那声音也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渐渐消失。 接着,我感觉身子一轻,感觉被人从打横抱了起来,等我睁开眼时,发现陈青川正抱着我朝办公室外走。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立马又死紧闭上眼睛。 这时,我听见有高跟鞋的走路声传来,是玉玲,她刚想问陈青川什么,陈青川朝她嘘了一声。 玉玲明白,抱着文件,便低头退去了一旁。 天,这时已经大亮。 4陆明 陈青川抱着我出了公司大楼,司机早就在那等候,玉玲将车门拉开。 这个时候才六点,公司大楼的周围,还只是有些保安在周围转悠,他们瞧见我们的车,刚想过来问好,陈青川已经抱着我弯身进了车内。 车门被关上后,车子便开动从这离开了。 熬了一晚上的夜,我觉得快累死了,尽管自己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可并不踏实,此时睡意更加的浓。 反观是陈青川,精神比我好多了,他将我放在后座后,便接过了玉玲递过来的几分文件。 听见玉玲在同他说:“这是申光集团昨晚上给我们发过来的合作意向书,那边很执着的让您一定要过目。” 陈青川翻看了几眼手中的文件,接着他又接过玉玲手上的另一份。 好半晌,他低声问:“申光集团如今的负债资产是多少。” 玉玲报出一个数:“600亿。” 陈青川听到这个数字,眉头微皱,他没说话。 玉玲又说:“申光那边说,96年时,富安陷入困境,当时是申光替富安解的围,老董长对于这个恩情一直铭记到去世,所以对于这个合作意向书,我不知道该不该拿给您过目。” 老董事长不是我爸吗? 生意上的事情,我确实什么不太清楚,所以在那假睡听了两句后,便有些支撑不住了,闭着眼睛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车门上睡了过去。 至于陈青川之后是怎样处理的,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车子到达楼下后,我便醒了。 还不用陈青川唤醒我,车刚停稳,我抓起身侧的包,推开车门便朝外走,这时,玉玲竟然挡在我面前说:“许小姐,回家的方向在这边。” 她指的是陈青川所住的地方,车子回的也是他的住所,可我住的地方并不在这。 我们结婚三年,这里我基本很少来。 玉玲不会不清楚里头原委吧? 我拧着眉头看向她 玉玲却不苟言笑的和我对视着,她似乎在提醒我的身份和我的职责。 她是我家的老人,我自然不好跟她争辩什么,便又看向还坐在车内的陈青川,等他开口说话。 在我的视线下,陈青川合上了手上的文件,对车外站着的玉玲说:“她在这住不习惯,随她去吧,玉玲姐。” 玉玲有些生气说:“陈总,您也太就着小姐来了,董事长去世前还嘱咐您一定要好好管着小……” 玉玲的话还未说完,陈青川便温温和和一笑说:“没关系,开颜是有分寸的人。” 见玉玲吃瘪,我朝她嘿嘿一笑,问:“玉玲姐,我可以走了吗?” 她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我假装没看出她脸色难看,又对陈青川说:“我走了。” 说完,我便提着包开溜。 玉玲站在那气得直跺脚,她对陈青川说:“青川,我说你怎么就不好好管她,你看她在法国闹出的那些事!你若是有半分强硬,不这么就着她,她怎敢这么折腾。” 对于玉玲姐的牢骚,陈青川也不回应,只是安静的听着。 玉玲有些恨铁不成钢。 当我感觉自己终于脱离了他们视线后,才赶忙拿出手机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嘟了几声后,很快,便被她接通了。 我在电话这端压低声音问:“怎么样?我让你办的事情你处理的怎样?” 陈丽娜电话那端特别嘈杂,像是在舞厅,她怕我听不见,所以在电话那端扯着嗓子大叫:“办着呢!” 听声音像是那个嗨了一夜了。 我嘶了一声,将手机拿远了些,等耳朵适应了些后,才又问:“什么程度了?” 陈丽娜依旧在电话那边高声回着:“啥?你说啥?我听不太清!” 我站在那翻了个白眼,干脆直接掐断了她的电话,此时不用想,也知道她现在在哪。 我收起手机后,便在路边上随便拦了一辆的士,赶往A市人气最旺的舞厅。 等到那时,里头灯红酒绿,群魔乱舞,我在一群醉鬼中穿梭着,终于在一个卡座处找到了陈丽娜。 她一瞧见我来了,也连忙起身,拽着我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面前说:“你瞧瞧,是不是陈青川喜欢的那一款。” 我坐下后,看向对面,清清纯纯的,倒还挺好看的,那女孩子也略显羞涩和紧张看向我。 我侧头对陈丽娜问:“行得通吗?” 陈丽娜端着杯子喝了口酒说:“没问题的,你相信我,男人不都喜欢这一类的吗?那陈青川也不例外!” 我坐在那有些犹豫,没说话。 陈丽娜见我还有些举棋不定,她急了,将手上的酒杯往桌上一丢,然后抓着我肩膀说:“哎呦,我的姐姐,你到底想不想离婚呢?!” 正当我迟疑着,这时忽然有个男服务员朝我们小跑了过来,到达我们身边后,便伏在陈丽娜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陈丽娜脸色竟然一顿,接着她便看向我。 我见她如此,便皱眉问:“怎么了?” 陈丽娜没有回答我,而是眼神略过我,直接朝我后头看了过去。 我觉得奇怪极了,便随着她目光看了过去,一眼便在舞厅众多人影中看到了陆明。 5点到即止 陈丽娜见我盯得入神,这时候她推了我一把,在我耳边小声问:“他怎么回来了?他人不是在法国吗?” 我没说话。 陈丽娜见他也正盯着我们这边,她又问:“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走吗?” 陈丽娜这句话才出,陆明便已经和身边的朋友打了招呼,朝我们走了过来。 他很高,走在人群中是这样受人瞩目,俊朗的面孔在舞厅这种地方,很是吸引人,他还是没变,同以前一般,无论在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 不知道为何,我觉得身子有点僵硬。 陈丽娜见我是彻底当机了,她干脆从沙发起身,对朝我们走来的陆明笑着打着招呼说:“哟,这不是陆明同学吗?” 陈丽娜走过去,同陆明重重一抱,陆明也笑着回抱了她。 两人各自捶了一下各自的背,陆明笑着说:“好久不见,丽娜。” 陈丽娜也万分感慨的说:“三年没见了吧?我还记得当初大学毕业后,咱们吃了顿散伙饭,你就匆匆去了法国。” 他也笑着感叹说:“是啊,三年了,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在这碰见。” 陈丽娜说:“我跟开颜过来喝酒呢。”她又想到什么,立马对陆明说:“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她也不同我多说什么,带着卡座上那个女孩子便从这匆匆离开了。 这小小的角落处,便只剩下我跟陆明。 陆明见我一直不出声,便说:“我是昨天回的,本想告知你一声。” 我表情略有些不自然,只能扭头去看他那些朋友。 陆明比我表现自然,他说:“我们先坐下聊吧。” 我只能点头。 我们两人一前一后落坐在卡座里后,陆明便叫服务员上了些饮料,然后用玩笑似的口吻问:“上次你离开为什么招呼都不同我打一声?” 我尽量稳定住自己,对他说:“你女朋友在,所以我不想太过打扰,就先走了。” 陆明笑得更开心了,他说:“她不是个爱介意的人,而且我们这么多年朋友,你在我那住上两日也是理所应当不是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不想在这待下去,我干脆起身说:“我、还有事,你也还有朋友在那,我先走了。” 我这句话刚落音,服务员便正好将他点的饮料放在了桌上。 我在心里挣扎了两下,还是对他说了声抱歉,提着包就要走。 陆明说:“我不会再去法国,会一直在国内待着,父亲病重,我是回来接管家族生意的。” 我笑着说:“陆伯伯应该会很高兴吧。” 可他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他对你怎样。” 我捏紧手上提着的包,有些不知怎样回答他这个问题,可最终想了想,还是回了他句:“挺好的。” 我不太想往这边提,便深呼吸了一口气,对陆明笑着说:“好了,我该走了,你朋友还在那等你,祝你回国一切愉快。” 也不等她回答,我逃难似的从酒吧跑了出来,生怕陆明会从后面追过来,好在他并没有。 也对,时至今日,他还有什么理由来追呢,我有我的丈夫,他也有了自己深爱的女友,我们之间早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顶多是见面,笑着打个招呼,便可点到即止。 我没有开车过来,也没有再去找陈丽娜,只是丢魂似的在大街上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电话此时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是我妈打来的电话。 我犹豫了两下,便摁了接听键。 果然,如我猜的那般,我妈一开口便问:“听说你前几天又跟青川闹离婚了?” 我当即便在电话内对我妈说:“妈,您听谁说的这件事?” “这么说这件事情是真的了?”她在电话那端气得声音都是颤抖的说:“你现在立马给我回来一趟,我有事情要问你!” 啪的一声,我妈也不容我多说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刺耳的断线声,将我震得头皮发麻。 这情况让我觉得头昏脑涨,我在心里骂了句,靠! 然后便将手机往包内塞,拦了一辆车,便朝我妈那赶。 等到达家里后,老太太果然正坐在客厅等着我,家里的保姆金妈在我妈旁边伺候着。 老太太一瞧见我从大门外走进来,便端着茶杯,饮了一口茶,连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不阴不阳的问了我句:“回来了?” 我提着两袋水果,对我妈谄媚的笑着说:“妈,我给您买了点香蕉还有您最爱吃的车厘子,刚从果园出来的,可新鲜了。” 我妈听后,连表情都没变过,只是对一旁给她按摩的金妈说:“金妈,把那些东西提去厨房吧。” 金妈应答了一声,正要过来接,我妈又顺带说了句:“还有,给青川一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吃饭,今晚,便让他们都别回去了,收拾一间房出来,让他们在这陪我住上几日。” 6耻辱 我刚唤了声妈,可老太太理都不理我,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起身便走。 金妈显然也是不敢违抗我妈的命令的,立在那回了句:“是。”人便提着东西去打电话。 我一时看了金妈一眼,一时又看向已经朝楼上走去的老太太,心里一阵着急,只能跟着我妈上楼。 到她房间后,本想进去找我妈理论,可才刚跨进门口,便见我妈正跪在我爸的灵位前,我心里一咯噔,急忙缩腿就想走。 我妈却呵斥了句:“你给我站住!” 我动作一僵。 她说:“过来给我跪下。” 三年了,我爸去世三年了,只要我犯点什么事,她总会用老方法来对付我。 我走过去,无比熟练的跪在那。 我妈手中捏着佛珠问:“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又让你跪在这吗?”我妈冷笑:“因为你不孝,因为你让富安蒙羞,让许家蒙羞。” 听到她这些话,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笑了。 她听见我笑,便问:“你笑什么?难道我有说错吗?” 我跪在那没有吭声。 我妈知道我心内在想什么,她冷笑说:“许开颜,我知道你很不满当初我们逼你嫁给青川,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的明白,你爸这么做,是为了我们母女。” 我凝视着面前那张遗照冷笑,反问:“让我嫁给一个不爱的男人,这是为了我?你们问过我幸不幸福吗?” 忽然啪的一声,一巴掌袭来,我甚至来不及躲闪,只听见耳边嗡嗡作一片,脸颊发烫。 我妈气得全身发抖,用手指着我:“混账!” 我用手捂着发麻的脸,就那样冷静的看着她。 她嘴唇颤抖着,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 我和我妈扭头去看,正好看见陈青川不知何时已经立在了门口。 我妈满是讶异的唤了句:“青川?” 目睹这一切的陈青川脸上没任何异样,如往常一般朝我妈轻笑说:“金姨让我叫你们吃饭。” 陈青川见我正捂着红肿的脸站在那。 我妈似乎才想起这点,她表情略有些尴尬说:“咱、咱们下楼吃饭吧。” 陈青川立马走过来扶住了我妈,不知道是我之前的话太过份,还是怎样,她整个身子竟然显得有些虚浮无力。 陈青川低声询问:“妈,您没事吧?” 我妈也只是疲惫的摇了摇头。 金妈从楼下上来后,我妈便由着金妈扶着离开后,陈青川留在了这间房,他朝我走了过来,停在了我面前,我以为他是来对我说教,对他讽刺了一句:“怎么,又来我家当孝子了?” 我将他用力一推,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朝外头跑。 陈青川在我身后唤了句:“小颜!” 我也没有理会他,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用力将门一甩,然后身子顺着门滑落,我坐在那抱着自己,埋头哭着。 门外有敲门声,陈青川在门外轻声唤着:“开颜,开门好吗?” 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从门口起了身。 7我不喜欢你 陈青川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大约是没有等来我的回应,他对从楼下上来的金妈说:“金姨,麻烦您把小颜房间的备用钥匙拿过来。” 金妈在门外应答了一声,便立马下了楼,门外都是她的脚步声,没多久金姨上来后,把备用钥匙交给了陈青川,接着,门便被他打开了,他见我在床上趴着,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陈青川便对金妈说:“金姨,您去楼下陪陪妈吧。” 金妈不放心的看了屋内的我一眼,不过在叹了一口气后,还是从门口离开了。 陈青川将门关上后,便朝我走了过来。 此时的我,正用被子死死将自己裹住,还在流泪。 陈青川在我床边站了一会儿后,便在我床边坐下。 他又低声唤了句:“小颜。” 见我没有反应,他才伸出手将被子从我头上拉了下去。 不过在他拉下去那一瞬间,我又迅速想要拉上,可陈青川动作比我预想的要快,他手挡在我下巴处和被子的档口,再次唤了句:“小颜。”这次语气比之前重了很多。 我干脆怒视着他。 他说:“我只是想看看你。” 我说:“我没事。”接着,又补了句:“不用你管。” 我干脆背对着他,不让他看我的脸。 房间内很安静,他安静的坐在那几秒后,便低眸凝着我红肿的侧脸温声问:“还疼吗?” 我没有回答他,他手只能从被子上离开,我脸上的眼泪并没有全干,披散的头发因为眼泪湿哒哒粘在侧脸上,还有颈脖上。 他动作温柔的将我头发轻轻拨在了一边:“你恨我对吗?” 我恨他吗?泪意朦胧间,我抬头去看陈青川那张温柔如水的脸,有些恍惚,恨似乎谈不上,我应该只是讨厌被人控制。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闷声说:“陈青川!”接着,便从床上坐起问:“你没有喜欢的人吗?你根本不喜欢我对不对?从小到大,难道你就没有自己的理想抱负吗?以前你说你想当医生,可是你大学学的却是金融,再到后来,你和我结婚,接手了我们家的富安,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全都不是你的,而你呢?却要为了这不属于你的一切,捆上自己的一生,连同自己的婚姻,你觉得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这是我第一次和陈青川说这些,以前我对他都是不冷不热,爱理不理,可我想,说不定他也是在忍耐呢?我希望他是同我一样,同我一起在忍耐着,他们替我们安排下的一切。 可陈青川却轻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一切不是我想要的?” 他的答案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皱眉看向他。 他说:“我所做的这一切,并不让我觉得痛苦。” 我还是不死心:“可是你喜欢当医生……” 他笑着问:“所以呢?” 我见他竟然还好心情的笑了,越发急了,我说:“这不应该是你的梦想。” 陈青川眼里此时却载着温情,说了一句与话题毫不相干的话:“原来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些话。” 我彻底败了,知道怂恿他是不行了,便干脆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他立马拽住我的手。 我抬头看向他。 他说:“每个人的梦想都是会变的,也许十七岁时,你想要当的是医生,是科学家,或者是老师,可到了二十岁以后,你会有更想要的东西。” 我说:“那你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他没说话。 我说:“富安有你想要的东西?” 这次他却很直接的回了我一个字:“有。” 我说:“是什么?” 他还是没说话。 我将他的手给拨开说:“不管你想要什么,我想要自由,我想要离婚,我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看着他的眼睛又说:“我不喜欢你。” 8同房 我说完这些,便起身去了沙发那端坐下,随手捞起一本杂志在那翻着。 我翻了一会杂志,忽然感觉气氛似乎安静得有些诡异,便我下意识唤了句:“陈青川。” 他很快回头来看我了,表情如如常。 我松了一口气,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想了想,还是什么都未说,继续盘腿坐在那翻着杂志。 这时金妈上来了,在门外敲着门,轻声唤着:“姑爷,小姐怎样。” 陈青川说:“刚睡下,已经没事了。”陈青川想到什么,又问:“金姨,妈现在怎样?” 金妈皱眉说:“没吃晚饭,现在正在房间哭呢。”金妈说完,她又说:“太太、太太说让您过去一趟。” 大约是有什么要跟陈青川说。 陈青川听了沉默半晌,他说:“我知道了,您去忙吧。” 金妈点头,才从房间门口离开了。 陈青川再次看向沙发坐着的我,接着,他便关上了门离开了这里。 等他一走,我立马又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望着被合上的门发了一会儿呆,便干脆起身。 我妈的房间就在我隔壁不远处,我尾随着陈青川去了边,他并没有发现我,因为我刚出来,他便正好进房门。 房门没有关,是半开着的。 我妈正靠坐在床上,应该是刚哭过,眼睛是红肿的。 陈青川到达屋内后,便唤了句:“妈。” 我妈嗯了一声,对他说:“先坐下说吧。” 陈青川没有多推辞,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我妈靠在那咳嗽了两声后,才有些有气无力开口说:“青川,妈问你个问题。” 我难得见我妈对陈青川如此严肃过。 她说:“你打算就和开颜这样过下去吗?” 陈青川没有说话。 我妈盯着陈青川。 陈青川温声说:“妈,小颜还小,所以这件事情我想再等几年。” “等几年?”她拉了拉身上的被子问:“那你告诉我,我要等几年,给我个期限,我便不再管你们的事。” 这个问题,我妈知道陈青川根本是在敷衍她,因为我们结婚这么久,同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我妈说:“我已经老了,等不了几年了。” 陈青川不知道在想什么,许久都没有回答,头顶的灯光罩在他脸上,他脸上的情绪莫测。 几秒过去后,在我妈视线的压迫下,他才低声回了句:“我明白。” 听到这,我不知道是不是陈青川发现了趴在门口的我,他竟然视线朝我这边扫了一眼,我吓了好大一跳,迅速往后躲着。 不过躲了一会儿,楼下似乎传来金妈要上楼的脚步声,我不敢再在耽搁下去,便立马出了房间。 到达外头后,果然便瞧见金妈端着东西从厨房内出来。 我迅速往别的房间躲,等金妈端着吃的进了我妈房间后,我才出来,迅速往楼下走,边走,还边回头去看后面。 好在没人发现。 可当我走到大厅时,后面忽然有人一把拽住我问:“去哪里。” 我吓了好大一跳,立马回头,不知道何时,拽我的人竟然是陈青川。 我皱眉问:“你不是在我妈房里吗?”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发现上面没动静,想来是刚才陈青川发现了趴门口偷看的我,所以便跟我出来了。 我挣扎了两下说:“你放开我,我要回家!我不要跟你待在用一房间,更不要跟你生孩子!” 眼看着上头金妈快要收拾好下楼了,我是彻底急了,抓着陈青川的手,张嘴便咬了下去。 9陌生号码 他没料到我会如此,他嘶了一声,不过很快,根本不用他将我推开,金妈便从楼上走了下来,我吓得身子一抖,牙齿便主动松开他手,用最快的时间站好在那。 金妈大约是察觉到了气氛微有点诡异,他见陈青川的脸有些发白,便站在楼上阶梯上问:“怎么了,你们站在那干什么?” 陈青川的手都被我咬出了血,不过他还是在第一时间脸上扬起笑,对金妈说:“我们刚准备上楼。” 语毕,他便拉着我朝楼上走。 金妈似乎是感觉到陈青川的手有些不自然,她目光若有似无的朝我们相互拉着的手看了过来,陈青川怕她看出些什么来,手便顺势插入了我披散着的头发内,揽住了我后颈,无比巧妙又正好的阻隔住了金妈的视线。 而我们的姿势看上去倒像是陈青川将我揽在了怀中,我也顺从的挨在他胸口。 金妈见我们难得如此恩爱,眼神里全是欣慰。 陈青川揽着我,在经过金妈身边后,很快便又带我进了房间。 到达屋内,我第一件事情便是立马将他推开,直接朝洗手间里冲了去,我迅速打开水龙头便用力朝水槽里吐着血腥沫子。 等吐干净后,我又漱口,连着漱了好久,当我感觉那股血腥味弱了些,我才从洗手间出来。 陈青川还在应付金妈,因为金妈又替我们将换洗衣服送了过来,好在金姨这次没有废话,送完衣服后便走了,陈青川也顺势关上了门。 他回头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我咬他那一口,他没有理我,从我身边经过,便朝浴室走去。 他不理我,我也正好懒得理他,自己朝那张大床走去。 等陈青川去浴室洗澡后,我便坐躺在床上玩着手机,本想打电话同陈丽娜吐槽今天的遭遇时,忽然手机一阵震动传来,有一条短信先我的动作窜进我手机内。 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短信内容只有四个字:“我的号码。” 盯着这四字,我有许久都没动,就躺在那愣愣地看着,不过,很快,在陈青川推开浴室门时,我迅速将短信界面点回了手机主界面,然后一脸警惕看向他。 陈青川也不看我,只是说:“热水给你放好了,去洗吧。” 我坐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死死包裹住说:“今晚,我不洗澡。” 他听后,擦拭头发的手停了停,挑眉看向我。 我理直气壮说:“就是不洗澡!” 然后也不理他,将身上的被子,死死卷着自己。 陈青川望着我这副模样,他也没强迫我,将浴室的灯关了,便擦拭完头发,去了一旁的衣柜内拿被子枕头。 我偷偷从被子里抬起头朝他看了过去,陈青川将被子拿出来后,便淡定的将门给合上,去了不远处的沙发,接着,屋内便彻底暗了。 因为他伸手关了灯。 我趴在床上听了一会动静,见屋内彻底没了声音,想来陈青川是真睡了,我也困得很,也管不来那么多,便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过去后,迷糊间我听见谁的手机在响,我以为是陈青川的,所以也没有管,只是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可铃声还在持续性响,并未有人接听。 我揭开一点被子,语气略带暴躁的在那含糊的喊:“陈青川。” 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有听见,当黑暗里传来脚步声时,我感觉似乎有人靠近我床边,接着有双手从床头柜上拿起还不断在响的手机。 接着,我听见陈青川的声音在这黑夜里传来,很简短的一个字:“喂。” 那个喂字才刚落音,我身体忽然猛的一哆嗦,就在此时我睡意就在这一瞬间里,全醒! 不对,这是我的手机! 我从床上一翻而起,然后看向站在我床边的人,果然陈青川正站在那看向我,并且他手中正持着我的手机。 房间内特别暗,借着外面的月光,以及手机屏幕散发出来的幽光,才勉强看清楚陈青川脸的轮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站在我床边的陈青川,表情竟然略带了丝凉意看向着我,那丝凉意似乎比外面的月光还要凉上几分。 我不知道这么晚,打来这通电话的人会是谁。 当我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盯着床边的陈青川半晌没发声时,他在黑暗中望着我,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对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一句:“你打错了。”便掐断了那通电话。 10吻 之后,他又放下手上手机,朝我看了过来问:“吵到你了吗。” 我现在才彻底清醒,看了一眼床头柜上被他放下电话,又看了他一眼问:“刚刚是谁的电话?” “打错了,睡吧,很晚了。”大约是刚醒来,他精神也不是太好,一句简单的话带着丝倦怠。 他便朝沙发那端走去。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当他在沙发上重新坐下后,我立马拿起了被他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快速翻了翻来电记录,发现来电是个陌生电话,是陆明的,我没存,但前几位数,我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难怪陈青川表情刚才这样微妙,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他还没躺下,依旧坐在沙发上看向我。 在他的注视下,我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把手机关机后,便又躺了下去。 可睡下后,我却并没有了睡意。 陆明什么意思? 我躺在床上有些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直到早上七点的时候,被陈青川的电话吵醒,虽然他在电话响的第一声便起身掐断了,不过我还是睁开了眼。 他从沙发上起身去了阳台上,他动作很轻似乎是怕吵醒我,屋内也没有开灯,只看到他高挑的背影,站在昏暗的天光里。 我听不见他电话里的声音,只偶尔听陈青川回两句,很短暂,基本都是些公事上的指示。 这通电话很短,差不多三分钟就结束了。 等陈青川结束完这通电话后,我立马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还在昏睡。 陈青川从阳台进来后,开了屋内的灯,安静的屋内有他穿衣服的声响,他似乎是要去公司,等他穿好衣服后,他又来了一趟我床边。 我不知道他干嘛。 只是连大气都不敢出,闭着眼睛躺在那,正当我心里不断打着鼓的时候,我的手臂竟然被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放入了被子内,接着,我身下这张床微微往下塌陷,他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似乎在那看着我。 差不多几秒过去,他温热的手再次落在我额头,声音很轻的说:“我去公司了。” 他说完这句话,便将我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我以为他要走了,可下一秒,却又感觉他似乎倾了身。 因为有温热的呼吸洒在我脸上。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手下意识抓紧床单。 那温热的呼吸在我上方当我感觉越老越近的时候,我眼皮有些不受控制的轻抖着。 陈青川身上清冽的气息,全在停留在我鼻尖,我几乎有跳床便跑的冲动。 可这样的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那温热的气息,在我唇上方停留了大概三秒之久,他竟然又逐渐远离了我。 接着我听到他轻叹了一声。 便起了身,离开了这里。 等陈青川的脚步声彻底远去后,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又再次睁开眼。 我手从被子内抽了出来,下意识摸了摸唇,刚才陈青川是想吻我吗? 想到这,我猛然打了一个寒颤,然后怎么都睡不着了,干脆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去浴室随便洗漱了两下,便出了卧室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可才走到楼梯口,便听见楼下传来金妈的声音,她同我妈说:“姑爷脾气是真好,对每个人都是谦和有礼。” 我妈也起了,正在楼下沙发上喝茶,她听金妈如此说,她叹了口气:“可是开颜这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 金妈说:“小姐还是个小孩子,也许以后有了孩子就好了。” 我妈看向金妈说:“你当我不这样想吗?可你看他们两人,现在像是要生孩子的状态吗?” 金妈也叹气,两人脸上都是一片愁云惨雾。 金妈见我妈有点咳嗽,便对她说:“太太咱们还是先上楼休息吧。” 我妈也只能点头,最后便由着金妈扶起,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别墅内,又恢复了安静后。 我站在楼梯许久,便背靠在冰冷的栏杆上半晌都没有动作,只是仰着头瞧着屋顶。 也不知道此刻脑子里在想什么,只觉得一团乱麻。 在我妈上来之前,我便进了卧室换了身衣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也没有惊动我妈还有金妈,悄悄离开了这。 我和陈青川离婚的事,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能再拖下去,我妈明显是真的已经开始在打让我生孩子的主意。 我一大早赶到陈丽娜家,她还在睡觉,被我直接从温暖的被窝里给拽了起来。 她坐在沙发上一脸饶了我的表情问:“姐,您是神仙不要睡的吗?”她抬手点了点手腕上的手表问我:“您看看现在才八点,您认为这是我平常起的点吗?” 我懒得跟陈丽娜打马虎眼,而是一脸认真问:“那个女孩呢?” 陈丽娜皱眉看向我问:“一大早你干嘛呢。” 我说:“我要计划今天就实施。” 11筹划 这个时候,陈丽娜的睡意才算真的转醒,她立马坐端正身子,满脸严肃看向我问:“不是定好下个星期的吗?你突然间怎么这么急了?”她想了想,又问:“你不会因为陆明回来,就这么急不可耐了吧?” 我面无表情坐在那说:“不是因为陆明。” 陈丽娜不解。 我说:“我妈开始筹划着让我跟陈青川生孩子了。” “什么?!”陈丽娜几乎是尖声问出了这句。 她以为我是在跟她开玩笑,不过见我满脸严肃坐在那,不像是假话,她才相信。 我妈这么多年都没动静,一有动静,便来这么大招,我自然是不能再等下去了,纠缠了三年,彻底的够了。 陈丽娜从沙发缝隙里,立马抓出手机说:“我去筹划筹划。” 下午三点的时候,我和陈丽娜到达金宫后,便直接朝三楼去奔去,等到陈青川所在的包厢门口时,我们停住了脚,去了陈青川所在的隔壁包厢。 等我们刚入座后,陈丽娜便摇铃招来一个穿制服的服务员,陈丽娜甚至没有点东西,第一句话便是问那服务员:“隔壁陈总和谁谈事?” 那服务员对陈丽娜说:“好像是政府里的人,可至于是哪几位,金宫这边都是保密的。” 陈丽娜听了后,便点头说:“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那服务员没有在这多停留,便从我们包厢内退了出去。 我问陈丽娜:“要不咱们今天算了吧,陈青川肯定今天有什么正事,安排出这一出,时间上会不会不太合理?” 陈丽娜捞起桌上的茶壶说:“你当那些政府机构的人是什么正经人?这种场合,他们是见惯不惯了。” 陈丽娜见我竟然有些退缩了,便又补了一句说:“除非你想跟陈青川生孩子。” 她这样一说,我打了个寒颤,心里的顾虑一扫而光,便将话题扯到正题上问:“你能保证那女孩能够引起陈青川兴趣吗?” 陈丽娜笑嘻嘻说:“那女孩子跟你五分像,” 我将陈丽娜手上的杯茶用力一夺,瞪着她:“正经点!” 陈丽娜这才正色道:“你放心吧,这个女孩真的绝对是按照陈青川的喜好来的。” 我反正不知道陈青川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不过,陈丽娜这个人还是挺靠谱的,她策划的事情,基本不会有跑的。 我便和陈丽娜两个人在包厢这边耐心等着,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当我跟陈丽娜等得都有些昏昏欲睡时,陈丽娜的手机忽然震了起来。 我们两人都吓了好一跳,听到门外女人的哭喊声后,我和陈丽娜立马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在门的缝隙口处,可以看到陈青川他们那一派人正要下楼离开,不过他们也同我们一般,被楼下女人的哭喊声给吸引。 楼梯口处正有个男人正拽着一个女孩的头发,正狠命的甩着那女孩的巴掌,那女孩大哭着挣扎着,在金宫的保安冲过去拉住那男人时,女孩忽然挣脱掉男人抓住她头发的手,朝着楼上狂奔而去,可三楼楼梯的入口,正站着陈青川那一大派人,那女孩见这状况,更加慌乱无措了,手忙脚乱之际,忽然整个人朝着陈青川撞了过去。 陈青川本来是立在那看着,完全没反应过来,被那冲上来的女孩子冲撞得整个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定坤刚想去扶他,不过很快他便站稳了。 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推开怀中的女孩,可能出于绅士,又加之这么多人看着,陈青川刚使力的手,又随即松懈了下来。 还没等人搞清楚状况。 打那女孩的男人便追了上来,刚想去陈青川怀中把人给拽住来,却被他金宫的保镖一招擒拿给摁在了地下。 那男人冲着金宫的保镖大喊着:“你们干什么!那是老子的女人!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 可那几个保镖仍旧没有放,将他死摁在地下。 金宫的经理一见这样的情况,便立马朝陈青川他们那方走了过来问,焦急的问:“陈总,您没事吧?” 那姑娘正在陈青川怀中瑟瑟发抖。 陈青川回了那经理一句:“没事。”然后便将那姑娘从怀中推开,刚想客套的问一句她是否有事,可是当那姑娘泪眼朦胧的抬起脸看向他时。 他表情忽然微微一顿。 12识破 陈青川身边还站着一个西装男子,那男子背对着我们看不见脸,只看到背影,他看了陈青川一眼问:“怎么了?” 陈青川反应过来后,对身边的人回了一句没事,接着,他将那女孩给了定坤。 定坤看到那女孩的脸时,也愣了几秒。 我和陈丽娜表情都相当的紧张,全都紧盯着不远处陈青川的反应。 不过他除了之前表情微微一顿以外,便没有太大的情绪,只是将这件突发的事情交给了定坤,接着同身边的人说:“走吧,小插曲而已。” 陈青川身边的人扫了那女孩子的脸一眼,便下意识说了句:“怎么跟开颜有点像。”他嘟囔出这句,一旁的陈青川表情略有些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人在金宫保镖的护送下正要下楼时,陈青川身边的人忽然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他问陈青川:“青川,丽娜跟开颜呢?” 他刚问出这句,便抬头在大厅内四处扫着,目光朝二楼扫过来时,我和陈丽娜吓了好大一跳,迅速往后一躲。 我和陈丽娜全身都是冷汗,我压低声音说:“好像是你哥。” 陈丽娜说:“真是我哥。” 我们更加急了,怎么这样的场合下,竟然撞到了陈青川跟陈阖在一起,他哥可是个老狐狸。 不过虽是如此,我们在躲了一会儿后,还是又再次朝门缝隙处看了过去。 好在陈丽娜他哥并没有发现我们,在扫了一圈后,便又对陈青川说:“青川,我看那小姑娘挺可怜的,不如一并带她走吧。” 两个人交换了下眼神,便各自没说话,朝着楼下走去。 那女孩也被陈青川他们带走了。 剩下那个男人在大喊大叫着。 我跟陈丽娜觉得有戏,便没有放弃跟踪,在陈青川他们下楼后,我们也迅速下了楼,继续尾随着他们车离开。 不过我们的车走到半路后,忽然被一辆路过的警车拦截,我和陈丽娜完全都是懵的,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当我们被外面的警察逼着从车上下来后,一名警官同我们出示了警察证,然后一脸严肃对我们说:“我们接到有人报警,说你们这辆车涉嫌违法跟踪,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我和陈丽娜同时大叫:“警官!这是个误会!” 可那警官根本不听我们多说,押着我们便上了警车。 我们的车也一同被警察开去警察局。 等我们被押到警察局后,便瞧见陈青川和陈阖两人正坐在警察局大厅里喝着茶。 陈阖正调侃着陈青川说:“都说陈总家的太太是出了名的体贴,现在看来果真名不虚传,我倒还真有几分羡慕。” 陈青川脸上虽然没有生气的迹象,可眼尾那丝笑意却不似平时的温润,有些不咸不淡。 对于他的调侃,陈青川也不温不火的回了句:“陈总家的妹妹也不差。” 这话倒是将陈阖噎得不知怎么接下去了。 他略显尴尬笑了两声,陈青川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不会听不出。 他也不在他面前添柴加火了,便从椅子上起了身,转而笑眯眯看向我们。 我和陈丽娜都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藏起来,不过显然是不可能了,因为下一秒,有个女警察便带着之前被他们带走的女孩从审讯室里出来。 那女孩一瞧见我们,便哭得满是眼泪朝着我们激声唤了句:“许小姐!陈小姐你们救我!” 一看这架势,得了,是全都完了,我跟陈丽娜同时翻了个白眼。 陈阖见我们这番表情,便笑着问:“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吗?” 陈丽娜这个人脑袋转的最快了,知道事情是被她哥识破了,立马谄媚讨好说:“哥,我跟开颜就同你们开个小玩笑,你们怎么就当真了。” 陈阖对于陈丽娜的讨好,脸上的笑意越深了,不过很快他笑意一收问:“你出的主意?” 陈丽娜立马否认说:“哥,哪能的事啊!我是这样的人吗?” 陈阖又问:“既然不是你,就是开颜了。” 他哥将目光掠向我,我立马摇晃着手说:“不,不不是我。” 陈阖追根究底问:“那到底是谁的?” “是她——”我和陈丽娜忽然互指对方。 陈阖站在一旁笑得颇有意思的看着我们互咬。 我和陈丽娜都有些尴尬,便立马放下手,各自摸着鼻子。 陈阖再次问:“到底是谁,你们商量好了吗?” 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自然不好拉着陈丽娜下水,便低着头回了句:“是我。” 我下意识朝陈青川的方向看过去,他坐在那动都没动,只是一直坐在那把玩着手上的茶杯。 陈丽娜见我独自来承担这一切,也立马站出来说:“也有我的。” 陈阖冷笑一声说:“陈丽娜你最近一定是皮又痒了。” 陈丽娜可怜巴巴的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陈阖根本不看她装可怜,随即回头便对坐在那一直都没说话的陈青川说:“青川,我这个妹妹我就带回去教训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 陈阖没多停留,他带过来的人便押着陈丽娜离开了。 我知道今天是彻底完了,要是陈阖没在的话,事情应该会发展的很顺利,可偏偏便撞上了他,事情让我们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望了陈青川一眼,这个时候有个警察走到他身边低声询问了句什么。 陈青川点了点头,警察便从他身边离开。 这个时候,陈青川才终于将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 13我是你丈夫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怕他,我想解释什么,可话到嘴边,似乎又没什么好解释的。 便干脆硬着声音问:“我可以走了吗?” 陈青川目表情看不出喜怒。 我下意识又往后退了一小步。 这个时候陈青川的助手定坤也赶了过来,唤了句:“陈总。” 陈青川才对定坤说了句:“把太太带回去。” 定坤听后,回了一声是,便从警察手上接过了我,我直接将抓着我的定坤给挣扎开,便自己朝着外面的车走去。 陈青川皱着眉头扫了我一眼,没有多言,跟在了我身后,和我上了不同的车。 陈青川什么都没说,直接去了公司,因为公司还有事情要处理,而定坤随着我将我送回家,可他们送去的地方不是我住的地方,而是许家的一套别墅处,是我们的婚房,可我们除了结婚那一次在这住了一晚,之后便各有去处。 定坤将我关在了卧室内,门口两个保镖在那守着,我在屋内大喊大叫的拍着门板说:“定坤!你给我开门!你敢关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定坤站在门外说:“抱歉,小姐,这是陈总吩咐的,我们只能照办。” 我觉得这彻底反了,陈青川竟然敢关我了? 他到底哪里来的胆子?! 我气得拿起东西便去砸那扇门,可门的质量相当的好,除了发出巨响后,纹丝不动的竖立在那。 我彻底崩溃了,捏着手机便给陈青川打电话。 第一通电话打通后,我便气冲冲的问:“你什么意思?你让定坤把我关在这里什么意思?你信不信我告诉我妈!” 和我的怒气冲冲相比,陈青川却在电话那端显得相当的冷静,他说:“如果你现在要给妈打电话,我没有任何意见,正好可以让你和她好好解释这一切。” 他一句话便掐中了我命脉,我自然不敢给我妈打电话告状。 比起被陈青川关了起来,我找人勾引陈青川这件事情,我妈反而会更气吧。 他有恃无恐,我压下心里的怒火,便说:“好,我不给妈电话,可现在你把我关起来是什么意思?” 陈青川说:“为了方面我们好好谈。”他话停顿了几秒,便又说:“我这边还有个会议。” 接着,他便直接掐断了电话。 我气得全身发抖,盯着手上的手机,大声骂了句:“王八蛋!” 然后便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摔,之后气冲冲坐在了沙发上。 陈青川回来是晚上八点整,我听到他的车停在楼下后,便听见陈青川在楼下问家里的阿姨,是否要备饭菜。 陈青川只问了句:“太太吃了吗。” 阿姨说:“没,太太发脾气摔了。” 陈青川没再说话,接着他的脚步声从楼上传了来。 等到达门口后,定坤将门打开了。 我正坐在沙发上抱着手,冷眼瞧着他,屋内是一片狼藉。 陈青川看着地下的相框以及花瓶随了一地,他扫了一眼,便将门直接关住了。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从沙发上起了身,目光警惕的看向他。 陈青川一步一步朝我走了过来,我往后退着,直到我退到再无可退的时候,陈青川忽然便立定住在我面前,他低头看向被他踩在地下的相框,是我们两人的,这栋别墅里头也有。 他脚下相框里的我们脸是破碎的,脸上的笑容随着那裂痕分裂着。 他向来不是一个爱把怒火当面发出来的人,无论任何时候,他的火气总能够被他很好的按压住。 他压下心上那口气,便揉了揉眉间说:“先吃饭。” 他解开脖子间的领带,便往沙发上一扔,去换衣间换了一身衣服出来。 到达楼下餐厅后,阿姨显然感觉到气氛有些奇怪,一向好脾气的陈青川,今天只是坐在那不言不语的用着餐,而我,也一声不吭的往嘴里扒着饭。 餐厅内,没有一个人说话。 阿姨将菜全都端上来后,便小心翼翼退了下去。 我们不言不语的吃了好一会儿后,我最先吃完,便放下了手上的碗筷,直接上了楼。 陈青川在我上楼后的半个小时,才到达房间,此时我已经洗完澡躺在了床上,正靠在床上翻着杂志。 陈青川扫了我一眼,便也去了浴室,我听着里头的水声,便揭开被子起身要走,可走到门口时两个保镖站在那,他们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瞪了他们一眼,知道今天是逃不过了,毕竟是我理亏,也没有再大吵大闹,又回了床上。 等陈青川洗完澡出来后,他上了床。 我们虽然没怎么同床,可也同过床,新婚那天晚上,我们两人便是在这张床上度过的。 今天他自然不会那么迁就我,他躺下后,便也在那翻着书。 我看了他一眼,放下手上的杂志,便翻身离他远了些躺在那。 陈青川没有看我,他的目光似乎全在手上的杂志上。 到达晚上十点后,我听见他关了灯,屋子内彻底的安静了下来,陈青川在我身边躺下。 就在这一瞬间中,他的大手忽然往我身子上一搂,我整个人便被他揽在了怀中,我开始激烈挣扎。 可今天晚上的陈青川相当的可怕,钳住我手,便对准我的唇吻了上来。 我大叫着,脚踢着他,脑袋死死闪躲着。 陈青川将我整个压在身下。 我闷哼了一声,大哭着。 可陈青川却将我哭声,全数吞没,只有几声细碎的哭声遗漏了出来。 到后面我几乎不再挣扎,任由他欺压着。 这是我们婚后的第三年,再一次的同房。 火热退却后,我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在那哭着,陈青川将我抱在怀里,他放置在我脸上的手替我摸着眼泪。 不带一丝感情,倒像是任务式的。 我哭累了,便不再哭了,只是闭上了红肿的眼睛躺在那。 枕在枕头上的陈青川的闭着双眸在我耳边说:“我是你丈夫。” 他的话没有起伏,这句话倒像是在告诫我。 我带着哭腔说:“可我要跟你离婚。” 他说:“不是你说了算的。” 14我讨厌你 我闷不吭声,是的这事情根本不是我说了能算的。 他见我还在流泪,终于睁开那双温润的双眼看向我,他大拇指依旧替我擦着眼泪说:“别哭了。” 我怒视着他。 陈青川见我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他语气才有了一点温度,替我擦眼泪的手才有了点感情:“我什么都可以配合你,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由着你来,只有离婚,我不可能答应你,小颜,别再做出今天这种事来,我并非是个没脾气的人。” 我说:“我讨厌你。” 他丝毫不在乎,语气懒懒的说:“我知道。” 我还想说什么,他将我身子再次往怀中紧了紧,手温柔的抚摸着我脑袋说:“可无论如何我都是你丈夫,这是更改不了事实。” 我听他这句话有些憋闷,盯着陈青川的脸,不明白怎么这张脸就躺在了我床上,成为了我的丈夫。 我记得十八岁高中那会,我幻想过很多次和陆明的婚后生活,可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占了陆明的位置。 我盯着他脸看了良久,终于还是累了,便也闭上了眼睛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可梦里却全都是我跟陆明的打闹声,十六岁那年,他骑着单车带我去看海,风扬起他的衣角,我在那开心笑着,圈着他腰说:“陆明,你娶我吧。” 陆明载着我,风送着他的答案到我耳边,他开心回:“好啊!” 海边的时候,我们在一处栏杆处落下了我们的情侣锁,我们一起将手上那把钥匙丢在了翻腾的海浪里。 我们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谈着恋爱。 大学后,我们手牵手走在大学校园里,中途碰到陈青川,我们也没有避讳,而是光明正大从他面前手牵手走过。 那时候陈青川身边的人会讨论我跟陆明,可他从来不发表一言,在大学里,我们就像两个毫无关联的陌生人。 所以几乎没人把我跟陈青川想去一块。 可就是这样一个和我想不到一起的人,如今却和我躺在同一张床上。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房间里只有阿姨在收拾,陈青川不见人,应该是已经去公司上班。 那阿姨见我醒了,便立马朝我走来,在我床边低声说:“太太,先生上班去了,走得时候叮嘱您起来记得用早餐。” 我抓了抓头发,胡乱的嗯了一声,便爬了起来去了浴室。 等吃完早餐后,我本想给陈丽娜打个电话,可想了想,她现在应该正在禁足,估计连我电话都得躲着接,便又作罢,在屋内乱转了几圈后,竟然在床头柜上发现一张银行卡。 是陈青川的,不知道是忘记带了还是怎样。 我拿着那张卡看了良久,忽然心里内一动。 便迅速去了浴室换了衣服,自己开车出了门。 阿姨在我身后追着问:“小姐!您去哪里啊!” 我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未有回应。 当车子停在商场后,我拿着这张银行卡便去了里头大扫荡,每刷一次,我便在心里痛快想,我看你陈青川今天能不能坐得住,我奈何不了你,可总能刷爆你的卡。 我不知道这张卡的额度有多少,不过每刷一次,陈青川那边必定会收到一条短信。 就在我刷了不下三十次时,我终于累到不行,望着手上一大堆的东西,决定还是先休息休息,便提着东西去了三楼咖啡厅。 可刚坐下,便被隔壁一处哭泣声给吸引。 是个服务员,上咖啡时,似乎未站稳,手上端着的咖啡不小心倒洒在了一个女人身上,那个女人忽然冲了起来,一巴掌甩在那服务员脸上,尖声问:“你长没长脑子?!” 那服务员被那突然的一巴掌给打懵了,人差点摔在地下,好在快速扶住了一旁的桌子。 咖啡店的店长一瞧见这样的情况,便立马走了过过来替那服务员道歉,可那女人不仅不听,还指着那捂着脸哭的服务员继续骂着,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我没想到今天竟然这么有缘,冤家路窄,遇见了谢易双。 本来我不打算理会她,可今天很不巧,她正好碰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端起隔壁一杯别人用过的咖啡朝谢易双走去,等到达她面前后,我笑着唤了句:“谢小姐。” 当她应声转头来看我时,我拿着手上那半杯咖啡便朝谢易双那张脸狠狠泼了过去! 15走着瞧 谢易双完全没料到是这样一个情况,她满脸狼狈的瞪大眼睛看向我。 隔壁的店长也吓到了,完全没从这情况中回过神来。 我将杯子放在一旁后,还好心情望着谢易双笑着问:“怎么,谢小姐不认识我了?” 谢易双颤抖的手指着我,好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挤出三个完整的字:“许许、开、颜。” 她一巴掌就要朝我脸上甩了过来,不过在即将落下时,我站在那笑着说:“谢易双,在你落下这一巴掌前,先想想后果。” 谢易双的手抖了抖,那一巴掌她终究没敢落下,冷冷的瞧着我。 旁边的服务员还在哭,我这个人也不说多么的侠义心肠,至少也见不得别人这么被人欺负。 我对那经理说:“人你带走吧,既然她也给了她一巴掌,也算是两清了。” 那经理认得我,她看了我一眼,又看了谢易双一眼,衡量再三,她立马回了句:“是的,许小姐。” 之后便迅速带走了那服务员。 剩下我跟谢易双两人时,我瞟了她一眼,便转身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谢易双的表姐进来后,吓了好大一跳,尖叫着走了过去,问:“易双!怎么回事?!谁泼的你?” 她这句话刚问出来,便侧头看到不远处的我。 谢易双表姐目光一震,瞬间便明白是怎样一回事了,不敢再多说话,只得过去拉着谢易双说:“易双,算了,咱们赶紧走吧。” 站在那的谢易双红了双眼,她不甘心的死瞪着我,不过她也无可奈何。 谁都知道,谢家是靠着富安在吃饭,她跟我斗,她谢家不想活了? 她咬咬牙,本来即将被她表姐拽走,大约还是不甘心,她甩掉她表姐的手,朝我走过来说:许开颜,我们走着瞧。” 最后她转身气冲冲推门离开,她表姐在后头追着:”易双!” 我和这谢易双的恩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也不过是上大学那会子,他为了追陆明,经常在他面前挑拨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我和陆明走到这一步,谢易双可是功不可没。 我和陈青川结婚后,便和她有一年多没见,没想到今天会这么路窄在这碰到。 想到之前的种种,我在心里冷笑, 我在咖啡馆休息了一个小时候,便又继续去商场刷着陈青川的卡,可刷到下午四点,见他那边还没有动静传来,我是真的累了,便想了想,干脆算了,提着一大堆东西开车回了家。 本来是想回自己住处,可因为很想知道陈青川回来时的脸色,我又将车转了个车,开回了别墅后。 才到家我妈给了我一通电话,她在电话内问我,今天上午是不是泼了谢家的谢易双。 我估摸着,肯定是谢易双回家告状了,我在电话这端没吭声。 我妈在电话内便对我破口大骂说:“许开颜?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我和你说过多少次,谢伯伯家和我们是世交,你怎么能够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谢易双做这样的——” 她话还没说完,我直接掐掉了电话,将手机往沙发上一扔,便提着东西上了楼。 今天陈青川回来的早,大约六点便到了家,阿姨去门口接他,他第一句话便是问阿姨:“小姐呢。” 阿姨笑着说:“小姐在餐厅等您吃饭呢。” 陈青川对阿姨微笑,便径直朝着餐厅走来。 我坐在那很是灿烂朝他笑着。 陈青川情绪并没有我想象中差,他在我对面坐下后,便问:“今天出门逛街了?” 我在心里想,终于到重点了吧。 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朝他笑着说:“不错,买了不少东西。” 陈青川看了一眼客厅内摆在最显眼处的成堆购物袋,他说:“你高兴就好。” 一点生气迹象也没有,甚至拾起筷子替我碗内夹了些我爱吃的菜。 这完全不是我预想的那样。 我便从口袋内掏出一张因银行卡,丢在他面前说:“我刷的这张卡。” 陈青川看了一眼滑到他面前的那张银行卡,他说:“妈最近对你的零花钱掌控严格,这张卡便放在身上防身吧。” 我意外了,干脆坐正身体问:“你不生气?”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他眼角带着温柔的笑意。 我瞪着他,竟然好半晌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这时阿姨将菜全都上齐了,便干脆闷不吭声在那戳着碗内的饭菜。 这就一点意思也没有,害得我还白期待了一场。 陈青川像是没看到我眼里的没劲,他又问:“听说今天上午你和谢家的谢易双在咖啡厅发生了点争执?” 我不冷不热问:“怎么,你也为这事找我麻烦?” 陈青川说:“不是。”他倒没像我妈那般对我说教,不过也淡淡说了句:“谢家一直和富安处于合作关系,在这点上还是不能闹得太难看。” 他是清楚我同谢易双曾经那些恩怨的。 我哼了一声,没说话,低头吃着东西。 这时候,阿姨拿着电话从客厅走了进来,她到达陈青川身边后,便低声说了句:“先生,谢家来电话了。” 他皱了皱眉头,没说话,从阿姨手上接过了电话。 陈青川这个人做事情向来有理有度,处理这种事情,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下一秒,他便语含笑意对电话那端唤了句:“谢老先生。” 16癞蛤蟆 等陈青川挂断电话后,他再次看向我。 我没说话,只是在他视线下一味的吃着东西,好半晌,他说:“答应我,以后这种事不要再发生。” 我没吭声。 陈青川那双干净修长的手端起桌上的水杯,便低眸饮了一口。 谢家那边显然是有些耿耿于怀的,虽然明面上没敢和陈青川说太过分的话,可这通电话打过来,他们的意图还是很明显的。 这些年,我一直明里暗里的为难谢易双,谢家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我还在对以前的事情不肯罢休,谢家自然也是忍到了极点。 不过刚才那通电话,陈青川态度很温和到位,谢家自然也不好发难,算是给了他面子,没再追究。 几句笑意盈盈的话,以及来往之间的谈笑,算是四两拨千斤的将这件不大但也不算小的事给解决了。 我知道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我没做任何反应,将碗内的饭全都扒完后,便放下筷子,低声说了句:“我吃好了。” 也没再看他,而是起身上了楼。 陈青川坐在那看着,没说话,正巧阿姨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见我离了桌,便问:“小姐就吃好了吗?” 陈青川沉默端着水杯,又喝了一口水。 我回到房间后,便坐在书桌上上网,本想看看陈丽娜有没有在线,可自从那天她被她哥带走后,她便未再上过网。 在网上胡乱浏览了一圈,刚想下微信去睡觉,可恰巧微信同学群里,有人在热聊,我一时无聊便点开看了一眼,有人在里头上传了一些照片,是大学时的毕业照。 三年的时间虽然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出入社会后,每个人的变化,几乎是以光的速度变化着。 那时我和陈丽娜穿着学士服,一脸灿烂的笑面对着镜头,身边的同学,也全是一脸的意气风发,倒是很让人怀念。 只是越往下翻,不知怎么竟然在群内翻出一张陈青川的照片。 他穿着干净的白色短袖,在图书馆看书,面目有些青涩,可依旧是眉目干净,鼻梁高挺,英俊逼人。 照片的角度应该是被人偷拍,因为镜头里的他,毫无察觉。 群内有人在疯狂的艾特我,她们纷纷在那感叹,陈青川怎么就成了我老公,三年了,她们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这个转变。 那时候的陈青川可是A大的风云人物,成绩优秀,相貌出众,当大学里的风云人物都在暗自骚动疯狂谈恋爱时,只有陈青川这学生会主席独善其身,每日不是和导师为伍,便是在图书馆实验室待着,清心寡欲的很。 不少校花系花都以泡到他为荣,可都是一番猛烈攻势后,便逐渐没了声响,好多人甚至都在传他性取向问题,可大学四年,在众多虎视眈眈的眼神下,陈青川也没有过男朋友。 我们系的同学,现在都还没释怀,高岭之花的学生会主席,怎么忽然有一天便被我这暴发富给无声无息摘了下来? 在他们眼里,他们至今认为陈青川之所以会愿意跟我结婚,完全是我用钱把他砸到我们家的,说我是癞蛤蟆,强吃了天鹅肉。 想到当初的种种,我至今还觉得气人,便将陈青川的照片用力叉掉,在心里暗戳戳的想,去你妈的天鹅肉。 群内经管系的同学,还在艾特我,试图挖我跟陈青川当年突然结婚的真相。 我都是冷冷看了一眼,并未理会她们的八卦,只当自己没在线,便起身去浴室洗澡。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发现陈青川正坐在电脑前,我刚想说什么,可突然发现自己用的是他的工作电脑,我动了动嘴唇没说话,朝他走了过去,直接把自己的微信下了。 陈青川应该是看到了里头的聊天记录,因为我起身时,忘了关闭页面。 对于他的目光,我现在还觉得来气,我对他愤恨的说:“我这只癞蛤蟆可不敢肖想陈总这块天鹅肉。” 我冷哼一声,便转身朝床那端走。 陈青川笑着问:“还记着呢。” 我靠在床上说:“反正我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接着,我便用手机将微信重新登上,可再次打开那微信群时,我才发现群里完全炸了,不知道因为何事,那些习惯性潜水的人竟然也全都纷纷冒了出来,在里头疯狂刷屏。 我觉得不对劲,便一直用手机往上翻着聊天记录,当我翻到陈青川的微信头像突然出现在我们经管系的聊天群时,我手抖了两下。 他在里头说了三句话。 第一句是他加入此群的提醒。 第二句是:“大家好,我是陈青川。” 第三句:“和开颜结婚是我自愿,当初并无半分强迫,请大家别听信外面谣言,谢谢关心。” 我彻底愣住了,连群里的人也都惊讶了,要知道当年金融系的陈青川对于我们经管系的人来说,可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啊!学校到处都是他的消息,可我们经管系真正和他有交集的人是极其少。 这一次他突然空降到我们经管系群,而且还是第一次为当年我们突然结婚的事发言,群里的人几乎接近疯狂。 我往上翻了一页,发现他用我的号,给他号发出邀请,用这样的方式把他自己拉进我们经管系同学群里。 对于的惊愕,陈青川坐在那朝我抿唇微笑说:“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要同她们解释清楚才好。” 他的语态很温柔,也没有再多停留,起身去了浴室。 之后,又有人在群里疯狂艾特问陈青川,当初是谁先喜欢的谁,是我还是他。 陈青川在浴室里回了两个字,是我。 17欢迎会 差不多三天,我和陈丽娜终于联系上了。 一到相约的地点,她便跟我吐槽,她被她哥关禁闭的这几天,是有多可怜,不能外出,不能玩任何电子产品。 整日就是在屋内被他强迫看各种书,陈丽娜说到这,一脸憔悴的在那无奈叹气。 我可以想象这几天她是怎么过来的,我也有些同情他,毕竟陈阖这个人是真的出名的变态,特别是对陈丽娜这个妹妹,管制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我深感同情,安慰说:“今天我请客,让你吃个饱。” 陈丽娜白了我一眼说:“我是为了谁成这样的?” 她忽然又想到什么,赶忙问我:“对了,你有没有事,那天你回去后,陈青川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将手上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然后愤怒的说:““他能对我怎样,他现在是听我的命令,我可是他的董事长!” 陈丽娜颇为佩服我:“许开颜,还是你有本事。” 对于她这话,我只能端着面前的咖啡,有些心虚的饮了一口。 在心里苦叫连连,天知道那天晚上的陈青川有多可怕,我要是真厉害,这婚早就离了好几年了。 可为了维持我的面子,我对那晚的事情未对陈丽娜提半个字,太有损我威严了。 正当我们两人在那闲聊着时,我和陈丽娜的手机竟然在同一时间响了。 我各自去查看短信,看完后,陈丽娜将手机面对我问:“你去吗?” 我也将我手机里的短信给陈丽娜,两人接收到的短信内容全都一模一样,大学时的寝室长发短信问我们,陆明归国,他们打算今晚在朝歌给他办个欢迎会,问我们两人去吗? 在陈丽娜的视线下我沉默好半晌,才回了句:“去吧。” 很轻很轻的两个字。 晚上七点,我和陈丽娜到达朝歌天字包厢时,一眼便看到陆明正坐在一处角落和人聊着天,他身边围坐着谭辉,曹杰,郑微,都是经管系的同学,几人正在说着什么。 包厢内有人唱歌,有人喝酒,有人在玩着德州扑克,我们进来时,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只有正在唱歌的室友魏宛发现了我们,忽然停下唱歌的嗓子,捏着话筒朝我们这边大声唤了句:“许开颜,陈丽娜!” 这突然的一声,在她手上的话筒内无限扩大,包厢内所有人忽然就在那一瞬间中,全都抬头看向我们。 我和陈丽娜吓了好大一跳,还没回过神来,就被甩掉话筒的魏宛给拉了过去。 她很兴奋,直接将我们拉到了曹杰他们那处角落,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还是恰巧,曹杰起身,我正好被她们挤到了陆明旁边。 曹杰和陆明是高一到大学的同学加好友,见我们终于来了,便立马去给我跟陈丽娜拿酒。 不过在曹杰手才刚触碰上酒瓶后,一旁的郑微忽然摁住曹杰的手说:“怎么的,毕业三年,不知道陆明从不让开颜喝酒吗?” 那郑微不知道是故意在装傻,还是为了让我们难堪,她直接从曹杰手上将酒瓶一夺,放在一旁笑了笑问:“你不会不记得开颜是陆明女朋友这件事了吧。” 曹杰的笑瞬间有些难堪了,他似乎想提醒郑微什么,可郑微却根本不看曹杰,而是看向我跟陈丽娜,表情自然问:“柳橙汁,雪梨汁你们喝吗?” 陈丽娜一脸这臭婊子的假笑,可语气却又万分亲切的回着:“橙汁吧,开颜酒精过敏,我的话,鸡尾酒就行。” 郑微笑着说:“你的性格还是同以前一样,没变。” 陈丽娜接过她递来的鸡尾酒,见那郑微满身的名牌,脖子上手上都是珠光宝气的,她笑着:“我们这种人能有什么变化,倒是你,变了不少,变漂亮了。” 郑微挑眉笑着问:“是吗?”她弯眉娇笑:“比不过你跟开颜。” 曹杰自然是清楚郑微同我们的过节,她和谢易双是好友。 曹杰没敢让我们几人继续待下去,便看了一眼包厢里头的麻将隔间对郑微说:“郑微,小彤她们不是说麻将房少个人吗?你去给她们凑凑脚。” 郑微坐在那却纹丝不动说:“你清楚我从不会玩这些的,你叫开颜跟丽娜去不是更合适?两人在这方面可是样样精通。” 正当曹杰脸色有些难看时,我举手说了句:“我去。” 曹杰和陈丽娜看向我,我也没有管他们的视线,因为此时的我巴不得离开这,所以径直朝麻将房那边走去,曹杰这是看了一眼坐在陆明,见他没说话,便也不好说什么。 陈丽娜便干脆举起手上的酒杯朝给郑微敬酒说:“来我们喝酒。” 郑微笑了笑,端着手上的酒杯,同陈丽娜轻碰。 碰撞那一秒,两人眼里全是刀光剑影。 我一点也不担心陈丽娜会被郑微欺负,我反而更担心的是郑微,陈丽娜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她郑微三年前在她面前吃的亏的还不够多吗,竟然还拿着自己往上撞。 我不过听说那郑微似乎找了个很有钱的丈夫,今天之所以敢这样来呛,大约是有了足够的底气吧。 我在心里冷笑。 等到麻将房后,正在打牌的同学,一见我来,便立马有人让了我位置,招手让我过去。 我本来就是避免跟陆明有接触的,所以也没有跟他们讲客气,直接坐下了。 他们倒是都知道我跟陆明现在的关系,所以没有在我面前提过陆明的名字,提了陈青川好多次。 今天手气并不是很好,两个小时打下来输了也不知道不少,因为喝多了水,便中途起身去了一洗手间。 可我刚想推门出去时,便听见外头有人在说着话,谈论的还是我。 “我听说当年陈青川之所以会同那姓许的结婚,是因为许家强迫,有小道消息说,从高中到大学许家一直都在资助陈青川,许开颜因着这点,便对陈家施压,许家怕外面说他们家忘恩负义,而且又加上富安的权势,所以才不得答应。” “可昨晚陈青川不是还出现我们经管,进行澄清了吗?” 那人冷笑一声说:“你也信?许开颜拿两个号在群里唱双簧呢,她跟陈青川婚姻不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话一出,那嗓音略细的人,才将信将疑说:“也对,陈青川这种人怎么会喜欢许开颜。当年在学校多少人追啊,可几乎都没人把他拿下,许开颜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小姐,怎么会入他眼。” 说到这,她又压低声音问:“可那时许开颜不是还跟陆明在一起吗?怎么突然就强迫陈青川结婚了。” “花心呗,这种富家小姐的性子没个定数的,今天喜欢这个,明天喜欢那个。” 听到这,我握住门把手的手几乎在青筋暴起。 我正要直接推门出去时,那两个人已经洗完了手,出了洗手间。 我站在那深呼吸了几口气,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 等我擦干净手,到达洗手间外头时,才发现不远处正靠了一个人在抽烟。 我本想直接转身走,陆明掐灭烟,直接起身说:“开颜。” 听到他这句开颜,我动作一僵。 他问:“你原本可以不来的。” 这句话,让我脚步一顿。 好在,就在这时,我瞧见陈丽娜匆匆从包厢走出来,目光四处搜寻着,似乎在找着什么,她一看到我跟陆明全在这,便赶忙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我对陆明笑着说:“陆明,你先进去吧,我现在有点话想对开颜说。” 陆明应该是专门在这等我的,现如今被突然出现的陈丽娜打乱,他也没说什么,转身便朝着包厢那端走去。 等他走远后,陈丽娜抓着我手臂压低声音:“陈青川来了。” 我皱眉问:“你说什么?” 陈丽娜说:“同乔斌来的。” 乔斌同陈青川是朋友,两人曾经在学生会共事过,可乔斌却和我们本班的关系只有一般般,他们都清楚陈青川和陆明以及我曾经发生的事,怎么还会把乔斌陈青川喊来陆明的欢迎会上? 正当我们都有些疑惑的时候,陈丽娜忽然想到什么,她冷笑一声说:“是郑微那婊子没错了。” 郑微似乎和乔斌关系还算不错,而我和陈丽娜与郑微还有谢易双曾经在大学时候有过过节,今天这一出,除了郑微还会有谁搞出这种事呢? 我和陈丽娜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然后两人便回了包厢。 到达里头,却并未在包厢里看到陈青川,只看到陆明依旧坐在原先的位置和身边的曹杰说话,可和先前不同的是,此时他身边果坐了个洋妞,金发碧眼。 应该是他在法国的女朋友。 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暗自,从我和陆明以及那个外国人身上来回打量着。 那金发碧眼的女孩子见所有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的往我们身上扫,便用英文问身边的陆明:“她们也是你们的同学?” 陆明很简洁的回了句:“yes.” 那金发女孩听到后,便朝我们这边友好的笑了笑,接着他便挨在了陆明怀中,陆明也顺势拦住了她的腰,几个人便在那摇起了骰子。 身边的陈丽娜偷偷看了我一眼,可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脸上一片平静的进了麻将房。 这种承受力我还是有的。 到达麻将房后,谭辉正好从里头走出来,见我从外边回来了,便笑着说:“我说你怎么还没来的呢,你的位置我让青川替你接手了。” 谭辉身子微微一偏,陈青川果然正坐在我的位置替我打着,麻将房里此时竟然围了不少的人,之前有两个在洗手间说我闲话的人,也在。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有点心虚,看我的眼神略带了闪躲。 而陈青川在看到我来了后,便从椅子上起身,朝我微笑着:“你来。” 坐在我们对桌的同学见陈青川如此,便看向我:“开颜,你要再不来,我们今天好不容易赢你的那点,可全都要悉数还回去了,果然不能同你老公打。” 同陈青川一起来的乔斌站在那帮腔说:“刚才是你们硬要拉青川接位置的,怎么,现在知道打不赢了?青川以前在学校虽然从不沾这种东西,可不代表现在不沾,他的技术虐你们这些菜鸟还是绰绰有余的。” 屋内的人一听,全都哄然大笑:“这不是想赢他点钱吗?”那人叹气:“想赢他点钱怎么就这么难呢。” 面对他们的调侃,陈青川倚靠在我身边笑得恣意潇洒:“难道当年在学校,我有为难过你们吗?怎么这么多年不见,全都打我的注意了。” 说到这里,那人笑着说:“您虽然没为难过我们,可在管事这方面,当年可从来不讲情面的,当初我们多少人想去您面前走点后门,可都是吃了闭门羹,这点,大家到现在都还记着呢。” 陈青川当年在A的办事风格,他脾气虽好,可做事规矩,向来不会搞特殊,基本要走他这条路,没人能走通过。 所以老师和校董那边才会如此喜欢他。 可就算如此,当年我依着他学生会主席的职务,也没少在学校一路红灯前行,可这些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里,我竟然还有点心虚。 陈青川见我闷不吭声在那,便知道我在想什么,脸上的笑意越深,话语却依旧刚正不阿:“规矩就是规矩,凡事按照规矩走,对你们也不会有任何错处的。” 所有人想起当年的趣事,还是忍不住摇头直笑。 正当里头气氛一片融洽时,麻将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突然推开,陆明带着女朋友进来了,站在那笑着问:“什么事聊得这么开心呢。” 18交锋 屋内的人一见陆明进来,便笑着说:“我们在聊当年的事情呢。” 陆明笑着问:“是吗?” 然后他视线在牌桌上扫了一眼,便又问:“还缺人吗?安妮说想试试咱们的国粹。” 安妮是他女朋友的名字,牌桌上有人听他如此说,便立马起身让了位置。 陆明也没有推脱,便带着安妮入了坐,他坐在旁边指点。 陆明进来后,气氛显然没有之前那么融洽了,因为牌桌上的两对,怎么看,怎么都好像有点不太和谐? 有的人在仔细观察,而有的人却在仔细观察陈青川,都想从两位主角的表情上,寻点别的出来。 可两人却表现正常,也没什么异样的情绪显露。 陆明在告诉安妮打法,陈青川便坐在我旁边给我提了提牌,一切看上去很是正常。 只有我,在陆明进来后,身子都是僵硬的,连同被陈青川握住的手,都是冰冰凉。 陈青川却像是没发现我这点,只是温声询问我:“要喝点什么吗?” 我不知道是对他有气,还是对这个尴尬的局面有气,或者是因为些别的,所以语气不是太好的回了一句:“不用。” 陈青川也没有在意,因为平时我也是用这样恶劣的语气对他,他依旧在给我提着,尽量让我的牌清晰一点,让我知道下怎么打。 安妮逐渐上手后,便开始发牌了,可是当陆明坐在我对面后,我完全没办法平静对待,就算陈青川在一旁看着,也连连失利,给对方碰吃,最后点炮。 一连四场下来,全是我一家输家。 反而是安妮这个完全新手,还是个洋人,在陆明的指导下顺风顺水,还顺带摸出了不少的门路。 有人在旁边打趣着说:“开颜,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牌章越来越差了,就连青川在旁边看着都阻止不了你花样送钱了。” 屋内有人笑。 坐在对面的陆明调侃说:“应该不是故意让着我们安妮的吧。” 那金发女孩听得懂汉语,听了陆明的话,竟然很直爽朝我说了两个蹩脚的中文:“谢、蟹。” 这两个蹩脚的谢谢一出,屋内又是满堂的笑声,可只有我没有笑,眼睛一直死死盯着面前的牌。 这时候陆明又看向我身边的陈青川问:“不如陈总,我们来?” 陆明这话一出,屋内的气氛又开始悄无声息静了下去。 陈青川应该是刚从公司赶来的,身上还是衬衫领结,不过大约是里头空调开的缘故,所以外套在他进来前他便脱在我椅子后,他见我似乎也无心打牌了,他手在我脑袋上抚摸了两下,然后停留在我后脑勺问:“我来?” 见他这样问,我便点了点头,陈青川顺势将外套递给我拿着,我抱在怀里后,便换了位置。 陆明瞟了一眼我手上陈青川的外套,他没说话,在安妮的脸颊上啄了一下,然后对安妮说:“来我旁边。” 安妮很是乖巧的嗯了一声,便立马起了身。 陈青川上了场后,我当着陆明的面,主动攀附在陈青川的手臂上,脑袋挨在他身上看着他出牌。 大约是我从来没如此过,在我做出着这一系列动作后,他微低眸看了我一眼,不过并未说什么,继续着手上理牌的动作。 我一下场,牌桌上果然又是一番风云。 陈青川牌风很稳,不冒进,但也不会太过保守,换子换得永远都是恰到好处,拆子也基本很少错。 而陆明这个人,十七八岁就跟他爸在赌场玩了,这点麻将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小菜一碟。 两人上场后,卡子卡得很严,基本没什么上风让对方占,似乎都算清楚对方家缺什么,要什么,完全不是我刚才的垃圾打法。 一场牌打下来,倒是一旁其余两方打得略慌,瞧了陈青川和陆明两人一眼后,便说:“你们这架势真让我们害怕。” 陈青川轻松应对,笑着问:“害怕什么,不是跟往常一样打吗。” 那人默默吞了吞口水说:“算不过你们。”那人话音刚落,便丢了个四条点了陈青川的炮,不过陈青川看了一眼,却并没有动作,而是继续淡定摸牌。 一轮下去,到陆明那方时,他大约是见六条刚丢不久,所以也顺手丢了一张在桌上。 陈青川微微一笑,对陆明说:“陆总,不好意思了。”便摊了牌。 一旁看牌的人都心知肚明,未出声。 陆明却皮笑肉不笑的说了句:“陈总是瞄准我家六条了吧。” 他说:“本想自摸,不过出了两张,便不冒险了。” 陆明笑了笑,没再说话。 第二轮后,陆明也接了陈青川的,两人倒也没谁占上风,后面基本势均力敌。 不过陈青川见我伏在他肩头,一直没出声,便用伸手在我额头上探了探体温问:“困了吗?” 我没说话。 陈青川向来不是个恋战的人,所以他将手上的牌一放,然后对一旁的乔斌说:“乔斌,帮我替下位置。”他将我揽在怀里:“开颜有些累了。” 乔斌问: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陈青川说:“应该没多大问题,不过,还是暂时先带她回家了。” 乔斌没料到我们现在就走,他开口挽留说:“再玩会呗。” 陈青川抱着我从椅子上起身说:“不了。” 然后便对在场所有人笑着说:“各位玩得尽兴。” 19我们离开这 陈青川正要带着我走,不过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脚步又停了停,回头对坐在那的陆明笑着说:“忘了跟陆总说了,欢迎回国,以后富安跟陆氏若是有机会合作的话,还请陆总多多照顾。” 陆明听到陈青川这句话,他松开了怀中的安妮,也顺势站了起来,对陈青川笑着说:“陈总客气了,这话该是我们陆氏对你们富安说才对。” 陈青川笑而不语,没有再多留,便揽着我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我和陈青川都沉默不语。 我是因为陆明有些不太想说话,至于他是因为什么,便不得而知。 车子一直朝前开着,谁也没说个去处,这个时候,正在前面开车的司机终于忍不住了,开口询问陈青川:“陈总,我们是回公司,还是先送小姐回家?” 陈青川靠坐在后座上,手腕支在车窗上,手揉着眉头,对司机说:“去福记。” 福记是我最常去的一家饭店。 我现在根本没什么心情吃饭,便又对司机说:“不去福记,送我回家。” 司机这时却有些难办了,并没有第一时间听我的,反而将视线投向后座的陈青川,在征求他的意见。 陈青川很是沉默的,闭着双眸在那。 我又看向他,一字一句对他说:“我不去福记。” 车子到达我住的小区后,我便下了车,陈青川的车并没有多停留,很快便从我面前开走。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朝楼上走去。 第二天我跟陈丽娜在外吃饭,她见我同霜打的茄子一般,便说:“其实你不用这样伤心,看开点,你和陈青川结婚这么久,陆明不可能不会没女朋友。” 我拿着勺子搅拌着杯内的咖啡,望着窗外发呆。 他有女朋友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现在脑袋想的,全是怎么离婚这件事情。 我看向陈丽娜问:“你说,从明天起我去富安工作如何?” 陈丽娜正往杯内夹着方糖,随口一句:“你去富安工作干嘛,富安不是有陈青川吗。” 我说:“因为富安才是我们婚姻的重点。” 陈丽娜放镊子的手一顿,抬眸看向我。 我说:“如果我能够接手富安一切,掌管富安,富安自然就不在需要陈青川,那时我们离婚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陈丽娜一听,似乎觉得有点道理。 我提着包起身便要走,陈丽娜吓了一跳,立马伸出手拽住我问:“你要去哪里!” 我说:“我回富安学习!” 她说:“你疯了吧?说风就是雨!” 我回头看向陈丽娜说:“我没疯,丽娜我们不能再虚度光阴了,你觉得我们每天在外面这样闲逛有意思吗?对,我们家都不缺钱,可上午一杯咖啡,下午一杯咖啡,一天便如此过去了,你觉得这样的人生有意义吗?” 我将她手从我手腕给拨开说:“我不能将自己的命运掌控住在别人身上,我必须自立。” 我没再同陈丽娜多说,便朝着外面走去。 可才走到咖啡厅门口,刚想推门离去,可门口此时却站了一个人,我动作一僵,所有沸腾的激动,在看到那人时,如一盆冷水浇在头顶,浇了个透心凉。 他穿着黑色风衣,站在门外看向我。 他见我站在那没动,也没管那么多,走上来将半合住的门往外一拉,他手圈住我手臂,便将我人带着往外走。 我想挣扎,想将他用力推开,想大声骂他要拉着我去哪里。 可我人却像是被人控制了一般,什么都没做,只是任由他拉着,目光死死盯着他的后背,脚步虚浮的跟在他身后。 他拉着我到达一辆车前,直接拉开车门便将我塞了进去。 陈丽娜从咖啡馆内追了出来,一把拽着即将上车的陆明问:“你要带她去哪里!” 陆明回头看向她,紧绷着脸,脸上没有一点笑意:“你别管我们。” 接着,他将陈丽娜一甩,然后拉开车门,坐在了驾驶位置上,直接发动车,急速离开。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也没有问,车内没人说话,安静的很,等他开了一会儿后,我发现他走的竟然是机场的路线。 我这才发现不对劲,立马坐直身体看向身边的陆明问:“你疯了?” 陆明很冷静的对我说:“我没疯,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我说了两个字:“停车。” 陆明没反应,依旧将车速提得很快。 我便要去开车门跳车,陆明一手控制方向盘,另一只手将我拉了回来,赤红着眼睛说:“我们离开这。” 20三年 他不再说话,只是将我的手攥得紧紧的,车子朝前越开越快。 凌晨三点,当我们的飞机降落在C市,陆明牵着我走出机场,走在空无一人的陌生街头。 陆明带着我到达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店,他开了一间房,牵着我进去后,直接伸手抱住我。 将我抱得无比紧,紧到我都有些要喘不过气来。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任由他如此抱着。 三年了,我们已经三年未见过了,这个久违的怀抱,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陆明说:“离开他,跟我走。” 我流着泪问:“去哪。” 他说:“哪里都好。” 我紧紧闭着双目靠在他怀里。 太冷了,我在陆明怀中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在外面奔波这么久。 陆明感觉到了,迅速将我身上的外套脱掉,带着我去床上躺着,然后拿被子将我紧紧裹住。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我拉住他的手。 他说:“别怕,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我这才点头。 陆明去烧水了,而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发出一阵低鸣声,那铃声让我头皮发麻,这么晚了,已经凌晨三点,我不敢去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有可能是我妈,也有可能是陈青川。 在不远处烧水的陆明也听到了,他回头来看了我一眼。 见我死死裹着自己缩在那有些害怕,便将手中的水壶放下走了过来,拿起桌上的手机直接摁住关机键,然后便将手机丢在垃圾桶内。 陆明喂我喝完热水后,我才觉得身子暖活了些,没那么害怕了。 他躺在我身旁,隔着被子抱着我,屋内很安静,安静到只听到我们两人的呼吸声,我盯着他的脸,反复确认是他,才敢在他身边闭上双眸渐渐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我是被敲门声惊醒的。 我第一反应便是从床上惊坐起,然后死死瞪着那扇紧闭的门。 陆明不知道何时已经起床,正在那准备早餐,他也看向那扇门,不过他没我紧张,而是朝门走了过去,隔着门对外问了声:“谁?” 外面敲门的人说:“打扫卫生。” 陆明回了句:“不用。” 他没在门口停留,走到我身边见我脸色煞白,便安抚我说:“别怕,不会有问题。”他拉着我从床上起来:“先去洗漱,我们吃完早餐就走。” 我身子抖了两下,立马问:“去哪?” 他说:“法国。” 我身子抖得更厉害了,他感觉到了。 我说:“我不能。” 陆明皱眉问:“为什么?” 我没说话,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陆明问:“你放不下他?” 我看向他。 他说:“难道我有说错吗?三年前你不敢跟我走,三年后,你还是不敢跟我走。” “这和他没关系。” 是的,确实和他没关系,我不能丢下我妈,以前不能,现在也不能,昨晚的冲动,到今天早上理智却清醒的归了位。 “我们已经不是十三四岁的小孩,谁都知道一旦我们踏出那一步意味着什么。” 我回过身迅速拿起床上的衣服穿上,然后便要离开。 陆明从后面将我拉了回来,他问:“这依旧是你的选择对吗?” 他的视线死死逼着我,眼眸里的受伤和三年前一模一样,很多次在梦里,我都在想,三年前那一晚,要是我义无反顾跟他走了,一切会怎样? 我没想到三年后,又有一次相同的机会再次摆在我面前,我以为这一次我会选择毫不犹豫跟他走,可我还是不敢,不敢踏出那一步。 陆明见我沉默着,他冷笑了出来,他知道了我的选择,什么话都没说,松开我的手去了阳台抽烟。 也不知道他那根烟抽了多久,他再次推门走了进来,对依旧站在门口的我说:“我送你。” 他又再一次妥协我的选择。 他重新拉着我的手带着我朝外面走,可是我们的门才拉开,外面便站了一个人,是陈青川。 我下意识往后退,陆明也没料到陈青川居然站在门外,现在才八点,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陆明也下意识往后退着。 陈青川穿着一件浅色的衬衫站在那,他向来是一个注重仪表的人,无论是头发和衣服,永远都是干干净净,一丝不苟。 可此时的他,衬衫却满是褶皱,头发也略显凌乱,表情不太好,他的目光落在我们相互牵着的手上。 我下意识想要挣脱开陆明的手,可陆明却没有松,反而握紧了些,像是在陈青川面前示威一般。 陈青川的眼睛里一片锐利,和平时温和的他完全不一样,他看了我们良久,什么都未跟陆明说,而是看向我,声音依旧平和:“该回家了。” 便伸出冰冷的手拽住我手腕,直接将我从陆明身边拽了过来。 陆明刚想再次来拽我,陈青川忽然一个回身,一拳直接砸了陆明的脸上,陆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陈青川那一拳砸到了门上,他的身体撞击着门,发出一声巨响。 陈青川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拽着我站在那,对撞在门上的陆明说:“三年了,我忍你三年了,陆明。” 周围许多住客听到声响走了出来进行围观,他也没有管,只是将我揽在怀里,继续带着我朝前走。 陆明从依着门站稳后,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冷笑说:“恐怕,你忍我不止三年吧。” 21被围 陈青川脚步停住。 陆明吐了口血沫,冷笑说:“是我跟开颜大意了,当时竟被你钻了空子。” 陈青川回头看向他:“无论当年种种,我只请你明白一点,现在她是我陈青川的妻子,她可以不懂,可你陆明不能不懂。” 他说到这,没再停留,继续拉着我朝前走,我全程没有半点反应,就跟死了一般被他拉着,只感觉他钳住我手腕的手在死死缩紧,平时稍微一点疼痛便受不了的我,今天全程都未吭声。 等我们走到大厅后,还没来得及出大厅门,我们忽然被一堆扛着长枪大炮的人给围住。 陈青川没料到这样的情况,他本想牵着我朝大厅后门走,可还没来得及行动,后门也涌出一堆的记者,我们被那些人当场围在了酒店的大厅。 这并不是五星级的,不过是三星级的普通酒店,基本没有保安,我们就这样被他们争先恐后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青川知道无处闪躲,便干脆我直接将我揽在怀中,用手捂住我的脸,防止刺眼的灯光闪到我眼,然后满脸微笑面对那些拥挤着的记者。 那些记者无比激动问:“陈总,听说您和您太太自结婚以后便一直处于感情失和状态,请问这事可是真的?” 陈青川一点都不慌,对于这样的场面,他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在被记者包围的状况下,他依旧有条不紊的对记者笑着说:“这些都是流言,我和太太虽然偶有争吵,可不至于失和,而且这是我们私人生活,见谅。” 他揽着我,要带我继续前行着,可记者依旧将我们挡在那说:“可我们接到消息说,陈太太昨天下午坐上一辆车,同陆家公子一起飞奔来了C市,两人当天晚上入住了同一间房,共度春宵一整夜,请问这件事情您怎么解释?” 陈青川笑着回答:“没有这回事。” 接着,他拿出了手机给助理定坤打了个电话,只说了四个字,福源酒店。 便掐断了这通电话。 那些记者还在拥挤,全在尖声问我和陆明共度一夜的事情。 我很怕,尽管我整个人被陈青川护在怀里,他的手也捂住了我眼睛,可我从来遇过这样的状况,也没在这样的镜头下出现。 我整个身子在抖,在陈青川怀中发出细小的哭声。 陈青川感觉到了,他耐心终于耗尽,他良好的修养以及礼仪终于在这一刻消失,他对那些疯了一样的记者冷声说:“抱歉,我太太很害怕,请麻烦让开。” 他这句话刚落音,定坤便带着人快速从大门跑了进来,陈青川突破掉挡在我们面前的人群,接过定坤递来的衣服后,便将我整个人裹住,铁青着脸护着我朝外走。 定坤带来的人将那些想要继续追的记者拦在那,在外面接洽我们的玉玲,立马同陈青川扶着我,带着我便朝外面的车走。 陈青川带着我上了车,那些记者定坤他们没挡住,不过在他们追出来之前,我们的车已直接从他们面前迅速开走。 陈青川和玉玲脸色都不是很好,我整个人还在陈青川怀中发着抖,我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不敢松开他半分。 玉玲开口问陈青川:“陈总,现在该怎么办?” 陈青川抱着我,目光直视着前方,未开口。 玉玲又看向我,她也顾不得我的身份了,直接问:“开颜,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玉玲气死了,她又问:“为什么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想不通,你以为自己还是三四岁小孩吗?你在做这些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青川,想过太太,想过富安,以及你死去的爸爸!” 我闷不吭声,只是苍白着脸,死闭着双眸在那。 玉玲还要说什么,陈青川打断她的话说:“行了,玉玲姐,你让小颜先冷静。” 玉玲更加来气了,面对陈青川的态度,她说:“青川,难道现在你还要护着她吗?她是你妻子,你到底明不明白这点?!” 陈青川闭着双眸,回了句:“我明白。” “你根本不明白!”玉玲大喊,像是要喊醒陈青川。 陈青川对我的包容,已经到了让她们都无法忍受的地步。 22丑闻 第二天,我醒来后,跟阿姨要了几份报纸。 阿姨不太肯,磨磨蹭蹭跟我说:“小姐,要不咱们还是先用早餐吧?” 我没有理会她,而是走到沙发旁直接将电视机给打开。 果然,电视内全是我和陆明酒店共度春宵的报导,以及陈青川带我离开时,被记者围堵时的录像画面,无论换到哪个台,无一例外都在大肆报道富安这桩丑闻。 穿着灰色套装的主持人,面对镜时,一脸微笑说:“富安集团前董事长许钧霆先生去世后,集团便由许钧霆千金继承,由女婿进行掌管。掌管三年以来,富安并未因为许钧霆先生的去世有过波动,而是在女婿雷霆手段下进行了完美的交接,至今发展稳健。富安自成立以来,一直未有过任何负面新闻,而这一次富安集团现任董事长被爆出与陆氏集团陆治时之子陆明共宿一晚的丑闻后,富安声誉受损股票大跌,今早两小时便已蒸发1.5个亿。 目前阶段富安虽紧急公关,可一切显然已是纸包不住火,本台记者也对陆氏负责人进行采访,对方对于这件事只字不答。” 阿姨紧张的很,深怕那些新闻会刺激到我,一直在旁边守着我。 而我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未发生,在那换着台,楼上不断有人在进出,是富安的工作人员,全在紧急处理这件事。 就在这时,大厅外停了一辆车,车上下来一个人,是由金妈扶着的老太太,她一脸苍白朝里头走。 阿姨一看到我妈来了,哪里还敢站在那,便赶忙朝楼上跑去,通知陈青川。 我妈进来,一看到我,冲过来直接拽着我,拿着手上的藤条,便用力抽着我。 我没有闪躲,也没有尖叫,只是任由她在我身上用力抽着。 我妈哭着问:“当初我怎么同你说的,许开颜?你是不是不把你爸那张老脸丢尽,你就不肯罢休?!” 我妈一边用力抽着我,一边大哭着问:“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想气死我是吗?许开颜!” 我感觉不到痛,只感觉有东西在身上抽出一条一条红痕。 陈青川在阿姨的通知下,迅速从楼上书房下来,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当即冲了过来,一把将我拉了过去,挡在我妈面前,然后玉玲也快速将我妈给扶住。 老太太不肯罢休,挣扎着还要来抽我。 玉玲一把抱住我妈大声说:“珍姐!你别这样!” 我在陈青川怀中发着抖,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冷的。 陈青川拧眉看向我妈说:“妈,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算您现在拿她毒打一顿,也无济于事。” 我妈喘着气说:“不,今天我要打死她,我一定要打死她。” 她说完这句话,便又朝我冲了过来,玉玲没拦得住,她一藤条便抽了下来,这一抽直接抽在了陈青川身上。 玉玲在旁边惊叫了声:“青川!” 藤条正好抽在陈青川的颈脖,一条鲜红的红痕横跨他整个脖子。 陈青川将我护在怀中,手摁在我脑袋上,另一只手护住我脸。 我听到抽气声,是阿姨发出的。 陈青川的身子抖动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大约是感受到了我的害怕,抚摸了两下我脑袋,然后才抱着我转身看向我妈说:“妈,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小颜不懂事,您要责罚便责罚我。” 我妈在那一藤条抽在陈青川身上后,瞬间也冷静了下来,她在那喘着气,看向陈青川没说话。 陈青川见我妈终于不不再动手,便将我递给一旁的阿姨说:“先带小姐上楼。” 阿姨立马应答了一声,将我扶住我,带着我朝楼上走去。 陈青川挡在我妈面前说:“是我不好,没管好小颜。” 我妈说:“怎么能怪你!”大约是累了,我妈无力的在沙发上坐下,在那哭着说:“青川,那陆明一回来,我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富安如今丢了这么大的脸,你让这个家的面子往哪放啊!” 陈青川站在我妈面前,未说话,只是让玉玲去端杯水过来。 后来楼下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阿姨已经将我扶进了房间。 我整个人缩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只是定定盯着房间里黑着屏的电视。 阿姨站在那看着我,直叹气。 也不知道陈青川是怎么安抚的我妈,差不多两个小时,我便听到外面有车离去的声音。 陈青川便从楼上走了上来,等他走到门口,一直守着我的阿姨,唤了句:“先生。” 陈青川嗯了一声,阿姨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他来到我身边后,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房间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陈青川坐在那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他不太常抽,只是偶尔会来一根。 一根烟没燃烧完,他便将烟摁灭在桌上的烟灰缸上,他什么都没说,伸手解着我衣服。 我也没有动,任由他解着,当我身上的睡裙从肩上脱落后,身子一丝不挂在陈青川面前。 白皙的皮肤上全是藤条抽得红痕,严重的隐隐有血珠沁了出来。 他看了良久,便伸手将我脸庞垂落的长发别起,他低声问:“你知道吗,我在你们房门外守了一整晚。” 他指尖带着幽幽的烟草味,在我鼻尖浮动着。 他手指来到我眼眸下,替我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说:“小颜,是我对你太好了吗。” 23水 他叹了口气,将我整个身子纳入怀中,唇吻着我脸上的眼泪,他低语:“忘了他。” 我没有回答他,他也没有逼我回答,只是将我紧紧抱住。 我本来紧绷的身子在他怀中渐渐松懈了下来,我靠在了他肩头,好一会儿,我抓着他衣襟,在他怀中失声痛声哭出来。 从被他带回家起,我便一直表现很平静,可现在,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陈青川怀中大哭着。 他任由我哭着,只是安静的抱着我,我在他怀中缩成了一团。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有大二那年,我跟陆明不知为了何事,在大街上大吵一架,当时陆明将我一个人抛在街头一走了之,是陈青川找到了我,将缩在公交站点痛哭的我牵了回去。 路上我只是哭,不开口说一个字,陈青川也只是相当沉默的牵着我,他牵着我来到他在校外租的房子里,也是这样抱着我,任由我哭着,不说一个安慰的字。 那时候,我们已经将近半年没说过话,就算在学校遇见,我也总是装作不认识他,当成陌生人一般和他擦肩而过。 我始终不明白,那一次他是怎么找到的我,又是怎么得知我被陆明抛在大街。 他也从没和我解释过。 我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当我哭累后,陈青川抱着我上了床,我趴在那迷迷糊糊睡着,半睡半醒间感觉他在替我处理身上的伤。 阿姨进来帮忙动作很轻,轻到一点也不影响我睡眠,不过我依旧听见阿姨对陈青川说:“先生,您也休息吧,您一晚上都未休息。” 陈青川眉间确实有些倦怠,准确来讲,他已经两晚没有闭眼。 他对阿姨嗯了一声。 之后阿姨拿着医药箱从房间内离开,里头只剩下陈青川坐在我床边,他坐在那看了我一会儿,便熄灯在我身边躺了下来,然后抱着我。 他知道我没睡彻底,他下巴抵在我头顶,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说了句:“安心睡吧。”便闭上了双眸。 我手有些冷,下意识来到他胸口,他那地方永远是暖和的,我抓着他衣服,在他下巴处小声唤了句:“青川哥哥。” 陈青川睁开了眼。 我手又松开他的衣服,下意识去摸他脖子,我问:“你疼吗?” 他回了两个字:“不疼。” 接着他握住我攀在他脖子上的手,放在他胸口暖着。 我依旧在流眼泪,我说:“对不起。” 他没有回答我,只是又再次闭上双眸,安静拥着我。 我说:“我以后会乖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忽然和我十指相扣,将我头摁在枕头上,便朝我唇上吻了下来,我没有闪躲,任由他吻着。 他另一只手捏着我下巴,唇齿在我唇内侵入,我张开了唇。 他捏住我下巴的手,移到了我脸上,他大拇指细细抚摸着我脸颊,舌尖和我死命纠缠着。 我在他怀中就像个破布娃娃,任由他摆布着。 我不记得自己已经多久没好好唤过他了,我并不是一直都对他这么凶,他第一次来到我家时,我站在那他打量着他,当时望着面前那个高高瘦瘦站在我面前的男孩,我对他唤的第一句,便是青川哥哥。 那时候他有些腼腆害羞,不过很是轻柔的回了我个嗯字。 爸妈很喜欢他,知道他是个文静不爱言语的人,总会让我多去和他说话,找他玩。 我总是很乖的缠着他,可是后来,渐渐的,爸妈越来越喜欢他了,连带着对我的关注都不再像以前,我开始讨厌他,凶他,甚至不再好好同他说话,总是尖锐着声音喊他陈青川。 他从来不会凶我,无论我怎样无理对他,总是对我温温柔柔,很少见他真正生过气。 后来,时间越来越久,我对他越来越猖狂,越来越凶,他也开始不再理我,也不再像以前一般温柔,有时候我同他说话,他也会当做没听见。 而他对我态度的转变,越来越让我恼怒,可无论我怎么对他,他永远都像是一池水,波澜不惊,就算有石头扔在里头,也不过转瞬间,便又恢复平静。 他吻得我全身发软,我整个人缠在他身上,在那喘着气。 他忽然摁住我脑袋,咬住我脖子,我整个人痛得背脊弓起,他似乎在吸我血,很用力。 我感觉到痛,我在低声哭,他在我耳边嘶哑着声音:“说你错了。” 我在那抽泣着。 他掰住我下巴,又用力朝我唇齿内吻了上来,似乎是在惩罚我。 我感觉有浓重的血腥味在我们两人齿间流窜。 24心愿 我醒来后,拥着被子坐在那,有些发懵的望着前方。 身边已经没人了,陈青川不见踪影。 我从床上下来后,便去衣柜前随手拽了一件衣服套上。 等洗漱完到达楼下时,阿姨正在那打扫,一见我醒了,便立马朝我迎了过来。 我开口问她:“陈青川呢?” 阿姨却没有回答我,反而有些结巴的同我转移话题说:“太、太太,早餐已经替您备好在桌上了。” 我发现阿姨表情尤其的不自然。 我皱眉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阿姨在我眼神的逼迫下,哪里还敢撒谎,她赶忙说:“先生今早上七点便出了门,您妈妈、昨昨晚心脏病突发住了院。” 我说:“你说什么?!” 那阿姨被我语气给吓到了,身子顿了两下,她还要说什么,我根本没耐心再等她说下去,立马朝沙发那端走去,拿起电话便给了玉玲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玉玲在电话内同我说,我妈现在确实正在医院,今早上六点入的院。 我哪里还敢耽搁,问了玉玲医院地址,便挂断电话让阿姨叫司机备车送我去医院。 等我赶到那时,玉玲正在病房门外站着,我喘着气快速跑了过去,开口问:“玉玲姐,我妈呢!” 我问完,一侧脸,便从病房门口的探视窗口处,看到我妈脸色苍白的躺在里头病床上,旁边有护士在料理,她似乎是处于熟睡的状态。 我刚要推门进去,玉玲一把拉住我说:“现在不是探视的时间,你先让她好好休息。” 我皱眉问:“怎么会突然这样?” 玉玲忽然态度冷淡说:“珍姐为什么会这样,你心里不明白原因吗?” 一句话堵得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候,我妈病房对面的医生办公室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陈青川同医生走了出来,我一看到这样的情况,便立马走了过去问医生:“我妈怎样?” 那医生见我突然闯了过来,便看了我一眼,陈青川立马解释说:“这是我妻子。” 那医生一听,便点了点头。 他和陈青川的表情都不是很妙,那医生对陈青川说:“既然您夫人也来了,便正好一道把情况说清楚吧。” 陈青川脸色不是太好,他犹豫了几秒,嗯了一声。 我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来自陈青川和医生话语里细微的情绪,以及他们凝重的表情。 医生最先回了办公室。 陈青川握住我手低声说:“进去吧。” 他牵着我,想带我去办公室,可我站在那却没有动,反而拉住他问:“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陈青川没有同我否认,也没有说话,就那样默默的看着我,看了好一会儿,他伸出手将握住我脸,低声说:“先听医生怎么说,好吗?” 陈青川没在言语,只是牵着我进了办公室。 门被护士关上后,我和陈青川一起坐在了医生办公桌前。 那医生看向我问:“您是宋珍女士的女儿吗?” 我说:“是的,我是。” 他翻了翻桌上的诊断报告,沉吟了半晌说:“我们怀疑你母亲有胃癌。” 我被陈青川握住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两下。 那医生见我神情紧绷,他立马又对我进行安抚说:“当然,这还只是我们初步怀疑,具体结果,还是需要等病理结果出来,才能进行判断。” 陈青川问:“以您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机率会是多少。” 医生迟疑了一会儿说:“这,我不好回答,但是以我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来判断,有这个倾向,但具体是怎样,还是要等病理结果出来才知晓。” 陈青川回了句:“谢谢。” 我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的头脑一片空白,我甚至没问那医生任何的问题。 那医生留给了我们时间接受,便起身对我们说:“等病人醒了,你们可以过去探望的,但是时间上还是不要太久,她身子刚稳定。” 陈青川回了个好,医生便从病房离开。 我摇着头说:“不,这不可能是真的。”我起身要走,要再去找那医生问清楚,陈青川立马拉住我,将我扣在椅子上坐好,他拧眉说:“医生说了,一切等病理结果,事情还没定论,先别乱想。” 我还要说什么,陈青川的手握住我脸,他目光满是沉静的看向我说:“小颜,我们先别自乱阵脚好吗?无论是怎样的结果,一切都有我。” 接着,他将我搂在怀里,放置在脑袋后的手,细细抚摸安抚我说:“别怕,我是你丈夫,任何事情我都会和你一起承担。”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漂浮在大海里的人,绝望无助害怕,所有情绪齐齐朝我涌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我妈身体虽然身体一直不太好,可每年都做了身体检查,除了有些小毛病,一切都很正常,怎么突然间就成了这样。 我手足无措,我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陈青川在医生办公室内安抚了我好久,直到两个小时过去,玉玲从外面敲门提醒我们,我妈醒了。 陈青川才松开了我,他干燥的指尖揉着红肿的眼睛说:“先暂时别让妈知道,就当不知道这回事明白吗?” 我望着陈青川,好半晌,我强忍着眼泪,用力点头。 陈青川叹了一口气,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将我从椅子上牵了起来。 他带着我出了医生办公室,等我情绪收敛差不多了,才带着我进了我妈房间。 金妈正喂着我妈粥,她瞧见陈青川牵着我从外头走了进来。 便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不太想看见我。 陈青川牵着我到达我妈床边后,便如往常笑着问:“妈,您好些了吗?” 老太太冷笑说:“我如何好得了,气都要气死了,倒不如昨晚就那样去了,干脆爽快。” 金妈却很不喜我妈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她扫了我妈一眼。 我妈也不再看她,而是看向我问:“怎么?你还来干什么?来给我送终?” 陈青川对金姨转移话题说:“金姨,最近饮食方面,尽量给妈清淡些。” 金姨笑着说:“您放心,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的。” 陈青川将手移到我后背说:“过去陪妈坐会吧。” 我嗯了一声,便缓慢的坐在了我妈面前。 老太太看向我红肿的眼睛,大约是猜出我铁定哭过了,她想到昨天抽我的事,便叹了一口气问:“还疼吗?” 我立马摇着头,声音有些颤抖说:“不、不疼了。” 老太太见我强忍着泪水,以为我是委屈,她说:“开颜啊,你别怪妈对你狠心,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说再多,也没太多意思,我只希望你下次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你明白吗?” 我难得温顺的回了句:“我明白。” 大约是我态度良好,她脸上神色渐渐缓和了,便又说:“我年纪大了,对富安是没别的指望,我现在只盼着你和青川能够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护士进来了,正拿东西给陈青川签,他听到这,手上的笔停了停。 我妈握住我放在膝盖上冰冷的手问:“我怕我没多少年了,你……能不能满足妈这一个小小的心愿?” 25孩子 屋内所有人全都同一时间看向我,似乎在等着我的回答。 在所有人的视线下,我沉默了几秒,很是清晰的对我妈回了个:“好。”字。 他们都没料到我竟然会答应得这样轻松,金妈和我妈都没想到,一时之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松一口气,各自愣在那。 倒是陈青川放下手上的笔,走了过来,轻声说了句:“妈,这件事情我们会上心的,现在您应该以自己身体为重才是。” 我妈这时候才大喜,对陈青川说:“我身体能够有什么问题?只要你们在这件事情上上心,我的病便会好上一半,我还等着含饴弄孙呢。” 我妈将我手又握紧了几分说:“开颜,妈再问你一遍,你刚才答应我的话,可是真?” 我强忍着泪,笑着对我妈说:“是,是真的。” 再次听我如此肯定的回答,我妈和金妈大笑了出来,脸上全是十足的高兴。 只有陈青川站在一旁未有多大情绪反应。 等回去后,陈青川开着车,我坐在一旁,我见他一直不吭声,我问他:“你怎么想的。” 陈青川目光直视着前方的车流,红绿灯正在缓慢的跳转,当红色变成绿色后,车子朝前行,他问:“你想好了。” 我坐在那,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车窗外的车流。 已经晚上了,街边全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 我说:“我想好了,我不想让我妈再等下去。” 陈青川侧脸看向我,他说:“结果还没出来。” 我靠在窗户口上,摇着头,抬手擦着脸上不自觉往下掉的眼泪说:“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想让她再等,我已经失去了我爸,我不想再失去她。” 我又扭头看向他:“你不想吗?” 陈青川笑了。 他没说话,只是伸出手握住我抱住抱枕的手。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去猜他那一笑的含义,我只觉得很疲惫,跟我妈斗法斗了这么多年,我不想和她斗到死。 回到家后,我太累了,可陈青川还有公事要处理,所以在书房。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可无论怎么强迫自己睡过去,脑海里依旧全都是医生今天白天对我说的话。 我干脆从床上起身,然后便下床出了卧室,朝着陈青川书房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陈青川正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打电话。 大约是那通电话里传达出来的消息并不是太好,他眉头微皱,沉默的听着,是不是嗯上一句。 我站在那外头瞧了一会儿,便轻轻走了过去,他目光静静落在电脑屏幕上,耳朵认真听电话内的人听讲着,所以当我进去后,他并没有发现。 直到我来到他身边,从他背后缠着他,陈青川身子微震,不过一看到是我,他便握住我缠在他颈脖上的手。 和他通电话的人大约是定坤,因为我听到了定坤的声音。 定坤在电话内说:“陈总,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次的媒体来得实在蹊跷,我们毫无准备,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 陈青川单手将趴在他背后的我抱了过来,抱在怀里问:“查到后面的人了吗。” 定坤说:“没有,我们每一家电视台以及杂志社都打电话过去了,但对方都说不清楚给他们电话的人是谁,只知道有人在当天通知了他们。” 我圈住陈青川的脖子,整个人趴在他怀中,头抵着他肩膀。 他大手握着我头,在我脑袋顶上隔着秀发吻了一下。 他说:“嗯,继续查。” 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然后低眸看向他怀中的我。 我趴在他肩头,手卷着他睡衣的后领说:“我们生孩子吧。” 他任由我玩着他后衣领,在我耳边小声问:“你想好了吗。” 我说:“想好了。” 我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然后很是认真看向他。 陈青川看了我良久,伸出手将我披散着的头发,往两旁拨了拨,露出我完整的脸来。 我盯着他,没动。 在我视线下,他伸手关了电脑,便将我打横抱起,然后抱着我出了书房。 我脸埋在他怀中,没有动。 等到达卧室后,陈青川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将我放在了床上,然后他整个人便朝我压了下来。 在黑暗中,他吻着我耳垂,我整个人缩在他怀里。 当他将我睡裙从身上褪下后,他趴在我耳边又问了句:“你知道有了孩子,便意味着什么吗?” 我说:“我知道。” 他问我:“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我没说话,他料到我说不出来。 他吻着我唇,含糊的说了句:“是责任。” 我手钻到他小腹处时,他忽然一把按住我手,闷哼了一声。 26回乡下 第二天陈青川去了公司后,我便在厨房里准备了粥去看我妈,不过还没来得及出门,卧室里的电话便响了。 阿姨去接的,我继续在那忙着手上的活。 不过到达客厅的阿姨在接听完电话后,当即便对我这方喊了句:“太太,您的电话!” 我朝客厅看了过去,觉得奇怪,谁会把电话打来这里? 因为和我相熟的人都清楚,我基本不在这里居住的,我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再磨蹭,放下手上的保温杯,便朝客厅走去,等到达客厅后,我从阿姨手上接过电话。 刚放在耳边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便传来陈丽娜无比激动的声音,她说:“许开颜!我终于联系到你了!” 一听到她的声音,我也笑了,我问:“你怎么把电话打来了我这里?为什么不打我手机——” 我话还没说完,忽然想起我哪里还有手机,那天晚上早就被陆明丢在了垃圾桶里。 说到这,我便没再说话。 陈丽娜自然是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我以为她会问我关于那天我和陆明的事情,可她并没有,反而问我:“你明天有空吗?” 我问:“怎么了?” 她说:“我有点事找你。” 这时候她能有什么事找我。 她又问了我句:“你有时间吗?” 我说:“很急吗?” 陈丽娜说:“很急。” 我沉默了几秒,想了想,还是对陈丽娜回了个:“有。” 陈丽娜一见我答应了,便在电话那端语气轻快说:“老地方等你。”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握着电话站在那怔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将话筒扣在了电话机上。 这时候阿姨提着保温杯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在我身边唤了句:“小姐。”我没反应过来,还在发愣,阿姨又对我低声唤了句:“小姐,粥好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慌里慌张的看向她,立马点头说好,然后赶忙从她手上将保温杯接过。 我从家里离开后,便坐车去了医院,在去医院的路上也一直处于心神不宁,一直望着窗外发呆,等车子到达医院大门时,我都未发现,还是司机在前头提醒了一句:“小姐,医院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看向司机,如梦初醒一般点了点头。 我从车上下后,便径直去了楼上。 病房内只有金妈在照顾我妈,我妈已经醒了,两人正坐在那闲聊着,一瞧见我来了,我妈立马从床上坐起了些,难得满脸笑意的问了我一句:“你来了?” 这恐怕是这三年里,我妈第一次给我这样灿烂的笑脸,我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高兴。 便笑着说:“我来看看你。” 然后便提着阿姨煲的粥朝我妈走了过去,金妈从我手上接过。 我妈便拉着我手在她床边坐了下来,她笑着问:“青川呢?” 我说:“他在公司。” 我妈听后,点了点头说:“青川是个好丈夫,你若是仔细和青川相处,便知道青川这个人的优秀之处在于哪里,他虽不似陆明的张扬,也经常沉默内敛,可他的性子是顶顶的温煦,哪一个女人不想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被他裹在手心里疼。你爸当初替你选下的人,是没有错的。” 她叹息了一声:“很多事情并不是单方面付出就会有结果的,你必须两方都乐意,一桩好事才能够凑成,我们家和陆家是世仇,这些年两家一直在生意上明争暗斗。”我妈看向我:“成为亲家?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我妈在旁敲侧击,大约还在担心我昨天答应过她的事情,她是始终不太放心。 我在床头柜上的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在那削着说:“妈,我答应过您的事情,会做到的,您放心吧。” 我话都说到这地步,她似乎也不太好再说什么。 晚上回到家时,我在厨房内跟阿姨下厨,陈青川的车停在门口后,我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然后朝客厅走去,他正好从大厅外走进来。 见我站在那看着他,他便走了过来将我揽在了怀里,低眸看向我问:“今天去医院看妈了?” 我说:“看了。” 他换了鞋子,揽着我朝前走问:“情况怎样?” 我没说话。 他手抚摸了两下我的头,然后带我朝沙发那端走去,不过走了一会儿后,他发现我身上正套着围裙,脸上也灰头土脸的,他笑了,抬头在我脸上擦着问:“这是进厨房了?” 我点头。 阿姨正好端着出锅的菜从里头走出来笑着说:“太太说要给您做晚饭,已经在厨房里捣腾一下午了呢。” 陈青川见我手黑得不像手,衣服黑得不像衣服,在那打量了半天,便笑着问:“成果如何?” 我很是失落,坐在那摇了摇头。 他将我搂在了怀里,低笑着。 等用完餐后,我便回了房替陈青川放着洗澡水。 正站在那发着呆时,我听见外头有开房门的声音,陈青川走了进来,我立马迎了出去然后对他说:“水我给你放好了。”然后便替他脱外套说:“你快去洗吧。” 陈青川低眸看了我一眼,我也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将外套挂好在衣架上,然后又将准备好的换洗衣物递给他。 陈青川站在我面前看了我一会儿,以前我可是从来不会为他做这些事的。 我见他望着我,便开口问:“怎么了?” 他手在我脑袋上抚摸了两下说:“没什么,只是觉小颜变乖巧了,有点不习惯。” 他说完这句话,便搂着我腰,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我没有闪躲,任由他吻着,以为不过是蜻蜓点水,谁知道那一吻落下来,他抵开我牙关,便直接侵入了进来,我无力抵抗,手抓着他衣襟承受着他的吻。 他深吻了我好一会儿,我身体有些虚软无力,当我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后,轻轻推了他两下,他这才松开我,我趴在他胸口直喘气。 他笑了。 我略感害羞的将脸埋在他怀里,不让他看我此时这副模样。 陈青川声音沙哑说:“去看会电视?” 我在他胸口嗯了声,他吻了吻我额头,我才从他怀中退了出来,也不敢看他,然后便绯红着脸朝着床上走去。 陈青川站在那看了我一会儿,才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我坐在床上后,脸上那层绯红便从我脸上退却,我拿着遥控器,下意识对着电视机换着台,其实电视机里在播报些什么,我都一概不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看似正常的在那换着,听着浴室里的水声。 冬天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外面是风雨声,屋内是一室温馨。 陈青川从浴室出来后,我已经睡下了。 他去门口将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又关了屋内的一盏灯,才来到床边将我放在被子外的手放进被窝,在我身边躺下,便习惯性的在那翻着书。 这是陈青川一直以来有的习惯。 我其实并没有熟睡,迷迷糊糊睁开眼看了他一眼,下意识伸着冰冷的手去他胸口取暖。 他感觉到了,任由我手在他胸口作乱着。 过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冷,便整个人往他怀里爬。 这个时候他大约是看不下书了,便将书本合上,放置在了一旁,他顺手关了台灯,抱着我彻底躺了下来。 我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趴在他胸口。 他拨弄着我耳边的头发。 我很小声很小声说:“青川哥哥,我会努力做好你的妻子。” 他抚摸着我脑袋,没说话。 我贴得更紧了,紧到似乎要钻进他胸口。 他忽然翻身将我压在了身下,我也没有怕,很是顺从贴着他。 那处地方相抵,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前戏,很顺畅的便进去了,我们都有些动情,我在他身下喘着。 第二天一早陈青川醒来后,我也醒了,在他起床后,我刚要去替他准给洗漱用品,他忽然一把拉着我说:“再睡会。” 他知道我平时是一个要在床上赖到中午才肯起来的人,早上八点醒,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说:“我妈以前都是这样对我爸的。” 他笑了,揉着我脑袋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们,我的妻子,不需要为我服务这些。”他揉着眼底的乌青说:“再去睡会,听话。” 我便犹豫的点了点头。 当我在床上躺好后,陈青川便去了浴室洗漱,我裹着被子在那看着,等他洗漱完换了衣服出来,我问他:“外面会不会冷?” 因为我听到风刮着树响的声音了。 他扣着衬衫银扣,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确实不是很好,他说:“都在车里,不会太冷。” 他见我在床上缩成一团,便对我说:“等会早餐让阿姨送到里头来,今天没事的话,便别出门了,避免感冒。” 我嗯嗯了两声。 他见我这两天竟然乖巧的很,又侧目看了我一眼,倒是什么都没说,朝我走了过来,隔着被子抱了我好一会儿。 我也抱着他。 终于阿姨在门外再三的催促下,他才撅着我下巴说:“嗯,我先去公司了。” 我点了点头。 他抚了抚我的额头,松开我便起身出了卧室。 我躺在那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我是在陈青川离去的两个小时后,才起的床,外面确实冷的很,狂风大作,阿姨在厨房端着早餐出来都还在念叨着:“这天气真是坏的很,看上去像是人都要被刮走了。” 我下意识去拿桌上的面包,我想了想又对阿姨说:“对了,您等下让王师傅在门口等我。” 阿姨问:“您要出门啊?” 我喝了一口水说:“嗯,是。” 阿姨见外面的天气不好,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语欲言又止了。 我早餐吃得并不是很多,因为实在没有胃口,咬了一块面包和喝了一杯牛奶后,便罢了休。 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上了车,司机将我送到我和陈丽娜经常去的咖啡厅。 我下车后,便一直感觉有人回眸看我,我意识到什么,立马用帽子遮住脸,低着头到达咖啡厅。 陈丽娜果然在老地方等着我,她一见我进来,比我都谨慎,到达我面前,便往我头上扣了一顶鸭舌帽,然后带着我朝楼上包房走去。 她将带到一间包厢房门口时,便对我说:“你进去吧。” 我看向她。 陈丽娜说:“我也没办法,这么多年朋友了,他找我帮忙,我总该帮他这么一回。” 我们身边经过几个端着咖啡杯的服务员,陈丽娜警惕的看了四周,似乎生怕有记者,便推着我说:“你快些进去吧。” 在她的推搡下,我才推门走了进去。 等到包厢里里,陆明果然正坐在那等我,眼神略显幽暗。 里面暖气开的很足,我将外套脱掉后,便朝他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他开口问我:“要喝点什么。” 我说:“一杯咖啡就行。” 他点头,便替我倒了一杯咖啡,他将杯子递给我。 我从他手上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便将咖啡杯捧在手上。 我们相互沉默着,沉默了一分钟之久后,他开口问:“你的决定还是不变对吗?” 我没有半分犹豫说:“是的。” 陆明听到我这个答案,他嘴角满是讥讽的笑,他问:”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面对这个问题,我依旧沉默着。 他说:“你连尝都不敢。” 听到他这句话,终于我看着他眼睛,一字一句说:“对,因为我赌不起,陆明我们不一样。” 他冷笑问:“有什么不一样?” “你父母健在,你有兄弟姐妹,你走得起,可我呢?我只有一个寡母,我们家只有我一个独生女,我跟你走了,我妈不管了吗,富安不要了吗?”我呼出一口气说:“陆明,就这样吧。” 我放下手上的咖啡杯,起身便要走,陆明忽然将我拽住,将我往怀里一扯,然后死死抱住我,咆哮说:“许开颜!你根本就不爱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钳住我下巴,便用力朝我唇上吻了下来。 我吓了好大一跳,用力推着他大叫:“陆明!你放开我!放开!” 陆明根本不容我抗拒,在我唇上用力一咬,我感觉到疼痛,我大叫了一声,他直接吻了进去。 后面挣扎的话断断续续,含含糊糊,都被他吞没,我大哭着,推着他,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我被他禁锢得死死的,到最后,我在陆明的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他被我那一巴掌打蒙了,往后退了四五步,一脸狼狈的看向我。 我哭着说:“陆明,放手吧……” 良久,他回了我一个:“好。” 我定定的瞧着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然后对他微笑说:“再见。” “再见。”他也轻声说。 一句再见,便断了我们所有情分。 陈丽娜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很着急的模样,在走廊来来回回走着。 一看到我出来,便立马朝我走了过来,拉着我的手问:“怎么样?” 她见我惨白着脸色,便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我跟陆明以前的种种,陈丽娜将全身无力的我搂在怀里。 陈丽娜轻拍着我后背说:“都会过去的。” 我将脸深深埋进陈丽娜怀中,充满了倦意。 陆明离开了,离开了这间咖啡厅,他是坐包厢里的直达电梯离开的,我和陈丽娜站在二楼的窗户口,瞧见他黑色车最终消失在了咖啡馆门前。 我想他对我,应该失望透顶吧。 我浑浑噩噩回到家,可谁知道才进入大厅,便见到陈青川的换下的鞋。 阿姨听见开门声,迅速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边说:“先生今天回的早,在楼上书房呢。” 我哦了一声,便慢吞吞换了鞋子,朝楼上走去。 不过并没有去见陈青川,而是回了卧室,开了电脑,对着电脑发呆,这时卧室房门被人推开,我扭头去看,陈青川站在门口。 见他进来了,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问:“你饿吗?” 他笑着说:“不饿。”然后走到我身边问:“在用电脑?” 我一时找不到什么借口,便说:“在同陈丽娜玩。” 他看了一眼,便拍了拍我脑袋说:“你玩吧。” 我没想到他今天回来得如此早,不过也没有开口问什么,又坐了回去,胡乱点着网页。 陈青川坐在了我旁边沙发上,他正拿了几份文件在那翻着,大约是过来陪我的。 过了一会儿,陈青川问:“下午出门了。” 我握鼠标的手一僵,然后看向陈青川说:“我去见陈丽娜了。” 他嗯了一声,没对这方面发表太多。 我又放下鼠标,然后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便缠住他手臂,下巴靠在他肩头。 他便停下翻文件的手,开口问:“怎么不玩了。” 我说:“无聊,不玩了。” 他握住了我手,在手上把玩着说:“那陪我看会文件?” 我嗯了声。 陈青川便将我圈在了怀里,可我才同他盯着那些枯燥的文件看了还没五分钟,手机便在此时响了,是我新换的手机,我立马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然后慌里慌张的去包内掏,等我将手机拿出来后,看到来电提醒上显示着两个字,丽娜。 我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下意识回头看了陈青川一眼,我开口说:“我去接个电话。” 便推门去了阳台,等按了接听键后,陈丽娜在电话内同我说:“我怀疑有人在背后搞你。” 我握住电话的手一紧,便问:“你说那群记者?” 陈丽娜说:“对,无缘无故怎么会冒出一大堆记者?而且怎么就偏偏盯上了你跟陆明?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当陈丽娜这样一问,我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谢易双。 我沉默了几秒,对陈丽娜说:“你能帮我去查谢易双?” 陈丽娜问:“你和她有过节?” 我说:“上次我在咖啡厅泼了她一杯咖啡。” 陈丽娜说:“我们可能抓到了重点。”她又想起什么,对我说:“还有,陆明要结婚了。” 我手一抖。 我捏紧电话问:“同谁?” “谢易双。” 我没再说话。 等我回到房间后,我便问陈青川:“对了,定坤他们查到人了吗?” 陈青川抬头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想了想,回了句:“没什么。” 便继续在电脑前坐了下来。 到晚上的时候,吃完饭后,我和陈青川便坐在客厅休息,他在看着书,我便在那拿着遥控器换着台,我发现短短几天里,便再也没有电视台播报那件时,似乎都被处理妥当了。 现在正是新闻阶段,所以也没什么好看的,便随便停在了一个台上,我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 正当我盯着电视机发着呆时,电视上忽然跳转出一条新闻,是关于陆氏与谢家两家的婚讯。 来的,永远比想象中要快,电视台竟然已经迫不及待进行报导了。 就连正在看书的陈青川,在听到里头新闻里头播报陆家婚讯的时候,都抬头看了几眼。 不过也仅是几眼,他又低下头在那翻着手上的书。 我没再往下继续听,便拿着遥控器直接关了电源。 这时候陈青川问了句:“怎么关了。” 听他如此问,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有些困了,想去休息。”也没再看他,便从沙发上起身离开朝楼上走去。 陈青川抬头看向我,脸上没太多表情,复又垂下了眸,视线继续落在书页上。 那一晚我闭眼就是梦,具体梦到了什么,自己也不太记得,只知道睁开眼,便是满脸的眼泪。 我盯着无边的黑暗,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然后便又侧脸看了一眼躺在我旁边的陈青川,他似乎熟睡了。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然后抱着被子在那发着呆,就这样睁着眼到天亮。 早上陈青川没有赶去公司,我们用完餐后,他便陪着我去了一趟医院,今天也是我妈结果出来的日子。 我一直安静的跟在陈青川身后。 等到达医生办公室,医生看向我们说:“病理检查已经出来了,是初期。” 我整个人往后退着,只觉得头轻脚重。 医生同我们解释说:“情况还算好,发现得及时。” 我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陈青川拧眉问:“需要手术吗?” 医生说:“目前我们考虑的是激光。” 之后医生还同陈青川说了手术的细节,我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听着没说话。 等陈青川和医生商量好一切后,大约他是见我久久没说话,便回头对我说:“医生说初期治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五,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我问:“那另外的百分之五呢?意味着什么?复发?转移?还是死亡?” 陈青川说:“百分之五的机率相当无,而且每个人活着,谁都不敢保证自己是不是明年还百分之百活在这世上。”他低眸看向我:“别去钻那种无意义的牛角尖。” 他握住我冰凉的手说:“目前的情况你应该庆幸。”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高兴,可就像陈青川说的那样,目前情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确实应该庆幸,比想象中的好上许多,又比希冀上的差上许多。 等到达老太太病房后,她便问我们医生都跟我们说了什么。 陈青川对我妈说:“医生说,您需要做个小手术。” 我怕我妈胡思乱想,便赶忙又说:“您胃部又长了息肉,要激光去除。” 我妈这样一听,倒也不太担心了,她说:“只要不是大问题,那就好。” 她似乎一点不担心自己,转而又问陈青川:“青川,后天你要回趟乡下是吗?” 这话一出,我身子一震,立马看向陈青川。 站在我身后的陈青川淡声说:“是的,可能要过去一趟。” 我妈见我还一脸茫然,便皱着眉头对我提醒:“后天青川妈妈生日,你忘了?” 陈青川父母双亡,但是有养父养母,都在乡下,我基本没怎么和他们有过联系,倒还真是忘了这件事情的存在。 我妈见我如此迟钝和不关心,便苛责的看了我一眼,她又说:“正好你带开颜一起去乡下住段时间,陪陪你父母。” 一听我妈如此说,我赶忙开口:“妈,长住就算了吧?我不习惯在那——” “你是陈家的媳妇,别跟我谈是否习惯,照顾公公婆婆是你的本分。”她根本不容我反驳,对陈青川下命令说:“就这样决定,后天你带她过去,住上半个月尽尽孝心。” 陈青川这次竟然没有推脱,而是应了声:“好,妈。” 我瞪着陈青川,便也只能应下。 天知道陈青川的父母有多讨厌我,让我去同他在乡下住上半个月,这不是让我下地狱吗?还有他那个妹。 我只觉得有些崩溃。 在回去的路上,我对陈青川说:“那我妈手术怎么办?” 陈青川开着车说:“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我们若是全都守在那,她反而多疑。” 我说:“可是——” 我话还没说完,陈青川便侧脸看向我问:“你很怕去乡下?” 他看穿了我心思,他说:“你总要同他们处好关系,无论怎样,他们都是我的亲人。” 去乡下这事没有半分的拖延,第二天一到陈青川便带着我去了乡下。 在去的那天晚上,我跟陈丽娜说了我要去乡下这件事,连她都为我这半个月感到担忧。 不仅和他父母相处不来,甚至我连住都不习惯,陈青川他们家那村子,条件不是一般的差,连洗手间都是在外头很远的地方。 我开始焦躁不安了,不过因为正在同陈青川赌气,所以全程他开车,我一个人默默靠在那闭着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没同他说一句话。 他开车开了一整天,大约下午六点的时候,我们的车终于开进了他们村,车子一进来便许多人围了过来,全是陈青川他们周围的邻居。 等车挺稳后,陈青川带着我从车内下来,他那些叔叔伯伯阿姨们,全都朝我们围了过来。 我谁也不认识,一脸紧张站在他身后。 陈青川已经许久没回来过了,自从高中那年他去了我家后,唯一回来过一次是我们结婚那一年,可人他大都认识。 对于他们的热烈问候,陈青川也难得不像平时寡言,亲切的和他们回着话,将我们带回来的礼品,都都一一分送给村里的人。 倒是我杵在那跟个木头一样,见所有人打量着我,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青川知道我最怕这种场景,便伸出手将我从后面牵着了过来,然后一一跟我介绍,让我喊叔叔伯伯婶婶。 我觉得尴尬的很,只能朝每个好奇打量我的人笑了笑。 27她不爱你 正当我们被村民团团围住时,人群外忽然传来一句嘹亮的:“哥!” 我和陈青川看过去时,便正好看到陈青川她妹从人群里挤了进来。 二十五六,和我差不多大。 她一瞧见我们,便朝我们走了过来,问陈青川:“你回来了?” 在问陈青川时,连眼光都没撇我一下。 对于他妹这点,我是习以为常了,所以并没有在意。 陈青川对他妹陈麟说:“妈明天生日,所以带你嫂子过来了。” 他说完,便揽着我往他妹面前一推说:“喊嫂子。” 陈麟扫了我一眼,像是没听见陈青川着句话一般说:“妈刚做好饭,走吧。”鸟都不鸟我,转身朝前走。 围观的村民自然散开,陈青川怕我介意,所以在我耳边低声说:“她脾气向来如此,别在意。” 我哪敢在意,来之前,我就想到,她妹肯定对我没什么好脸色,因为她们总觉得我玷污了她哥。 陈青川见我不吭声,便揽着我朝前走。 不过走了没多远,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我们身后议论什么,我起先没听清楚,因为他们用的家乡话,直到有个小女孩,用普通话问她身后的大人:“妈妈,她就是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吗?” 那小女孩才问出来,她身后的大人一惊,立马用手捂住小女孩的嘴。 小女孩在那呜呜大叫着,我一回头,她身后的大人便立马将小女孩拽走了。 陈青川可能没听见,他见我回头去看,便问:“怎么了?” 我回过头来,对他摇了摇头说:“没事。” 陈青川带着我去了他家,是一栋小四合院,看上去似乎三年前那次好上一些,不过在我眼里还是破烂无比,没什么区别。 等到他家后,陈青川的父母已经坐在厅里等了,陈青川带着我,一看到他们,便笑着唤:“爸妈。” 可他父母的脸色远不如他的高兴,反应很淡,只是同他回了句:“回来了啊。” 陈青川牵着我走进厅里,然后将手下的礼品放下后,便问:“我带小颜回来看看您。”然后陈青川对我说:“小颜,叫爸妈。” 虽然我对他们相当的陌生,不过还是在陈青川的视线下,对二老乖巧的唤了句:“爸,妈。” 陈青川他爸在那喝着酒,看都没有看我,倒是她应答了我一句,然后招呼着我们说:“都坐下吃饭吧。” 陈青川带着我去一旁洗手。 等到达桌边后,陈青川便主动端起桌上的酒瓶,替他爸斟了一杯,然后笑着问:“您身体最近怎样?”然后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陈青川的父亲却并不回答他,脸上并没有半分的喜色,而是端着酒杯,直接将手上那杯酒一口饮了下去,他说:“应该是我问你,这几年过的怎样。” 陈青川见酒杯空了,又替他父亲斟了一杯,然后才端起自己的酒杯说:“挺好的,一直都很忙,所以没时间回来看你们。” 陈青川她妹在一旁说了句:“哥,你是真过的好吗?”她说完,便扫了我一眼。 陈青川的母亲便立马推了女儿一把,示意她闭嘴。 陈麟这才用手撑着下巴,嘟囔了几声,至于嘟囔了些什么,没人听清楚。 不知道为什么,饭桌上气氛有些尴尬,陈青川的母亲圆场说:“都别光喝酒啊,赶紧吃菜。” 陈青川不会不清楚他家人气氛里的微妙,不过他向来不是一个爱把话摆明面上来说的人,所以也只当是不知道,然后便往我碗里夹了些不辣的菜。 他清楚,我是一个不吃辣的人。 她妹妹陈麟在那戳着碗内饭菜,在看到这一幕时,低声说了句:“哥,你对她这么好干什么,你又不欠她什么,就算真欠她家的,这么多年也该全都还了吧。” 陈麟三番两次语言上的挑衅,让陈青川脸色微沉,不过因着刚回来,他不太想跟她动怒,所以声音略沉回了句:“她是你嫂子,我的妻子。” 似乎是在提醒她。 陈麟却只是冷笑。 我坐在旁边相当的尴尬,所以整个过程,我都是埋在桌上吃着菜,不过他们这边都喜食辣,每个菜里几乎都放了辣椒,所以我吃了几口便受不了,可怕先放筷子不太好,便还在那磨蹭的吃着。 陈青川见我辣得脸颊通红,便对我说:“小颜,你先回房间休息。” 听他如此说,我立马抬头去看他,他说:“去吧。” 我立马点了点头,便放下手上的筷子,对陈青川的母亲还有父亲笑着说:“爸妈,我便先回房了。” 陈青川的父亲喝着闷酒,没理我,只有她母亲略显尴尬的回了句:“你去吧,在青川的房间。” 我哪里还敢停留,我巴不得现在就走,便对他们微笑着,然后快速从大厅里退了出去,去了陈青川房间。 陈青川的房间很是朴素,除了一张床,便是一个木制的衣柜和一张掉漆的书桌,相当的简陋,上面还摆了些他小时候的课本以及书。 我坐在那无聊的看着这屋子里的一切。 当一个小时过去,陈青川还是没有回来,我有些无聊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断对门外张望着,望了许久,忽然有个黑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起先不确定是谁,知道那人走近,对我说了句:“睡了吗。” 是陈青川的声音,我立马朝他走了过去,他手上正端着一碗面条。 他见我看着他,便牵着我来到那张书桌前坐下,将筷子递给我说:“吃吧。” 我说:“他们好像比三年前还要不喜欢我。” 是的,我第一次来这里时,他们便对我表现的不太喜欢,因为我娇气,住不惯农村,村里的人又四处传陈青川吃软饭,他们更加,甚至还有过阻止陈青川娶我念头。 不过那个时候陈青川,并不太听取他们的意见,他们家对于阻止我进门这件事情,便不了了之了。 我确实饿了,便也没再多说,而是在那低头吃着面条。 陈青川见我在那狼吞虎咽的吃着,他说:“要是觉得菜不和胃口,可以当面提出来,别傻吃。” 我说:“免得你妹说我娇气。” 他笑了。 正当我埋头吃着时,外头又走进来一个人,是陈青川他妹,陈麟。 她对陈青川说:“哥,爸妈让你过去一趟。” 陈青川大约是因为之前饭桌上,她妹屡次挑衅,所以他对她这个妹态度也冷淡的很,嗯了一声。 陈青川并未问什么事,而是对正在吃面的我说:“我很快回来。” 便出了屋内,陈麟冷冷瞧了我一眼,便也跟在了陈青川身后。 等两人全都走后,我继续在那吃着,吃到底,正喝着汤时,外头忽然传来一句满是怒火的话:“你必须和那女人离婚!”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接着是什么东西摔碎声。 我喝汤的手一顿,便立马放下手上的碗跑了出去,正好瞧见陈青川和他父亲在大厅内吵架,桌上的碗摔了一地,陈麟在一旁站着,陈青川的母亲站在那直抹着眼泪,可又不敢插嘴。 陈父指着陈青川说:“这个女人我当初就不同意你娶进门,当初你不听我们的,执意娶了她,现在怎么样?你替她们家累死累活的时候,她背着你在外面偷人!”陈父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怒吼:“你到底还知不知道要脸了!” 那一巴掌震得大厅里的陈母以及陈麟身子均是一抖,桌子差点被陈父劈成了两半。 可只有陈青川纹丝不动站在他父亲面前。 陈母也急了,哭着走了过去拽着陈青川说:“青川呀!你知道外头的人现在是怎么笑话你的吗?他们都在偷偷笑话你可怜,为什么你就不明白!” 陈麟站在那说:“妈,依照我哥的才能,哪里要捆绑在她们家!要我说离了好!离了才不埋没我哥的才能!” 陈麟这话一出,站在那一直没动,也一直没说话的陈青川,忽然怒斥:“陈麟!你给我闭嘴!” 陈麟被陈青川这声突然的怒斥,斥得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她终究还是怕陈青川的,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接着,陈青川对他的父亲说:“这是我的选择,无论结果是怎样,这都是我的人生,我都愿意去接受。” 陈青川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陈父忽然掀了面前桌子,大怒:“那你就不要姓陈!” 陈母一听,话题都有些不对了,冲过去一把拉住陈青川哭着说:“儿啊!你为什么要如此执迷不悟,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知不知道!那个女人能够干出那种事情来,就证明她心里根本没有你,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这么多年来让你对她如此的死心塌地!” 陈麟也哭了,她说:“哥,那个女人一直看不起我们家,我知道的,她就算人在你身边又怎样?她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你何必强留,她迟早都会跟别——” 陈麟一句话还没说完,陈青川忽然一巴掌朝她脸上甩了去。 这是我第一次见陈青川打人,不对,确切的说,是动手打女人,陈麟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她捂着脸,有些发愣,大约没想到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有一天竟然朝她脸狠狠甩上一巴掌,她瞪着陈青川。 而此时的陈青川相当的可怕,脸上一片乌云密布,眼神里是寒气腾腾。 陈母惊叫了出来,立马冲了过去抱住陈麟,对陈青川尖声问:“青川你在做什么啊!” 陈青川冷冷的问:“我有没有说过,让你闭嘴。” 28委屈 陈青川什么都未再说,便直接出了满地狼藉的大厅,朝着我这边走来,我怕他发现我,便立马往后走,等我刚到达房间后,陈青川走了进来。 我赶忙坐好在椅子边。 陈青川发火的时候,我是不敢招惹他的,我坐在那满脸紧张看向他,他自然是看到了在那偷看的我。 他见我一脸紧张害怕,便按下脸上的情绪,温声问:“面条吃完了吗?” 我点头说:“已经吃完了。”然后端起空掉的碗说:“我拿去厨房洗掉。” 不过还没从他身边走过,陈青川拽住了我,我身子一惊然后看向他,他从我手上接过碗,然后对我说:“我去洗。” 说完,便松开我手,去了外头。 等他走了,我这才拍着胸脯,按压着心脏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再在这个时候惹他生气,一定,一定。 我也清楚,来这里就没什么好事,我有些无助的坐在那,面对现在这个局面,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些什么。 等陈青川从厨房内回来后,他袖子大约是湿掉了,正在那卷着。 我立马起身去行李箱里给他拿了一件干净的衬衫然后递给他说:“你换下来,会感冒的。” 他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连他看我的眼神,都觉得像是带着刚才他打陈麟时的寒意,我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 可显然是我的错觉,因为下一秒,他笑着问:“怎么?你惊什么?” 我反应过来,立马摇头说:“没、没事。” 我将衬衫塞在他怀里说:“你快去换了吧。” 他嗯了一声,便拿着衬衫去了里头。 等他将湿掉的衣服换下后,时间已经是八点了,这边睡的早,七点村里的人几乎都已经睡下了,我也困的很,可是我还没洗澡,在这里洗澡大多是在木桶里泡,可是洗澡的地方在另外一边房子,我有些怕,根本不敢过去。 陈青川说:“走吧,我陪你。” 我这才点了点头,赶忙拿起自己的睡衣。 因为外面很黑,陈青川怕我摔倒,所以牵着我,等到了洗澡的地方后,我便进了浴桶内,他在外面的椅子处等着。 窗外有月亮投射进来,投射在他身上。 我整个人泡在温度暖和的热水里,缩在那小声说:“对不起。” 他听到我这话,便朝我看了过来,我低着头,没有看他,只是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我没再言语,只是缩在水好一会儿,才又说:“若是你父母……” 我话还没说完,便感觉有个影子压在身上,我立马抬头,陈青川靠近了,他手上拿着一块浴巾说:“别泡太久。” 便将我人从木桶内给抱了出来。 我圈住他脖子,在那耳边笑着。 他听到我笑声,便也问:“笑什么?” 我趴在他肩头,说:“没什么。” 陈青川替我擦着身子,等干净后,我才拿着一旁拿着睡衣穿上,不过冷的很,我才穿上没一秒,便立马缩在他怀里打着哆嗦说:“好冷。” 他摸了摸我还是湿的头发,便将我搂在怀里出了浴房说:“走吧,回房间。” 等到房间后,陈青川还没洗澡,不过他先替我将被子给铺好,等我躺在床上后,才对我说:“我去洗澡。” 我躺在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他抬头在我脑袋上摸了摸,这才出了房间。 说实在话,他刚走,我便有些害怕,全身紧绷的躺在那,盯着这间屋子的各个角落。 墙面是土砖的,屋顶是木头搭建的,上面还挂着蜘蛛网,灯是那种最原始的小灯泡,灯光昏黄,周围一堆小蛾子在那飞来飞去,屋外是虫鸣跟狗叫声。 床还很硬,就算铺了厚厚的棉被,还是硬邦邦的很,身上这床被子虽然足够厚了,可面料冰冷,在身上暖不起半点温度。 我抬头望着头顶,呼出一口气。 陈青川洗完澡回来后,便将屋内收拾了一圈,等终于收拾妥当,他才关门,然后上了床。 一见他躺下,我立马往他怀里钻。 陈青川问:“睡不热?” 我埋在他胸口,闷着声音说:“冷的很。” 他握住我放在他胸口取暖的冰冷的手,然后用被子将我静静裹住,我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只在他下巴处露出了半个头。 当我感觉身上渐渐暖和不少后,我闷着声音在他下巴处说:“我说过要当好你的妻子,我会尽量克服的。” 陈青川又开始睡前翻书,他听我如此说,忽然停了停手上翻书的动作,他问:“所以这几天下厨,乖巧听话,不再像以前和我吵,并且主动和我亲近,都是为了当好我妻子而努力的吗?” 见他如此问,我想都没想便回:“那是当然,这不都是妻子该做的事吗,我同你保证过的,我不会食言。” 不知道为什么,身子暖起来后,我感觉有些昏昏欲睡,在说那段话时,眼皮也下意识往下垂着。 他又问:“你把妻子当成一份职业。” 我顺口答了一句:“当然,我也答应过我妈的。” 陈青川在问完那句话后,竟然没再开口说话,我在他胸口趴了一会儿,便抬头去看他,发现他虽然在看书,可心思似乎不在书上,暖黄的灯光笼罩在他头上,表情竟然有点冷。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下意识问了他一句:“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青川没有看我,指尖翻了一页书说:“没什么,你先睡吧。” 语气也有点冷淡,不像之前那般富有温度。 我猜不透刚才我的回答出了什么问题,可也不敢再问下去,便哦了一声,翻了个身,从他怀中翻了下去,躺在了另一旁。 平时陈青川都会抱住我,防止我冷,可这次他却没有,依旧躺在那翻着书。 我卷着冰凉的被子在那想了想,便闭上眼睛,也没在理他。 可睡到半夜,我被外面的狗叫声给吵醒,而且全身冻得不行,被子里只有陈青川那方是暖的,我脚就算缩成一团,也依旧冷得像块冰。 我还是没忍得住,便整个人开始又往他怀中钻。 我也不知道他熟睡了没有,在他耳边小声唤了句:“青川哥哥。” 见他没有答我,我便将他抱得越发欢快了。 没醒就好,睡着了正好方便我把他当成大暖炉抱着。 靠着陈青川还没五分钟,我终于便坠入了睡梦中。 这一睡,睁开眼便是早上十点,我整个人睡懵,坐在床上左看右看许久,这才想起我人已经到了乡下,我又抓着头发去看旁边,陈青川已经起了。 我忽然想起,今天不是陈青川他妈生日吗?! 想到这点,我赶忙从床上爬了起来,慌张的想要去穿鞋子,可谁知道才刚醒,头都还是昏的,整个人竟然朝着水泥地板上摔了下去,我捂着屁股惨叫了一声。 骂了句娘的,便又抓着木床边沿站了起来。 没有暖气的屋子,连空气都冷得像冰,我快速裹着自己的大棉袄,穿着棉拖鞋,头发都懒得梳,匆匆朝外走。 可才出房门,便瞧见陈麟端着菜从厨房出来,正冷着脸看着我。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在心里想着,到底要不要跟这讨厌鬼打招呼。 想了许久,秉着要当好陈青川妻子这件事,我还是将缩在袖子里的手伸了出来,朝她挥了挥手,扯着嘴笑着说:“早上好。” 陈麟冷笑说:“不好意思,现在是中午了。”她别过脸,便朝着大厅走去。 我这才发现陈家来了好多亲戚,到处坐满了人,似乎有要开席的趋势了。 一看到这,我用力拍了拍额头,骂着自己,许开颜,今天是他妈生日,你早不睡,晚不睡,为什么偏偏要在今天早上睡这懒觉! 我知道有点不像样,便赶忙去洗漱,洗漱完后,又跑去了厨房,陈青川他妈正在厨房炒着,屋里热气四窜着,灶里是柴火噼啪声,陈青川他妈将锅铲在锅里炒得擦擦作响。 我站在那好一会儿,便唤了句:“婆婆。” 她听到我这声婆婆,忽然停下手上的锅铲朝我看了过来,一见我裹着棉袄站在那,便愣了一秒,等她反应过来后,她立马在围裙上擦着手问:“你要吃早餐?” 我立马摆手说:“不不不,不是的,我是来祝您生日快乐的。” 她有点尴尬说:“这有什么好祝的,一年一个生。”她想了想又说:“你快出去吧,这里头油烟重。” 我自然不会这么不懂事,便问:“婆婆,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这句话刚问出来,陈麟从大厅内走了出来,站在我身后说:“有。” 我回头看向她,她指着灶下说:“烧火。” 陈青川他妈刚想说什么,陈麟对着她妈说:“妈,她既然是我哥的媳妇,今天这样的场合这顿饭都该由她来操办,睡到日上三竿,让她烧个火怎么了?委屈她了?” 我也没在理会她们,径直朝灶下走去,烧就烧了,谁怕谁。 于是便在陈青川她妹的支使下,我缩在了灶下烧火。 可显然我是没经验的,好几次都把灶里的火给塞灭了,眼看着快到十一点,要开席了,大家都等吃呢,我这几次把火塞灭,搞得陈麟一肚子火,在那大声问:“你到底会不会干活!连烧个火都不会你是猪吗?!”她气死,冲过来将我往旁边一推,然后便拿着火钳在灶里操动着。 我被灶里冒出的烟差点熏死过去,一直在那咳嗽着。 陈麟见我蹲在那碍事,又推了我一把说:“你给我让开!” 就在她这句话刚落音时,门外忽然进来一个人,是陈青川,他沉声对他妹唤了句:“陈麟!” 陈麟想到昨天那一巴掌,根本不看他,只是在那塞着柴火。 陈青川冷冷看向她对她进行警告,接着他又看向蹲在那一脸灰的我,我赶忙站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想哭。 陈青川叹了口气,朝我走了来将我直接从灶下拽了出来。 我被他拽出厨房后,他将我带到外面,见我脸也没洗,头发都是披散的,羽绒服里还裹着睡衣睡裤。 便问:“怎么去厨房了?” 我在陈麟那里受了气,我死憋着心里的委屈说:“谁让你不喊我。” 陈青川大约是从未见我这么狼狈过,又拽起我手看了一眼,果然手心里全是乌黑的灰尘,他说:“先去洗手。” 他便带我回了屋里头,给我倒了些热水进行清洗,拿着我的手在热水里清洗着。 乌黑在温水里散去,手指才又恢复白嫩,不过火钳太重,虎口位置还是有些发红,隐隐有起水泡的趋势。 我委屈到不行。 29迁就 陈青川望着我这副模样,他将我手从水里面拿了起来,他拿毛巾替我将手擦干,便看向我手虎口位置,他问:“疼吗?” 我忍着眼泪说:“当然疼。” 他轻轻握住我手,带着我在床边坐下后,便拿了一小罐药替擦拭着伤口。 等处理好后,陈青川才对我说:“笨手笨脚的,就别往厨房凑,你在家里是什么样,来这里还是什么样,不需要改变什么。” 我说:“你爸妈本来就不喜欢我,我要是再懒,那不更加恨死我了?” 我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屋子说:“以前你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吗?” 陈青川将药膏放好,听我如此问,便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我,他眼眸里带着笑说:“嗯,是。” 就算躺在床上我依旧觉得冷,我又将被子裹在身上,说:“那你不怕冷吗?你们冬天怎么过的?没有空调?暖炉?” 陈青川见我一连问了好几串问题,他笑着说:“不就像我们现在这样过吗?” 我打了个寒颤说:“我受不了,我一定会疯的。” 想到还要在这住上半个月,我翻了个身,脸埋在被子上便呜咽叫着。 陈青川瞧我这副模样,大约是被我逗笑了,他轻笑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在我脑袋上拍着说:“行了,要是这边没什么事,我便尽量带你早些回去。” 听他如此说,我立马从被子上抬起头看向他说:“你说话要算数。” 他点点头,表示算数。 我还是觉得不靠谱的很,又趴在被子上翻滚着,大叫着:“天啊!我要空调!” 到吃饭的时候,我换了一身衣服便随着陈青川去了大厅,大厅里都是陈家的那些亲戚,面对各种叔叔伯伯,我都是一通乱喊,也不分什么辈分之类的,闹出不少笑话。 可虽然如此,陈青川也由着我来,因为他知道我是最分不清楚这些,因为我家实在没他家这么多亲戚。 之后开席后,我同陈青川坐在一桌,许多人来同陈青川敬酒。 陈青川平时是滴酒不沾的,就算是应酬也不太喝,但是为了陪家里的亲戚,他倒是喝了好几杯,我坐在一旁暗戳戳的看向他,好在他喝酒不上头,几杯酒下去,脸不红心不跳,倒不知他酒量在哪。 昨天和他爸大吵一架后,他爸依旧脸色不太好,可因为这么多人在场,所以也不好表现出来,坐在我们这一桌,一直在同身边的亲戚说着话。 他身边的亲戚一直在同陈青川他爹面前夸陈青川多么有出息,他爹听到这些话倒是眉开眼笑的很。 可能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子女飞黄腾达是他们毕生所愿吧。 陈青川对于这种夸奖,一般都没太大的反应,相反他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接近奉承谄媚式的夸奖,可他在这方面向来涵养颇好,也不会表现出自己个人厌恶来,尽量用真诚的语气回馈着他们对他的赞美。 这顿饭吃到后面,我吃得哈欠连天,那些叔公叔伯们还在拉着陈青川说话,长辈自然是要给面子,陈青川全程满是耐心听他们说着话。 不知道陈青川陪着他们喝了多久的酒,他忽然对身边的我说了句:“困了,便回房休息。” 我见桌上确实只剩下几个长辈,便点了点头。 他摸了摸我脑袋,便让我起身。 我和那些长辈们打完招呼,便迅速溜回了房间。 可是回到房间,我也无聊,手机在这基本没什么信号。 我望着头顶的屋梁,脑袋里只冒出三个字,想回家。 我躺在那发了一会儿呆,人竟然就这样躺着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等睡得正沉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个身子压住了我,甚至在吻我,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吻我的人是陈青川。 我没想到他回来了,便问:“吃完了?” 他喝了酒,似乎是醉了,意识相当不清醒,回了我个嗯字后,便吻着我唇。 我呜呜大叫着,试图推开他,可他哪里肯,抱着我,便整个人重量全在我身上,手摁住我的脑袋,便用力吻下来,我根本无处闪躲,只是在那眼泪汪汪喘着气。 在被他吻住的情况下,我努力说出一个完整的字:“重……” 陈青川哪里管我这些,一边火热的吻着我,当我感觉他手直接钻进我裙子内,我双腿立马一拢,艰难的在那阻止着说:“不要,我不要。” 陈青川这才睁开眼来看我,他眼里一片醉意,不过还是有些清醒,他哄着我说:“听话,我要。” 我脸一片绯红。 哪里知道他喝酒后会是这样的德行,哪里还有平时的温和矜持。 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又很怕他闹出太大动静,被外面听见,毕竟这种房子隔音效果非常不好,只能做到尽量顺从他。 之后陈青川直接将我整个抱在床上躺好,他还有清醒,知道屋里没暖气会冷,所以中途拽了床被子,包着我跟他。 我整个人躺在那被他弄得完全有些不行,那种又惊又怕,小声说:“陈青川,你轻点。” 他忽然一用力,我闷哼了一声。 到后面,见他半点反应也没有,我只能带着哭着喊:“青川哥哥,你轻点真的疼。” 我眼泪都出来,他吻我的动作这才松开了一些,手来触碰我的脸,摸到我脸上的眼泪,他才低喘着来到我唇上温柔的吻着,唇齿缠绵间,他暗哑着嗓音说:“乖。” 这一折腾便折腾到我几乎没什么力气回应他,后来竟然睡了过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结束的我。 等再次睁开眼,便是晚上九点,陈麟在外面敲门喊:“哥,吃饭了。” 我这才发现陈青川还在我身边沉睡着,我身上光裸着,衣服都没穿,我刚要从陈青川手臂下爬起来去穿衣服,可这一动,陈青川便醒了,又将我捞了回去,捞到他怀里。 陈麟见里面没人回应,又敲了一次门说:“哥,你在里面吗?” 陈青川皱着眉,在那揉着眉,许久才沙哑着嗓音回了句:“就来。” 陈麟听到他回应,这才没说话,从我们门口退着离开。 见他醒了,我才挨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要穿衣服。” 他见我红着脸,连耳根都是红着的,他笑着瞧着我。 想到他白天对我做的那一切,气得又在他胸口捶了一下说:“都怪你。” 我将他手臂从我身上挪开,然后去拿衣服穿上。 陈青川躺在那笑看着,我背对着他,扣着内衣带子,然后将衣服一件一件套了下去。 等终于穿好后,我也没管他,自己下了床,赶忙去了大厅。 陈青川他父母,以及陈麟他们正在餐桌边等着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发现陈麟看我的眼神,像是一把刀要在我身上剐出一个洞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心虚,立马唤了句爸妈,然后坐在了餐桌边。 陈青川她妈问:“青川呢?” 我想了想说:“他醒了,刚起,马上就来。” 陈青川他妈说:“中午喝了这么多酒,现在肯定难受的很。” 他哪里难受了,他现在舒服的很,当然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腹诽,哪里敢说出来,便低着头应了一声。 陈麟对我冷声嘲讽说:“你们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陈麟这句话刚落音,陈青川便从大门走了进来,唤了句:“爸妈。” 哪里有半点醉酒后不舒服的模样,他现在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神清气爽。 他笑着走了进来问:“你们还没吃饭吗?” 婆婆笑着说:“等你们呢。” 陈青川在我身边坐下,他说:“喝了点酒,睡了过去。” 婆婆满脸担心说:“我还怕你被他们灌太多难受呢。” 陈青川笑着说:“没喝太多。” 这时坐在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陈父端着酒杯说:“吃饭吧。” 他爹开口了,我们自然都没人敢说话,全都拿起筷子开始吃着。 可能陈青川同他妈说了,所以桌上有几个菜没有辣椒,他替我夹着。 陈麟在一旁瞧见,便说:“嫂子,你还不能吃辣啊?” 这陈麟难得喊我嫂子,我有些受宠若惊,然后看向她说:“我……家不怎么吃辣。” 陈麟说:“所以我哥和你生活,你们做的菜基本都不放辣咯?”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如此问,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陈麟笑着说:“我哥真可怜,什么都要迁就你。” 陈麟又开始作妖,陈青川又再次将视线冷冷扫了过去。 陈麟却像是没看到一般,在那自顾自夹着桌上的菜说:“你不可能让我哥一辈子都迁就你吧。” 这个时候,她爹也开口了,拧着眉头说:“陈麟说的没错,你既然是我家的媳妇,总要习惯这边的口味,以后家里不可能总照顾你,给你另外准备菜。” 陈青川说:“爸,小颜吃辣过敏。” 陈麟说:“不学着吃,不就一直过敏吗?” 我怕又发生之前那样的事,也怕他们觉得我娇气,我立马拿着筷子夹了些辣的菜笑着说:“没事的,我能吃。” 便低头将夹在碗里的菜往嘴里塞着。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便说:“不要逞强。”接着,然后便将我碗里的菜挑了些出来,换了些不辣的。 婆婆在那瞧着,便打着圆场,也替我夹了些不辣的笑着说:“不吃辣好,不吃辣对胃好。” 陈父瞪了妻子一眼,婆婆便缩了筷子。 我之后都默默在那吃着饭,没再说一句话。 只有陈青川他们一家偶尔对上几句话,陈父一直都在闷着头喝酒,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正当大家都沉默吃着时,陈父忽然对我问了句:“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向陈青川他爸。 他将酒杯一放,然后沉着脸问:“我问的是你在外面乱来这件事!” 陈青川忽然放下手上的碗,唤了句:“爸。” 陈父根本不看他,而是将脸看向我,他说:“你要是不喜欢我家青川,那就尽早把这婚给离了,趁现在都没孩子。” 我拿住碗的手也一僵,我没想到陈父竟然会把这话搬到台面上来说。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麟像是看好戏一般,在那瞧着我。 陈青川拿筷子的手有些发白,他冷着脸。 30过敏 陈青川冷漠着脸说:“爸,我和您解释过了,那是个误会。” 他放下手上的筷子,然后便又说:“既然妈生日过了,那我便带小颜先回去了。” 陈青川拉着我起身便要走,陈母一瞧这样的情况,便彻底急了,立马起身拉住陈青川说:”青川!你知道你爸的脾气!你别同他见识!” 陈麟也没想到陈青川会来这招,也赶忙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陈父坐在那冷笑一声说:“是啊,我们管不了你了,我们本来就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不过是在你一岁的时候捡了你,养到十六七岁而已,你现在自然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我们哪里还有这个资格去对你的事情指手画脚。” 陈青川带我离开的动作一顿。 婆婆没料到丈夫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当即将他一推问:“你怎么又拿这些话出来扯了!” 陈父直接将手上的酒杯往桌上一拍,然后冷声说:“出了这个门,就别姓陈,就当我陈复从没你这儿子!” 陈青川他爸说完这些话,也不在这多停留,起身便从大厅离开了。 一屋子寂静,屋中间那盏微弱的光,更加将此时里头的一切,衬得清冷无比。 婆婆大约是觉得丈夫刚才那些话说得太过分了些,等丈夫走远后,才敢走到我们身边,她一脸焦急对陈青川说:“青川,你爸刚才那些话你别当真,他说的是气话。”她又说:“你知道你爸脾气的,你别跟他犟,当时给妈一个面子,今晚先别走行不行?” 陈麟见事情不对,也赶忙走了过来说:“哥,是啊,爸都是为了你好,你别和他这样。” 婆婆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赶忙对我说:“开颜,你帮我同青川说说,这好好的回趟家,别闹得这么僵。”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可她妈都这样求我,我便看向陈青川说:“要不我们还是回房吧。” 陈青川大约也不太想跟他们闹得太僵,虽然他和陈家并未有血缘关系,可他却是拿陈父陈母当亲生父母来对待的,而陈父陈母也是同样的,不然也不会在今天多嘴来同他说这些。 陈青川站在那良久,也不太想让婆婆多担心,便对婆婆说:“妈,爸的脾气我知道,我不会同他计较,您别担心。”他停顿了几秒又说:“很晚了,我便先带小颜回房了。” 陈母听陈青川如此说,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连声回着:“好好好,你们快些回去吧。” 陈青川没再多停留,便领着我回了房。 等到达屋内后,我见他脸色似乎很不好,也不敢说话只是坐在床边默默的看着,陈青川坐在窗户口处沉默着。 他手心握了个银白色的打火机,被他拿在桌上翻来覆去翻转着,他不是个非要抽烟的人,大学时候不抽,后来接管富安,也不过是烦闷的时候偶尔抽上两根,当他握上打火机,我猜他心情现在应该不太好。 我们回来后,这是陈青川和他父亲发生过的第二次争吵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够说点什么来。 陈青川可能是顾忌我在,中间没点燃桌上那根烟,他放下手上的打火机后,便对坐在床上看向他的我,温声说:“不早了,睡吧。” 我立马点头,便立马脱着衣服上了床,躺下。 陈青川没有睡,因为就在他要换衣服上床的时候,他手机便响了,是定坤打过来的,他怕影响我休息,便去了外面接听。 我躺在那,隐隐能够听见陈青川在窗外同定坤说话的声音,都是些公事。 我听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何,竟然又觉得有些困了,便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自己睡了过去。 可是睡到半夜后,我忽然浑身难受的很,下意识去摸身边的人,摸到陈青川后,我小声唤了句:“青川哥哥。” 陈青川的睡眠一向很浅,他听到我这样唤他,他回握住我抓住他衣服的手,小声询问:“怎么了?” 我说:“难受。” 我抬手便在颈脖上四处抓着,痒得很,头又热又晕。 陈青川伸手开灯,我有些呼吸困难看向他,手下下意识又要去抓脸,陈青川忽然脸色一变,他立马控制住我的手,好半晌他说:“应该是过敏了。” 然后便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有气无力说:“痒,头晕。” 我又想去抓脖子,陈青川再次扣住我手,语气难得对我严厉说:“别抓。” 他用最快的速度替我穿好衣服,裹好棉袄,然后便抱着我下床说:“便说:“今晚我们回去。” 陈青川也没让我多问,便抱着我出了门径直去了车旁。 我太难受了,头晕又想吐,整个人病恹恹的靠在他怀里。 他时不时伸手来探我额头的温度,大约是温度不太妙,他微皱紧了眉头。 他将放在车上做好后,婆婆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立马从屋内走了出来问:“青川,你这是要干什么?” 陈青川此时已经坐到了车上,他怕我冷替我将身上的衣服给掖好,然后才对车窗外的婆婆说:“妈,开颜过敏,我现在要带她回A市。” 婆婆惊讶了一声,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当即扭头来看车内的我。 她惊声问:“怎么一脸疹子啊!” 她问完这句话,见陈青川没太大表情,可能是想起晚上比我吃的辣椒。 婆婆下意识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这么娇气,说过敏就真过敏了。” 陈青川冷着脸说:“这和娇气无关,她从小就不能吃辣,来的时候我就同你们说过很多次。” 陈青川话里毫不掩饰的责备。 婆婆也没料到真会如此,她见我靠在那呼吸困难,便问:“那、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同你爸去说一声。” 陈青川说:“不用了,我现在带她回A市,您帮我同爸说一声。” 婆婆还想说什么,陈青川便发动了车,直接开离了。 陈青川怕我晕车尽量将车速控制得平稳,他向来是个不急不躁的人,不过今天这个情况,他耐心显然没平时那么好,时不时会伸手来探我体温。 我卧在那没有半点力气,他说:“先吃点药。” 以前我也偶尔有过这症状,不过是四年前,还是在我大二那年,我跟陈丽娜逃课逛街,两人嘴馋去吃了一顿火锅,以为不会有多大问题,回来和情况也同现在这般,大半夜发烧呼吸困难,全身红疹。 从那天起,他几乎都会替我备上一盒过敏药,给我做紧急备用。 我以为那一次过敏都过去四年了,陈青川应该不会再准备这些,没想到他车上还有会有备过敏药的习惯。 我过敏比平常人严重,所以那些过敏药是特制药,难吃的很,我当即便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吃。 陈青川见我如此,便不再对我和颜悦色,而是低声说了句:“开颜,别让我说第二遍,把过敏药吃了。” 我卧在那假装没听到,脑袋靠着窗户。 陈青川冷冷朝我瞥了过来。 在他视线我只能坐起身子,然后老老实实去储藏柜里把药找了出来,他又单手替我拿了瓶水,我从他手上接过后,便死闭着眼睛,和鼻息,将那好大一颗的过敏药死命咽了下去。 等我吃完后,也不理他,又痿了下去,靠在窗户上。 陈青川扫了我一眼,不再打扰我。 那过敏药似乎有安眠的作用,没多久我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后来什么时候到的医院我也不是很清楚。 之后那几天因为过敏严重,所以在医院住了几天院,医生说不能出门吹风,所以陈青川严格控制我出门的次数。 我几乎就是在病床上躺着度过。 正无聊的很的时候,陈丽娜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我从乡下回来并且住院的事情,在他哥来探望我时,一道跟了过来。 陈阖跟富安一直都有往来,说是来看我,应该是来同陈青川谈事的,看我只能算是顺便。 他在病房内同我打了几声招呼,便和陈青川去了病房外的阳台上谈事。 等他们一走,陈丽娜这才凑到我床边问我:“感觉怎样?” 我躺在床上翻白眼,陈丽娜一看我这表情便知道我在乡下这几天是有多悲催,她安抚着我说:“行了,现在不是回了吗?你还得感谢你过敏这毛病。” 我说:“照你这么说,还真是?” 陈丽娜嘻嘻笑了两声。 我现在依旧有些难受,而且还有点饿,便对陈丽娜说:“给我倒杯水过来,要温的。” 陈丽娜一见我回来,便支使她,骂了句:“你大爷的。”不过还是起身去一旁给我倒。 我躺在那假装很舒服的长叹着,不过过了一会儿,我又想起一件事,问陈丽娜:“对了,上次我让你查的那件事怎样?” 问到这上头,陈丽娜赶忙放下热水壶对我说:“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 她端着水过来,然后坐在我床边说:“我同你说你可能会气死。” 31偶遇 听她这语气,似乎事情有个着落了。 我看向她。 她又侧头看了一眼阳台外的那两个男人,两人在外聊着,没怎么注意我们里头,她才压低声音说:”我买通了一个杂志社记者,那记者给了我一个号码,我找人去查了,查到了谢易双。” 我没想到真的是她。 陈丽娜又说:“其实陈青川她们早就查到了她,可因为谢家和富安如今处于合作关系,所以陈青川一直没将谢易双揪出来,我哥也晓得这事。” 我冷笑。 陈丽娜又补了一句:“你千万别说这件事情是我告诉你的,要是被我哥知道,我铁定又会挨揍。” 陈丽娜这句话刚说完,在阳台上聊事的男人们便掐灭烟走了进来。 我床边的陈丽娜一瞧,赶忙在那坐好,假装我们在闲聊。 陈阖进来后,对我们问:“两个小丫头片子,聊什么呢。” 我躺在那没说话,陈丽娜翻着手上的杂志,回了句:“聊衣服!” 陈阖扫了陈丽娜一眼,没说话,反而看向我问:“开颜,这几天感觉怎样?” 我笑着对陈阖说:“陈阖哥,我已经好不少了。” 陈阖笑着说:“没事就好,这几天你在医院好好休养,要是无聊就给丽娜电话,让她来陪你。” 陈丽娜倒是难得很认同陈阖的话,便在那猛点头。 这个时候,陈青川在旁边说:“她这几天要静养。” 言下之意,便是不欢迎陈丽娜跟我混一起。 陈阖自然是清楚我们两人凑一起便没什么好事,便摸了摸鼻子,尴尬笑着说:“也对,静养才是最重要,开颜还是以养好身体为主。”他又对陈青川笑着说:“你好好照顾开颜,那我便先回去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 陈丽娜便被陈阖拽走。 她屡屡回头看向我还不想走,不过她人在她哥手上,就像孙猴子压在五指山下,只能老实被拽着远去。 等陈丽娜和陈阖两兄妹离开后,陈青川见我躺在那有些无聊,便温声问:“要看电视吗?”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瞒着我,我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他只当我还在为了那天晚上他逼我吃过敏药的事,同他生气。 他便拿了遥控器开了电视,安静的病房,一瞬间便嘈杂了不少。 陈青川从乡下回来这几天,也没有去公司,而是都在医院陪着我,公事被移到了病房,沙发的茶几上堆满了文件,他便坐在我床边处理着公事,也不理我。 我也干脆翻了个身在那趴着,可实在无聊的很,便在床头拿了几本书在那胡乱的翻着,有些心烦意乱。 想了许久,我干脆直接坐直身体然后看向他。 陈青川自然是察觉到了我的动静,他放下手上的钢笔,然后揉着眉头看向我问:“怎么了?饿了还是渴了?” 我质问的话几乎要冲口问出,可在他这样问我时,想问的话又被我死死摁压了下去。 理智的想,他之所以不告诉我,防不过是我去找谢易双麻烦,惹来两家的不愉快,而且我家和谢家是世交,我和谢易双再有点什么,他不好和我妈交代。 他有他的思量,自然是没错,我也没道理去找他发泄。 于是质问的话变成了:“我饿了。” 陈青川说:“嗯,想吃什么。” 我说:“烤肉。” 他皱眉:“这几天先喝点粥。” 他说完,不再理我,便拿手机去一旁给家里阿姨打电话,让她熬些粥过来。 我盯着陈青川的背影,在心里想,我许开颜这辈子,谁的亏都可以吃,唯独她谢易双的。 我在医院住了四天院,当身上的红疹全都退却后,才被医生放出院,回到家后,阿姨怕我身上再复发,所以那天也没准我出门。 陈青川带我突然离开乡下,陈父那边自然是大怒,打了好几通电话来怒斥,都被陈青川不咸不淡的挡了回去。 陈青川在家里陪了我一天,第二天自然是要去公司。 他去了公司后,我便去了医院看望我妈,我妈倒是精神状况好得很,比在家时还要好,红光满面。 她没料到我和陈青川会从乡下回来这么早,便以为是我在那捣的鬼,让陈青川提早带我回来,又开始斥责着我。 等她跟我说了好大一通道理后。 我便问她:“妈,您不知道我过敏的事?” 我妈一头雾水问:“过敏?” 我在那削着苹果,轻描淡写说:“在乡下吃了辣椒,全身过敏,陈青川连夜把我带了回来。” 我妈一听,便皱眉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说:“是他们家的人逼我吃的。” 我妈一听,没言语了。 她沉默的望着我几秒,便说:“陈家那边估计是对这次事情颇有言辞,你也怪不得他们家对你发难,我看啊,这是你活该。” 她又说:“行了,既然回来就回吧,反正以后也不是跟他养父母过日子,你们两人处好才是最重要。” 我不想再和她提这方面的事,便问:“您身体怎样?” 她无比顺溜的回了一句:“挺好的啊。” 就在这时,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替我妈叠衣服的金妈,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 我妈听到这声咳嗽,便扫了金妈一眼,她瞬间像是想起什么,又笑着说:“嗨,真的挺好的,除了偶尔有点胃疼以外,倒还真没什么大问题。”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刚才老太太跟金妈眼神交涉时藏了几丝猫腻,还没等我多想,我妈又问我:“对了,开颜,你帮妈妈去问问医生,我胃里长的到底是什么,怎么迟迟不给我手术?” 我心里一咯噔,便对我妈说:“您这次不同,上次已经切过一次了,这次要更加谨慎。” 我妈叹了口气说:“我在这医院住得真不舒服。” 好在这时医生进了病房来查我妈的房,我妈的关注点便没再放在自己病情上面。 我倒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医生查完房后,便同我妈说她状态不错,老太太眉开眼笑,同医生闲聊了几句。 之后医生离开后,我妈怕我在这待的无聊,便打发我回家。 我也怕打扰她休息,没有再这多待下去,和金妈叮嘱让她好好照顾我妈,我这才离开。 不过当我走到电梯前时,我总觉得我妈精神状态很是不错,完全不像个生病的人,想着会不会是医生误诊了? 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多想了,这么多道检查结果等下来,不可能会有错。 这里的医生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手下病人无数,若是这都能误诊,显然是不太可能。 电梯门开了后,我便提着包走了进去,没再多想。 我并没有回家,而是给了陈丽娜电话约她出来见面,一个小时后,两个人便在商场碰面。 陈丽娜自然是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而来的,她挽着我手臂在商场逛着,问我:“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随手拿了一件裙子在那看着,没有回陈丽娜。 陈丽娜见我不说话,又问:“您今天应该不是单纯约我逛街吧?” 她将我手上拿着的那件裙子抢了过去,便站在镜子前拿裙子在身上量了量。 我走的有些累了,便在后面的沙发上坐下,对她说:“我不拿她和陆家的婚事做文章,毕竟陆明跟我没仇。” 陈丽娜从镜子内看向我:“那您打算怎么做?” 我在沙发上拿起一本杂志在那翻着说:“倒也还没想到,所以今天才会约你出来,问问你有什么主意。” 陈丽娜说:“要我说,无非找几个人把她捆起来打一顿得了。” 陈丽娜这句话刚落音,我们身后的试衣间走出一个女人,她对我们身后的一处角落唤了句:“陆明。” 听到陆明这两字,我和陈丽娜身子都同一时间震了震,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又扭头去看。 这一看,正好看见那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件小碎花短裙朝背对我们的一处角落走去,那里正坐了一个男人,侧对着我们,只看到半个手臂露在那。 那女人正是上次在咖啡馆被我泼了一杯咖啡的谢易双,而坐在那角落的男人,真是陆明。 因为下一秒,他便从那角落的沙发处起了身,走了出来,露出了整张脸。 我和陈丽娜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相互对视一眼,而我捏住杂志的手,也下意识的紧着。 他们似乎也没发现我们,因为谢易双根本没注意我们这方,从试衣间换了衣服出来后,便朝陆明走了过去,圈住他手臂巧笑嫣然问:“好看吗?” 陆明一脸不耐烦,不过在面对谢易双的询问,还是回了句:“还行。” 谢易双很高兴,像是听不出来他语气里的敷衍,她笑着说:“好,那我就要这件了。”接着,她便对站在那的服务员说:“替我把这件衣服包起来。” 服务员立在一旁笑着说了句:“好。” 便立马去给谢易双包装衣服,而谢易双的心思还全在新衣服上,完全没发现我和陈丽娜离他们近在咫尺。 直到我们身边的导购,在旁边轻声询问了句:“小姐,这件裙子您还满意吗?” 谢易双和陆明也同我们之前一般,同一时间全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32卑鄙 四个人,视线撞在了一起。 我们都没料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情况,这样一个局面。 谢易双一看到我,不知道是出于炫耀还是怎样,她挽住陆明的手并未松,反而握紧了些,对我笑着说:“嗨,真巧。” 她这句话是同我说的,接着,她又看向一旁的陈丽娜说:“丽娜,许久不见呀。” 虽然这次的偶遇有些戏剧化,不过陈丽娜还是维持着同学之间该有的礼貌,对谢易双也回了句:“是啊,许久不见。” 陈丽娜将手上那件衣服递给一旁的服务员说:“行了,这件我不太满意。”便又走了过来拉住我说:“走吧,开颜,咱们再去别处转转。” 我却没有动,而是望着陆明。 陆明也在看着我,不过很快,他对挽着他手臂的谢易双说:“还要看吗?” 谢易双笑着摇头:“不用。”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人员将谢易双要的那件衣服包了起来,陆明递了一张卡给服务员,两人便在那头付账。 等两人付完账后,谢易双挽着陆明转身,见我还在站在那,便笑着问:“许小姐,有要买的吗?” 陈丽娜挡在我身前,对示威的谢易双说:“有,你们先走吧。” 谢易双笑容甜蜜说:“好,那我们便先走了。” 两人没多停留,从我们身边经过。 陆明从始至终便没看我一眼。 等两人一走,陈丽娜气的很,对站在那始终没反应的我说:“什么情况,今天竟然在这碰到了他们。” 我表情很淡定,对于陈丽娜的话,只是淡声说:“A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若是真有缘,要遇上不是很容易吗?” 我说到这,便在那继续挑选着衣服,只当做那件事,什么都没发生。 陈丽娜见我平静的很,也稍稍放了些心来,没再提那件事,倒真专心陪我挑起了衣服。 可我们在那间店并没有买,而是两手空空出了那间店,之后再逛,好像也没太有心情,可既然出来了,还是随便进了一家男装店,替陈青川买了两件衬衫。 等我们从商场出来,陈丽娜见天色还早,便问:“要不要去吃个饭?” 我说:“不了,晚上陈青川回家吃饭。” 陈丽娜打趣着我,笑着问:“你现在怎么了,竟然转变这么大,以前你可是从来都不会陪他吃饭的。” 我说:“丽娜,我打算和他好好过。” 我们正在外面等车,外面风刮得无比大,陈丽娜冷得正在那跺脚,她听到我这句话,跺脚的动作一顿,当即侧头看向我,她问:“你说什么?” 我望着川流不息的大街,低声说:“我打算和他生个孩子。” 这下陈丽娜再也做不出什么表情来了,她被我的话给彻底吓住了,因为这要是在以前,这种话绝对不是我会说出来的那种。 我扭头对她笑了笑说:“是的,你没听错。” 陈丽娜说:“你真这样决定?” 我说:“是。” 如果换做是以前,陈丽娜一定会惊叫着问我,我是不是把脑子撞傻了,会摇晃着我,把我摇晃到清醒为止。 可这一次,她竟然难得没反对,而是很认同说:“其实我觉得你早该如此了,陈青川对你是真不错,他并不比陆明差。” 这个时候,我们两人的车便相继停在我们面前。 我没再同陈丽娜聊下去,而是和她挥了挥手,说了句再见。 晚上陈青川回来后,我便拿出了白天替他在商场购买的那两件衬衫让他去试穿,他倒是很意外,大约没料到我今天竟然会这么有闲情逸致,我没理会他,而是从后面推着他去浴室说:“你快换出来给我看看。” 陈青川轻笑着,任由我在后面推着他。 等他从换完衣服出来,衣服倒还挺合身,不过款式他可能不太喜欢,因为我买的比较偏张扬,而陈青川穿衣服向来简洁。 见他难得穿得这么花哨,我躺在床上偷笑着。 他见我笑成那副样子,便要去浴室换下来,见他这样我就急了,立马朝他走了过去,拽着他说:“不行,你不能换。” 他挑眉看向我。 我可怜巴巴瞧着他说:“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你买的衣服,你不能嫌弃。” 陈青川叹着气说:“明天我还有个重要会议。” 我抱住他腰说:“不行,那你更不能换了。” 那衣服确实花哨的很,领口和衣袖口,都有着显眼的金色花纹,相当的浮夸,当时我倒也没注意到这点,不过是随手拿的。 陈青川眼里晕着点点温情笑意,并不说话。 我哀求着说:“你就穿嘛,我真觉得很好看。” 他大约是拿我没办法,被我缠得紧,只能无奈说:“好吧,听你的。” 我笑了。 之后下楼吃饭,阿姨见陈青川难得穿得这么花哨,目光便一直嗖嗖往他身上转着,陈青川有些不自然,可还是很镇定的朝餐桌边走去,只当没衣服这回事。 我挨在阿姨耳边问好不好看。 阿姨哪敢说不好看啊,她立马点头。 陈青川见状,拾起桌上的筷子,对我说:“行了,别卖弄你的眼光了,快来吃饭吧。” 我这才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他往我碗内夹了小块清蒸鸡肉,便问:“今天你去医院看妈了?” 听他问起这件事情,我便点头说:“去了。” 他问:“妈身体怎样。” 问到这件事情,我便对陈青川说:“精神竟然比以前好了,倒没半点病人的样子。” 陈青川见我如此说,便说:“妈是初期,身体不会有太大问题,这是正常的。” 我又说:“可医生也没说什么时候手术。”我看向陈青川说:“你说我们要不要好好问问医生什么时候手术这件事?” 陈青川听到这,他竟然微敛眉问:“妈那边怎么说的。” 我说:“妈也问我手术时间。” 陈青川说:“一切还是听医生的。”他又往我碗内夹了些青菜说:“吃吧,别多想了。” 我倒也没再和他谈论我妈的病情。 因为在这时候,定坤来了别墅,他是带着一张请柬来了的,到达餐厅,便将请柬递给陈青川说:“陈总,这是陆家今晚给富安发来的婚礼请柬,婚礼定在半个月后的十八号那日。” 我本来正专注吃饭,听定坤如此说,端碗的手便一颤,目光下意识落在桌上那张请柬上。 陈青川伸出手将请柬来了起来看了一眼,他没说话。 定坤在他身边小声说:“陆氏和富安这么多年一直都处于对立状态,两家也始终没什么联系,这次陆谢两家结亲,竟然难得给我们富安送来了张请柬,今天我来是特地来问问您的意思。” 陈青川拿着那张请柬翻看了几眼,表情很淡:“陆氏今年倒是难得这么客气。”当他目光落在请柬上,陆明的名字上,他又说:“暂时收着吧。” 定坤说了声是,便从他手上接过,不过,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陈总,那、这份礼该怎么备呢?” 陈青川似乎也在思量这件事,他忽然看向我,问:“礼你来备,还是由我。” 我想都没想说:“你备吧。” 陈青川便对定坤说:“想来陆家什么都不缺,但陆治时极爱字画,便备两幅字画再随上礼金,送过去吧。” 定坤应了声是,便拿着那张请柬离开了。 等餐桌上只剩下我们两人后,陈青川依旧往我碗内夹了些菜,淡声说:“阿姨做的带鱼还不错。” 我问陈青川:“陆家婚礼你要去吗?” 他替我挑着带鱼里的刺,随口回了句:“既然随了礼,自然是要去的。” 我说:“妈不会喜欢的。” 我放下手上的碗,又说:“这份礼你不该随。” 陈青川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低声解释:“这正是妈的意思。” 我皱眉看向他。 陈青川说:“妈虽然不喜欢跟陆家有来往,可谢家和富安这多年的合作关系,以及谢吉泰和爸曾经是挚友,这份礼是看在谢家的面子。” 我说:“可现在谢家和陆家结了亲,就代表谢陆两家以后是一体。” 陈青川也放下手上的筷子说:“这是他们的个人选择,我们没有权利插手,而我们要做的,便是礼数周到。” 当阿姨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后,我低声说了句:“你吃吧。”便推开身后的椅子起身离开。 对,这场婚礼我并不想去,而陈青川和我妈都没问我的意愿,便将一切全都敲定,没有给我半点尊重。 他们是什么意思,我很清楚,不过是逼着我在他们面前彻底死了心。 说到底,他们始终就没信任过我,陈青川是,我妈更是。 等我回到卧室后,陈青川也随着我上了楼,他来到屋内,便说:“我让阿姨晚些再送些云吞上来。” 我看向他说:“陈青川,你的卑鄙还是同以前一样,一点也没变。” 他听到我这句话,便冷冷看着我。 我说:“你还不满意我跟陆明现在的结果吗?” 33离家 我冷笑说:“你怎么会满意,要是你满意的话,现在和你结婚的人,根本不会是我。” 我也没有看他脸色,而是从沙发上起身找到自己的包和手机,然后便朝着门那端走,陈青川扣住我的手问:“去哪里。” 我说:“去透口气。” 他皱眉说:“很晚了。” 我说:“不用你管。”我挣扎了两下,没挣扎的开,便干脆将陈青川往后用力一推,他没料到,被我推得连连往后退。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抱着包捏着手机便朝楼下跑了去。 阿姨正在客厅收拾,一瞧见我如此,便大喊:“小姐!您去哪儿!” 我没理会,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陈青川没有跟出来,只听见阿姨还在我身后大喊着。 等我喘着气跑到大街上后,我茫然在大街上乱走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从那间屋子逃跑出来,只觉得自己需要透气,不想再看见陈青川那张脸。 走着走着,我有些累了,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后,我拿出手机给陈丽娜打了通电话。 她还没睡,一听让我让她来接我,她当即惊讶问:“这个时候你不是正在家吗?” 我说:“我在圣和公园这,你来接我吧,我今晚在你家住。” 我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强忍住眼泪,抬头看向天空,上面没一颗星星。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三年前我跪在陈青川面前,求他别答应我爸和我结婚时的画面,我求了他整整一晚上,当时他就站在我面前,望着我良久,说了一句让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的话,他说:“陆明就那么好吗。” 那时,我哭着同他说:“对,这一辈子我只跟他。” 陈青川笑了,笑里却带着刺骨的凉,他说:“我们拭目以待。” 是的,当时他和我结婚,就是带着报复我跟陆明的目的,一句拭目以待将我和陆明彻底推入谷底,走向结束。 后来便是劳燕分飞,到如今走到现在这个地步。 其实陈青川并不爱我,他会答应我爸和我结婚,当初为的,不过就是让我跟陆明万劫不复,来报复我们曾经对他的欺负,冷漠,耻笑。 我怎么能够忘记这点,现在应该是他最痛快的时候,他怎会放过这个凌迟我的机会。 亲眼看着曾经最爱的男人结婚,拥着别的女人进同房,多么残忍又痛快的虐待,他陈青川打的就是这样的注意吧。 我身上的衣服穿得并不够多,所以才在圣和公园坐半个小时,便已经冷得全身颤抖,好在陈丽娜的速度够快,四十分钟后,她在圣和公园找到了我。 见我冷得缩在那,便立马跑了过来,抓住我肩膀问:“开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抬眸看向她,冷的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不过还是勉强让自己吐字清晰,我说:“我跟陈青川吵架了。” 她大约也料到了这点,不然我怎么会大晚上一个人待在这。 她说:“走,我们先上车,我带你去我家。” 我腿都是僵硬的,只能由她扶着,她带着我上了车后,我才觉得冻结的血液活跃了些,陈丽娜给我倒了一杯热水递给我。 我哆嗦着手接过,然后喝了一口。 陈丽娜见我脸都是白的,她说:“你也真是,离家出走,你怎么说也多穿件衣服啊。” 我说:“临时起意。” 我不想同她说这方面的事情,只是朝她摇了摇头。 陈丽娜见我如此,也不好再追问,便从车里翻出一条毛巾让我裹住,当她感觉我渐渐缓过来后,便说:“行了,先别想这么多了,先到我家住一晚上再说。” 等我们到达陈丽娜家后,他哥正在客厅打电话喝咖啡,陈丽娜一瞧见陈阖,当即便大喊:“哥!” 陈阖听到陈丽娜的叫喊声,便回头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他一见到我,立马挂断手上的电话,朝着我们走了过来说:“青川刚给我打了电话,问你人在没在我们这。” 陈丽娜气愤的说:“那你告诉她开颜在我们这里了吗?” 陈阖说:“能不说吗?大晚上一个人跑出去,多让人担心。” 陈丽娜更加气愤了,她说:“哥!陈青川欺负我家开颜!” 陈阖一巴掌呼在陈丽娜脑袋上,瞪她说:“你给我闭嘴。”然后也不再看她,而是对家里的保姆说:“钱姐,去将客房收拾出来,然后再找床厚的点毯子。” 保姆听见陈阖如此吩咐,当即便应声朝着楼上走去。 我没想到陈阖在家,便对陈阖满是抱歉的说了句:“陈阖哥,打扰你们了。” 陈阖笑着说:“什么打扰不打扰,我可是看着你和我家丽娜长大的。”他伸手在我脑袋上揉了两下说:“行吧,先去楼上休息会,我让阿姨给你们煮些姜茶。” 我说了句:“谢谢。”陈丽娜这才扶着我,朝楼上走去。 陈阖在那看了我们一眼,便又去一旁打电话,大约是给陈青川打的,我和陈丽娜都发现了这点,陈丽娜在我耳边偷偷咬着耳朵说:“我哥和陈青川关系有多铁你是知道的,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我家了,咱们找个酒店住,让他陈青川急上一整晚。” 我说:“他不会急的。” 陈丽娜还想说什么,她家的保姆便从房间出来了,同她说床已经铺好了,不过陈丽娜并没有带我去客房,而是对阿姨说:“她今晚跟我睡,等会端些姜茶上来,其余的不用管我们。” 保姆回了句:“好的,小姐。” 陈丽娜才带着我去她房间。 之后我在她屋内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了身干净的睡衣。 保密局将姜茶端了上来后,陈丽娜才递了一杯到我手上让我驱寒。 我接过,并没有立即喝,而是端着那杯姜茶发了一会儿呆,这时,陈丽娜是实在忍不住了,她问:“你和陈青川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吵了起来?不会又是为陆明吧?” 她一猜即中,这次我也没打算掩饰,而是捧着姜茶点头。 陈丽娜皱眉问:“为什么?” 我说:“陆明结婚,他随了份子。” “什么?!”陈丽娜惊讶了,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说:“你们家不是跟陆家是敌对吗?陆明结婚,你们家凑什么热闹?” 陈丽娜问完这句出来,我便抬头看向她。 本来她没反应过来,在看我脸色后,一瞬间像是明白了些什么,她说:“应该不会吧,没道理啊,难不成陈青川还要带你出席陆明婚礼?” 我说:“这事他不会做不出。” 陈丽娜说:“不不不,开颜,我觉得陈青川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明知道你和陆明的关系,怎么还会在你心口上揭伤疤,我觉得你妈反而更有可能,你妈要是不同意,陈青川怎么敢去和陆家有往来,明显是你妈在从中默认了,为的,不过是让你彻底死心。” 我说:“陈青川要是不想,他有的是办法从中阻拦,可他没有。” 陈丽娜说:“应该不会吧……”她想了想,又说:“我觉得这应该是个误会,陈青川没这么卑鄙,你别乱想。” 这个时候,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陈丽娜以为是保姆,立马问了句:“钱姐,有事吗?” 外面便传来陈阖的声音,他说:“是我。” 陈丽娜一听是她哥,便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走过去问:“哥有事吗?” 陈阖说:“青川来了,开颜。” 陈丽娜立马回头看向我,她来气了,便对陈阖说:“你让他回去,我们家开颜,今晚不想见他。” 陈丽娜将门给倒锁上。 陈阖听见了,在门外说:“陈丽娜,你别闹,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你开门。” 陈丽娜说:“你想都别想,开颜受了欺负,我是不可能再把她送回去的。” 陈阖想骂多管闲事的陈丽娜,但碍于我在那,他只能作罢,便也没再坚持,似乎是从门口离开了。 这时候,陈家的保姆才在外头提醒了一句:“小姐,您哥哥下楼了。” 陈丽娜回了句:“我知道了。”便朝着我走了过来,问:“陈青川来接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不想见他。” 陈丽娜说:“行,你就在这住上一晚,我锁门了,谁都进不来。” 之后我跟陈丽娜便都死盯着那扇门,生怕他们会闯进来,可是陈阖离开后,那边便再也没有动静。 一直到时间接近到十一点,陈丽娜守门守得困了过去,我还缩在床上盯着那扇门,门外依旧没动静,外面似乎也熄灯了,我才觉得身子有些僵,便躺了下去。 没多久,我也睡了过去。 陈青川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太清楚。 等再次睁开眼时,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陈丽娜竟然比我醒的早,她见我也醒了,便坐在床上在那打着哈欠,和我打着招呼说:“早啊,开颜。” 我这才想起,自己到了陈丽娜家。 我也回了她一句:“早。” 她便带着我去洗手间洗漱,洗漱完,我们便去了楼下用早餐,陈阖没在家,大约是出门了,只有保姆在那备着早餐。 陈丽娜和我在那闲聊着。 等吃完饭时间又接近十一点,我和陈丽娜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可还没看多久,陈丽娜的手机便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看了我一眼,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魏宛。” 她说完,便去了一旁接听电话。 差不多三分钟,她接完电话回来说:“魏宛刚才打来电话,说郑微跟谢易双晚上八点要去魅色喝酒蹦迪。” 我看着陈丽娜没说话。 她又说:“魏宛她们也在,我让她们今晚上把郑微和谢易双那两个婊子给灌醉。” 我说:“你的意思是?” 陈丽娜说:“你懂的,人要是醉了,咱们干什么不方便?” 我笑了。 两人便端起桌上的红酒杯,相互碰了一下杯子,相视一笑:“cheers.” 我让陈丽娜去帮我查谢易双后,她便一直找人盯着谢易双,而这个人便是魏宛,魏宛曾是我们同寝室的同学,虽然同我们关系不错,可她也和谢易双交好。 只不过同学里,谁与谁交情更好,那可还不一定了。 这一次终于被我们逮着了机会。 今天晚上,便同郑微还有谢易双这两人,把那些该算的账全都算清楚。 34放手 晚上我跟陈丽娜便去了魅色,到里头时,里面正是一片混乱,一群人在舞池里,各种扭腰乱舞。 我和陈丽娜在舞池里穿梭着,等我们终于到达二楼的卡座上时,陈丽娜的手机便响了,她便立马接听,目光在二楼下面迅速穿梭寻找着,终于在舞池里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短裙跟吊带的谢易双正跟郑微在舞池里疯狂的甩着头,周围是同样穿着暴露的女人,以及色眯眯的男人。 五颜六色的灯光打在舞池里的人身上,让人觉得像是进了盘丝洞,里头妖孽横生。 而谢易双跟郑微身材性感高挑,便成了舞池里男人眼里觊觎的尤物。 不少男人去试图搂她们的腰,两人在这方面早是老手,也不拒绝,让那些男人欲搂又无法楼,越发逗得那些男人双眼喷出火来。 我跟陈丽娜趴在上头磕着瓜子看着这一切,陈丽娜说:“这郑微和谢易双两个人和大学时一个样,骚啊。” 我也在那吧唧吧唧磕着:“狗改不了吃屎罢了。” 陈丽娜笑着说:“谢易双都快嫁进陆家了,怎么还敢来这种地方,也不知道陆明跟郑微她那有钱老公看到这一切,会是怎样的表情。” 我笑着说:“她们都不怕,你替她们着什么急。” 两个人应该是醉了,竟然开始脑子不清醒的往那些男人身上靠,那几个男人便一把将谢易双还有郑微的腰扣住,男人的腰身同女人的腰身碰擦着,要多销魂就有多销魂。 之后干脆相互抱在一起在那扭着。 看到这,我便掏出手机在那拍着。 陈丽娜在旁边叮嘱了一句:“拍清楚点?” 我盯着手机里的画面说:“放心吧。” 几人蹦了几乎快半个小时,等音乐即将结束,我便将手机收起,和陈丽娜坐了回去。 楼下舞池里的郑微谢易双醉得几乎要站不稳了,还是身边两个男人搂着两人朝舞池外走,不知道要带她们去哪儿。 不过谢易双还是有点理智的,在两人要带她们朝隐蔽的地方走时,谢易双忽然将抱着她的男人用力推开,然后便跌跌撞撞朝卡座那边走,郑微有点不省人事,依旧被那男人抱着,好在魏宛她们及时走了出来,将郑微从那男人怀里扯了出来。 几个人又在卡座那端坐下,喝酒聊天,玩到十一点,酒吧里的人开始陆续散场,郑微和谢易双那一桌也没再多呆下去,便一个一个都开始东倒西歪朝酒吧外走。 我和陈丽娜两人还坐在二楼看着,看着几人走出去后,也才跟着一道出来。 等到达酒吧门口后,酒吧门口有两个男人从一辆车里钻出来,直接将醉得不轻的郑微以及谢易双给扯进车内,两个人挣扎一会儿,没挣脱得开,便被车里的人锁住车门,带着离开。 这时,陈丽娜的电话又开始响了,里头魏宛的声音传来说:“你们过去吧。” 陈丽娜回了句:“知道了。” 便挂断了电话。 我们两人便也朝着停车场走去,找到自己的车后,便各自钻进了车内,直接离开了这处酒吧,直奔维纳酒店,等到前台拿了张房卡,上了电梯,便往302套房走。 到达房间后,我们便瞧见谢易双和郑微两人横躺在那。 我和陈丽娜打量了她们一眼,见她们跟睡死了一般,便各自在她们身上搜着东西,我们摸到两人身上的手机,便又在屋内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我拿着郑微的电话找到她老公的号码,将那条火热的视频编辑好,直接发送给了她丈夫。 谢易双的陈丽娜在弄。 视频发送完,便又往各大报社匿名发送了一条。 等全部处理完毕后,我和陈丽娜相互看了一眼,正要起身离开的时候,忽然在那趴着没一点反应的谢易双竟然醒了。 她醒了的第一件事,便是捂着唇,冲到浴室里狂吐,也没有看我们。 我和陈丽娜在那相互对视一眼,便朝浴室门口走去。 她身子如一滩烂泥一般趴在马桶上,惨白着脸在那喘气。 我们本来是要不声不响离开的,不过现在我并不急于走了,而是靠在浴室门上,抬手在门框上敲了两下。 谢易双听到响声,便呆滞着双眸,朝我们这端看了过来。 她一见到我,在那痴傻的笑着,她认出了我,唤了句:“许开颜?” 我抱着手,笑着说:“你还认识我。” 她从马桶上挣扎起来,似乎是想站起来说话,不过还没站稳,整个人又摔了下去,她头磕在马桶上,她嘶了一声,伸手便去捂额头。 我走过去,在她身边蹲下问:“还好吗?” 谢易双捂着额头朝我冷笑说:“你怎么在这?” 我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她忽然笑了,指着我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说:“我、我知道你为什么在这了,你想搞我是吗?” 看来她就算是醉了,还是挺聪明的,我不否认,我就是来搞她的。 她捂着胸口,趴在马桶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大约是刚才呕吐物还残留在口腔,她直接朝马桶里吐了一口痰。 接着,她用手将嘴用力一擦,然后整个人倚靠在马桶上,朝我媚眼如丝的笑着,她说:“你打算怎么搞我?说我偷人?”她手撑着脑袋朝我痴痴笑着说:“我可没什么人可偷,你就算要搞我,也要先问问陈青川同不同意。” 听到陈青川这三个字时,我挑眉。 她见我没反应,忽然伸手将我头发猛然一拽,直接将我脑袋拽到她耳边说:“我告诉你个秘密吧,我之所以能够这么顺利的嫁给陆明,全都要感谢陈青川,也就是你的老公呢。” 她说到这里,又将我用力往后一推,又开始趴在马桶上狠狠吐着。 陈丽娜没搞清楚谢易双刚才同我说了些什么,便赶忙走了过来问:“她同你说了什么?” 我蹲在那没动,只觉得全身冰冷,那冰冷从我心间窜起,游走在我四肢百骸。 陈丽娜又推了我一次问:“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没有回应她,而是冷冷看着趴在那呕吐的谢易双,等她彻底呕吐完,我拽住她头发,便将她拽到我面前。 她整个人狼狈及了,嘴周围全是污秽之物。 她任由我提着她的头,喘着气朝我冷笑。 我说:“陈青川在搞我是吗?” 她在我手下笑得花枝乱颤说:“你自己回去问问他。” 她挣扎就要将我推开,不过我又立马将她摁在马桶上,冷声说:“她让你做了什么。” 谢易双这次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趴在马桶上边沿喘着气。 我见她跟死了一般,又再次提着她的脑袋往马桶上一撞说:“说话!” 谢易双死闭着眼睛在那,再也不再开口。 我冷声问:“你不说是吗?” 谢易双终于又睁开眼看向我,她朝我诡异笑着说:“你当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万人敬仰的公主吗?” 我冷笑,将她往后用力一推,也不再逼她,而是缓缓站了起来,对她说:“不说没关系,你好好休息,等下次你清醒后,我们再谈。” 我转身便出了浴室,没再里头停留。 陈丽娜站在那完全没回过神来,她自然也听到了刚才谢易双说出的那些话,她立马跟着我出了房间,她从后面拽住我问:“开颜,刚才谢易双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说话。 陈丽娜见我脸色如此难看,便有些不敢再问下去,她拽住我手的手,便松了松。 我们两人出了酒店后,便坐上了车又回了家,陈丽娜家。 等到达那后,陈青川和陈阖竟然坐在大厅内,两人似乎在那聊着什么。 陈家的保姆一见我们回来,便笑着唤了句:“小姐,许小姐你们终于回来了。” 陈阖一听到阿姨如此说,便立马往我们这边看了过来,见我们终于回来,便将手上的酒杯往桌上一放,起身问:“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陈丽娜跟在我身后,见陈阖如此问,略有点心虚,不过很快,还算理直气壮回了句:“我和开颜刚和同学聚会回来。” 陈阖自然不会信我们这些鬼话,他说:“你跟哪些人聚会。” 陈丽娜不想回答他,便拉着我说:“开颜,咱们先上楼。” 站在陈阖旁边的陈青川,就在这时唤了句:“小颜!” 他这两个字一出,我便停了下来,陈丽娜见我停住,便也停下看向我。 我看向陈青川。 他走到我面前说:“等你很久了。”不过他刚说完,忽然皱眉问:“喝酒了?” 我并没有喝酒,身上沾着的应该是谢易双身上的酒味。 见他如此,我笑着问:“怎么,我不能喝酒吗?”我想了想,又说:“去酒吧了。” 便要继续朝楼上走,陈青川一把扣住我手说:“回家。” 我瞪着他:“放手。” 35巴掌 陈阖见我们这是要吵起来的架势,赶忙走了过来劝着我说:“开颜,你别这样,咱们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们是夫妻,没有什么是沟通不了的。” 听到夫妻这两字,我说:“夫妻?”我冷笑:“很快,我们就不是了。” 陈阖见我又开始说这样的话,当即瞧了陈青川一眼。 他脸色也相当的难看,但还是维持着平时的耐心,他说:“我们先回家。”他也不再管我,直接将我扯在怀里,我想挣扎,他钳住我双手,另一只手挽住我后背,我整个人便被他压在怀中完全无法动弹。 我再次挣扎着:“陈青川!你给我放手!” 可根本没有用,女人和男人的力气想比,不止差半点。 陈阖见陈青川难得态度强硬的带着我朝外走,也略松了一口气,陈丽娜在一旁本想过来帮我忙,陈阖早就看出她的想法了,在她即将行动时,语气带着警告说:“你给我上楼。” 陈丽娜瞪着陈阖,想动又不敢动,最后想了想,便哼了一声,跺脚转身朝楼上跑去。 陈青川带着我出了陈家大门,司机在那早就等了一段时间了,见我们出来,便立马走了过来,陈青川接过司机手上的大衣,裹在我身上,直接挟持着我弯身进入了车内。 外面已经下雨,司机也紧跟着,迅速钻入车内。 我还在车内跟陈青川挣扎着,为了让他不要碰我,在车内和他挣扎时,我在错手之下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在车内极其清脆,正好发生在司机弯身坐进来时,司机刚要系安全带的手,在听到啪的一声时,顿时顿住,回头来看我们。 我气得全身发抖,陈青川冷眼看着我。 车内气氛一瞬间,从之前的吵闹走入一片死寂。 司机彻底不敢动了,而我还处在愤怒中,可是愤怒过后,感觉到手心的麻痛后,盯着陈青川微红的脸,像是才回过神一般,低头看了一眼发红的手心,便又抬头看向他。 在他的视线下,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本想说对不起,可这个字到嘴边后,又变成了握紧拳头,便干脆僵硬着脖子扭头去看车窗外。 此时外头正是大雨,根本看不清楚车窗外的世界,雨水冲刷着窗户,车外全是大雨声。 我心里开始不断打着鼓,司机还在那看着。我们不说话,他更加不敢乱动。 被我甩了一巴掌的陈青川,冷着脸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开车吧。” 司机终于得到陈青川的反应后,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回了句:“是。”便转过身发动了车。 陈青川没有发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对于这一巴掌,他只是抬手揉了揉眉,便闭着双眸坐在那,没再发过一言。 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完全没有经过脑子,那一巴掌下意识便甩了出去,我没想到陈青川反应会这么淡。 可他越是如此,我知道,越是不妙。 我坐在一旁便没再发出任何声响,车子一路寂静无声的开到别墅,这时雨已经停了,陈青川最先从车内出来,我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朝大厅内走,阿姨还没休息,在门口迎我们,一见到我跟陈青川,便立马笑着说了句:“先生,太太,您回来啦。” 陈青川嗯了一声,便上了楼,没有等我。 阿姨察觉到我们两人脸色似乎都有些不对,她看了一眼走远的陈青川,然后又回头看向我。 在阿姨的视线下,我低声说:“您去休息吧。” 阿姨点了点头。 我也朝着楼上走去。 等到达卧室后,陈青川在浴室,我衣柜里拿着衣服,等他洗完澡出来后,我便进了浴室,在这一过程中,陈青川没有看我一眼。 等我从浴室内洗完澡出来后,他已经躺在了床上,我没在这间屋子多留,便从里头退了出来,去了旁边的客房。 这一整晚,我基本没入睡,一直睁着眼看着天微亮。 差不多六点的时候,陈丽娜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她在电话里问我昨晚怎样。 大约是担心我跟陈青川回去会大吵。 我一夜未睡,可声音里却难得的清明对陈丽娜说:“我没事,你放心。” 陈丽娜这通电话重点并不是在我和陈青川身上,而是谢易双和郑微,她在电话那端悄声说:“你记得等会儿看报纸。” 我说:“我知道。” 陈丽娜又说:“行,我没什么事了,你睡吧。” 她那边细细碎碎似乎在偷着给我打电话,我们两人同时间挂断后,我便抬头看向头顶,好半晌,闭上了双眸。 两个小时过去后,到八点时,阿姨从楼下上来,来我房间敲门,说是早餐备好了,让我下楼用餐。 我回了句好的,便揭开被子下床。 我有条不紊的在浴室里洗漱完,然后便出了房间下楼。陈青川在楼下用早餐,一遍喝着咖啡,一边翻着报纸。 我观察着他的反应,没多大的反应,如往常一般一目十行浏览完后,便翻着页面。 而我也没有同他打招呼,在那喝着牛奶,咬着面包。 阿姨有心想要缓和我们之间的气氛,便在一旁笑着问陈青川:“先生,今早上的咖啡您觉得怎样?” 陈青川随口回了句:“还不错。”便又翻了一页报纸,当他看到新一页报纸上的新闻时,眉头忽然一皱。 阿姨并没发现,而是又笑着来问我:“太太,今天面包烤得合您胃口吗?” 我说:“外焦里嫩,挺合胃口的。” 阿姨笑着说:“是啊,先生咖啡一般偏爱苦点,面包您喜欢脆些。” 我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牛奶,这时陈青川放下手上的报纸,然后将手上那杯咖啡一口喝下,他拿出手机起了身,去了餐厅外打电话。 等他走后没多久,我拿起桌上那张几张被他放下的报纸在那翻着,果然便翻到谢易双和郑微在酒吧搂着男人热舞的头条。 那些记者们用的词,倒真是香艳犀利又刺激。 什么新婚在即,舞厅蹦迪与男子合体热舞,婚礼前最后的放肆。 报纸上的配图,是谢易双搂着男人在那眼波如水,满脸红晕的跳舞,两人的身体紧贴,很明显看到男人牛仔裤下的生理反应。 那些记者眼睛倒是比我还毒辣,当时我只顾着去拍视频了,根本没仔细看里头的内容,如今被报社定点截图印在版面上,倒真是刺激人眼球。 我冷笑了一声,将报纸放了回去,继续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那剥着鸡蛋。 陈青川打完电话回来后,他便坐在我面前问:“昨晚十一点前,你到底去了哪里。”他冷着脸,脸上阴沉的可怕。 我笑着说:“不是同你说了吗?去了酒吧。” 他又问:“和陈丽娜去的对吗。” 我并不否认,挑眉说:“没错。” 便在那啃着手上的鸡蛋。 陈青川冷冷的看着我。 我将鸡蛋全都啃完后,便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看向陈青川说:“我吃饱了,要去医院看我妈,你慢吃。” 我便不再看他,朝客厅走去。 陈青川便坐在那,继续翻着报纸,脸色明显差的很。 他心里自然清楚,这些事情到底出自谁手。 我从楼上化完妆下来后,便提着包径直出门,陈青川还坐在餐厅,在和人打电话,我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司机在那等着,我上了车,便吩咐司机去医院看望我妈。 到底我妈病房后,她也正坐在床上翻报纸,今天那谢易双和郑微可是头版头条,她自然很轻易翻到了谢易双的消息。 我妈看完后,眉头明显皱起。 我推门走了进去,唤了句:“妈。” 我妈听到我的声音后,并没有抬头看我,而是目光一直落在那份报纸上,等她完完全全浏览完后,她对一旁的金妈吩咐:“给青川打电话,让他立马来一趟我这。” 金妈回了声是,便去一旁打电话。 我妈这才放下手上的报纸,对我问:“你看了今早上新闻吗?” 我将提来到的水果,放在她床头说:“没看,怎么了?” 我妈说:“谢吉泰的孙女上新闻了。” 我很是意外的问:“她不是结婚吗?想来这两天正是媒体手上热点人物。” 我妈却说:“不是关于婚事。”她将报纸递给我:“你自己看看。” 我从我妈手上接过报纸,便看了一眼,里头是谢易双和人舞池里热舞的图片。 我也惊讶了,我妈一脸怒其不争说:“谢吉泰这个孙女还真是!一点都不知收敛,居然在婚礼前,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们以前读书时,她谢易双这种事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 我妈忽然看向我问:“怎么好端端便被人拍了?” 就在这时,陈青川竟然很快到了医院,他推门直接走了进来,他第一眼便是看向坐在病床边的我,很快,他从我身上收回视线,便唤了我妈一句:“妈。” 我妈一见陈青川来了,便说:“你来的正好,你看新闻了吗?” 我妈问的是谢易双的事。 陈青川简短的回了句:“看了。” 老太太说:“谢家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种事?你知道具体原因吗?” 陈青川再次将目光投到我身上,老太太见他如此,脸上的表情明显起了变化。 陈青川这次却不似之前那般会帮我掩饰,而是对我妈说:“具体原因,妈,您可以问问开颜。” 这句话的弦外之音是什么,老太太不会不清楚,她将目光移到我身上,她紧绷着脸说:“许开颜,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妈话刚问完,这时,陈青川的电话又再次响了,他说了句:“抱歉。”便握着手机去一旁接听电话。 等接完,陈青川再次走了过来,对我妈说:“妈,谢吉泰过来医院这边,说要见您。” 我妈一听,便清楚,情况不太好。 她握住床边沿的手在发白,唇也紧紧抿着,良久,她压着声音对陈青川说:“你让他们过来。” 陈青川回了句:“是。” 就在这一瞬间,我妈忽然一巴掌甩在我脸上,那一巴掌打得我整个人往后晃着,头发都打散下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我妈气得抬手指着我说:“许开颜,你可真行啊,这种事情你都干得出来!” 陈青川在一旁立着,没有插手 36婚事 我知道她这一巴掌会甩过来,所以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很淡定的看着她。 金妈见状,挡在我妈面前说:“太太,您别这样,事情还没查清楚呢!” 我妈喘着气说:“还需要查什么!这件事情还能有谁做得出!” 我妈这句话刚落音,定坤便从病房外匆匆走了进来,到达陈青川身边后,便低声说了句:“陈总,谢家的人来了。” 走廊处的电梯就在这时开了,谢家一大帮人从电梯走了出来,为首的是戳着龙头拐杖的谢吉泰,然后便是谢家的子女以及红肿着脸的谢易双。 一大帮人走在病房外的走廊处,倒是将这里的护士吓了好大一跳。 我妈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她立马从床上下来,然后让金妈扶着她,她朝外迎去。 谢家老爷子进来,我妈笑着问:“谢老,您怎么来了?” 谢吉泰满脸铁青,对于我妈的迎接,他戳着拐杖停了下来:“不巧,阿珍,我正是来找你的。” 谢家的谢吉泰和我爷爷曾是最好的朋友,好到什么程度呢?爷爷和谢吉泰曾经约定,如果我家是男孩,他谢家是女儿的话,便要定娃娃亲,结亲家,可惜后面两家都是女孩。 爷爷死后,富安由我爸接手,谢家渐渐没落了下来,可爸爸因着爷爷当年和谢家的关系,一直多有照拂,如今爸爸虽然已经去世,可情分还是在的。 可如今两家却屡次因为我和谢易双恶交,谢家老爷子自然是忍不下去了。 他说:“阿珍,按道理来说,我不该来这里,我们两家的关系,你应该也是最清楚的,当初你公公在的时候,我们两家亲如一家,可如今却因为各自的后辈闹成这样,我觉得惭愧的很。” 谢老爷子如此说,我妈陪着笑说:“我知道,谢老,如今屡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抱歉的很。”她引着老爷子进病房说:“咱们坐下聊如何?” 谢老爷却站在那没动,他说:“阿珍,我什么事情都可以不计较,不计较许谢两家生意上的来往,以及我们两家如今的关系,可我唯独不能忍我孙女的婚事被人破坏,我今天来这,是来问你一个交代,想问清楚你家开颜为什么这样做!” 我妈的笑容有些尴尬了,她说:“谢老,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个误会?”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的谢易双开口说:“珍珍姨,这件事情不是误会,我是被许开颜的人绑去酒店的!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完全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那视频也是她偷拍的!” 我妈知道这件事情是和我脱不了干系了,现在谢家人找上门来,她似乎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正沉默着的时候,我便走了过去,直接站在谢易双面前说:“行啊,既然要算账,那便将一切全都算干干净净得了。” 我看向谢老爷子说:“您现在来是要找我问个交代是吗?正好我也有个交代要问您,当初我跟陆明在机场酒店被人拍,您知道是谁的杰作吗?”我笑着抬手指着谢易双说:“问问您的好孙女,您就清楚了。” 谢老爷子皱眉问:“你说什么?” 谢易双立马否认说:“你别污蔑我,你那件事情和我没关系!” 我笑着问:“是吗?你是准备让我把证据摆出来吗?”我回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陈青川说:“陈青川你来跟他们说,我到底有没有说谎。” 我妈也不清楚上次我和陆明被拍是怎样的原因,她也看向陈青川。 谢家所有人全都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陈青川在那站了几秒,才我朝我走了过来,站在谢老爷字面前说:“谢老先生,当初那件事,确实同谢小姐有关。” 谢易双有些不敢置信看向陈青川,她想说什么,陈青川在她即将开口时,便看向她:“现在一切还是以息事宁人为目的为好,若是两家再因为这些事继续交恶,受损的永远是我们双方。” 陈青川这句话一出,倒是让谢老爷子没话说了,他们根本没料到这里头还有这层,他朝身边的孙女谢易双看过去。 谢易双竟然难得没有再争辩,有些怕的在那低着头,明显是默认了。 谢家本来气势汹汹,如今好像也不太好发作。 望着两方各自沉默的脸,我在旁边低笑,我问谢易双:“谢小姐,您怎么不争辩,不否认了?无话可说了,还是在怕什么?” 谢易双没想到我还会挑衅,她冷冷看向我说:“我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算那件事情和我有关如何?你和陆明若是真清白,会被人钻空子吗?!而且你别忘了,最开始是你泼我一脸咖啡!” 我笑着说:“是啊,你若是没在舞池和人厮混,我又怎么会钻了个空子,把你给我的招数,悉数还给你呢?” 谢易双被我噎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指着我,还想说什么。 这个时候陈青川在一旁说:“既然已经是过去的事,再争执便没什么意义了,如今之际还是以怎样解决目前情况为主。” 我妈难得没追究谢易双,她也立马认同说:“是啊,咱们还是先以易双的婚事为主,毕竟这样的新闻传出,陆家那边恐怕丢不起这个脸呢。” 谢老爷子也急了,他说:“我们现在也在担心陆家的那边的态度。” 我妈安抚着老爷子说:“谢老,我们两家是世交,易双的婚事便是我们的富安的婚事,陆家那边的态度您别先急,咱们先坐下聊如何?” 我在心里冷笑想,双方找麻烦,倒是变成了统一战线了。 谢家打算攀上陆家这棵大树,许家想送走陆明这尊瘟神,还真是互惠互利呢。 谢老爷子就算来时有天大的火气,如今这事情一闹,倒也没什么底气再兴师问罪了,他如今也别无他法,只能连连点头说:“咱们真是为了这些不孝女操碎了心,阿珍,如今听你的便是。” 我妈放了心,便赶忙扶着老爷子朝里走。 两家在病房坐下后,便开始忙着商量对策,商量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我妈认为还是先等陆家那边表态,才能进下一步。 谢老爷子自然是这样想,便派儿子去一旁打电话探陆家那边的口风。 谢家那边探口风,我妈便让陈青川去处理掉各大媒体,别让他们再抓着舞厅那点事不放,陈青川也在那交代着谢坤。 只有我一个人还站在那,沉默的望着他们。 我觉得这一幕极其好笑,便什么都没说,从病房离开了,在和定坤吩咐事情的陈青川发现了,朝我看了过来,不过他并未言语,又继续同定坤在交代着。 我从医院出来后,便又开始在大街上胡乱走着,走着走着,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乘车来到了A大附近。 这里还是同以前一般,人来人往,学校大门口许多学生抱着书进进出出。 明明才三年,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已经是一个世纪了一般,学校里早就寻不出当年那些人的影子。 如今全是新的背影,新的面孔在那来来回回,说说笑笑着。 我一个人在A大里头忙乱的走着,忽然听到有人在我身后大声唤了句:“许开颜!”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毕竟这个大学哪里还有人认识我,我正要继续前行时,那句许开颜再次清晰传来,接着有人挡在了我面前。 我这才看清楚,竟然是乔斌。 我意外了,笑着问:“乔斌?” 他喘着气,像是跑过来才追上我的,他说:“喊你怎么没反应?” 我说:“刚才没听见,以为自己听错了。”我见他手上抱着书,又问:“你怎么会在这?” 乔斌擦着额头上的汗说:“我在A大留任教书。” 37同心锁 我倒还真没怎么注意这点,毕业后,班上的同学是怎样的去处,我也没有去了解过。 但乔斌和陈青川是好友关系,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我笑着说:“没想到你居然在这留任了。” 乔斌说:“实在没想到自己要做什么,也舍不得离开这,便在这留任了。” 他见我一个人,便问:“你怎么来了这?” 我想了想,笑着说:“没事,就过来瞎转。” 他见我就一个人,便说:“行了,别瞎转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你应该许多年没吃过A大的食堂了吧?” A大除了学校出名,食堂也出名,说实话在外面吃了这么多餐馆,就A大食堂里的菜让人怀念。 倒还真是好多年没尝过了,我笑着说:“行啊,你请课?” 乔斌不是小气的人,他将手上的书往书包里塞说:“我请就我请,走着。” 我跟在了乔斌身后,走去食堂的过程中,倒是有不少的学生在同乔斌打招呼,并且满是好奇的打量我。 乔斌尴尬的很,他轻声对我说:“别介意啊,现在的学生就和当初的我们一般,爱八卦。” 我笑着说:“一看你这小子就还没找女朋友。” 乔斌问:“怎么着?要给我介绍一个?” 我说:“陈丽娜如何?” 他立马就开始咳嗽了,眼睛开始四处乱瞟着。 见他如此,我没在继续点破下去。 等到达食堂后,乔斌点了几分以前我们最爱的几样小菜,他盛了一碗饭给我后,我们两人还真有些饿了,坐在那开始认真吃饭。 三个菜竟然在半个小时内被我扫荡光,我饱了便放下手上的筷子,在那喝着水说:“你真不打算表白?陈丽娜目前可是单身哦。” 乔斌说:“她怎么会看得上我。” 我说:“怎么看不上?” 乔斌哼笑了一声说:“你当人人是陈青川?” 这句话,倒是将我噎住了,有些没法接。 乔斌说:“你和青川怎么样?” 提到他,我脸上的笑匿了匿,回了句:“没怎么样。” 乔斌知道我和陈青川一直处于不和的状态,他说:“你们两人当初在学校的关系,想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吧?” 是的,当初我和陈青川的关系,只有乔斌一个人知道,因为他和陈青川是在同一寝室,虽然后来陈青川搬了出去,可两人关系一直都很不一般。 我说:“我始终都是把他当成我的哥哥看待。” 乔斌说:“所以你今天来A大其实是因为怀念陆明?” 我没想到乔斌话会说的这般直,倒叫我又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话, 乔斌喝着水,他说:“你把他当哥哥,可遗憾的是,你们却成了夫妻。” 我笑得苦涩说:“是啊,我们居然成了夫妻。” 我想了想,问乔斌:“你觉得他爱我吗?” 这是我第一次问乔斌这个问题,以前我们虽然同班,可我们几乎不怎么说话,也没有过接触,按道理说不该跟他谈如此深刻的问题的,可我还是想问他这个问题。 乔斌出乎意料的笑了,他说:“你自己心里不明白?” 我摇头说:“不明白。” 乔斌说:“我不敢说他爱你,但关心你是肯定的,你知道他这个人是原则性很强的人,脾气虽然好,可在自己人生规划里,从来不会踏错一步,可你不同,你却在他精密的人生规划里呼风唤雨着。 你还记得你半夜过敏吗?一直表现对你漠不关心的青川半夜会利用学生会主席的职权闯女寝室,他要是不关心你,就不会在你连续骚扰下,半夜替你改各种论文,也不会在你跟和陆明吵架时,在外面找到你把你带回去。可惜,你对青川态度始终太过恶劣。” 我说:“每个人都认为他喜欢我,可只有我清楚,其实并不是。” 我朝乔斌笑了笑。 他倒也没在这方面插太多嘴,他说了一句:“无论如何,你们如今成为了夫妻已经是事实,也许双方试图放下过去呢?会不会好点?” 我说:“他放不下。” 乔斌知道我指的是哪方面。 我又说:“就如当初他答应我爸同我结婚,不是出于爱,如今他对我和陆明赶尽杀绝,也不是出于爱。” 乔斌说:“可他也没有喜欢过别人。”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和乔斌并没在食堂聊多久,因为下午他有课,我们吃完那顿饭便说了再见。 我也没在A大继续转下去,而是在A大外面那条小饰品街逛着,走着走着,走到一处以前经常去的精品店后,我在里头四处转着,忽然在一处橱柜里头看到一对情侣锁,我盯着那对情侣锁看了一会儿,便让老板替我将那对情侣锁从橱柜里拿出来。 那老板正在整理里头的东西,见我如此说,便立马走了过来,替我拿。 当老板将情侣锁递给我时,有双手忽然伸了过来,直接从老板手上夺了过去,我皱着眉头抬头去看谁这么无礼的时候,便看到陆明站在老板身后说:“多少钱,我要了。” 那老板愣了几秒,一时看向我,一时又看向陆明,大约有些不知道卖给谁。 陆明见老板左右摇摆不定,便直接往柜子上拍了一百,也没多说什么,拉着我手,便拽着我出了那精品店。 他带着我穿梭在人群里,当到达一辆车旁后,他将我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便去了驾驶位置上。 当车门被关上后,外面的嘈杂声彻底被隔绝住,车内气氛格外的静谧。 他侧头看向我说:“同心锁要去海边,买了不用,岂不是浪费?” 我本来想问他怎么在这里,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对他说:“你还信这个吗。” 陆明挂好档,他开动车说:“我信。” 简单两个字,语气是十足的肯定。 可我却笑了,因为我不信,如果同心锁真有用,为什么牢牢锁住的两个人,最后还是分开了呢? 车子在城市道路上疾驰着,中途我手机响了,我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显示,陈青川三字。 我几乎想都没想,便摁了掐断键。 陆明瞧见了,他问:“为什么不接,吵架了吗?” 我说:“没什么,单纯不想接而已。” 陆明冷笑说:“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被他横刀夺了爱,是他逼着我们两人走到了这一步。” 陆明握住方向盘的手在发白发紧。 我望着前方的车流:“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没用,我们确实走到了这一步,而且无法挽回。” 陆明说:“看来不用我提醒,你已经清楚那批记者来由。” 陆明将车速越快越开,他偏头看向我:“我再说一遍,跟我走,我们离开这。” 我没有回答陆明,只是打开车窗,让外头的风灌了进来。 陆明望着我许久,终是没有追问,而是扭头继续开车。 等车子到达海边后,他停了下来,我们两人下车后,他便拉着我朝不远处的长桥走去。 那条长桥横跨整个海,桥下面是翻腾的海水。 以前我总觉得这条桥是没有尽头的,后来和陆明走过很多次,才知晓这条桥是有尽头的,桥的另一端是海边的居民。 这条桥上落满了锈迹斑斑的同心锁,我已经不记得我和陆明在这里落了多少把锁了,我们在这边粗略的找了几分钟,也没有找到属于我们的同心锁。 最后陆明作罢,我也作罢,有些东西找不回来,便找不回来了。 陆明将刚才在精品店买的同心锁拿了出来,他递给了我一个,然后自己拿了一个,便蹲在那,把锁往桥上的铁链上锁着。 锁的很虔诚很认真,一如当年。 他锁好后,便起身看向我。 我拿着那把锁站在那,便也蹲了下来,将自己的锁锁在了陆明的锁上,两把锁在长桥的铁链上,紧紧挨在一起。 陆明从我手上夺过钥匙,甚至没有征询我,直接将两把钥匙抛入了深海中。 空中有海鸥在鸣叫。 我和陆明一言不发站在那望着。 有用吗?应该会有点用吧,我想。 其实我心里也没答案,只是在心里这样期盼着,至少还能这样期盼着。 回到家后,陈青川正站在楼上看向我。 我弯身在那换着鞋子。 这时阿姨走了过来说:“太太,我替您去备午餐。” 我说:“不用,我已经吃了。” 我便朝客厅走去。 陈青川从楼上下来,然后对我说:“阿姨做了你最爱的糯米丸子,在家等你很久了。” 我坐在沙发上,低声说:“我说了我吃过了。”然后便拿着遥控器开了电视。 阿姨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办,看着陈青川。 他对阿姨说:“您先去忙吧。” 阿姨回了声:“是。”便从大厅内退了出去。 等阿姨一走,陈青川又问:“手机没电了吗?” 他倒是问的很巧妙,没有直接问我,为什么不接他电话,问的如此婉转,是他陈青川的风格。 我笑看向他:“谢易双的事情处理好了?” 他说:“我们需要好好聊聊。 我冷笑问:“你想聊什么?聊离婚吗?” 38投奔 我放下手上遥控器,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说:“我累了,要休息。”我便要朝楼上走去。 陈青川沉声唤了句:“开颜!”他转身看向我问:“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坐下,心平气和的聊聊?” 我说:“除了离婚这件事,我其余都不想跟你谈。” 陈青川拧眉问:“你一定要这样?” 我说:“对,一定要这样。” 他冷着脸。 我没再理他,上了楼,回了房间。 陈青川一直立在楼下。 我依旧睡在客房,晚上和他没有任何的接触,我以为我可以和他好好过下去的,可现在看来,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晚上躺在床上在那看着电视,阿姨怕我饿了,还是在八点的时候给我端了些粥进来,她放在我床边说:“先生让我端进来的。” 我看着阿姨,没说话,只是拿着遥控器不断换着台。 陈青川果然好手段,电视上面再也寻不到谢易双半点的消息。 我心里烦躁的很,便将手上的遥控器扔在床上说:“您端下去吧,我不吃。” 阿姨没料到我会如此说,她为难了,她说:“小姐,您多少还吃点吧,饿着不好。” 我忽然端着那碗粥,朝门上用力一砸,大声说了句:“出去!” 那碗砸在门上,在空旷的屋内发出尖锐的破碎声,阿姨没料到我会发这么大的火,她被我吓到了,瞪大眼睛瞧着我。 我懒得看她,将被子一揭,然后重重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自己。 那个碗我其实并不是摔给阿姨看的,而是陈青川,可惜阿姨没体会出这里头的意思,哭着跑了出去。 我也没有管,躺在那闭着双眸,没有动。 估计阿姨受了我这一通脾气,跑去陈青川那同他哭诉去了,因为我听见陈青川的房门开了,走廊里传来阿姨的哭声说:“先生,小姐不肯吃,把碗砸了,可能我烦着她了,我看这份差事我是做不下去了,我还是辞职算了。” 陈青川的声音也从走廊传来,他对阿姨说:“您别和她计较,她偶尔会这样,可人不坏。” 阿姨说:“我知道,可太太今天也……”说到这里,她干脆哭也不哭了,对陈青川直言说:“太太人是不坏,可也不好伺候,先生,您还是另外请人吧。” 阿姨没等陈青川同意,便又哭着跑下了楼,应当是离开了。 没多久,陈青川来到我房间,他看到门上流泻着的粥,微皱了眉头,然后朝我走了过来,他在床边唤了句:“开颜。” 我当做没有听见,依旧闭着双眼躺在那,他直接将我从被子里给拽了出来。 我挣扎着,大喊:“你放开我!“ 陈青川不说话,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我挣扎得更用力了,想要去打他,他忽然一把钳住我的手,将我抱到门口,我大叫着:“陈青川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我!” 他根本不理会,将我抱到门门口后,他将我给放了下来,指着地下的碎片,以及门上的粥说:“立马擦洗干净。” 我冷声说:“这是我家,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你管?” 陈青川说:“你真不擦?” 我在他手上挣扎着:“你放开我!我不擦!” 陈青川见我倔脾气上来,他说:“可以,既然你要闹,那今晚我们谁都别休息。” 他钳住我双手忽然将我往外一推,然后直接关了门,将我们全都锁在了外面。 我身上穿着睡裙,脚上也没穿鞋,便赤脚站在那。 他知道我进不去客房,也绝不会去睡主卧,他也不急,靠在墙上后,便给自己点燃了根烟,同我在这耗着。 就算家里开着暖气,可在外面还是有些冷的,而且还没穿鞋子,我站在那两分钟便有些扛不住了,我冷冷的我看着他,转身就要朝楼下走。 他说:“你今晚要在楼下睡,我没意见,但我不得不提醒你,阿姨被你气走,楼下一个人也没有,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果然才走到楼梯口,便见楼下已经关了灯,楼下一片漆黑,有几只猫站在窗户外,眼睛正发着绿光朝我们这方看过来。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没敢走下楼。 是的,我怕黑,怕鬼,以前阿姨在的时候,阿姨住在一楼,基本不会害怕,可如今这栋房子里只剩下我和陈青川。 他住楼上,就代表楼下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就算发生什么灵异的事,也不会有人知晓。 我又深呼吸一口气,赤着脚站在那瞪着他。 他懒得理我,依旧靠在墙上,我冲到门口,便用力握住门把手摇晃着,可却怎么都摇晃不开,到最后我干脆也懒得了,便整个人蹲在门口。 他要耗,那便耗就是,我许开颜平时也不是没同他耗过。 陈青川抽完那根烟,已经是十多分钟过去,他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不过他什么都没说,便朝主卧走去。 见他要离开,我急了,立马站起来问:“你要去哪里?!” 他停下,回头看向我答:“休息。” 他说完,伸手就要去开门,我从后面一把拽住他说:“我打扫干净就是!你把客房门开了!” 陈青川又看向我,我怕他认为我撒谎,立马举起手发誓说:“我一定打扫干净。” 他盯着我看了良久,才开口说:“还有一点,明天给阿姨电话道歉。” 我举起的手往下缩了缩,陈青川说:“你的情绪不应该发泄在别人身上。” 他目光平静的看着我。 既然已经到了这步,和阿姨道歉也无可厚非,我说:“我答应。” 陈青川这才收回放在主卧门把上的手,他将客房的门开了,地下仍旧一片狼藉。 我什么都未再说,冲进卧室便拿了一块毛巾和扫帚过来,先将地下的碎片扫干净,然后便蹲在门便擦着门上沾着的粥。 陈青川房间的沙发上坐下,坐在那看着我。 我擦了不知道多久,忽然放下手上的毛巾,便蹲在那抱着自己没再动,接着,我便哽咽的哭出了声。 起先是小声,后面逐渐变大,在那呜呜大哭着。 陈青川以为我是假哭,所以坐在那并没有动,直到我哭了两分钟之久,他才似乎发现不对劲,便终于起了身来到我身边蹲下,低眸看了我良久,抬手在我脑袋上拍了两下说:“和你闹着玩,怎么哭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我没任何反应,依旧蹲在那哽咽的哭着。 陈青川拧眉看着我这幅样子,他语气终于温柔了下来,轻声说;:“小颜,别哭了好吗?” 他来抱我,我将他用力推着,可没推得他开,他仍旧轻而易举将我紧紧箍在怀中说:“你不应该这样,阿姨很喜欢你,精心照顾你,就算她是家里请来的佣人,可你也不能在她面前砸东西。” 我用力推着他:“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我妈那里。” 我想要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可陈青川并没有松开,他控制着我身子说:“很晚了,别闹了好吗?” 我挣扎不开,用力推着他胸口,大喊:“我要回家,你放开我!放开我!” 陈青川见我眼睛都哭得红肿了,完全是小孩子脾气上来,他知道现在的我根本没有理智可言,他哪里还会松开我,任由我在那推着他,只是将我抱得更紧,将我整个都圈在他怀中,手将我脑袋摁在他颈脖处,低声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不,这里不是我的家,我的家不在这里,我要跟你离婚,陈青川!” 他又不再吭声。 他在等我这阵情绪闹过去,他很了解我,我这样的小孩子脾气绝不超过半个小时,果然还没二十分钟,我便哭累了,趴在他肩头连动都懒得动了,只是在那默默流着泪。 陈青川感觉到我安静下来后,便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然后便抱着我去了床上,他抱着我躺了下来,见我还在哭,还在流泪,便吻着我额头,他见我没反抗,便又吻我脸颊上挂着的眼泪。 就在这时,楼下竟然传来了门铃声,现在已经十点,应该不会还会有人来家里。 不过门铃声持续响着,陈青川安抚了我好一会儿,才温声说:“我去开门。” 我没有开口,他在我唇上轻落下一吻,才松开我替我掖好被子。 陈青川身上还穿着衬衫,西裤,和我闹了这么久,显然连澡都没洗,他腿长,手长,几步便走到房门口将门给拉开,走了出去。 他去了楼下开门,我以为是阿姨回来了,想着自己之前也确实有些过份了,便也从床上爬了下来,然后穿上拖鞋去了外头。 只是楼下的陈青川将门给拉开后,门口站着的人不是阿姨,是陈青川他妹,陈麟。 陈青川也有些意外了,看向深夜赶来的人问:“陈麟?” 陈麟哭着说:“哥,我和爸妈吵架了,来投奔你。” 果然陈麟手上提着一个行李箱,陈青川看着她。 39劣迹斑斑 她人既然已经到了,自然没有半夜让她离开的道理,而且陈青川可是她哥。 陈青川从门口让开对她说:“进来吧。” 陈麟目光在屋内四处看着,大约是没看到我,她随口问了句:“嫂子呢?” 陈青川回了句:“在楼上。”正替她拿过行李箱时,见陈麟鞋子都没换,又提醒了一句:“先换鞋子。” 陈麟哦了一声,然后又走了过去去换鞋子,不过她开鞋柜的门声音有点大,陈青川又说了句:“轻点,别吵到你嫂子了,她在楼上休息。” 陈麟撇了撇嘴说:“你这是在嫌弃我吗?” 陈青川走到厨房内给她倒了一杯水,直言:“是。”然后也不给她面子,又说:“楼下有房,自己随便找间住吧。” 他便要朝楼上走,陈麟立马拽住陈青川说:“哥!我饿了!” 陈青川指着厨房:“阿姨不在,自己去厨房找点。” 也没再管陈麟,上了楼,在陈青川上楼之前,我回了房间,陈青川来到屋内后,我已经躺在了床上,闭上了双眸,屋内的灯光也是半开着,陈青川见我是睡了,便将我轻柔的抱起,然后替我将脑袋上过高的枕头拿掉一个将我轻放下,目光落在我脸上良久,才起身关掉无力另一盏灯去了浴室。 陈青川没再回主卧,而是在客房歇息了。 我也哭累了,本来是装睡的,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陈青川还在床上,他正靠在床上翻书,见我醒了,便笑着问:“饿不饿?” 我还在为了昨天的事情跟他生气,所以没有理他,而是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陈青川瞧见了,笑了笑继续在那翻着。 可这个时候,外头却传来陈麟的声音,她大喊:“哥!有没有饭吃!好饿啊!” 陈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陈青川怕我不知道情况,便同我说:“昨晚陈麟来了这暂住一晚。” 我没说话,她要住就住呗,反正又不是没房子给她住。 我从床上下来,陈麟见里面没回应,便在外头拍门。 我直接走过去将门给拉开,站在外头的陈麟吓了一跳,立马往后退着。 我看向她问:“大早上的,你还让不让睡了?” 陈麟没想到我竟然敢用这样的态度以及语气对她,她刚想说什么,不过可能是因为如今不在乡下,便也不敢太过猖狂,目光别过我,便看向我身后床上的陈青川,她喊着:“哥,我要吃饭。” 阿姨被我气走,今早上早餐还没个着落,陈青川没有办法,便将被子揭开从床上下来说:“我等会下楼做,你下去吧。” 陈麟见他陈青川回复了,这才又看向我,冷哼了一声,转身从门口离开。 陈青川走到我身边说:“如果困了,便再休息一会儿,早餐好了,我让陈麟上楼唤你。” 我硬着声音说:“我不许她进我房间。”我说完这句话,朝浴室里走去洗漱,没再理会陈青川。 等我洗漱完下楼后,陈青川正在厨房,陈麟在餐桌边等着早餐上桌,她拿着桌上的杂志四处翻着,翻得到处都是,她见我来了餐厅,便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当做没看见我一般,继续在那翻着杂志。 我也懒得跟她说话,在那喝着水。 在厨房的陈青川对餐厅的陈麟说:“过来帮忙。” 陈麟见我坐在那没动,竟然悠哉的翻起了杂志,很是不满的回了句:“哥,我是客人,你怎么能让我帮忙。” 她话内的言下之意,便是该动的人是我。 陈青川不会不知道陈麟那些小心思的,他端着煎好的鸡蛋从厨房出来,对餐桌边坐着没动的陈麟说:“你要是不想帮忙,哪里来的便回哪里去。” 陈麟听到这话,自然是撇了撇嘴,便从餐桌边起了身,去了厨房帮忙。 陈青川将煎蛋放在桌上后,便递给了我一杯牛奶,陈麟很快将厨房内的食物都断了出来,等一一摆放好后。 陈青川坐在我旁边,给自己盛了一杯咖啡,然后对陈麟说:“你出来可有跟爸妈说。” 陈麟说:“没有,不过我妈知道我来找你了。” 陈青川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不用去镇上上班了?” 陈麟一直在老家的镇上当村干部,所以一直都留在家里那边。 她听陈青川如此问,便咬着面包说:“我打算在这住上一段时间,村里的事我也请假了。” 陈青川皱眉说:“我给你另外找房子住。” 陈麟一见陈青川不喜她住在这,便立马说:“不行!我要住在这,你让我一个人住算怎么回事?”她又扫了我一眼说:“难不成有人不让我在这住?” 她着含沙射影的话,让陈青川脸色冷下来。 我坐在那喝着牛奶说:“她要住那便让她住就是,我没意见。”陈青川说:“我怕她影响你休息。” 我说:“反正我睡得晚。” 陈青川见我答应了,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说:“既然在这里住,便给我收敛些,不然你去另外找房。” 陈麟很是不开心的回了句:“知道了。” 陈青川还要去公司,他吃完早餐后,便吩咐陈麟中午记得准备午饭,因为今天阿姨一整天都不会在。 陈青川答应她在这住下,她自然是不会表现得太过分,便答应了做饭的任务。 陈青川交代完后,还补了句:“不要放辣,记住了。” 陈麟回了句:“行了,我知道了。”便不耐烦的坐在了沙发上看电视。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陈青川看了还在餐厅内翻杂志的我一眼,还是没有再多留,便出了大门上车离去。 家里只剩下我跟陈麟两人,在陈青川走后,她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她自己家,开始开了电视,便横躺在那看着电视,手上还拿着一个苹果在那咬着。 我也没在餐厅久待下去,喝完最后一口牛奶,起了身上了楼。 陈麟听到我的脚步声,回头看了我一眼,很快她又转过头,视线继续落在电视屏幕上,还将声音调高了几个度。 我到楼上房间都可以听到楼下的电视声,如果不是因为陈青川他妹,我现在一定冲下去在她脸上狠狠甩下几巴掌。 可理智告诉我让我冷静,我便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在那继续睡着。 睡到中午快接近吃午饭的时候,我下楼,陈麟也没有打算煮,依旧横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看得相当入迷。 我没在家里多待,在玄关处换了鞋子后,便要推门离开。 陈麟立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看向我问:“你要去哪。” 我理都没理她出了门。 上了车后,我让司机送我去福记。 等到达那后,我在福记大厅里找到了陈丽娜,她已经点好菜等着我了,一见我来了,便立马朝我招手。 我在她面前坐下,然后将手上的包往桌上用力一丢,对陈丽娜说:“我们喝点酒吧。” 陈丽娜吓到了,她说:“我可不敢,你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啊?” 我没说话,在桌上搜寻了一圈,然后端起面前那杯水,猛灌着,我说:“陈青川那个讨厌鬼妹妹投奔到我们家了。” 陈丽娜惊讶的问:“你说什么?” 我将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然后又说:“昨晚到的。” 陈丽娜对于陈青川这个奇葩妹妹自然是早有耳闻,她说:“难怪你一脸火气。” 她又给我倒了杯水说:“不如给她处房子,让她出去住?” 我说:“我已经答应让她住在我们那了。” 陈丽娜很是意外问:“你不是讨厌她吗?” 我说:“虽然讨厌,可也没道理真将她丢去别处吧?倒时候陈青川他父母,还以为我这个人多小气,多不懂事呢。” 陈丽娜自然也知道,结婚了,很多事情不可能再向以前那般随心所欲了,她叹了口气说:“你忍忍吧,她应该不会在这住上太久。”陈丽娜说到这,又问:“媒体那边是不是你家出面了?” 我知道她要问的是关于谢易双那件事。 我没否认,继续在那喝着水说:“我妈让陈青川出面把事情压下去。” 陈丽娜说:“难怪,新闻消失得这么快,我还特地打电话过去让他们多多关照那件事,可依旧没了影,想来是被人出面压住了。”陈丽娜说到这,很不解问:“你们家对这谢家倒是上心的很,这种忙都帮。” 我冷笑说:“他们打的什么主意,你不会不清楚,现在他们可能是比谢家以外更希望这桩婚事成的人。” 陈丽娜笑着说:“不管她们怎么想,至少我们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了。不过,陆家那边……并未因为这件事情受影响,陆明跟谢易双的婚事照常举行。” 我听了,没半分意外,这桩婚事,三家都各取所需,就算谢易双劣迹斑斑,陆家那边也不会再去顾那么多了,为今之计他和我们家的想法是一个样,只想解决掉我和陆明之间的麻烦。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桩婚事,已经不可能再有改变。 40需求 陈丽娜见我已经彻底接受了这个时候,她说:“行了,咱们也不多想了,既然我们的目的达到,至于陆家那边的婚事是怎样,便随他们吧,你啊,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便是和陈青川好好相处,过好你们的日子。” 我没说话,和陈青川好好过日子,似乎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我和陈丽娜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饭吃到尾声后,金妈竟然往我手机里打了一通电话。 说是我妈不配合医生好好治疗,听到这话,我是坐不下去了,立马挂断电话同陈丽娜说:“不行,我现在的回去已让,你一个人吃吧。” 我起身便要走,陈丽娜立马说:“哎,好好的,怎么就不吃了!菜才刚上桌呢!” 她还不清楚我妈如今的情况,我也懒得跟她诉这边的苦,我说:“你一个吃吧,我现在有急事。” 也没再理会她,然后便朝福记外头走。 司机在外头等候,我上了车,便对司机说:“去医院。” 司机见我脸色凝重,立马点头,然后便快速发动车往医院赶。 我心里直打鼓,怎么好好的就不配合治疗了,可是发现了什么? 这一路上抱着这样的心思,到达医院后,我直接朝住院部走,到达我妈所在的病房后,果然见我妈正对金妈大吵大闹说:“你现在让医生立马过来!我倒要看看我现在到底是怎么了!” 金妈正焦急的安抚着我妈说:“太太,您别这样!医生不是说您胃部有息肉吗?” 我妈哪里会听,便从床上挣扎着下来,要去找医生,金妈立马拦住她。 正当病房里闹成一团时,我冲了进去,大喊了一句:“妈!”金妈抬头一看,一见是我来了,掩饰不住激动说:“小姐!我您终于来了!” 我放下手上的包,直接走到床边扶住我妈说:“大中午的,您闹什么呢?” 我妈喘着气说:“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问你。” 我拧眉说:“您要问什么事,非得闹成这样。” 我妈也不同我绕弯子,她说:“我的病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这话倒是将我给问住了,不过我是有备而来,立马又说:“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息肉吗?医生同您说过的。” 我妈冷笑,她说:“既然是息肉,为什么迟迟不动手术,既然是息肉,为什么吃的药和以前的不一样?吊的水和以前也不同。” 老太太以前胃部便得多息肉,也做了手术,她对息肉治疗的过程清楚的很,这次治疗上的不同,她自然能够看出来。 我觉得头疼的很,不过还是对我妈说:“这次怎么能够跟上一次想通,上一次您做手术是多久?药肯定也要根据您身体如今的情况来定。” 我妈冷笑说:“行了,你别蒙我了,跟我老实说,我得的到底是什么病?” 她冷冷的瞧着我。 说实话,在她的视线下,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撒谎,可我清楚一定要冷静,好自然的回她,我妈心理素质不太行,虽然是个早期,可这个病,她接受度不会很高,倒不如让她稀里糊涂的。 在她视线下,我很认真也很平静的同她说:“真是胃部息肉,我没有骗您。” 我妈知道我不太会撒谎,她听到这句话,才下意识收敛起脸上咄咄逼人的神色,她说:“只要你说不是就不是,反正我也年纪大了,如今能够依靠的,也就你这唯一的一个女儿。” 我握住她的手说:“您放心吧,不是什么大问题,医生都说了。” 我妈说:“我自然是希望我不会有大问题的,可一旦——” 她话还没说完,我立马伸手捂住我妈的唇说:“您别乱想,能有什么大问题,不信您等会儿问医生就是。” 她倒也没再纠结这方面的是,而是又问:“你和青川最近怎么样?” 问到这上头,我沉默了几秒,便回了她一句:“挺好的。” 我妈皱眉说:“我不要听你说挺好,你们答应我的事呢?” 我说:“孩子又不是一天两天就会有。” 我妈说:“现在我身子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去了呢?你唯一能够靠的便只剩下你的丈夫,便是青川,你可千万不要再胡来。” 我说:“妈,我清楚的,您别担心了。” 她叹气,满是忧愁说:“也许当初我跟你爸真不应该为了你只生一个,如今家里这么大的担子,反而没人替你分担。” 金妈在一旁插话说:“太太,您就别多想了,小姐现在有姑爷,不也一样吗?” 我妈下意识点头说:“对,还好有青川。” 我见她脸色今天不是太好,便说:“妈,您就别乱想了,睡会吧。” 我妈点头,才没再胡思乱想。 我在病床边陪了我妈好一会儿,等她睡过去后,我看了金妈一眼,示意她跟我出来。 等到达病房外后,我将门合上,然后对金妈问:“怎么好好的,就这样了?” 金妈也一脸忧愁说:“不知道呢,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开始大吵大闹,谁劝都没用。” 也许我妈已经开始在怀疑了,只是还不确定而已。 金妈见我沉默不语,她又说:“小姐,要我说一句,太太的心病还是在您和姑爷身上,她最怕的就是您和姑爷感情不和,整日担心着呢。” 说来说去,最大的问题还是在我和陈青川身上。 我摁下心里的情绪,对金妈说:“您放心吧,我和他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既然我已经答应了我妈,便不会再食言。” 金妈放下心说:“这就好。” 我没再跟金妈多聊,便让金妈去病房陪着我妈,我又去医生办公室找了医生聊了几分钟,这才从医院离开。 我没有坐在司机的车,而是在附近走着,天气很冷,风吹在脸上,就跟刀子割一般。 我站在路边望着来来往往的车流,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便从包内拿出一个文件夹,从文件夹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我看了良久,便将协议一点一点撕碎。 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我和陈青川离婚是不可能的,不管是出于对富安的负责,还是我妈的病情。 我们在这三年里,早就将彼此捆绑得紧紧的,要向分开,双方都要扒一层皮,我不敢再赌下去。 是时候接受这个事实了。 我将撕碎的纸屑丢在一个垃圾桶,上了一辆的士便离开这边。 等到达家里时,已经是四点,陈麟竟然不在,人不再屋内睡觉,也没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我扫了一眼客厅便上了楼。 到六点的时候,楼下有人在开门,我便下楼,到达客厅正好看到陈麟同家里的阿姨一道回来。 那阿姨一瞧见我,脸上闪过几丝犹豫,不过还是慢吞吞朝我走了过来,她唤了句:“太太。” 我知道那天确实是自己无理了,便对阿姨说:“阿姨,那天真是对不起。” 她见我竟然同她道歉了,便忙着摆手说:“没、没事呢,小姐,是我不对,不应该情绪化走人。” 进来的陈麟见我们两人在那磨叽的客套,她对阿姨冷笑说:“您就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她脾气怎样,我们这些人啊,都清楚的很。” 我没想到她来了这里还是再三的对我进行挑衅,我冷冷的看向她。 她笑着问:“怎么,我有说错吗?也就是我哥能够忍你,要是别人,倒贴都不会要吧。” 阿姨见如此,想在一旁说什么,我先对阿姨说了句:“您去厨房忙吧。” 阿姨在我们之间来回扫了一眼,便迟疑的点头说:“好。” 等阿姨一走,陈麟转身要去沙发那端,不过我从后面一把拽住了她。 她吓了一大跳,瞪大眼睛瞧着我问:“你想干什么?!” 我冷声说:“我告诉你陈麟,我是看在你是陈青川妹妹的份上,我才对你忍让三分,你要是再不知收敛,你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一点都未同她开玩笑,我说的很认真,她也抿着唇,冷冷看着我。 很快,我将她手一甩,便回了楼上。 晚上陈青川回来吃饭,桌上都没人说话,陈麟也难得沉默消停。 陈青川也发现了这一点,便在桌上笑着说了几句话,不过我和陈麟两人都没有要搭腔的架势,桌上的气氛又再次冷了下来。 只有阿姨在一旁偶尔跟陈青川说两句话。 等到即将睡的的时候,我躺在床上用手机和陈丽娜聊着天。 陈青川洗完澡出来后,便上了床然后从后面抱住我,脸挨在我颈脖处问:“不高兴吗。” 他手圈着我腰。 我继续在那玩着手机,并未理他。 陈青川在我耳边细细吻着,低声说:“你要是真不喜欢陈麟,明天我让她搬走。” 我说:“她是很讨厌,可我也没那么不懂事,要是让她走,你爸妈怎么看我,说我容不下她?” 我有些心烦意乱,便躲着他的吻,不想让他碰我。 可我的腰被陈青川揽住,能够躲去哪里。 他今天晚上明显有需求,我感觉他呼吸略有些沉重。 41应酬 我想到白天我妈同我说的那些话,最终还是闭上双眸躺在那。 陈青川扣住我的手,吻着我的唇,我起先是闭紧嘴唇,可在他再三亲吻抵挑下,我只能张开让他进入。 他搂紧我的腰说:“妈今天又在同我说孩子的事情。” 他声音特别轻,特别柔,特别小,还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暗哑。 我挺直在那,紧抿着唇不说话,隔壁的台灯还开着,刺眼的很,我的脑袋下意识往旁边别了别,陈青川感觉到了,一边吻着我唇,一边伸出手将一旁的台灯摁灭,一瞬间,满室的黑暗与寂静。 我感觉整个人都是颤抖的,只听见陈青川极其轻的喘息声,以及我被他深吻住时,不小心溢出的嘤咛声。 陈青川今天晚上特别动情,吻着我,温柔的吻着我,用力的吻着我,手扣住我抵在他胸口的手,他稍微用里往后一摁,我双手便被他摁在了床的两边,我们之间我没有了阻碍,我整个身子完完全全和他相贴在了一起。 那姿势,那亲密的程度,让我几乎有些恐慌。 他感觉到今晚的我有点僵硬,便停了停在黑暗中问:“你不想要吗。” 我喘着气,没吭声,许久,我开口说:“有点累,想休息。” 陈青川没在有动作,他压在我身上也不知道静默了多久,终于,他没再强迫我,而是选择放开了我,躺在一旁平息着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陈青川,两个人都在那平息着呼吸。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边的陈青川起身去了浴室,我听着里头传来的水声,闭着双眸在那没吭声。 陈青川再次从浴室出来后,他又再次在我身边躺下,我还是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他倒也没有不高兴,而是很淡的说了句:“睡吧,不早了。” 我睁着眼睛看着他,他头发还是湿的,那张清隽的脸在灯光下难以辨别出情绪。 他伸手便将灯给关了。 屋内再次陷入寂静和黑暗后。 陈青川躺在我身侧低声说:“你若是不想孩子,不必在意妈的话,我可以全都依你。” 我抱着被子缩在那。 陈青川翻了个身,便背对着我躺在那,我们中间隔了段距离,那段距离就像中间隔了一条海,第一次让我觉得陌生又冰冷。 是啊,孩子,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便是孩子,他可以依我,可我妈会依吗? 我想到今天白天的一切,以及那份被我撕掉的离婚协议,我想了想,抱住被子的手松了松,可终究还是没在有动作。 这一晚上过得十分的平静,可我基本上没怎么睡,到早上八点,陈青川起床换了件衣服,便将门打开。 阿姨站在外头轻声询问:“先生,夫人起来用早餐吗?” 陈青川对阿姨说:“晚些吧。” 阿姨也没再多问,陈青川随着阿姨一道下了楼。 没多久楼下便传来陈青川车离去的声音。 陈青川离去没多久,差不多八点半陈丽娜问我今天中午要不要同她一起去苏利亚打高尔夫,我本想拒绝,毕竟高尔夫这种东西我并没兴趣。 可拒绝的消息还没发送出去,陈丽娜又回了句:“乔斌约的我。” 看到这条消息我倒觉得有趣极了,没想到这乔斌动作这么快,上次我在A大才告诉他丽娜单身,他竟然便开始下手了。 丽娜很是苦恼的说:“你陪我去吧?我一个人不太想去。” 陈丽娜是知道乔斌对她一直以来的心意的,只是丽娜对乔斌的态度一直处于不明状态。 她会答应乔斌的约,我倒还真有些意外,不过总归乔斌这个人不差,如今在这帮他一把,似乎也无可厚非。 我想了想立马回了个:“行。” 便又同陈丽娜约了个时间见面,到九点的时候,我换了一身运动服出门,坐在客厅看电视的陈麟一见我如此,立马问:“你去哪里?” 我听她如此问,便扭头看向她,冷着脸问:“我去哪里有必要告诉你吗?” 我将身上的外套拉链一拉,然后便朝外走。 陈麟将手上的抱枕往沙发上一扔,然后站了起来,满脸气愤的瞪着我。 那模样,倒像是我出门偷情,给他个带绿帽子一般。 我也懒得理她,坐入车内后,便让司机开车。 等到达那后,陈丽娜果然在等了,她正和乔斌站在门口等我,我从车上下来,首先便是冲乔斌一笑说:“乔老师,您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怎么单独约丽娜不约我?” 乔斌自然是知道我在调侃她什么,他脸虽然有些红,不过还算镇定的回了我句:“我让丽娜约你一道出来,正好我们许久都没出来聚过了。” 陈丽娜有些害羞,一把拉住我手说:“走吧,你磨叽什么呢。” 见两人都有些放不开,我自然也不好捅破,便被陈丽娜拉着进了高尔夫球场。 我对这项高雅运动,没有半点的想法,全程便随在陈丽娜跟乔斌身边。 两人对这方面倒是都很感兴趣的很,时不时进行交流,并且打上一杆。 今天天气也相当的好,穿着运动服竟然也不觉得冷,太阳还算热烈的挂在天空,一切都显得暖洋洋的,时不时还有阵和风载着阳光拂在人脸上,说不出的舒服。 我们三人正说说笑笑的打着球,忽然迎面走来一大派人,我隐约好像在那一派人里看到了走在最前头的陈青川。 他身边正站着陈阖以及几个不太认识的人,正说着话朝我们这边走。 他们似乎也没发现我们,直到陈丽娜在乔斌的指导下,一竿子球直接打到陈青川他们那一派人的脚边,他们才朝着我们这边看来。 陈丽娜在那一堆人里,一眼就看到陈青川和陈阖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竟然是丢下球杆,拉着我和就要跑。 直到陈阖在远处低声唤了句:“陈丽娜。” 陈丽娜的动作一顿,乔斌也还有些没搞清楚状况,直到车陈青川和陈阖他们朝我们这边走来,他意外了,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们,当即便走了过去对陈青川笑着说:“你们居然也在这?” 因为陈青川他们身边还跟着几个合作商谈事,所以没有太过亲密。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对在这遇到我们,也笑着回乔斌:“难得见你来一次球场。” 乔斌唇上弯这笑:“我怎么能够同你们一般,我一个当老师的图书馆才是我的据点。” 陈青川走了过去,和乔斌相互一抱,两人多年好友关系,不是盖的。 陈青川身边几个合作商认出了我,便也在一旁笑着说:“这不是陈总的太太许小姐吗?” 陈青川放开了乔斌后,便对身边的人淡笑说:“正是我夫人,刘总王总。”他说完,便对站在替我进行介绍:“正和集团的刘总,建利王总。”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陈青川和人在外应酬,他今天穿着米色长裤,同一件灰色的polo衫,因为皮肤偏白,身材高瘦,加上脸上盈盈的笑,整个人看上去相当的英俊。 从那刘总和陈总身边带着的两个女伴的眼中,便可以看出,今天的他是有多惹人注目了。 不过他并未在意那些视线,只是看向我。 我没应过酬,不过跟在我爸身后偶尔也见识过这些场面,便对着陈青川身边那两个人笑了笑,然后朝他们伸出手唤了句:“王总刘总,你们好。” 那两人自然也是笑着同我伸出手握住说:“每回应酬只见陈总形单影只,今天终于见着许小姐您了。” 陈青川在一旁笑着说:“她不太喜欢那种场面,所以很少出现。”接着便将我搂在怀里,低声问:“吃过饭了吗?” 在这样的场合下,我自然很是温顺的回了句:“还没有呢,我们刚来。” 陈青川说:“正好同我们一道吃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今天我本来就不是主角,不过是陪陈丽娜来的,而且我本就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面,本来想拒绝,可话还没来得及出口,站在那一直没说话的陈阖冷着脸说:“一块吃吧,正好碰上了。” 也不知道陈丽娜今天冲撞到陈阖哪点了,一向笑眯眯的他,今天竟然冷着一张脸,而陈丽娜也一脸害怕,目光一直往陈阖身上瞟,似乎很怕他。 乔斌在看向陈阖后,也点头一笑。 陈阖却并没多么客气,很明显对这个未来妹夫并不太满意。 陈阖替我们做了决定,我们自然不好再反驳,而陈丽娜更加不敢反驳,只是沉默的立在那。 跟在后面的定坤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了点问题,立马走了上来,对在场所有人笑着说:“刘总,王总,陈总,咱们这边请,那边已经备好饭菜了。” 陈青川听后揽着我,笑着说:“既然这样的话,那就走吧,难得一道。”他怕乔斌有意见,便又询问乔斌:“应该不赶时间吧。” 乔斌看了一眼陈丽娜,对陈青川回了句:“行,正好有时间。” 42诡异 我们一行跟便朝朝高尔夫球场的休息处走,我和陈青川走在最前面,我时不时往后去看陈丽娜,她今天难得跟病猫一般,一声不吭跟在陈阖身后,而乔斌跟在她身旁。 我莫名觉得今天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陈青川见我一直往回看,便问了句:“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立马收回视线摇头说:“没,没没什么。” 陈青川笑了,很轻的一声笑,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略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他手落在我脑袋上,未言语。 我小声嘟囔了声:“奇怪,陈阖哥今天怎么不说话了,他平时可不这样。” 陈青川听见了我这声嘟囔,他语气含笑说:“可能今天心情不太好。” 陈青川这句话充满了深意,我还想往后去看,陈青川将我脑袋给别了过来说:“行了,别左扭右扭了,脖子都快扭断了。” 陈青川这话落音,我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吃饭的餐厅。 经理在门口相迎,定坤引着那两位老总先入桌坐下,陈青川揽着我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剩下陈阖跟陈丽娜还有乔斌三人没落座。 乔娜左右看了一眼,第一个选择落座在我身边,乔斌跟陈阖两人一一落座。 只不过乔斌落坐在乔娜旁边,反而陈阖只能坐在乔斌身旁的位置。 经理将菜单拿上来,陈青川将菜单递给那两位老总,不过他们表示自己不点菜,随意就好。 陈青川才将菜单递给我,我也没什么要点的,而且在这样的场合下,我也有些不自在,便表示自己也不点。 陈青川也没看菜单,对一旁的经理说:“来份水晶肴肉。” 点的是苏菜,偏清淡不辣。 经理记下后,陈青川便将菜单递给了乔斌,乔斌表示自己随大家就好。 陈青川转而笑着问陈阖:“你呢?” 陈阖一向风趣,今天难得沉默寡言,对于陈青川的询问,他说:“你们点吧,我都行。” 陈丽娜这个时候在一旁小声开口说:“哥,我想吃个莲藕羹。” 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陈阖看了那经理一眼,让他记下。 经理明白后,便加了一道莲藕羹。 陈丽娜见陈阖对她的有求还应的,脸上害怕的神色明显松懈了几分,甚至还带了点喜色,又开始了叽叽喳喳在那说着。 对于应酬我有些拘谨,所以没平时那么爱说话,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陈丽娜最后竟然直接跟桌上那几个老总热聊啊起来。 陈青川坐在那微笑的听着,陈阖喝着茶,乔斌为偶尔搭上几句话,配合着陈丽娜。 服务员将酒水果汁饮料这些端上来后,我便低着头在那喝着果汁,陈青川时不时给我碟子内夹点我平时爱吃的。 那王总带来的女伴便笑着同我攀谈说:“许小姐不能吃辣?” 没想到她注意到了这点,A城的饮食习惯其实和陈青川他们乡下差不多,只是我不怎么碰辣,所以显得尤为奇怪而已,毕竟我是土生土长的A城人。 我解释说:“我对辣有些过敏,所以……” 陈青川知道我应付不来这些,便将那王总带来的女伴视线吸引了过去,他问:“王太太是A城人?” 我不知道这王太太两个字有什么特殊的,那女人的脸立马就笑开了花,她起先是意外后来是接受,再后来瞟了一眼身边的王总,见对方没吭声,眼睛里流露出赤裸裸的欣喜,连带着说话得语气都柔了三分说:“我不是A城人,但是在饮食上不忌口的,几乎什么口味的都吃。” 说到这里,她又连忙问陈青川说::“陈总您呢?您饮食上可有偏爱?” 陈青川眼眸含笑说:“这点我都是随我太太。” 那王总的女伴一脸羡慕说:“许小姐真有福气,有陈总这样的疼人的老公,真是让我们都羡慕呢。” 陈青川一脸谦虚说:“是王太太盛誉。” 我一向都很鄙视这种客套,对于陈青川和那王太太的寒暄我,我在一旁听着,未答一句话。 我见乔斌坐在那一直没有说话,也没动筷,便略压低声音问:“怎么,菜的味道不行吗?” 乔斌笑着看向我:“没有,挺合胃口的。” 我说:“也没见你吃什么。” 服务员将菜都一一端上来后,陈青川替乔斌倒着酒,两人便也闲聊着。 一顿饭吃下来,倒只有我在认真吃饭,其余人谈笑的谈笑,谈事的谈事。 陈青川在说话间,还不忘往我盘子里添着食物,吃到后头我再也吃不下了,便放下筷子,表示自己吃完了。 陈青川见我如此,低眸问:“饱了?” 我点了点头说:“吃饱了。” 他倒也没再说什么,彻底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只是给我倒了一杯水。 我这才发现他似乎什么都没吃,全程下来,不时顺手替他们添酒,便是给我夹菜。 我问:“你不饿吗?” 他朝我轻笑说:“你知道我对外面的食物一般都是浅尝即止。” 确实陈青川这个人奇怪的很,到外头一般都不会吃太多,除了象征性几下筷子以外,便未见他多动筷子。 他不太喜欢吃外头的食物。 这他如此说,我倒也未多说什么。 这顿饭吃到尾声后,因为球还没打完,所以陈青川他们并未打算离开,而是在球场继续。 我自然是不想同他们待下去,毕竟他们要谈事情,我跟在这算什么,陈丽娜自然也是跟我同一想法,我们两人相互对换了下眼神,正要开口脱声的时候。 那个王总和刘总竟然先我们一步说:“陈小姐陈太太,你们两人可是难得一见的贵客,今天既然一起吃了饭,这球自然也是要陪我们打到底的。” 陈丽娜是彻底的归心似箭了,哪里还肯留,便赶忙对那王总和刘总说:“王总,刘总,这球就算了,我们还有事呢,今天就不陪您们了,改天您们要是想打球,直接给我们电话,我们专城过来陪两位,也是没问题的。” 可这两人是什么人?商场上的老狐狸啊,应酬时什么推脱的鬼话没听过,陈丽娜刚才那些推脱的话,对于他们来讲,完全没力度。 那王总说:“陈小姐,今天无论你怎么说,这下半场球赛我们是不可能放你走了,你同我们说你的急事是什么,我们派人过去替你办了就是了。” 陈丽娜刚才和他们相谈甚欢,如今哪里还肯放人。 那王总对一旁的陈阖说:“阖总,您妹妹人,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是不会放了,怎么说也要陪我们打几场球才是。” 陈阖笑着说:“行吧,既然王总都这样说了,那便留在这玩吧。” 陈阖一锤定了音,陈丽娜刚还想说话,陈阖扫了她一眼,淡声说:“上午不是还在这玩得好好的吗?怎么,一碰到我们就如坐针毡了?” 陈丽娜很是不满说:“你们谈事我们留在这干嘛?” 陈阖反问:“你说呢?” 陈丽娜便给我使眼色,大约是想让我想办法。 也确实,本来是乔斌约陈丽娜的主场,如今遇到他们反而乔斌在一旁插不上什么话。 作为朋友,我自然不能放任这情况不管,便在陈丽娜满是期盼的视线下,对陈青川说:“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你和陈阖哥还要谈事,我们就不打扰了。” 陈丽娜朝陈青川用力点头。 我想着陈青川肯定是不会不征求我意见的,毕竟一般我说的话,他大都会听。 可这次意外的很,陈青川对于我的话并没有同意,而是对我说:“你们下午反正也没事,去别的地方玩,倒不如留在这。” 我说:“我们有事,真有事。” 我朝陈青川挤眉弄眼,希望他明白我眼里的意思,可陈青川却丝毫没反应,反而对乔斌说:“乔斌,我们许久都没聚了,一起如何?” 乔斌犹豫了几秒,他下意识看向陈丽娜,陈丽娜的意思,脸上情绪表达得很明白。 可乔斌对于陈青川的问询,似乎也不好拒绝,便对陈青川说:“行,如果丽娜她们不想待,便让她们先走也行,我留在这陪你们。” 陈青川笑着说:“她们没什么事,放心吧。”接着,陈青川手便揽在我肩膀说:“走吧。” 两人的回答以及态度都不容拒绝,陈青川都这样说了,我自然也扭转不了乾坤,只能对陈丽娜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了。 陈丽娜表情相当的郁闷,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跟在一旁。 一行人便又乘车往球场走。 陈丽娜会玩球,因为她性格活泼,很得那几个老总的喜爱,便在那陪着打球,因为我在,陈青川倒是退出战场,惹得那两位老总带来的女伴,连连打趣说陈青川有了老婆,倒是忘了他们这些人。 陈青川笑而不语,也不答。 那些女伴又连连摇头。 陈青川怕我无聊,便从工作人员手上拿过球杆问我:“要打一球吗?” 我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玩,陈青川握住我的手,将球杆放在我手心,低声说:“我教你。” 43狭路相逢 我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便任由他握住双臂由着他所教的姿势在那挥着球杆。 第一球打出,倒是打的很好,不过第二球的时候,陈丽娜在旁边叫嚷着,让我自己挥,不让陈青川教,陈青川没办法,只能站在一旁笑着让我自己来。 我没想到刚才还求我帮她的陈丽娜,此时竟然又开始作妖了,我扫了她一眼,陈阖也在一旁说:“开颜,一球杆下去便行了。” 见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眼一闭心一横,什么都没想,按照陈青川刚才教的姿势,一竿子挥了下去,可谁知,这哪里像陈阖说的那般,一球杆挥下去那么容易。 等我一睁开眼,那球不知飞被我一球杆挥去了哪里。 陈阖在那大笑着。 一旁的两位老总也没想到我水平是真的差,而且还差了这般惨不忍睹,便在陈青川身边,语重深长说:“陈总,看来您还有得教啊,贵夫人这水平。” 陈青川手握球杆倚站在那笑着说:“这种事情急不来。”他也被我那一球逗得愉悦了,又轻声补了句:“回家慢慢教就是了。” 我觉得有些丢脸,瞪了陈青川一眼,然后将球杆塞给一旁的工作人员,怎样都不肯再动球杆了。 陈青川眼里的笑意更浓,便牵着我手,带着我继续朝前行着。 可还没走到球场中心,却和另外一批人狭路相逢。 我倒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情况,正当我们一行人边聊着,边走时,对面也有一批人同我们一样在草坪悠闲的踱步着。 为首的是陆明的父亲,陆治时,而陆明很不巧也陪伴在他父亲左右,身后同样跟了一些人,应该都是生意场上的人。 我没想到我和陆明这么有缘,他这段时间光偶遇便偶遇了两次。 陈青川也没有料到,定坤也早就发现了,立在陈青川身边,在他身边低声提醒了句。 陈阖瞧着不远处朝这边游走来的陆治时,他说:“看来今天倒是都有缘的很。” 陈青川望着远处微眯着眼睛,脸上没多大变化。 我们能够看到陆治时,陆治时自然也能够看到我们,两派人球场相遇,这局面倒不是一般的尴尬。 当然尴尬的人是这里陪行的经理,他们个个都是人精,自然清楚富安跟陆氏是什么关系,本来两方同一时间在同个场合,中间那些人,便要想办法错开,做到两方不得罪。 可今天,这个在苏利亚干了二十几年的老牌经理,似乎遇到了工作上第一次的巨大的安排失败。 这……他急得很了,不清楚怎么这两尊大佛,今天竟然就在这遇上了。 他脸上倒也没露出太大的着急,还算镇定冷静的走到陈青川身边,笑着说:“两位陈总,不如我们这边走?” 陈阖听那经理如此说,便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开着玩笑:“苏经理,你们苏利亚近来的服务工作是越发好了。” 陈阖一句不咸不淡的话打下去,倒是打得那经理一头冷汗。 陈阖又说:“看来你们这场子是要我们移步了?” 这话一出,那经理才明白陈阖的不悦点出自于哪里,是啊!两尊大佛相遇,怎么就先请了我们这派人马了呢? 那经理立马赔罪说:“陈总,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冲撞了您。” 陈阖说:“行了,遇上了就遇上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不再看那经理,而是对陈青川说:“总得打个招呼。” 陈青川笑了笑,未说话。 掉头走失了气势,倒不如大大方方打个招呼,陆氏那派人大约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两方人马相互靠近。 那两个老总带来的女伴,谁不是这种场子混大的,我和陈青川的关系,她们哪里不清楚,先前直夸我们夫妻感情好是客套话,如今我们在这和陆治时父子碰上,一个个眼神若有似无往我身上钻。 陈丽娜也有些急了,同她们一般时不时看向我。 不过我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反应,这点定力还是有的,我也早就想过陆明回国后,我们会在各种场地场合无数次遇上,所以至始至终我都是安静的随在陈青川旁边。 等走双方靠得足够近后,陆治时这个老狐狸一看到陈阖跟陈青川,便笑着说了句:“没想到今天这么有缘,千年难得一遇的两位陈总,竟然被我在这遇上了。” 话虽是对陈阖说,可眼神却落在陈青川身上。 陈青川在商场上算是晚辈了,脸上自然是带着晚辈该有的自谦与有礼说:“陆董事长,幸会。” 陆治时笑着说:“哪里是陈总幸会,是我们幸会才是,都说钧霆有个手段凌厉的好女婿,今日见到,是我们这些做伯伯的幸会才是。” 陈青川笑得儒雅:“陆董若是如此说,倒是折煞我们这些晚辈了。” 陆治时纵横商场这么多年,向来是以孤傲出了名的,在商场能够让他看上的人很少,包括陈青川他们这些后起的晚辈,在他眼里不过都是些奶还没吃足的小伙子,他话里虽在说着:“什么晚辈不晚辈,如今可是前江后浪推前浪了,我们这些糊涂的老家伙反而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的谦虚话,可脸上却是无一丝谦虚。 陈阖跟陈青川自然是看得出来,不过两人均为言语,始终维持着一个晚辈该有的态度。 陆治时这时却对身边的陆明说:“陆明,你得好好跟这两位陈总学习,这两位可都是优秀的后起之辈。” 陆明在陆治时身边,自然也相当配合的和朝陈青川伸手说:“陈总,久仰大名。” 陈青川看向陆明朝他伸过去的那只手,差不多一两秒,他握住笑容谦和说:“陆总,是我久仰大名才是。” 握住差不多才三秒,便相互很快松开,陆明脸上没多大表情,陈青川嘴角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 陆治时在两人握手过后,便对陆明又说:“以后会在商场上和陈总常碰面,和陈总他们多学学。” 陆明在一旁答了句:“是,爸爸。” 陆治时笑眯眯说:“行了,两位陈总,我们便不多打扰了,你们继续。” 陈青川自然也没有挽留,微笑的应答着。 陆治时在别过我们的时候,目光扫了我一眼,那眼里明显有着冷意,陆明也看了我一眼,不过时间很短便收了回去,继续同他父亲陆治时朝前行着。 陈青川立在那等陆治时他们离开后,便说了句:“走吧,我们也。” 他依旧牵着我手,带我前行着。 陈阖在旁边说:“这陆治时狂妄自大这点,和他年轻时倒是一点也没变。” 陈青川淡声说:“他确实有这资本。” 陈阖看向他,笑着说:“可这世界不可能永远是上一辈人的天下,风向总是要变的,时间到,该退场的还是要退场。” 陈青川也笑着感叹说:“是啊,该退场的还是要退场。” 两人在不咸不淡说了这几句话后,便未再对遇见陆治时这件事上,再发表任何感想。 我们继续前行着,之后话题内容全移到了生意场上的事,打球倒成了其次,我和陈丽娜插不上话,自然都安静的随在一旁。 乔斌虽然是留任A大,不过很多东西,男人都是无师自通,自然也谈上几句。 一轮走下来,已经是半个小时,我和陈丽娜都有些累了,陈青川瞧出来了,他很清楚我平时就不是个爱运动的人,今天的运动量对于我来说确实有些超标了,便对陈阖说:“不如让她们先去休息室喝点水休息?” 陈青川这话,太对陈丽娜心意了,但因着今天陈阖今天的脾气,一直忍着没敢开口,而陈阖是有意如此的,所以也始终未理会陈丽娜几次投过来的哀求眼神。 如今陈青川提起,他自然也没有再继续,终于肯放过陈丽娜,对陈青川说:“行吧,反正跟在一旁,也没多大用处。” 陈青川笑着说:“既然你们陈阖哥同意了,便去休息室休息休息吧。”不过陈青川又对乔斌说:“我们继续。” 乔斌意识到今天是没可能了,自然也不再挣扎,便对陈青川说:“行吧,反正来都来了。” 陈青川拍了拍他肩膀说:“走吧。” 男人们有男人们的事情要谈,被放走的自然不止我们,还有那两王总刘总的两个女伴,随我们一道去了休息室。 在回去的路上,陈丽娜揉着自己的腿嘟囔着说:“我哥这个人真是有毛病,今天就跟吃了阴阳火了一样,对我说话都阴阳怪气的。” 我坐在她身边说:“你哥不满意乔斌?” 这点,从今天陈阖看乔斌的眼神完全可以看出来。 陈丽娜竟然难得沉默,很快她又说:“我管他满意不满意,我找男朋友又不是替他找老婆,他管我?” 见陈丽娜说得豪气万丈,我在一旁笑着说:“希望你当着你哥的面说出这句话。” 陈丽娜在陈阖面前就是个纸老虎,她生怕我去跟陈阖告状,立马笑嘻嘻的说:“我这……当然是开玩笑的,别当真哈。” 44爱意 我也在那揉着脚,忍不住吐槽说:“你在陈阖面前就是纸老虎,翻不出什么风浪。” 陈丽娜自然也忍不了,很是不服气说:“切,说得好像你在陈青川面前不是一样。” 我本来想怼回去,不过话到嘴边,见旁边那两个女伴还在,便住了嘴,我和陈丽娜两人都相当安静坐在车上。 等车子到达休息大厅那后,工作人员出来迎我们,我们同那两个女伴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朝大厅走去。 好家伙,今天还真是意外连连,我们才走到大厅便瞧见谢易双正和陆明的两个姐姐坐在那喝茶,陆明的母亲也在。 这什么意思?陆家一大家都来这边打球了? 陈丽娜也瞧见了,在我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句:“乖乖,我以为是我出门没看日子,怎么如今看,你好像也不太顺的样。” 我还没料到今天真是惊喜连连的一天,就这样毫无预兆中凑在了一起。 陆家的女眷全都在休息厅那喝着饮料,吃着东西聊天,没见到男人,大约是男女分成两批走了。 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正犹豫的时候,陆明的姐姐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我们,她去端红酒的手一顿。 双方都认识,很小的时候陆明还带我去找过她姐姐玩,不过长大后,她姐姐如同她家里人一般,对我变得也不太喜欢,如今恐怕更甚。 她似乎并不打算同我打招呼,看到我就跟没看到一般,手端上桌上的红酒,便同身边的人在那笑着说话,不过说了没多久,便挨在她母亲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陆夫人在听到女儿陆晴的话,眼睛便往我这边扫。 她眉头微皱起,大约对于在这遇到我很不满。 陆夫人的表情起了变坏,在场的所任自然都能察觉,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来,这一看陆家所有人都看到了门口的我,包括在陆夫人左手边的谢易双。 我和陈丽娜站在那,就像被人观猴子一般,陈丽娜有些不自然了,便看向我,大约等着我反应。 以后总会碰见的,不可能永远都躲着,而且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陆家的事,躲着她们,倒还真有点像个过街老鼠呢。 我在那站了几秒,便身边的工作人员问:“我们的位置在哪?” 那工作人员便立马引着我们去了大厅一处安静的角落,我这才随着过去,陈丽娜有点意外了,大约没想到我这次态度如此淡定,她虽然意外,可也还是同在我身边,在陆家所有人的视线中,我们随着工作人员在那处安静的角落落了坐。 工作人员递给我们酒水单子,陈丽娜接过在那点着说:“你要和喝什么?” 我说:“来杯橙汁吧。” 陈丽娜将酒水单子翻来覆去的翻看了几眼,发现确实也没什么好喝,自己便点了一杯石榴汁,然后加了一些别的糕点,才将酒水单递给工作人员。 那工作人员离开后,我们这桌依旧留了个人在招待我们,替我们泡着茶。 桌上燃着香,环境倒是很舒心。 陈丽娜靠在说:“你一定跟姓陆的八字相冲。” 我也觉得,但并未答她话,而是从工作人员手上接过递来的茶杯。 两人正正喝着茶的时候,那边本来相当的热闹,可当我们来了后,便逐渐冷了场,竟然已经有隐隐起身要走的趋势。 陈丽娜也发现了这点,便压低声音问:“她们是要走了吗?” 她这句话刚问出来,便见坐在最中央的陆明母亲起了身,同那工作人员在说着什么,说完,陆明的姐姐也起了身,扶住她母亲后,原本都坐在那的人也同着起了身,那一大桌人竟然全都离开。 陈丽娜笑了,她语气带着不屑说:“陆家人是不是都小家子气,心眼小?” 我们没走,倒是她们起身走了,而且可以看得出陆母表情相当不悦。 一堆人全都朝休息大厅的们走去,本来随在陆母身边的谢易双,不知道同陆明的母亲说了什么,竟然没再随着出去,而是留在了休息厅里。 等陆家所有人全都彻底离开后,她这才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接着谢易双便走了过来,她到达我们桌边后,笑着说:“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有缘,又在这碰上了。” 陈丽娜没什么好脸色给谢易双,她翻了个白眼说:“有什么屁快放吧,陆家那边还等着你巴结讨好呢,何必浪费时间在我们这里呢。” 谢易双说:“陈小姐还真当自己是主角了,人家都没开口,你倒是比谁都急。” 谢易双的一句话讽刺得陈丽娜脸色大变,她握紧茶杯刚想说什么,我先她一步对站在我们桌边的谢易双说:“有些狗管不住自己的嘴,一上来谁都要咬上一口。” 谢易双也被我这句话给气到了,气到脸色发白。 我坐在那,假装看不懂她的脸色,笑着问:“谢小姐,你说我这话说得对吗?” 谢易双冷笑:“许开颜,今天我可没惹你,别又来找我事。” 我端着桌上的茶问:“那你站在这干什么。”便低头吹了吹手上那杯茶。 谢易双也不打招呼,竟然直接在我们的桌旁了坐下了,她说:“没什么,就想同你聊聊。” 她坐在那伸出手便把玩着手上的钻戒说:“听说富安这次也接到了请柬,看来婚礼许小姐一家会光临了?” 婚礼依旧继续,谢易双得意的很,脸上全是笑,她手上那颗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璀璨刺眼。 谁不清楚她来这边的目的。 坐在对面的陈丽娜笑着说:“谢小姐手上的钻戒蛮好看的。” 谢易双勾着唇说:“婚结,陆明选的。” 我夸赞说:“他眼光挺不错的。” 谢易双说:“是啊,他眼光一向独到,这颗钻戒他可是挑了整整两个小时才挑好。” 我淡声说:“得此良人,只能同谢小姐说句恭喜了。” 谢易双笑得微眯着眼睛说:“我哪里有谢小姐命好,嫁给的是A大金融系最出众的陈青川,结婚后又有老公掌舵,天生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心。” 我不知道谢易双这话阴阳怪气的话是什么意思,便扫了她一眼,她的食指在钻戒的钻石上轻轻来回抚摸着。 她眼睛夹着笑,继续说:“可惜我们这种人羡慕不来的。” 我冷眼问:“你有完没完?” 她察觉到我满眼的不耐烦,倒也没说下去,而是从椅子上起身说:“既然你们还有事情要谈,那我先走了,便不打扰了。” 谢易双提着包,又朝我跟陈丽娜嫣然一笑,便踩着高跟鞋转身离开。 我总觉得刚才谢易双话里有话,至于藏的是什么话,却不得而知。 我盯着谢易双离去的背影,而就在时,陈青川他们竟然已经打完了球回来,一派人便朝休息大厅走,于是正好同正要出去的谢易双正面遇上。 谢易双未多跟陈青川打招呼,只是朝他看了一眼,便从他身边离开,而陈青川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瞧着她从身边经过,接着便朝里头走来。 陈阖跟乔斌都同在身旁,陈丽娜一瞧见陈阖他们回来了,一脸无聊的死表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陈阖走去说:“哥,我们快无聊死了,你们怎么现在才回。” 陈丽娜哪里还记着跟陈阖赌气呢,现在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离开这邪门的破地方。 陈阖并未理会陈丽娜,而是对陈青川说:“坐会便各自回去吧。” 陈青川也没任何意见,他在我身边坐下后,见我坐在那没说话,便问:“累了?” 我回了两个字:“没有。”很短的两个字,语气甚至带了几分冷意,不似之前的配合。 陈青川听出来了,旁边的人不可能听不出来,所有人都看向我。 陈青川没在意,而是依旧温声说:“喝点热的。”便替我斟了杯茶,他放在我面前。 我看向陈青川,我本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是的,谢易双每一次的出现,都让我想起面前这个人面孔下的另一张脸孔。 他在所有人面前没架子,待人永如沐春风,他可以在爸爸去世后后,将富安这偌大的担子,处理得游刃有余了,甚至比爸爸更盛,对我是同样是无限的包容。 哪里都完美,可正是他的完美无缺总让我觉得不安和有危机感。 他真有这么好吗? 我从他眼里看不出他爱我,对,一点也看不出。 那杯茶我没有碰,而是直接起身说:“我还有事,你们坐吧,我先回去了。” 也不再看众人的眼神,我便离桌离去。 陈丽娜一见是这样的情况,立马也跟着起来大喊着:“开颜!” 我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朝前走着,陈丽娜跟在我后头。 陈青川没有追出来,因为他还有应酬,对,他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冷静自持的人,他很清楚在什么时候要做什么样的事,所有人都说他爱我,如痴如狂,任劳任怨。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从他眼里看不出半点的爱意。 45贱货 陈丽娜跟着我跑出来后,便在我身后问:“开颜,你怎么突然这么激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看到谢易双我整个人跟炸了一般。 我没办法跟陈丽娜解释,只是拉开车门上了车,陈丽娜不放心我,所以也很快跟着我上了车,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我侧脸看向她,她说:“你情况不太对,我必须跟着你。” 我懒得解释,直接将门拉合住,司机开动车。 陈丽娜扭头看向我,她想了想,还是说:“开颜,我发现你只要遇到有关陆明的事,你情绪就彻底失控,你这样的情况到底还要延续多久?” 我没想到她误会了我刚才那一出是因为陆明。 我呼出一口气,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见我不说话,只当我是默认了,她又说:“有时候我真觉得你对陈青川很过分,你遇到陆明,对他态度总是一百八十大转弯,他刚才实在没招惹你,而且当时这么多人呢,你直接起身走,还用这样的语气对他,别人怎么看?” 我没想到陈丽娜今天竟然会同我说上那样一番话,我侧脸看向她。 她说:“你别怪我话说得难听,我是你朋友,为你好才会如此说你。” 我说:“我刚才不是因为陆明。” 陈丽娜很是不解问:“那你是因为什么?” 我想解释,可话到嘴边,我最终却说了句:“没什么。”便扭头去看窗外。 陈丽娜望着我这样的状态直叹气。 车子到达别墅后,我对陈丽娜说:“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陈丽娜说:“我倒也不想管你,不过求你别这么作践陈青川了,他对你只差没捧你上天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烦所有人都说他对我多么多么好,倒显得我十恶不赦一般。 我闷着声音说:“你回去吧。” 也不再看陈丽娜,直接下了车,进了院子。 等到达客厅后,我用手机给谢易双打了一通电话,电话被人接听后,我直接在电话这端说:“我们见个面。” 谢易双在电话那端笑得声音直颤,她说:“我就知道你会给我来这通电话。” 我说:“等会见。” 便直接挂断电话朝楼上走去,不过还没到二楼,便听见陈麟在楼下说:“你才回来,又要出门?” 我回头去看,她正抱着手站在楼下,脸上一脸冷然。 这几天只要我一出门,她都是这样一副表情,好像我时时刻刻在外面,给她哥偷人一般。 我冷笑,并未理她,而是直接进了房间换衣服。 等换下运动服,穿上日常衣服出来后,陈麟竟然直接挡在我门口,她说:“你觉得你这样合适吗?你精心打扮成这样又想出去偷人?” 果然,她就是如此想我的。 我别过她继续朝前走,陈麟从后面拽住我,又将我拽了回去,大声问:“我跟你说话!你哑巴了吗?” 我对陈麟冷冷的进行警告:“你最好给我放手。” 陈麟问:“你到底要不要脸了?趁我哥不在,就出去和人乱搞?你不觉得你自己就是个贱货吗?” 我说:“你再说一遍。” 陈麟冷笑:“我说你是个贱——” 我抬起另外一只手,朝她脸狠狠甩了过去。 陈麟完全没料到,她身子踉跄了两下来看我。 她尖声问:“你敢打我?” 我面无表情问:“我怎么不敢打你?就因为你是陈青川妹妹,我就不敢吗?我告诉你陈麟,你别忘记这是哪里。”我指着脚下这块地说:“这里姓许,永远都姓许,你别搞不清楚状况,你要是再敢惹怒我,我不仅你哥,还有你,都可以扫地出门。” 我说的相当冷静,一点也没同她开玩笑,陈麟被我的话气得全身发抖,她捂着脸说:“原来你存着这个心思呢?我哥替你家拼死拼命的卖命,你和外面的野男人算计他扫地出门?”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微笑说:“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合计,你以为你哥是谁?他现在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我们家才有的今天,你真当他是什么抢手的香饽饽吗?”我低低冷笑:“陈麟,他离了富安,依旧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 我将她拽住我的手腕的手用力一甩,然后便要转身朝楼下走去,可还没走两步,便见陈青川正站在楼梯口处看向我们,不知道何时回的家,阿姨也跟在他旁边。 我脚步略微一顿。 陈麟也发现了,回头一看陈青川就站在那,捂着脸立马大哭,冲到陈青川面前指着我说:“哥!刚才那女人的话你都听见了吗?亏她平时在你面前装成一幅被我欺负的可怜模样,你今天终于见识到了她的真面目了吧!她打心眼里瞧不起我们家,还有瞧不起你!” 面对陈麟对我的控诉,陈青川没有任何的反应,脸上也没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看向我。 陈麟见陈青川没说话,又哭着说:“哥,她同那奸夫早就在心里打算着将你扫地出门了,你别再执迷不悟了!爸爸说的,这种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们家!” 一旁的阿姨见这样的情况,忍不住开口说:“陈小姐,您就少说点话吧,刚才太太说的是一时气话,怎能够当真。” 陈麟没想到阿姨竟然偏袒我,她冷笑说:“一时气话?阿姨,我告诉你气头上说出来的话才是真话,说明那些话在她心里早就是辗转千回。” 阿姨还想说什么。 立在那的陈青川开口了,他对咄咄逼人的陈麟说:“你要是没事,便回自己房间吧。”还不等陈麟再次开口说话,他又看向我问:“要出门?” 他的反应比想象中平淡很多,不过他一直是这样,若要是有反应才哪些地方不对劲。 对于他的话,我也很平静的回了个:“是。”便也没再看他,从他身边别过,直接朝楼下走去。 阿姨想说什么,在我身后焦急唤着:“太太,您要去哪里,都快晚上了。” 我没有回答她,更加没有回头,到达客厅后,便直接出了大厅,坐上车离开。 现在就算不去见谢易双,可我也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下去,我只觉得憋屈,疲惫,甚至是累。 我去了医院见我妈,我妈那时候正在吃晚饭,见我来了,竟然也不意外,她靠坐在病床上问:“怎么?又和青川吵架了?” 听她这样说,我便知道铁定是阿姨给了她电话,我没有否认,而是在我妈床边疲惫的坐下。 老太太正慢悠悠的喝着参汤说:“青川他那个妹妹,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你要是看她烦,便把她弄走得了,何必非要放在眼前搞得自己不开心。” 我说:“如果我撵走她,她父母怎么想?”说到这,我又说:“妈,也许结婚,真要找门当户对的。” 我妈听我如此说,便慢悠悠放下手上的碗说:“那个小姑子确实烦人,可有些话你确实也说的太过分,是个男人都有自尊,那些话让青川听见,你让他怎么想?我知道你打从心底就从来没有看不起青川一家。” 我说:“当时我实在是被陈麟气昏头了,您不知道我去哪里,她都要管,自从来我家后,她就像个监视器每天监视着我,好像我每一次出门,就是在外面偷人,那一次在酒店我和陆明本来就没什么,若真有什么,这些事情轮得到她来管吗?” 我妈却对我半点也不同情,她慢悠悠说:“你要不搞出这些事情来,陈家的人能这样对你?”她端着茶饮了一口说:“说到底,是你自己不对在先,现在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我本来是一肚子牢骚,听到我妈这句话,倒被堵得一口气出不来,我干脆冷着脸不再同她说话。 金妈在旁边看着,便开口说:“太太,小姐虽然也不对在先,可青川那妹妹也却是过分,既然小姐都决定跟他们家好好过了,怎还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捏着别人的错处永远不放,这日子也难过啊。” 老太太看向金妈说:“我当然也清楚,可现在我们能够怎么办?总不能说去指责青川妹妹不对吧?而且开颜那些话说的也不对,还被青川撞见,也不知道青川心里会怎么想呢。” 金妈说:“姑爷向来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他是了解小姐的,当初他要是在乎这些,哪里还会愿意跟小姐结婚?” 金妈的话似乎是有几分道理,我妈嘟囔了几声说:“倒也对,青川就是性子好。” 金妈见我一脸疲惫的坐在那,便立马在一旁替我盛汤说:“小姐,一个家总是难免会有争吵,您就别多想了,赶紧吃点东西暖暖胃吧。” 我妈也说:“吃完晚饭就回去吧,免得青川担心,回去也同他解释解释那些话,虽然他不计较,可也着实难听的很。” 我想到一点,便问:“阿姨找你们说的这些事情?” 我妈竟然否认了,她说:“阿姨哪里知道这么详细,来同我们说这些事情的,是那陈麟,哭着在电话里同我们告你的状呢。” 我便不再说话,家里的阿姨应该不会这般多事,而且我妈她们知道的这么清楚,甚至比阿姨知道的还要多,那么便只有陈麟了。 我没想到她电话竟然都打来了我妈这,还真是好笑呢。 我在我妈这里吃的饭,也没在去见谢易双,因为今天的自己实在没心情,便一个人在外面乱转着。 可转了好一会儿,手机里传来一条简讯,我以为是陈青川发来的,毕竟我这么晚还没回家,便低头去看。 发现号码并不是来自陈青川,而陆明,他在短信里说:“我想见你。” 我盯着那四字看了良久,想了想,便直接删了,将手机关了机塞到包内。 等坐车回到家后,只有阿姨在客厅坐着,她一见我回来,便立马从沙发上起身,然后朝我走了过来说:“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我去给您备晚饭。” 我喊住那阿姨说:“您不用忙,我在我妈那吃了。” 阿姨看向我,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想来阿姨这么晚在这,是在等我,我又说:“您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阿姨瞧了我好一会儿,便下意识点了点头。 我也没在客厅多停留,便朝着楼上走去。 等到房间卧室门口后,我站在那沉默了几秒,想了想,最终还是深呼出一口气,抬手握住门把手,将门直接推开。 屋内一片黑暗,没有开灯,也很安静。 我本想去墙壁那头开灯,可手还没摸到灯开关,灯便被人开了。 陈青川正坐在床头看向我,他穿着睡衣,显然已经洗漱完,在那等我回来。 我沉默的看向他,他也沉默的看向我,他眉间藏着一丝倦怠,声音也略显疲惫说:“你回来了。” 我嗯了声,便没再理会他,而是进了房间放下手上的包,便去了梳妆台处卸妆。 陈青川坐在床上看向我,好一会儿,他又问:“吃饭了吗。” 他声音里不见半分脾气。 我说:“吃了。” 他说:“我给妈打了一通电话,说你去看她了。” 我说:“是。” 我回答的都很简短,陈青川坐在那望着我良久,他也没再说话,开了台灯,便拿起一旁的书在那翻着,大约是在等我洗漱完。 屋内很安静,只听见陈青川指尖的翻书声。 我望着镜子内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儿,本想同他抱歉,可还没来得及开口,陈青川便说:“我已经让陈麟搬去别处住了。” 听到他这话,我回头看向他。 他抬头看向我:“她的性格我清楚,不用顾忌我妈那边,我已经同他们说清楚了。” 我本来已经到了心口的话,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好半晌,我闷着声音嗯了声,然后便起身扎着头发去了浴室。 等我洗完澡出来,我手机正在梳妆柜上震动。 我走了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低眸一看,来电提醒是上显示两个字,是陆明。 我第一反应便是侧脸去看陈青出,他一直在那翻书,对于手机的震动似乎充耳不闻。 46你是不是有病? 我不知道陆明这个时候怎么又打来了电话,我握着那有些烫手的手机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选择将这通电话给摁掉。 我将手机放在梳妆台上后,便坐在那擦拭着头发。 等陈青川手上那本书翻到最后,他正要合上书,电话又在此时响了起来,这一次我还是选择掐掉,并且顺带关了机。 陈青川坐在床上扫了我一眼,未说话,便放下了手上的书,然后关了一旁的台灯,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从镜子里扫了他一眼,便扭过头继续在那涂抹着脸。 等一切都完毕后,我才起身去床边,我也将灯给关掉然后在他身边睡下。 今天实在是太困了,才一闭上眼睛睡意便袭来,正沉沉睡过去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迷糊间阿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唤着:“太太,太太。” 我猛然惊醒睁开了眼,睡意竟然全都无了,阿姨很少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的,我抬脸朝门那端看过去。 阿姨在外面唤着:“太太,楼下有您的电话。” 我觉得奇怪的很,侧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正好接近十一,这么晚还会有谁给我电话。 我闷声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坐在那醒了会困才对阿姨回了句:“有没有说是谁。” 阿姨说:“没有,对方只说让您接听。” 我只能揭开被子,翻身从床上起来,我不知道陈青川有没有醒,他侧躺在那也没动静,我走过去将门给拉开后,阿姨便站在门外。 我没有多问什么,便朝着楼下走去,等到达楼下客厅后,我便拿起被阿姨搁置在一旁的话筒,放在耳边说了句:“喂。” 电话那端却未如想象中的那样给我回应。 我皱眉,觉得奇怪,又喂了一声,然后低声询问:“请问您找哪位。” 电话那端还是一阵沉默,诡异的很,莫名的,我想起陆明那两通被我挂断的电话。 我将话筒从耳边拿了下来,然后低头去看电话上显示的号码,是陌生号码,似乎又不是陆明的。 我放在耳边再次喂了句,那边还是没答应,我冷声说:“如果不出声,那我便挂了。” 我刚要挂断电话,电话那端的人终于发生了,他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说话的人是陆明,我握住电话的手猛然一紧。 没想到竟然真会是他。 我沉默了几秒,问:“有事吗?” 陆明像是完全不觉得此时时间有多敏感一般,他说:“没事,就不能给你电话吗?”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一次在我妈那里,他也来过一次这样的,他应该是故意如此。 阿姨还在一旁盯着,我不好说太过分的话,我压下心间的情绪说:“有什么事,明天白天说吧。” 陆明却不肯,在电话那端问:“你要睡了吗?” 我说:“对。” 陆明又问:“同他一起?” 听到这,我拧眉问:“陆明,你是不是有病?” 他在电话那端闷笑,他说:“你就当我有病吧。” 我直接将手上的电话往桌上一砸,便冷着脸坐在那。 阿姨见状,便小声问:“小姐,这么晚,是谁打来的?” 我说:“是个神经病。”我说完,又说:“以后这种电话都不要喊我,直接挂断就是。” 我也不再看阿姨,起身便朝着楼上走去。 等到房间内后,发现陈青川竟然没再床上了,我以为他是在浴室,便朝浴室那端看了过去,不过浴室里并没有人,我一扭头,才发现阳台上有光,陈青川正站在阳台外。 我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继续朝床那端走去。 我躺下后差不多五分钟,陈青川从外头走了进来,带着一阵阵的冷气,以及他身上的烟草味,很淡很淡,几乎不易被人察觉。 陈青川关了阳台上的门,然后在床的另一边坐下,他坐在那揉了揉眉心,终于伸出手将屋内最后一盏台灯给拉灭。 一室黑暗后,床微塌陷,他上了床,正当我闭上眼睛,又开始要睡过去时,房间内的电话又想了,这次不再是我的手机,而是床头柜上的座机。 我又再一次惊醒,死死捏着被子,在那深呼吸一口气,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先我一步将电话夺了过去。 他放在耳边,暗哑着嗓音:“喂。”了一句。 电话里依旧是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我以为陈青川会直接挂断,可没想到他持着那电话沉默了一会儿,便开口问:“找开颜是吗。” 电话里依旧是一阵沉默,陈青川低笑:“不巧,她刚在我身边睡下,你若是有话要同她说,我是不介意替你喊醒她,让她来接听这通电话。” 电话那端的人始终都未开口。 但陈青川知道是谁,他也不急,只当他是默认了,然后便朝我挪了过来,手握住我埋在被子里的脸说:“小颜,你的电话。” 我睁着眼睛看向他,没有说话。 他持着电话看向我,也沉默着。 陈青川见我没有动作,便又将电话放在耳边笑着说:“抱歉,她睡得太沉了,明早上我让她给你回电话,不过我想明天时间也不会太早,因为晚上她太累,可能要睡到中午十一点。” 电话里的人忽然啪的一声,直接将电话给挂断。 电话那端终于传来嘟嘟的断线声,陈青川持着电话在那面带微笑听着,不过没多久,他嘴角的笑匿了下去,他直接将电话放在了回去。 接着,他低眸看向我,一言不发,眉目有些阴冷。 我说:“不是我让他打的。”我又补了句:“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陈青川低声说:“睡吧。”他在我身边躺下。 可我怎么都睡不着,只是死死抱着被子躺在那。 陈青川突然在黑暗中说:“你过来。”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他大手忽然将我一拉,我整个人便被压在身下。 我冷冷的瞪着他。 他说:“他不是想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吗?既然他这么想知道,那就让他知道得明明白白。” 他冷笑一声,竟然直接拿起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一把摁住我,一边当着我面,播了一通电话出去,那通电话接通后,他将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扔。 他忽然钳住我下巴,便朝我唇上用力吻了下来。 我彻底惊了,大叫:“陈青川!你放开我!” 47月事 屋内安静的很,只听见外面有鸟叫声传来,半开的窗帘缝隙处,有阳光偷偷照射进来,洒落在屋内的各个角落。 我窝在床上半晌都没动,这时阿姨敲门进来了,在我床边小声说:“太太,早餐备好了。” 我窝在那没有动,只是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 阿姨看了床上的我好一会儿,沉默了一会儿,便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等阿姨一走,我才从被子里钻了出来,我赤着身体坐在那发了一会呆,低头看了一眼落在手臂上的阳光,我身手去拂了拂,没用,阳光依旧黏在皮肤上。 血管都被照得透明了,在皮肤下泛着淡淡的青。 我盯着看了良久,便下了床,起身去了浴室洗澡。 到达楼下餐厅时,陈青川正坐在那用着早餐,他翻着报纸,见我下来了,如往常一般同我打着招呼说:“早。” 早吗?时间接近十一点,已经不早了,他倒是从未有过十一点还未去公司的时候。 我坐在那他对面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吃着桌上的东西。 陈青川抬眸看了我一眼,许久,他将切好的牛肉放在我碟子内说:“今天我陪你去医院看妈。” 我机械似的在那吃着,回了他两个字:“不用。” 陈青川也并未有不悦,没再同我说话,在那用着早餐。 一顿饭,我们两人不发一眼吃完后,阿姨便过来收拾餐桌。 陈青川已经去了外头的车上等我,玉玲在那等着我。 我走到门外后,司机便将车门给拉开。 我站在那沉默了几秒,玉玲见我不动,别在一旁提醒我说:“小姐,夫人许久未看到您同陈总一起去看望过她了,您还是上车吧。” 车内的陈青川一点也不急,他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上这辆车,他坐在那看着文件。 我站在车外看了他良久,还是弯身坐了进去。 车上我们两人也没有说一句话,他在同玉玲交代着富安的事情,我便一直望着窗外发呆。 等车子到达医院后,我们上了楼去了我妈病房,我妈果然如玉玲说的那样,相当的高兴,看到我们一起来,便满脸笑意的同陈青川在那说着话。 问的都是关于富安最近的近况,以及陈青川家里的近况,我妈问什么,陈青川自然便回什么,老太太脸上全是笑意。 不过陈青川聊了一会儿,她似乎发现我坐在一旁一直都很沉默,一句话都未有,便看向我问:“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安静?” 我妈如此问,陈青川也看向我。 我对我妈说:“没什么,嗓子有点疼而已。” 我妈见我嗓子哑成这副模样,当即便满是关切的问:“怎么回事?感冒了?” 陈青川在一旁笑着说:“这几天天气有点凉,可能不小心受凉了。” 我妈语气带着责怪说:“肯定是为了漂亮,衣服都不肯多穿一件,宁愿去外头活活挨冻。” 对于我妈的话,我只是扯着嘴角朝她僵硬的微笑着。 可实际上我并没有感冒,而是昨晚,我哭了整整一晚上。 我妈也没有再往这边多关注,而是叮嘱陈青川让我回去记得吃点药。 陈青川笑着对我妈说:“妈,您放心吧,今早上我已经盯着小颜吃完药了。” 我妈满意的说:“这就好,你自己也要多注意身体。” 陈青川轻声说:“会的,您放心。” 几分说着说着,话题不知道怎么便说到了陆家的婚礼上,我妈说:“陆家那边的婚礼,你还是带着开颜去参加吧,毕竟礼都送到了,人不去不太好。” 陈青川说:“妈,那天便让开颜在家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去便可。” 我妈皱眉说:“这像什么话?你一个人去,外头那些记者又要怎么写了?写开颜为何不出席?这不明摆着对外说,开颜跟那陆明有什么吗?倒不如大大方方过去参加,也好过藏在家里,让那些记者胡乱杜撰。” 我妈又看向我,冷着脸问:“开颜,是不是你不愿意去?” 我回过神看向我妈,完全不知道她们刚才聊到哪了。 我妈见我竟然在走神,她脾气有点躁了,大声问:“问你话呢,今天怎么跟没魂一样?” 我说:“你们拿主意吧。” 我妈奇怪的很,我竟然半点也不挣扎抗争,她看向陈青川说:“既然她没意见,那便让她去吧,我们家和谢家那边关系匪浅,一个人去自然不像话,你们夫妻一起,以表示我们对他们谢家的重视。” 我妈决定好了,陈青川自然也不好反驳,他低声说:“好,妈我会安排的。” 我妈见我今天实在没魂,以为是我没休息好,便对陈青川说:“你带她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一早上就跟丢魂了一般。” 陈青川说了个好字,便将我从椅子上牵了起来说:“昨晚睡太晚,走吧,回去先休息。” 我没有挣扎,而是对我妈说了句:“妈,那我们先走了。” 我妈望着我们两人相互牵着的手,她笑着说:“行了,去吧。” 陈青川这才带着我朝外走。 等回到家后,我将手从陈青川手上抽了出来,阿姨走了过来,对陈青川说:“先生今天中午在家用餐吗?” 陈青川说:“今天留家里。” 阿姨虽然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应该听到昨晚我的哭喊声,便小声说:“那我带太太先上楼休息。” 陈青川嗯了一声说:“倒杯温牛奶上去,有助睡眠的。” 阿姨点头说:“是。” 便扶着我,对我说:“太太,咱们走吧。” 到达楼上卧室,阿姨将屋内暖气开的很足,她扶着我躺下后,便又替我下楼端了一杯牛奶上来,可我并没有碰那杯牛奶,只是闭着双眸躺在那。 阿姨以为我是睡着了,在我床边站了一会儿,也没有敢打扰我,便放下那杯温得正好的牛奶在床头,悄悄退了出去。 我觉得头疼的很,躺在那没多久,便是噩梦。 这极其不安的一觉持续了两个小时后,我被小腹的疼痛给疼醒,我整个人蜷缩在床上,感觉下体有什么液体在源源不断流着。 我挣扎从床上起来,将被子一揭,才发现床单上全是血,我浑身都冷汗。 我捂着小腹下床,便朝拖着腿朝浴室走去,还没走到浴室门口,我整个人忽然倒在了地上。 我听见身后的阿姨发出一声尖叫,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下,阿姨从门口冲了过来,一把抱住满脸紧张问:“小姐!您怎么了!” 她一看,我白色睡裙上全是血,越发被吓住了,便松开我,冲出房间朝外大喊:“先生!先生!” 陈青川听到阿姨的呼唤声从楼上迅速上来,走到门口拧眉问:“怎么了?” 可他话刚落音,一看到倒在地下的我,便冲了过来,一把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用手死死摁住小腹,他看到我裙子上全是血,一把将我从地下给抱了起来,然后迅速对一旁傻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阿姨说:“立马给家里的医生电话。” 阿姨一听陈青川如此说,便立马出了门,迅速下楼。 差不多半个小时,医生赶了过来,替我进行检查。 阿姨生怕我是有孩子了,我们两人都不知道这点,加上昨晚如此哭闹怕是出了事,便在一旁着急的问医生:“徐医生,太太怎么样了?” 那徐医生替我诊脉说:“是月事,不用紧张。” 阿姨一听,竟然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惆怅,她再次问了句:“真是月事?怎么会这么多血?” 医生看向我说:“开颜最近应该是没休息好,身体有些虚,又加上痛经所以这次会比平时更痛好几倍,这几天还是好好在床上休息。” 那医生说完,便又起身对一旁站着的陈青川说:“青川,不用太过担心,不过开颜身子有点受寒,最好给她煮点姜茶去去寒寒发发汗。” 医生是家里很多年的私家老医生了,小时候我生病打针都是他,所以相当熟稔了。 陈青川说:“麻烦您了。” 那医生说:“没事,这是我应该的。” 那医生想到什么,又说:“房事这方面还是注意些。” 阿姨一听在一旁低下了头,陈青川倒是脸色未变,他对徐医生说:“我会注意的,您放心。” 那徐医生这才点头,也没有多留,陈青川送着医生下楼。 没多久,他便回了卧室。 阿姨没有多呆,留下煮好的姜茶便从卧室内退了出去。 陈青川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握住我放在被子上冰凉的手说:“先喝点姜汤好吗?” 我冷冷瞧着他。 对于我的眼神,他也只当没看见,然后替我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说:“喝点。” 我挥手,便将陈青川手上盛着姜汤的碗摔在了地下。 我只说了一个字:“滚。” 那姜汤摔在地下后,化为粉碎,犹如我此时的身体,没有一处是完整的。 48安逸 我知道,今天的血并不是单纯月事的血。 陈青川他自然也清楚。 他看向摔在地下的那碗姜汤后,又说:“我让阿姨再端碗上来。”他便不疾不徐起身,朝着卧室外走去。 没多久,阿姨又端了一碗姜汤上来,陈青川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唯一的一点,便是耐心好。 在那碗姜汤被我挥到地下后,他又再一次端着一碗新的姜汤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再次舀了一勺姜汤送到我唇边说:“多少喝点。” 我看了他良久,依旧没有接那口姜汤,便躺了下去,翻了个身背对着陈青川。 陈青川端着姜汤,沉默的坐在那看向我。 他最终还是将手上的碗放了下来,然后替我将被子拉了拉,由着我躺在那。 我不知道那通电话最终是怎样断的,等陈青川终于从我身体离开,我整个人一点力气也没有后,他去了浴室,我从床上挣扎着起来,便伸手去拿他的手机。 电话依旧保持通话中,并未有断,里头还是一点声响也没有。 我捏着手机,捂着唇在那哭着。 那一晚,我一直哭到天亮,之后手机从我手上脱落,是怎样挂断的,我也不知道。 天亮后,手机回到了陈青川的手里,然后我便醒了。 陈青川坐在我床边坐了良久,之后她都没出房间,一直在房间里陪着我。 我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再次醒来后,竟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外面一片月光,风时不时吹动着树叶。 我动了两下,才发现自己被陈青川抱在怀里,他似乎已经熟睡了。 我侧脸去看他,看了他一会儿,我从他脸上收回视线,又朝着窗外看去。 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暖气足的很,我竟然觉得全身都是暖意,人也舒服了很多,听着外面时不时一阵风声,竟然难得觉得宁静安逸。 我卧在那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这个时候陈青川似乎是醒了,他将我抱紧了些,然后摸着我脑袋,声音带着醒来后的些许闷意,他问:“醒了。” 我没有否认,也没有说话。 他怕我冷,又将我报紧了些,然后在我耳边问:“还疼吗?”手便移到我小腹处。 我依旧没吭声,他倒也料到我会如此,反而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饿了吗,要不要下楼吃点东西。” 我闭上了眼睛,还是没回应。 陈青川身上暖的很,他整张脸埋在我后颈处,被子内暖烘烘的,暖得有些熏人。 他舒服的低叹了声说:“好舒服。” 我不知道他是说哪里舒服,他整个人埋在我后颈低叹完那句后,便没再动过。 我后来竟然又再次睡了过去,这一睡醒来便是第二天早上。 阿姨在那打扫房间,我盯着阿姨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看向身边的,陈青川不再了,应当是去了公司。 阿姨替我将该洗的衣服全都收拾出来后,便朝着我走了过来,在我床边笑着说:“太太,您醒了?” 我嘶哑着嗓音问:“现在几点了?” 阿姨说:“正好十点。” 我没想到一觉睡了这么久,脑海里忽然想到昨天晚上半夜醒来时的画面。 我晃了晃脑袋,然后便从床上怕了起来。 我小腹依旧有点坠痛,月经第二天依旧不太舒服,我在屋内拖着脚走了一圈,便下了楼。 阿姨替我准备的早餐都是补血的,一直念叨着我哪样要多吃点,哪样是缓解痛经的。 反正今天在桌上的东西都不是我爱吃的,所以阿姨点什么,我便吃什么。 一顿早餐吃完后,院子外头竟然开进来一辆车,我以为是家里的车,便朝外面看去,等那辆车靠近,我才发现那是陈丽娜的车。 车子才刚挺稳,她人便咋呼着从车上跳了下来,直朝里头走,一看到我正坐在餐厅吃饭,便提着一大堆东西冲了进来,一口气将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甩,然后坐在我面前喘着气问:“你现在感觉怎样?” 我疑惑的看向她。 她喘着气,一点客气都不讲,从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一口气喝了下去后,他喘着气说:“我是问你,你晕倒的事情。” 我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这点,我淡声说:“大姨妈来了,虚的很,没注意所以不小心晕了过去。” 陈丽娜说:“难怪一向不喜欢我们接触的陈青川,今天竟然难得打电话给我哥,让我过来陪你。” 我倒没发表任何意见。 陈丽娜问:“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好好的,竟然会找我过来陪你。”陈丽娜见我脸色苍白,又说:“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没想到陈丽娜眼睛如此之尖,我对她摇头笑着说:“没事,我没多大的问题,大姨妈来了的缘故。” 陈丽娜说:“得,那今天我便在家里好好陪你吧,反正我也没事干,每天都无聊的很。” 我今天也确实不太想动,陈丽娜陪着我一起在楼下用完早餐后,我们便上了楼。 两个人卧在暖气十足的卧室里,倒是动都懒得动弹,屋内开着电视,陈丽娜趴在我床上玩手机,我缩在沙发上翻着杂志。 翻着翻着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陈丽娜跟乔斌的情况。 陈丽娜听我如此问,她玩手机的手停了停,然后翻了个身,继续在那玩着说:“我们之间又没什么。” 我在沙发上翻着杂志说:“你别同我说,你不知道乔斌对你一直以来的心意。” 陈丽娜说:“他对我……应该也就那样。” 我瞟了她一眼,对她进行警告:“乔斌这个人不错,你别逗他玩,要是真觉得他不错就好好同他讲。” 我想了想又问:“你怎么离婚后,便一直没动静了?反倒是整天跟在你哥身后瞎跑。” 陈丽娜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回着笑意,脸上洋溢着笑意说:“急什么,结婚有什么好玩的,待在家不是挺好吗?不愁吃不愁穿。” 陈丽娜自从离婚后,倒一点也不愁了,日子又回到了以前的潇洒,想到之前她背着陈阖和认识才三十天的男朋友打完结婚后,被陈阖一顿好整顿,三年里,断卡断粮,只差没和她那前夫饿死在路边。 后来,爱情还是抵不过现实,她玩够了,便乖乖跟她那前夫离了婚,回到了娘家,才算恢复锦衣玉食的生活,对她那前夫至今是半个字都不提,对于那两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也不透露半字,连带着对我。 正当我跟陈丽娜卧在房间闲聊的时候,这时电视里忽然有则新闻跳了出来,是陆明正式入陆氏入职的消息。 本来这则消息也不觉得任何奇怪,毕竟陆明若任职陆氏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我们没料到竟然会这么快,有点出人意料。 电视上的画面,陆明随着陆治时出息某场慈善晚宴,一身黑色西装的他,端着香槟杯彬彬有礼的立在陆治时身边,倒是说不出的出挑。 随在他身边的,还有他即将过门的妻子谢易双,两人伴在陆治时左右,各自脸上带着笑面对着镜头。 对于这样的场景,两人非常有默契的配合得游刃有余。 而这时镜头忽然一扫,镜头正好扫在另一个男人身上,那男人被一堆记者围住进行采访。 那笑对记者的人,正是刚入场的陈青川。 有记者问他,对于陆氏也在竞争慧州那块地皮有何要说的。 陈青川面对记者的询问,他站在镜头前,微笑应对说:“彗州这块地前景可期,有人竞争很正常。” 记者又说:“可这次陆氏对彗州那块地也势在必得,陈总这次对彗州这项目把握有几分呢?” 对于记者的追问,陈青川始终带着恰到好处的笑说:“不评估,尽全力就好。” 他向来不爱把话说太满,这是他一惯的风格。 有记者又问:“您和陆明先生曾是A大校友,又与您太太是多年挚友,对于陆明先生上任陆氏集团副总这次人事变动您持怎样的看法?” 陈青川脸上看不出半点和与陆明有意见的痕迹,依旧笑容满面说了三个字:“祝福他。” 那些记者还要问更多,可显然时间已经不再允许,定坤走了上来挡在那些记者面前说:“抱歉,陈总还有事,请见谅。”说完,便护着陈青川朝晚宴大厅走去。 记者还是不肯死心想追过去,不过陈青川在层层保镖的护送下,连背影都离他们十分遥远。 陈青川在镜头里出现的时间并不长,很快镜头一转,便又去了别处。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也在那场慈善晚宴上。 陈丽娜见我盯着电视看,便干脆翻身坐了起来说:“陆明入职陆氏后,接手的便是彗州那块地,富安也准备吞下,陆治时这是打算跟富安彻底过招了。” 商场上的事情我向来不懂,但这么多年来陆氏跟富安一直明争暗斗我是清楚的。 听陈丽娜如此说,我皱眉问:“陆明接受了?” 49秘密 陈丽娜扭头看向我:“能不接受吗?虽然说,你跟陆明的关系,他不该这样做,毕竟富安是你家的,他公然和富安来对着干,不就和你对着干吗?可仔细想想,陆明也没办法,毕竟这是集团的立场,不是他的个人选择,这也必须是他接受的,还有一点,我想他应该不是冲你去的。” 不是冲着我去的,那便是冲着陈青川去的。 陈丽娜又说:“陆治时倒也真敢,拿这么大项目给陆明玩,谁都知道彗州那块地是富安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他陆明去跟陈青川手上抢,会不会太天真了点。” 我没说话,陆氏今年出了许多的政策变化,而陆明忽然入主陆氏副总裁这职位,是不是就意味着陆氏彻底放弃了自己的爱好,顺从他父亲接手陆氏? 是啊,当初的我们有多少的理想抱负,如今便有多少的失意以及对现实的屈服。 逃离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回到了这框架里。 他陆明不自由,我自己又好得了多少呢。 我盯着电视屏幕,小声问了陈丽娜一句:“丽娜,你说你现在快乐吗。” 陈丽娜听我如此问,便抬头看向我,她手机也不玩了,问:“为什么不快乐?” 我没说话。 她是快乐的,至少她的人生可以自己主宰,她可以说结婚就结婚,说离婚就离婚,而我不行。 所以她怎么会不快乐,不洒脱? 我摇着头,笑了笑,没说话。 陈丽娜叹了口气说:“要我说你就是爱多想,这个世界上没在在一起的情侣多的很,又不缺你跟陆明,为什么要搞得跟林妹妹似的这般忧愁?” 陈丽娜从床上爬了下来,然后坐在我身边,手搭住我肩膀说:“行了,别瞎想了,晚上我带你去逛街,你去刷爆陈青川的卡,你就快活了。” 晚上陈青川有会议,八点才能回家,所以不会在家里吃晚饭,我便和陈丽娜出了门去商场逛街。 两人其实什么都不缺,似乎也没什么东西要买的,于是便在商场漫无目的的乱转着。 转着转着,实在都觉得没意思,便商量着着去哪里吃饭。 正商量着,我电话就在此时响了,我以为是家里的阿姨打来的电话,刚要拿起来接时,发现是通陌生号码,我迟疑了几秒。 陈丽娜见我盯着那通电话发呆,没动,便问:“怎么不接?” 我反应过来,然后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里头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问:“你和陈丽娜是不是在正都商场。” 电话里的声音是谢易双的,我握住电话的手紧了几秒,便问:“你怎么知道。” 谢易双在电话内笑着说:“你回头。” 我立马转过身朝身往后看去,一眼便看见谢易双正在一家奢移品柜台处朝我挥手。 陈丽娜也瞧见了,皱眉说:“她怎么在这里。” 谢易双似乎正在买单,因为奢移品店的工作人员正在给她装袋打单,她见我看见了她,她在那端朝我勾唇一笑说:“上次你似乎失约了。” 我说:“你有什么想说的,便在电话里说吧。” 她说:“你真不打算找个咖啡厅,我们两人坐下来好好说吗?” 我直接拒绝了,我说:“不必了。” 她也不强迫,红唇勾了勾,说了个好字,便将电话直接挂断了。 奢移品点的工作人员正好将单子打出来双手奉送到她面前让她签,谢易双签的很潇洒,之后她拿着单子朝我扬了扬,便放在柜台上,提着袋子便离开了。 陈丽娜见我一直盯着那间店,便看向我问:“你要去看吗?” 我将手机收起,本来想离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过去看看。” 我便朝前走,陈丽娜跟在我身后,等我们到达那间店后,谢易双已经不见人了,我从桌上拿起她留下的购物单,上面只有三个字,陈青川。 我手猛然一缩,这是陈青川的卡。 陈丽娜见我盯我那张购物单发呆,又问:“你到底怎么了?又发什么呆?” 我对那柜台的工作人员问:“谢小姐是你们店的常客吗?” 那工作人员回答我:“是的,谢小姐经常来我们这家店光顾。” 我拿起那张购物单问:“她刷的都是这张卡?” 工作人员犹豫了会,好半晌,她说:“抱歉,我们不方便透露。” 陈丽娜没看到购物卡上的三个字,她又问:“有什么不对吗?” 我将购物单默默的攥在手上,对陈丽娜说:“没事,我们走吧。” 陈丽娜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拉着她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上场之前,我找了个借口去了一趟厕所,陈丽娜在外面等着我,等到达洗手间后,我颤抖着手从包内拿出手机,然后给之前的号码播了一通电话。 电话通了后,谢易双在电话那端笑着说:“你拿到那张小票了?” 我在洗手台处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谢易双在电话里愉快的笑着说:“你应该明白的,有些话说出来,不就没意思了吗?”她想了想又说:“你丈夫这张卡在我手上已经三年,每次我买什么都是由这张卡支付,包括私密物件如内衣内裤避孕…………” 我猛然将电话摁断。 我捏着手机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旁边有人在洗手,见我这样的状况,便下意识看向我。 我也没有理会她们的视线,只是站在那,长久的站在那。 身边的人来来回回,进进出出,当陈丽娜的电话打进来时,我反应过来,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将手机丢在包里,然后从洗手间里走了出去。 等到达外面后,陈丽娜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我还以为你掉洗手间了呢。” 我没说话。 她也没发现异样,挽住我的手说:“咱们先问我哥在哪吧,去他那里蹭饭。” 我下意识说了句:“可以。“ 陈丽娜见我答应了,便立马给她哥陈阖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吃饭,陈阖估计在外面应酬,没有同陈丽娜多说,只简短告诉她个位置,陈丽娜便带着我去陈阖所在的位置蹭饭吃。, 等到那时,果然瞧见陈阖的车在那停着,门口站着陈阖的助手,那助手老远一瞧见我们,便朝我们迎了过来,陈丽娜倒是买了几样东西,助手从她手上接过,便笑着说:“大小姐,陈总已经在这家淮扬菜馆替您和许小姐备好一桌菜了。” 陈丽娜问:“我哥呢?” 陈阖的助理笑着说:“陈总在楼上和人吃饭呢,就不和您一道了。” 陈丽娜撇了撇嘴,显然不满的很,她说:“早知道他这么忙,我干什么跑来这里吃什么鬼淮扬菜。”她又拉着我说:“走吧,不管了,咱们进去吃着就是。” 我倒无所谓的很,反正没什么胃口,吃什么都差不多,便随着陈丽娜进了那家饭店。 两人一坐下工作人员便过来招呼,不过被陈丽娜两三下打发走了,陈丽娜是真的饿了,在我家吃不惯不辣的东西,所以基本没怎么碰,虽然淮扬菜也不辣,但总比我家那些淡不拉几的水味菜要好,她吃的相当起劲。 正当我们两人吃着饭时,陈阖从楼上下来,似乎是应酬完了,过来陪我们吃饭,陈丽娜一瞧见她哥就没什么好脸色,不理,也不看,更不吭声,在那自顾自吃着。 反倒是我,笑着同他打了声招呼,唤了句:“陈阖哥。” 陈阖坐在我们旁边抽着烟,他笑眯眯看着我说:“听说你身子最近不舒服?” 我下意识放下手上的筷子说:“没,没多大问题。” 陈阖弹了弹指尖的烟灰说:“没多大问题就好,听说你晕倒了,我们倒还吓了一跳。” 陈丽娜在一旁说:“肯定是那陈青川欺负我们家开颜。” 陈阖扫了陈丽娜一眼说:“吃你饭。” 陈丽娜朝他吧唧吧唧了嘴,撅了撅嘴巴,没再理会陈阖。 陈阖又将头转了过来,朝我笑了笑说:“别理她,她这人就是欠收拾。” 我笑了笑。 陈丽娜见我不动筷子,便往我碗内夹着菜说:“快吃,别理我哥,反正他已经吃饱了。” 在陈丽娜的催促下,我下意识拿起了筷子, 不过过了会儿,我又看向陈阖说:“陈阖哥,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见我问的如此认真,便坐端正了身体说:“什么问题?” 我说:“关于陈青川的。” 他听到我这句话微眯眼,不过很快,他用谈笑口吻说:“怎么有什么问题不去问他本人,要来问我?” 我没理会陈阖的笑谈,只是看向他,陈阖在我视线下,只能掐灭手上的烟说:“行了,你问吧,看有什么是我知道的。” 我说:“陈青川跟谢易双的关系怎么样?” 这话问出来,陈阖掐烟的手竟然顿了下来,连陈丽娜都停下吃饭的动作看向我,似乎很是不理解,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见陈阖坐在那没回答我。 我问:“陈阖哥,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陈阖的手从烟蒂上离开,他换了个姿势坐着,便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说:“谢家跟你们家是世交,谢易双同你还有青川都是校友,不就普通校友关系?” 他端着茶杯,在那饮着茶。 见陈阖如此回答,我笑了笑说:“陈阖哥说的似乎也没错。” 陈阖饮完一口茶后,便看向我问:“菜够吗?不够我再给你们加几个。”他知道我不会回答,便转而去看一旁的陈丽娜问:“还加几样吗?” 陈丽娜摇头说:“我反正是够了,开颜似乎也没什么心情吃,就这样吧。” 陈阖倒是没再坚持,又拿了一根烟点燃,在那抽着。 陈丽娜吐槽他:“哥,不抽烟会死吗?” 陈阖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朝她邪气的笑着说:“怎么有意见?” 陈丽娜自然是没意见的,默默的低下头,在那往嘴巴里塞着东西。 陈阖笑骂了句:“小丫头片子。”便在她脑袋上拍了两下,然后用筷子夹了块陈丽娜碟子里的肉塞嘴里。 陈丽娜气死了,伸手就要抢,可陈阖一口含住,笑说:“狗崽子护食了?” 陈丽娜气得腮帮子鼓得肿肿的,就差没冲上去扒开陈阖的嘴,把她的肉抢出来,好在,她是不敢这样做的,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将剩余的肉全都塞嘴里,防止陈阖来抢。 陈阖笑出声,倒也没跟她闹,他其实并不喜欢这些油腻的肉,又靠坐在椅子上抽着烟。 之后餐桌上便是陈丽娜跟陈阖一来二去的逗着嘴,我都没仔细听,只是坐在那发着呆。 一顿饭吃完后,陈阖送我们回去,陈丽娜有点困,便横在后座睡了过去。 我坐在陈阖副驾驶位置上,他开着车。 陈阖在等红绿灯的时候,陈阖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他侧头看向我说:“怎么不说话。” 我说:“陈阖哥想要我说什么。” 陈阖被我这句话问的不好开口,他便开了电台,车内终于有了声音,在红绿灯过去后,陈阖要开动车的时候,我开口说:“陈阖没跟同我说实话吧。“ 陈阖扭头来看我。 我微笑的说:“你知道我指的是哪里。” 他假装很不明白的问:“你说谢易双?” 我说:“不是吗?” 他笑着摇头说:“开颜,你想太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没再看我,认真的开着车,看向前方。 我靠坐在椅子上笑着说:“也是,男人和男人之间谁没点小秘密相互保管,陈阖哥若是不想回答,那便算了。” 陈阖无奈了,他说:“开颜,哥哥也是看你跟丽娜长大的,你也算得上是我半个妹妹,哥哥还能骗你不成?真没那回事,青川不是那样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而且,你今天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 我说:“没什么,我随口问问罢了,若是没有,陈阖哥你就当我从来问过便是了。” 我扭头去看窗外,不再看陈阖。 他直叹气,摇着头。 50关系 陈阖将我送到家后,陈青川已经到家了,陈阖没进我家门,只是将我送到门口,我也没有请他进去,因为陈丽娜在后座睡得直打呼噜,陈阖还得把人送回去。 我走到门口后,陈青川从大厅内走了出来,笑着问我:“回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张脸我向来很难看透。 陈青川见我不回答,只当我心里的气还没消散,便对我说:“外面冷,先上楼洗澡换身暖和的衣服。” 在他伸手要来牵我手时,我手从他手心里钻了出来,便面无表情朝楼上走去。 阿姨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便低着头。 陈青川只能对阿姨说:“麻烦您备碗姜茶。” 阿姨回了声:“是。” 我洗完澡出来后,陈青川在卧室等着我。 他合上手上的书,弯唇笑着说:“饿了吗?我让阿姨准备了些吃的给你端上来?” 我问:“你不累吗?” 这是我今天对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他不太明白看向我。 我说:“没什么,我不饿。” 便没再理他,擦着头发便去了床上,趴在那用遥控器调着频道。 陈青川叹了口气,便从柜子里拿了一块干的毛巾,来到床边替我将还是湿的头发在那擦拭着,我也随便他弄,趴在那没动。 他擦的很仔细,一边擦一边问:“下午和陈丽娜逛街,没买到喜欢的东西吗?” 我是空着手回来的,他注意到了这点。 我趴在那盯着电视机狗血的八点档说:“没看到喜欢的。” 他笑着说:“是吗?以前这可不符合你性格。” 以前我是那种逛街,无论喜不喜欢都会买上几件回家的人,我妈最讨厌的就是陪我逛街,我爸很忙,那时候陪我最多的就是陈青川。 他从来都不会烦,总是默默跟在我身后,他很清楚我逛街的习惯。 我说:“人都是会变的。” 我对哭哭啼啼的电视剧没什么兴趣,便又用手机换了频道。 陈青川像是没听出我这句话的意思,依旧在那替我细心擦拭着头发。 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后,陈青川见我趴在那有些昏昏欲睡,便问:“困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将脸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 陈青川摸了摸我脑袋,没再说话,而是将遥控器从我手上抽了出来,便关了电视。 他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抱到床那端躺好,我半睡半醒的睁开眼去看他,他也看向我,他成熟的脸,我很难将以前那个清俊的少年重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莫测了。 他见我盯着他见看着,便问:“怎么了?” 我手上还抱着一个枕头,我说:“青川哥哥,你也有喜欢的人是吗?” 他沉默了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说:“其实你也想同她在一起的吧?” 陈青川望着我脸,再次轻轻嗯了声。 我说:“那你们现在有在一起吗?” 陈青川没说话,我等了好一会儿,便揉了揉眼睛说:“没事,就随便问问。” 之前还对他不冷不热,如今却对他如此温顺,他只当是我没睡醒,便将我放在床上,然后盯着我脸看了好一会儿,他伸手揉了揉我已经干掉的头发,温柔的答:“已经在一起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一点点往下沉,不过,过了会儿,我对他弯着唇笑着说:“那就好。” 我将脸埋在了被子里,便闭上了双眸睡着。 陈青川在我额头上落上柔柔的一吻,他轻声说:“晚安。” 我没有回答他,只当自己睡着了。 或许这样也好,至少他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这场婚姻里,少了一个人遗憾。 我在心里这样想着。 白天的时候,陈丽娜又来了家里,我们两人在餐桌边吃着东西的时候,她手里捏着面包涂着果酱问:“对了,你昨天怎么突然问我哥,陈青川跟谢易双的关系是怎样是怎么回事?” 我在那剥着鸡蛋说:“没什么就随便问问。” 陈丽娜也不是个大条的人,她皱眉问:“不是吧,你怀疑陈青川跟谢易双有一腿?以前谢易双是也追过陈青川,可最后她不是改追陆明了吗?陈青川压根对她没意思。” 我说:“你怎么知道她对他没意思,你忘记大二那一年,我们还碰到过陈青川跟谢易双逛街吗?” 陈丽娜皱眉,她记起了那一次,她犹犹豫豫的说:“那次应该是……巧合吧?” 不可能是巧合,陈青川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很少跟女生接触,除了我以外,而这个谢易双却是个例外。 陈青川不仅陪她逛过街,两人还一起去过图书馆,时间正好是谢易双追他的那段时间,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易双又喜欢上了陆明,再也没和陈青川有个接触。 学校里甚至有人在猜测,谢易双追上陈青川后,便把他抛弃掉了。 这也是陈青川在大学里唯一和他有过绯闻的女生。 虽然都是写小道消息,不过我和陈丽娜确实亲眼看见过,陈青川陪谢易双逛过一次商场。 陈丽娜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犹豫着说:“你为什么突然想起了这件事?” 我说:“陈青川和谢易双,如今应该在一起。” 陈丽娜彻底惊了,她目瞪口呆看向我,很快她又说:“不可能!怎么可能?谢易双跟陈青川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可能会在一起?” 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便起身去了一趟楼上,然后从一个包里拿了出那张购物单子下了楼,到达陈丽娜面前,我将单子递给她说:“你自己看看,这是昨天谢易双留在那的购物单。” 陈丽娜看向我,又看向我递给她的购物单,犹豫了一会儿,便从我手上接过。 上面签着陈青川的名字。 我说:“卡是陈青川的,我查过了,如果他和谢易双之间没什么,为什么要给谢易双这样一张卡?什么人才会把自己的卡交给她?” 陈丽娜拧眉说:“你的意思是说,陈青川对谢易双有意思?” 我说:“是,他们两人看似没交集,可实际上,两个人应该一直有接触和联系。” 这个时候陈丽娜也不得不怀疑了,陈青川的卡在谢易双手上这证明什么? 51招待 不是男女朋友,就是亲人,可谢易双和陈青川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那么唯一的可能,只有我猜测的那一个。 陈丽娜还是有些不相信问:“会不会是误会了什么?谢易双和陈青川怎么可能。”她又说:“他们之间如果真的如以前传的那般,怎么会没在一起呢?” 我说:“估计那个时候谢易双看不上陈青川,所以选择了追陆明,而陈青川一直没放下过她,可陈青川如今早就今时不同往日,谢易双自然不会再看不上,两人私底下有了接触,估计已经接触许多年了,只是我们都没发觉而已。” 陈丽娜连早餐都没心情吃了,她放下手上的勺子说:“如果如你猜测的那样,也就是结婚这么多年。陈青川一直背对着你跟谢易双在一起了?” 我说:“可能是这样,谢易双跟我说这张卡在她手上三年了。” 她彻底沉默了。 这时阿姨又端着一些吃的从厨房出来,我倒也没说话,继续剥着手上的鸡蛋。 阿姨放下东西手上的东西后,也没有久待又从餐厅退了出去。 等确定阿姨走远后,我喝了一口牛奶说:“这样的事情谢易双不可能撒谎。” 陈丽娜说:“可既然两人私下里在一起了,谢易双为什么要同陆明结婚?” 我冷静的说:“你认为陈青川还可能跟她有结果吗?谢易双自然也不可能一直在他身后当个见不得光的女人,攀上陆家这棵大树,不比她待在陈青川身后来的好?” 陈丽娜见我说这些时,语气一点起伏也没有,甚至没有愤怒,她就不解了,问我:“如果真是你怀疑的这样,陈青川这算是出轨了,情况比你还恶劣,当初虽然你跟陆明私奔,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在酒店待上一晚两人什么都没发生,可现在陈青川不同了,他这是给你戴绿帽。” 我笑着说:“我们两个人的婚姻不过就是个空架子,同床异梦罢了,他若是真喜欢谢易双,我倒求之不得。”说到这,我又再后面添了句:“我愿意成全他们。” 陈丽娜站起身来说:“不行,现在说什么都是猜测,咱们还是先查事情真假再说。” 她在屋子里走了两圈说:“我哥跟陈青川这么好的关系,我打电话问他,他肯定会知道。” 我说:“你认为你哥会说吗?而且昨天我已经问过,他没有告诉我。” 陈丽娜捏着手机,似乎也觉得陈阖不可能说实话,她便问:“那现在该怎么办?”她想了想说:“我们找个日子跟踪跟踪他们两人,如果真是这样,开颜,你至少还有证据离婚。” 我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唇,没吭声。 陈丽娜又说:“你最好能够翻翻陈青川的手机,说不定能够翻出些什么来。” 我放下手上的纸巾,对陈丽娜说:“我想请谢易双来家里玩,最好多些同学。” 陈丽娜有些没明白我的意思,我对她说:“你帮我把人喊过来就是,就说来我家玩。” 晚上陈青川从浴室出来后,我正坐在床上涂着指甲油,他擦着头发,见我涂抹得很是专心,便在我身边,看我涂了好一会儿,笑着说:“这是黛青色?” 我将十指全都涂完整然后伸着手指问他:“抹茶色,好看吗?” 陈青川向来不喜欢我将指甲涂抹得五颜六色,显然他并不觉得好看。 我才不管他喜好,然后将手伸在灯光下说:“这颜色显手白,你不懂啦。” 陈青川笑而不语,便要起身去沙发。 我又开始涂着脚指甲说:“明天你有空吗?” 他将毛巾挂在衣架上,回头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说:“明天我想请些同学到家里玩。” 陈青川一听,也没觉得奇怪,他将沙发上我翻动过的杂志全都挑捡了起来收拾好说:“应该不会有大多事。”他回头问:“怎么突然想到要请同学来家里。” 我说:“她们嚷嚷着要来,我总不可能说不要她们来吧。” 陈青川倒是并不反对,他将杂志放在桌上后,便来到床边将我从床上抱了过去,抱在怀里,他这个动作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手上的指甲刷忽然失控的往前一撇,在我脚背上划出一道浅绿色的痕迹。 我当即捶着他胸口,恼怒说:“我在涂指甲油呢!” 陈青川笑着摁住我脑袋说:“等会儿涂。” 我挣扎着说:“不行,现在要涂。” 我懒得理会他,立马抽了几张纸巾在脚背上擦拭着,等擦拭干净后,便任由他抱着,继续在那涂着。 陈青川的视线落在我脚指头上,他说:“那我让阿姨准备些菜。” 我在那专心涂着说:“我们有七个人。” 他嗯了一声。 我想了想又说:“谢易双也会来。” 这句话一出,也没有抬头去看陈青川的脸,而是自顾自的说:“你们不是一直希望我跟谢易双和平相处吗?所以我打算这次也将她请到家里来玩,当做是和解。” 话落音后,我等了几秒,见陈青川没有说话,便又抬头看向他问:“你为什么不说话了?” 陈青川挑眉说:“没什么,她也是你同学,来也是应该的。” 我才将头扭过去,没再开口说话,继续着手上的事情。 这个时候陈青川的电话响了,他手机在洗澡时放在了床头柜上,所以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着。 陈青川便又伸手揉了揉我脑袋,便松开了我,起身去了床的另一边拿起了手机,不知道来电人是谁,陈青川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便从卧室内走了出去。 我扫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陈青川这通电话接的还算久,大约十分钟他才从走廊外进屋。 他见我还在涂着指甲油,便笑着问:“还没涂好?” 我闷着声音说:“最后一个了。” 他将手机放回床头柜上后,便再次来到我身后说:“应该睡了。” 在他要来抱我时,我将最后一个快速涂好,然后说:“知道啦,我要等它们干了才能进被窝。” 陈青川也不理会我,将我从被子上抱起,便将被子揭开直接将我塞入被子内。 他伸手将被子上那些瓶瓶罐罐收进了化妆包。 我躺在那下意识看了一眼他放在床头的手机。 陈青川将化妆包拿去梳妆柜前,我便拿起他的手机说:“我可以玩你的手机吗?” 他听到我这句话,便回头看向我,我很少去碰他手机,偶尔我手机没电了,会用他的玩玩,不过这个次数少之又少。 我怕他怀疑,又添了句:“我的手机没电了。” 陈青川看了一眼,说:“嗯,你玩吧。” 我便躺在那玩着。 陈青川的手机里很简洁,除了邮件便是短信,没什么乱七八糟的APP,我首先第一个翻开的是他的通话记录,可是翻到里面却发现不对,那通电话竟然已经被他删掉了。 他手机里最后的一通电话,显示是17.30的,21.15的那通呢? 我翻了许久,这时陈青川已经到了床边,我不敢再翻下去,而是点开了浏览器,随便在上面了一部电影,陈青川也没有怀疑,他在我身边躺下后,便问还在玩手机的我问:“不睡吗?” 我唔了一声说:“我还要看会电视。” 陈青川还要看会书,倒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便从床头拿了一本书在那翻。 我便继续躺在那玩着他的手机,等他不注意时,又假装不经意的去看他的短信,他的短信都些工作,连垃圾短信都很少,没有可疑的东西,翻到后面,我便放弃了,怕他怀疑,只能又转回到电影的界面上。 陈青川看书不会看太久,顶多半个小时舒缓神经助入眠,半个小时过去后,他将书合上,然后放在了一旁了床头上,他见我还没有要睡的意思,便倾身在我上方说:“要睡了。” 我还想磨蹭一会儿,想着等他睡着后,再深入检查他的手机,谁知道陈青川将手机从我手中拿了出来说:“十点了,不能玩了。” 我说:“我还没看完呢。” 他不容反驳说:“明天再看,现在要休息。” 他将手机放回了原处,便顺手关了台灯,在我身边躺了下来抱住我说:“不要熬夜,早点休息。” 我挣扎了两下,可整个人都被他抱在怀里,挣扎不出,我想了想,便干脆罢休,转而在他怀中安静的躺了下来。 陈青川摸了摸我脑袋,他声音带了点困意说:“我要先睡了,小颜。” 我在他怀中小声嗯了声,陈青川便将我抱紧了些,闭上了眼睛,没多久便呼吸平稳了下来,大约是在渐渐入睡。 差不多一二十分钟里,他便彻底沉睡了。 我挨在他怀中,听着他呼吸声,下意识唤了句:“青川哥哥。” 他没有应答我。 应该是熟睡了,我又下意识去看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屋内没有灯,只看到手机的呼吸灯在黑暗里时明时灭。 我盯着看了良久,便下意识伸手想要越过陈青川去拿,当我指尖一点一点接近,即将碰到那手机时,躺在那一直都没动的陈青川,像是感知到了我在怀中动着,他下意识伸手来摸我的脸,声音里带着浓重的睡醒过后的鼻音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立马将手一缩,然后抱住他身子说:“没,没有。” 陈青川抚摸我脸上的头发,闭着双眸在黑暗里寻到我额头后,便落下轻柔的一吻。 这是他的习惯,他若是醒来,总会在我额头上吻上一下,便抚摸着我脑袋继续入睡。 今天也是如此,没再说话,而是将我脑袋往他怀中抱紧了些,又入睡了过去。 见他并没有发现刚才我偷拿他手机的动作,我松了一口气,竟然觉得浑身冒着冷汗。 等陈青川又熟睡了些,我便松开抱住他身子的手,又小心翼翼伸出手去摸,可这一次,我发现那手机竟然离我有些距离,我在他怀中挪了挪。 陈青川睡得还算沉,所以并没有被吵醒,可就算是如此,还是差了些距离。 从他怀中爬起来显然是不可能,我便缩在他怀中,盯着他光洁的下巴许久,便说:“青川哥哥,你往后躺点好不好?” 陈青川迷糊间:“嗯?”了一声。 我搂住他脖子,糯着声音说:“腰疼。” 陈青川又吻了吻我唇,又嗯了声,便抱着我,往后挪了点。 他正是半睡半醒间,如今完全是他身体下意识的动作。 他挪动的距离,正好够我拿到那手机。 已经达到了我的要求,我不敢乱动,怕真的吵醒他,便一动不动的缩在他怀里,等他又彻底沉睡过去后,我心里略微有些窃喜,随便一伸手,便将他的手机从床头柜上拿到了手。 陈青川没反应,我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脑袋缩进了被子里,将他的手机解了锁,然后便点进他的通话记录里,不是我的错觉,那通通话纪录确实被陈青川给删了。 我便在拨号界面里输了一串号码,等输完后,我手便摁在拨号键上,不过在摁下那一刻之前我犹豫了几秒,最后想了想,还是下了决心,大拇指稍微一用力,将那通电话给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四声,忽然便被那端的人接起,接着里头传来谢易双略带甜腻的嗓音。 她忐忑的唤了两个字:“青川?” 唤得很熟稔,甚至带着亲昵还有一丝小心翼翼。 明显是很熟的语气。 她见里头没声音,又再次试探着唤了句:“青川?” 夜里安静的很,所以谢易双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显得尤为的大,甚至还在屋内微微回荡着。 我没料到会有这样大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想都没想,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屋内恢复安静后,我将电话摁在心脏口喘着气。 见陈青川没有醒,便干脆又删掉通话记录,一鼓作气将手机又放了回去。 陈青川以为我躺着不舒服,便又抱着我翻了个身,我缩在他怀里,默默闭上了眼睛。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我是被阿姨唤醒的,她在床边唤着我:“太太,您醒醒,快醒醒。” 我迷糊着双眼睁开眼,看向阿姨,便揉着眼睛问:“阿姨怎么了?” 那阿姨说:“啊呀,您忘了吗?您同学今天来家里做客呀。” 我猛然瞪大眼睛,才想起这件事,我第一反应便是问:“几点了?” 阿姨说:“快十点了。” 陈丽娜她们十点半到,我想到这点,便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快速穿上衣服便朝浴室走。 阿姨跟在我身后唠叨着说:“太太,您慌什么,还早呢。” 还早个屁,十点了,都怪昨晚闹得太晚了。 我一边刷牙,一边问:“您怎么不早点喊醒我?” 阿姨在我身旁说:“我喊您好几遍了,是您一直都没反应。” 我随便刷了两下,然后含了口水,往水槽里吐掉说:“行了,您下去准备吧,我立马就下来。” 我便弯下腰,在那洗着脸。 阿姨见我忙成这样,也不要在这占我地方,走的时候对我说了句:“先生让您快些下去吃早餐。” 我往脸上扑着水说:“我知道了,您去吧。” 等阿姨一走,我随便用毛巾擦了擦脸。 等到达楼下的时候,陈青川正坐在楼下同定坤谈公事,我急忙忙从楼上下来问:“你为什么喊醒我?” 话刚落音,我人便没了影,去了餐厅。 陈青川见我这副风风火火的模样,他便停了停翻手上文件的动作,笑着说:“阿姨不是上楼喊你了吗?” 我坐在餐厅往嘴里塞着东西,含糊着说:“你起的时候就应该喊醒我。” 他见我在餐桌便狼吞虎咽,便说:“慢点吃,急什么,她们来了便来了,不影响你吃早餐。” 他话刚落音,大厅外便传来汽车的声音,我抬头一看,便正好瞧见几辆车依次停在院子里。 陈丽娜她们来了。 我大口喝了一口牛奶后,便立马起身朝外走去。 陈青川也看见了,自然是将手上的文件递给了定坤,定坤没再家里多停留,接过文件后便离开了,我本来要急匆匆冲出去的,陈青川拉住我说:“慢点。” 我回头看向他。 他抬起我下巴,将我嘴角的牛奶渍擦了擦才说:“走吧。” 我愣了几秒,便任由他牵着带着朝外大门口走去。 陈丽娜带着几个玩得好的同学从车上下来,谢易双也在其中,在谢易双下车时,陈丽娜的眼神还下意识看了我身边的陈青川一眼。 不过陈青川表情很正常,眼神甚至没往谢易双身上扫一眼,只是眼眸含笑的立在那。 经管系的那些同学自然是认识陈青川,便全都很热情的在那同陈青川打着招呼,陈青川也很热情的回应这她们。 阿姨引着他们进屋。 谢易双随在陈丽娜她们身边,在经过我身边时,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多说,直接走了进去。 我和陈青川自然也随在她们身后。 等到达大厅后,阿姨拿了许多水果招待她们,我和陈青川落了座,一堆人便开始笑谈着,谈的都是以前班上的趣事,谁喜欢谁,谁追谁,谁又和谁在一起了。 大多不过都是这些,陈青川是金融系的,所以对于我们经管系的事情并不是太清楚,便只是靠在那微笑的听着。 有人问他话,他便答一句。 经管系的人都清楚陈青川以前在学校时,便不是个太多话的人,所以对于他在旁边笑听着,并不插话也不奇怪。 他待人这方面向来周到,时不时会吩咐阿姨端些我们爱吃的东西上来,或者会在一旁替我们添些茶水果汁,听我们聊着。 在这过程中,我特地观察了陈青川和谢易双,不过两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流,连对话都很少。 可我脑海里,却时刻回荡着昨晚谢易双那甜腻又忐忑唤出的两个字,青川。 他们如今不过是在装不熟而已,而且这么多人在这,他们自然也不会有太出格的接触。 陈青川陪着我们在那坐了一会儿,大约是因为他在,所以我的同学都有些拘谨,他看出这点了,便对她们微笑着说:“我楼上还有事情需要处理,便不打扰各位了。” 同学们自然没好挽留,陈青川叮嘱完阿姨好好招待我们,没有多停留,便转身上了楼。 等陈青川离开后,来做客的同学果然瞬间就放松了,其中一个在那拍着胸口对我说:“开颜,你老公当年果然不愧是我们学校里排行榜前三的帅哥,读书四年我都没机会近距离看他,今天可是第一次!” 魏宛在一旁剥着橘子,贱兮兮笑着问:“是不是很帅?” 那同学依旧拍着胸脯说:“果然名不虚传,太TM有气质了!一点架子也没有,还替我们添茶,这也太会照顾人了吧。” 陈丽娜坐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说:“你们也太夸张了点吧,我承认陈青川确实帅,可你们也没必要这么花痴吧,他老婆可还在旁边杵着,你们注意点。” 我很是慷慨说:没关系,你们尽情观赏,毕竟帅哥这种东西是属于大家的。” 魏宛水还没咽下去,在听到我这句话时,直接噗了出来。 她一脸受不了说:“开颜,你也太大方了,你家青川要真属于大家的,我跟你讲,这些人今晚就替你把人搬走,绝不会再还回来给你。” 我喝着茶说:“要不我去问问他,借不借?” 她们都哈哈大笑着说:“哪敢啊,你敢我们也不敢,那可是陈青川啊,A大出了名的金融系才子啊!你肯借人家还未必看得上我们呢。” 我笑着说:“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吧。” 谈到这,有同学说:“哪里夸张了,陈青川当初在A校有多出名你不知道?” 当初我全身心都扑在陆明身上,对于陈青川在A有多出名这件,到未曾了解。 她们一脸可惜摇头说:“难怪A大那些女的说你用钱把陈青川给撬过去的。” 都是相熟的同学,所以说话也没个忌讳,陈丽娜在旁边接话说:“那些个女的,当初可是在学校论坛上把许开颜骂了个狗血淋头呢,说她烂蛤蟆吃了天鹅肉,这话到现在别人都偶尔说上两句,可他们要有钱也把陈青川砸回去啊,一堆女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52我不快乐 几个人哈哈大笑着。 谈起以前的事,如今倒能够风轻云淡的面对了。 想当初我和陈青川结婚的消息一出,整个学校都沸腾了,那一个学期里,我被骂到不敢去学校上课,和陈青川结了婚,就连毕业论文都是陈青川动手帮我弄的。 我在家睡了整整一个学期,一直到毕业。 几人坐在那谈了许久学校的趣事,因为她们是第一次来我们家,所以吵闹着要去我家参观。 因为是婚房,所以当时我妈她们准备得很大,前面有前花园,后面自然也有后花园,鱼池,桥,假山,草坪,自然都有。 我平时卧在房子里便懒得动,后花园几乎都没踏足过,见她们这么感兴趣便带她们四处参观着。 首先带她们去楼上参观房子,不过陈青川在书房工作,所以没带她们去书房,只在主卧和客房转了一圈,转完后,我便又带她们去花园转着。 不过今天天气不错,转了一圈后,大家都提议在花园活动,便没再回去,之后全都是自由行动。 我和陈丽娜还有魏宛卧在那聊天,而谢易双她虽然来了,不过我们全程没怎么说话,她坐在离我们不远处的地方望着花园里开的花。 我和陈丽娜虽然在同身边的人说话,不过时刻在注意着谢易双的反应。 果然没多久,谢易双便对身边的人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便也没再看我们,直接起身离开。 等她离去,我和陈丽娜相互对视了一眼。 之后我和陈丽娜也起了身,对身边的人说了句:“我们去去就来。”便让阿姨在这招呼她们。 我们顺着谢易双离去的方向循着走着。 不过谢易双已经走了好长时间,所以要跟上她很难,我们自然是回了大厅,去了一楼的洗手间查看,却没人。 陈丽娜问:“没在洗手间?” 我也感觉到奇怪,我们两人便同时朝楼上看去。 陈丽娜问:“会不会去楼上的洗手间了?” 我说:“有可能。” 我便没再说话,而是朝楼上走去,我们在楼上寻了一圈,却没见到谢易双的身影,最终我和陈丽娜停在陈青川的书房门口。 他的书房是紧闭的状态,门缝隙处有灯光从里面照射了出来。 陈丽娜用眼神询问我,要不要进去。 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沉默了几秒。 正当我伸出手下意识要去敲门的时,就在这时便听见阿姨在楼下唤了句:“谢小姐。” 我和陈丽娜同一时间转头,便一眼瞧见谢易双竟然站在楼下问阿姨:“洗手间在哪?” 阿姨立马替她指着楼下洗手间的方向说:“在那边。” 谢易双点了点头,便朝着阿姨指的方向走去。 我们没料到她竟然没上二楼,我和陈丽娜从楼下收回视线后,相互看了一眼,便没在书房停留,而是下了楼。 之后回到花园后,谢易双没多久也回来了,她坐在魏宛身边,便同魏宛闲聊着。 反倒是我跟陈丽娜有些神经兮兮的盯着她。 之后吃午饭,陈青川为了让我们更自在,所以没有下楼用餐,而是让阿姨端上去的,他没去公司,忙的很,定坤都往家里走了好多趟。 就这样到晚上,陈青川和谢易双都未有多少接触,走的时候陈青川同我一起送着她们,陈青川至始至终只当谢易双是我一个普通同学,跟待其余人没什么区别。 越是如此才越是可疑。 若是真如这般生疏,他的卡,那通电话怎么解释。 这一天我和陈丽娜一无所获,两人相处也没看出什么猫腻。 等人都送走后,我一声不吭回了大厅内,陈青川也随着我走了进去。 他见我坐在沙发上,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默,便问:“累了?” 我没说话,拿起了沙发上的遥控器,阿姨端着茶上来,放在桌上后,便说:“太太招呼了一天,忙进忙出的。” 陈青川笑着说:“今天就早些休息。” 陈青川表现得无懈可击,无处可寻。 我泄气了,便对他说:“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他今天确实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一直都在楼上忙,刚才也是抽空下来陪我送人走的,他以为我是为了没陪我的同学而生气,他坐在我身边,搂住我说:“抱歉,今天确实有点忙,有点失礼。” 见他这样说,我便顺势而下说:“没关系,本来你就跟我们说不上话,而且都是女的,你和我们待在一起,她们也不太自在。” 陈青川当我说着反话,便揉了揉我脑袋,依旧是一脸抱歉的模样。 这个时候玉玲也来了这里,似是有事情要同报告,陈青川不能再陪我,他说:“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让阿姨陪你看会电视如何?” 我说:“你去忙吧。” 我没太多表情。 陈青川望了我一会儿,便轻声说了个乖字,在玉玲的再三等候下,他才将阿姨招过来陪我,便带着玉玲去了书房谈事。 晚上的时候,我靠在床上看电视,陈青川在我旁边翻着书,屋内只有电视电视声。 他可能觉得我还在为了白天的事情不太高兴,所以晚上没工作太晚,便回了房间来陪我。 可实际上我目光落在电视机上,脑袋却是放空的,思绪纷乱的很,自己在想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陈青川翻了两页书,大约是感觉到我今天安静极了,便朝我看了过来问:“这部剧好看吗?” 他如此问,我回过神来,又看了一眼点事,上面演的不过是部俗透的韩剧。 陈青川从不爱看这种电视,但是我们女生不一样,我们爱看的并非剧情,而是韩剧里的帅哥。 见陈青川如此,我便答:“挺好看啊,里面的男主角挺帅的。” 陈青川指尖翻了一页书,问了句:“是吗?”便抬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男主角,漫不经心的夸了一句:“是挺好看的。” 我知道他完全是顺着我来的罢了。 我便不再说话,而是视线再次落在电视上,可看了一会儿,我想了想又说:“我觉得谢易双这个人挺不错的。” 陈青川听我这句话,便抬眸看向我,大约是因为我的话有些意外。 我一本正经说:“今天跟她接触了,发现她也没想象中的坏,是我以前对她存在偏见而已。” 陈青川又反问了句:“是吗。” 我看向他问:“你觉得呢?” 我见陈青川的视线全在书上,为了让他认真回答我,干脆便伸手摁住他翻书的手说:“你陪我说会话嘛。” 陈青川无奈了,只能笑看向我说:“我和她并没多少接触,关于她是怎样的人,我也不太清楚。” 我说:“以前不是还传她追过你?” 陈青川对于我这句话似乎有些一无所知,他问:“有这回事吗?” 我盯着他的眼睛问:“你不记得了?” 陈青川想了想,大约实在想不起来了,他说:“应该没这回事。” 我冷笑说:“反正追你的人太多了,你不记得了是吧。” 陈青川笑着问:“怎么了,今天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 我说:“同学们在说,我听见了,想起来问问你而已。” 他只当我在乱想,笑着说:“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们倒是挺怀旧的。” 我说:“也不过是随口问问。” 我将电视机关了,然后没再理会他,往床上躺了下来,闭上了双眸。 陈青川侧眸看向我,时间不早了,所以他也没再看书,将书放在床头柜上后,他便关了屋内的灯躺了下来。 他搂着我,我想推开,陈青川又将我搂紧了些,便揽住我脑袋,将我抱在怀里,寻着我的唇细细吻了上来。 有些事情,任务还是要完成的,想到这,我也不再抗拒,而是在他吻着我的时候,小声问了句:“你说为什么我还没有孩子?” 陈青川吻着我颈脖耳垂,我不太喜欢他碰我哪里,因为那是我的敏感点,他细细的来回吻着,让我抵在他胸口的手,都下意识握成了拳头状。 陈青川声音低低的,他在我耳边说:“会有的。” 会有的吗?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闭上的眼睛。 陈青川没让我胡思乱想,又别过我脸,唇撬开我牙齿,侵入了进来。 我在他身下,只得仰头承受着。 第二天早上,我是同陈青川一起起的,我坐在床上替他打着领结。 陈青川目光安静的落在我身上,我也没管他在看我,只是认真的打着,我很笨拙,也没怎么替他打过领带,反反复复没弄好后,我耐心全失,随便弄了个还算过得去的,便倒在床上耍赖说:“好了好了,我已经尽力了。” 陈青川见我领带打的歪歪扭扭,便在那笑得无奈说:‘行了,已经很完美了。” 他又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然后鼻尖和我抵着鼻尖说:“时间还早,再休息会儿。”他想了想,又说:“要是还疼,明天我带你去趟医院。” 说起这事,我脸瞬间红了,推着他说:“你烦死了,我才不要去医院。” 我扭过脸不让他看我。 陈青川也不再逗我,他抱着我又温存了一会儿,直到阿姨在门外催了,他才放了我,理了理了衣服,看向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的我,再次吻了吻我肩头,他这才彻底松开我起身去开门。 阿姨站在门外说:“先生,车子已经在楼下备好许久了。“ 陈青川便点头。 阿姨又问:“太太起来用餐吗?” 他走了出去顺手关了门,对阿姨说:“不了,让她再休息一会儿。” 阿姨哦了一声,之后两人离去。 脚步渐渐远去。 等阿姨彻底离开后,我才在被子里,将身上刚褪了一半的衣服拉了拉。 等听到他的车在楼下远去,我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便在床上寻找了一圈,找到自己的手机后,我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 陈丽娜那边很快便接通,她在电话内说:“我已经找人跟上谢易双了,你放心吧,她们真要有什么,一定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我说:“这次一定要小心,别像上次一般。” 陈丽娜在电话里说:“你放心吧,上次是咱们大意,这一次是专门私家侦探,而且找到了目标人物,肯定不会错的。” 我嗯了声说:“有消息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说了个好字。 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我起床后,便去了楼下用早餐,因为很多天没去看我妈了,便又让阿姨去备车。 等吃完早餐差不多两到十点,我才坐上车从家里离开。 在车上我也一直握着手机,然后朝车窗外看去。 等车子到达医院后,司机将车稳稳停好,我没让他同我一起上楼,而是自己一个人进了住院部的大厅,当我进了电梯后,便望着紧闭的门发着呆,电梯里不断有人在进出,相当的拥挤,等终于到达手二十三楼时,我才从电梯里挤了出来。 正低眸理着自己被挤得皱巴巴的衣服时,忽然视线里出现了一双鞋,是男人的鞋。 我手上的动作一顿,便下意识抬头去看挡在我面前的人。 是他。 我想都没想,转身就要走,陆明追了过来,我仓皇的逃进电梯,当我急忙去点合住电梯门的摁键时,他的手忽然将电梯门一挡,然后整个人闯了进来,站在我面前。 我被他逼在狭小的角落瞪着他。 他也看向我,他什么都没说,而是伸出手往更好的楼层上摁着。 往上走,基本没多少人,每一次都有停留,每一层都无人进出。 我冷声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站在我面前说:“你说呢?” 我想到那天晚上,便觉得屈辱,只得靠在墙壁上深呼吸着说:“我不想见你。” 陆明冷笑问:“那你想见谁?陈青川?想在和他在床上赤裸相对是吗?” 我猛然瞪大眼睛看向他。 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陆明见我这副表情,他拧眉问:“怎么,我有说错话吗?” 这个时候电梯门又再次开了,这次走到了三十一,我见状将陆明用力推开了,便想窜出电梯,可还没走到电梯门口,我整个人便被陆明给拉了回来,他一把抱住我将我往电梯壁上用力一甩,便朝我压了下来,扯住我的头发朝我唇上用力的吻了上来。 我嘶哑着嗓音大喊:“陆明,你他妈就是混蛋!” 我这句话刚从喉咙中跳脱出来,他顺势咬住我的唇,用力吻了进来。 我双手死死的打着他,大哭着。 可陆明觉得还不够,他一边抵着我,手便开始去撕我的裙子,我慌了,便要去甩他耳光,他早就料到我会有这招,一把钳住我的手,将我往电梯上又一甩,从我后面压了过来,他伸手去扯我裙子。 我绝望的大哭着说:“陆明,你要是敢动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这句话一出,果然让他所有动作停了下来,他整个人忽然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然后栽到了身上,脸埋在身上喘着气。 我也是,我用手死死抱住自己,然后在那哭着。 陆明在我耳边问:“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很多次,我们躺在一张床上,我都从没想过要碰你,因为我想,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在我们新婚的那天晚上,可是,我没等到,永远都没等到,我天真的想法竟然替陈青川做了嫁衣!许开颜,我这么珍重的待你,可是你呢?你怎么对我的?你把我抛弃掉,转身便嫁给了他! 嫁给他之后,对于我们这多年的感情,你竟然一句交代也没有,甚至没有半点抱歉。” 他在我耳边咆哮着问:“我有多恨,有多恨,你明白吗?!” 陆明撑在电梯上的手握成拳头,手臂上是暴跳的青筋,我真怀疑他有想掐死我的心。 我缩在那,不敢说一句话,只是摇头,反复摇头。 陆明终于没绷得住,他整个人如泄气的脾气,忽然将我死死我抱住,他脸埋在我颈脖处,声音带着嘶哑说:“开颜你快乐吗?你跟他在一起你快乐吗?” 我快乐吗?我回答不上来,只是整个人也像是丧失了所有力气,任由他抱着,哭着。 不快乐,这三年里,我不快乐。 我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了陆明身上,在他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也不知道我们相互抱了多久,当电梯到达顶层后,陆明松开了我,然后牵着我从电梯里出来,我红肿着眼睛跟在他身后。 他带着我上了天台,而到达天台上,我的手机便响了,我去包内拿,发现打来电话的人是陈青川。 陆明想要过来抢,不过我手一躲,然后背对着他将陈青川的电话接通了。 他在电话那端问:“到医院了吗?” 他知道我今天要去医院看我妈,我嘶哑着声音说:“到了。” 他听出了我声音的不对劲,便问:“嗓子怎么了?” 我擦着脸上的眼泪说:“没事,有点小感冒而已。” 陈青川说:“多穿点衣服。” 天台的风很大,耳边可以听到衣服在风中撕扯的作响。 陈青川相当的敏感,又问:“你在哪?” 意识到这点,我立马说:“我在天台给我妈收东西。” 陈青川说:“天台风大,快回去。” 我说:“好。”我想了想又说:“我现在要下去了,先不跟你讲了。” 陈青川嗯了声,我便提前挂断了电话。 在这个过程中,陆明就站在那看着我,我回头对他说:“你走吧,我要去病房看我妈了。” 陈青川这通电话,又将我彻底打回现实。 我转身要朝楼梯走,陆明也冷静不少,他跟在我身后说:“我送你。” 我看向他,他不容我拒绝,走在了我前面。 至少他冷静了下来,我没有再推脱,便也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和之前的激动不同,这次我们进入电梯后,双方都很冷静的立在那,感觉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下降。 当电梯停在我妈所住的楼层后,陆明竟然同着我出来,我立马回头看向他问:“你想干什么?” 陆明见我这副警惕的模样,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便说:“你放心,我不会去你妈的病房,我在外面等着你。” 我说:“不用,你回去吧。” 陆明冷着脸说:“如果你非要这样,我不介意现在就进去。” 他这是在威胁我? 我知道陆明能够做出这种事的,我也不敢冒这个险,让她进我妈病房,倒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根本无法想象。 我对他警告说:“你站在外面别进来,也别让我妈看见你,我很快就出来。” 陆明嗯了声,便转身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没有靠近我妈病房。 我松了一口气,便整理了一下情绪,朝我妈的病房走去,走到门口我将门给推开。 我妈正在那看着电视,看得很入迷,根本没发现我进来。 直到我唤了句:“妈。” 她便循着声音朝我看了过来,她惊讶了,问:“你怎么来了?” 我说:“很久没过来看您了,所以今天抽空过来了一趟。” 我妈说:“你跟青川怎么样了最近。” 她第一句话问的永远是这个。 我朝她走过去说:“还行啊,还能怎样。” 我妈又问:“对了,我听说前段时间家里请了医生过去,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看来我那次晕倒的事,人尽皆知了,我在她床边坐下说:“没多大的事,一点小问题而已。” 我妈望了我良久,望得我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我刚想问她看着我干什么。 我妈便说:“你是不是怀孕了?” 这句话一出,我愣了几秒,立马否认说:“哪有的事情!” 她说:“你们别瞒我。” 我没想到我妈竟然想到那一处去了,满脸无奈的说:“妈,我真的没骗您,真的不是怀孕,要不您打电话去问医生就好了,你看他怎么讲。” 我妈说:“行了,没怀上就没怀上,我只问你们,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又是这句话,我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妈。 相同的问题问了无数遍,答案也给了无数遍。 53奔进光明 我说:“妈,孩子也不是想怀就能够怀的,我们该做的都做了,这种事也不是能够控制的吧?” 老太太眼神里带着些责怪说:“我就怕你们不上心,这都多久了?还没个动静?要不你和青川两人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点无语说:“我答应过您的不会变,至于孩子这种事情要靠老天赏脸,您就别急了。” 我看了一眼手上的时间,便说:“行了,我还有事便先回去了。” 我起身要走,我妈见状便拉着我说:“唉,你才来怎么就要走?” 我说:“还有事。” 我下意识看了一眼病房门外,好在并未见到陆明,金妈没再病房,应该是出去了,我生怕金妈回来会碰上陆明。 便又赶忙对我妈说:“我先走了,您看电视吧,改天再来看您。” 我妈还想说什么,我人已经出了病房。 她便闭了嘴,又去看八点档狗血剧了。 我出来后,便四处看了一眼,没见到陆明,以为他是走了,心里正有些庆幸,摁了电梯要离开时,阴魂不散的陆明又出现在我身后,他低声说:“你都不叫我的吗?” 我吓了一跳,立马回头便见他站在我身后,他一脸闷意,显然我刚才偷溜躲着他,让他很不高兴。 我解释说:“没有,我找了你一圈,没见着你。” 这个时候电梯开了,我便走了进去,陆明对于我的解释到也没说什么,也同我一道走了进去。 好在往下走,电梯上来的人便越来越多了,我和陆明没在电梯独处,到一搂后,我站在那问:“你……”我想了想说:“我要回家了。” 他却闷着声音说:‘我还没吃饭,在这守了一早上等你。’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来这里?” 我又问:“陈丽娜告诉你的?” 他没否认。 我就知道陈丽娜是个叛徒,她就是个墙头草,两边都不站。 陆明这时又说:“陪我去吃个午饭吧。”语气甚至带了一丝请求。 他如此,反倒让我不知道怎么拒绝了,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好吧。” 陆明笑了,他声音带着开心说:“走吧。”便最先朝外面走去。 我盯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好像还是以前那个陆明。 我便随在他身后。 他去开车,我在医院门口等着,等车子到达我面前后,他将车窗降下来,我便拉开车门上车。 我坐稳后,车子很快便从医院离开了。 陆明开车带着我在A市的大马路上转着,他一边开车,一边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安静的坐在那,对他说:“不是你没吃早饭吗?” 陆明看向前方说:“你总要陪我吃点吧。” 我说:“我都可以。” 陆明说:“那去我们以前经常去的那家。” 我:“嗯。”了一声。 车子最终停下以前我们大学经常去的一家鸭血粉丝汤。 那里的老板娘竟然还认识我们,见我们一起走了进来,便满是笑容的看向我们问:“两碗鸭血粉丝汤?不加香葱跟香菜?” 陆明见老板娘不用问,直接说出了我们的偏爱,他也笑着说:“对,两碗,一碗大份一碗小份。” 这里的装潢倒还是同以前一般一点都没变,时不时进来几个人坐在那吃着鸭血粉。 我和陆明坐下后,老板娘一边套着粉,一边和我们搭话说:“你们有好多年没来过我们这店了吧?” 我在那喝着热水,笑着问:“您还记得我们?” 老板娘笑容满面说:“当然,以前你们经常穿着校服过来,在我这可是从高中吃到大学。”她指着我们现在坐的位置说:“每回来,都爱坐在这靠墙的位置。” 我没想到老板娘竟然记得这么清楚,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在说话间,老板娘便将粉烫好了,然后替我们端了过来,放在桌上问:“你们现在结婚了吧?” 这话一出来,我去拿筷子的手一顿,刚想回答,老板娘又说:“本以为毕业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夫妻两竟然还会来我们这里。” 我想要解释什么,陆明却对那阿姨说:“今天正好都休假,我正好想吃,便一同过来了。” 老板娘笑着说:“行,你们吃吧,热乎着吃才带劲。” 陆明说了声谢谢,老板娘便没再这同我们说话,因为又有客人进了店。 热乎的鸭血粉丝汤放在面前,冒着浓浓的热气,热气卷着香味直扑鼻,我本来是有些饱的,可不知道闻到那香味,竟然有些馋了。 陆明见我盯着不动,便笑着说:“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便抓着筷子在那开动。 陆明也饿的很,两个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埋头吃着那碗粉丝汤,陆明吃的很快,一碗粉丝汤在我半碗还没吃完时,他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他一边吃,一边说:“在法国时,我想念的食物便是这家店的粉丝汤了,可是那三年寻遍整个法国,始终都没吃到过正宗的。”他想到什么,又问:“你呢?你之后有来过吗?” 我摇头说:“太远了,我很少再来这里。” 陆明说:“也对,来这里要跨过半个A城。” 其实我没告诉他,我来过,在他去法国的半个月的一天来过一次,那天我也是坐在这个位置,一个人点了一份小份的鸭血粉丝汤,一边吃一边哭,吃到后面老板娘都吓了一跳,过来询问我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固执的一个人将那碗粉丝汤吃完,甚至连汤都没留,最后在桌上放下钱,便匆匆离开了这里。 之后每次经过这里,我不敢再进这家店,因为一走到里头,所有回忆都在那汹涌着,我怕,怕极了那种情绪。 我跟陆明继续埋头吃着,一碗粉吃到后面,我们两人连汤都喝下了肚,一口都不剩。 我们相互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是满满的满足,便同一时放下手中的碗。 陆明问:“你还要来一碗吗?” 我立马摇着头说:“我饱了。” 陆明便笑了笑,然后买了单,便牵着我走了出去。 他没有带我上车,而是带着我在街上闲逛着。 以前我们在这吃完粉丝汤后,都要在这边溜达一圈消化。 尽管外面很冷,可不知道望着走在前面的陆明,我心里竟然觉得暖暖的,便安静的跟在他身后朝前走。 我们两人也不说话,一前一后的走在人群,也没多少人看我们,像极了一对平凡毫不起眼的情侣。 陆明走到一处买冰糖葫芦的摊位后,他便停了下来,然后朝后面跟着的我看了过来问:“要来一串吗?” 我盯着好半晌,犹豫了几秒,他也没等我点头,便直接掏钱给那老板,让他给两串糖葫芦。 他将另一串给了我,我盯着裹着红糖的果子,便张嘴咬了一口,嘎嘣脆,糖块瞬间便掉在了舌尖上,清甜味便在口腔里蔓延开来。 他笑着问:“好吃吗?” 我用力点头说:“好吃,还是那个味道。” 陆明得意的说:“那当然,这里什么都没变。” 他又走在了前面,我拿着糖葫芦跟在他身后,可是风太大了,吹得我头发在风中四处飞舞着,发丝甚至还粘在了糖葫芦上。 陆明回头见我在那手忙脚乱的扯着发丝,他笑了,忽然一伸手将我脑袋后的帽子罩在了我头上说:“笨蛋,用帽子压住就行了。” 果然飞舞的发丝,一瞬间便被帽子给稳住了,脸上也暖和了起来。 我朝他笑着说:“你才是笨蛋呢。” 便也不再理会他,含住一颗糖葫芦便在那吃了起来。 陆明忽然又伸手牵住了我手,我动作一僵,便抬头去看他,他握紧我的手揣进他的口袋里说:“这样暖和,你一只手拿冰糖葫芦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不想反抗,明知道在这样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我们很容易被人认出,甚至会引发很严重的后果,可今天,我想不顾一切一回,就这一天,一天就好。 让我们回到从前,哪怕后面是万劫不复。 我便笑了笑,也同样握住了他,两人便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朝前走着,漫无目的,走到哪里算哪里。 我们走了一下午,到达四点的时候,陆明牵着我去一处公园休息,我们两人坐在那看着晚霞,他在一旁喝着脾气。 我手上也拿了一罐。 陆明说:“还有十天,我就要结婚了。” 听他如此说,我没有吭声,只是所在椅子上下意识抱紧了自己。 陆明偏头来看向我说:“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同意和谢易双结婚吗?” 我摇头,轻声说:“我不想听。” 他笑出声,继续在那喝着酒,一口闷完,他再次看向天边的晚霞说:“我想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婚礼当天如果你愿意跟我走,我们便永远离开这。” 我听到他这句话,便扭头看向他。 他说:“不是开玩笑,我很认真。” 我本来想跟他说不可能,可是话到嘴边,我沉默了下来,也小小的抿喝了一口酒,没说话。 这个时候我包内的手机又响了,我知道是谁打过来的,可是我没去拿,也不打算接,只是安静的坐在那,当没听见一般。 陆明也没去理会那通电话。 铃声一直在持续响着,也不知道响了多久,当铃声终于断了后,他将手上空掉的啤酒瓶一捏,然后问我:“今晚可以不回去吗?” 我说:“要回去。” 三个字,无比的清晰。 陆明没再问,脸在夕阳下有点悲伤。 就这样,我们一直从夕阳坐到黑夜彻底降临。 我手机里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响到最后自动断电了。 我看了一眼天色,对他说:“我要回去了。” 酒我们已经全喝完了,一地的易拉罐瓶子。 陆明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坐在我旁边一直低着头,也没有动静。 我看向他,轻声唤了句:“陆明?”我用手点了点他手臂。 他动了两下,侧脸看向我,明显是有些醉了,他揉着眼睛,瓮声问:“怎么了?” 我说:“我要回去了。” 他说:“再等等。” 我摇头说:“不,要回去了。” 他又一次说:“再等等。” 我还要说话,可刚要张嘴,却发现陆明的眼睛红了,里面竟然隐隐有水光。 我所有的话竟然梗在喉咙间再也开不了口。 陆明看着我,定定的看着我,他忽然伸出手将我往怀里一搂,他脸埋在我肩头,我感觉有热泪渗透进我衣服里,顺着我皮肤像是要流进我心里。 我没说话,他也不说话。 我手下意识抬了起来,抱住了他。 寒风依旧在肆虐,天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像是要塌下来将人压住一般,天上已经开始雷鸣闪电。 我有些害怕了,将陆明越抱越紧。 在一场大雨即将来临前,陆明松开了我,然后拿住我的包,拽着我在黑夜里狂奔着。 我跟随着他的脚步,听着他仓促的气息。 有大雨浇了下来。 陆明在大雨中唤:“许开颜。” 我在他身后应答。 他说:“我爱你。” 我说:“我知道。” 他回头问:“你呢。” 大雨冲刷着我的脸,我一点也不觉得冷,只觉得热水沸腾,甚至还有些想大哭。 陆明没有等我回答,依旧拽着我朝前跑。 前面是没有尽头的黑暗,他牵着我狂奔像是要奔进光明。 我回到家已经是很晚了,时间接近十一点。 整个别墅灯火通明,阿姨在大门口处走来走去,外头依旧是大雨,我全身都湿透了,站在了大门口的前头。 阿姨本来还没发现我站在那,知道她转身朝我这边一扫,似乎是觉得有点像个人影。 她微眯着眼睛,小声询问了句:“小、小姐?” 她有点不太确定,因为我所站的地方没有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不过在她那句小姐唤出来后,我手上的包从手指尖脱落。 阿姨一瞬间便确认出了,真的是我,她第一时间便朝大厅大喊:“先生!先生!太太回来了!” 阿姨这句话刚落音,陈青川便从大厅内匆忙走了出来,他也一眼瞧见了站在雨夜里的我,正当玉玲要回去拿伞时,陈青川从阶级上冲了出来。 一把拉住站在大雨里的我,他紧绷着脸看向我。 此时的我,已经没个人样了,脸被冰冷的雨水冻得一片惨白,身子也没多大的感觉。 当玉玲拿着伞下来后,陈青川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夺过伞,带着我便朝屋里走。 玉玲和阿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迅速跟在后面。 等到屋内后,陈青川搂着我,对跟在后头的阿姨说:“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衣物。” 阿姨还从来没见陈青川脸色这般难看过,她立马说了声:“好。”便匆匆上了楼。 陈青川带着我朝楼上走,我身体没了多少力气,全身被雨水淋湿,全身都在瑟瑟发着抖,我整个身子都被陈青川夹带着往前走,我的腿无比的虚软,好几下差点绊倒。 不过因为身体的重量全被陈青川给扶住,所以身子几乎是被他带着往前走的。 等到达浴室后,阿姨正好将热水放好,阿姨接过湿漉漉的我快速去浴室,三下五除二替我将湿掉的衣服给剥掉,然后将我整人泡在浴缸里。 我这才觉得身子一点一点恢复了知觉,我将整个人抱住,沉在温暖的水中。 阿姨见陈青川还站在那,便朝他说了句:“先生这里有我呢。” 陈青川站在那看了几秒,嗯了一声,没说太多话,便从浴室转身离开。 阿姨将门给关上,见我冻得嘴唇都发紫了,她念叨着说:“您去哪里了,打您电话都没接,您不知道先生差点报警了吗?我们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可把人吓死了。”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水中,感觉身上不断有温热的水从皮肤上滑动。 阿姨又说:“您不知道先生今天为了等您,连晚饭都没吃,一直到现在,刚才只差没去警察局立案了。” 我不想听阿姨唠叨,便将正长脸也沉进了水里,阿姨吓了一跳,立马将我拽了出来说:“小姐!您干什么呢!” 我也没有理会她,闭上眼睛坐在那。 之后洗完澡后,阿姨替我穿好衣服,然后直接往我身上裹了一层被子。 可是一出浴室,里头却坐了不少人,玉玲和定坤大半夜全在,目光全都看向我。 而陈青川坐在沙发上低着头,抽烟。 这个时候玉玲走了上来问:“小姐,您不应该解释下今天晚上您去了哪吗?” 阿姨刚才给我洗澡洗到一半,倒也忘了这件事情,便也说:‘’是啊!小姐!您今晚去哪了?为什么电话一直没人接?” 玉玲等不及我回答,便转身从门口提起我那只湿漉漉的包,她从包里将手机给掏了出来,然后摁了开机键,可是手机已经开不了机了。 怎么启动都没用,应该是没电了。 玉玲转身又看向我:“您知道您这样一声不吭消失很吓人吗?我们这么多人大半夜被吓到只差没去报警了!” 玉玲冷冷的看着我。 阿姨也急的很,便说:“太太!您快说发生了什么事吧!怎么会弄成这般回来!” 正当两人逼着我的时候,坐在那吸烟的陈青川低声说:“不用问了,既然人回来了,你们便回去吧。” 玉玲和阿姨全都侧头看向陈青川。 可玉玲哪肯,她说:“青川,这不是件小事,她失踪这么久,总要有个交代,要是出什么事了呢?” 陈青川第一次没对玉玲客气,而是拧眉说:“现在很晚了,不适合问了,回去吧。” 他掐灭掉手上的烟,然后从沙发上起身说:“阿姨,送玉玲姐下楼。” 阿姨见陈青川眉眼不悦,不敢多有磨蹭,便赶忙点头,对一旁的玉玲说:“玉秘书,我送您下去吧。” 玉玲又被气到不行,好半晌,也只得叹口气说:“你们的事情你们自己去弄清楚吧,可青川我不得不提醒你,失踪这半日,可不是什么小事,最好问清楚。” 陈青川沉默着脸。 玉玲也不好多问,便转身出了房间。 玉玲一走,因为时间上太晚了,定坤自然也不能多留,便说了几句的告辞的话,也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跟陈青川,我以为他会逼问我今天下去的去处,可没想到他站在我面前良久,却只说了句:“先上床吧,很晚了。” 他说完,便解着领带朝衣柜走去。 而我站在那没有动。 直到他将衣服换下来,又朝我看了过来,见我站在那没动,便问:“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动了两下摇头说:“没什么问题。”便朝着床那端走去,我在床上躺了下来,陈青川便去了浴室。 他看上去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到有些让人出乎意料。 我安静的躺在床上。 浴室内是水声,我闭着眼睛躺在那。 陈青川从浴室出来后,便将窗帘放下,遮挡住了外头的一室雨声。 他见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便问:“我关灯了。” 我小声嗯了声,他伸手在墙壁上摁了下开关,屋内瞬间便变得黑暗无比。 只有床头两盏床头灯还在亮着。 陈青川朝床这边走来,他今晚没看书,而是直接将床头灯给关掉,然后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他躺在我旁边,我躺在他身侧。 他闭着双眸躺在那。 我盯着他侧脸看了良久问:“你不问吗。” 陈青川没有睁开眼,而是依旧闭着眼眸低声说:“问什么。” 他的语气很淡,淡到几乎听不到情绪。 我沉默了下来,下意识又抱紧了怀中的被子。 过了半晌,我说:“抱歉,今天下去出去时,迷路了,所以很晚才到家。” 这个谎言撒的到底有多不用心,我心里非常清楚,我知道他不会信,但我至少解释了。 对于我的解释,陈青川躺在那微皱了皱眉,声音略沉:“以后不要再这么晚回家,会担心。” 54疯够了吗? 我轻轻嗯了一声,说了个:“好。”字。 陈青川说:“睡吧。” 便再也没有声响。 我侧对着他躺在那,睁眼看着外面的月色,心里在此时却一片荒芜。 好半晌,我又用力的闭上眼,让自己不要去想太多,可是还没一秒,我又再次这睁眼说:“你睡了吗?” 躺在我身边的人没动静,我便扭头去看他。 他还没睡,只是声音略闷的问了句:“怎么了。” 见他答了,我才扭过头去继续用原来的姿势躺好说:“我不会介意的。” 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怕没头没尾的他听不懂,我又说:“我们之间本就是捆绑,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我不……” 我话还没说完,陈青川忽然冷声问:“还不困吗。” 我那些未说完的话,瞬间便被冷飕飕的语气给打断。 他也翻了个身,侧对着我说:“我很累,睡了。”他便不再理我。 我抱着被子躺在那,也没有再有动静,一晚都未入睡。 到第二天早上,阿姨在屋外敲门,催我们下楼用早餐,陈青川昨晚太晚休息,所以今天便留在家里未出门,起床也比平时晚。 阿姨来催时,时间差不多接近十点。 我也醒了。 他从床上起来后,我便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看向我,见我也醒了,便问:“不再睡会?” 我说:“睡不着了。” 他倒也没说什么,去了一趟浴室,我坐在床边望着他背影,愣了几秒,便也从床上爬了起来。 等他洗漱完后,他手机响了,是定坤打来的电话,他看了一眼从床头柜上拿起,摁了接听键后,便喂了一声。 大雨是定坤在电话里问他今天是否会去公司,因为陈青川一边朝门那边走,一边回着说:“大概下午,今天起的有点晚。” 他也没有看房间里的我,推门便直接走出了房间。 我坐在床边看着他持电话离去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便也起了身,去浴室洗漱了一趟,然后下了楼。 到达大厅的时候,阿姨正好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一瞧见我,便停了停,便对我小声说:“先生在餐厅呢。” 她提醒我。 我明白她什么意思,陈青川虽然没有多问,但我知道他是有点不高兴的。 我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去了餐厅。 陈青川还在打电话,他正双腿交叠的坐在餐桌边,上半身整个人懒懒的靠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咖啡,脸上情绪很淡的在跟定坤吩咐着生意上的事。 我站在那看了一小会儿,我便安静的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见我来了,他视线扫了我一眼,未有太大的反应,手把玩着桌上的杯子,继续和定坤说着话,谈论的似乎是关于彗州那块地。 陈青川的话并不多,只偶尔说上两句,所以我也听不出个所以然,只瞧见他一直都在安静听电话那端的人说讲。 这个时候阿姨将东西端上桌,陈青川习惯早上喝咖啡,而阿姨所以端了一杯热好的牛奶在我面前。 我小声说声:“谢谢。” 阿姨便在一旁摆放好桌上盛着食物的盘子。 陈青川这个时候正好也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在了一旁。 这个时候,阿姨在旁边说:“先生,您今天难得休息一上午。” 陈青川继续喝着咖啡说:“嗯,起的晚了。” 这句话一落音,餐桌上忽然便冷了场。 陈青川却似乎不觉得,放下电话后,便翻着报纸,丝毫没有要继续开口说话的意思。 阿姨想活跃气氛,这时便对我说“太太,您要盛点汤吗?” 我想了想,便头说:“来碗吧。”阿姨又问:“那先生呢?” 她问的是我。 我便只能抬头去看陈青川,坐在那翻报纸的他,在感知到我的视线后,低声说:“不用,我不太喜欢早上喝汤。” 我又只能侧脸对阿姨说:“不要,他说。” 阿姨便点点头,唉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 阿姨厨房还有东西,所以不能一直留在餐厅,便又从餐厅离开了。 等阿姨离开后,餐厅又彻底冷清下来、 我见陈青川也没怎么吃东西,而是一直在喝咖啡翻报纸,我想了想便说:“阿姨今天熬了点海鲜粥,你要不要来一碗?” 他听后,依旧没抬头说:“不用,我不太饿。” 陈青川的态度明显冷的很,和平时有着很大区别。 我知道他是介意昨晚的事情的,虽然我解释了,可那解释他明显不太信,只是身为我丈夫,他为了给彼此留面子,而没往下逼问而已。 见他不怎么想说话,而我也不是那种爱没话找话的人,便坐在那安静的吃着早餐。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阿姨在客厅外唤了句:“陈小姐。” 我以为是陈丽娜来了,刚侧头去看餐厅入口时,走进来的人却不是陈丽娜,而是陈麟。 她一看到我,便朝我冷笑一声。 正在翻报纸的陈青川,听到阿姨的声音,以及走进来的脚步声,便也放下手上的报纸,抬头看了过去。 在看到陈麟后,他拧眉问:“你怎么来了。” 陈麟站在门口说:“哥,我来这赶早餐的。” 陈青川虽然对这个妹妹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起码也是当亲妹妹对待的,见她如此说,倒也未有多问,而是让阿姨再准备一副碗筷。 可阿姨却有些迟疑,因为陈麟今天早上来的有些蹊跷,她离开这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而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冒出来,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陈麟见阿姨顿在那没动,便笑着问:“怎么?您这是不欢迎我来这里吃饭?” 阿姨不过是个佣人,哪里敢有资格不欢迎啊,她立马笑着回答:“没有没有的事,我现在就去给您备碗筷。” 阿姨便转身就走。 等阿姨走后,陈麟也不看我,而是径直朝餐桌边走来,她坐在陈青川对面的位置后,便唤了句:“哥,我有事情要同你说。 陈青川问:“什么事。” 陈麟问:“嫂子昨晚是不是很晚回的家。” 她这句话一出,陈青川脸上不温不火,他说:“怎么。” 陈麟见桌上摆着果汁,她也不急着回答,而是抬头拾起桌上的果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了一口后,才说:“我昨天看见了她。” 陈青川挑眉。 陈麟又说:“和一个男人。” 我冷冷瞧着陈麟。 她也冷笑瞧着我问:“那个男人是不是叫陆明?” 陈青川忽然将咖啡杯放桌上重重一放,他沉声:“陈麟!” 陈麟却依旧不肯住口罢休,她甚至偏头看向陈青川说:“哥,我是有证据才会来这里同你说的,我知道那个女人根本不会安分,就算出了那么一大件事,她也未必会老实。”陈麟拿起一旁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然后从信封里掏出一叠照片丢在桌上说:“你看!这是我昨天跟了她们一天拍的,她和那个男人一起去医院看她妈,出了医院后,两人又一起坐车离开去逛街,并且还是手牵着手!” 那些照片被丢在桌上后,散了一桌,四处都有。 我和陆明微笑的,手牵着手的,相互拥抱的,一一散落在我跟陈青川面前,铺面了整个桌面。 阿姨正好拿着碗筷出来,看到那一桌子的照片后,彻底愣住了。 沉默,一屋子的沉默,让人有些窒息,好像空气稀薄,被人抽得只剩下够残喘的。 陈麟指着那些照片对陈青川说:“哥,你好好看清楚,我会说谎!可是这些照片不会!这就是你百般维护的妻子!” 我将桌上的碗筷,往地下狠狠一扫,然后站了起来问:“你跟踪我?” 陈麟问:“怎么了?我不能跟踪你吗?” 我气得全身发抖,手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陈麟仍旧对坐在那铁青着脸,沉默不语的陈青川说:“哥,她跟那个陆明在公园待了整整大半夜,两个人除了没去酒店开房,其余什么都做了。” 她随手从桌上抓了几张照片,递到陈青川面前说:“这是他们两人在公园拥抱的!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松开彼此!她对得起你——” 陈麟话还没说完,我将她用力一拽,反手便给了她一巴掌。 陈麟没站稳,整个人摔在了椅子上。 我气得双眼发红,指着她问:“你哪里来的资格跟踪我!” 这是我第二次打她,陈麟本就不是一个容易受人欺负的主,她彻底疯了,冲上来一把拽着我的头发说:“贱货!你敢打我!你还敢打我!” 地下有盘子摔碎声,阿姨在尖叫。 陈麟拽着我头发,便来抓我的脸,我根本防不胜防,力气也根本没她那么大,甚至还有些措手不及,当我感觉头皮几乎要被陈麟扯落在手上时。 忽然我感觉头皮一轻,接着我听到啪的一声,我愣了几秒,一抬头时,正好看到陈麟捂着脸站在那,双眼通红等着陈青川。 陈青川拽着她手臂冷声问:“疯够了吗?” 他将陈麟往后一推,也没在看我们,转身出了餐厅。 55未归 陈青川一言不发离开后,这里便只剩下阿姨还站在旁边,阿姨立马过来扶住我,将我和陈麟扶远了些,生怕我们两人再纠缠在一起,她说:“陈小姐,太太,你们都是一家人,何必闹成如此难看啊。” 陈麟冷冷的说:“别把我和这贱货说成一家人!我哥迟早会跟她离婚的!”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将脸上的眼泪狠狠一擦,她又看向我:“许开颜,你现在是拿我哥当猴耍吗?我告诉你,我哥执迷不悟,可我们家的人不蠢,咱们走着瞧就是!” 陈麟转身便朝餐厅外走。 剩下阿姨站在那,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到这个时候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许久,她才轻声说:“太太,咱们先去大厅休息一会儿。” 我理了理头发,紧抿着唇没说话。 阿姨便扶着我朝大厅走,等她将我扶在沙发上坐下后,便又给我端了杯热水过来,给我平复下情绪。 餐厅里的东西被摔得太过严重了,阿姨又回了餐厅收拾。 我听着里头稀里哗啦的一片碎片声,握着手上的杯子闭了闭双眸。 害怕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虽然我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我将手上那杯热水一口气喝了下去,便从将杯子放在餐桌上,起身朝楼上走去,我进了卧室的房间,而陈青川正好从里头走出来。 他刚好换了身衣服,看了一眼门口的我,什么话都没说,便朝门外走,似乎是要出门。 我跟在他身后问:“你要出去吗?” 我声音并不大,所以我不知道是他没听见,还是没回答,他没有回头,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我站在二楼看着他匆匆的背影,没有再跟下去,接着阿姨在大厅和陈青川说了句什么,陈青川也没有回,出了大厅门,直接上了车,便离开了这。 车声远去后,我往后退了两步,便往回走。 我在沙发边上坐下,正发着呆,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一声震动,将我惊醒,我起身走了过去,将手机从床头柜上拿了起来。 是陆明发来的短信,他在电话内问我:“没事吧。” 问的是我昨天那么晚回家后,有没有问题。 我盯着那一行字,下意识在手机上打下两个:“无事。”等将短信发送出去后,我便将手机紧紧攥在了手上。 没过多久,陆明又回了条消息,内容只有一个好字。 我也没再说什么,将手机放在了一旁。 陈青川中午离开后,晚上十点都未归家,我一直在等他,想等他回来好好聊聊。 所以我也没有先睡,而是一直在卧室看着电视。 看到十一点,阿姨上了楼来敲我门,她在外头说:“太太,您要不要给先生打通电话?先生可从来没这么晚未回家过。” 是的,陈青川很少这个时候,都未归家的,就算最迟也不会超过十点,可今天已经十一了,甚至再过不久,时间便要逼近到十二点。 我看了一眼手机,犹豫了几秒,便对门外的阿姨说了句:“好,我现在给他电话。” 阿姨应该是在外头听见了,未再出声。 我翻到陈青川的号码后,便拨了过去,差不多响了五下,那边才接听,在他出声之前,我立马说:“是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那边很安静,猜不出是在哪,只音乐听到有人路过说话,应该不是在富安。 他说:“还在应酬。” 他不是一个爱应酬的人,基本上很少应酬,当然,这些话,我没说出口,只是问:“那要应酬到什么时候?” 他在电话那端说:“还不确定。” 他这般回答,我倒有些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便握紧了手机,沉默了几秒。 他也不开口,电话那端是一片沉默。 我再次开口:“阿姨在家等着你回来吃晚饭,让我打的这通电话。” 他很淡漠的嗯了一声。 我还想说什么,电话那端竟然就这样挂了,里头传来嘟嘟声。 我握着手机靠坐在床上,许久都没动。 阿姨还在外面等,便再次敲门问:“太太,先生怎么说的?” 我反应过来,便握紧手机对阿姨说:“他还在应酬,不确定什么时候回来。” 阿姨听了,也沉默了半晌,接着,她在门外嘟囔着说:“先生可是从来不应酬的……” 大约是阿姨没等到我的回应,所以也未在卧室门前待下去,她从门口悄然离开了。 等阿姨走后,我目光再次落在电视上,继续在那换着频道。 等到十二点,我实在是太困了,便躺在了下来,抱着被子闭眼睡了一会儿,本想睡个半个小时,可没想到这一睡,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等醒来,我第一反应便是去摸身边的人。 可摸了一圈,手边除了冰凉还是冰凉,我手被那边的冷刺激的往回缩了缩,陈青川昨天一晚上没回来。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时间已经是九点了。 我揭开被子起身,便朝着外头走去,阿姨正在楼下大厅张望着,显然她是在张望着未归家的陈青川。 我走到楼下去后,阿姨听到脚步声,立马扭头看了过来,一看到我,便迎了过来,唤了句:“太太。” 我应了声。 她说:“先生昨晚一晚未归家。” 我说:“我知道。” 阿姨又问:“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陈青川彻夜未归,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我对阿姨说:“没事,您先去忙吧,他在外面有工作而已。” 阿姨半信半疑的看向我,看了我良久,她也只得应声,不敢再说太多。 我拿起客厅的座机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陈丽娜在电话那端迷迷糊糊接听后,我便问她:“你哥呢。” 陈丽娜见我如此问,她似乎是从床上爬了起来,下意识回了句:“在自己房间谁呢,怎么了?” 我说:“他昨晚很晚回家吗?” 陈丽娜说:“三点回的家。”她大约是觉得很莫名其妙,又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说:“没事,我就问问。” 陈丽娜听我如此说,便哦了一声。 她还在睡觉,所以我也不方便打扰她,和她随便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我不确定昨晚陈青川是不是跟陈阖在一起,但我想,陈阖昨晚三点回的家,那么多半会是如此。 我没有出门,依旧在家等着陈青川。 可这一次,等到晚上十一点点,才听到陈青川的车从外头开了进来。 阿姨听到后,激动的很,立马去外头迎接。 我放下手上的书抬头朝窗户外看去,只看到橘黄色的灯光照射在窗帘上。 楼下传来车门关门声。 我听见阿姨在楼下说话,接着便是脚步声从楼上传来,我放下手上的书,关了灯后,便在床上躺下,当自己熟睡了一般。 没多久,便有人将门给推开,刚关掉的等瞬间便亮了。 我抬脸朝卧室门口望去,陈青川正站在那,衣服还是昨天离开时的衣服。 我见他看向我,便下意识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了句:“你回来啦?”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没说话,直接朝浴室走去,接着便是浴室关门声。 他并没有拿换洗衣物。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便起了身,去柜子内给他将换洗衣物拿上,便走向浴室门口,我在外面敲了两下。 里头是淅淅沥沥的水声,我不确定他是否听得见,又再次敲了两声。 陈青川隔着水声在里头问:“怎么了?” 我说:“换洗衣物。” 差不多一两秒,门才被拉开,陈青川下半身穿着一条西裤,衬衫也脱至一半,显然是还没开始洗。 他清冷的眸子看向我,一句话也没说,便又转身进了浴室。 我手上拿着他的衣服,在门口站了许久,想了想,还是抱着衣服走了进去,替他放在衣服的架子上 等归置的差不多后,我便回头对陈青川说:“衣服都替你放在这上头了。” 只是这一回头,正好看到陈青川赤裸的上身,他四肢修长,无一丝赘肉,身材也和以前没丝毫变化,只是比以前精瘦许多,不再是高瘦的少年,而是个成年男人,有点让人不敢直视。 就算同床这么多次,我还是有些不敢在这样情况下直视他,我立马仓皇的避开,正要忙着离开时。 陈青川忽然站在那问:“把洗发水给我。” 我脚步一顿,便扭头去看,这才想起,今天我洗澡时把洗发水放在了洗手台这边,忘记放回去了。 便又忙着去洗手台上拿,等拿到手,踩着拖鞋又朝他那便赶。 陈青川头发略有些打湿,他从我手上接过后,忽然又说:“沐浴露呢。” 我又扭头朝洗手台上看去,只觉得自己有些昏头了,便又回身朝洗手台走去,忙着从上面拿上沐浴露,不过这次为了防止自己再拿漏东西,我顺带将他的剃须刀拿上,便又朝他那边走。 可谁知道一转身,发现陈青川正靠坐在浴缸上抽烟。 56十七八 我有点被吓到了,在那站了一会儿,还是抱着手上的东西朝里头走去,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轻声说:“都放在这了。” 他嗯了一声,继续坐在那抽着烟。 浴室比较闷,都是烟味,我想了想说:“那……我先出去了?” 陈青川没说话。 我也没敢在里头多留,便悄悄退了出去,陈青川依旧坐在那保持着抽烟的动作没动。 等替他关上浴室门后,我靠在门上呼出一口气,然后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陈青川从浴室出来后,我去里头替他将换下的衣物放去洗衣篮内,平时这种事情他都会自己做的,反而是我的随便丢在那,他会帮我理好放进洗衣篮,只是他今天似乎状态不是很佳,所以未处理。 而我,也有心想要缓解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在他出了浴室后,便去里头。 我拿着他的衬衫放在鼻尖闻了闻,有点烟酒味,似乎是喝酒了。 难怪他没太多精神,我想到这,便出了浴室去了洗衣房,等替他将换下的衣服放入洗衣篮后。 这才出来,陈青川没有在床上躺着,而是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闭着双眸,似乎有些难受。 我轻轻走到他身边,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因为他睫毛动了两下。 我轻声问:“头疼吗?” 陈青川没说话,只是用手揉着眉头,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句:“不用管我。” 可我没离开,站在那依旧没有动,想了想又说:“我让阿姨去楼下给你准备碗醒酒汤。” 这时,陈青川才睁开眼看向我,他眼睛里的情绪很沉很沉,沉到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不知道为什么,一瞧见他这样,我有点害怕的往后退了退。 弧度很小,甚至几乎难以察觉,可陈青川却发觉了,他扫了一眼我的脚后跟。便从我身上收回视线,抬手揉了揉眉心说了三个字:“随便吧。” 便很是倦怠的靠在那,我看向他,没有再继续待下去,而是快速出了卧室去楼下找阿姨。 阿姨正在厨房忙着,见我下来了便唤了声:“太太。” 我说:“您备碗醒酒汤吧。” 阿姨问惊愕问:“先生喝酒了?” 我说:“喝了一点点,有点头痛。” 阿姨一听,便立马点头,忙着去张罗。 我没有上楼,而是一直在厨房等着阿姨将醒酒汤弄好,等出锅后,阿姨递给了我。 我接到手上,这时阿姨忽然拽住我说:“太太。” 我侧脸看向她。 阿姨说:“您让先生喝完早点休息。” 她有点担忧。 我点头说:“知道了。” 就算阿姨不这样说,我也会这样做的。 等到达楼上后,陈青川还坐在沙发上,不过和先前的静止不一样,这一次坐在沙发上接听电话,我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而是将手上的醒酒汤,轻轻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便在一旁站着。 陈青川这通电话并未接听多久,差不多两分钟,他便嗯了一声作为结束,将手机挂断然后放在了一旁。 我站在他面前说:“这是阿姨刚煮的,你喝点睡一觉。” 陈青川目光落在面前那碗醒酒汤上,没说话,好半晌才伸手接过,没什么表情一口喝了下去。 等他喝完后,他便起了身去了床边,我跟在他身后。 等他躺下后,我见他脸色有些不对,所以想要伸手去摸他额头,可还没伸过去,陈青川却突然扣住了我的手。 我的动作一僵。 他睁眼看向我,语气很淡的说:“没什么,不用管我。” 我说:“可是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感冒了?” 他说:“没有。” 便移开了我的手,闭上双眸没再说话。 我坐在他床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他刚才捏我的手时,我确实感觉到他手心内的体温很高,应该是在感冒发烧。 我坐在那看了他良久。 这时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开始响了,我便立马起身接拿,来电提醒上显示的是我妈,我犹豫了几秒,便摁了接听键,里头传来我妈的声音,她唤着:“青川。” 我在电话这端回了句:“妈,是我。” 我妈没料到我竟然拿着陈青川的手机,她问:“青川呢?” 我说:“他在休息,有点感冒。” 我妈一听,便又问:“严不严重?” 我说:‘’还不知道、” 我妈在电话那端叹气说:“行了,你去照顾他吧,我没事。” 我也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挂断了电话。 等放下他手机后,我又回头看向他,他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怎样,躺在那没动静。 我握着手机想了想,还是决定走去,在他床边坐下,然后再次伸出手在他额头上试探着,这次他没阻拦,因为他似乎有些入睡,他的额头如我料想的那样,无比滚烫。 难怪我觉得他今天的精神很不对劲,便慌张的要起身去打电话给医生,可还没来得及走,身后忽然有股力道又将我拉了回去,我完全没预料的,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便被那股力道一拽,然后直接摔在了陈青川的胸口。 他手扣着我的手,有点紧,依旧闭着双眸,也不说话。 我挨在他胸口,小声唤了句:“青川。” 可是他没反应。 我等了一会儿,可觉得手臂有点麻了,便难受的挣扎了两下,试图将手从他手臂上挣扎开,他明明没握很紧,却不知为什么,怎样掰都没用。 我只能又低声唤了句:“疼,青川哥哥。” 陈青川这时才有了点动静,他手松了松,却没彻底的松开我,依旧握着我的手,他嘶哑着嗓音说:“让我休息会,没事。” 他的热气喷在我脸上,他还没彻底睡着。 我继续在那挣扎着手腕,说:“那我去帮你拿点药,你怎么说也要吃点药再睡。” 我耐心终于到达极点了,便又扭了扭手腕说:“你先松开我,青川……唔。” 我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忽然又被他一拽,便被他压在了身下,他灼热的唇吻了上来。 我彻底惊呆了,瞪大眼睛看向他,当我感觉他手在解着我身上的衣服时,我立马挣扎着,用力挣扎着说:“不要,不要这样,唔,唔……” 我被他吻的几乎要发不出声。 陈青川却没有理我,态度非常强硬的去解我衣服。 我扭曲着身子,想到那天晚上的一切,我彻底被吓到了,挣扎的更加用力,我说:“陈青川!你别这样!你还病着呢!” 他狠狠的吻着我,相当的粗暴,手也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将衣服扯的撕裂作响。 衣服将我身上的肉勒得让人觉得撕扯般的疼,我狠狠推着他,捶打着他,大哭着说:“你放手!陈青川!你别这样!” 那天晚上的疼痛还没完全从我心里消除,他此时的状态和那天差不了多少,我慌的很,他沉重的身子压在身上根本推不开,我慌张之下,只能对着门的方向大喊:“阿姨!阿姨!” 想要找阿姨求助,可是才刚喊出来,陈青川忽然又朝我吻了下来,将我抱紧了些。 我大哭了出来,在他怀里。 他感觉到我身子的抖动,便缓了缓,停了下来低头拉看我。 我红着眼睛瞪着他,他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一般,忽然吻着我的脸,他轻声说:“你乖点。” 太疼了,我也不敢动,我哭着说:“为什么你每次都这样,为什么?” 他没说话,依旧没放开我,还在强迫着我的意志,不过柔和了许多,所以在缓慢的的进入。 他全身灼热的很,高烧跟身体的生理反应,让他的身子有点像个火炉,我怕冷,可今天却硬生生被他压出了一声汗。 他见我依旧在哭,便紧着声音在我耳边说:“放轻松。” 我说:“我不想,能不能改天。” 他却直接两个字:“不行。” 陈青川吻着我,吻着我的额头,我的鼻尖,我的脸颊,他又开始来霸占我的唇。 我气得推着他,拒绝和他接吻。 不知道是这个动作让惹恼了他还是怎样,他忽然将我脑袋一提,然后低声说:“看着我。” 我不看,依旧想要侧去一旁。 他再次一用力,我的脸不得不面对他。 他脸上的情绪阴沉的很,他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他问我。 我依旧憋着,不肯开口。 他又动了一下,我疼得蜷缩着,用力推着他,哭着说:“你不能这样对我!陈青川你卑鄙!” 可他却并不理会,钳住我捶打着他的手说:“我卑鄙?你还让我怎么做?你好好看清楚躺在你身上的人是谁,我们以怎样的姿势重合着,你和陆明还能回到以前吗?” 他捏着我脸,逼着我看向他,微眯眼睛,用接近残酷的语气说:“你躺在我身下整整三年了,你们早就不是以前的十七八了。” 57回不去 我咆哮着说:“都是因为你!” 他再次吻住我的唇,挡住了我后面的话,哭声没有了,只有我捶打着陈青川的声音。 没用的,真的没用的,如他说的那样,我们还是十七八吗?还能回到从前吗? 陆明还能接受这样的我吗? 陈青川只是未将这句话说得太明白而已。 下午的时候,阿姨来敲门,在外头说晚饭准备好了,她知道我们在里面休息,所以不敢太大声,也不敢直接进来,在外面候着。 陈青川醒了,我也醒了,躺在他身边没多少反应,他报紧些我,才揉了揉眉角,对门外的阿姨说:“我们就下去。” 阿姨在外头听了,应答了一声,没再说话,接着是脚步远去声。 等阿姨走后,陈青川躺在那半晌都没动,我也没动,我身上不着寸缕,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和他肌肤紧贴,说实话这不是个让人觉得舒适的温度,可我已经不想动,只是疲惫的躺在那。 陈青川醒酒后,便看向怀中的我,他温声问:“饿了吗?” 我将脸埋在枕头里,没有回答他。 陈青川躺在那看了我好一会儿,也未在说话。 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阿姨也没有再上来催,陈青川抱着我不言不语好一会儿,才在松散的头发上吻了吻说:“我让阿姨替你端上来。” 可陈青川这句话刚落音,楼下传来匆匆的脚步声,接着阿姨在歪头敲门说:“先生,老夫人来了!” 听到这句话时,我是最先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的,陈青川也没料到,不过他没我这么大反应,而是对阿姨说:“好,我现在就出来。” 接着,他看向我,拍了拍我抬起的脑袋说:“起来吧,妈来了。” 他说完,便松开了我,最先下了床去穿衣服,而我,自然也躺不下去了,我妈这个时候怎么来了?她不是在医院吗? 我便在陈青川起身后,也随之起了身,不过我的衣服还在柜子里,如果我要穿衣服的话,那就代表我要赤身裸体从沈青川面前经过去拿衣服,便又缩回了被子内没动。 正在穿衬衫的陈青川似乎是发觉了,便回头朝我看了过来,他没说话,便去了柜子内替我将干净的内衣内裤拿了出来,以及一套新的裙子。 他放在床边说:“穿上吧。” 我冷着脸,不想看他,只将脸别去了一旁。 陈青川看了我一会儿,便继续在那扣着衬衫的扣子,之后他披上外套,才又对我说了句:“我先下楼了。” 没等到我的回应,他朝着卧室门走去,很快便出了房间下了楼。 剩下我一个人坐在床上。 我坐在那沉默了许久,才快速伸出手,拿起床上的内衣内裤迅速床上,然后又将陈青川替我拿的裙子套上。 等我从楼上小跑着下来后,一眼便瞧见我妈正在楼下沙发上同陈青川喝着茶。 老太太可能是听到脚步声了,便抬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一看到我头发乱糟糟的,一脸睡意未醒的模样,我妈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笑问:“你们怎么睡到现在?这都快晚上了,也真是不像个样子。” 我望着她脸上的笑,倒是愣了两下。 一旁的阿姨笑着同我妈说:“先生和小姐可是从上午睡到现在,刚才才醒呢。” 话里的暧昧暗示不言而喻。 我妈见我还站在那,笑着说:“行了,别傻站着了,过来坐吧。” 我这才磨蹭的走了过去,在陈青川身边坐下。 陈青川替我倒了一杯茶,递给我,我接过后,下意识问了句:“妈,你怎么出院了?” 我妈说:“医生说后天替我准备手术,所以今天放我一天假,我听你说青川有点发烧所以过来看看。” 我惊讶的问:“医生已经替您决定好手术日子了?” 我妈说:“青川没告诉你?” 这个时候,陈青川出声笑着对我说:“前天妈和医生都给了我电话,本想告诉你的,一时忘了。” 前天,正是我很晚回来的那天,陈青川那个时候估计也没多少心情来同我说这件事情。 我有些担心,可因为我妈在,又不敢将担心太过表露。 我便问我妈:“那后天我去医院陪您。” 我妈直接拒绝:“不用,又不是什么大手术,而且还是激光,两三下就行了,你去了反而吓人的很。” 我还要说什么时,陈青川忽然在一旁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我侧眸看向他。 他说:“只是个小手术,金姨在那守着不会有多大问题的,做完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家了。” 陈青川轻轻朝我摇头,动作幅度很小,我这才明白出什么意思,便立马对我妈笑着说:“行,那我们晚上等您从手术室出来再去看您。” 我妈笑得开心说:“这样也行。” 我不能表现得太过紧张,接下来的过程,我都是尽量用轻松的语气同我妈聊着。 而我妈,从我从楼上慌慌张张下来开始,脸上的笑容便没断过,她在为什么而开心,我心里很清楚。 所以我也未在这边多言语。 到晚上七点,医院那边打电话催我妈回医院,我妈也不能再多待下去,便没有多留,又由着司机送走。 她一走,我便开始心乱如麻。 陈青川看出来了,便对我说:“不会有多大问题的。” 他话是这样说,可这毕竟是个手术啊,而且还不是一个普通手术。 我没说话。 阿姨在旁边提醒说:“先生,太太先吃饭吧。” 陈青川在我身边说:“先吃饭吧。” 我也没时间去跟陈青川计较白天的事情,便起身同他去了餐厅。 可是并没吃多少,不过两三口便放下了筷子,接着,我便去了楼上给医生打电话。 医生在电话里和解释说:“许小姐,前天晚上我给您打了几通电话,想要同您说您母亲手术的事情,可是您的手机一直未接通。” 我想到那天晚上,只能满是歉意说:“那天我手机出了些问题,所以未能接听到您的电话,所以实在抱歉。” 医生在电话那端笑着说:“哦,没事的,我已经给您先生电话了,同他说了手术的细节,以及一些注意事项,你母亲现在心态相当的好,所以请别多太担心。” 我说:“实在麻烦您了,这段时间让您费心这么久。” 医生说:“这是我应该做的。”他想了想又说:“对了,忘记同您说件事了,我和您先生商量,手术当天您和您先生等手术过后再来医院便可,目前你母亲心态相当好,若是太多人过去,和过于重视,会引起老夫人不必要的怀疑。” 想到陈青川刚才朝我使眼色,我握着手机半晌都没说话,我实在有些不放心,让我妈一个人在医院完成这项手术。 我说:“我们不出现在我妈面前可以吗?” 那医生说:“当然可以,只不过照顾您妈妈的阿姨在,所以……” 我倒还真忘了这点,我妈手术那天金妈肯定会全程陪伴的。 医生见我沉默,便在电话那端安抚我说:“您放心吧,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手术完我会第一时间给您电话。” 因为医生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所以我们未能多聊,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那沉默着。 这时又有一通电话窜了进来,我看了来电提醒,是陆明打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手竟然有些软,想都没想,便立即摁断。 没多久,陆明便发来一条信息过来说:“没别的事,就想问问你吃饭了没有。” 我脑海里忽然想起陈青川白天时同我说的那些话,他说,你和陆明还能回到以前吗? 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我闭着双眸站在那,冰凉的手死死握着手机。 就在这时,门忽然开了。 我立马侧脸看去,陈青川站在门口,我吓得身子一震,便下意识将手机往身后一别,便什么都没同他说,径直朝浴室走去。 我不敢看陈青川一眼,便直接关了浴室门。 我靠在门上喘息着,又低头去看手机。 陆明又发来了一条消息,他说:“我会等你,永远等你,开颜。” 等我吗?可是白天我才和陈青川翻云覆雨完,他怎么等我? 我松开了手,手机便从我之间脱落,摔在了地下。 我整个人也缓缓从门上滑了下来,蹲坐在那。 也不知道在浴室里我待了多久,外有传来陈青川的敲门声,他在外头询问:“开颜,好了吗?” 我反应过来,偏头去看,便看到他的身影在外面门上晃着。 我没说话,继续在那蹲着。 他又唤:“开颜。” 我还是没动。 他见没动静,便说:“我开门进来了。” 我立马说:“我在洗澡,忘记拿衣服了。” 陈青川要开门的动作,便在我这句话中停顿了下来。 他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一会儿,终是回了句:“好,我帮你拿。” 接着,他的影子从门上抽离。 58成全 我妈手术那天我没有去医院,陈青川怕我紧张,所以在家陪着我。 一直到晚上,陈青川才带着我去医院,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医生第一时间给我们打了电话,所以到达那时,便看到我妈已经躺在了病房内的病床上。 我妈还在昏睡,金妈在一旁护理着。 我跟陈青川坐在床边守着她,守到半夜的时候她终于醒了。 见我们都在床边,便抬眸看了我们一眼,她有气无力问:“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我立马握住我妈的手,紧张的问:“您感觉怎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妈朝我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陈青川也在我身后轻声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再休养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我妈点头说:“我知道。” 这时,我妈反握住我的手,又朝陈青川伸出手。 陈青川站在那看了半晌,便将手伸了过去,我妈握住后,将我们两人的手交叠一起说:“人老了,没别的想要的,见你们如今这般的和谐,妈也就放心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手竟然有些僵,陈青川站在我身后也没说话。 我妈只当我们是默认,便很是欣慰的点头,拍了拍我们的手说:“行了,我没多大问题,你们回去吧,这么晚了。” 金妈也在一旁说:“姑爷明天还要上班呢,都回去吧,太太这边有我呢。” 见我妈状况还算很好,我倒也没多说什么,陈青川在一旁说:“妈,您休息好,我们明天来看您。” 我妈笑着点头说:“好,你们去吧。” 等从医院出来后,陈青川在开车,我沉默的坐在那。 已经一点了,街上空无一人,连车都很少有辆。 陈青川忽然问了我一句:“饿吗?” 我摇头说:“不饿。” 他便侧过了脸,继续开车。 第二天我又去了医院,一直在医院守着我妈,陈青川自然也会在那。 陈丽娜他们知道我妈手术住院的事情,也来医院探望。 我妈向来是挺喜欢陈丽娜这个人的,因为她能说会道,简直就是个开心果,今天自然也是一样。 陈阖和陈青川也在一旁,陈阖也很得我妈喜欢,时不时和我妈说上几句贴心窝的话。 我妈开心的不得了。 两兄妹将刚做完手术的老太太,哄的合不拢嘴。 一直到下午,我妈有些累了,想休息,我和陈青川才送着陈丽娜跟陈阖离开。 不过陈丽娜察觉到我和陈青川之间气氛似乎有异,便趁着陈青川跟陈阖走在前面说话时,陈丽娜放慢了脚步,在我身边低声问:“你们又怎么了?” 对于陈丽娜的疑问,我摇头说:“没什么。” 陈丽娜撇了撇嘴没再问。 她忽然又想起什么说:“对了,我找人盯了谢易双几天,倒也没发现两个人有接触,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我倒忘了这事了。 陈青川看上去一切正常,唯一那天的一夜未归,倒还真没有什么异常,或者行踪诡异去见谁,连我都有些觉得是不是自己多想了。 不过想到这里,我又摇头,对陈丽娜说:“先不管,跟着吧。” 我们不敢派人跟陈青川,但是跟着谢易双是没错的。 她见我如此说,便点点头,我们也不敢多聊,因为陈青川和陈阖走在前面。 等进了电梯后,陈阖依靠在电梯壁上,笑着对陈青川说:“彗州那块地,看来陆氏那边是要跟你们富安争到底了。” 陈青川脸上没多大表情,他目光平视着合住的电梯门,上面晃着几道模糊的影子,他说:“这不是陆氏一贯的作风吗。” 不咸不淡,听不出什么来。 陈阖笑得像只狐狸一般:“可这次不一样,陆明新上任陆氏的副总,这是冲着谁来的,都心知肚明吧。” 陈阖扫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看我,便也看向他。 陈阖说:“行了,无论陆氏跟富安怎么争,婚礼也就剩下这么多天了,看在谢家的面子上,婚礼总要好好参加的。”‘’ 陈丽娜这时问:“哥,那我们去吗?” 陈阖说:“这圈子就这么大,开颜家都去,我们自然也不能缺席。” 陈丽娜说:“切,还真是便宜了那谢易双,如果不是她爷爷和富安交好,她面子可没这么大,请得动我们。” 陈阖低声说:“行了,你们这些小屁孩,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陈丽娜很是不服气说:“你们这些臭男人为了生意,才是恩怨不分。” 这话说得陈阖抬手就要去敲陈丽娜脑袋,好在陈丽娜立马躲在我身后,电梯就这么大,陈阖自然不好动手,便收了收。 而此时电梯正好开了,陈阖便最先朝电梯走去,陈丽娜瑟瑟缩缩跟在他身后,我们送着他们出了医院后。 便只剩下我跟陈青川,我站在他面前说:“你要是有事,这边不用守着了,我一个陪着妈便可。” 陈青川对我说了一句:“这是我应该做的。”便没有看我,转身朝医院大厅走去。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便也跟上,等到达电梯后,我靠在电梯上,目光盯着数字一层一层往上跳。 两个人都无话,好在电梯上去并不要多久,门开了后,我们两人又一同走出去。 不过还没到病房,陈青川的手机便响了,他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看到来电提醒,便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唤了句:“玉玲姐。” 走廊里很安静,所以电话那端的声音也能够听清楚,玉玲说:“谢家过来了。” 陈青川回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继续朝前走。 我跟在他身后,走到病房门口时,果然瞧见谢吉泰来了这,同他一起来的,还有谢易双。 爷孙正坐在我妈床边说着话。 我妈见我们送完客人回来了,便笑着说:“青川开颜,你们回来的正好,谢老爷子来了。” 谢吉泰对许家这个女婿,陈青川也是相当满意的,当即便戳着龙头拐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唤:“青川。” 陈青川一改先前的面容冷淡,对谢吉泰也笑着唤了句:“谢老爷子。” 谢吉泰立在陈青川面前说:“上次的事情多亏了你帮我们谢家摆平,不然这婚事恐怕没现在这么顺利。” 陈青川笑容谦和说:“这都是举手之劳事,凑成一桩美好的姻缘,也算是美事一桩。” 谢吉泰叹气,对躺在床上的老太太说:“阿珍,你家老许就是有眼光,我们始终还是没你们家有福气。我生了这么多个儿子,要是有一个有青川这样能干就好了。” 我妈笑着说:“哎呀,谢老,您怎么跟我们说些这样的话,您家的森阗还有林阗不是都挺好吗?” 老爷子冷哼说:“他们好?好个屁,连个孩子都教不好,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要替他们来管教。” 一旁的安静坐着谢易双,不满的瞟了瞟谢吉泰,但终究是未说什么。 老太太说:“谁家的孩子不是这样?我家许开颜这么大年纪了,都还管不好呢,女孩子嘛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骄纵了些没事的。” 我妈便看向站在陈青川身边的我,她说:“打招呼呀。” 我这才想起,我一直站在旁边便没动过,在我妈的提醒下,对谢吉泰唤了句:“谢爷爷。” 谢老爷子对我的态度,不似对陈青川的喜欢,神色平平的点了点头。 之后谢老爷子,一直拉着陈青川说话,而陈青川这个人,在长辈面前,一直都是很礼数周到的,便在那作陪,反倒是我跟谢易双闷声不吭的坐在那。 不过,我在那坐了一会儿,便对坐在那的谢易双说:“不如我们出去走走?” 陈青川听到我这话,本来他正陪着谢老爷子说话,这时却移过视线看向我们。 我妈也看向我们,她有点意外了,平时我可是跟谢易双老死不相往来的。 在众人视线下,谢易双见我如此问,她扫了谢吉泰一眼。 谢吉泰见状便说:“看你们坐在这也确实无聊,便下楼走走吧。” 谢易双这才回了句:“是,爷爷。”不过在她起身时,陈青川端起了一旁的茶水,他揭茶杯盖的动作并不大,不过他低眸饮茶的姿势,还是引得谢易双看了他一眼。 陈青川只在那饮着茶,谁都没看,平常极了。 谢易双下意识低着头,最先走出病房。 等她走后,我妈也对我说:“去吧,都是女孩子,肯定能聊得来的。” 我笑着说:“行,那我去了。” 我妈点点头,没再说话,我便跟在了谢易双身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她盯着电梯门,笑着说:“许小姐想去哪。” 我说:“去楼下走走。” 她扭头来看向我,她勾着唇问:“有话要问我?” 我没有否认,盯着前方。 谢易双再次伸出那戴着钻戒的手,放在眼下打量着说:“有些事情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我笑着反问:“是吗?”说到这,我想了想又说:“其实若是事情真如谢小姐说的那样,我也是个很愿意成全的人。” 59强闯 她侧脸来看我,大约没料想到我会如此回答。 我继续微笑:“你若是有本事让陈青川同我离婚,那么我给你腾位置。”我迎着她冷下来的视线问:“如何?” 谢易双竟然意外的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她笑了,笑得妩媚动人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理了理自己的卷发说:“我一个快要结婚的人,谢小姐说给我腾位置,腾的什么位置呢?” 电梯正好开了,她踩着高跟鞋走了出去。 我同她一起走了出去,到达大厅外后,我从后面一把拽住她说:“你话什么意思?” 谢易双不得不回头来看我,她见我眉眼间有些激动,很是不明白问:“什么什么意思?” 我说:“你和陈青川之间的关系。” 谢易双惊讶了,她迅速将我的手从她手臂上给剥落下去,她环顾了四周,见无人看向我们这边,才说:“许小姐,你可千万别胡说,我能够和你丈夫有什么关系,我们连话都没超过三句,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冷冷看向她。 她脸上情绪一点也没变,她一脸看不懂的说:“我真的不明白你要和我谈什么,抱歉。” 谢易双竟然突然间就改变了说辞,毫无预兆的。 我站在那没动,冷冷看着她。 我们就那样僵持的立在那,引来了医院不少人的注目。 谢易双最后实在扛不住了,她说:“许小姐,我看咱们还是别站在这里挡路的好。” 她便不再理会我,朝外头走。 我没再跟过去,因为我知道再探下去一定探不出什么结果。 那次我跟陈阖打探陈青川和谢易双的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打草惊蛇了,我转身便又回了开着电梯。 电梯一层层往上升着,到达楼上病房后,我妈很是意外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易双呢?” 我说:“她去买饮料了。” 我说完,便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却没有看我,依旧在陪着谢吉泰说着话。 我便安静的去了沙发那一端,差不多十分钟谢易双也回来了,空着手回来的,但也没人在意,因为就在她回来后,谢吉泰便起身要离开了,我妈起不来床,所以由着我跟陈青川送客。 谢易双一直都安静的随在谢吉泰身边,和陈青川一直无交集,像是陌生的很。 送着他们离开后,我冷冷看了陈青川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便离开。 我们陪我妈到下午五点,陈青川开车载着我回家。 不过他回到家没多久,便接了一通电话,说是公司里的事,让阿姨别准备他的饭菜。 阿姨本来已经谋划好了,要大显身手做桌好菜,见陈青川如此,她也只能点头,陈青川穿好外套看向沙发上坐着的我,他说:“我很快就回。” 我说:“无所谓,你有事便忙吧。” 他听到我这个回答,什么话都没说,便从屋内离开。 等他一走,阿姨便也去了厨房。 我一直都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差不多在陈青川离开后的半个小时里,陈丽娜给我打来了一通电话,她在电话内只说了简短的一句话:“有动静了。” 我持着电话,没说话。 陈丽娜在电话内说:“刚才跟踪谢易双的人给我发来消息说,谢易双出门去了金宫,陈青川的车在谢易双的车停后的五分钟,也到达金宫。” 我握住电话的手紧了紧,便说:“我知道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 我和陈丽娜挂断了电话,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对厨房里忙的阿姨说:“阿姨,我的饭你也别做了,我也要出去一趟。” 阿姨还来不及说什么,我人便已经出了外头,开车离开了院子。 等我的车到达金宫门口后,陈丽娜的车正停在路边,我们的车一前一后驶入,等停好车后,我便问陈丽娜:“现在呢?” 陈丽娜说:“谢易双进了逐霜包房。” 我说:“陈青川呢?” 陈丽娜仔细在手机上翻查着私家侦探给她发来的消息说:“不清楚,陈青川停好车后进了金宫,便由着金宫的经理便领了进去,不知去向。” 我说:“怎么会这样?” 不过也对,金宫向来保密严格,里头也不是随便能够混进去的。 我们只追查到谢易双的所在地,却没追查到陈青川的,不过总归两人是一前一后进的金宫,而且地点时间都如此重合,就证明确实存在问题的。 我便对陈丽娜说:“咱们先进去再说。” 陈丽娜点头,我们两人朝里头走,进去后,陈丽娜带着我在楼下坐着,我们没上楼,坐下后,陈丽娜又招来和她相熟的一个服务员,问她逐霜包厢里的进去的是什么人。 那相熟的服务员,对陈丽娜说她今天负责楼下,楼上包房的情况她不太清楚。 陈丽娜听了,也没为难那服务员,便打发了她走。 我们都同一时间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那一层,等服务员上了茶上来,陈丽娜压低声音说:“咱们等着吧,谢易双她们总要出来的。” 我们在大厅最隐秘的位置,我和谢易双便在那喝着茶,等待是一件最漫长的事,等了半个小时,二楼始终没有动静。 我放下手上的杯子,在心里冒出个大胆的想法,对陈丽娜说:“咱们上去吧。” 陈丽娜一听,问:“你要干什么?” 我没说话,我不想再等下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我朝着楼上径直走去,陈丽娜一见我如此,吓了一跳,她起身从我身后追了过来说:“你先别急,你想好进去后,若是真抓到他们待在一起后,该怎么办吗?” 我说:“没怎么办,我现在只是想要确认。” 我们两人在那站了几秒,我还是沉默的朝楼上走去,陈丽娜也只能跟着。 到达逐霜的门口后,门口站着两个服务员,一瞧见我们,便询问:“请问您是?” 我说:“我是谢小姐约的朋友。” 那两服务员看向我们,其中一个皱眉说:“谢小姐今天没约朋友。” 陈丽娜说:“你可以进去问问。” 那服务员听我如此犹豫了一会儿,便转身正要进去,就在她开门那一瞬间,我很陈丽娜将门用力一推,那两个服务员完全没料到,想要来拉我们,可没来得及,我们两人已经冲到了里头。 里面的人吓了一跳,全都回头看向我。 有谢易双,却没有陈青川,而是一个女人,郑微。 两人都吓了一跳,全都抬眸来看向我们,显然都有些没回过神来。 四个人站在那沉默对视着。 倒是那两个服务员反应的比我们快,一把拉住我跟陈丽娜说:“两位小姐,你们若是这样,我们便请保安过来了!” 谢易双也没想到我们会突然闯她房间,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向我跟陈丽娜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郑微也随之站了起来看向我们两人。 我和陈丽娜想象过无数个画面,可从来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画面,陈丽娜显然同我一般也愣住了。 那两个服务员以为谢易双那句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是对她们说的,便立马拿着手上的传呼机,将保安叫了上来,然后又迅速走到谢易双和郑微身边进行解释。 保安就在二楼,很快就冲了进来,竟然连带着金宫的经理也进来了,他在门口问:“出什么事了。” 那两个服务员也没想到经理竟然也来了,当即便对经理说:“经理,这里闯进来两位女士。” 那经理一听,便朝我们看来,本来正皱着的眉头,一看到我跟陈丽娜后,脸色一变,他惊讶的问:“陈小姐,许小姐。” 这里的经理认识我们,而那两个服务员应该是新来的。 他赶忙走到我们身边问:“两位怎么会在这?” 我和陈丽娜都有些尴尬,陈丽娜对那经理说:“不小心误闯的。” 那经理却看了一眼站在那的谢易双,又看向我,他是个心里有明镜的人,便立马对我们说:“二位这边请,我们先出去说。” 那两个服务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在那经理的视线下,便也立马朝我们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和陈丽娜本就是强闯进来的,如今正尴尬着呢,哪里还敢多留,便一言不发朝外走。 可就在我们走到走廊时,一眼瞧见陈阖跟陈青川正朝走廊那端齐步走来,几个人就在这窄窄的走廊里撞个正着。 陈青川和陈阖也正望着我们,两人脸上均带了丝疑惑。 我和陈丽娜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站在那都没动。 经理一瞧见陈青川和陈阖,便立马迎了上去,对两人说:“两位陈总,贵夫人和妹妹都来了这。” 这时谢易双从包厢内走了出来,冷着脸问走到陈青川他们身边的经理:“她们强闯是什么意思,经理,你打算就这样不管我们吗?” 陈阖听了皱眉问:“强闯?” 那经理似乎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60卡 郑微这个时候也从包厢里走了出来,她抱着手站在那说:“无缘无故进强闯进我们包厢,两位应该是来找什么人的吧。” 陈阖的视线忽然在谢易双跟陈青川来回看了一眼,他似乎略微明白了点什么,便轻轻咳嗽了两声,略带尴尬的笑着说:“误会误会,都是误会,两个人应该是进错了包厢。” 他立马走了过来拉住陈丽娜,皱眉问:“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来这了?” 陈丽娜结结巴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在旁边说:“我们是来这吃饭的。” 我又看向陈青川,微笑说:‘’好巧,你也在这。” 陈青川朝我走了过来,站定在我面前说:“我和陈阖在这聊点的事。” 我说:“我来这里,和丽娜吃饭。” 郑微站在那说:“你们在这吃饭,为什么要来强闯包厢?偏偏还是闯进我们包厢,这会不会太巧了点吧?” 陈青川脸色沉了沉。 谢易双站在那冷声说:“经理,她们今天不给个说法,说都别想走。” 那经理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全是姑奶奶,便走到谢易双身边说:“谢小姐,陈太太跟陈小姐,应该是不小心的,虽然打扰到你们了,实在不好意思,可大家都是朋友认识的人,要不………” 谢易双反问:“谁跟你说的我们是朋友?经理,你难道认为她们今天的行为,不需要给个交代吗?” 谢易双说到这,便抬眸看向站在那的陈青川说:“陈总,这件事情你说呢,该怎么办,难道不应该交个原因吗?” 谢易双这是逼着我们,给交代了。 我和陈丽娜对视了一眼,各自都知道心里在想什么,我便笑着说:“我们不是来找别人的,强闯进来不过就是为了和谢小姐聊聊。” 陈丽娜在一旁对陈阖说:“哥,我们今天真有事要找谢易双。” 在一旁一直安静听着的陈青川,轻声说:“既然是如此,想来应该是个误会。”他走到我身边,然后对谢易双说:“看她们两人如此着急,想来是真有急事找两位谈,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一起坐下聊聊?” 陈阖笑着赞成说:“我也认为不错,既然都是同学,那就好好叙叙旧。” 我和陈丽娜随便找的借口,没想到陈青川她们会顺势而下,而郑微跟谢易双虽然不肯罢休,可见陈青川如此说,对她们似乎也无损。 谢易双答着说:“陈总都如此说了,那就这样,只希望许小姐最好是真有事来找我们。” 陈青川也不过问我,便让经理去安排位置。 经理见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便立马点头,派人去安排。 等位置安排出来后,我们六人便一齐朝金宫安排的位置走。 等到达那后,所有人都落座,既然都认识,陈阖便笑着说:“都是同校同学,今天难得有这个机会,便趁这个机会好好叙叙旧。” 谢易双却不跟我们打马虎眼,而是咄咄逼人:“说吧,找我什么要事。” 我们刚才不过是随口找的一个借口,谢易双是清楚的,所以她便料定我们找不出什么事来。 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摁啊。 陈丽娜悄悄看了我一眼,陈青川把自己当成局外人一般,在一旁替我斟着茶。 我笑着说:“没多大的事情,就是想当面问问,谢小姐一件事而已。” 陈丽娜替我捏了一把汗,因为如今这样的情况,她实在想不出我们会有什么事,来强闯谢易双她们的包房。 可我一点也不急,事情既然到达了这一步,倒不如捅个底。 我从包内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并且是正中间。 那是购物小票,那天在商场谢易双留下给我的。 我看向脸色一瞬间僵住的谢易双问:“这张小票应该是谢小姐给我的吧?” 谢易双没料到我竟然会在陈青川面前,如此直白捅破这件事。 没等她回答,我又继续说:“可上面所用的卡,却不是谢小姐自己的,谢小姐亲口同我说,是我家先生的,所以今天我特地来问事情真假。” 谢易双忽然将手上的茶杯往桌上用力一放,她紧紧攥住被子,竟然矢口否认说:“我何时同你说过这些话!” 她神情难得的带了丝慌张,眼神若有似无朝陈青川看去。 而陈青川始终安静的坐在我身边,手中持着竹筷夹了些菜。 陈阖也在一旁搭腔说:“开颜,这会不会是弄错了?” 我对陈阖,无比肯定说:“没有错,她亲口同我说的,上面签的字,也是她亲手书写。” 陈丽娜也说:“哥,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来找的谢易双,当时我也在,我亲眼看到在奢移品点买东西,刷的卡是陈青川的。” 陈阖也看向陈青川。 就连郑微都有些无话看向谢易双。 正当屋子内一时无人说话时,陈青川终于放下手上的竹筷,然后看向谢易双问:“谢小姐,会不会是弄错了什么,我不记得我有给过你什么卡。” 谢易双说:“我、我真没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知道这张小票是哪里来的,可能是你们搞错了。” 谢易双竟然有些不敢陈青川,眼神狼狈逃窜,接着,她又恼怒瞪向我:“许开颜,你别冤枉我!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话,给过你这样东西!” 她来了个死不承认。 我也不急,而是悠悠拿起那张小票,对她笑着说:“不如我们现在拿着这张小票去那家店问问,看那天你到底有没有在那买过东西,并且留下这张小票,以及这小票上的字,她那可是都有备份的。” 陈丽娜在一旁添了一句:“那里还有监控,是真是假,去查不就得知了?” 谢易双都到这个时候了,依旧死不承认她说:“你别来诓我,我说了和我无关,我没做过的事情我是不会承认的!” 她从椅子上起身,便拽着还在一旁坐着的郑微说:“走,咱们走。” 郑微还没反应过来,被谢易双慌乱一拉,拉得差点摔倒,不过好在她很快站稳住了。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如今这地步,我和谢易双怎么会放过她,我们两人同时起身,先她们一步,将门用力一关,然后挡在了谢易双还有郑微面前。 谢易双脚步顿住,她冷声问:“你想干什么?!” 我抱着手,将之前她对我说的话甩还给她说:“谢小姐不将事情说清楚就别想走,毕竟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陈丽娜在一旁冷笑的回了句:“就是。” 正当我们四人在那僵持时,陈阖立马起身,对陈丽娜说:“丽娜,你过来。” 陈丽娜这次却不再怕他哥,她说:“你们不是让我们将事情问清楚吗?事情如今还不清不楚,自然是不能放她们走的。” 陈阖还想说什么,陈青川起身说:“陈小姐,还是将事情说清楚再走为妙。” 谢易双不知道是被我们气的还是怎样,提包的手竟然有些抖。 她看向陈青川,看了良久,忽然带着哭腔说:“我真没说过那样的……” 她不知道是心虚,还是觉得此时这样的情况,她是撇不开了,后面半句话,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便死抿着唇站在那,目光紧盯着陈青川。 陈青川走到她面前看向她,语气还算温和说:“大家都是校友,家里长辈又相互认识,事情说清楚,自然便无事。” 陈阖也起身走来说:“是啊,说清楚就行了,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开玩笑的。” 谢易双在陈青川和陈阖的视线下,低下头,她极低极低说:“是我说的。”陈青川微眯眼。 谢易双又说:“那张卡是我,是我上次找陈青川借的……” 陈阖在一旁皱眉问:“借的。” 陈青川在一旁一点惊讶也没有,他很平静的说:“上个月,谢小姐在餐厅钱包被偷,我让秘书借她的,卡里面并没有多少钱,所以也一直未讨回,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发生这件事情,我都要想不起,还有张卡在谢小姐手上。” 谢易双也在那低头点头说:“是、是这样没错,这张卡就是一个月前,我借的。” 我站在那问,无比冷静问:“借钱要借卡吗?” 陈青川说:“你知道,我身上从不带现金。” 是的,陈青川确实有这个习惯,只是我却不相信。 我说:“也就是说你确实有卡在她手上。” 陈青川说:“只是个误会。” 陈阖说:“既然说清楚说明白了,那就行了。”他对谢易双说:“易双,我们都是相识许久的,你这样闹,就过份了。” 谢易双低着头,沉默,不敢说话,或者是她不敢看陈青川。 陈青川淡声说:“希望谢小姐以后别再闹出这样难堪的事情来,于你于我,都不是什么好事。” 谢易双点头。 接着,她迅速将那张卡从包内拿了出来,然后递还给陈青川说:“钱、钱我会还上的。” 陈青川没说话,接过了那张卡。 郑微见状便拽着谢易双说:“走吧,咱们。” 61沮丧 谢易双反应过来,哪里敢多留,便飞快的同郑微逃走了,陈丽娜刚想去拽,可还没拽住,陈阖冷声唤:“丽娜!” 陈丽娜一跺脚,对陈阖冷眉竖眼说:“这就算了?!哥,她欺负我们的时候,就往死欺负,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就这样算了,这谢易双到底哪点特殊了,让你们都这样帮着她!” 陈阖说:“怎么着,你还打算追上去跟她干架呢?” 陈丽娜气愤的说:“我是跟她讲道理。” 陈阖冷笑:“我看你现在就挺需要被收拾讲道理的。” “你——”陈丽娜瞪着陈阖。 陈阖语气带着一丝危险问:“你什么?” 没什么。”陈丽娜如一只泄气的皮球一般,低垂下脑袋。 陈阖便没再理会陈丽娜,而是对我说:“开颜,既然是个误会那便算了,这谢易双若是个省心的人,便不会折腾出这么多事情来,别跟她计较。” 我对陈阖笑着说:“是啊,陈阖哥说的没错。” 我扫了一眼陈青川,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出了房间。 陈青川随着我出来,我走的很快,不小心撞上了人,我也不知道是谁,想要将面前的人用力推开,陈青川从后面一把拉住我,加重音量:“开颜。” 我想要将他手给甩开,可他却将我往身旁一拉,然后便对那手足无措的服务员说:“去忙吧,没事。” 那服务员看了我和陈青川一眼,便立马低下头,端着手上的盘子匆匆离开。 他一把拉起我的手问:“烫到没有。” 我才发现那服务员手上端着一碗汤,洒了些出来。 我手臂上竟然有,有点发红,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在他手上挣扎着说:“你放开我,别碰我。” 我趁他不注意,反手将他用力往后一推,他没料到,我手从他手心中挣脱出来,我转身就跑。 陈青川要来追我,不过追着我到外头后,见我是自己开车过来的,大约是怕我慌乱开车,所以便止了步。 我开车直接回到家后,便开始收拾自己东西,虽然我并不在乎陈青川和谢易双曾经的那端关系,他若是跟我说实话,我成全就是,可我受不了他欺骗我。 那种鬼话他真当我信,谢易双那么怕他,其中肯定存在原因的,卡的事情绝对没那么单纯。 既然都不是善男信女,那我也没什么好理亏的。 阿姨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见我一回来便又在屋里收拾东西,便在我身后问着:“太太,您这是要干什么啊?怎么好端端又收自己东西了。” 我对阿姨说:“没什么,我自己出去住冷静几天,阿姨你别管我。” 我随便装了几件衣服,拉着行李箱就要走,可还没下楼,便看见陈青川的车正好停在大门口。 我脚步顿了顿,也没管,拉着箱子便下楼。 走到大厅,陈青川也从车上下来,挡在我面前,来拉我手说:“开颜,你去哪!” 我火气很大,我说:“我为什么不能这样,你当我是傻子?把我当猴耍?陈青川,我告诉你,要不是因为妈,我早就跟你离婚了!我忍了这么久,之所以现在才来发作这件事,也是因为我妈!” 我将他用力一推,又想用这招,从他手上挣脱出来。 可陈青川早就知道我会玩这招,他一把抱抱住我肩膀,钳住推在他胸口的手皱眉说:“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能不能冷静点?” 我冷笑说:“当我傻子耍呢?我要真冷静下来,我告诉你,陈青川我就去我妈面前将揭发你跟谢易双!” 他说:“不是和你说了吗?只是一个误会。” 我不想听他说任何事,以及解释,只对他冷声威胁说:“陈青川,你要是不放开我,我就往外扯。” 他握的正是我受伤的手,一旦往外扯,便会牵动我手背上的伤口。 我见陈青川不动,便要伸手往外拽。 在我手腕即将发力时,陈青川松开了,我算种了他会如此,便拉着行李朝外走。 阿姨见如此想要来拽我,陈青川站在那对阿姨说:“让她去吧。” 阿姨侧脸看向陈青川,见陈青川不再言语,她也没敢再追出来。 我自己开着车,去了我之前的住所,那是一栋公寓,以前我是长期住在这的,里面又家政阿姨定期过来打扫,所以干净的很,我将东西甩在地下后。 手机便响了,我摁了接听键,陈丽娜在电话内说:“开颜,那个谢易双太臭不要脸了,竟然拿着那张卡来恶心你,我就知道陈青川怎么会看得上那婊子,现在事情弄清楚了,你放心,过几天我们便再去收拾她一次。” 陈丽娜似乎对于今天白天那个解释深信不疑,我问:“丽娜,你觉得那张卡真是陈青川借给她的?” 陈丽娜见我如此问,她又问:“怎么了?陈青川不是这样说的吗?” 我冷笑:“你也信。” 陈丽娜说:“但是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我说:“你看着吧,陈青川和谢易双以前一定在一起过,现在肯定也还没撇清楚。” 陈丽娜迟疑说:“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离婚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要换做是以前,这对于我来说,是个绝无仅有的机会,可如今,却觉得还要想想,我妈毕竟才刚手术完,不能刺激她。 陈丽娜见我沉默着,她说:“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我们查到底就是。” 我说:“行了,你去忙吧,倒时候再联系。” 陈丽娜说:“行。”我挂断电话后,便将手机丢在床上。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便去了医院看望我妈,我妈奇怪的很,见陈青川没同我一起来,她说:“你跟青川怎么没一道过来。” 我还有些没听明白我妈的话,她又说:“青川今早上八点来的医院看我。” 我没想到他来的这么早,我没吭声,只是将在饭店打来的鸡汤放在我妈的床头柜上,我说:“我睡的晚,所以单独来的。” 我妈见我臭着脸,又问:“怎么着,谁又惹你了。” 我在她身边坐下说:“谁能惹我啊。”我在一旁替她盛着鸡汤。 我妈倒也没说话,因为她喜欢的狗血电视剧这个时候开播了,我边给他盛着鸡汤,便在心里来回想着,想了许久,我对我妈说:“妈,您觉得陈青川喜欢我吗?” 我妈见我这样问,便回头来看向我,她说:“你疯了吧?” 她接过我递过去的鸡汤说:“结婚多少年了,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要不喜欢你能娶你吗?” 我说:“您就没想过他会有别的喜欢的人?” 这话似乎是我妈不爱听,她拿勺子的一顿,凌厉的眼神便朝我扫了过来说:“你又在这作什么腰。” 她扭过头,便不再跟我谈这个问题,喝着鸡汤,眼睛便盯着电视剧。 电视机的声音很大,霸占整间屋子。 我坐在那望着我妈良久,又说:“也许他真的有喜欢的人,而喜欢的这个人不是我呢。” 我妈忽然就捂着心脏,脸色起了些变化,拿住鸡汤碗的手也在抖。 我一见我妈如此,便立马去扶住我妈问:“你怎么了,妈?” 我妈脸色发白,抓着心脏口问我:“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好,又要回到以前了?你忘记你怎么答应我的吗?” 一瞧她这样,我哪里还敢多说,我赶忙说:“我刚才就胡乱想,随口胡说的,您怎么也能想到那方面去!” 金妈也感觉不对劲,立马同我一起来扶住我妈,我赶忙替她将那碗鸡汤拿走,然后替她抚着心脏说:“我说过我答应您的事情不会食言的。” 我妈躺在那喘着气看向我,她说:“我告诉你许开颜,你可别在跟我作妖,反正我这条命摆在这,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妈便不再说话,难受的闭着眼眼睛在那。 金妈压低声音说:“小姐,太太这才刚好点呢,您怎么就……” 我说:“是我的错,不该胡说话八道。” 我妈闭着眼睛说:“我跟你说,许开颜,青川是什么样的人我非常清楚,你别打那方面的注意,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还想说什么,金妈拉住我,示意我出去转会,让我别在这刺激她。 如果是我平时的脾气,我真要抓住我妈的肩膀死命摇晃,问她,我到底是不是她亲女儿!为什么我说的任何话她从来都不信! 可现在,望着她刚做完手术,这难受样,这样的念头也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便化为了平静。 我从椅子上起身说:“行了,您好好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也不再看她,直接朝病房门走去。 金妈在那看着我,看了好一个会儿,才去安抚我妈。 我才开个头,我妈就这样,若是跟她将话挑明,她不得一命呜呼? 我在走廊叹气,站在那发着呆。 为什么长到这么大,她们从来就不肯听我好好说上一句话。 莫名的,我有点沮丧,这种沮丧甚至还带着点想流泪的冲动。 62交杯酒 我在那站十几分钟,便整理了下心情,没再继续待下去,坐着电梯离开了医院。 本想回家去补眠,可谁知车开到半路,便接到一通电话,竟然是曹杰打过来的,他在电话内问我:“开颜,今晚有时间吗?” 我觉得奇怪的很,以前我和曹杰还是挺熟的,因为他同陆明是好友,可自从我跟陆明分手后,便未再同曹杰有过过多的接触。 我不知道他今天怎给我打来了这通电话。 我皱了皱眉,想了想,还是笑着说:“老曹,您老今天刮的什么,竟然把电话打来了我这里。” 曹杰在电话内笑着说:“找你出来喝酒的。” 我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的路,下意识问了句:“活动?” 曹杰说:“是的,叙叙旧。” 今天这风还真是刮的有些蹊跷,我迟疑了会儿,曹杰在电话那端问:“怎么着,不给面子啊,老同学。” 我看了眼时间,正好无事干,便说:“行吧,你报个地址给我。” 曹杰笑着说:“行。” 我们便相互挂断了电话,接着,曹杰便给我发了条消息,是个位置。 我扫了一眼,竟然又是朝歌,难不成今晚上有什么活动不成? 想到这,我还是没继续深想下去,而是专注的开车,等车子到达目的地后,我从车上下来,老曹竟然在门口等我,一见到我,便朝我小跑过来,他说:“你倒是还挺快的啊。” 我说:“正好在外头,你一发地址我就过来了。” 老曹说:“外面冷,咱们先进去。” 我跟在他身边问:“难不成今天有活动不成?” 老曹神秘微笑说:“自然是有活动的,不然请您过来干什么。” 我推了他一把说:“怎么着,没活动,就不能请我了?” 老曹贫的很,他说:“哪能啊!只怕请不动您。” 说着,两人便到达大厅,坐着电梯径直往上,到达包厢门口后,老曹便停了停,我看向他觉得奇怪的很,便问:“怎么不走了?” 老曹问:“你们真没可能了?” 他如此问,倒是让我愣了几秒。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沉默了几秒,便笑着问:“老曹,你觉得这句话放在现在问还适合吗?” 老曹说:“谁都知道你和陈青川是貌合神离。” 他直接将门给推开说:“进去吧。”走到里头,我才发现,陆明竟然也在,不仅陆明在,谢易双还有郑微,以及陈丽娜? 包厢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正在拿着话筒在那鬼哭狼嚎的陈丽娜,她将话筒一抛,然后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跑到我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老曹怕我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场合,便赶忙说:“今天是易双跟陆明的婚前单身派对,大家都过来了,所以也不能差了你啊。” 正和陆明的坐在一起的谢易双,脸色骤变,就连谢易双身边的郑微站了起来,直接开口质问:“老曹,你什么意思?” 显然是连她们都没料到我竟然会来这里,连我自己都没想到,老曹竟然将我引来了这样的场合。 前男友婚前单身派对,竟然将现女友请来了这,老曹不是这么不灵光的人啊。 面对郑微的质问,老曹说:“这不都是老同学吗?而且以前那些事情都是几百年了?你们怎么还放不开?” 郑微面色冷然问:“这是放不开的问题吗?今天什么场合——”郑微正要说下去时,坐在沙发上的谢易双忽然起了身,一遍拽住郑微说:“行了,有什么好说的,都是老同学了。” 谢易双又对曹光勾唇笑着说:“是我疏忽了,许开颜也是我们经管系的同学,今天我和陆明的单身派对,她能来,我们自然是热烈的欢迎。” 她回头对坐在那的陆明问:“是吧,陆明。” 陆明对谢易双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得到陆明的回应,谢易双微笑说:“来了就坐吧,我让服务员再上些酒水。” 曹杰见谢易双都如此说了,便拉着我去旁边沙发,我全身僵硬,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觉得相当尴尬,倒好像是我非要赖来这里一般,从几个不太熟的女同学眼里,便可看出她们也是这样想的。 在我被曹杰推着坐下后,谢易双自然便也坐回了陆明身边,而郑微也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一切自然是该干嘛干嘛。 不过坐下还没一秒,坐在那的陆明竟然站了起来,是端着一杯酒起的身,他朝我走了过来,就连他身边的谢易双都觉得奇怪。 所有的视线,又再次落在陆明身上,他也没看任何人,到达我面前后,便朝我伸着酒杯说:“来,老朋友卧敬你一杯。”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还呆坐在那时,一旁的曹杰便立马往我手里塞了一杯酒说:“敬你酒呢,赶紧喝一杯。” 我不知道陆明这是何意思,不过手上已经多了一杯酒,他又如此,自然不好放下,我便只能端着手上那杯酒僵硬的朝他伸了过去。 他的酒杯在我酒杯上轻轻一碰,然后说:“感谢你能来。” 这句话,倒是让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 是啊,感谢我能来,能来他的婚前最后的狂欢,以什么身份来呢?就如他唤的,那句老朋友。 尽管我们什么都不是了,可至少还是相识了许多年的老朋友呀。 该来的,我该来的。 在他一口喝下那杯酒后,我端着手上的酒杯,自然也是一口闷了下去,我不太会喝酒,而且喝的急,那酒呛得很,在我喉咙里火烧火燎。 我咳嗽着,咳嗽了好一会儿,我大笑着说:“什么话也不多说,就在这提前祝你新婚快乐。” 陆明说两个字:“谢谢。”说完,他也没多留,便又坐回了原处。 谢易双冷笑,从我们这方收回视线,便将头别向了屏幕,上面正放着张惠妹的剪爱,可却无人唱。 哀伤的曲调,在包厢里流转着,快乐的气氛,竟然都感染上了丝伤感和可笑。 很快这首歌便被郑微切了,跳到了一首今天我要嫁给你。 郑微对坐在那的谢易双招手说:“易双,赶紧过来!你的主场了!” 谢易双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本来想要去接话筒,不过想到什么,又看向陆明,一堆人便在那起哄说:“陆明!你和易双合唱啊!今天可是你们两人的主场!” 陆明在他们的起哄下,竟然笑着起身,接过了那话筒,和谢易双站在屏幕前说:“我唱的可不标准,你们通通不准给我笑。” 所有人都知道陆明是个音痴,曾经和陆明玩得好的那几个男生,在那起哄回应:“我们保证不笑!只想看陆总一展歌喉!” 坐在一旁的曹杰添了一句:“唱死一个是一个!” 满堂的哄笑。 陆明拽起一个抱枕,便朝着曹杰砸了过去,笑骂了句:“老曹你给我闭上你那张臭嘴!” 陆明,还是那个陆明,和曹杰他们依旧闹得这么欢。 这样笑闹的场景,像是将我拉回了以前,那时也是在朝歌,也是这么些人打闹吵闹,也有一对男女站在屏幕前,手拿话筒,笑闹的唱着,今天我要嫁给你。 只是女主角换了,我成了一个配角,缩在角落,看他们欢快的唱着那首歌无比喜庆的歌。 陈丽娜在我耳边压低声音说:“妈的,郑微那婊子一定是故意的,明知道这首歌是你和陆明以前的必点必合唱的。” 陈丽娜挨在我耳边说着时,果然郑微在一旁朝我们示威的冷笑。 陈丽娜冲过去便要给郑微那婊子一巴掌,不过我拽住了她,低声说:“别理她。” 陈丽娜气的很,她说:“你就不应该来这,我还特地没告诉你呢。” 我坐在那喝着酒说:“曹杰把我带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这里面是这样的情况,要是知道,我也是不会来的。” 陈丽娜抬眸,见屏幕前的两人唱得情意绵绵,大约是怕我会在意,所以拉着我在一旁说:“行了,喝酒。” 好在有其余同学围了上来,几个人便坐在那喝酒聊天。 一首歌完毕后,谢易双便红着脸在陆明身边,很是害羞的说:“唱的不好,还请大家别见笑。” 曹杰他们在那说:“嫂子人美歌甜,哪里唱的不好了!”他们便起身架着陆明去喝酒了,自然谢易双也被拽上了。 陆明竟然也来者不拒,在那笑得红光满面说:“曹杰,你们打着注意灌我呢。” 曹杰笑着应:“当然!” 便有人把酒杯塞到了谢易双手上说:“来,喝个交杯酒先!” 谢易双害羞的很,红彤彤着脸颊,看向陆明。 陆明也不拒绝,端着酒杯,勾着唇坏笑说:“陆太太,来吧。” 一句陆太太,让谢易双脸上满是红霞,便在众人的半推半就下,挽住了陆明的手臂。 陆明低笑,便和谢易双低头交杯喝着。 一旁的男生们,高呼吵闹,气氛到达沸点。 陈丽娜冷冷的说了句:“交杯酒有什么好喝的啊,不如咱们来场真心话大冒险吧。” 63大冒险 陆明满脸潮红朝陈丽娜看了过去,曹杰他们也随之看过去。 陈丽娜提着几瓶酒坐在桌边问:“来不来?” 曹杰摩拳擦掌说:“行啊,好多年没玩过这个了。” 陈丽娜笑着问谢易双:“你呢。” 谢易双竟然有些犹豫,陈丽娜的真心话大冒险可是玩得很大的,几年前我们就玩过一次,每个人都玩得苦不堪言。 而且陈丽娜突然提出,不得不怀疑,她是不是憋着什么坏招借真心话大冒险出呢。 谢易双自然不敢轻易答应,她笑着说:“好好的,怎么就要玩真心话大冒险了,喝喝酒聊聊天不好吗?” 陈丽娜说:“你不想玩?还是玩不起?” 曹杰也说:“好不容易聚一块,便玩啊,有什么好怕的。”曹杰过来拉陆明,陆明没有拒绝,笑着对谢易双说:“既然大家都这样说了,就别扫面子,好玩嘛。” 谢易双抿着唇,想说什么,陆明将她一拽,然后拽了过去,在桌边坐下说:“行了,坐吧。” 再扭捏就显得谢易双矫情了,她自然没再拒绝。 接着我也被陈丽娜给拽了过去,我倒也没推脱,在陈丽娜身边大大方方坐下。 一堆人见如此,便全都围了过来,歌也没有人唱了,正在空放。 一包厢的人,全都围在了桌子前坐下,为了让气氛诡异起来,甚至还将屋内的灯光关了,只留了一盏极暗的五彩灯,在包厢里转着。 每个人脸上时不时有光块划过。 陈丽娜拿着一盒扑克,便在那发着,发了二十几张后,所有人便同时亮牌。 里头有两张同一花色的牌,拿到那两张花色一样的牌的人便要接受大家给的惩罚,牌开了后,奇怪的很,恰恰就是谢易双拿了一张,陆明拿了一张。 谢易双当即便是去看陈丽娜,陈丽娜也不看她,只是在那起哄着说:“行啊!夫妻党啊!” 曹杰和谭辉问陆明和谢易双,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陆明望着面前那早就准备的一大杯酒,笑了笑说:“喝酒。”便抓起那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谭辉他们在那很是不满说:“陆明,你这也太玩不起了,这才刚开始你小子就喝酒。” 陆明一杯下肚,将杯子往桌上一放,对谭辉他们说:“我可不着你们的道。” 接着,便有一杯酒放在了谢易双面前,陆明坐在那看着,看了好一会儿,见谢易双没动,便要伸手去端,不过陈丽娜却伸手挡住说:“唉,别忘了咱们的规矩,谁的酒,谁喝,不然就选择真心话。” 郑微在一旁说:“陈丽娜,你过分了。” 陈丽娜扫了她一眼,冷笑:“玩不起,就不要玩。” 谢易双将陆明的手从杯子上挪开,然后端着那杯酒一口闷了下去。 陆明见她如此,竟然坐在旁边漫不经心的笑了笑,谢易双一杯下肚后,便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她说:“再来。” 陈丽娜便满意的笑了笑说:“这才对嘛,不然多没意思。” 她继续着手上发牌。 本来都是看着戏,牌一到各自手上便都紧张的吞着口水。 所有人再次同一时间翻牌,这一翻,竟然又是谢易双,不过另一个人不再是陆明,而是曹杰。 本来起哄最厉害的曹杰,一摸脑袋说了句:“完了。”他哈哈笑着。 陈丽娜一脸坏笑问:“老曹,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啊。” 老曹是知道这些人玩得多大的,哪里肯选真心话大冒险,默默拿着面前的酒喝了下去。 一旁的人切了一声,语气里全是扫兴说:“老曹,你还说陆明没意思,你也没意思极了。” 老曹将酒全都咽下去后,便拧着眉头,嘶了一声,缓了缓酒的后劲说:“我能喝不行?有本事下一把你们也喝啊!” 谭辉和魏宛他们抓起桌上的瓜子,便朝不要脸的老曹砸了过去,老曹在那笑哈哈的躲着。 这一次谢易双自然是不期盼谁帮她喝了,便默默抓着面前的杯子也喝了下去。 她是个常喝酒的,一两杯对于她来说,没什么。 大家见她选择得这么爽快,自然也不好为难她,便鼓了鼓掌,说了句:“女中豪杰!” 便又开始进行了下一轮,下一轮牌翻完,牌再次翻开后,在场的人便各自找着,看谁拿着花牌,这次竟然是我跟郑微。 郑微恨恨的瞪了陈丽娜一眼,一句话都没说,端着面前的酒便往自己嘴里灌。 陈丽娜在那眯了眯眼,笑着说:“可都要喝干净。”谢易双将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冷声说:“你放心吧,我比你守规矩多了。” 陈丽娜切了一声,懒得跟她计较,然后便问我:“开颜,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望着面前那杯酒,陆明也看向我。 我知道自己酒量在哪,便说了句:“真心话。” 陈丽娜意外了,不过她嘿嘿笑着说:“可以。”便看向在场的人问:“谁问?” 有个不太熟的同学举手了,是个女的,她笑嘻嘻的说:“我来。” 陈丽娜便点了她。 那女同学看向我问:“陈青川平时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陈丽娜正要喝橙汁,可一口橙汁还没咽下去,直接噗了出来,差点噗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那女同学嘿嘿笑着说:“这不好奇嘛,当年A大人多少人肖想学生会主席陈青川啊,既然摸不到,碰不到,问问总行吧哈哈!” 一旁的女生在那用力点头,很是认同这句话。 我没想到这么没节操,不过她们问的问题,比我预想中好上一些,既然她们都这样问了,我如实回答:“黑色。” 一群女人,在那色眯眯笑着说:“性感黑哦。” 陆明在我回答完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没有说话,他是这个问题上唯一没笑的人。 她们自然不敢闹得太过,又是一轮翻牌。 这一次倒是几个不太熟的人,两人也全都是选择喝酒。 没到最后,谁都不会选真心话和大冒险的。 一局过去,无关痛痒。 再一次开始一轮,竟然又是谢易双,而另一个又是我。 谢易双脸都变了,曹杰在那笑着说了句:“易双,开颜,你们今天出门看日子了吗?” 谢易双冷着脸没说话,她依旧不选择真心话也不选择大冒险,而是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一口气喝了下去。 很好,面不改色,相当洒脱。 她喝完到我,我依旧选择:“真心话。” 这次还没轮到陈丽娜问,便有许多人抢先举手要提问题,陈丽娜又点了个女同学。 那女同学笑得略有些腼腆说:“我来问个问题,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她酝酿了会儿,看向我笑着问:“开颜,你有替陈青川*过吗?” 那女同学的话一出,满室哗然,连曹杰都在那叫嚷着:“我靠,玩得这样大!” 我嘴角也抽了抽,沉默的坐在那,瞪了陈丽娜一眼,她也一脸无奈又无辜。 我没想到他们尺度玩得这样大,我盯着面前那杯酒,想了想,回了两个字:“有过。” 那些女人愈发来劲了,在那继续问:“这是他的嗜好?还是你主动。” 我说:“你们超题了。” 陈丽娜立马在一旁替我说话说:“行了,一次只能问一次,继续继续下一轮。” 陆明坐在那面无表情的喝了一杯酒。 谭辉问:“我靠,陆明没事你喝什么酒。” 陆明说:“没什么,口干。” 他拿捏杯子的手有些发白,曹杰意识到什么,立马出言说:“问点正经问题,别各个跟色女一样。” 那些女人才不理他。 因为下一轮,又是我,另一个是陈丽娜她自己。 陈丽娜选择和喝酒,她酒量行的。 而我依旧选择真心话,果然那些女人问的又是关于陈青川的问题,这次问的是,陈青川喜欢什么ti位。 就连陈丽娜都替我捏了一把汗。 我回了句:“正常的。” 可她们却不接受,认为回答了跟没回答一般,让我说个具体的。 陈丽娜见越问越荒唐,立马打断说:“行了行了,人家的隐私你们怎么一个个这么感兴趣,下一轮不准问这么低级的话题了。” 陈丽娜看了一眼陆明,想要快过了这个话题,便赶忙发着牌。 又是一轮,这一次竟然又是我,而另一张花牌,是陆明拿着。 我看向陈丽娜,她这是在搞谢易双,还是搞我呢。 她朝我吐了吐舌头说:“你运气太差了。” 我叹了口气,便说:“大冒险。” 我已经准备好,他们让我去外头找陌生人告白的准备了,总之绝对不能是真心话了。 陆明看了眼手上的花牌,他也选择:“大冒险。” 这时候老曹第一个举手的,他说:“我来!” 陈丽娜扫了一眼,准了,便说:“提吧。” 老曹笑嘻嘻的说:“不如,两张花牌接个吻如何?” 老曹这话一出,在场的人,全都脸色起了细微变化,而谢易双脸色一冷看向老曹。 老曹浑然不觉一般说:“既然是大冒险,就要来点刺激的嘛。” 64罚酒 郑微第一个站了起来,她问:“老曹,你安的什么心,你觉得这个场合适合你这么做吗?” 老曹也站了起来,问郑微:“我怎么了?不就是玩吗?大冒险就是这样,要是玩不起,那还玩什么啊?” 谢易双也站了起来,看向老曹:“老曹,我没得罪你吧。” 老曹说:“易双,我真没别的意思,要是你们认为不行,那就换人提就是了。” 老曹看向陈丽娜,让陈丽娜挑人。 陈丽娜冷笑说:“玩不起是吗?你们两个人怎么就这么矫情,事儿妈?” 郑微敛眉:‘陈丽娜,你说谁事儿吗呢!’ 陈丽娜将手上的牌往桌上一摔,然后站了起来说:“说你呢,你当我说谁呢?”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带着火药味,谭辉便赶忙站了出来,挡在陈丽娜和郑微面前说:“玩得好好的,怎么就吵起来了,曹杰刚才提的惩罚是有些过分,可你们也不是才玩一天两天了,当年辅导员在的时候,周萍都还被我们逼得亲了辅导员呢,人家也没说什么,不照样都是正常的很吗?游戏就是游戏嘛。” 一旁的同学跟着说:“是啊是啊,郑微,这游戏就是这样,玩不开,还怎么玩。” 同学里,有少数几个女生跟郑微还有谢易双玩得好以外,大多数人都不太喜欢她们两人,私底下,谢易双跟郑微的矫情早就是出了名的。 今天这一出,虽然大多数人的意图是在于看好戏,可平时,大冒险都是这样玩的。 有一次曹杰甚至玩得差点连内裤都被人剥了,何况是接吻这种小把戏,在座的所有人,谁没吻过谁?就如谭辉说的那样,有的人连辅导员都亲过。 谢易双和郑微人如此一闹,自然就让人觉得过分了。 郑微和谢易双脸上挂不起,陆明自然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坐在那喝着酒。 正当所有人都看着谢易双和郑微时,谢易双只能收起脸上的怒容,又坐了回去。 郑微没想到谢易双竟然没再说话,便皱眉问:“易双,你干什么又坐了回去!” 谢易双说:“坐下吧,游戏就是游戏,还能当真不成?” 谢易双这个主角都如此说了,郑微这个配角,倒再在一旁说什么,反倒不太好了,她只能又坐下。 陈丽娜见两人终于罢休停息了,便冷笑,也坐了回去说:“继续。” 站起来的人,这时也才一一坐下。 他们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我跟陆明身上。 陆明手上那杯酒,几乎已经全都喝完了,他才笑着问:“今天都不给我们留面子的?” 曹杰说:“当初你怎么玩我们的?” 当初曹杰被人扒得只剩下一条内裤,在大街上裸奔,差点被街上的路人报警带去警察局了,那件事还差点上了报纸。 想到以前的种种,我呼出一口气,坐在那只觉得手脚冰凉,果然不能跟这群疯子玩。 陆明看向我,大约是问我的意见。 一旁的人在那起哄:“吻一个!吻一个!” 陈丽娜也在那起哄的起劲。 我问:“我可以喝酒吗?” 曹杰笑着说:“这可不能,忘了咱们的规矩了?” 这时服务员从门外抱进来一箱啤酒,谭辉将那箱啤酒接过放在桌上说:“不想接受惩罚也行,喝掉一半吧。” 我坐在那没望着那半箱啤酒没说话。 陈丽娜盯着我。 陆明也看向我,似乎都等着我做决定。 正当我难以抉择时,包厢的门此时却被人推开,我们以为是服务员,回头看去,才发现进来的人竟然是陈青川。 一直被人忽视的乔斌,突然从角落起身,朝陈青川挥手。 陈青川便走了进来,笑着说:“原来都聚在这。” 乔斌起身去迎:“正玩大冒险呢。” 包厢内开的暖气很足,陈青川解着外套笑着说:“玩得怎样?” 曹杰和谭辉全都看向乔斌,两人眼里的神色不言而喻,他们都没料坐在那一直没存在感的乔斌,竟然成了奸细,在关键时候把不该招来的人,招了来。 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乔斌却像是没发现一般,对在场的所有人笑着说:“抱歉,没告诉你们,青川今天也会来,不过他下午有点事,所以现在才赶到。” 曹杰和谭辉他们和陈青川本就不熟,只得笑了笑,便立马让桌边的人挤一挤挪位置。 女生倒是欢腾的很,一个一个眼神闪烁的跟狼一般,散发着光芒。 陈青川在众人视线下,走了过来,然后坐在我身边,他轻声问:“来的晚,抱歉。” 我没理他,坐在那。 陈丽娜死死瞪着这个可恨的乔斌,都没料到一直默不作声的他,竟然来了这招。 陈青川自然清楚我不会答他,接着,他便又将视线看向谢易双身边的陆明,他竟然主动打着招呼说:“恭喜了,陆总。” 陈青川这句恭喜,恭喜的是陆明即将新婚,还是他新上任陆氏副总职位,倒无人得知。 陆明要笑不笑的对突然到来的陈青川说:“我们经管系的同学聚会,陈总倒是无一场漏掉的。” 陆明在讽刺陈青川的不请自来。 而陈青川并未觉得什么,他脸上依旧带着清朗的笑,他说:“下班,顺带接开颜回家,倒也没别的。” 陆明没说话,而是看向陈丽娜说:“继续吧。” 陈丽娜哪里敢说继续啊,她现在只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敢当着陈青川的面,逼迫我和陆明接吻吗?她不敢啊! 陈丽娜尴尬笑了两声,迟迟没发声,也没动作。 陈青川见我们游戏玩得正起劲,便笑着说:“玩到哪了?大家继续,不用管我。” 这时郑微报仇的机会到了,她对陈青川说:“正玩到开颜和陆明接受惩罚呢。” 陈青川:“哦?”了一声,便看向我,他又问:“惩罚是什么?喝酒吗?” 陈青川大约是想要替我喝,不过他手刚要去拿我面前的酒杯,坐在那的郑微又说:“可不是这样简单,两人都选择了大冒险,接吻呢。” 郑微这句话一出,陈青川握住杯子的手便一顿。 桌上的人注意着他的反应,可陈青川并不是个扫兴的人,相反,他还是个相当会识趣的人,他也只是手轻轻一顿,然后便将装满酒的杯子移到了自己面前,轻笑着说:“我还正准备喝酒呢。“ 接着,他又看向我,声音里带着丝笑问:“看来今天运气似乎不是很好。” 这时,陈丽娜在那咳嗽了两声说:“当然,还是有别的选项的,你喝酒就行了吧……” 她略微迟疑的说出后面那句话,坐在那的曹杰便不乐意了,他说:“丽娜,这可不行啊,这样玩,不就没意思了吗?” 陈丽娜瞪了曹杰一眼,曹杰也不看他,他说:“不接受惩罚也是可以的,想喝酒也是行的,不过大冒险的规矩是半箱瓶酒才能作罢。” 曹杰拍了拍桌上的啤酒,他看向我说:“开颜,我看你们就随便亲下吧,半箱瓶酒可不是好玩的。” 我死死捏住自己的手,坐在那没动。 陈青川低笑:“玩这么大?” 他问曹杰。 曹杰笑着说:“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他便看向乔斌问:“那我喝?” 陈丽娜立马插话说:“陈青川,不、不要吧,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陈青川没说话,而是看向一旁的服务员,示意她开酒。 服务员便走了过来,将半箱啤酒都拿到桌上,然后一一开了瓶盖,倒在了啤酒扎里。 整整两大扎,摆在桌上,香槟色的液体,在啤酒扎里冒着细小的气泡,在陈青川要伸手去拿时,乔斌摁住他的手说:“青川,这不是开玩笑的。”乔斌又对曹杰说:“曹杰,规矩是规矩,可有些玩笑也要适度的。” 曹杰对于乔斌的做法非常不满,他冷笑着说:“乔斌,你才知道我们玩大冒险的规矩?” 乔斌说:“规矩是规矩,可规矩可以变的。” 曹杰说:“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样。” 曹杰语气有些冲,包厢气氛明显不如之前轻快了,带了丝火药。 陈丽娜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坐在我身边的陈青川嘴角含笑说:“行了,乔斌,你坐下吧,我有分寸的。” 乔斌看向他。 陈青川便又将两扎啤酒倒了出来,一杯一杯倒在杯子里。 他端起一杯对曹杰和谭辉他们说:“开心才是最重要,不是吗?”他微微一笑,便端着杯子一口喝了下去,之后便一杯接着一杯。 陈丽娜急得直朝我看过来,我都面无表情坐在那没反应。 陈青川喝的不紧不慢,一杯接着一杯,差不多十五分钟,他便面不改色,将桌上所有排列好的啤酒全都喝了下去。 只剩下最后一杯时,他侧脸看向我,他正要去喝时,我突然攀住他的手。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就下意识,身体比自己的脑袋反应快。 他垂下眸。 我将那杯酒从他手上夺了过来,便一口闷了下去。 65婚礼见 可喝得太急,我有些呛住了,在那剧烈咳嗽着。 陈青川伸出手拍着我后背,我将他手从我后背上用力甩来,然后才将另一只手上的杯子往桌上用力一放,我嘶哑着嗓子说:“总可以了吧。” 曹杰他们这才没话可说。 陆明在那似笑非笑。 这么多杯啤酒陈青川总会有些不适的,之后继续游戏,他虽然始终安静的坐在我身边,可脸色却还是有点白,还时不时有些咳嗽。 我扭头去看他,本来是想问他两句的,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扭过头便继续看陈丽娜主持着这场游戏,好在陈丽娜后半场终于不敢再胡闹,之后接二连三都是谢易双拿到花牌。 谢易双冷着脸,不好再发作,一直在喝喝喝,喝了也不知道多少杯,当她忍耐力快要到达临界点时,陈丽娜自然是适可而止,没再搞她,花牌竟然到了陈青川以及曹杰手上。 我不知道是不是陈丽娜故意的,在确认花牌到他手上时,她立马问陈青川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这是陈青川第一次拿到花牌,他笑了。 他没跟我们玩过这些,便很是不熟练的问了句:“要在真心话和大冒险里选吗?” 陈丽娜说:“是的。” 刚才已经喝了这么多久了,陈青川自然不会再选喝酒,他想了想说:“真心话吧。” 这次举手要体温的人许多,都是些女生在抢着举手,可陈丽娜等这个机会许久了,将那些女生的手都用力一推,她态度气势非常强硬的将手给抬起来大声说:“这个问题大家都不要跟我抢,让我来!” 她也不等那些同她抢的人反应,快速开口问:“你的初恋是谁?!” 这话问出来,坐在那从陈青川进来开始便一直很安静的谢易双,便朝陈青川看了过去。 她们的目光也全都落在陈青川身上,陈青川可是鲜少有绯闻传出,在学校几乎是绯闻的绝缘体,除了和突然结婚那爆炸事件出来。 陈青川见在场所有女生全都看向他,他便笑着问:“非答不可?” 陈丽娜用力点头:“非答不可。” 陈青川问:“还有别的选择吗?” 陈丽娜说:“半箱啤酒。” 他已经喝完半晌了,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喝下去。 他笑着说:“开颜。”语气相当的轻松。 那些女生全都拖着声音,暧昧的噢出声,眼里全是了然。 可我知道他说谎了,他的初恋根本就不是我。 陈丽娜没想到陈青川如此狡诈,她气的很,可也别无他法,只能郁闷的继续准备下一场,不过大家在陈青川来后,都没之前那么活跃,两个搞气氛的积极份子,曹杰和谭辉都异常沉默。 还没持续十分钟,曹杰看了眼时间说:“不早了,都散了?” 谭辉也看了一眼时间,很是认同说:“不早了,明早大家还要上班呢。”谭辉问陆明:“明子你说呢?” 陆明也嗯了一声。 大家都没兴趣了,自然没再续场。 陆明从沙发上起身说:“我去买单。”也没看包厢内任何人,朝外头走了出去,而谢易双,喝的酒也有些上头了,摇摇晃晃站起身说:“我也去。”便紧跟在陆明身后。 陈青川便看向我问:“我们回家?” 包厢里很嘈杂,灯光也半明半暗,陈青川问这句话时,声音极低。 我从沙发上起身,便朝着外头走。 陈青川坐在那看了我一眼,便也起了身,随在我身后,不过他走到门口时,拿起了我的外套和他的外套,定坤和玉玲都在外面等。 我这才发现他是上班过程中来的这边,平时那个时候他还没下班。 玉玲看向我,便对陈青川唤了句:“陈总。” 陈青川应答了声,便将我的外套套在了我身上说:“外面冷。” 我冷着脸说:“我回我自己家。” 可我这句话一出,陈青川不知道是不是身子有些不适,他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很是不适的咳嗽了两声,脸色在等光下也有些白。 玉玲一瞧见他这般,当即紧张的询问:“陈总,您怎么了?” 陈青川手撑在墙壁上,对玉玲摇头,低哑着嗓音说:“没事。”他低低叹出一口气,又对我说:“有什么话我们回家说。” 他便来拽我,我直接将陈青川的手再次甩开问:“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好说的。” 我正要走,玉玲挡在我前面,冷着脸唤着:“小姐。” 我也冷冷看向玉玲,而就在这时陆明跟谢易双结单回来。 我身子一僵,陆明也看到了我们,他带着谢易双朝我们步行而来,等站定在我们面前后,他笑着问陈青川:“陈总,怎么样,还好吧?” 对于陆明的问候,陈青川便也直了直身子,对陆明淡笑说:“没什么问题。” 两人差不多高,站在一起,气势相当,陆明今天穿着一件夹克,下身是件水蓝色牛仔裤,而陈青川,黑色西服,西服里头是件深蓝色衬衫,黑色大衣半挽在手臂中,眉目清朗,比五官硬朗的陆明,多了几分内敛和谦和。 一个锋芒毕露,一个沉静如水。 面对面站着时,各自眼里都带着笑意,只是陆明的笑里是挑衅,而陈青川眼眸里的笑虽柔和,可实际上却是冷淡。 陆明说:“既然陈总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 接着,陆明又看向我,对我说:“开颜,别忘记我同你说的事。”他想到什么,又说:“还有,回家记得喝点醒酒汤,不然明早上会头疼。” 他走到我身边时,低眸看向我,用只有我们两人才听见的音量对我说:“婚礼那天见。” 我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握紧,我没抬头去看陆明,而是低垂着头站在那,而陆明也没多停留,朝陈青川再次笑了一声,便对愣站在那的谢易双说:“走吧。” 谢易双反应过来,又再次看了陈青川一眼,这才迅速跟了上去,挽住了陆明的手。 陆明便带着谢易双从我们面前离开了。 等陆明一走,玉玲便看向我,见我还站在那发愣,又再次冷着声音说:“小姐,该回家了。” 我反应过来,看向玉玲,我说:“我说了我回自己家。” 我便别过玉玲,踩着高跟鞋,迅速离开了这条走廊。 陈青川没跟上来,而是站在我身后看向我。 玉玲想要追上来,陈青川说:“玉玲姐,你先回去吧。” 玉玲看向他。 陈青川没再说话。 等我在停车场找到自己的车后,便径直开着车离开了这,可我的车才刚到小区楼下。 我迅速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便朝楼道跑。 等到达房间后,我将门狠狠锁住,然后靠在门上喘着气。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下意识去口袋里摸,摸到后,我拿了出来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传来陈丽娜的声音,她问:“开颜?你现在在哪?” 我说:“在家。” 陈丽娜说:“曹杰还有谭辉和乔斌打起来了!” 我一听,便问:“怎么回事?”可话刚问出口,我便明白是因什么而起了。 曹杰和谭辉今晚之所以将骗过去,不过是想再撮合我和陆明,可乔斌的在场,将陈青川招来,直接将这件事情搅得稀巴烂。而曹杰看不惯乔斌很久了,从以前我和陆明交往,乔斌和陈青川交往过密时起,一直到现在。 我问:“你现在医院?” 陈丽娜哭着说:“乔斌被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院。” 我说:“严重吗?” 陈丽娜担忧的说:“还不知道呢。”她想了想,又说:“陈青川现在也在这。” 原来陈青川没跟过来,我也就放心了。 我说:“行了,你好好照顾乔斌吧,有什么问题给我电话。” 陈丽娜说:“好,我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我们便同一时间挂了电话。 我整个人从门上滑落,便坐在地下半晌没动,脑海里全是陆明那句,婚礼那天见。 他在暗示我,提醒我,可我呢。 我摇晃着脑袋。 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缘故,我觉得脑袋有些晕,便去了浴室洗了个澡,直接去了床上躺下。 可是一闭眼,我还是觉得自己睡不着,便又从床上爬了起来,在那坐了几秒,又随便套了一件衣服,下了床直接出了门,又开车去了医院。 等到达我妈病房门口时,我犹豫着几秒正要进去,可谁知道还没开门,里头便有护士推门出来,她一瞧见我,便问:“您找谁?” 这护士似乎不太认识我。 我刚想说什么。 那护士忽然往我身后一瞟,她大喊:“慧慧!28房胃炎的病患,宋珍去哪了?!” 那叫慧慧的护士在不远处回头,便回了句:“回家去了,明早过来。” 那叫慧慧的护士回答完,便去了别的病房。 我身边的护士得到回应,便要端着托盘走,我一把拉住那护士说了两个字:“等等。” 被我拽住的护士停了下来,奇怪的看向我。 我问:“你说28房的病患宋珍得的什么病?” 那护士说:“胃炎啊。” 66各玩各 我皱眉问:“不是胃部息肉吗?” 那护士忽然眼神闪烁了一下,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立马说:“我、我是新来的,我也不清楚。”她目光打量了我几眼,又问:“你是谁?来探视的吗?” 那护士的话刚问出,这时那先前进入病房叫慧慧的护士又出来了,她往我们这边一扫,似乎是认出了我,她脸色一凝,连手上的托盘都没来得及放,便小跑着朝我们这方跑了过来唤了句:“许小姐,您怎么来了?” 她表情略带显慌张对我身旁的护士说:“小林,53房没药了,你快过去换一下。” 那叫小林的护士立马点头,也没有多停留,便从我们身边离开。 护士慧慧等人走了,又笑着对我说:“许太太今天下午回家去了,说是要住一晚才回来,她没告诉您吗?”她想了想又说:“我现在帮您去打个电话吧。” 我拉住她说:“不用了,我就过来探望探望,不用惊动她了。” 我沉默了几秒,又说:“行了,你去忙吧,她人既然不在,我也要走了。” 那慧慧看向我,便点头说了声好。 我也没再这多停留,便转身离开了这。 我一边走,一边目视着前方,身边有病重的病人被护士推过,我也没有反应,目不斜视走到电梯后,我摁了一楼。 当电梯一层一层往下降时,我嗤笑了出声。 到达家门口时,便见那站了个影子,在地下晃着,那人转身后,正是陈青川。 他一看到我,便提了提手上的东西说:“还没吃饭吧。” 我没想到他竟然这个时候还过来了,我没说话,直接拿着钥匙开门,我走了进去,陈青川跟在我身后。 到达客厅后,我换了鞋子直接朝沙发那端走去,整个人横躺在沙发上没动。 陈青川将门给关上,然后提着手上的购物袋去了厨房。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去了一趟超市。 我厨房几乎没动过,这边也没阿姨做饭,一个人时,不是喊外卖就是吃泡面,我从来不下厨,所以厨房干净的很。 陈青川看了一圈,便做了几个家常菜,他也没吃饭,而且喝了很多酒,大约是想煮点暖胃的东西舒缓下。 我一直沉默的横躺在沙发上,他将煮好的菜端出来后,便对我说:“先吃饭?” 我从沙发上起身,便朝他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 我确实是有些饿了,而且陈青川今天做的都是我爱吃的菜,所以我拿着筷子便在那吃着。 陈青川在我的对面坐下,便给我盛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 他看向我说:“那张卡确实是半个月前我借给谢易双的,当时我身上没有现金,而她急需要,才让玉玲姐给的她,里面并未有多少钱,所以也未打算与她有交集要回,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件事,会闹成现在这般。” 他在跟我解释关于卡的事情。 而我满脸默然的在那吃着菜说:“你不用跟我解释,你知道,我从来不介意这方面的。”我想了想,又抬头看向他说:“你和她之间到底是怎样回事,我也不好奇。” 我说完,又继续埋头吃着东西,我吃的很快,甚至算得上狼吞虎咽。 等一碗饭下肚后,我放下手上的筷子起身说:“我困了,你吃完,走的时候给我关上门就行。” 说完,我朝他咧嘴一笑,便起身去了卧室。 陈青川坐在餐桌边没动。 我走到卧室门口,想了想又停了下来,然后扭头看向他说:“你喜欢的人是谢易双吧,大学那一年,我碰到过你同她逛街。” 我手拽着门,笑着说:“讲真的,我并不介意的,毕竟我们之间本就都不是遵纪守法的人,你有你的白月光,我自有我的朱砂痣,妈那边我也会替你瞒着,可青川哥哥,你也会帮我瞒着,对吧?” 他没有回头看我,任由我在后头说着,他握住杯子的指尖略有些发白。 我收起脸上的笑,靠在门框上,抬手研究着受手指上的水晶指甲说:“以后就各玩各的吧,大家都快乐,挺好的。” 在我这句话刚落音,陈青川忽然从椅子上起身,回头看向我,沉声唤了句:“开颜。” 他冷着眉目说:“我希望你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我很明白啊,相当的明白。”我放下手,靠在门上卷着自己的头发说:“是你自己不明白,之前我想好好和你生活,认真当好你妻子时,是你们不给这个机会,既然如此,那以后就各玩各得呗,有什么不好的。”我笑得暧昧说:“你放心,我绝对很乖很乖的,绝对对于你和谢易双的事情半个字都不会提。” 说到这,我也不再看他,而是从门框上起身,冷着脸进了房间。 到第二天,我从房间出来,桌上摆着一份早餐,陈青川竟然没有走,让我有些意外。 他坐在餐桌边对我说:“吃饭吧。” 客厅内开着电视,是财经新闻台,窗帘也被拉开了,外面的阳光照射了进来,陈青川正坐在那翻着报纸。 我想,昨晚他应该是在客房睡的。 我在他面前坐下,也不似之前对他那么冰冷了,反而难得殷勤笑着说:“你还没走啊。” 陈青川说:“太晚了,在客房休息的。” 我端着桌上的牛奶未再说话,而是在那吮着,可吮了两口后,我说:“我今天要去医院看我妈,你跟我去吗?” 大约是我情绪转变得过于诡异,昨天还冷冰冰的,今天却对他如此和颜悦色,陈青川放下手上的报纸,抬眸看向我。 我拿着桌上烤好的面包说:“你应该很忙,我去看她就行,不过我懒得开车,你送我好不好?” 陈青川见我是真的很好心情同他说着话,他脸色也才缓和了些,他说了个:“好。”字。 我便欣喜的笑了笑。 等吃完饭后,出门后,我主动挽着陈青川的手臂,他低眸看向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我房子的邻居出门买菜,刚锁上门,回头便瞧见我揽着陈青川站在那,她满是惊讶问:“开颜?你什么时候回来这边住了?” 那邻居是位本地的阿姨,性子很是热情温和,我去她家还蹭过几顿饭。 对于她的问话,我也笑着回:“前段时间回自家住了几天,昨天才过来了一趟。” 那阿姨的目光却落在我身边的陈青川身上,她和陈青川自然是不熟的,但见过几面,她便笑着说:“和你先生吗?” 陈青川便对那阿姨笑了笑打招呼。 阿姨满是夸赞说:“你老公好帅啊。” 我挽着陈青川手臂进电梯,对阿姨说:“那是当然,上大学时,我可是千辛万苦才追到他的。” 阿姨说:“你们啊,是郎才女貌。” 后来我一直在跟那阿姨聊天,倒是陈青川一直都在那立着沉默着。 到达楼下,阿姨跟我们告了别,离开了,而我也上了陈青川的车。 在车上,我便在包里翻出口红,将车上副驾驶位置上的镜子翻了出来照着。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目光落在我的唇上,便又落在前方的路况上。 他一直在那无声的开着车,等我将口红涂好后,便仰着头问他:“好看吗?” 陈青川扫了我一眼,他是向来不喜欢我涂这种东西的,而且今天我涂的还是大红唇,他说:“颜色浅点会更好。” 我将口红收起来,便在包内翻找着眼影说:“晚上我跟陈丽娜约好了去蹦迪,那种场合自然是越深越好。” 车子忽然往前一个急刹车,我刚要的抹的眼影,忽然在眼皮子上划出一道乌黑的黑痕。 手上的眼影棒都飞了,我坐稳后,便看向身边的陈青川。 车子堪堪停在红灯前,陈青川侧脸看向我。 我很是烦躁问:“你干嘛啊。” 便伸手用力去擦眼皮,想要擦干净,可谁知道反而将大块眼皮子抹得都是。 陈青川说:“晚上你不要陪妈吗。” 语气有些冷。 我暴躁的说:“白天不是陪她了吗?晚上我自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陈青川这时加重音量说:“开颜,注意你自己的身份。” 听到他这句话,我将眼影用力盖住,然后看向他问:“我的身份怎么了?现在我连迪厅都不能去了?陈青川你能包小三,我就不能出去玩?” 小三这两个字一出,陈青川脸色瞬间铁青,语气带着警告:“开颜,你别胡乱给我扣帽子。” 我抱着手靠在椅子上冷笑说:“行,你就当是我在给你扣帽子,可昨天那些话我跟你说的很清楚,也全是认真的。” 我看了一眼前方,见前面堵得跟什么似的,忽然极其不想跟陈青川坐在同一辆车内,我大声说:“开车门,我要下车。” 陈青川皱眉问:“你疯了吗?” 我去推车门,车门是锁的,我便用力捶着窗户大喊着:“开门!我要下车!” 这时红灯跳转,陈青川懒得理我,继续往前开着。 我冲过去方向盘上摁解锁键,陈青川还没反应过来,我推开车门便冲了下去。 67是你逼我的 陈青川从车上追了下来。 马路上正是川流不息的车,他从后面一把用力将我拽了回去,大声问:“开颜,你发什么疯!” 我用力挣扎着,大喊大叫着:“你放开我,陈青川!” 可我们正是路中央,红灯过了后,我们周围全是疾驰的车,陈青川抱着我的腰,便夹着我往回走。 我拿着手上的包狠狠砸着陈青川,并且甚至不顾形象在那大吵大闹,本来两人在马路上就已经够惹人注目了,我这大叫声一传出,周边许多的车便停了下来,朝我们看了过来,都在那指指点点。 我见如此,叫得更大声了,并且那哭喊着救命,说陈青川绑架我。 此举一出,围观的人更多,甚至隐隐有人要下车的迹象。 陈青川恼怒的很,一只手干脆捂住我唇,抱着我朝车那端走。 我叫喊不出了,就连脚上的高跟鞋都被蹬了出来。 我在他手心呜呜叫着,陈青川拉开车门将我往车里一丢。 后面的车早就等的不耐烦,一直摁着喇叭,陈青川也没有再浪费时间,关上副驾驶的车门,便回身去了驾驶车门那便,就在我继续推开车门冲下车时,陈青川从架势位置上一把扣住我,冷声说:“开颜!” 跟我耍无赖,陈青川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他的话还没落音,我就如泥鳅一般从副驾驶位置上溜了下去,赤着脚在马路上奔跑着。 路上有车,许多的车,来回的奔驰着,我也没有理会,在马路上找到我的鞋跟包后,便朝前冲着。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了那条马路的,莽莽撞撞,有人在用力鸣笛。 我才刚靠到人行道上,便回头一看,陈青川追不过来了,因为他的车正阻拦在马路中央,后面的车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在众多鸣笛声当中,陈青川隔着马路冷冷看了我一眼,便拉开车门坐回了驾驶位置上,他将门用力一甩,便迅速将车开离了马路中央。 见如此,我冷笑,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穿好高跟鞋,理了理衣服和头发,便风风火火的继续朝前走着,根本不把刚才当回事。 我怕陈青川会追上来,所以又拦了一辆车,直接让出租车司机送我去医院。 我到达医院后,我妈果然已经回到了医院,正在床下坐着运动,不过一看我推门进来,她运动的动作便一顿。 金妈眼疾手快,放下手上的东西,冲过来便扶着我妈说:“哎呦,太太,您才刚好点呢!怎么就下床运动了!” 我妈也没想到我今天会来,她愣了几秒,便立马用手撑着自己的腰,任由金妈扶着朝病床那走去说:“床上躺的累死了,下来走动走动。”她又看向我问:“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我将病房门关上,淡声说:“没事干,所以过来看看您。” 我妈撑着腰小心翼翼躺下说:“你和青川最近怎样了。” 我说:“挺好的。”便在她床边坐下,我见我妈捶着腰,便问:“您呢,感觉怎样,最近。” 我妈叹着气说:“还能怎样,不就那样吗?刚手术完身子疼死了,刚才躺累,便下床活动活动。” 我妈说着,便叫嚷着:“我这把老骨头啊,可真疼。” 金妈在一旁说:“太太您可别随意乱动,现在正是恢复期呢,是关键!” 我妈紧皱着没有点头。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是第一个冲过去扶住我妈,紧张问她怎样的,可今天我只是坐在那,冷眼瞧着,瞧着她跟金妈的每一分神色,不知道我为什么,我竟然特别的想笑。 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啊,我怎么能够忘记我妈是怎样一个角色。 我妈见我今天很是沉默,便停止叫苦,看向我问:“青川呢?” 我说:“不知道。” 我妈听我这语气又问:“你们吵架了?” 我妈这句话刚落音,病房门便被人焦急推开,陈青川喘着气从外面冲了进来问:“妈,开颜到您这来了吗?” 他这句话刚落音,便一眼瞧见安然无恙坐在病床边上的我。 他脸上焦急的神色便一敛。 我妈一看到这样的状况,视线便在我和陈青川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她看出丝不寻常来,她问陈青川:“怎么了?这是吵架了吗?” 陈青川便对我妈说:“刚才在路上和小颜争吵了几句,没什么事。” 他合上门,便走了过来。 金妈见陈青川额头上全是汗,便走过去替他脱着外套说:“姑爷这是怎么了?还从来没见您如此慌张过。” 刚才在马路上溜走时,那横冲直撞的模样,对于陈青川来说算得上是惊魂一刻,可他只字未提,只是对金妈说:“来的匆忙,所以有些热。” 陈青川将外套解了下来给金妈。 金妈接过抱住便拿去了一旁挂着。 陈青川来到床边便询问:“妈,这几天您感觉怎样?” 我妈没有去追问我和陈青川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是对陈青川说:“不是太舒服,心闷的很,医生说我身子还是有些虚。” 金妈端了一杯水过来,给陈青川,他接过,便在椅子上缓慢坐下说:“我昨天给朱医生电话,他说您还是需要多休养。” 我妈问:“那我得什么时候出院?”她似乎是迫不及待了,又说:“青川,你去帮我问问医生吧,这医院我是实在待不下去了,这都躺了多久了。” 对于我妈的话,陈青川说:“快到医生查房的时间了,我问问医生。” 我妈叹气说:“行,你好好问问。”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我妈的主治医生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到后,便笑着问我妈感觉怎样。 我妈便对医生什么都好,还问医生她要什么时候才能出院。 我妈这话问出来,那医生当即便说:“宋女士,您现在可还不能出院,您身子如今可还没完全恢复。” 接着那朱医生看了陈青川一眼,又对我妈说:“我同您女婿昨天说了,您最起码还要住上半个月,等身子彻底稳定了,再出院。” 我妈问:“我身子还没好透吗?” 朱医生只是让我妈好好休养着,别急。 朱医生从病房离开时,便对我和陈青川说:“两位等下来一趟我病房,我有点事情要和你们说。” 陈青川说了个好字,他送走医生后,才对我妈说:“您先休息,我和开颜去一趟医生办公室。” 我妈说:“你们去吧。” 她似乎又开始不适了,便躺在那。 陈青川看向我说:“走吧。” 我起身,我们正要走时,我妈忽然又从病床上抬头说:“青川,我这几天一直琢磨着,你要不要跟开颜在医院做个检查?” 陈青川听到我妈这句话未说话。 我妈说:“这么久都没个动静,怕是有问题?” 这时,金妈也在一旁说:“是啊,姑爷,您和小姐都该检查检查,看看具体是什么问题,这好备孕啊。” 面对我妈和金妈提出的要求,陈青川不好拒绝,便对我妈和金妈笑着说:“等我有时间,便去做个检查。” 我妈特别强调说:“不只是你,最重要的还是开颜,也不要等时间了,我看今天就行,我已经替你们约好医生了。” 在我妈层层逼近之下,陈青川有些不好回答,便站在那沉默着。 我妈又看向我:“开颜,你说呢。” 我勾着唇问:“妈,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松了一口气说:“好,既然是这样,那就今天把检查做了。”她说:“孩子的事情你们要抓紧啊。”她捂着心脏,有点难受说:“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多久。” 正当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妈时,我在旁边不冷不热说了句:“我先去医生办公室了。” 也没再看他们,径直出了病房。 陈青川自然也没多留,便跟在我身后。 等到达病房后,医生同我们说,我妈身体如今还很虚弱,还要在医院稳固半个月,让我们多让她心情舒畅些,让她高兴。 我坐在那要听不听,表情始终都很漠然,都是陈青川在同医生交谈着。 差不多十分钟,我们从医生办公室内出来,他从后面一把拽住,冷着脸说:“你知道你今天那样的行为有多危险吗?” 他的语气特别凶。 走廊里散步的病人,都被他声音的音量引的看了过来。 陈青川眼里全是怒火,脸色可怕的很。 我抓着他手,看向他说:“是你逼我的。” 这时金妈从病房出来看向我们,我便将他的手一甩,朝着金妈跑了过去。 陈青川自然不敢当着金妈的面凶我,我便站在金妈面前一脸得意的看向他冷笑,脸上全是挑衅。 金妈一直都察觉到了陈青川脸色不对劲,她问我:“姑爷怎么了?” 我说:“他发神经。” 这句话刚落音,陈青川便走到了金妈面前。 金妈便笑着说:“姑爷,医生已经在楼下等你们了。” 陈青川收起脸上之前对我的凶意,他对金妈淡笑说:“好,我们现在就过去。” 68迪厅 我和陈青川在医院做完检查出来后,医生便翻看着我们两人的检查报告,看了良久,他便看向我们问:“是想备孕吗?” 我坐在旁边没说话,靠在那要听不听,时不时看眼手上的手机。 陈青川回:“是的。” 那医生说:“备孕多久了,最后一次同房是什么时候。” 问到这个问题上来了,我有些不自然了,金妈正站在旁边,我坐端正了些。 陈青川说:“大概七天左右。” 医生又问:“最早的一次呢?” 陈青川说:“应该是一个半月前。” “可有做保护措施。” “没有。” 我没想到会问这么些隐私问题,便有些不耐了,在那换了坐姿。 这时,金妈实在有些忍不住了,问医生:“医生,情况怎样?” 那医生笑着说:“哦,是这样,两人身体都没有问题,很健康。”金妈问:“可是为什么一直都怀不上呢?” 对于金妈的焦急,医生说:“最早的一次同房,还是一个半月前,这才多久,您不用急,时间久了,自然会有,孩子这种事情,也是讲究缘分的。” 我看了一眼时间,便问:“医生,完了吗?” 那医生不知道我问的是哪方面,我说:“我们没事是吧?” 那医生笑着说:“您和您先生都相当健康。” 我打着哈欠说:“谢谢您,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我便从椅子上起身。 金妈见我要走,便问:“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去?” 我说:“妈那边我就不过去了,我还有事要先走。” 我拿起椅子上的包,金妈便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对金妈说:“她还有事,您不用管她。” 金妈见我今天该配合的检查也都检查完了,自然也不好再阻拦,我便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后,直接离开了医院,陈青川未再跟过来。 晚上,陈丽娜到达我们约好的迪厅后,我已经坐在那喝着酒了。 陈丽娜吓了一跳,来到我身边问:“你今天哪里不正常了,竟然在这喝酒?” 我没看她,只是有些猛的灌着酒。 一杯两杯下去后,陈丽娜一把抓住我手说:“喂,许开颜,你别开玩笑了,等会儿回去我可拉不动你。” 迪厅里的环境特别的嘈杂,五颜六色的光在头顶摇晃着,刺得人眼睛疼。 我对陈丽娜笑出声说:“你怕什么,我虽然没你酒量好,可又不是不能喝酒。” 我将她的手从手背上挪开,继续在那喝着。 陈丽娜见我神色异常,便问:“你受什么刺激?” 我含着酒,朝陈丽娜摇头,低眸望着手上半杯香槟色的液体没动,也没再说话。 陈丽娜还要说什么,我便用力放下手上的酒杯,然后拽起陈丽娜说:“行了,去舞池里蹦会吧!” 陈丽娜甚至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我便扯着她进了舞池。 声音巨大的音乐在头顶轰炸着,周围挤满形形色色的人,全都扭着身子,晃着脑袋在舞池晃动着,台上的DJ在上头领着节奏。 从我结婚后,我便很少来过这样的地方,一来,身份不允许,二来,大学时这种地方都来厌了,如今和陈丽娜再次来,倒是还算开心,两人在舞池里胡乱蹦着。 陈丽娜也是人来疯,蹦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累死了,便拉着陈丽娜从舞池里走了出来,两人回了原来座位上。 两个人都是满头大汗,我给陈丽娜倒酒,我们正要喝时,忽然有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放了一瓶洋酒在我们桌上。 陈丽娜问我:“你又点酒了?” 我摇头说:“没有啊。”我也觉得奇怪,便看向那服务员,问她是不是上错了。 那服务员抱着托盘,对我们笑着说:“两位小姐,这瓶酒,是旁边两位先生请两位的。” 我们顺着服务员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正瞧见两个男人正坐在一处角落,西装革履的,面容白皙,像是海归一类的任务。 他们见我们瞧过去时,便挥手朝我们打招呼。 陈丽娜觉得有意思极了,她笑了:“没想到咱们这两个结过婚的妇女,行情还不错啊,竟然还有帅哥送酒。” 陈丽娜也不讲客气,将那瓶直接开了,然后我们一人倒了一杯。 我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没觉得醉,便从陈丽娜手接过,和她轻轻碰了碰杯子,吮了一口。 浅尝即止后,我们朝那个帅哥看过去。 两个帅哥一见我们接受了,并且还在回应他们,两人便对视了一样,立马端着酒杯朝我们走来。 他们到达我们身边后,其中一个长相端正,颇有几分风度的男人端着酒杯,朝我们说:“很有荣幸请两位小姐喝酒。” 陈丽娜手支着下巴,媚眼如丝看向他们说:“两位小哥哥,长得很帅啊。” 那男人笑得谦逊说:“哪里哪里,两位小姐才是真正貌美,让人心生爱慕和亲近。”他说完,便问:“可否同两位坐下喝喝酒?” 陈丽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朝我看了一眼。 我耸肩表示自己没任何意见。 陈丽娜便懒洋洋靠在那说了两个字:“随意。” 两个男人一听,自然便笑了,在我们身边坐下。 那说话的男子坐在我身边,另一个坐在陈丽娜身边,挨得我们很近,在暧昧的灯光下,男人们身上的男士香水味,幽幽钻入鼻尖。 我身边的男人笑着问:“能否请问小姐的芳名?” 我靠在椅子上,朝那男人笑着说:“姓许。” 他端着手上的酒杯说:“那可否和许小姐喝杯酒呢。” 陈丽娜是个自来熟的人,大约是身边那男人的外貌很对她胃口,两人便已经在对面旁若无人的热聊了起来。 我端着手上的杯子,朝他伸了过去,两人的杯子轻轻碰在了一起。 他笑着。 我喝了一口后,他的手便搭在了我后背的椅子上,很是自然,一眼看上去,倒像极了他在抱着我。 他朝我靠近,温热的鼻息洒在脸庞,他在我耳边低声说:“我姓方,方贤。” 我也不躲,只是盯着手上那杯酒出神。 他见我没有反抗,搭在我后背椅子上的手,甚至下意识来搭我的肩。 他依旧在我耳边低语着:“从刚才小姐坐在这一个人喝酒开始,我便一直关注着许小姐,不知许小姐可有男朋友,嗯?” 他尾音挑得恰到好处,很是性感,若是不谙世事的女生,还真有些招架不住。 可我和陈丽娜在这样的场子混了好多年了,早就不是什么无知少女,对于他若有似无的撩拨,我便歪着头笑睨着他说:“抱歉,我已婚。” 可没想到,他并不在意那两字,而是直接将我搂在了怀中说:“已婚更好,让许小姐重新寻回点激情,不是更好吗?” 他搂着我,唇若有似无在我耳边擦过说:“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如何?” 我低笑说:“当然好啊。” 他得到我允许,便将我从椅子上扶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刚才的酒太烈,还是之前喝的酒上了头,我有些跌跌撞撞,他将我搂在怀里。 陈丽娜见我们要走,便看了我一眼,我们交换完视线后,我便被男人搂着离开,他带着我去了洗手间,本来是要去男洗手间的,我挨在他怀中说:“去女洗手间吧,干净。” 都是成年人,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他低头在我耳边吹着气说:“好。” 他便又搂着我转了身。 女洗手间没什么人,他随便推开一扇门,便将我们推了进去,刚合上门便迫不及待的去解着腰间的皮带,脱着裤子朝我吻了过来。 不过我闪躲了两下,然后用手抵着他胸口说:“等会,我去外面漱个口如何?” 他急的很,将我夹在狭小的角落说:“不用,佳人吐气如兰,自带幽香。”他又要来吻我,我又躲了躲说:“我刚才吃了大蒜很臭的,不想影响气氛。” 他听我如此说,便有些尴尬了,动作顿了顿。 我直接将他推开,笑着说:“等等我,很快就来。”又反手将他摁在了抽水马桶上。 他看向我,也只能作罢,目光一直色眯眯落在我腰上。 我扭着腰肢从隔间里出来后,便反手将门给摁上,他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的,只是在里头催了句:“快点哦。” 我笑着答:“好。” 然后,拿起一旁的拖把,直接抵在门上。 陈丽娜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进来,手上端了一把椅子,偷偷摸摸的,我们两人用眼神无声的交流了,然后便一起拿起角落的桶子装满水,陈丽娜将椅子放在门上,我提着那桶水站了上去,然后端着那桶水朝厕所上方倒了下去。 那男人子忽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在里头乱窜着。 我将水桶往里头一砸,然后趴在厕所门上方,看向下方落汤鸡一般的男人,笑着问:“方公子,舒服吗?” 他立马抬头,一看到我站在上方,哪里还有之前的风度翩翩,气急败坏指着我说:“臭婊子!你敢耍我!” 69小三 我低笑,又说:“我是臭婊子,那你什么东西,杂碎,人渣?还是狗东西?” 陈丽娜又提了一桶水给我,我提在手上,然后对厕所里人说:“方公子,里头空气挺新鲜的,您就好好在里头享受吧。” 话一落音,我一整桶水便又再次浇了下去,那男人无处可躲,再次发出一声惨叫,我将桶子丢了下去,扣在他脑袋上。 然后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和陈丽娜低笑一声,迅速从洗手间里溜了出来。 走了大老远,还听到那人在后头大叫。 我们两人在迪厅外面大笑着。 我跟陈丽娜在外面晃荡到十二点,之后两人才分手,各自回各自家。 今天心情还不错,是哼着歌,坐着电梯上的楼,到达门口时,我见屋子里有光,脚步便顿了几秒,不过很快,我便将钥匙插入孔内,直接开了门。 陈青川正在里头的沙发上坐着。 一看到他,我便小跑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缠住他的手臂,乖巧的说:“青川哥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我脸上画着大浓妆,涂着大红唇,衣着也穿着暴露,不是去医院见我妈的那身。 陈青川应该是在这等我很久了,因为桌上的烟灰缸里有几个烟蒂,他看向我。 眼神有点凉,我望着他问:“怎么了?你不高兴?” 大约是我身上的酒气很重也很冲,他说:“先去把澡洗了吧。” 见他如此说,我笑着说:“好啊。”便松开了他的手臂,起身朝卧室走去。 等我洗完澡出来后,陈青川还坐在沙发上,我穿着睡裙踩着拖鞋在他身边坐下,然后看向他说:“我饿。” 陈青川扭头看向我:“不是玩得很开心吗?迪厅应该管晚饭吧。” 他从沙发上起身,便朝客房走。 我跟在他身后,然后跟着他进房间说:“你生气了?” 陈青川听到我这句话,站在衣柜前回头看向我说:“我为什么要生气。”他又说:“只是那种地方,不是很安全,你若是真爱玩,带个人跟着会比较好。”他问:“比觉得呢?” 陈青川如此说,我便靠在门上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将睡衣从柜子里拿了出来说:“很晚了,去睡吧。” 他一点也不生气,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 我靠在门框上瞧着他。 他便去了浴室。 我冷笑的想,又开始没脾气了是吗?放心,陈青川,明天还会更多的惊喜等着你呢。 等他去了浴室后,我没有回卧室,而是在客房的床上躺下。 等陈青川出来后,我便裹着被子躺在那朝他笑着说:“今晚我跟你睡。” 陈青川沉默不语,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走到床边坐下。 我从后面圈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后背上,我挨在他耳边说:“青川哥哥,我们今晚生孩子吧。” 我声音在他耳边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 陈青川却坐在那半点反应也没有,也没理我,而是去拿床头的书。 我便去吻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喉结。 陈青川没推开我,也没任何回应。 当我即将要吻到他的唇时,陈青川低声说:“洗干净了吗?” 他忽然将我圈在他脖子上的手,一拨,便将我推去了一旁,我整个人便倒在了床上。 我也不生气,倒在那后,便干脆躺在那,手把玩着睡裙上的穗子说:“怎么?嫌弃我了?对着这张就在刚才别人吻过的唇下不去口了?”我笑得天真说:“可是青川哥哥,你别忘了,在你之前还有个陆明呢,在你还是我家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时,我们便已经在你面前吻过千百回,你还记得有一次吗?陆明来我们家里,他躲在我的房间里,将我压在我的床上,摸我,吻我,而当时的你,就在我隔壁房应该听到了所有动静。” 陈青川忽然将手上的书往床头重重一摔,他扭过头,视线冰冷刺骨看向我。 他从来不喜欢我提从前,因为我们的从前对于他来说,就是耻辱和侮辱。 那时候的陈青川就是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儿,连说话都要小心再小心,而我和陆明,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谈着恋爱,我妈让他盯着我,不准我谈爱。 可我偏要当着他的面,在他这个讨厌鬼面前,跟陆明接吻,牵手,甚至差点上床。 我和陆明每一次的亲密,他都是见证者。 可现在,我成为了他的妻子,那些画面应该已经变成了一根刺,他心里的刺,狠狠扎了上面,我知道扎他哪个地方是最疼的。 见他这样看着我,我觉得今天的一切已经到点了,便也不再继续刺激下去,心满意足闭上眼说:“睡了,正好我也困了。” 我翻了个身躺在那。 房间里很安静,很安静,安静到听不到彼此的呼吸声。 陈青川从床边起身,一句话都没说,出了房门。 他走后,我等了几秒,才转过身抬头看去,门开着,陈青川离开了这套房子。 外面客厅的灯刺眼的照射在那,有风将卧室上的珠帘刮得,摇晃着。 我躺在床上低笑着想,不是和我妈算计我算计得很开心吗?好啊,现在我也让你尝尝什么是难受,陈青川。 陈青川一言不发的离开,让我心情更加好了,我便拥着被子彻底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又上新闻了,这次的新闻,是我和陈青川在大马路上吵架的新闻。 整张版面,全是我和陈青川感情失和的字眼。 大马路上我像个疯子一样狂奔的,我们两人争执的,他来拽我的,图片清晰的印在报纸上。 我看的很开心,把那张报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 陈青川这个人接手富安以来,一直都很低调,只偶尔在财经新闻里露过面,可今年里,却因着我,连着两次上了娱乐版面,而且还是头版头条。 倒还真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我找到手机后,便给陈青川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打过去后,很快便被人接听,陈青川在电话那端喂了声。 我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报纸说:“青川哥哥,你看报纸了吗?” 他回了我简短的两个字:“看了。” 我说:“我们又上新闻了哎,恭喜,恭喜。” 我几乎可以隔着手机感受到陈青川此时的心情,一定是糟糕透顶,却又极力摁压着,克制着。 果然下一秒,陈青川在电话那端冷着声音说:“你听着开颜,我没时间在这和你玩幼稚的游戏,我劝你安分点。” 他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我听着电话里嘟嘟的断线声,无所谓的挑了挑眉,便放下手机,继续在那翻着报纸。 没多时,我妈又打来了电话,果然她又在电话里暴跳如雷问我:“许开颜,报纸上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你和青川又怎么了?!” 对于我妈满是火气的话,我靠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着牛奶说:“那天早上争执了几句,没想到会被记者拍下来。” 我妈冷声说:“有什么话不能在家里吵!非得在大街上?你瞧瞧你被拍成什么样了?!” 我没说话,而吃着早餐。 我妈见我不说话,她又问:“你到底又在闹什么?你知道那些报纸都是怎么写青川的吗?说他为了当豪门女婿,低三下四,百般讨好了,万般迁就。许开颜,平时在家里你脾气臭也就算了,无论怎么吵,别人也不知道,可如今事情一闹到台面上来,你让别人怎么看青川?!青川虽然从来不在乎这些,可人都是有自尊心的!” 我满不在乎的说:“我怎么知道那天会有人认出我们来,我的脾气您是知道的,吵起来,难道还得顾忌场合?而且我也不是故意的,这次纯属意外而已。” “意外?”我妈冷笑,她说:“许开颜,不管这是不是个意外,可你也不能这样伤害青川。” 我忽然将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丢,冷着声音问:“我怎么伤害他了?妈?”不等她回答,我冷笑又说:“他出生于寒门这是真的,他是靠我们家资助才得以上学是真的,他在我家寄居也是真的,让他和我结婚的人是你们,让他打理富安也是你们,如今他受到这样的流言蜚语,不应该是你们害的吗?” 我妈在电话那端冷声问:“许开颜,你又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我说:“对啊,永远都是我在伤害他,你们什么都没错,跟他吵架是我的错,他在外面找小三,养着谢易双也是我的错!我是不是应该永远像个傻逼一样,被你们算计,被你们逼迫,被你们欺骗,被你们放在鼓掌间耍的团团转,才算没有错啊!” 我一口气喊叫出这些话。 桌上那杯被我丢在桌面的牛奶在杯子里晃荡着,深深浅浅,挂在杯壁上甚至有要晃荡出来的趋势。 我死死握住手机,在那喘着气,用力的喘着气,声音嘶哑说:“事到如今,你们还要我怎么做?” 我妈却问:“你你说什么?小、小三?” 70相信 这次我不再隐瞒:“您去问他就知道了。” 我妈可能是觉得情况不太简单,她说:“你现在立马给我来医院,我有话要当面问你们。” 接着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已经挂断的电话,便将电话丢在桌上,继续在那吃着。 差不多十点,我才到病房,我妈一个人坐在病床上,不见金妈。 病房里极其安静,电视机也没有开,只有墙上的钟表在一分一秒的走着。 我走到我妈身边,在她身边站定后,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说:“陈青川没来吗?” 我妈说:“你先别管他,你先跟我把事情说清楚。” 见她这样问,我便在她面前坐下。 我妈平时虽然对我很凶悍,可我倒难得见她脸色如此凝重过。 我说:“有些事情您应该先问陈青川。” 我妈加重音量说:“这话既然是你先开的头,你先给我说清楚!” 见她如此,我也不再绕弯,而是说:“陈青川和谢易双曾经交往过。” 我妈眯眼,语气惊讶问:“你说什么?” 我说:“大学时候,两人曾经在一起过。” 我妈皱眉又问:“然后呢?” 我说:“他们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断过,并且有联系,还有交往。” 我妈觉得我这些话荒唐至极,她说:“许开颜,你要清楚,有些话不是能随便乱说的,青川是什么人,我很清楚。” 我看向我妈说:“您既然相信他为人为什么还要将我招来这里问我呢?” 我妈被我问得噎住了,她有些回答不上来,她沉默了几秒后,又说:“你先将事情给我说清楚,你怎么会把青川和谢易双联想去了一起,你有证据吗?” 我说:“谢易双手上有一张陈青川的银行卡。”我怕她不相信,又说:“那张卡,谢易双经常用来刷各种奢移品。” 我妈听到我这些话后,身子缓缓往后靠,她靠在床头良久都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晌,她又说:“这就证明青川和那谢易双有关系吗?” 我没想到她沉默这么久,竟然憋出这样一句话来,我冷声问我妈:“那您还想怎样?一个男人的卡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并且任由她用取,那得是什么亲密至极的关系?恐怕连陈青川的妹妹陈麟,都不会有这样的待遇吧?” 我妈说:“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说:“是谢易双自己说的,起先我还不信,可后面去查了,是真的,那张卡是陈青川的副卡。” 就在这时,金妈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她说:“太太,姑爷来了。” 我妈凝了凝眉,便对金妈说:“你让他进来。” 金妈回了声是,就在金妈转身离开时,我妈才又对我说:“不管如何,这些都得问过青川本人才是,你也先不要瞎想。” 她话刚落音,陈青川便从外面推门走了进来,可能我妈没同他说原因,所以他在进来后,见我坐在那,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很快,他便对我妈唤了句:“妈。” 他刚从公司赶来,西装革履的。 平时我妈对他都是笑意盈盈的,可这一次她却没有笑,而是对走进来的陈青川说:“青川,你坐吧,我有话要问你们两个人。” 这时金妈端了两杯茶过来,陈青川在我身边坐下后,便接过金姨递来的茶,浅浅的说了句谢谢后,才看向我妈。 我妈也不绕弯,她问:“青川,你是不是有张银行卡在谢易双那?” 这话一出,陈青川便扫了我一眼,他脸上这次也不再温和浅笑,而是对我妈说:“是开颜同您说的这件事?” 我妈撇了我一眼说:“我听说的,所以今天专程来问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青川对我妈说:“妈,我知道这件事是开颜同您说的。” 陈青川如此拆穿,我妈倒一时接不上来。 陈青川又说:“既然她将事情闹到您这来了,我正好也同您解释解释,希望她不要再误会。” 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和谢易双并未有过深交,之所以会让开颜误会,是因为我曾有张银行卡在她手上,而那张卡,是我借给她的,借她的原因,是半个月前在餐厅她的钱包被人偷,当时我正在那家餐厅同人吃饭,不巧和她遇上,玉玲姐当时也在场,那张卡是玉玲姐亲手给的谢易双,详细情况您可以问玉玲姐。” 对于陈青川的解释,我妈也不再多问,而是对一旁的金妈说:“你让玉玲现在过来。” 金妈立马应答,便去一旁打电话。 差不多二十分钟后,玉玲赶到,一见里面这样的阵仗,便在我和陈青川之间左右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她便朝我妈走去,在她床边站定后,便唤了句:“太太。” 我妈见她来了,便说:“玉玲我有事要问你。” 玉玲和我妈很熟,她直接说:“您说。” 我妈说:“玉玲,你是我们身边的老人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看待,别人的话我都不信,唯独你的,我知道你从来都不会骗珍姐。”我妈停顿了几秒,便问:“半个月前,谢易双是不是曾经借过青川一张卡。” 我妈着话一出,玉玲皱眉说:“您怎突然问起这件事了?”她感到很奇怪。 我妈说:“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就是了。” 玉玲说:“有的,半个月前在塞里西餐厅,谢小姐确实借走陈总一张卡,当时陈总身上没现金,我们见她很焦急,也没时间去取钱,便借给了她一张卡,那张卡陈总不常用,也没多大金额,是我亲手给的她。” 我妈确认问:“你没骗我?” 玉玲一脸严肃说:“太太,您知道的,我是什么人,就如您说的那样,我从来都不会骗您。“ 我妈很相信玉玲,所以当玉玲说完这一切后,她便对我说:“开颜,青川不是个糊涂人,你应该是误会了。” 我坐在那笑着说:“妈,您真相信这些说辞吗?谁不知道玉玲这些年都跟在陈青川身后,要她撒个慌不难。” 玉玲向来不喜我,她当即看向我,她冷着声音说:“小姐,我在富安工作了三十年,跟在您父亲身后这么多年,我没做错过办件事,也没多说过半句不该过说的话,你如此说我,这是在侮辱我。” 我笑着说:“玉玲姐,你跟在我爸身后时,却是尽忠尽职,可爸爸死后,现如今是陈青川在当富安的家,你当然现在是以他马首是瞻。” 我这话一出,坐在那沉默了一段时间的陈青川,忽然薄怒的唤了句:“开颜!” 我瞪向他。 他冷声说:“玉玲姐是你的长辈,你可以不相信我,可你不应该说出这种话,你别像个刺猬一般,刺你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妈也觉得我刚才的话过份了,她说:“开颜,玉玲是你爸爸最信任的人,谁都可以说谎,可玉玲不会,你说话要得有度。” 我看向老太太:“妈,您好好想想,谁借钱借卡?您不觉得这个解释太过牵强吗?而且陈青川明明大学时期便和谢易双交往过,可他现在却矢口否认,假装和谢易双不熟!这里头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陈青川皱眉问:“谁同你说过我和谢易双交往过?” 我看向他问:“你没有吗?你们都一起逛过街!” 陈青川说:‘’我和谢易双大学从来未有过交集。” 我冷冷笑出声来,我说:“陈青川,你还要卑鄙一点!我明明亲眼撞见过你们一起逛街!” 他冷漠着脸看向我问:“开颜,你就这么讨厌我吗?甚至不惜用谢易双来污蔑我。” 我气急败坏说:“陈青川不要脸的人是你!” 可我这句话才落音,我妈便开口呵斥说:“行了!许开颜!”她冷着脸说:“你别越来越没规矩,青川的为人不会做这样的事,反倒是你,才好上几天?竟然又开始在这生事!” 我回头看向我妈说:“您认为是我在生事?” 我妈脸上摁不住的怒说:“难道不是吗?不过是一张银行卡而已,玉玲刚才也解释了原因,你为什么还要在这胡搅蛮缠?” 我一脸不敢相信问:“妈,您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我?” 我妈反问:“你觉得你值得让我相信吗?从小到大,你闹出过多少事情来?”她一脸后悔说:“之前我就不应该听你那些鬼话,你在打什么主意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告诉你许开颜,陆明没两天就要结婚了,你在这搞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也不过白搭!” 我从椅子上一冲而起,站在她面前笑了,我说:妈,我原以为你是我妈,终归是信我的,可现在看来,不是,你从来都不信我,哪怕我是你的亲女儿,既然你认为我是在搞事情,那你就这样认为吧。” 我抬手指着陈青川说:“行,若是这样你就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女儿,以后你就去靠着你的好女婿,当我死了就行。” 71恶魔 我冲出了病房,陈青川和我妈都没出来,任由气冲冲离开。 我早应该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她怎么会相信我?从小到大她最不相信的人就是我,到如今,她最相信的人是陈青川。 我回到家后,气的很,直接将包和手机摔在沙发上,然后便在屋内四处翻找着。 我要离开,我要离开这里,我不想再待在这,她根本就不需要我,我在她眼里,算个什么东西! 我在各个抽屉里翻找自己身份证以及护照,可是我不知道自己放去哪里了,我从卧室找到客厅,忽然想起自己放在了另一个包里,而那个包放在婚房那边了,没有带过来。 想到这,我将手上的东西全都往地下甩,然后抓起钥匙便出了门。 到达婚房后,我便冲到里头又开始一轮翻找,阿姨没想到我突然会来,她跟在我身后问:“太太,您回来了?” 我没理她,只是在房间的各个柜子里翻着。 阿姨见我如此便又问:“您这是找什么?我来帮您找。”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便问阿姨:“您看到我留在这的一个黑色的圆包吗?” 阿姨说:“您那包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我刚想说我要拿身份和护照,可话到嘴边,我顿了顿说:“我有条项链忘在那了。” 阿姨听后,便立马说:“我去给您找。” 接着,她便去了另一处柜子给我翻,翻了好久终于翻了几个包出来,其中有个便是我要找的圆包。 我快速从阿姨手上一扯,便拿到手上在包内翻找着,翻找一圈,却未在里头发现我的护照和身份证。 阿姨问:“太太,项链在里头吗?” 我捏着包未说话,仔细回忆了一圈,是在这里头没错啊,怎么会不见了?难道是我放去了别的地方? 我又到处找了找,找了差不多十分钟,还是没有找到的,便作罢下楼。 可到达楼下,正好和回来的陈青川撞到了一块。 我一看到他便冷了脸,从他身边别过离开。 他也没说话,任由我离开,只是朝大厅内走。 阿姨见这样的状况,便追在我身后问:“太太,您不留在家里吃饭吗?” 我没有理会她,拉开车门便坐入了车内,不过刚发动车,我又觉得不对,便朝里头看去,正好瞧见陈青川上楼。 我将车熄了火,骂了句:“妈的!”便将车门用力一推,从车上冲了下来。 到达陈青川的书房后,我将门用力一甩,然后挡在书架前他的面前问:“我的证件呢?” 陈青川正在书架上翻找文件,见我如此问,他满脸漠然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别开我,去了另一端。 我冲过去,将他手上的文件一把夺了过来,然后往地下狠狠一甩,觉得不够解气,又往上头踩了几脚,怒吼:“给我拿出来!” 陈青川瞳孔全是冰凉,他对我进行警告说:“许开颜,你别在这发疯,我很忙,没时间陪你玩。” 他不想跟我吵,便走到衣架上拿下自己的外套转身要走。 我也没再管他,走到他书桌前,将他桌上所有的书全都推倒在地,然后在他抽屉里找着。 陈青川听到东西倒地的响动,便回头来看我,见我在那翻找,大约是懒得理我,任由我在那找着。 倒是赶上来的阿姨被里面的动静下了一跳,见地下一片狼藉,全是倒掉的文件和书籍,吓得出声说:“太太,那都是先生工作文件啊!” 阿姨如此说,我直接又抱起一堆,往书架上狠狠砸了过去,然后对着陈青川说:“我告诉你,你不拿出来,我就点了你的书房。” 陈青川一点也不急,他反而对阿姨说:“给她拿打火机。”他便不再看我,直接出了门。 反倒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气急便对阿姨说:“您还傻站着干什么!他不是让您去给我拿打火机吗?!” 阿姨被我的话吓得腿软,走了上来说:“太太啊,您冷静些。” 我不理她,在陈青川书桌上找了一圈没有后,又开始在其余柜子里找着,差不多一个小时,他的书房便被我翻了个底朝天。 一地狼藉,阿姨也不劝了,只是站在那看着我,生怕我真的点了陈青川的书房。 我坐在一堆文件上,又开始捡起脚边地上的书,一本一本翻着。 没有没有没有,都没有!全都没有!他到底放在了哪! 我从地下爬了起来,再次在屋内目光巡视着,该着的我全都找了,他不可能放去别的地方。 对了,书房内还摆着几个古董瓶子,我又走过去,将古董瓶子拿了下来,在里头翻找着,还是没有。 我一怒之下,把那两个摆件也全都砸了。 阿姨在一旁只差没急哭。 陈青川的书房此时一片浩劫。 他书房再也没什么东西可找了,我整个人才再次疲惫的坐在地下发着呆。 阿姨便立即走上来,在我身边说:“太太,您累了,快下去歇息吧。” 我确实是累了,翻找了大半天,现在是什么东西都不想找了,便让阿姨扶着我从地下起来。 等到达卧室后,我对阿姨说:“我先睡会,两个小时您叫我醒来。” 阿姨现在是巴不得,她赶忙说:“您睡吧,睡吧,两个小时后我喊您。” 我全身无力的趴在床上,便没再动。 可趴了一会儿,我还是觉得不对劲,又在卧室找着,没有,还是没有,我本来已经熄灭的火,瞬间又点燃了,抓起电话便恶狠狠的摁着陈青川的号码。 可谁知道电话才响一声,那边直接挂断,拒绝接听。 我气到抓狂,把电话往床头柜上用力一掷,倒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便再也不肯动弹一分。 这一觉,竟然直接睡到晚上七点,醒来后,我平静许多,在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了件睡衣便下了楼。 阿姨刚从厨房,见我醒了便在我身边唤了句:“太太。” 我说:“陈青川呢?” 阿姨说:“先生还没回呢。” 我嗯了一声,便踩着妥协朝客厅沙发走去,便从桌上茶几拿了一袋薯片,坐在那看电视。 阿姨现在看我就像是在看一个定时炸弹,她见我平静了下来,还有心情吃零食了,便呼出一口气,又回了厨房。 我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看到八点时,阿姨在我身边说:“太太,要不咱们先吃饭?” 陈青川还没回,我抱着抱枕懒懒的趴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机不说话。 阿姨又说:“饭菜都凉了,您还是先吃吧。” 我还是盯着电视不说话,也不理她。 阿姨不敢再问下去,只能去厨房将饭菜端了回厨房,继续放在锅里热着。 后来,时间越来越晚了,阿姨便回了自己房间休息。 我继续在沙发上看电视,可也不知道看到几点,人竟然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睡到听到外头的车声,我才悠悠转醒,我睁开眼看了眼时钟,正好十点。 大门外是关车门的声音,我又再次合上眼睛,我知道陈青川回来了。 陈青川本来是要径直上楼的,可他才走到客厅中央,便侧眸朝我这端看来,便看到了窝在沙发上的我。 我赤着脚,没穿鞋,也没穿袜子,身上更没盖毯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在沙发上。 跟在他身后的定坤也没料到这个时候我竟然还在沙发上,便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盯着我看了良久,终究是将手上的外套递给定坤说:“把东西放下,回去吧。”定坤明白,便接过他的衣服,抱着手上的一些资料袋独自上了书房。 陈青川朝我走了过来,他在我身边看了我一会儿,便弯下腰将我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一接触到他,我便感觉到了热源,整个人往他怀里缩。 陈青川抱着我朝楼上走,阿姨醒了,披着衣服从房间出来,见陈青川正抱着我,便走了过来说:“先生,太太在家里等您好久了。” 陈青川说:“我知道。” 他想起什么,又停住问阿姨:“书房呢。” 阿姨想到书房一片头疼,她说:“今天太太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还没收拾好。” 陈青川语带歉意:“阿姨,辛苦您了。” 阿姨说:“我倒是没什么,倒是您那些文件恐怕都……” 陈青川说:“没事。”便未再同阿姨说话,朝着楼上走去。 阿姨不放心,还是跟在了身后。 陈青川抱着我去了卧室后,便将我放在了被窝里,他替我盖好被子后,拨开我脸颊上的头发,他看到了我脸上的泪痕。 阿姨在旁边轻声说:“应该是您一直不接听她电话,许久都未回时,窝在那哭的,哎,也怪可怜的。” 陈青川替我擦了擦脸说:“您去休息吧。” 阿姨站了一会儿,便说了声是,未再里头待下去,便出了卧室。 等阿姨一走,陈青川便坐在我床边良久,他低下头,在我眉心上轻轻落下一吻,他并没有立马离开,而是停留了一会儿,最后极低极低的说了一句:“开颜,你就是个恶魔。” 72永永远远 我睁开了眼,看向陈青川,他也看向我,他还没从我额头上离开,所以我们是四目相对。 陈青川可能没聊到我会突然转醒,他唇从我额头离开,身子便往后退着,他起身要走,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腰,哭着喊:“青川哥哥。” 他动作一僵,整个人便顿在那。 我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那样做的,你原谅我。” 我脸紧贴在他后背上,声音里全是哽咽。 陈青川沉默了良久,扭头来看我。 我在他后背,哭得抽搭不止,我说:“我只是气不过,气你把银行卡借给她,你明知道我和谢易双是仇敌,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就算你和她没什么,可我还是很生气!” 我整个人扑在他怀中说:“你别生我气,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陈青川一直都没有反应,任由我哭着,也没有推开我。 我圈住他的脖子,满是害怕说:“我刚才做梦,梦见我妈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我好害怕,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你别离开我,别讨厌我。” 我脸挨在他胸口大哭着,哭得整个身子都是颤抖的。 半夜了,我的哭声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显得尤为的凄惨。 终于,陈青川动了,他将我的脸从他的怀中抬了起来,他看向我,我哭了已经将近十分钟,眼睛已经红肿不堪,可还在断断续续抽泣着,我望着他。 他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我望着他。 他握住我的脸,望着我眼睛,如同宣誓一般:“永永远远。” 我呆呆的望着他,未料到他竟然会同我如此说,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陈青川说完,便替我擦着眼泪。 他动作很轻,指尖的力道就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品。 我望着他好一会儿,便问:“是真的吗?” 他说:“是。” 他回答得如此的坚定,倒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我依旧在发着愣,发了好一会儿,便又再次扑在他怀中。 我闷着声音说:“我替你脱衣吧。” 我的手便移到了他外套的领口,陈青川低眸看向我,我说:“我已经替你把热水和衣服放好在浴室了,你现在肯定累了。” 陈青川望着我脸。 我见他不阻止,便从他怀中退了出来,小心翼翼替他将外套脱了下来。 我抱着他的外套乖巧的坐在那说:“我好困,我想要你陪我睡觉。” 陈青川说了个:“好。”字,然后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 他起身便朝浴室走去。 等他进去洗澡后,我便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外套,便伸出手在他口袋里摸了一圈,最终在他外套的内衬里摸到一个皮夹。 我看了一眼浴室,里头已经响起了水声,陈青川应该已经在那洗澡了。 我迅速将他的皮夹给打开,里面竟然有一张我的大头贴照,很旧了,是上高三那年他陪我去拍的,里头的我对着镜头,嘟嘴瞪眼卖萌,一脸的非主流。 我看了两眼,只能觉得没眼看下去,这种照片竟然还被他放在皮夹,我气得很,就想拿着撕掉,可刚要动手,想到什么,我还是停住了,将那张照片塞了进去,然后便在他皮夹里找着。 翻找了一圈,果真在陈青川的包内找到了我的身份证,不过未见到我护照。 我迅速将我身份证拿了出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他的皮夹合上,重新把他皮夹放进他外套内,然后看了一眼浴室,我从床上爬了下来,拿去衣架前挂好。 等陈青川从浴室里出来后,我已经躺下了。 陈青川来到床边坐下,然后看向我,以为我是睡了,便替我拉了拉被子替我盖住。 我睁开了眼。 他问:“吵醒你了?” 我揉着眼睛,摇头说:“没有。” 不过下一秒,我便起身抱住了他的腰:“好困。” 陈青川头发还没干,他抚摸着我脸说:“你先睡。” 我在他腰间摇头说:“不,我要你陪我。” 我整个人便又往他怀中挤去,紧贴住了他。 太晚了,折腾了一天陈青川似乎也累了,便在我上方说了个好字,他将被子拉开,抱着我躺了下来。 我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便卧在他怀中,紧扒着他。 我是真的困了,没一会,便眼皮开始往下搭着,挣扎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又鼓起精神问:“刚才你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一遍,下意识的就问出来了。 陈青川见我实在是困得很了,便抚摸着我脑袋,温声说:“真的。” 我眨了眨眼皮说:“那你要说话算数哦。” 我动了两下,便再次抱住他的脖子,整个脑袋挨在他颈脖处,没再说话。 我虽然意识沉沉往下坠,可隐约清楚知道陈青川还没睡,一直在那抱着我,目光始终都落在他怀中的我身上。 中午十一点,我跟着陈青川从楼上下来,阿姨见我好心情的跟在陈青川身边,便知道雷阵雨过去了,天气转晴,她立马迎了过来,在楼下说:“太太,先生您们起了?” 我跟在陈青川对阿姨说:“醒了,阿姨我想吃虾仁饺。” 阿姨见我满脸笑容,她放下心来,也心情相当不错说:“已经给您备好了,您快同先生下来吃吧。” 我便拉着陈青川朝餐厅走,陈青川任由我拉着,懒洋洋的跟在我身后说:“慢点。” 我不理会他,带着他朝餐厅走,可谁知道一到里头竟然发现玉玲在里头等着。 我拉住陈青川的手便顿了顿,下意识往陈青川身后躲着。 陈青川自然是清楚我为何会如此,因为玉玲此时看我的眼神相当的凶和冷。 他便挡在我面前,对玉玲说:“玉玲姐,早。” 玉玲却说:“不早了,青川,已经十一点了。” 今天我是故意将陈青川缠到这么晚的,因为我猜到玉玲八点便会来这边等。 平时她都是一脸讨厌我的模样,我自然也不太喜欢她,见她如此说,我便松开陈青川的手,去了餐桌边上坐下,然后对玉玲说:“我们今天睡得有点晚,不行吗?还是说,你什么时候起,我们便也要跟你的时间来啊。” 陈青川向来是个有计划的人,早上基本八点用餐出门,就算八点不起,也会提前通知玉玲,可今天他却没有,一直到十一点才下楼,她知道肯定是我从中使坏,她便不理我,而是对陈青川说:“青川,十一点我们还要同胜宇的齐总吃饭。” 陈青川略带歉意说:“抱歉,晚了些。” 玉玲说:“您从来不是一个会迟到的人。” 他说:“今天饭局推了吧,我会亲自打电话致歉的。” 玉玲握着手机,只能说:“是。”便退出了餐厅,去外面打电话。 等她一走,我便笑着说:“她不喜欢我,正好我也不喜欢她,她总仗着在我爸身边跟的时间长,便耀武扬威的,谁都不放眼里,可说白了,她充其量不过也是个小小的秘书,真拿自己当富安的董事长了?” 陈青川知道我跟玉玲不对盘,他在我对面坐下,然后替我夹着虾仁饺说:“无论怎么说,她都是长辈,尊重是要给的。” 我说:“我是董事长,她给我尊重了吗?说到底我在她眼里根本就是个虚职,她如果有动手解雇我的权利,我想,我一定早就被她开除了。” 陈青川轻笑,未答。 我说:“她以前最听我爸爸的话,现在最听你的话。” 我的话里带着一层深意。 陈青川说:“玉玲姐并不是听谁的话,有时候我也要听她的,她毕竟爸爸身边跟了这么多年,有些事情确实是我们所不及。” 我撑着脑袋问:“真的吗?” 陈青川不太喜欢中式的早餐,因为麻烦,所以他早上基本都是面包跟咖啡以及火腿鸡蛋。 他在那在面包上抹着黄油说:“嗯,自然是真的。” 我撇了撇嘴说:“我才不想听她的意见呢,我巴不得她现在就离开富安。”我想了想又问:“那我可以用我的职位开除她吗?” 陈青川慢条斯理涂着,他说:“理论上可以,但放到实际。”他抬眸扫了一眼我说:“不太现实。” 我便不再打这个指望。 这时玉玲也打完电话回来了,我立马做好,在那吃着东西,也不再看她。 玉玲站在陈青川身边说:“陈总,中午的饭局已经替您推了。” 陈青川低声说:“辛苦你了,玉玲姐。” 她说:“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只是陈总——”她说到这停顿几秒说:“这种情况以后还是不要有了,您何必去依这她那些捉弄人的小心思呢。” 我看向玉玲,她不看我,只是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淡声说:“是我的原因,昨晚睡太迟,所以未起得来。” 我冷笑说:“你别什么事情都往我身上扣,讨厌我直说。” 玉玲听到我这话,扭头看向我说:“许小姐,你可高抬我了,我怎么敢讨厌您。” 73再也别回去 陈青川见我们呛上了,他便对玉玲说:“玉玲姐,昨天开颜不是故意的,请别跟她计较,她没有恶意。” 玉玲对陈青川说:“青川,她有没有恶意,我并不在乎,只是她现在连污蔑你的事情都可以做出来,想来有些事情和恶意无关,而是出于本性。” 我吃饭的动作一停,便抬头看向玉玲,刚想说什么,陈青川便说:“玉玲姐,你不应该跟她计较。” 陈青川的话里微带了几分提醒和劝告。 她的身份摆在那,我怎么说都是富安的董事长,此时一个秘书却在董事长面前冷嘲热讽,这画面还真是有趣的很。 玉玲并不是一个没分寸的人,至少是在陈青川面前,果然,她便止住了她的阴阳怪气,没再说话,去了一旁。 我望着被陈青川一句话说安分的玉玲,在心里想,果然还是不一样,玉玲这样的人,如今都唯陈青川所用了。 陈青川这朵白莲花,人人都爱他。 可唯独,我不爱。 他那假兮兮的笑,那永远保持的客气与涵养,让我怎么看都觉得不真实。 虽然我对富安没什么想法,可爸爸身边的人对我这个董事长的讨厌,让我竟然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这种危机感来自于哪里,我也说不清楚,只觉得,陈青川被人爱戴过头了。 就相当于坐在皇位上的皇帝,被臣子功高震了主。 我想到这,便没再说话,在那吃着东西。 陈青川以为我是在因为玉玲而置气,便低声说:“她是这样的人,话虽难听,可心不坏。” 我说:“公司里的人是不是人人都很讨厌我?” 我很少去过富安,所以也不知道那边的人对我是怎样的印象。 陈青川笑着说:“怎么会,没有人会讨厌你。” 我说:“他们都应该很喜欢你吧,妈妈就很喜欢你,讨厌我。” 提到这件事上,陈青川脸上的笑隐了隐,他说:“你是她的女儿,没有母亲是对女儿不喜欢的。” 我说:“可自从你来了我们家后,她就变了。” 这一直都是我很介意的一点,从前是,现在也是,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这样的话我以前经常在陈青川面前念叨。 他说:“开颜,妈只是对你要求高了,随着你年龄增长,并不是因为我。” 他认真的同我说出这句话。 我端起桌上的牛奶说:“无所谓了。”我饮了一口。 气氛一下便冷了下来,我又赶忙笑着说:“阿姨的虾仁水饺,果然好吃。” 我便低着头,在那开心的吃着。 陈青川望着我,望了我良久,便往我碗内夹了些别的。 我们这顿饭算是午饭也算是早饭,差不多十二点,陈青川便要出门了。 他换了一件外套,浅灰色的西服,里头是件淡蓝色的衬衫,应该没去翻看过皮夹,因为他下楼后,脸色正常。 我坐在沙发上悄悄瞧着他,他正在同玉玲说话,正要出门上车,不过陈青川走到大厅中央后,便朝我看了一眼。 他便笑着朝我走了过来对我说:“晚上我回来吃饭,应该是六点。”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笑着用力点头。 陈青川揉了揉我的脑袋,这才离开,因为玉玲还在等。 我望着他们两人上车后,我看了眼时间。 趁着阿姨在厨房忙,我迅速上了楼,然后便无比冷静在屋子收拾东西,不过是随便拿了两套换洗衣物,然后便是充电器以及手机。 我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袋子装上,在陈青川走后的半个小时里,我在卧室床头柜上留下一份离婚协议,站在那良久,才提着包转身从卧室离开。 我走到大厅中央,看了一眼还在厨房的阿姨,我便走了出去,没有开车,出了院子便去了外头拦车。 这边其实很少有出租车经过,可如果运气好的话,偶尔会有一两辆。 而我今天,运气不太算太差,我拦到了一辆。 上车后,那司机便问我“小姐,去哪?” 我对那司机说:“去机场。” 那司机听后,便发动车从马路上开离。 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别墅,沉默的坐在那没再有半分的反应。 车子到达机场后,我直接买了一张票,是飞往Z市的,下午三点登的飞机。 我到达飞机上后,便直接将手机给关了机,躺在椅子上睡觉,等飞机落地后,已经是晚上七点。 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我有点饿,便去附近找了一家餐馆,随便点了几个菜解决了下温饱。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我又提着自己的行李去了一家小旅馆前,我将手机开机,还没恢复主界面,里头便不断有信息和未接来电冒出来。 我全都没看,而是径直给陈丽娜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接听后,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大叫:“我靠!许开颜你手机终于开机了!你现在人在哪里?!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家的阿姨打电话到我这里来快急疯了!陈青川和你妈都是!” 我知道,我一离开A市,必定便会是翻天覆地,他们一定以为我跟陆明私奔了,他们万分警惕,怕的就是这件事情。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我对陈丽娜说:“丽娜,我不会再回去了。” 陈丽娜惊愕的在电话那端问:“你说什么?!”她急得不行,又说:“开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说些这样的话?” 我无比平静的说:“没发生什么事,丽娜,别担心。”我想了想又说:“若是我妈再找你,你就替我转达她一句话,让她好好保重自己,只当这辈子没我这个女儿便行,当然我想她也不在乎,毕竟她有陈青川照顾,用不着我多事。” 陈丽娜可能是第一次见我如此,她慌得不行,她说:“开颜,你先把话说清楚,你现在人在哪里?我立马过来找你,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啊!” 对于她的连连追问,我却没再回答,对陈丽娜说了句:“再见。”便挂断了电话,然后便摁住了关机键,等手机屏幕一片黑暗后,我抬手将手机用力一扔,黑夜里有个黑影在空中划过,无声没入前方的草丛。 我没有多停留,便拖着自己的行李,直接进了小旅馆。 z市是座著名的旅游景点城市,这里离A市总共3980公里,这里鱼龙混杂,陈青川他们要在短时间找到,基本上很难。 而且在小旅馆开房时,我用的是一个假身份,这个假身份我准备了已经整整三年,可三年里从来却没有派上过用场。 终于,今天,用到了它,我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轻松,还是沉重,但我想,这一步,我终于鼓起勇气踏了出来。 那老板娘查抄了我的身份证号,中间并无任何的不顺,她记录完我的信息后,便将身份证还给了我。 接着她便带着我上楼。 这里靠近市中心,所以就算是小旅馆,可也人多的很,身边是各种年轻男女结伴从我身边经过,都是过来旅行游玩的。 可我并不是,我只是来这边暂时停留,然后往别的城市逃亡的。 对,是逃亡。 那老板娘将我带到一间房间门口,便对我笑着说:“这是您的房间。” 接着,她将门推开,不大不小,装潢不算好,但胜在干净简洁。 我对那老板娘说了句:“谢谢。”正要提着行李进去时,那老板娘便又说:“楼下有吃饭的饭馆,五百米处有条古街,姑娘你吃完饭明早起来去逛逛。” 那老板娘很热情,可此时我只想睡觉,我又再次对那老板娘说了句谢谢,便关上了房门。 我将行李丢在床上后,便将窗帘全都拉上,屋内一点光也没有,我将灯开了,然后便倒在那张陌生的的床上。 我眼神呆滞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听着隔壁房男男女女的喧闹,便笑了两声。 好半晌,我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小声说:“许开颜,再也别回去了,再也。” 第二天早上我也没看报纸,更没开电视,出门后带着口罩。 因为无聊,所以我便在四周闲逛了一圈,想着反正都出来了,那便就好好玩一场。 不过人实在太多,这边的天气也不太冷,头顶还有着太阳。 我身上穿着A市带过来的棉袄,我觉得热,便随地在一处客栈的大门前坐下,身边还趴着一只小猫,一点也不怕人,看到我,便懒懒的喵了一声,继续趴在那慵懒的睡着。 我坐在那擦着汗,然后便盯着走动的人潮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渴,便起身去对面的奶茶店走去。 跟老板要了杯果汁,付完钱后,我随着人群走动着。 可走了好一会儿,我感觉衣服口袋内有些不对劲,便伸手去摸,是空的。 我立即回头,正好看见一个小偷将我钱包往口袋内一塞,很快便挤进了人潮。 我本想过去追,可站在那好一会儿,便作罢,继续端着奶茶往前走。 反正那些卡不能刷,也不能碰,偷走了便偷走了,闹大了反而暴露行踪。 74绑架 我回到小旅馆后,老板娘便迎了过来,笑着问我:“那条古街您觉得怎样?” 那老板娘很热情,早上的时候还同我推荐了一些好玩的地方,可我也没怎么听,虽然去了那条古街也实在没什么心情好好逛。 见那老板娘相当热心,我也只能笑了笑说:“挺好玩的,不过这边的天气有点热。” 老板娘说:“是啊,我们这边天气四季如春,天气好的时候,还真是有些热的。” 她见我额头上有汗,便说:“你等着。”转身去了不远处的冰箱,从里面端出一杯酸梅汁递给我说:“你尝尝,我们家自己做的。” 我有点受宠若惊,从老板娘手上接过,忙说:“谢谢。” 她有点害羞说:“你们喜欢就好啦,不用说谢谢。” 那老板娘太过热情了,虽然我并不喜欢酸梅汁,可在她期待的眼神下,我还是一口将那杯酸梅汁喝了下去,之后便将杯子还给了老板娘。 好在店里又来了新的客人,那老板娘也没再同我说话,忙着去招呼新来的客人了。 我呼出一口气,便朝楼上走,回了房间。 之后的两天我都没下楼,一直都待在房间。 到第三天的时候,我便在心里筹划着离开,可暂时还没想好要去哪里,正在屋内望着窗外发呆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竟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整个人猛然一顿,然后朝着门的方向看了过去,以为是旅店的老板娘,从床上下来正要去开门,可谁知道一扫猫眼,却发现外头站着的竟然是警察! 我吓了一跳,怎么会是警察,警察怎么来这了? 我往后退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警察又在门外敲着门催促着。 我站在那没有吭声也没有应答,手死死捏成拳头。 这时老板娘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她说:“客人应该没在里头。” 警察问:“没在里头?” 那老板娘说:“是的,很多都是过来玩的,一大早就出了门。” 警察说:“那先去查别的房间。” 那警察正要走,老板娘赶忙跟在后头问:“请问最近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警察说:“确实出事了。” 那老板娘问:“出什么事了?” 警察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说:“出了一件绑架案,如今全国搜查呢。” “绑架?谁被绑架了?”老板娘惊愕的问。 几人脚步声远去,那警察回了声什么,我听的并不是很清楚。 我在门口站了会儿,变往回走,立马去床上拿我的衣服和东西,可才拿起,门口又是一阵脚步声。 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虽然不知道警察具体是因为什么事而查房,也难保出门和他们撞上,便被他们扣上进行盘查。 我不断安抚着自己一定要冷静,这才是第一步,绝对不能出岔子,我便抱着自己的东西安静的坐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自己在屋内等了多久,当二楼逐渐安静下来后,我便起身去了门口,从猫眼往外看,警察已经不见了,只有一个打扫的阿姨在那扫着地。 我在那站了几秒,确定外面的警车开离后,暂时还是先放下手上的东西出了门。 到达楼下后,老板娘刚送完警察回来,她见我下楼了,便很是意外的说:“哎?你在房间啊?” 我笑着说:“哦,刚才在休息,听见有人在开门,就醒了。” 那老板娘说:“警察查房呢。” 我问:“出什么事了?” 老板娘说:“你没看新闻吗?” 我不解问:“什么新闻?” 老板娘说:“你知道那个富安集团吗?” 我没说话。 那老板娘以为我是不知道,便又说:“就是那个最大的地产商,富安集团。” 我像个路人一般平静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板娘说:“听说是富安集团的董事长被绑架了,已经消失了四天,不见踪影,全程风雨呢。” 我惊愕的问:“绑架?!” 老板娘说:“是啊。”她怕我还了解不清楚,便立马去一旁拿了一张报纸出来,然后递给我说:“你看看。” 报纸上有几张照片,竟然是我丢失的证件。 那天被偷的钱包! 老板娘说:“警察说,有人给富安寄去匿名的信,信里面藏着富安集团董事长的所有证件,那绑匪让富安准备九千万,若是不拿出九千万,便要撕票杀人,如今警察可是全城搜查,只差没把天给倒腾下来,就连里A市十万八千里的Z氏如今都要严查。” 我捏住报纸的手一紧,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估计是那个绑匪从证件上认出了我,大约也听到了我丢的风声,所以干脆敲诈上一笔。 那报纸上有我的照片,可好在模糊的很,看不太清楚,而老板娘显然也没认出来。 她在那感叹说:“你说怎么就出这种事了呢,有钱人果然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我将那报纸递还给了那老板娘说:“这种事情常有,以前不也经常发生过好几起绑架事件吗?” 老板娘说:“可不是?没想到短短几年竟然又出了这样的事,我听说那富安集团的董事长可年轻呢,才二十五六呢,她父亲前几年才去世,企业便由她接管,闹出过几件相当荒唐的新闻,还就在前段事情,可没想到短短时间竟然又被绑架了。” 正当我们聊着这件事的时候,有客人从楼上走来下来,问老板娘可有热水壶,说是楼上坏了。 老板娘一听,便也没再同我闲聊,而是将报纸塞到我手上,便对那人忙说:“有的有的,你稍等哈。” 老板娘忙去了,我捏着报纸站在那,再次扫了一眼报纸上的新闻,报纸上除了我的证件照以外,还有两张是陈青川被记者团团围住的照片。 照片里的画面相当的混乱,像是在警察局门口被记者们堵住,记者们手上相机刺眼的闪光灯闪在陈青川脸上,让他整张脸,在镜头尽是冷然和疲惫。 他似乎并不想说什么,所以新闻下面说,当天下午从警察出来的富安集团副总,对于妻子被绑架这件事,未发一言,沉默不语的上车离开。 有记者拍到陈青川上车后,望着车窗外发呆,脸色从未有过的低沉。 里头甚至还提了几笔,我们夫妻失和的事情,之后便全是围着我失踪被绑架这件事情编写。 看到这,我没想到事情闹得这么大,弄巧成拙下,竟然就成了这副模样,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将报纸捏在手上良久,便放了下来,看了那老板娘一眼,我径直上了楼。 到达楼上我拿上所有的东西,便来楼下跟老板娘退房。 她没料到我竟然就要走,她开口问:“你不是打算后天退房吗?怎么这么早就要走了?” 我说:“我有个朋友过来了,我要去同他集合,可能要去别的地方游玩了。” 老板娘有些可惜说:“这边你还没怎么玩呢。”她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我的自由,她说:“好吧,那我现在给你办理退房。” 我说了句:“谢谢。” 那老板娘便将押金退还给我,我将卡递给她,便同老板娘说了声谢谢,也没有多停留,提着手上的东西便转身离开。 到达外头,我往脑袋上带了顶鸭舌帽,便在人潮里行走着。 如今是出不了Z市了,我的证件全都丢了,假证件也只能骗骗这种小旅馆,警察那边肯定能够查到我来了Z市这边,所以这边一定会要大搜查。 看来暂时不能在这种市中心住下去了,去偏僻的地方会比较保险。 我提着行李在人群里匆匆走着,也不敢搭乘火车,而是乘坐汽车去Z市的一个偏僻小镇,也是旅游景点,不过并不像几个著名的景点那么出名,去的人比较少,只有少数一些人去那边闲住。 我坐汽车晚上六点到的,这边临近海,所以大晚上有不少人穿着拖鞋在小镇子里散着步。 我还是找了一间民宿住下,依旧拿着假身份证登记,这里的老板便带我去我所在的房间。 奔波的了一天,我又累又渴,等老板离开后,我才关上门,坐在床边喝着水,吃着饼干。 我早饭午饭都没有吃,一直到现在,饿到不行。 狼吞虎咽吃下一些后,我才起身将这里的电视机打开。 电视机相当的老旧,但好在是彩色的。 一打开便也能够接收到不少的电视台,里头全是关于我失踪的消息,情况似乎比想象中的糟糕。 电视台有人报导说,我妈在得知我被绑架的消息,在今天下午三点忽心脏病突发进行紧急抢救,富安集团在下午四点召开紧急董事会。 整个富安由于我的失踪,忽然之间一团糟。 我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波动,我在富安一直都是个挂名董事长的,我以为,我的失踪对于富安来说,顶多不过是抖抖皮毛。 可如今加上绑架这件事情,发现情况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还有我妈。 75我喜欢你 最坏的情况我都想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快。 我盯着电视机好半晌,便连忙起身冲了过去,将电源拔了,屋内一瞬间恢复安静。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就不要回头,也不要后悔,不能再乱砍,也不能再乱想,我必须坚定的朝前走。 也许,能够借这件事情彻底脱身呢? 我妈应该也不会有多大问题的,这么多医生在她身边,这么多人围着她。 想到这,我心稍稍安定了些。 我不敢再开那电视机。 这家民宿的环境并不好,屋内的光相当昏暗,窗户也不够大,小小的一口窗还是接近墙顶,相当老旧的家具,和不知道睡过多少人,甚至有些霉臭味的被子床单,让这屋内的一切,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阴冷。 屋内一点声音也没有,只听见蝉鸣声在外头不断鸣叫着。 这里住的人也不多,统共也不过两三个,这里并不像市中心的旅店那样繁华客源不绝。 我抱着被子,缩在床上几乎不敢闭上眼睛。 明明特别困了,却始终支撑着双眼盯着狭小的屋内。 我听见自己的呼吸在屋内无比的沉重,一声重过一声,明明我身子极其的冷,可却在被子里闷出了一身冷汗。 我从来没哪一刻觉得时间如此难熬过。 我干脆闭上了双眸僵硬的躺在那,强迫着自己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累还是怎样,就在这极度紧张中,我竟然渐渐睡了过去,可还没多久,又被噩梦惊醒,我立马睁开眼睛去床头的时间,才两点,这一睡也不过一个小时而已。 我觉得头昏脑胀,便将那满是霉味的被子将自己裹紧了些,想要强迫自己继续往下睡,可才闭眼,便听到外头有细碎的响声。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警觉了还是怎样,我猛然睁开了眼,第一反应便朝门那边看了过去。 门口竟然有影子在晃,从门下方的缝隙中被折射了进来。 门外有人在咳嗽。 我捏住被子,冷声问了句:“谁?!” 没有人回答我,依旧有影子在晃,一下又一下。 我只觉得整个人寒毛竖立,忽然有个烟蒂从门缝隙中滚落了进来。 那烟蒂是燃着的,滚进来后,便在门口继续燃着,冒着烟。 我根本不敢动,抱着被子坐在那,紧盯着。 差不多半个小时,那人影竟然又从门口消失了,悄无声息的,如果不是地下有个凉透的烟蒂,我还以为我看到的是个鬼魂。 我手死死压着心脏,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我没勇气去打开那扇门,不敢去看外面的究竟。 我不断在心里祈祷着,快些天亮,天亮就好了。 我几乎是睁着眼睛在床上坐了一整晚,到第二天天亮时,正好是六点,可这家旅店依旧静悄悄的,并未有人起来。 此时的我心也安定了些,我扛不住了,终于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八点,此时旅店的老板醒了,楼下终于有人动静,以及有人在说着话。 我这才虚浮着脚步从楼上下来,老板这里有早餐,我没去别处吃,跟老板要了一碗面,便在那吃着,可并没吃多少,我便没有胃口吃下去,又回了房间。 这次是回房间补觉的,听着外面的吵闹声,我竟然很快便进入了睡眠。 可却一直在坐着做着梦,梦里有陆明,有陈青川,我妈,还有陈丽娜。 我梦到刚来我们家的陈青川,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我黑色长袖站在我面前,脸上略带了些腼腆。 我抱着一个布娃娃,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披着乌黑的长发,歪着头打量着他,就像在打量一只小猫小狗。 可妈妈却跟我说,他是哥哥,以后会同我们住在一起,让我好好同他学习。 陈青川那时候也看着我,眼里有着一丝欣喜,却带着一丝胆怯,他就那样忐忑的看着我。 我不讨厌他,因为他长的好看,身上虽然穿得破旧,可是他干净,手指头洁白,没有一点灰尘,和外面那些讨厌鬼一点也不一样。 我牵住了他的手,朝他笑容甜甜的喊:“哥哥。” 妈妈让我多和他说说话,熟悉熟悉,我便带着他进了我的房间,给他看我满屋子的布娃娃还有玩具。 他可能第一次进女孩子房间,有些局促不安,束手无措。 可是我不管他,我将我所有最爱的娃娃全都抱到他面前,一个一个介绍给他认识,并且还让它们和他打招呼。 他噗嗤一声笑了,那是我见到他的第一个笑,从那以后,我很少见他笑得这么开心过,就算笑也是客套,礼貌,疏离。 而那笑不一样,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他怯怯的朝我伸出手,声音特别特别了句:“开颜,你好,我叫陈青川。” 他持着手,期待的望着我。 可我盯着他的手却并没有动,而是望着他的手看了良久。 他手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当他失望的想要缩回去后,我整个人朝他扑了过去,扑在他怀里,他吓了好大一跳,没想到我竟然会如此做,不过很快他稳住单薄的身子,便仓皇着脸来看我。 我仰着头,对他灿烂大笑着说:“哥哥,我喜欢你。” 那是我和陈青川第一次见面,我记得相当清楚,甚至这十年多里,好几次我都梦见那样的场景,每一次,我都是重复着将他拉进我屋内,然后又梦见自己扑在他怀中。 明明我的意识在挣扎着,叫嚣着让我不要如此做,可每一次,梦里的那个我,总是不受控制的扑在他怀里,一遍一遍重复着我们见面的开始。 第一次见面时,我并不讨厌陈青川,甚至还很喜欢他,因为我是独生子女,每天在家孤单的很。 家里有个大哥哥陪着我玩,陪我读书习字,我比任何人都高兴,还相当的粘着他。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优秀的陈青川成了我对照,以前万般宠爱我的父母,在陈青川的听话懂事下,我在他们眼里成了骄纵跋扈。 他们越来越不喜欢我,以前蛋糕咬一口,我不想再吃,他们不觉得怎样,丢弃便丢弃,可陈青川来后,我这样的习惯,在陈青川的节俭下,便成了不食人间疾苦的浪费。 我漂亮名贵的衣服,在他们眼里也成了不合时宜。 出门玩的时间永远不能再像以前那么长,因为陈青川不喜欢玩,他总是在学习,而我的以前的玩乐,在他们眼里成为了不学无术和顽劣。 明明以前他们很喜欢我的,什么都由着我来的,可是陈青川来了,什么都变了,我再也听不到他们对我的夸奖。 他们话里永远都是陈青川多么懂事,而我,是多么糟糕。 他的到来,让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慢慢的,我再也不喜欢他,我开始讨厌他,无时无刻不想让他离开我们家。 他同我说话,我也是爱搭不理。 他不善言辞,可我每次用自己的伶牙利嘴去攻击他,比如喊他乡巴佬,可怜虫,讨厌鬼。 他都会闷不吭声,或者假装没听见,坐在书桌前指尖发白的握着笔,在那做着题。 而我坐在他身边,见他如此,只觉得痛快。 后来年龄越来越大,我的逆反心理越来越重,我和陆明开始谈恋爱,那应该是我和陈青川真正恶交的时候。 妈妈防止我早恋,让陈青川看着我,监督我,若是我身上有什么异常都要一五一十同她们说。 虽然陈青川从来没有这样做过,可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由此彻底走向严寒。 他就像我身边一个二十四小时监视我监视器,而我的父母就像操控他的遥控器。 我失去了自由了,我没了隐私,我每日和家人与他争吵。 当然他从来都不屑和我吵,也无论我说些多么难听的话,他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于是我用另类的手段反抗他,反抗着我的父母。 我同陆明谈恋爱,我在他经常经过的天桥,在天桥角落里同陆明接吻。 放学后,我和陆明去迪厅,我让陆明告诉我抽烟,玩游戏,混酒吧。 更过分的,便是有一次,我和陆明在我的房间接吻差点上床。 当时陆明在亲着我,脱着我衣服。 而陈青川就在隔壁房间,我假装叫的很大声,相当热烈的回应着陆明。 爸妈都没在家,这间屋子只有我们三个人。 陈青川在那边房间就像个死猪一样,没有半分声响,我和陆明吻着吻着,两人都有些擦枪走火,正当陆明有些忍不住了,紧紧抱着我,火热身体紧贴在我身上,嘶哑着声音问我:“开颜,我忍不住了,给我好吗?” 他喘着气,用力的喘着气,额头上全是汗。 那是我们第一次体会情欲之时,两人在危险的边缘游走着。 我也有点感觉,但具体是什么我抓不住,我稀里糊涂的点头。 而就在陆明准备进入那一刻,门被陈青川一脚踹开了。 他就在站在门口冷冷看着我们。 看着我们赤裸的躯体相互抱在了一起。 我知道他会进来,我不理他,在陆明扭头看向他时,我一把抱住陆明的脸,用力的吻着他。 陈青川忽然冲了上来,将陆明狠狠一推,陆明完全没准备,整个人滚到了床下,陈青川拽起了我,我狠狠踢打着他,挣扎着尖叫。 76设计 陈青川将我拽出房间后,便将我丢进了他的卧室,他看都没看我,便用力甩上了门。 他出去了,似乎是去了陆明那里。 我整个人跌坐在地下,望着那扇被关上的门。 良久,门又被打开,陈青川手上拽着我的衣服,他站在我面前,低眸看向赤裸着身体坐在地下的我,他将衣服丢在我身上。 我冷冷瞧着他,便当着他的面站了起来。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如此不遮挡,脸便往一旁别了别,视线落在了别处。 我坐在他床上后,偏就不穿衣服,只是用他的被子裹住了自己我,然后躺在满是他的气息的床上对他眨眼笑着说:“青川哥哥,你说要是爸爸妈妈回来,看见我这副模样躺在你床上,他们会怎样?” 陈青川冷着脸命令:“把衣服穿上,立刻。” 我躺在他床上说:“偏不。”便更加用他的被子包裹住自己。 我脸在他枕头上蹭着,长舒一口气说:“那我们就这样等着他们回来就是了,你打扰了我的好事,我必须要惩罚你。” 我量陈青川不敢动我,便相当放心的在那躺着。 可下一秒,我被陈青川从被子里拽了起来,他拿着我的衣服便往我脑袋罩。 我没想到他真敢来碰我,我在那推搡着他,不让他对我触碰,毕竟我身上是真的一丝不挂。 可他却像个老僧入定的和尚一般,眼睛里没有半分感情,只是单纯的替我穿衣服。 那时候他早就不是刚来我家时瘦弱的模样了,十七八岁的少年,已经有了足够强劲的体魄,他长手长脚,而我细胳膊细腿的在他面前,就像个布娃娃一般,被他粗鲁对待着。 我死命推着他,打着他,踢着他,他固执的将我拽回,拽着我的手,将已经套在我脑袋上的衣服,用力往下扯。 我脑袋被衣服遮挡住,根本看不见,头发也蒙住了我双眸。 当我感觉衣服要被他成功的往下拉时,我整个人忽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腰身,脸死贴在他胸口。 陈青川站着,而我坐着,我这突然的姿势让他所有的动作停了下来。 时间突然静止,屋内没再有吵闹的声,以及挣扎声。 相当的安静,安静到只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我感觉到他的静止,便从衣服伸出脑袋来,仰着头朝他看去,陈青川也正低眸看向我。 我朝他笑着唤:“青川哥哥。”我停顿了几秒,轻声说:“你好像,硬了。” 我抱着他时,胸口正好抵在他下半部分,我紧贴着他那处的胸部,能清晰感觉他的肿胀。 陈青川恼羞成怒,他站在那,深呼吸了一口气,紧闭着双眸。 我也没有离开,依旧保持那样的姿势抱着他,脸贴在小腹处低声说:“青川哥哥,怎么办,你看它在紧绷,在涨疼呢。” 我双手朝他肩膀攀爬上去,整个人压在他颈脖处时,我的唇抵着他鼻尖。 他在沉重的呼吸着,并且满头大汗。 我唇从他鼻尖下移,覆在他紧绷的唇上,我舌尖轻轻往他唇间一探。 他整个身子抖动了两下,我感觉他身体紧绷到了极致,还有那一处,和我相抵着。 我在他唇间冷笑了一声,低声说:“你也不过如此。” 接着,我听到了门外的开门声,我便用力将他一推,然后便倒在床上,裹着被子在那哭着大喊:“妈!” 我这话一出,门忽然便被人用力推开,我妈跟我爸满是惊愕的站在那看着。 我全身赤裸的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在那大哭着。 陈青川被我推得撞在了柜子上,他整个身子震动着,靠在那半晌都没有反应。 我妈惊愕的问:“青川!发生什么事了!” 我妈这话一问出来,我便伸出手指着站在那的陈青川,朝我妈抽泣着:“妈,陈青川、陈青川他、” 我话没说完,便扑在床上呜咽大哭着。 我爸看到这一切,什么都没问,将我妈用力拨开,冲上去便朝着陈青川狠狠甩了一个巴掌。 陈青川的脸被打得别向了一旁。 我妈也尖叫着冲上来一把抱住我,对陈青川说:“青川!你对开颜做了什么?!” 我爸指着他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陈青川低垂着脑袋,他在我爸妈面前一直是听话,正直,优秀的,哪里有过这样的时刻。 他站在那握紧拳头,良久都未说话。 我妈急死了,便将我从被子里剥出来,在那检查我。 我害怕得全身在发抖,哭着跟我妈说:“妈、陈青川他、他、” 我妈捧着我脸说:“他怎么了!告诉我!” 我哭着摇头,完全说不出来,害怕得眼泪狂流。 我爸气得面颊通红,便拽住他衣领,冷声说:“你给说话啊!” 陈青川被我爸摁在衣服上,他没有挣扎,只是闭上了双眸,低声说:“叔叔,伯伯对不起,我、” 他话还没说完,我爸又是一巴掌朝陈青川抽了上去,这次陈青川嘴角都被抽出血了。 我妈尖叫,又冲过去挡在我爸面前说:“老许!你先别这样,事情没弄清楚,我们先问清楚,都是孩子!先别吓到他们!” 我爸看向床上裹着被子浑身发抖的我,然后对我妈说:“床上坐着的使我们的女儿!这样的情况下!还要问什么?!” 我妈攀着我爸的手说:“我们、我们先带开颜去医院检查,你先带青川去书房,咱们先冷静下来,都还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我坐在床上抱住脑袋尖叫着说:“妈!我讨厌他!你让他滚!给我滚啊!” 我抓起床上的枕头发疯似的朝他们砸去! 我妈又见我如此,便又冲过来抱住了我,用力的抱住我,手抱住我脑袋说:“开颜,你别这样,你冷静点,妈现在就让他走,立马让他走。” 她又扭头看向我爸,我爸才拽着陈青川出了房间。 我在我妈怀中崩溃大哭着,全身抖得不像样子,我妈不敢再问这方面的事情。 之后她们带着我去医院检查,检查结果出来后,好在并未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可这件事情也将我妈吓得够呛,因为那件事情我对陈青川的排斥,我妈自然不敢再将他留在家里,而是把他打发了出去。 那一次算是我压倒性胜利,陈青川被我爸妈逐出家门后,他们又重新恢复对我的宠爱,大约是因为对我存在愧疚,那段时间我说什么是什么。 可我知道两人虽然对于陈青川对我做出的那件事,相当的愤怒,可他们也是一直把陈青川真心当成自己孩子来对待的,不仅除了愤怒还有痛心疾首。 他们还是在对陈青川进行学费上的资助。 虽然从那件事情起,我便未再见过陈青川,可私底下还是听我妈和我爸谈论着陈青川,我妈始终不太相信陈青川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陈青川却对于这件事情一个字都未解释,相当于是默认,我妈她们也有办法。 那段时候临近高考,我妈说陈青川自那件事情发生起,性格便相当的低沉阴郁,也不太爱说话。 我妈相当担心会影响陈青川的高考的发挥,她反而不怎么担心我。 我也乐得她不将视线落在我身上,因为那是我最放松的一段时候,没了陈青川,家里的空气都变得舒畅了。 当所有人都在为了高考奋战,刻苦学习时,我每天便在家里看漫画,看电视,放学还和陈丽娜一起去游戏厅打游戏抓娃娃。 高考在即,我妈很紧张,她不太敢在我面前提起陈青川,所以每次都是偷偷去看望单独在外面住的陈青川。 后来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自然是考得一塌糊涂,而陈青川以总分745的成绩,夺得A市理科高考状元。 成绩一出,整个学校都彻底沸腾,连同我妈。 只差没抱着我爸抱头大笑,那一刻他们完全忘了,那个人就在前一段时间才差点强奸了她的女儿。 我爸虽然是介怀那件事情的,可陈青川和我们生活了这么久,人都是有感情的,而且也没酿成大祸,所以在这次高考考得如此优秀,他也很是感慨,对我妈说:“青川,终究是不负众望。” 我妈激动的说:“这孩子我之前还担心那件事情影响他呢,现在看来,是我多想了,他学习成绩这么稳,肯定是没问题的。” 我爸叹气:“可好好的,他怎么就?” 我爸话没说出口,因为太难堪,他们怎么都没料到如此品格优秀的孩子,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妈对我爸说:“我看啊,这件事情的真相未必真如我们想象中简单,青川这个孩子我是了解的,他绝对不会如此糊涂,反倒是开颜,倒要真的好好查查。” 我爸看向我妈。 她又说:“你的女儿你不了解吗?她什么事情做不出,而且青川这个孩子,我瞧他对开颜是有些意思的,说不定是开颜心生歹念了?而且男孩子又都是血气方刚,很难说不会上钩。” 我爸说:“阿珍,开颜可是我们的女儿啊,你怎能如此想她。” 我妈冷笑:“正因为是自己的女儿,我才了解她,你看青川搬出去后,她那得意样。” 77生日快乐 我爸皱眉问:“不至于吧?” 两人在书房聊到这时,我没有再偷听下去,便悄悄退了下去。 我没想到我妈会这么聪明,并且如此了解我,可她们如今也没任何证据,又能够怎样了?反正我的目的达到了,陈青川被我彻底赶走了,以后我再也不用同他在同一屋檐下了。 陈青川的成绩直接进入A大。 而我爸妈知道我几斤几两,非常粗暴的给A大捐了好几个图书馆,成功的把我塞了进去。 我是不想去那的,可是高考已经失利,似乎也不好和他们提条件。 只能选择了A大,而陈丽娜家也是找的关系把她送去给我当了校友。 大学开学后,我选择了寄校,死活都不愿意回家住。 那个年纪的人可能都有些叛逆吧,陈丽娜为了逃脱家里的控制,也同我一般一起选择了寄学。 而我和陈青川,从他离开我家起,到大学开学便没再见过。 大一上半年也怎么见过,只有一次便是开学典礼上,他被学校选中代表新生致辞。 周围许多女生议论他,相互询问他的名字,就连我身边的陈丽娜,都一脸花痴样的往上看着。 我一脸冷淡的坐在台下,在心里冷笑的想,这些人真是肤浅。 陈青川一直很中规中矩,包括新生致词,态度也相当的端正得体。 他致词完,便下了台,不少女生目光全都往他生瞟,而陈青川只是兴致不太高的往下走,情绪似乎还没从上次那件事情中恢复过来,眉目带着很明显的沉郁。 当他走到第四排时,很不巧的,一眼看到了我。 我朝他勾唇一笑,陈青川别过脸,直接入了自己的座位。 陈丽娜激动的拉扯着我说:“陈青川哎!他怎么不跟你打招呼,你们怎么不说话。” 陈丽娜根本不知道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以为陈青川从我们家搬出去,是因为他已经大学的缘故。 我对丽娜说:“以后你就当我们不认识就行了,别跟任何人说我和他之间的关系。” 陈丽娜犹豫的说:“不好吧?” 我说:“有什么不好的,总之我讨厌他。” 陈丽娜知道我们之间的纠葛,便撇了撇嘴,目光再次落在台上。 不过显然大家的心思都不在台上老师身上,台下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往往陈青川身上跑。 可陈青川坐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很倦怠。 上半个学期我们第一次见面便是在开学典礼上,后来,我们偶尔会在学校遇上一两次,不过都是假装互不认识,相互别过。 他身边也有很多人,我身边也有很多人,各自的圈子不同,认识的人也不同,没什么好说的,相互当做不认识相互别过。 倒是我身边时常能够听到女生议论他,他似乎在女生中人气很高,时不时有人去打听他。 不过陈青川忙的很,除了那次新生致词比较高调外,之后在学校基本上犹如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听我身边认识他的人说,他在校外住,一边读书,一边工作,拒绝了我家里的一切赞助。 他每天忙的很,忙着上课,打工。 他身边都是些爱学习的人,而我身边全是一堆的狐朋狗友。 我自然也没空去管他怎么样,我和陆明谈恋爱谈得高调,整个学校都知道我和陆明是男女朋友。 那个时候,陆明不同于陈青川的低调,他本就长得出众,又加上背景,在学校很得女生追捧,我每天都忙着防人挖墙角便累得半死。 大学时期社团活动本就多,形形色色的人,缤纷多彩的活动,将我的生活充实得几乎可以用忙碌来形容。 我跟陈丽娜还有寝室的几个女生经常逃课,去酒吧,有时酒吧玩腻了,便回寝室睡觉,一睡便是一整天,日子过得昏天暗地。 和陈青川在学校真正有交集是,有一次我在男寝室下面等陆明,那个时候陈青川也正好从男寝室出来。 他和身边一个同学同行,他在看到时,脚步明显顿了顿。 我也看到了他,便低着头,假装在底下踢着石子。 他身边的人发现了他脚步的停顿,见他目光落在我身上,便问:“你认识她?” 陈青川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对身边的同伴回了句:“不认识。”便继续朝前行走着。 两人走远时,我还听见他同伴说:“她姓许,许开颜,就是那个经管系陆明的女朋头,在学校很有名的,家里很有钱,但同时也很嚣张,这种富家子弟,我们还是离远些的好。” 陈青川没有回应,一直朝前走着,他和他同伴远去。 我盯着陈青川高瘦后背,看了良久,在心里想,他是不是又高了些? 我撇了撇嘴,又看了一眼短手短脚的自己,便骂了句:“靠!我怎么不长了!” 因为发现陈青川比我高这件事情,我想当的郁闷,便也懒得等陆明了,便从男寝室转身离开。 本来我是要回女寝室的,可谁知道在过天桥时,竟然碰到了陈青川,他似乎是特地在那等着我。 我转身就走,陈青川却在我身后唤:“开颜。” 我动作一顿,便回头看向他,一脸不耐烦问:“什么事。” 他没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那件事情我觉得尴尬的很,虽然还是很讨厌他,不过如今没住在一起了,倒也没那么讨厌了,我转身又要走。 他说:“你今天生日。” 我没想到他竟然记得,我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他。 他朝我走了过来,停在我面前后,他低眸看向我,然后从包内拿出一个礼盒递给我说:“生日快乐。”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我盯着他手上的盒子,一时之间还真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接。 我抓了抓头发,想了良久还是从他手上接过,便问:“你送的什么?”我把盒子打开,里面是条项链,还挺贵的,我撇了撇嘴没说话。 想了想便收进了口袋内,又伸出手在他口袋内搜着。 他低头问我:“干什么?” 我一本正经说:“你的钱呢。” 他说:“你要钱干什么?” 我说:“我今天晚上要请客,我妈给我的钱我全都花了。” 我搜了半天,也没搜到,便恼怒的看向他说“没有就算了。”正要转身走的时候,他拽住了我,在我身后说了句:“等等。”便又从包内拿出一个皮夹,他递给我说:“给你。” 我没想到他这么大方,虽然以前我也经常敲他的钱,可想到那次的事情,我便问:“你不恨我?” 他竟然还有些难堪,别过脸,脸色有些微红。 我瞧他这样,便越发觉得有意思了,朝他笑眯眯靠近,脑袋靠在他胸口,仰头朝他看去说:“青川哥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陈青川转过脸看向我,脸色又恢复了正常说:“嗯,我先走了。” 他便不再看我,拉上了拉链便从我面前离开了。 我撇了撇嘴,便打开他皮夹看了一眼,钱是够的,我便抛到了书包内往天桥下离开了。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而陆明也被灌趴下了,曹杰他们硬要给我们去开房休息,不过陈丽娜却不肯,硬拉着我离开了,我一路上吐吐走走,陈丽娜实在拉不动我了,而且时间上相当晚了,也回不了寝室,她竟然给陈青川打了一通电话让陈青川来接我。 那个时候陈青川已经在校外租了房子住,他一接到陈丽娜的电话,便立马赶了过来接我。 陈丽娜将我交给了陈青川,便也晕乎乎的离开。 我蹲在地下看向他,也不动,也不说话,眼神呆滞。 陈青川蹲在了我面前,低声说:“上来吧。” 我傻傻的望着他,便动了两下,整个人朝他趴了过去,他背着我便在冰天雪地里走着。 我窝在陈青川颈脖处哭着问:“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跟陆明在一起,我要跟他结婚,陈青川。” 陈青川的脚步一顿,不过很快,他继续背着朝前走着。 那时候正是我和陆明恋爱被父母发现的时候,因为我们两家企业一直以来的相互竞争敌对,两方对于我们在一起这件事情,都反应很激烈。 我愁苦的很,在陈青川的肩膀呜呜哭着。 他听我哭了一路,等到达他的屋子里后,我又吐了,在他房间里吐了一地,衣服也吐脏了。 不仅他的,还有我的。 陈青川只能替我收拾着,不过,单纯的擦是擦不干净的,陈青川便望了我良久。 他伸手来解我的衣服。 我便躺在那看着他,听话的很。 他说:“我帮你换衣服。” 我问:“你想跟我上床对吗?”我歪着头看向他:“上床是什么感觉?” 他很严肃说:“开颜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话。” 我嘿嘿笑着说:“我偏要说。”我将他手从我身上给拨开,便将我身上讨厌的裙子全都剥掉,然后整个人朝他的被子钻了进去。 我喊着:“陈青川,我要喝水!” 我身上只盖了一半,尽管是趴在那,可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包括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臀部。 我在那扭了扭,晃了晃腿 陈青川又再次别过了脸,他声音暗哑说:“我去给你拿衣服。” “不!我要喝水!”我大喊。 78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青川回头看了我一眼,便朝厨房走去。 他出来后,在床边坐下,顺带不动生色将我身上的被子往下拉了拉,他手从我头发间插了进去,揽住了我的脖子,将我头抬了起来。 我抬眸看向他。 他也看着我,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喝吧。”然后便把水杯递到我唇边。 我口干的很,便连连吞着,一大杯水全部被我喝的干干净净。 我舒服的呼出一口气,又滚到了床上。 陈青川去厨房放杯子,等他回来时,我正好也将内衣内裤全都脱了扔在床边。 陈青川望到这一幕,开口想说什么,话到嘴边,他只能当做没有看到去柜子内拿他的睡衣睡裤。 我睡觉向来不喜欢穿衣服,我整个人缩在温暖的被窝,在那舒服低叹着。 陈青川拿着他睡衣走过来,然后对我说:“换上衣服。” 我觉得他吵的很,便满脸不郁的抬起头看向他问:“你谁啊?”我用手抓了抓头发说:“别吵我,我要睡觉。” 我便抱着枕头趴在那。 陈青川知道我脾气的,我睡觉时,最讨厌的便是被人吵醒,他捏着手上睡衣好一会儿,便干脆将我的内衣内裤从床边捡了起来,然后便去了浴室清洗。 等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睁开眼一看,便许久都反应不过来,有些不清楚自己身处何处,直到看到陈青川从厨房走了出来,他问:“你醒了。” 我一个翻腾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他。 等反应过来,我低头又去看被子里的自己,空的!竟然是空的! 我捂着脑袋开始尖叫,陈青川吓了一跳,冲过来用手立马捂住我的唇,他说:“别吵。” 他所租的房子是和别人合租的,隔壁就睡着他的同学。 可我哪里顾得了这么多,我呜呜大叫着,抓起枕头便狠狠砸着陈青川,他任由我砸着,只是捂住我的唇。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这边动静太大了,果然没多久,那边便有人过来敲门,陈青川的同学在外面唤:“青川?” 我用枕头砸他脑袋的手便下意识顿了顿,他也瞪了我一眼,确认我不会再尖叫,才低声说:“同学,别出声。” 他便松开了我,将被子往我身上拉了拉,他起身便朝着门那端走去。 他将门打开,没开多少,只够他露出半张脸。 他同学在外头问:“出什么事了?我怎么听见有人在尖叫。” 陈青川说:“没事,刚才在放电影。” 他同学盯着他看了良久,便问:“什么电影?让我进去瞧瞧。”他推着们就要进去,陈青川忽然将他往外一推说:“乔斌。” 我听到乔斌这两个字,便下意识抬头朝外看去,而门口的人正好从门缝隙处看到了我,他满脸惊恐的指着我,然后看向陈青川说:“怎怎怎么会是她!” 我也没想到竟然会是我们班上的乔斌,我和他并不熟,也没想到他竟然和陈青川合租。 陈青川有些不悦,挡在乔斌面前说:“没什么,你出去吧。” 可乔斌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他在我们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好半晌,才说:“妈呀,陈青川,你不是不谈恋爱,原来你是有女朋友了啊。” 可他说完,又想到,指着里头的我说:“可、可她的男朋友不是陆明吗?” 我抓起床上的枕头朝门口砸了过去,恶狠狠的说:“要你管!” 那枕头砸在门上后,便掉落在地,而乔斌正好看到我光裸裸的手臂,我这才想到什么,立马又往被子里一藏。 乔斌彻底受到了冲击,陈青川便推着乔斌出去,直接将门给关上了。 我气得很,又再次低头去检查自己,好在身上干干净净,也并没什么奇奇怪怪的痕迹,下体也没什么异常,我才放心下来,又再次倒在那睡着。 等陈青川回来后,没再看到乔斌,他见我还躺在床上,便说:“我煮了早餐,起来吃吧。” 我说:“我的衣服呢。” 陈青川便去了阳台,将替我洗掉的衣服拿了进来,手上拿着我的内衣内裤。 我彻底懵了,指着他:“你你你!你帮我洗了?!” 陈青川低着声音嗯了声,又揭开被子看了一眼裸着的我,便气愤拿着床上另一个枕头朝他砸了过去,我说:“陈青川你这个臭流氓!你混蛋,你轻薄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像只土拔鼠一样尖叫着。 陈青川任由我砸了一会儿,他也没什么反应就那样看着我。 我砸他砸得也有些累了,便停了下来看向他说:“把衣服给我!” 他递给我,我拿在手上便立马闷在被子里穿上,可穿到一半,我又抛了出来,丢在他身上说:“湿的!” 陈青川正好抱住,他看了我一眼,只能又耐着心去找吹风机给我吹干。 我望着我那条蕾丝粉红小内裤以及内衣,在他纤长的指尖上,被风吹得来回翻滚着,我将脸埋在被子里,不敢再看。 差不多二十分钟,他才走到床边说:“干了,穿上吧。” 我躲在被子里,只伸出一截手臂。 陈青川放在我手上,我抓到后,便立马缩了进去,然后在被子里迅速穿着。 可扣不上,我快憋死了,想着那天他要看都看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而且家里的内裤以前也全都是他收,他也不是没见过,我便干脆将被子一掀,然后趴在那恶狠狠说:“我扣不上!” 陈青川站在床边半晌都没动,我瞪着他,暴躁的问:“你愣着干什么!” 陈青川又只能过来在床边坐下,然后替我扣着内衣扣子,他也不是很在行,扣了好久才扣上。 我这才从床上爬起来,拿起衣服套上,不过穿的是陈青川的长袖,因为我的衣服还没干。 我床上后迅速拿起自己的袄子裹上,又穿上鞋子。 陈青川问我:“不吃早餐吗?” 我说:“不吃。”这个时候,放在床上的手机响了,我立马抓起来,低眸一看,是陆明打过来的,我笑了,也没急着接,而是起身站在陈青川面前说:“不准跟别人说我来你这里了,不然我让你好看。” 我正要走,可谁知道陈青川一把扣住我手腕。 我停下,侧头看向他。 他皱眉问:“你不去上课吗?” 我说:“上什么课?你还当现在高考啊。” 陈青川说:“很快就要考试,如果再被点名,会影响你的学分。” 我说:“那什么玩意儿,我才不怕呢。” 我将手从他手心内挣脱出来说:“我要和陆明去吃饭了,不跟你说了。” 我也没再看他,握着手机,摁了接听键,立马放在耳边笑着说:“你怎么这么早给我电话了。” 陈青川没再追出来,他沉默的立在那。 乔斌正是那天早上得知了我和陈青川的关系,看我的眼神都多了几层暧昧。 是啊,一个不学无术的富家千金,怎么会同陈青川这种勤学刻苦的好学生勾搭在一起。 而且陈青川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难勾搭,多少女生前仆后继啊,可他都没太大的反应。 我在乔斌眼里就相当于妖精,居然把陈青川这唐僧给吃到嘴了,并且我还勾搭着陆明。 那时乔斌看我的眼神整个都不是对的。 我也懒得解释,本来我们就不熟,我干嘛要去在乎他的看法。 我依旧和陈丽娜在学校疯狂的逃着学,混各种社团, 而陈青川在大一那年加入了学生会,陆明竟然也心血来潮入了会。 那段时间,陈青川和陆明时常会碰面,连带着我,都和他见上不少次,可每一次,他都是默默处理着手上的事情,并不会和我说话。 而我自然是粘着陆明,一刻也舍不得离开他,学生会的那些干部们,经常打趣我和陆明,说我是他的小尾巴。 我也不管,陆明走到哪,我便跟到那,因为我要时时刻刻盯着他身边的每一个人,好防止别的女生来勾搭他。 而陆明和陈青川的关系,自然是不好的,因为一向性子开朗和谁都玩得来的陆明,唯独不和同在学生会的陈青川说话。 而一向很好说话的陈青川,也不太和陆明进行交流。 两人双方看上去平安无事,可仔细观察的人,都会发现,双方对彼此,态度都相当冷淡。 大学第一年,都还算相安无事。 寒假后,我回了家里,在过年的前几天,整天不是吃就是睡,日子过得相当的洽意。 唯一不洽意的一点时,大年三十那天我妈她们竟然把陈青川喊来了家里吃饭。 当时我刚从房间出来,没刷牙没洗脸,头发像鸟窝一样盘在头顶,正眯着眼睛打算去沙发上躺一会时,我眼睛落在沙发上坐着的那个人身上。 陈青川?! 我爸正坐在那看着报纸,不知道在同他说着什么,陈青川在那低眸认真听着。 看到这一幕,我尖叫的问:“妈!” 我妈从厨房出来,看向我问:“你干什么?!” 我本来想问她,陈青川怎么来了这里,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闷着声音说了句:“没什么。“ 便又走到沙发那处坐下,穿着睡衣卧在沙发上啃着苹果。 我爸相当嫌弃我说:“又没刷牙吃东西?” 我没理他,盯着电视机。 他对陈青川说:“不讲卫生。” 我爸虽这样说,可却笑了。 他又问陈青川:“开颜在学校这一年还算乖吗?” 我爸一问出这话,我便盯着陈青川。 他想了想对我爸说:“我和开颜接触不多,不再同一个系,很少见面。” 我妈听到这,立马从厨房出来,她说:“怎么见面不多?都在一个学校,要碰上不是很容易吗?” 陈青川说:“开颜一般都和自己的同学朋友在一起。” 我妈敏感的很,当即扭头看向我问:“和谁在一起?是不是又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瞎混了?” 我咬着苹果不满的说:“妈,我能够和谁混是,我每天上课下课的忙的很。” 我妈冷笑:“那你忙到和青川都没时间见面了?” 那个时候我妈他们大约已经有了撮合我跟陈青川的想法,我懒得理她。 我妈放下手上的水果盘问:“青川,她是不是同她陆明在一道。” 我妈这话一出,我爸报纸也放了放。 陈青川没说话。 我在心里骂了句,我靠!陈青川你要是敢说是,我灭了你。 不过这种话我也只能用眼神威胁他,我以为陈青川会老实说没有,可没想到他却对我妈说:“我只听说是的,具体有没有,我也不太了解。” 我捏住苹果的手紧了紧,陈青川侧眸看向我说:“您还是问问她比较好。” 我只差没把手上的苹果拧在陈青川脸上,我爸和我妈全都看向我,她冷声问:“许开颜,你还没跟他断?” 那时候他们已经在逼着我和陆明分手,而我为了减少一定麻烦,骗他们说和陆明断了。 如今陈青川如此说,无疑是将我之前的谎言给揭开。 我没说话。 她指着我,对我进行警告说:“我告诉你许开颜,陆家那边明确说过,你这辈子都别想进她陆家的门,你别不要脸给我凑上去,要是再让我知道你和他还有往来,我就把你送去国外。” 我冷冷扫了陈青川一眼,而他只是低头看向手上的那杯茶,头顶的光落在他睫毛,遮挡住了他眼里的情绪。 我起身没说话,而是进了房门。 可在屋内呆了没多久,我又用力拉开门,走了出来对沙发上的陈青川说:“我要喝饮料,你陪我一起去买。” 我妈听后便笑着对陈青川说:“青川去吧。”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便对我妈说了句:“阿姨我回来帮您洗菜。” 我妈笑得灿烂说:“不用,你跟开颜去买饮料吧。” 他便点头,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我在穿着雪地靴,穿好后,最先出了门。 陈青川跟在我身后。 可出了院子后,我便站定扭身去看陈青川,我冷着声音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79我不准你欺负他 陈青川手抄在黑色的羽绒服里,他说:“我并没说什么。” 我说:“还没有!” 我拽着陈青川,指着他进行警告说:“我告诉你,陈青川你要是再敢在我妈面前告我的状,或者告我和陆明的状,我就——” “你就什么。”陈青川平静的问我。 我一时也没想到要对他怎样,最坏的手段我都用在他身上了,似乎对他也没起多少作用。 我想了许久,便跺脚说:“我烦死你!” 陈青川笑着说:“好啊。” 黑色羽绒服衬托得他眉目清隽,乌黑的发丝上还夹着雪花,我盯着他脸上难得笑容看了许久。 便不再他理,踩着雪地靴继续前行着。 陈青川跟在我身后,我们两人在便利店买了饮料,他提着,我走在前面吃关东煮。 陈青川并没在家里多呆,只吃了一顿饭就离开了。 他走后,我妈在那一直跟我爸感叹说:“青川这个孩子,是真优秀,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儿子就好了。” 我爸坐在那听着新闻,听她如此感叹,便朝她看了过去,哼笑说:“现在不也是你半个儿子吗?” 我妈说:“总就是不同的。” 我妈我又看了我一眼问:“青川在学校有没有女孩子追?” 我眼里心里全都是陆明,哪里知道他有没有人追,我目光落在电视机上,嘴里吃着薯片说:“不知道。” 我在那擦着桌子,一听我如此说,便走了上来在我脑袋上一敲,她说:“你个死丫头!给我好好回答!” 我爸坐在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你打她干什么,脑袋都被你打笨了。” 那时候我爸相当的宠我,比我妈宠我多了。 我妈对我爸说:“都是你,也不管着点她,每天都睡到日上三竿,从不上心学习,以后可怎么办。” 我爸将我搂在怀里,对我妈说:“这不是还有我吗,咱姑娘自然要好好疼着。” 我趴在我爸怀里,搂着我爸在那疯狂撒娇着说:“爸爸,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我爸开心的很,笑得眼睛都快没了,我妈无奈的摇头,便继续去收拾桌子。 那时候,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爸爸,会在四年后离开我。 大二那年,陈青川和陆明竞选学生会副主席,陆明输给了陈青川,陈青川才从之前神隐的状态,彻底进入学校里众人视线内。 他的风头甚至还压上陆明一截。 陆明是何其的高傲自负,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输给陈青川,从某种意义上来,他接受不了他输给的人竟然是陈青川。 学生会竞选结束后,陆明直接退出了学生会。 而那一次,也是我和陆明感情裂痕的开始。 我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陆明无论是家室还是背景,都是压陈青川一头的,他成绩也并不差,最终却意外败给了陈青川。 竞选结束的那天,陆明离开了学校,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也没有人,直到第二天他来学校,我才见到他。 当时他脸上并没有多少异样,和曹杰谭辉他们说说笑笑的走在操场上,我朝他小跑过去,他一看到我,便收起脸上的笑问:“你怎么来了?” 我喘着气对陆明说:“你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陆明不说话。 曹杰和谭辉相互看了一眼,便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陆明转身走着说:“手机没电了,没接而已。” 我跟在他身后说:“一个学生会副主席有什么了不起,输了就输了,陆明。”我去拉他手,可谁知道,在我刚碰到他之时,他忽然将我的手一甩,他看向我说:“在你眼里自然是没什么了不起的,因为我输了不正是你希望的吗?” 我看向陆明。 他见我不说话,便冷笑:“许开颜,你很开心吧,我输给了他。” 我皱眉冷声问:“你在发什么疯?” 陆明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手抄在袋子,便深呼吸一口气说:“开颜,你就当我输不起吧。”他留下这句话,便从我身边别了过去,我转身去看他,他没有停留,径直从我视线里离去。 陈青川赢了陆明,最终获得了学生会副主席的位置,从那起,他便彻底进入大众视线,他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沉默,性格上逐渐的有了很大的改变,他开始处理着学生会一切大小事情,他身边多了很多的朋友,他会和身边的人侃侃而谈,也会同老师们教授们谈笑风生。 那段时间的陈青川神采奕奕,意气风发,相比竞选失败的陆明的落寞,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站在最光明的位置,碾压着陆明的尊严,反衬着他的输不起。 男性之间的较量都是杀人于无形的,相比女性们光明正大的撕破脸皮针锋相对,男性之间的手段,比女人却要阴险一百倍,一万倍。 他们从不光明磊落,他们要的,就是让对方一辈子都躲在他的影子,被他踩压。 陈青川不是个高调的人,可那段时间他异常的高调,我意识到了这点,我相当的气愤,有一天晚上,我在学校的小树林逮到了陈青川,当时他身边跟着乔斌。 那时的乔斌也进了学生会,同陈青川共事,他一看到我,便对陈青川打了句招呼,悄悄离开了。 剩下我跟陈青川后,我站在他面前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陈青川像是没听懂,他问:“什么怎样做?” 我说:“你是故意的。” 陈青川轻笑出声,他说:“我实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想了想又说:“我还有课,先不同你说了。” 我从后面拽住陈青川,我说:“陈青川,你够了,陆明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阴险对待他?” 陈青川低头看向我拽住他手的手,他站在那良久都没动。 好半晌,他才说:“竞选是公开选举,所有一切都公平公正,开颜,你说,我哪里阴险了。” 他语气很平,很平,平到让人觉得有些凉。 我甩了他一巴掌说:“我不准你欺负他!” 那一耳光完全是我的愤怒之举,陈青川被我甩了后,便偏头来看我。 80相遇 我收回手,对陈青川说:“你讨厌我们又怎样?陆明输了副主席这位置又怎样?你赢了他并不代表什么,他的家室背景,注定是让你一辈子仰望的,你也只能在这点事情占点小便宜。” 我冷哼,从他面前转身离开。 我根本没去看他表情,也不在乎那些话有恶毒,我要的,就是用最恶毒,最难听的话,在他心上重重撞击着,别以为只有他会踩别人的自尊心。 这种事情我也会,而且我非常清楚陈青川的软肋在哪。 他不想让陆明好过,那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那次事情过后,我和陆明在第三天又和好了。 小年轻的爱情就是如此,吵得莫名其妙,和好的也自然而然,我和陆明又回到了以前的腻腻歪歪,他退出学生会后,反而有更多时间可以陪我了,而我每次和他见面,也不需要去学生会那边等他了。 陆明心态也好了很多。 我们继续开心的过着我们的大学校园生活,不过,唯一的不好的是,期末考时,因为长期逃课的原因,我和陈丽娜连挂了三科。 三科全都要补考,这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那段时间我们全都忙着补考的事情,我和陈丽娜这千年不来图书馆的人,竟然很是自觉的泡在了图书馆。 不过我们来图书馆的第一天,便碰到了陈青川,当时我正坐在图书馆的书桌前,望着一堆专业书头晕脑胀时,陈丽娜忽然扯了扯。 我咬着笔看向她问:“干嘛?” 陈丽娜指着我身后,压低声音说:“陈、青、川。” 我回头去看,便一眼瞧见陈青川抱着书走了进来,不过不是他一个人,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是我们班上的谢易双。 陈青川穿着白色开衫,和黑色长裤安静的走在那,而穿着短裙的谢易双跟在陈青川身边,相当的惹眼。 一个高瘦俊朗,另一个长卷发,粉唇,两人立在一起,相当的赏心悦目。 那时候谢易双在我们经管系,也算是个美女了,模特一般的身材在我们学校也是相当出名的,而更让人意外的是,陈青川。 这可是第一次,他身边公然站着一个和他并肩走的女孩,还是在图书馆这种人多的地方。 谢易双相当的害羞,一直都低着头,跟着陈青川的脚步前行着。 陈丽娜嘟囔着问:“这两个人怎么走在了一起。” 是啊,他们怎么走到了一起。 我目光落向那两人。 因为我们这边有空位置,所以陈青川和谢易双是朝我们这边走来的,陈丽娜本想同陈青川打招呼,不过他才刚伸手,陈青川的视线也正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他像是根本没看到我们一般,对身边的谢易双温声说:“我们做靠窗的位置吧。” 谢易双红着脸说:“好。” 相当的温柔可人儿。 陈青川便对她微微一笑,从我们身边经过,带着谢易双在后面的一处空地坐下。 陈青川的出现自然图书管里小小的骚动,他现在可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在学校口碑相当的好,以前他虽然经常在图书馆,可大二后,可能因为学生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便很少在这里出现过。 今天再次在这出现,这让图书馆内的人大感意外。 A大的学生会副主席,可不是时常能够见到的。 所有人开始纷纷侧目,全都落向陈青川跟他同一桌的谢易双。 陈丽娜举起的手,也尴尬的落了下来,接着,她用手指了指我,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陈青川怎么跟谢易双搞在一起了。 她见我紧皱着眉头,又说:“我可是听说最近谢易双在追陈青川哎。” 我问:“你听谁说的?” 陈丽娜说:“咱们班上啊。” 我冷笑说:“谢易双真是瞎了狗眼了。” 陈丽娜说:“喂,陈青川现在可是风头压陆明一截,他可是我们学校四大才子之一啊,你家陆明都排在他后面,而且还是家世背景贴了一半光,陈青川这种成绩优秀的人,完全是靠硬实力好吗?”她想了想,又说:“而且陈青川在四大才子里,可是最干净的人,你瞧瞧其余两人,谁不是仗着自己有才,在学校女朋友如换衣服一般,只有陈青川,很少有花边新闻,洁身自好的很,你是瞎了眼,才觉得谢易双是瞎了狗眼,她眼睛可比你雪亮很多。” 我皱眉说:“你这是在说我家陆明不好了?” 陈丽娜立马否认说:“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家陆明光背景就摆在那,学习成绩也优异,只是你怎么老觉得陈青川不好?” 我倒没说话。 陈丽娜满是担忧的说:“靠,谢易双要真追上了陈青川,那学校多少女的得气死啊。” 我翻着手上的书说:“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又不干我们事。” 陈丽娜只能作罢,她用手撑住自己的脑袋,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说:“是啊,咱们可是挂了三科的人,要是再不复习,就等着重修吧。” 我看了两眼书,也觉得一头雾水,嘴里咬着笔,在那嘟囔着说:“学习可真难啊。” 我目光落到陈青川和谢易双身上,两个人在看书,陈青川在那翻着资料,而谢易双这个跟我们一样的草包,竟然也一本正经的在那翻着。 我将手上的笔往桌上一拍,冷哼一声,继续在那翻着书。 陈丽娜看向我,便也只能装模作样的翻着,翻了好久,专业书上的字我们是一个字都看不懂,我焉了吧唧的趴在桌上。 陈丽娜也同我一起,好一会儿,她嘟囔着说:“要不我们让陆明过来教教我们,讲讲课吧,或者去找郝教授通融通融,跟他发誓保证再也不逃他的课了。” 我趴在那一脸生无可恋说:“我也想啊,可是我不想让陆明觉得觉得我很笨,至于郝教授,他已经觉得我们是毒瘤了,印象分是搞不回来了。” 陈丽娜哭丧着脸说:‘’那可怎么办啊,我可不想重修啊。” 我用书罩住脑袋,心情糟糕绝望的很。 陈丽娜忽然又说:“你要不,给陈青川打个电话吧,让他来帮帮我们,听说他跟郝教授关系不错的,说不定咱们这次考试他给我们通融通融呢。” 我没说话。 陈丽娜摇晃着我说:“补考不过,后面可是要重修了,那不是更加丢脸吗?” 我在挣扎了几秒,便掏出手机给陈青川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只有短短的一句话,有事找你。 陈青川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只是一眼,他没回,又在那翻着书。 陈丽娜推着我问:“怎么回事,回了吗?” 我气得将手机往桌上一盖,便对陈丽娜说:“没有,找他干什么,咱们又不是没带脑子。” 我便在那用力的翻着书,翻的相当用力,就连旁边的人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们看到下午四点,而陈青川和谢易双也待到那个时候,两人便起身离开了图书馆,从始至终他没朝我们这边看一眼。 倒是陈丽娜,在他们经过我们身边时,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朝他们招手唤了句:“陈青川!” 陈青川便和谢易双停下,看向她。 她立马屁颠屁颠走了过去,在他身边笑了笑说:“你也在这啊。”陈丽娜虽是这样说,目光却看向陈青川身边的谢易双。 谢易双这时候见陈丽娜如此熟稔,便问:“你们认识?” 她问的是陈青川。 陈青川却回了句:“不认识。”接着,他看向陈丽娜问:“同学,请问有事?” 陈丽娜没想到他竟然矢口否认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且见陈青川如此语气生疏问她,倒有些尴尬了。 谢易双这时却笑了,她对陈丽娜说:“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丽娜,你有事吗?” 这时陈青川问了句:“你们是同学吗。” 谢易双立马笑着说:“对啊,平时也不是太熟,今天不知道怎么,竟然突然冒了上来,我还以为是来找我的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我从椅子上起身,直接走到陈丽娜身边,对谢易双说:“怎么,谢小姐今天又换目标了?前几天那一个断干净了吗?” 谢易双看到我,也意外了,她看向我们:“哟,两位在图书馆复习呢?” 我冷笑问:“关你什么事?” 谢易双笑着说:“是不关我什么事,反正我也不是挂科的人,只是意外两位今天竟然难得来了一趟图书馆。” 说到这,谢易双便对陈青川笑着说:“她们都是我们同学。” 陈青川语气冷淡说:“既然如此,那我便先走了。”他朝谢易双点点头,有礼一笑便拿着书离开。 谢易双还想说什么,可陈青川已经踱步离开。 她有些气愤,目光便落向我们,冷声嘲讽说:“平时可没见你们这么积极往我跟前凑。” 陈丽娜也冷笑说:“怎么,谢大小姐看上陈青川了?我听说他可是很难追的。” 81不要再见面 谢易双冷笑说:“关你们什么事。”她便不再停留,也直接出了图书馆。 谢易双离开后,陈丽娜问我:“陈青川怎么回事啊,同我们装不认识?” 我说:“我们本来就不认识。” 想到这,我也收起了桌上的书,没再待下去。 陈丽娜赶忙跟在我身后,她追着说:“你和陈青川没事吧,刚才他怎么连看都不看你。” 我闷着声音说:“鬼知道他。” 我们以为谢易双追陈青川是心血来潮,没想到她竟然来真的,之后满校园都在传谢易双追陈青川的事情。 可陈青川是什么样的人,陈丽娜相当清楚,她觉得谢易双要真能追到陈青川,那才是扯淡。 我倒是从来没想过那方面的事情,陈青川和谁在一起我一点也不在乎,只要不出现在我面前惹到我就行了。 我忙着补考的事情,倒也没怎么去关注。 直到在补考的前一天,我在商场碰到了陪谢易双逛街的陈青川,当时我是一个人过来给我妈买生日礼物。 会在商场碰到谢易双和陈青川,是我完全没料到也没想过的事情。 两人当时在一处专柜停留,陈青川替谢易双提着购物袋,而谢易双在那挑选着什么。 我站在那良久,没让他们发现我,便转身离开了商场。 刚到商场一楼时,我妈便打来电话问我,陈青川来不来家里。 我在电话里相当火大的说:“不知道,你去问他!” 我妈见我这样的语气,便问:“你吃炸药了?” 我说:“你去问他!” 我直接掐断了电话,便气冲冲离开了。 我妈生日那天,陈青川来了我家,不过都是各自吃饭,我们两人没说过一句话。 我妈察觉到了,便问我:“怎么了?平时就你话多,今天怎么这么沉默了?” 我吃着饭,低声说:“没什么想说的。” 我爸察觉到了,便问:“和青川吵架了?” 我妈便也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对我妈微笑:“叔叔阿姨,我和小颜并没有吵架。” 我妈说:“那怎么不说话?” 陈青川没说话。 我妈知道了情况不对劲,又看向他问:“你们这段时间有经常见面吗?” 陈青川刚要说话,我便在那夹菜说:“他哪里有时间啊,忙着会佳人吧。” 我妈看向我问:“什么意思?” 陈青川也看向我,皱了皱眉头。 我立马举着手说:“哎,当我没说。” 我匆匆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正要起身,我爸突然问我:“你是不是要补考了?” 我说:“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他问:“复习的怎么样?” 我妈说:“你挂科?” 她还不知道,我爸知道估计是校董那边同他说的。 我妈气死了,她问:“你说,你是不是经常在学校逃课,没去上?!” 我刚想否认,这时我爸可能是不想让我妈今天生日还不高兴,便对她说:“没有,应该是没用心学而已,所以挂了几科,你知道小颜的脑子,向来没放在学习上过。” 我妈见我爸人如此说,她便指着我说:“我警告你许开颜,你补考可得好好给我考,你要是重修,你就拿块豆腐去把自己撞死得了。” 这时我爸说:“青川,去给她辅导辅导。” 我皱眉问:“爸你让一个金融系的来给我这个经管系的来辅导,您没说错吧?” 我妈直接对我说:“你放心,青川辅导你还是绰绰有余,而且不都是相通的吗?”便又对陈青川说:“青川去吧。” 陈青川也只能放下手上的筷子,点头。 我进了房间,而陈青川跟在我身后,到达我房间里面后,我坐在沙发上给陆明发消息,而陈青川站在门口看向我,见我不打算理他,他也没说话,在我书桌前坐了下来,在那翻着书。 我见他没说话,便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手机,看向陈青川,我便从床上爬了下来,然后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唤:“青川哥哥。” 他看向我,语气略带了点冷淡说:“有事吗?” 我想了想说:“你是不是跟我们郝教授挺熟的?” 陈青川目光落在书本上,低声说:“一般般。” 我蹲在他面前,捧着脸星星眼问:“那你能不能替我跟丽娜在郝教授求个情?” 陈青川说:“或许你让叔叔去打通电话更好。” 他冷着脸,不再看我,显然是拒绝掉了我的请求。 我蹲在那看向他,看了良久,便也不再说话,而是起身朝床那端走去,我趴在了床上。 陈青川也没说复习,一直在那翻着我桌上的书,而我趴在床上玩手机,可玩着玩着我竟然便睡着了一会儿儿。 等醒来后,见陈青川还坐在那,我便干脆又从床上起身,朝他走了过去,再次蹲在他身边,拉扯住他的衣袖说:“上次的事情是我的错,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陈青川竟然直接将衣袖从我手心中抽了出来说:“许开颜,任何事情不是靠父母靠关系就可以的,如果读大学你只是为了靠各种关系去完成自己的任务,那还不如不读,这是在浪费你的时间,也是在浪费社会资源。” 他眼神相当的冷。 他起身要走,我从后面直接抱住他腰,低声问:“你还在生气对不对?青川哥哥。” 我脸挨着他的腰说:“我都和你道歉了,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手攥紧了他腰一些,带着哭腔说:“就这一次嘛,你帮帮我,我下次一定再也不逃课了,认真学习。” 陈青川静止式的站在那。 我满是哀求说:“你就答应我好不好,青川哥哥。” 我见他没反应,便又走到他前面,抱住他,耍赖似的说:“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走。” 陈青川低眸看向我,忽然他问了我一句:开颜,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不是很明白他这句话,便抬头去看他。 他问:“开心时就逗弄,不开心时就嫌弃打骂的宠物狗吗?” 他忽然将我手从他腰间给拿开,然后站在那冷着脸看向我。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问,我愣了几秒。 他又说:“可能在你心里,我就是你的摆在排排玩偶中的其中的一只,还是你最不喜欢的那一只。” 他要离开,我又从后面抱住了他,我说:“不是,青川哥哥真不是,你相信我,你是我的哥哥,从你来我家我的第一天,我就是这样认为的,我知道我脾气很差,对你不好,可是我真不是那样想你的。” 我脸埋在他后背,哭着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再也不那样对你了。” 我在那呜咽的哭着,哭得很小声,眼泪鼻涕都埋在他身上。 陈青川又想来拿开我的手,可我反而抓着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 陈青川不会强拿,听我在那哭着,终于,好一会儿,他叹了一口气说:“我给你复习。” 听到他说这句话,我的哭声便停了停,我抬头看向他。 他低眸侧脸看向我:“郝教授是出了名的严格,他的课你们每节都逃,他自然不会太好说话。”他说:“别打那些歪门邪道了,还是认真复习吧。” 他拉着我在桌前坐下,便说:“我给你划重点。” 我还不死心问:“真不能通融?” 他扫了我一眼,我便闭了嘴。 之后陈青川逼着我复习了一下午,我看得头昏脑涨,又到半夜十二点时,我实在困得很,在那哈欠连天,我妈进我房间对陈青川说:“青川,你在这里留下睡吧,太晚了。” 陈青川本想说什么,我妈先他一步说:“明天开颜还要复习呢。” 他只能说好。 我妈便笑着没多停留。 我困到不行,趴在那,有气无力说:“我可以休息会儿吗?” 我揉着眼睛,是真的没力气了。 陈青川望着我说:“去休息吧。” 听他这样说,我几乎是爬着去床上的。 陈青川还在翻着我要补考的专业书,因为他确实不太了解我们经管系的课业,是给我现学现教的,不过他读书向来没什么压力。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感叹,会读书的人真好,什么东西只要过一遍脑子就能理解。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便抱着枕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过才睡半个小时,便被手机铃声吵醒,我迷迷糊糊去摸手机,看来电提醒竟然是曹杰的,我放在耳边接听,曹杰在电话内同我说陆明喝醉了,让我过来接下他。 听到这,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 还在翻书的陈青川侧眸看向我,他问:“怎么了。” 我说了句:“我知道了,立马过来。” 便放下手机,下床说:“我要出去一趟。” 我搜找着衣服刚要穿上,陈青川回过身,继续在书山标记着说:“去找陆明是吗。” 我说:“他喝醉了,我要去接他。” 陈青川忽然放下手指尖的笔,回头对我说:“很晚了,曹杰会送他。” 我说:“我是他女朋友。” 我正要继续走。 陈青川忽然提高音量:“开颜。”他起身对我说:“如果你一定要走,那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见面。” 82噩耗 我停下动作看向他,陈青川脸上没半分开玩笑,他很认真。 我平时是一个恨不得一辈子都不要和陈青川见面的人,可当他那句以后再也不要见面这句话一出,我倒还真有些莫名其妙被吓到了,竟然站在那半天都没反应。 我看了看陈青川,然后又看了看手上握着的手机,我站在那整整一分钟,最终还是退了回去,坐在了床上,然后看向他。 陈青川见我不再动,他才坐回书桌前,然后便重新在那翻着书,他手支撑着额头对我说:“在休息十分钟,复习完这几十张内容,便休息吧。” 我哦了一声,便改为趴在了床上。 一边趴,一边下意识在脑袋内想,我不是应该离开的吗?我怎么竟然被傻乎乎的又坐回去了? 我觉得自己有点莫名其妙,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直到十分钟过去后,我又从床上起来,然后乖乖的走到陈青川身边坐下,然后看向他,见他脸色淡淡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我刚才怎么会被他吓住。 我在心里骂了句,许开颜,你这个猪脑子。 之后我们又开始复习,我暂时醒了困了,所以还算精神的听着陈青川在那给我划着重点。 中途曹杰他们又打来了电话,我竟然有些没敢接,直接摁了,然后关机,便坐端正在那认真记着听着。 后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等醒来时,人竟然已经在床上,而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眼时间,乖乖,正好十点。 陈丽娜的电话正好打了进来,我立马摁了接听键,陈丽娜在电话内问我:“怎么样?陈青川答应了吗?” 说起那我就来气,我说:“没有,他不仅没答应,还押着我复习了大半个晚上,你知道吗?那专业知识他逼着我死记硬背都要背出来,我的天啊,我昨天竟然跟中邪了一样,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陈丽娜,我一定是疯了!” 陈丽娜在电话那边哀嚎:“你说陈青川押着你复习了大半个晚上?” 我说:“是的。” 她说:“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给我!我怎么办?她在电话那端相当激动与愤怒说:“开颜,咱们可是说好的苟富贵勿相忘的,你怎么能够偷偷背着我学习?” 那天我们两人商量着找陈青川和郝教授搞搞关系的,本来以为这件事情万无一失,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发展成陈青川押着我学习? 而陈丽娜跟我一样,基本什么都没听,自己闷着头复习没人讲解到头来还是一头雾水,如今郝教授那边是没戏了,我这边陈青川给我开了小灶,她似乎卡在这中间还真有些尴尬。 我也没料到是这样的情况,怕陈丽娜觉得我没义气,我便赶忙说:“要不你来我家?我让陈青川好好给你辅导。” 陈丽娜一听,觉得这个提议行,便和我说她等会就来,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看了几秒,想了想,便又给曹杰打了一个电话,问陆明如今怎么样。 曹杰在电话内说:“你现在才给我电话?昨天晚上你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来的吗?” 我有点心虚,便对曹杰说:“我、我昨天晚上在家,太晚了,我妈不准出门。” 我怕曹杰多问,便又问:“对了,陆明现在呢?” 曹杰说:“还能怎样,他家不敢送,我们把人带在酒店呢。” 我说:“行,行吧,让他好好休息。” 曹杰又问:“那你今天过来吗?” 我说:“我要复习呢,挂科了,得补考。” 曹杰自然是知道我挂科的事情,他说:“行吧,明子还在睡觉,等他醒了,你再同他联系。” 我说:“行。” 我们挂断电话,我才将手机收起来,然后下床出门,陈青川昨天应该是在家里睡的,因为我一出门,便瞧见他同我爸坐在沙发上。 我爸见我醒了,便问:“小公主,起床了?” 我回头看向他,便说了句:“爸,早。”然后看向陈青川,默默移开眼,跑去厨房倒水喝。 我妈在厨房切着水果,见我醒了,便笑着说:“昨日晚上青川给你复习到很晚吧?” 我喝着水,嗯嗯了两声。 我妈又说:“青川在学校是不是很多女孩子追?” 我不明白我妈怎么老是问我这个问题,我看向她。 她眼神期待的看向我,我放下杯子想了想说:“还行吧。” 我妈说:“那你得看紧青川了,千万别让他被别人挑选了去。” 见我吗如此说,我将杯子放在琉璃台上,对我妈说:“他爱被谁挑,被谁挑,关我什么事。”我想了想,又对我妈说:“你可千万别打那方面的指望,我跟陈青川永远都不可能,他以前可还——” 我妈似乎猜到我要说什么,她冷笑打断说:“以前怎么你了?,我看那件事情事情真相远不如只你说的那么简单吧。” 我愤怒的说:“你怎么想的,我可是你女儿。” 我妈说:“正因为你是我女儿,我才了解你。” 她端着切好的水果出厨房,我气得很,追在身后说:“妈,我到底是不是你捡来的,你说。” 我妈说:“你要是我捡来的,我告诉你,你现在就在外面给我去饭店擦盘子洗碗了,哪里还容得你在这里睡到日上三竿。” 我爸在那笑眯眯听着,陈青川也看向我。 我争不赢我妈,便干脆什么都不说,气呼呼回了房,懒得和她多说。 陈丽娜本来是要来我们这边,同我一起复习的,可后面不知道怎么又不来了,给我打了个电话。 她来不来,我倒也没在意。 陈青川下午继续给我辅导,一直辅导到下午,陈青川还有兼职,所以没有在我家继续待下去。 他走的时候,我妈来我房间又同我说陈青川怎么怎么样,我也不知道最近她跟我爸是怎么了,竟然开始有要撮合我跟陈青川的意思。 我对他是一点想法也没有,现在只想怎么和陆明结婚。 对于我妈的话,要听不听。 可我没想到,那时候命运的年轮已经初现端倪,我怎么都没料到,大四那年,我的人生,完全和我遐想的一切背道而驰着。 甚至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因为那段时间的复习,补考还是轻轻松松的过了,而陈丽娜有点惨,补过了两门,另一门,还得重补着。 那段时间她一直在我耳边上,念叨着说逃过的课,就是现在补的科。 我深感同情,除了安慰她,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而谢易双,之前轰轰烈烈追过陈青川后,后来在下半个学期不知道怎么就没声响了。 陈丽娜还经常私底下和同学笑话她,说她是拿捏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非得拿脸过去碰灰。 谢易双没追到陈青川,这似乎是件并不让人觉得意外的事情。 大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谢易双的结局,毕竟陈青川在A大是出了名的难追,一个谢易双,要想拿下他,还真是有点难度。 谢易双失败而归后,似乎也没觉得失落,任由我们奚落着,又开始了游戏人间。 只是那时候我们都没料到,在谢易双在陈青川那边失败而归后,没多久她竟然对陆明轰轰烈烈的展开了追求。 也正是因为谢易双,我和陆明走向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大三那年里,是我和陆明争吵最厉害的一年,可能一段感情久了,在一定程度上便有些了然无趣了,我们两人再也不再像大一大二那两年粘着对方。 一个月里只见两次是常有的事情,而这两次几乎都是在争吵。 争吵的原因,任何鸡皮碎毛的事情,都能成为争吵的导火索,可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我和陈青川,以及他和谢易双之间的的关系上,以前他从来没怀疑过我和陈青川之间的关系,因为他非常清楚我比任何都讨厌他,所以他相当的放心,可从他在竞选学生会那次输给陈青川以后起,便开始越来越对我不信任,总认为我和陈青川有一腿,还时常偷翻看我的手机,以及我和陈青川的聊天记录。 可那时候,是我和陈青川最没联系的时候。 第三年他便升了正主席,时常要忙着学生会的事情,而且那时候爸爸已经逐渐安排他进入富安学习,他也根本没空来搭理我,两人在手机内,除了正常的交流便再无其他。 可陆明怎么都不信,硬逼着我承认我跟陈青川有一腿。 我觉得他就像个疯子。 而谢易双对他的紧追不舍,时常对他的死缠烂打,也让我火大的很。 大三上半个学期我正式对陆明提出了分手,甚至连多的一句话都没有,他便同意了, 我记得当时的天气特别的冷,我站在陆明身后,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蹲在地下大哭着。 我们再一起这么多年,无论吵得多么不可开交,双方都不会提分手那两字。 可那一次我提了,他同意了。 这是我永远都没想过的事情,可有些事情确实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那段时间,我还没从和陆明突然分手的事情中回过神来,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便降临到了我家。 83结婚 至今我都不敢去回忆那半年,父亲因腺癌住院,原本一个美满的家庭,忽然坠入深渊。 一向在家里当全职妇女,过得幸福美满的妈妈,瞬间手足无措了,富安因为爸爸的生病,也开始蒙上了一层寒霜。 在得知爸爸生病住院的消息,我几乎是哭着跑去医院的,在路上时,我整个人都是哆嗦的,手一直在抖,腺癌,腺癌两个字一直在我脑海里来回闪过。 以前我总觉得癌症这两个字,离我非常的遥远,我从来没想过这种病,有一天会降临在我的父亲身上。 从小顺风顺水的我,收到了我人生中第一个大挫折。 我接到消息,赶到医院后,陈青川和我妈都在,我妈在病房外面哭,陈青川正扶着她。 我隔着大老远喊了句:“妈!” 我妈在听到我声音时,立马回过了头,她一看到是我,便冲了上来死死的抱住了我,如在大海中抱住了一根浮木,她身子也并不比我好多少,抖得比我还厉害。 我抱住她,哭着说:“妈,怎么会这样。” 她妈也紧抱住我,她在我耳边说:“开颜,你可能要有个准备。”她松开了我,接着,便看向我,脸上全是严肃认真说:“你不是小孩了,你已经长大了,你知道长大意味什么吗?”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间跟我说这种话,我朝她摇头,哭着摇头。 我妈收起脸上的眼泪,又替我擦着,她说:“长大意味着,你要替父母承担起责任,你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受父母保护的孩子,现在已经到你来保护父母的时候。” 她将我脸上的眼泪全都擦干擦净,然后又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她牵着我的手说:“来,你跟我来。”她带我进病房。 我很迷茫,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可心里却有种,她们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告知我一般的预感,我机械似的被我妈拉着进病房,不过在即将进门时,我妈停了下来,她回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陈青川说:“青川,你也一同进来。” 陈青川比我提前赶来这里,他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所以神情有些复杂,不过在我妈那句话过去后,他便踱步走了过来了,同我们一起进了病房。 我爸当时正躺在床上,鼻尖上插着呼吸机,他神情还算好,状态也还不错,他一看到我来了,便对我慈祥的笑着,他说:“开颜,你来了。” 望着他鼻尖的呼吸管,我冲过去便抱住了他,哭着喊:“爸爸!” 以前他总是会回抱住我,可这一次他没有,他只是一脸慈爱的看着我。 我始终不敢相信这一切,趴在他身上无助又害怕的哭着,我爸也不阻止我,任由我哭着,一直到哭到没力气了,他才用手抬着我,轻声说:“开颜,你先坐好。” 我抽泣着看向他。 他抬手替我擦着眼泪,他说:“别哭,爸爸没事,但是爸爸今天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宣布,希望你同意。” 我很疑惑,我不知道他们要同我说什么,爸爸妈妈,陈青川,以及病房里其余两个叔叔伯伯,脸色都相当的凝重。 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中,我点头,红着眼睛看向他。 他说:“爸爸希望你跟青川结婚。” 我要去擦眼泪的手一顿,我看向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什么。 可是他又再一次很肯定的同我说:“这件事情是我跟各位董事伯伯们一致商量出来的结果,开颜,你理解爸爸吗?” 我扭头看向陈青川,他就站在那,很平静,显然这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我又扭头看向我妈,她站在那也没言语。 旁边富安董事伯伯叔叔们,也全都很安静在一旁立着。 这不是征询,这是告知,这是他们所有人商量出来的结果,对我进行一个告知。 我又将视线落到我爸身上。 我哭着问:“爸爸,为什么呢?” 他靠在那疲惫的说:“因为爸爸累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替开颜和妈妈撑起一片天地,我需要休息,而青川,能够替爸爸照顾你,以及稳定富安。”他又说:“开颜,你是个大人了,你应该会理解爸爸所做的每个决定对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吗?好像又不是,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我同陈青川结婚,结婚不是应该和自己喜欢的人结吗? 为什么一向疼爱我的爸爸,会在这个时候让我跟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结婚? 我的哭声就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我望着病房里的所有人。 我爸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又对我身后的陈青川说:“青川,你过来。” 陈青川才走了过去,他停在我身旁,我爸也握住他的手,他什么都没说,将我和陈青川的手,交叠的握在了一起。 我想抽开,可是还没抽出,我爸便死死握住,他的力气相当的大,几乎让我难以抽开,我抬头看向他。 他对我说了一句话:“听爸爸的话。”接着,便将我和陈青川的手死死的握在一起,那力道,几乎让我整只手都是疼的。 陈青川叠在我上方的手,也是僵硬的,冰凉的。 我没再挣扎,而是任由他握着。 之后,病房里又来了很多人,全是富安集团的人,爸爸的秘书助理,各种叔叔伯伯,他们有事情要商量,我们这些自然是不用再继续待着,我从病房一脸的恍惚走了出来,陈青川安静的跟在我身后。 良久,我便回头看向他,我问:“你同意吗?” 陈青川沉默了一会儿,许久,他说:“开颜,这是集团决策,我们都只能……听从安排。” 我站在那没再说话,接着,我便没再看他,直接从走廊离去。 陈青川站在那没有追上来,只是远远的看着。 那次事情后,我的生活依旧没有变,我还是在学校正常上下课,看上去似乎所有的一切与往常无异。 可我知道有什么变了,陈青川有段时间没来学校,他处于休学状态,和陈青川忙碌想必,我的生活却是相当平静清闲。 身边没有人发现我的不对劲,我还是同她们笑着打闹着,我也没将我家里的变故告诉陈丽娜听。 直到有一天,陆明来找我,他也是疲惫不堪,我们两人都相互不说话站在对方的面前。 陆明红着眼睛说:“开颜,我不同意。” 我看向他,他说:“我不同意我们分手。” 他拉着我的手说:“我们结婚吧,一毕业,我们就结婚。” 我望着他,我以为我会很高兴,可是此时的我心里却一点波澜也没有,只是望着他,表情麻木。 陆明见没反应,他又说:“你不愿意吗?” 我将手从他手心中抽了出来,我说:“陆明,我们都冷静冷静。” 我转身要走,陆明却从后面死死抱住我,他脸埋在我颈脖说:“别走,我不能没有你。”他颤抖着嗓音说:“你知道吗?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我梦见你结婚,嫁给了别人,我发疯一样从梦里挣扎着醒来,当我满头大汗从床上惊醒时,意识到这是个梦,那一刻我特别的想你,我甚至有半夜拉你去民政局的冲动,开颜,别离开我,别放弃我们,好吗?” 他在哀求着我,那个一向骄傲的少年,此时却在哀求着我。 可我呢,我该怎么回答他的哀求,连他都有预感,我们之间要分离了吗? 正当我发着呆时,忽然我们身后传来一句:“开颜。” 我僵硬这脖子回头去看,陈青川和乔斌站在我们身后,我们现在在学校操场。 我没想到我会竟然会在这遇上他们,我愣了几秒。 陆明也回头。 他看到陈青川,冷着脸没说话。 陈青川目光在我和陆明身上来回穿梭着,良久,他便一言不发的走了上来拽住了我,将我从陆明怀中拉了出来。 乔斌都吓了一跳,站在那惊讶的望着。 陆明没料到陈青川会有此举,他从后面一把拽住他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陈青川被他拽着回了头,他脸上也没多少表情看向陆明说:“你看不懂?”陈青川低眸看向我:“开颜应该还没告诉你,既然如此,那便由我来说。”他将我轻轻搂在怀里,然后对陆明说:“我们即将结婚。” 陆明皱眉看向他,接着他又看向陈青川怀中的我,我忽然拽着我说:“走,我们走。” 我又被陆明拽了过去,我要跟他离开时,站在身后的陈青川轻声说:“开颜,你最好想清楚。” 他这句话很轻很淡。 而我的脚步也在那一瞬间及时一停。 陆明感觉我停了下来,便回头来看我,他一脸不解。 我挣脱掉了陆明的手,然后便站在他面前,仰着头看向他说:“陆明,我们分手吧。” 这是我第二次同他说分手。 我说完,不等他回答我,便朝陈青川走了过去,回身对陆明说:“他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要结婚了。”我挽住陈青川的手,低声说:“你走吧。” 84哀求 我跟着陈青川离开学校后,我们站在马路边上等公交,陈青川看向我,他想说什么,这时公交车正好停靠在我们身边,我最先上了车,投了硬币。 陈青川跟在我身后,可没想到车上有许多A大的学生,她们认出了陈青川,全都在那细细碎碎的说着话。 陈青川将硬币放入投币机后,便朝她们礼貌一笑,从她们身边经过,他想朝我走来,可我早就往人堆里挤去,离他的位置远远的。 陈青川便只能作罢站在那,手抓着栏杆倚靠在那。 他抓的很轻松,因为他很高,不过是随意一搭的事情,而我就有点惨了,站在后面的人堆,几乎被人挤得要摔倒,抓扶手还有些费力。 陈青川频频回头看向我,这时,他身后的一个位置空了,有人要下车,陈青川便抬头看向后头的我说:“这边有个空位置。” 他这句话一出,公交车上A大的几个女生全都往后看了来,全都在好奇着陈青川在对谁说这句话。 我藏在人堆里,没吱声。 而这个时候,正好有个刚上来的老奶奶,在那空位置坐了下来。 陈青川便也只能作罢。 车上虽然人多,可并不吵,接着便听那几个A大的女生在轻声议论:“学长刚才是和谁说话?” 有人也轻声回答:“不知道哎,没人应啊。” 又有人说:“刚才同他一起上车的,不是还有一个女生吗?” 其中有一个认识我,她答:“那是经管系的许开颜,就是家里很有钱,往学校捐图书馆把她塞进来的那个女生,她男朋友也是经管系的,叫陆明,学长肯定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啦。” “那学长刚才到底是在对谁说话?” “可能是路人吧。” 她们的议论声并不小,车上的人几乎都能听到,而那几个女生却以为自己声音压得很好。 陈青川自然也听见了,但他立在没什么反应。 车子开了许久,那几个女生依旧没下车,车上空了不少,不过空的都是陈青川那一块。他依旧没有选择位置坐下,而是再一次对后面的我说:“开颜,过来。” 那几个女生一听到他清晰的唤出开颜两字,全都惊愕朝陈青川看去,我身边的人已经空了不少,我抱着书包倚靠在椅子边沿,身边没有了丝毫的遮挡,那几个女生全都看向我。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唤我的名字,我觉得他讨厌的很,便白了他一眼,只能走过去,将书包往椅子上一丢,然后在他身边坐下。 陈青川这才没说话,依旧安静的站在我身边。 那几个女生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几人又开始压低着声音,低头在那询问:“学长刚才唤了句什么?” 有女生回答:“好像是开颜。” “许开颜?” “好像是。” “他们认识?” 正当他们惊愕万分时,终于到我们下车的地方了,我从椅子上抱起书包便先下了车,陈青川也在那几个女生的视线下,跟在我身后下了车,这个时候她们才算是真的确定,我们是认识的。 可是当她们确认后,车门也正好合上。 我走在路边,陈青川跟在我身后,我们还要转车,而这条路有很多都是A大学生回家的必经之路,所以下一个站牌处,依旧有多许多的A大学生。 陈青川一出现,便引起许多人的侧目,而我这次学聪明了些,绕去了一旁,和他隔得远远的。 她们自然没发现我是同陈青川一道来的,目光全都落在陈青川身伤。 而陈青川像是习惯了被人侧目,他安静的站在那。 他今天穿着简单的毛线衫,和一件淡蓝色的牛仔长裤,头发干净乌黑,立在那,确实是赏心悦目的。 车来了后,我跟人挤着上车,将陈青川甩在了后面,他是等所有人上去后,自己才上的。 这次却没那么幸运了,后面塞满了人,我被挤在了中间,陈青川就在我前方一点点。 我身边都是高个儿,我又被夹了那,此时脸上的神色要多差有多差,在心里想着,早知道就不来挤这破公交了,我尽量去拉扶手,可人手拉得有些累,又加上一边的人挤来挤去,几乎有些摇摇欲坠。 陈青川站在那看着我,等车子停在下一站时,我身边有人下车,他终于移了个位置,到达我身边,他忽然握住了我所拉的扶手,我愤怒的瞪着他,他没说话,只是将扶手占满,逼得我只能将手收回去。 不过才松开,司机一脚刹车踩下去,我整个人一栽,直直朝陈青川栽了下去。 我身体在遇到紧急危险时,手下意识的就抱住了他整个腰身。 整车的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我脸撞在陈青川胸口,涨红。 我本来想松开的,可想了想,算了,让她们知道我们认识那便认识吧,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了的,便干脆也没再撒手,一直都抱着陈青川。 而他也没说话,任由我抱着。 车上的眼神要多惊讶便有多惊讶,那可是陈青川啊,A大最难追的陈青川啊,此时却在公交车上,却被人身边一个女生抱住不肯撒手,而他也没有推开意思,这简直是在挑战她们的求知欲啊。 我感觉无数个眼神在我身上嗖嗖转着,渐渐的又听到了有人在议论,这次车上的人声音小了很多,很难像之前那辆车上听清楚。 可我想,那些议论,无非是询问我是谁,和陈青川之间的关系,我也懒得去管,只是憋着气,头贴在陈青川胸口,而他也很好的护住了我,防止我被挤压到。 也不知道车子开了多少站,当车子停下后,陈青川的手便落在我脑袋上说:“到了。”我抬头朝他看去。 他便放下握住扶手的手揽住了我,带着我下车。 我们两人瞬间成为了全车人的目光,车上有人和陈青川认识,当即便从人堆里抬起头来同他打招呼。 陈青川朝他看了过去。 是他们系的同学,他惊愕的看向被陈青川揽住的我问:“青川,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我刚才看错了呢。” 陈青川笑着回了句:“是啊,是我。” 接着那人,又看向我问:“这……是。” 陈青川没有回答,而是对那金融系的同学说:“我先下车了。” 便带着我从车上下了车。 在车上我只差没憋死,本想直接甩开陈青川的手,可见有人同我们一起下车,正看向我们,我便没再有动作,任由他揽着带我前行。 等到家后,我也闷闷的,因为家里没人,我爸在医院,而我妈在那照顾他,家里只有阿姨。 我将书包甩在玄关处,换了鞋子便朝里面走,金妈迎了出来,她看向我,不过见我脸色不好,似乎憋着气,便对陈青川笑着说:“青川,你来了。” 陈青川对金妈笑着说:“阿姨,我是送开颜回来的。” 金妈很喜欢陈青川,她说:“行,你先进屋休息会,我去给你们准备点点心。” 陈青川说了句:“谢谢。”便也在那换着鞋子。 他换完后,便顺手将我书包拿住,然后跟着我进了房间。 等到里头后,我坐在飘窗处望着外面发呆,怀中抱着一只小熊,他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他知道我在想什么,便轻声说:“叔叔那边,听说目前情况稳定,不用太担心。” 我没有回头看他,而是依旧看向窗外说:“你说,我会不会没爸爸了。” 陈青川抬手抚摸着我脑袋说:“不会,叔叔会好的。” 我转过头看向他,忽然我丢掉手上的小熊,冲入他怀里,手死死的抱住他,我脸埋在他怀中哭着,陈青川安静的抱着我,没有说话,听着我哭着。 我在他怀中哭红了眼睛,声音也嘶哑了,好一会儿,我从他怀中抬起脸去仰头去看他,我轻声说:“青川哥哥,你能不能跟爸爸说让他不要我们结婚,你能不能别答应爸爸,不和我结婚?” 我松开手,拽着他胸口的衣襟说:“我和你发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也再也不和你发脾气了,你答应我好不好?” 陈青川低眸看向哀求着他的我,良久,他才说:“开颜,这不是我所能决定的。” 我哭着说:“你可以的,只要你不答应,爸爸就绝对不会逼你。” 我又将脸埋在他怀中,闷声哭着说:“你答应我好不好,青川哥哥,我求求你了。” 我在他怀中哭得大声,哭得几乎要肝肠寸断,抱住他的手也紧了又紧,就像我妈抱我时那样,现在的陈青川就是我的救命稻草。 没多久,我又抬头去看他,嘶哑着声音,红肿着眼睛再一次问:“你答应我好吗,青川哥哥,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从来没这样求过陈青川,他在我的视线下有些心软。 见他如此,我更加急迫了,手搂住他脖子,将满是泪的脸贴在他颈脖,我的眼泪有灼热,我是清楚的。 我知道他一定会心软的,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只要我这样哀求他,同他哭,他什么都会答应。 85决不食言 终于,在我眼泪的攻势下,陈青川心软了,彻底心软了,他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试试。” 听到他这三个字,我哭声一顿,便从他脖间抬起脸,然后朝他看去。 他看着我红肿的眼睛,再一次说:“我试试。” 我擦着眼泪问:是真的吗?” 他点头:“我只能说试试。” 见他如此说,我再次搂住他脖子,脸埋在他颈窝处久久没说话,可又过了一会儿,陈青川却又说:“不过我有个条件。” 我闷在肩头,沙哑着嗓音说:“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轻声说:“不许再和陆明有来往。” 他这句话一出,我抱住他颈脖的手便一紧,接着,我微微抬脸去看他,看到他的下巴。 他说:“这是为了你好,他们向来不赞成你和他在一起,如果我拒绝和他们和你结婚,已经会让他们生气,我不希望后面你和陆明再次有牵扯而去伤他们的心。” 我望着他良久都没说话,目光盯着他衣领,他低眸问我:“好吗?” 好半晌,我才低声回了个:“好,我答应你。” 陈青川见我同意了,他便伸手抚摸我脸说:“开颜,这是我们之间的交易,你不能食言。” 我在他手下摇头,我说:“我不食言,绝对不会食言。” 他说:“好,那我也答应你。”接着,他在我唇角落上一吻。 我没料到,身子僵了僵,便抬眸看向他,他也看向我,唇并没有移开,半晌,我还是将脸再次往他怀中埋去,他的唇也随之从我唇角,移到了我发丝上。 后来金妈在外面敲门,陈青川才松开。 第二天我去学校上课,刚进教室,便发现所有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他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陈丽娜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忽然将我一拉,她将我拉到一处角落的位置坐好,便问我:“你和陈青川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头雾水问:“怎么了?” 陈丽娜见教室里头有不少人看向我们,包括坐在不远处的谢易双,她拉着我又往后坐了一排,然后便快速拿出手机,登录校园网说:“你自己看,上头全都是你不要脸,趁机在公交车上趁机搭讪,揩油陈青川豆腐的帖子。” 我没想到那些人这么无聊,我说:“我昨天和陈青川一起坐公交车回的家,车上有点挤,我扒着他站着,我还能怎样。” 陈丽娜急死了,她说:“我的天,许开颜,你现在可是陆明的女朋友,学校里头的人都不知道你和陈青川私底下的关系,你这样公开扒着他,你是要被人说成劈腿的!而且陈青川现在可是学生会主席,你这个富家千金草包和他有牵扯关系,你肯定得被喷死。” 我一脸不在乎说:“我管那些人怎么说我。”我翻开书,在那准备做笔记。 这个时候老师进了教室,教室里的学生也全都陆续到了,上头教授便进行点名,每个都点了一遍后,所有人应答了,却只有点到陆明时,是沉默的,没人应的。 我朝曹杰他们所在位置看了过去,曹杰身边坐着谭辉,没见陆明。 教授在台上记着名字,陆明没来。 陈丽娜也发现了这一点,她又问:“还有,你跟陆明到底怎么回事?真分手了?” 我握着笔,低声答:”真分了。“ 陈丽娜皱眉问:“真分不可?” 我说:“真分不可。” 她问:“为什么?就因为谢易双?” 我握住手上的笔紧了紧,未回答陈丽娜的话。 台上郝教授的眼神时不时往我们这边扫,陈丽娜不敢说话,也只能作罢。 课一结束,教授夹着书离开,曹杰和谭辉便朝我们这边走,正好将要离开的我们挡住,我看向他们两人。 曹杰冷着声音问:“开颜,你到底怎么回事,你跟那个陈青川来真的了?” 我说了六个字:“关你们什么事。” 我避开他们,拉着陈丽娜正要离开,可曹杰又往我面前一挡,他说:“是不关我们的事,可是关陆明的事,你知道他昨天回去后去干什么了吗?” 我看向他们。 曹杰说:“他和家里人大吵了一家,在外头喝酒差点没把自己喝死,现在在医院躺着。” 陈丽娜惊讶了,她说:“啊?进医院了?” 曹杰说:“不然他今天怎么会没来上课。” 陈丽娜赶忙问:“严重吗?” 曹杰说:“酒精中毒,加胃出血。” 我抱住书的手抖了抖。 陈丽娜没想到这么严重,便问我:”开颜,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捏住怀中的书,低声说:“我们分手了,他的死活和我再也没关系。” 我便将曹杰还有谭辉推开,便快速离开。 曹杰和谭辉没料到我会如此,在后面靠了一声,我朝前狂奔着,生怕他们再追上来。 等到达洗手间后,我靠在那喘着气,死命的喘着气,我想到什么,快速从包内找着手机,终于在一堆书里拿到后,我迅速翻到陆明的号码,可是我盯着看了良久,想到自己答应过陈青川的话,我便闭上了双眸,死死捏住手机。 我也不知道在里头待了多久,当我感觉腿有些发麻后,便直起身,手正要去开门时,便听见外头有人议论我。 是郑微的声音,她问谢易双:“哎,你看了今天早上的新闻吗?” 两人正在洗手台前化妆,谢易双在那涂着口红,她回了句:“看了啊,怎么了。” 郑微笑着倚靠在洗手台上,抱着手说:“听说许开颜和陆明分手后,便看上了咱们学生会主席,金融系的陈青川,昨天在公车上竟然为了搭讪,整个人往人身上倒。”谢易双听到这,涂口红的手顿了顿。 过了一会儿,郑微又说:“可奇怪的很,陈青川竟然没推开她,一直任她抱着。” 谢易双将口红从唇上放了下来,放在盖子里头拧好,竟然难得的没说话,郑微又说:“陈青川可是出了名的难追,你上次追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败下阵了,怎么许开颜就……” 旁边有个人说:“我听小道消息说,他们两人认识。” 郑微惊讶的问:“什么?认识?” 那人说:“当时车上的目击者说,陈青川是拥着她下车的,如果不认识,他会这么做吗?” 郑微说:“可是他们在学校可是从来没交集的,若是认识,怎么平时也不见两人说过话,见面?” 那人又说:“是啊,我们也觉得奇怪,而且昨天还不止在一辆公交车上看到他们两,听另一辆公交车上的人说,当时车上有空位置时,陈青川还唤了开颜这两个字,让她过去坐位置,如果不认识,开颜这两字,是陌生人喊得出的吗?” 郑微也觉得奇怪了,当即便看向谢易双问:“易双,你认为呢?” 谢易双将化妆包的拉链拉上,她说:“关我什么事。”她表情很冷淡,接着她便对着镜子,检查着自己的妆容。 郑微见她似乎不感兴趣,便有对那人说:“不会吧,陈青川怎么会看得上许开颜?她除了家里有钱以外,长得也不是什么天仙,而且她为人实在不怎么样,听说相当的嚣张跋扈,小姐脾气大的很,也就陈丽娜那种人能够同她玩一起。” 那人笑着说:“她为人怎么样我不知道,可陈青川身边确实没出现过什么女人,只有这个许开颜他是公开同他一起坐公交,又拥着她下车的。” 谢易双见两人还在那议论,便有些烦的拧眉说了句:“有完没完,走不走了,打算在女厕所过年?” 郑微见谢易双如此说,倒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止住话题,跟着谢易双离开。 等三人走远后,我便从洗手间内走了出来,接着我便去洗手台处洗手。 等到达校门口,陈丽娜便从身后冒了出来拽着我说:“走,咱们今天去酒吧喝酒!” 我刚想说有点累,要回家,下一秒陈丽娜又说:“我今天生日!请客,你不会忘记了吧?!” 我还真忘记了,而且还没准备礼物,我愣在那半晌,陈丽娜便猜到了,她也没在意,拉着我说:“走走走,先去那里再说,一堆人在那等着了!” 我甚至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便被陈丽娜推着走了。 等到达酒吧时,果然里头一堆的同学早就那等了,一堆人在那喝着酒,陈丽娜推着我进人群后,便一堆人围了过来跟我喝酒。 我不太能喝,可今天心情实在糟糕,便也来者不拒,同她们喝了起来,喝了几杯,她们便闹着玩真心话大冒险,因为干喝酒实在没意思,我倒也觉得无所谓同他们玩了起来。 不过今天运气挺好,都没怎么抽中我,中途陈青川给我打了一个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陈丽娜生日,我们在酒吧,他向来不喜欢我去那种地方的,所以在电话那没说话,我见他没回答,便直接挂断了电话,因为陈丽娜她们在那喊我了,等我回去后陈丽娜便撸着袖子在那翻牌,几局下来,魏宛他们有点惨,一直都在处于跟路人表白要电话号码的过程中。 当魏宛已经将三个陌生男的电话要到手时,我的好运竟然到了头,花牌抽到了我,我拿在手上反复看了一眼,骂了句:“我靠。” 陈丽娜在那幸灾乐祸哈哈大笑着,魏宛推着我说:“终于到你了,开颜。” 我本来是想端着酒杯喝酒的,可想到自己已经喝了不少了,回去怕金妈知道,便坐在那一脸豁出去说:“大冒险,出吧。” 魏宛朝我挤眉弄眼说:“挑人,要号码。” 我就知道她们的招数,正要起身去大厅寻找目标时,就在这时,陈丽娜一把拽住我说:“那不是陈青川吗?” 所有人朝陈丽娜所看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陈青川在酒吧内穿梭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大家都没料到,竟然会在这看到陈青川,一旁的人可能是结合今天早上的传闻,便朝我暧昧的说:“不如咱们也别挑了,开颜,就咱们主席大人得了?” 陈丽娜哈哈哈笑着,刚想说什么,可我人已经被她们全都推了出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闹事的她们,便在心里庆幸好在陈青川来的及时,我便朝着陈青川走去,他正好也看向我,不过在他说话之前,我跳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说:“把你号码给我。” 陈青川不是很明白,他问:“你不是有我号码?” 我不耐烦了,我说:“你给我就是,快点!” 他无奈,不知道我在搞什么把戏,便把他手机给了我,我将他号码翻找出来,像模像样存上,然后又将手机递还给他,对他进行警告说:“不准你同他们说我们认识。”接着我便转身就跑。 那些人没料到,我竟然就这么容易的把陈青川的电话搞到手了,而且陈青川还一丝停顿都未有,便把手机递给了我。 魏宛将我手机夺了多去,一脸惊奇的说:“什么情况,咱们的校草不会是真对你有意思吧?” 我得意的说:“那是,也不看我是谁。” 我在那喝着饮料。 魏宛捧着手机像是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她问:“我可以加这个号码吗?” 我无比慷慨的说:“加吧,加吧,随便你们加,想加多少便加多少,二十四小时给他电话都没问题。” 那些女人像是疯了一样在那争夺着我的手机,哄抢者要加号码,在那叫着:“我要加!我要加!” 我得意的瞧陈青川看过去,可能是有人加上了,并且打了陈青川的电话,因为下一秒他便去拿手机查看,接着,他便拧眉朝我看了过来,我朝他做着鬼脸,吐着舌头。 不过他也只是无奈摇了摇头,便去了前方等我。 没多久我手机也响了里头有条简讯,我点开,陈青川说:“你昨天说什么都听我的,我不喜欢你来酒吧以及喝酒,所以,回来。” 86有点喜欢你 我看到这条消息,便立马收起手机,一旁的陈丽娜推着我问:“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我当即回头看向她说:“没、没事。”我抓起包说:“我得走了, 陈丽娜急了,她拽住我说:“还没散场呢,你急着走干什么?” 我气冲冲的说:“还能有什么。” 陈丽娜想到什么,她瞬间明白了,便松开我说:“赶紧去吧。” 我才没同她多说,叮嘱她早些回去,别玩太久,陈丽娜抬手和我表示没问题。 我便提前离开了,果然陈青川在外头等着我,周围不少女的在侧目他,他确实很少来这种地方,一身的学生气。 我默默的走到他身边,他看向我问:“终于出来了?” 我有点不太高兴,便将书包甩在手上说:“今天是丽娜生日!” 他笑了,可能是因为我真的老老老实实出来了,他替我拿着书包说:“那就走吧。” 我想了想,又问:“咦,你来找我干嘛?” 陈青川看向我:“督促你回家啊。” 他说完,便朝前走。 我在他身后哀嚎着说:“啊,这种事情都要听你的啊,那以后我是不是这种地方都不能来了?” 陈青川点头,很认真的对我说:“是。” 我觉得自己做了个亏本生意,便郁闷的看向他,我还挡在门口,有一堆人从酒吧出来,陈青川见我挡着别人的道,便一把拉住我手腕:“走吧,回家。” 我郁闷的说:“那我多亏啊。”我不情愿的跟在他身后,陈青川侧眸看向我说:“那不如我们结婚?” 我立马拒绝:“我才不要呢。” A城的晚上,灯红酒绿,街边店铺里的霓虹灯照射在湿漉漉的马路上,陈青川面带笑容的拉着我过马路,任由我在他身后嘟嘟囔囔,像个小怨妇似的。 可是走到一处店面前,我便停下了脚步,陈青川感觉到了,便回头朝我看了过来,见我眼巴巴的瞧着蒸笼里冒着热气的小笼包,他问:“饿了?” 我用力点头,便拉着他的衣袖说,指了指肉包:“想吃。” 陈青川便问我:“又没钱了?” 他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妈给我的生活费,基本抗不过十天,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便在包子店前给我买了两个热乎的肉包。 这天气冷的很,我便捧在手上幸福的笑了出来,张嘴便是满满的一大口,全是肉馅。 陈青川又拉着我继续向前走着,我边吃,边说:“好久没吃过大肉包了,味道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他见我两颊塞得满满的,他笑着说:“你以前经常过来吃?” 我没多想,下意识便说:“是啊,以前爸爸经常带我来吃这边的肉包,还有跟陆……” 明字还未说出口,我动作便一顿,抬眸看向陈青川。 他也看着我。 我立马一转口说:“反正小学六年级我和爸爸天天来吃。” 陈青川说:“那味道应该很好。” 我将咬了一半的包子递到他嘴边说:“你尝尝。” 他看向我,我见他半天没动作,催促他说:“你吃啊。” 陈青川便在我咬过的地方,轻轻咬了一口,我期待的问:“好吃吗?是不是很好吃?” 陈青川抿唇微笑,他点着头。 我扬眉得意说:“那当然,我是谁啊,哼。” 我继续在那咬着,陈青川依旧握住了我手腕,他动作很自然,我抬眸朝他看去,便也没在意,任由他拉着,举着包子在啃着。 陈青川带着咬包子的我朝前走,我们经过一个美食街,一路过,我怀中全是炒栗子,小蛋糕,甜瓜子,还有糖人,手上都捧不住了。 陈青川还帮我拿了一些。 空气中,有淡淡的青草香,夹着点点雨气,风拂来竟然也不觉得冷。 陈青川见我在啃炒栗子,他拧眉说:“少吃些,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我又从他手上抓过小蛋糕,在那啃着说:“我喜欢嘛,妈妈以前也不让我吃外面的,你现在也不让我吃,你要是同她们一样,我也就不喜欢你了。” 陈青川笑着问:“这么说,你现在喜欢我了?” 我抱着一堆吃的,想了想说:“勉强吧,比以前喜欢一点点了。”我想了想又说:“像哥哥。” 陈青川听到我后面那句话,笑容匿了些下去。 我见他竟然突然不说话了,便又问:“怎么了?” 他摇头说:“没什么。” 我说:“你不开心了吗?” 他说:“没有。” 他依旧摇头。 我以为他是觉得我没把他当成亲哥哥,我便又说:“不一样嘛,虽然在我心里你是像我的哥哥,可你毕竟不是我爸爸妈妈生的,总不会像有血缘关系那样,不过没关系,我也没有亲的哥哥,只有你这样一个,也胜似我的亲人了。” 陈青川脸上的笑消失的越发彻底了,他哦了一声,便沉默的朝前走着。 我觉得奇怪,他怎么突然就走了?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拉我! 我赶忙抱着吃着小跑着追了过去,从后面拉住了他说:“青川哥哥,你干什么啊,怎么突然就走,也不喊我?” 他看向我说:“没什么。” 又是一脸闷葫芦样,甚至还语气里还想隐隐带着一丝生气。 我不解问:“你怎么了?我刚才说错话了吗?”可我想了想,实在没有啊,我那些话可比平时的话好乖多了。 我便不解看向他。 这时陈青川说:“我有妹妹,陈麟,你见过的,所以不需要再有妹妹。” 我说:“你是说,你不把我当妹妹了?” 他说:“是的。” 我将他手甩开说:“行吧,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是有家人的人,只不过是在我家暂住,倒是我反而以你家人自居了。” 我转身同他相反的方向走,气冲冲的。 陈青川没料到我会如此,他站在那看了我一会儿,便立马走了上来拽住我,我不过在他扣住我手腕时,我便将他的手一推说:“你放开我,我现在讨厌你,我收回刚才说有点喜欢你的那句话!” 我又要走,陈青川又直接将我拽了回来,我整个人被他拉在怀里,我推着他,憋着气瞪着他。 他说:“不是说不跟我闹脾气吗?” 我说:“我没跟你闹脾气,明明是你!” 他皱着眉说:“我没和你闹。” 我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开心?又说我不是你妹妹?” 他问:“你就这么想当我妹妹?” 我气愤的说:“我不想,也不稀罕!你有那个讨厌鬼陈麟,我算什么。” 陈青川沉着气拉着我许久,他说:“你和陈麟不一样。” 我说:“哪里不一样了,她不也跟你没血缘吗?” 他说:“她是我妹妹,你不是,但是我喜欢你。” 我顿了一秒,看向他,问:“你喜欢我?” 他认真点头,我说:“你说真的?” 他说:“嗯,很认真。” 我想了想,笑了,我说:“那才对嘛,我长得比她漂亮,你肯定更喜欢我,反正我也不喜欢她,你喜欢我多一点,那才是正常的,而且她脾气比我更臭。” 我语气全是对陈麟的嫌弃,陈青川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闷闷的嗯了一声,终是没再说话。 我将手上的零食全都塞在他怀里,然后蹲在地下说:“我走不动了,青川哥哥。” 我拉着他衣角说:“你背我好不好。” 我在那撒着娇,今天是我走的路最多的一次,而且这个时候公交也没有了,出租很难打。 陈青川低眸看向我,终是压下脸上的情绪,缓缓蹲在我面前说:“上来吧。” 我开心了,立马往他后背趴了过去。 他将手上的零食都递还给我,我抓在怀中后,他才起身背着朝前走着。 我摇晃着腿,脸挨在他颈脖处,继续说着陈麟坏话说:“我自认为我是比陈麟好的,她除了成绩比我好以外,脾气一点也不可爱,她还长得黑!说话也不好听,我们走在一起,一看我比她好看,讨喜,所以你喜欢我这个妹妹才是正常的。” 我想了想,圈紧他脖子又说:“对了,青川哥哥,她是不是也同你说过我的坏话?” 那时候我跟陈麟就已经水火不容。 陈青川背着我朝前走着,依旧闷声回答:“没有。” 我说“没有?”然后,便在他后背上特别激动说:“怎么可能没有!你肯定在骗我!” 陈青川说:“真没有。” 他再次说,见他如此说,我还是半信半疑,望着他被风吹拂着的头发良久,便还是趴在他肩头闷声说:“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她最好是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困了,便手攥紧了他些,然后脸趴在他肩头说:“我现在好像是真的有点喜欢你了,你要是我亲哥哥就好了,也许我就不会讨厌爸爸妈妈喜欢你。” 陈青川脚步停了停,隔了一会儿,他又继续往前,忽然轻声唤了句:“开颜。” 我困意朦胧的在他肩头回了句:“嗯?” 他说:“没什么,就唤唤你。” 87晚安 回到家,我已经困到发晕。 金妈来开门,见是陈青川将我背回来的,吓了一跳,她问:“开颜,你怎么了?怎么让青川背着回来?!” 她以为是我受伤了,连忙要来检查我腿,陈立马对金妈笑着说:“没有,金姨,开颜只是有点累而已。” 金妈见他如此,当即便满是责备说:“哎呀,青川,她懒就算了,你怎么还惯着她,任由她来欺负你?” 我有点不服气了,我说:“金妈,我可没有欺负他,是他自愿背我的。” 金妈扫了我一眼说:“你累,青川不累吗?背着你回来多累啊。” 我趴在陈青川身上没有下来的意思,只是在他身上踹掉脚上的鞋子说:“背我上楼,青川哥哥。” 金妈见我越来越过分了,刚要说什么,陈青川对金妈说:“金姨,真没事,她今天确实走累了,我背她上楼就好了。” 金妈见陈青川竟然任由我奴役,她忍不住数落起他说:“青川,你这个性子,就是活该被她欺负,这多远的路啊,还让你背上楼,饭是不是也让你喂了才好?” 我回头对金妈说:“也挺好啊,正好我懒得吃饭。”便对她很是得意的笑着。 金妈气的很,可也没办法,无奈摇头。 陈青川见金妈一脸的生气,他笑着说:“金姨,真没事,开颜是女孩子本就娇弱些。” 金妈说:“青川你就是性格太老实。” 陈青川笑而不语,金妈只能去厨房给我们倒水,陈青川继续背着我上楼,等到达房间后,我倒在床上,然后便用被子裹住自己,舒服的说:“还是家里好。” 陈青川将我的书包放在桌上后,便说:“东西给你全都放在这了,记得早点睡,盖好被子。” 我眯着眼睛在那躺着应答。 他知道我困得很,便不再打扰我,正要离开时,他见我竟然外套也不脱,有着就那样躺着睡觉的架势,他又朝我走了过来,在我床边坐下,他伸手拍了拍我的脸:“开颜。” 我迷糊着双眸去看他,他说:“脱了外套再睡。” 我摇头:“不,我就这样睡。”我刚要翻身,换个姿势继续睡过去,陈青川便将我从床上给抱了起来,我整个人像没骨头一般靠在他身上,他便替我脱着外套。 我配合着他,他将我外套全都从我身上褪下后,才又替我脱着毛衣,等身上的衣服全都被他脱掉后,他又握住了我脚,替我将袜子褪了下去。 我半睡半醒看向他,小声说:“你还要回去吗?青川哥哥?” 他说:“嗯,还要回去。” 我说:“可是现在没车了。”他将我抱上了一点,将我脑袋小心翼翼放在了枕头,他就在我上方,并没有立即换动作,我看向他,他忽然缓缓低了头,我不是很明白看向他。 他盯着我唇看了许久,我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唇,低声问:“怎么了?青川哥哥。” 他忽然又低下头,在我唇角再次落下一吻,正好落在我舔过的那一块皮肤上,我吓了一跳,当即用手抓着被子边沿,紧张兮兮的看向他。 他笑了,唇又从我唇角移开,在我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晚安。” 接着,他揉了揉我脑袋,低眸看向我,金妈也正好将门给推开,她端着两杯姜茶,对陈青川笑着说:“青川,今晚就留在这休息吧。” 她递了一杯在陈青川手上,陈青川握住,对金妈说:“金姨,我明天还有事,便不在这边休息了。” 金妈说:“可这个时候没车了呀。” 他弯着眼眸,笑容明亮说:“没关系,我打车过去就好了。” 金妈也没再强留,毕竟家里只有我跟她,陈青川单独留在这也不太好。 金妈便对床上躺着的我说:“小姐,起来把姜茶喝了吧?” 我反应过来,立马用被子蒙住自己说:“我、我不喝了,我睡了。”我感觉唇角有些灼热,便用力擦着。 金妈还要唤我,陈青川便对金妈说:“金姨,您让她休息吧,她今天衣服穿得够,不会感冒的。” 金妈想着我是真的困了,她便叹气说:“好吧。” 陈青川可能喝完了手上那杯姜茶,我听到了杯子被轻轻放在桌上的声音,接着,陈青川便对金妈说:“金姨,那我先走了。” 金妈说:“我送你。” 他没推脱。 我听到了开门声,陈青川似乎是停顿了下来,又对我说了句:“小颜,我走了。” 我躲在被子里没出声,又过了一会儿,便是关门声,等他们脚步声离去后,我从被子里坐起身,然后便在那用力喘着气,便又用手用力擦着唇角,气愤的说:“陈青川搞什么,不知道这个地方不能随便亲的吗?” 我反复擦着,还是有点生气,干脆又用力往床上一躺,烦躁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我没去学校,而是去了医院,去医院的路上我心事重重,如今我实在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爸妈。 我怕我去,他们依旧会同我提和陈青川结婚的事情,我要怎么回答? 我站在病房外面,不断徘徊着,在那站了许久,我想了想,要是走了进去。 我爸躺在床上看书,我妈坐在那削苹果。 我爸见我来了,便立马将手上的书一放,有点惊喜笑着说:“开颜,你来了?” 他现在精神看上去尚可,只是还是有些疲惫,病房里安静的很,没有其余人,只有爸妈。 我抱着包说:“今天没多少课,所以过来看看您。” 我爸笑着说:“爸爸没事。”接着,他便朝我招手:“女儿,过来。” 我看了他良久,便缓慢朝他走去,我妈让了位置给我,我坐下后,我爸便握住我的手,他笑着看向我说:“开颜,你是个大姑娘了,爸爸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才半个枕头大,红红的,小小的,蜷缩在保温箱里,哇哇大哭,,声音可洪亮了。”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提起我刚出生的时候,我说:“您还记得我的样子?” 我爸说:“记得,当然记得,你是我们家的小公主啊,爸爸当时盯着你小小的脸,都能看一天。” 我妈在一旁说:“连饭都可以不吃呢。” 我笑了,我说:“那我小时候一定很可爱。” 我妈却说:“有什么可爱的,红红的,皱皱的,丑死了。” 我刚想反驳什么,我爸笑着说:“别听你妈的,小时候你可是个小甜心儿,各个见了都喜欢。” 我说:“那还差不多。”我又倾身抱住他,闷声说:“爸爸,我希望你陪我一辈子。” 我妈忽然抬手在我脑袋上狠狠一敲说:“行了,好好的,说这些话干什么。”我便去摸脑袋看向她。 她说:“会的,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谁也不许缺席。” 她这话像是对我说的,更像是对爸爸说的。 我爸看向她,没说话。 我妈又说:“只要配合医生治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也立马点头,对爸爸说:“是的,妈妈说的没错,我们一定要配合医生治疗。” 我爸说:“行了,爸爸会努力的。”他摸着我脑袋,眼睛里带着笑意说:“怎么说,为了我们家的小公主,也要努力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想哭,可我怕影响他的情绪,便极力忍着,我用力点头,哽咽的说:“爸爸,你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 我从病房出来后,便立在走廊外哭着,哭到声音嘶哑,我才抬手抹着眼泪,我无法想象以后的日子,也无法想象现在看上去仍很正常的爸爸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束手无措,甚至连哭都不太敢,只能缩在这偷偷哭着。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哭声被病房内的人听见了,我妈竟然推开走了出来。 我吓了一跳,一瞧见她,便立马转身。 她望着我眼睛红肿不堪,她便说:“别哭了,里头听得见。” 我便忍住哽咽,点头说:“好。” 我用力的擦着眼泪,我妈又说:“开颜,你要懂事了,不能再像以前那般玩闹,你明白吗?” 我从来没见我妈如此严肃同我说过话,自从爸爸生病住院起,她对我的神色便一直都是如此。 我点头,同她说好。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再次说:“上次同你说的事,你要慢慢有点准备,这是你爸爸的愿望,也是富安目前唯一应对的策略。” 她指的是我跟陈青川结婚的事情。 我想了想,便说:“如果陈青川不同意呢?毕竟这种事情也要经过他家人,不可能由我们来决定的。” 我妈却打断我的话说:“青川不会不同意的。”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吞咽了下去。 这时我手机响了,我从口袋内掏出,低头看了眼来电提醒,是曹杰他们打来的电话,我犹豫了几秒,便当着我妈将电话给摁掉。 可刚摁掉没多久,陈丽娜的电话又快速打了进来,我也一样刚要摁掉,接着,陈丽娜的短信十万火急的传了进来,她说:“开颜,陆明失踪了!!!!!!” 88我们离开这 陆明失踪了? 我盯着手机看了许久。 我妈见我站在那半晌都没动,她问:“怎么了?谁来的短讯?” 我怕我妈看到陆明两个字,立马将手机往身后一藏,然后笑着说:“哦,什么事,是陈丽娜,说有点事情找我。” 我妈也不拦着我,她说:“行吧,你早点回去上课吧,你爸这边不用你管。” 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问:“我爸真没事吗?” 我妈见我很担心,便拍了拍我肩膀说:“放心吧,你爸这个人运气向来很好,想必这次也是一样的。” 那个时候,因为我妈这句话,我的心便放下一大半,我爸现在看上去也根本不像个病人,所以我潜意识里,觉得我爸应该不会有事的。 只是疾病这种东西,一旦发作,发展起来,几乎是眨眼间的事情。 我爸的运气,并没有好到最后。 可那时候,我却单纯的相信,他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我和我妈告别后,我便迅速下了楼,等到达医院大厅,我立马用手机给陈丽娜打了一个电话,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焦急的说:“是陆明的姐姐给我的电话,她来问我陆明有没有来找你,曹杰他们说,已经不见两天了!” 我皱眉说:“什么?两天了?” 陈丽娜说:“是啊!他还没彻底好呢!陆家现在那边快急死了!”她说到这,又想了想问:“他有没有来找你?” 我暂时没回答陈丽娜,而是在信息记录里,还有通话记录翻找着,翻了许久,都未见到陆明有给我电话和信息,我想到那天同他说了那些话起,我们便再也没有联系,我也没再看见过他,我心渐渐不安了起来。 陈丽娜见我许久没答,便又在电话那端连声唤:“开颜,开颜,你还在吗?” 我立马回:“我在的。” 陈丽娜说:“你知道陆明一般会去什么地方吗?” 面对她如此问,我答不上来。 陈丽娜又说:“你肯定知道的!他现在胃出血还没好,是不能随便乱吃东西的!必须要尽快找到,开颜。” 我快速在脑海里过了一圈陆明会去的地方,会去的地方很多,可具体会在哪里,我一时也不能确定,只能对陈丽娜说:“我试着去找找,要是找到了立马通知你们。”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说:“好,那我现在和曹杰他们去别的地方找。”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握着手机看向天空,雾蒙蒙一片,阴沉沉的,隐约有下雨的趋势,我拔腿便想冲出医院去打出租车,可才抬腿,脑海里忽然想到同陈青川几天前做过的那个交易,我答应过他永远不再见陆明,可如今…… 可如今显然是顾不了那么多了,而且不告诉他,他又怎么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和陆明见面? 我没再犹豫,还是冲出了医院大厅,直接朝对面马路小跑而去,在下雨之前,我拦到了一辆车。 才关上车门没多久,便是倾盆大雨覆盖而来,我喘着气望着外头,便对师傅说:”师傅,去金沙海边。” 那师傅听到海边两个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又说:“姑娘,这么大的雨你去海边做什么?” 这是我和陆明以前经常去的地方,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在那,不过我的第一预感告诉自己,这个地方可能性更大点。 我说:“您去就是。” 那司机师傅见我似乎去意很坚决,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无权干涉我的去处,只能发动车从马路边开走。 在车上我一直在反复拨打陆明的电话,可打过去,始终都没有人接听,我心里越发着急,又改给他发短信。 我在短信里说:“陆明,快回来!”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回,但是我把我们所有用的通讯软件全都发了一遍,说不定他看到就回了呢? 外面的依旧没有停,等到达海边后,我给了那司机师傅钱,就要推开车门冲进大雨里,那司机师傅唤住了我,忽然递了一把伞给我,他说:“姑娘这么大的雨!你还是打把伞吧!” 雨声特别大,连司机的声音都有些听不太清楚,但是我看到他手上递过来的伞,犹豫了一秒,便迅速从他手上接过,对他很是感谢的说了声:“谢谢。”我便撑开伞,朝着海边冲了去。 海边海水翻腾,一个人影也没有,我趁着伞在四处找着,可都没见到陆明,我们常去的长桥也没有见到人影。 我脸上已经分不清楚是雨水,还是翻腾打上来的海水。 我对着翻腾的海面用尽全身力气呐喊着:“陆明!” 我的喊叫声,被大海吞没,阴沉沉的天压得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站在那踉跄了几秒,便又掉头继续朝前跑着,等我跑到海边一所别墅前时,我所有动作一顿,对,还有这所房子,这是陆家的房产,他可能会在里头,一定会在里头,我有这种预感,我便冲了过去,冲到大门口后,我用力推着房门,里头门窗全部紧锁,窗帘也拉紧了。 可我知道,他一定在这里有,平时这里的窗帘是开着的。 我用力拍着门板,在外头大喊着:“陆明!陆明!” 接二连三的喊了好几遍,正当我要几乎要放弃时,就在这个时候,里面的灯忽然毫无预兆的亮了。 接着有个人影晃到了白色窗帘前,那个人影应该就是陆明,我从门口落地窗前,拍着门板,大声说:“陆明!我知道你站在那,你快开门啊!” 那黑色的影子依旧没动,隔着白色窗帘,只勉强看得清楚轮廓。 我又再次说:“有什么,我们当面说好吗?陆明。” 我几乎在哀求着。 而窗帘后面的人终于晃动了两下,接着有双手,便将那白色的窗帘缓缓拉开。 陆明脸色苍白的站在那看向我,他眼底是厚厚的淤青,瞳孔里没有一丝光彩,他就那样幽幽看向我。 我全身都湿透了,站在他面前朝他哆嗦着。 陆明一句话都没同我说,他从窗口离开,然后走到别墅大门前,直接将门给拉开了。 我立马走了过去,便进了屋。 陆明见我全身湿透了,他反而很平静问:“你怎么来了?” 我抱着自己,轻声问:“你不知道你家人都在找你吗?” 陆明没有看我,直接朝大厅走去说:“那又怎样。” 他语气很淡,我立马从玄关里拿出一双棉拖鞋穿上,然后朝他走过去。 他见我全身湿漉漉的,便问:“你也是来找我的吗?” 我说:“你收到我的短信了吗?” 我低头一看,便看到陆明的手机躺在茶几上,他应该是看到了,只是没回而已。 他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对我说:“你先上楼去换身衣服吧。” 我也确实冷的不行,总之现在找到陆明了,而且安全的站在我面前,那我也放心了,我便迅速朝楼上跑去,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下来,陆明依旧坐在那,桌上摆着一堆的泡面。 我走了过去,看向他问:“你吃东西了?” 他说:“吃了点。” 我想到他胃出血,我说:“医生不是说让你不要乱吃东西吗?” 这个时候陆明略带了不耐烦问:“你想干嘛?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何必来假惺惺同我说这些。” 我说:“是陈丽娜打给我的电话,如果不是看在我们同学一场,朋友一场,你以为我想这么大的雨来找你吗?你当我犯贱啊?” 我气呼呼的坐在陆明身边,便冷着脸坐在那。 陆明看向我问:“你真要和陈青川结婚?” 我没说话。 陆明又说:“我知道你爸爸的事情。” 我侧目看向他,这件事情为了富安的稳定,爸爸未对外公开,陆明是怎么知道的? 我瞪着他,想到他家和我家一直敌对,我说:“你们家还真是不择手段来我家打听消息。” 陆明见我语带讽刺,他也拧眉说:“我是听我姐姐说的,我们家也没对外说过。” 我说:“无所谓了,反正你们家一直死咬着我们家不放。” 陆明说:“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从来不管。”他又再一次问:“你真要和陈青川结婚?” 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我也不打算隐瞒,我说:“婚事我爸妈做的主。” 陆明低声提醒:“最重要是你的想法。” 我扭头看向他:“这个时候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你觉得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陆明忽然伸出手抓紧我的手说:“我们离开这。”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当即睁大眼睛去看他。 陆明又说:“你不觉得受够了这一切吗?开颜,我们只要我们离开这,就不会有人在逼我们,我们就能够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然后结婚。” 我直接否定:“不可能,我不可能这么做,你可以,我不行,我走了我爸爸怎么办?我家里就我一个女儿。” 陆明说:“那你就嫁给我。”他直接截断我的话,看向我:“我带你回家去见我的父母。” 他说的很认真。 89别离开 陆明见我竟然沉默了,他愤怒的说:“你别同我说,你真和那陈青川有什么!” 他又开始为了这件事情和我吵,并且脸色都有些发白,情绪带着激动。 我也火大了,我说:“为什么你每次都死咬着陈青川,我对他怎样你不清楚吗?”我想了想又说:“而且,你跟谢易双不是更值得怀疑吗?她每天在你身边缠着你,你让我怎么想?” 陆明没想到我竟然又扯到了谢易双身上,他紧皱眉头说:“我不是跟你解释过我跟谢易双没关系吗?!为什么你还要扯她?” 眼看着我们又要为这个问题吵起来,陆明立即打住,他说:“好,我不提陈青川,你也别提谢易双,我只问你,你敢和我结婚吗?” 我问陆明:“你父母会同意吗?” 我起身想要走,陆明一把拽住我,他又将我拽了回去,他说:“许开颜,到底是你不敢还是我不敢?除非你是真的想要和陈青川结婚!” 他又开始扯陈青川,我沉默了良久,正要继续就着他这个话题跟他吵下去,可是话到嘴边,却发现陆明脸色是真的相当苍白,我便立马伸出手去抚摸他的额头,滚烫一片,我惊呼着说:“你发烧了?!” 陆明没有否认,他有气无力说:“应该是有点。” 我又去握给他的手,冰凉一片,我立马将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说:“你上楼去给我躺着。” 陆明却没有动,我又扯着他,就在拉扯间,陆明忽然抱住了我,他的头沉沉的靠在了我肩头,语气相当失落和疲惫说:“开颜,我们不分手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带着哀求,就跟刚才我哀求他开门一样。 我心里的火气,一瞬间便散的烟消云散,我也抱住他,抱了良久,我说:“你上楼躺着,只要你病好了,我们就和好。” 陆明很快回了我一个:“好。”字。 他松开了我,看向我笑了,他说:“你记得吗?前年我们落在这边的情侣锁我找到了。” 我说:“你消失的这几天都在这?” 他说:“对,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找我。” 我说:“如果我没来呢?” 他说:“我会一直等。” 这个时候陆明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我们一起看去,上头显示的是他家里的电话,我开口问他:“不接吗?” 他说:“没什么好接的。”陆明一直都和家里不和,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我,另一半便是他家人对他寄予的希望很大,可越是如此,他和家里的关系越糟糕,因为陆明不喜欢被控制,他有他的理想,他的抱负,而他想要的,和家里期望却是背道而驰着。 我也没有再催他去接,而是扶着他上楼。 楼上有房间,虽然这里长边不住人,可屋内还是干净的。 陆明烧的厉害,我扶着他躺下后,他整个人喘气喘得厉害,我喂着他喝了一杯水,正要起身去给他拿毛巾打热水物理降温时,陆明紧紧抓住我的手说:“开颜,别离开。” 我停下,看向他,他极度没安全感。 我说:“我不会走的,我去给你打点热水敷额头。” 他低声说:“好。” 好半晌才松开我的手,闭着双眸躺在那。 我望着他良久,便立马去洗手间找盆装热水,等我出来时,陆明已经睡着了,躺在床上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没敢吵醒他,在床边替他热敷着,并且擦拭着身子。 我才发现他瘦了好多,短短时间里。 这半年里,我们似乎就没好好相处过,除了争吵,还是争吵,他难受,我也难受,彼此伤害了这么久。 我低下头,轻轻枕在了他手边,望着他睡着的脸,他依旧还是以前的陆明,我们还是在相互喜欢着对方,什么都没变,只是我们更在乎对方,才会越发计较。 仔细想想,他和谢易双又能够有什么呢?只不过是我自己也不太自信而已,我握住陆明的手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竟然已经十一点了,我想到什么,便立马去找自己的手机,等从口袋内掏出来时,已经完全湿透了,手机不知道是自动关机了,还是坏了。 我又看了眼陆明,他还在熟睡,并给睡得很沉,体温似乎也降了些,我不敢再停留下去。 便立马在房间找到我的包和衣服,迅速在洗手间烘干,穿上后,便在床头柜前给陆明留了一张纸条,我才半夜从海边离开。 回家是一定要回家的,要不不敢回家,金妈肯定会去找我妈,那不得翻天。 好在海边这也不算太偏,雨也已经停了,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上车后,车子便在马路上疾驰着,我望着窗外发着呆,其实具体在想什么,我自己也不太清楚,只觉得脑子里有些混乱。 差不多半个小时,车子到达家门口,我将钱给了司机,然后抱着包从车上下来。 才走到铁门口,便看到大厅里亮着的灯,我站在那犹豫了几秒,在心里琢磨着这么晚回家的说辞。 我走到大门口后,便推门进去,可是屋内坐着的人不仅是金妈,还有陈青川,两人见我回来了,同一时间抬头看向我。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也会在这,略有些惊讶,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金妈迅速走到我身边,拉住我问:“您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身下穿着短裙,外面套了件短款的羽绒服,衣服是要干不干的。 金妈瞧着我这副狼狈样,便惊了,她咋咋呼呼说:“您怎么全身都是湿的!”她拉着我便朝楼上走去,要给我换衣服。 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的陈青川,便没再说话,同着金妈上了楼。 等我换完衣服出来后,只有陈青川在我屋内。 我身上穿着干净的睡裙,我慢吞吞朝他走了过去,好半晌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然后拉着他衣袖说:“青川哥哥,我出去玩了,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陈青川显然是在家里等了我许久,他微微拧眉问:“去哪里玩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我想到什么,便立马起身去拿手机,然后递给他说:“没电了,开不了机。” 陈青川没去接,而是对我说:“很晚了,外面不安全,以后别再这样,金妈会担心。 我知道今天晚上金妈肯定是急死了,我便点了点头。 陈青川握住我留在他袖子上的手说:“快睡吧,很晚了。” 我没再说话,今天我也实在没什么心情,便慢吞吞起身去了床边,我在床上躺下后,便抱着被子看向他,好在他似乎也没有多怀疑,甚至没有多问,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陈青川替我将手机充上电,然后又对我说:“等会把姜汤喝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很是配合的说:“好。” 平时我可是最讨厌喝那玩意。 金妈将姜汤端进来后,便递给了我,我一口气喝下去后,为了避免陈青川问我太多,我立马把空掉的碗塞到金妈手上说:“金妈,我睡了。”然后便又对站在那的陈青川说:“青川哥哥,我睡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我便用被子蒙住了脑袋,假装自己困的很,只想睡觉。 金妈便对陈青川说:“青川,既然开颜回来了,你便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金妈发话了,陈青川便轻声说:“好,金姨。” 金妈说:“那我送你下楼。” 等听着脚步声离开后,我便揭开被子朝外看去,好在陈青川离开了,我松了好大一口气,用手在那拍着胸脯,心里一阵庆幸。 后来实在困了,也没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打了个哈欠,便翻了个身,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我一早就爬了起来出厨房看金妈做了些什么,揭开锅盖,里头有鸡汤,还有粥,我迅速用保温杯装了一些,正要离开时,金妈整好从楼上下来,她没想到我今天会起的这么早,便问:“小姐您这是去哪里?” 她看向我手上的保温杯,我立马说:“我去看爸爸。” 金妈见我如此说,倒也没多想什么,只让我多穿点衣服出门,我应答着立马去玄关处换上雪地靴,便迅速出了门。 我八点赶到了海边,等到达里头后,陆明已经醒了,正坐在房间看电视,他见我来了,便问:“你昨天什么时候离开的?” 我替他盛着汤和粥说:“十一点,我必须回家,金妈在等着。” 他点点头,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口袋。 便问陆明:“你昨天有没有在这捡到一副项链?” 陆明却反而问了句:“谁送的?” 我想着他肯定在这连床都没下过,更别说捡到项链了,我也没有回他,而是将粥塞在他手上,起身便朝外走。 等到达楼下后,我在客厅里四处找着,可找了一圈,却依旧不见项链的踪影,我寻到门口时,有双白色的鞋突然出现在我视线里。 90解释 我抬头往上看去,陈青川便站在我面前。 我往后退了两步,低声唤了句:“青川哥哥。” “谁来了?” 我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便往后看去,陆明正好从楼上下来。 我想解释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该怎样说。 陆明看到门口站着陈青川,他居高临下的站在楼上冷笑问:“你怎么来了。”接着,他朝我走来,走到我身边后,他便拥住了我,对陈青川说:“我似乎没请你来这吧,不请自来,这叫什么,私闯民宅?” 陈青川望着陆明搂着我的手,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视线,我竟然相当心虚,低着头站在那没说话。 陆明不再看陈青川,而是低头对我笑着说:“东西找到了吗?昨天肯定是你脱衣服的时候掉了。” 陆明这句话有点暧昧不明,像是特意说的含糊不清,我低着头,良久才回了句:“我我、估计是昨晚淋湿了,洗澡的时候……” 这句话一出,我越发觉得不对劲,便推了陆明一把,恼火他为什么要提洗澡这两个字,他被我这一推,身子往后缩,有些发痒的笑出了声。 这一动作,却在陈青川眼里,俨然就是一副打情骂俏。 陆明止住了笑后,便又搂着我,再次看向陈青川说:“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们便要进去了。” 陈青川面无表情立在那,他望着陆明,好半晌,他又看向我,很平静的说:“没事,我先走了。” 他便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我站那,便顾不得陆明在抱着我,从后面拽住他唤:“陈青川!” 可手还没拽住他白色的毛衣,便被陆明一把扣住,他将我拽了回来说:“你干什么?” 他紧皱着眉头。 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只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我有些慌,因为我前几天答应过他不再见陆明,可如今才多久,便背弃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我被陆明拉的愣在那。 陈青川离去的很快,甚至在我发愣那一会儿里,他人便不见踪影了。 陆明有些生气看向我,他问:“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个被丈夫抓奸在床手足无措的女人!”他拽紧我的手腕,皱着眉头说:“许开颜,明明我才是你的男朋友,你觉得你现在的神色正常吗?” 他甩掉我的手便气冲冲冲朝楼上走去。 我反应过来,立马跟在他身后说:“陆明,你听我解释!我和陈青川——” 我话还没说完,他将门用力一甩,直接将我关在了外头。 我盯着那扇在自己面前紧闭的门,臭脾气也开始了,他有脾气我更加火大,我狠狠往门上一踹说:“陆明!你懂个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转身就走,我要去追陈青川,我要和他去解释解释,只要我解释清楚了,他一定不会在意的。 可我还没走多远,陆明竟然用力拉开了那扇紧闭的房门,他站在我身后问:“你要去哪里?” 我没理他,正要继续往外跑,陆明便在我身后说:“许开颜,你要从这里离开,我们就彻底分手。” 他这句话一出,我脚步一顿,便抬头去看他。 陆明站在楼上门口看向我。 我们两人用眼神对峙着,好一会儿,他转身就走,可他走到房门口,他身子忽然往地下用力一倒! 我大喊着:“陆明!” 他倒在地下连挣扎也没有,一点反应也无。 我快速冲到门口,立马蹲在陆明身旁,用力拍着他苍白的脸颤声喊:“陆明!你醒醒,你怎么了?!” 陆明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脸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我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滚烫,无比滚烫,吓得我手立马往回缩。 我明白现在肯定是事情不对了,我彻底慌了,哭着奔下楼,在楼下找到陆明的手机,我慌里慌张的解了他手机的锁,然后第一通电话是打给医院,第二通电话我给了陈丽娜,在电话里哭着跟她说,陆明晕倒了,现在不省人事。 陈丽娜在那便惊叫说:“怎么会这样?!” 我哭着说:“不知道,突然就晕倒了,浑身发烫,应该是在发烧。” 陈丽娜说:“你别哭,有没有打120?” 我说:“打了。” 她说:“我在医院里等你,我现在给陆明的家里人打一通!” 接着,陈丽娜便挂断了电话,我也立马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扔,然后便又慌张的朝楼上跑去,陆明依旧不省人事的躺在地下,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拉不起他,只能去房间内拿了被子跟毯子,然后将他严严实实的包住。 我一直都在哭,生怕他就这样死掉。 好在救护车来的快,很快便停在了外头,有几个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我在楼上大喊着,他们听到我的喊叫,便立马朝楼上跑来,然后对陆明做了一下检查,问了我些关于陆明的状况,我一一都说清楚,他们才快速将陆明从地下给抬了起来,往楼下快速走去。 我跟在他们身后,车子一路往医院赶,等到达医院大门口时,我看到了陆明的母亲,还有陆明的姐姐,她们全都在那等着,一看到陆明被抬了进来,都快速围了过来,焦急的问医生陆明现在的情况,医生没有对她们进行回答,只是抬着陆明往电梯里走,陆母由着旁边的人搀扶着一同跟医生进电梯,可是她突然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目光准确无比的落在我身上。 我脚步下意识往后退缩了两下。 接着,陆母忽然冲了过来,朝我脸上狠狠的甩了一巴掌,接着她指着我,咬牙切齿说:“我家儿子要是有事,许开颜,我告诉你,陆家绝对饶不了你!” 她冷冷看了我一眼后,未再多说什么,便又转身朝电梯那端跑去,在电梯门即将关住时,走了进去。 陆母和陆明的姐姐陆云清几人站在最前面,两人就那样看着我,那眼神里全是厌恶。 这是我们两家,一辈子都跨不过去的坎。 她们望着我,我也望着她们,门就在这时被彻底关上,而陈丽娜从外面冲了进来,一把拉住我的问:“开颜!陆明怎样?!” 曹杰和谭辉他们也赶来了。 全都将我围住,陈丽娜见我半点反应也没有,她又再次推了我一下,然后低声问:“开颜?你怎么不说话?”她话刚说出来,便看到我脸颊上的巴掌印,她想到什么,便皱眉问:“陆家的人打你了?” 我没有说话,而是揉了揉两下脸,过了好半晌,才扭着头去看陈丽娜说:“没事,陆明被送去楼上了。” 曹杰在一旁说:“那我们先上楼去看明子。”谭辉也点头,两人便没多停留,一起朝楼上走去,留下陈丽娜在这陪着我。 她扶着我说:“陆明会没事的,你别多想。” 我点了点头。 她又说:“以后少跟陆家那帮人见面就是,她们不喜欢你,你还不喜欢她们呢,好似你们家配不上他们似的,当她们陆家那扇门镶金呢。” 我对陈丽娜说:“我想先回去。” 陈丽娜问:“你不留在这等陆明?” 我说:“想来应该没什么事。” 陈丽娜大约是怕我继续留在这和陆明的家人见面,便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说:“我送你回去。” 我说:“不用了,你留在这吧,要是陆明醒了,给我电话。” 陈丽娜便点头。 我没在这多呆,和陈丽娜交代完后,便离开了医院,在回去的路上,我给金妈打了一通电话,问她陈青川有没有去家里,金妈在电话里同我说,他没在家里。 我说了句我知道了,便又挂断电话,给陈青川打电话,电话始终无人接听,这个时候他不是在学校,就是在家里。 我又给了乔斌一个电话,问他陈青川在没在学校,乔斌在电话同我说:“他今天没来上课。” 我明白过后,便和乔斌又随便说了两句,我们才挂断电话。 我让司机送我去陈青川住的公寓。 车子差不多二十分钟到后,我坐电梯上了楼,到达七楼后,我停在了陈青川所住的地方房门前,我抬手敲了两下门。 很安静,没人来开门。 我又敲了两下,还是没反应,我干脆掏出手机打他电话,果然电话在里头想起,我立马拍着门大声唤着:“青川哥哥!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开门!” 屋内很安静,铃声却不断在响着,我用力敲着门,敲了差不多五分钟之久,陈青川没出来,倒是隔壁住户被我敲烦了,开门从里头出来,语气相当不好说:“鬼叫鬼敲干什么?!这么久没人应你就是没人在家!” 那是个男人,光着膀子,像是这块地区的民工,我瞪着他,冷声回了句:“关你什么事。” 正要继续敲,那光着膀子的人忽然很大的火,正要冲上来对我做什么时,就在这时房门终于开了,陈青川拽住了我的手,将我拽到了他身后,然后看向那光着膀子的人说:“抱歉,刚才我没听到,她不是故意的。” 91逃亡 那人看向我,又看向陈青川,终是算了,便又退回了房间。 见他走了,我气愤的对陈青川说:“他就是欺负我是个女的,欺软怕硬。” 陈青川看向我,却没有答应,而是松开了我的手,进去屋内,我便跟在他身后问:“你刚才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应我?” 陈青川应该是在屋内看书,因为书桌上摆着很多书籍,电脑也是开的,屋内开着空掉,竟然暖和的很。 他走到书边上坐下,然后对我说:“有事吗?” 语气相当的淡漠,我走到他身后说:‘我、我是来看看你的。’ 他听我说我是来看他的,半点反应也没有。 我来到他身后,在他脑袋旁凑了凑问:“你在看书?” 陈青川握住笔的手顿了顿,没有理我。 我见他不说话,又从他身后退了下去,在他床边坐下,便打量了这陈青川的屋子,不大不小,但收拾的整洁干净。 我觉得有些饿,便起身去了不远处的冰箱翻找东西,里面一点零食也没有,只有一些蔬菜和水果。 我抓了个苹果出来,也没洗,直接在那咬着吃。 咬了几口后,我便又说:“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脱掉鞋子,倒在他床上,然后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说:“我不是故意破坏我们的约定的,是陆明生病了,我不得不去找他。” 陈青川说:“不用跟我解释,反正你说过的话没有任何意义。” 我听到他说这话,动作便一顿,抬头看向他。 而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我立马将手上的苹果往垃圾桶一丢,然后迅速将手机找了出来,是我妈打来的电话,我看了陈青川一眼,便立马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我妈在电话内说:“开颜,你过来一趟,妈妈有事要找你。” 一听我妈如此说,我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看了陈青川一眼,隔了一会儿,便对我妈说:“好,妈妈,我现在就过来。” 我便挂断了电话,然后我又握着手机看向陈青川,见他仍旧对我爱答不理,我也有些生气,便气哼哼的朝他哼了几声,转身便朝着外头走去。 陈青川没有跟过来,依旧在那坐着。 等我到达医院后,我妈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过几天我们打算同青川的家人一起吃顿饭,将你们的婚事定一定。” 我当即看向我妈,我皱眉问:“谁提出来的?” 我妈很奇怪我这样一副表情,她说:“爸爸妈妈不是同你说过你和青川的婚事吗?” 我说:“吃饭的事陈青川答应了?” 我妈说:“刚才中午我给他电话,他同意了啊。” 中午,那不正是陈青川从海边离开后吗? 他什么意思?他不是答应我,不跟我结婚的吗?为什么现在又答应我妈同我们家一起吃饭了? 我妈见我沉默着,她又问:“又什么不对吗?” 我皱眉说:“妈,我、我有事,要先走一趟,倒时候再同你们说。” 我爸皱眉问:“什么事这么急啊?” 我头都没回,直接离开了。 我已经不想在去回忆那一晚了,一向寡言温和的陈青川,却在那天晚上彻底变成了一个陌生的陈青川。 现在我回忆起来,都还觉得汗毛竖立。 我才发现,原来他也有可怕的一面,我以前对他的做过的事情,他并不是一点都不计较,其实他一直都记在心里,一笔一笔,积攒着,终于在我毁约这天,他带着报复性的姿态,也同样给与了我和陆明致命性的一击。 几乎是相当恶性的。 我已经忘记那具体到底是怎样的过程了,只清楚的记得,当我和陈青川的婚事传遍校园后,整个学校全是骂我的声音,我不知道我们两人订婚的事情,是从哪里走漏的。 不仅A大知道了,连整个A城关于我们的婚事,所有人都在传。 而陆明病完全好的时候,我们家已经在着手替我们准备婚礼的事情了,甚至连订婚都省略了过去。 那段时间我用最激烈的姿态和我妈她们反抗着我和陈青川的婚事,可是一向疼爱我父母,却在这件事情上无比坚定,甚至无论我怎样反抗都没有任何用处,而在我吵闹着,紧随着的是我父亲的身体急速衰败。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清楚他身体已经到什么情况了,只是偶尔在去医院探望他时,他都表现很正常,看上去没有半点异样。 可有些东西都是他表现出来的而已,腺癌,本就是很难治愈的癌症,而且那个时候他的病情已经走到晚期,因为我的吵闹,我的反抗,在他极力死撑下的身体,终于开始全面崩溃。 腹水,身体器官全身上下转移,一瞬间便将被推到了死亡边缘游走着。 我妈天天哭,两三个医疗团队守着我爸,富安人事上的变动,所有繁杂的一切,全都堆在了那个严寒的四月。 我从最初的反抗,到之后随着我父亲病情的恶化,变为了妥协。 就在那妥协的期间,我和陆明再次见了一面,他问我跟不跟他走。 那时候,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机会,我知道,他们之所以逼着我和陈青川结婚,是因为那时候的富安,需要一个代替我爸掌控大局的人。 而这个人,我爸选中的,便是一直受他资助看重的陈青川,而为了让陈青川掌控富安不背叛我,甚至是忠于我时,这一层关系又必须要用我的婚姻来作为约束和维持。 他们让我和陈青川结婚,出发点并不是为了我的幸福,在那个时候,他们的眼里,富安的安危已经高于一切,而我的婚姻,便成了富安牺牲品。 我爸死在我和陈青川结婚后的第二天,那时候我和陈青川赶去见他时,他人只剩下几口气在那。 等我们赶到那时,他握着陈青川的手,只说了一句:“富、富安,青川。” 那时候他话已经说不完整,可陈青川明白他的意思,在我爸的病床边发誓,他一定照顾好我和我妈,以及富安。 我爸在听到他的回答后,这才安心的闭上了双眼。 我没想到一切会来的那么快,那么的措手不及,当我爸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我还觉得自己活在梦中。 因为就在一个月前,他还靠坐在这张病床上翻着报纸。 可是一个月后,他便彻底没了生命体征躺在这,他的手始终是握住陈青川的手的,他没同我说一句话。 我就那样木讷又呆滞的站在那,直到我妈大哭着喊我爸的名字:“钧霆!” 我才彻底被惊醒过来,我望着我妈扑在我爸的身子上,不要命的大哭着,哭声里全是绝望的呐喊。 病房里许多的人,有许多甚至都是我不认识的,他们站在那全都木然的看着。 接着,玉玲姐在哭,我爸的老部下在哭,那些董事们也在哭,终于整间病房被哭声给包围。 可只有我,我站在那跟傻了一般,一滴眼泪都没掉。 陈青川站在我身边,也沉默的看着。 我爸离世后,陆明也远走去了法国,那三年里,我和陈青川的婚姻状况要有多糟糕,便有多糟糕。 我的脾气从那时候起,便变得愈发没有人忍受得了我,我就像个刺猬,刺着我身边所有的人。 可只有陈青川,只有陈青川,面对我的暴躁,我和他的争吵,还有我糟糕的一切,他都丝毫不受影响,无动于衷着。 无论那几年我到底跟他闹过多少次离婚,他始终坚持着答应过我爸的诺言。 一直到现在。 梦做到这里,我几乎是哭着从梦中醒来的,我迷茫的坐在这间旅馆的小床上,我迷茫的望着面前空荡荡的一切。 最后擦了擦眼泪,我从床上下来,然后便去浴室里洗了一把脸,我看到镜子内眼眶红肿的自己,我对着里头的自己微笑,笑了许久,我从浴室里出来,便去开房门,可房门才推到一半,忽然有一双手从我侧面捂住了我的唇。 甚至还没等我来得及反应,有个力道将我一拽,我整个人便被压制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他的手臂从后面圈着我的颈脖。 我的口鼻全被他捂在手掌心中,他在我身后喘着气,用力的喘着气,我鼻尖全都是那人指尖的烟草香味。 我全身僵硬的站在那,不敢动,完全不敢动,手依旧死死拽在门把手上。 我试图去辨认身后的人是谁,正当我感觉他身上的气息万分熟悉时,那人的唇挨在我耳边,沙哑着嗓音低声说了句:“是我,开颜。” 我身子猛然紧绷,接着他又在我耳边说了句:“别喊,我来带你走。” 接着,他拽着我回房间,拿着我床上的东西,便带着我朝楼下狂奔。 恍惚间,我看到了陆明的风衣在我眼前飘荡着,他的头发,他的后脑勺,他半个侧脸,在外面照射进来的光里,忽明忽暗。 我在后面低声唤了句:“陆明……” 他带着我狂奔时,大约是听到了我那句陆明,他回头看向我。 是他,真是他,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92我愿意 陆明带着我去z市的机场,我不知道他要带去哪里,我依旧像上次一般,任由他拉着我,等我们到达机场大厅后,他对我伸出手说:“护照身份证。” 我说:“我们去哪里?” 陆明说:“法国。” 我想了几秒,便快速去口袋里翻,可是翻了许久,我才从包里翻出一张身份证。 陆明看向我良久,他压低声音问:“护照呢?” 我说:“在陈青川那里,我只拿到了身份证。” 陆明半晌没说话,而就在这时,不远处走过来几个警察,在机场搜查着什么,正挨个儿检查机场大厅游客们的身份证。 陆明看到这,便又立马拉着我往后走,他搂着我,手扶住我脸,低声说:“别回头。” 我知道那些警察肯定是来逮我们的,我全身紧绷着,根本不敢回头,只能紧低着头,随着陆明的脚步。 我们两个人出了机场,打了一辆车后,他又带着我们来之前的地方,陆明在那个海岛上要了一间房,等等到达屋内后,他将我的行李放下,然后便看向我说:“护照让我想办法,我们先在这边住上几日。” 我说:“他们会找到我们吗?” 陆明直接说:“不会的,等护照解决后,我立马带你走。” 我沉默着,因为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里找我。 这是让我完全意外的一件事。 陆明在我身边坐下,他握住我,低声问:“这次你还像上次一样犹豫吗?” 我抬眸看向他,这几天的逃亡生活,简直将我折磨得疲惫不堪,而如今,在看到陆明后,我莫名感到了一丝安心。 他将我搂在怀中,他低声说:“开颜,只要离开这里,我们就自由了。” 我靠在他怀中,听着他的心跳,无比激动和澎湃,犹如此刻的我,是啊,我终于踏出了这一步。 在那场绝望的婚姻里,我挣扎了三年,如今终于有勇气踏出了,我一直不敢踏出的一步。 我和陆明相互拥抱着。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头敲着门,我和陆明同一时间看过去,外头传来这间客栈的老板的声音,他问我们,要不要在这用晚餐。 这里并不包晚餐的,在这住,都是要另外出去吃,也可以在这里用餐,但是要提前同老板说。 陆明对那老板娘说:给我端几个菜上来就行。” 老板在外面说了声:“好。”便从门口离开了。 这个时候我的身体才又在松懈下来,陆明也相当的紧张,他的身体也紧绷着。 过了一会儿,他低声对我说:“我们先随便吃点,这边还是安全的,等过两天你护照的事情处理好,我们就立马离开。” 对于陆明的安排,我没有任何异议,现在我什么都不想想,我只想听他的,他让我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轻轻嗯了一声。 陆明却在这个时候伸手来抚摸我的额头,他忽然紧张的问:“你发烧了?” 我不知道,也没发现这点,只觉得昏昏沉沉,有点疲惫想睡,而且还有些头昏脑涨。 我在他肩头摇着头说:“我不知道。” 陆明扶住我的肩膀,仔细看向我的脸色,又再次探了探我的额头,好半晌他问我:“难受吗?” 我觉得呼吸有点困难,便朝他点头。 陆明便扶着上床说:“先躺好,我去给你烧点热水,然后去找老板要点感冒药。” 他扶着我躺下,替我盖好被子,我睁着眼睛看向他。 陆明便立马出去,似乎是找老板要感冒药去了,等他上来后,我正半睡半醒。 陆明在屋内忙碌着清洗东西,给我烧热水。 我躺在床上看向他,橘黄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背影,莫名觉得我觉得无比的安心。 我微笑的望着他。 等他将水烧好后,他便立马端着杯子走过来,喂着我将药给吃完。 好几天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就算之前睡了一觉,甚至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可身子依旧是紧绷,疲惫的,如今,他在,又喝了热水,我终于扛不住了,我沉沉睡了过去。 我以为睡了一天后,我的感冒会好转,可是再次睁开眼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很,陆明正守在我身旁,他憔悴的很,应该是熬了一整夜,他坐在我床边,紧握住我的手问:“感觉怎样?” 我不想让他担心,便有气无力的朝他摇头说:“我没事。” 我全身都是汗,身体甚至在哆嗦着,我难受的很,便对陆明说:“我想洗个澡。”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陆明扶着我,原本是要直接去浴室的,而在这时,陆明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我们回头看去,他的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着。 那通电话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来得相当的急促,陆明盯着手机看了一眼,我对他说:“你去接电话吧,我自己去浴室。” 陆明问我:“可以吗?” 我说:“没事的。” 我便推开他,陆明望着我苍白的脸色,他还是没选择让我自己去,而是将我扶到浴室后,替我放好热水,确定我没问题后,他才对我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我虚脱的点头,陆明便松开我从浴室退了出去,直接朝床头柜那端走去,那通电话还在响,他似乎将手机从床头柜上拿了起来,因为没多久我便听到铃声没有再持续响下去。 我整个人靠在浴缸里,极其难受的闭着眼睛,泡了差不多十分钟,我觉得头晕的很,又艰难的从浴缸内爬了出来,然后穿好衣服,朝外走去,陆明还依旧站在那打着电话,他声音略带的对电话那端的说:“你不用再说了姐姐,我说过,我不会在回来,既然你们都接受不了开颜,那我就永远的带她走!” 我清晰的听见陆明的姐姐陆云清在电话内哭着问他:“难道你为了她连父母连姐姐都不要的了吗?!” 这声质问相当的激动,从手机那端传出,在屋内回荡着。 陆明紧握着手机站在那没有说话,他似乎还不知道我已经从浴室出来。 他持着电话在那沉默了好半晌,便对他姐姐说:“姐,对不起,你就当没我这个弟弟,让他们也当没我这个儿子。” 陆云清在电话那端彻底炸了,她几乎是嘶吼着说:“陆明!他们是你的父母,你怎么能够说出这么畜生不如的话?!难道我们都比不上那个女——” 陆云清的话未说完,陆明直接将电话用力掐断,可房间内还回荡着,陆云清那半句未说完的话。 陆明紧握着手机转身,可就在他转身那一瞬间,他看到了身后站着的我。 他皱眉问:“开颜?”他立马朝我走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洗完了?” 我朝他摇头说:“泡澡泡的有点晕。” 他怕我冻着,立马拿了一块毛巾将我用力裹住,我开口问:“你姐姐打电话来了?” 陆明知道我是听见他们的对话了,他没有否认,他说:“对,我让她给我们处理护照的事情,她不肯。” 我笑着说:“她怎么会肯,你姐姐也不太喜欢我。” 陆明说:“没关系,就算没有护照,我们可以去别的城市,在哪里都好,只要永远都不再回去。” 我没说话。 陆明再次抱住我,他紧紧的抱住我,低声说:“相信我,开颜,我们一定能够成功离开这里的,只要你愿意跟我走,并且坚定的相信我!” 我没有反抗,安静的靠在他怀中,我低声问:“你真的不管你的父母了吗?” 陆明沉默了一会儿,他又说:“总有一天他们会理解我,明白我。”他有些焦急的捧住我的脸说:“他们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人是你,开颜,只要你愿意跟我离开。” 他到现在都还不确定,我是不是愿意跟他走。 以前或许不愿意,可现在,那个家我早就不想回了,那么跟谁走,都已经不重要。 陆明的目光紧盯着我,在他焦急的视线下,我对他说:“我愿意。” 他松了一口气,笑了,他什么都不再想,直接拿起手机朝窗户口丢了下去,我听到楼下传来手机的破碎声,他说:“咱们现在就走,这里不安全了,你身体承受得住吗?” 我说:“没问题,能行的。” 陆明便让我再次在床上坐着,然后又给我吃了一粒感冒药,他便开始收拾着东西。 我们去楼下退房后,陆明带着我去了z市的汽车站,汽车站是最不需要身份证的。 我不知道他买的是去哪里的票,汽车上很多人,基本都是出来打工,节假日回去的民工,所有人都是大包小包的提着,车内还有好几个孩子,陆明牵着我上楼后,车内的人便全都看向我们。 不知道是不是我们衣着的问题,陆明也没有管他们,带着我在最后面的位置坐下,而这时车子正好启动。 在即将开走时,陆明在我身边说:“我带你去一个他们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93跟踪 长途汽车抖得很,可我一直都在发着烧,一直都在陆明怀中昏昏醒醒,可我们的手始终都相互握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车子具体在车上行驶了多久,当我感觉车终于停下后,陆明拍了拍我的脸,轻声说:“开颜,我们到了。” 我下意识朝车窗外看去,一片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 长途汽车正停在那等着我们下,陆明提着我心里,牵着我下车。 当车子从我们面前开走后,我才发现我们正站在一条马路上,非常的偏僻的马路,周围全是树,阴森森的,时不时还听得见几声凄惨的鸟叫。 陆明牵着我朝前走着。 我跟在他身后问:“这是哪?为什么没有灯?” 陆明说:“前面就是小镇了。” 他并不多言。 我也没有再多问,我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当我体力有些跟不上的时候,就在这时我看到了前端马路边上的路灯。 陆明感觉我在拖着褪在走路了,他回头看向我说:“咱们就快到了。” 他也在喘着气。 我们两人朝那灯越靠越近后,我才看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这就是一个小镇子。 陆明带着我在一间挂满蜘蛛网的小屋子前停了下来,他将门用力一推,灰尘便朝我们扑了过来。 陆明怕我呛到,立马用手捂住我鼻子。 我们两人同一时间抬眸打量着眼前的屋子,里头相当简陋,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木桌子。 陆明低声说:“其实那三年有一年里我从法国回来过,我一个人在这间屋子生活了整整一年,未有人知道,那一年里,我每天要做的事情,便是在这镇子的学校教授小朋友美术。”陆明看向我说:“我们先暂时在这边住上一个月,开颜,你愿意吗?” 我知道,依照我现在的状况,跟他出国是不可能了,而且Z市已经不安全,所以他便暂且带我来这边躲避。 我朝他摇头,对他说:‘没问题。’ 陆明笑着说:“今天晚上,我们现在这将就一晚上,等明天早上,我去镇上买些东西回来,把里头大打扫一番。” 我咳嗽了两声,对陆明说了个好字。 我实在难受的很,陆明发现我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便带着去了里头屋子,好在里面有床,被窝和枕头还有床单都是干净的,陆明扶着我躺下。 我缩在被子内浑身发着抖,陆明一直拿毛巾给我擦着额头,他望着我这样的情况担忧的很,他说:“很难受吗?” 我有些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干燥的很。 陆明立马将我从床上给抱起,他说:“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我赶忙紧拽住他的手,嘶哑着声音说:“不要。”一旦去了医院,我们的行踪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外界知道,而且这黑灯瞎火的,而且还是在这个镇上,哪里能够有什么医院? 我对陆明摇头说:“不要去医院,明天早上就会好,你放心,别担心我。” 我见他也忙了一天,疲惫的很,那天晚上为了照顾我,也一晚上没睡,便说:“你休息会,陆明。” 可是这屋内只有一张床,并且被我躺了,我意识到这点,便里头躺了些,我说:“陪我躺会。” 陆明望着我,他没说话,好半晌,他才说沙哑着声音说:“你很难受一定要告诉我。” 他怕我身体会出什么状况,他有点不敢休息。 我和他保证说:“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陆明,你相信我。” 他望了我良久,便才疲惫的爬了上来,在我身边躺下,我将身上的被子分了他一些,我们两人便并排躺在那。 屋内可以听到外面的虫鸣声,我和陆明全都抬头看向头顶的蜘蛛网,两人竟然都同时没再说话,没多久我听到身边传来陆明的呼吸声,我侧脸去看他,在这沉默间,他竟然熟睡了过去,他太累了,没想到入睡得这般快。 我望着他熟睡的脸,便翻了个身,轻轻拥住了他,在耳边低声说:“陆明,谢谢你。” 很小的一句谢谢,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听见,但我想,我说出口就够了。 谢谢他一直以来都在试图带我逃离,无关情爱,我们从小认识,有一起长大,最了解我的人,莫过于他。 我们都在被双方的家庭式束缚着,操控着,他在逃离时,一直都没放弃带我逃离,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头挨在他手臂处,听着他的呼吸声,便也逐渐睡了过去。 我以为我这场病会要病很久,可第二天睁开眼时,发现昨天的不适感,竟然好了很多,虽然依旧全身无力,但是已经没昨天那么头昏脑涨了。 我躺在那缓了唤,然后侧头看向身边的陆明,他还在熟睡,并且睡得很沉,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正好照射在他眼底的乌青上。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便从他身边轻手轻脚爬了起来。 等落地在床上,我便裹上袄子出了门,在四周看了一眼,发现了一个许久不用的水龙头,我在那接了一盆水,勉强洗漱了一番后,觉得身上那种黏糊糊的感觉消失后,我便离开了这里。 我在镇上四处逛着,在街边照着早餐店,好在这边虽然偏僻,可吃的倒是丰富的很,我在一家豆浆油条店买了几个烧麦和包子,还有两杯豆浆以及一碗豆腐脑的时候,便提着一大袋东西往回走。 不过走了一两步,我突然立马回头朝后看去,就在那一瞬间,正好在身后瞧见一个人影,那人影闪的很快,几乎是在我往后看的那一瞬间,他便消失不见。 我没敢停留,提着东西迅速朝前走。 有人在跟踪我们,是什么人?难道我们暴露了吗?可不可能,我们没使用过任何证件,中途也没谁发现我,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找过来? 我不敢回头看,只敢提着东西迅速往前走,等到达那间屋子后,陆明正好在找我,他已经醒了,他从屋内冲了出来问:“你去哪了?” 接着,他便看向我手上提着早餐,他说:“你去买早餐了?” 我没同陆明多说,只是拽着他快速进屋里。 陆明有些不明白我神色为何如此紧张,不过他未多问,便跟着我一同进去,我顺势立马锁住了门,接着我对陆明说:“有人跟踪我。” “什么?”陆明拧眉问。 我说:“就在刚才。” 陆明沉默了一会儿,便在屋内看了一圈,他开始去收我的东西,他说:“我们现在立马得走。” 我开口问陆明:“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我没被绑架?” 陆明说:“应该不是,可能是我们家的人。” 陆明很快将我东西收拾好,走到我面前便拉着我说:“走,既然你发现了那个人,他应该会在附近,不会靠我们太近。” 他将我买的早餐全都丢在桌上,便带着我离开。 我没想到才刚来这里,便又要离开,可现在的情势,显然不容我们多想。 我和陆明狂奔着,在这座小镇里。 我们奔到汽车站,买了两张开去别的城市的票,这里发车速度很快,陆明拉着我上车,车子便迅速开动。 在车上我们谁都没说话,我一直死死盯着后头。 可不知道是不是我之前太过紧张还产生的幻觉,我们上车后,也没见到什么可疑的人再跟随我们。 这车要开整整十二个小时,我和陆明都不敢休息,一直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可车才开两个小时时,我突然听到几声警鸣声,这次不知道是不是又是我的错觉,在这荒郊野岭的怎么会有警车? 陆明也听到了,他当即看向我,接着他将窗户口的窗帘用力一拉,便朝外头看去,我们车后跟着一辆警察。 我不断安慰自己,应该是这附近出了什么事,只是恰巧经过我们的车而已,我不断安慰着自己,可就在这,我们车的对面,这时也迎面行驶过来一辆。 前面一辆,后面一辆,这个情况完全是不正常的。 陆明忽然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然后对那司机大喊了一句:“停车!‘’ 在那司机还没反应过来,陆明拽着我起身走到大巴的门口,陆明再次大喊了一句:“快停车!” 那司机在陆明的嘶喊声中,吓得一脚踩了刹车,门开了后,陆明迅带着我迅速奔下了车。 他没有向前跑,也没有向后跑,我们的车现在走的是山路,在前后两辆警车即将停下之前,陆明拉着我便朝马路边的山路冲了下去。 那两辆行驶过来的警车发现情况不对,立马紧急刹车停了车,车上冲上来许多的人,便迅速朝我们追击而来。 陆明动作特别快速,我们在草丛里狂奔着,穿梭着。 里头的藤蔓特别多,我们走的慢,警察同样走的慢,可好在我们最先比他们走了一截,所以他们离我们还有很远的一段距离。 眼看着我们即将要将他们甩在后头时,忽然我也不知道我脚下踩到了个什么,我还没来得及惊呼,忽然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的往下滚去! 陆明每拽得住我,大喊了一句:“开颜!” 94很遗憾是吗 我倒下坡后,身子狠狠撞在一棵大树上,陆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到我身边,他一把抱住我,焦急又紧张问:“开颜!你怎样?受伤了吗?痛吗?!” 我只知道我动弹不得,整个身子像是散架了一般,腰间是锥心的疼,我好半晌都没吭声。 陆明见我半天没有反应,他将我抱了起来喘着气问:“开颜,你说话。” 我喘了许久,便满头大汗朝陆明的脸看去,我紧抓住他的手,摇头说:“我没事,别担心。” 我这句话刚落音,后头树丛里穿梭的脚步声越来越逼近,我和陆明抬头往后看去。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可陆明却想抱起我接着逃,此时我的情况已经不允许,他带着我只能是一个累赘,我手紧抓着他的手腕说:“陆明,别逃了,没用的,无论我们逃去哪他们都能找到我们。” 陆明情绪激动说:“不!开颜!我们一定要离开,一定要,我们行的!” 他依旧坚持的抱着我朝前跑,可是又能跑多远呢?没一会我和陆明便被那些警察团团围住。 接着山上传来一个女人的喊叫声,她说:“陆明!你回来!你难道真的连爸爸妈妈都不要了吗?!” 陆明抬头看去,他的姐姐陆云清便现在山顶看向我们。 上面下来许多的人,有警察有保镖。 就在我们愣怔那一刻,我们便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严实围住。 陆明知道,我们是注定走不了了,他身子踉跄了两下,便抱着我垮了下来,垮坐在地下。 他的姐姐陆云清,见我们终于不逃后,她也迅速从山顶跑了下来,等她来到我们身边后,她对陆明说:“陆明,你以为你能带着她逃去哪里?”她手指着我:“这个女人已经结婚了!她如今是别人的妻子!和你早就没了可能,你到底明不明白这点?!” 陆云清像是要将陆明喊醒。 陆明却看向陆云清哀求着说:“姐,你就放过我们吧,你明知道我回来是为了什么,我只想跟她在一起,为什么你们就是不肯成全我们?” 面对陆明的话,陆云清问:“你以为你们现在只是我们不成全的问题吗?陆明现在就算我们肯成全,可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可能吗?她现在是有夫之妇,你去问问陈青川,以及她们许家成不成全!” 陆明说:“可是姐,只要你现在肯放我们离开,就已经算是一种成全,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你一直都很疼我包容我,这一次,你就再帮我一次吧,我求你了姐!” 陆明抱着我,伸手去抓陆云清的衣角,他苦苦哀求着。 可能陆云清从未见过她的亲弟弟陆明如此卑微又狼狈过,面对他的哀求,竟然半晌都没有说话。 陆云清似乎有些动摇。 陆明见状,再次哀求:“姐,求求你就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 陆云清想说什么,这时山上又传一个男声:“陆小姐难道是要答应吗。” 这声音一传来,所有人抬头朝上方看去,陈青川正站在山上看向我们。 陆云清有点意外,不过很快,她凉凉一笑说:“陈总的动作倒是比想象中快。” 陈青川站在上方笑着说:“还是比陆小姐晚上一点。” 接着他从山上下来,带着定坤,等走到陆云清身边后,他对陆云清问:“刚才要不是我赶来及时,陆小姐是不是就要动摇了?” 陆云清冷笑:“陈总,这件事情我是有分寸的。” 陈青川嘴角含笑说:“你有分寸就好。”他便又低眸看向陆明怀中的我,此时我已经疼得全身冷汗,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能任由陆明抱着。 陈青川问陆明:“怎么,陆先生还不肯放下我妻子吗?” 陆明冷冷看着陈青川,他没动,他似乎也不打算动,显然是没有要放下我的意思。 陈青川什么话都未再说,便弯身来抱我,可陆明却抽出一只手,反手便拽住陈青川的领口,他瞪着他,而陈青川动作一顿,和陆明对视着。 双方眼里风起云涌。 陆云清见陆明竟然有要同陈青川动手的趋势,便在一旁呵斥:“陆明!你放手!” 陆明没有动,依旧和陈青川对视着。 陆云清便冲过来,一把扯住陆明拽住陈青川领口的手说:“陆明,你给我松手!” 陆明回头朝陆云清看过去,可就在他看过去那一瞬间,陆云清便甩了陆明一巴掌,相当的清脆,甩得陆明身子都晃动了两下。 陆云清依旧钳住他手说:“陆明,我让你放手!” 陆明红了眼,他死盯着陆云清,拽住陈青川衣领的手依旧没有放。 陆云清越发来气了,气急之下又想挥手去给陆明一巴掌,可她那巴掌还没挥出来,我便用尽力气大声唤了句:“陆明!” 在场的所有人看向突然发声的我。 陆明也低头看向我。 我说:“放手吧。” 我带着哭腔说出的这句话,我知道他想带我离开这件事,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实现了,从第一次我拒绝他开始,到现在更加不太可能,我不想他因为我,而和全世界为敌,而和家人为敌。 我们之间我早就不太可能了,只是我们心里都尚且还抱着一丝侥幸而已。 我朝他摇头,哭着说:“放手吧,陆明,我们都该回去了。” 陆明皱眉说:“开颜,你答应过我要同我离开的。” 我说:“是,我答应过,可是我们还走得了吗?”我握紧陆明抱住我手的手说:“我们已经不再有可能了,陆明,放手吧。” 陆明依旧不肯,他反握住我的手,摇头说:“开颜,不,我不会放手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一定会成功带你离开这里的!” 我用力推着他紧圈住我身体的手,大声说:“没这可能了,陆明!” 我见他还不肯松,我手用力推着他,不顾我身上的伤,就在我这挣扎间,陆云清也拽着陆明的手用力往后一拉,陆明也一个踉跄,他抱住我身子的手忽然无力一松,我身子往下沉,在我感觉我即将往下坠时,陈青川迅速抱住了我。 陆明便被陆云清拉去了一旁。 他踉踉跄跄的站在那盯着陈青川怀里的我,一脸恍惚的模样。 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视线接触,也不想再给他任何希望,便将脸用力一别,躲在陈青川的怀中。 陈青川抱着我站在那良久,便对陆云清说:“既然无事了,那我便把人带走了。” 他冷着脸,也没再看任何人,便抱着我离开。 定坤和那边的警察在交代着什么,交代完后,很快他也跟了上来。 到达山上后,定坤将车门给拉开,陈青川抱着我弯身坐去车内,这时玉玲正坐在车前,她冷冷的看向陈青川怀中的我,便问陈青川:“陈总,咱们现在回A市吗?” 陈青川说:“是的,回A市。” 玲玉明白后,便打开车窗对后面的人说:“回A市。” 后面的人,迅速上了车,我们的车发动后,便开离了这。 车上一直是安静且沉默的,大约二十分钟,可能是我妈打来的电话,陈青川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接通后,在电话内简短的同我妈说几句:“我已经接到了开颜。” “现在正在路上。” “今天晚上会赶回来。” “可能需要先去一趟医院。” “嗯,是,是。” “好。” 车内只有陈青川简短的几句话。 电话到这已经结束,陈青川放下手机,便看向一旁的我,他没有对我说一个字,便闭上了双眸坐在那。 而我靠在车门上,也一直都没有动,我盯着他阴沉的脸好半晌,也闭上了双眸。 我不知道腰伤在了哪,在去机场的路上,我全程都不敢动,一直维持着靠车门的姿势。 等车子在机场停车场停下后,陈青川抱着我进的特殊通道,我们上了飞机,飞机便关闭了机舱起了飞。 我听着外头飞机飞行的声音,一直闭着眼坐在那,而车内也一直都没人说话,玉玲没有,定坤没有,陈青川更没有。 车子飞行了大约两个小时,最终降落在A市的机场。 我依旧不能动弹,陈青川再次弯腰将我抱起,可是他才刚一用力,我便感觉腰间传来刺骨的疼。 我手死死握成拳头,我紧闭住双眸,感觉有冷汗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陈青川动作停了停,便看向我。 我脸上是明显的疼痛,他也问我,而是等我缓和能一些,然后再次将我抱了起来。 我疼得叫了出来,玉玲和定坤全都朝我看了过来,这时空姐经常拿了一块毛巾裹在我身上,陈青川便抱着我下飞机。 我已经感觉自己疼到麻木了,腰间没有一点知觉,陈青川抱着我出了几场,便又上了车。 这次他没有再放下我,而是一直抱着,车子在A市的城市道路上疾驰着。 我盯着窗外的一切,没想到自己又回到这。 这时,陈青川冷冷地问了句:“很遗憾是吗。” 这是他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95热油 我扭头看向他,他这句话确实是对我讲的。 我和他对视着,好半晌,我冷笑:“当然遗憾。” 陈青川微微一笑说:“可惜,遗憾也来不及了,再续前缘显然只是一场不可实现的梦了。” 我抬手便想甩他耳光,可我手才刚挥起,便被陈青川一把扣住。 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我问:“怎么,现在这副样子,还想动手打人吗?” 他将我手钳得很紧,我感觉手腕上阵阵疼痛,我不知道是自己动气的缘故,还是动手的缘故,我感觉痛麻木的腰间,又开始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我大叫着:“你给我放手!痛!” 陈青川冷笑一声,才松了我的手,也不再理会我。 车子依旧在继续行驶着。 等到达医院后,我被放在病床上,两个护士推着我朝里走,这次陈青川他们似乎早有准备,消息也封锁的比较严,所以在被送去医院过程中,并在有那些讨厌的记者堵。 我被推进电梯时,陈青川也跟在我身边,同我一同进了电梯。 电梯里也没人说话,但是旁边守着我的两个护士,朝陈青川偷偷打量了几眼。 电梯到达三楼后,电梯门便应声开了,我被司机推出电梯,送去了检查室,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慌,在进去前,立马问了陈青川一句:“金妈呢?!” 陈青川看向我,淡声问:“有事吗?” 我说:“我不想一个人进去你让金妈来陪我。” 面对我这个要求,陈青川低声说:金妈不在这边。”他直接对护士说:“推进去吧。” 护士点头,不顾我的反对,将我推了进去。 我大吵大闹着,可我的反抗无效,我还是一个人被推进了那检查室里。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完那个检查的,等拍完ct出来,我整个人躺在病床疼上疼得全身发抖。 陈青川在外头等着我,看到我被推出来,他便从椅子上起身走了过来,对护士问:“情况怎样?” 护士对他说:“病患腰间骨头有点碎裂,可能会要手术。” 陈清川皱眉问:“骨裂?” 那护士说:“对,但是不太严重。” 陈青川扫了一眼在床上发抖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都没说话,这个时候本来就安静的医院走廊,气氛更加冷清了,甚至还带着一丝压抑。 护士想了想,便主动问陈青川:“陈先生,我们现在还要送病患去做下一个检查。” 陈青川低声回:“去吧。” 那护士又问:“周医生还没赶来,可能还需要等几分钟。” 陈青川说:“我会跟他联系的。” 那护士便也没在停留,便推着我离开这。 陈青川没再跟过来,而是站在那看着,当我的病床被护士推着转了个弯,陈青川的身影才再也不见。 之后我接着一个检查一个检查做着,都是我一个人,以及那两个护士,我腰的部位已经没了知觉,又加上人竟然又发着烧,竟然在检查的过程中昏睡的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太清楚,等再次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坐在我床边的依旧是陈清川,他的目光冷幽幽的落在我身上,不知道用这样的眼神盯了我多久,我竟然觉得有些背脊发凉。 不过很快,我也冷冷看向他,冷声说:“金妈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要执着的找金妈,也许只是单纯不想面对陈青川,也不想两人在一间屋子里独处。 陈青川看出心内所想,他笑着问:“怕面对我?” 我没想到他直接戳穿我的心思,我面无表情说:“我有什么好怕面对你的?难道你没收到那份离婚协议吗?”我怕他不清楚,又说:“我留给你的,放在床头柜上。” 陈青川听到这,他声音竟然很是平静说:“那份离婚协议在你失踪的第一天我就看到了,所以不用怕我没见到。” 我说:“所以呢,你签了吗?” 陈青川笑着说:“这种事情你不是应该过问妈更好吗?她若是同意,你让我现在签我也不会有任何异议。” 我说:“你少拿妈来压我,你门两人除了会联手玩弄于鼓掌,还会干什么?孩子,生病,胃癌?”我低低笑出声,躺在床上连眼泪都几乎笑了出来,我说:“我爸生病时,为了他,我不敢反抗他,我顺从的选择了嫁给你,可是陈青川你一早就知道我爱的人不是你,当初也是因为你,我们才最终结婚,就算是我先毁约在先,可你陈青川不也是报复在后吗?现在这样的结果,你不是应该早有心里准备吗?三年后,我以为我可以不用再被人操控,我甚至还已经在心里跟自己妥协,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可是转眼呢?” 我冷笑:“转眼,我就被你和我妈狠狠甩了几个耳光,成功的将我甩回了现实。”我皱着眉头问:“我是不是特别蠢,在你们眼里?所以我的人生从一开始被你们操控着,一直到现在还在被你们联手当个傻子一样玩耍,很开心对吧?” 陈青川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可此时他却否认说:“我不是很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没想到,他还要继续装下去,我也笑了笑,说:“是啊,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说什么呢,就算你知道,你也不会承认吧?” 我想了想,又说:“也对,现在再去说那些已经没多少意思,我也不想我们撕破脸皮,毕竟有些事情捅太破,双方都不太好看,离婚协议你既然看到,那你就签了吧,三年了,再闹下去,已然没意思。” 我也很是平静的看向他,其实在决定离开那天起,我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切准备,无非两个结果,一个是没逃走成功,另一个是像现在这般,被抓了回来。 能够逃走,固然是好的,若是没逃走,那便将这婚离彻底。 既然是他们不仁在先,那便别怪我不义。 面对我这番话,陈青川依旧笑着说:“我还是那句话,若是妈同意,我这边不会有任何问题。” 他从椅子上起身,站在我病床边说:“至于你的伤,医生没选择给你手术,而是让你休养,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乱动,而作为一个丈夫,我也已经把所有能做的全都做了,许开颜,你好自为之。” 他没在看我,将身后的椅子一推,他转身从病房离开。 我盯着他离去的背影,躺在那半晌都没有动。 没多久,金妈便真的来了,她来到我病房后,也不跟我说话,只是沉默的照顾我,我想要什么她便给我什么。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下午,当金妈用棉签沾水替我打湿唇后,我低声问:“金妈,您也觉得我不应该这样做对吗?” 我这话问出来,金妈收棉签的手停了停,她看了我一眼依旧没说话,端着杯子转身便要走。 我躺在那笑着说:“金妈,一个人连自己婚姻都不能选择,你不觉得很可怜很悲哀吗?外面的人以为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自己有多可怜,两次,两次我都是被自己的家人压迫着,顺从着他们给我安排的一切婚姻是这样,孩子更是这样,我不是个木头,我也是一个有感情的人,我也有我喜欢讨厌的东西,可是作为许家的人,我连这些最基的东西都不能有,每一次,我都在为我的家人选择顺从妥协,可是我的家人呢?她们是怎么对我的? 她们永远觉得我还不够听话,甚至为了让我更温顺,竟然用得绝症这样的手段来对付我,可笑的是,我竟然又同三年前一般,又在她们面前做了同样的妥协。” 我哭着说:“金妈,我是人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难道你们觉得我不会痛吗?” 金妈在听到我这些话时,她脚步一顿,微微停住,良久,金妈回头看向我,她说:“小姐,金妈不懂这些,但是金妈只知道,您不该做出今天这样的事情来,您已经打算连自己母亲都要丢弃了吗?” 我说:“对,我要丢弃她,我要丢弃许家的所有一切,您知道我为什么要逃走吗?因为我受够了这一切。 我把她当母亲,她把我当成什么?富安的祭祀品,用绝症来骗我生孩子,又用孩子彻底捆绑住我,好阴险的招数啊。” 我又哭又笑,趴在那。 金妈说:“您想错了,太太只是希望您好。” 我问金妈:“那您告诉我,什么是好?” 金妈似乎是被我问住,一时半会有些回答不上来。 我说:“瞧,您也回答不上来吧,你们给我的好,哪一次不是为了富安,这是好吗?” 我趴在枕头上,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笑说:“我是个人啊,金妈,为什么我永远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金妈大约是回答不上来我的话,她转过身又的背对着我,迅速离开了病房。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我从笑忽然转化了彻底的大哭。 是了,她们从来不会给我选择的权利,她们只给我认为是好的东西。 就像木桶里装热油,从来不问木桶痛不痛,是否会觉得煎熬。 她们理所应当的认为,木桶装热油怎么会痛呢? 是吧,不痛,因为她们不是木桶,她们认为木桶应该是死的。 96伤疤 第二天我妈来医院来看我,她坐在我病床边,目光长久落在我身上,我知道她想要说的是什么,那些话我都听倦听厌了,不想再听,便一直闭着双眸躺在那。 她满脸铁青的坐在那,金妈为了缓解屋内的气氛,便端了一杯水过来,放在她身边说:“夫人,您先喝杯水。” 我妈忽然抓起金妈递过来的那杯水,往一旁用力一砸,然后指着我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许开颜!” 金妈被我妈突然的动作吓了好大一跳,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那杯茶砸在地下后,便摔了一地,外头经过的护士,在听到里面的动静后,便连忙进来查看。 我妈根本就不看她们,她用力喘着气看向我。 在她的震怒下,我缓慢睁开眼睛来看向她,我躺在那朝她笑着说:“我怎么回事,您不清楚吗?” 她见我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她气得脸颊发白问:“你什么意思?” 我见她还一脸不明白的模样,我问:“我什么意思您不懂吗?” 我轻笑:“是啊,这不是您一直都爱用的招数吗?” 对于我的阴阳怪气,我妈更加气了,她惨白着脸说:“许开颜,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一脸不解问:“您不懂?” 我妈依旧不解。 我冷笑说:“您不是胃癌吗?” 我妈问:“你到底想要说的是什么?” 我说:“您到底是胃癌还是胃炎?” 这话一问出,她脸色忽然一白。 我低低笑着说:“您回答的上来吗?” 我妈冷着脸说:“许开颜,你别在这像个疯子一样,逮着谁就咬,你当我欠你的?怎么,生你,养你到这么大,供你好吃好喝的活着,我现在倒成了你的仇人了?” 她忽然起身,连问我罪这种事,也不提了,提着包转身就要走。 我躺在床上冷笑说:“怎么,您无话可说了?现在就走,这可不是您的性格。” 我这话一出,我妈又停了下来,她回头看向我,她脸色跌至惨白,她手死捏住包,就站在那看着我,看了我良久,她用手按着已经的心脏。 金妈见情况不对,立马放下手上的东西,朝我妈跑了过去,赶忙扶住她焦急的问:“太太,您怎样?!” 我妈喘着气,对金妈挥手说:“没、没事,你别管我。” 金妈急死了,便说:“我送您回医院。” 金妈又再去扶我妈,却被我妈又再次用力一推说:“你别管我!”她捂着心脏在那喘息着,喘息了良久,她直起腰,脸色缓和了些后,她对金妈说:“我先回去了,你去忙吧。” 接着她又看了我一眼,不再说话,抹着眼泪,冲出了病房。 在那个过程,我始终都是冷眼坐在那望着她。 等我妈离开后,金妈还是有些不放心,便追了出去。 我也不知道金妈是否有追到我妈,没多久金妈便回来了,她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口对我大喊说:“小姐!您太过分了!无论怎样,夫人都是您的母亲!您怎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 对于金妈的怒气,我满脸冷漠坐在那,充耳不闻,只是看着墙上的电视。 金妈见我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她干脆冲上来,将电视狠狠一关,然后对我说:“我也懒得管你了,你自己去找人照顾你吧!” 金妈走到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衣服和东西头都没回气冲冲离开。 屋内瞬间便空了下来,我躺在那半晌都没动,也没反应,直到不久护士进来,见我吊针水都没药了,她吓了一跳,快去冲了过来,关了滴管问:“您的药都没了,怎么没人通知?” 我躺在没说话。 她以为我是没听清,便又问:“您的陪人呢?” 我依旧没说话。 护士见我不说话,大约是察觉出我表情有些怪异,便我不好再说什么,给我换了药后,便端着药盘子离开了。 等护士离开后,我觉得相当的烦躁,抬手将被子,往脑袋上用力一蒙。 下午陈丽娜来病房看我,连我屋内一个人也没有,她也感觉到奇怪了,她眼睛四处寻着问:“怎么没见个人照顾你?” 我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了,正好刚醒,看到陈丽娜进来,便问:“你怎么来了?” 陈力娜在我床边坐下,她笑着打趣说:“听说您骨裂,当然是过来瞧瞧您了?” 我躺在那没说话。 陈丽娜又笑着说:“行啊,许开颜同志,您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连私奔这种事情都能干出来,还干得这么轰轰烈烈,惊天动地。” 她手握成拳头,然后伸到我嘴边说:“来来来,来拜访下您现在的心情。” 我抬手将她手用力一甩说:“你少来,别在这碍我眼。”可这一伸手,我才想起自己不能乱动弹,牵扯到了腰,我拧着眉嘶了一声。 陈丽娜一瞧,便赶忙收起脸上的打趣问:“你没事吧?!”她要来碰我,我赶忙摁住她手说:“你别管我,让我缓缓。” 腰间是真的疼,因为撞骨裂,也还没到做手术的程度,完全要靠骨头自己去长合,所以我现在是完全不能动弹。 陈丽娜也不敢跟我玩笑了,她紧张兮兮的看向我。 我缓了好久,等终于缓过来后,我瞪着她问:“你要死啊!” 陈丽娜也有些急说:“我哪知道你这么经不起闹。”她怕我出问题,便又问:“要我去喊医生吗?” 我说:“不用。”便全身僵硬的躺在那,看向陈丽娜问:“你去给我倒杯水,口渴。” 陈丽娜这个时候哪敢说不字,她立马起身,按照我的吩咐去给我倒着,倒完后,她端着水杯走了过来,又问:“阿姨呢?怎么不见人照顾你?” 我口干的很,好在已经能够大口喝水了,我捧着杯子,含着水连连吞咽着。 吞咽了许久,我将空掉的杯子推开说:“我现在是罪人,哪里还有什么人来照顾我。” 陈丽娜皱眉说:“你妈没来看你?” 我说:“吵架了。” 她又问:“陈青川呢?” “也吵架了。” 陈丽娜听后,无语了好半晌,她无奈叹气摇头说:“您真行,这次私奔倒是将一大家子全都得罪了。”她说到这,又想起什么,又说:“不过你这次还真是将你家搅了个天翻地覆,你妈只差没急疯,当初所有人都以为你是真被人给绑架了。” 我说:“那只不过是个乌龙而已,证件被人偷了,那小偷认出了我,想趁机捞一笔而已。” 陈丽娜见我如此说,她沉默了一会儿,便又问:“你到底在怎么想?好好的,你怎么想起私奔这事了?” 对于陈丽娜的话,我没有回答。 她又说:“你明知道,你和陆明是不可能逃掉的,只要是在国内,你们就根本无处可藏身,这点,你们两人不懂吗?” 我说:“怎么不懂,只是有些事情,总是要试试的,就算后悔了,至少也做过了。”我看向陈丽娜:“如果你是我,你会这样做吗?” 陈丽娜没想到我会反问她这个问题,她倒是被我问住了,不过过了一会儿,她说:“你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是没干过,我以前不就也干过一回这样的事情吗?” 陈丽娜说的是她第一段婚姻。 确实,她干过这样的事情,当年她和人私奔,也是搅得整个陈家天翻地覆了,可最终,她不是被人给抓回来的,她是自动回来的。 原因她从来没同我说过。 陈丽娜靠在椅子上,语气略带嘲讽说:“开颜,我是没什么伟大的抱负,和理想,我现在只想吃喝玩乐,你是不会明白每天为了钱发愁的日子,当你一无所有,连吃顿饭都要数着米粒吃后,你会发现爱情固然是美好的,可美好的下面,是需要金钱作为基础的,特别是我们这种过惯了舒适日子的人。” 我说:“那个人很穷?” 陈丽娜冷笑:“何止是穷,他家是农村的,连洗手间都是两块木板搭建的,当时我哥将我所有卡全部停掉,我一分钱也没有,便跟着那个男人去了他的家乡,当初我也像你一样,以为自己会轰轰烈烈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那种生活,我才过上一年,便已经到了极限。”她手指抚摸着手上的戒指说:“我偷跑回来了,并且成功和那男人离婚,我认输了,哭着求我的家人原谅我,求我哥原谅我。我,后来,我彻底和男人斩断,又重新回到了属于自己的生活。” 她看向我:“开颜,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说句实话,你和陆明要真有缘分在一起,三年前那时候你们就应该要在一起,而不是现在。” 我说:“你也觉得我们迟了吗?” 陈丽娜摇头说:“我不知道,只是单纯觉得一段感情如果得不到所有人的祝福,那么就注定不会幸福。” 这是我第一次听陈丽娜同我说这些,说她那段几乎不对人提起,甚至包括我的婚姻,那几乎是她心上为数不多的伤疤。 97毒誓 她说到这,我们同时沉默着,两人都没在说话。 过了许久,我才说:“我一定要和陈青川离婚。” 我像是在同自己发誓。 陈丽娜看了我良久,她说:“会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以前或许我还会劝自己忍,现在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再忍下去,总会有这天的,一定会有的。 我暗暗告诉自己。 陈丽娜在这陪了我许久,因为我这边没人照顾我,她说要留在这里陪我,其实我这边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金妈虽然不在,可有护工,虽然照顾得没金妈细心,可基本上能够满足我所有需求。 陈丽娜也笨手笨脚,她哪是照顾的人,我劝着她离开了。 不过她在离开前,对我说:“不过,开颜,当初所有人以为你被绑架的时候,陈青川还是很担心你的……”我说:“不管如何,我都要和他离婚。” 陈丽娜知道我心意已决,她叹了一口气,便离开了。 晚上护工留在这照顾我,我也没觉得有什么好不习惯的,让阿姨给我吃完饭,自己便躺在床上继续睡。 这几天实在太累了,躺在医院的前两天日子几乎没有太难过。 我妈那天从我病房离开后,便再也没有来过这里,金妈也没有,陈青川更加没有。 她们这样我还乐得自在。 可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差不多一个多星期后,我几乎在床上有些躺不下去了,总是忍不住想要翻身,那个护工是听过护士叮嘱的,不断同我说:“许小姐,您不能乱动的,必须要躺好,骨头才能愈合。” 可我根本不肯听那护工的话,用尽全力动着,想要自己舒服些。 那护工急死了,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到下午的时候,我竟然觉得腰也没那么疼了,在护工从病房离开后,试图从床上下来。 可是才用手撑着从床上起身时,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竟然是陆明她妈,她站在门口看向我。 我动作一顿,便看向她。 她手上挎着包,脚上踩着高跟鞋,年纪虽然四五十了,可看上去顶多四十出头一点,她看向我,便朝里头走了进来,站在我面前问:“陆小姐,需要帮忙吗?” 我没想到她会来这,我看向她,好一会儿,我便又往床上躺了下去,看向床边陆明的母亲问:“您找我有事?” 她笑着问:“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没说话。 她坐在我床边说:“怎么也没个人照顾你。” 我知道她今天来,必定没什么好事,我说:“您有事就直说吧。” 陆明的母亲也不跟我绕圈子,她说:“我今天来,是想跟陆小姐说几句话。” 她看向:“我知道你跟我家陆明从小认识,而且交往过几年,可这并不代表什么,如今最重要的一点,我只希望陆小姐明白,以前你尚且是单身我们家都不能接纳,更何况是如今已婚的你呢?你的丈夫管不住你,但我希望陆小姐能够守点妇德,你可以来倒贴我家,可我家未必丢得起这个脸,还有,如果你是真爱陆明,你要做的,不是将他拉入流言蜚语中,三年前你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了,难道三年后,你还想让他成为口诛笔伐的对象吗?” 陆夫人看向我的眼神再也没有以前的敌意,甚至还很和善,她说:“陆小姐,爱一个人是希望他好,希望他光明正大站在公众视线下,而不是将他拽入一段旋涡中,让他成为一个千夫所指的第三者,我希望你放过他。” 她忽然起身,站立在我床边,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盯着她,她弯身便跪在了我床前。 我吓了一跳,当即便从床上坐了起来,大声问:“你在做什么了?!” 她跪在我面前没有动,目光无比坚定的看向我,她说:“我今天在这里求你,以一个母亲的身份求你,放过我家陆明,他已经经不起第二个第三年了,我不想失去这个儿子,我们陆家只有他这一根血脉。”她声音带着哽咽说:“就当我求你了,开颜。” 她忽然在我床边给我磕着头。 我想从床上爬起来,去扶她,可是我动弹不了,一动,便牵扯到腰间的伤口,钻心的疼。 我只能用手撑着身子,满头大汗看向她。 她在我面前,一个头接着一个头磕着,大有我不答应她便不起来的架势。 我躺在那看了她良久,当她磕到头即将要破时,终于我出声说:“行了,陆夫人!” 她磕头的动作一僵,便趴在地下,等着我接下来的话。 我用手撑着无比疼痛的腰说:“我答应你。” 她抬头来看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答应你,我放过他,还请您不要这样。” 她终于停下了动作,跌坐在地下,过了一会儿,她却不相信似的,便又说:“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她坐在地下看着我的眼睛说:“我希望你当着我的面发誓。” 我冷冷的看向她。 她说:“你别怪我这样做,我这也是逼不得已,希望你成全我。” 我沉默的看了她良久,许久,我说:“那您要我怎样发誓?” 陆母说:“用我家陆明的性命发毒誓。” “你说什么?”我几乎是无比惊讶的问出这句话。 陆母再次说:“我没在看玩笑,正是怕你食言,我才让你这样做。” 我终于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我激动开口说:“你可是他的母亲!你怎么能够让我如此做?!” 陆母说:“一旦你食言,毒誓就会应验在陆明身上,你会害死陆明,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的,就当是我求你——”她说着,又跪在地下朝我磕头。 并且一下比一下用力。 望着她这副模样,我放在被子握成拳头的手,握紧到不能再紧时,终于,我出声说:“我、许开颜,从今以后若是再和陆明有半点纠缠不休,便让陆明。”说到这我停顿了几秒,接着又继续后面的话说:“不得好死。” 陆明终于听到我这个毒誓后,她停下动作抬头来看我,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她之前盘得精致的头发,此时在她肩头洒落成一团,哪里还有半点平时雍容华贵的模样。 她哭着说:‘我只希望许小姐记住今天自己发下的毒誓,我家陆明对你不薄,希望你别让他有这样一天的到来。’ 我手心里一片冷汗,心间也是凉的。 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坐在地下擦了擦眼泪,她从地下站了起来,然后看向我,说了两个字:“谢谢。”她便没有多停留,便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那高跟鞋就像是踩在心脏,一下一下,戳得我五脏六腑都是紧绷的疼。 接着,我便躺在那笑出了声。 护工回来后,见我躺在床上,便小声问:“许小姐,我带了点大骨汤过来,我喂您喝点。” 我没说话,躺在那。 她以为我是这几天心情抑郁,所以也没多想,只当如常,然后给我在一旁盛着汤。 接着,她来喂我,我一口刚想吞下,可才吞到嗓子眼,我忽然起身趴在床边沿用力吐着。 护工吓了好大一跳,她连忙将手上的汤碗和勺子一丢大叫说:“许小姐!你不能乱动的!” 她想要来扶我,可才扶起我,见我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模样。 她被吓到了,她瞪大眼睛看向我,无比紧张的问:“您怎么了?!”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受的很,全身上下难受的很,腰间剧烈放的疼痛又开始了。 我对护工说:“我不知道,您帮我去喊喊医生吧。” 我是从从来不主动喊医生的,甚至还很是讨厌医生对我进行检查,这是我第一次同护工说,让她替我去找医生。 她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见我脸苍白成这副模样,她不敢停留,慌手慌脚便往外头跑。 我整个人躺在那,在那喘着气,我又想吐,可是身子完全动弹不得。 没多久,护士和医生便被护工请了进来。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可能是扯到伤口了,我疼到整个神经都是死死紧绷的。 那医生见我疼成这副模样,赶忙叫护士给我打了一针紧急止痛的止痛针。 渐渐的我感觉不到疼了,身子甚至没有了感觉,护士和医生又弄着我出病房去照片。 我已经没多少感觉,任由他们折腾着我。 也不知道他们带着我检查了多久,在这个过程中我一直都死死闭着眼睛。 大约是护工通知了陈青川他们,没多久我感觉有一阵匆忙脚步从走廊那端走了过来,接着便立定在我床边,我听到了陈青川的声音在我身边传来,他问刚出来的医生:“怎么回事?” 那医生回着说:“不仅没好,情况还加重了。” 陈青川沉声问:“什么?” 陈青川大约是看向了一旁的护工,因为下一秒便听见护工在一旁结结巴巴说:“先、先生、我也不知道许小姐怎么会这样,之前我出去前她还好、好好的,回来才喂她喝第一口汤她就吐了,那个时候我才发现她情况不对劲。” 98手术 陈青川没再继续听护工说话,而是对医生问:“现在该怎么办。” 医生说:“可能还是需要手术。” 在听到这句话时,我睁开了双眸,而陈青川也皱眉问:“必须如此吗?” 医生说:“这是最佳的手术方案,现在这样的状况,是不适合自己愈合,需要手术固定。” 站在那的陈青川,没有多想,便从定坤手上接过了笔,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名字。 医生接过合同后,他便对陈青川说:“那我现在便去安排。” 陈青川说了两个字:“谢谢。” 医生没多停留,便带着护士退了下去。 接着,陈青川便看向我,看了我良久,他便转而对玉玲说:“今天下午的行程全都取消。” 可能这场手术来得紧急,所以玉玲也有些毫无准备,她迟疑了一会儿,说:“可是陈总,明天是彗州那块地的招标会。” 陈青川说:“你和定坤去一趟。” 玉玲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她只能低声回了句:“是。” 在陈青川交代完这些后,护士便推着我进手术室,陈青川跟在我病床边,有一个麻醉师跟在陈青川身边,和他交代着一些事情。 陈青川在那仔细听着,终于到达手术门口后,那麻醉师又递了一份同意书给他,陈青川依旧在上头落下自己的名字,这个时候,他自然不能再跟进去。 他止步在了外头。 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连感冒都很少,何况是人生中第一次手术,我紧张的全身都是冷汗,止痛药大约是时效过了,腰间的疼痛又开始了,我手死死抓着身上的被子。 而就在这时,我的手似乎被另一双手给握住,我猛然睁开眼,手被陈青川我在手心中,他站在我病床边说:“不会有多大问题。” 我将手从他手心推了出来,低哑着声音说了句:“不用你管。” 陈青川的手落在病床扶手边缘,他低眸看了几秒,便不动声色收回了手,对护士说了句:“麻烦了。” 那几个护士立马对他说:“那我们将贵夫人推进去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 护士便没再停留,推着我入了手术室。 在这个过程中,我死闭着眼睛在那,努力克服着自己的恐惧,从头至尾都没去看陈青川一眼。 到达手术里后,没多久我便被麻醉师打了麻药,才几秒,我便沉入了黑暗中,再也不知晓身边的一切。 等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到了病房,手臂上依旧吊着吊水,我视线有点模糊,动着眼珠子在屋内巡视了一圈,一眼便看到坐在我病床边的陈青川。 他正闭着双眸靠在椅子上休息,不过,在我睁开眼时,下一秒他也睁开了眼,屋内的暖气开的很足,所以他身上只穿了件白色衬衫,他有些疲惫的坐端正身体,便轻声问我:“感觉怎样?” 还能有什么感觉?没感觉,因为麻药还没散。 我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别过头,继续闭上了双眸。 陈青川坐在那看向我,也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继续在那休息,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没声响,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麻药时效开始退散,我越来越觉得难受,腰间传来阵阵痛楚,我下意识睁开眼。 才发现陈青川没再睡,而是在那翻着报纸,他见我睁开了眼,便放下手上的报纸看向我,低声说:“会有点痛,但不能乱动。” 我觉得嗓子里干疼的很,我说:“我要喝水。” 这是我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陈青川便将身上的毛毯放在一旁,起身去给我倒水,我不能直接喝,所以他是用棉签给我打湿嘴唇。可依旧不解渴。 我从他手上摁住杯子便要多喝,陈青川一把钳住我的手,声音微沉:“开颜!” 我气得很,将杯子用力一打说:“你连水都不让我喝了!”我以为我这句话是气势十足,可谁知道,发出的声音却是极其微弱,一点气势也没有,软绵绵,有气无力。 而陈青川手上拿着的杯子,用尽我全身力气,也不过是才晃动了两下。 陈青川知道我刚才是在发脾气,他也冷着脸看向我,不过可能因为我现在刚做完手术,所以他依旧耐着心思,跟我讲道理说:“全麻的情况下,八个小时需要禁食禁水,别发小孩子脾气。” 我不知道醒来后,心情会这么糟糕,而且脾气比之前暴躁多了,我说:“可是我很渴!” 陈青川说:“忍着。”他继续拿着棉签替我涂着唇。 到一定量后,他便放下杯子,不再给我喝太多。 就在这时,金妈竟然来了,她提着保温杯站在门口,见我竟然醒了,她立马走了过来,问我:“小姐,您醒了?” 对于金妈的问话,我躺在那,憋着气,没回答。 金妈别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对金妈说:“您别理她。” 金妈知道我这是又在跟陈青川闹别扭,她便对陈青川说:“姑爷,我来了,您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吧。” 陈青川说了个:“好。”字,不过过了一会儿,他见金妈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杯,便对金妈说:“金姨,开颜现在还不能吃东西,八个小时候禁食禁水,她若是要喝水,您拿棉签给她唇上涂点便可。” 金妈没料到是这样,她立马点头说:“好的,姑爷。”便将保温杯提到一旁去放下。 陈青川又扫了我一眼,便和金妈交代了几句,他才暂时离开,回去换件干净的衣服。 陈青川一走,我便对金妈说:“金妈,你快给我点水我,我渴。” 金妈去给我端桌上的杯子,我以为她会喂给我,谁知道她听了陈青川的话,只给我一点点,我还想喝多点,金妈便将杯子放去了一旁。 金妈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比陈青川更强,这几年,她照顾我妈,什么药什么时候吃,要吃多少,她都是把我妈盯得无比之紧,我自然知道在她身上讨不到便宜我,刚才尝了一点,似乎也没那么渴了。 便也没再说话。 我麻药还没完全醒,脑袋还是昏的,竟然又有想睡的冲动。 金妈拿着热毛巾给我擦着脸,让我舒服些,我竟然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我是被腰间的疼痛给疼醒的,躺在床上后,恢复了了点精力,不断跟金妈呼疼,她急得很,喊来了护士好几趟,那护士每来一次都同金妈说,现在我疼是正常的,因为麻药已经醒了。 我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腰间的疼只差没把我疼晕过去。 便让那护士给我吃止痛片。 那护士说:“止痛片这种东西吃了没什么好处,能不吃就尽量不吃。 她的言下之意,便是不会给我,护士接着便离开,没再理我。 我对金妈说:“金妈,你去问护士要,真的疼,快疼死我了。” 金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走了过来安慰我说:“小姐,您就忍忍吧,这毕竟是个手术,过两天就好了。” 她见我全身都是汗,是疼的,便说:“小姐,金妈继续给您擦擦身子,缓解缓解。” 金妈拿着毛巾在我身上擦着,分散我的注意力。 正当金妈手忙脚乱时,陈青川便洗完澡过来了,他见金妈在那忙得脚不着地,便走了过来唤了句:“金姨。” 金妈一听到他的声音,便立马起身,看到是陈青川,她忙说:“青川,你怎么没在休息?” 陈青川说:“不放心,过来看看。”他说完,见金妈满头大汗的模样,便又问:“怎么样?” 金妈说:“小姐这会子疼,我给她擦着身子呢。” 他便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我。 他知道我是个多么会折磨人的主,大约是见金妈年纪大了,怕经不起我这么折腾,便对金妈说:“金姨,您去休息吧。” 我正是疼得最烦躁的时候,听陈青川如此说,便大喊:‘’金妈,我疼,您快过来帮我擦擦!” 金妈忙晕了头,听到我的叫喊,转身便要来给我擦拭,陈青川从后面轻轻握住金妈的手腕说:‘’金姨,我来吧。” 我当即又说:“我不要你!我要金妈!” 陈青川根本不理我,他从金妈手上接过毛巾,对我说:“金妈需要休息。” 他便代替金妈,替我擦拭着身子。 不过在他手即将碰触我身子那一刻,我终于有力气了,将那块毛巾从他手上一夺,然后狠狠丢在地上说:“我说了不要你!” 金妈见我刚手术完就发这么大的火,吓了一跳,便赶忙走了上来说:“姑爷还是我来吧。” 陈青川却冷着脸说:“金妈,您先回去。” 金妈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不像以前那样无底线就着我,他再次捡起那块被我丢掉的毛巾,便钳住我的手,继续在那擦拭着,我挣扎着,死命挣扎着,甚至想要去推开他,可我此时能够活动的范围有限。 陈青川也不怕我动到伤口,因为我现在是连伤口都不敢碰。 他冷声对我说:“开颜,你别又开始不讲道理。” 99操控 我冷笑说:“你别再这假好心,我不需要。” 金妈见我们两人竟然是火气十足,生怕我吵起来,便又过来,在陈青川身边说:“姑爷,还是让我来吧。” 陈青川却没有将手上的毛巾给金妈,而是又说:“您放心吧,我不会和她争吵,这边有我,您回去休息吧。” 这是陈青川第二次让金妈离开。 金妈站在那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还是听从陈青川,没再插手,从病房离开了。 里头又只剩下我和陈青川后,他站在那继续给我擦拭着身子,我挣扎不了,便干脆也不再挣扎,只是瞪着他。 陈青川说:“你现在是恨我吗。” 他问的很轻。 我毫不掩饰说:“我不仅恨你还很讨厌你。” 他笑着说:“你讨厌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多讨厌我一些,对于我,也并没多少损伤。”他冰凉的手指握着我的手,替我将手仔细擦拭着。 我冷冷的看着他。 陈青川并不在乎的我眼神,他替我擦拭完手后,便拿着毛巾在盆内清洗,他又给我擦第二遍。 他的动作甚至比金妈还要细致,不过因为擦了太多遍了,所以皮肤有些发红,陈青川没有再继续下去,替我盖好被子,然后便说:“很晚了,睡吧。” 我知道现在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我便没再同他多说什么。 忍着疼痛,躺在那,而陈青川自然不会像金妈那般嘘寒问暖,见我终于安静下来,便又再次坐在了我床边。 他尽管是洗了个澡过来,可并没有休息,所以在我床边坐下后,他便用手支撑着额头,在那休息。 病房内很安静,只有抽湿器在房间内响着,我在那尽量忍着疼痛,忍着忍着,竟然又再一次睡了过去。 之后便一直都是醒醒睡睡,睡睡醒醒,陈青川一直在病房守着我。 每次醒来后,我都看到他坐在我床边,每一次我一睁眼,他也会紧接着睁眼来看我,用眼神询问我有什么需求。 如果是金妈在这里,我一定是个事儿妈,他在这,我一句话都不想说,又闭上了眼,一个字都不想同他说。 可这一夜,比我想象中漫长多了,我一直处于睡睡醒醒的状态。 手术完的那几天都是陈青川在医院照顾我,可我一直对他爱答不理,他也并不在意,该说什么,还做什么,也并不会因为我的爱答不理而受影响。 到第四天的时候,陈丽娜和陈阖来医院看我,那个时候我疼痛期基本已经过了,虽然还是一样疼,可那种疼痛已经是可以忍受的范围,所以我躺在床上看电视,而陈青川坐在沙发上翻着文件。 不过在陈阖来了后,陈青川便和陈阖说着话,剩下陈丽娜在我床边,她紧张兮兮的问我:“痛不痛?” 我说:“痛的很。” 我说的实话,我没想到会这么痛,现在回想起刚手术完的那几天,如今都还忍不住打寒颤。 陈丽娜无比同情我说:“他们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还是裂了骨头,肯定更痛。” 她想了想,又说:“那天我走的时候,你明明好好的,怎么转眼就要做手术了?” 我对陈丽娜淡声说:“不知道,医生说更严重了,所以便定了手术。” 陈丽娜叹气:“你这段时间都只能在床上躺着了,不过也好,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我听出她话里有话,我问:“什么不痛快?” 陈丽娜说:“后天是陆明结婚的日子啊,你不记得了吗?” 她一提,我才想起,似乎还真是。 我没说话。 陈丽娜说:“我原以为婚礼会被取消,可闹出这么大个事情来,谢家那边竟然没个反应,还同意了婚礼在原定日进行,你说好笑不好笑,谢家实在不是什么忍气吞声的人,这次竟然在这件事情上,一次二次的进行忍让,可见谢家现在是有多想攀上陆家这棵大树了。” 我说:“谢易双什么反应?” 陈丽娜说:“谢易双反应也很奇怪,对于这件事,也同样是半句都未吭声,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脾气。” 陈丽娜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看了眼沙发那端的陈阖跟陈青川,便扭头看向我,压低声音说:“我总觉这次谢易双是出奇的听话,按照她的性子,你跟陆明私奔,她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可这一次,竟然真是半点声响也没有。” 我说:“她谢家好不容易抱上陆家那棵大树,她哪里还敢有异议。” 陈丽娜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而且陈阖跟陈青川都在这,她也不好多说。 确实,按照谢易双的性子,我跟陆明私奔这事,传到她耳朵里,这无疑是在打她巴掌,传到外界,她活生生变成了众人眼里的笑柄。 未婚夫在婚前跟别人跑了,这对于一向心高气傲的我谢易双来说,她怎么忍得了? 就算对方是陆家,可这件事情也是陆家那边理亏,她要闹,是有的是充足的理由闹的。 可这次,她却去出奇的沉默,不仅放弃了这讨要交代的机会,还如此听话的继续婚期,这倒真不是她性格。 正当我也沉默时。 陈丽娜问了句:“她是真的喜欢陆明吗?” 她这话一问出来,我便看向她,显然她是无意间失口问出来的,她受了惊吓一般,捂着唇立马去看沙发那端的陈青川和陈阖,好在两人并没有注意这边,而且还有电视声作掩护。 我不清楚陈丽娜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丽娜真是因为喜欢陆明而要嫁给陆明的吗?如果她是真因为喜欢而嫁给陆明,怎么今天对于这件事情而无动于衷,这根本不是喜欢的表现。 我和陈丽娜同时对视了一眼,便又朝陈青川看过去。 陈丽娜忽然压低声音问:“以前我不信,现在想想,其中还真是疑点重重,我总觉得陈青川和谢易双关系不简单。” 陈丽娜不敢将有些话说出口,她立马拿起手机用微信给我发了一条信息问:“会不会谢易双根本不是因为喜欢陆明而嫁给的陆明?” 我看到陈丽娜发过来的这条消息,看了良久,我打了一行字过去,问:“你是怎样想的?” 陈丽娜说:“我怀疑谢易双是受人操控。” 看到操控这两个字,我心猛然一抽。 我几乎不敢往下深想。 想一想谢易双的时间线,她起先喜欢的人是陈青川,可是追过陈青川一段时间后,忽然便又将目标对准了当时和我交往许多年的陆明。 可是她认识陆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而且还是同班同学,以前没对陆明有兴趣怎么突然间对陆明有感觉了? 而且陆明和我分手,谢易双从中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时间线到达这,再到现在,陆明回国,谢易双再一次的出现,以及莫名其妙的便联姻上陆家。 这一连串的事情连起来,情况还真有些诡异莫名? 陈青川的银行卡,谢易双对我的挑衅。 仔细想想,那根本不是因陆明而起的挑衅,准确来讲,更是因为陈青川。 那时候我怀疑她跟陈青川有一腿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我从谢易双身上根本找不出半分她喜欢陆明的痕迹,反倒是陈青川…… 她曾经跟我说过的那些话。 可既然她不喜欢陆明,又怎么会跟陆明结婚?为了家族吗?似乎有点这样的原因,可想想,陈青川的卡,和谢易双那微妙的关系又到底是怎么解释呢? 难道谢和陆家的联姻,是陈青川从中操控的? 正当我想到这,坐在那的陈阖忽然开口问了句:“丽娜,开颜,你们两人拿着手机在那发什么呆。” 陈丽娜立马把手机一收,便立马朝陈阖看去,她赶忙起身笑着说:“啊,没事,我们两人刚才在说话呢。” 陈阖也从沙发上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相当感兴趣问:“聊什么呢?和我们也说说?” 陈丽娜立马将手机一收,然后对陈阖笑着说:“没什么,就跟她聊了聊话剧,我想等开颜好了,让她同我一起去看。” 陈阖又看向我,他笑着说:“开颜,你可要赶紧好起来。” 我也将手机收了起来,对陈阖笑着说:“陈阖哥,你放心吧,我会好起来的。” 陈青川也从沙发那端起身,他对陈阖说:“婚礼那天,我们便不过去了。” 他指的是陆明跟谢易双的婚礼。 陈阖说:“你还是在家好好照顾开颜吧,想必谢家那边也不会见怪。” 陈阖拍了拍他肩膀说:“没事的话,那我先走了。” 陈青川也没有留,他嗯了声。 陈阖便对站在那的陈丽娜说:“走吧。”陈丽娜回过神来,便立马点头,不过她看了我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心间一片冰凉。 陈丽娜跟着陈阖离开。 屋内剩下我和陈青川,他见我躺在那发呆,便问:“怎么了,发什么呆。” 100不该 我抬眸盯着陈青川看了良久,卧看不穿他那张脸下藏着的是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越久,我却越来越发现自己好像有点不了解他了。 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还是说从一开始我就没看透过他。 他见我还在看着他,并且没说话,他又再次问:“有什么问题吗?” 我从他身上收回视线,闷着声音说:“没有。”便不再看他。 陈青川只当我是陆明要结婚了,在心里不高兴着,所以他也没多说什么,去了沙发那端继续看书。 不过在他坐下后,我忍不住问:“陆家和谢家联姻是谁在中间牵的线?” 对于我这个问题,他抬眸看向我,随即继续波澜不惊的翻着那本早就不知道翻过多少遍的书说:“不太清楚。” 我冷笑问:“你不是跟谢易双很熟吗?老情人了,怎么不清楚?” 我这句话一出,陈青川忽然将手上才翻开一半的书,用力一合,然后对我说:“开颜,你别又再没事挑事。” 他冷眼看向我。 我冷哼了一声,便没再理他。 陈青川见我不再找事情,便又再次翻开手中的书。 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谢易双太可疑了,她根本就不喜欢陆明,从头至尾,可她为什么要追陆明,又为什么和她结婚? 我再次看向陈青川,我一肚子的疑问。 又再次忍不住问:“你真不清楚谢易双是怎么攀上陆家的吗?在这A城,上流名媛,书香世家大家闺秀多的是,为什么陆家偏偏选种谢易双?” 陈青川说:“你不觉得这个问题或许去问陆明本人更合适?” 他脸上没多少表情。 他一句话堵住了我。 他放下书,便从椅子上起身说:“屋内有点闷,我出去抽根烟。” 他便不再看我,捞起沙发上的衣服起身出了病房。 我躺在那,真有抡起床上的枕头朝他狠狠砸过去的冲动,不过好在我忍了。 正当我躺在床上生闷气时,忽然放在床边的手机呜的震动了下,是来短信的提示,我以为是陈丽娜,便立马拿起来看了一眼,可是一点开,并不是,而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张图片。 一对钻戒的图片。 我盯了良久,直接退出了短信页面,锁了手机。 可又过了十分钟,里头竟然又再次发来了一条,这次是一张婚礼现场,布置唯美的宽阔草坪,摆满了香槟塔,而照片的正中心对准的,正是一张结婚海报,海报里的主角是陆明还有谢易双。 我不知道这号码是谁的,但是想想并不难猜这号码是谁的。 我依旧不在意,又再一次锁了手机。 而这时病房又进来一个人,竟然是陈麟,她推门进来后,第一句便问:“我哥呢。” 我没想到她会来这里,我躺在那面无表情说:“不知道。”这句话一出,陈麟将门给关上,然后朝我走来。 我看到她手上提着一个保温杯,她放在我床头,我有点说意外看向她,心想这是刮的什么疯,这个讨厌鬼给我送吃的了? 下一秒,她对那保温杯解释了来历说:“我妈听说你摔伤了腰,让我送过来的。” 她不知道我是怎么摔伤的? 我望着陈麟。 她见我瞧着她,便很凶的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估计陈青川没同他家里的人说真正的实话。 我笑着说:“没什么,替我谢谢你妈了。”我想了想又说:“麻烦你给我倒了杯水,谢谢。” 陈麟没想到她一来我便使唤她,她直接将手上一袋从乡下带过来的东西,丢在沙发上说:“你使唤错人了吧?!”我知道她不会给我倒,便也在意。 陈麟忽然想到什么,又说:“听说你被绑架了?” 看来陈麟他们还真是对其中细节一无所知的彻底啊,陈青川瞒得还真好。 我要笑不笑说:“你哥跟你说的?” 她说:“我看的报纸。” 我说:“你去问问你哥不就成了?”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陈青川从外面抽烟回来,他看到陈麟在我病房,便问:“你怎么来了。” 自从上次陈青川打了陈麟一巴掌后,陈麟便很久没出现过了,她对陈青川翻了个白眼说:“你当我想来?我妈让我来的,顺便替她看看你那残废的老婆。” 陈青川不太喜欢陈麟最后那一句话,他语气略带不悦问:“不会说话吗?” 陈麟可能是发现陈青川脸色有些不太好,便没再不识趣,过了会儿,她又问:“妈问你他们要不要过来看看,让你择个日子。” 这个时候陈青川便说:“不用,我会和二老说的,他们来趟这边不容易。” 陈麟说:“那你去跟妈他们说吧,反正我只是个带话的。”陈青川便嗯了一声。 他似乎头有些疼,便揉了揉眉,对陈麟说:“要喝什么。” 陈麟说:“可乐。” 陈青川说:“只有白开水。” 便去给陈麟倒,陈麟便站在屋子中央再次打量着我,在那幸灾乐祸的说:“啧啧,还真是惨,老天果然是有眼的。” 我说:“你哥没告诉你,我是跟人私奔才摔伤腰的吗?” 我这句话一出,陈麟果然皱眉瞬间提高音量问:“你说什么?!” 陈青川正好从厨房端着水出来,他可能没听见我那句话,便将手上的水杯递给陈麟。 陈麟看向陈青川,陈青川见陈麟看向他,便不解问:“有什么事吗?” 陈麟忽然将陈青川手上那杯茶狠狠一推,她冷着声音说:“哥,你可真窝囊。” 她转身就走,也不再看陈青川。 陈麟忽然的发作,陈青川便看向我,我躺在床上一脸无辜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陈青川放下手上洒掉的那杯水,他看了我良久。 我一脸冤枉说:“她突然这样的,关我什么事?” 下一秒陈青川的手机便响了,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他低眸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眉头皱紧,他便嗯了接听键,唤了句:“爸。”他人便又再次朝外头走。 我躺在那幸灾乐祸,心情竟然开始好转,拿着遥控器在那换着台。 正打算找个狗血的电视剧打发打发时间,可谁知道手机内又窜出一条短信,这一次是一张请柬,下面还多了一行字,短短的一行:“恭候老同学大驾光临了。” 陈青川是二十分钟后才再次回的房间,他到达病房后,护士正在给我换药,他脸色相当的差看向我。 他终是什么都没说。 护士离开后,我便躺在眯了一会儿,其实也并没说过去,只是一直眯着眼睛躺在那没动而已。 陈青川坐在沙发上看书,不过看了几秒,他便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我,他便起身走了过去关了电视,然后又将屋内的暖气调高了些。 这时金妈送晚饭过来,见屋内安静,便看了眼床上的我,她问陈青川:“开颜睡了?” 陈青川说:“睡下一会儿了。” 金妈笑着问:“小姐今天还算听话吗?” 陈青川对金妈说:“还算好。”金妈说:“那天夫人来了一趟,都被她气得不行,也只有姑爷您耐性好。” 陈青川问:“妈,身体怎样?” 金妈说:“好了许多了,今天才心情舒畅点。” 陈青川说:“金妈,你让妈别计较开颜的话,她人并不坏。” 金妈叹气说:“我们何尝不知道,太太怎么会怪小姐呢,终归是她的女儿。” 陈青川说:“等她过了这段时间别扭劲便会好了。”这时我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依旧是震动声,陈青川和金妈本来是在交谈的,听到这声震动,便朝我手机看了过来。 金妈没在意,提着手上的晚餐便去厨房温好,陈青川可能是怕吵醒我,所以他走了过来,将我手机从床头柜上拿了起来,正要关机,不过他手指在摁上关机键时,停顿了几秒。 他直接将我手机解了锁,我听到了解锁声。 他点进了那条简讯,他看了良久,什么都没说话,直接将手机关了机,又放在了我床边。 金妈正好从厨房出来,她问陈青川说:“姑爷,你也千万别跟小姐计较,我看她倒并不是真喜欢那陆明什么,倒是带着几分小孩子心性的逆反,你偏不让她干什么,她偏就让干什么,对您对我们都是如此。” 陈青川对金妈笑着说:“我知道。” 金妈点头说:“您知道就好,她很小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又乖又听话,可是慢慢长大,也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也许是先生的去世,对她多少是有些打击吧。” 金妈今天难得跟陈青川说这些,陈青川安静听着,他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便对金妈说:“金姨,是不是因为我小颜才变成这般的。”他沉默了许久,又说:“也许、”他停顿了几秒,语气略带了些迷茫和伤感说:“是我不该来这个家。” 金妈没料到陈青川会如此说,她立马打断他这样的想法说:“姑爷,小姐还是很喜欢您的,您千万别这样想。” 101落寞 陈青川却笑着没反驳。 金妈见陈青川第一次有这样的情绪露出来,而且话还是如此的迷茫与怀疑,她又说:“您忘了吗?您刚来家里时,小姐可是很喜欢您的,不仅肯和您说话还爱粘着您,那时候问她喜欢谁,她总会说是青川哥哥。” 金妈大约是想起了我小时候,所以说起这些时,她嘴角带着一丝笑。 陈青川一时也没说话,好一会儿,他才又说:“是,我刚来的时候她很喜欢我,可后来渐渐的,她不再喜欢我,她的性子便是从那时候开始变的。” 陈青川忽然将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他眼神不似先前的冷硬了,渐渐有了原本的柔软,他笑着对金妈说:“也许,是我将她变成了这样。” 金妈见陈青川语气里,全是失意。 她满是担心说”:“姑爷,您别这样想,小姐真的——” 陈青川知道金妈在担心什么,他安抚着金妈说:“您别担心,就算现在我略有些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可走到这一步,我依旧会坚定走下去的,我答应过爸,会将开颜照顾好的。” 金妈眼泪涟涟说:“姑爷,这几年委屈也真是委屈又为难您了。” 陈青川笑得满脸的无所谓,他轻轻拍了拍金妈的肩膀说:“瞧您说的,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想也许开颜有一天最终接受了我呢?” 金妈说:“小姐逃走的那天是您生日,这几天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连给您好好过个生日的时间都不曾有。” 陈青川见金妈竟然还记着,他微笑说:“没事,开颜安全回来就行了。” 金妈便叹气说:“您千万别放弃啊。” 陈青川轻轻的嗯了一声。 金妈放下了心,怕打扰正在睡觉的我,所以没和陈青川说太多,便轻手轻脚离开了。 金妈离开后,我便悄悄闭上了眼睛。 屋子内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陈青川的脚步声,他没去沙发而是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然后手又抚摸着我被暖气暖得热烘烘的脸,他轻轻唤了声:“小颜。”接着,他低低叹息,然后很小声很小声说:“我也会有不自信和自我的怀疑的时候。” 他说完便没再说任何话,只是握住了我放在被子外头的手。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觉到陈青川有些糟糕的心情。 以前就算他遇到再大的事情,他都不过是笑笑摇头,毫不在意,或者更严重的也不过是顶多沉默不语,他向来不是一个会对外倾诉自己失意的人。 今天,今天我竟然感觉如此真切感觉到了,因为他之后坐在那便再也没有动过了,似乎是在发呆。 我不知道他维持那个姿势究竟有多久,我后来竟然睡了过去。 等醒来时,我竟然是被噩梦给吓醒的,我梦见了我爸爸,他穿着病服就坐在我的床边,无比慈爱的看向我,可那画面一转眼,我又梦见自己穿着婚纱和陈青川站在婚礼现场,在旁边旁观的陆明,忽然拿着一把刀,狠狠扎在陈青川后背。 我甚至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惊恐的大叫了一句:“陈青川——” 我被吓醒了,我猛然睁开眼,便躺在那用力喘着气。 这时有双手探上我额头后,轻声问了句:“怎么了?” 我瞪大眼睛去看我床边的人,陈青川正坐在我床边,我盯着他,盯了他良久,才确定这是个梦。 他见我盯着他,瞳孔里全是恐惧,便问:“做噩梦了?” 我躺在那用力的喘着气,颤抖的手去摸他的胸口,他不明白的看向我。 是好的,没血。 一瞬间,我便哭了出来。 陈青川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他他问:“哭什么?” 我哭着说:“我梦见你死了。” 他笑了,语气里全是笑意说:“梦到我了?” 我哭着用力点头,然后手又不放心在他胸口摸了一圈,我哭着说:“没窟窿。” 陈青川顺势握住了我的手,他笑着说:“梦是反的。” 我擦着眼泪,哽咽着声音,半晌都没说话。 是假的,可那个梦又真实又可怕,后来我一直都在抽噎,完全忘了自己在和陈青川吵架,手死死的抓着他衣袖不肯松开。 陈青川见我还被梦魇着,便躺在床上抱着我,他轻轻拍着我后背,温声安抚我说:“我在这,傻瓜。” 我哭了好久说:“我虽然讨厌你,可我不希望你死。” 陈青川捂住我脑袋的手停了停,接着,他继续抚摸着说:“嗯,不会的。” 我情绪有些崩溃,竟然又在陈青川怀中大哭了起来,他怕我动到伤,所以一直都控制着我的脑袋,尽量稳着我的身子。 哭到最后,连护士都被我惊动了,进来巡房,见陈青川正抱着哭泣的我,她吓了好大一跳,下意识便往后退着,陈青川也没料到这么晚了护士还会过来,他便只能满脸歉意说:“抱歉,吵到你们了。” 那护士站在门口立马晃手说:“没、没事。”她想了想,又问:“您妻子怎么了?” 陈青川说:“做噩梦了。” 那护士脸便红了说:“不好意思,我打扰了。”她便立马退了出去。 护士走后,陈青川被我逗笑了,一直在安抚着我的情绪。 等我终于从那恐怖的梦中缓过神来后,我便从他怀中抬起脸看向他,抽泣着说:“以后你还是少跟陆明见面。” 他很是不解:“嗯?”了一声看向我。 我摇头说:“没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做了这样一个梦,尽管知道是假的,可还是很后怕,陆明那种赤裸裸的恨意,让我心有余悸。 哭完后,我这才意识自己跟陈青川现在是水火不容,可望着此时抱着自己的陈青川,我想了想,便想着算了,今天就暂时和解一天,我红肿眼睛,闷说:“我饿了,你给我吃的。” 陈青川倒是被我这一连串的情绪,弄得有些跟不上节奏,不过我向来对他时好时坏,他也习惯了,他情绪也收敛了些,语气也恢复了前几天对我的态度,不过语气里还是多了些温和,他问:“先喝点水?” 我摇头。 陈青川便起身去厨房给我拿吃的,他端出来后,便先盛了一碗汤出来,我动不了,所以他喂着我。 我躺在床上,依旧红着眼睛盯着他。 陈青川一勺一勺喂着我,等汤喝了一半,我又说:“青川哥哥,我们离婚吧。” 本来还算温馨的气氛,被我着突然的一句话,一下打回原形,陈青川握勺子的手顿了顿。 我说的很认真,很平和,我盯着他说:“你问过我好几次,我恨不恨你,我不恨你,我要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撑着我们家,努力照顾着我和我妈,也完成了我爸的遗愿,一直以来,我不喜欢你,是因为我们的婚姻,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那都是因为我把我对父母控制我的讨厌,很坏的报复在你身上。 我知道自己很坏,还勾引过你陷害过你,我跟你道歉。可有些话我还是想对你说,青川哥哥,这场错误的婚姻到这里就够了,我们都要及时止损你明白吗?你本就不该被捆绑在这。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一直因为我,被人看不起,被人背地里说闲话,还因为我和家里人一直都水火不容。 我就是个祸害,让你的人生变得糟糕透了,所以你别再死守着我爸的遗嘱了,和我离婚吧,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这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这样的话,是我真正的心底话,我知道他也很疲惫,被我一直欺压了这么久。 他本就是优秀的人,有他的傲气他的才华,可为了我们家,为了富安,他遭受了太多的非议。 陈青川竟然被我那番话震得好半晌都没反应,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那碗汤在他手上凉透后。 陈青川放下手上的汤碗,他看向我说:“小颜,我很开心你今天同我说这些。”他笑着说:“可是,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我不解的问:“为什么?” 陈青川笑了笑,瞳孔里染着一丝疲惫说:“没为什么。”他竟然起身要走。 我一把拽住他手说:“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陈青川停顿了几秒,不知道为什么他背影竟然在昏暗的灯光下全是落寞。 他沉默着。 可我拽着他衣袖的手,仍旧不肯松开,我今天一定要他给我哥答案,我不想再拖下去。 陈青川好半晌,才轻声说:“一定要说吗?” 我说:“一定要说,我想听。” 陈青川终于回过头来看我,他问:“开颜,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我说:“你说。” 陈青川问:“你认为我只当你是妹妹吗?” 我说:“难道不是吗?” 我不解他为什么会说这样一句话。 他沉默了几秒说:“还记得十六岁你勾引我的那年吗。” 我点头。 他说:“我是心甘情愿上钩的,我应该没告诉过你这件事吧。。” 102捆绑 我拽住他手的手松了松,手下意识的往下滑。 陈青川说:“你是知道的对吧,只是你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你知道我对你一直以来是什么感觉,你也很清楚那天我一定会上钩。” 我低着头,没说话。 陈青川见我这副表情,他依旧在笑:“你不是不知道,你只是在装傻而已,你根本就不想面对我对你的感情,因为在你眼里,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 他说:“所以我一直没有戳破,我怕你尴尬。”他忽然缓缓蹲在我面前,低眸看向我说:“富安有我想要的东西,因为有你,你和富安是一体的,这所有一切,全都是我努力争取来的,你的欺负,你的冷嘲热讽,你的讥笑,你对我的一直以来的践踏,都是我心甘情愿承受的。” 他抚摸着我脸,声音似呢喃:“在你面前我根本变得毫无自尊可言。”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陈青川如此,我有些害怕,对,不止是害怕,还有压力巨大,这是我一直假装不知,逃避的原因。 我不喜欢他喜欢我的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座巨大的山压在我后背,莫名让我有些窒息。 我说:“可是我不喜欢你,一点也不喜欢。” 他笑得毫不在乎说:“没关系啊。” 我说:“可我有关系,你知不知你这样会让我很讨厌你。”我将他手从我脸上狠狠拨开,我愤怒的盯着他说:“你这样很自私,你根本就不管我喜不喜欢你,喜欢不是两个人的事情吗?如果另一方不喜欢,那就会给对方造成困扰,你不离婚就是在捆绑我。” 他也不否认说:“那又如何呢?至少我们永远是夫妻,你永远都会在我身边。” 我说:“你就是个变态。” 他见我骂出了这句,他还好心情微笑:“如果爱一个人是这样,我愿意成为你口中所说的那种人。” 我被他的话,逼得几乎要绝望了,是了,他这样的态度,让我觉得自己所有的力道全都打在了棉花上。 他完全就是一副不管我不痛快,他就是要死拽着我,用他以为的喜欢。 我气得只能憋出一句:“我讨厌你。”可说到这,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不,不对,我恨你。” 我将被子往脑袋上用力一拉,气得不再跟他说话。 而坐在那的陈青川却只是轻笑。 第二天一早醒来,金妈来病房送早餐,见我很是郁闷躺在那,便问:“小姐,您心情不好吗?”她以为是我跟陈青川又吵架了,便看向沙发上的陈青川。 陈青川正在翻报纸的陈青川,见金妈朝他看了过来,他微笑着说:“应该是昨晚没睡好。” 金妈见我确实是眼底乌青,便说:“您睡太多了,白天应该多醒着,少睡觉。” 我没说话。 金妈便在一旁布置着早餐。那几天都是陈青川照顾我,这次在陈青川要起身时,我对金妈说:“金妈,您喂我。” 金妈看向我,又看向陈青川,她笑着问:“您又和姑爷吵架了?” 我扭头看向金妈:“您别回去了,留下来照顾我。” 金妈完全不知道我这是唱的哪一出,毕竟前几天我可还没这样做过。 她望着我,好半晌都没说话,似乎一时间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沙发那端的陈青川对金妈说:“金姨,正好这几天公司我有事,您来照顾开颜吧。” 金妈又再一次看向陈青川,良久她只能点头说:“好、好吧。” 她似乎闻到了气氛的尴尬,和不同寻常。 之后陈青川在一旁用早餐,金妈在旁边喂着我,金妈今天也不能就留下来代替陈青川,毕竟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安排的,所以她是明天过来代替陈青川的,而陈青川所以还要留在这一天。 金妈喂完我饭走后,病房里又只剩下我和陈青川。 他一点也不尴尬,金妈离开后,还表情很自然的问我:“要吃点水果吗?” 我不理他,眼睛紧盯着电视。 陈青川也没在意,他便去了浴室。 我听到浴室传来的声音,便扭头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其妙的烦躁,我将遥控器恼怒的丢在床上。 陈青川洗完澡出来后,护士正在跟我换药,他看了我一眼,便继续擦着头发,朝着茶几那端走去拿手机, 他手机已经响了许久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盯着手机,表情略迟疑,不过最终还是摁了接听键,他放在耳边,轻声唤了句:“妈。” 我以为是我妈,可谁知道下一秒陈青川说:“我不是和陈麟说过,让您和爸不用过来吗?开颜很好,没多大的问题。”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婆婆对陈青川说了句什么,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陈青川盯着手机看了良久,他便朝我走了过来说:“等会,我父母会过来。” 等那护士给我换了药,我睁大眼睛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说:“我出门接趟人。”他说完,便吩咐护士在这守我一会儿。 接着,便穿着衣服出了门。 昨天陈麟刚回去,还是代替她父母来看我的,今天他父母便又过来了,想必不是单纯为了来看我吧。 我在心里默默想。 我目光依旧落在电视机上。 差不多三十分钟,陈青川便接着他的父母过来,二老提着大袋小袋,陈青川引着他们进来。 都有些拘谨,陈青川替他们将东西放在了一旁,便说:“爸妈,你们先坐会,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陈青川的父母却阻止住了陈青川,陈青川的母亲立马出声说:“青川,亲家母今可过来?” 婆婆指的是我妈。 陈青川面对他母亲的疑问,他说:“岳母身体不太好,所以在家里休养。” 婆婆说:“你还是让她过来一趟吧,我们有一年多没见面了,想在这聊聊。” 陈青川的父母可从来没主动要见过我妈,今天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这可就有意思了。 陈青川说:“改天吧。”陈青川的父亲却发言了说:“怎么,我们来了,她连跟我们见面的时间都没有吗?”他一锤定音说:“就在这边见过面。” 陈青川看了他们良久,便了个:“好。”字。 他进了厨房。 屋内便剩下婆婆跟公公站在那,两人终于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我,婆婆朝我轻轻笑了两声说:“开颜,你好点了吗?” 对于二老的到来,我自然也礼貌的笑着唤:“爸爸妈妈。” 婆婆应答了一声,可陈青川的父母没有应答,而是握着烟筒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婆婆便走了过来,在我床边坐下对我进行嘘寒问暖。 我躺在那虽然动不了,但温顺的应答着。 陈青川端着了两杯茶从厨房出来,他父亲正在抽烟,陈青川将茶杯放在他面前,接着他走到床边,将另一杯茶递给他母亲说:“妈,喝茶。” 婆婆立马接过,她有些拘谨的说:“我来的匆忙,也没带多少东西。”她说着,便放下手上的茶杯,忽然从口袋内拿出一个红包,塞在我手心说:“开颜,这是妈的小小心意。”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吓了一跳,当即看了陈青川一眼,然后将那红包推了回去说:“妈妈,我真没事,您别这样。” 可婆婆却相当的坚持,一直往我手心里塞,我根本推不过她,因为动弹不了。 陈青川便对我说:“收着吧,妈给你的。” 我犹豫了几秒,便捏住了那红包,对婆婆说了句:“谢谢您。” 婆婆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只有一点点,别嫌少。” 我笑着说:“不会,我很开心,谢谢妈妈。” 这时婆婆又看向陈青川:“青川,开颜妈妈过来了没有?” 见二老似乎非要见我妈不可,陈青川也只能说:“我打电话。” 婆婆便点头。 陈青川只能拿着手机去了一旁。 今天二老来势汹汹啊。 连我都预感到了,陈青川自然是更加,他去一旁打电话。 没二十分钟我妈便赶到了,盛装打扮过来的,她一瞧见陈青川的父母,便立马走了过来,满是笑容的和公公婆婆打着招呼。 都是同龄人,所以比对我们这些晚辈多了份熟稔,我妈跟婆婆拥抱在了一起。 我妈向来对陈青川的父母很是尊重和看重,相互拥抱一起打完招呼后,我妈便很开心的笑着问:“亲家母,许久不见你们来我们这边了,来这边之前怎么不给我们打通电话,我好亲自去接你们啊。”她拉着我婆婆的手说:“这次就不要急着走了,在这住上一段时间,正好我们一起做个伴,出去玩玩。” 我婆婆是那种乡下的标准农家妇女,面对我妈如此,便有些惶恐说:“家里还有很多农活要干呢,亲家母。”她想了想又说:“而且我们这次来,不仅是来看你和开颜的,还有件事情,可能要同你商量。” 婆婆说的很认真。 我妈脸上的笑一凝,便问:“什么事呀,亲家母?” 103选择 我婆婆脸色有些闪躲,似乎有些说不出口,这时一旁陈父,便开口问:“亲家母,你家女儿的伤是怎么来的?” 陈父这句话一开口,我妈便知晓是冲着什么来的了,意图很明显,她看了一眼陈青川,陈青川也在一旁说:“爸,那天我跟您解释过。” 陈父说:“你别跟我来扯这些,你当我还相信你?”接着,他看向我妈说:“亲家母,当初青川和你家女儿结婚,我们本就不愿意的,第一,我们家青川高攀不起你们这样的人家,第二,青川也配不上开颜。可一直念着你们对青川的资助,又加上您丈夫当时处于病危之际,因为是他的遗愿,我们没办法,只能同意了这门婚事。可是呢?您女儿如此不喜欢我们青川,屡次让我们青川陷入别人非议当中。 亲家母,以前的事情我们都不追究了,我看要不青川和开颜就走到这算了。” “爸。”陈青川拉住陈父。 可陈父却将他推开说:“青川,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如果不是昨天陈麟同我们说,开颜是因为同人私奔才导致的腰伤,我们估计现在都还被你蒙在骨子里。” 我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她也并不慌乱,她依旧维持着脸上的笑说:“亲家母,这件事情真的是个误会,谁说的我们开颜同人私奔了,您女儿是听谁说的?” 陈父冷哼说:“陈麟说是你女儿亲口跟她说的。” 我妈当即抬头来看我,我让在床上事不关己的,在那咬着指甲。 我妈冷笑一声,便转而对陈父笑着说:“那这样的话更加不能信了,她都是胡说八道的,她向来爱搞些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来,开颜确实是发生了点意外,她当时和我发生了点矛盾,所以离家出走了,绝对不存在私奔的事情,您去问问外头的人,便清楚了。” 陈父完全不吃我妈那套说:“亲家母,你别同我们说这些了,就算在这一次有假,上次还能有假不成?上一次可都是被清清楚楚拍了下来,不管如何,您女儿对我家青川都是不情愿的,那就谁都别委屈谁了,干干脆脆离了吧。” 陈青川的父亲态度相当的强硬,甚至不留一丝余地,我妈可能是觉得同他说不下去,便又对陈青川的母亲说:“亲家母,这事情都是误会,闹成这般,真不好看。” 陈母却犹豫的说:“我看还是离了吧……” 我见二老的态度,倒也没有表现出不高兴,也激烈的反抗,她说:“要离婚也不是我们两三句话可以说定的,现在我们也在这决定不了,不如亲家母亲家公在这住上两天,咱们再好好商议?”我妈指着病床上的我:“我们现在总不能推着开颜和青川去民政局打离婚证吧?” 陈父陈母看向病床上的我,似乎觉得是这个道理,便相互沉默了。 我妈见他们如此,便笑了笑,又对陈青川说:“青川,不如你先带你父母去安顿安顿?” 陈青川说了个:“好。”字。 便对陈父陈母说:“爸妈,有什么事,我们在酒店说。” 陈父陈母见这是有商量的余地,便也没有咄咄逼人,他们点头说:“那好吧。” 不知何时到达这的定坤,便走了过去,替二老拿了东西,陈青川引着他们出门。 陈父陈母也只能同着陈青川离开。 等他们走后,我妈便让金妈出去时把门给关上。 我妈那天被我气走后,便再也没有来过我病房。 金妈见我脸色铁青,便小声说:“太太。” 我妈又重复了句:“出去!” 金妈不敢违抗我妈,只能点头,从房间退了出去,并且顺带关上了门。 屋内剩下我们母女俩人,我拿着遥控器在那换着台,里头的狗血剧正看得起劲时,我妈走了过去,直接将电视给关掉,屋内安静下来后,她走到我床边问:“你是真打算跟青川离婚是吗?” 我以为她是终于开窍,良心发现了,立马便说:“您要同意了?” 我妈阴测测笑着说:“等我死了,随便你们离。” 她这句话,我脸上的笑要笑不笑,我说:“现在可不是您说了算,他陈家吃了秤砣铁了心。” 我妈又问:“那些话真是你跟陈麟说的?” 我说:“怎么?不行?” 她说:“你可真不要脸啊,自己搞出这些事情来,还敢对外说出去。” 我一脸无所谓说:“我不一向不要脸吗?谁让你们生了个这么不要脸的孽障呢。” 她见我是破罐子破摔的态度了,她点头说:“好,许开颜你要是这样一副态度,我倒要看看你要闹到什么程度,你想逼死我,你就尽管来。” 她起身便走。 我在她身后说:“妈,命是自己的,您别总是拿你们的生命来威胁我,你要真因为我和陈青川离婚死了,我也不阻止,毕竟这是你的选择。” 我妈站在那良久,终是拉开门从屋内冲了出去。 外面焦急等待的金妈见她出来了,便唤了声:“太太。” 我妈没有理会金妈,头都没回的离开。 我靠在那,闭上了双眸。 第二天凌晨五点我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里没人说话,只有对方时有时无的呼吸声。 我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我也握着手机一直都没有动。 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窗户也被窗帘紧闭。 当这通无声的电话长达五分钟之久,电话那端的人终于开口了,他说:“我今天结婚。” 我在电话这端说:“那我恭喜你。” 陆明说:“只有这些吗?” 我说:“只有这些。” 陆明在电话那端嗯了一声,接着他便摁掉了电话。 手机内传来断线的嘟嘟声,我出神的听着,终于在那一刻将手机关了机,然后便长久的一动不动的躺在那。 我似乎都能够听到自己血液流动声。 这桩婚事,终是成了。 陆明结婚的日子,我没敢开电视,也没敢翻房间里头的任何一张报纸,一整天都是躺在床上睡觉。 金妈是清楚我今天心情不会太好,也没敢打扰我,尽量轻手轻脚的在那做着事。 我也没觉得有任何难熬,睡睡醒醒到下去四点,四点起来吃个饭后,又继续躺在那睡着。 金妈是让我醒来看会书的,不过见我今天一整天都没吭过声,终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天,竟然就这样轻轻松松过去了,毫无波澜,我以为我会缠绵悱恻,我会分分秒秒都觉得难熬,可好在并没有,我竟然出奇的平静。 我竟然还有些变态的在心里庆幸,好在受了这次伤,如果没有这次伤,今天的自己,应该出现在了婚礼现场吧。 我该用怎样的表情祝福他呢。 我完全无法去想象那样的场景。 晚上八点,我又再次吃了点东西,吃到一半,我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金妈:“金妈?陈青川呢?今天他怎么没来?” 金妈对我说:“姑爷今天去送您公公婆婆回去了。” 我瞪大眼睛问:“金妈?您说什么?!” 金妈可能意识到失言了,便立马说:‘’我、我也不是太清楚。” 本来看陈青川父母那气势汹汹的模样,想着这件事情怎么着都没那么容易解决了,怎么这么快人就被送走了。 我没看金妈,便找到自己的手机,开了机给陈麟打了一通电话。 陈麟接到我电话,便在电话那端问:“许开颜,你有病啊?!” 这是我第一次给她电话,我也懒得她怎么看我,便在电话内问:“你爸妈都走了?” 陈麟说:“走了啊!” 我激动的差点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在很快我便抑制住这股冲动,躺在那克制住自己说:“你不是希望我跟你哥离婚吗?你怎么能够让她们就这样走了?!” 陈麟也在电话那端无比激动说:“我怎么知道我哥使了什么法子让她们走的,我现在还一肚子气呢!” 我觉得今天我跟陈麟难得统一战线,我问她:“你是不是真想让我们两人离婚?” 陈麟一点也不犹豫说:“你这不废话吗?我现在巴不得你们离,谁希望自家哥被人戴绿帽子。” 我正准备将陈麟拉入我阵营,两个人好好筹划筹划时,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陈青川从外面走了进来。 金妈立马唤了句:“姑爷。” 我手快速摁了挂断键,然后朝门看去,陈青川正好也看向我。 我朝他笑嘻嘻的假笑,然后默默将手机放入了被子内。 金妈走了过去接过陈青川的外套,笑着说:“姑爷,您过来了啊。” 陈青川看向金妈说:“嗯,回来的比较早。” 他又问:“你们吃饭了吗?”他手上提着兰之斋的蟹肉包。 金妈回着说:“小姐刚吃。” 他笑了笑,便又将手上的蟹肉包递给了金妈,金妈接过便拿去一盘装盘,接着陈青川朝我走来问:“刚才和谁打电话?” 我说:“没谁。”便又朝他敷衍的笑了笑。 104 我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半个月后便出了院回家休养,后面半个月倒是可以下床走走停停,日子也没那么无聊了,好在陈丽娜这个人还算讲义气,怕我无聊,便每天朝我家跑,除了她晚上回家睡觉,其余时间便在我家吃喝拉撒。 这几天我往家里请来不少同学来玩。 星期二的晚上,陈青川下班晚上的时候,家里依旧有不少的客人,都是当初大学时玩得好的同学,陈青川都认识了,他没有任何意外,将公文包递给了家里的阿姨,他便朝我们这边走来,笑着同她们打着招呼,还同我那几个同学聊了几句。 打完招呼后,他依旧没有多呆,也没有打扰我们玩牌,便如往常一般回了书房,不过,他在离去前,终于问了我句:“需不需要休息会?” 我头都没抬说:“不用,你别管我们。” 陈青川见我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点头,上了楼。 他上楼后,魏宛看向我:“咱们要不要先走?吵到你家青川不好吧。” 我笑着说:“你怕什么,这个家我说了才算。” 陈丽娜说:“呦,住了一趟院回来,架势都不一样了。” 我说:“今晚,你们陪我到十二点。” 陈丽娜瞪大眼睛问:“不是吧?又陪我这么晚。” 我很严肃的告诉她:“是的。” 她说:“你这段时间有些别扭啊,以前可不见你是这样。” 我说:“我有什么好别扭的,不过是憋久了,让你们多陪我玩会罢了。” 陈丽娜手指上摸着牌,她问:“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躲着陈青川呢?” 我没想到陈丽娜看出来,我立马否认说:“我躲着他干什么,我有病啊。” 陈丽娜说:“你现在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不想见他。” 有同学问:“你们两人吵架了?” 我说:“我们像是吵架了吗?” 魏宛瞧着我,她笑着说:“咱们也太不识趣了,这几天一直都在你家唠叨到这么晚,要不今晚咱们七点就算了吧,吵闹到这么晚,影响你老公休息。” 我急了,我说:“不行,不行,你们撤这么早干什么,我说了今天晚上谁都不许走,必须到十二点。” 陈丽娜对魏宛说:“听她的吧,免得说咱们没义气。” 几人倒是没再说要提早走的事情,我也放心下来,尽管腰已经感觉有些累了。 原本魏宛有些累了,是真想提早一个小时散场,被我死拽着硬拽到十二点,才各自困死了一脸迷糊着离开。 一直在等着散场的阿姨过来收拾桌子,我在楼下磨蹭了一会儿,没急于上去。 阿姨见我奇怪的很,便问:“小姐,您怎么不上去啊?” 我闷声说:“还不困。”便在客厅内撑着腰四处走着。 时间接近一点后,阿姨把客厅打扫完,便扛不住去休息了,我便也没有再待下去,终于还是上了楼。 等到达楼上后,我悄悄开了房门,看了一眼床上,好在陈青川已经睡了,正背对着我侧躺在那,我松了一口气,便小动作朝浴室走去,用最快的速度洗完澡后,我便从浴室出来,刚要上床躺着,这时陈青川伸手开了床头柜上的灯。 灯一瞬间便亮了,我吓了一跳,便看向身边的人,陈青川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我。 我一脸意外的问:“你、你还没睡?” 他说了两个字:“等你。” 我下意识的点头,便立马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说:“好困啊,我要睡了。”我便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陈青川看向我,坐在那看了我良久。 他忽然问了我句:“腰不疼吗?” 说实话是挺疼的,可我并不想和他过多对话,抱着被子假装自己睡着了。 陈青川又说:“如果你不想和我过多的接触,我可以等你睡了再回。” 我睁开眼,揉着眼睛看向他,一脸迷茫问:“你、你说什么?我有点听不懂哎。” 陈青川望着我,没说话。 在他视线下,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说:“我是真困了,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了。” 我也没管他是否还在看着我,只是死闭着眼睛。 一想到他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我现在想起都还觉得浑身不自在,现在怎么跟他相处都觉得变扭,所以现在我都在不自觉躲着他。 陈青川自然是看出来了,这段时间我天天喊人来家里,错开和他相处的时间。 他也没再说话,在我身边躺了下来,台灯也被他关掉了,屋内一室黑暗,我紧紧抱着被子离他很远。 陈青川在漆黑的夜里问:“不冷吗。” 因为我隔他隔的远,所以中间空荡荡的,有风漏了进来。 我确实觉得冷,可这段时间我都是这样同他睡的。 我没吭声,继续装死装睡。 忽然陈青川态度非常强硬的将我扣在了他怀中,我相当激动的推着他问:“你干什么?!” 陈青川冷着脸看向我问:“你在逃避什么?” 就算屋内漆黑,可这么近的距离,我还是可以看到陈青川的脸,以及他的表情,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紧张,甚至紧张到结巴,我说:“我、我、我能够逃避什么?我不过是困了想睡觉而已。’” 我用手捶着他胸口说:“你松开我,这样疼。” 陈青川却没有放,他脸离我极其近,他问:“开颜,你就这样无法正视不了我对你的感情吗?” 他又提到这件事情上来了,我觉得头皮发麻,我疯狂挣扎着说:“我不想听!我真的很困,你放开我!陈青川你放开我!” 可陈青川无论我怎样挣扎吵闹,始终将我的手扣得牢牢得,我挣扎不开,便干脆也瞪着他。 我们两人对视着,终于我败下了阵,闭着眼睛说:“那你想怎样,我现在真的很困。” 他忽然温声说:“开颜,你睁开眼看着我。” 我不肯,依旧死闭着,还闭得更紧了。 陈青川什么话都没再说,忽然便朝我唇上用力吻了下来。 我大叫着,疯狂挣扎着,可陈青川压制住我的手,将我整个身子压在她身下,抵着我唇齿,不准我有半分的退缩和抵抗。 他知道我现在是半个残废,根本就反抗不了他,他将我压在身下,用力吻着我。 我的牙齿死死紧绷着,可抵不住他的力道,他地在那,含住我的唇,不断往里头侵入,吻得越发深。 我无处闪躲,只能和他唇齿纠缠着。 他吻的很深很深,动作有很温柔很温柔,一点也不粗暴。 当我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时,陈青川终于松开了我的唇。 我在那用力喘着气,狠狠喘着气,像条缺氧的鱼,陈青川唇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鼻尖和我的鼻尖相抵,他听我喘了好久,他手抚摸着我脸,才低声说:“感受到了吗,小颜。” 我觉得他就是个王八蛋,他就是再逼我,逼我接受他对我的感情。 我生气的不说话,别过脸,也不想跟他有过多的争吵,毕竟现在的情况下相当的不安全。 陈青川见我如此,便笑了,再次吮了下我唇,他抚摸着我脑袋说:“以后再躲,就这样惩罚你。” 我恼羞成怒的推着他说:“你就是个臭流氓,你让开,别压着我。” 他闷声笑着,依旧抱着我,他就是想看我这手粗无措的模样。 他倒也不得寸进尺,吻完后,也不再强迫的抱着我,松开我后,任由我依旧隔得离他远远的。 第二天我一直等陈青川的车离开,我才从楼上下来,阿姨见我走的鬼鬼祟祟的,便在一旁问了句:“您看什么呢?” 我吓了一跳,当即便去看阿姨,立马收回去瞧窗外的视线,咳嗽了两下,便直起身对阿姨说:“没事没事,我是下来吃早餐的。” 便往餐厅走。 差不多一个小时,陈丽娜便又来我家陪我了,等她到了后,我问了陈丽娜一个问题。 我说:“你觉得陈青川喜欢我吗?” 陈丽娜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她说;“你瞎啊,这么白痴的问题还来问我。” 我觉得烦的很,我说:“我讨厌他喜欢我。” 陈丽娜说:“难不成你这几天躲着他,是因为发现他喜欢你这件事?” 被他看出来了,我也没有否认,我说:“你清楚的,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陈丽娜切了一声,她说:“你就作吧,人家喜欢你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样?” 105碾压 我说:“你不会明白的,我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哥哥一样的人物,可这个人物竟然喜欢喜欢你?换个想法说,比如陈阖喜欢你,你怎么想?接受得了吗?” 陈丽娜表情竟然有点不自然了,她忽然抓起桌上一叠报纸朝摔了过来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见她似乎当着了,立马解释说:“我说打个比喻。” 陈丽娜说:“比喻也不行,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乱讲。” 见陈丽娜对这方面如此当真,我只能说:“行了,不讲就不讲,你看你连这方面玩笑都接受不了,何况是现在的我。” 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我说:“话说你哥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不结婚,给你娶嫂子啊。” 陈丽娜竟然抓起桌上的饮料,喝了一口说:‘’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好了。” 我说:“你哥这人多有魅力啊,长得又高又帅,又风趣幽默健谈,A城多少名媛趋之若鹜,他竟然到现在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 陈丽娜说:“跟我哥相比,我更喜欢你家陈青川,同样又高又帅,还比我个哥脾气好温柔,你怎么就不喜欢他?” 我撇了撇嘴,没说话。 陈丽娜见越聊越不着边了,她说:“行了行了,聊这些干嘛,喝酒喝酒。” 她端起桌上的饮料便来跟我干杯,我拿着牛奶,跟她杯子轻轻碰了两下。 陈丽娜跟我一起吃着早餐,吃了一会儿,她问:“对了,今天下午有个酒会,我跟我哥一起,你去吗?” 想到这种场合,我想都没想说:“你去吧,我不想出门。” 这已经是她不下六次邀请我出门了,可每一次都毫不犹豫的拒绝。 陈丽娜说:“哎,许开颜,你是不是准备在家里躲一辈子?” 我扫了她一眼说:“躲什么,有什么好躲的。” 陈丽娜却丝毫不给我留面子,她说:“你什么心思我很清楚,你可以一个月不碰电视不看报纸,你难道要一辈子都不去面对外面的现实吗?” 我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只是单纯不想出门而已。” 可陈丽娜却是相当了解我的,毕竟也当了这么多年朋友了。 她不管不顾说:“行了,什么都别说了,今天下午咱们一起去那酒会玩玩,陈青川会在,我家办的。” 我看向陈丽娜,便没再说话。 她的生活比我的多姿多彩多了,这个酒会窜到那个酒会,以前我倒也爱跟她四处乱窜,这两年,我对那些热闹的一切一点也不感兴趣,陈丽娜怕我临时反悔不去,便吃完早餐,带着我上楼同替我挑选礼服。 我柜子里的礼服基本都是没开封的,她给我挑了一件,最终选择了一件水红色的抹胸刺绣长裙,陈丽娜和我身材差不了多少,也在我柜子里挑了一件穿上。 下午一点我们装扮完后,便坐车出门。 这是我养病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门,我才发现外面早就是另一番天地。 雪融了,大地似乎有回春的迹象,路边梧桐树,生机勃勃生长着,街边的广告牌也换了一茬又一茬。 车子到达陈家酒会的庄园入口后,我们从车上下来,门口两个保镖自然是认出了自家大小姐,连拦都没拦立在那,陈丽娜带着大喇喇走了进去。 这次的酒会出奇的盛大,来的都政商界的大人物,我挨在陈丽娜身边问:“你们家最近有什么喜事吗?搞个这么大酒会。” 陈丽娜挨在我耳边说:“我哥搞的,听我爸说,我哥并购了天美。” 我说:“天美不是最大科技公司吗?” 陈丽娜说:“以前还行,不过天美跟我哥打商业战打了五年之久,没打赢,最终被我哥在今年成功并购了。”陈丽娜感叹:“五年啊,我哥用了五年去搞天美,这次一举获胜,你说这酒会他能不搞特搞吗?” 陈丽娜嘴角扬起一丝得意。 我不得不竖起大拇指:“你哥真牛逼。” 陈丽娜切了一声说:“你去问问你家陈青川,他比我哥黑心多了。” 我对生意场上的事情一概不知,也不知道陈青川站的什么角色。 陈丽娜说:“你看陆家要搞你们家这么久了,你家毫发无损的立在这,他陆治时什么人物啊,商场上的老手,看中的东西几乎百发百中没有得不到的那种,从没失过蹄。 可用我哥的话说,陈青川这个人别看他不声不响,在商场的作风一直保守也不突进,可有人要真搞他,还真难,陆治时现在就是个例子,对付你家这么多年,富安从你爸去世仍旧实力雄厚,稳扎稳打,可见陈青川这个人有多可怕了。” 陈丽娜拍了拍我肩膀说:“算了,咱们这些女人家的,就吃吃喝喝算了。”她今天显然也高兴的很,便又说:“走我带你到我哥面前去打个招呼。” 她便拉着我满厅乱窜,终于我们窜到陈阖跟前,他正端着香槟,在那招呼着来宾,我跟陈丽娜窜到他跟后面后,陈丽娜跳了过去,抬手在陈阖后背用力拍了一下,喊了句:“哥!” 正在应酬的陈阖听到陈丽娜的声音后,当即便端着香槟转身来看,一看到我们,便笑着说:“你们两个小丫头乱窜什么呢。” 陈丽娜拉着我说:“我今天把开颜带过来了。” 面对陈阖,我便对他笑了笑,也开心的打招呼。 上次陈阖来看我,还是在医院,已经一个多月了,他见我竟然能够下床走路甚至出门了,便问:“开颜,身子好了?” 我笑着说:“好的差不多了。” 陈丽娜在那抢话说:“都是我的功劳,要不是我天天往她家跑,她能好的那么快吗?” 陈阖见她那得意的小模样,便拍了拍他的脑袋说:“行了,过会儿陈青川要是来了,我让他给你发个奖状。” 陈阖因为是在招呼客人,所以那些人全都在看着我们,他自然不能跟我们多说,便对那些人笑着介绍:“舍妹跟舍妹朋友,让大家见笑了。” 那些看上去都是些叔叔伯伯类的人,我们也立马乖巧的打着招呼。 陈阖今天忙的很,根本没空招呼我们,便让他身边的一名助手照顾我们。 等我们走远后,我在陈丽娜耳边说:“你哥真是帅爆了。”今天是陈阖的主场,他穿着剪裁良好的西装,手上端着香槟,站在一堆老头子中间,真是说不出的俊朗优雅,天生就是生意场上的王者气场。周围不少富家小姐,目光时不时都往陈阖身上瞟。 对于我的夸赞,陈丽娜竟然也不否认,她说:“你还别说,如果他不凶我的话,看上去还是人魔狗样的,挺好看的,不过有时候他这个人就是太爱高调了,你看你家陈青川多低调内敛。” 陈丽娜这句话才刚落音,入口处便传来一阵骚动,陈青川便带着定坤过来了,一堆媒体在那对他拍照摄像。 陈青川在那简单的讲了几句话,便脱了身朝酒会大厅走去,陈阖过去迎接。 果然和陈阖站在一起,陈青川是真的低调很多,笑容谦逊,态度恭谦,和陈阖眉眼里飞扬的自信相比,他身上只有和煦。 两人站在一起,自然是所有人的焦点,现场的气氛比之前更热络了。 可能因为陈阖还是未婚的原因,不少老总带着自家千金往陈阖面前站,陈丽娜看到这,冷哼了一声,拉着我转身就走。 我看了眼陈青川,他正在同面前的人笑谈着。 不过在陈丽娜带着我转身时,他发现了我,朝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扫了他一眼,便跟着陈丽娜走了。 之后我们两人便在酒会现场吃吃喝喝着,正吃着,会场忽然又是一阵骚动。 我和陈丽娜以为是什么大人物,便齐齐抬头看去,便正好看到谢易双挽着陆明出现在酒会现场。 陈丽娜骂了句:“靠,我哥怎么把他们请来了!” 陈丽娜似乎不知道陈阖请的人名单。 这是我时隔一个月之久,再次见到陆明和谢易双。 谢易双穿着一件黑色的路肩纱裙,露出纤长的颈脖,和苗条高挑的身段,脖间带着一颗与黑色纱裙侠相匹配的黄色钻石,她神采奕奕站在陆明身边。, 一瞬间便成为了众人眼中的焦点。 陈丽娜冷笑。 谢易双这个人向来高调,每出现一个场所,必定会精心打扮,去获得全场的关注。 来陈丽娜家的酒会更加是,而且如今她可是陆太太了,身份今时不同往日。 我望着这一幕,对陈丽娜说:“她可真像只孔雀。” 我喝掉杯子里的饮料,转身去挑选别的吃的。 陈丽娜在我身边说了句:“可不是,孔雀开屏都没她那么招展吧。”她也跟着我转身。 后面一片喧哗,是怎样我也没再回头去看。 不过陈丽娜气不过谢易双这么高调,她将手上那杯酒往侍者手上一塞,然后便说:“我去碾压她。” 说着,便踩着高跟鞋张扬的走了过去,不过她走之前,想到什么,又将我拽了过来,一同带着我前去。 我拼命反抗着说:“陈丽娜,你疯了?” 陈丽娜说:“你怕什么?迟早要面对的,而且这谢易双明显想要出风头,咱们干嘛让她在我家得逞。” 我挣扎着说:“不行,我不想过去。” 陈丽娜懒得理我,拉着我便朝前走。 我不好挣扎得太用力,一堆人在看着,于是便被陈丽娜拉到了会场中央,隔着一段距离,她便笑着说:“呦,我说谁来了,这不是刚结婚的陆总和陆太太吗?” 陈丽娜这句话一出,那些落在谢易双身上的视线,便又落到了陈丽娜和我身上。 谢易双刚才的靓丽出场,此时也多少会显得黯然失色,毕竟陈丽娜货真价实的陈家公主,今天东道主的妹妹,而我这个话题千金,更加惹人眼球了。 谢易双也没想到我会在,她站在陆明身边望着我和陈丽娜。 而一旁的陈青川和陈阖没想到我们会突然出来,全都看向我们。 陈阖吩咐助手想要来拉开我们,不过陈青川在一旁说了句:“算了。”特别小的一声,陈阖看了他一眼,便没再说话,只是沉眸看向陈丽娜。 陈丽娜故意忽视掉陈阖的眼神,便对陆明笑着说:“陆总,新婚快乐啊。” 陆明本身也惹眼,对于陈丽娜的祝福,他手上端着红酒,挽着谢易双笑着回了句:“多谢。”接着,他又看向陈丽娜身边的我,他没说话,端着那杯红酒一口喝了下去,算是敬我们。 106秘密 谢易双看到我,便又拿着手上的香槟敬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也不好闹出什么,我手上只端着一杯饮料,很是平静的朝谢易双写出手上的杯子,和她轻碰了一下。 毕竟是陈阖的庆功酒会,陈丽娜还是有收敛,而且陈阖还站在身后,我们和谢易双面对面碰了杯,我和陈丽娜便笑着转身,她是看不惯那谢易双出风头的,站在一堆的镜头前,很是耐心的微笑着。 要多明媚就多明媚。 不过陈阖怕我们闹得太过,便由着助理把我们带走了,陈青川在一旁看了我一眼,他便让定坤跟着我。 等我们到达角落后,那些媒体果然不再追着谢易双拍,一时风头过去后,自然也就散了。 陈阖的助理站在陈丽娜身边说:“大小姐,老板说让您休息室休息会。” 陈丽娜看向陈阖的助理,皱眉问:“为什么?” 那助理说:“这是老板吩咐的。” 陈丽娜问:“那开颜呢?” 那助理说:“开颜小姐有陈总这边的人负责。” 两人明显是要隔开我们,陈丽娜生气的很,瞪着陈阖的助理,可没有办法,她还是相当怕陈阖的,便只能跟陈阖的助理走。 走的时候还看了我一眼,怕我一个人在这酒会上不好玩,我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陈丽娜离开后,定坤便跟在我身边说:“太太,陈总让您在这边等等他。” 我没吭声,只是无聊的在那站着。 定坤也没有离开,随在我身边,陈青川那边应酬完后,他便抽身朝我这边走了过来,他便很自然揽着我肩膀说:“过来这边怎么告诉我?” 我说:“我是跟陈丽娜来这边玩的,临时起意。” 陈青川笑着说:“也好,你一个月没出门了,正好出来走走。”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我只能跟着他走着,他拥着我去了休息室,到达休息室里头,我便问他:“你干嘛带我来这里?” 我有点不太开心,陈青川微笑着说:“怕你无聊,这里可以休息看电视。” 我在沙发上坐下,有些不太开心说:“你是怕我无聊还是防着我。” 屋内很热,陈青川脱了外套,然后便在我身边坐下,他说:“如果你想去大厅玩,我也不会阻止,只是外面媒体众多,我不想让你过度曝光在媒体面前。” 我拿着桌上的杂志无聊的翻着说:“有什么关系,反正被他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陈青川笑着抚摸着我脑袋说:“总归没好处。” 这个时候有侍者端了些吃的进来,定坤也一同跟着进来,在服务员把果盘放在我们面前后,定坤便小声说:“陈总。” 似乎是提醒他出门,陈青川今天是来参加陈阖的庆功酒会的,自然不能在里头多陪我,他回了定坤一句:“我知道了。” 便又对我说:“在里头看会电视?” 我没好气的回句:“随便。” 他便替我将电视打开,然后调到一个娱乐频道,里头都是一些明星。 陈青川便让那服务员在屋内陪着我,他才跟着定坤离开。 等他们一走,我确实无聊的很,本来是跟陈丽娜一起来的,现如今是被硬生生给分开,我看那服务员良久,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便将手上的杂志,往桌上一丢。 服务员便战战兢兢走了过来问:“许小姐,您要不要吃点水果?” 我说:“不用,没胃口。” 那里有张贵妃榻,我便走过去躺了一会儿,不过在陌生的地方躺了十分钟,我便已经百般无聊了,便起身朝外走。 那服务员立马走了过来,跟我在身后说:“许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说:“你是在监视我,还是在照顾我?” 那服务员说:“不,您误会,我们只是怕您在这走丢,找不到路。” 我说:“我去找你们家小姐。” 说着,也不再看那服务员,便推门走了出去,这边都是总共两三个休息室,我占了一间,剩下两间不就是陈丽娜待的地方了吗? 可我推开第一间休息室门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陈丽娜,便顺着来到第二间休息室的门前,却发现门给锁了,我推了两下推不开,便想着她应该在里头睡觉,便作罢了,找了个转角处打算等会儿人,看会不会有人出来。 可是没一会儿,果真门便被人推开了,出来一个服务员,那服务员没有发现我,径直走走廊离去。 我便迅速走过去,握住休息室的门把手,便将门给推开,可才开半丝缝隙,我整个身子顿时僵硬一片。 陈丽娜正跪在沙发上和一个男人嘴对嘴喂食,我正尴尬的想,她什么时候找男朋头了,正要关上门离开时。 可接着沙发上的男人忽然将她搂在了怀中,撅着她下巴便吻了下去,陈丽娜整个人缠着他,撒着娇。 那男人的大手探进了陈丽娜的裙子里,脸埋在陈丽娜怀中低笑的骂了句什么,惹得陈丽娜娇嗔连连,两人在沙发上闹做一团。 那男人可能意识到门没关,便立马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在他看过来之前,我立马从门口闪躲着离开,我走的很快,脚步相当的慌乱无措,正当我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忽然有双手将我拽到了角落,我刚想尖叫,那双手预先捂住了我的唇,挨在我耳边低声嘘了一声。 我猛然回头,是陈青川。 我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因为接着走廊里便传来了扣门声,接着便是一片平静。 陈青川便领着我回休息室,他将门关上后,我还一脸呆滞的看着他。 陈青川知道我一定是吓坏了,他将我拥在怀中安抚着我。 我看了看他,又去看门外,陈青川忽然将我压在了门上吻上我的唇,我唔唔大叫着,推着他,可他唇舌和我纠缠着,他吻了我好久,吻到我思绪混乱时,他忽然松开了我唇。 我得到了解放,张口就要说我刚才看到的一切,他抱住我脑袋,在我耳边轻声说:“听话,只当什么都没看见。” 我说:“可是——” 陈青川说:“这个世界本就有许多不正常的事情。”他小声说:“与我们无关就行。” 我情绪激动到不行,我想组织语言,可是最后发现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我没想到里头接吻的人竟然陈阖跟陈丽娜,他们两人不是兄妹吗?怎么会是这样? 我思绪彻底乱了,脑袋完全就是一团浆糊。 陈青川松开了我,他弯身看向我,和我视线齐平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他低声说:“这个世界上你意想不到的事情有许多,这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往陈青川怀里一钻,回头去看那扇门。 陈青川见我吓成这副模样,他笑了,手也下意识护住我,便将门一拉,看向外面站着的人,是刚才那个服务员。 刚才可能她是跟陈青川去报信说我离开房间的事情了,所以并不知道我刚才在陈丽娜休息室门口的事情,他看到我人在陈青川怀中,便说:“陈总,原来许小姐在您这里。” 陈青川说:“没你事了,去忙你的吧。” 那服务员松了一口气,便点了点头。 陈青川将门给关上。 他拥着埋在他怀中的我,便带着我朝沙发那端走去。 我还是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又扑进了陈青川怀中,陈青川失笑的抱住我。 我是真吓得不轻,我完全无法形容此刻心情,就像是知道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还是关于我最好的朋友的,可她从来都没同我说过,半个字都没泄露过。 原以为他们只是感情好,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样。 我一惊一乍的从陈青川的怀中退了出来,然后指着他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陈青川不否认。 我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陈青川看了我良久:“大二。” 那个时候他和陈阖已经很熟了,只是没现在这么熟和亲密。 我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陈青川说:“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他抚摸着我脑袋说:“忘掉这一切好吗。” 我抱着脑袋只觉得头疼万分。 便不再理会他,便趴在沙发上用枕头蒙住自己的脑袋说:“我想安静一会。” 这个时候门又响了,外头传来陈丽娜的声音,她声音很清脆的唤:“开颜,开颜。” 我全身紧绷,我慌乱无措的抬起头去看陈青川,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样面对这样的陈丽娜。 陈氏兄妹,这两个字在我脑袋来回转着,几乎就像两个炸弹。 陈丽娜还在外面敲着门,陈青川便从沙发上起身,朝门那端走去,他将门拉开后,陈丽娜站在门外,她已经换了一套礼服,精神抖擞站在门口,她见是陈青川开的门,很是意外的问:“咦,你怎么在这?” 我真佩服陈青川这个人,竟然脸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说:“刚才在里面休息。” 她笑哈哈的说:“那方便进去吗?” 陈青川说:“当然没问题。” 陈青川竟然毫无预兆的将门给打开了,让陈丽娜从外头进来。 我立马从沙发上坐直身体,陈丽娜便小跑着在我身边坐下,她圈住我手臂说:“我去外头找你了,外面的人说你在休息室这边。” 我笑容尽量自然说:“我、我在这边睡了一会儿。” 陈丽娜说:“我也在那边休息了一会儿,有些无聊所以来这边找你。” 她见陈青川还站在那,便问:“你在这边待很久了吗?” 陈青川说:“嗯,现在要过去。” 陈丽娜驱赶着他说:“你快走吧,我在这跟开颜说会话。” 陈青川便看向我,他嘴角含笑说:“好,你们聊。”他便离开了休息室。 等陈青川走后,陈丽娜心情比之前好太多,她说:“我们要不要出去玩会?” 我问:“你换衣服了?” 她想到什么,又说:“哦,刚才睡太皱了,让家里的仆人拿过来一件,换了。” 我没说话。 她见我情绪有些沉默,又问:“你怎么了?好像不开心?” 我立马说:“没有,我只是……”她拉着我说:“走吧,我们去外面玩吧,里头多无聊。” 我被陈丽娜拉得只能跟着她走,等出了休息室的走廊后,她带着我重新入了大厅。 依旧很多人,热闹的很,大提琴在悠扬着。 陈丽娜在人群中找着什么,她找到陈阖的所在地,嘴角便勾起一丝笑说:“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107跟上 陈丽娜走在前面,我正要跟上,这时我身侧传来谢易双一句:“开颜。” 我停下动作,回头看向她,她笑着朝走来,停在我面前后,我看向她问:“有事吗?” 她说:“没事,就是跟你打声招呼。” 我冷笑问:“我们熟吗?” 我转身便要走,谢易双说:“你没来我们的婚礼现场,我还真觉得可惜呢。” 我停下脚步,又回身站定在她面前说:“你不是全程直播,给我发了许多照片吗?” 她笑着说:“原来你都看了啊,我以为你没心情过目呢。” 我说:“挺好的,还没恭喜你正式成为陆太太。” 谢易双笑而不语,她没有多停留,正要从我身边经过时,我又伸手拦住了她,她停下看向我。 我说:“陆太太,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聊聊?” 谢易双问:“你要聊什么?” 我说:“聊我的丈夫。” 她嘴角的笑容一收,便侧脸看向我,很快,她又说:“许小姐,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她将我的手给丢开。 她现在对自己当初说过的那些话是完全的矢口否认了,而且颇有不认账的做法。 这态度两的大转变还真是让人越来越好奇,想要探个究竟了。 她提着裙子走的很快,很快又归至了陆明身边,巧笑嫣然的依偎在陆明身边,而陆明也挽着他,他现在似乎……也放下了,除了刚见面时,不得不看我一眼以外,便再也没有朝我看过来过。 我站在那望着他的身影,终究是移开了眼,去了陈青川身边。 他很意外我会来他身边,他看了我一眼,我主动挽住他手臂,冲他笑了笑。 陈青川便揽住了我,然后便同我介绍面前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陈青川怎么认识我便怎么唤着。 说实话,酒会本就一场应酬,这场酒会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便散场,陈阖亲自送着我们离开,陈阖依旧还是以前的陈阖,完全看不出半点异样,可自从碰到那一幕后,我已经完全无法用以前的眼神去看他们两人。 陈丽娜也没发现我的情绪,她整个目光一直都在陈阖身上。 陈阖在跟陈青川说话。 我没仔细听,心里一直回旋着白天的事情,两兄妹都表现得正常极了,没半分异样。 突然间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陈丽娜有些陌生,她知晓我所有一切,可对于她,我是一无所知。 这个时候陆明和谢易双也从里头走出来,等候在外面的记者,便将视线全都落在了陆明身上,陆明朝我们这边走来,他对陈阖说:“陈阖,恭喜了。” 他和陈阖也认识,也算是从小认识的,但是并不太熟,陈阖因为跟陈青川的关系,所以对陆明也一直以来是点头之交。 陈阖对于陆明的恭贺,他笑着说:“应该是我该恭喜两位新婚燕尔才对。” 谢易双害羞说:“都已经结婚一个月了,还有什么好恭喜的。” 陈阖很是健谈,他说:“那现在我应该是祝福早生贵子了?” 谢易双被陈阖调侃得羞红了脸,陈丽娜在一旁翻白眼。 陈阖和陆明握住手说:“行了都是兄弟,不必这么客气。” 两人礼貌的握上一会儿,便松开,陆明便没再停留,带着谢易双离开,不过他走了几步后,又停了下来,看向我跟陈青川,他一句话都没说,弯身上了车,在他上了车后,谢易双也紧跟其后,两人坐入车内,司机将车门给关上,谢易双朝窗户外看了一眼,那一眼不知落在谁身上,很短暂,不过又立马侧过了脸。 陈青川见我盯着那辆车离去,手便别过我脸,对陈阖说:“那我们便先走了。” 陈阖笑着说:“行,有事再联系。” 陈丽娜也赶忙说:“开颜,我们明天联系。” 我对她说:“好。”便朝他挥了挥手,陈青川带着坐上了车。 陈丽娜和可陈阖便站在那送着我们。 车子开动后,我们的车竟然在一个路口和陆明他们的车相遇,因为恰巧是红绿灯,他们的车走在了前面,我们的在后头。 我下意识盯着前面的车看了一会儿,这时红绿灯跳转后,前面的车并没有起步,依旧挡在前头,陈青川问了句:“怎么回事。” 司机回头朝我们后头看了过来,他说:“先生,前面的车一直没走。” 那司机便探头朝车外看去,可那辆车确实没有走,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当那司机正要下去查问时,陈青川淡声说了句:“不用了,别过他们吧。”我们要左转,可旁边是右转专用道,别过是违规。 司机见陈青川如此吩咐,便没再犹豫,将车窗升上去后,便直接压线别过陆明他们的车,先行离开。 我回头看了一眼,陆明他们的车已经见不到身影。 陈青川见我盯着外面出神,他在一旁轻声问:“怎么了。” 我收回视线,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随便看看。” 车子到达家后,我实在困了第一时间推开车门跑了下去,陈青川刚下车我便跑得没影了。 阿姨去迎接陈青川,两人在楼下说着话。 到达房间里,我便趴在床上不想再动,满脑子都是陈丽娜的事情,她什么人不在一起,偏得跟陈阖,她的亲哥哥搅合在一起! 这事情要是被人知晓,那可还得了,那得天翻地覆啊。 我现在一想到那件事情便头皮发麻,我活了二十多年了,身边还真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事情。 亲兄妹……怎么会这样? 不过陈青川让我当做什么都没看见,那我现在姑且也只能这样了,我总不能走到她面前提醒她什么吧。 这反而把事情闹大。 想到这,我还是拿出手机想要给陈丽娜发一通短信,我让她再次帮我约谢易双。 我发完这条消息,便关了机,把手机丢在了一旁。 陈青川也正好从外面走进来,他见我正在床上趴着,便来到我身后,我在我床边坐了下来,他从后面抱住了我。 我回头看向他,陈青川便朝我吻了下来。 我往后闪躲了两下,推着他。 陈青川停了停,他忽然低声问:“不想要吗。” 问的很小声,声音又温又柔,甚至还带着丝勾引和引诱。 我觉得他就是个王八蛋,知道我是不抗拒那种事情的,毕竟成年人谁都有需求。 他也不动,只认真的盯着我脸,等着我回答。 我一时没忍住,便点头了。 他便又再次吻住我的唇,深吻着。 当我想要后悔时已经来不及了,我在心里抓狂的想着,这个卑鄙小人! 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床上怎么都没想通,昨天晚上怎么就答应了陈青川那个,心情非常糟糕透顶,他倒是心情很好,见我坐在那们不吭声,半晌都没动,洗漱完出来后,便在我身边坐下,温柔的笑着说:“还没睡醒?” 他声音里倒是精神抖擞的很,我气死了,抬手便朝他捶着说:“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你就是故意的!” 陈青川任由我捶着。他坐在那闷笑。 我越发来气了,我对他警告说:“今天晚上我要跟你分床睡。”我想了想,又说:“你没戴那个东西昨天晚上!”妈呀,我便要去床头柜上翻找东西。 他一把又将我捞了回来说:“不会的,没在里面。” 我哭丧着脸说:“你就会骗我。” 我大哭着,不依不饶,觉得自己太混蛋了,意志力太不坚定了,竟然被稀里糊涂就跟他那个了。 我是真的哭了,哭得很大声。 陈青川将我搂在怀中,笑着安慰着,哄着说:“人之常情的事情。” 我说:“我要跟你离婚的,就不能跟你做那样的事情了。” 想到昨晚,我又哇的大哭了出来。 陈青川是真的哄了我好久,去楼下时吃早餐时,我眼睛都是红的。 阿姨以为我们在楼上吵架了,还相当的小心翼翼看向我们,生怕说错什么话。 等到达餐桌边,陈青川心情很好的给我夹着火腿,我瞪着他,不想跟他说话,赌气的将他夹到我碟子内的东西丢了出去。 阿姨见状,便说:“小姐,您以前不是最爱吃火腿的吗?” 我说:“我从今天开始就不喜欢吃了。” 我瞪着陈青川。 他微笑着对阿姨说:“她今天可能比较喜欢喝粥,盛点粥吧,阿姨。” 阿姨见他如此吩咐,便回了声是,给我盛着。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陈丽娜打来的电话,不过我见陈青川坐在我对面并没有接,而是直接摁掉了,然后低着头在那吃着东西。 陈青川也没有注意到那通电话,只是继续替我夹着别的。 我也没再拒绝,算是气消了些吃着。 早餐吃完后,陈青川要出门,阿姨送他出门,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着他上车后,我才拿出手机立马偷偷的上了楼,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陈丽娜在电话内说:“靠,你刚才挂我电话干嘛?” 我说:“陈青川在,不方便接。” 她又问:“你让我约谢易双是有事?” 我说:“有事。” 108不能说 陈丽娜不解问:“现在婚都结了,你还能找她有什么事。” 我说:“你能再找人把她灌醉一次吗?” 我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边一阵沉默。 我说:“真有事,最好把她灌到九分醉,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说什么的那种。” 陈丽娜说:“不好吧?人家现在可是陆夫人。” 我说:“没什么不好的,她一觉醒来,谁知道我们对她做了什么。” 陈丽娜想了想说:“好吧,我去安排。” 陈丽娜这个人在这边向来有些这样的邪门歪道,我们挂断电话,我便握住手机在那沉思了一会儿,想了想,便回了卧室。 我之后一直等陈丽娜的回复,等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电话过来了,陈丽娜在电话里说:“魏宛现在是约不上了,现在谢易双貌似跟她关系没以前了,不过我买通了她身边的一个人。” 我说:“谁?” 陈丽娜笑嘻嘻的说:“一个你最想不到的人。” 她卖着关子。 我将谢易双身边的人轮了一轮,可接着,陈丽娜说:“是郑微。” 我惊讶了,半晌都没说话。 郑微可是和谢易双关系最好的一个,而且郑微对我和陈丽娜的讨厌,并不谢易双少,以前就是敌对,她是怎么做到的。 谢易双说:“郑微的老公是天美的副总裁,现在天美被我家并购,她老公现在变成了我家打工的,你说她郑微现在不得跟我搞好关系吗?” 原来还有里面这一层,我不得佩服谢易双,我说:“这还真得托你哥的福了。” 陈丽娜得意的说:“也就这点好处了,你现在出来吧,咱们老地方见。” 我应答了声,挂断电话后,便起身去换衣服。 等到达咖啡厅后,陈丽娜正跟郑微坐在那等我,我走到陈丽娜身边坐下,然后看向对面的郑微。 缘分还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当初连看对方一眼都觉得是侮辱自己双眼的人,有一天竟然会面对面坐在咖啡厅里,喝咖啡。 莫名的还真有几分讽刺感呢。 陈丽娜便同我介绍:“咱们的新成员,郑微。” 我便朝她伸出手笑着说:“你认识的许开颜。” 郑微看向我,尽管心有不甘,还是伸出了手,跟我轻轻握住,很小声唤了句:“开颜。” 我们两人也没奚落郑微什么,而是朋友之间一般聊着天。 郑微这才稍微放松了些,没那么警戒了。 当咖啡上来后,陈丽娜端着咖啡饮了一口,笑着说:“小微,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丈夫的公司现在和我哥手下的公司合并,以后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代表以前的种种不是跟你道歉。” 陈丽娜端着手上的咖啡杯朝郑微我伸了过去。 郑微没想到她会如此,有些受宠若惊,不过很快,她也端起桌上的我咖啡杯,对我们说:“以前是我的不对,因为一直看不惯你们,所以对你们一直多有为难,是我跟你们道歉才对。”她接着,端着咖啡杯又看向我,说:“开颜,对不起。” 她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我倒是有点惊讶,不过很快,我又笑着和她碰杯说:“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也有做不对的地方,总之现在能够坐在一起喝这杯咖啡,都是我们的缘分,以前的种种咱们就都不追究了,不管谁对谁错。” 陈丽娜笑着说:“那好,咱们今天就以这杯咖啡来消掉这些年的恩怨。” 我们三人碰杯,便各自将那杯咖啡一口气闷掉,闷掉后,便相互相视一笑。 话至这里,陈丽娜便开始了今天的主要目的,她说:“微微,其实我们今天将你约来这里,是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郑微正为这场释怀恩怨激动着,她听陈丽娜如此说,想都没想便答:“你们说吧,只要是我能够帮你们的。” 陈丽娜笑着说:“你能帮我们约谢易双去魅色喝酒吗?” 一提到谢易双,郑微神色果然没之前放松了,她猛然紧绷着身子看向我们问:“你们是……想?” 陈丽娜说:“很简单,你只需要做的,便是灌醉她。” 郑微很是紧张问:“你们要做什么?” 陈丽娜说:“套她点东西,和你无关,你只需要帮我们灌醉她就行了。” 郑微却犹豫了,她眼神很是迟疑的看向我们。 郑微看出来了,便问:“怎么?微微,这件事情让你很为难?” 郑微说:“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和她是好朋友关系,如此做……” 陈丽娜拿着勺子在咖啡杯轻轻搅拌着,她说:“微微,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群体当朋友,如果群体多了,朋友多了,那好朋友这三个字不就变廉价了吗?” 陈丽娜的话内带着敲醒,过了一会儿,她又说:“现在是你选择朋友的时候了,如果你还选择谢易双当自己的朋友,那今天这些话就当我们从来没说过。” 陈丽娜等着郑微做选择,而我在这过程中也不说话,始终安静的旁观着。 郑微是个知道分利弊的人,陆家虽然强大,可富安跟陈丽娜家也不差,而且现如今的谢易双并不能够给她带来什么好处,可陈丽娜她又不得不顾及。 她不顾及自己,也得好好顾及自己丈夫的前途,毕竟她从一个贫困家庭走出来的女儿,走到现在不容易。 郑微坐在那纠结了很久很久,终于,她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她问:“只是将她灌醉是吗?” 陈丽娜说:“是的。” 她用力点头:“好,我做就是。” 陈丽娜早就知道她会答应,一点意外也没有,她替她添着咖啡:“这样才对嘛,微微。” 和郑微聊完后,郑微不能在这久待,所以喝完那杯咖啡便离开了,等她走后,我便说:“这郑微倒还挺讲情义的。” 陈丽娜说:“要是真讲情义,便不会踏出这一步,显然是有点情义,又多点贪心而已。” 我端着杯子,和她轻轻碰了碰,便微笑。 晚上,我和陈丽娜到达魅色二楼后,果然瞧着郑微正带着一大堆人在和谢易双喝酒。 都是些很相熟的人了,所以玩得很开。 中途郑微单独端了一杯酒给谢易双,谢易双没有一丝怀疑,便和她们干杯喝了下去。 她喝完没多久,本来还算安静的坐在那,一瞬间便变得相当的开心兴奋。 开始和谢易双她们在那化拳擦掌喝着酒。 我和陈丽娜在楼上等着,一直等到时间接近十点,楼下的谢易双差不多后,她我朝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 我们便从而二楼卡座的位置,朝三楼的房间走。 等到达房间没多久,便有人敲门,我起身去开门,郑微扶着醉得晕乎乎的谢易双站在门外,她一看到我们,便立马把人给扶了进来,然后放在了沙发上对我们说:“我只能做到这了,希望你们能够在她清醒前,尽早离开。” 我说:“你放心吧,我们只需要问点东西,不会伤害她。” 郑微说:“好,那我先走了。” 我嗯了一声,郑微便没有多停留,迅速从房间内离开了。 谢易双的手机一直在响,她头晕的很,躺在那一直摇晃着脑袋,捶着自己的头。 我走了过去,将她手机从她包内给拿了出来,打来电话的人是陆明。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两个字看了良久,便将她手机丢去了旁边,然后拍了拍谢易双的脸,她感觉到了,便迷迷糊糊睁开眼来看我们。 她看到我,有些没认出我,那药效果然足的很。 我笑着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谢易双迷蒙着双眼,大着舌头问:“你、你是谁?” 我说:“你猜。” 谢易双笑了,她笑着摇头,一脸醉醺醺的模样:“猜不出来。” 我说:“那你认识陈青川吗?” “陈青川?”她躺在那挑眉看向我。 她对这三个字相当的敏感,我说:“是的。” 她竟然傻笑着,不再说话,好一会儿,她才又说:“不能说。”她将手指贴在自己唇上,满脸酡红说:“什么都不能说,嘿嘿。” 听到这,我和陈丽娜对视了一眼,她立马走了过来,蹲在谢易双身边低声问:“有什么不能说的?” 她始终摇头,硬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这就难了,没想到这谢易双的嘴巴竟然如此严实,这样的情况下都不肯吐露半个字,我们自然也不好硬逼下去。 我坐在那好一会儿,干脆又再次拿起谢易双的手机。 陈丽娜见状,便问:“你要干什么?” 我说:“用谢易双的手机给陈青川打个电话。” 陈丽娜说:“这样不好吧。” 我说:“有什么不好的,我们不出声便行了。” 我便在谢易双手机里翻找着陈青川的号码,没有,既然没有。 我直接摁了一串数字,然后直接将电话拨打了过去。 我和陈丽娜都有些紧张,在这边屏着呼吸等着。 我握住手机的手都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电话响了许久,始终都没有人接听,正当我以为那边无人接听时,终于电话被接通,那边传来一声略显清冷哪位。 是陈青川的声音,这个时候我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立马看向陈丽娜,陈丽娜立马用手指着醉倒在那的谢易双。 我反应过来,赶忙手机朝谢易双走去,然后便将电话放在谢易双耳边。 电话那端一直都沉默着,谢易双躺在那也半晌都没说话。 直到电话那端再次传来一句:“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吗。” 语气相当的冷,甚至着一丝警告。 谢易双在听到陈青川的声音后,她猛然惊醒,抢过手机唤了句:“青川?” 她以为是陈青川打电话给她了,可紧接着,她这句话一落音,电话那端便传来嘟嘟,电话被掐断了。 谢易双握着手机坐在那愣怔了良久,她忽然垮坐在沙发上,半晌都没动。 接着,谢易双捂着脸在那哭了起来。 我和陈丽娜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站在那半晌都没动。 直到谢易双哭了好久好久,她摇晃的从沙发上起身,想要再去拿掉落在地下的手机。 不过她弯身去捞时,捞了好几次都没捞起,陈丽娜便走了过去,替她将手机捡了起来,然后塞到她手上问:“他为什么挂断你电话?” 谢易双哭着说:“因为我犯错了。” 陈丽娜又问:“什么错?” 谢易双摇头,她说:“我不能说,我什么都不能说。” 陈丽娜再次问:“为什么?” “因为……” 109勾结 真快把我跟陈丽娜给急死了。 我们两人同时问:“因为什么?!” 她哭着说:“因为我不该去找他。” “哪个她。” 她坐在地下,摇晃着头说:“许开颜,他警告过我的。” 我和陈丽娜要再次对视了一眼,没有打断谢易双,她哭过后,目光便呆滞的不知道落在哪一处,哪个点,她迷茫的说:“可是我偏偏就忍不住,我见不得她比我好,我见不得她那么坏,却依旧可以好好的生活,凭什么,就凭她的好出生?好运气?”谢易双冷笑:“可惜那又怎样,我得到了她永远都得不到的男人。” 她忽然侧脸看向我们说:“她可能永远都想不到,我现在能够如愿当成陆夫人,都是他丈夫的功劳,是他一手操办成我和陆明的婚姻,是他让我在大三那年追的陆明,可是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她大笑着,笑得身子都在抖动着,一直笑到她无力了,她看向我:“可那又怎样,他说过,讨厌一个人的唯一方法,便是得到她得不到,因此来折磨她,你就赢了。” 她眉间带着得意说:“他说的确实没错,我赢了,看着她在在我面前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被我挽在手上时的那种表情,真是痛快。”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气之下一把拽住她衣襟,冷声问:“你说什么?” 她挑眉问:“你没听清?”她笑着说:“没清楚就算了,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她忽然将我给推开,整个人从沙发上挣扎起来,跌跌撞撞朝不远处的床走去。 我还想追过去,陈丽娜一把拽住我,她说:“药效快过了开颜,再下去恐怕要清醒了,倒时候她醒来会有记忆的。” 我不敢置信的问:“丽娜,她刚才说是陈青川让她来介入的我跟陆明?还说婚事是陈青川从中一手操办的?” 陈丽娜说:“一个醉酒的人的话,你怎么也信。” 我指着床上的谢易双问陈丽娜:“可你看她现在这样还能撒谎吗?!” 陈丽娜也有些回答不上来,我将陈丽娜推开说:“你让我再问清楚些。” 陈丽娜却抱住我说:“开颜!这个药只有一小时药效,我们不能再多留了。” 陈丽娜见我气得理智完全有些不清晰,她怕事情闹大,毕竟我们可是给谢易双下了药,这事情可不轻,她拉着我说:“走,咱们先走。” 陈丽娜快速将我从屋子内给拉了出来,郑微在外头等着,见我们终于出来了,她急死了,她说:‘’你们再不出来的话,我都打算冲进去了。” 陈丽娜对郑微说:“我们好了,你进去吧。” 郑微看了我们一眼,没有再犹豫,便点头,快速进了房间。 陈丽娜拉着我便朝楼下走。 等出了酒吧后,她拉着我上了她的车,她对我说:“你冷静点,开颜。” 这个时候我却开口说:“丽娜,我怀疑陈青川可能暗中跟陆治时有勾结。” 陈丽娜看向我问:“你说什么?” 我侧脸看向她:“如果刚才郑微的说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陈青川绝对和陆治时的关系不像表面那样简单。” 她有些无法理解,我为什么拉扯上了陆治时。 我说:“陆家是什么人?A城这么多名媛和大家闺秀不选,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谢易双?而且陆家跟我们家是什么关系?陆治时明显在知道陈青川在撮合,竟然还接受了这段联姻。” 陈丽娜说:“你想说的是什么。” 我说:“我爸去世前,曾经很明确的跟陈青川交代过,富安不能和陆氏有任何接触,以及生意上的往来合作,一旦有人违反,便立马撤职,这是富安最严厉的一条规矩,陈青川和陆治时背地里绝对有勾结。” 陈丽娜说:“你先别乱想,开颜,陈青川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了解,他绝对不可能和陆氏有什么瓜葛的,而且那个时候,你和陆明出了那样的事情,陆家是情急之下才选的谢易双。” 我看向陈丽娜:“好,那我问你,今天谢易双那些话怎么解释?” 陈丽娜愣住了,确实,谢易双在那样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撒谎。 那些药相当于迷药,有致幻功能,她是完全在不清楚的情况下说出那些话的。 人在意识混乱的情况下,还能撒谎吗? 而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 陈丽娜说:“你先接电话。”她提醒我。 我从包内快速拿出手机,是陈青川打来的。 陈丽娜说:“你先接,总之不管事情如何,先别露出马脚,我们给谢易双下迷药的事情,不能让他们知道。” 是的,陈丽娜一句话稳住了我心神,无论如今情况怎样,都不能泄露半点异样。 我摁了接听键,陈青川的声音便在电话那端想起,声音完全不似刚才在谢易双电话里听到的冷,语气非常温蔼,他问:“回来了吗?” 我骗他我今天晚上要跟陈丽娜去逛街,我说:“还没有。” 他又问:“要我来接吗?” 陈丽娜可能是听到了,便立马朝我点头。 我说:“好,我们在金广商场这边。” 陈青川笑着说:“好,我现在过来。” 我们两人挂断电话,陈丽娜正好将车停在金广商场,她说:“随便上去买两样东西。” 是的,戏要做全套,不然陈青川稍微深想,便可能会怀疑那通电话存在问题。 我便点头,我们两人一起上了商场,不过十点了,有很多店铺都关门了,我们两人在两家即将要关门的点,随便拿了东西付完款。 等到达外头后,等了差不多十五分钟,陈青川的车便停在金广商场的路边,他没让司机送,是自己驾车,他从车内出来,便朝我们看过来。 我和陈丽娜打了声招呼,便提着东西朝着他小跑而去,到达他面前后,他便将我揽在怀中,笑着问:“买了些什么?” 我说:“几件衣服。” 因为外面很冷,所以陈青川拉开车门将搂进车内,接着,他也坐了进来,在架势位置坐下,他换了衣服,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穿得很休闲。 我问:“你今天下班很早?” 他手轻松的掌控着方向盘,从路边开走,他嘴角衔着一丝笑说:“三点下的班,在家看了会儿书。” 我抱着手上买的东西,没说话。 他说:“回家吃,还是在外面吃?” 我说:“我想路边摊。” 他侧眸看着我。 我说:“不行吗?” 陈青川提醒我说:“你不能吃辣。” 我说:“路边摊,又不只是辣的。” 他心情好,便笑着说:“嗯,你选地方。” 我挑一个路边烧烤粥店,这里有很多海鲜。 陈青川可能是不太想引起大多的注目吧,所以他将车停在了很远处,之后便带着我下车,去我选地的地方。 今天天气特别冷,风吹得头发都在飞舞着。 他带了个黑色长风衣下来,便将我裹住夹在怀里。 我抬头去看他,他见我吹得鼻子眼睛全是红的,低声笑着,好在很快我们便到了那个路边摊,好多的人,乱糟糟的。 我来过几次,所以从陈青川的衣服里钻了出来后,便轻车熟路的最先走了进去。 我选了个最佳的位置,坐下后,我便立马朝陈青川说:“快过来,这个位置暖和!” 可谁知道,身边却有一堆小情侣站在那看向我。 我很是不解,便也看向他们。 那情侣的男朋友说:“喂,这位小姐,你占了我们的位置。” 我看了位置,又看向他们,不解的问:“怎么叫占你们的位置,这不是没人吗?” 那男的说:“我们在这等很久了。”那女的又说:“这里吃饭需要排位,你没看到外面这么多人在排着吗?” 我坐在那没动,抬头看着他们。 那男的见我还不走,便凶巴巴的说:“你懂不懂先来后到。” 还从来没人这么凶过我,我直接将手上的包丢在桌上,对他们说:“你们想怎样,我今天就不走了。” 陈青川见状立马走了过来,他挡在我和那两人的面前说:“抱歉,她是我妻子,她刚才可能没注意到,不好意思。” 陈青川牵着我说:“走吧,把位置让给他们。” 我将他手拨开说:“不行,我先坐下就是我的了。” 陈青川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有时候不讲道理时,是真的不讲道理,比如现在这个时候。 他是一个最有原则的人,不过跟我在一起,他的原则基本是没用的,他只能对那男人说:“抱歉,可否将位置让给我们?两位今晚的夜宵钱,我买单。” 那女的来气了,她大声问:“凭什么!” 我坐在那也瞪着那女的。 陈青川没有跟那女的沟通,而是对那男的笑着询问:“可以吗?先生。” 陈青川的态度相当的良好,见陈青川穿着和气质都很不凡,脸上和语气也没有半丝傲慢,他有些不好拒绝了,可能男的都不太喜欢麻烦。 便对身边的女朋友说:“算了,咱们等下一桌吧。” 那女的气的很问:“凭什么?我们等了这么久。” 而这时正好有一桌客人离开,老板娘见状立马走了过来,对那对男女说:“两位我把那桌子收拾出来,两位不如这边坐如何。” 那女的再次回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有些看不惯我,我对她得意的笑了笑。 她还想说什么,最终被她男朋友拉去了一旁。 陈青川便对老板娘说:“今天那边的单算在我们这桌上,有些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老板娘立马挥手说:“没事没事,都是做生意嘛。” 陈青川对老板娘说了句谢谢。 等处理完这一切后,陈青川在我身边坐下,他叹气看向我。 我说:“是他们先吼我的。” 陈青川说:“是你无理在先。” 我说:“如果他们不吼我,我把位置让出来就是了,我不是没看见吗?” 陈青川说:“以后不许这样了。” 我无所谓的说:“反正我不管。” 我也不和他多说,便拿着上头的菜单快速点着,陈青川便坐在我对面替我清洗着这里的碗筷。 我点了许多的东西,也不记得自己到底点了多少,老板娘满头大汗问:“两位吃得完吗?” 她问的是陈青川,陈青川没阻止,而是对老板娘笑着说:“没关系。” 老板娘见他如此,也不好说什么,而且我还在点,她忙着写单。 等点的差不多后,我将菜单递还给了老板娘。 111我的董事长 等老板娘,陈青川问:“点这么多吃的完吗?” 我说:“不管,我什么都想尝一下。” 陈青川笑着说:“外边的东西毕竟不太干净,少吃点为好,你肠胃比较娇弱。” 我才不理会他,觉得他真越来越像金妈了,这时老板娘将东西端了上来,我食指大动,望着满桌的东西,便在那埋头欢快吃着。 陈青川便在那替我夹着菜,陪我吃着。 吃到一半后,我想了想,便停下吃饭的动作,看向他说:“青川哥哥。” 他正在给我剥下,听我如此唤,便挑眉看向我。 我说:“你说,我现在每天这样会不会太无所事事了?” 他柔声问:“怎么了?这样不好吗?” 我说:“不好,很无聊。”我有点没心情吃饭了,便放下筷子捧住脸在那叹气。 他将剥好的虾放在我碗内,便用纸巾擦了擦手问:“那你想做点什么,开咖啡厅,还是开服装店。” 我说:“为什么你们都觉得女生喜欢这种?” 陈青川问:“那你喜欢哪种。” 我说:“我去富安实习怎么样?” 他挑眉,不解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毕竟我已经很久很久没去过富安了,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跟他坐在一块,然后挽着他手腕说:“去里头当个小员工,学习学习。” 陈青川只当我在开玩笑,他说:“你吗?我还是觉得你只适合当董事长,其余的。”他笑而不语。 我说:“那我去富安当董事长,当个每天上班,二十四小时都在公司认作工作的好董事长怎么样?” 我怕他觉得我不认真,便摇晃着他的手说:“人家是说认真的。” 基本撒娇,陈青川招架不住,他被我摇晃了好一会儿,周围许多人朝我们这桌看了过来。 陈青川脸皮薄,他立马握住挽住他手臂的手说:“行了,别人都看着呢。” 我说:“你答应我嘛。” 他笑着说:“这是好事啊,你要是真想去公司,去就是,我为什么要阻止。” 我见他答应得这么容易,便满是惊喜问:“真的吗?” 他认真考虑了一会儿,便点头说:“嗯,是认真的。” 我嘿嘿笑了,便松开了他的手,起身又去他对面坐下,然后端起桌上的可乐对他举杯说:“敬你。” 我见他没动,便拿着他手端起杯子,然后跟我碰杯。 他笑了,也只能喝着。 第二天早上,陈青川起来了,他在那穿着衣服,见我还在床上躺着,便来到我身边吻了吻我脸,我觉得有些痒,便躲了躲,又抓了抓。 可我挪一寸后,陈青川又挨了一寸,继续在我脸上吻着,这次吻着的是我的下巴,我睁开了眼看向他。 我伸了个懒腰,看向他。 他说:“昨晚不是有个小懒猪说今天要跟我去公司上班吗?” 我刚醒,一点力气也没有,我说:“好累哦。” 昨天晚上吃夜宵吃到晚上十一点,回来我便困到不行,躺在床上怎么都不肯动。 陈青川便用只有我们两人才听见的音量,轻声问:“那还去当董事长吗?”他点了点我的鼻子,尾音微扬:“嗯?” 我摇头。 便翻过身想要继续去睡,陈青川又将我翻过了身,忽然压了下来,吻住了我的唇,我还没刷牙,就想去推开他,捂住自己的唇,可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唇便被他结结实实吻住。 太容易了,毫无准备,早上脑子也稀里糊涂的,吻到后面,才发现身上的睡裙竟然被陈青川褪到了腰间。 我意识到什么,立马推着他说:“你要迟到了。” 陈青川压在我身上,握住我抵在他胸口的手,他低沉着声音说:“没关系,董事长今天准我假。” 他又吻住了我唇,我笑了,便用手捶着他胸口说:“讨厌讨厌,我不准你假。”可话一落音,剩下的便是一室的娇喘啼哭和求饶。 陈青川一直和我纠缠到十点,阿姨在外面敲门提醒他上班,他才松开我的唇。 我微微喘息的看着他,便有些害羞说:“你快去。” 陈青川声音还带着丝不满足,他抱着好一会儿,才在我耳边说:“那我先去上班了。”他握住我的手,在唇下吻了吻。 我乖乖的点头,他看到我这副样子,又朝我唇吻了上来,死命纠缠着,我被他吻得只剩下喘气。 当我感觉他身子又起了变化,便推着他说:“不行啦,你快去,今天我不准你假。” 陈青川终于松开了我的唇,在唇角边喘着气,暗哑着嗓音含笑说:“好的,我的董事长。” 他又在我眉心落下一吻,才从我身体内退了出来。 他披着浴巾去了浴室,我还蜷缩在床上不想动。 陈青川冲完澡出来,便看向床上躺着的我,他笑着在那扣着衬衫扣子,接着,他便将腕表戴上,对我说:“我要下楼了哦。” 我眯在那没到。 他将外套穿上,理着袖子问我:“真不跟我我去公司吗?” 我猛然睁大眼睛看向他,然后从床上翻身而起,我说:“要去。” 也不再看他,抓起褪在在腰间的睡裙,三两下穿上,往洗手间跑。 陈青川笑了,没想到我还真有这毅力。 等我从里面洗漱好出来后,便在柜子内挑选衣服,我挑选了好几套,开心的问陈青川:“我穿哪件好?” 我将柜子内的漂亮裙子全都拿了出来,然后在陈青川面前转了一圈。 陈青川因为一直在等我,所以一直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见我拿着那些平时穿的裙子,他笑着问:“你确定是去当董事长的吗?” 我不解的问:“怎么了嘛。” 我朝他走了过去,将衣服都丢在他身旁,有些不高兴了。 陈青川才放下手上的杂志,认真看向我身边的那些裙子,他挑了件颜色稍微淡雅的套裙递给我:“这件。” 那件比较偏职业化一点,有点像工作装。 我看向他问:“为什么这件?” 陈青川说:“职业装不能太花哨。”他叹了口气替我挽了挽我耳边的头发说:“我的董事长,快要迟到了哦。” 我嘿嘿笑着说:“那我现在去换。” 我抱着那套裙,便快速又去了浴室,等我换了出来,已经接近十二点。 我跟陈青川下楼,阿姨见我第一次穿的这么正式,有点惊讶问:“小姐,您这是要出门吗?” 我手挽着陈青川,从楼梯上一蹦一跳下来说:“我去公司上班啊。” 阿姨听我这样正式回答,竟然笑了,接着她又说:“您去上班?” 我见她这样的表情,便问:“有什么不对劲吗?” 阿姨没把话说破,她笑着说:“没什么,只是从我来这起,就没见您去上过班。” 我说:“这次不一样,我是真去上班。” 陈青川手放在我脑袋上,对阿姨微笑说:“小颜是认真的,阿姨。” 阿姨便说:“太太这身裙子真好看。” 我笑着说:“当然,我第一天去上班,当然要穿漂亮点。” 陈青川在一旁笑而不语。 我便拉着陈青川去餐厅吃饭,我们两人吃完午饭后,我便又同陈青川坐车去公司。 在路上我还真有有些紧张,不过因为紧张引起的异常兴奋,叽叽喳喳了一路,平时这个时候定坤都是会在车上和陈青川汇报工作的,可今天一车子上,定坤沉默着,只有我一个人在说着话,陈青川始终都微笑的望着我,安静的听着。 等到达富安,我和陈青川一起下的车,定坤和玉玲姐跟在我们身后,这个时候正是午休的时候,所以公司大厅并未多少人走动,倒是大厅的前台吓了一跳,看到陈青川牵着我进来。 立马放下手上的钢笔,便匆匆走了过来,在我身边低头唤了句:“陈总,董事长。” 我看了她一眼,便看向陈青川。 他说:“小张,楼下的前台。” 我便对她笑了笑说:“叫我开颜就好啦。” 陈青川对那小张说:“不用紧张,董事长今天就过来参观参观,没别的事。” 小张略显结巴的回了句:“是、是、陈总。” 陈青川见我东张西望的,便牵着我朝电梯那端走。 定坤去开电梯,进的是高层专用电梯。 我好奇的问:“以后我上班也是走这吗?” 陈青川笑着说:“嗯,这是高层专用的。” 我说:“那多没意思,一点也不热闹。” 陈青川说:“只是方便些,一般坐这电梯比较节省时间,而且坐员工电梯,员工也不会很自在。” 我似懂非懂点头。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陈青川又带着我出了电梯。 这电梯直达董事长办公室,我来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对着基本还是很陌生的,我在办公室内环顾了一圈,便跟在陈青川身边说:“这是我的办公室吗?” 陈青川温声回答:“嗯,你的办公室。” 我说:“那你的办公室呢?” 他说:“在你楼下。” 我说:“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陈青川笑着说:“你是董事长,想做什么都可以。” 112一日游 陈青川有事情要忙,所以并不能在这多陪我,他说:“我有个会议要开,你是同我一起过去,还是在这待着。” 我环顾了一圈说:“跟你过去。”然后便握住了他的手。 陈青川和我提醒:“会有点无聊。” 我说:“我是来学习的。” 我一本正经的说。 玉玲在旁边看着我,那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我也懒得跟她计较。 陈青川便带着我去会议室,我们可能迟到了,所以等陈青川带着我到达楼下会议室时,所有人已经全都到了,等着陈青川到来开始会议,可当会议室里的人看到陈青川身边跟着的我时,忽然同一时间噤声。 面对他们的视线,我起初还有些紧张,不过很快,我便伸出手微笑的朝他们打招呼说:“嗨,大家好。” 我太久没来过这了,所以对于我的突然到来,会议室里的人都很是惊讶。 陈青川见我也竟然也不怯场,他笑了,便对那些目光惊愕的人说:“大家不必惊讶,今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照常开会便行。” 因为我来这,并没有通知主持会议的人,所以并没有准备我的位置,那会议的主持人见状,便立马派人去添位置,陈青川拥着我落座,他坐在我身边。 玉玲和定坤也坐在了一旁。 整个会议室极其的安静,就好像我是什么怪物一般,我也盯着他们,正当他们同我大眼瞪小眼时,陈青川怕我无聊,便将他手机递放在我面前说:“可能会有点无聊。” 我将他手机塞回给了他,然后抓起他面前的文件说:“我要看这个。” 他见我这假装认真的架势,笑了,但也没说什么,便对在场所有人说:“会议开始吧。” 所有人才回过神来,主持人便开了投影仪,便开始主持着今天这场会议。 玉玲和定坤在一旁开着电脑,做着会议记录。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纸张的翻动声,陈青川也没在那翻着面前的文件。 台上的主持人便开始讲解着,投影仪屏幕上全是看不懂的图纸,很复杂,还有比例图。 进入工作状态后,会议室里的人,基本没人再注意我,包括陈青川。 他一直坐在那安静的听着讲台上的分析和汇报。 他工作时,表情不似平时那般和煦,因为脸上没多少表情,所以略显肃穆,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也试着去看面前的文件,每个字我都认识,可是组合起来,却有些看不懂了。 我也努力的聚精会神的看着,可是看到下半场时,我整个人彻底颓了,低垂着脑袋在那,有些昏昏欲睡。 陈青川注意到了旁边脑袋几乎要低垂到桌子上的我,他抬手扶了扶我的脑袋说:“不是要认真开会吗。” 我猛然惊醒,便立马抬头看向他,一脸睡意未醒的模样看向他问:“快结束了吗?” 陈青川笑着说:“还没有。” 见所有人都在看着,我立马整理了坐姿,正襟危坐坐在那说:“那、那继续吧,我在认真我听。” 陈青川轻笑:“好。” 我便努力专注的看向屏幕上方,后面睡意是醒了,可会议时间已经长达了三个小时。 陈青川依旧在拧眉认真听着,会议室里几乎没有谁开小差或者提出要休息一会儿,我将桌上的水喝又喝,后来终于熬不住了,拿着陈青川的手机在那玩着小游戏。 玩了也不知道多少局了,我终于放弃了,便靠在了陈青川的手臂处。 他微偏头看了我一眼,便将我揽在了怀中,我歪在他怀中,无聊的玩着他衬衫上的扣子,好在会议室里的灯光够暗,被人不太容易发觉。 我在陈青川睡着,睡了也不知道多久,等我醒来,会议居然还在继续,我看了一眼陈青川的手机,时间已经接近四点。 我觉得头疼,好在没多久,会议便逐渐接近了收尾,当上方的主持人对会议进行了总结,灯也被人打开了,毫无预兆的,我也在那一瞬间立马从陈青川怀中起来,坐直了身体看向了他们。 我还一脸恍惚的问:“结束了?” 陈青川笑着说:“嗯,已经结束了。”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 那些人还坐在那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将面前的那些文件合上,便说了句:“散会吧。”便将钢笔给了定坤,牵着我站了起来。 我脑袋还晕乎着,尽量站稳,然后陈青川便带着我朝外走,玉玲和定坤跟在后面。 会议室里的人这才各自收拾着桌上的文件。 不过很快,陈青川身后跟了两个部门经理,都还有事情要和陈青川汇报,我见陈青川忙的很,便同他说:“我想回自己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陈青川一脸意料之中,他说:“今天是谁信誓旦旦跟我说,要来学习的。” 我说:“我有点累嘛,。你让我先休息会儿,我等下再跟你来学习。” 陈青川见我是真的一脸疲惫了,也不再勉强我,他抬手抚摸了两下我头发说:“嗯,去吧,但不要乱走。” 我赶紧点头,陈青川便将玉玲派给了我,让她带我回办公室。 终于得到解放后,我立马朝电梯那边走,而玉玲跟在我身后。 我今天穿了一双蹩脚的高跟鞋,而且坐了这么久,腿都是肿的,我一边在等电梯,一边揉着脚。 玉玲站在我身后说:“董事长觉得很无聊吧。” 听她如此说,我回头看向她。 她要笑不笑说:“公司这种地方不适合您,我看您还是好好回去当您的吃喝玩乐大小姐吧。” 我直起身,回头朝她看去,她站在那面对我的视线,眉间很明显带着一丝不屑。 我笑了,站直身体,抱着手转身看向她问:“怎么,很看不起我?” 面对我的话,玉玲说:“您除了会吃喝玩乐还会什么?对,还会闯祸闹事,我劝您还是少来这里为好,毕竟这里不是旅游景点,您在浪费自己的时间时,同时也在浪费我们的。” 我说:“玉玲姐看来很讨厌我啊。”我想了想又说:“这是我家的公司,我想来就来,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玉玲目光盯着电梯门,她说:“富安是您的没错,可如果没有陈总在打理,我想,就算富安是龙头企业,可在您手上,也会败个精光吧?您只不过是命好,嫁了个好老公,有个好父亲,不然,您以为您现在算什么?” 她冷笑。 电梯门这个时候正好被打开,我看了她许久,也冷笑一声没计较,直接走了进去,玉玲紧跟在我身后,这时我低声说:“玉玲,你信不信,就凭你刚才那些话,我就可以把你从富安彻底开除。” 她一点也不惧怕,她说:“您先问问您母亲,跟陈总是否同意。” 她朝我微笑。 我似笑非笑说:“好啊,咱们走着瞧。” 电梯停在三十二楼,我没再看玉玲,便最先走了出去。 等到达办公室后,我没让玉玲进来,直接关上了门,自己走了进去,我在椅子上坐下,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儿呆,我便拿起办公桌上的那些文件看着,虽然相当的晦涩难懂,不过勉强去分析,还是明白的。 一直到下午六点,有涌电话打了进来,是外头的前台说:“董事长,陈总问您可否醒了。” 陈青川以为我是在楼上,我便对前台说:“醒了。” 前台声音甜美说:“好,陈总说过来找您。” 接着那前台放下了电话,我也放下话筒,然后将桌上乱糟糟的文件全都收拾好,原地归置完,便立马起身去沙发上开了电视,坐在那看着。 门也正好被人推开,陈青川从外面走了进来。 我立马从沙发上跳了下来,鞋子都没穿,赤着脚朝陈青川走了过去,抱住他,哭丧着脸说:“你终于来找我了,我快无聊死了。” 陈青川目光落在我赤裸裸的脚背上,他一把抱住我,将我光裸的脚裤腿上踩着问:“怎么不穿鞋。” 我说:“涨得疼。”我搂住他脖子撒着娇。 就这时我发现陈青川身后还站着一个人,竟然是乔斌。 他伸手在我陈青川身后朝我挥手打招呼,我意外了,我大声唤了句:“乔斌!” 我实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见到他。 乔斌笑着说:“对没错,是我,以后我就是你的员工了。” 我看向陈青川,他说:“他现在是富安的部门经理。”我还想问什么,陈青川将我抱了起来,手直接拦着我的腰,将我抱去了沙发处坐下。 我便赶忙穿上鞋子,相当开心的笑着说:“你不是在学A大留任吗?怎么来了我们这?” 乔斌看了陈青川一眼,笑着说:“没办法,被你老公挖了过来。”他想了想又说:“毕竟当老师确实没什么前途。” 我没想到陈青川本事竟然这么大,把乔斌给挖了过来,他当初可是我们经管系的才子,很善于分析市场,所以才会留任于A校,在学校也是专教经管系工商管理这块。 陈青川并不否认乔斌的自我嘲讽,他说:“空有一大堆理论,却不亲自去实践,大都是纸上谈兵。” 乔斌笑得无奈说:“行吧,还是要感谢陈总给我这次机会。” 陈青川微笑说:”小颜正好无聊,晚上便一起吃个饭。” 乔斌没有拒绝,他也有些意外了,便问我:“哎呦,大小姐今天怎么来了这里?” 前台端着咖啡进来,陈青川递了一杯给乔斌,然后自己端了一杯坐在沙发上笑着说:“心血来潮,过来当一天董事长,谁知,董事长的任务便是在会议上呼呼大睡。” 见他这样说我,我气愤的推了陈青川一把说:“你讨厌,我才没睡,我有认真听好嘛!” 陈青川被我推的身子晃了下,他轻笑。 乔斌在我们对面坐在,他笑着说:“他和陈丽娜都是混世魔王,那混世魔王每天就是各种舞会酒吧,玩得乐不思蜀,你家开颜还知道过来学习学习,算是很不错了。” 我见乔斌提起陈丽娜脸上也带着灿烂的笑意,莫名的有些替乔斌可惜。 他应该不知道陈丽娜和陈阖之间的关系吧。 陈青川却像平常一样调侃乔斌:“你和她还没个进展?” 乔斌叹了一口气说:“难啊,我是什么身份。” 陈青川替他夹了块方糖说:“感情的事情,难说。” 乔斌继续自嘲说:“连表白都没表过。” 陈青川饮了口咖啡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乔斌只是笑而不语,未多言。 112架空 我不是明白,陈青川明知陈阖跟陈丽娜的关系,怎还会对乔斌说这些。 不是应该劝他算了吗? 可仔细想想,也确实这本就是别人之间的事情,陈青川不好插手,也没必要插手,若是从中阻止,反而显得他过多事,他向来不是一个爱多事的人,他很少管别人的闲事。 我们并未在办公室待多久,喝完手上那杯咖啡,便一起去外头用餐。 乔斌应该也就今天到的,陈青川这顿上看上去像是替他接风的。 本都是很熟的人,所以那顿饭吃的相当开心,聊得也很开心。 陈青川和乔斌是好友关系,两人聊得都很广,我在一旁吃着饭,时不时插上一句话。 不过吃到一半时,乔斌像是想起什么,问陈青川:“对了,彗州那块地,你们退出了。” 陈青川在那添着茶,他说:“嗯,放手了。” 乔斌很是不解的问:“为什么?那可是富安今年的重点项目之一,而且那块地听说前景可期的很。” 陈青川说:“其实今年富安已经将任务排得满档,彗州这块地虽然可期,可真要进行起来,会拖累其余工程的进度,而且,陆氏向来是持久战的行家。”陈青川淡笑说“”所以富安没必要再去蹚这浑水,彗州这块地,富安放了,倒不如给一些中小企业机会。” 乔斌笑着说:“估计就算富安退出,中小企业也未必会有机会,最强的一个竞争对手退出,看来彗州这块地,非陆氏莫属了,毕竟这是个大工程,那块地形完全适合建一个大型的水上乐园,旁边还可以并邻一个酒店度假村,有这个资金来完成彗州这项目的,恐怕也就富安陆氏了。” 陈青川靠在那,手搭在我椅子上说:“不愧是名校留任的。”他端起酒杯和乔斌轻轻碰了碰杯说:“陆氏既然势在必得,富安今年任务也满,自然也没必要再去费精力跟陆氏针锋相对,你知道,富安向来不是一个爱冒险的企业,这个年头保全自己已是不容易。” 乔斌笑着摇头说:“你的风格一向是稳健,不爱冒险的。” 陈青川说:“世道艰难。” 这顿饭吃到十点,玉玲买完单回来,因为乔斌是坐我们的车过来的,陈青川便说:“我们送你。” 乔斌立马摆手说:‘不用,我一个人打个车回去就行了。”他又说:“很晚了,你还是快带开颜回去吧,她今天也累了一天了。” 陈青川知道乔斌是个怎样的人,他也没有坚持,便说:“行,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小心。” 乔斌拍了拍他的肩,陈青川便牵着我,和乔斌并排朝外头走去。 陈青川送着乔斌上了车,等乔斌的车离开后。 我才对他说:“咱们现在回去吗?” 外面很大的风,吹得我长发都是废物的,陈青川见我站在风里哆嗦着,他笑着将我拥在怀中说:“想必你今天是真有些累了,早些回家休息。” 我打着哈欠说:“都怪那个主持会议的人,废话多,明明两个小时能讲完的内容,非得拖一下午。” 陈青川见我嘟嘟囔囔的,手便压着我脑袋进车内笑着说:“那下次请你来主持。” 他带着我坐入车内,我哼了哼说:“说不定我主持的比他还好呢,你等着。” 陈青川只当我是在胡言乱语。 车子开动后,便在马路上疾驰着。 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我确实累的很,回到卧室便踢了鞋子,趴在床上不肯再动。 我是小跑上的楼,所以陈青川被我甩在了后面,他跟着我进房后,见我高跟鞋八卦阵一般摆在那,便弯身将鞋子捡起,又将不远处的包从地下拿起,一一摆放好,才来到身边说:“困的话,就先去洗漱。” 我立马翻身坐起,然后将我的脚伸向他,委屈的说:“疼。” 陈青川目光看向我脚背有些发红的小脚,他无奈的坐在床边握住我发红的小脚说:“爱漂亮的后果。” 我说:“我只有这双鞋配这件衣服嘛。” 他修长宽大的手正好可以包裹住我的脚,他替我轻轻揉着,又说:“平底鞋配也挺好看。” 我嘿嘿笑了笑,然后朝他靠了过去说:“青川哥哥,你真好。” 他温柔的说:“现在才知道?” 我靠在他肩头傻笑着。 他见我像个傻子一样,便低头衔住了我的唇,我微微退后了一点,他又逼近吻了吻。 我张开唇,他动作轻柔的探了进来。 我微微喘息着,他手忽然将我腰往他怀中一揽,接着我整个人便坐在了他腿上。 我手下意识搂着他颈脖,略显羞涩的配合着他。 我们吻了好久好久,当我全身接近无力,鼻尖的呼吸接近稀薄时,他终于松开了我的舌和唇,我们唇间有银丝牵扯出来,不知道是谁的,但早就混合了一起。 看到他染着水光的唇,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脑袋便往他颈脖处一躲。 我们两人的心脏贴的很近,我能够听到他的心脏也在微微跳动着,不过我的更加巨大,我害羞的埋在他颈脖,小声说:“我想洗澡。” 他在我耳边暗哑着嗓音说了个:“好。”字。 便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我双腿盘在他腰间,整个身子挂在他身上,他带着我朝浴室走去。 我脸埋在他怀中一直没动。 之后那两天我一直都有跟着陈青川去公司,所有人以为我是三分钟热度,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有陈丽娜在听说我去富安后,专程给我打来通电话,她在电话里问:“你是认真的啊?” 我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我靠在办公室的旋转皮椅上,笑着说:“我看上去不像是认真的吗?” 陈丽娜说:“您老哪里来的心思去富安上班?存着什么目的吧?” 我玩着手上的钢笔说:“丽娜,我想查清楚陈青川和陆治时到底存着什么勾当,而且富安居然放弃了彗州那个项目。”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非常惊讶的问:“你还真来这事啊?” 我说:“不行吗?” 陈丽娜说:“不是,开颜,我觉得真没必要,就算陈青川和陆治时有勾当,绝对也是生意上的来往,难道他还能让富安受损失不成?” 我手在办公桌上敲着说:“可是富安唯一一条规矩是,不能和陆氏有任何来往,无论是生意的还是别的,陈青川却犯了这一条。” “你不会是……”陈丽娜几乎不敢往后想。 我说:“对,抓到那个把柄,我就能够把陈青川踹出富安,只要他不再掌控富安,你便再也没有任何的价值。” 陈丽娜说:“开颜,这种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你想清楚再做。’ 我说:“丽娜,你不觉得我现在很危险吗?” 陈丽娜不太明白我的话,我说:“一个挂名董事长,对富安的一切什么都不清楚,全部由陈青川在操控,你说他要是同陆治时一起把富安卖了,是不是我都一无所知,嗯?” 陈丽娜说:“你想怎样。” 我说:“我想自己掌控富安。”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一阵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过很久,她才说:“我一直觉得你应该如此,可是一切来得及吗?” 我说:“先把陈青川踢出富安才是最关键的,我发现我现在完全处于被人架空的状态。” “你怀疑陈青川?” 我并不否认。 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说:“丽娜,我需要你派个人给我。”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跟陈丽娜说话,她大约也看出我的决心了,她问:“你需要睡?” “给我派个助理,最好能够教我一切的。” 陈丽娜在这边向来人脉广,她说:“我帮你去办。” 我说了句:“多谢。” 接着我们便没再多废话,相互挂断了电话。 这时,外头的前台端着一些水果和糕点走了进来,她摆放在茶几那端,便对我笑着说:“董事长,您要是累了,可以喝点水果和糕点。” 实际上,我坐在这已经一个上午了,却没任何人给我派任务,倒是问了我还几次,要不要看会电视,或者上会网。 我从椅子上起身,朝前台走去,便挽住前台的手说:“你叫小甜是吗?” 她有些受宠若惊,对于我如此亲密,还略带了点惶恐,她赶忙回着说:“是的,董事长。” 我说:“你在这工作多久了?” 她如实和我说:“快六年了。” 我点了点头说:“这么说,我爸爸在的时候,你就在了。” 她点头说:“是的董事长。” 我没再说话,她有些搞不明白我在想什么。 很快,我便对她微笑说:“好的,没事了,小甜姐姐,你去忙吧。” 她有些受宠若惊,大约之前以为我一直很难相处。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便又说:“董事长,那我去外面忙了。” 我点头笑着说:“嗯,好。” 她便很快要从办公室离开,不过在她快要出办公室大门时,我又想到什么,立马唤住她问:“小甜姐姐,我今天没有工作任务吗?” 113董事 前台搓着手,有些尴尬在那说:“董事长,其实我也好久没工作了。” 我挑眉看向她。 她有些脸红说:“因为你不怎么来这,所以我在这也……” 我明白了什么,便下意识点了点头,很快便对她笑着说:“我知道了。”接着,我便豪气千丈的走到她面前,然后拍了拍她肩膀说:“没关系,过段时间我们就会都有工作了,我们一起努力!” 那前台被我吓到了,她有些不敢相信问:“您,您要来这边工作?” 我说:“嗯,我是董事长嘛。” 那前台好半晌都没说话,她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最后她是摸着脑袋离去的,大约有些搞不懂我在想什么。 我看了眼时间,陈青川还在开会,我便坐电梯下了楼,等到达他办公室门口时,他楼下的行政部的前台,便立马朝我小跑着过来,一脸紧张问:“董、董事长,您怎么下来了。” 我问:“陈青川开完会了吗?” 那前台笑着说:“陈总还在开会呢,董事长。” 我说:“行,那我先去他办公室等等。” 我便径直朝陈青川办公室走去,那前台立马跟在我身后,等到达里头后,我环顾了一圈,便在陈青川的办公桌前坐下,那前台和我上面的前台一般,立马端了些新鲜水果还有糕点放在茶几上。 我瞧着她们这么紧张,倒没把我当成这的老板,反而当成了一个客人。 我扫了那前台一眼,没说话,然后便在陈青川的办公桌前四处看着,他办公桌上许多文件,应该都是待处理的,全整理的放在那。 我随手拿了几份看了看,见那前台还站在那看向我,并没有走,我对她问:“会议还要开多久?” 那前台很是紧张说:“今天开的是董事会议,时间可能会要久点?” 我说:“董事会议?” 那前台朝我点头说:“是的,董事长。” 我笑着说:“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前台却迟疑的看向我,看了我良久,她最终还是从房间内退了下去。 等她一走,我便靠在椅子上无聊的旋转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实在是百无聊赖的很,我便从椅子上起身,出了办公室便朝会议室那边走。 那前台见我竟然离开,便立马跟在我身后说:“董事长,您要去哪?” 她似乎怕我乱走,会走丢。 我说:“我去会议室门口等你们陈总。” 我便不再看她,继续向前走着,那前台也不好阻拦,便只能跟在我身后走着。 我刚到会议室门口,便有人将门给推开,陈青川便同董事们走了出来,几人一边聊一边朝外走,后面跟着一大堆西装革履抱着文件的人,陈青川正跟身边的人认真说着什么,玉玲和定坤都在后头。 我便隔着一段距离,大声唤了句:“庄伯伯,安林叔叔。” 我这话出来,正在同陈青川说话的几个董事全都朝我看了过来。 那几个董事都认识我,我爸爸还在的时候,他会经常带我跟他们见面,算是看我长大的长辈。 离陈青川最近的一个董事看到我,笑了,他很是惊喜的说:“开颜!你怎么在这?” 我高兴的朝他们小跑着过去,等走到他们面前后,我笑着说:“我在这学习上班呢,没想两位叔叔今天也在这。” 陈青川没想到我会来议室这边,他便对那两个董事笑着说:“她这几天心血来潮要来富安上板,忘了跟两位伯父说了。” 离陈青川最近的那位微胖的中年男人是关系和我爸最亲密的,也是跟我最熟的,他叫庄民,是富安第二股东。 他一脸感慨说:“许久不见,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他握住我的手,相当亲切问:“你妈妈呢?最近身体怎样?” 我笑着说:“我妈妈最近一直在家里休养身体,无多大碍。” 庄民听我这样说,他微微放下心说:“没多大碍就好,叔叔下次一定要去看看你妈,和你妈好好叙叙旧。” 我笑着说:“下次您去时告诉我一声,我一定要抽时间陪您。” 庄民因为我爸的缘故,倒是挺喜欢我的,我便又对庄民身边的另一位董事笑地灿烂说:“安林叔叔,您也一定一起。” 安林比庄民年轻些,六十左右,脸上也满是慈祥笑意,他说:“安林叔叔也正这样想呢。” 这几位老董事性情都很纯良,和我爸共事这么多年,基本没翻过脸,吵过架,所以富安上层气氛都是很和谐,并且很团结的。 接着,庄民便对陈青川说:“青川,你不愧于你岳父的托付啊。” 他感叹着。 陈青川对于庄民这句话,他微笑说:“是您高夸了,伯父。” 庄民却说:“你将开颜照顾的如此好,如今我们这些老家伙是不行看了,富安也全都由你在打理,一直都蒸蒸日上,甚至比你岳父在时,还要稳健,老许没看错人啊。” 安林也在一旁说:“是啊,老许这个人,别的不行,就看人这点,我们都是服气的。” 两位老董事在那夸着陈青川,而陈青川始终谦逊的听着。 他在前辈面前,向来都很谦虚有礼,所以我妈那辈的人,几乎没有人不喜欢他。 因为站在那有一会儿了,玉玲便在那笑着说:“两位董事,我们这边请。” 庄民便拉着我说:“一起走,开颜。” 我笑得开心,然后挽住庄民手臂,乖巧应答说:“好的,庄伯伯。” 他们是来开会的,所以并不会在公司久留,我便同陈青川一起去送着他们,陈青川在另一边,几个人聊着公司几个大项目。 虽然两人已经接近不管事的状态,不过还是会过问几句的。 陈青川同他们讲解着,一路坐电梯到达楼下大厅后,陈青川将二老送上车,秘书和司机还有随从都一一上去后,庄民还从车内探出头对我叮嘱说:“开颜,你有空一定要来庄伯伯家玩。” 我站在车外朝他笑着说:“庄伯伯您放心吧,我一定过去瞧您。” 114达令 等送走那些董事后,陈青川看向我问:“你怎么下来了。” 我说:“在楼上无聊嘛,她们都不派给我工作。” 我挽住他手说:“对了,我有件事情想要问过你。” 陈青川笑着问:“什么事。” 我说:“我有个朋友要找工作,我打算让他来富安工作。” 陈青川微疑惑问:“朋友?” 我说:“是呀,朋友,我和陈丽娜的一个网友,她失业了,原先是陈丽娜要给他安排工作的,可她家那边她说了不算,所以看我这边能不能安排上。” 陈青川嘴角含着一丝淡笑说:“那我让人事部那边给他安排职位。” 我立马又说:“不用不用,她刚来肯定什么都不熟,所以我打算让她当我助理。” “助理?”他听到这两个字,便轻笑。 我故作生气问:“难道我就不能有个助理吗?我好歹是个董事长嘛。” 我摇晃着他的手说:“你答应我嘛,我答应你,我这次是真的决定好好来上班的,免得他们说我只会吃喝玩乐。” 因为后面还有许多人站着,陈青川虽然一向待下属没架子,可我好歹是个董事长,形象还是要有的,他拿我没办法,将我搂在怀中说:“好了,你现在是董事长,要注意形象。” 我扫了一眼后面那些站着的人,这才想起这点,便吐了吐舌头,脸微微有些红,陈青川便带着我朝里走。 陈青川没有拒绝,应当是答应了,差不多两天,陈丽娜便替我将人给找了过来,是个女的,三十岁,海外名校毕业,在房产公司工作,不过因为生孩子离职,便被陈丽娜聘请来给了我。 无论是学历还是工作经验以及性别,都相当符合我的要求。 在我身边当助理,女人会更相对安全些,陈青川也不会过多的去怀疑什么。 那助理来的第一天,是陈丽娜把人领过来的,我去大厅外面接的她们,我冲上去当即拥抱住那女助理笑着说:“达令,欢迎你的到来。” 陈丽娜应该也同那人事先打过招呼了,便也笑着抱住了我,我办公室的前台在我身后微笑候着。 陈丽娜打量了那前台一眼,便笑着对我说:“咱们进去叙旧吧。” 我松开了达令,便拉着她们朝里头走,前台跟在我身后。 等到达楼上后,前台便去外面准备茶水和瓜果,我三人在里面愉快的聊着天,倒还真有点像那么一回事。 前台将茶水端了进来,没多久陈青川便带着定坤上了楼。 我一瞧见他,便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他小跑过去,笑着说:“你来了呀。” 陈丽娜坐在和陈青川抬手打着招呼。 陈青川微笑着说:“定坤说你的朋友来了,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达令也很快从沙发上起身,朝陈青川看了过去,我便跟陈青川介绍说:“她就是我跟丽娜的网友,她教达令。” 那达令还算落落大方的对陈青川打着招呼说:“陈总,您好,我叫达令。” 她朝陈青川伸出手。 陈青川看向她,也笑着朝她伸出手说:“我叫陈青川,是开颜的丈夫,你好。” 达令不愧是高材生,她问陈丽娜:“丽娜,听说你和开颜还有开颜的先生都认识很久了,并且还是一所学校毕业。” 陈丽娜起身走过去圈住达令笑着说:“那是当然的,我们高中都是一个学校呢。” 达令抿唇微笑说:“你们的话果然是不能信的。”接着,她便又对陈青川说:“常听他们吐槽陈先生,今日一见,才知原来远远不是她们说的那回事。” 陈青川见达令如此说,便很是感兴趣问:“哦,她们是怎样吐槽我的?” 我立马冲了过去捂住达令的唇说:“达令,你可不能这样,以前同你说过的话,你怎么现在还急着。” 陈丽娜冲上来便挠着达令的痒,我们三人便闹成一团,陈青川站在那瞧着。 等达令求饶后,她才喘着气对陈青川说:“陈先生,恕我不能说,这两个小鬼头得把我扒皮了不可。” 当达令这句话一出,陈青川忽然开口问了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达小姐。” 陈青川这句话一出,我和陈丽娜脸色猛的一顿,便去看向陈青川。 那达令比我们淡定多了,她站在陈青川面前,笑着应对:“陈总应该是认识我的,我曾经是科伦公司的副总裁,我们公司曾经和富安有过一次合作,当时我跟着我们老总一起与陈总您有过一次接触。” 陈青川嘴角噙着笑说:“原来我没有认错。”他朝达令伸手:“很是荣幸。” 达令也伸出手,和陈青川握住。 我和陈丽娜一头雾水看向他们。 两人松开手后,陈青川便看向我们两人说:“达令是科伦地产的副总,曾经在科伦有过辉煌的成绩,是许多企业和猎头公司重点目标,你们的网友倒是难得的让人出乎意料一回。” 我看向陈丽娜,陈丽娜显然没想到这个达令如此有来头,她也一头雾水。 那达令见我们两人有些露马脚了,便在那对我们进行提醒:“当初同你们说过的,看你们这副模样,便是没怎么记住。” 陈丽娜最先反应过来,她狠狠拍了一下脑袋说:“我还真不记得这事来着。”她一脸意外的说:“ 达令,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我也吓到了,说:“没想到你们竟然也会认识。” 达令笑着说:“我和陈总有过一面之缘,我也没料到和你们这么有缘。” 接着,达令又对陈青川说:“陈总,从今天起,我便要来富安谋生了,还希望您别嫌弃。” 陈青川望着达令,他说:“是我们富安屈才了。”陈青川便看向我问:“开颜,你确定是助理职位?” 显然达令这样的人能够被陈青川知晓,并且记者,应该是个很不凡的人才,如今放在我助理位置上,还真是有些不太对了,我让陈丽娜给我找个厉害的,没想到她给我找了一个这么厉害的。 我扫了她一眼,瞬间只觉得头疼的很。 达令便说:“陈总,能够成为富安董事长的助理,是我的荣幸,而且我和开颜还有丽娜都是很多年的朋友了,我想职位这种东西就不用另外安排了,我现在也早就不是以前科伦的达令,生完女儿后,我所有的重心全都移回了家庭,恐怕太重要的职位我已经不能胜任,还请陈总理解。” 陈青川不是一个爱勉强的人,见达令如此说,他淡笑说:“既然你是开颜的朋友,自然是让你们做选择,我不会插手。” 达令由衷的对陈青川说了句:“陈总,非常感谢您。” 陈青川还有事情要处理,所以他没在这多留,对达令礼貌微笑:“我还有事,便不再这多留了,你们慢聊。” 他说完,便看向我说:“开颜,招呼好你的朋友,我先去忙了。” 我立马点头,在他转身要走时,我追了上去,抱住了他手臂,仰着头看向他说:“那你今天晚上必须早点下班,我想早点回家。” 陈青川摸了两下我的的脑袋,低眸凝视着我,他笑着说:“好。” 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才笑着松开他。 陈青川这才离开。 等他走后,我便打发前台出去,将门给关上。 确定门外没人后,我才朝陈丽娜她们走去,陈丽娜显然也是跟我一样的的心情,她问达令:“你怎么没告诉我们这些?” 达令耸了耸肩说:“你们也没详细问我啊。” 陈丽娜一脸无语说:“你现在搞的我们很尴尬,你居然认识陈青川。” 达令笑着说:“我现在过来只不过是当一名老师,和我的身份并不冲突。”她看向我说:“许小姐,我想,对于我职位的定位,我应该没定位错吧。” 我下意识点头说:“好像是没错,只是……” 达令问:“只是什么?” 我和陈丽娜都没说话。 达令说:“说实在话,我曾经在科伦确实有过很多成就,不过那都是我婚前,现在有了我女儿后,我早已没有以前的野心,听你们说需要一位老师,我认为很符合我现在对职位的一些要求,所以我才会来这的,您现在需要的不就是让我当好您的老师,教您熟悉公司里的一切吗?” 我点头说:“确实没错。” “所以,这和我曾经的身份并不冲突。” 陈丽娜在一旁说:“不管了,咱们现在也没有退路了,你不可能再跟陈青川说你还有个女网友来当你助理吧?” 我说:“显然不可能。” 达令便微笑说:“而且富安的陈总,也就是您的丈夫,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 我和陈丽娜看向达令,我们在这方面都是小白。 达令看向我们,很是认真说:“我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片,不过早就对您的丈夫有过耳闻,他确实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115了解 陈丽娜说:“我们知道,所以才会想要请个万分谨慎的人来,而你的工作,便是辅导她便可,其余的我们自有办法。” 达令说:“我只是劝你们三思而后行,我自然除了自己本职工作,便不会插手别的。” 现在这个情况,显然达令会被陈青川高度重视,想要他不注意都难了,可如今似乎真的已经没了别的办法,刚才陈青川除了对达令的身份,有过几分意外以外,便没有别的怀疑,想想,应该还是安全的。 有句话一直都是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达令如此丰富的工作经验,想必,应该更有助于我。 我便对陈丽娜说:“就这样吧。” 陈丽娜自然也同我一样是这样认为的,达令便被留在了我身边。 晚上我和洗完澡出来,见陈青川躺在那看书,便爬了过去,爬进去他怀里说:“你觉得达令这个人怎么样?” 我试探性的问。 陈青川在那看着说:“你同她关系怎样。” 我知道的,他对达令这个人是一定会有他的想法的。 我说:“我们是三四年的网友了。” 他听到我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低声笑了出来,我见他如此,便问:“怎么了?你笑什么?” 陈青川说:“你身边难得有这样正经的朋友。” 他是在变相说我身边以前都是些酒肉朋友,我有点不太开心了,便从他怀中怕了出来说:“行,就你的朋友好都是学霸,就我的朋友是吃喝玩乐的二世祖。” 陈青川见我如此说,便合上手上的书,看向一旁躺着的我,他笑了,伸出手握住我的手问:“生气了?” 我不想理他,想把手从他手心内抽出来。 陈青川却紧握住,放在手心内把玩着,笑着说:“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我说:“你就是。” 我将脸埋在被子里,不想理会他。 陈青川便从后面抱住了我,他隔着被子吻着我,依旧笑着说:“达令这个人,曾经任职于科伦的副总,科伦的崛起,达令是起决定性作用,只是后来她怀孕便从科伦辞职回归了家庭,几乎有两年未再露面过,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在昨天。” 我从被子里抬起头来看向陈青川问:“她很厉害吗?科伦厉害吗?” 陈青川想了想,便说:“科伦的规模曾经并不大,当初成立那间公司时,是三个大学生,这间公司在几次金融风暴,和大公司的夹击下,几次濒临破产,达令便是在科伦最危险之际加入的科伦,而就在那时,那间频临破产的小地产公司在达令的加入后,有了起死回生的成效,谁都没想到,后来的科伦会在一个女人手上,成为如今地产业排名二十的企业。” 我皱了皱眉头说:“才二十啊。” 陈青川点了点我额头说:“不是所有公司都能有富安如此规模,科伦能够从一间小公司发展成现在,已经很不错,而这个达令算得上是一个很有本事的女人。”他笑着说:“更为让我意外的是,消失多年的她,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 我说:“我也没想到我和陈丽娜运气这么好,谈个网友,都能够谈出个这么有本事的女人。” 他似乎根本没有多想,只是又松开了我,在那继续翻书说:“傻人总是有傻福。” 他轻笑着。 我试探性的问:“你说她当我助理奇不奇怪?” 我目光死盯着陈青川。 他没抬头看我,视线停留在书上说:“嗯,有点。” 我手微微握紧,他又说:“不过你们是好友关系,又加之她回归家庭许多年,也并不奇怪。” 我说:“她当初和我们说便是想找份轻松点的工作。” 他见我今天的话题一直都落在达令身上,他笑着抬头看向我说:“你对这达令不放心?” 我立马说:“没、没有,她是我的朋友,认识好多年了,我怎么会不放心。” 我又在陈青川身边躺下。 他便放下手上的书,最终还是同我躺了下来,伸手将屋内的灯给关掉,抱住我说:“明天我们要回去一趟。” 我身子一僵,便回头问他:“去哪?” 他有点困了,将我又抱紧了些说:“去看看妈。” 我想都没想说:“我是不会去见她的。” 陈青川便睁开眼看向我,许久,他说:“开颜,听话。” 他将我脑袋摁在他怀中。 我瞪着他,瞪了半晌,便也没再说话,有些赌气的闭着眼躺在那。 第二天陈青川便带我回老宅那边去看我妈,我们吵架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回来看她,陈青川是想缓解我们母女的关系,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金妈高兴的很,知道我们以来,便在门口等着我们。 我们的车刚停下来我,她便快速迎了过来,开心的笑着说:“姑爷,小姐,你们回来了啊。” 陈青川对金妈说:“金姨,我们回来看看妈。” 金姨笑着说:“太太在屋子里头呢,姑爷小姐您赶紧进去吧。” 陈青川笑了笑,便带着我进屋,等到达我妈房间后,她竟然还在房间的床上坐着,正在那喝着东西,不知道是什么,黑漆漆的液体。 她见我们来了后,也并没多少好脸色,而是对金妈说:“去泡两杯茶吧。” 金妈哎了一声,应答完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接着我妈才看向陈青川,眼神都没往我身上扫下。 陈青川对我妈笑着说:“妈,我带开颜过来看看您。” 她妈冷笑说:“带她来做什么,有什么好来的,我这个妈在她眼里不过是个后妈罢了。” 这是她一贯的口吻,冷嘲热讽。 我早就料到来这里,她会是这样的态度。 我想都没想便转身朝后走,陈青川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说:“开颜。” 我说:“口渴,出去喝水。” 我便恼怒的掰着陈青川的手,他来的时候,便同我说过,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要有半分的任性。 我当时并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答应他,我知道我是做不到的,因为我妈自己也做不到。 我们两人都和对方做不到和解,她始终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也始终不觉得之前她对我做的一切过分。 我没有错,为什么始终是我来和她低头? 我不是我爸,无论任何事情,他都会毫无理由的跟我妈低头。 我还在介怀。 陈青川皱眉看向我。 这时,我妈出声说:“青川,你让她走,反而让她在我面前碍眼。” 陈青川见我如此激烈的反抗着,他也不想将局面弄的太难看,便低声对我说:“小颜,你先去外面坐会。” 而这时金妈也正好端着茶水进来,他便松开了我,对金妈说:“金姨,你同小姐出去吧。” 大约是想让金妈守着我。 金妈应答后,便放下手上的茶水,立马跟在了我身后。 我是冲出我妈房间的,等到达客厅后,我本来是想要离开,可金妈却从我后面拉住我说:“小姐,您就别跟夫人置气了,夫人身体是真不好,这几天·连着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我回头对金妈说:“金妈,你当我还会信吗?”我将金妈的手拉开说:“不会了,我永远都不会再相信她。” 我朝着外头走,可还没走出客厅,陈青川便在我身后高声唤了句:“开颜!” 我脚步一停。 他竟然从我妈房间出来了,他朝我走来,再次拉住我说:“金妈已经将午饭替你准备好了,我们吃完饭再走。” 而这时,我妈也从房间走了出来,她见陈青川在拉着我,一句话都没说,便朝餐厅走,她走的很缓慢,脚步是拖着的,金妈立马走过去扶她。 陈青川又说:“走吧。” 他见我不再反抗,便拉着我回身。 到达餐厅后,我妈已经坐在那了,家里的另一个阿姨在那端着菜。 陈青川带着我坐在她面前,便又说:“妈,我听曹叔说,您这几天身子都不是很舒适,可要去医院看看?” 我妈咳嗽说:“不用去,有什么好去的,去了也不过是说我装病装可怜。” 她永远都是这样,句句话来讽刺我。 我捏紧拳头,金妈看了一眼我的脸色,我便拿起桌上的筷子在那夹着菜,吃着饭,一句话都未说。 我妈又说:“听说,她最近去富安上班了?” 陈青川笑着说:“是的,妈,已经有许多天了。” 我妈冷笑说:“她去那恐怕只有添乱的份吧,青川,富安不是供她游玩的地方,反而把那搅得不安宁。” 我妈想了想又说:“你去那想干什么。” 她是看向我问的这句话。 我说:“我去那上班不行吗?难道我这个富安的董事长就不能去了吗?” 她冷笑说:“上班?”她脸上完全是讽刺的笑:“谁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陈青川怕我们又吵起来,便对我妈说:“妈,开颜这几天确实在那认真上班,同我一起上下班。” 我妈却说:“青川,你还是多看着点她吧,她闹不出什么好事,她是我的女儿,我了解的很。” 我将筷子往桌上用力一放,便对我妈问:“您真了解我吗?” 116我只需要你 我看向陈青川说:“不吃了!” 我便起身离开,直接离开了老宅。 等到达家,我直接上楼,陈青川跟在我身后,他再次从后面拉住了我,我将他手用力甩开,陈青川干脆握住我双肩,他说:“开颜。” 我无比大声说:“你别喊我!为什么我妈永远都是这样不待见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我认真工作也不行,那你告诉我,她到底想让我怎样?陈青川她只对你满意,对我,估计永远都不会有满意的这一天。” 我用力将他一推,便朝着楼上走去。 我关上门,阻止任何人来房间。 一直到晚上七点,陈青川再次来敲我的门,他在外面说:“开颜,吃饭了,无论怎样,先吃完饭再生气好吗?” 我侧脸过去,看向那扇门,依旧没有说话。 我和陈青川的矛盾点永远都来自我的的家庭,他们有多喜欢他,我便有多讨厌他。 少年时期的阴影,到现在依旧没有散去,他身上的光芒永远像是我的影子一般跟随着我,根本让我无处可躲。 陈青川又在外头轻声唤着说:“开颜。” 我依旧没说话。 没过多久,门外终于没有了声音。 我在房间一个人终于待到十二点,肚子逐渐有了饿的感觉后,我起了身去了门口,在门口来回徘徊了几圈,最终还是将门给打开。 屋外静悄悄的,我左右看了几眼,便干脆走了出去,直接去楼下,本来是想寻点东西吃的,可谁知道才走到楼梯口,一眼便看到陈青川坐在楼下,我转身便要往楼上走。 可陈青川却发现了我,他起身唤了句:“开颜。” 我脚步立马一顿,便停了下来。 接着,陈青川在楼下又说:“阿姨替你热着饭,先吃饭。” 我没想到他一直都在楼下等着,我脚步又顿了顿。 好半晌,我才转身朝楼下看去,陈青川站在那看向我。 我想了想,便朝楼下走去,走到他面前后,我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也不再在他面前多停留,迅速往餐厅走去。 我知道自己确实不敢把气撒在陈青川身上,可我又做不到,把他从这里头撇出去。 阿姨确实备着饭菜那,桌上的食物都热的,我坐在那吃着,陈青川便从客厅来到了餐厅,听到他脚步声,我吃饭的动作一顿,便抬头看向他,过聊一会儿,我继续在那扒着饭,没有说话。 陈青川在我对面坐下,他只是轻声问:“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吧。” 我抬眸看向他,良久,才点了点头,然后又在那低头在那吃着。 陈青川目光安静的望着我,他抬手替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我隔了几秒,又看向他没说话。 陈青川见我很委屈,他说:“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小颜。” 我说:“她们都喜欢你,我在她们眼里十恶不赦。” 陈青川说:“没有,小颜,没人不喜欢你,我们都很喜欢你,你妈妈也很喜欢你,还包括你的父亲。” 我说:“他们要是喜欢我的话,为什么对我什么都不满意?玉玲说我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二世祖,所以我想要认真上班,证明给她们看,可是我妈却认为我去富安上班,只会捣乱,为什么,在他们心里我就这么不好吗?” 我哭着说:“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来了之后,她们都开始不喜欢我。” 陈青川握住我的手说:“她们都很喜欢你,小颜。” 我哭着摇头说:“不,你爸妈不喜欢我,你妹妹也不喜欢我,所有人,都讨厌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或者我应该做什么。”我嘶哑着声音问:“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我要改吗?” 陈青川说:“在我眼里,你很好,并没有很差劲。”他起身坐在我身边,手抬起我的下巴,微微皱眉说:“我并不觉得你要改什么,在我心里,你很好啊,小颜。” 我说:“可是我小姐脾气,受不了苦,还经常欺负你,还很不讲道理,还满身的公主病。” 说到这,我越来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掉了他一手。 陈青川笑了,他替我擦拭着说:“那又怎样,我喜欢的还是你,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满身缺点的你。” 他将我搂在怀中,在我耳边低声说:“你小姐脾气,可有时也会有善解人意的时候,你经常欺负我,可也会对我好,你不讲道理,可有时候我和你讲,你都会听,你满身公主病,可你本来就是公主。” 听到他这些话,我抽泣着抬眸看向他,不相信的瞅着他。 我哭着问:“真的吗?” 陈青川很认真的说:“是真的。” 我埋在他怀中又大哭了出来,我说:“可是我就是讨厌你比我优秀,他们都喜欢你。” 我捶着他,发蛮的捶着他。 陈青川反而将我抱紧了些,他说:“小颜,我只需要你喜欢。”他停顿了一秒,又说:“你一人的。” 我捶他的动作停了停,他脸动了两下,低眸在我头顶亲柔柔的亲吻了两下,轻声呢喃说:“你知道吗,,我只需要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心有点撞击,闷闷的那种感觉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 我整个人倾倒在他怀中,他叹了一口气,将我紧紧拥进,我闻到他身上沾着我的味道,淡淡的香味,似乎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属于我的,好像真的属于我的,从他第一次来我家起。 我仰着头去看他,看到的是他坚毅的下巴,还有他的唇。 我嘶哑着声音问:“如果、如果……”我下意识将手握成拳头说:“青川哥哥,你会恨我吗?或者说你恨过我吗?” 他想都没想,轻声回答着我:“没有。” 我说:“真的没有吗?” 他低眸看向我,望着我眼睛再一次回答:“没有。” 我有些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我沉默了几秒,又说:“如果有一天,我对你做了一件非常过分的事情,你也不会恨我吗?” “你说的是哪种。”他问。 我说:“比如……比如……” 我说不上来,我无法同他说。 他见我似乎找不到事情来形容,他笑着说:“我会生气。” 我疑惑的看向他。 他笑着说:“比如你不听话,比如你不乖的时候,我会生气,如果是特别严重的事情,我会很生气很生气,不过……”他抬手替我将没挂在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说:“现在的你已经这么乖了,做错了事情都学会主动认错了,想来不会再做什么坏事了。” 我说:“那可不一定,毕竟我可是个坏人。” 我又再次将他抱紧,陈青川身上暖暖的,他穿着毛线衫,暖柔柔的毛线里还藏着沐浴露的味道,很好闻。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困了。 我说:“不管如何,你都是我青川哥哥,永远都是。” 我手又再一次紧了紧,我想了想又说:“她们都讨厌我,那就努力变成那个不被他们讨厌的人,青川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吧。” 他也拥着我,轻声说:“嗯,我会帮你。” 我开心的笑了。 之后那段时间我都有去富安上班,陈青川见我可能是真的想要变好,想要认真工作,便逐渐给我派工作任务,他派了个人来教我,便是定坤。 定坤还算称职,会教我一些基本的,我也都认真听着,加之达令在,所以学习起来,都比较快速。 人一旦有了目标,便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那段时间我基本我未同人出去玩闹过,每天都是准时来富安上班下班,不过因为是董事长,所以并不了解富安一切,我很想去富安的分公司匿名去当个小员工实习实习,不过鉴于我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没敢轻举妄动。 达令也建议我,这种事情可以放到以后去做,如今我需要做的,便是尽快将所有工作流程全都熟悉起来,然后便逐渐参与富安的决策,一旦只要上路,很多事情便会容易许多,而且我需要做的,是掌控住富安。 所以我在学习之余,能力还是次要,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同富安的董事处好关系。 陈青川在富安这么多年来,他的人际关系是没得说,上到员工,下到董事,对他无疑不是认可服气的。 陈青川这个人唯一的可怕点就是,似乎没有人是不喜欢他的,除了他的对手。 而很多人,往往便是做不到这点,包括我,我身边除了自己的朋友以外,连我亲妈都很讨厌我。 在富安,别人明面上都唤我一声董事长,背地里,其实在她们眼里,依旧是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甚至更糟糕,我那些绯闻,我那些江湖趣事,我的烂形象,在她们眼里早就根深蒂固。 她们甚至还背地里嘲笑我,我来这,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没几天肯定觉得无聊,又滚回自己的大小姐日子里,开始花天酒地,花钱购物。 117 陈丽娜见我那端几乎是消失了,半点消息都没有,便特地打电话来问我怎么一回事,想要认真工作了,难道连出来玩的时间都没有了吗? 我在电话对她笑着说:“丽娜,你等着,等你以后对我刮目相看。” 当时我正靠在椅子上,得意洋洋的说着这句话。 陈丽娜见我这次是认真了,她说:“真是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我笑着说:“其实你也可以过过这样的日子,比我们整天吃吃喝喝,逛街有成就感多了。” 陈丽娜却说:“算了吧,我对工作这种事情向来没什么野心,我现在啊,只想好好睡觉,好好玩。” 她似乎还在床上,我听见他她伸懒腰的声音。 就在这时,我听见她电话里传来一个慵懒的男声,问他:“谁啊。” 这句话刚出,电话那边忽然便突然失了声,话筒像是被人慌张捂住了。 我起初还没明白过来,不过忽然有些画面从眼前冒了出来,我瞬间明白了什么,紧接着,电话那端传来衣服的摩擦,陈丽娜的声音在电话那端传来,她笑着说:“哈哈,刚才是我哥,来我房间了。” 我说:“哦,那你早点起,我还要工作,便不同你说了。” 陈丽娜笑着说:“好,那我就祝你早日成功,成为一个称职的董事长。” 我说:“那我挂了。” 等我放下电话后,我坐在那笑了笑。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床上跟陈青川说我这几天都学了些什么,会处理了些什么,甚至还参与进了一些小项目,我躺在他怀中叽叽喳喳同他说着。 陈青川在那边看书,边笑着听着。 我腻他胸口,抱着他颈脖,缠着他问:“我进步大不大?” 他也很开心,我这段时间的努力,他在我唇上吻了吻说:“很大,这样的开颜,以后一定会有更多人喜欢的。” 我开心的说:“那你要把他们对你的喜欢都让给我。” 我说到这,想了想,我又说:“我想和富安的叔叔伯伯们吃个饭。” 陈青川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我。 我说:“你带我去嘛,毕竟我第一次来富安上班,是不是要同他们处好关系?” 陈青川笑着说:“他们对你印象都很不错。” 我说:“是吗?” 他说:“嗯,特别是庄伯伯。” 我说:“我还是想请所有董事吃个饭嘛。” 大约是看书看累了,他抬手揉了揉眉,笑着问:“一定要?” 我说:“对,一定要,我要让他们喜欢我。” 陈青川见我最近兴趣大的很,也相当满足我说:“好,那明天如何?” 我立马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笑着说:“你真好。” 他轻笑,揉了揉我的头。 到第二天,陈青川约了所有董事出来跟我见面吃饭,吃饭的地点也是陈青川一手操办定的,细节方面做得都相当的到位,谁爱吃什么菜,谁与谁关系好。 所有排位,以及桌上的菜系都很有讲究,可见让一个人喜欢自己,都是需要下苦工的。 那些董事都和陈青川关系好,在饭局上反复和陈青川敬着酒,陈青川都笑纳,他平时是不碰酒的。 可对于这些董事,却相当的给面子,同他们谈笑风生着。 而我,便是微笑的坐在那望着。 不过陈青川酒过了一圈后,便将我介绍给桌上的那些董事们,他笑着说:“今天是开颜想请各位叔叔伯伯们吃饭,她第一次正式入富安上班,所以以后还请各位董事多多关照开颜,她有诸多不懂的地方,还请各位伯伯们多指教包容。” 我满脸笑容站在那些董事面前,那些董事都笑着说:“许小姐是他父亲的掌上明珠,也是陈总的妻子,更是富安的董事长,我们这些董事们,自然是要多关照的,只是开颜年纪还算小,又是刚入富安,要努力学习才行,不过想来陈总会在旁边进行指导和培养,自然也不用我们操心。”本来这番话还算好,也没什么针对,或者对我的不喜,可接下,那董事又说:“不过董事长这个位置,毕竟还是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开颜不是叔叔伯伯们对你不信任啊,你还需要成长,才能够独当一面,很多事情女儿家的不好抛头露面,让手下的人去处理反而更好,毕竟富安不是儿戏,也不像吃喝玩乐那样简单。” 那董事说到这,我嘴角的笑容一僵。 这话什么意思,在场的人都明白,接手富安,我还嫩着,他们反而不介意我当挂名董事。 所有人对于那人的话,竟然都没反驳,也没说话,全都在那笑呵呵看着。 包括庄伯伯坐在那也没说话。 陈青川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对于那董事的话,他端着酒杯微笑着说:“开颜现在还在学习阶段,我想,按照她现在的努力,日后肯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董事长,胡总,希望我们都能够期待开颜的成长。”他对我说:“敬胡叔叔一杯,开颜。” 听到他这句话,我便收起脸上僵硬的笑,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便很听话的端着手上的饮料朝那董事走去,我朝他伸出手说:“胡叔叔,我敬您。” 他看向我,便端起桌上的酒杯笑着说:“当然当然,毕竟开颜是前董事长的唯一千金,在成长几年,必定会她父亲的风范。” 陈青川微笑的看着,我便和那董事碰着杯,他一口喝了下去。 我自然也喝了半杯手上的饮料。 虽然是董事长,可更多时候,这个董事长反而要和下面的人搞好关系,如果关系不成,你就相当是个光杆司令,像是船没有水,寸步难行。 所以那些人多少是有些狂妄的。 我敬完他们后,又有人说:“许小姐,您好好的怎么就想要来富安上班了?” 我循着那人看去,四十岁年纪,很面生,应该是没见过的。 对于他的话,我微笑说:“因为我不想辜负卧父亲对我的期望,希望为富安出一份力。” 那人听后笑着说:“哎,女孩子何必这么累,你之前那样的状态就挺好的,你妈妈也希望你好好在家相夫教子。” 我却没说话,而是端着手上的饮料,对那董事说:“叔叔,我敬您。” 一旁许久都没说话的庄伯伯却突然开口了,他说:“老蒋,开颜毕竟是董事长,不可能永远都靠青川,她现在要好好加入富安学习,这个想法是没错的,我们应该支持。” 那人笑着说:“您的话是没错的,可许小姐过几年得生孩子了吧?我看啊,女人在职位上,总是有些许多不方便的。” 庄伯伯倒也没再说,因为对方说的是实话,女人这两个字,就注定比男人在职位上吗,不方便很多。 孩子便是第一个绊脚石。 若是生了孩子还好,我现在可是孩子都未生,要想真的接手富安,还真是有些不太妥当,面对他们的话,我都是笑而不语的。 陈青川知道我心里不会太舒服,他走了上来,将我搂在怀中,笑着说:“开颜今天只是单纯的请各位叔叔伯伯吃饭,至于以后,她目前还在学习中,没有想如此远,总之今天很感谢各位叔叔伯伯们的出席,作为开颜的丈夫,我敬各位一杯。” 所有人见陈青川如此说,便立马端着杯子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和陈青川碰着杯。 我也拿着杯子同他们碰着,可表情有些麻木和勉强。 我就知道,很多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比如这群老家伙,各个都是人精。 这顿饭最后都是陈青川在招呼,招呼得都还算愉快,等散场后,我同陈青川回家,再回去的路上,我都很沮丧着没有说话。 陈青川都一直有注意我的情绪,他握住我的手说:“那都是一群修炼成人精的人,你的接管,就相当于关乎他们的利益,自然不会有太多人会真心欢迎和喜欢,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说:“那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喜欢你的?” 陈青川轻笑:“刚开始我也很难,未必真如外界说的那样平静,可是人总是有弱点的,你若是给他们利益最大化,他们有利可得,自然便会拥簇你。” 我说:“他们看不起我是个女人。” 陈青川说:“没关系,不管他们是否接纳你,你都是富安的董事长,掌权着,这点谁都无法否认。” 我说:“可如果只是当个没什么实权的董事长又有什么意思?” 我将手从陈青川的手心中收了回来。 我坐在那良久低声说:“他们还是更喜欢你。” 陈青川再次握住我的手说:“开颜。” 我依旧是失落的。 那几天我去富安没那么大的积极性了,有点小受打击,当然为的也不过是不想让陈青川看出我太冒进了,而且早就料到那些董事会如此。 陈青川也只当我是真的失落,所以一直都安慰着我。 不过那几天过去后,之后有一天发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陆明竟然给了我电话。 118蚂蚱 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自从他结婚后。 我仔细看了一眼号码,便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陆明的声音,他说:“我们见一面。” 我答应过他妈,不会再跟他有任何的牵扯,所以想都没想说:“陆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他似乎猜到我会拒绝他,他又说:“我找你有事。”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正式跟我说这句话,我重复了一句:“有事?” 陆明说:“对,你最近是不是计划着将陈青川踢出富安。” 见他如此说,我立马往四周看了一眼,好在并没有人,我今天在家里休息,阿姨应该楼下忙,我不解的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陆明在电话那端笑着说:“因为你身边的达令就是我派过去给你的。” 我捏住电话的手一紧,我从走廊离开,回身朝房间内走去,我将门给关上,然后便说:“你想做什么,陆明。” 陆明说:“我这是在帮你,我得知陈丽娜在给你招助手,便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生气,还是该感谢她的体贴。 我握住手机沉默了良久没说话。 陆明又说:“我们出来见一面。” 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便说:“好,我现在出来。” 和陆明挂断电话后,我便出了门,没有告诉阿姨。 等到达他说的地方后,我进了包厢,然后将车钥匙丢在他面前说:“你到底想干嘛?陆明,你别给我乱来!” 那钥匙砸在桌上后,正好摔在他手边,他笑了,将车钥匙握在手上打量了几眼说:“我这是再帮你。” 我说:“我根本就不稀罕。” 陆明说:“以你现在一个人的能力你以为真能够将陈青川从富安清除吗?这几年以他的手段,他在就在富安植入了自己的势力了,你现在就相当于被他正一点一点架空,好在你现在还算觉醒的早。” 我说:“他是我的丈夫,只要股份在我手上,他又能够怎样?” 陆明笑了,他说:“你要是真对陈青川如此放心,你会走现在这一步吗?” 陆明一下便戳穿了我心内所想,是的,我确实不相信陈青川,我从来就没相信过他。 我站在那沉默了几秒,便朝陆明走去,在他面前坐下,我说:“你说吧,约我来这里有什么事。” 陆明给我倒了一杯茶,他递给我说:“我来帮你。” 我冷笑说:“不用你代劳,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无关。” 陆明说:“你和我之间还要见这个外吗?你今天会来这里,就证明我和陈青川之间,你更信任我不是吗?” 陆明这句话倒是让我没反驳,是的,相比于陈青川,我更信任陈青川。 他问:“你先告诉我,你想怎么踢掉他。” 说到这件事情,我想到什么,又说:“我怀疑他跟你爸有什么勾结交易。” 陆明竟然一点意外也没有,他说:“你是说我和谢易双的婚事对吗?” 我拧眉问:“你知道?” 他冷笑:“我很早就知道了,和谢易双结婚我不过是将计就计。” 我端起茶杯的手一顿。 陆明又说:“我和她结婚就是想知道她背后有谁在指使,应该也不用多说,她背后那个人是谁,对于我们分手以及走到现在这个地步,谢易双还真是功不可没,她从头至尾就是陈青川手中的棋子,那个时候我们都太天真了,根本没往深的一层想,他陈青川还真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啊,我没有看错他。” 陆明一直认为陈青川这个人阴险,以前他同我说过很多次,可我每次都不太认同,可现在想想,还真让觉得毛骨悚然,一个在你身边不声不响,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人,却在背后阴你,这件事情还是几年后才被得知。 还真是让人觉得汗毛竖起。 我说:“这么说,陈青川确实跟你爸妈有勾结,有往来。” 陆明说:“彗州那块地,便是陈青川跟我爸做的交易,他放弃竞争,我跟谢易双结婚。” “什么?”我冷声问,我又说:“他怎么能够这样做!” 陆明反问:“他怎么不能了?我们结婚,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对于我的父亲来,是一举两得,开颜,我们两个人都是家族之下的傀儡,这就是我为什么厌恶回来这里的原因。”他眼睛死死盯着我:“可为了你,为你——” 他说到这,便说:“没什么,我们心里都明白就好。” 他说到这,我也沉默了。 是的,他是因为回来,如今却又因我困在这漩涡中,他明明可以在国外自由自在的。 可我们之间终究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回不去了。 我不想再提我们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说:“我爸爸生前曾在富安立了一条规矩,便是富安不能和你们陆氏有任何的勾结,一旦被发现,便要被撤职,我在找陈青川和你父亲死在勾结的证据,只要把这件事情握在手上,我便可以踢走他,而董事会那边也无话可说。” 陆明问:“就这么简单吗?” 我说:“是。” 他说:“我给你证据。” 陆明会然从一个包内拿出一个黑色的袋子,他递给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当即看向他,便又从他手上接过,我将东西从袋子内拿了出来,竟然全是一些照片,陈青川跟陆治时的。 我当即抬头去看他,我说:“你派人跟踪你的父亲?” 他说:“是他不仁在先,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要防上一手。” 照片内是陆治时跟陈青川见面的照片,两人握手,两人言谈,两人进酒店,后面各自跟着两个助理,还有两个保镖,现场没有太多人,明显是秘密会见。 因为他们身后的几个保镖和助理都很警惕的四处环顾。 照片只拍到两人进酒店,里面便无法得知。 不过有这些全都够了,光陈青川和陆治时有接触,就完全可以断定他们两人有勾结了。 我看向陆明没说话,我又将你那些照片全都给收好,我说:“我知道了。” 陆明说:“开颜,我们现在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竟然我们不反抗,那么一辈子都会是被他们这些人操控,只有将权利我在自己手上,你才是自由的。” 陆明现在完全不似以前了,脸上多了一层阴郁,那丝阴郁和他以前的自信飞扬完全不同,他脸上再也没有多少笑了,眼似海,全是惊涛骇浪。 我握住了装着照片的牛皮袋,我说:“这就是你愿意和谢易双结婚的原因,你决定开始接受你家里给你的一切了,是吗。” 他说:“你不也是吗?” 是的,我是,我一早就开始接受了,只是现在开始预备反抗,实质性的反抗。 陆明说:“开颜,我们以前的自由都是假的,你若是还在仰他的鼻息活着,你就永远都不可能有自由快活的那天。” 我没说话,喝完手上那杯茶,便起身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去的路上,我只觉得手上的东西沉甸甸的,压在手上似乎有千金重。 我本该是直接去别墅的,可想了想,不对,我应该再去庄伯伯那。 他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任何人都会背叛我,唯独庄民不会。 因为我爸爸曾和我说过一句话,有困难找庄伯伯,无论是什么事。 我想他也替我埋了一条后路,供我陷入焦急时,可选择的路。 我抱着那些照片去了庄宅。 庄家的保姆将门开了后,没想到来这里的人会是我,很是惊愕的唤了句:“许小姐?” 我对那保姆笑着问说:“阿姨,我是开颜,我找庄伯伯有事。” 她没有让我在外面等,而是直接将我请了进去说:“您稍等,我去楼上通报老爷。” 我说:“多谢您。” 庄家的保姆上了楼后,没多久她便匆匆下来了,对我说:“许小姐,您上去吧。” 我笑了笑,正要朝楼上走,谁知道庄民由人搀扶着下了楼。 他也很是惊讶问:“开颜?” 我在楼下唤了句:“庄伯伯。” 便立马朝他行去。 等到达楼上后,我一把扶住庄民。 他没料到我今天会来,便问:“开颜,你是有事情找我吗?” 我说:“是的,庄伯伯,我有事情要同您说。” 他望了我许久,见我脸色如此凝重,便知道我是绝对有什么大事,他说:“来,你跟庄伯伯去书房。” 我没再说话,便跟在他身后。 等到达他书房后,他将保姆佣人全都遣散出去,然后坐在书桌前对我说:“开颜,说吧,这里面没有别人。” 我说:“庄伯伯,我有样东西要给您。” 我便将手上那袋东西递给了庄民。 他看了我一眼,犹豫了几秒,便放在手上打开,里面全是一些照片。 庄民沉默不语的一张一张翻着,当所有照片全部翻完后,他说:“你和我仔细说。” 119孩子 “这是陈青川私底下和陆治时的见面,我怀疑他拿彗州那块块地跟陆治时做了一场交易,具体是什么交易我不清楚,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陈青川和陆治时有勾结,甚至是有私交。” 庄民说:“青川应该不是这么糊涂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富安的规矩。” 我说:“可是庄伯伯,现在是证据确凿,这些照片显示,他确实和陆治时有往来。” 庄民给自己点燃了手上的烟筒,他啵了一口问我:“所以你今天找我来是想让我做什么。” 我说:“庄伯伯现在陈青川已经犯了富安的规矩,并且他还和陆治时有勾结,我们应该都不会忘记,爸爸为什么会立下这条规矩,当初富安和陆氏本是一体,陆治时和我父亲也一直都是出生入死的朋友,可后来陆治时背叛了富安,带着富安的老人全集体出走,给了富安致命的一击。 当初因为那件事情,富安差点接近倒闭,是我父亲拼尽所有一切,才让富安走到现在,后来出走的陆氏因为那些老人,逐渐壮大成型,陆治时便整日都与我父亲还有富安为敌,我父亲因为那件事情才在富安定下了那个规矩,因为他怕富安还会重现上次那样的危机。” 我停顿了几秒,又说:“陆伯伯,难道您还想重现一次以前那样的重创吗?现在的陈青川可是手握实权,而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架空的董事长,他要是想对富安不利,那不过是弹指间的事情。” 庄民非常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甚至比我还要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陆治时是什么人,奸佞狡诈,能够致富安与死地,便没有他做不出的事情,很难保证陈青川没和他之间存在交易。 庄民坐在那听了我这席话许久,他又说:“这件事情我必须找你母亲商量,这不是件小事。”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便要给我妈打电话,我又立马说:“庄伯伯,现在我妈连我都不信任,她最信任的人只有陈青川,您若是给了她电话,那么这件事情必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庄民不敢相信问:“怎么会这样?你妈妈居然连你都不信了?” 我说:“我们全家现在都已经没人再信任我,就连金妈她们……” 说到这,庄民一巴掌拍在桌上,满是怒气说:“荒谬!”他起身说:“你妈真是太糊涂了,谁亲谁疏她分不清楚吗?!青川虽然是女婿,可终究只是女婿,别家的人,她怎么这么不懂这些呢?!” 我哭着说:“我妈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我一直都不敢同您说。” 庄民说:“开颜,你别哭,你父亲曾经拜托过我,他怕的也是这点,可没想到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说:“可惜你不是个儿子啊,你要是个男孩,富安如今怎会要依附别人而活。” 我哭着说:“我现在很怕,很怕富安出什么事,他可是我爸爸的心血,不能在我手上毁了啊,庄伯伯。” 庄民冷着脸说:“你别哭,这件事情我来解决,看来这个陈青川是要不得了,他竟然敢和陆治时有勾结!不管事情到底是怎样,光凭他们私下见面这件事情,便不可原谅!” 他说:“明天我就召开董事会,在大会上检举他!” 我看向庄民,哭得更加委屈。 他想到什么,又叹气说:“开颜,你得争气啊,你若是不争气,别人争气是永远都没用的!” 我说:“庄伯伯,这次我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一旦把陈青川从富安开除,我便接手富安一切大小事情,只是……只是……” 他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只是那群董事会的老家伙。 他说:“他们能够说什么?现在是陈青川犯了富安的大忌,除他是无论如何都要除的,而你是最大股东,自然而然要接受,他们应该还没蠢到那地步。” 他说:“你别哭了,这件事情我们必须要,明天我会以我的名义发起董事会,陈青川的事情明天在大会上我们摊开来说,富安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行为出现。” 听庄民如此明确同我说,我松了一口气,因为事情很快速的成功了一大半,比我想象中的顺利多了。 也不算顺利,因为更大的原因还是来自于陈青川碰了属于富安的逆鳞,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他运气太差。 我走的时候,庄民同我说:“这件事情先别回去声张,一切都等明天再说。” 我同说庄民拥抱了一下,说:“谢谢您庄伯伯。” 他大约也是瞧着我可怜,父亲死后,便风雨飘摇,他拍了拍我肩膀说:“等这件事情解决后,我会同你妈好好聊的。” 我说:“好,庄伯伯。” 我没有再多停留,因为外头下着雨,我便接着仆人手上的伞离开了这。 等回到家后,陈青川正好从大厅内出来问:“去哪了。” 我立马将手上的伞一手,然后朝陈青川小跑而去,站在他面前笑着说:“我去找陈丽娜了,她抱怨我许久都未跟她见过面,所以今天有点泛懒,便过去和她见了一面。” 陈青川见我头发上都是水,他替我擦了擦说:“以后去哪同我说一声,知道吗?” 我圈住他手臂说:“好,我一定改。” 陈青川便将我揽进了屋内。 晚上睡时,陈青川从浴室出来,这时他放在不远处桌上的手机响了,他走了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幽光投射在他脸上,他的表情在那幽光中一清二楚,眉头微皱,表情不太好。 我躺在床上,缩在被子内问:“怎么了?谁的短信?” 陈青川放下手机说:“明天有场董事会。” 他说完,便朝我走了过来说:“是庄民发起的。” 我问:“庄伯伯?” 陈青川嗯了一声,接着他想到什么,又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座机给玉玲打了一通电话,他在电话内问:“玉玲,您帮我查查庄民突然发起董事会的原因。” 不知道玉玲在那端同他说了什么,很快陈青川便放下了电话。 我看向他问:“有什么不对吗?” 陈青川说:“庄民很少会不问过我这边意见,私自发起董事会。” 我说:“可能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说到这,我便打来个哈欠说:“好困哦。”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便笑着上了床。 我随即翻身抱住了他,头枕在他腿上。 他抚摸着我头发,低眸看向我:“困了就先休息。” 我点头,便在他腿上闭上了双眸,他手指一直落在我脸上,起先只是抚摸着我头发,之后便来到我脸,摩挲着我的皮肤和五官。 我觉得有些痒,便笑着将他的手给推开,怕他又来,便干脆将他的手给握住,闷笑说:“你干什么呀。” 陈青川笑着说:“你最近怎么变得这么听话了。” 我故作生气问:“我听话也不好吗?” 他笑了,笑得眉目清朗,他说:“没有,我只是有点不适应,总觉得没安全感。” 我将他的手扯了扯,放在手心内玩耍着,他的手宽大,骨节分明,我的手和他放在一起,几乎能够被他完完全全包裹住,还有多余的。 我把玩着,漫不经心说:“那看来我还是要对你坏点。” 陈青川任由我在那把玩着,他的目光一直温温柔柔的落在我脸上,如初晨的第一缕阳光。 他说:“小颜。” 我刚好碰触到他无名指上的婚戒,听到他的低唤,我抬眸看向他。 他说:“没什么,就突然想唤唤你。” 我觉得他无聊,便也没在意,继续去碰着他无名指的婚戒,我想把婚戒从他手指上取下来,套自己手上,可是退到一半时,他手指忽然弯曲住,戒指卡在他指间的骨戒处。 他说:“这个东西不能玩哦。” 我觉得有些扫兴,便放下他的手,从他身上翻身下来,正要去旁边睡时,陈青川又从后面轻轻拥住了我,我以为他是想跟我那个,所以我没有动,也没有躲。 不过他只是拥着我,同样的握住了我的手,和我十指相扣,我的戒指上没有婚戒,而他的一直都有,我从未见他娶过,似乎从我给他戴上的那天起,一直到现在便时刻存在。 他目光静静的落在我们相扣的手指上,而就在这时,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陈青川也没有动,而是更加握紧了些。 我不解的抬头去看他,我说:“哥哥,电话响了。” 他听后,嗯了一声,抽出另一只手去接听电话,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玉玲同他说了什么,他很平静很平静的听着。 等接听完,他放下了话筒。 我立马又问:“玉玲姐说什么了?” 他对我弯唇笑了笑说:“没什么,她也没查到原因。” 我说:“也许是平常什么事呢?” 我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他。 他忽然将我压在了身下,啃噬着我的颈脖。 我就那样躺在那。 他剔除了我的衣服,在我耳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开颜。” 120解雇 第二天早上我和陈青川去富安上班。 他的反应始终都平静,没一点异样,而我,虽然掩饰得很好,可有时候也会有失神,时不时去观察他的情绪。 之后我们一起出门,外面下着雨,风又大,出门前,阿姨替我从楼上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下来,这段时间因为是工作装,为了漂亮,我已经好一阵拒绝了笨重的羽绒服。 面对阿姨手上那件丑不拉几的袄子,我赶忙说:“阿姨,我不冷。” 陈青川是很了解我的,我不是不冷,他直接对我说:“穿上。” 我说:“可我真是不冷嘛。” 陈青川见阿姨举棋不定,便将那羽绒服拿过套在了我身上,他低眸仔细替我拉着拉链说:“必须穿上,外面很冷。” 拉链被他从下面,直接拉到我下巴处。 我瞬间像个几百斤的胖子,我瞪着他好一会儿,见他一脸严肃,不容我废话,我只好住嘴,老老实实裹着。 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后,陈青川才领着我朝外走。 阿姨见外头雨大的很,在我身后说:“小姐,今天雨大,您就别去公司了吧。” 我头都没回说:“不要。”直直的朝前走。 阿姨还要继续劝着,陈青川对她说:“阿姨,她不是小孩了,您回屋吧。” 阿姨见陈青川开口说话了,不好再说什么,便点点头,退去了一旁。 陈青川接过了司机递来的伞,他撑开便领着我下了台阶,朝车内走去。 不知道是这个天气太过阴沉了还是怎样,我竟然连心情都带上几丝阴郁,这丝阴郁从哪里来的,不得知,可能是今天所有人大约都是这样的心情。 被这场雨给下的。 我被陈青川拥在伞下,我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 阴沉沉的,头顶是无根的雨水,直往下灌,就连伞都有些遮挡不住的感觉。 司机拉开了车门,陈青川见我望着头顶的雨水发呆,便问:“怎么了?” 听到他声音,我立马侧头看向他,便摇头说:“哦,没什么。” 便赶忙钻进车内。 陈青川是在我入车内后,才跟着进入车里头的。 他坐稳后,便将伞递给了车外的司机,司机迅速将车门关上,才撑着伞小跑着去了驾驶位置上。 我心里本来已经做好一切心理准备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坐上车后,心竟然开始慌到不行。 陈青川见我坐在那竟然不像平时一般叽叽喳喳,他便拿出一方帕子,在我额头上轻轻擦拭不小心沾上的水珠说:“怎么了,今天一醒来便心神不宁的。” 我看向他,任由他擦拭着,没说话。 陈青川将我脸上的水珠全都擦拭干净后,他又笑着说:“昨晚没睡好?” 我想了想,便摇头说:“没有,没有没睡好。”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嗯,别乱想了。” 我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抬脸看向他,可陈青川在说完那句话后,便放下了那方替我擦过脸的帕子,开始在那翻着车上的文件。 望着车灯下他的脸良久,我终还是扭过头,朝外头看去。 没有什么好不忍心的,既然已决定了,就要走下去。 也许对于他来说,离开富安,反而能够去过自己的生活,做自己喜欢的一切。 我摁下心里的一点点愧疚,便望着车窗外发呆。 等到达富安后,我和陈青川一起从车内下来。 如今正是上班时间,大厅内有许多员工进入,他们在看到我和陈青川后,大约是已经逐渐接受了突然来富安上班的我,便都一一打着招呼唤着:“董事长,陈总。” 陈青川会应答,他在这方面一般都没架子,会笑着打招呼,哪怕大厅里打扫的保洁阿姨。 所以公司里,从三十楼起,到一楼止,没有谁不对他赞不绝口的。 反倒是我,平时也不是一个人热情的人,对于那些员工的打招呼,心情好会回一句。 陈青川带着我乘的专用电梯,因为会议是九点半开始,所以我们现在要去会议室。 我望着楼层一层一层往上走,终于,电梯停在第二十五楼,电梯门开后,定坤和玉玲都在电梯门外等我们。 玉玲在看到陈青川后,便抱着文件唤了句:“陈总。” 陈青川嗯了一声,问:“人都到了。” 玉玲抬手说:“都差不多到齐了,您这边请。” 陈青川没有多问,便在玉玲的引路下,朝前走,我跟在陈青川身旁。 等到达会议室门口,里头果然许多董事都到了,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陈青川走了进去,笑着说:“各位董事来的早啊。”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都已经闻到了风声,面对陈青川的招呼,竟然都没有回话,而是各自站在那看向他。 陈青川虽觉得怪异,但并未表现出什么,他在所有人的视线下带着我在属于我们两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我看到了庄民正满脸铁青坐在那,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了。 陈青川也注意到了庄民,因为他就在我们身旁,陈青川还是按照一个晚辈的身份,对庄民打了声招呼说:“庄伯,早。” 庄民却不似平常对他热情,他说:“既然都到了,开会吧。” 对于庄民他那冷淡至极的话后,陈青川未再说什么,也安静坐在那,没再说话。 这时,所有董事已经全部到达会议室。 秘书将会议室的门给关上,便退了下去。 里头都是一些董事,以及董事身边的人,没有其余人在这。 今天这一层楼的无关人员,都被驱逐。 这是一个相当重大的会议。 会议室里气氛相当的安静,这时庄民的秘书小林,便拿着一份文件走到会议桌的最前方,他立在那说:“各位董事,庄总今天有件事情要和所有人宣布,是关于我们富安的人事变动问题。” 他说完,接着,便打开手上的文件,低头说:“从今天,庄总庄民以富安集团第二大股东的身份,对富安集团总经理陈青川。”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再次说:“进行解雇。” 最后四个字一出,满堂的哗然,玉玲也没料到会是这样,她本来立在陈青川身后,想说什么,定坤一把拉住了他。 而陈青川坐在那没动,他竟然一点也不意外,也不惊慌,平静到让人出乎意料,仿佛被解雇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他面前摆着一杯茶,是这里的人事准备的,每人桌上又一杯,那杯茶在白织灯光下,往上升着热气。 陈青川身后的人都没有动,反而是其余的董事面对这个突然宣布的消息,竟然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因为这太突然了。 接着,便是相互议论。 都是各自询问离自己最近的人问:“怎么回事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清楚,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他们在那交头接耳了好一会儿,这时,庄民的秘书小林,又再次说:“公司怀疑总经理陈青川,和陆氏集团有勾结,并且利用自己的职位,对彗州的项目进行了异常性的放弃。” 庄民的秘书这句话一出,又是满会议室的哗然。 接着,小林将一袋东西递到桌上,正好放在陈青川的面前,他询问:“陈总,您可否有话要说。” 那些董事全都看向小林放下的那个袋子,玉玲这次没有再忍下去,而是直接拿起了那个袋子,等她将东西拿出后,她脸上的神色是一惊,紧接着她看向小林。 小林问玉玲:“玉玲,当时你也在场吧,对于那一切你有何解释。” 玉玲冷着脸,将那些照片甩在桌上说:“这些照片你们是哪里来的?你们血口喷人!就凭这几张照片,就对陈总进行解雇吗?!” 小林对于玉玲的怒气,他笑着说:“对,就凭这些照片,就可以解雇掉公司任何一个人。” 那些董事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见玉玲和小林吵了起来,便有人拿起那个纸袋,他们将照片掏了出来各自传阅着,等看到照片里面的内容后,各自脸上都是大惊,全都朝陈青川过了过去。 他们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陈青川破坏了富安集团最严厉的一条规矩。 坐在那一直都没发声的庄民说:“各位董事,这种事情我本不想拿到台面上来说,可富安集团的总经理光私下接触陆治时这件事,本就犯了大忌,青川这些年对富安有着很大的贡献和作为,可有些事情,规矩就是规矩,竟然破坏,那便要接受规则惩罚,所以,我是痛定思痛下,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玉玲大喊:“庄总!您虽然是第二大股东,可您没有这个权利一人独断这件事情!这应该经过董事长的同意批准!” 就在这时,我举手说:“这件事情正是经过了我的同意。” 我这句话一出,所有人便朝我看了过来,玉玲也满脸惊愕的看向我。 好一会儿,她指着我说:“许开颜!你怎么可以这样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在玉玲这句话一落音,我一巴掌拍在桌上,并且站了起来面对她说:“玉玲,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清楚你在跟谁说话吗?” 121离婚 玉玲被我吓到了,她没想到我竟然敢如此对待她,她愣在了那。 我冷笑说:“大概你已经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了吧?”我指着那些照片说:“里头也有你,忘了告诉你,你也一并被解雇了,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玉玲冷冷的问:“许开颜,你居然敢这样做?” 我不解的问:“我为什么不敢这样做?我是富安集团董事长。”我伸出手指着坐在那的陈青川:“而他私下身为富安集团的总经理,私自去接触陆治时,谈的什么?谈怎么让那彗州那块地?所有人都知道彗州那块地有多肥,而且还是富安今年重点项目之一,可却在关键时候,无缘无故被放弃,玉玲你还是我爸当年身边的玉玲吗?现在的你早就同他狼狈为奸了吧?” 玉玲平时伶牙利嘴,可今天却被我说的哑口无言,她红着眼睛看向我。 我不想同她多有计较,接着便对再坐的董事说:“各位董事,陈青川虽然是我丈夫,可这件事情性质相当恶劣,所以为了富安集团的安危,这是我和庄董一起商量出来的结果,我们都建议陈青川暂时被免职休息上一段时间,一直等这件事情得到解决,那时他再复职也是一样的。” 会议上全是细声议论,接着我便坐下,然后小林便让在座的所有董事对这件事情进行投票表态。 秘书们便将纸张发下去,让所有董事门写下自己的决定,然后进行投票。 会议室里从议论纷纷,到各自决定。 之后,秘书们将在座所有董事的决定全部收取。 没多久,小林和其余秘书将投票进行统计,几乎是全票通过了,对陈青川进行解雇。 小林公布结果后,便问陈青川:“陈总,您可还有什么话想要说的。” 坐在那一直都没有动,也没有反应的陈青川,抬手说:“我接受被解雇。” 接着,他便缓缓从椅子上起身,站在所有董事面前,再次说:“我同意被解雇。”接着,他什么都没再说,也没有看我,放下手上的工作证,便直接从会议桌前离去。 玉玲见陈青川竟然连解释都没有,她在后面唤了句:“陈总!” 陈青川没有回头,而是径直离开了这里。 玉玲见这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她又看向我,她相当愤怒的说:“许开颜,你会后悔你今天所做的这一切!” 她说完,也同样什么都没再说,直接从会议室气愤离去。 这时只剩下定坤站在那,定坤也什么都没说,将自己的工作证放在了桌上,从会议室里退离。 等陈青川离场后,反而会议室里满室的死寂。 所有人对于这变故全都没反应过来。 接着我身边的达令也站了出来,同小林站一起说:“从今天起,我们董事长将接替前总经理的所有工作,望今后大家能够相互配合,相互为富安继续努力。” 达令说完,便看向我,我从椅子上起身,然后走到会议桌前:“大家对于我,我知道一定还会有很多质疑,但我只能告诉大家,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承担起这个担子,如果有谁不相信我,或者不服我,更甚的是来质疑我这个董事长,我不介意在场的人退股,一旦你们退股,富安立马会有人替你们进行处理。” 我说到这,便停顿了几秒,又低声说:“散会。” 我说完,转身便朝外走,达令迅速跟在我身后。 留下后面一片沸腾声。 那些人不过是欺软怕硬,当我是个女人,而且年纪尚轻,便好欺负,并且对我轻视,可怎么说,我都是富安的掌控人,无论他们怎么不服我,那又怎样? 我冷笑。 等坐着电梯到达富安大厅楼下后,我对身后的达令说:“你别再跟着我了,我有些事情要离开富安处理一趟。” 达令看向我,许久便说:“好。” 我出了富安大堂,外面司机在等我,坐上车后,便对司机说:“回家。” 那司机似乎嗅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后,便说了声:“是。”发动了车。 等到达家后,我从车上下来,阿姨在门口等着我,似乎想询问我什么,可我并没有看她,而是径直朝着楼上走去,我知道陈青川在书房,不过我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先去了一趟卧室,从床头柜下的最里层拿出一份东西。 接着,我从房间退了出来,然后便去了书房,到达里面后,我直接将那份协议丢在坐在书桌前的陈青川面前,我说:“把协议签下。” 陈青川面无表情看向我。 我坐在他面前说:“为避免双方尴尬,你最好是签了,陈青川。” 我一丝笑容也没有,目光冷飕飕落在他身上。 对,我就是在威胁他,现在的他再也不是富安的什么人了,是圆是扁任由我揉搓,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许久,看了我许久的陈青川,轻声低笑了出来,他说:“开颜,你有没有发现你有个习惯,一旦你要算计我时,你总会习惯性的在我面前装成一副很乖的模样,以此迷惑我。” 我懒懒的靠坐在那,双手十指相抵在一起,我似笑非笑说:“可每一次,你都非常笨,这一套,你不是百吃不厌吗?” 他不否认,他说:“是啊,我百吃不厌。” 我以为他至少会愤怒,可他看我的眼神里依旧没有愤怒,他说:“开颜,如果这一切是你要的,那我成全你。” 他直接拿起了桌上那只准备良久的钢笔,没有犹豫,在那份离婚协议上签下了,那早该落下的三个字。 陈青川。 他签完,便又放下手中的笔说:“我累了,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富安,我已经尽了我最大的努力,替你父亲去完成他托付的一切,我无愧于心,也无愧于你父亲曾经对我的培养以及资助,我只希望离开我,你会变得更快乐。” 我说:“当然,我很快乐,很快乐陈青川。” 他什么话都没说,将那枚婚戒放在了离婚协议上,便从书桌前起身,面无表情从我面前离开了。 当他走到书房门口,伸手将门拉开正要离去时,可他又停了下来,站定在那说:“开颜,我不是你玩物,我也有属于我的尊严,可为了你,我把自己的尊严放在地下让你踩着玩,够了,在你身上我已经做够了所有无耻的一切,或许吧,我配不上你。” 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便从书房离开,将门用力合住,脚步声逐渐远去,离开了这。 接着我听见阿姨在外面焦急的问:“先生您要去哪里?” 陈青川对阿姨说:“阿姨,抱歉。”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消失在别墅里。 我在书房坐了接近半个小时,等我从从书房出来后,阿姨几乎急得快要哭出来了,她说:“太太!先生是带着行李走的,他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心情很好,对那阿姨说:“我们离婚了,他自然要从这里离开。”我正准备下楼去倒水,可想到什么,我又停了下来,对那阿姨说:“从今天起,这座别墅里,没有先生这两个字,他和我已经没了任何关系,你记住了吗?” 我冷冷的看着那阿姨。 她在我眼神的威慑下,沉默了许久,便有些害怕的点了点头。 我便开心的哼着歌下了楼。 我从来想过自己会如此的快乐,我在楼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打量着这间屋子,我想了想,决定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陈丽娜。 我便立马倒在沙发上,拿着电话拨了一通号码给陈丽娜。 当电话被接通后,我在电话那端几乎是尖叫着狂欢着说:“陈丽娜!我离婚啦!” 和陈青川离婚的第一晚,我便在别墅里开了个巨大的狂欢派对,一堆的人在那疯了一样尖叫喝酒,唱歌。 以前这栋房子,在十一点前就必须要保持安静,因为那个时候是陈青川的休息时间,他不太喜欢屋子里有太嘈杂的声音,包括走路声。 可他离开的第一晚,我和陈丽娜她们在这别墅里疯狂热闹了一整晚,喝酒喝到凌晨三点,发酒疯发到早上五点,后来又相互扶持着的跌跌撞撞朝楼上走去。 当我们所有人全都倒在我和陈青川那张婚床时,我打着嗝,望着头顶的水晶灯笑了,我醉醺醺的指着那盏灯说:“你、你们知道吗?我今天真、真开心,终于和那陈青川离了婚,他不喜欢家里来太多人,平时、平时你们来,他虽然从、从不说什么、可我知道他不开心的,他一点也不开心,他不喜欢你们,可他偏偏要装成一副很喜欢你们的样子、他就、他就是这样,他就是这样让所有人都喜欢他。 而我、我没他那么虚伪,我真实、我喜欢谁,我不喜欢谁,我讨厌谁,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可他他陈青川,就是个虚伪的小人!” 我甩着骂着他。 接着,我便呕吐着,呕吐在了床上。 我笑了,我说:“我把他床单弄脏了,我、我要气死他。” 122中邪 第二天一早我便听见阿姨在楼下念叨,她说:“小姐啊!你们怎么把屋子搞得这么脏,这么乱啊,昨天晚上到底是喝了多少酒啊,真是的,先生一走,您就不成样子。” 我本来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隐约听到楼下传来阿姨的这些话,我便将身上压住人用力推了推,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陈丽娜就趴在我旁边,她见我起床要走,便拽住我醉醺醺的问:“你去哪儿啊。” 我将她手拨开说:“我去骂骂我家那个爱唠叨的阿姨。” 房间里沙发上都躺了人,而且还有几个是我不认识的,都是陈丽娜她们带过来的。 我摇摇晃晃走到卧室门口,将门给拉开,然后,我便又晕头转向去了楼下。 阿姨正在那一脸怨气的手势着乱起八糟的屋子,地下全是倒出来的酒的液体,以及呕吐物。 我感觉她的怨气几乎要从她头顶突破出来了,她正唠唠叨叨的扫着时,似乎是意识到身后似乎站了个什么东西,她回过头来,一看到我吓了一跳,她呀了一声!便捂着胸口一脸惊吓的问:“小姐,您、您怎么起了。” 我说:“我能不醒吗?你一早上逼逼叨叨个没完,怎么,看不下去了?是不是又想像上次一样跑走不干了?” 我指着她说:“你要是再敢提那两个字,你他妈也给我滚蛋。” 接着,我又指着那一堆酒瓶,又说:“都给我扫干净,不然别想拿这个月的工资。” 我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便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 一大早就被这怨声怨气的唠叨吵醒,心情巨差。 我抱着手坐在那。 那阿姨见我如此凶,哪里还敢说话啊,便只能闷不吭声的在那收拾着。 我就坐在那冷眼看着她手势。 接着那堆人都醒了,各自都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从楼上爬下来,问我又没有吃的,喝酒是在烧胃的很。 我指着厨房冰箱里,所有人又跟恶鬼扑食一般朝厨房冲去。 阿姨立即将手上的扫帚一放,尖叫着:“哎!你们别乱翻!东西都是归置好的!” 那堆人才不管呢,饿了,什么都翻,见到什么吃什么。 我们一群人在家里大闹了一通后,便继续上了楼睡,到晚上时又都饿了,继续赶往下一个场子。 自从和陈青川结婚后,我便再也没过过以前那种醉生梦死的日子。 可离婚后的那几天我却像疯了一样和陈丽娜他们厮混一起,成天喝酒,唱K泡吧,快乐的很,达令找到我时,我正醉得跟疯了一样,嘻嘻哈哈的同陈丽娜她们在那喝着酒,划拳。 酒吧里吵的很,达令站在那看了我一会儿,我喝酒喝的晕乎乎的,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反而是我身边的陈丽娜推了推我说:“找你呢。” 我看了达令好一会儿,然后踉踉跄跄站了起来看,问她:“找我有事吗?” 达令说:“公司有事情需要您处理。” 听到达令如此说,我不耐烦的往沙发上坐了下去说:“你处理就是,干嘛非要我。” 达令又说:“许小姐,陈总离开后,您已经三天没回公司了。” 在那也喝的醉醺醺的陈丽娜也说:“赶紧回去吧,现在陈青川没再了,富安可得全靠你了。” 我见达令抱着几份文件,便问:“一定要去公司吗?是不是签个名字就行了?” 达令说:“如果您不想回公司,在这些文件上签个名就行了。” 她说着,将那些文件递给我,我拿过笔,在那些文件上粗略看了一眼,便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将那份文件往达令一塞。 达令拿在手上看了一眼,大约是觉得没什么问题,也没有在打扰我,从震耳欲聋的酒吧退了出去。 等达令走后,陈丽娜一把抱住我说:“哎,陆明给你找的这个人还挺靠谱的。” 听她如此说,我将她用力一推说:“你还敢说?谁让你同陆明说我的事情的?陈丽娜我可是把你当朋友,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了你,可你倒好,转身全都给陆明说了。” 陈丽娜被我如此说,有点心虚了,不过很快,她又说:“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这个陈青川既然不可靠,你现在还能信谁?而且目前这样的状况也就陆明能够帮你了,而且这事情可是他主动问的我,他都清楚怎么一回事了,我难道还瞒着他不成?” 我说:“那我们两人谁是你的朋友啊?” 她咧嘴笑着说:“当然是你嘛。” 我冷笑:“我?你拉倒吧。” 她赶忙端着杯子说:“好了好了,咱们不往这方面多说了,现在解决掉了那陈青川,都应该高兴庆祝才对,来来来,喝酒。” 我再次指着她说:“你记住,以后我的事情不准再跟陆明说半句,你要是再敢说,咱们朋友就别做了。” 陈丽娜哭丧着脸说:“要不要这么严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藏不住话,而且这也是为来帮你啊,你要扳倒陈青川就必须找陆明,你要是不找他,事情能够有现在这么顺利吗?” 我撇了她一眼,不可否认,陈丽娜这句话也没错。 但她这乌鸦嘴的毛病,真得改改了,好在今天心情依旧是不错的,我便和她碰了碰杯,几个人继续喝着酒。 不过喝了几口后,陈丽娜又问:“对了,你们离婚的事情你告诉你妈了没有?” 我说:“现在哪敢和她说,我疯了?” 陈丽娜说:“她迟早得知道你把陈青川踢出了富安,你看吧,今天不知道,明天也得知道,那个玉玲必定得去你妈那告状呢。” 我冷笑:“她爱去就去,这事情我也没打算藏着掖着。” 我端着酒杯,再次跟陈丽娜碰杯笑着说:“我跟你说,你别提那天多痛快了,在董事会上,我全程把陈青川碾压的说不出话来,当时他的脸完全是青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想到陈青川当时的表情,我现在还觉得痛快。 陈丽娜也一脸偷笑。 不过了她想了想,又想到什么问:“那他现在去哪了?你清楚吗?” 我撇嘴说:“他去哪里关我什么事,反正是越走越远才好呢。” 陈丽娜说:“行了,咱们不管了,痛快喝酒就是了!” 我再次端着酒杯来跟她碰杯。 我们一堆人闹到十二点才散场,回去后大厅里开着灯,我推开大门朝里头左右看了一眼。 大厅里静悄悄的,连脚步都带着回声,我喊了句:“阿姨。” 第一声没人应,我又唤了声。 这个时候楼下房间才走出一个人,是披着衣服的阿姨,她站在那看向我问:“小姐,您才回来啊?” 我见家里有个人才稍微放下心,没那么害怕了,我说:“没事,你回房间休息吧。” 她是被我喊醒的,一脸睡意未醒的模样,见我如此说,她便点了点头,又进了房间。 我上了楼后,到达卧室,里头已经打扫干净了,床单都整洁崭新,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我将屋子内所有灯全都打开,然后把包丢在床上,整个人呼出一口气,身体随之往床上倒。 躺了一会儿,我总是觉得这屋子有地方不对劲,便又找到遥控器开了卧室里的电视,凌晨一点,电视内放的都是午夜台,都是些放过的片子,听到里头有人说话,我才放心下来,我也不想洗澡,躺在那如一滩烂泥一般。 这几天玩得太野,竟然听着电视声,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可睡到半夜,我是被冷的醒的,我在床上摸了一圈,没摸到被子,便拖着声音说:“陈青川,我凉给我被子。” 人便下意识往他平常睡的那一方滚,可滚了一圈后,我猛然惊醒,然后便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哪里还有什么陈青川,屋内空荡荡的,一室清冷,电视机还是开着的,可惜已经凌晨四点了,早就没什么节目播放,无声的停止在未播完的广告页面上。 床,也是空的。 我愣在那半晌,骂了句:“靠,中邪了,我怎么喊出了他的名字?” 我觉得太不对劲了,便狠命摇头,然后抓起被子将自己裹住,哆哆嗦嗦倒在床上安慰自己说:“我一定是中邪了,对,一定是这样,肯定是中邪了。” 我心里默念了这句话许久,身上盖着被子虽然暖和了一些,可温度还是和平时两个人差了远,我又骂了句靠!然后无比烦躁的从床上怕了起来,走到空调开关处,调着温度。 妈的是最高了呀,是不是这玩意儿坏了? 我拍了那开关两下,可那开关是好的没坏。 我觉得头疼死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我抓了抓满头乱发,又朝床上走去。 我竟然彻底失眠了。 我裹着被子盘腿坐在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望着空荡荡的房间。 一直坐到天亮,阿姨来喊我吃饭,我才一脸疲惫的从床上爬下来,去洗手间洗漱,当看到镜子内的自己时,又大声骂了句:“我靠!” 这硕大的黑眼圈,这是吸毒了吗?! 123别再见面 我到达楼下后,阿姨在准备早餐,她见我脸色很差,便问:“小姐,您昨晚没睡好?” 我闭着眼睛,揉着眉头说:“喝太多酒了,头疼。” 阿姨说:“您……” 她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便不敢多说什么,继续在那准备早餐。 餐厅空也是空荡荡的,碟子撞着碟子的声音,反而显得这屋子更加的空旷了,阿姨在那碎碎念着说:“这屋子怎么感觉没以前那么有人气了。” 我说:“您再去请几个阿姨过来。” 那阿姨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便问:“您说什么?” 我继续在那揉着涨疼的太阳穴说:“你不是说没什么人气吗?多喊几个阿姨过来。”我张开眼看向她说:“不就有人气了?” 阿姨说:“可家里现在就您一个人,您不觉得这样很浪费吗?” 我说:“我出钱,您怕什么浪费?” 我端着桌上牛奶喝着说:“就照我的办就是。” 我话都这样说出来了,她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依旧觉得头疼的很,便又灌了一杯牛奶,也没太多心情吃早餐,随随便便解决了一顿后,我便让司机送我去了富安。 陈青川被解除后,富安的气氛相当凝重,每个看见我的人,表面上虽然都恭恭敬敬朝我唤上一声董事长,可实际上对于陈青川被我解雇这件事情,相当的颇有言辞。 可我并不在乎他们怎么看待这件事情,怎么想,我的目的达到了就好。 这也是陈青川被我解雇以来,我第一天来公司上班,我直接坐电梯去了我的办公室,达令在那等着我,一见我进来,便立即走了过来说:“董事长,我们现在有个会议要开。” 我是最讨厌开会的一个人,可现在富安由我接手,这一切自然便得由参与,我来承担,我倒也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也没在办公室待多久,跟着达令去了会议室开会。 之后会议桌上,我一只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完全不清楚台上的那些人再说什么,我一头雾水,而且又加上昨晚没睡好,好几次差点打瞌睡摔在了桌上。 那些开会的人全都看向我,虽然他们不敢说什么,可眼里对于我这样的状况,多少是有些在意的。 可我也没办法,这并不是我愿意的,如果只是一两个小时,我可以完全聚精会神在那坐着,可这会议一开便是四个小时过去,甚至还有没开完的迹象,我哪里扛得住。 到快要接近一点时,我实在饿了,然后坐在那擦了擦口水,整理了下情绪,对他们说:“行了,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都饿了散会吧。” 我正要起身走的时候,达令在我耳边说:“今天是关于山泉景苑第二期工程进度问题,今天的会议便是要商量出怎样将进度推进,尽快开盘预售的事情。” 我说:“还没商量出个结果?这都四个小时了,一人一句没用的废话,能不能捡重点讲?” 我心情语气非常不好,看向项目部和负责山泉景苑的财务部。 他们坐在那都闷不吭声。 我问项目部的经理:“你们平时都是这样开会的?” 项目部的经理语气谨慎说:“是的,董事长。” 我说:“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决方法。” 我说完,便懒得看他们,从会议室内退了出去,达令跟在我身后。 等回到办公室后,我依旧不可以休息,因为有一大堆文件给我签,达令在一旁跟我讲解,讲解完然后又让我过目,在经我的手把急需的文件都批下去。 到下午五点的时候,我几乎已经处于双目无神的状态了,桌上还堆着成堆的文件,这个时候前台又抱了一堆文件进来,对我说:“董事长,这里还有几分文件急着需要您处理。” 我看向那前台,便有气无力的说:“你放那吧。” 前台见我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便赶紧放下那些文件,从办公室内退了出去。 我趴在那,抱着脑袋很是张狂的叫着,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还有这么多的文件? 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看向那朝我伸着魔爪的合同资料,只能伸着手逼着自己将它们处理完。 时间终于到晚上七点的时候,在那前台再次进来之前,我立马出了办公室,对她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讲,我现在要回家休息。” 前台看着我欲言又止,她手上果然又有需要处理的事情。 我见她看着我,便走过去从她手上接过钢笔,快速在那几份文件上落下自己的名字,签完后,我拍了拍前台的肩膀说:“辛苦了。” 然后没有停留,迅速离开了公司。 真是痛苦的一天。 等我到达楼下时,发现有辆车停在门口,我脚步一顿。 那辆车我是认识的,我站在那驻足了一会儿,这时车窗降了下来,陆明的脸出现在车内,他看向我。 我第一反应便是左右看了一眼,好在人不多,我便立马走了过去,上了他的车。 陆明将车从富安楼下开走,等他开远了些后,我便问:“你来这干什么?不是说过不要再经常见面了吗?” 陆明一边开车,一边问我:“听说你跟陈青川签了协议了?” 我坐在那说:“关你什么事。” 陆明见我语气很冲,他笑着说:“我就问问而已。”他想了想又说:“不过光签了协议也只是成功了一半而已,你还有个最重要的事情不要忘记了,那就是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我看向他,见他嘴角挂着笑,我说:“陆明,我们离婚你很开心?”我想了想又说:“而且我跟他离婚了,办了手续又如何?你以为我们之间还能有什么吗?” 陆明说:“因为我也在办理离婚了。” 我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 陆明回头看向我,笑着说:“我和谢易双办理离婚。” 这个消息冲击得我都有些回不过神来,我盯着他。 陆明心情相当好,他说:“我也在跟她协议中,总之你别管我们是怎么离婚的,我和她总会离的。” 我说:“你爸妈同意了?” 他轻松的握着方向盘,相当洽意说:“两个人的事情,何必要告诉她们,我们两个人决定的。”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坐在那半晌都没说话。 陆明说:“总之开颜,我们很快便都自由了。”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口中的自由指的是哪方面的自由,我不想知道,更加不想多问。 车子继续在朝满是路灯的马路上行驶,他又问:“你这几天怎么样,当了董事长,接管富安还顺利吗?” 我说:“还行。” 他又说:“有困难便找我。” 我嗯了声。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立马从坐直身体问:“你要带我去哪?” 陆明说:“带你去吃饭啊。” 我很激动的问:“你疯了?我们两个人去吃饭,你想让明天早上我见报纸,被那些媒体一口唾沫唾死啊?” 我用力的敲着门说:“陆明,你停车,你给我停车。” 他没停,反而伸出手拉住我说:“我不带你去饭店吃,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我更加惊讶了,正要说什么的时候,陆明握紧了我的手几分,他说:“今天我生日,你就当是朋友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陪我吃顿饭,就一顿,开颜。” 他眼里带着哀求。 我望着他良久,攥住抱的手紧了紧。 他见我没再说话,便当是我答应了。 他便认真开着车,车子继续朝前行驶着。 等车到达一幢公寓楼下后,他带着我上楼,到达一套房内。 他说:“我从法国回来后便一直都住在那。” 他将一双新的女士妥协放在我面前,我望了他一会儿,才抬起脚换上。 等着他到达里头后,桌上点着蜡烛,已经摆好了食物。 他见我迟疑的站在那,便笑着说:“怕你饿,所以我早就准备好了。” 他将钥匙放在玄关上,便朝餐桌走去,我顿了几秒,便继续跟在他身后。 等我们两人在餐桌前坐下后,他便替我倒着红酒说:“你知道吗,在法国的这几年,每年的生日我都是一个人,我想起以前我生日,你都有陪着我。”他笑着说:“没想到今年还有这个荣幸,可以让你陪我吃这顿饭。” 他将红酒倒满后,又给自己倒了半杯。 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望着杯前的红酒。 陆明又说:“开颜,你开心吗?” 我不知道他问的是哪种开心。 他说:“今天。” 我端着桌上的红酒,一口喝了下去说:“陆明,我们今天吃了这顿饭,便别再见面。” 他并不听我的,反而低头笑着说:“今天牛排我煎的还不错。” 我将杯子用力放在桌上说:“陆明,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陆明看我的眼神忽然变得相当诡异说:“我也没有开玩笑,我跟你说的是真的,今天牛排的味道很不错,我想你一定会喜欢。” 124离婚证 我总觉得陆明神情透露着古怪,具体是什么又说不清楚。 我不想和他过多的说下去,便低头吃着,我想尽快结束掉这顿晚餐。 好在这烛光晚餐吃的西餐,并需要多多久,等我吃完后,我便对他说:“我吃饱了。” 陆明起身说:“那我送你。” 我本想说不用了,可话到嘴边又忍了忍,今天是他生气,暂时还是什么都不要说才好。 他见我答应了,很高兴,便起身拿起了椅子上的衣服,我跟他一前一后走了出去。 到达电梯后,我和他站在狭小的空间里,都没说话,我望着紧闭的门发呆,他也站在我身边,过了许久,他说:“寻个时间和他把离婚证打了吧。” 陆明伸手来碰我的手,我想闪躲,陆明却态度强硬的握住,我抬头皱眉看向他。 陆明彻底将我的手给包裹住,他说:“开颜,答应我。” 我不耐烦的说:“会的。”然后将他手从我手上拨开。 陆明笑咧嘴笑了。 他送着我回去后,车子直接停在别墅前,阿姨依旧在门口等待着,见我竟然是从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的,她立马朝我迎了过来,然后警惕的看了陆明一眼,陆明同阿姨打着招呼说:“阿姨,您好,我是开颜的朋友。” 阿姨没说话,一脸警惕的望着陆明。 我对陆明说:“你走吧,我到家了。” 陆明也没再停留,便上了车,驾车从别墅里离开了。 等他走后,阿姨看向我问:“小姐,那人是谁啊?” 我说:“你不认识。”我便心情有些糟糕的朝里头走,这时阿姨又说:“小姐,今天先生还是不回来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停了停看向阿姨。 阿姨脚步一顿,也看向我。 我冷声说:“我前几天不是同你说了吗?你又不记得了?” 阿姨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见她眼神,我又说:“还有,我再次提醒你一句,我和他离婚,以后这个家他再也不会回,这里和他再也没有关系。” 阿姨看向我,不敢说话,只能沉默听着。 我便朝着直接进了大厅,到达卧室后,我坐在床上沉默了一会儿,便看向床头柜上放着的手机,我手在床边沿敲了两下,我想了想,最终还伸出手将手机给拿了起来。 我找到陈青川的电话,便拨了过去。 一声,两声,三声过去后,那边始终没有人接听,我又拨第二通时,那边竟然传来一句:“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我反复看了一眼手里,陈青川这个王八蛋刚才是挂断我电话了吗? 我反复看了眼手机,又再次拨打,依旧是这样,传来对方一句暂时无法接通。 这不是他不接了,应该是把我拉黑了,我又再次拿着手机,给陈麟拨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那边很快便接听了。 陈麟在电话那边语气很差问:“你哥呢?” 陈麟说:“你们都离婚了,你还缠着他干什么?” 陈麟知道了,想来陈青川应该是同他家人说了。 我冷笑了两声说:“是你哥把我拉黑了,现在陈麟,我告诉你,让他接我电话,我们还没离婚,现在还差两张离婚证没领呢!” 陈麟说:“你们还没领离婚证?” 我说:“是的,他现在在你身边吗?他在老家?” 陈麟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她没否认,她说:“是的。” 我说:“好的,你现在让他接电话,我要跟他说话。” 陈麟犹豫,似乎是怕我再缠着陈青川。 我说:“陈麟,你到底想不想让我和你哥彻底断了关系,让我这个祸害彻底远离他?” 陈麟听我如此问,她说:“你等着。”便赶忙拿着手机去找陈青川。 接着,没多久,我听到陈麟推开了一扇门,有嘎吱声,她似乎是在门口喊了句:“哥。” 里头传来陈青川沉闷的声音:“怎么了。” 陈麟说:“那个女人打电话找你。” 靠,我没名字的吗?居然用那个女人来喊我。 电话那端没声音,陈青川似乎没出声。 陈麟又问:“你接电话吗?” 陈青川似乎伸出手接过了陈麟手上的电话,接着我便听见他在电话那端喂了声。 见他接听了,我便说:“咱们什么时候把离婚证证去领了。” 那边又是一阵沉默,隔了一会儿,陈青川问:“你想什么时候。” 我说:“明天行吗?”我想到他现在在乡下,又说:“对了,你要是明天赶不回来,后天也行的,反正我都有时间的。” 我坐在那咬着指甲。 陈青川在电话直接很是简短说:“那就明天吧。” 我咬指甲的动作顿了顿。 他又问:“你还有事吗? 我想了想刚想回什么,这时电话竟然回到了陈麟手上,她说:“我哥说了,明天跟你去打离婚证,你要没事,我就挂了。” 还不等我多说什么,她直接摁了挂断键,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好半晌便骂了句:“靠!”然后把手机往床上一丢。 接着,我整个人又躺在床上,仰着头望着头顶的灯好一会儿,然后便翻身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着喊:“好无聊啊……” 是真的无聊,我也说不出哪里无聊了,明明还是以前的房间,明明也是这个时候上床,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无聊呢。 平时陈青川在时,我们也没怎么交流啊,都是他看他的书,我玩我的手机。 我将被子蒙住自己好一会儿,可能是白天太困的缘故,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我从被子内钻出脑袋后,便望着房间发了一会儿呆,又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十点了,我便从床上钻了出来,穿好衣服后,本想直接出门,可想了想,今天可是我离婚,好歹也是离婚,不能输仗势,我便回了化妆柜前,鼓捣了一阵,看着镜子内的女人樱桃小嘴,巴掌脸,长睫毛,皮肤不说吹弹可破,可算是白里透红吧。 觉得和完美,才起身出卧室。 等到达民政局门口,陈青川正站在那等着,今天风很大,我又为了漂亮,穿着短裙,跟一件不算太薄,也不算太厚的粉色毛衣,脚下穿着一双毛茸茸的鞋。 看上去挺毛茸茸的,可其实一点温度也没有,我尽量还算仪态柔美的走到他面前。 陈青川简单多了,还是平时的装束,他扫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便朝里走。 我一把拉住他说:‘’喂,你怎么连招呼都不跟我打。” 陈青川停下,看向我问:“你要我跟你打什么。” 他语气没起伏,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我想了想说:“好歹也是你的前妻吧。” 陈青川说:“我等你两个小时,你证件都带了吗。” 我说:“当然带了。”我将手上的包在他面前扬了扬。 他嗯了一声,便朝里头走,我见他进了民政局,赶忙跟了上去,今天来结婚的人多,离婚的任何也挺多的,我跟陈青川在那拍着队。 因为队伍比较长,所以脸上不耐烦的人还挺多的,我倒是挺气定神闲的,站在那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正玩得起劲时,里头有人唤我和陈青川的名字。 陈青川没管我,最先走了进去,我立马将手机往口袋一揣,然后跟在他身后,等到达里头后,我跟陈青川坐下,各自拿出证件,对那工作人员说:“离婚。” 那民政局工作人员看了我们一眼,好半晌便确认似的问:“离婚?” 陈青川淡淡嗯了一声。 我也用力点头,那民政局的工作人员,才拿着我们的证件检查着。 那人查看完后,那人突然问:“姑娘你的身份证呢?” 一听她如此问,我赶紧在资料袋内找了一圈,还真是,我的身份证呢。 我又在包内找了找,可找了一圈,竟然没有。 陈青川和那工作人员全都沉默看向我。 后面排队的人也瞧着我,我想了想便对陈青川说:“我、我好想忘在家了。” 陈青川是知道我丢三落四的性格的,他深吸了一口气,便对那工作人员说:“不好意思,我们暂时不办理了,您先让下一位来吧。” 那工作人员看了我一眼,又看了陈青川一眼,她说:“先生,我看这小姑娘似乎还不想跟你离,要不你再好想想。” 听那工作人员如此,我激动的指着自己,又指着陈青川,好半晌憋出一句:“什么叫我不想离,我是真的没带身份证好吗?!” 那工作人员说:“您就别嘴硬了,您这样的我们见多了,来离婚不是忘了这,就是忘了那,这么重要的东西,哪能说忘就忘啊。” “我、我、我、”我指着自己我了好久,想反驳什么,竟然发现自己是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我瞪了陈青川一眼,抓起桌上的证件气冲冲起身就走。 门口那些人全都围着我看着,我觉得丢脸死了,将他们用力一推,便冲了出去。 等冲到外面后,又停了停看向身后走出来的陈青川。 125再见 等他站定在我面前后,我对他恶狠狠的说:“你站在这等着我,我回去接身份证。” 我正要转身走,他忽然拉住我,我停下来回头看向他,他说:“我要回去拿东西,顺便一起。” 我说:“你开车了?” 他嗯了一声,便朝外走。 刚才是司机送我过来的,现在司机应该是回家了,我便跟在他身后,等到达车上后,暖气瞬间便环绕全身。 我在他车上左右看着,便车子的储藏柜内翻找了一圈,翻出一瓶矿泉水,在那咕咚咕咚喝着。 陈青川本来是要发动车的,见我如此,便侧脸来看我,我见他看着我,不解的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他说:“你不觉得需要过问下我吗。” 我不解的问:“过问你什么。” 他说:“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的东西已经不是你的私有物。”他指着我手上拿着的矿泉水说:“包括你现在喝的这瓶水。” 我说:“靠,你这么小气吗?”我不信邪,偏就拧开盖子喝给他的看,我说:“我偏要喝,你管我,我付钱给你就是。”然后便从包内翻出一个五块的,塞进他储藏柜里说:“行了,拿去吧,不用找了。” 陈青川扫了我一眼,没再说话,发动了车。 车子朝新房那边开去,我整个人在座位上缩成一团,竟然一时有点伤感冒出来,我扫了认真开车的陈青川一眼。 好一会儿,我说:“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你啦,我们离婚完后,还可以做朋友啊,你说是不是。” 陈青川望着车前方说:“我不需要朋友。” 言下之一就是不需要我做他的朋友,我没想到他这么绝情,我说:“我以为我没良心,没想到你更没良心。”我抬手如往常一般去捶他说:“你无情,你冷酷,你讨厌!” 陈青川却一把钳住我的手,相当严肃低声唤:“开颜!”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凶,接着他又说了句:“我在开车。”便将我的手一推。 我被他推到一旁后,反而自己有些尴尬了,他刚才竟然在凶我,以前我这样对他时,他从来不会这样的。 我握着被他抓疼的手腕,瞪着他,可他根本不同往日还会来哄我,只是沉默着脸继续往前开着车。 我的眼睛竟然开始有点酸,眼泪也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坐在那沉默着抹着眼泪。 陈青川是知道我在哭的,他岿然不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那开车的陈青川说:“我已经不是你的丈夫,没有义务再像以前那般承受你的无理取闹。”他回头看向我,目光无比认真说:“所以,你需要收敛你的行为,哭也没用,我不会再理会你的眼泪。” 我竟然第一次觉得陈青川是绝情的,对我,他以前从不对我这样的,只要我眼泪出,他必定会温声哄着我的。 可现在竟然还对我说这样一番话。 我哭红了眼睛不理他,便靠在窗户上。 他也懒得再跟我说话,伸手开了收音机。 车子到达家新房后,陈青川将车给停稳,阿姨一听到陈青川的车声,便从大厅内小跑着出来,他看到陈青川和我从车上下来,大喜,便立马朝陈青川走去,声音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欣喜说:“先生!您终于回来了啊!” 陈青川见到阿姨,这才露出笑容说:“是的,阿姨。” 阿姨拉着陈青川说:“哎呀,我就说嘛,您和小姐不过是像平常吵吵的嘛,哪里真说离婚就离婚的。” 陈青川却对阿姨说:“我是来拿点东西的,还剩下一些放在这没带走。” 陈青川这句话一出,阿姨脸上的笑一顿,她便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也不再跟阿姨多言,他笑了笑,便朝着里头走去。 阿姨看向我,我对她说:“是真的,他拿完就走。”我甩下这句话,便也朝楼上走去,等到达房间后我在卧室找着身份证,陈青川去了书房。 我把身份证拿上后,最先走出来,陈青川没过一会儿也出来了,手上拿着几袋宗卷,他看了我一眼,便朝楼下走。 阿姨在楼下等着,他一看到陈青川便又迎了上去。 陈青川便对阿姨说:“好了,房间内那些我没带走的东西您都扔掉吧,反正今后都不会再用到。” 阿姨有些伤感说:“一定要这样吗?” 我站在一旁不耐烦的说:“行了吗?民政局都快下班了。” 陈青川也不和阿姨多说,便对她笑着说了句:“您保重。” 他便不再停留,而是转身朝外走,我跟在陈青川身后。 等上了车后,陈青川便将车从别墅这边开走。 我坐在车上,便全程不再说话,而是看着车窗,气氛比回来时冷多了。 不过,也是,他本就不喜欢我做他的朋友,而且我还将他如此踢出富安,他对有好脸色才怪呢。 我也不再试图跟他缓和关系。 等车子再次停在民政局门口后,陈青川停好车,我跟他下来后,便又朝里走,我跟在他身后,望着他高高的背影走在前面。 再次到达那工作人员的办公桌前后,她见我们又来了,便再次认真的看向我,问:“你们真想好要离婚了吗?” 陈青川想都没想,便将证件再次推到她面前,无比肯定说了声:“是。” 接着,那工作人员又看向我问:“小姑娘,你呢。” 我用力点头,而且肯定以及非常肯定对那啰嗦的工作人员说:“是,我要跟她离婚。” 她叹了一口气,见我们回答都如此肯定,便不再多说什么,开始替我们办理着手续,然后让我们签着字。 我和陈青川全程都表现的很冷静,等字签完后,一堆手续办下来后,那工作人员给我了我们两人,一人一个证。 上面印着三个大字,离婚证。 我们如每个离完婚的人一般,从里头一声不吭的走出来,等互相走到民政局门口,陈青川看向我,见我低着头。 他倒也没像之前那么凶了,而是对我说:“你妈那边我暂时还没告知,我觉得什么时候适合提这件事情,便在她面前提下吧。”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以后好好照顾自己。” 他伸手,最后揉了揉下我的脑袋,又添了一句:“还有,你今天很漂亮。” 他说完,便淡淡一笑,收回了手,说:“再见。” 他转身要走,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我竟然又拽住了他,我以为我本来会很高兴的,可也就高兴了那两天,现在反而有些伤感了,我想着一定是我们生活了这么久,所以才会在这个时候生出了一声不舍。 我说:“那、那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吗?” 他笑了,不知道在笑什么,他说:“开颜,离完婚的夫妻是不能再见面的。” 我说:“可、可是。”我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变笨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望着我这副不知如何开口的模样,他说:“嗯,有缘再见吧,就这样。” 他低眸看向我拉着他衣角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立马一哆嗦,往后急速回缩。 陈青川没再多说,他说:“我走了,就不送你了。” 他便朝车走去,我站在那看向他。 我竟然有点想哭,想了想,便真的哭了,我抹着眼泪,看着他头也不回的上了车,又头也不回的将车从我面前开走,一点犹豫也没有。 我竟然没有了当初那种高兴感,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似的。 我在那站了好久,最终还是握着离婚证从民政局门口离开了。 离婚,意味着当初两个亲密无间的人,正式变为互不相干的两个陌生人,可能以后在街上偶遇,连招呼都要犹豫着该不该打的那种人,可明明半年前你们还同床共枕,相拥而眠。 真奇妙啊。 我回到家后,坐在卧室发了一会儿呆,看了看,发现陈青川的衣服还在柜子里,衬衫,西裤,外套,风衣,领带。 阿姨见我正盯着衣柜看,便小心翼翼问我:“小姐,是东西要……清理出去吗?” 是的,我应该高兴才对,我终于把这个人从我人生里清理走了,我不想再留恋什么,便对阿姨说:“清理走吧。” 阿姨见我神情怪怪的,便点了点头,赶忙走了过去拿陈青川的衣服,望着他一件一件衣服落地,我又急急的说:“算了,阿姨,你让它们就那样挂着吧。” 阿姨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她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盯着那些衣服发呆,便没有再继续坚持拿,她说了声是,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我倒回了床上,趴在被子上竟然伤感的哭了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我想了想便掏出手机给陈青川打电话,我决定还是不能跟他永远不见,不然他在我家住了这么多年算什么。 可电话拨出去后,那端传来的又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已经为您转接到语音信箱。” 他将我拉黑,依旧没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 126怅然若失 接着,我又打电话给陈丽娜吐槽我和陈青川离婚,以及他将我拉入黑名单的事。 并且是边哭边抽搭着跟陈丽娜说的。 陈丽娜在电话听我说了许久,忽然她问:“开颜,你现在到底是因为跟陈青川离婚哭,还是因为他把你拉进黑名单而哭啊?” 我说:“你不觉得他很过分?以前只要我给他一通电话,不用响多久,他都必接,可这次竟然把我拉进了黑名单,原来他以前说的喜欢我都是假的,离完婚,他就变成了绝情的男人!”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笑得直不起腰,她说:“开颜,你到底是要跟他撇清关系,还是不要跟他撇清关系啊?你们离婚了,他这样对你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啊,难道你还想离婚后,陈青川再对你死缠烂打不成?” 她语气里全是无语说:“拜托大姐!既然如此你当初跟他离婚干嘛?你现在又恼他对你不在意,你不是自相矛盾吗?” 陈丽娜非常嘈杂,似乎又在酒吧,不过她声音相当清晰的传来。 我一脸纠结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然想跟他离婚,可是你不觉得他很绝情吗?一离婚就把我拉黑名单,喂,他好歹在我家住了好几年哎!怎么说都是朋友了,他何必搞成这样!”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安慰我说:“行了,开颜,陈青川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是不清楚,他这样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啊,你们离婚了,就该切掉所有关系,不再联系,你看这世上会有离婚的男女,还能当哥哥妹妹的?你想通点。” 我想不通,我还想说话,陈丽娜先我一步说:“行了,你早点休息吧,离婚应该高兴的,你要是真无聊,我这嗨着呢,你过来吗?” 我现在对那种场子完全没了想法,我说:“你去忙吧,我看会电视,明天就睡了。” 陈丽娜说:“开颜,你现在是因为离婚一个人寂寞,所以才会这样,我当初也跟你一样,等你找到新欢了,有人陪你了,你就不会这样想了,而且陈青川都过去了,还去想那么多干什么,离了就离了,你适应几天就好了。” 那边有人喊陈丽娜,陈丽娜忙的很,便又说:“好了,我不跟你多说了,我忙着蹦迪呢,你早点睡哈。” 接着,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便再次倒在了床上。 是的,陈丽娜说的没错,我现在只是不适应而已,突然两个人的生活,变成了一个,家里养只阿猫阿狗丢了不见了,都还会少了些什么呢,何况是一个大活人。 嗯!对,适应就好了! 我便从床上爬起来,去化妆柜前卸妆,然后便洗脸,敷面膜,看电视。 第二天神采奕奕去公司上班,心情还算好,开会什么都任由达令安排,之后那几天我都在富安准时上班,准时下班,一切都还算不错,生活也相当的充实。 只是坚持五天后,我面对这成堆的文件,只觉得崩溃,恨不得抓着自己的脑袋捶电脑,果然想象都是美好的,实现起来是如此艰难,面对文件里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我只恨不得一把火全都烧了。而且又想到我妈,这段时间相当诡异,竟然一直没联系我,不应该啊,我和陈青川离婚的事情,虽然没告诉他,外界的人也不清楚,可陈青川被我解雇的事情,可是闹得沸沸扬扬,她怎么半点反应也没有。 我觉得奇怪,便打算晚上下班过去看看她,不过才又走到富安门口,又看到陆明的车停在那,我觉得头疼,想转身走,可一回头,看到身后的员工,便又只能硬着头皮朝那走去。 等到达陆明的车面前后,我看向车内的他,他也看向我,笑着说:“走,带你出去玩。” 我说:“我还有事。” 这句话刚落音,曹杰跟谭辉他们竟然从车上跳了下来,拽着我上车说:“行了,董事长,工作要紧,玩也要紧啊。”他们把我推入车内。 后面有员工出来,我没办法反抗,只能被他们推到车上。 之后,陆明在前面开车,我跟曹杰他们坐在后头。 陆明在前面问:“今天曹杰他们硬唠叨着我请客,我知道你肯定还没吃饭,所以过来接你一道。” 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又问:“去哪。” “朝歌啊!”曹杰手搭在我肩上说:“明子前几天身体,我们说好的要扒他一层皮的,你今天自然是不能缺席。” 我将曹杰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给挪开说:“您算了吧,喝不上两杯就倒的人。” 曹杰就不乐意了,跟我争执着说:“谁喝两杯就倒?开颜,你这话可不能乱说。”谭辉在一旁插话说:“行了,你什么酒量我们都清楚,就别再这吹牛了。” 曹杰和谭辉向来是一对活宝,本来车上还有点尴尬,可因为两人的一唱一和,气氛瞬间便活跃起来了。 我们便在那说说笑笑,陆明在前面开车,也偶尔搭上两句。 陆明补办生日会,还能有什么花样,不依旧是一大堆人聚一起唱歌,打牌,吃饭吗? 来了还真有许多的人,都是以前的同学,倒是不见谢易双,可大家都没在意,谁也没过问谢易双为什么没来。 魏宛和陈丽娜自然也都在,我们三便卧在那玩着。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没劲,坐在那没她们那么高的兴致。 我想着,如果是平时这个时候,我毕竟在家里床上,陈青川的怀里趴着,他看书,我说话,两人竟然也没觉得枯燥。 房间内很暖,外头是细细的风雨声。 而如今,耳边全是欢声笑语,我竟然觉得吵得很。 陈丽娜和那些男同学们猜拳喝酒,魏宛和人调笑着,里头有人打麻将,而我,也不知道干什么,我好像在这熟悉的场景中,找不到自己位置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有些怅然若失。 我实在觉得有些无聊,便起身出了包厢去上洗手间,等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到同包厢的同学,她在洗手,一瞧见我,便笑着说:“开颜,你也来上洗手间啊。” 我说:“对啊。” 她笑着问:“你家陈青川呢?怎么没见他来?” 她们都还不知道我和陈青川离婚的事情,如果是平时我必定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和陈青川离婚的事,可今天话到嘴边竟然有些不想说,我便简短答说:“他在家呢,他不太喜欢来这种场合。” 那同学笑着说:“也是,他和我们向来不是一路人,这样的男人多好啊,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和羡慕开颜你有个好老公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陈青川哪里好了?明明在我眼里一无是处,可她们似乎是真的很羡慕。 仔细想想,也确实,不怎么喝酒,不怎么抽烟,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看报纸看看书,脾气要说温柔吧,也温柔,要说凶嘛,倒也算不上,只是偶尔惹毛他有点,也很体贴,性子内敛,从不张扬。 倒还真没什么毛病可挑。 我站在那沉默着。 那女同学见我班上都没说话,便走了过来圈住我手臂说:“走吧,咱们回去吧。” 我觉得自己这几天一定是疯魔了,竟然频频想到陈青川,一定是我太无聊了,不行,我立马摇晃了脑袋,命令自己不能再往那方面想,便同那同学回了包厢。 到达包厢后,我便主动去和陈丽娜她们喝酒,她也发现我一直都有些闷闷不乐,好几次想问我,不过因为包厢里人太多了,似乎不太合适,便也没再开口。 陈丽娜这次不像平时,要在这闹很久,时间差不多接近十二点后,她在外头接了个电话,便回来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衣服和包说:“开颜,不行了,我得回去了,我哥来接我了。” 我没想到她走这么早,正当我想要说话时,陈丽娜又说:“你跟我走吗?不如我让我哥也顺道送送你?” 她人都不在这了,我自然不肯再多留,便说:“行吧,我跟你一道离去。” 不过在出去前,她在包厢里寻着陆明的身影,我知道她是想打声招呼再走,我立马拉着她说:“行了,这么多人,回家给她发条消息就好了,你哥在外面还等着呢。” 陈丽娜倒也没多说什么,她便和我一起朝外走。 等到达朝歌的门口后,果然看到陈阖的车停在朝歌的门口。 陈阖可能是看到我了,便从车上下来,陈丽娜带着我立马朝陈阖飞奔过去,开心的笑着唤:“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陈阖扫了她一眼说:“怎么,难道我不应该这个时候过来吗?” 陈丽娜松开我,走了过去,缠着陈阖的手臂说:“没有没有,我早就觉得无聊了,你要再不来,我自己都得走了。” 陈阖冷笑说:“少拿这些鬼话来哄我,你会觉得无聊?只怕我不来,你连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吧。” 陈丽娜老实的不说话了,低着头,可怜巴巴的。 陈阖扫了她一眼,便又看向我笑着说:“开颜,走吧,一道送你。”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陈阖我就想起了陈青川,我站在那点了点头,正要跟陈阖走的时候,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声:“开颜。” 我们停下,回头看去,陆明正站在朝歌的阶级上看向我们。 陈阖一看到陆明眉头脸色微起了些变化,他看向我。 这时陆明已经从阶级上走了下来,他到达我们面前后,便对我说:“我找你一圈了,没见你人,你现在要回去了吗?” 接着,他便将我拉到身边,对陈阖说:“陈阖,等会我送开颜回去吧,你带丽娜回去便行了。” 陈阖对陆明说:“这样不好吧,你今天是东道主,很多客人要招呼。” 陆明笑着说:“没事,送开颜的时间还是有的。” 陈阖却没说话,接着便看向我问:“开颜,你呢?跟我走还是让陆明送。” 陈丽娜也看向我,我想了想便对陈阖说:“陈阖哥,你带丽娜回去吧。” 陈阖听我这样回答,半晌都没说话,这时,陈丽娜拉着他说:“行了,陆明跟开颜,比跟你我都熟,陆明送便陆明送吧。” 陈阖也没再坚持,他说:“嗯,好吧,那我便先带丽娜回去了。” 陆明笑了笑,两人没多说什么,接着陈阖便带着陈丽娜走了,剩下我和陆明站在那。卧 他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127天崩地裂 我没说话,安静的跟在陆明身后。 等上了他的车后,他便说:“开颜,听说你们办了离婚手续了?” 我说:“办了。” 他笑着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耐烦说:“有什么好告诉你的?而且,我离婚关你什么事?” 我依旧还是那句话,陆明说:“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他便发动了车,车子在城市的道路上不快不慢的行驶着。 陆明又说:“我和谢易双也快了。” 我看向他,他似乎不是在开玩笑的,我说:“你们才结婚多久?你爸妈会肯吗?” 陆明说:“谢易双肯就行,你妈妈不肯,你和陈青川不还是离婚了吗?” 也是,离婚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秘密离了,他们哪里清楚。 我说:“你还是想清楚吧,毕竟这事情又不是儿戏。” 陆明却将一只手从方向盘上挪开,然后握住我的手说:“你清楚的。” 我盯着他握住我手的手,我本想挪开,可想到陈丽娜说,我是因为还不习惯,没人陪,所以才会如此,是不是有人陪了,我就不会觉得这么无聊,空荡荡了? 我盯着那只手发了好久的呆,竟然好半晌都忘记推开了,等想推开时,已经来不及了,陆明将我手再次握紧放在了车子的档位杆上。 我倒有些尴尬了,望着前面的车,想了想,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还是算了吧,现在再推开,反而闹得都尴尬,我便任由他握着。 车子再次开到别墅前后,我从车上下来,陆明停留了一会儿,才开车离开。 这时,阿姨又走了出来,见我终于回来了,她又看了一眼外面远去的车,便说:“小姐,您回来了啊,要吃夜宵吗?” 我说:“不用了,我有点困,想休息。”便没和阿姨多说,上了楼。 等到达房间内,想到陈阖,便立马摇了摇,进了浴室。 不过等我洗完澡出来后,便发现放在床上的手机正发着光,我走了过去,将手机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发现打来电话的人竟然是陈阖。 我想了想,便拨了一通电话过去,那边很快便被人接听,陈阖在电话那端说:“开颜,是我。” 我说:“我知道,陈阖哥。”我想了想,又说:“陈阖哥,这么晚你找有事吗?” 陈阖笑着说:“就问问你有没有到家。” 我下意识回了句:“我到家很久了。” 陈阖说:“既然到家了就好。”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说:“开颜,陈阖哥说句不该说的,你和青川现在离婚了,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可陈阖哥还是要提醒你一句,陆明现在结婚了,和以前不一样,你还是离他远点的好,你要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接手了富安,就意味着,你的一切都是和富安捆绑在一起的,你身上若有半点流言蜚语,很可能会影响到富安。” 陈阖可能是因为我的和陈丽娜的关系,才对我提醒的这些,也有可能是看在陈青川的面子上。 我说:“嗯,我知道,谢谢陈阖哥。” 他说:“好了,你听进去就行了,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 在他要挂之前,我想到什么又说:“对了,陈阖哥,陈青川有和你联系过吗?” 他本来是要挂断电话的,听我如此问,便又停了停说:“联系过一次,不过他一直在乡下,我们没怎么见过面。” 我听了,便哦了一声。 陈阖便又说了句:“那没事,我便挂电话了。” 我嗯了声,便放下了手机。 我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看了看身后的枕头,陈青川经常睡的那边,平时这个时候,我已经在他怀中呼呼大睡了吧。 我扑在那又哭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六点,我便裹着羽绒服下楼,阿姨见我走的急匆匆便问:“小姐?您去哪啊?这么早?” 我没理会阿姨,只是走了出去后,便去了车库开车,直接出了别墅。 我没去公司,而是开着车出了A城,去了乡下。 我要去找他,我一定要去找他,他就是个骗子,说什么喜欢我,很喜欢我,既然喜欢我,为什么离婚后,对我这么绝情! 我一定要去找他说个明白。 可我从来没这么倒霉过来,从没开车去过乡下的我,竟然在高速公路上走错路了,绕了许久,又加上堵车,晚上九点还在乡下的小路上。 周围都是山,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这孤零零的一辆车在山路上开着,而且山边时不时有一两座坟阴森森立在那。 我最怕的是这种,尽量告诉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看那些东西,可却因为害怕,不断去盯着那些让人害怕的东西,生怕那会出现一个人影。 我手上全是汗,不知道是不是精神紧绷到了极点,还是害怕到了极点,我拿出手机摁着陈青川的手机号码,依旧是无法接通,我哭了,大哭着,又给陈麟打,可陈麟没接我的,第一通电话过去,便被挂断。 我哭到不能自己,连开车都不能开了,我干脆停在山路上,再次给陈麟打电话,反反复复打了十几通,可能是陈麟摁断摁的有些烦了,她竟然接了我的电话,语气很是不耐烦的说:“你有病啊?许开颜?大半夜给我打什么电话?!” 我哭得整个身子都是抽搐着,我抽抽搭搭的对陈麟说:“我、我、找陈青川。” 陈麟见我竟然是哭着跟她说这句话的,她绝对不对劲问:“你干什么?” 我哭着说:“我很害怕,我现在、现在山路上,我、我不知道怎么走了,陈麟,怎么办。” 陈麟这个时候才真觉得事情不对劲,便又说:“你等着。” 便拿着手机立马跑着,不知道跑去了哪,隔了老远便听她喊:“哥!哥!那个坏女人又给我电话了!找你!” 许久,便听见陈青川在电话那端说:“挂了。”很短的一句。 陈麟又说:“可她在哭!她说她在山路上!” 陈麟这句话一落音,没多久,电话便换了人,陈青川的声音在电话那端想起,他喂了一声。 一听到他声音,我哇了的一下大哭了出来,嚎啕大哭的那种,我说:“陈青川,我迷路了,我不知道怎么走了,我好害怕,我身边都是坟墓,怎么办。” 陈青川听到我这话,他冷声问:“你告诉我,你在哪?你怎么会在乡下?” 我哭着说:“我、我来找你啊。” 陈青川问:“你自己开的车。” 这时忽然外面一阵大风刮来,有个黑影落前方车灯照射的光线里,我吓得抱住脑袋尖叫,连手机都抛了。 我听见陈青川在电话那端连声唤着:“开颜!开颜!” 在密闭的车内很清楚。 我抱着脑袋吓得大哭着,接着,我听见陈麟在电话内大叫:“哥!哥!这么晚你去哪里!” 接着,我便听到一阵车发动声,陈麟便在电话里暴跳如雷说:“你又在这甩什么花样?!许开颜!你害我哥还不够惨吗?!你到底想要把他毁成什么样?!” 我缩在那没有动,我也没有反应,更加没有去拿掉在脚边的手机。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听到了车声,有一辆车开了过来,我认得陈青川的的车的,一见到是他,我解开身上的安全带,推开车门便狂奔下车,我看到一个人影从车上下来。 我哭着连鞋子都跑掉了,朝着那个人影跑去,甚至还没看清楚人,我整个人便撞入他怀中,我抱着他便是天崩地裂般大哭。 128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抱着我陈青川哭了好一会儿,终于陈青川将我从他怀中推了出来,他面色很凶问:“你来这干嘛?” 见他如此,我什么话都不想说,又想再次去抱他,陈青川再次将我推开,他冷声说:“许开颜,你回答我。” 我哭得脑子完全是一片混乱的,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车,又看向陈青川,我抽泣着说:“我、我想来找你,我没别的想法?” 陈青川听到我的回答,冷笑了,他问:“来找我?” 我朝他用力点头。 下一秒,他便问:“你觉得这样还合适吗?” 我不解的看向他,陈青川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欣喜,反而一脸不耐烦说:“你这样的行为,只会给我们双方都增加麻烦,你别忘记,我们已经离婚了,那么现在你这样的行为你是想干什么?” 我一腔热血跑来这,我没想到他会如此,我竟然愣在那半晌都没说话,只是红着眼睛,傻愣愣看着他。 这时,陈麟从后面追了过来,大喊了句:“哥!” 我们回头看去,陈麟带着手电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陈青川又看想我,他半晌都没说话。 直到陈麟到达我们身边,陈青川对陈麟说:“你去开她的车。” 陈麟见他如此吩咐,便问:“你要带她回家里?” 陈青川说:“现在只能这样了,已经很晚了。”陈麟本想说什么,可见我难得落魄成这样,望了我许久,终是什么都没说,便嘟囔着:“真是个麻烦鬼。”一脸不情愿的朝我的车走去。 而陈青川又看向我,终是什么都没再说,而是转身朝自己的车走去,不过走了几步,见我站在那依旧没动,便又说:“上车。” 我才反应过来,立马跟在他身后。 等坐上车后,陈麟开着我的车跟住车后,而陈青川在那开着车,没再说一个字。 我坐在他身边,第一次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缩着身子坐在那,不敢说一个字。 车子开了没多久,便进了陈家村,等到达家门口后,陈青川的父母在外头等着。 一见我们的车开了进来,便立马围了过来,等挺稳后,陈麟最先下车,一脸怨气对父母说:“爸妈,那个讨厌鬼又来了咱们家。” 陈麟这句话一落音,陈青川便带着我从车上下来。 我来找他,完全是脑子里的一时冲动,我没想到竟然会演变成这副模样,而且这个时候,我有些不知道怎样唤陈青川父母,是公公婆婆吗?好像不对。 阿姨叔叔?好像还是不对。 我一脸紧张的随在陈青川身边,陈青川便对他父母说:“爸妈,开颜今晚可能要在这暂住一晚了。” 女人家向来心底软,何况还是好客的农村妇女,陈青川的母亲听儿子如此说,便连声说:“好好好,没问题的,这天气的冷的很,怎么一个人开车来了这边。” 我没说话。 陈麟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了句:“鬼知道啊,以前这种地方,她这种大小姐,是恨不得半步都不踏足,现在跟我哥离了婚,反而上赶着来了。” 陈母见陈麟这句话说的有些难听,便责怪的看了她一眼,陈麟便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陈母招呼着我们进去,而这时,站在那一直都没说话的陈父,对陈青川说:“明天赶紧把人送回去吧。” 一脸的不高兴和不欢迎。 不知道为什么,以前陈父也不喜欢我,脸上表达得也相当的清楚,我也并不觉得尴尬,或是怎样,可这一次,这一晚上,望着他嫌弃我的眼神,我竟然觉得难受万分,甚至又有点想哭的冲动。 陈父最先走了进去,接着便是撇了撇嘴的陈麟。 剩下陈母站在那,低声笑着说:“开颜,走吧你和青川赶紧进去吧,外面冷的很。” 我点了点头,便跟在陈母身后,陈青川伴在我身边。 晚上睡哪里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和陈青川已经不是夫妻了,住一间房一张床显然是不合适,陈母便和陈麟说:“陈麟,要不今天晚上你和开颜挤一挤?” 陈麟当即便激动反抗说:“我不要!我习惯一个人睡了,谁要跟那讨厌鬼睡一床啊!” 陈麟想都没想便拒绝了,而这个时候总不能给我另外去铺个床吧,而且家里房子也就那么多。 她正尴尬为难的时候,陈青川对他妈说:“妈,在我房间再铺个床吧。” 陈母纠结了,她说:“这……”她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可想了许久,最终还是说:“好吧,我现在去铺。” 陈母从大厅离去,去了陈青川的房间给他铺床。 大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人,陈青川目光看向我,他应该是猜到我一天什么东西都未吃,便问:“饿了吗?” 我站在那没说话,过了许久,才很小声朝他点头,嗯了一声。 陈青川淡声说:“在这等我。” 接着便出了大厅,去了外头的厨房。 等里面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我觉得自己脑袋一定是秀逗了,便坐在那狠狠的拍着自己额头,恨不得现在这一切全是一场噩梦,可现实是,梦已经是不可能了。 我只能无比懊恼又尴尬坐在那。 没多久陈青川便将一碗热面端了过来,放在我面前说:“吃吧。” 面里不仅有鸡蛋,还有肉。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便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在那狼吞虎咽般吞着。 陈青川一直坐在那没多少表情坐在那看着我。 我太饿了,一碗面全都吃完后,陈母便从房间走了出来说:“青川,床铺好了,你带她去休息吧。” 陈青川说了个:“好。”字,便看了我一眼,起了身。 见他要走,我也立马起身跟在他身后,不过陈母却欲言又止的唤住了陈青川:“青川……” 陈青川听到母亲的呼唤,便停了下来,看向母亲,他看着陈母良久,便说:“我有分寸的。” 陈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说:“好,你赶紧带她回房休息吧,不早了。” 陈青川笑了笑说:“您也早点休息。”便带着我离开了大厅。 等到达他屋内后,我有些局促的站在那,虽然这间房间我住过许多天,可这一次来,却没之前的从容看,相当的局促。 陈青川也没有看我,而是去了柜子旁拿衣服,他拿两套男士睡衣出来,一套给了我说:“换上吧。” 我接过,略显笨拙的点了点,哦了一声。 正要脱着衣服时,陈青川从房间内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解他离开干什么,抱着衣服站在那想了一会儿,才意识过来,对,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所以这样的事情他自然要回避,不可能再像以前。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中被嫌弃的失落,我没在磨蹭,很快便将衣服全都脱掉,然后换上了陈青川的睡衣。 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相当的长和宽大,我也没管那么多,立马朝门口走,等将门拉开后,便对在外面等候的陈青川说:“我已经换好了,你进来吧。” 陈青川才回头看向我,走了进来。 他对我说:“你睡床上吧,我睡竹床。” 陈青川房间还有一张竹子织成的床,上面是陈母铺好的被子,床并不宽大。 我盯着那床发了一会儿呆,便说了声:“好。”便爬上了床。 可能今天太晚了,陈青川有点疲惫,所以也没再翻书或者怎样,直接关了房间里的灯。 屋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我抱着被子的手紧了紧。 陈青川那边便没再有声音,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们家没暖气,床下虽然垫着棉絮,可完全是又冷又硬的。 我躺在那冷得缩成了一团,眼睛一直紧盯着头顶的白晃晃的帐子。 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睡到几点,我还是被冷醒了,便借着月光去看睡在窗户边没动静的陈青川。 我有些害怕了,小声又犹豫的唤了句:“陈、陈青川。” 可他那边并没有声响。 外头是阵阵狗叫声,我越发害怕了,时刻盯着那扇只是虚掩着的门。 我又小声唤了句:“青川哥哥。”这次带着哭腔。 陈青川依旧没有答应。 我躺在那良久,什么都不顾,便揭开身上冰冷的被子,赤着脚爬下床,朝他跑了过去,我扑到他身上,什么话都没说,便钻进他被子。 陈青川醒了,起先他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当他意识到什么,立马推着我说:“开颜!” 我不管他,我什么都管不了,我在被子内死死扒拉住他身体,哭着说:“我冷,我害怕!” 陈青川说:“我们已经离婚了!”他无比严肃跟我说。 我哭着说:“我不管,我真的好冷,就算离婚了,我们又没发生什么,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嘛。” 我将他抱得更紧了,带着哭腔说:“我的手和脚都是冷的,我是真的怕,陈青川。” 陈青川本来是想要再次用力推开我的,不过当我冰冷的手贴在他睡衣下的胸口后,他停住了。 129向红 渐渐地,陈青川没再推着我,任由我抱着,感觉到他的变化后,我将他抱得更紧了,陈青川的被窝里全是暖的,和我的冰冷相比,他的被窝犹如暖房,我将脸趴在他颈脖后,才停止哭泣。 陈青川低声说:“明天我送你回去。” 我闷着声音说:“我是来找你的。” 陈青川冷声说:“开颜,你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 我带着哭腔说:“你真不把我拉回来吗?” 我怕他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又说:“你的手机,你一直打算把我拉黑名单吗?我们虽然离婚了,可你在我们家住了这么久,怎么不能当好朋友了。” 他说:“我说过,离完婚的夫妻,不能再当朋友。” 我从他颈脖处抬起头看向他问:“为什么不能?别人不能,我们就不能了吗?难道离完婚的这几天你都不想我吗?都不会不适应吗?你以前说喜欢我的话,都是假话对吗?” 我质问着他。 他不回答,我便用手去捧住他脸说:“你回答我,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就是个骗子对吧?你以前那些话就是用来骗骗我的。” 陈青川将我放在他脸上的手给拿了下来,低声说:“不重要了。” 我胡搅蛮缠着问:“为什么不重要?” 陈青川冷声问:“再拿给你去糟蹋吗?” 他一句话将我问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我便又将埋在他怀中,没再说话,也没有动静。 他说:“开颜,人都是有尊严的。” 我假装没有听见他这句话,在他怀中也没再有动静,只当自己睡着了。 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折腾了一天了,太累了,我竟然趴在他颈脖处睡了过去。 陈青川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清楚,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那四处看了一眼,陈青川已经不见踪影。 我还不想起来,便又倒在床上继续睡着,被窝里暖烘烘的,我在那舒服的扭动了两下,可就在这时,门便被人给踹开,我吓了一跳,抬起脸去看,陈麟从外面冲进来。 她第一反应便是去看另一张床,见床上被褥是动过的,她微眯着眼睛看向我问:“昨晚上你是一个人睡的吧?” 我不知道她怎么会这样问我,脑袋还有稍微有些迷糊,坐在那愣了几秒,不过很快我反应过来,对陈麟用力点头说:“对,自己睡的。” 陈麟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朝我挥着拳头说:“你要是敢耍花样,我就揍你。”她说完,又说:“我哥肯定不会再跟你有什么,他是什么人我清楚,一旦他决定真的跟你离婚,就代表他是绝对不会再对你回头的。” 她说到这里,才算放心的出了房间。 等陈麟走后,我才有些心虚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陈麟要是知道昨天晚上我是在陈青川床上睡的,她会不会被气死? 想到这里我没敢再想下去,立马拿上自己的衣服穿上,可穿好后,看了一眼自己赤裸着的脚,我才发现自己没有鞋子,而昨天的鞋子早就在慌乱中不知道被我甩去哪了。 我正想着该怎么办时,门忽然又被人给推开,陈青川从外面走了进来,他见我站在那盯着脚发呆,便走了进来在屋内拿了一双男式拖鞋,蹲下身放在我面前,我赶紧穿上,然后小声问他:“我是不是起晚了?” 我有点紧张,毕竟我现在身份不明不白,在别人家白住,还起得这么晚,肯定会更加招人嫌弃。 陈青川说:“没有,还早,才八点。” 陈青川今天说话的语气,竟然比昨天好了许多,脸色虽然依旧没多少起伏,可显然也比昨天随和多了。 我便点了点头说:“那还好。” 陈青川见我已经穿好,便站起身对我说:“行了,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吃饭了。” 我吐了吐舌头,朝赶忙跟在陈青川身后,跟着他去大厅后,果然所有人都已经坐在餐桌边了,馒头粥都在那盛着,不过桌边多了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是个女人,她一见我们出来,便立马从椅子上起身笑着。 我有些不认识她,见她对我笑,正犹豫着该怎么打招呼时,陈麟坐在那说:“红姐姐,这是我哥的朋友,暂时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 陈麟又对我说:“这是向红,我家表姐。” 我望着她,她略显羞涩的朝我伸手说:“你好。” 她气质相当温柔,外表看上去像个教书的老师,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也朝她伸出手说:“你好。” 不过很快我便收回了手,接着那女人便对陈青川红着脸,腼腆的说:“青川,我妈妈今天一早让我送了些柿子饼过来。” 陈青川对她温和的笑了笑说:“坐吧,一起吃早餐。” 那向红害羞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我感觉陈父陈母都在默默观察叫向红的女人,以及陈青川。 还有陈麟,一直在悄悄打量他们俩。 可听陈麟介绍是表姐,我也没有多想,便同他们都坐了下来。 陈青川的母亲很是热情的往向红碗内夹着菜说:“红红,难得来次我们家,多吃点,别客气。” 叫向红的女人对陈母温顺的笑着说:“好姨妈。” 陈母又看了我一眼,见我坐在那没动筷子,还是尴尬的往我碗里夹了些菜说:“开颜,你也吃。” 那女人在听到我名字时,竟然微有些惊讶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她便低头在那吃着东西,开始默不作声。 陈母意识到什么,立马又对她笑着说:“红红,开颜就是路过这边住上两天的。过几天就走。” 向红的偷偷打量了我一眼,然后才笑着对陈母说:“这是我第一次见许小姐,许小姐果然很漂亮。” 她说完这句话,目光捎带的往陈青川身上扫了扫。 可陈青川只是在那安静的吃着饭,没发一言。 陈麟坐在那冷笑:“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败絮其中。” 陈母用筷子在陈麟手背上打了一下说:“吃你的饭。” 向红这个时候替陈青川碗内夹了些菜,声音温柔说:“青川,你也多吃点。” 陈青川没有拒绝,而是对她微笑:“谢谢。” 陈麟见状便收敛了些,正了正身子对向红:“表姐,你还记得我哥爱吃雪菜呢。” 向红笑着说:“小时候常来你家住过,所以对于你哥哥的喜好还是知道些的。” 她又看了一眼青川。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父便对陈青川说:“青川,你也给向红夹些。” 陈青川应了声,没有拒绝便往向红碗里夹了一小块紫薯。 陈青川又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之后饭桌上,都是陈麟跟向红闲聊,从两人聊天的话语中,果然如我猜测的那样,那向红真是一名老师,在A市一所中学教语文。 我全程都没说话,只是在那啃着一个玉米,从头到尾。 在所有人都快吃完后,陈青川才替我夹了一块煎得金黄的鸡蛋在我碗内:“吃完我送你回去。” 桌上所有人在听到这句话时,动作竟然全都停了下来,朝陈青川看了过去。 我咬着玉米没说话,那向红反而出声:“青川,要不让开颜再留家里玩两天吧,我们正好带她去附近玩玩,开颜从小城里长大,应该没怎么在农村待过。” 陈青川对那向红说:“不了,她还有事,所以还是先送她回去。” 这时陈母说:“晚上送开颜回去吧,向红好不容易来一趟要留在这吃午饭,你现在送人过去,肯定回来吃不了午饭了。” 向红也满脸期待的看向他,陈青川便只能说:“好吧,那我下午再送她回去。” 这顿饭吃完后,我便回了陈青川房间,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干嘛。 今天是大太阳,陈母洗床单晒被子,陈青川和那叫向红的女人在帮忙,两人一起晾着被子,在那说说笑笑,不知道在聊着什么。 我坐在窗户口望着,忽然明白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表姐,这是陈家给陈青川张罗的相亲对象吧。 想到这,我觉得自己来这就是自取其辱,我抓起自己的包,冲出屋内后,便一言不发朝自己的车走去,我启动车后,便要开离,陈青川听到车声,当即往我这边一看。 我在车内和他对视着,我什么话都没说,便挂挡拉手刹,准备离开,陈青川便走了过来拉开我车门问:“去哪里。” 我无比愤怒的说:“我回家!” 那个向红见状也立马赶了过来问:“开颜,怎么好好的就要走了,不是还没吃午饭吗?” 我对那女人冷笑问:“你觉得合适吗?我的身份,向小姐。” 我又说:“你不觉得你很假吗?明明恨不得我赶快走,何必又来装成一副挽留我的样子?” 向红听到我这句话,忽然脸色涨红,很是难堪。 陈青川怒斥说:“开颜,你别胡说八道。” 我冷冷看向他:“才离婚几天啊陈青川,你就找好了下一个目标,我想你怎么着找也要找个不下于我的,找个这样的货色,你不觉得拿不出手吗?” 我想了想又说:“也是,什么样的马配什么样的鞍,想想她和你,家境倒也是挺配的。” 130趁现在 这句话,让那向红脸色惨白,她刚想愤怒的要反驳什么。 陈青川手却从车门上松开,对向红说:“不用跟她多说太多,让她走吧。”他拉着向红。 向红相当愤怒说:“她这些话太可恶了,什么叫我们家室匹配?青川,我们是出身农村,可那又怎样?至于让她如此诋毁吗?!” 陈青川说:“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拉着不肯罢休的向红说:“走吧,她要回去便让她回去。” 向红本来还想说什么,听陈青川如此说,便看了一眼车内的我,她脸上的怒气并未散去,不过因为陈青川的话,不打算再跟我计较下去。 我坐在车内看向他们,看着陈青川紧扣住向红的手,我冷笑,发动车便从陈青川面前开离了,而他也没有要挽留,带着向红走了进去。 我看着后视镜内的两人,越走越远,我气得狂按喇叭,明明前方什么都没有。 接着,我便擦着脸上狂飙的眼泪,他没有追出来,他真没有追出来,原来以前那些话他都是骗我的,他根本就是个大骗子。 陈丽娜说的对,男人都是我翻脸无情的人。 既然他有了新的对象,那我还来这自取其辱干什么?! 我几乎是报复性的将车开的很快,车子开到哪了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那时候我心里还是有些期待陈青川会担心我吧,毕竟这条路这么长,而我又不是常开车的人,他怎么会放心我一个人回去。 可事实是,那天他确实没有再追出来,甚至一个电话也没有,反而是陈丽娜在半路给了我一通电话,她问我在哪里。 听到她声音,我哭了,狂哭不止。 我对陈丽娜说:“丽娜!我永远都不会再原谅陈青川!” 陈丽娜被我吓到了,她听见我哭声,连声问:“开颜,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哭啊!”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摁断了那通电话,然后直接将手机关了机,继续将车朝前开着。 等我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我从车上下来后,便直接进了大厅。 阿姨在那等着我,立马朝我迎了过来,询问:“小姐,您去哪了?怎么今天现在才回?” 此时的我已经满身疲惫,我没和阿姨说半个字,便进了房间将门狠狠一甩。 阿姨吓了一跳,被那摔门声,便止步在门口,没敢再敲门。 我整个人跌坐在床上,然后将手机开了机,里头只有陈丽娜打来了一通电话,便空空如也。 我冷笑,将手机丢在沙发上,整个人便倒在了床上。 我用被子裹住自己。 第二天我对于去乡下的事情只字不提,陈丽娜来了富安我办公室,她坐在我办公桌上,见我这样的状态略带了担心说:“开颜,昨天到底发声什么了?你哭得那么惨可还是第一次见。” 我翻着文件对陈丽娜说:“没事,遇到了一点小问题。” 陈丽娜却不信,她小心翼翼问:“你是不是和陈青川发生了什么?” 我笑着说:“他?”我想了想说:“丽娜,你想多了,他陈青川不过是我家的一条狗,你真当他对我很重要。” 我沉默了几秒又说:“你看,富安没有他,依旧运转的很好,可见我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他现在离开了富安,已经一无是处了。” 我说完,这时我手机在此时响了,我拿了起来看了一眼,是陆明在电话内问我,今天是否有时间同他一起吃午饭。 如果是平时,我一定会拒绝,可今天,我却还好心情的对他说:“有。” 陆明很快立马给我电话了,他在电话内高兴的对我说:“你想在哪里吃饭?” 我想了想说:“随便,你定就好了。” 陆明又问:“西餐怎么样?” 我说:“好,那就西餐。”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看向陈丽娜问:“我和陆明要去吃午饭,你要跟我们一起吗?” 陈丽娜坐在办公桌上正在修指甲,她听我如此问,修指甲的动作便一顿问:“你跟陆明?” 我知道她想问什么,我说:“陆明也快离婚了。” 陈丽娜一脸不解的看向我,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说:“你不知道吗?” 陈丽娜说:“他没跟我说啊。”很快她又说:“不过那次他生日,谢易双没出现,我便猜到了情况,只是没料到他们竟然结婚这么短的时间,便又要离婚,谢易双会肯吗?” 我说:“我不知道陆明用什么办法,让谢易双肯的,两人已经签了协议,但是还没办离婚证,他父母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情。” 陈丽娜说:“所以,你决定?” 我没有否认,也没说话。 陈丽娜笑着说:“也对,兜兜转转这么久,你们两人离婚不都是为了这一天吗?”她又说:“你们单独吃饭,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我哥还等着我陪他一起去吃饭呢。” 我笑着说:“一道走呗。” 陈丽娜表示无所谓,我们两人便一起下楼,不过在即将分开,上各自的车时,陈丽娜想到什么,便又说:“不过,昨天我听我哥说陈……” 她话还没说完,我便打断陈丽娜的话说:“丽娜,我不想再听到这两个字。” 陈丽娜见我脸色相当的严肃,她看了我好一会儿,便闭嘴未再说什么。 我们两人相互说了再见后,我上了车,之后司机将我送到和陆明约好的地方。 他定的是一家很出名的西餐厅,我才从车上下来,便有侍者朝我走了过来,很是热情的对我唤了句:“许小姐。” 我说:“24号。” 这是包厢号,他立马领着我上楼。 等到达陆明定好的地方后,侍者将门给推开,陆明一见到是我,便立马起身朝我走了过来笑着说:“你来了。” 他今天穿着很正式的西装,领口还打着领结,我还从没见他如此正式过,我惊讶的问:“今天是什么日子?” 陆明笑而不语,只是看了一眼那侍者。 那人悄然离开后,陆明将我领到桌边,然后替我拉开椅子,很是绅士的请着我入座位。 我在他的椅子上坐下后,陆明便去了桌子的另一端。 然后便笑着说:“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约会就是来的这地方。” 陆明不说,我倒是忘了,是的,我们第一次约会,陆明就是订的这个餐厅,这个位置。 我看到桌上摆放着一束怒放的鲜红玫瑰。 陆明见我盯着那束玫瑰看着,便又从椅子上起身,将那束话小心翼翼抱在怀中,接着他朝我走了过来,单膝跪在我面前说:“今天应该算得上都是我们重生的日子。”他将那束玫瑰花递到我面前说:“开颜,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盯着他那束玫瑰一直都没动,其实我已经猜到他今天会如此。 他前几天反复暗示我,我也只当没听见,而今日,他便直奔主题。 陆明还是以前的陆明,和以前没有半点变化,我看着他良久,我伸出手从他手上接过那束玫瑰。 是的,这才是正确的,我终于获得了自由之身,而陆明,也终于就这样跪在了我面前。 这样的场景,我曾经在梦里想象过千百遍。 我盯着陆明,没有犹豫,缓缓从他手上接过了那束花。 陆明忽然用力的将我拥在了怀中,我没有推开他,而是任由他抱着,他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激动说:“开颜,让我在这重新开始。” 我还是那句话问:“你的家人会同意我们吗?” 陆明听到我这句话,他松开我,然后看向我说:“没有什么是时间解决不了的问题,开颜,只要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说服你母亲跟我父母。” 他握住我手,忽然将一颗钻戒套在了我手上。 我盯着那颗闪闪发亮的钻戒,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是的,这才是我应该走的路,我和陆明费尽千辛万苦走到现在,怎么能够半途而废,我们等这一天都等得太久了。 我看着那只钻戒许久,我说:“好,我相信你。” 是的,我相信他我愿意再相信他一次,与其说是相信他,倒不如说是相信我们一次。 陆明又再次抱住了我。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却很平静很平静,那种平静我无法形容,没有一丝欣,好像这一切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不过是把当初遐想过千次万次的场景走了个过场。 相比于我的平静,陆明却很激动,将我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突然开口说:“陆明,跟我去见我妈吧。” 他听到我这句话时,抱住我的手又松了松,接着他看向我。 我见他眼睛内闪过迟疑,我问:“你不敢吗?” 陆明说:“你是认真的?” 我说:“难道你这场求婚不算认真吗?” 陆明说:“你知道我没有什么不敢的。” 我拉住他的手说:“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陆明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拉着他起身边走。 是的,我不想再拖下去,就趁现在。 131婚戒 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是觉得一定要趁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要再一起便想再缩头缩尾,既然迟早要面对的事情,好不如一早便把这个决定给下了,免得双方顾虑太多。 我带着陆明到老宅,这时候金妈正好从大厅出来,她看到我身边的陆明时,她脸上竟然没有多少变化,没有惊讶,没有气愤,而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我对金妈问:“我妈呢?” 金妈对我说:“太太在房间里头。”我拉着陆明便要冲进去,金妈却挡在我面前说:“小姐,您现在可能要等等。” 我看向金妈,她说:“姑爷在里面。” 她这句话刚落音,便正好见到一个人从楼上走下来,竟然是昨天还在乡下见过的陈青川,他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来这干什么? 我看向金妈。 金妈又说:“姑爷是来看太太的。” 我对金妈说:“他已经不是什么姑爷了,我和她离婚了。” 金妈依旧很平静,她说:“您不用跟我说这件事,您跟太太去说吧。” 这时陈青川已经走到了我们的身边,我和陆明全都看向他,而他只是扫了我们一眼,然后对金妈说:“金姨,我今天来没别的,只是来看看妈,那我便先走了。” 金妈说:“您在这留这吃晚饭吧?” 陈青川对金妈微笑说:“不用,我回来只是探望探望妈,今天还要回乡下。” 金妈此时却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吧,青川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便也不留了。” 陈青川抬手,在金妈肩头轻轻拍了两下,说了句:“抱歉。” 我不知道他这句抱歉意味着什么,金妈表情却很难过,甚至还带着巨大遗憾,陈青川再次看向我,不过很快,他略过我,径直从我和陆明面前别过离开。 他是坐的老宅的车离开的。 等他走后,我看向金妈:“他来这干什么?” 金妈说:“您还是去看看太太吧。”她说完,便扫了我身边的陆明一眼,什么话都没说,竟然转身朝里头走去。 她进了我妈的房间。 看来她们这是知道了我和陈青川离婚的事,陈青川刚才的那句抱歉,应该是指的我们两人的婚姻。 他说了? 我和陆明对视了一眼,他再次问我:“你真确定我要进去吗?” 我说:“你想跟我在一起吗?” 陆明没有丝毫犹豫说:“当然想,可是我怕你妈……” 陆明的话没说完,我便拽着他说:“我们迟早都要面对的,如果要在一起,这就是我们必须得突破的难关。” 我不管不顾拉着陆明进宅子,上了楼去了我妈的房间。 她跪在我爸的遗像面前,闭着双眸,手上捏着一串佛珠。 里头烟雾缭绕,点着香,我爸那张脸在香烛之下,也显得神秘莫测。 陆明的目光也落在我爸的遗像上,以前我从来不敢带他来我家,他也没见过我的父母,这是第一次,算是第一次正式见我的父母。 他虽然表现得还算镇定,可多少是有点紧张的。 我对我妈说:“妈,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 我妈在听到我这句话时,她睁开了眼,在我爸的遗像面前睁开了眼,她没有回头来看我,而是低声问:“是想跟我说离婚的事吗?” 她果然是知道了,我妈从蒲团上起身,然后再次拿了三炷香点上,她说:“你不用说了,青川都已经跟我说过了。” 她的语调平静的可怕,接着她扭头看向我,看向我和陆明说:“事情走到这一步,我知道我已经阻止不了你了,你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既然你这么想和他在一起,我也不阻止,我只问你一句,他的父母同意吗?” 我看向陆明,陆明却说:“阿姨,他们会同意的,我向您保证。” 我妈笑了,他说:“陆明,你先别跟我说这些,你还是先去问过你的父母吧。如果他们同意,你们明天结婚我都不会阻止。” 她想了想,又说:“我让你现在带开颜去你家见你父母,你做得到吗?” 陆明竟然站在那沉默了。 我皱眉看向他。 我妈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未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搭在金妈手上,金妈扶着她朝床走去。 我妈说:“其实在你们签协议的前一天我就知道你们便离婚了,你把青川踢出富安我也很清楚,因为这一切他都提前跟我说了,我之所以不声张,是答应过青川,不插手这件事情,让你自己做选择,可我还是没想到你义无反顾走到了这步。” 我妈躺在床上,拉着被子在身上说:“许开颜,你是个成年人了,我也没那个精力管你了,总之一句话,自己选择的路,就要去承担可能发生的恶劣后果。” 她闭上眼睛躺在那,叹了口气说:“你们走吧,我不反对。” 我有些没料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发展,我妈如此平静,反而我和陆明站在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时金妈走到我身边说:“小姐,您回去吧,太太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我和陆明站在那沉默了好一会儿。 我和陆明从宅子内出来后,两人都沉默不语的坐在车上。 我知道陆明现在办不到带我回去,而当时把我把他带过来见我妈,我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我们两人沉默不语的坐在车上,好半晌他便发动车说:“我带你去见我父母。” 听到他这句话我惊愕的看向他,这是我没料到的,不过很快我便说:“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陆明看向我。 我说:“等你准备好,我也准备好,我们再去见。” 陆明侧眸看向我,他没说话,便发动了车。 路上我们都没说话,之前的一腔热血,此时就像是遭遇了一盆冰冷的凉水,这完全不是我预期的。 陆明本来是要送我去富安,我对陆明说:“不,你送我回去。” 陆明回头看向我。 我说:“我要去家里拿样东西。” 陆明没有多问,便将车子转了个弯,带着我回了家,不过很快我便对他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我说完,便没再看陆明,而是推门从车上下来,然后朝别墅内狂奔而去,等到达里头后,我喘着气看向楼上,果然猜的没错,书房里有灯。 我一口气冲到楼上,然后将门给用力推开,书房里头正有个人站在书柜前收拾着什么。 他听到开门声后,也没有回头来看我,依旧继续将书柜上的书给整理出来。 我靠在门上抱着手冷笑看向他。 陈青川将自己最后一些东西从书房里清理出来,他看向靠在门口的我,正要抱着手上的书从我面前离开时,我伸出手挡在他面前说:“你等等,我有件事情还没做。” 接着,我将他手上的东西一把夺过,然后在里头翻找着,接着,我把那些东西当着他的面狠狠摔在地下,然后便在他身上口袋里搜着。 当我手即将往右边裤子口袋伸进去时,陈青川一把钳住我的手,冷着眉问:“开颜,你干什么? 我说:“我能够干什么?当然是搜身,谁知道你有没有从这间屋子里偷拿值钱的东西。” 他皱眉看向我。 我不顾他的阻扰,便再次伸手进他口袋,陈青川将我的手用力甩开说:“开颜,你别得寸进尺。” 他力气很大,我被他甩得几乎有些没站稳。 他也不看我,蹲下身,便将地下的书还有一些零碎的东西捡了起来,全都放在纸箱内,他又要走,我愤怒的伸手再去抓他手上的纸箱,想要把东西再一次摔下地,他一把钳住我手腕,眼睛里盛着冰冷的怒气看向我,脸上写满了警告。 我说:“陈青川,你既然没偷这的东西,为什么不敢让我搜?你心虚?” 他钳着我的手一点一点发紧,他语气全是克制与隐忍说:“开颜,你别太过分。” 我忽然张嘴咬住陈青川的手,他没料到我会如此,刚想推开我,下一秒我另一只手立马往他那口袋探了进去,很快从里面捞出一个东西来。 陈青川反应过来什么,当即想要来扣我的手,我的反应很快,牙齿松开他另一只手,人便拿着东西立马往后退。 在陈青川来夺时,我把那东西举在他面前。 那是一枚戒指,男士的,我们的婚戒。 他脸色一凝,看向我。 我冷笑说:“这是什么?你还说你没偷?” 陈青川面色很难堪,他连东西都不要了,转身要走,我用力将他推了回去说:“陈青川,你想拿着这婚戒去卖钱吗?你要是想要钱早说啊,何必做出这么下作的事情出来?!” 他似乎是忍无可忍,脸色铁青,站在我面前拳头紧握,手腕上全是暴起的青筋。 我笑着说:“怎么,还是说你打算带着这枚戒指,送给那个女人,打算循环利用?”我笑着点头说:“也对,毕竟这枚婚戒价值几栋房子,你现在一无所有,自然只能偷这戒指去变卖。”我将婚戒砸在他身上说:“在我家待了这么多年,依旧没改掉你身上的穷酸气!” 132火星撞地球 我脸上全是挑衅。 陈青川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作响,我几乎都在怀疑他是不是要对我动手了,正当我盯着他时,陈青川苍白着脸说:“开颜,是,我们出生农村,我们这种人确实不配和你这种出生高贵的人说话,所以我会在你面前彻底滚远。”他说到这,又停顿了几秒,又说:“还有,她虽然不及你二分之一,可她温柔,善良,有教养,光这三点就比你绰绰有余,一个人的优秀并不在她出身,而是品格,当然这两个字你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 他直接从我身边别过,东西也不要了,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我在那站了几秒,便回头朝他看去。 他开始下楼了,我便开始追着,不过当我追出大门时,他正好上车,将车门用力一甩,车子便从这离开了。 我静止般立在那,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立了多久,我身子往后退了两步。 阿姨立马过来扶住了我,她紧张问:“小姐,您没事吧?” 我看向阿姨,好半晌,才对她摇了摇头,告诉她我没事。 接着,我便挣扎掉阿姨扶住我的手,又转身朝楼上走去,等到书房后,我望着一地的狼藉,在那站了一会儿,便蹲在那,一边哭着一边收拾地下的东西。 阿姨吓了一跳,立马追上来,然后在门口看着我。 她知道我跟陈青川吵架了,便犹豫了一会儿走了上来,在我身边蹲下轻声说:“小姐,您其实并不想跟先生吵的对吗?” 我憋着气,闷着声音说:“我不是故意那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是却全都是难听的话。”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 阿姨说:“您还是舍不得先生对吗?” 阿姨如此问我,我便看向她,有半晌我没说话,隔了许久我才对阿姨摇头:“我不知道。” 我说的是实话,我确实不知道。 我抱起地下的箱子起身,便将她递给阿姨说:“您去给他吧,这是他最喜欢的几本书,还有他常用到的东西,他走的时候也不过就随便拿了几件换洗衣物,其实这里还有很多东西他都没收拾走。”我想了想又说:“您别跟他说是我让您给他的,就说是您收拾出来的。” 阿姨抱住,看了我良久,欲言又止,不过她终归是没再说话,轻轻叹了一口气说:“好,我明天把先生所有东西收拾出来,和他联系,替他把东西全都送过去。” 她正要转身走,可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看向我问:“小姐,您是舍不得先生的吧,所以刚才才会这么着急追回来。” 我闷着声音说:“我们十几岁便生活在一起,我没想到离完婚,反而会把我们的关系搞得如此糟糕。” 我抬头对阿姨说:“他不想做朋友就不做吧,反正我也不勉强,反正大家以后也不会再见面,这样挺好的。” 我不想阿姨再问我和陈青川的事,我又说:“您去忙吧,别管我。” 阿姨看着我,终是点了点头,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等阿姨走,我便在屋内的角落四处找着,最终在地毯下面找到了那枚婚戒,我拿在手上看了许久,眼泪竟然又吧嗒吧嗒往下坠。 我用手狠狠擦着,便起了身出了书房。 第二天阿姨将陈青川留下来的东西全都收拾好给他送过去,我没去过问她陈青川是否有问她些什么。 我从这房子离开,这新房本就不是我喜欢的屋子,现在再住下去,便显得没有意思。 我住回了之前的房子。 之后我也把陈青川所有的联系方式全都删了,当做是给我们之间画个完美的句号。 那段时间我便再也没有和陈青川联系过,每一天都是去富安上班,而身边的人在知道我和陈青川离婚后,为了顾忌我的感受,也全都很默契的不在我面前提起这名字。 至于他之后去哪了,在哪工作,我都一无所知。 我和陆明正式在一起后,我们便正式同居了,我提起的,我们如这个城市的每一对情侣一般,早上一起下楼上班,晚上各自忙完自己的事情,他便来富安来接我。 没有我爸妈的阻止,我越发没想过要对谁遮掩,所以公司的人,都知道我和陈青川离婚,交了新的男朋友,不过她们并不知道我的男朋友是谁,为了不给自己还有陆明带来一些没必要的影响,陆明来接我时,尽量不下车,每一次都是在车内等我。 星期天的晚上,我加班加到十点,陆明依旧准时在楼下等我,尽管手上还有一大堆的事情没处理完,可我连文件都不想看了,对还在跟我一连串汇报的达令说:“达令,行了,可以了,今天就到这吧,我有点饿了想吃饭。” 达令完全就是那种女强人,基本什么事情到她手上没有搞不定的,说实在话,这段时间多亏她在我身边,才能勉强支撑陈青川离去后的局面。 现在公司的事情我基本已经勉强能够上手,不过还是需要她在旁边进行辅助指点,她经常超负荷加班,而我这个人比较懒,工作到一定时间我便不想再动。 今天也是一样,可达令显然是有些不同意,她说:“董事长,我们还有几个紧急的案子没处理完。” 我说:“几个?” 她点头。 我拿起包说:“那我更加要等到明天了,现在哪里还有时间处理。” 我看了一眼时间说:“现在十点了,达令我需要先吃饭。” 她还想说什么,我立马伸出手抵挡住说:“别说了,我放你假,早点回家休息带孩子。” 我便不再看她,然后穿上衣服便朝外头走去。 等到达楼下,上了陆明的车后,他见我一脸郁闷,便问:“怎么了?工作上遇到烦心事了?” 说起这个,我便看向陆明说:“那个达令能力倒是挺有能力,就是她这个人未免太工作狂了吧?十点她还跟我说有个几个案子要处理,这个点我都还没吃饭呢,她不累,我也累啊。” 陆明噗嗤一声笑了出声来,他说:“她就是这样的人,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就有些忘我。” 陆明驱着车问我:“今天去哪里吃饭?” 我提不起劲,便说:“随便吧,哪里都好,只要是吃的。” 陆明便开车带我去了一家广式餐厅,不过我们刚停到门口,竟然正好看见谢易双从车上下来,和一群朋友朝那家广式餐厅走去。 这时,泊车的侍者便走了过来,陆明便对那侍者说:“停错了。”便未再多说,又驱车离开。 我不懂他为何如此,便皱眉看向他。 我说:“怎么不去了。” 陆明说:“和她遇见你不觉得倒胃口?” 我说:“挺好的,而且今天这家餐厅的饭菜,我也挺想吃。” 陆明说:“还有家分店,带你去那家就行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躲避的感觉,总让我觉得自己就像陆明的小三,我许开颜可只有让谢易双躲着我的份,可从来没有让自己躲她的份。 陆明知道我有点生气,他握住我的手说:“这不是少些尴尬吗?别生气了。” 我问陆明:“是不是以后遇到她我都得绕弯走?” 陆明说:“只有这一次,不会再有以后。” 我将手从他手掌心中抽出来说:“回去吧,不吃了。” 陆明看向我,不过他并没有理会我的话,继续将车往前开。 我侧脸看向他。 陆明说:“我们先去吃完饭再说。” 我说:“你还吃得下?” 陆明反问:“为什么吃不下?难道换一家味道,就不同了吗?不一样都是同一家连锁的吗?你为什么偏偏要拿那么一点小事,在这发这种没必要的火气?” 他的声音也带了火气。 见他如此,我坐端正身子看向他说:“你不知道我跟谢易双之间的恩怨吗?怎么?你当我小三啊?见到她隔三米都要绕着她走,陆明,这样的事情以前,我没干过!” 陆明忽然一个急刹车,将车停在半路,他冷声问:“许开颜?你有意思吗?你一天天跟她斗,跟她争,你不觉得你心胸很狭隘?” 我说:“你说我狭隘?” 陆明一脸不耐烦说:“是,我们隔着老远转身走的,她都没瞧见我们,你有必要在这锱铢必较吗?” 我说:“陆明,我现在是你的小三吗?” 他被我这句话给问住了。 我冷笑说:“你居然说我狭隘?你难道不清楚我跟谢易双之间的恩怨吗?刚才就算你把车停在那,我们继续进去吃饭,遇到她我都可以笑着跟她打招呼,我也不会觉得有任何问题,可现在你居然还在三米远外你就带着我躲她,你当我是什么?!到底是你狭隘还是我狭隘!你是怕我为了你冲上去跟她动手吗?!” 陆明说:“许开颜!你到底讲不讲道理?!我是怕你尴尬!”他忽然不想跟我再吵下去,也不顾这是马路,将车子熄火,便冲下车,将车门狠狠一甩,然后把我一个人丢在里面。 望着他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意识到,陆明不是陈青川,他忍不了我脾气,他也是家里千娇万宠长大的。 过了这么多年,其实本质上我们两人都没有变,还是同以前一般,遇到一点事情,便如火星撞地球。 这已经不是我们第一次这样争吵了,在一起短短一个月,像这样的情况,已经是第三次了。 133废物 我坐在那忽然有点绝望,我的缺点是脾气坏,陆明的缺点是吵架时,他总会莫名其妙将我抛下,一走了之。 莫名的,有种回到大学时期的错觉。 那个时候我总会哭,可现在我竟然一点想哭的感觉也没有,只是冷漠着脸坐在那,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但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差不多半个小时,陆明果真回来上车了,他出去抽烟了,他坐在架势位置上后,呼出一口气,然后问我:“还要不要去吃那家店。” 我说:“回去吧,没什么胃口了。” 陆明看了我一眼,他没再说什么,发动车便将车开离。 车子开到公寓的楼下后,我们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我去浴室洗澡,陆明喊来了外卖,他坐在餐桌边吃着,见我出来了,便说:“给你点了几个爱吃的菜,快来吃吧。” 如果这个时候坐在那的人是陈青川,此时桌上一定是一碗新鲜散发着热气的青菜鸡蛋面,而不是黏糊糊的外卖。 我站在那沉默了几秒,没说话便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陆明一边吃饭,一边看向电视里的新闻。 屋内莫名很吵,我心情此时很差,可今天已经和陆明吵过一架了,所以我尽量克制着自己。 我吃了一两口,便放下筷子起了身,这时陆明问:“就不吃了吗?” 我看向他说:“没多少胃口,你吃吧。” 他以为我还在生气,便也没再理我。 晚上我们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后,陆明躺在我身边问:“一个月了,你还不打算让我碰你吗?” 我背对着他躺在那,陆明又再一次说:“开颜,你给我一个期限。” 我说:“你觉得现在我们这样的状态适合吗?”我想了想,又说:“陆明,还是说你现在只是不甘心当年我们分开没碰我。” 陆明侧头看向我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当初我是尊重你。” 我说:“可是我现在感觉不到你爱我,就好像两个不甘心的人,在这里死倔着凑一起。” 陆明忽然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说:“你不想让我碰你直说!何必说些这样的话?许开颜,我爱不爱你,我心里很清楚,重点是你爱我不爱我,你自己搞明白了吗?!” 他又开始大吼,吼得床都是震动的,这已经是半夜了,而且房子还不是单独的,旁边住满了人。 以前的陆明虽然脾气也很不好,可不会像现在这样暴躁。 我闭着双眸躺在那没说话。 陆明伸出手来拽我,他说:“许开颜!你别给我装睡!你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我被他拽得手臂都是撕扯的疼,我抱着被子摇摇晃晃坐在那看向他。 他抓着我肩膀,赤红着眼睛说:“你告诉我,你到底还爱不爱我,我让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 我整个身子都被他说话的力道震得在抖着,我半睁着眼睛看向他,声音很是疲惫的说:“陆明,你以前从来不对我这样。” 他握住我肩膀的手暗自收紧,咬牙切齿问:“我以前不对你怎样?你还当我是以前吗?你背叛了我多少次你知道吗?每当我和你躺在这张床上,我都能够想到陈青川压在你身上的场景,可是现在你却不让我碰你,你什么意思?当我还像以前那样蠢吗?留着原封不动的你,给他人去做嫁衣吗?!” 我冷笑说:“陆明,你终于说真话了?你果然是在介意以前没有把我睡了。”我笑着说:“好啊,你现在是来圆你的遗憾是吗?我给你,我给你就是!”我将身上的睡衣用力一扯,是扣子崩落声,我睡衣大开,将衣服往下一拉,光裸着上身说:“睡吧,我来圆你这遗憾就是。” 陆明盯着我胸脯,忽然将我往床上一推,把裤子用力一拉,压在我身上后,他便想要进入,可是就在他身子碰触我那一刻,整个人便软了下来。 他全身在发抖,对,在发抖,一点力气也没有,他在我耳边喘着气。 我看着他,惊愕的看着他。 陆明忽然用力推开我,逃亡似的从床上翻滚了下去,他抱起柜子上的电视往地下发疯似的一摔,他抓着脑袋咆哮式的怒吼着,吼叫完后,他跌落在地上歇斯底里大哭了出来,接着他用拳头狠狠砸着墙。 整个人像头失控的野兽。 墙上被他砸出一个一个血拳头印,我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陆明像是彻底的疯了。 我从床上爬下来后,便冲过去用力抱住失控的陆明,我大声问:“陆明!你在干什么啊?!你疯了吗?!” 他忽然用手掐住我颈脖,对我咆哮怒吼说:“我是个废物,我就是个废物,许开颜!都是因为你跟陈青川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我被他掐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我整个人被晃着,陆明的脸越来越可怕,越来越模糊,我看着他嘴在我面前大幅度的一开一合。 当我觉得自己几乎要被他掐到窒息,吐出血来时,他忽然将我用力的推倒在地下,然后在屋内发疯似的砸着东西。 我趴在地下喘息着,咳嗽着,身后是飞溅的碎片,有什么东西从我脸颊边擦过,带着血。 我在那喘着气,还没等我喘匀,接着陆明又将我拽了起来,拽着我衣领,他脸上是狂飙的眼泪,他说:“你还记得你带我去你家的那一年吗?陈青川踹开门,将我从你身上拽起来的那一天,因为那一次,许开颜,我陆明他妈就成了一个不能人道的废物!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跟我发生关系对吗?你就是用我来报复陈青川对吗?!” 他将我往地下狠狠一摔,便踉跄着身子立在那,朝我苍凉的笑着,整个屋子竟然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我嘴角带血,头脑发晕的躺在那。 陆明踹开门便要冲出去,我从地下爬了起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他,我大喊:“陆明你要去哪里!” 陆明想要将我推开,可我死扒在他身上,他扭头朝我怒吼说:“你给我放手!许开颜!” 我不肯放,我不能放,现在一定不能让他走,他情绪如此失控,他连衣服都没穿。 我死死抱住他,我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只是哀求着他说:“陆明,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别这样,我求你了。” 陆明紧绷的身子忽然跌坐在地下,他脸上一片恍惚,双目是呆滞的,他坐在那看向同他一并坐下来,跪在那我的。 就在那一瞬间中,他反手抱住了我,如在一场大洪水中,抱住了一根浮木,他将脸埋在我肩头失声大哭了出来。 我回抱住他,不发一言,当陆明哭到无声后。 我嘶哑着嗓音问:“多久了。” 他没回答我,我又说:“我们去看医生吧。” 他忽然抬起脸来,激动又绝望看向我说:“没用的,开颜!我已经彻底成了一个废物!” 我捧住他脸,让他看着我:“陆明,我们去看医生,一定会有用的,你相信我!” 陆明却没有说话,而是过了许久,他嘶哑着嗓音问:“你还会愿意跟一个残废在一起吗?” 我说:“如果你需要我,我愿意。” 陆明笑了,他整个身子从我怀中滑落了下来躺在了地下,然后便如死了一般,无声躺在那。 我再次抱住了陆明。 那一晚上我们两人便在冰冷的地板上躺了一晚,相互吸取着对方身上的温暖,可是我和陆明身上却都是冷的,彻骨的冷。 当太阳从床边升起来时,我们基本都已经冷静了下来,全都疲惫的坐在那,相互看着对方。 陆明已经从昨天晚上的癫狂中脱离了出来,他嘶哑着嗓音说:“去洗澡吧。” 我说:“好。”便从他起了身。 等我从浴室出来后,陆明在收拾房间,屋内已经完全不能看了,。全是碎片。 我走了过去,跟陆明一起将地下的东西扫了干净,可是到八点的时候,我们门外却传来了门铃声,我听到后,便去开门,门外站着的人却是两个警察。 我身子一僵,看向他们。 那两个警察也说:“我们接到人报警,说昨天晚上你们这边有剧烈的响声以及打斗声。” 那说话的警察,看到我乌青的脸,他问:“几个人在里面。” 陆明可能不清楚来人是谁,便朝我走来,开口问:“谁来了。”当他看到门口的警察时,身子也一顿。 那两个警察便狐疑的看向陆明,接着他问我:“你们是夫妻?” 我否认说:“男女朋友。” 那警察又问:“谁打的你。”那警察可能在怀疑是否是家暴。 陆明脸色一下惨白。 我对那警察说:“不小心撞的,没有人打我。”我不想跟他们多说什么,便又说:“抱歉,我们还在休息,请回吧。”接着,我便用力将门给关上。 应该是昨天晚上动静太大了,旁边邻居报的警。 我看向陆明,陆明低声说:“对不起。” 我故作轻松说:“好在那两个警察不认识我们。” 134偶遇 陆明却沉默着。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同一时间不说话后,气氛竟然有些尴尬。 我见他一身萎靡和颓废,便说:“你也去洗个澡把。” 陆明看着我,良久他便嗯了一声,从客厅离开进了卧室,我站在那看向他,确认他进了浴室后,我整个人才像是失去了全部力道一般,靠在门上。 陆明洗完澡出来后,我便立马去衣柜给他拿衣服给他,陆明望着我如此勤快的模样,他看了我向我手上拿着的衣服好一会儿,才说:“开颜,我们能不能正常一点。” 我们生活这一月,我从来没如此体贴过,都是各自自理着自己的生活, 他如此说,我有些尴尬了,拿着衣服的手缩了缩,不过很快,我又说:“这是女朋友该做的,先穿上吧,屋内冷。” 陆明不好再说什么,他将外套才我手上接过,不过穿上后,我又说:“我们一起下楼去吃个早餐,然后便去医院。” 他本来是要去客厅的,听到我这句话,脚步一顿,接着他回头朝我看了过来。 我怕他不肯,又在后面贴了一句:“我陪你,陆明,你做什么我都陪你。” 好在陆明没有拒绝,他同意了,他继续朝着客厅走去。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之后我们两人在楼下随便找了一家早餐店吃完,我便和陆明一起坐车去医院,在去的过程中,我们双方脸色都很沉重。 我开的车,陆明坐在我身旁,目光一直看向车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试图跟他搭话,可是话到嘴边,我又怕自己情绪太过异常,反而让他有心里压力,于是之后我便不再说话,只是一直开着车。 我们的车到医院门口,陆明忽然脸色惨白,额头上全是汗,他低声说:“开颜,我们回去吧。 我不解看向他。 而陆明再次重复了一句:“回去吧,开颜。”他手抓在车门上,青筋暴起。 我刚想说什么,陆明忽然看向我,眼神里全是哀求说:“算是我求你。” 他脸痛苦的扭曲着。 我见他如此,不敢再继续挑战下去,立马将车从医院门口开离。 等彻底远离医院后,陆明让我靠边停车,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等我刚停好,他忽然推开车门冲下了车,在路边一棵大树前喘着气。 我立马将安全带解开,朝他走了过去,刚想询问他怎么样。 陆明忽然极其崩溃说:“开颜!你给我上车!让我喘口气!” 他忽然暴躁的怒吼,让周围路过的人全都朝我们这方看了过来,我吓了一跳,当即往后退着不敢靠近。 陆明大约是意识到不少人在围观我们,他什么都没说,狼狈逃窜的从树底下离开,拦下一辆出租车便快速离开了这。 剩我一个人全身僵硬站在那。 这时有交警过来了,因为我的是违规停车,我立马走了过去进行处理。 等交警开完罚单,对我进行教育后,我又开车立马往回走,我以为陆明回公寓了,可是没有,没有见到他人,房间是空的,他先前出来是什么样,如今依旧是什么样。 我立马找出手机给陆明打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便被陆明接听,他在电话里低声说:“开颜,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别找我,几天就好。” 我怕他有事,刚想说话,陆明已经猜到我在想什么了,他又说:“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手机内传来断线声。 我握着手机,望着一室破碎许久,才起身朝卧室走去,在沙发上沉默的坐着, 之后那几天,我都没再见到陆明,也没有关于他的消息,我试图去找陈丽娜喝茶,在茶馆里陈丽娜惊讶的问:“你没和陆明联系?” 显然她也不清楚我跟陆明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这方面事情我自然不可能跟她说,我说:“他可能是去出差了,所以……” 我话还没说完,陈丽娜便打断我的话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她这句话一出,我竟然好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将粉饼从包内掏了出来,在那补着妆说:“我就猜到你们会吵架,依照你们两人的暴脾气,肯定和大学那会没什么区别。” 我拿着筷子毫无食欲的戳着盘子内的瓜子仁。 陈丽娜当即抬眸看了我一眼,问:“喂,不会吧?这么要死不活的。” “丽娜,我现在遇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 她听后,不解的问:“公司的事?” 我抬眸困看了她一眼说:“不是。” 陈丽娜在那剥着花生说:“那是什么事。” 我话到嘴边,想了想又最终咽了下去,朝她摇头说:“没什么。” 陈丽娜忽然想到什么,又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说:“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情了。” 我抬眸看向她,陈丽娜说:“一个星期前我和我哥跟陈青川见了一面。” 提到他,我一副兴趣怏然说:“说他干什么。” 陈丽娜问:“你真不想知道。” 她观察着我表情,我拿筷子的手一顿,可很快又继续戳着碟子内的瓜子仁说:“不想知道。” 陈丽娜叹了口气说:“好吧,不说不说,我不说总行了吧。” 她给我倒着茶,见我脸色依旧相当郁闷,她又说:“哎呀,你就别烦了,你们两人又不是没吵过架,大学那会子吵得还少吗?哪次不是笑笑嘻嘻就过去了。” 我说:“丽娜,如果一个人生病了,怎样才让能让他医院。” 陈丽娜疑惑的问:“谁生病了吗?什么病?” 我说:“一个朋友。” 陈丽娜放下茶壶,明显也是一脸难说:“我没生过病,我家里人没生过病,我身边的朋友也没生过病,实在不知道怎么搞定别人去医院看病,要不你去问问别人?” 一向有主意的陈丽娜,今天却没了主意,是啊这么小的一件事,反而将我也难得手足无措。 我心情糟糕头顶了,将手上的筷子往桌上一丢说:“不说这些了,烦死了。” 陈丽娜见我是真的烦躁到透顶,她便问:“不如去逛街?” 虽然此时的我没什么心情逛,可跟坐在这枯坐相比,我还是宁愿选择去逛街的,正好也无事,便点了点头。 陈丽娜见我要死不活的,立马将我从椅子上来起来说:“走吧,大小姐,您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变成一条咸鱼。” 我任由她拽着。 等到达商场后,陈丽娜竟然带着我逛男装,她口里直嚷嚷说:“我要给我买几件衣服。” 她像个贤惠的妻子在一堆花花色色的衬衫中认真挑选着,我望着她这副模样,便笑了,我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像你哥的小娇妻啊。” 我这话一出,陈丽娜忽然像是被惊了一般,回头看向我,我这句话不过是随口而出的,还有些没意识到,不过在看到陈丽娜看我的眼神,我心里也是一惊。 不过陈丽娜比我反应快多了,她大手一推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没衣服穿了,拜托我来买的好吗?女士!” 她强调完,便不再看我,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件衬衫说:“我去问问那服务员这件有没有码数。” 她说完,便慌张的朝前台走去。 这一刻我有点想掐死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在陈丽娜走的快,我也没那么心虚了,便站在那东张西望的,这不望还好,一望便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进了我对面一家男装店,正站在一牌衬衫前挑选着。 陈丽娜问完码数过来,见我正盯着对面那家店看着,便问:“怎么你要进那家给你家陆明买衣服?” 我反应过来没说话。 她见我视线是落在一个女人身上,她又问:“你认识?” 那女人看种了一件衬衫,不过可能是因为价格太过高昂,不断拿着那件衬衫的吊牌看了又看,似乎是在下决心。 这时导购见她站在那已经有一会儿了,便朝她走了过去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陈丽娜抱着手说:“那女人买得起吗?身上穿的东西总价加起来还不够五百,居然来这种地方。” 我说:“她是陈麟的表姐。” “啊?”陈丽娜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拉着陈丽娜便朝对面走去,陈丽娜想到什么立马又说:“哎哎哎,我还没付账买单呢。” 我没有管她,只是拉着她朝对面走,陈丽娜无法,只能将手上的衬衫抓在手上,对身后的导购说:“记我账上!” 那导购在后头微笑着说:“好的,陈小姐。” 等我们进了对面那间店后,向红正拿着银行卡站在前台犹豫着,不过那里的导购已经替她将那件衬衫包装好了,正微笑的问她:“小姐,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反应过来,立马抬头看向那导购,有些窘迫的笑着摇头说:“哦、没没什么需要的,就这件吧。” 然后便将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那导购。 我在她身后笑着说:“向小姐,真巧,你居然也会在这里。” 135哄骗 向红听到有人在唤她,她回身朝我们看了过来,一看到我跟陈丽娜,她捏住银行卡的手便一紧,下意识成警惕状。 这里的工作人员没有谁不认识我们,一见到我们,当即便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走到我跟陈丽娜身边轻声唤着:“陈小姐,许小姐。” 陈丽娜对那些导购笑了笑,便站在一旁没说话,那几个导购也是很会看颜色的人,专门服务贵太太和有有钱小姐们的,自然便退去了一旁。 我对那向红介绍说:“我的朋友,陈丽娜。” 向红可能永远都没想到会在这碰上我,她愣了几秒,便朝陈丽娜温柔微笑的回了句:“您好。” 陈丽娜大大方方朝她伸出手说:“您好,向小姐。” 她盯着陈丽娜伸过去的手,犹豫了几秒,才缓缓伸过去握住。 两人打过招呼后,我笑着问:“向小姐,你今天怎么会在这。” 她想到什么,便说:“我、我是来这边买东西。”那件衬衫还摆在台子上。 我走了过去,将那件衬衫拿了起来看看,我说:“给陈青川买的吗?” 我这句话一出,陈丽娜大约是听出了不对劲,当即便看向我,接着又看向那向红。 那向红也没想到我竟然会将话问得如此直白,她捏住银行卡的手,在发白发紧,接着,她想说什么。 我挑拣起那件衬衫说:“陈青川不喜欢穿这家牌子的衣服,这家牌子的特点都比较花哨,而且你拿的是前年的款。”我看向服务员问:“这件是不是在打对折?” 那服务员立马说:“是的,许小姐。”我笑了,看向向红说:“向小姐要拿这个牌子前年的款吗?” 显然她并不懂这些,刚才也不过是随手拿了一件价格她勉强能够承受的,她面色有些苍白说:“我、我是随手拿,这件样式还可以,所以……” 我笑着说:“你既然是替他买的,你就应该问我,他的喜好我不说九成,八成我是知道的,怎么说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我走到一旁衬衫架子上挑了件纯白款,袖口带金边花纹的衬衫对向红说:“比如这件他应该会喜欢,陈青川这个人虽然不喜欢太花哨的,可太简单了也不符合他的身份,所以还是需要低调中带点点缀。” 我将手上那件递给她说:“你相信我没错的。” 向红略犹豫看向我,她可能没料到我今天竟然会这么好心,帮她替陈青川选衣服。 不过,很快她可能不想和我过多纠缠,便将那件接过,对那工作人员说:“就这件吧,帮我包起来,买单。” 那工作员双手接过,微笑的回了句:“好的。” 接着,那工作人员将单子打了出来,然后对向红微笑说:“小姐,总价两万二,刷卡对吗?” 向红惊讶问:“两万二?!”她没想到会这么贵。 那工作人员说:“对,您之前那件是前年的款,所以现在才打对折,外加八折算下来才是六千。” 向红捏住银行卡的手在抖,陈丽娜站在一旁笑着问:“向小姐,我也觉得这件衬衫挺好看的,和符合陈青川的喜好。” 她想说什么,可是动了动唇,却没吐出半个字。 我们见她沉默的站在那,便也安静的看向她,这时,那工作人员也有些尴尬了,轻声问:“小姐,您是现在付款还是……” 向红目光落在那件衬衫,许久,她颤抖着手将银行递了过去,对那服务员说:“帮我,帮我包起来吧。” 我和陈丽娜对视了一眼。 那工作人员将卡插入刷卡机后,便做了个请的收拾让向红输入密码,她全身僵硬的走了过去,然后抿紧着唇,在刷卡机上输入了一串密码。 当刷卡机咔咔咔把刷卡凭据打印出来后,她垂在身侧的手在下意识握紧。 当工作人员将包好的衬衫和单据还有银行递给她后,笑着说:“这是您的卡和您的单据。” 向红抱着那件衬衫半晌都没有说话,脸色说不清楚是难过还是失落,甚至眼睛里隐隐有泪光。 我和陈丽娜见她刷完了卡,便笑着说:“那没事的话,我们先走了。” 她没有看我们。 我和陈丽娜也没多停留和多聊,便从那间店退了出去。 等走远后,陈丽娜低声说:“那明明不是陈青川的喜好,你诓她啊?” 我说:“她是陈青川家新她安排的接触对象。” 陈丽娜噗嗤一声大笑了出来,她说:“难怪,她刚才刷卡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你怎么不挑件更贵的啊?” 我说:“我怕她卡里没那么多钱。” 陈丽娜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了出来,好一会儿她才直起腰说:“这种女人就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你买礼物买个自己能力范围就行了,也没谁说你对吧?为什么非要来这种地方,挑一个最低下的?难道牌子就那么重要吗?可有些牌子的料子,可能比中低档牌子的料子更差,礼物就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选最好的,去挑个超出自己能够接受范围捡便宜的,能有好的吗?” 我说:“我也搞不懂她怎么想的。” 陈丽娜笑着说:“管她呢,她爱送什么送什么。”她圈着我肩膀说:“走吧,陪我去看场电影。” 我说:“无聊了?您从前可是从来不碰电影的。” 陈丽娜带着埋怨说:“还不是你?好好的当什么董事长,搞得我现在无聊死了,酒吧舞厅这种地方我哥还开始禁止我去了,几个我常去的酒吧,都怕得罪我哥,把我拉黑名单了,他前段时间还夸你呢,说让我学习学习你,我当时就问他,他肯拿自己的手下的公司来给我玩吗?” 陈丽娜哈哈哈大笑说:“他竟然什么话都不说了,只说让我继续好好玩我的,他说让我当个无游民,供我吃喝可能更省钱。” 我也被逗笑了,我说:“你哥不愧是个奸商,这本账算得还是相当清楚的。” 陈丽娜无所谓说:“反正我懒得管这些,家里有我哥呢,我得过且过就行了。” “难道你就不怕你哥有一天结婚?”当然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到嘴边我都咽了下去。 此时的陈丽娜心情看上去太美好了,我不想戳穿她此刻的快乐,不管这场梦可以做多久,至少她多快乐一刻就是赚的。 我们去了电影院看电影,然而电影实在太无聊了,两人又在外面一起吃了个饭才算是分了手,各自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我怕陆明会突然回来,所以给他带了份外带,不过当我走到门口时,却发现那站了一个人。 我脚步一顿,那人回头看向我,是站在那等我的陈青川。 我转身就要走,陈青川从后面一把拽住我,我还没明白过来,陈青川忽然将我推到电梯门一侧的墙壁上,然后提起那件衬衫问我:“这是你让向红买的?” 他面无表情的问我。 我紧贴着墙壁站在那,冷冷看着他说:“她自己买的,什么叫我让她买的。” 我转过身用力摁着电梯,当电梯门开了后,我刚想冲进去,陈青川又将我拽了出来,再次将我往墙壁上一甩说:“许开颜,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不懂事,可我没想到你竟然恶毒至此,你知道向红家什么情况吗?她的妹妹天生残疾,她的父亲现在还躺在病床上,每个月需要她的钱救济,你这件两万多的衬衫是他父亲一年的药费!” 陈青川将那袋子往我脚边狠狠一甩,我吓了一跳,当即便用手抱住脑袋。 陈青川气疯了,他第一次,抛掉所有的隐忍,抓住我肩膀,强制性捏起我下巴,压低头和我视线平视着说:“这两万块可能就相当于你一顿饭钱,你随便一件首饰钱,可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正挨着饿,挨着冻和痛!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天生好命吗许开颜!” 他声音太大了,大到都震得我有些耳鸣,陈青川说话向来慢声细语的,这是他第一次,对我接近怒吼。 我不想听他说那些,我死死捂着耳朵。 陈青川却将我手掰了下来,他再次抬起我脸,他冷着声音说:“你看着我,许开颜,你看着我!” 我害怕极了,感觉下巴都被掐地似乎要脱臼一般,我脑袋被他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抬了起来,他嘶哑着嗓音说:“她们在农村长大,十一二岁便要辍学养家糊口,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这样幸运,你现在立马拿着这件衣服去给我退了,你听见了吗?” 我哭着对他怒吼:“是她自己要去那种地方!她既然没那个消费能力为什么要去!凭什么怪我!” 陈青川点头说:“是,没错,那种地方是她自己去的,可她明明只需要花六千的,你却哄骗着她买了一件两万的衬衫,你告诉我,这不是你的错吗?” 我哭得抽泣不止,想要推开他,可陈青川将我摁得太死了,我身体丝毫动静也没有,我没力气了,只是满脸眼泪看向他。 陈青川再次对我说:“现在你把这件衬衫拿去给我退了,开颜。” 他见我哭地如此厉害,便耐着性子,柔和下声音同我说:“听话,好吗?” 136衬衫 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拿东西去商场退。 这对于我来说,相当于是丢脸。 我提着手上那件衬衫,不断回头去看身后的人,陈青川便站在那看着我。 我委屈的很,盯着购物袋看了一会儿,站在门口有些犹豫。 陈青川知道我拉不下脸面,他终于走了上来将我轻轻搂住说:“走吧,我陪你。” 我还在垂死挣扎问:“我能不能不去,要不我赔她两万可以吗?” 陈青川却说:“开颜,这是原则问题。”他一口否决了,然后低眸对我说:“东西买了,不合适,要退,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又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无比委屈说:“可是、可是我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会很丢脸。”我推开他想要走,可陈青川便单只手将我压回怀中,他拧眉低声说:“开颜,你不许这样。” 我又哭了,在那用力抹着眼泪,陈青川揽着我说:“我陪着你,好吗?” 我没说话,只是在那委屈吧啦的哭着,陈青川便拥着我进去,他带着我进去后,那里的工作人员一瞬间便朝我们拥了过来,她发现竟然是陈青川亲自带着我过来了,当即便又惊又喜说:“陈总。” 陈青川陪我来过一两次这,但次数不多,他只是对围过来的工作员笑了笑,然后低眸看向我。 我在他视线下,便将那装着衬衫的袋子递给工作人员,闷着声音说:“我、我、帮我退掉。”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衬衫和他不合适,所以、所以、” 那工作人员看向我,竟然半点意外也没有,她立马从我手上接过,回了句:“好的,许小姐,我这就替您去办理退单。” 我低着头,觉得丢脸死了,所以有些不敢看那工作人员。 陈青川对那工作人员说:“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工作人员很是热情的笑着说:“陈总,这是我们的职责,当时我们就察觉出这件衬衫不是您的喜好,所以也提前做好了陈太太来退货的准备。” 陈青川对那工作人员微笑。 这里的工作人员职业素养很好,眼神里没有半分的异样,很快便将退款程序办了,操作时,还询问我:“陈太太,钱是退银行卡内,还是现金呢?” 我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对那工作人员笑着说:“现金。” 工作人员笑着回答:“好的,陈总。” 接着,工作人员将两万现金递给了我,然后,我又看向陈青川,才伸出手接过塞到包里。 这时陈青川看向我,又说:“不如再给我挑件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抬头看向他。 他似乎是夸奖我,手落在我脑袋上轻笑说:“可以请你帮忙,帮我挑一件中意的吗?我知道你清楚我喜好的。” 那工作人员一听,便又立马对我笑着说:“陈太太,这边请,这边是昨天新到的款式,设计很贴合陈总气质哦。” 陈青川看向我,问:“不愿意吗?” 他便搂着我同那工作人员去了另一块区域,工作人员一直在介绍着,我要听没听,不过在一排衬衫中,看中了一件也是纯白,但是袖口带蓝色边的,扣子铂金袖扣,很雅致很简洁,但细节又透着精细。 我将那件衬衫拿在手上看了两眼,便问陈青川:“这件怎么样?” 陈青川笑着问我:“你喜欢吗?” 我说:“当然是要你喜欢啊。” 那工作人员便在一旁笑着说:“陈太太,您挑的,陈总自然是喜欢的,而且男人的衬衫都只能是自己太太买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陈青川便对那工作人员淡笑说:“就要这件了,麻烦你帮我包起来吧。” 那工作人员满脸灿烂笑容说:“好的,陈总。” 便托着那件衬衫去了台前,陈青川揽着我朝那端走去,当工作人员将衣服小心翼翼包装好后,然后便对陈青川说:“陈总,总共八万八千五。” 陈青川便从皮夹内递出了卡,那工作人员双手接过,便在一旁操作着,当单子打出来后,她将衬衫递给我,我犹豫了一会儿提在手上,陈青川揽着我说:“好了,走吧。” 工作人员在那送着我们,等到达外头后,我看向他说:“那、那我们现在去哪里,是把钱给向红吗?”我想了想又说:“如果她真的很缺钱,我、我可以给她的。” 陈青川柔声说:“不用,她自己会处理。” 他现在没那么凶了,反而又很温柔对我说:“鉴于你今天表现很好,所以决定奖励一样东西,挑吧,想要什么。”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问我,反倒是我愣在那了半晌都没有动。 他见我没有回答,低眸看向我问:“没想要的?” 想到之前他那么凶对我,我怎么会错过报复他机会,我恶狠狠的说:“要,白给的当然要!” 陈青川揉着我脑袋,他笑着。 我便拉着他去了一家女装店,在里头开心的挑着各式各样的裙子,最后挑了三件我都很满意的连衣裙。 陈青川见我终于高兴了,他低笑说:“开心了?不委屈了吧。” 我喜滋滋抱着那三件裙子,想了想,又连忙抱住他手说:“我们去喝奶茶吧。” 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今天突然见到他,竟然有点开心,一时之间竟忘记了之前的一切,我说:“还有抹茶口味的蛋糕。” 陈青川现在很好说话,他轻声说:“好,走吧。” 我便拉着他下商场,他任由我拉着,始终很有耐心的跟在我身后,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以前。 高中时,那时候我们虽然不合,可好的时候,我多半也会这样拉着他去买奶茶。 等到达一家奶茶店后,那里排满了人,我将东西都塞到陈青川手上,然后小跑着挤进人群排队,陈青川站在人群外看向我,我怕他看不到我,便从人群里跳了起来,朝他用力挥手。 陈青川站在那,嘴角带着笑回应我,表示他看到了,我这才放心转过身,朝前挤进着去买奶茶。 我买了两杯鸳鸯奶茶,一杯递给了他,一杯自己捧在手上喝着, 陈青川不太喜欢甜的东西,不过奶茶是他可以接受的一种饮料,因为人太多,所以他一手牵着我,一手提着东西防止正在喝奶茶的我撞上行人。 我吸着奶茶杯内的Q弹的黑珍珠,还不忘抬头问陈青川:“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味道还是没变,跟高中时候我们喝的一模一样。” 陈青川吸了一口,笑着嗯了一声,说:“味道确实没变。” 我用力的吸着,可能因为太渴的缘故,竟然半边就这样没了,我盯着手上的奶茶,我便将他的从他手上一夺,把我的塞到他手上说:“反正你也不太喜欢喝。” 我便含住吸管在那吸着黑珍珠。 陈青川说:“少喝点,毕竟外面的东西都不太干净。” 我说:“知道啦。” 然后看到前面有卖甜甜圈的,我又对陈青川说:“我要吃那个!”便又拉着他快速朝甜甜圈的摊位走去。 陈青川无奈,知道我一来这种小吃多的地方,便会克制不住自己。 后来我彻底逛嗨了,还买了很多手工小玩意,我们一直逛到晚上六点,当我们逛到路边停着的一辆车钱,我才意识到什么,便回头看身边的陈青川。 他也看向我。 他也停了下来,站在我面前说:“我送你回去。” 刚才的快乐,瞬间被打回现实,我站在那犹豫的点着头。 陈青川用车钥匙解锁了车门,然后便接过我手上抱着的一大堆零食,他开了车门替我将零食还有购物袋都整齐的放在那,等放好后,他站在车旁看向我说:“走吧,上车。” 我慢吞吞走了过去,他替我将副驾驶的车门拉开,我弯身坐了进去。 之后,陈青川坐在了我身边,他依旧笑着说:“吃饱了吗?如果没吃饱,便去餐厅吃晚饭。” 见他如此说,我本来有些失落的心,很快又飞了起来,我赶忙说:“那去吃晚饭吧,我还没饱。” 陈青川笑着将车转了弯,等缓慢汇入车道后,这时我的手机忽然传来震动声。 我立马低头去包内拿,不过,才刚拿出,我握住手机的手便微微一紧。 陈青川便回头看向我,我立马将手机屏幕往包上一盖。 陈青川见我如此,便问:“怎么了?”我有些紧张说:“是、是诈骗电话。” 可是那通电话依旧在响着,陈青川目光落在我身上几秒,便没再问下去,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我送你回去吧。” 我侧眸朝他看了过去。 他没再看我,那句话也不像是在征求我的意见,在那句话落音后,直接将车转了个弯,朝我公寓回去的路走去。 我死死捏着手上的手机。 他应该猜到了,刚才那通电话是陆明打来的。 我低着头坐在那,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车内便再也没有人说过话。 137诡异 陈青川的车停到公寓楼下后,他便在我身边说:“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我想去抓他的手,陈青川却很快闪躲了,我的手扑了空。 陈青川脸上又恢复了以前的淡淡地,他说:“开颜,下车吧。” 我说:“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又说:“我们刚才明明很好的,为什么你忽然就这样了?我们就算不是夫妻了,可你还是我的哥哥啊,难道以前生活一起这么久,都是假的吗?” 陈青川侧脸看向我说:”开颜,你始终没分清楚我们之间的界限。” 他冷静提醒。 为什么他就是不许,不许我们做朋友,我也看向他,好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立马掏出来看一眼,陆明在短信内问:“你回来了吗?” 我看到那条简讯瞬间清醒了,什么话都没同陈青川说,推开车门立马下了车,头也不回朝楼道内走去,不过在即将上电梯时,我回头看了一眼,陈青川的车已经消失在那处。 我提着手上的东西走了进去,不过低头看向手上那三件裙子后,我便将它们全都丢进垃圾桶。 等出了电梯,开门进屋后,陆明果然正坐在沙发上,屋内只开了一盏很暗的灯,我有些看不见,便问陆明:“你怎么不开灯。” 接着,我将灯给打开,陆明正好回头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眼神时,我心一惊,不过很快,我朝他走了过去问:“你吃饭了吗?” 很快他眼神恢复了平常,他笑着说:“还没有,等你呢。” 我说:“那、那我给你去做饭。”其实我并不会做,不过现在为了养好他的身体,我还是决定少吃些外卖。 我便去了厨房,好在厨房内有食材,是平时来家里做饭的阿姨买回来的,我便在那迅速洗着菜。 这时,陆明竟然从沙发那端走到厨房门口,他靠在那看向我问:“你刚才坐谁的车回来的。” 我知道他会问,他一定知道我和陈青川待在一起,所以我也没打算隐瞒,我说:“陈青川的。” 他见我回答得如此诚实,他笑了抱着手站在那,他说:“开颜,你不是和他离婚了吗?” 我将西红柿从水里拿了出来,然后看向他说:“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他当成我哥哥,离婚并不代表不能联系,他也经常去看我妈,所以……” 陆明听了没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看我的眼神莫名的凉,很快,他笑着说:“好吧,也是,陈青川对于你家人来说,相当于半个儿子,就算离婚也不过是藕断丝连。” 我低头望着手上的西红柿。 陆明又说:“你不会做饭,还是叫外卖吧。” 我立马说:“不行,你现在要养好身体,外卖还是少吃得好,我不会做,我可以学啊。” 陆明见我如此说,他微有些感动唤着我:“开颜。”接着他便朝我走了过来,在我身后轻轻拥住了我。 我身子一僵,便回头看向他,不过很快我扭过头,在那继续洗着菜。 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了句:“你对我真好。”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陆明在那抱着我好一会儿。 之后没多久,他便出了厨房,等他走后,我在那切着菜,不过刀却切了手,我感觉到痛楚,便将刀子猛然一丢,血如掉线珠子一般往下落,我死命含住了伤口。 我口腔内全是血腥味,我望着菜板上染着血的菜,只觉得头疼,便又慌忙的将切好的菜全都丢掉,另外再重新准备一些。 显然这顿饭菜是不成功的,重做了三四次后,才勉强做了一顿像样的饭菜出来。 等我端到桌上后,默默看了陆明一眼,他看着桌上的菜,便用筷子试了试味道,我期待的问:“怎么样?” 陆明半晌都没表情,好一会儿,他才朝我扯出一丝笑说:“还可以。” 便不再理会我,在那安静的吃着。 我望着他,便也低头吃着,不过才吃第一口,我差点没吐出来,咸得很,我当即端起桌上的杯子猛灌着水,接着我又看向对面的陆明,他依旧像是没什么味觉一般,丝毫不受影响在那吃着。 动作特别的机械,就像一个机器人一般,任务式的往嘴里塞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我也只当是自己多想了,便继续在那吃着,不过已经有些心不在焉。 之后我们吃完饭,各自洗漱完后,便上床休息。 我本来还是想跟陆明提提去医院的事情,可是话到嘴边,当看向他看向电视机的脸,我又止住了,显然现在不是提的最佳时机,我怕又发生之前那样的情况。 我便躺在那没再有动静,后来因为在外面逛了一天,逛太久,躺在那竟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睡到半夜时,我忽然感觉鼻尖有些窒息,有个什么重量压在自己脖子上,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在那不断挣扎着,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是当我猛然睁开眼时,陆明压在我身上,两只手死死掐住我颈脖,他目光带着恨意死盯着我。 我脑袋内一惊,然后第一反应便是立马攀住陆明掐住我颈脖的手,我在那大喊着:“陆明!你在干什么!” 我相当惊恐盯着他。 可陆明没有回答我,而是将我脖子又往紧了掐。 我喘不过气,也呼吸不过来,在那狠命的咳嗽着,然后伸手死命掰着陆明的手。 陆明忽然松开我,狠狠朝着我脸上一巴掌甩了下来,接着他提起我身子,咬牙切齿说:“许开颜,你就是个贱人!”他又是一巴掌朝我甩了过来,然后将我往床下用力一丢。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自己的额头磕了一处角落,我感觉脑袋内一片闷响。 我第一反应便是去捂被磕到的额头,我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渗透出来,接着我便趴在地下蠕动着自己的身子,痛到根本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我的耳朵都是处于失聪状态。 而陆明将我丢下床后,便全程坐在那看着我,没有动,他嘴角勾着一丝诡异的笑。 他说:“许开颜,你今晚就在床上躺一晚吧。” 他说完,便将身上的被子一拉,又躺在了床上,开始闭上眼睛休息。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缓解过来身上的疼痛。 我在床下躺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陆明醒了,他一看到躺在床下的我,便立马冲了过来一把抱起地下的我说:“开颜!你怎么在床下躺着?!” 我整个身子都是麻的,凉的,被他抱起来时,我浑身哆嗦的看向他。 陆明见我冻成这副模样,便立马用被子将我裹住,他看到脸上全是伤和红肿,他紧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你脸上怎么全都是伤?” 我看向陆明,可他双眸内对于这一切,却像是一无所知。 我看向他,他也看向我。 当我身子终于回暖后,我便对陆明说:“没、没什么。” 陆明说:“我去喊医生过来!”他下床便要去打电话,我立马拉住他说:“不用陆明,我真的没事,我应该是昨晚摔下床的。”他有些不相信,回头来看我。 陆明看上去精神很是正常,而且看不出丝毫异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诡异极了。 陆明依旧在看向我,不过好半晌他说:“好吧,我来给你处理。”之后他又去客厅拿医药箱。 他似乎真不记得昨晚那一切了,不仅拿了医药箱给我处理,还去厨房给我做了早餐。 我因为有几天没去公司了,所以要去趟公司,所以在处理完伤口,吃完早餐后,便离开了家,司机接我去的富安。 我全身依旧是冰凉的,陆明的诡异,根本让我无法描述。 在前面开车的司机,不断回头看向我,今天出门前我已经往脸上压了很厚的粉底了,没想到还是没多少用处。 那司机在发现我在看他时,他立马从我脸上收回了视线,继续在那开着车。 之后到达公司后,我是带着一副墨镜下的车,头上带着帽子,一路低着头进电梯,等到达办公室,达令来跟我汇报工作,见我一脸伤,她也惊到了,刚想问什么,我对达令说:“没什么事,你先出去吧,我想先打个电话。” 达令看向我,见我脸色很严肃,她便点了点头,从我办公室内退了出去。 她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等达令走后,我刚想拿起电话给陈丽娜打一通电话,可是当我刚拿起话筒时,陆明竟然又打了一通电话在我手机上。 我觉得背脊发凉,我颤抖着手将手机从桌上拿了起来,然后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声。 陆明在电话内笑着说:“开颜,今天早点上完班,晚上我们去电影院看电影。” 我想要拒绝,可是话到嘴边,我却说了个:“好。”字。 陆明又笑着说:“好,倒时候我来接你,记住,七点前要完成啊。” 他便挂了电话。 我身子紧绷着,额头上竟然层层冷汗。 138约见 晚上陆明准时来接我下班,我从富安出来后便迅速上了陆明的车,他见我脸上带着墨镜,便很是关心问:“脸上好些了吗?” 我对他说:“没,没事。” 陆明很是后悔说:“抱歉,昨天晚上……”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低声说:“陆明,我们还是去医院看医生吧?” 这句话已经在我心上转上一整天,我终于在这个时候对他说出了口,不管他听到这句话会有多大反应。 果然提到这事情上,陆明握住方向盘的手,便紧了紧。 他忽然变得和焦虑说:“开颜,对不起,昨晚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求你原谅我。” 我说:“陆明,这是为了你好,逃避不是办法你明白吗?” 他说:“我知道,可是我——” “陆明,没有可是,你现在必须看医生。”我打断他的话。 陆明侧眸来看我,眼神里充满了悲伤,他说:“一定要吗?我不想再把自己伤口剖开在众人视线下,开颜,医生我已经看过太多了,没用的,我真的没有勇气再去面对这一切,希望你能够体谅我。”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和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就当是我求你。” 陆明的眼神全是哀切,我望着他的哀求半晌没有说话,陆明伸手来握握的手,他说:”如果再有下次,你再让我去看医生好吗?开颜,现在暂时你先让我自我克制行吗?“ 我明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不适合让陆明自我发展下去,可面对他的哀求,我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我望着他看我的眼神,好半晌,我才说:“陆明,这是为了你好,但我还是希望你最好去看医生,你现在反而很危险。” 他听出我语气里的松动,他松了一口气说:“我知道开颜,如果我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用你说,我都会主动去医院。” 他跟我保证着。 我也不想再往这边多说,便没再说话。 陆明之后便一直安静的开着车,目光虽然一直落在前面,可仔细瞧,却有些游离。 车子到达电影院后,我没想到竟然会在电影院门口碰到陈丽娜跟陈阖,他们也没料到会碰到我和陆明,特别是陈阖。 我们四人打了个照面,都有些尴尬,陈丽娜下意识将手从陈阖手腕间抽了出来,然后对我跟陆明打着招呼说:“嗨,陆明,你跟开颜也来看电影啊。” 陆明也很是意外,竟然会在这巧遇陈丽娜他们,他说:“今天周五,正好有电影大片上映,所以我和开颜一起来凑凑热闹。”接着,他看向陈丽娜身边的陈阖,笑着说:“陈阖,你也来了啊。” 平时陈阖是从来不凑这些热闹的,毕竟每天当奸商时间都不够,哪里有时间来看小孩子们才看的玩意儿,估计是被陈丽娜给拖过来的。 他目光落在陆明身上,便笑着说:“今天还真是巧,竟然在这遇到你们。” 陈阖说:“一道进去?” 陈阖其实和我们都不熟,他大学也不是跟我们同一个学校,而且还高我们两届,但因为是陈丽娜哥哥的缘故,所以难免是有过几面之缘的,一来二去,也就混个脸熟了。 后来陈青川和他相熟,于是我也才和他算是真的熟识。 而陆明和他也仅是点头打招呼的认识。 对于陈阖的邀请,陆明欣然答应了,两人便走在前面,我和陈丽娜走在后头。 我听见陈阖在前头笑着说:“最近你们陆氏动静倒是大的很,彗州那块地被你们陆氏拿下后,听说你在规划。” 陆明笑着说:“说起这件事,我还正打算跟陈阖哥你讨教呢,毕竟我刚上手半年,还处于什么都不懂的阶段。” 陈阖笑着说:“你父亲会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你,便早就肯定了你的能力,找我来讨教,完全是没必要,倒是我们克立,以后可能还要在你们陆氏身边沾点油水混混。” 陈阖拒绝了陆明的套近乎,可能是因为他和陈青川的关系,陈阖对陆明的态度始终是淡淡的,不深交,也不得罪。 陆明自然是知道陈阖刚才话里的意思,他也没有再深一步的交流。 到达影厅后,我们和陆明还有陈丽娜都不在同一排,所以他们去了前头,我们去了后头。 等坐好后,陆明说:“陈阖像是对我有意见。” 我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对谁都一样。” 陆明却冷笑一声,没回答,可隔了一会儿,又说:“如今克立也并不比陆氏富安差,这个陈阖可见是个很有手段的人。” 我并不怎么了解陈阖,可这几年陈阖他们家族在媒体前动静很大,而陈阖的管理的克立也仅是富安跟陆氏之下,可见这个人确实手段不凡。 陈丽娜背地里叫陈阖奸商,这两个字也不是白叫的。 陆明似乎有拉拢陈阖的意思,我说:“你别打这个主意了,陈青川和陈阖的交情,这么多年不是白交的,克立是不错,可陈阖这个人相当骄傲自负,一般人他根本瞧不起。” 陆明听了没再说话。 电影开场后,里面便没人再喧哗,陈丽娜和陈阖坐在前排,我盯着他们两人背影看了一会儿,思绪便开始游离,电影什么时候结束的也不太清楚。 直到片尾曲在屏幕上响起,电影院的人才陆续起身,纷纷离开。 这部电影明显很合陈丽娜口味,她跟在陈阖身边,还兴致勃勃的说着刚才电影里的情节。 两我们四人又汇合后,陈丽娜高兴的很,到达我身边便挽住我手臂说:“开颜,电影你刚才认真看了吗?!” 其实里头演了什么,我都不太清楚,便对陈丽娜说:“还挺好看的。” 陈丽娜正要跟我议论里头的电影情节时,陈阖便对我说:“开颜,很晚了,需要我们送吗?” 陈阖又是这样一句话,可明明我是跟陆明一起来的,也实在没有要他送的道理,陈阖不是不清楚,我实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陈丽娜便对陈阖说:“哥,陆明现在是开颜的男朋友,他们出来看电影,陆明有车,你在这瞎凑热闹干什么。” 陈阖却并不理会陈丽娜的话,而是看向我说:“开颜,你真不需要我们送吗?” 他眼神落在我身上,略带了些深意,我看不透他为何三番两次问我这句话,我想了想还是对陈阖说:“陈阖,我们开了车,不需要,你还是带丽娜先走吧。” 陈阖见我再一次拒绝,他竟然拧了拧眉头,未再继续下去,便淡声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些。” 他说完,便对陈丽娜说:“走吧,丽娜。”丽娜也觉得陈阖莫名其妙,便看向他,不过很快,她哦了一声,便拽着陈阖的手腕。 两人便离开了。 陆明见两人走后,才对我说:“那我们一起去吃饭,好饿,我们都还没吃晚饭呢。 我实在猜不透陈阖刚才为什么三番两次如此,不过我也没有多想,便对陆明说:“好吧,正好我也饿了。”我们出了电影院后,便去了饭店吃饭。 之后两人吃完晚餐,时间正好是十点,十点后,我们都没有想逛的心情,便开车回了家,两人进了电梯。 到达电梯内后,陆明忽然朝我压了过来,我正站在角落,发着呆,完全没料到他会如此,我愣怔了几秒,瞪大眼睛看向他。 陆明捧住了我的脸,唇便朝我靠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下意识一侧脸,他的唇扑了个空,落在我侧面。 陆明动作一僵。 我们两人都没说话,只听见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陆明在我耳边问:“为什么要躲,开颜。”他又说:“以前我们看完电影约会时,难道不是如此的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完全都是下意识,我手死死抓紧裙子,我想回答,却发现此时这样的情况,却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 我低头沉默着。 陆明望着我这副模样,他笑着了,他说:“抱歉,是我太心急了,我会等的开颜。” 他终于在我面前站直了身体,见他远离了我,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很快找了个恰当的理由,我指了指头顶的摄像头说:“我不太喜欢在别人视线下接吻。” 陆明自然知道这不过是我的借口,毕竟刚才我的拒绝不要太明显,他没说话,站在我身边。 第二天我给了陈阖一个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陈阖竟然拒绝了,他在电话内说:“开颜,我不想得罪人,所以以后还是避免常见面的好。” 我不太理解陈阖话内的意思,我不解的问:“陈阖哥,你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得罪人?”我想了想又问:“你很不赞同我跟陆明在一起吗?” 陈阖说:“你和青川现在离婚了,你和谁在一起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作为外人没有什么权利去对你进行评论,作为青川的朋友,说实话,我很在意,可你是丽娜最好的朋友,也相当于是我半个妹妹,我还是会站在中立的位置,尊重你的选择,只是任何事情在下决定前,开颜你还是要调查清楚才好。” 陈阖的话说得相当飘,你根本很难抓住他话内的点,我还是不太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调查什么?难道陆明有不对劲的吗?还是说,他知道了陆明的不对劲? 正当我一头雾水时,陈阖说:“好了,我话说到这,再多说就真是得罪人,开颜你好好安静体会吧。” 我刚想再追问,陈阖竟然便挂断了电话,我再将电话拨过去,那边缺绝拒绝接听了。 我握着手机站在那,依旧猜不透陈阖话里的玄机,而就在这时,手机很快又有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是个陌生号码,我并不知是谁的,所以当即想都没想,便摁了接听键,我放在耳边轻声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却传来阵阵沉默,我觉得奇怪,正要继续问时,电话那端的人便开口了,她说:“我是向红。” 听到她声音,我握住手机的手抖了抖,接着,我便从沙发上起身,直起身子站在窗户口,看向窗外问:“找我有事?” 向红说:“能够约你出来见个面吗?” 我实在不知她今天在会突然找上我,我在心里想着,应该是为了上次我哄骗她买衬衫的事。 她既然如此问了,我自然也不好拒绝,我说:“可以,什么时候。” 向红说:“现在,我们在咖啡厅见个面。” 139污蔑 我抱着手,冷笑说:“好啊,地点你定就是。” 她说:“金街这边的摩卡咖啡厅。”接着,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然后看了一眼向红的号码,我笑了,然后便回身将手机丢在桌上,回身去了卧室化妆打扮。 等我到那时,我便推门走了进去,向红正坐在那等着我,她不断抬手看着时间。 我迟到了,在和她约定的时间下,迟到了快半个小时,我是故意的。 我朝她走了过去,到达她身后后,我便轻声唤了句:“向小姐。” 她听到我的声音,当即抬头朝我看了过来。 我便在她面前坐下,笑着问:“你约我出来有事?”她目光带着冷意看向我。 大约是因为上次的事情。 我抱着手坐在她对面说:“上次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并不清楚你们家的情况。” 说起上次的事情,向红颤声说:“你别跟我说上次的事情,是我笨,是我蠢,所以才会着了你的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看不起青川,可许小姐,有钱并不代表什么,我想青川和你离婚,是他人生中做的最正确的决定,因为像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他。” 我没想到这向红一上来,便和我说些这样的话,而且还如此不客气。 因为之前的事,又看在陈青川的面子上,我本来打算给她留几分面子的,没想到是我自己多想了。 我冷笑问:“我配不上他,你就配?” 我打量着她,从头打量到尾,她长得实在算不上漂亮,顶多说话语调温柔,资质中等罢了,实在没什么过人之处。 她见我眼神里,全是对她的嘲讽,她说:“我外貌条件确实比不过你,家世背景也没你好,可有一点你输了,就是素养,我虽然没怎么和你接触过,可这几年关于你的事情听过也不少,这些年你仗着青川包容你,便不断践踏他的尊严,你以为他还会回头吗?我告诉你,许小姐,姨妈他们是永远都不会许青川回头了。” 她觉得好笑,我说:“谁说我让他回头了?你以为我现在是在跟你抢陈青川吗?就凭你?”我再次打量着她,我靠在椅子上笑着说:“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对手,上次衣服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陈青川根本就不喜欢你,连同你送的衬衫,后来,他让我替他挑了一件。”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杯,得意的笑着说:“同样是衬衫,他偏偏只收我的,不收你的,向小姐,您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他的意思,也不用我提醒吧?” 我的话成功让她脸色发白,她捧住杯子的手在发青。 从那天起,我一点也不急了,她对我一点威胁力也没有。 我放下手上的勺子说:“所以向小姐,还是省点心吧,我从来都没把你放在眼里过。”我朝她靠近,目光和她对视着,低声说:“你相信吗?只要我想,陈青川就会一直在我手掌心。” 向红眼眸内闪动了两下,我朝她笑着,好半晌,我又说:“陈青川到底有多喜欢我,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所以有些话,就别再多说了,免得自取其辱。” 我说完那句话,脸便从她面前离开,身子缓缓往椅子上靠,我朝她勾唇,然后拿起桌上的餐巾,优雅的擦拭了两下嘴唇说:“好了,话说到这,就这样吧。” 我将包从一旁捞了起来,然后从里面拿了一张卡放在她面前说:“里面有十万,是你爸的药费,就当是我上一次的道歉。” 我不管她是否收,将包合住,提在手腕上后,便从她面前离开。 我也没去看向红的脸色,今天的她,是真在自取其辱。 跟她抢陈青川? 陈青川就从来没再她那边过,未免太高看了自己。 我冷笑。 我从咖啡厅出来后,司机便站在那等了许久了,见我来了,立马将门给拉开,我弯身坐了进去,司机关好车门后,便上了驾驶位。 在他发动车前,我朝后视镜看了去,向红还坐在那,我亲眼看到她将那张银行卡狠狠折岁了。 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想,不要拉倒,下一秒,才对司机说:“开车吧。” 坐在前头的司机回了句:“是,小姐。” 接着,我们的车便从咖啡厅开离。 之后,我一直坐在车上想陈阖今天跟我说的那番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在警告我什么,可想了许久,我实在猜不透,又觉得头疼的很,便摇晃了脑袋,无比烦躁的将帽子往脑袋上一口,开始靠在那闭目养神。 等我的车到达公寓楼下后,-我便下了车,直接上了楼,我到达房间,本来是想给陈青川一个电话,告诉他今天向红来找我的事情,可是还没来得及拨,下一秒,陈麟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我略觉得奇怪,陈麟可是很少给我电话的。 我迟疑了一会儿,便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句。 陈麟忽然在电话那端愤怒的问:“许开颜!你今天跟我表姐见面了?” 我没想到她知道了这件事,我下意识回了句:“是啊,怎么了?” 陈麟暴跳如雷说:“你竟然敢动手打我表姐!许开颜!”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是怎样一回事,陈麟又说:“你现在给我等着,许开颜,我立马过来!” 接着,陈麟便挂断电话,耳边是刺耳的断线声,我看了一眼手机,觉得莫名其妙,动手打她?神经病吧,我将手机丢在沙发上,便懒得理会,回了卧室换衣服。 换完衣服出来后,外头竟然便传来门铃声,我探头朝客厅看去。 那门铃摁得特别急促,我便出了卧室,直接朝客厅的大门走去,等我将门拉开后,还没等我看清楚外面的人,一巴掌便朝我甩了过来,甩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好在我及时抓住了玄关处的一角。 我勉强稳住身子,看向来人。 甩我巴掌的人竟然陈麟。 一看到她,我大叫:“你疯了?!” 陈麟冷声说:“我没疯,许开颜,这一巴掌我是替我表姐还你的!” 她抬手往我身上一砸,有东西落在我脸上,我一偏头,发现陈麟砸在我脸上的,是我给向红的那张银行卡。 银行卡折碎了,地下全是塑料碎片。 陈麟砸完我,转身就想走。 我一把拽住了她说:“你给我站住!”陈麟以为我要抬手打她,她忽然将我用力一推,转身就想跑,可因为太过慌张,没注意脚下门槛,她忽然整个人绊倒在地下,头重重磕在地下。 我吓到了,瞪大眼睛瞧着,好半晌我才大叫出一句:“陈麟!”冲上去便想要去扶地下的她,可还没等有动作。 陈麟忽然朝电梯的方向哭着大喊了一句:“哥!” 我动作一僵,侧脸看去,陈青川不知何时站在那,铁青着脸。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陈麟在那指着我大喊:“哥!她刚才推我!不仅打了表姐,还甩了我一巴掌。” 陈麟额头上全是血,被磕的,也不知道伤势怎样,可她似乎完全不知道疼一般,只是急急地在陈青川面前指控我。 陈青川站在那冷冷看向我,便走了上来一把将陈麟从地下给抱了起来。 陈麟大哭着,擦着额头上的血。 陈青川看了一眼她的伤势,他低声问:“头晕吗?” 陈麟立马摇头,哭着说:“不晕,疼。” 陈青川说:“先去医院。” 他带着陈麟转身便走。 140相信 我朝陈青川冲了过去,挡在他面前说:“陈青川我没有对她动手,我没有!” 陈青川冷冷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别过我,继续带着陈麟离开,我再次挡在他面前说:“我真的没有!当时我们在咖啡厅见的面!只是聊了两句!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那里的服务员!” 我焦急解释着。 陈青川却问我:“你是不是给了她一张十万的银行卡。” 我说:“对,我给了。” 陈青川问:“你为什么要给她?” “我、”我张了张嘴,想说话。 陈青川又说:“羞辱她吗?”他笑着说:“开颜,一出手就十万,很大方。” 他别过我,不再看我,抱着陈麟便要朝电梯那端走,而就在这时,电梯门叮的一声开了,陆明从电梯里走出来,他看到陈青川,动作一震,陈青川也没想到会时间这么凑巧和他遇上。 两个人都同一时间停了下来。 陈青川目光直视着陆明。 陆明却笑了,笑容里充满了挑衅,他看陈青川的眼神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从他身边别过,然后来到我身边搂住我的肩膀说:“出什么事了。”陆明手上提着一盒甜品,似乎是替我带的。 我全身僵硬,不过在陆明搂住我那一瞬,我对陆明微笑说:“发生了点不愉快,没多大的事。” 陆明说:“那就好。” 我不想将这奇怪的局面再持续下去,我对陆明说:“进去吧,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几个人。” 陆明笑着说:“走吧,我给你带了甜点回来了,本来想送去富安,不过听你秘书说你今天没过去。” 我说:“今天有点泛懒,所以留在了家。” 我跟着陆明转身进屋,我回头朝后看了一眼,陈青川面无表情站在那,正好抱着陈麟进电梯,在他转身那一刻,他看我的眼神极其冰冷。 陆明见我视线在往后看,便小声问:“怎么了?” 我立马抬起头朝他看去,笑着说:“没什么。”便将头靠在陆明怀中说:“甜点我要你切给我吃。” 陆明笑着说:“没问题。” 我刚想再回头去看陈青川的表情,可电梯门,正好在那瞬间里合住,陆明也反手关上了门。 我在陆明怀中紧绷着的身子,才逐渐松懈下来,有些虚软无力。 陆明并没有发现,而是搂着我去沙发上坐下,他将那盒蛋糕放在桌上,他问:“他们怎么在这。” 我说:“他妹来找的我,我们之间一直有点小误会,你是知道的。” 陆明笑着说:“我自然是清楚,你和他妹确实一直以来关系不太好。” 陆明似乎不想在纠结那个问题,他将甜点打开说:“我来切,是你最喜欢的巧克力味。” 其实我现在根本没有什么胃口,可见陆明这么高兴将甜点带了回来,我故作高兴和胃口十足说:“那给我切大块点。” 陆明说:“没问题。”便在那认真切着。 陆明将水果最足的蛋糕递给我,我接过,尝了尝,他很是期待的问:“味道怎么样?” 我笑着朝他点头:“嗯,很好吃。” 陆明开心的像个孩子,他说:“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吵架,我总会在你生完气后,买你最爱的甜点哄你,你只要吃一口,便所有气都消了,而且还馋的很,一个人可以将两人份的大蛋糕全都吃完。” 我说:“那时候我们吵的架好像比现在多吧。” 陆明说:“是,那时候我们吵得多,却也好的快。” 想起以前和陆明,不知道为什么,我也笑了。 尽管手上的蛋糕根本不似从前的味道,不过我还大口吃着。 陆明见我吃的很起劲,便笑着说:“开颜,以后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我们好好在一起。” 我吃蛋糕的动作一顿,看向他, 他很认真很认真看向我:“我们绕了这么一大圈,好不容易在一起,不想再因为任何事,而和你再分开,我们都收敛下自己脾气可以吗?” 我捏住勺子的手发紧,不知道为什么连我最爱的巧克力蛋糕,在喉咙里也竟然全是苦涩,感觉不到半点的甜。 他见我不回答,便一直安静的等待着我。 我将手上的蛋糕放下,然后对陆明说:“好,我们一起努力。” 陆明起身,在我身边坐下,他伸手将我搂在了怀中。 我将脸埋在他颈脖处,没再有动作。 是啊,我们在一起太难了,我也伸手搂住了陆明。 第二天,我去了一趟医院,刚到病房门口,我刚想抬手敲门,谁知我手还没落下,里头便出来一个人,出来的人,竟然是陈麟的母亲,陈母。 我有些没料到,她也没料到,我们两人四目相对时。 陈麟的母亲客气中带点疏离问:“许小姐,你……有事吗?” 她以前都是唤我开颜,而今天却唤我许小姐。 我一时回答不上来,我是来找陈青川解释的,我并不想让别人误会我,我许开颜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没做过的事便是没做过。 对于陈母疏离的态度,我态度很是良好说:“妈,我是来找陈青川的。” 陈青川的母亲听到我这声妈,却没有太开心,她说:“陈小姐,我们家青川和你没关系了,你这句妈,现在似乎好像……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了?” 我握住包的手紧了紧,我沉默着立在那,想了想,便又重新说了一次:“阿姨,我是来找陈青川的。” 陈母说:“你先跟我来。” 她说完,便别过我,朝楼梯间走去。 我不知道陈母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跟在她身后走着,等到达楼梯间后,陈母转身看向我,她对我依旧无法当成平常一般相处,她手捏着衣服,带了一丝紧张说:“陈小姐,我想你那次应该也猜到向红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里,她的身份也不用我多说了,以后的事情我不敢讲,但是现在我还是不得不跟陈小姐说一句,向红我很喜欢,这个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为人勤俭,待人有礼,又是老师,温柔善良,是我们陈家认定的媳妇,目前她和青川正在接触当中,所以,我希望陈小姐看在我们以前的关系上,别再来纠缠我家青川,他年纪也不小了,真的不能再和陈小姐玩闹下去,您可以玩得起,可我家青川不行,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不能被毁掉,我希望许小姐您能够放过他。” 陈母说到这,便在我面前老泪纵横,她抬起衣袖擦着眼泪说:“我知道这些话有些过分,可陈小姐,我们家青川和你们这样的人家的人不同,他真的跟你们玩不起,当初我们家供不起青川和陈麟两兄妹上学,是您父亲通过镇上的村干部找上我们家,对我们家进行资助,对于这件事,我们家一直对你父亲感激不尽,所以当初你父亲在病危时,提出让青川和你结婚,我们为了报恩,所以也未有阻止,只是这么多年过去,青川该报的恩,也全都报了,也是他为自己着想的时候了,陈小姐,我希望您理解。” 面对陈母这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在我印象中,她一直是个沉默寡言的农村妇人,就算有时候同我说话,也是极其不自然又尴尬的。 所以我也极少数和她交流,今天恐怕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对我说过这么多的话。 我望着流泪的陈母,我彻底沉默了下来。 她在那抽泣着,楼梯间有人来来往往,时不时朝我们看来,可医院太多哭泣的人了,大约对于这样的场景,也没觉得有什么,便又从我们身边经过,离开。 我知道我总要说话的,不可能一直沉默下去,我说:“阿姨,你能先别哭吗?” 她听到我这句话,便停下擦眼泪的衣袖看向我。 我说:“我今天来不是来纠缠陈青川的,他和向红的事情我也不会从中破坏,您放心好了,我来这里,是想和他解释一些事情。” 陈母看向我。 我说:“真的,仅此而已。” 陈母说:“我知道你想和他解释什么,许小姐,向红不可能撒谎,她是个老实孩子,你就别再冤枉她了,你打她一巴掌就算了,就当大家彼此都不相欠。” 我没想到陈母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皱着眉头问:“阿姨,您就认定我真的打了人吗?我不敢说我这个人是好人,可我从来没做过不敢当的事,我没有对她动手。” 正当我这句话落时,我们身后的楼道门被人推开,陈青川站在那唤了句:“妈。” 我和陈母一起抬头看去,陈青川站在我们身后。 他见到陈母脸上的眼泪,当即便看向我。 陈母在一旁立马开口说:“青川,你和陈小姐好好聊聊,我、我先去照顾陈麟了。” 她说完,便很是慌张的从我们面前离去。 陈青川淡声对我说:“请你别再来纠缠我的家人。” 他说完,转身便走。 我从后面快速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愤怒的说:“陈青川!你也认为我动手打了那个向红吗?!” 141 陈青川反问:“这重要吗?” 我说:“对,很重要,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想被人污蔑!” 陈青川冷笑:“许开颜,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做过,但我相信向红不会撒谎,至于你,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你认为有谁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拽住他手腕问:“你什么意思?我劣迹斑斑?” 陈青川低眸问:“你撒的谎还少吗。” 我紧抿住唇。 陈青川因为被我拽着,所以走不了,便安静的站在那,我们这样的姿势很是奇怪,路过的人依旧在来来回回看着。 我强忍着眼泪,再一次问:“你真相信那个向红,不相信我吗?” 陈青川没说话。 我抬眸朝他看去 陈青川忽然握住了我的手,从他手腕上拿开,他说:“抱歉。”便从我面前踱步离开。 而当他从楼道进入病室内后,向红正好也找到了这,她焦急的看向陈青川,低声唤了句:“青川。”接着,她又侧眸看向站在门外的我,陈青川对她说:“走吧,没什么事。” 向红本想说什么,可是她再次看向我后,最终什么都没说,便安静的伴在陈青川身侧,同他一起离开了,剩下我还站在那,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我死死攥住手上的手提包,便转身和他们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我和陈丽娜说了这件事,陈丽娜在了解事情始末后,在电话里气到要死,她直接开口骂着说:“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妈的她还是为人师表呢,没想到竟然来玩这么低级的手段?!”陈丽娜气的很,她说:“开颜,你现在立马给我她的电话,让我去会会这个女人,我倒要看看她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 相比于陈丽娜的气愤,我反而无比淡定,我说:“不用,丽娜你只需要帮我做件事。” 陈丽娜听我如此说,她在电话内问:“你说。” 我说:“你帮我查那女人所在的学校。” 陈丽娜不解问:“你要做什么。” 我说:“你先帮我查。” 我虽然没有讲明白,可陈丽娜却明白了什么意思,她说:“好,这件事情我一定帮你办好。” 接着,我们挂断了电话。 陈青川你不相信我是吧,你们都不相信我是吧,都来欺负我是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认为,那我便彻底做到底,让你们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劣迹斑斑。 我并没有我回公寓那,而是去了一趟老宅,我去见我了我妈,她没想到我今天竟然会来见她,她靠在床上,捏着佛珠看向我说:“你来这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我只是突然有点想我妈了,这种想念来得莫名其妙。 我对我妈说:“过来看看您。” 我妈冷笑,她闭着眼睛说:“不用了,我受不起。” 听到她这句话,我哽咽的唤了句:“妈。” 她听出了我声音里的不对劲,忽然抬眸来看我,我扑在她怀中,搂着她脖子,闷着声音说:“我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您。想我爸。” 她听到我这话,便察觉出我情绪有些不对劲,她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靠在她怀中摇着头说:“没,没有。” 她很了解我,我根本不是一个会轻易在她面前露出软弱一面的人,这么多年我们一直都处于针锋相对,我今天如此,是这么久以来的第一次。 她将我轻轻一推,然后看向我说:“你和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摇摇头,便擦着脸上眼泪说:“没,我就真的只是突然想您了而已。” 她望着我的脸,仔细探寻着,想从我脸上探寻点什么出来,可好半晌,她终究是叹了一口气说:“留家里吃顿饭吧,今晚就别走了,住家里。” 我点点头,说:“好。” 这时金妈走了进来,我妈对金妈说:“阿金,多做几个菜,收拾出一间房间来。” 都是看着我长大的,金妈也看出了我今天情绪很是低落,她听了我妈这话,便应答了一声,便从我妈房间退了出去。 我妈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特别是安慰我,对于我今天的异样,她只是低声说:“人这一辈子会遇到许多的挫折和不愉快的事,你现在觉得的难过,等你到以后,就会发现,现在的难过是有多么的微不足道了,你生命中更大的挫折还没来呢。” 我闷着脸没有回答她。 她见我丧着脸在那,便对我说:“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吧,要是真遇到了难事,就和我说,我们家,就我们两个女人,没有了别人。” 听到她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莫名孤单,以前我从不觉得家里人少,我妈这句话一出,我忽然发现现在的自己似乎完全没了依靠,好像自己成了这个家的支撑者,有种好怕的无力感。 我望着已经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才发现她竟然是真的老了,这短短几年里。 我忽然很害怕很害怕,她会离开我,剩下我一个人在这个家。 我说:“妈,你会离开我吗?” 她听到我这话,脸色一凝,紧接着,她便皱着眉头问:“你今天发生什么疯,怎么莫名其妙。” 我摇着头说:“不知道,忽然就很想回到小时候。”我再次抱住了她,我说:“那时候爸爸还活着,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在一起,我在学校受了欺负,爸爸总是会帮我欺负回去,可现在再也不能了吧,受了委屈,也没人撑腰了。” 她任由我抱着,没有推开我,安静的望着我。 好一会儿,老太太说:“开颜,你总会要一个人的。”听到她这话,我不解的抬眸朝她看去。 她说:“也许我们最大的错误,就是没给你多个兄弟姐妹做个伴。” 我摇头说:“不要,我只要你们。”我便趴在她肩头忽然特别想哭。 好在这时金妈走了进来,对我和我妈说:“太太,小姐,饭备好了,出来吃饭吧。” 我便立马松开了我妈,揉了揉眼睛,低声说:“好,正好有些饿了。”我便赶忙扶着我妈从床上下来。 我才发现她行动有些缓慢,我开口问我妈:“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妈抬眸看了我一眼说:“没多大问题,腰疼而已。” 我还想多问,她又说:“饿了,先吃饭吧。” 我便点了点头,扶着她朝卧室外走去。 今天可能是我们母女相处得最和谐的一天了吧,我在餐桌上和我妈说着这段时间在公司的趣事。 老太太难得搭腔,会询问我一些关于公司的事,以前她都问陈青川,如今问我,我便也一五一十的同她说着。 她见我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逐渐说出一些东西来,她竟然也有点开心说:“不错,看来还是真学了不少东西。” 我得意的说:“您放心吧,我会再努力多学的,总有一天,我肯定能够独当一面,不需要借助任何人。” 我妈鼓励着我说:“你身上毕竟有你爸爸的基因,用点心,你肯定能够做好的。” 我妈替我夹着菜,她说:“看你瘦了,多吃点。” 我低头望着碗内我妈夹给我的菜,不知道为什么,我捧着脸在我妈面前哭了出来。 金妈和我妈吓了一跳,全都看向我。 我赶忙止住眼泪,然后用衣袖擦了擦,拾起筷子对她说:“妈妈,我们这样算和好了吗?您原谅我了吗?” 她望着我强忍的眼泪,许久,她眼睛里也闪着泪光,不过她不是一个感性的人,面对我的哭泣和眼泪,她再次往我碗内夹了一块我以前最爱吃的红烧带鱼说:“吃吧。”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回答我的语气也是淡淡的,可我知道,她不怪我了,原谅我了。 我捧着碗,在那一边哭着,吃着。 是的,这顿饭,对于我们母女来说太不容易了。 从我爸死后,我们便再也没有好好说过话,心平气和吃过一顿饭,见面不是争吵就是讥讽,母女两人就像仇敌一般。 可我的母亲啊,我受欺负了,只想在她怀中找安全感的人。 这顿饭吃完后,我妈有点累,便又回了房休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贪恋床上,金妈跟我说,人老了,都不太想动,她也是一样的。 我也没有再去打扰她,便回了自己房间。 这间屋子,依旧保持着以前的装潢摆设家具,我卧室内,全是我小时候抱过的娃娃,还有各种小裙子。 我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便在屋内转着,转了好一会儿,我在床上坐下,便随手抱了一个娃娃,歪在床上竟然睡了过去,最后醒来是被电话吵醒的,我从床上摸到手机后,没有看来电提醒,而是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说:“我查到了向红的所有资料。” 听到她这句话,。我说:“你说就是。” 陈丽娜说:“她在一家中学任职老师,很多年了。” 142登门 我说:“是什么中学?” 陈丽娜说:“A市的童心中学。” 我开口问:“那的校长是谁?” “蒋新河。”她又说:“蒋新河这个人是教育界的北斗泰山,而我已经找到人接触到他,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让他开除向红,并且让她在整个教育界混不下去。” 我说:“不,我不仅让她混不下去,我还让她从今以后无法立足,我让她的学生好好看看,他们敬爱的老师,是怎样撒谎的。” 陈丽娜说:“我去你们上次去的咖啡厅调监控,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和蒋新河吃个饭。” 陈丽娜和我不愧是多年的朋友,我心内想什么,她都清楚的很。 这些年,我有些什么事都是她在忙上忙下,我低声说:“丽娜,谢谢你。”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说:“跟我客气这些干什么?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能够看你被人这样欺负吗?就算今天你不打断对那向红怎样,我告诉你,开颜,我也会亲自收拾她。” 她又说:“行了,你别想那么多,一切都有我,我们明天中午见。” 我说:“好。” 我和陈丽娜挂断电话后,我便给陆明发了一条信息,告诉他,我今天晚上会在老宅这边陪我妈,不会回去。 陆明很快便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他在电话内问我怎么突然回老宅陪我妈了,是不是我妈身子不太好。 不知道为什么,见陆明如此问我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我对他说:“没多大的问题,就是突然有些想她了,又加之许久没见她了,所以过来看看她,也正好陪她一晚。” 陆明说:“开颜,今天晚上我想过来一趟,来看看你妈。” 见他如此说,我有些意外了。毕竟他以前对于我妈,都是能避则避,他说:“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你的母亲以后也会是我的家人,所以我想要她提前接受我。” 陆明这个要求倒是提得我无法拒绝,是啊,既然我们决定要重新开始,那这一切,不就是迟早的事情吗? 我沉默了两秒,对于他提出的要求说:“那我跟我妈说?” 陆明却说:“不,开颜,你先别跟你妈说,你一旦跟她说了,她就不可能让我过去了。” 是的,这是一句实话,我要是跟我妈说陆明要过来,她肯定不会同意,那么只能先斩后奏? 我想了想,说:“好,那我便先不跟她说,你到的时候只会我医生。” 陆明在电话那端很高兴,他说:“好,我们倒时候见。”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坐在那望着手机沉默着。 这时金妈在外头说:“小姐,晚饭备好了,下来吃饭吧。” 我看了一眼天色,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家睡了一下午,我揉了揉眉头,便对门外的金妈说:“好,我现在就下来,金妈。” 金妈便没在门口等候。 等我到达楼下后,我妈见我是穿着睡衣下来的,便坐在餐桌边问:“下午睡了一觉?” 我说:“太困了,竟然睡了过去。” 我妈说:“肯定是公司的事情太忙,正好趁现在多休息休息。” 我笑着说:“还行,也没有多忙,休息时间还是有的。” 这时一旁布菜的金妈说:“也不知道姑爷……”她这句话一出,我和我妈便全都看向她,她自知自己失言,便立马沉默的闭了嘴,赶忙在一旁忙着。 我妈知道金妈想说什么倒也不避讳这个话题,反而问我:“你和青川离婚后,可有联系过?” 见我妈如此问,我便说:“没怎么见过,听说他回老家陪父母了。” 我妈又问:“青川就没联系过你?” 我说:“都离婚了,他干嘛要联系我。” 我妈说:“你好歹也跟他偶尔联系联系,做不成夫妻,朋友总可以做吧。” 我说:“是他不想跟我做朋友,不是我不……”我刚说到这,这时外头传来车声,我妈跟金妈同时抬头看去,有辆车正好停在老宅的大门口处。 金妈嘟囔着说:“这么晚,谁还来这了?”金妈说到这,忽然想起什么,脸上一喜说:“莫不是青川过来看太太了?” 金妈这话一出,我妈也眉头跳动了两下,立马抬头望去。 金妈满脸喜色朝外迎去,可当她到达大门口时,却未听见金妈的欢喜声,我妈急得很,探哲哲头问:“阿金,谁来了呀?” 我妈这句话落音,陆明便提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助理,那助理手上也提满了东西。 金妈一脸郁色的站在后头,我妈也冷色一冷,她当即看向我。 我有点心虚,不过很快,我便咳嗽了两声放下手上的筷子,对我妈说:“妈,陆明说今天要来看看您。” 陆明见我如此说完,便隔着一段距离对我妈笑着说:“阿姨,我过来看看您。” 金妈站在那,不知道是该请他进来,还是赶他出去。 我妈脸彻底冷了下来,她坐在那半点反应也没有,陆明便将手上的礼品递给金妈说:“金妈,这是我一点小小的心意,送给阿姨的。”接着陆明的助理也将手上的东西递了过来,陆明接过说:“这一些是送给您的。” 陆明来时,早就有准备,金妈和我妈都各备了一份。 金妈不敢收,可也不敢拒绝,毕竟她是个下人,她便朝我妈看了过去。 人都到了家门口,我妈自然也做不出将人往外赶,便对金妈说:“让他进来吧。” 陆明笑了,正要继续往里头走时,我妈冷声说:“把鞋换了,别脏了我家的地。” 陆明脚步一滞。 我没想到我妈会将话说得这么难听,我看向她。 我妈懒得再跟我有眼神交流。 这时金妈去给陆明拿了一双一次性的拖鞋放在陆明脚边,陆明迟疑了一会儿,立马换上后,他对身后的助理说:“你回去吧。” 助理看了他一眼,便跟金妈打了一声招呼退了出去,陆明这才朝着客厅内走来,再次唤了句:“阿姨。” 我妈见他站在那,便说:“既然来了,就坐下吃饭吧。” 金妈听到我这句话后,当即便去添碗筷,陆明便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为了缓解尴尬,我往我妈碗内夹了些菜,然后又往陆明碗内夹了些,他说了句谢谢,然后便略有些忐忑看向我妈。 我妈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自顾自的在那吃着饭,我便看了陆明一眼,说:“吃吧。” 陆明这才端着碗,在那动着筷子。 可桌上的气氛显然是相当的糟糕,我妈一句话也不说,金妈在一旁冷幽幽看着。 我试图找些话题来聊,可是却只有我在自说自话,也没人答我话。 我干脆也不说了。 这顿饭吃到一半后,陆明这才正式出声说:“阿姨,今天其实是我父母让我来拜访您的。” 我妈见陆明提起他的父母,她冷笑说:“那你父母可真是有心了,我们可是有二十几年未曾见过面了吧?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然会打发自己的儿子来我家上门。” 对于我妈话里的嘲讽,陆明说:“我知道我父母和许伯父还有阿姨您曾经是很好的朋友。” 我妈立马抬手说:“打住,我跟你父母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是朋友,以前不是,以后更加不是,你的父亲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应该知道,今天也绝对不是他让你上的门,我劝你还是回去吧,若是他们知道,你肯定免不了一顿责骂。” 我妈饭还没吃完,便将筷子往桌上一放,她竟然非常生气说:“回去告诉你父亲,他陆氏之所以能够有今天这一切,他扒的是富安的心血,我们许家这一辈,都不会忘记当初他那无耻作为,至于你,陆治时的儿子陆明,以后不要再登我们家这扇门,我不想让陆家的人脏了我们许家的地。” 我妈对金妈大喝:“阿金,送客!” 她竟然转身要走,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我妈现在虽然不管我跟陆明是怎样的关系,可她是永远都不会接受陆明的。 我赶忙起身,试图挡在我妈面前,我说:“妈,这顿饭还没吃完呢,您记者走干嘛。” 我妈停下冷冷瞪着站在她身侧的我说:“许开颜,我以为你懂事了,可我没想到,我还是想错了,你依旧是个混账东西!” 她说完,便将我一推,气冲冲上了楼。 一室的安静,我和陆明都僵硬的站在那。 金妈这时立在陆明身边说:“陆先生,请您回吧。” 陆明沉默的望向我,他是信心十足来的这,可没想到会受到我妈如此的对待。 他提错了话题,他不该提他的父母。 我们两人沉默的看着对方,许久,我对他说:“还是先回去吧,我妈还是需要一段时间去接受,你别在意。” 陆明笑着说:“我知道,我今天来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我不会在意的。” 我说:“那我送你。” 金妈在那守着,明显是陆明不走,她便不离开的架势,陆明只能跟在我身旁。 143坏 陆明走后,我本想去我妈房间,金妈从后面一把拉住我说:“小姐,今晚您还是回自己房间吧,免得太太又生气。” 见金妈如此说,我想到她刚才的火气,便想想也就算了,今晚暂时就这样吧。 我说:“那我去睡了。” 金妈叹气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陆明走,我反而松了一口气,其实我并不期待他来这,可刚才他提出时,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拒绝。 这一晚上,我在老宅住下,第二天早上我妈没出来用早餐,只有我一个人坐在餐厅吃着,她应该是还在为了昨晚的事情生气,我也进她房去烦她,而是金妈出来后,我对她说:“您端些吃的进去给她吧。” 金妈说:“我等会儿会端进去的。” 我放下手上的牛奶,起身要走。 金妈这时开口问:“您这是要出门?” 我拿起身后的包说:“嗯,要去趟公司。” 这时金妈挡在我面前说:“小姐,您要说碰见青川,便同他说句,让他来家里吃顿饭。” 提起陈青川我便无比火大,我对金妈说:“让他来干什么?有什么好来的?”我又对金妈说:“您以后别再提他,他跟我们家以后都不会再有关系。” 我说完,也不再看金妈,便转身朝外走。 金妈见我突然这么大火气,也着实被吓到了,端着东西,站在那半晌都没动,我气呼呼上了车,便对司机说:“送我去金宫。” 司机应答了声,便将车子从老宅开走。 等到达金宫后,我便下了车,由这里的服务员引着去了一幢小园林别墅前,我进去后,服务员便将一扇日式门推门给轻轻推开,陈丽娜正在里头和人喝茶,一见我来了,便立马起身说:“开颜,来这边。” 随着她一起站起来的人,是一个年纪大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头发微白,一副教授模样。 陈丽娜便走到我身边立马替我进行引荐说:“这是蒋新河校长,开颜。” 我立马朝他伸出手,笑着说:“蒋校长您好您好。” 蒋新河也赶忙握住我的手,一脸受宠若惊说:“许小姐,幸会幸会。” 陈丽娜见我们在客套,她是个直爽的人,便笑着对蒋新河说:“蒋校长,我们坐下说吧。” 陈丽娜便带着他入回原坐,我们全都坐下后,我便对蒋新河说:“蒋校长学校可有个叫向红的老师?” 蒋新河见我如此问,他看向我说:“有的,许小姐为何单独问她?” 他估计已经猜到我们约见他,不是一件寻常时。 陈丽娜笑着说:“蒋校长,实不相瞒,我们今天来是想和您反映一下这个叫向红的人,您认为一个满口谎言并且陷害别人的人,配为老师吗?” 蒋新河不解的看向我们。 陈丽娜将一个平板电脑拿出来,她说:“您观看这则视频就知道了。”陈丽娜将视频点开,里头正好说我和向红当天坐在咖啡厅对话的场景。 从我进入,再到我放下银行卡离开,我们两人均没有有过不半分争执。 陈丽娜说:“她如今的接触对象,是开颜的丈夫,她为了介入开颜和她丈夫的婚姻,不惜用开颜动手打了她,这样的谎话来污蔑开颜,可事实上,开颜从和她聊天的过程中,一直都未有过对她动手的迹象,蒋校长,您就不怕这样的人教坏您学校里的学生吗?” 蒋新河满脸惊愕的看向视频,不可置信问:“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陈丽娜说:“是,千真万确,所以今天我们今天来找您,就是希望您了解了解自己学校老师的,免得让这种人误人子弟。” 蒋新河沉默了,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陈小姐许小姐,向老师在我们学校是出了名的有爱心又负责,很多学生都很喜欢她,她这样的人应该不至于……” 蒋新河的话还没说完,陈丽娜抱着手坐在那冷笑说:“蒋校长,你认为我们在和你撒谎吗?” 蒋新河意识到什么,立马说:“没有没有,陈小姐您别误会。”他还想说什么。 陈丽娜已经不想再听他废话,而是递了他一张支票说:“按照我们说的做,你便拿走这张支票。” 蒋新河看了我们一眼,接着,他便拿起桌上那张支票看了一眼,当他看到支票上的数字后,微有些惊讶,立马又将支票放了下来。 我转动着手上的茶杯,笑着问:“怎么样,蒋校长是怎样想的。” 蒋新河神情带着迟疑说:“两位是想要我做什么。” 陈丽娜看了我一眼,我便放下手上的杯子,靠在那说:“开除她,并且让A市所有学校都不准再接收她。” 蒋新河没想到我们这么狠,他说:“许小姐,这不太好吧,我开除她没问题,可是让所有学校不再接收他……” 陈丽娜冷笑说:“蒋校长好好看看面前的支票。 钱的数字给的相当诱人,蒋新河能够坐上掌控住所有中学的话语权,向来油水没少捞,可这么厚的油水,一般人也未必能够给的出。 蒋新河目光落在那张支票上,许久,他便又说:“这些事,没问题,我照做就是。”他便伸手将支票拿在了手心。 他妥善收好后,当即便看向我们问:“那开除她的理由是什么?” 陈丽娜笑着说:“这是最重要的一部分,开除她的理由,实话实说,勾引有妇之夫,撒谎污蔑陷害对方妻子,这些够不够开除一个人?” 陈丽娜说的每一个字,便可以彻底葬送一个教师的前程,而且以后都不再有机会在这行业工作,因为没有任何一个学校敢收这样一个老师。 蒋新河压低声音问:“会不会太过火了,这种事情如果没有真凭实据,学校很难……” 陈丽娜说:“这些我就不管了,我只告诉你们怎么做,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去完成它。”陈丽娜哼笑了两声:“不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老师而已,对蒋校长来说,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吗?” 支票已经收入口袋,自然是没有退出来的道理,蒋新河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郑重的说:“好,我会办好的。” 等蒋新河离开后,陈丽娜说:“等着吧,一旦开除她的消息传出,她从此以后都别想在教师行业混下去。” 我端起桌上的红酒,朝陈丽娜举杯说:“cheers.” 蒋新河的动作很快,还没一个星期,向红便被童心中学开除,并且在教师网上公开其被开除的原因,蒋新河亲自在教师网的论坛上对向红进行批评,直言指出她身为教师,作风有问题,实在是教师届的耻辱,并且还在论坛上提醒各大中学,希望他们慎重录取教师,作风有问题者,一并不准各大学校接收。 这样的事情一公开,教师网上一片沸腾,许多人都表示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毕竟向红在童心中学的风评很好,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以置信。 可学校第一次用这样严厉的方式对向红进行处分,而且校长还亲自在学校登报和教师网上,对向红进行指责批评,这件事情可见便不会再有假。 只是学校并未公开说明她介入了谁的婚姻,一时之间,教师网上,各大老师群,学校家长群内,四处流传着向红的丑闻。 许多家长都是结婚的人,对插足别人婚姻这种事情相当的敏感和激动,而且这个人还有可能成为自己孩子的老师,便全都在群里臭骂,各自孩子所在的学校反映,不许他们接收这样的人进校园教书,避免教坏自己的孩子。 听说向红被开除那天起,第二天连东西都不敢去学校收拾,她的办公桌和私人用品,是第三天才去收拾的,可谁知才抱着收拾好的东西出来,便正好被接学生下课的家长团团围住,被家长们戳着脊梁骂着。 整个学校校门被堵得水泄不通,向红抱着手中的东西在人群里无法前进,她不断用帽子想要遮挡住众人视线,可谁知道人群里的家长越发的激动,冲上去扯掉向红脑袋上的大帽子,便是一巴掌拍了下去,大骂着:“你这婊子!不配为人老师!教坏我们的孩子!” 向红被打得脸都是红的,她不敢还手,不敢说话,甚至揪不出打她的人,她死死低着头,哭泣着抱着手上的东西,手指尖发着白。 许多老师学生都在围观者,却没有人敢上去帮忙。 我和陈丽娜看到这一幕时,正坐在车内看着外头。 我们的车也被那些家长围在人去里,无法动弹。 陈丽娜笑着说:“还真是可怜呢。” 我冷笑的说:“让她也尝尝被人污蔑的滋味。” 我觉得这样的场面实在无趣,便将半开的窗户合上,面无表情对司机说:“走吧。” 司机说了声:“是。”便缓慢将车子从人群里开离着。 可是我们还没走多远,我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车从我们车旁擦了过去,在那车停下后,陈麟从车上冲了下来,便冲入了人群里。 我看到坐在驾驶位置上的陈青川从后视镜朝我们的车看了过来,他自然是认得我的车的。 我也没有丝毫遮掩的心思,我将窗户降落,便探出脑袋朝陈青川灿烂笑着。 他可能忘记,我到底是个多坏的人。 144活色生香 我们从学校门口离开后,我便不断等着陈青川给我电话,我已经可以想象她此时的心情,应该很想把我掐死吧? 他很清楚这件事情出自谁手,我很期待陈青川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反应。 陈丽娜见我一直握着手机,她笑得神秘兮兮说:“你这是在等陈青川的电话?” 我说:“他现在肯定暴跳如雷。” 陈丽娜说:“你还别说,我还真期待暴跳如雷的陈青川,我倒也要看看他会为了那向红怎样对你。” 我将手机一丢,然后抱着手,得意的说:“你放心吧,他现在也耐我不了了,我和他离了婚,他就什么都不是。” 陈丽娜说:“最起码他不是你丈夫了,更加无权管你,陈青川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怪罪你,我告诉你,我第一个就跟他绝交。” 我笑着说:“放心吧,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那个向红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是的,我根本就没把那女人放在眼里。 我回到了家,是原先住的公寓,陈丽娜也来了,她到达房间内后,四处看着,她见里头有男人的东西,便笑着说:“行啊,不声不响居然跟陆明同居了。” 我还没告诉陈丽娜我跟陆明同居的事情,我说:“不久。” 陈丽娜跑上来,搭住我肩膀,笑容暧昧问:“嘿,告诉我,什么感觉?有没有很幸福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丽娜,便朝她敷衍的说:“不就那样吗?男人和女人还能有多幸福。” 她第一次来这里,而且家里也没有阿姨,所以我去厨房给她倒水,跟准备水果。 陈丽娜不甘心,跟在我身后说:“哎,许开颜,你也太不够义气了吧,我刚你这么一大个忙,现在我跟你取取经,你是这样敷衍我的?” 她缠着我说:“哎哎哎,你快跟我说说嘛,感觉怎样?两人重新在一起,有没有天崩地裂,有没有海誓山盟?” 我说:“得了吧,这都是偶像剧里的剧情,你以为现实生活中破镜重圆的情侣,真能够比以前还要荡气回肠?” 陈丽娜见我老气横秋的说出这样一段话,她觉得情况似乎不对,她问:“你和陆明吵架了?” 我赶忙说:“哪有哪有,哪有这回事。”我想了想又说:“他前几天还去我家,见我妈呢。” 陈丽娜没想到我们发展这么快速,她从我手上抢过一个我刚洗完的苹果说:“你们的进展还真是够快的啊,少了陈青川这个绊脚石,果真不一样了。”她咔擦一咬,苹果便缺了大半边,陈丽娜又说:“而且按照你们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结婚不久这几年的事情吗?说不定孩子都会提早蹦出来呢。” 我也懒得洗了,也拿了一个苹果,随着陈丽娜靠在琉璃台上说:“早着呢,我妈现在还不能接受他,结婚一时半会估计是不可能的。” 陈丽娜扭头看向我,皱眉问:“啊?你妈还没接受他?那你们两个人可有得磨了。”陈丽娜叹气摇头说:“你们两人还真是一对苦命鸳鸯,你们双方父母就是你们最大的障碍,扫清一个陈青川根本就不算解决了难题。” 我咬着手上的苹果,双眼放空发着呆。 当我们将苹果啃完,陈丽娜的手机便响了,她接了一通电话,接完便在我肩膀拍了两下说:“不能陪你了,姐妹现在有场子要赶,得先走一步了。” 她急急忙忙,咋咋呼呼朝客厅走去,我依旧靠在厨房说:“您这日子还真是过得有活色生香啊。” 陈丽娜在那系着围巾,她一脸得意说:“那是当然,我是谁啊,迪厅女王啊。”她在我面前扭了两下腰,便再次跟我说:“行了,得走,千万别送我,有事再给我电话。” 我笑着说:“滚吧你,谁爱送你送你,我才懒得送。” 她哈哈笑着,便拽着外套披上,便如一只快乐的蝴蝶飞走了。 门自然合上后,屋内的吵闹瞬间恢复了安静,我站在厨房望着空荡荡的屋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寂寞。 我想到什么,便立马朝客厅走去,在包内掏出手机,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每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什么都没有。 不对啊,他刚才明明在校门口看到了我的车,我还跟他打了招呼,他应该要给我电话来质问我,责问我才是。 我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手机,可是没有,他确实没有给我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更加生气,非常有主动给他电话,狠狠骂他一顿的冲动。 可是手反倒他的号码后,我的理智告诉我,不行不行,哪里有主动打电话上门找骂的?脑子抽了是不是? 我将手机丢回包内,然后抱着脑袋在那抓狂啊啊啊大叫着。 好半晌,我整个人瘫在沙发上。眼神再次呆滞的望着头顶,耳边是寂寞的空气,无聊啊,无聊,是真无聊。 我在那瘫了一会儿,忽然又想到陆明这几天似乎都怎么给我电话,他在忙什么?难不成还在为了我妈那天的态度而介怀? 想到这,我又再次将安静地如同死了的手机从包内再次拽了出来,然后便给陆明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他似乎很忙,因为这通电话许久都没有人接听,正当我以为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想要放弃时,陆明竟然接通了电话。 我赶忙开口说:“喂,陆明是我。” 他知道是我,便在电话那端说:“开颜,你现在在家吗?” 我说:“在的,在的,你晚上回家吗?” 陆明在电话内很是抱歉说:“开颜,我正要给你电话同你说,我家里出了点事情,我这几天可能抽不开身,所以不会回公寓,所以你还是在你家多住上几天吧。” 我没想到会是如此,我问:“出什么事了?” 陆明说:“家里的事情,没办法跟你说,总之你一个人在那住不安全,你回家住几天。” 我连声哦哦了两声。 陆明那边很嘈杂,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陆明没有同我多聊下去,他说:“那我先挂了,我这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我忙说:“好的,没问题,你去忙吧。” 陆明在电话那端说:“好的。” 接着,他便匆匆将电话挂断了。 我觉得奇怪得很,这可不是陆明平时的态度,我低头看了眼手机,最后想了想,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他的生活重心,总不能每分每秒围着你转不是吗? 我如此一想也就释怀了,然后又给了达令电话,问问她公司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我已经很久没去富安了,她前几天还会打通电话催上两句,而如今是催都不催,了,知道催了我也不会去,还不如她自己将事情处理完成。 我很喜欢达令这样的助理,简直太省心了。 问完她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后,我也依旧没打算去富安,便坐在那吃着水果,陆明不回来,那我住在这似乎也没多少想着现在还是回家得了,可又不想这么早回家,毕竟在家里很闷。 我又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她那边吵的很,应该是在KTV,我大声问她:“今天晚上有没有活动啊,老娜!” 她在电话那端哈哈哈大笑说:“有!你现在过来,朝歌304!” 听她如此说,我便又说:“行,我现在立马过来。” 我和陈丽娜都很默契的挂断了电话,我下意识又翻看了手机,还是没有未接来电,我瞬间觉得暴躁的很,抓了抓头发,便起身处了门,离开了公寓。 陈丽娜的生活果然是活色生香啊,等我到了KTV,又是一大堆不认识的人,可她都认识,我也懒得管她,走到她身边,便夺过她手上的话筒在那怒吼怒唱着。 我是五音不全的人,陈丽娜冲上来便摇晃着我说:“求求你!放过我们的耳朵吧!大姐!”她又将话筒抢了过去,对着屏幕便在那掐着嗓音唱:“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说走咱就走啊!你有我有全都有啊!” 陈丽娜比我还不如,我们嘻嘻哈哈便在那抢夺着话筒,闹成了一图。 等我们唱完那首歌后,我才知晓,这包厢里的人不是陈丽娜的那堆狐朋狗友,而是陈阖的客户。 我当时整个都是懵的。 陈丽娜唱完,还相当的一本正经同那些叔叔伯伯爷爷们一脸腼腆笑着说:“叔叔伯伯们,我们献丑了。” 包厢里响起如雷一般的掌声,全都是对陈丽娜的夸赞。 陈丽娜唱完,便放下话筒,拉着我就走。 原来陈阖在旁边和另外一个客户谈事情,他派陈丽娜先暂时招呼好这边的伯伯们,要是他知道,陈丽娜在那些人面前怒吼了一首好汉歌,陈丽娜估计得脑袋开花。 我们两人做坏事一般从朝歌溜了出来,两人溜出来在大街上发疯一样大笑着。 许久,陈丽娜还憋着一脸笑问:“你刚刚瞧见了吗?我哥那些客户,脸都是绿的,可他们却还要在那用力拍着巴掌恭维我,我估计他们心里都吐血三千尺了吧!” 我也笑到不行说:“你哥要是知道,估计灭了你的心都有。” 陈丽娜说:“管他呢,谁让他喊我来这。”她说完,便抬起手腕说:“咱们先去吃个饭,九点我们去逍遥快活。” 正当我们两人在说着话时,我视线忽然往朝歌大门一扫,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朝歌内冲了出来,是谢易双,还没等我还确认清楚,接着,朝歌大门里又冲出一个人,是个男人,他是追着谢易双出来的,在谢易双想要拉开车门去开车时,那男人将谢易双用力一拽,两人在那情绪激动正朝着什么。 谢易双将那拽住她的男人用力一推,很崩溃在那大叫着说:“陆明你他妈是个王八蛋!”谢易双说完,便拿着手上的包狠狠朝那男人脸上砸着。 可谁知道,接着,那男人反手便甩了谢易双一耳光,谢易双高跟鞋一崴,整个人跌落在地上。 摔倒在地的谢易双沉默了几秒,她抓着包从地下爬了起来,便朝着那甩了他一巴掌的男人冲了过去拼命,眼见着两人便要在大街上打起来时,那男人忽然拽住谢易双的衣领,把她压在怀里,便迅速朝车那端走去,很快他将车门拉开,带着谢易双上了车,便离开了这。 这么大的动静,陈丽娜自然是看到了,她指着那辆离去的车惊愕的问:“那不是陆明吗?!” 是的,是陆明,是刚刚和我打过电话的陆明。 145冰凉 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碰到陆明。 陈丽娜也不敢置信,我们两人僵硬的站在那,陈丽娜接着看向我问:“他刚才是跟谢易双在一起?” 是的,是跟谢易双,我看得很清楚。 陈丽娜又问:“不是离婚了吗?他们怎么还会在一起!” 我没有理会陈丽娜的话,而是立马拿出手机拨了一通陆明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后,竟然直接被陆明挂断,我又再次打,还是被人摁掉,我并没有放弃,继续播了第三通。 这次没有被挂断,而是直接无人理会。 陈丽娜在我身边问:“怎么回事?没人接听吗?” 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然后看向陈丽娜说:“他不肯接我的。” 陈丽娜皱眉问:“会不会是有事才跟谢易双见面的?” 我说:“离完婚还能有什么事需要见面?而且还是如此精彩的见面。” 陈丽娜安抚着我说:“别急,等会他会给你电话,倒时看她怎么说。” 外面很冷,陈丽娜说:“咱们去对面的咖啡馆。” 我没说话,跟在陈丽娜身后。 等到达咖啡厅里后,我电话便响了,我直接拿了起来,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传来陆明的声音,他笑着说:“开颜,我刚才在开会,你有事吗?” 我说:“你在开会?” 陈丽娜听到这两个字,眉头一挑,她朝我摇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便又说:“你最近怎么这么忙,我在逛街,本来想给你视频,问问你哪条裙子好看的。” 陆明说:“哦,我现在不方便,要不你先全都买下?倒时候见面我再给你意见?” 里头似乎有些女人在哭,很小声很小声,不仔细听,几乎会被忽略。 陆明很急,他说:“好了,开颜,我现在还有事,要开会了,先不跟你说了,晚上再跟你联系。” 接着陆明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耳边缓缓拿了下来,陈丽娜焦急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他挂了我电话。” 陈丽娜说:“靠,陆明不会是脚踏两只船把!” 陈丽娜掏出手机说:“我现在给郑微一通电话问问怎么回事。” 我对她说:“别急,郑微现在跟谢易双关系不如前了,你问她她也未必知道。”我想了想又说:“明天、明天我们把谢易双约出来见一面就是。” 陈丽娜看向我,我没再多说,然后端着面前的咖啡平静的喝着,陈丽娜望了我许久,她也只能端着咖啡在那喝着。 我们在咖啡馆待了一个小时,陈阖给了陈丽娜电话让她过去,她不能再陪我,便问我是否一同跟她过去。 我说:“丽娜你先过去吧,我回老宅。” 陈丽娜见我脸色正常,情绪也不激动,还算冷静,她说:“好,倒时候有什么消息给我电话,你先别瞎想,离完婚也是有许多的纠葛的,陆明不是我们想的那种人,又不是才认识一两天。” 我说:“你去吧,我喝完这杯咖啡,也走。” 陈丽娜便又回了朝歌,我没喝完那杯咖啡便离开了咖啡厅回了老宅。 金妈在门口迎我,我没说话,闷不吭声上了楼,回了自己房间。 我一直在等着陆明给我电话,可电话那一晚上便像是失声了一般,再也没有过动静。 他是第二天早上八点给我的电话,当时我还在睡觉,可也并没怎么睡着,所以在第一时间接了他的电话。 他在电话对我说:“开颜,昨晚开会太晚,怕打扰你消息,所以没给你电话,你现在在哪?” 我说:“在家,我妈这边。” 他笑着说:“那我们中午一起吃个饭?” 我说:“不了,今天要留在家里吃饭。” 陆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他又说:“那行,倒时候你有时间了我们再一起吃个饭。” 我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又给了谢易双一个电话,电话被接听后,我直接说了句:“是我。” 谢易双在电话那端冷声问:“你找我有事?” 我说:“今天中午出来聊聊?” “聊?”谢易双反问。 我说;“是的,聊聊。” 谢易双说:‘你认为我们两人现在有什么要聊的?’谢易双在电话那端情绪相当糟糕说:“我都说了我跟陈青川没有什么关系!你都和他离婚了,为什么还揪着我不放?” 她以为我是因为陈青川的事。 我在电话内说:“我聊的不是他,你出来就行了,来上次的咖啡厅。” 她见我如此坚决,便在电话内笑了,她说:“好啊,聊啊,我来就是。” 我说:“好,不见不散。”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下了楼,我陪着我妈用完了早餐,老太太今天精神还不错,吃完饭便让金妈带她去外头散步了,我在家等到十点才出门。 等到达咖啡厅后的没多久,谢易双便到了,她脸上带着一副很大墨镜,她也没有打算摘下来,而是将包甩在桌上,然后抱着手说:“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笑着问:“你打算就这样聊天吗?” 我指了指她的墨镜。 谢易双直接将墨镜从鼻梁上摘了下来,然后丢在了桌上。她的眼睛周围是淤青,还有额头上,也有伤,但是并不明显,因为她扑了粉。 对于我的视线,她很坦荡说:“很奇怪吗?”她冷笑,然后又将墨镜戴上说:“不方便,就这样说吧。” 我说:“你的伤怎么来的。” 谢易双抱着手问:“有必要告诉你吗?” 我说:“陆明打的?” 我问到这,谢易双想要去端咖啡杯的手便一停,尽管她带着墨镜,但我知道,她此刻一定在看我。 接着,她干脆收回手,冷笑说:“怎么,你很了解我们夫妻间的事?” “夫妻?”我挑眉问。 她以为我不记得她跟陆明结婚的事了,便问:“你失忆了?还是你现在都还没接受我跟陆明已经结婚的事实?”她想了想,又说:“哦,对,我们结婚时,你在医院躺着。” 我握住咖啡杯的手一点一点收紧,紧到连手腕上青筋凸起都没发觉。 谢易双见我这副模样,继续对我进行刺激说:“可是啊。不接受还是得接受,一个你最讨厌的人,坐了本该属于你的位置,是不是很痛快?” “你们没离婚?”我问出了一个我最想问的问题。 “离婚?”谢易双也不解的反问我,接着,她愤怒的问:“他跟你说的?我告诉你许开颜,我是不可能给你们腾位置的,他要跟我离婚这件事,休想,我缠也要把你们缠到死!” 谢易双语气里全是恨意,她又指着自己的眼睛说:“他就算把我打死打残我都不可能和他离婚,我劝你也别打这个指望!” 我全身都是冰凉的,那种冰凉从脚趾间冒了上来,在五脏六腑游走, 我说:“也就是说你们还没签离婚协议。” 谢易双冷笑:“你可想的美,你觉得我会签吗?我要耗死你们。” 原来他们还没离婚,原来陆明之前说他跟谢易双签了协议,办了离婚证这些事情都是假的,编的。 我想到陈阖那半破不破的话,忽然就明白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在骗我,他竟然在骗我。 而且谢易双显然是也不清楚我和陆明已经在一起,并且已经同居这件事。 我笑了。 谢易双见我表情诡异,她便皱眉看向我。 我没再跟她多说,提着包起身便走,谢易双一把拽住我问:“你什么意思,找我来就为了问这几句?” 146自杀 我说:“没事,我就问问。” 我招来服务员,然后在桌上放了一百块,对谢易双说:“我请客。”本想走,可还是又停了下来,说:“你还是上医院看看吧,眼睛毕竟不是一件小事。” 谢易双抱着手冷笑:“用不着你假惺惺。” 我说:“不管你怎么想,我还是觉得你上趟医院比较好。” 我说完,也没有说太多,便从咖啡厅内离去。 我脑子乱糟糟的,一时是那天晚上陆明在我面前崩溃的画面,一时又是他跟我说他跟谢易双离婚的事情。 那时候我所有心思全都放在和陈青川离婚的事情上,所以对于他和谢易双的事,也没有多加关注和在意,如今想想,自己还真是有些可笑。 用脚指头想,都明白他跟谢易双的婚根本没那么好离,他肯,谢易双怎么会肯? 我又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就在这时,我手机又响了,我从包内拿了出来,放在耳边喂了一声,接着电话里传来陈丽娜的声音,她说:“开颜,向红自杀了。” 我起先还有些没听明白,下意识问了句:“你说什么?” 陈丽娜焦急的说:“现在在医院抢救,我刚才从蒋新河那听到的消息。” 我拧眉问:“怎么会这样?” 我太阳穴跳动了两下,又赶忙问:“在哪个医院?严重吗?应该没多大事吧?” 陈丽娜语速无比之快说:“我派人过去打探了,说是烧炭自杀,今早上十点才被发现,送过去几乎没了生命体征。” 我脚一软,鞋跟踩到一块碎石,我人一踉跄,整个便摔倒在地,连同手上的手机,被摔出去好远。 路边有行人,不断回头潮我看来。 我立马从地下爬起来,然后迅速将手机捡起检查着,好再没有摔坏,电话也没还有挂断,我顾不得手上有擦伤,然后再次将手机放在耳边说:“告诉我,现在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 陈丽娜却不赞同,她说:“开颜!你现在不能过去!要是人真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肯定不会放过你!” 我说:“我就过去看看什么情况,并不出现在他们面前。” 陈丽娜见我执意如此,她便语气无比急说:“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哪里,我现在去找你,我们一起过去。” 我已经完全头晕了,失去了理智,目光在四周乱转看着,最后看到一个标志性的建筑,我才清楚自己如今身处何处,我说:“星河大道这边,我的正对面有个手机城。” 陈丽娜说:“好,我现在就过来。” 接着她便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全身都无力,手还隐隐作痛。 我抬手看了一眼手掌心,皮被擦破,有血珠渗了出来,伤口内有砂粒。 我嘶了一声,便也顾不得什么形象,随便找了一处显眼的地方,席地坐着,我脑子很乱,像是什么都没想,又像是什么都想了,可具体在想什么,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我坐在那,闭着双眸。 差不多半个小时,陈丽娜赶到了这里,她以为我出什么事了,立马同我蹲了下来问:“开颜!你怎么了?!” 我睁开眼去看她,我说:“没事,只是有点晕而已。”我便从地下起了身,然后对陈丽娜说:“咱们走吧。” 陈丽娜见我脸色很不好,便安抚我说:“别急,人要真是死了,也不关我们的事,她要自杀也是她自己活该,当初污蔑你时,怎么不想想你会不会自杀,只不过我们都没她那么阴险罢了。” 我没说话,接着我和陈丽娜都上了车,车子在这座拥挤的城市疾驰着。 等车子到达医院后,我和陈丽娜下车,便朝着医院走去,她打了一个电话给医院里的人,问了向红的情况,那人告诉她,说还在抢救,不知道情况。 陈丽娜挂断电话后,脸色也有些凝重,我们都没料到事情会坏到这一地步。 我对陈丽娜说:“我们过去等,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其实此刻我心里也没多少底,只不过是在心里如此期盼着。 我跟陈丽娜又上了楼,到三楼后吗,我们两人没敢靠近,因为走廊里站满了人,有两个我不认识的妇人,正站在那反复摸着眼泪,应该有一个是向红的母亲,另一个可能是向红的姨妈。 陈青川和陈麟都在,陈麟也在那焦急等着,陈青川正站在那两个妇人面前低声说着什么,似乎是在安抚他们的情绪。 陈青川的父亲还有母亲都在,两人全都死盯着抢救室的大门,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女人,可能是向红的同事,几个老师。 走廊里站满了人。 我和陈丽娜不敢靠近,只敢站在转角处看着。 抢救室的门依旧是紧闭着的,也不见一个医生护士出来,我和陈丽娜躲在那瞧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都是冰凉的。 正当我们无比紧张的朝抢救室看时,忽然陈丽娜在我身后尖叫了一声,我立马回头去看,原来后面有病人家属推着推车,因为走得太紧急,在转弯处不小心撞上了陈丽娜,她们见如此,便立马对我们低头说:“对不起对不起。” 陈丽娜捂着被撞到的腰,她也不好怪罪她们,便只能说:“没事。” 那推着病床的人见我们没计较,便推着推车离开了。 我压低声音问:“怎么样?腰没事吧?” 陈丽娜说:“没、没多大的事情。” 接着,我才又扭过头朝走廊那端看去,而就在探出脑袋那一瞬间,陈青川的视线正好落在我这端,我吓了一跳,当即往后缩。 陈丽娜见我一惊一乍的,赶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拉着她说:“陈青川,发现我们了,快走。” 陈丽娜还想往走廊那端看去,我立马拽着她说:“别看了!”我带着她转身就跑,可是我们两人还没跑多远,便看到陈阖站在我们身后。 我和陈丽娜身子一僵,立在那。 陈阖眼神凉凉的瞧着我们,似乎在那看了我们许久了,陈丽娜结结巴巴唤了句:“哥、你、你怎么在这。” 陈阖抱着手,冷声问:“你说呢?” 陈丽娜心虚的很,有些不敢看他。 陈阖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立在我们面前,对我们说:“很好,陈丽娜,你这祸现在是越闯越大。” 陈丽娜弱弱的说:“哥,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陈阖挑眉问:“要我明说?” 我也在一旁赶忙说:“陈阖哥,我们、我们就过来看看。” 陈阖问:“你们真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没人知道吗?还是说你们以为你们瞒地很,天衣无缝?” 陈丽娜闪躲着陈阖的视线。 陈阖冷笑说:“陈丽娜,你最好祈祷着她没事,要是人出了事,有你一顿苦头吃。” 接着,陈阖不再看我们,便从我们身边经过,朝走廊那端走去,他应该是为了这件事情,而专程过来一趟的。 我和陈丽娜相互对视了一眼,在陈阖走后,又回身再次缩在转角处朝走廊里看去。 陈阖已经走到了陈青川面前,两人正说着话,这时陈青川又朝我们看了过来,陈阖可能没同陈青川说我们来了这的事情,便在陈青川视线落在我们这方时,他身子移动了两下,挡在了他面前。 陈青川自然知道陈阖是何意,他显然也发现了我们,但没动声色,继续和陈阖交流着。 这时,陈阖的助理出现在我们身后,他低声说:“小姐,许小姐我还是先送你们回去吧。” 陈阖可能也是怕向红的家属知道我们在这,要是被她们知晓,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让我们离开。 我和陈丽娜站在那,两个人为了安全起见,想了想,还是没再停留下去,跟着陈阖的助理离开了。 在回去的时候,我和陈丽娜坐在车上都没说话。 我们平时虽然看上去是混世魔王,可真论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和人命挂钩的,谁心里都会有些慌。 又加之蒋新河再次打电话来了,在电话里急得不行,说人如今成这样,该怎么办,他生怕事情暴露,我们把他捅出去。 陈丽娜正是烦的时候,她无比烦躁说:“人现在还没死呢,死了也有我们兜着,你在这怕什么?” 我清晰听到蒋新河慌张的声音从陈丽娜手机里传了出来,他说:“两位肯定不会有事,可我不同,事情到我这,要是被捅破,我就完了!” 陈丽娜不耐烦说:“放心,就这件破事你不可能完,你死守着你的嘴巴就成了。” 陈丽娜也不再应付他,直接挂了电话。 我说:“你放心,出了事,我来顶,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你无关。” 陈丽娜见我竟然想到了这一步,她说:“你当我什么?这件事情是咱们一起搞出来的,要担就一起担,而且现在人还没出来,谁知道是死是活,不会有多大的问题,相信我。” 我还是不安,问:“医院的人还没给你电话吗?” 陈丽娜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拿着手机反复看了几眼说:“估计还没从抢救室出来。” 我们又陷入了沉默。 那司机直接将我们送回了陈阖所住的地方,到达那后,陈丽娜坐立不安的在大厅来回走着,手上一直死捏住手机,等医院那边来消息,而我也全程沉默的坐在那。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车声,我和陈丽娜抬眸看去,陈阖的车正好停在大门口,陈丽娜一见,立马跑出去迎接,大约是想去问情况,可谁知道陈阖一下车,便开始解着腰间的皮带,陈丽娜脚步一顿。 陈阖一个箭步冲上来,甚至没有给陈丽娜反应的时间,拽着她衣服,拿着皮带就抽。 陈丽娜抱着脑袋尖叫。 我冲上去一把拉住陈丽娜,对陈阖大声说:“陈阖哥!这件事情和丽娜无关!你要打就打我!” 陈阖冷眼看向我说:“开颜,这是你的事情没错,可事情若是没她牵线搭桥,能成吗?我非常清楚她的能耐。”他将我用力一推说:你给我让开!” 陈阖拽着陈丽娜又是一皮带抽了下去说:“王八羔子,今天我不剐了你的皮,我就不是你哥。”他几皮带下去,陈丽娜抱着脑袋想逃,她大哭着试图去拽不远处的桌角从陈阖手上逃脱出来。 可她这样反而更方便陈阖抽,几鞭子直接下去,打得陈丽娜反而回身抱住陈阖的腿,坐在地下哭着喊:“哥!我错了!你原谅我我求你原谅我!” 147最后的机会 我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我想再次冲上去护住陈丽娜,陈阖意识到了这点,扫了眼身后的助理,那助理立马冲上来拦住了我,陈阖拽着陈丽娜便上了楼。 我在大喊着:“陈阖哥!”可他都没有理会我,提着陈丽娜进了房,接着我便听见上头传来陈丽娜的尖叫和哭泣声。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陈阖向来很宠陈丽娜这个妹妹的,平时半根手指头都舍不得动,今天居然下此狠手,莫不是真出事了? 我想到这愈发着急了,陈丽娜的惨叫和哭喊从楼上不断传来,我想冲上楼去,可陈阖的助理在那死死拦住卧,我寸步难移。 最后我想,陈阖是陈丽娜她哥,总不至于打死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去解决这件事情。 我便没在这等下去,将陈阖的助理推开,转身朝外狂奔着。 那助理没有追出来,好在陈阖所住的地方,靠近市中心,我狂奔到马路边上后,立马拦了一辆车,我冲到车内后,便对司机喘着气说:“去医院。” 那司机见我满头大汗,脸色焦急,便回头看了我一眼,以为我是有亲人在医院,便什么话都没说,一踩油门便带我离开了这。 差不多十多分钟,到达医院后,我往那司机手里塞着钱,他刚想找给我,我说了句:“不用找了。”便推开车门冲了出去。 等再次冲到抢救室走廊时,那里已经换过一批人在等候了,没有陈青川,也没有陈麟,更没有陈父陈母,以及向红那些哭泣的亲戚。 我站在那四处看着,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正好里头出来一个护士,我拽着那个护士,便问:“请问之前在这里头抢救,一个叫向红的病人去哪里了?” 那护士见我着急的很,她说:“去了住院部了。” 我说:“抢救过来了?” 那护士说:“对,已经转过去了。” 我说:“转到那一楼哪一楼?” 那护士说:“七楼16床。”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我紧绷的身子便松懈下来,抢救过来了,没事,还好真的没事。 我感觉心脏几乎要从心口蹦出来。 那护士看了我一眼,便没和我多说,从我面前离开。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依旧觉得自己双腿虚软无力,便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休息了差不多五分钟后,我才喘匀气离开了这边,去了住院部,坐电梯去了七楼。 我找到了十六床,可是到达门口时,我看到我病房里依旧是一大堆的人,向红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反应,鼻尖挂着呼吸机,而陈母和向红的母亲都在哭泣,陈青川也在,医生正跟他交代着什么。 我不敢进去,我站在外头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从病房门口,在护士站那徘徊着。 中途陈青川跟着医生从病房出来,我立马往后楼梯间走去,好在他没发现我,很快随着医生去了办公室。 可能是病房里不能待太多的人,没多久陈父陈母,还有向红的母亲姨妈他们都从病房出来,陈麟送着她们离开。 好在他们是坐电梯离开的,所以并未发现楼梯间门口这边的我,之后陈青川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两兄妹碰面,在那说了几句话,便要转身进去,不过在陈青川随在陈麟身后时,他可能是发现有人在偷看他们,在我察觉他要朝我这边看过来时,我立马往门口一躲。 我紧贴着冰冷的门,在那喘着气,连自己都未发现自己如此的紧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再次试探着从门口探出脑袋来,朝16房看去,陈青川已经没在那了吗,应该是没有发现我。 我手抓着心脏。 我也没有离开,之后一直在那等着,在这个过程中,我竟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玉玲,来了一趟这里,进了向红所在的病房差不多十多分钟,便又离开。 我意想不到玉玲竟然还和陈青川有联系,可仔细想想,玉玲和陈青川的关系一直很好,不止是上下属关系,而且向红就算还不是陈青川女朋友,可好歹也算是他半个表姐家人,玉玲过来探望也是正常的事情。 玉玲走后,我在那躲的有些累了,便蹲在楼梯间的门后,抱着双腿本想休息一会儿,没想到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竟然有个影子压在身上,我猛然睁大眼睛抬头看去,陈青川站在我面前,正居高临下站在那看向我。 我吓了一跳,我第一反应便是要起身,可谁知道手脚不利索,动作过于大,脑袋反而撞在了墙上,我捂住脑袋,嘶了一声。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便什么都没说,转身朝楼下走。 我揉了两下,也顾不上脑袋的上的疼痛,冲了起来,便朝他追了过去,追到他身后后,我一把拽住了陈青川说:“这件事情和陈丽娜没有半分关系!有什么事情都冲着我来!让学校开除她是我做的,污蔑她插入我们婚姻也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我,和陈丽娜无关!” 不知道是我吼得太大声,还是我拽陈青川太过用力,他本来迈腿朝前行步子停了下来,一瞬间跟静止了一般。 安静的楼梯间只听见我声音在缓缓回荡着。 我喘着气看向他。 陈青川也回身看向我,他说:“你去和警察解释。” 他只淡漠的跟我说了这样一句话,又要走,我从后面再次拉住陈青川,哭着说:“谁让你不信我!都是你,因为你们不相信我!我才会做出这一切的!为什么她污蔑我可以,我污蔑她就不行吗?!难道我就活该受她的冤枉吗?” 陈青川再次停下。 我只觉得自己委屈极了,明明给她银行卡,是因为她可怜,明明是她污蔑我在先,我还她人情在后,为什么现在成了我错了,就因为她自杀了吗? 我缓缓蹲在了陈青川身后,在那哭着,也不顾这是什么地方,声控灯都被我哭亮了。 我和陈青川的影子交叠的投射在地上。 陈青川立在那始终都没有回头,我只听见他依旧淡漠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他说:“后天我会以向红未婚夫的身份去学校澄清我跟向红的关系,以及公布我跟你离婚的事情,如果你愿意在那天道歉,我可以不报警。” 我听到他这句话,哭声一顿,抬头去看背对着我站在那的陈青川。 他终于回过身看向我蹲在他身后的我说:“许开颜,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他说完,从我身上抽回视线,继续朝楼下走。 我蹲在那愣愣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将脸埋在双腿间又在大哭了出来,当陈青川即将消失在楼梯的转弯处时,我起身,趴在楼梯的扶手上,对楼下的陈青川大吼:”陈青川,你报警吧!我是不可能道歉的,永远都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陈青川只当做是没听见,连脚步都没停顿,匀速消失在转弯处。 我趴在那看了一会儿,又蹲了回去大哭。 为什么,她伤害我可以,我不信,明明是她先招惹我在先,为什么就都成了我的错,陈青川,你变心了对吧,你再也不会护着我了是吧,你喜欢上她了对吧。 我蹲在那哭到崩溃,直到喉咙嘶哑,再也哭不出声音后,我狠狠擦着眼泪,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起身便也从楼梯间离去。 道歉,永远都不可能。 我回到家是十一点,此时大厅里已经没人了,只留了一盏灯,我不敢吵醒金妈和我妈,便直接上了楼。 等到我房间后,我再次给陈青川发了一条消息:“报警吧,你让警察来抓我!” 148赢 发完那条短信,我直接将手机关机,趴在了床上。 第二天醒来后,我从被子内钻了出来,将手机开机,翻看了一圈短信,陈青川没有给我回短信。 昨天冲动之下发送出去的一条短信,此时正安静的躺在那。 我恨恨的想,我就不相信你真会报警。 想到这,我冷笑,又将手机摔在了床上,觉得困,又继续躺在那用被子包裹着自己,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发呆。 这时,金妈将门给推开,我抬头朝她看去,金妈上来便扯着我被子说:“小姐起了,别睡了,外面大太阳,我得给你晒被子。” 我完全没力气,躺在那跟臭咸鱼一般,有气无力对金妈说:“金妈,您让我再睡会。” 金妈拉着我说:“不准,太太在楼下晒太阳,您也下楼去晒晒。” 金妈完全不理会我,她把我被子直接扛走,我也没办法,只能坐在那继续发呆,可因为有些冷,我打了个哆嗦,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换了见后厚实的睡衣下了楼。 果然我妈在花园里舒服的晒着太阳,喝着早茶。 我出了大厅后,便朝她走了过去,在她面前坐下,端着桌上的牛奶便在那喝着。 我妈看向我问:“今天又不去公司?” 她如此问,我喝牛奶的手一顿,便偷偷瞄了她一眼,过了半晌,我低声说:“要去的,等会就去。” 我声音有点嘶哑,昨晚上哭的。 我妈说:“你昨晚这么晚回来去干嘛了。” 我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她还是知道我回来的时间,我依旧低着头,去拿桌上的糕点咬着,含糊的说:“公司有事,所以忙到很晚。” 我以为她还会要追问,可没想到我妈竟然什么都没说,依旧在那喝着茶,不过她喝了一会儿,又说了句:“既然昨天忙到很晚,今天就别去了,休息一天,还是要劳逸结合的。” 我有点意外,抬头看了她一眼,好半晌,我哦一声,点头。 我吃完早餐后,便同我妈坐在那翻着报纸。 她在那饮着花茶,又问:“最近你没和青川联系?” 她又问起了我这件事,我抬头朝她看去,然后换了个背对着她的姿势说:“我为什么要跟他有联系,我们都离婚了,您还想我跟他怎样。” 我妈说:“离完婚怎么了?离完婚就要老死不相往来?” 说到这,我冷笑说:“妈妈,你想跟他往来,他未必肯,他现在已经有未婚妻了,你还让我干什么?自取其辱?” 我是气愤之下说出这句话,说出来,我便有些后悔了,立马看向老太太。 果然,她皱眉问:“未婚妻?” 我察觉事情不太妙,又立马说:“哦、没、没,我胡说八道的。” 我继续在那看着报纸,生怕她再追问下去。 好在我妈今天特别好糊弄,对于我的解释,竟然也算是接受了,没再说什么。 这时,金妈正好从大厅内冲了出来,对我喊:“小姐!楼上有您的电话!” 听到金妈这句话,我赶忙放下手上的报纸,起身对老太太说:“妈,我上去接个电话。” 也不等她回应,我便回了大厅,等到达自己房间,我松了一口气,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怪自己刚才嘴贱,现在事情本就是一团糟了,要是我妈再知道些什么,不得更加糟啊。 都是陈青川这个倒霉鬼害的。 我一跺脚,便去床头柜上拿手机,拿起看了一眼,给我电话的人是陆明…… 我犹豫了两下,便还是将电话回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几声,陆明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他说:“开颜,你还没回来吗?” 我确实在这住了许久了,公寓那边几乎没再去过。 我还算平静的问他:“你忙完了?” 他说:“忙完了,我今天会回公寓这边,所以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从床边起身,在窗户下的沙发上坐下,低声说:“我妈身子这段时间都不是太舒服,可能暂时都不会回来。” 陆明在电话内听到我这句话,他问:“你妈妈没事吧?要去医院吗?” 我说:“没事,小毛病而已,我还是先打算好好陪陪她吧。” 对于我这些话,陆明似乎也没什么好不准的理由,他又说:“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出来吃个饭?” 我说:“到时候再说?我现在也不太清楚。” 陆明听了,也只得说:“好吧,那你有时间了跟我说。” 我嗯了一声。 我没什么话要说了,而陆明似乎也感觉到了我态度里的冷淡,也在那端沉默着。 我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多明显,我便又说:“倒时候我联系你好吗?最近我真抽不出时间。” 陆明说:“好吧,我们倒时候联系。” 我们两人说完,我们便相互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便放下了手机。 现在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我和陆明之间的关系,但我知道,无论如何,这段关系是走不下去了,但现在还是先不说为好,如今已经一团糟了。 之后下午,我也没出门,一直待在房间内看电视,还下楼陪我妈去花园转了转。 到了晚上,我妈去睡了,我还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看着,不过想了一会儿,我又用手机给陈丽娜拨了一通电话,问问她怎么样,可是电话打过去,却是陈阖的助理接听的。 他在电话里同我说:“许小姐,我们家小姐的电话这段时间,都暂时由我管理。”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我立马问:“那你家小姐呢?” 陈阖的助理说:“正在关禁闭,抱歉。” 我没想到这次事情闹这么大,看来陈阖是真的火了,陈阖这个人不轻易发脾气的,很多时候他甚至懒得管陈丽娜,可一旦管陈丽娜,那必定就不是声两三天气那么简单。 陈阖对陈丽娜如此,还有一点,大约也不想让我把陈丽娜拖到这场是非里,本就与她无关的事,她却不知分寸,把自己陷入这里头,这是陈阖真正生气的原因吧,只是没有说明而已,可手机被他助理拿着,就已经彰显了他的态度,他要把陈丽娜撇清楚。 人本就是自私,陈阖的想法和做法都没错,陈丽娜是他的妹妹,他自然要护着她,关系再铁,也要懂明哲保身。 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对陈阖的助理说:“好,那我这几天就不跟她联系了,你让陈阖哥也消消气。” 陈阖的助理说:“抱歉了,许小姐。” 我说:“没事。” 陈阖的助理便挂断了电话,我将手机放了下来,再次将视线落在电视机上。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钟,正好十一点,我还没有想睡的意思,便从桌上拿了一包薯片,撕开在那吃着。 吃着吃着,瞬间又是泪流满面,我用手死死擦着自己的脸,尽量控制住自己失控的情绪。 到第二天早上,我将房间里的电话线全都扯了,电视机也扯掉插座,然后又将手机关了机,出门跟醒的金妈交代着,说今天我要睡一整天,别喊我。 金妈很不解的问:“小姐,您不吃饭吗?” 我说:“不了,追了一晚上电视剧,累得慌,我要睡觉。” 我说完,也不再理会金妈,便回了房间, 金妈还想问什么,可我已经将门给关上了,等我倒在床上,我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 不管陈青川今天会怎样做,我什么都不想看,什么都不想听,一切等醒来再说。 睡到晚上,金妈来我房间再次将我拽了起来吃饭,我想反抗,可反抗不过,她又将我被子扛走了,睡得昏昏沉沉的我,被她拽去了楼下,刚到达楼梯口见我妈竟然在聚精会神看新闻。 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第一反应就是用手死死摁住自己的耳朵,告诉自己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 金妈见我这副状态,便不解问:“小姐,您干什么呢?” 我睁开眼看向金妈,愣了几秒,金妈将我手给拉了下来说:“您睡傻了吧。” 金妈神色平常没异样,我又看向楼下看电视的老太太,也很平常,还好心的在那泡着花茶,我愣了几秒。 金妈见我还在发愣,便推了我一把说:“小姐,您干什么呢?怎么跟魔怔了一般。“ 我看向金妈,什么都没说,便往楼上跑,为了防止金妈进来,我赶忙将门死锁住,然后便开了电脑,在网上搜索我跟陈青川和向红的消息。 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安静一片,今天手机里也没陌生电话,警察抓人应该也不是晚上来抓。 可怎么回事?陈青川不是说今天他会出面澄清吗? 我再次搜了搜网上的新闻,关于这方面的事情还是什么都没查到。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陈青川没有出面澄清,也没有报警,他什么都没做。 我坐在那盯着电脑许久,我突然笑了,抱着电脑倒在床上在那开心大笑着,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赢了! 149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突然变得开心极了,心情再也不似之前的沉重,我在床上开心大笑着打着滚。 金妈以为我疯了,在外面用力敲着门说:“小姐!开门!您在里头干什么呢!” 我本来一点食欲都没有,可此时,所有的不快扫除,胃口大开了,我将怀中的电脑放在床上,然后去开门,金妈还要敲门,不过她一伸手,我便站在她面前笑着说:“金妈,你们吃饭了吗?” 金妈有些没搞懂我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是死气沉沉,如今笑得这般灿烂看向她。 她以为我是发烧了,伸手来摸我额头,我一把圈住金妈的手说:“哎呀,我没事,咱们下吃饭,金妈,您做了我最爱的红烧带鱼吗?” 金妈被我夹在手上,被迫同我朝前走着,她下意识回头朝我房间看去,以为我中邪了,我又将她拉了一把说:“哎呀我是真没事,咱们下去吃饭吧,我现在好饿。” 金妈只当我抽风,她无奈的说:“太太说您这几天不对劲,为了安抚好您的心情,我哪里不敢给您做带鱼啊。” 我开心笑着。 等到达楼下,我妈正在换台,见我们下来了,便问:“您肯下来了?” 我笑着说:“没呢,昨晚看电视太晚,现在有些饿了下来吃饭而已。” 我妈说:“我还跟你金妈说你这几天情绪不对呢,现在看你这幅样子,应该是没多大问题了。” 我嘿嘿笑着,没同我妈多说,便立马去了餐厅吃饭。 其实我也没吃多少,两三口,便放下碗对金妈说:“我吃饱了,我得出去一趟。” 我说完,也不等金妈反应便溜出了餐厅,到达客厅看了我妈一眼,见她在聚精会神看着电视,我也没有打扰她,蹲在地下迅速穿好鞋子,披好衣服,便偷偷跑了出去。 我是去外头打的车,我让司机送我去思南公寓那边,等司机带着我停在一个小区楼下,我从车内小跑了出来,然后便直接进了电梯,电梯停在二十三楼,叮的一声开了后,我哼着歌走了出来,然后停在一扇门前。 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在外面拍着门板大叫着说:“陈青川!” 里头相当的安静,并未听见有人来开门。 我又再次拍了两下,大喊着:“陈青川!” 还是没动静,这个时候隔壁有人听到敲门声,便来开门了,对我说:“他们家有人生病住院了,现在还没回来。” 我没想到他竟然还没回来,也没有在意,便对那阿姨笑着说:“好的,我在这等他。” 那阿姨听我如此说,也没有多留,又再次进了房间。 我便在陈青川的门前坐了下来,在那等着他回来,本以为他最迟十点回来,可是等到十点,停在那的电梯依旧是静悄悄。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甚至有点冲动想要给他拨一通电话,可想了想,我还是摁住了心里的想法,抱住自己继续在那微笑的等着。 可是等到十一点,当我在困的慌的时候,金妈打来了电话,在电话里问我,很晚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努力大打起精神,然后揉着眼睛对金妈说:“我、我还要等一会儿,你们先睡。” 金妈还想说什么,我将电话掐掉,继续在那等着,眼睛一直死盯着那扇电梯。 电梯停留的数字忽然往下坠,我的睡意瞬间全都清醒,立马坐端正在那盯着,当电梯数字停在1后,便开始往上升,入我料想的那样,正好停在二十三楼。 电梯叮的一声,里头走出来一个人,一个男人。 在他看到我后,我立马从门口起了身,然后看向他,而且还是相当得意的扬起头看向他,他只当做没看我,掏出钥匙便无视要去开门。 我盯着他开着门,当他要进门时,我先他一步立马钻进了房间内,为了怕他赶我出去,我立马抱住玄关处的鞋柜看着他。 陈青川忽然将手上的钥匙一丢,然后看向我问:“有事吗?” 我没理他,将脚上的鞋子甩掉,便朝他客厅的沙发跑去,我在他沙发上坐下,然后随手拿了一个保证抱住,笑眯眯看向他。 陈青川只当我是个疯子,他可能有点饿,所以没理我,转身进了厨房。 我不肯罢休,又跟在他身后,一起进了厨房,在他弯身要去开冰箱门时,我说:“你还是舍不得我吧。” 他手一顿,便回身看向我。 我无比得意的笑着说:“今天你不是会出面去学校澄清我们离婚的事吗?你为什么没有澄清?” 陈青川从我身上收回视线,继续去冰箱里拿着食材,没说话。 我开心的笑着,很快便朝他扑了过去,扑在他后背上,陈青川没料到我会如此,身子一个前驱,差点摔倒,不过他手立马撑住在冰箱上,托住了我。 我紧搂住他颈脖,趴在他身上说:“青川哥哥,你还是舍不得我对吧。” 陈青川依旧没理我,当我不存在一般,直起身,任由我吊在他后背,他在那清洗着食材。 我脸挨在他颈脖处偷笑着说:“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这样对我的。” 我双腿盘住他腰,防止自己从他身上滑落,手又再次往他颈脖上攀爬着。 陈青川终于忍不无可忍,他低声说:“许开颜,我在做菜,你给我下来。” 我扒着他,死死扒着他,脸埋在他后颈说:“不,我不下。” 陈青川哪里管我,直接伸出手将我从他后背拽了下来,然后想要将我推出厨房,可我成绩却反身从正面撞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 陈青川便没再动,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抱我。 房间里很安静,我和陈青川都没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门铃声,陈青川推着我说:“松开。”我不肯,再次抱紧了一些,说:“不要,我不要你去开门。” 陈青川皱眉低声说:“开颜,松开我。” 我还是不肯,死抱住他。 陈青川只能敛下眉,摁住情绪说:“我要开门。” 他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是没有动静,便只能任由我死抱着他,带着我朝客厅走去,走到门口,他直接开了门。 这时陈麟瞪大眼睛站在外面瞧着抱住陈青川的我,她指着陈青川怀中的我,又指着陈青川。 陈青川反倒不惊讶,他对陈麟说:“还没做饭,先进来吧。” 他这直接伸手将我从他怀中拉开,然后将我放好在一旁然后老实站着,他接着他也不再看我,去了厨房, 陈麟站在那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指着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我知道她想说什么,站在那很是得意的看着她。 陈麟气到几乎要哭出来,她转身就走,头都没回。 陈青川听到她气冲冲离开的动静,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也没说话,继续在那洗着菜,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势站在那,然后又将门关上,朝厨房走去,再次从后面抱住陈青川。 他手腕处的衬衫半挽着,他手臂上全是水,他侧眸看向身后的我。 我说:“我会去跟向红主动道歉,我还会去跟学校说是我误会了向红,我再也不做这样的事了,你原谅我,青川哥哥。” 我说的很认真,很诚恳。 陈青川安静的听着。 好半晌,他说:“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他说完,开了火,便开始煮面。 我知道他虽然是如此说,可心底其实已经不气我了,我在他身后开心的笑着。 陈青川煮着面条。 我整个人就像是长在他后背一般,一分一毫都不想有半分的松动。 终于陈青川感觉到了不方便,他叹气了,低声唤了句:“开颜。”不过在他唤开颜时,我立马踮脚,抬头便吻住了他。 陈青川全身动作一顿,他皱眉低眸看向我。 陈青川忽然钳住我双臂,他无比严厉说:“开颜,放开。” 我说:“不,我不放。” 我微眯着双眼,笑着看向他。 他忽然直接将我丢出了厨房,在我想要冲进去时,他直接将厨房门反手一关,将我关在外头。 我站在那本来想要敲门,可想一想,又收了手,便罢休,笑着蹦跶着回了沙发上。 陈青川是隔了三分钟才再次从厨房内出来,我盘腿坐在那看向他说:“你还喜欢我吗?” 陈青川将面条丢在桌上说:“不,我不喜欢你。” 我说:“你就是喜欢我。”我又说:“你还喜欢我,我知道的。” 陈青川说:“我不喜欢你。” 他转身要离开,我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说:“你要是不喜欢我,为什么不报警抓我,陈青川你就是舍不得我,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一点也不怕。”” 我得意的笑着。 站在沙发上我比他搞,居高临下看向他。 陈青川只当我是个混世魔王,他说:“开颜,我说了,我跟你已经没关系了。” 他将我从沙发上扯了下来,然后将我丢去了一旁,我身子踉跄了两下,几乎没有站稳。 我埋怨的看向他。 150狠毒 我也有点生气了,我说:“没关系了就没关系了,好像谁稀罕要跟你有关系一样。” 我再次在他沙发上坐下。 陈青川继续当我不存在,他坐在那开了电视,便坐在那翻着报纸吃面条。 我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睛死死盯着他,盯了他好一会儿,我又朝他的粘了过去,抱住他说:“青川哥哥,你理理我嘛,理理我好不好。” 我摇晃得陈青川吃面条都吃不成,终于他干脆将手上竹筷放下,扫了我一眼说:“开颜,能不能让我好好吃个饭了,我很饿。” 他很严肃的跟我说。 我说:“不行。”我便将他那碗才吃一半的面条抢夺了多来,抱到一旁说:“我也饿,我也还没吃完饭。” 我便拿着他的筷子在那大口吃着,一边吃,还故意将面条嗦得很大声。 陈青川还是懒得理会我,便坐在那看着电视,没跟我来抢。 我也是真的饿了,在家里确实没吃多少东西,便就着他那碗才吃一半的面条,在那欢快的吃着。 屋内是电视声,外加我嗦面声,其余基本再没别的声音,头顶的灯光也是暖黄,落在陈青川身上,他整个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我盯着他柔和的面庞看了许久,莫名觉得开心,温馨。 我继续埋头在那吃着,一碗面吃到后面连汤都喝干净了,为了感谢陈青川贡献给了我这一碗面,我主动起身说:“我去给洗碗。” 在看电视的陈青川,难得说了句:“放在那吧。” 我已经走到厨房门口了,抱着那碗说:“不行,要洗的。”我便高兴的去厨房,开始在水槽下洗着碗。 我没怎么做过家务活,所以洗得有些笨拙,可尽管如此,我依旧是欢快的,还顺带将一些干净的碗一并洗了。 可这时,客厅内传来电话声,是陈青川的手机响了起来,我立马回头去看,他从餐桌边起了身,然后便持着电话轻声:“喂”了一声。 不知道那通电话来自于谁,本来陈青川声音还算平和,紧接着,他皱眉问:“你说什么?”接着他便转身朝门那边走去,似乎要离开。 见他如此,我立马追了出去,从后面拽住陈青川问:“你要去哪里?”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才想起我还在这,他低声说:“我要去趟医院,你回去吧。” 我立马说:“我要跟你一起去。” 陈青川皱眉说:“开颜,别闹了,你先回去。”他转身要走,我张开手挡在他面前说:“你不让我跟你去,我就不让你走。”我很委屈的说:“而且现在这么晚了,你让我一个人回去,我怕。” 他是知道我个性的,他看了半晌,大约也不想耽误时间,便说:“走吧。” 他回身拉门,我见他答应了,便高兴的跟在他身后,等陈青川关上门后,我随在他身边进了电梯,我时不时去看陈青川的脸色,不太妙,眉头有点紧锁。 应该是医院出了问题,可具体是什么问题,我也不太敢问。 电梯门开了后,我跟着他出了电梯,便去了停车场,我坐上了他的车,陈青川将车开了出去。 一路上,陈青川都没怎么说话,而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同他说什么,便低着头,很安静的坐在那,车子就这样一路,极其安静的到达医院。 我跟着陈青川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电梯,等到了向红病房门口时,我本来是要跟陈青川进去,可谁知他停了下来,对我说:“你在外面等着,不要进去。” 我说:“我来道歉也不可以吗?” 陈青川说:“按照我的话做就是了。”接着,他便进了病房,我抬头探进去,正好看到病房里一堆的人,有医生和护士,还有陈麟跟向红的母亲姨妈,几人正围着床上的她,不知道再说着什么。 我站在外头,只看见他们的表情,听不见声音,每个人表情都相当的凝重。 直到身后有几个护士经过,在那小声议论着,我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向红又再次自杀了一次,就在陈麟和她的母亲不在的时候,差点用刀片割了腕,还是被路过的护士看到,才及时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我站在那安静偷听着,这时,陈青川竟然和向红的姨妈从病房出来,两人似乎是有什么话要单独聊,我站在那左右看了一眼,觉得自己还是不适合出现在她的家人面前,我转身立马躲去了旁边一间病房的门口。 陈青川和向红姨妈从病房出来,视线不动声色的在四周扫了一圈,大约是寻我,他并没有发现躲在他后面的我,所以便收回了视线看向面前的人。 向红的姨妈对陈青川说:“青川,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我都知道向红是怎样一个人,事情若是一天不澄清,不给她清白,那么,她铁定活不下去,她从小性子敏感,在意别人看法,如今她被学校开除,名声成了这样,就算她现在被我们救了下来,以后要怎么活?” 向红姨妈说这,停顿了几秒又说:“我看你还是去找找那个许开颜,让她自己主动去学校自首澄清还向红一个清白,如果她不肯,我们就报警,这关乎我们向红的一生,绝对不能让那个人给毁了。” 陈青川听到这,微皱眉说:“姨妈,我说过这件事向红也有错,也不能全都推她身上。” 向红的姨妈看向陈青川说:“青川,你搞清楚,向红是你的表妹,不管她有没有错,在这个时候,你都要站在她身边,而且那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比向红不知道过分多少遍,你可是陈家人,你可要分清楚情况。” 这时,陈青川的母亲,陈母也从里头走了出来,她走到陈青川面前说:“青川,你和她已经离婚了,她现在完全就是在报复我们家,我们家也没有亏待她,可如今她这样对待向红,也太狠心了点,这样的女人,你就不要再留有情分,她若是不主动去澄清,那我和你姨妈决定报警。” 面对陈母跟向红姨妈的话,陈青川没有作答,这时陈麟也从里头冲了出来,冲到陈青川面前说:“哥,你现在必须这么做,那个女人的心肠这么恶毒,你为什么还会跟她——” 陈麟的话,刚出来一半,陈青川便扫了她一眼。 陈麟可能意识到什么,立马住了嘴,改口说:“总之,我们一定要给表姐一个清白。” 陈母很是认同说:“是啊,是啊,青川,向红的清白咱们是一定要给她找回来的,虽然我们没钱,我们没势,可也不能让向红这么被欺负。” 陈青川看向陈母说:“妈,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们暂时先别管。” 就在这时,向红的母亲从病房内哭着推门出来,她一看到陈青川,走过来忽然便跪在了陈青川面前,所有人的都吓了一跳。 陈母当即弯身去扶向红母亲说:“小琴,你这是干什么啊!好好的跪着干什么!” 向红母亲却不理会,而是哭着对陈青川说:“青川你就帮帮向红吧,她是好不容易才当上的老师,我们就全都靠着她,她不能垮啊!她要是垮了我们怎么活啊!你一定要替我们家向红找回来,我们家就属你最有出息,我知道你一定行的,青川!” 这样的状况让陈青川眉头微皱,他倾身去扶起向红母亲说:“姨妈,您别这样,您先起来说话。” 可是向红的母亲不肯,无论怎么拽,都要死死跪在地下,来往的护士越来越多,时不时朝这边看过来。 正当所有人全都盯着向红的母亲时,我缓慢从病房门口走了出来,然后朝他们走去,到达他们身后时,我轻声唤了句:“阿姨……” 我唤的陈青川的母亲,这句阿姨一出,忽然所有人全都回身朝我看了过来,陈母看到站在那的我,她脸色骤变,瞬间一脸惊愕。 包括陈青川,他没料到我竟然会在这时出来,刚想朝我走来。 向红的母亲认出了我,她趁所有人都没注意她时,忽然朝我冲了过来,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哭着嘶喊着说:“我要杀了你!你这恶毒的女人!你竟然会在这里,你竟然还敢来这里!” 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陈青川便挡在向红母亲面前,将我护在身后,对向红的妈妈说:“姨妈!您冷静点!这是在医院!” 可向红的母亲此时哪里敢冷静,看到就像是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那狰狞的表情恨不得将我撕碎了,如果不是陈青川挡在她面前,我想她一定会冲上来用手狠狠撕扯我。 她用力推着陈青川说:“青川!你给我让开!我今天一定要亲手教训这个狠毒的女人!你别拦着我!” 陈母也没料到会是这般,有点慌了,同陈青川一起拦住向红母亲说:“小琴!你别这样,这是在医院,我们不能打人的!” 他们乱成了一团,只有我安静的站在他们身后。 151安抚 陈青川可能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趁着陈母拦住向红母亲时,他忽然拉住我手,便拽着我转身就走。 我全身僵硬的跟随着在陈青川的身后,他也没管后面的吵闹,以及向红母亲的吼叫声,他带着我出了病室后,直接拉着我下的楼梯,等到达案一处安静的地方后,陈青川冷声问:“不是跟你说了,别出现在她们面前吗?为什么不听!” 陈青川相当的火大。 面对他的火气,我站在他面前,只是轻声说:“是我的错,我只是想让他们打我一顿,骂我一顿,消消气,这样他们心里应该会舒服些。” “你以为她们打你一顿,骂你一顿,事情就会像没发生一样吗?开颜,别再幼稚,你清楚你现在犯的到底是什么错吗?你污蔑向红插足我们婚姻这件事,我们可以暂时不提,光你授意蒋新河将向红开除这件事,就够你吃一壶,而且你还是以贿赂的形式,你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法律,嗯?” 他又说:“这些年,你在外面怎么胡闹,我从来都不管,就算有点点出格,都会帮你去收拾,可现在向红接近两次自杀,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必须要为这条人命买单,这件事任何人都无法帮你解决,包括我。” 陈青川用很冷静的声音说出这段话。 我低着头在面前,完全没有了平时的得意和高傲,我低着鞋尖,没说一句话。 陈青川看向在他面前低着头的我,许久,他才又柔和着声音说:“行了,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家。” 他转身朝楼下走,可我站在那没有动,依旧盯着鞋尖看着,陈青川停了下来,抬眸朝我了过来,他深吸一口气,便朝我走来,握住我垂在身侧的手说:“走吧,回家。” 我摸着眼泪,一句话都没说,任由他牵着,他带着我下了楼,等到达车旁后,他搂着我带着我弯身坐入车内,接着替我扣好安全袋,他本想抽身,去驾驶位,可见我一直在流眼泪,他终是不忍心,将我搂在了怀里,手便轻轻搂住我后脑勺说:“别哭了。” 他这个动作一出,我终于在他怀中爆哭,我手无助的圈着他的腰身,脸埋在他胸口便嚎啕大哭着。 陈青川只是安静的搂着我,任由我哭着。 周围许多行人看过来,他也依旧维持着这姿势搂着我,终于,他捏起我下巴,忽然低垂下脸,吻住了我的唇。 我瞪大眼睛看向他。 陈青川抵住我牙关,深吻了进来。 我傻傻地愣在那,被他吻着,这是在医院外头,许多人,我坐在副驾驶位,他站在车外,就这样轻柔又缓慢的吻着我,他在安抚着我,我甚至连哭都忘记了,只是张着唇,任由他吻着。 他吻了我好一会儿,当他感觉我不再哭后,便再次将我紧拥在怀中。 我脸埋在他胸口,抽搭着。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终于陈青川放开了我,然后微弯着身子,便看向我,许久,他揉了揉脑袋,从副驾驶车旁退了出去,然后替我关上了门,才走到架势位置,上了车带着我离开了这。 车子在A市平缓的行驶着,我不哭了,可情绪也没有多好,只是沉默的坐在那。 当车子即将缓缓驶入老宅大门时,陈青川终是没有开进去,而是正好停在了老宅的大门前,他侧眸看向我,我也看向他。 陈青川抬手揉了揉了我脑袋说:“不早了,回去早点休息。” 我红肿着眼睛看向他问:“你不进去吗?” 陈青川沉默了一会儿,淡声说:“不了,你妈和金妈想必已经睡了,让她们好好休息吧。” 我又开始哭。陈青川很是无奈,接着我又扑在他怀中,呜咽着。 陈青川是完全拿我没办法的,他手搂着我脑袋。 我大哭着:“我不想回去。” 陈青川低声说:“听话。” 这时老宅内的灯光亮了,大约是金妈醒了,陈青川见我还在哭,又低头吻住了我的唇,将我所有哭声含在唇间,我的呜咽变成细小的轻喘。 陈青川缠着我舌,我的气息,这次他吻的用力多了,我整个人无力的趴在他胸口,哪里还有哭声,只是任由他采撷着。 他的舌头缠着我的舌头,他吸允着我的唇。 终于陈青川又再次放开了我,这次我是终于不再哭了,只是轻喘的趴在他胸口,他低哑着嗓音说:“不要再哭了,好吗。” 我趴在他胸口,小声的嗯了一声,他再次吻了吻我的唇,低哑着声音说:“乖。” 大门口站了一个人,是金妈,一直在那等待着。 我这才从他怀中退了出来,红肿着眼睛再次看向他,看了他良久,我才反身去推门,从车内下了车。 不过在下车后,我又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陈青川,我依旧不肯走,只是望着他。 这时金妈已经朝这边走了,显然她们都醒了,陈青川不可能不再进去,他只能下车。 金妈隔着一段距离,看出车子是陈青川的,她大喜,隔着一段距离说:“姑爷!”便立马小跑过来。 陈青川也许久都未见金妈了,对高兴的金妈的笑着唤:“金姨。” 金妈这才是真的确定是陈青川,走上来便一把拥住陈青川说:“真是你啊,青川!” 陈青川笑着说:“是我。” 金妈高兴的很,松开陈青川后,便将他看了又看,看完后,她说:“青川,你瘦了啊!” 金妈本来开心的笑容里全是心疼。 陈青川微笑说:“还是老样子,衣服的原因。”他又问金妈:“您身体怎样?” 金妈说:“很好呢,我身体很好呢,只是太太——”她话说到这里,又赶忙转口说:“太太身子也还行,一直都差不多,您知道的。” 陈青川说:“那我去看看、”他说到这,话停顿了几秒,又说:“去看看阿姨,她休息了吗。” 金妈听到陈青川的称呼,脸上全是心酸说:“哎呀,姑爷,都这么多年了,您也算是太太半个儿子,何必该称呼呢,太太听了也不会高兴的。” 陈青川也只能淡笑。 这时,金妈忽然想到什么,又看向陈青川:“对了,姑爷,小姐怎么跟您一道……” 陈青川立马解释说:“恰巧碰上了,所以送她回来。”他看向我,我在一旁点头。 金妈哪里还管我跟陈青川是怎么碰上的,她开心的拉着他说:“走,外面冷,咱们先进屋说话。” 陈青川便只能说:“好。”随在金妈身后,金妈反倒是把我忘在一边了,陈青川看了我一眼,我立马跟上。 跟着他们进了大厅后,我妈也醒了,刚从楼上下来,一见到金妈引着陈青川进来,也很是欣喜的唤了句:“青川!”她立马从楼上匆匆走下来,陈青川立马上前去扶老太太。 老太太笑了,望了他许久说:“你怎么这么晚来了,我还打算明早给你电话,让你来家里吃饭呢。” 陈青川说:“我送开颜回来,顺带来看看您跟金姨。” 我妈听到陈青川这句话扫了我一眼,她笑着说:“难得来一趟,走,先陪我喝杯茶再走。” 陈青川却说:“妈,不了,我还有事,得先走。”他说到着,便又看向我,对金妈说:“开颜累了,您让她回房休息吧,今天也实在太晚了,我改天来看您们。” 金妈见陈青川不多留,很是不舍说:“青川,怎么不多留留呢,这么久没见过面了。” 对于金妈的热情,陈青川只是微笑着应对着。 我妈不是个爱勉强的人,可能是看出陈青川真有事,便说:“好吧,既然有事妈也不留你,我和金姨送你上车。” 陈青川这次没有推脱,他笑着说:“好。”接着又看向我,他没多说什么,转身朝外走去。 金妈跟老太太便随着他,送他出大厅。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可能是我妈还在外头和陈青川聊了一会儿天,过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才听到陈青川的车子离去声,我怕我妈多问我怎么会和陈青川待在一起,所以在她们进来前,我提前上了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我坐在那床上望着手机发呆,我想了许久,便给了达令一通电话,我在电话内问她,如果我出事了,富安会不会有影响。 达令当即在电话内说:“董事长,您接手富安起,您的形象便代表了富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听了半晌都没说话,隔了许久,我才说:“我知道了,我就随便问问。” 达令觉得我声音不对劲,她又问:“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什么事,我就随口问问。” 这时我手机内传来短信声,我低头看了一眼,是陈青川发来的短信,里头只有短短一行字:“不要多想,早点休息。” 我望着这短短的一句话,又有点想哭,我倒在床上,抱着手机半晌都没动。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躺在那没动,只是用被子裹住了自己,当做自己睡着了。 152打赌 我妈跟金妈见里面没动静,也就没有再执意进来。 第二天一早果然我妈便开始盘问我,昨晚怎么会跟陈青川一块回的家,而且我还是红着眼睛回来的,问我是不是跟谁吵架了。 我就知道,这一顿审问是避免不了的,老太太总会逮着机会问我的。 好在我今天心情好了很多,昨天晚上也粗略打好了草稿,便对我妈说:“恰巧碰上了,因为许久都没见面,所以跟他吃了一顿饭,他顺带也送这我回来了。”为了避免我妈再多问,我又立马说:“而且,不是你们让我多跟陈青川走动吗?怎么我现在走动了,你们反而问东问西了。” 我妈今天是很高兴的,她是巴不得我多跟陈青川接触,她怕我生气,便赶忙笑着说:“妈妈,不过是随便问问,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然后又往我碗内夹了些吃的说:“来,尝尝金妈做的龙须酥。” 金妈也特别高兴说:“是呀,是呀,小姐今早上金妈特地给您弄的。” 我很是无语,便只能拿着筷子夹起碟子内的食物尝着。 我妈和金妈见状,便对视了一眼,各自眼里全是偷笑。 吃完早饭后,我对我妈说:“我今天得出去一趟,你们别等我吃中饭,我可能不会回来。” 我妈问:“去公司吗?” 我确实有很多天没去富安了,可今天去的却不是富安,我对我妈说:“我下午过去一趟,上午要出门去办件事。” 我妈也没多问,她说:“行,晚上早些回来。” 老太太现在倒是不再多管我,她还在慢悠悠吃着早餐,所以我先从餐桌边离去,上楼换了件衣服下来,便自己开着车离开了老宅。 车子是直接朝医院的方向开去的,等到达向红的病房门口时,里有静悄悄的,只有陈麟在那守着,可大清早的,陈麟在椅子上打着瞌睡,向红也闭着双眸躺在病床上,不知道此时是睡着了,该是醒着。 我在病房门口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时间大概接近十点时,可能陈麟饿了,便从椅子上醒了过来,在病床上左右看了一眼,见向红还在休息,便起了身,朝着病房外走来,在她起身之前,我便从病房门口离开,躲在病室走廊一处盆栽后面,好在陈麟并没有回头看,而是在护士站同护士们交代了两句,便离开了病室吗,大概是下楼买早餐了。 护士去看了一眼病房的向红,见她睡得很平静,这才离开。 等护士离开后,我去了向红病房门口,我在病房门外敲了两下,里头传来极其虚弱的一句:“请进。” 我便推门而入。 而躺在床上的向红,在看到进来的人是我时,她整个人从床上撑着坐了起来,她看向我。 我没有立即过去,而是站在门口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接着才朝她走了过去说:“向小姐,你好点了吗。” 向红的唇是苍白的,脸上也毫无血色,在看到我更加,她嘶哑着声音,眼神无比锐利问:“你来这里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给我滚!” 她激动的指着病房门。 我不慌也不急,对于她的激动,反而很平静说:“怎么?你怕见到我?你为什么要怕见到我?不应该是我更要害怕见到你吗?”我停在向红的床边笑着说:“向红,你心虚是吗?你心比我更虚。” 向红听到我这些话,反而平静了,她看向我问:“我为什么要心虚?反倒是你,许开颜,你比想象中要更恶毒,你现在算是彻底毁了我。” 我完全不跟她将客气,将她床边的椅子一拉,然后坐在她面前,目光定在她身上说:“向红,事情是因什么而起的,我们都明白,我到底有没有给你那一巴掌,你心里应该也清楚,所以现在我也不跟你来分对错了,因为我们之间若论谁错了,还真难分辨,我现在来就是想问你,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对这件事进行罢休。” 向红听到这冷笑,她说:“你把我都毁了,你来问我怎么罢休?许开颜,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我是不肯罢休的,除非你身败名裂。” 我说:“要我身败名裂,你觉得你配吗?” 向红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的目光没有看向我,不知道落在哪。 我坐在那说:“你开个价吧,多少钱,我给你一辈子当老师都赚不到的钱当做补偿,只要你开口说个数字。” 向红扭头看向我,她拧眉问:“你真当我们这些穷人没志气吗?”她想了想又问:“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侮辱青川的?” 她笑了,笑得一脸了然说:“许小姐,难怪青川会毫不留恋跟你离了婚,如果我是他,我想,我也一定会受不了,你暴发户的显摆。”她眼神凉幽幽看向我说:“你的精神世界贫乏到只剩下钱了吧?像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青川。” 对于她的嘲讽,我一点也不生气,我抱着手靠在椅子上朝她笑着说:“可没办法,他就喜欢精神世界贫乏的我,像向小姐这种读知书达理的人,他偏偏就看不上眼。” 向红冷笑说:“他现在只会一步一步看清楚,你这个人有多恶毒,你以为他能够喜欢你多久。” 我笑着说:“不久,也不过是昨天还抱着我在怀中安慰,亲吻我而已。” 向红在听到这句话时,脸色刷的一下更加惨白,几乎可以用苍白如纸形容。 她紧抿着唇死盯着我。 我说:“向红,实话告诉你,只要我想,陈青川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你别再指望来代替我的位置,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不如我们现在来打个赌,你看他会帮谁。” 向红放在被子上的手下意识抓紧。 我笑着说:“如果你不信,我们走着瞧就是。” 我抓起包起身边走,可即将要走到门口时,我想到什么,又回头对她说:“还有,你还可以继续选择自杀,这样的招数或许我也可以学学?” 我弯唇,没再停留,推门朝外走去,可还没彻底出房门,便正好看到陈麟从电梯出来,她脚步也停了下来,她看到了我,当即朝我冲了过来,一把拽住我衣领激动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她推开我,然后便朝病房看去,大约是想要确认向红是否安全。 在她去看向红时,我转身离开。 这时,陈麟又从里头冲了出来,从后面拽住我,伸手指着我脸说:“许开颜,我警告你,别再靠近我哥和我表姐,不然我让你好看。” 对于陈麟的警告,我定定的看向她。 陈麟将我用力一推,她说:“你最好别再惹我家人,尤其是我哥。” 她警告完,便转身进了病房,我在那站了几秒,便哼笑了一声,再次转身离开。 道歉,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道歉的,她根本就不值得我道歉,她想报警大可去报,我根本不怕,最坏的结果,也无非就那样。 我下了电梯后,我电话又响了,我将手机从口袋内拿了出来,又是陆明的电话。 这段时间我已经拒绝他无数次了,我们之间总是需要个了对断和结果的,我便摁了接听键。 陆明在电话内问:“开颜,今天有时间吗?” 我说:“有的,我正要去找你。” 陆明很高兴问:“那我们一起吃饭?” 我说:“好,你订地方。” 陆明说:“我现在就订,倒时候给你地址。” 我的声音相比于陆明吗,却沉很多,不过我还是故作开心的回了句:“好,我们中午见。”不过在陆明挂断电话之前,我又立马出声说:“等等,陆明。” 陆明在电话那端沉默着。 我说:“别订地方了,今天我们回公寓,我来做饭怎么样?” 陆明表示相当的怀疑,他说:“你做饭?” 我说:“对,我想和你好好吃一顿饭。” 陆明笑着说:“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能够得你这般重视。” 我沉默着,不知该怎么回答。 陆明见我没说话,他又说:“好,那我们公寓见,我先提早将菜买回家。” 我说:“好的,我们公寓见。” 陆明和开心的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那良久,便还是将手机塞入了包内,没有再犹豫,朝前走着。 等我开车到达公寓后,我坐电梯直接上了楼,我摁了密码锁推门进入后,陆明正好从厨房内出来,他手上带着手套,似乎是在洗碗,他笑得惊喜说:“开颜,你回来了。” 他脸上的笑容相当灿烂,状态明显比前几天好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不敢看他眼睛,便反手将门给关上说:“你开始忙了?” 陆明说:“我怕你不会下厨,所以提前替你将菜切好洗好。” 果然,到达厨房后,陆明已经将全部都准备好了,只剩下做菜了,我站在那望着,便转身从陆明的身上取过围裙说:“你去坐着,我来。” 我想了想又说:“陆明,等会我有件事要同你说。” 153难堪 我这话说的相当严肃,我也不知道陆明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什么,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微妙,他看向我。 我不再看他,转身朝厨房走去,便开始下厨做菜。 我很笨拙,根本没下过除,光那四溅的油烟,便将我吓到有些手足无措,可我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今天晚上这顿饭很重要,尽管这顿饭不会是主题,可我还是想为我和陆明之间,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不知道是不是还算用心,四个菜端出来,竟然也像模像样。 陆明坐在那看着,我笑着说:“你尝尝味道怎样?” 陆明便拿起了筷子尝了一口,他细细品尝着,品尝了一会儿,他笑着说:“味道还真不错。” 我有点不相信,以为他是骗我的,便也拿起筷子夹了小块菜尝了尝,味道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差。 这时陆明又说:“开颜,我有件事情要同你说。” 他也说的很认真,看来今天都有事和对方说了,我放下手上的筷子。 陆明望着我说:“陪我去看医生吧。” 我愣了几秒,看向他。 他说:“这句话,我一直在心里酝酿许久了,也就今天才鼓足勇气跟你说出,尽管我很害怕,甚至在自我欺骗的逃避这一切,可我想,不管如何,为了和你好好在一起,我决定去医院接受医生的检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积极配合。” 陆明这些话,将我心内想说的话,击了个措手不及。 他说完后,又看向我:“我想说的说完了,开颜,你可以说你想要跟我说的了。” 陆明安静的看着我。 在他的视线下,一瞬间,我想要说的话,竟然半个字都说不出,他刚才的那些话一出,我想要说的话,放到现在,似乎便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他会变成这样,责任在于我,如果在他好不容易配合治疗的情况下同他说分手,我真不敢想象,后面会发生什么。 陆明依旧在安静的注视着我,等着我要跟他说的话。 我手紧了紧,终于,我松开紧握成拳的手,对陆明说:“好,那我们找医院,我陪你去。” 陆明笑了,他说:“好,今晚我们找医院。”陆明便替我倒着红酒,当他替我将红酒斟满后,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不是说今天有话要跟我说吗?什么事?” 我立马说:“哦,没什么事了。” 陆明也不再追问,他便替我夹着菜说:“那几天晚上你不回去了好不好?” 我本想拒绝,陆明又说:“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他眼神带了点哀求。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拒绝,可还是开不了口,我犹豫了好一会儿,理智告诉我,现在能够尽量少和他接触,便少接触,无论如何,一切都等他看完医生再说。 我说:“我陪你到十二点,我妈今天有事让我回去,好吗?” 陆明眼里藏不住的失落,可他自然不好再坚持让我留下,他便说:“好吧,那陪我到十二点,我倒时送你回去。” 我对他笑了笑,我们两人便在那吃着饭,我慢条斯理吃着,时不时抬头去看对面的陆明,可每一次,我抬头时,他都能够感应到,对我灿烂的笑。 我只能又沉默的转移开视线。 他是故意的,他应该猜到我要说的话是什么,所以才会那么及时提出要我陪他去看医生。 我陪着陆明待到十二点,十二点,陆明要送我回去,我本想拒绝,可想到今天已经拒绝他很多回了,话到嘴边,想了想,还是又再度摁了下去。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怀揣着愧疚,对方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便成了自己最大的阻碍。 我对这样的状况,感到焦虑又烦躁,我从来没对谁如此无法心安过,偏偏这个让我无法心安的人,是陆明,偏偏是他。 陆明开车送我回家,十二点了,外面街边的灯在深夜里都显得极其的微弱。 我说话的的兴致完全不高,陆明倒是跟我说了几句,因为我的要答不答,陆明没办法将话题延续下去,他也很好的止了声。 当车子开到老宅门口时,我本想制止陆明将车子开入老宅内,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发现有辆车正好停在老宅的铁门处,我妈和金姨都站在外面,正和车前一个背对着我们的人影说着话,我起先,并没有看清楚我妈她们面前立着的人是谁,以及那辆车是谁的。 直到陆明的车挺稳,我将车窗往下缓缓一降,他们听到车声,便全都朝我们这方看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站在我妈和金姨面前的人竟然是陈青川,而那辆车也是陈青川的车。 所有人都看到了坐在陆明车内的我,包括站在我妈对面的陈青川。 我妈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当即皱眉。 陆明也看向外头,他自然也看到了陈青川,不过,他比我们淡定多了,只当做是未看到,隔着我,对我妈唤了句:“阿姨。” 我妈冷彻底冷了下去。 这时,陈青川从我们身上收回视线,对我妈和金妈说:“妈、金姨,那我先走了。” 陈青川没有多留,转身便走,金妈立马挡在他面前说:“青川,你还没吃饭呢,小姐既然回来了,我们一家人还是一起去餐厅吃完晚餐再走吧。” 陈青川对金妈说:“金姨,不用了,你们吃吧,我还有事。”他又对我妈说:“妈,我先走了。” 他说完,便拉开车门上了车,车子启动后,便从我们车旁开离,没一会儿便远去。 我放在车门上的手紧了又紧,许久,我才犹犹豫豫推开车门下来,当我站在我妈面前后,我刚开口唤了句:“妈。” 我妈一句话都没说,转身便朝大厅走去。 金妈也什么都没说,随在我妈身后。 见这样的状况,陆明看向我。 我想到那天陆明进老宅,我妈的态度,我便对陆明说:“行了,你回去吧。” 陆明问:“不需要进去打个招呼再走吗?” 我说:“不用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也没有再和陆明多说,我转身匆匆朝我妈追了去,等到达大厅后,我才发现餐桌上一桌的菜,全冷掉了,我妈和金妈坐在餐桌边冷着脸。 我缓缓走到她们面前,我妈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说:“不是说晚上回来吃发吗?!给你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立马掏出手机去开机,这才发现手机竟然没电,我对我妈说:“手机没电了。” 我妈气得站了起来,冷着脸问我:“你知道我们在家等你吃晚饭,等了你整整一个晚上吗?!” 金妈又说:“姑爷也等您一晚上了,您怎么是坐那人的车回来的啊,我的小姐啊!” 我妈根本没跟我说,陈青川今天会来家里吃饭,就连陈青川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我对我妈说:“我不清楚陈青川会来,他要是会来,我——” 我话还没说完,我妈便直接打断我的话说:“你别说了,许开颜!现在已经成了这样说什么都没用了,你自己去掂量掂量吧,我真是抽了脑袋会让青川今晚来这。” 她将挡在她面前的我推开,气冲冲上了楼,我看向金妈,金妈也懒得理我,连桌上的菜饭都懒得收拾,随着我妈离开了。 剩下我一个人站在那,一头雾水,许久,我也觉得一肚子气,将桌上的碗筷用力一推,然后坐在了餐桌边说:“这叫什么事啊!” 第二天,我便去了陈青川现在所住的公寓找他,可到达公寓门口后,可陈青川的门是锁的,我便给他打电话,电话也处于关机状态,我只能敲门,趴在门上在那大喊着:“陈青川!” 里头都没有反应,我便又去了医院,想着他会不会去看向红了,可是医院里仍旧只有陈麟在那守着,我便又从医院离开,想着他到底会去哪? 我想了想,便给定坤了打了一通电话,我不确定现在定坤是否还知道陈青川的行踪,定坤的电话响了三声,他接听。 我立马在电话内说:“定坤,是我,许开颜。” 他一听到我的声音,便下意识唤了句:“许小姐?” 我说:“对,你知道陈青川在哪吗?” 这句话一出,定坤沉默了一会儿,我又问:“你知道的对吧?” 定坤说:“他在金宫这边。” 一听定坤说在金宫那,我立马挂断电话,便往金宫赶,等到达那后,正好看到陈青川和陈阖从金宫内走出来,我从车上冲了下来,然后朝陈青川小跑过去,在他即将上车前,我一把拽住了他,喘着气说:“陈青川。” 他听到我声音回头朝我看过来,这时上了另一辆车的陈阖朝我们看了过来,他对陈青川笑着说:“行了,那我先走了。” 陈青川看了一眼,便将视线落在我身上,他很平静的问了我一句:“有事?” 和昨晚没什么差别,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我激动的冲过来,被他这清清淡淡一问,反而不知道要该怎样回答了。 陈青川见我愣在那,便将我手从他衣服上拿开说:“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刚想再次拽住他,陈青川忽然钳住我手腕,低声说:“开颜,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他侧脸看向我,沉着眉:“别让我们彼此都难堪。” 154解释 我说:“昨天晚上是个误会。” 我想同他解释。 陈青川淡声微笑:“误会?”许久,他从我脸上移开视线,然后看了一眼前方说:“我们已经没任何关系了,所以不管是怎样一个误会。”他停顿了几秒,又将视线再次落在我身上说:“你好像都不需要再跟我解释,当然,以前我们未曾离婚时,有许多比这还出格的事,你都未跟我进行解释,何况是这种小事呢?” 陈青川笑着说:“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将我手从他身上挪开,继续坐入车内。 陈青川将车门一关,也不再看我,便启动车,从我面前开离。 我站在那愣了几秒,望着呼啸离开的车,气得直跺脚,王八蛋,我就不该来这,自取其辱罢了。 是啊,我们都离婚了,没离婚前我都没跟他解释过什么,离婚后,怎么反而舔着脸过去跟他解释,而且还被他如此羞辱。 我气得也转身上车,离开了这。 我一边开车,一边在心里狠狠骂着陈青川,之后便什么都不想了,开车去了富安。 几天没去,自然是一大堆事情等着我,一我一坐在办公桌前,达令便搬着一大堆文件放在我面前说:“您再不来,我可能就要抱着这些文件去您家找您了。” 我觉得头疼,虽然今天来就是为了来富安处理事情的,可当面对堆积如山的文件时,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达令又说:“还有今晚有几场重要的应酬,可能需要您出场。” 一听到应酬我更加头大了,我说:“应酬?” 达令说:“是的,与我们集团有合作的瑞星邀请您出席今晚他们庆功宴,还有与喜立有个项目要您亲自过去洽谈,明天晚上A市一个慈善晚宴需要您出——” 达令如此说。,我瞬间一个头两个大,我说:“能不能推掉?我最近真的很忙,没办法去处理这些事情。” 达令很明确跟我说:“这些安排都是替您往后推了半个月了,不能再往后退了。” 我说:“那你帮我出席。”接着,我也不管他,拿起桌上的那些文件说:“就这样,别多说了,最近我是真没时间去处理这些。” 达令望着我欲言又止,好半晌她只能说:“那我再次去跟喜立还有瑞星去沟通。” 我对达令说:“去吧去吧。” 达令直叹气,可能是对我失望之极。 等她走,我整个人便瘫在椅子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头顶的灯,我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承担这一切,我终于发现掌管这偌大的富安根本就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容易。 我用手捂着自己的脸,只觉得疲惫万分,心情低落了一会儿后,我还是又努力振作起来,开始处理那一堆的文件。 一直到晚上十点,等我将桌上的文件处理到三分之二时,我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桌上,这时大厦里的人基本上已经走了一半,包括达令,她本是个加班狂,可今天孩子有点发烧,所以也先回了家。 这偌大的一层,只剩下我一个人在,我绝望的看了一眼依旧成堆的文件,便又拿起桌上的闹钟看了一样,我便立马坐直身子,也不管那么多,拿起身后的衣服和手机,起身便走。 任何事情等明天再说。 我离开富安后,又开着车去了陈青川所住的公寓,等坐电梯直达到他公寓门外后,我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人,所以趴在门口朝门缝隙内看着,可显然是看不出什么,接着我又趴在门口,听里头的动静。 相当的安静,像是没人在家,我在门口转了一圈,在门上轻敲了两下,两下过后等着里头的动静。 依旧没有动静,我再次敲了两下,还是没有动静,当我要敲第三次时,门忽然就被人来开,我手扑了个空,便顿住动作,抬头去看开门的人。 陈青川穿着家居服,他脸色极淡的看向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慌,很怕他不让我进去,我忽然灵机一动,听到外头的暴雨,便指着窗户口说:“在、在下雨,我回不去。” 我本来以为陈青川会直接将门给关上,不会让我进屋,可没想到他在看了我一眼后,竟然什么话都没说,将门给拉开了。 这时电梯内有人出来,似乎是隔壁住户的,大约是我这几天来找陈青川的次数太多,便全都朝我看过来,在她们视线下,我迅速窜了进去,然后反手关上了门,接着我竟然闻到房间内有一丝烟味,我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里头有几根烟头,摁灭在那,却还冒着几缕白烟。 陈青川没再客厅,去了厨房,他弯身从厨房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出来,拧开盖子,依靠在冰箱上,对着厨房的窗户口漫不经心的喝着。 我朝他走过去,走到他面前后,我低声说:“我、我真不知道昨天你会在我家,我和陆明、我和陆明、” 我话还没说完,陈青川靠在那对我问:“吃饭了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问,愣了几秒,我才摇头说:“没、没呢。” 陈青川说:“我做饭,去外面看会电视吧。” 他说完,便拿起一旁的围裙围上,弯身去冰箱拿食材,我看着他,看着他良久,我从后面抱住他,脸贴在他后背说:“我想吃番茄鸡蛋。” 他早就习惯了我如此,波澜不惊的将冰箱内的食材拿了出来,然后便说:“好。” 我抱着他不肯松手。 陈青川竟然也不推开我,在那清洗着蔬菜,他低声问抱着他的我:“还有想吃的菜吗。” 我说:“还有火腿,我想吃火腿。” 这都是我爱吃的菜,陈青川冰箱竟然都有,他有条不紊在那准备着。 我将他的腰更加抱紧了几分。 之后陈青川放油,下菜,站在那相当熟练的下厨。 我听到烧热的油在锅内滋滋响着,可我依旧不肯放开陈青川,手仍旧抱着他。 陈青川很高,而我脸贴在他后背,基本上不用担心会有油烟溅到我。 我们两人就这样以这个奇怪的姿势在厨房内待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很心安,外头是暴雨,屋内是菜香,抱着的人在准备晚餐,我闭上了眼睛。 在那随着陈青川的动作移动着,想条粘人的虫子,我笑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陈青川关了火,低声说了句:“好了,差不多了,吃饭吧。” 我睁开眼,从他后背手臂下伸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厨柜上的放着的几个菜,然后又缩了回来,脸颊贴在他后背。 陈青川便端着两个菜朝厨房外走,我跟随在他身后,当他将两个菜放在桌上后,他才松开我抱住他腰的手说:“坐下好好吃饭。” 我笑了,便赶忙乖乖的在餐桌边坐好。 陈青川坐在我对面,然后便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给我。 我开心的接过,在那夹着吃着。 陈青川的厨艺是没得说的,虽然都是家常小菜,却尤其的好吃,其实比金妈的还要可口几分。 我在那欢快的吃着,相比于我飓风式的席卷,陈青川吃饭却斯文多了,可能是来我家在吃饭方面格外的注意礼仪,所以他吃饭都是不紧不慢的。 当他还没吃多少,我已经将菜吃了一大半了,饭还有很多。 陈青川知道我是向来爱吃菜不爱吃饭的,他往我碗内夹了些菜说:“碗内不要留饭,要吃完。” 我看了他一眼,便没做声,在那扒着饭,可显然对吃饭的欲望对菜没那么积极。 我吃了几口,便放下手上的碗说:“可是真的吃不下了。” 菜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吃完的,陈青川望着我,半晌,他将我手上的碗拿过,然后将一半的饭放在自己碗内,剩余一点后,他再次将碗放在我面前说:“把这些吃完。“ 我笑了,这才继续在那吃着。 这顿饭我是最先吃完的,我放下筷子和碗后,便立马起身在陈青川的屋子内转着,首先去了他卧室,很整洁简单,干净的床单,和床头的几本书,我在枕头上闻了闻,没有别的女人的痕迹,我这才放心的放下,又去他衣柜里翻着,没看到女人的衣服,又去浴室,依旧全是男士用品。我又窜回他的卧室,在他柜子内拿了套睡衣换上,觉得紧绷感消失后,我才舒服的躺在他床上。 这时屋内传来手机铃声,我立马抬头去看,是陈青川的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我伸手拿了起来看了一眼,电话上的备注是瑞星王总。 我看到后,觉得瑞星这两个字似曾相识,我想到什么,立马将手机抛了好远,本想当做没看到那通电话,可这时,陈青川在外头问:“我电话响是吗?” 我想了想,还是将他手机拿了起来,穿着他的睡衣和他的拖鞋小跑着出去,走到他面前,将电话递给他。 他看向我,从我手上接过,可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时,他略疑惑的说:“瑞星王总?”大约不明白他怎么会给他电话。 我什么都没说,又再次抱住了他。 155你不要我了吗? 接着,他便摁了接听键,厨房很安静,所以基本上能够听清楚电话内的人说了什么。 那个瑞星的王总在陈青川接听了电话后,立马在电话那端自报姓名说:“陈总,是我。” 陈青川自然是记得他的,他依靠在厨柜上笑着说:“王总,您今日怎么给我电话了。” 对方那端的人说:“陈总是这样,我们瑞星不是有个庆功宴吗?因为和贵公司合作的非常愉快,所以特地亲自邀请许董事长参加,可不知道为何许董事长这边三番两次推脱,我实在纳闷。”他停顿了几秒,略带迟疑问:“可……是我们瑞星哪有做得不周到,得罪了富安?” 我连瑞星是家什么公司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合作了什么项目。 陈青川在听到电话内那人的这段话,第一反应便来看我,他可能已经猜到了什么,当即便立马笑着说:“王总,抱歉,我想您一定是误会什么了,富安与瑞星一直以来都是最忠诚的伙伴关系,从未都不会有什么间隙,富安这边推脱,不是因为对瑞星有意见,而是许董事长的家人最近身子不适,所以时间上有些抽不出来,望您谅解。” 瑞星的王总听陈青川如此说,便说:“原来是这样啊,我们这边给富安许东发了几次邀请函了,以前我们瑞星有什么庆典,您和老董事长都是场场都到的。” 陈青川万分抱歉说:“这是个误会,富安和瑞星的合作关系是永远都不会有任何改变的,我知道这次庆典对于瑞星来说相当重要,富安能够被邀请在内,富安是一定到场的,至于董事长,可能要望您理解了。” 电话内的瑞星王总笑着说:“这没事,只要误会解释清楚了就好了,而且谁家里都会有急事,陈总,改天我们一定亲自登门拜访老夫人,希望老夫人康健。” 陈青川笑着说:“有王总这句话,一定会的。” 两人寒暄了几句,接着陈青川便挂断了电话。 他低眸看向我问:“你推了瑞星的邀请?” 我想都没想说:“很忙嘛,我根本没时间过去,而且你知道我讨厌这种应酬,我都不认识他们,我去了干嘛。” 我将头贴在陈青川的心口。、 陈青川叹气,他说:“瑞星是富安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并不能像其余公司一般随意拒绝,而且你反复推了两三次,这样的行为很容易让对方感到不安甚至多想,如果瑞星的王总今天不来这通电话,很有可能富安和瑞星的合作关系,便从此产生间隙,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你明白吗?” 他想了想又问:“你的秘书没提醒吗?” 我说:“有嘛。”我有点心虚说:“只是我是真的很忙,所以……” 陈青川说:“每个人都很忙,你忙瑞星更忙,对方能够三番两次对你进行邀请就说明对方对你的重视,人情交往上,你必须做到相互尊重,开颜。”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我抱着他没说话。 陈青川再次轻叹说:“好在,对方是老合作关系,并不会真计较,如果你有时间还是亲自到场会比较好。” 我小声说:“我害怕嘛,我不敢去,这么多人,我又不认识他们,到达那,肯定要跟他们说话,要对他们笑,要和他们寒暄。”我抬头看向他,委屈说:“我、我又不像你们,我是个女人,我会害怕……” 我想到什么,便立马抬头看向他说:“你替我去不就可以了吗?以前都是你去的。” 对于我这句话,陈青川说:“我已经从富安离职了,开颜,这是你的事。” 他说完,便松开我,转身朝客厅走。 我见状立马跟在他后面说:“离职了就不能去吗?那、那我让你复职就是。“ 我这句话一出,陈青川回身看向我说:“开颜,不可能了。” 他去浴室换衣服,我站在客厅有点委屈,便坐在餐桌边等他。 陈青川换完衣服出来后,他对我说:“走吧,送你回去。” 我立马起身,他也不再看我,而是去门口拿起玄关处的钥匙,我在那站了几秒,见他已经到达门口,便站在那没动,因为身上还穿着陈青川的睡衣。 他回头看向我,我赌气似的也不换衣服了,走到门口拿起羽绒服裹上,我穿上鞋子说:“走就走。” 接着我最先走出内。 陈青川也没说什么,他关上了门,便随在我身后,外面还是大雨,而且还是大暴雨,我跟着陈青川去了停车场,等上车后,陈青川开足了车内的暖气,之后才将车子开出停车场。 暴雨冲刷得车窗前都一片模糊,我趴在车窗上看着外头模糊的世界,不知道为什么心有点点慌,我回头去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很安静的开着车,我便坐在他车上将收音机给打开,有歌曲缓缓流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困,便抱着身上的羽绒服在那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的,等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第一眼便去看车窗外,暴雨竟然停了,外面是雨后的新鲜空气,可在这空气中,我却还闻到了几丝烟味,我这才发现驾驶位置上的陈青川在抽烟,窗户是打开的,他手搭在车窗上。 我觉得有些冷,便将羽绒服裹紧在自己身上,钻出一只手迷糊的揉着眼睛说:“到家了吗?怎么车停了。” 陈青川依旧在抽着烟,不过抽了一口,他便将手上的烟蒂丢在了窗外,然后吐出一口烟,将窗户升了上去。 他看向我说:“开颜,我们聊聊。” 听到他这六个字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背脊莫名一紧,我还有些没睡醒,脑袋迷糊着,可听到陈青川在这句话时,脑袋里的睡意便瞬间醒了,我看向陈青川。 他很认真的再次跟我说了一句:“我们聊聊。” 我立马最端正身子,看向他。 他说:“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瞬间便知道他要跟我聊什么了,我立马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说:“我不想听!陈青川!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话!” 陈青川却不管我是怎样的反应,也不管我有没有再听,他继续平静的说:“我们已经离婚了,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别再相互纠缠,就当是放过我。” 听到他这话,我捂住耳朵的手一顿,便缓缓从耳边滑落,看向他。 他目光落在车前方说:“我累了,很累很累,为了你,我已经完全变得不像自己,开颜,放过我。” 这是他第二句让我放过他。 我沉默的看着他。 他扭头朝我看过,又说:”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准时吃饭,如今的你身上肩负的是富安,所以不要再任性再贪玩,富安是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希望你能够好好将他的心血延续下去,还有你的母亲,她很爱你,一直都很爱你,只是她爱你的方式和别的母亲不一样而已,她的爱去也并不比任何人少,开颜,希望你能够明白她对你的期望。” 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说:“好了,我要说的已经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他甚至没有等我半分的反应,便发动车将车开离了这。 我手一直抱着羽绒服,很安静的坐在那,我不知道自己该做何反应,哀求还是挽留,解释还是吵闹。 或者哭着抱着他,跟他撒娇,哭着让他收回那些话。 好像平时对他常用的手段,在今天却都有些对付不上,因为陈青川从来没这么认真跟我说过这些话。 我就看着前方,看着路边一排一排梧桐树往后滑着。 许久,我听见我发出一句很轻很轻的声音问陈青川:“青川哥哥,你不要我了吗?” 我扭头看着他,含着泪盯着他。 我以为他会回答,可是他没有,他只是依旧保持着理智在那开着车。 我想要去握他的手。 可谁知,陈青川却轻声说:“我不想再当你的宠物,也不想再当你受伤时的避难所,开颜,你明白吗?” 我哭着看向他,眼泪滴在衣服上,有几滴流在嘴边是咸的。 他说:“我会和向红结婚,和她在一起。” 我什么都不顾,也不顾他在开车,冲过去便奋身抱住他,脸埋在他颈脖说:“不要,我不许你跟他在一起,我不许!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我不准!” 我大哭着说:“你是不是也因为那件事情而讨厌我?可是明明是她先污蔑我在先,为什么连你也觉得我是错的?为什么现在连你都不相信我,她又丑又虚伪,根本就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温柔善良,为什么你要跟那样的人结婚!” 陈青川将我手从他颈脖上拉扯下来说:“开颜我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她是没你优秀,可她也并不差,她知书达理,不刁蛮任性,外貌和背景并不决定一个人优不优秀的全部,你在贬低她时,相当于在贬低我。” 156结婚 我哭着问:“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讨厌的是她!不是你!” 陈青川忽然压低声音说:“可她是我的家人,你瞧不起她,不就是在瞧不起我吗?我和她有什么区别?” 他一句话将我问住了。 陈青川又说:“开颜,有些东西在你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想要更改已经很难了,其实从你对我家人的鄙夷里,就可以看出,你对我的想法,如果我不是因为在你家暂住这么多年,你会正眼瞧我吗?” 我摇头说:“没有,我没有。” 我又再次抱紧他的颈脖哭着说:“我真的没有。” 陈青川不再说话。 我也不知道在他肩膀上哭了多久,哭到后面,冷静下来后,-几乎只剩无力的抽泣,我的身子在他身上一抽一抖着。 陈青川始终保持开车姿势,他没有推开他身上的我。 也不知道车子行驶了多久,终于缓缓停在一处马路边上后,他也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前方。 我靠在他颈脖上,睁着红肿的眼睛,视线也不知自己落在哪一角。 两个人保持这样的情况不知道多久,陈青川才轻声说:“开颜,下车吧。” 我没有动。 他又说:“你到家了。” 我这才惊觉,车子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停在我家附近的一条马路上,雨也停了,两旁的路灯在黑夜散发着微弱的光,路面冷光粼粼。 我定定的看着车窗外,此时的我,也平静很多,我从陈青川颈脖上收回手,然后将身子退了回去,安静在架势位置上坐了几秒,几秒过后,卧我侧眸看向身边的陈青川。 我什么都没说,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我是跑回家的,马路上坑坑洼洼,有许多积水,我也没有管,一边哭,一边朝前跑,耳边是冷风呼啸过的声音。 等跑到家门口后,我下半身已经全身湿透了,我抬手用力擦干净脸上的眼泪,然后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我立在那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伸出手敲了敲门。 没多久,里头便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便开了,金妈站在门口,见我回来了,大喜的说:“小姐,您回来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外面风很大,虽然没了雨,金妈立马将我拉了进来说:“快快快,外面冷的很快进来。” 屋内是电视机声,我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听见我回来了,便回头朝我看了过来。 好在她们都没注意到我湿掉的下半身。 老太太在看到我后,便问:“吃饭了没有?” 我说:“吃了,在公司吃的。” 老太太没发现我异样,见我如此回答,便将老花镜重新架在自己鼻梁上说:“既然吃了,便早点上楼休息吧,这么晚了。” 金妈想起什么,便又说:“小姐,厨房温着甜酒,要不要端一碗过来,给您暖身子?” 我对金妈说:“金妈,不用了,我有点困,想睡。” 金妈望着我,确实是一脸疲惫的模样,她想了想,便说:“那好吧,您早点上楼休息。” 我便对金妈笑了笑,朝楼上走去。 楼下依旧是电视声,还有金妈和我妈时不时几句对话,我坐在床上听着留下的动静发着怔,接着,便踹掉了脚上的鞋子,甩掉包和衣服,便去了浴室。 等从里头洗完澡出来后,我躺在被窝里,连电视都懒得开,用被子蒙住自己,沉沉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我坐在床上,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我目光呆滞的望着地板上的阳光,接着,整个人又倒在了床上。 没多久,金妈便来敲门了,唤我起来吃饭,说是已经是午饭时间了。 可我却应答不出,我只觉得嗓子干哑的疼。 金妈在外头敲了许久的门,见我竟然半点都没有反应,她立马推开门冲了进来问:“小姐,您怎么不应答——”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我这个点了竟然躺在床上还没动静,便赶忙来到我床边,轻轻拍了拍我身子两下,低声唤着:“小姐,小姐。” 我有气无力睁开眼去看床边的金妈,好一会儿,我才低哑着声音说:“金妈,我不吃,你们吃吧……” 我的声音太嘶哑难听了,金妈也没理我,而是将我手落在我额头上,她手猛然一缩,低声说了句:“怎么这么烫,不好了,不好了,这是发烧了。” 金妈急得不行,直起身在我房间内看了几眼,当即便又对我说:“小姐,您躺会,我去给您请医生,您躺在这别动。” 金妈说完,便匆匆出了我卧室。 没多久我妈也进来了,见我这样的状况,虽然担忧,但没金妈明显,她手上捏着佛珠便问:“医生什么时候能够到?” 金妈说:“刚才打完电话了,说是还要半个小时才能赶到。” 我妈沉吟半晌,便又说:“先给她喝点热水,嘴巴干干的,估计是烧的。” 金妈应答了了一声,便下楼去给我倒热水。 我烧得浑身发冷又发热,裹在被窝里的身子,全是冷汗,我半睁着眼睛看向我妈。 我妈叹气,这才替我将身上的被子压了压,她叹气问:“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感冒了。”我虚弱的好回她:“我、我没事。” 可才说完,我又是一个哆嗦,立马又再次抱紧了被子。 没多久金妈便端着温水上来了,然后便喂给我喝着,我太渴了,不断咕咚咕咚往下吞咽,当一杯下肚后,金妈问:“小姐还要吗?” 我朝她摇头,然后又倒在床上,我躺在那难受的闭上了双眸。 金妈和我妈都沉默的望着我。 金妈想了想,又说:“太太,小姐烧成这样,要不要通知姑爷?” 听到金妈这句话,我猛然睁开眼看向她,我不顾嗓子疼痛,无比激动说:“不准喊他!” 金妈和我妈被我这突然的一声吼给吓了一跳当即全都朝我看了过来。 “不许你们喊他,不许!”我愤怒的抓起枕头砸在床下。 金妈和我妈见我突然如此激动,都默默对视了一眼,我没理会她们是怎样看我的,砸完枕头,便抱着被子在那哭着。 金妈没想到料到我情绪会突然如此失控,可能猜到我这场生病似乎没那么单纯,刚想来床边问什么,我妈立马拉住金妈,朝她摇头示意她暂且先不要多问。 金妈望着我妈,沉默了几秒,便点了点头,又退了下去弯身捡起了地下的枕头,替我放好在床边。 没多久,医生便过来了,替我量了量体温,量完后,医生看了一眼体温计表,便皱了皱眉头。 我妈问:“怎么样?” 那医生对我妈说:“小姐有点高烧。” 我妈问:“要吊水吗?” 医生对我妈说:“还是先吃点药吧,要是一直高烧不退,再吊水。” 我妈松了一口气,她说:“行,您开点药吧。” 医生便对金妈嘱咐说:“我等下给您点药,小姐吃完让她好好睡上一觉。” 金妈干赶忙点头。 医生开了一些退烧和消炎的药后,临走前还是替我打了一针退烧的,以防万一。 之后医生离开,金妈扶着我起来给我喂着药,我眼睛肿得不能看,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发烧引起的,从来没有哪次感冒会像现在这样严重过。 金妈喂着我喝完药,我又无力的躺在了床上。 我妈对金妈说:“阿金,你出去吧,我有点事情跟小姐谈。” 金妈望着我妈一会儿,便点了点头,从房间内退了下去,顺便还关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我跟我妈后,她本来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为了更好的跟我谈话,她便起身坐在我床边,看向闭着双眼的我说:“说吧,你和青川怎么回事。” 听到她这样问我,我睁开眼去看她,看了她几秒,我有些不耐烦说:“妈妈,您让我休息一会儿,我累,头疼。” 我想用被子蒙住自己脑袋,我妈却伸手将我被子扯住,她说:“开颜,你和青川吵架吵过无数回,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般,你告诉我,你和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躺在那,听我妈如此说,又开始流泪了,是闭着双眸流的。 我在那哽咽着。 我妈无比安静的看着我,等我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良久,我才睁开双眼看向她说:“陈青川要结婚了,他们家给他找了一个接触对象,离婚还没一个月就已经给他备好。我估计他们家在我们还没离婚前就有那个打算了,您说什么他喜欢我,其实他根本不喜欢我,我们家就是他们家的垫脚石!” 我抱着被子大哭着。 我妈看着我,她问:“你说青川要结婚?” 我哭着说:“是的,他亲口跟我说的,您之前说让我多和他接触接触,我按照您说的做,可他却说让我不要再缠着他,现在好了,我成了一个对他死缠烂打的人了,他还说我根本就不如那个女人,她们家的人说我没教养,骂我狠毒,说我一无是处,他们家的人都欺负我,全都欺负我。”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我一把抱住我妈,在她肩上嚎啕大哭着。 157玩物 我妈拍着我后背,她皱眉问:“怎么会有这回事?青川怎么都没跟我提过说过?!” 我哭着说:“他为什么要跟您提,我们本就离婚了,我们家对他的恩情,不过就是离婚后一刀两断了而已,他哪里还需要过问您啊,我们算什么啊,我们在他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 我妈将我从她怀中推了出来,她拧紧眉头,语气严肃问:“开颜,你告诉我,你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哭着摸着眼泪,对她点头说:“是真的,我没骗您,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我妈气得很,她起身说:“荒唐!他们陈家把我们许家当什么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问问青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转身就要走,我又立马拽住她说:“妈,您别去找他,不然他以为是我跟您告的状,以为我要破坏他的婚事,我已经没了面子,我不能把最后一点面子也丢光在他面前,而且他要结婚了,本就和我们家无关,我们哪有那个权力去插手啊。” 我妈说:“你别管我,我自有我的主张,他的婚事我是做不了主,可我也总该过问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妈很生气,脸都是黑的,可能她一直都对我和陈青川复婚抱有巨大希望吧,而如今事情完全不似她心内所想的那样,我们不仅没复婚,陈青川还即将要娶别的女人。 她见我还在那流泪,便又说:“行了,你先躺好,什么都不要多想,你现在休息好才是最重要。” 她扶着我躺下,然后替拉好被子盖住身子。 我躺在那看向她,我哭得整个身子不断在抽搐着,我妈替我擦着额头上的汗,见我哭得如此惨,她说:“别哭了,别哭伤了身体,为了这件事情不值得。” 我抽泣着望着她,只觉得眉眼都发着汤。 我妈拿起一旁的毛巾替我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之后便将退烧贴贴在额头和脖子上,拍着我的肩膀说:“睡吧,先睡一觉,妈妈在这守着你。” 我这才嗯了一声,哭得太激动了,只觉得头更晕了,我没有太多精力跟她说话,便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老太太是不是会替我擦擦身上的汗。 我也不知道她在我房间里待了多久,当我感觉自己半睡半醒,像是做梦,又像是没做时,便感觉有双手从我脸上抽离,接着有个人人影从我身边离去,我这才迷糊的睁开眼,看到我妈出了房间。 我又闭上了双眸,终于安心睡了过去。 可我没想到这一昏睡,直接昏睡到晚上。 晚上我醒来时,屋内全黑了,我不知什么时辰,屋内没个人,我口相当的渴,我便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去摁床头柜上的灯。 当屋内的灯全都亮了后,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正好八点。 我对着门的方向唤了两句:“金妈?” 可是没有人回应,我只能从床上翻身而起,下床时,因为冷,所以顺手披了件衣服在身上,我拖着脚步走到房门口,推门走了出去,走廊里也没见金妈,开了一盏不算亮也不算暗的灯。 我继续朝前走着,再次小声唤了句:“金妈。” 还是没有见到金妈回应我,我便又朝楼下走去,本想自己去楼下倒水,可走到楼梯口时,我脚步一顿,便看到陈青川竟然在我们家,他正站在我妈面前。 金妈也在那。 我妈问陈青川:“青川,你到底是怎样想的,你真要和那个向红结婚吗?你明知道我们家对你——” 我妈的话还没说完,陈青川便打断我妈的话说:“妈,我知道您对我期望很大,可现在显然我是已经不能够完成您和叔叔对我的期望,是我无能,让你们失望了。” 我妈不解问:“青川,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现在你变得这么没自信了,我相信就算你不是为了完成我们的期望,你心里其实对开颜是喜欢的,不然这么多年,你也不会这么宠着她,惯着她,可为什么你现在突然就要放弃了呢?” 陈青川立在我妈面前淡声说:“妈,也许很多事情都是源自于我们的一厢情愿,开颜对我的感情,根本不是喜欢,只是占有,对自己玩具的那种占有,这么多年来,她对我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她只是把我当成一件玩物,您认为她会公平来对待我对她的感情吗?她不会,她已经习惯我的有应必求,我的顺从包容和没脾气,她现在的哭泣,只不过是因为玩具被人夺了的吵闹哭吼,等再过一段时间,她被其余新鲜事物所吸引,她就不会在意,我是跟谁结婚,我和谁在了一起,而这样的感情,根本就不是喜欢,而我,、不想再一辈子当她的玩具,我有点累,希望您能够理解。” 我妈望着陈青川,竟然半晌都没说话,金妈也沉默的站在一旁。 隔了一会儿,金妈在一旁说:“姑爷,小姐昨晚回来后,便发着高烧呢。”陈青川在听到金妈这句话时,抬眸看了她一眼,不过,很快,他收敛脸上的神色,未发一言。 金妈又说:“想来是哭着回来的,今天眼睛都是肿的,问她也什么都不肯说,只是哭,我们倒还从未见她为了什么事,哭得如此伤心过,小姐,是被宠坏了,骄纵了些,任性了些,可您跟她生活一起这么久,应该也知道她是什么性格,其实我觉得她未必如您所说的那样,一点也不喜欢您,她可能自己都……” 陈青川对金妈说:“金姨,您别再说了,我不想再捆绑住开颜,你们都认为她对我是喜欢,可我想要她给我的,从来都不是对亲人的喜欢,也许我始终都无法超越陆明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我认输。” 提到陆明,金妈和我妈全都沉默。 现在陆明和我的关系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我和陆明如今都已经在一起了,哪里还有要求陈青川再等下去的道理。 金妈和我妈全叹气,本来是一肚子话要问要劝,如今倒是什么话都不好再讲。 陈青川见金妈和老太太沉默,他微笑着说:“我知道妈跟金姨一直都很喜欢我,可是有些事情终是事与愿违,还是那句话,金姨,妈,我很抱歉。” 我妈听到这,脸上极其难过。 她又最后一次问:”青川你真想好了吗?”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不是金妈发现了我,竟然朝我这边一看,我本来想闪躲,回房间,可谁知金妈竟然直接朝楼上唤了句:“小姐!” 我动作一僵,便回身看向她们。 陈青川也朝我看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没想到会被她们发现,金妈完全没意识到我刚才在偷听,她立马朝我这方走了过来,停在楼下的楼梯口问:“您醒了?是饿了吗?还是渴了?” 我望着楼下的金妈,沉默了良久,才动了动苍白的唇说:“我饿了。”我便拖着拖鞋,缓慢朝楼下走去。 金妈在楼梯口扶住我。 接着我看向陈青川。 他也看着我。 我身上还穿着睡衣,出了一整天的冷汗热汗,头发也没整理,向来此时整个人一定糟糕极了。 我缓慢朝我妈走了过去,站定在她身边,我轻声唤了句:“妈妈。” 我妈听后,便嗯了一声,然后抬手扶着我说:“坐下吧。” 金妈去准备食物了,所以剩下我妈跟陈青川在那,我妈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坐在那沉默不语,望了陈青川一眼,许久我便对我妈说:“好像好了一点。” 我妈望着我苍白的脸色,她说:“好一点便好。” 我又看向陈青川,这次我视线没再移开。 在我的视线下,陈青川对我妈说:“妈,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我妈自然也不留,她说:“好,那我送你。” 陈青川说:“不用,外边冷,我自己出门就可。”我妈叹气,只能说:“好,我年纪大了,也确实吹不了寒风。” 陈青川:“嗯。”了一声,他也没跟我妈多说,便朝我妈点了点头,这才刚想退离,我对我妈说:“妈,我去送。” 我妈看向我,有些不解。 我没说,便从沙发上起了身,陈青川本来是要径直离开的,听到我那句话时,脚步停了停,不过接着,他继续朝外走。 我安静的跟在他身后,一路跟着他从客厅走到大门,我本来是要跟着他出大门的,可才刚到门口,陈青川便停下,回身对我说:“停住吧。” 我不理他,在他视线下依旧踏出了大门站在他面前。 我仰起脸看向他,陈青川也看向我。 他转身要走,我又立马跟在他身后,陈青川没想到我还会跟过来,我身上只穿着睡衣和拖鞋,脚上还没穿袜子,他又停了下来,微有些怒意看向我。 我停了下来,看向他。 陈青川说:“我要回去了,不用送了。”他摁下脸上的情绪,便又转身朝阶级下走。 我再次跟在他身后,可谁知道双腿无力,脚下一踩空,整个人竟然毫无预兆往阶级下一摔,我哭喊了一声。 陈青川立马回头看向我,他一见到我趴在地下,冲上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158空空如也 在他抱住我时,我抬眸看向他。 陈青川也望着我,半晌都没说话,他脸上明显带着怒气,不过语气终究是在我妈和金妈面前,他没多说什么,将我抱了起来后,便放在地下站好,这时,我妈和金妈大约也是听到了我的呼声,全都匆匆朝外走来。 金妈走了过来问:“怎么样?没摔着吧。” 陈青川松开我,对金妈说:“应该没事。”不过他视线还是在我身上扫了一圈,他又说:“金妈,外面风大,还是赶紧进去吧。” 金妈也检查着我,见我身上倒是衣服摔脏了,她扶着我,一脸担忧说:“小姐,您怎么不小心一点,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摔成这样。” 我站在那没说话,只觉得手掌心有点疼,我微微缩了缩手。 陈青川目光又落在我手上,他应该是晓得有擦伤的,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对我妈跟金妈再次说了句:“金妈,妈,那我便先走了。” 我妈见天色这么晚了,怕陈青川开车不安全,便说:“那,你慢点开。” 陈青川嗯了一声,他再次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转身朝不远处停着的车走去。 等陈青川离去后,我妈看向我,也皱着眉头问:“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走个路都能摔倒。” 我没说话,紧捏着拳头,却感觉不到手心里半分的痛。 我妈叹气:“进去吧。”便让金妈扶着我。 金妈她们带着我进去换衣服,等换完衣服出来,我妈在我房间说:“开颜,青川既然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自由,我们无权干涉,我们对他的恩情,他这几年也尽心尽力还了,如果他真和向红在一起了,那我们家也不能闹得太难看,这样没道理,以后还是少跟他来往吧,毕竟不是姓许。” 我妈难得跟我说些这样的话,扶着我出来的金妈听后,便难过万分,她说:“太太,您怎么也……” 我妈知道金妈要说什么,她对金妈说:“阿金,我们做人都不能太自私了,我们有我们家的想法,陈家有陈家人的想法,我们总不能扣着他不放,青川年纪也不小了,和开颜离婚,娶妻生子自然就是迟早的事情。” 金妈又看向我,一脸恨铁不成钢,好半晌,她只能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妈和金妈都很难过的在那静默着。 我站在那也没说话。 我妈疲惫的对金妈说:“行了,很晚了,下去端些吃的上来给她,让她吃完早点睡吧。” 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灯光太昏暗了,还怎样,这一刻,我竟然发现我妈原先的满头乌发,如今竟然白了一半,她由着金妈扶着,拖着步子离开的。 许久,当屋内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摊开手掌,看向手心内的擦痕,又再次将手心给合住。 这场感冒来得重又突然,那几天虽然没再高烧,可以就头晕目眩,咳嗽,我整天都缩在床上不肯下床,也不肯出门。 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无法挽救,金妈见我心情低落,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尽量宽慰着我。 她们已经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了,可这却还没完全接受。 我在家养病养了四五天,当身子已经彻底恢复后,我也没想过要出门,达令甚至开始来老宅这边找我处理事情。 我妈没见过达令,所以当她来时,她倒是多看了达令几眼。 达令知道是我妈,所以也会很客气打招呼。 我妈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可以说我的性格有一半来自于他,对不熟的人,她一惯的态度都是不冷不淡,对达令自然是。 等达令找我签署完一些文件离开后,我妈走了上来,在我床边坐下说:“那达令是你助理?”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问起达令,我看向她说:“是啊,怎么了?” 我妈说:“你找的人吗?” 我没说话,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敢跟她说达令的来由,我说:“我请来的,她很能干,除了有点啰嗦以外,没别的缺点。” 我妈听后,这才点头说:“这样的人就得找一个自己觉得可靠的人,我看啊,你还是把玉玲喊过来吧,她毕竟是你爸爸的老人。” 我说:“妈,她现在是陈青川的人,不是我们家的人,当初她跟陈青川走,您就知道。” 我妈说:“玉玲不是你一并开除的吗?” 我刚想说什么,却发现无法反驳,望着我妈的脸色,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话。 看来她对我开除玉玲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 我妈说:“你这新助理,我看不太安全,你听我的,把人换了。” 我从床上躺了下去,然后用被子包裹住自己,很不耐烦说:“妈,您就别管这些了,我有我的打算。” 我不想再跟她说话,闭上了双眸。 我妈望着我整天躺在床上的状态直摇头,她知道她的话,我多半是不会听的,便起身从我床边离去。 等她一走,我拿手机试图给陈丽娜打电话,可她那边依旧没人接听。 下午我终于从卧室内出来,朝楼下走去,金妈在那打扫屋子,见我终于从楼上下来,很是惊讶问:“小姐,您要出门吗?” 我身上没有穿睡衣,是外出的着装。 我说:“和陆明有事要约。” 金妈听到后,停下手上的擦拭花瓶的动作,朝沙发那端我妈看去,我妈听后,也看了我一眼,大约是她现在也懒得管这些了,又加之我和陈青川不再可能,她也任由我怎么折腾了,在那翻着报纸,没出声。 金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立在那看着我。 我出了大厅后,便让司机送我离开,等到达和陆明约好的 他早就在那等候了,我朝他走去,到达他身边,他习惯性的搂住我肩膀,不过我下意识躲了躲,对他说:“很多人,咱们进饭店再说吧。” 陆明手下意识缩了缩,然后没说话,便跟在我身后,司机没离开,依旧在饭店门前等着我。 我跟陆明进去后,便去了二楼的包厢,两个人进入后,陆明便跟服务员点了菜,在服务员离开后,他替我倒着茶水说:“我已经在挑医院了,不过我不敢在国内,你知道国内媒体众多,很难不被人盯上。” 她将茶杯递给我我,我接过,有气无力的说:“那你觉得国外哪间好。” 陆明说:“还在选。” 我哦了一声,没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上的茶杯。 陆明见我心情似乎不太好,便问:“你怎么了?” 他如此问,我抬头看向他说:“没、没什么。” 陆明说:“我听说你这段时间重感冒,我本来想去你家看你,可是……” 我朝他淡声说:“没多大问题,好的差不多了。”然后便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水。 陆明见我如此,便嗯了一声,似乎也没什么话好说,正当两人都沉默的时候,陆明想了想,又说:“开颜,我想让你陪我去国外。” 听到他这话,我捏住茶杯的手一抖,我立马抬起头看向他。 陆明也看向我,眼眸里的神色很认真。 我当即便说:“不可能的,我们家只剩下我,我不可能丢下我妈跟你去国外的。” 我这句话反驳的很快,连我自己都未发觉,几乎是冲口而出。 陆明却在此时笑了,他说:“你不是答应过我,陪我去看医生的吗?不用多久,只不过是找好医院,过去进行面诊,两三天而已。”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陆明嘴角的笑,带着一丝嘲讽,我意识到自己刚才否的过于快了,便又说:“我、我、这边是真脱不了身,我以为你会在国内治疗。”我想了想,便又说:“不如我先看看时间表?毕竟富安真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 陆明说:“可以,一个星期后,你给我答案?” 我握住茶杯的手紧了紧,良久,我说:“好、好吧。” 好在这时,菜被端了上来,陆明便没再这个话题上停留,他便给我夹着菜,我看他一眼,终是什么都没再说。 我们吃完饭,因为是好不容易一起见个面,吃个饭,所以后面陆明又带着我去A校附近转了转,可我整个人心思完全不在那,陆明跟我说什么,我都没怎么认真听,完全没以前故地重游的喜悦,陆明的情绪也逐渐沉了下去。 我意识到了自己的敷衍,便又赶忙打起精神来,拉着陆明笑着说:“你看,鸭血粉丝店,我们要不要去吃?” 陆明兴致也没之前那么高了,不冷不淡说:“刚吃完饭,你还吃得下吗?”他沉默了几秒,又补了一句:“味道早就变了。” 我不知道他那句味道早就变了,是指的什么,我拉住他手腕的手有些僵硬。 陆明低头看向我笑着说:“抱歉,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我说:“没、没有。”我手从他手臂上放了下来。 陆明说:“逛了这么久,你应该累了,我们回去吧。” 我现在也没多少心情,便说:“好吧。” 陆明送着我回的家,这次没再进去,停在外头,我从车内下来,和陆明隔着车窗对视了一眼,他忽然将车窗户降了下来,倾身对我说:“开颜,我等你答复,下个星期六我会在机场等你。” 我没说话,站在那沉默的望着他,他对我笑了笑,便升上了窗户,没再停留,车从我面前离开。 我站在那沉默了几秒,没有回老宅,而是又在路口拦了一辆车,让司机送我去医院。 等到达医院后,我无比熟练地坐电梯直接去向红所在的病房,可是到达病房门口后,里头是空的。 我站在那望了几秒,便又左右看了一眼,正好有个护士从我身边经过,我立马拉住她问:“这里一个叫向红的病人呢?” 那护士看向我说:“走了啊,前两天就出院了。” 我皱眉问:“出院了?” 那护士点头说:“是的。” 那护士还要忙,便继续朝前走。 我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内,转身便从病房门口离开,迅速出了医院,搭上一辆出租车,便往思南公寓赶。 等我从电梯里狂奔到陈青川所住的公寓门前时,我喘着气在外头敲门,敲了整整十分钟,直到隔壁那个住户再次出来,又一次无比凶对我说:“早就搬走了!不会打电话吗?!” 我说:“搬走了?” 那住户说:“前天搬走的!你去问中介好了。” 那住户的话刚落音,我身后的电梯又再一次开了,一个中介带着一对夫妻从电梯内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串钥匙,也没有看我,经过我身边后,便直接将陈青川那套房子的门给打开,里头空空如也。 中介对那对夫妻笑着说:“前房客刚搬走,里头很干净,基本不用多打扫,两位进来看看吧。” 159喜 那两个房客便跟着中介进了那所房子,隔壁住户见中介带人来了,便从门口退了进去,剩我站在那。 竟然搬走了,他竟然搬走了! 我没有停留,转身进了电梯,冷静的摁了楼层,然后望着电梯门在眼前合上。 我拿出手机,根本没有去翻电话薄,而是很是熟练的摁出一串号码,我摁了拨出键,响了两声,可电话播出去,却被人提醒电话无法接通。 我又开始拨打定坤的,定坤的被人接通,他是知道我电话号码的,当即便在电话那端低声说:“许小姐。” 我问定坤:“你知道陈青川现在在哪吗?” 定坤在电话内听到我这句话,便立马说:“抱歉,许小姐,这端时间我并未和陈总联系,而且我已经换公司了。” 最后一句话,言下之意便是不再是富安的员工,所以无权再回答我任何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说:“好,打扰了。”我直接挂断定坤的电话,然后便又给乔斌打了一通电话,电话被乔斌接通后,我对电话那端的乔斌说:“乔斌,我是开颜,陈青川最近有跟你联系吗?” 乔斌和定坤的回答没什么区别,他笑着说:“你找青川?你自己给他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吗?我最近和他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这段时间正想着请他吃个饭呢。” 我说:“他没跟你联系?” 乔斌说:“这还真没有。” 我说:“我知道了。” 我没跟乔斌多言,又给陈阖打了一通电话过去,电话被接听后,陈阖在电话内直接唤了句:“开颜。” 对于上次的事,我还有些歉意,可此时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我说:“陈阖哥,不好意思给你这通电话,打扰你了。” 陈阖笑着说:“没事,你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说:“陈青川有和你联系吗?” 陈阖跟乔斌的话同样也差不了多少,他很是抱歉说:“开颜,从上次离开医院后,我倒是和青川通过两回电话,不过倒是没见过面。”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问:“怎么了?有事吗?” 大约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想好了搪塞我的说辞,我说:“没事,陈阖哥,我就随便问问。” 接着,不等陈阖回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而电梯门正好也开了。我面无表情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陈青川你躲着我是吧,不肯见我是吧,我拦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给那出租车报了个地址,那司机当即回头看向我,他说:“小姐,这是乡下吧?” 我说:“您不跑吗?” 司机说:“跑是跑,可是价钱会比较高。” 我说:“您开着就是。” 那司机见我如此,再次望了我一眼,见我是认真的,似乎还有些不想去,不过想了想,最终便还是发动了车。 我一直安静的坐在后头,车子大概行驶了整整两个小时,差不多六点左右,我们的车才进入陈家村,我来的次数虽然不多,可对于陈青川家很是熟悉,司机按照我的指示朝陈青川家所在的位置开去,路边有许多村民晚上开始散步了,对于城里来的出租车,都好奇张望着。 当出租车带起一地硝烟停在陈青川家门口的不远处,我刚想从车上下来,可手才去推门时,正好一眼看到陈麟正在大门口贴着两个硕大的喜字,而陈青川和向红站在一旁看着。 陈母一边给陈麟递着胶水,一边和向红在聊着什么,向红站在陈青川身边,而陈青川背对着我的方向,所以看不清他表情。 很是羞涩的笑着,屋内开着一盏暖黄的灯,饭菜在灯光下散发着热气。 陈麟贴好喜字后,一家人便一同进了大厅,大约是还要去里头的窗户口贴,陈麟走的很快,陈父陈母跟在后头,三人进了里头不见人后,后面剩下向红,向红正要跨大门处的台阶时,脚下忽然一个踉跄,走在最前面的陈青川立马回身,伸手扶住后头的向红。 向红下了好大一跳,用手捂着胸口,立马仓皇抬头去看扶住她的陈青川,陈青川表情如常的大约问了她一句是否有事。 向红脸有些红,大约是因为从来没这么近距离接触过陈青川,她立马摇着头,陈青川又看了她的腿一眼,见无碍,便很有礼貌的收回手,对她叮嘱了几句,转身正要继续朝里走时,向红忽然从后面一把抱住陈青川。 陈青川动作一顿,当即回头惊愕的看向她。 我刚要推门冲下去,谁知下一秒陈麟又从里面冲了出来,一见向红正抱着陈青川,她也吓了一跳,站在那瞪大眼睛瞧着。 陈青川本想推开向红,可能碍于她刚崴到的脚,出于绅士没有推开,反倒是向红在陈麟突然出来后,便立马松开手,有些手足无措站在那。 陈麟反应过来,偷笑着捂着嘴,说了句什么,立马又转身进了里头。 外头又剩下陈青川和陈麟后,陈青川说了句什么,大约是让向红先进去,向红这才通红着脸朝里头走。 陈青川便跟在她身后,一起进了里头,谁都没发现不远处停了一辆出租车。 我坐在那望着,手死死捏住门把手,司机正在前头等待着,见我久久的不下车,便扭头来看我问:“小姐,您下车吗?” 我将手从门上收回,然后对那司机说:“不,回去。” 那司机没搞懂我到底在干什么,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那所房子,便按照我的吩咐又将车子开离。 我气得不断深呼吸,然后便冷笑。 差不多又是两个多小时,我们的车这才到达市里,我又让司机送我回了老宅,当结算完钱后,我从车上冲了下来便老宅大厅走去。 等达客厅,金妈和我妈正在吃饭,金妈一见我回来,便立马起身朝我走了过来问:“小姐,您怎么现在才回来?” 我没说话,过了半晌,我对金妈说:‘我累了,我先上楼休息。’ 也不再理会金妈她们。 金妈明显感到我表情相当诡异,她回头看向我妈,我妈坐在那吃着饭,见怪不怪说:“吃饭吧,别管她。” 金妈听后,也不敢多说什么,便又去了餐桌边。 我怒气冲冲回到房间后,便将卧室房门用力一甩,我气到发疯,在屋内走了几圈后,我将陈青川的号码从我手机内直接拉黑,然后又将他所有与我的联系方式全部拽入黑名单,接着,便扑在床上嚎啕大哭着。 金妈可能是听到了哭声,立马从楼下赶了上来,在外面敲着门。 我没有理会她们,只是趴在床上哭着。 金妈还在门外敲着,我妈可能上来了,在门外说句:“让她哭吧。”便将金妈拽走了,门外又是一片安静。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屋内哭了多久,晚饭也没有吃,一直哭到自己声嘶力竭,再也没有力气发出哭声,便闭上了双眸。 差不多是半夜,我的房门竟然被人推开,屋内漆黑一片,我当即抬头去看,没看清楚门口站着的人是谁,下一秒,我房间的灯被打开。 我妈端着一碗面站在门口,我看到她,没说话,只是望着她。 她见屋内是一地的枕头,抱也丢在地下,车钥匙钱包还有口红发卡,全都掉在地下,她便关上门,朝我走来,她到达我床边后,便看向床上的我。 我再次躺了下去,只是流着眼泪。 我妈望着我红肿的眼睛,她问:“下雨去哪了?” 我没说话,只是抱着被子。 她便伸出手拨开我脸颊上的眼泪,她说:“和妈妈说说,也许我能够安慰安慰你呢。” 我哭着说:“妈妈,您别问了,我不想再提起那个人。” 她估计心里已经有数了,之所以这样问我,只不过是为了引出话题。 她沉默了半晌说:“开颜,人生不是都一帆风顺的,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我哭破了喉咙,我嘶哑着嗓音说:“我的人生哪里有如意,一点也没有如意,爸爸去世后,我的人生就没有一件事情是如意的。” 我妈听了,再次替我别了别耳边的碎发,发丝上全部是汗水跟眼泪水的交织,她说:“开颜,你告诉妈妈,你喜欢青川吗?” 我刚想回答,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好半晌,我沉默的躺在那。 我妈见我如此,她便又说:“为什么不回答?” 我说:“妈妈,您让我冷静些吧。”我拒绝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大约也料到了,我不会回答,她也不再追问,只是低声说:“无论如何,开颜,妈妈希望你都是快乐的,就如我和你爸爸替你的取的名字。”她手拍了拍我肩膀说:“妈给你下了一碗面,趁热吃了。” 我抬头看向她,她对我笑了笑,在她从我床边起身要走时,我及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手,我妈停下动作低头看向我。 我想到什么,想了几秒,我说:“妈妈,星期六那天我要出差,可能、可能有几天不能回来。” 我以为老太太会多问,她竟然什么都没说,她说:“嗯,没问题,什么时候回来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刚想说可能会出国,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我妈见我拽着她,便问:“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默默松开了她的手,便朝她摇了摇头。 我妈便点了点头说:“你睡吧,我帮你关灯。” 她说完,便用手撑着桌角,撑着身子过去给我关灯,在关灯之前,她又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也在看着她,她又说了句:“睡吧。” 下一秒,便关了灯。 我看着她模糊的身影出了门口,在关上房门后,脚步声便逐渐远去。 我躺在那愣了几秒,然后便又伸手开了台灯,看到台灯下那碗散着热气的面条,散发着熟悉的香味。 自从爸爸去世后,我妈便再也没下过厨。 这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给我下厨。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将那碗面条端了过来,低头喝了一口汤。 我哭着摸着眼泪。 最后,我将那碗面条吃了下去,连着汤都一口不剩,吃完后,我才觉得身心舒畅不少,便起身去开了房间的灯,便在抽屉里找到自己的护照跟身份证,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便又小心翼翼放了回去。 160如愿 第二天下午,我从楼上下来,便听见金妈在楼下对我妈说:“您猜我今天去轻纺市场逛布料遇到了谁了吗?” 我妈正在那修剪着花,听金妈如此问,便问:“遇见谁?庄夫人?” 金妈当即便说:“哎呀,哪里是庄夫人啊,我在一家卖喜被的店,竟然遇到陈母啦!” 我妈本来正在剪一只黄菊,听到金妈这句话,剪子便一撇,她看向金妈问:“陈母?” 金妈说:“对啊,她也看到我了,我们还打了招呼,您别提多尴尬了。” 我妈放下剪刀问:“是给谁挑选喜被?” 金妈却没开口,而是沉默着望着我妈。 金妈就算不说,我妈也猜到喜被是给谁挑的了,她说:“估计开颜昨天晚上回来哭,就是因为这件事。” 金妈叹气说:“我没敢问喜被是替谁挑的,想来应该差不远。”金妈又问:“太太,这件事咱们装不晓得吗?陈家那边也没给我们具体日子,更加没对咱们发请帖,这事……” 我妈依着菊花旁的椅子坐下,她也叹息说:“按道理说,咱们是要装不知道,可青川和我们关系毕竟还在,若是装不知道便也讲不过去,既然真是这样无可挽回了,我瞧着,你还是去备份礼吧,找个日子送去陈家,也当是咱们家的一片心意。” 金妈看着我妈,欲言却又止。 我妈坐在那看向金妈:“这些事情,就不要在开颜面前说了,惹些没必要的伤心。” 金妈低声说了句:“好的,太太。” 我妈便又继续在那剪着菊花插入花瓶内,金妈去一旁忙了。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看了几秒,便回身又入了房间。 之后那几天我便都在公司,开始逐渐准备出国一星期的事情,我还没同达令讲,只是尽量在公司内将我这几天堆积的文件都处理完,星期五的晚上,我和达令一起加班的晚上,在时间接近到达令快要下班的点时,我便对她说:“达令,我可能有一个星期不再国内,有什么事,你给我电话。” 达令听我如此说,抱着文件正要走的她,一听,动作当即一顿。 我看向她问:“怎么?有问题吗?” 达令停下,当即不解的问:“董事长,您要去国外?” 我说:“是。” 达令又问:“您是去?” 我说:“有事,总之一个星期会回。” 达令还想说什么,我先她开口说:“你下班吧,剩下的文件我会处理完的。”我想了想,又说:“总之,公司便拜托你照看几天。” 达令看了我良久,她便下意识点头说:“好,那倒时候我跟您电话联系。” 我嗯了一声。 达令没有多停留,便抱着文件退了出去,等她走后,我便靠在椅子上,然后抬头望着头顶的灯。 我海还记得我去法国时,当时我所在那片区域,很不幸发生暴乱,当时是陆明找到了我,让我暂住在他的房子里,其实那是我第一次出国,也是瞒着家里人以及陈青川出的。 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选法国,那座恰好是陆明所在的城市,可能那时自己的心里,其实多少带了几分能够巧遇他的期盼吧。 所以在飞机飞往法国时,我的心情完全无法平复,可我没想到时间过了快半年,我和陆明竟然得来了一次单独出国的机会,以前这样的事情我想都不敢想,就算有,也不过是偶尔在梦里实现这样的愿望。 可现在,我却一点都不激动,心里一点波澜也没有。 想到这,陆明给我打来一通电话,我将手机从办公桌上拿了起来,看了一眼,犹豫了几秒,摁了接听键,陆明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他说:“东西你都收拾好了吗?” 我想了想说:“都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几点汇合?” 陆明在电话那端笑了,他说:“明早上早上九点,我们在机场汇合,或者我也可以去接你。” 我立马说;“不、不用了,我们去国外的事情,我还没跟我妈说,是瞒着她,所以我们还是去机场汇合比较好。” 陆明听我如此说,也没勉强,他又笑着说:“开颜,也许我们还可以在那便游玩游玩,你只去过法国,应该没去过英国的威斯敏斯特教堂以及亨德森岛,我们还可以去泰晤士河走走,就我们两个人。” 我对陆明说的那些都不敢兴趣,我现在只希望陪他看完病回来,一切都结束。 但是我也没打消他的好心情,毕竟让他去医院已然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我说:“可以,如果时间充裕,或许真可以去走走。” 我看了一眼时间,便又说:“我快要下班了,先不跟你说了,明早咱们机场见。” 陆明高兴的说:“好,我们机场见。” 接着,我便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我便继续处理着手上的文件,一直到十一点才下班回家,等到达老宅,我妈和金妈都休息了,我径直上了楼,洗漱完,将东西粗略收拾了一番,躺在床上便开始闭着双眸休息,可不知道怎么,那一整晚都没睡着。 到七点,我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天色发了一会儿呆,便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将自己的护照和证件拿好,便去了一趟浴室洗漱换上一套衣服,差不多八点出了门,金妈那个时候醒了,在厨房忙着早餐,我去厨房跟她打了声招呼,便拖着行李箱离开了老宅。‘ 我坐车九点到了机场大厅,当我拖着行李,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时,我正要上二楼,可是我才在那站了几秒,这时我电话便响了,是陆明打过来的电话,大约是问我是否到了。 我盯着那通电话许久都没动,只是沉默的望着,那通电话响了许久,想到最后不能再响,便归于了平静。 没多久,陆明又发来一条短信问:“到哪了?” 我盯着那条短信发呆了半天,我本来是想回句楼下,可手停在键盘上良久,我便又收了手,将手机放了回去。 我拖着行李便朝二楼走去,等到达二楼的一处咖啡店前时,我看到了站在那四处张望的陆明,而就在那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想的,竟然拖着行李转身就走,一刻也没多停留,冲出了大厅。 我不知道陆明是不是看到了我,在我跑到一楼时,我的电话开始不断响起,我连来电提醒都不敢看,直接握住手机,跑到一处垃圾桶处,将手机往里头一扔,便立马出了大厅。 家里的司机还没走,车子还停在那,我冲了过去,立马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对那司机喘着气说:“去乡下。” 司机看了我一眼,没想到我去而复返了,他刚想问什么,我回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果然陆明看到了我,他追了出来,站在机场大厅门口,望向我的车。 我生怕他追过来,便对司机再一次说:“快开走!” 司机完全不明白我是怎么一回事,不过见我如此着急,便立马发动了车,快速将车从机场开离。 我死死的盯着后视镜,陆明没再追过来,只是站在那远远的看着。 当我车子离他越来越远后,我便扭过头狠心的没再去看外面。 车子开离机场后,便上了告诉,之后直接朝着乡下开去。 等我们的车到达陈家村,陈青川家的门口时,我直接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那里已经贴满了喜字,陈青川想结婚? 我在心里冷笑的想,我偏不如你愿。 我正要进陈家的大门时,陈麟正好从大厅内出来,她起先没看出来,定睛一看,一见是我,她立马冲了过来,拽住我说:“你来这干什么?!” 我没管她,只是四处看着,之后便问:“陈青川呢?” 陈麟说:“我说了我哥和你离婚了!已经没任何关系了!你还来找他干什么?!” 陈麟声音有些过大,这时大厅里头又走出来一个人,这次走出来的人,是向红,她一看到我,脸色也瞬间煞白。 我根本不顾陈麟的阻扰往里头走。 陈麟想要拉着我,我对着里头大喊着:“陈青川!你出来!” 陈麟想要来捂我嘴,禁止我大喊大叫,她焦急的说:“你给我回去!许开颜,你给我回去,求你别再缠着我哥了你这祸害!” 我将她手狠狠从我唇上拿开,正要继续喊叫着,就在这时,可能是外面的动静太过大,里头又走出来一个人,正好停在向红身后。 那个人正是陈青川。 陈麟捂住我的唇的手一僵,她看向已经从门口出来站那的陈青川。 一见到他,我大喜,甚至没有看清他的脸色,我将陈麟的手狠狠挣脱掉,趁她出神之际,便迅速朝陈青川飞奔了过去,瞬间便扑在了他怀里,他整个身子不稳的往后退着,他下意识抱住我,我什么都不管,双手圈住他腰,便仰头看向他,哭着对他说:“我怀孕了。” 161检查 陈青川的父母正好也从里头出来,正好就听到了我这句话,两个人瞬间呆住在那,包括一旁的陈麟和向红,全都表情呆滞的瞧着。 我不知道陈青川是怎样的反应,只是抱着他哭着,手死死抱着他,很害怕他会推开我。 我也不知道这诡异的平静到底平静了多久,陈麟第一个反应过来,她拉着我说:“许开颜!你又在搞什么鬼,你怎么可能怀孕?!你一定是在骗人。” 她想将我从陈青川怀中拉出来,在陈麟来粗暴的来拉我时,陈青川却扣住了陈麟的手,陈麟动作第一反应便是去看陈青川,不解问:“哥,你在干嘛?” 陈青川一句话都未说,只是甩开了陈麟的手,然后便又扣住我的手,拉着我转身就走。 陈母和陈父一见这样的状况有些了慌了,他们在后面追问:“青川,你要去干嘛!” 陈青川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朝他屋内走去,向红站在后头看着,眼睛是红的,陈青川将我带到他房间后,他第一个动作便是将门给关住,在陈父陈母要追进来之前。 陈青川将我带到床上坐好,然后他便站在我面前,低眸看向他。 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手因为紧张修下意识的相互绞在一起。 陈青川看了我良久,他忽然在我面前蹲下,然后抬眸看向我问:“真的还是假的。” 我没想到他第一句话问的竟然会是这个,我抬眸看向他,含着眼泪很是幽怨说:“肯定是真的,这种事情我还能骗你吗?就是有几次我们那个没做保护措施,我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怀上的。” 我伸出手推着他,哭着说:“都是你,都是你不那个,现在你让我怀孕了,你却要跟别人结婚,你让我怎么办,我都不敢告诉我妈,我没想到我会这么惨!竟然会怀上你的孩子!” 我推打着他,陈青川蹲在我面前没动,任由推着,到后来我几乎都没力气推他了,便倾身从床上下来一把抱住他颈脖,脸埋在他肩上的大哭着。 陈青川本来蹲在那一直都没动作,因为我这动作,他手便搂住了我。 我哭到停不下来,抱着他。 陈青川就那样抱住我,抱了我许久,他低声问:“两个月了?” 我哭着呜咽着,小声说:“我、我不知道,应该是两个月了。”我想到什么,又松开他,回身立马去床上拿自己的包,我从包内拿出一支避孕棒递给他:“今早上上洗手间时验出来的。” 陈青川盯着那根验孕棒,然后便缓缓伸手接过,放在眼下看着,上面是明显的两根红线。 我在那抽搭着。 陈青川抿紧着唇许久,便将那根避孕棒握住在手心,他伸手再次将我搂入了怀里,他拿着验孕棒的手,轻轻抚摸着我脑袋,安抚着我。 我已经哭到没力气哭了,只是红着眼睛抽搭着伏在他肩膀。 陈青川一直都没有对这件事情表现得情绪多有起伏,他只是很安静的搂着我。 这时,外头传来陈父陈母的敲门声,陈母在门外大声问:“青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把人带出来说清楚,这不是一见玩笑时啊!” 陈青川听到后,便松开了我,然后替我擦掉脸上的眼泪,将我再次放在床上坐好,接着他便起身去开了门,陈父陈母几乎是拥进来的,她站在陈青川面前,陈母喘着气问:“青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红也在最后面红着眼睛看着。 面对陈母的话,陈青川说:“可能要去一趟医院检查。” 陈母皱眉问:“检查?”她沉默了几秒问:“检查出来后呢?” 陈青川说:“检查完再说。” 陈母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当即看向床上坐着的我。 陈父脸上也是一片愁云惨雾,显然这个消息对于他们陈家来说,完全不是一个好消息,陈麟第一反应便是将向红拉到陈青川面前,她问:“哥,那表姐怎么办!难道你不管了吗?” 陈青川看向向红没说话,良久,他从向红身上移开视线,然后将我从床上拉了起来说:“走吧,先去医院。” 我磨蹭着看着他,便从床边站了起来,随在他身后。 陈父陈母全都挡在陈青川面前。 面对他们的视线,陈青川说:“一切都等我带开颜从医院检查完回来再说。” 窗户的喜字还没粘牢,现在却出了这样一茬事,陈父陈母急的很,可现在自然也无可奈何,他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陈母望着陈青川直叹气,哭着说:“青川你怎么那么糊涂啊!要离婚怎么还……” 那话几乎没说出口,但成年人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陈青川未说话,便搂着我从众人视线下出了门,我安静的随着他,他带着我上了车,替我扣好安全带后,便去了驾驶位,便发动车带着我离开了这。 陈麟和向红还有陈父陈母却在那看着。 我紧捏着安全带,便又看向开车的陈青川。 我想了想说:“其实、其实如果你真要跟她结婚,我、我可以把孩子打掉的。” 陈青川回头看了我一眼,对于我这句话没回一个字。 我便再次捏紧安全带,没再说话,而是侧眸望着窗外发着呆。 车子开了两个多小时到达A市,陈青川带着我去了A市最好的医院,我想了想说:“我不想让医院检查,我、我想让韩数检查。” 陈青川看向我,他淡声说:“医院跟韩叔不差多吗。” 我说:“医院还要排队嘛,而且医院还要脱衣服露肚子,我不要。” 陈青川依了我,因为韩叔他是比较信任的,是家里的医生,和他也交情很好,他便将车子转了个方向,我想了想又说:“可是如果找了韩叔,我妈就会知道,倒时候如果要打掉孩子——” 我话还没说完,陈青川侧眸看向我说:“开颜,你要真想打掉孩子,你就不会来找我,你什么心思我很清楚。”被他看出来了,我有些生闷气,便坐在那不吭声,在那拽着身上的衣服。 他望着我又说:“而且,如果真怀了之类的话我不想再听第三次。” 我不理他,看着车窗外。 陈青川直接将车子开去了老宅。 车子是直接开入老宅铁门并且停在老宅大门口的,金妈听到车声立马朝外匆匆走来,一看到是陈青川的车当即迎过来,我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后,和陈青川站在了一起。 金妈看着我们两人,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很快她才从嗓子眼里蹦出一句:“小姐?您不是去出差了吗?!” 我没说话,她又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对金妈说:“金姨,麻烦您将韩医生请过来。” 金妈不解的问:“怎么了?谁不舒服吗?”她当即又看向我。 我妈也闻声从里头走了出来,一看到是我们,便脚步匆匆走了过来,到达我们面前后,便看向陈青川问:“青川怎么回事?你怎么来了。” 金妈在一旁说:“太太,姑爷让我请韩医生过来。” 我妈一听当即便看向我,接着,她脸色一惊,便又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面对我妈我反应,他低声说:“开颜可能需要韩医生过来检查一下。” 我妈看着我,笑了,我从来没见我妈这么高兴过,自从我爸去世,她立马对一旁还没回味过来的金妈说:“阿金,快去!快去把韩医生请过来!” 金妈连忙转身几乎是跑着往回走,我妈便扶着我说:“快,开颜我们先回房,小心点,走路小心点。” 我没想到我妈会如此,我倒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让我妈扶着,随他走着。 我妈开心的很,她对陈青川说:“青川,这事情是什么的啊,我怎么一直都没听说,前几天开颜还发烧感冒呢,可不是韩医生诊断的,对方也没检查,只是给她量体温,打了退烧药,也不知道会不会对孩子有影响。” 陈青川说:“妈,等医生过来再说,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 我妈连忙说:“好好好,那我们先等医生过来再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妈扶着我进了大厅,之后便直接上了楼,一到我的卧室,我便被她扶在床上躺着。 金妈正好打完电话上来,无比高兴对我妈说:“太太,韩医生那边说立马就过来。” 我妈笑着说:“好,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 金妈说:“很快的,韩医生那边说。” 我妈说:“你快去包个红包。” 金妈一听,便急急忙忙又往外跑。 我妈怕金妈包不到为,又起身追着金妈出了门,屋内便剩下我跟陈青川。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有些别扭,我低着头,陈青川在我床边坐下,然后便又将我再次搂在怀中,我抱着他,缩在他怀里,仰着头瞅着他问:“你还要跟她结婚吗?” 陈青川没说话,大手握住我后脑勺, 我手拽着他衬衫领口,埋怨的说:“都是你,那几次都不那个,你还骗我是安全期。” 162我很爱你 陈青川再次将我搂紧了些。 没多久韩医生便赶了过来,是被我妈跟金妈请一同小心翼翼请上来的,在场的人一看到陈青川正抱着我,神色都是一顿,陈青川背对着他们,并没有发现,直到我将脸埋在他怀里,金妈在后头咳嗽了一句,陈青川才松开我,然后便对被请来的医生的点头说:“韩医生,您好。” 那韩医生和陈青川相熟,当即便放下手上的药箱,对陈青川笑着说:“我是被金妈跟十万火急催过来的。” 那韩医生便看向躺在床上的我,便问:“许小姐,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我没说话,有些羞涩的低着头。 陈青川在一旁对他淡笑说:“麻烦您帮开颜诊个脉。” 一听诊脉,韩医生便知道什么意思了,他没再让金妈扶着,便朝我走了过来,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后,便来拿我的手,我本来有点抗拒,不过在被陈青川握住手腕后,我看了他一眼,便没再闪躲,大大方方伸着手,让他诊着脉。 我妈和金妈相当的紧张,站在那全都屏息瞧着,连同陈青川都安静的立着,目光落在我手腕上。 韩医生在那认真诊着脉,我时不时瞅了瞅手腕,又时不时瞅了瞅韩医生。 这脉,韩医生诊了差不多有三四分钟之久,我妈急得不行,便在一旁忍不住问:“韩医生,开颜这脉是什么脉?” 那韩医生睁开了眼睛看向我妈,不疾不徐的放下我的手后,便从床上起身首先对陈青川说了句:“青川,恭喜你当爸爸了。” 陈青川本来唇紧抿,在听到韩医生如此说后,他唇便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接着,那韩医生又看向我妈,对我妈进行道贺说:“太太,恭喜您当外婆了,是喜脉,孩子正好两个月。” 我妈还有些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瞧着韩医生,好半晌,她不敢置信问:“您、您说的是真的?” 韩医生很肯定的跟她说:“是真的,为了安全起见,你们可以去A市的妇幼再去做个检查拍个B超。” 那韩医生想到什么,又说:“不如这样,我推荐个老友给你们,他正好在妇幼上班,不用排队,也不用约日子,我和她联系好,你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我妈大喜笑着说:“韩医生今天真是多亏了您,这是我家开颜的第一胎,医生这方面我正愁着没处选呢,既然您有相熟的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韩医生说:“您放心,我推荐给您的人不会差,定会照顾许小姐生下个白白胖胖的胖小子的。” 我妈乐得合不拢嘴,之后便对陈青川说:“青川,你快去送送韩医生。” 陈青川点了点头说了声:“好,妈。”便引着韩医生出门,同金妈一起去送韩医生。 等屋内终于只剩下我和我妈后,老太太扫了一眼门口,便朝我走了过来,她在我床边坐下,开口问:“你告诉我,是不是真怀孕了?” 我没想到我妈竟然会如此问,我说:“不是真怀孕,难道是假怀孕吗?” 我妈说:“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怀孕。” 我说:“韩医生的话还有假吗?”我想了想又说:“您要是不相信我,那您就再去问韩医生吧。” 我觉得有些烦,便将我妈从床边推开说:“有孩子又怎么了,我还不一定想生下来呢,陈青川都要和向红结婚了,我这个孩子算什么。” 我妈看向我,再次坐到我床边说:“开颜,妈再问你一次,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目光死盯着我,我翻了一个白眼说:“是真的,我没有骗您,都说了脉是韩医生诊的,我会说谎,难道韩医生还会跟你们说谎不成?” 韩医生可是我们家当了许久的家庭医生,以前是照顾过我爸的,我妈不会相信我,但却绝对会相信韩医生,她看向我,看了我许久,这才半信半疑说:“以前怎么盼着你们怀孕都没成,怎么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反而就怀上了孩子,难不成是你爸在天有灵?” 我在那掰着手指头说:“我怎么知道会这么凑巧,我也正好是前几天才发现的,以前怎怀都怀不上,反而现在却怀上了,真是见鬼了。” 我并没有如她们那般开心,反而情绪略显得不悲不喜。 我妈见我如此,便又说:“既然有了孩子,我可跟你讲,你必须给我平平安安生下来,别再给我整那些幺蛾子。” 我没说。 我妈又说:“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开心?这孩子不是来得如你所愿吗?” 我说:“有什么好开心的。” 我妈说:“你之前还不是要死要活不想让青川跟那向红结婚吗?” 我说:“我就是不想让她们结婚而已,没想过要跟他有孩子,不过现在,唯一不让她们结婚的办法就是这个孩子,既然他来的这么及时,那我也就只能勉为其难的生下了。” “许开颜,你——”我妈皱眉看向我。 这时,陈青川和金妈正好将韩医生送走上楼来,我妈的话未完全出口,便立马看向进来的陈青川,她立马起身朝陈青川走去说:“青川,既然事情成了这样,那妈接下来便得问你,对于这个孩子你是怎么打算的。” 之前是欣喜,如今才是事情的关键,毕竟我和陈青川已经离婚了,而他另外有了即将要结婚的未婚妻,这个孩子显然来的并不是时候。 我妈目视着陈青川,而我手拽着被子,然后默默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在我妈的视线下,低声说:“妈,我会和开颜复婚。” 我妈问:“你要跟开颜复婚?” 陈青川说:“是的,我会对这个孩子以及开颜负责。” 我妈又问:“那你那边你怎么处理?还有你家人那边。” 陈青川说:“我都会处理好,您不用担心。” 我妈是知道陈青川这个人的,既然他跟我妈说了这句话,事情多半不会有太大问题,我妈如今倒是半喜半忧了,她说:“事情来得太突然了,连我都没想到开颜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怀孕,既然你决定复婚,我自然也不好说什么,有个孩子在,总不能再让开颜去医院打掉,我相信我肯,你未必也肯,如此,那你便先通知好你的家人,跟他们把这事情说说。” 陈青川轻声说:“妈,这件事情我会跟我的家人商量好,孩子,我希望生下来,我不会让开颜打掉。” 我妈说:“有你这句话我也就放心了,其余事情自然就不关我事了,你们两人去商量吧。” 我妈拉着金妈离开,金妈看向我们,便扶着我妈出了我的卧室。 里头剩下我跟陈青川,他便朝我走来,在我床边坐下,他握住我放在被子上的手,柔声说:“现在是妈妈了,所以我们为了孩子,不能再任性,要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开颜明白吗?” 我没说话,沉默着,盯着他握住我手的手,我说:“所以我们现在要复婚了。” 陈青川说:“嗯,有了孩子,便必须复婚。” 我很是失落说:“那就复吧,我现在能够有什么办法,都怀上了。”我委屈的说:“总不能——”我话还未说完,陈青川忽然抬手捂住我唇,我瞪大眼睛看向他,他朝我摇头说:“不可以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眨着眼睛看向他。 他伸手握住我的脸,然后手指便替我擦着脸上未干的泪痕说:“我们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了,小颜。” 我在他手心里低着头,闷闷不乐点头。 我又扑在他怀中,哭着。 陈青川拥着我,他在我耳边说:“我很爱你,很爱我们的孩子。” 我闷着声音说:“那你之前还说向红比我好呢!你说他比我知书达理,说我刁蛮任性!” 我揪着这句话不放。 陈青川说:“那不过是气话。” 他将我脸抬了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怎么会不爱你,我有多爱你知道吗?” 我说:“我不知道!”我推着他说:“我根本就看不出你爱我。” 我想要推开他,从他怀中退出来,陈青川便将我抱了回去。 我在他怀中吵闹着:“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讨厌你!” 我捶打着他。 陈青川钳住我的手,摁在心口说:“那我还要怎样才算喜欢你。”他眼睛灼灼的看着我:“开颜,我已经爱你爱到不知该怎么爱了,你知道吗?” 我生气看着他,我还想推开他,可实在抗争不过他,我便搂着他脖子说:“你就是个骗子,你根本不爱我,你就会骗我,你喜欢就是那个讨厌的向——” 我话未说完,陈青川忽然抬起我抵在他肩膀上的下巴,偏头忽然便低头含住了我的唇。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 他在我唇角轻声呢喃说:“不许你再胡说八道。” 163回击 因为孩子陈青川自然又带着我回了一趟乡下,是第二天回去的,我跟着他。 那时整个陈家,陈父陈母陈麟以及向红都在,似乎都等着陈青川今天回来宣布结果,我是被陈青川从车上牵着下来的,他带着我进大厅,在众人的视线下,他对陈父陈母唤了句:“爸,妈。” 这时我才发现向红的母亲也在,坐在最里头看向我们。 陈青川自然料到他们会在,所以又对向红的母亲唤了句:“姨妈。” 屋内所有人全都看向我,陈青川牵着我进去后,便安排着我在他们面前坐下,然后他站在那对他们所有人说:“开颜怀孕了,孩子两个月,抱歉,我们可能得复婚。” 陈母陈父自然早就料到这个结果,陈父眉头紧皱,而陈母手捏着桌角,接着陈青川看向向红的母亲,他说:“姨妈,很抱歉,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过开颜确实怀孕,作为孩子的父亲,所以……希望你们谅解。” 向红的母亲说:“青川你不用跟我们道歉,你跟向红本就是我们在撮合,你心里有没有意我们很清楚,我们自然不会强迫你跟我家向红结婚,而如今最大的问题便是,那件事情该怎么解决。” 向红的母亲愤恨的盯着我,对陈青川说:“难道她当初对我家向红的所作所为就这样算了吗?!青川,我之前是因为你说过会和我家向红结婚,对她的一辈子负责,我们才肯在这件事情上善罢甘休,可如今她突然怀孕,你们结婚自然是成了不可能,可那件事情无论如何你们都得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陈青川沉默了几秒问:“姨妈想要我给个怎样的交代。” 向红的母亲说:“我们不要你的交代,我们要你旁边的那个女人给你交代,青川不是我这个姨妈的多嘴,这个女人你既然已经离了就不应该再要!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 我坐在那一直都没说话,而陈青川说:“姨妈,向红的事,我希望您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开颜一次改过的机会,如果可以我会给向红做出补偿。” 向红的母亲冷笑说:“青川,你什么时候变得也跟她一样了,事事总想着用钱来解决,你以为向红的名誉能够是用钱买回来的吗?” 坐在那的陈麟又说:“而且哥,那个女人的孩子你真确定是你的吗?你可别忘了,当初她和你没离婚的同时,外面可还有个初恋情人勾搭在一起,你就这么快认为孩子是你的吗?” “陈麟!”陈麟这句话一出,陈青川l怒斥一声后,便冷冷朝她看了过去。 陈麟便看向陈母,陈母自然也清楚陈麟这句话有些过分了,便没有搭腔。 陈青川便对陈父陈母说:“爸妈,开颜的孩子是我的,和任何人都不会有关系,而这个孩子,我要,不管是出于我的责任,还是自己心内的想法。” 现在有了这个孩子,陈母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她也总不能开口让陈青川去把孩子拿掉吧,对于陈青川的话,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而陈父,又在那抽着烟,一言不发。 陈青川又对向红的母亲说:“姨妈,开颜是有错在先,可向红未必就没有错,这件事情,只能说各自承担一半,如果姨妈真不顾情面,那我自然也没有任何办法,当然该承担的责任,我一定会承,这件事情我会让开颜跟向红先道歉,毕竟她确实过分了一点。” 接着,陈青川便看向我,他将我拉了起来,然后将我带至向红身边,来之前,陈青川便已经同我说过了,我已经答应他会和向红好好道个歉,所以当我站在向红面前后,我没有再犹豫,而是对向红说:“表姐,之前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不该将事情做得如此过火,我希望你原谅我。” 我立在向红面前鞠躬,话还算说得真诚。 可向红却坐在那始终都没动,她表情是麻木的,僵硬的,无表情的,她放在双腿间握成拳头的手,几乎可以看到她手腕上的青筋。 我一直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对向红说:“表姐,请你原谅我。” 陈青川望着向红,陈母也看向她。 大厅内只有彼此间沉重起伏的声音,许久,向红终于动了动脖子,然后将视线落在陈青川身上说:“青川,如果我的名誉可以换回来,那我跟她如此道歉如何?我知道自己有错,可如今她完好无损的立在这,可我呢?她让我名誉扫地,她让我一辈子再也不能教书,她毁了我的人生!你觉得这样代价对等吗?” 她哭着说:“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把她放入那风尖口的,我一早就料到,当初你之所以答应跟我结婚,为的不过是替她平息此事,青川,你觉得这样的处理方法对我公平吗?” 陈青川沉默半晌说:“抱歉,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看在我的面子上,给开颜一次机会,我会替你入职另一家企业工作,工资不会低于教师工资,而且在那所公司绝对不会有人清楚以前的事情,向红,你只需要跳脱工作环境,我会替你打点好一切。” 向红说:“我不需要,我知道,你可以让我去任何想去的企业工作,可是我对那些工作都没兴趣,我只想当老师教书,这是我从小以来的梦想。” 陈青川淡声问:“那你告诉我,你想如何。” 向红对陈青川冷笑:“我什么都不想,我只想让她去公开对我道歉,承认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对我的污蔑,我就二话不说,原谅她。” 陈青川听了却笑了,他说:“向红,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第一她的身份不允许,第二,这件事情并非是她一个人的错,你若是不挑起事端,她不会闹得这么出格,事情成这样,你自己需要负一大半责任,当然我从来没说过她没错,她确实有错,可责任也并不全是让她一个人承担。风险都是一人一半,而显然如今事情若是闹下去,她公开道歉,你的名誉也未必能够如你所期待的那般恢复,你别忘了,你也污蔑了,也撒谎了,双方互相公开致歉,谁都不会讨到便宜。” 向红没想到陈青川会说出这番话来,她气红了眼睛看着陈青川,她哭着问:“青川,你可以不喜欢我,甚至可以不跟我结婚,我都没怨言,可现在,你却为了这样一个人,用你平时对商场上人的手段来对付我吗?我不是你对手,我和你甚至是兄妹关系,我辩驳不过你,可你能不能公平点?” 对于向红的指控,陈青川说:“向红,我给你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法,是你不要,我只能说按照你想要的来解决,你们两人只有两败俱伤,很明显,你现在要的不过是想再次报复。” 陈麟从椅子上起了身,我吓了一跳,以为她是要打,我迅速往陈青川身后一躲,缩在他后背,探出脑袋看着。 陈麟说:“哥!你太过份了!你把姨妈把我们家放在什么地方?!这个女人就该跟向红姐公开道歉。” 陈青川对于妹妹陈麟的声援,他低声说:“陈麟,我知道向红是我的妹妹,这点我不会忘,因为她是我妹妹,所以我才会给她想出最止损的解决方法,如果你们非要如此,那好,明天开颜公开对向红道歉,向红你肯对外承认你之前所撒的谎吗?” 向红的母亲立马看向向红。 谁都知道,无论我怎么道歉,向红的名誉想要恢复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只会将这件事情越闹越大,让向红重新回到舆论中心。 向红眼眶越来越红。 陈青川说:“向红,我从来不隐瞒她的错误,所以我今天让她来跟你道歉,她也照做了,她这个人,很难对人承认自己错了,今天会如此正式跟你来道这番歉,是带着诚心来的,我希望你理解。” 向红忽然将桌上的茶杯用力一推,起身哭着便跑出了大厅,向母大喊了一句:“向红!” 向红头都没回,是哭着离开的。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便有些不安的看向陈青川,他站在那没动,也没有打算去追,而是对向红母亲说:“姨妈,您还是多劝劝向红吧,我给她安排的工作不会比当老师差,您想清楚了给我电话。” 陈青川说完,也没多留,便拉着我说:“走吧。”他带着我转身便走。 我回头朝后看大厅看去,陈母和陈父都站了起来,却没有追过来,陈青川带着我上了车。 接着他也坐入车内,然后便看向我,对我说:“把安全带系好。” 我看了他一眼,便照做立马将安全带扣上。 陈青川本想发动车,不过又停了停,接着他侧眸看向我说:“你也并不无辜。”他想了想又说:“以后不许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听到他这些话,我下意识点头,不过很快,我侧眸朝窗户外看去,便微有些得意的勾了勾唇。 向红,输了吧你,我说过无论如何陈青川都会选择我。 164想你 我们的车晚上十点到的老宅,回到家后,我第一个从从车上跳下来的,朝着屋内跑,正好走到门口的金妈,吓死了,当即大叫:“小姐!您慢点!这怀着孩子呢!” 陈青川也在后头看着,他想跟上来,显然是不可能了,因为我已经径直朝楼上跑去,陈青川站在那只沉下眉。 金妈被我此举动,吓得心惊肉跳的,不过见我安全上了楼,便立马朝陈青川走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见陈青川正在跟金妈说话,我便回了卧室。 今天简直不要太开心了,此时的我很想打个电话过去采访采访向小姐现在是什么心情,不过,为了避免得意得太过嚣张,我还是摁下了这坏心思。 我将包甩在床上后,便在柜子内胡乱搜着,最后将自己舒服的可爱睡裙搜了出来,迅速剥着身上那套紧得过分的裙子,乱套上,便将内衣拽掉,开心舒服的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便在那长舒着气。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现在很开心,应该更开心才对,我又立马拽过床上的包,刚想去里头掏手机,可掏了半天,忽然想起手机被我丢在了机场了。 我顿了几秒,便又包丢在一旁,想着作罢,今天就放过她一回,她已经这么可怜了,就不去奚落她了。 我还是觉得开心头顶,卷着被子便在床上开心翻滚着。 正当我一个人自嗨到不行时,门忽然被人打开,我动作一顿,立马从被子内钻出半个脑袋看向门口的来人,陈青川正站在门口看向我。 为了避免让自己因为太过开心而露了马脚,我立马用手在被被子下将往上扬的嘴角往下拉扯,然后便又将下半张脸露出来,对陈青川可怜巴巴的瞧着。 陈青川看着我的鞋子衣服,内衣,摊了一地,他将门关上,然后朝我走了过来说:“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 我没想到她竟然看到我刚才在床上裹着被子开心翻滚的画面了,我立马说:‘没,我没有很开心,我只是很累很困而已。”我又倒在床上同他说:“床上最舒服了。” 陈青川说:“怀孕了,注意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在楼梯上乱跑,还有。”他朝我走了过来在我床边坐下,然后将裹成蚕蛹的我从被子内剥了出来说:“床上乱扭也不行,现在肚子里有宝宝,对他不好。” 我望着他,他手忽然隔着衣服落在我小腹上,他笑着说:“嗯,妈妈还不懂事,要担待哦。” 我扭头看向他问:“你在跟谁说话?” 陈青川说:“宝宝啊。” 我看了他许久,也伸出手去摸,可摸到的只是小腹处软乎乎的肉,我说:“你确定他听得见?” 陈青川说:“不知道,也许能听见。” 我笑着将他的手给抛开,然后钻进陈青川怀中笑着说:“你骗我,他根本就不会听见,孩子两个月脑袋都没有。” 我将手钻进他外套下取暖,我说:“哥哥,你最爱的人是我对吧。” 我盯着他,他说:“嗯,最爱的人是你。” 我将头靠在他胸口,得意又嘚瑟说:“我就知道。” 接着我伸出手去他口袋内摸手机,等我摸到后,我紧攥到手上说:“我要玩你的手机。” 陈青川叹气说:“嗯,别多玩,手机有辐射对宝宝不好。”他想了想,又问:”你手机呢?” 我想到什么,对陈青川说:“哦,我的手掉了。” 我便埋着头,躲在他怀里在那翻着向红的电话。 这时门外敲门,金妈在外头说:“姑爷,太太让您去一趟她书房。” 陈青川回头对阿姨回了句:‘好,我现在过去。’ 在陈青川低眸看向我时,我便用他的手机在那玩着小游戏,都是我以前下载上面的,他都没删,游戏的关卡都还停留在我最后一次玩的上面。 陈青川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他的手机里只有邮箱,短信,以及其余工作用的通讯录,他的手机以前相当于我的备用机。 等陈青川出去后,我便坐在那瞟了一眼,确认他已经走远了,我便如个老大爷一般翘着儿二郎腿靠在床上,然后用手机拨了一通向红的号码。 电话通了后,向红接听了,不过她在电话那端没说话,过了许久,她没想到问:“青、青川?” 声音是沙哑的,明显是哭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心的很,我说:“向小姐,是我。” 电话那端是静默。 我管她在电话那端怎么想,我在电话内说:“我用陈青川的手机给你打这一通电话就是想要告诉你,别再缠着他,他不可能娶你,以前不可能,以后更加不可能,我们现在有了孩子,你知道他有多喜欢这个孩子吗?” 我躺在床上相当悠哉说:“这是他儿子,唯一的儿子,你自己去想想吧。” 听着电话里一阵阵沉默,我笑了,在电话这边笑声阵阵似银铃。 我可以想想得到向红此时的表情,一定很想掐死我吧,可惜的是,她不仅掐不死我,还毫无办法,只能在电话那端忍受的胜利般的羞辱。 向红没说一句话,直接挂断了我们电话。 我看行的,看着已经结束掉的的通话,然后又好心情的在向红的备注上,备注了三个字,老巫婆。 之后将我们两人的那通通话记录在电话里,删得完完全全。 因为我怀孕了,而且又准备跟陈青川复婚,所以陈青川在带着我回家后,便没有再离开老宅,晚上我们吃完饭,便回卧室休息,金妈将陈青川以前的睡衣都整整齐齐放在那。 陈青川便去洗澡,等他洗完澡出来后,金妈正好端着一碗东西进来,我当时正在床上翻着书。 便不解的看向金妈。 金妈看了一眼传来水声的浴室,便在我床边压低声音问:“姑爷在里头洗澡?” 我说:“是啊。” 金妈端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她说:“您来,赶紧把这碗药喝了。” 我皱眉问:“这是什么?” 金妈说:“养身体的,你妈妈怀你的时候,就是喝的这个,一直到将你安安稳稳生下来。” 那药难闻的很,我第一反应便是:“我不要喝。” 金妈说:“不行,小姐,这是安胎的。” 我捂住鼻子闪躲着说“我闻不了这味道,金妈你拿走。” 金妈说:“小姐,您现在怀孕两个月,正是关键时候,这药必须得喝。” 就在这时,陈青川从浴室出来,我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跑着朝陈青川奔了去,我立马躲在他身后,对金妈说:“我不喝那难喝的东西,我的孩子健康的很,干嘛喝这个。” 金妈见我是什么都不懂,叹气,又看向陈青川说:“青川,你快跟开颜说说。” 陈青川也看向金妈手上那碗中药,他便对金妈说:“金姨,开颜才怀孕两个月,中药虽然养身体,可对孩子也会有些影响,而且现在开颜和孩子都很健康,所以暂时先——” 陈青川的话还没说完,金妈便说:“哎呀,姑爷,您懂什么,中药是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中国千千万万妇女,都是靠这东西才有了你们,这东西喝了是稳胎的,开颜以前就是靠这东西生下来的,这是为了孩子跟开颜好。” 我没想到,这怀孩子,竟然还有这种东西要喝,我死命的朝陈青川摇着头,表示自己不喝。 陈青川便只能对金妈笑着说:“好,那您先放在那,我等会让开颜喝了如何?” 金妈知道陈青川答应的事,基本没多大问题,也就他能够搞定我,便立马把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说:“青川,你可一定要让开颜喝了,要看着她喝,一滴都不能落。” 陈青川笑着说:“好,您放心,我会看着开颜喝的。” 金妈这才放心的从我房间离去,等金妈离开,我才松了一口气,便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才不想喝那东西了,我又没——” 我话立马一顿。 陈青川见我的话突然戛然而止,他:“嗯?”了一声看向我。 我反应过来,意识到什么,立马便哈哈笑着说:“我、我又没病,药是治病的嘛,喝了对宝宝多不好。” 我立马挨着他,仰头看向他说:“我不要喝。” 陈青川笑着说:“好吧,等会倒掉好了。”他带着朝床那端走去说:“很晚了,要睡了。” 我手脚一阵凉意,我又抬头看了一眼陈青川,好在,他并没有怀疑什么。 刚才差点就说漏了嘴。 到达床上后,陈青川便随手拿起了桌上的手机,他本来想直接关机,不过可能因为手误,不小心摁到通讯录处。 当他看到通讯录的老巫婆三个字时,他看向我,我什么话都没说,便默默的躺在那抱着被子咬着手指甲。 陈青川将备注改了回来,低声说了句:“没礼貌。”便将手机关了机,因为实在太晚了,孕妇不能熬夜,所以陈青川连书都没翻了,又拉了床头柜的台灯,便躺了下来。 接着,我便主动翻身进入他怀里,他顺势搂住了我,我手和脚都缠住他,整个人紧贴着他,脸挨在他下巴处小声:“晚上是我最想你的时候,哥哥。” 165爱 我撒着娇说:“晚上没有你,我都睡不热。” 我将脸埋在他怀中嘤嘤嘤假哭着。 陈青川也拥着我,没说话,他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接着他脸便低了下来,贴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也想你。” 我嘿嘿笑了。 便紧扒着他,不知道为什么陈青川的怀中总是让人莫名安心,外面此时是大风天气,只听见窗户外风在鸣叫着,外面的一切被月光照得阴冷阴冷的,在他怀里,我整个人便暖烘烘的。 才没多久,我便有些昏昏欲睡。 陈青川还睡不着,他的手在温柔的拨动我的鬓边的发丝,语气温柔的问:“很困了吗?“ 我眯了眯眼,便小小的嗯了一声说:“有点困了,青川哥哥。” 他在我唇上又落下一吻说:“嗯,睡吧。” 我还是又强打起精神看向他说:“可是我想跟你聊天。” 我在说这句话时,眼皮又开始往下搭着,陈青川笑了,他说:“你想跟我聊什么。” 我想回答,可是话还没完全出来,便彻底在陈青川怀中睡了过去,我实在太困了,在乡下折腾了一天,又坐了这么久的车,最后仅剩的一点意识,只清楚陈青川在那抚摸着我脑袋,哄着我睡着。 之后便彻底坠入了梦乡。 我再次醒来,是被噩梦惊醒的,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满头大汗在那喘着气,这时陈青川被我惊醒了,他也坐了起来,皱眉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接着,他将台灯拉开,然后用手来探我额头,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是做噩梦,而现在离我睡着时,也仅过去两个小时,才十二点而已。 我回头看向陈青川,见他在身边,便立马扑在他怀中害怕大哭着。 陈青川虽然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他清楚我是做噩梦了,便搂着我,轻拍着我低声说:“怎么了?哭什么吗?是不是做噩梦了?” 我不想抬头看他,只是抱着他,头埋在他怀中哭着。 我全身都是冷汗,陈青川也发现了,便没再强迫我抬脸,只是抱着我,低声哄着说:“好了,我在这,不要怕,只是梦而已。” 我也不知道在他怀中哭了好一会儿,陈青川怕我哭声吵醒金妈和我妈,便又抱着我躺了下来,用被子裹住。 我身子依旧在抖着,我趴在陈青川身上抽泣着,不过从噩梦的恐惧中逐渐苏醒后。 陈青川便吻着我的额头问:“梦见什么了,告诉我。” 我没说话,只是紧攥着陈青川的睡衣扣子,到现在我都还觉得心有余悸,我沉默着,什么都不肯开口说。 陈青川也没再追问,轻抚着我后背温声说:“好了,继续睡吧,没事。”在他温暖的怀里,我又逐渐睡意袭来,在他怀中再次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从头昏脑胀从床上床上爬了起来,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身边的位置,十点了,陈青川已经起床了。 我下意识又扭过头,然后伸手摸了摸额头,没有发烧,只是因为没睡好,单纯头晕而已。 我低垂着脑袋在那醒着困,可一想到昨晚做的梦却阵阵不安。 我梦见了机场,梦见陆明,梦见自己被困在空无一人的机场大厅,陆明就站在楼上,眼神诡异的看着我。 我拼命逃亡着,在楼下漫无目的的狂奔着,想要找出口,可每一扇门都是紧闭的,当我再也没有力气狂奔寻找出口时,后面忽然有双手在死掐住我颈脖,我发不出声,只感觉自己几乎要被那双手掐窒息。 我艰难的攀着那双冰冷的手回头,才发现身后掐住我脖子的人,竟然是陆明。 眼神充满了恨意,脸扭着狰狞着。 而就在这时,我正好被吓醒。 现在回想起他那张脸,他的眼神,我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坐在那摇晃着脑袋,便驱逐了脑袋里的昏沉,全身无力从床上爬了起来。 等到达楼下,我却没发现陈青川,便在屋内四处看里面看了看,金妈知道我是在搜寻着陈青川,便同我说:“姑爷回了一趟乡下。” 我妈正在沙发那端喝茶说:“你们复婚的事情,总还是要给陈家一个交代,所以我打发青川过去了。” 我听了,便没说话,疲惫的朝餐厅走。 金妈见我有气无力,便问:“小姐昨晚没睡好吗?” 我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说:“我没事。”便在餐桌边坐下,在那吃着东西。 可刚咬了一个面包,我还是觉得心神不宁,想了想无论如何,还是要同陆明做个了断才行,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 我起身便出餐厅,金妈不解站在后头问:“小姐?您去哪里?” 我没有理会金妈,而是回了卧室,然后坐在床边,拿起座机电话,我沉默了几秒,便在电话键上摁下一串数字。 当电话拨出去后,我不安跳动的心,竟然平静了下来。 我数着电话声响着,响了差不多六声,电话被人接听,里头那端传来陆明的声音,他喂了一声。 我立马开口说:“陆明,是我。” 他在听到我声音后,电话那端便一直都没生。 这是我从机场那逃走后,第一次主动联系他,我安静等待着陆明的狂风暴雨,可以意外的是,他在电话那端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我以为他挂断电话了,便又将电话从耳边拿了下来,看了两眼,并没有,依旧显示正在通话中。 我再次将电话放在耳边,便又说:“陆明,我们见一面。” 他早就料到我会给他这通电话,他终于开口说:“什么地方。” 这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 我说:“老地方,我们经常见面的茶楼。” 陆明没有拒绝,他说:“好。”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 我将话筒从耳边放了下来,然后盯着话筒看了许久,又将它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们之间终究是要个了断的,我便没再犹豫,从椅子上起身,便去柜子内那衣服换上。 等我匆匆下了楼后,我对我妈说了句:“妈,我出去一趟。” 我妈正在看花艺书,她听我如此说,便将眼睛从鼻梁上拿了下来,看向我问:“大冷天的,你往外跑什么?” 我说:“有点事。” 我说完,也没有看我妈,便朝我走,还好金妈在餐厅忙着,不然又得冲出来啰嗦一番。 我上了车后,便让我司机送我去和陆明常见面的茶馆,在去的路上,我几乎已经将说辞想好了,想好了自己等会见陆明应该说些什么。 我一直望着外头。 不知何时,车子竟然停了下来,坐在前方驾驶位上的司机,这时对我说了句:“小姐,已经到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又往车窗外四处看了看,果然是到了。 我便推门从车内下来,然后便让司机先回去,自己径直朝那所茶馆走去,等到达里头后,服务员告诉我陆明所在的包厢,我便径直上楼, 等到达陆明所在的包厢时,他正站在落地窗前等着我,我将门给反手关住,陆明听到开门声,便回头朝我看来。 我以为我会内疚,甚至会闪躲回避他的视线,可是我都没有,我和他平静对视着。 接着,我便最先从他身上移开视线,然后朝不远处的茶桌走去,陆明看向我,便走了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他就那样看着我。 我知道今天是一定要对那天在机场逃走,给出个说法。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对陆明说:“对不起,陆明,我还是无法跟你去国外,这端时间我想了许久,始终觉得我们两个人回不到当初,所以那天我会临阵脱逃,我知道你会恨我,可我还是想要跟你说,陆明,我们还是分手吧。” 陆明冷幽幽看着我,眼神如一条冰冷的毒蛇,他瞳孔甚至都未曾闪动半分。 我死捏着放在桌下的双手,任由他看着,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回视着他。 终于,陆明牙齿缝里发出一声丝笑,他说:“这就是你今天约我出来,要跟我说的?” 我说:“是的。” 陆明说:“许开颜,你知道吗?你这你第三次,第三次放弃了我,可能这也是我们之间最后的一次机会。” 我说:“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我们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陆明我想,你应该也清楚我们之间早就回不到当初了吧,我们两人依旧是那么的骄傲,谁都不肯为谁低头,时间都在替我们证明不可能,我甚至还觉得,我们之间比以前还要糟糕,我们两人之所以走到现在,不过都是因为彼此的不甘心而已,现在事实证明,我们两人确实不会再像以前。” 陆明说:“所以,这是你最终的选择?” 我说:“是。” 我很坚定的说出这句话,我想了想又说:“我从你身上已经感受不到你对我的爱。” 陆明笑得阴测测说:“你之所以感受不到,是因为你身上早就没了对我的爱,你自然感受不到我的爱,许开颜,你把你的爱给了谁了?你能告诉我吗?” 166血 ”陆明,我只爱过你。“ 他听到我这句话大笑,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动着,终于他停住笑,看向我说:“许开颜,你就是个骗子。” 他从椅子上起身,没再跟我多废话,起身便走。 我望着他,没有去拦他,当他走到门口时:“陆明,你就没骗我吗,你根本就没和谢易双离婚。” 他脚步顿住,他应该早就料到我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所以他一点也不意外,我会在这时说出这件事,我以为他回头来看我,可他没有,只停顿一秒,便又继续朝外走去。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我两只相互捏着的手,上面全是半月形的指甲坑,是自己刚才掐的。 我听着陆明脚步远去的声音,我身子松懈了下来,便闭上了双眸。 我们总得接受失去,人生这么长,怎么可能都还一成不变呢,不能在一起了,就是不能在一起了,无论多遗憾,我也无法再往回走。 我想,陆明今天的态度,也是接受的吧。 不知道为什么,说完这一切,竟然觉得轻松不少,我坐在那喝完桌上的一杯茶,便也起身离开。 司机还在楼下等我,见我来了,便立马将车门给拉开,我弯身坐了进去。 之后我也没别的地方想去,便让司机送我回去。 不过当车子行驶到老宅时,忽然有个人从我们车前窜了出来,挡在我们的车前,司机一个急刹车,我没料到,整个人竟然往前驱,司机吓了一跳,紧急刹车后,第一反应便是来看我,他大喊:“小姐!您没事吧?!” 我手死抓着驾驶位上车靠背,对司机回了句:“我没事。”接着,我便抬头去看车前,挡在我们车前的人,竟然是陈麟。 司机也看向陈麟,陈麟张开手,站在车前方,冷冷看着车内的我,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来这里。 当即便将车门一推,从车内下来,站在陈麟面前问:“你搞什么?不要命了吗?!” 面对我的怒气,陈麟冷声说:“许开颜,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哥哥,你之所以和我哥复婚,是因为你跟向红姐了打了赌,你是为了赢向红姐,你才会留下这个孩子跟他结婚,你对他半点真心也没有,你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听陈麟如此说,我抱着手站在她面前,笑了,我说:“赌?我跟谁打赌了?陈麟?你脑子没病吧?” 我转身要走,陈麟一把拽住我说:“许开颜,我求你放过我哥,我哥从来没有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就是要死缠着他不放?” 我被陈麟缠得很不耐烦,我试图将她手给甩开,可她死捏着,不肯放手,司机因为我怀孕,怕陈麟会伤到我,他立马走了上来,将陈麟拦住说:“这位小姐,请您别这样。” 陈麟竟然哭着说:“许开颜,你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哥,只要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我懒得跟陈麟在这纠缠,我对陈麟说:“不让我们复婚,可以啊,你去跟你哥说,让他带我去把这个孩子打掉。”我捂着肚子站在她面前,勾唇笑着说:“他要是肯,我也二话不说随他去也医院。” 陈麟气得全身发抖,她哭着说:“许开颜!你就是个贱人!” 我说:“很不巧,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贱人,可你哥就是喜欢我这样的贱人,如果你真这么讨厌我,那就继续去和那个向红来诬陷我啊,最好是把陷害流产,只要掉了这个孩子,你哥就自由了。” 陈麟真有冲上来打我的趋势,到自家门前了,我根本不怕她,见她气得如此暴跳如雷,我一点也不生气,还很开心,我故意在她面前捂着自己小腹,对她微笑,便转身离去。 陈麟气到要爆炸,她收起脸上的眼泪,在后头恶狠狠说:“许开颜!你等着,你别以为你用手段有了我哥的孩子就了不起,我一定要在他面前,撕碎你伪善的面孔!” 我一点也不在乎,捂着肚子,很是开心的进了铁门。 在客厅的金妈,听到外头的吵闹声,便立马出来看是怎么回事,我正好走到大门口,金妈里下台阶扶住我说:“小姐?那不是姑爷的妹妹吗?” 我说:“陈麟,那个讨厌鬼。” 金妈对陈麟也没好印象,她皱着眉头说:“这个女的,真是爱多管闲事。” 我说:“要不是看在她是陈青川妹妹的份上,我刚才就报警抓她了。” 金妈怕我生气,她小心翼翼扶着我进大厅说:“您千万别跟她计较,您现在可是有孩子的人,不能动气。” 我得意扬头:“也是,我现在怀了孩子,我怕谁,哼。” 我便捂着肚子朝前走,因为外面冷,金妈怕我受寒,便带着我上楼去,给我扶到床上坐好,我没想到金妈会这么重视这个孩子,本来我是不打算躺床上的,准备完会电脑,可见金妈如此紧张,便也作罢。 金妈又端来姜茶,无论如何都让我喝了,我最讨厌喝的就是这种东西,可她们说怀孕比平时娇贵,我也不好说什么,还是从金妈手上接过,端在手上,捏着鼻子,一口气喝了下去。 喝完后,我立马将碗塞给金妈。 金妈见我喝了,便放心很多,她替我掖着被子说:“您刚回来,寒气重,现在床上躺着休息会儿。” 我连忙答应说:“好的,好的,金妈,正好我困了。” 金妈还有些不放心,见我脸色红润,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才迟疑的出了我卧室。 等金妈一走,我翻身一起,立马关上卧室房门,然后脱掉脚上的袜子,开心的去床边开电脑,然后登陆各种通讯软件,想看看陈丽娜有没有在线。 可搜寻了一圈,都没看到她在线。 我叹了一口气,便开始坐在那看着电视,并且还搜出几包薯片,在那咔擦咔擦吃着。 自从怀孕后,他们便不许我再碰这些垃圾食品,我有点没忍住,在那偷着吃着。 不吃了一会儿,门外又传来敲门声,我吓了一跳,立马把东西往柜子内藏了起来,接着我听见金妈在外头说:“小姐,门怎么关上了?” 我立马起身手忙脚乱的关上电脑,立马去开门。 金妈见我穿着睡衣站在那,便大惊,哎呀大叫说:“小姐,您怎么下床来了!快些回床躺着!” 见她没发现我偷吃薯片,我立马小跑着去床上,她又见我居然脱了袜子,又惊呼:“小姐!您怎么袜子都没穿,在地板上走啊!都是寒气呢!” 我翻了个白眼,可是不敢多说,我立马在床上躺好。 金妈气得很,又来替我拉被子将我裹住说:“您太不听话了,怎么现在还按照以前的方式这样来?!” 我很是无语说:“金妈,我是怀孕,我又不是生病。” 金妈捂住我的嘴巴说:“呸呸呸,您说什么胡话呢,谁说您生病了!您怎么一点忌讳也没有。” 我翻了个白眼,没有回答她。 这时金妈又起身,去柜子处端了一碗东西过来,她说:“您快吃了,这是金妈刚熬好的。” 我低头一看,居然是恶心的燕窝。 我当即大叫:“金妈,您放过我吧,我刚喝了姜汤。” 金妈根本就不理会我,她说:“您快喝了,怀孕就要多吃这个,你听金妈的。” 我说:“我不吃。”我推着金妈的手。 可显然我是倔不过金妈的,她说:“这是为了孩子好,您怀孕了,必须吃,这是所有孕妇都得吃的补品。” 我头疼的望着金妈,她如今这架势,似乎是我不喝,她便不走。 这时,她鼻子忽然动了动,在屋内闻了闻,她说:“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烧烤味。” 我想到什么,怕她察觉出来,立马端住她手上的燕窝说:“行了行了,我把它喝完行了。” 接着,也不看她,闭着眼睛往下灌。 金妈被我转移了视线,她坐在那见我肯吃了,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等我喝完后,我又将手上的碗塞到金妈手上说:“我喝完了,您快出去吧,我困了。” 金妈这才没纠缠我,她说:“这才对嘛。”便起身说:“您早点休息。” 我用点点头,说:“好的,会的,金妈。” 她又说:“一定要穿袜子。” 我彻底生无可恋了,我有气无力拖着声音说:“金妈,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金妈笑着,便没再打扰我,从屋内出去了。 等她走,我捂着唇便冲进了浴室一顿猛吐,吐完后,我摸着眼泪说:“这么恶心的东西不会以后都要吃吧。” 我忽然有些后悔怀了这个孩子。 我喘着气,站在那,正要去拿牙刷刷牙,可是手刚碰触到牙刷杯子,我忽然感觉下体一阵热流。 我低头一看。 便立马将裙子网上捞,腿间、腿间、竟然竟然是血。 我吓了一跳,快速去了马桶旁坐下,然后在一旁的柜子内翻找着,翻出一包卫生进来。 我正要给自己贴上,外头忽然再次传来开门声,我以为是金妈,可谁知道下一秒却是陈青川的声音,他在外头唤了句:“开颜?” 167复婚 我有些手忙脚乱,迅速贴上,然后看向手上卫生巾上的塑料纸,便立马往冲水桶里一塞,便用水将塑料纸冲了上去,然后又迅速将卫生巾塞到柜子内。 这时外头的陈青川可能是听到了厕所的动静,便走了过来,在门口敲着洗手间,轻声问:“开颜。” 我立马起身对门口的陈青川说:“我在上厕所呢。” 陈青川听后,便说了个:“好。”字,才从门口离开。 等他走后,我往四周左右看了看,见没有血沾染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我走到洗手台处,然后便在那洗着手。 等处理得差不多,我才拉开门走出去,陈青川正在那喝水,见我回来了,便侧身向我看了过来,我立马朝他走了过去,到达他身边后,我笑着问:“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他放下手上的水杯,看向我说:“在那边待了一个小时,没什么事,所以就回来了。” 我听后,哦了一声,然后便朝着床上爬了上去,然后便躺下,陈青川在我身边坐下,他问:“今天感觉怎样?” 我立马说:“好,很好啊,没什么感觉。” 陈青川轻笑着,我想到什么,又问:“那边怎……怎么样了。” 陈青川见我如此问,可能是是情况不太妙,他今天神色不是太好那种,不过他是将手落在我脑袋上,柔声说:“没什么,我会解决好的。” 我哦了一声,便靠在陈青川怀中,他抱住我,脸埋在我发间说:“明天我带你去趟民政局。” 我愣了几秒,立马抬头看向他。 陈青川见我如此,便又说:“把该办的手续全都办理好。”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才刚跟陈青川离完婚没多久,而且是好不容易离的婚,现在竟然又要开始复婚,这…… 陈青川见我似乎有些迟疑,他便问:“怎么了?不想了吗?” 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绝对不能输,只差一步了,我赶忙抬头朝陈青川看去,笑着说:“没有啊,我只是怕你爸妈不喜欢我嘛,毕竟他们喜欢的是向红,我现在虽然怀了你的孩子,可对于他们来说,似乎还是很不喜欢……” 我低着头,假装很难过。 陈青川温柔着声音说:“不用管他们怎么想,孩子是我们的孩子,与他们不会有任何干系。”他又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和宝宝,其余都不是重点。” 我望着他点头,委屈的嗯了一声,然后点头。 他笑着撅着我下巴说:“金姨说你今天下午出去了一趟。” 我立马说:“你出门了,没告诉我,所以我下午出去转了一会儿。” 陈青川倒没都问,他说:“金妈把晚餐准备好了,走吧,先下楼用餐。” 我便点头,然后便从将被子揭开,穿上鞋子,我动作不敢幅度太大,陈青川以为我时我是怀孩子,所以动作也小心了些。 我穿好鞋子,便和陈青川离开了卧室。 这几天不是办法,陈青川迟早会知道我来大姨妈了,要想个办法才行。 我心事重重跟着陈青川下了楼,等到达楼下餐厅后,我妈早就在那等了,陈青川带着我入坐,金妈在那上着菜。 桌上我妈问陈青川他父母的态度是怎样,陈青川给我妈的回答,跟之前和我说的话没什么差别,还跟我妈提出明天带我去民政局复婚的事情。 我妈自然是高兴,对陈青川说:“早些复婚也好,毕竟孩子在了,再不复婚,传出去也不太像话。” 陈青川笑着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我妈又对我说:“开颜,这次复婚了,你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胡闹了。” 对于我妈的话,我没说话,只是扯着嘴笑了笑。 我妈又对陈青川说:“现在有了孩子,一切都不一样了,复婚就不是过家家一般了。”我妈想到什么,又说:“既然复婚了,青川,富安的事情依旧由你接手处理,开颜没怀孕前已经有些吃力,更别说以后肚子大了。” 我没想到妈竟然会如此说,我当即抬头去看她,想说什么,陈青川却先我一步,对我妈说:“妈,公司如今发展稳定,暂时还是由开颜掌管着,我想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我妈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会婉拒,她微皱眉说:“青川,你这我……” 陈青川说:“我知道您是怕开颜管理不过来,我会帮她处理富安的一些事情,但暂时不会再入职富安。” 见陈青川拒绝了,我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我妈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叹气说:“好吧,你有你的筹划,那就先暂时按照你的办,不过富安你是迟早得去入职的,开颜以后孩子一生,哪里还有精力管富安的事。” 我看了我妈一眼,戳着碗内的饭没说话。 陈青川只是淡笑着,未说什么。 等用完餐回到房间后,陈青川的电话便响了,他看了一眼后,便对我说:“我去接个电话。”然后便去了阳台。 我坐在床上看向他。 也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谁的,陈青川的脸色始终不咸不淡的,我坐在那忍不住起身,挨在阳台门口,正好听见陈青川说了句:“妈,我会我尽量安排一个好的医生,姨妈的医药费我这边也全负责的,您放心就好了。” 向红他妈生病了? 我趴在那偷听着,不过怕陈青川知道,我在偷听到那句话,便没再听下去,又回了床。 之后,我半夜我才知道原来陈青川回去后,事情并未如此顺利,向红的母亲竟然肾病复发当天上午便紧急进了医院,可能是因为向红的事情刺激的。 陈青川安排人把向红的母亲送来了A市最好的医院,而他之所以会回来这么早,是一并跟着回来的。 而之所以是半夜会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睡到半睡半醒时,是被陈青川的电话给吵醒的。 尽管在电话响的第一声,陈青川直接便摁了静音键,接着便起身,靠坐在了床上,可我还是醒了,半睁着眼睛去看他,陈青川没有说话,我却听见陈青川电话里传来女人的哭声。 是向红的哭声,她在电话内说:“青川,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能不能来医院一趟,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陈青川沉默着,很久都没发声,向红一直在电话那端哭。 终于,他揉了揉眉头,轻声说:“先别哭,向红,我等会过来一趟。”他想了想又说:“我会派最好的医生给姨妈,应该不会多大问题。” 向红说:“可、可我很怕。” 陈青川听了,没有回答。 我从杯子内钻了出来,趴在他胸口,不开心的瞪着他。 我要伸手去夺陈青川手上的手机,他一把扣住我手腕,将我手放在内被子内暖着,示意我不要闹,我才又趴在他胸口没动。 面对这样的情况,陈青川不可能不去,毕竟对方是他的姨妈,他只能又说:“我现在就过来,你冷静点。” 向红在电话那啜泣着,嗯了一声,陈青川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我抱着他说:“这么冷的天,她要你去干嘛,而且还是大半夜的,我不让你去。”我撒着娇。 陈青川低下头,声音温柔的说:“她是个女孩子,这样的情况会怕是正常的,我去一趟很快就回,嗯?” 我说:“不要嘛,我就是不让你去,我也怕,你走了我都睡不热,而且我还怀着孕,你居然大半夜去陪别的女人。” 我抬头有些生气看向他。 陈青川说:“开颜,向红是我表妹,躺在医院的是我姨妈,不要胡闹。” 我没想到向红竟然大半夜耍这样的招数,真是我低估她了,我死抱着陈青川不肯让他走。 陈青川拿我没办法,让我缠了接近十分钟,他叹气:“又开始不讲道理了?” 我不动。 陈青川轻轻握住我圈在他后背的手腕说:“半个小时我就回如何?” 我依旧不说话。 陈青川拿我没办法,他又说:“开颜,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 听到他这话,我立马抬起脸去看他,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不通情达理,便说:“那带我去。” 陈青川说:“外面很冷。” 我说:“我不管,你不让我去我就不让你走。” 陈青川没办法,只能说:“好吧,不过你要多穿几件衣服。” 我说:“没问题。” 他见我妥协了,这才开了台灯,起身去给我拿衣服,他给我拿的是厚实的羽绒服,我接过便立马裹上,而陈青川便也在那换着衣服。 等都差不多后,他怕我冷,又往我脖子上缠了块围巾,然后便带着我出了门。 我们没惊喜我妈。 我坐在车上,缩在车上还是不太想说话。 陈青川在那开着车,笑着问:“生气了?” 我说:“我生什么气。” 便在那咬着指甲,咬了一会儿,我又说:“她明显就是居心不良,还不死心,这么晚要你去干嘛,你又不是医生,她就是个心机重……” 我后面那句话还没说话,在开车的陈青川便扫了我一眼。 我后面的话吞了吞。 168流产 我时刻告诉自己要天真善良,善解人意,可我有起床气,我还是没办法天真善良,善解人意,我说:“反正她就是那样的人就是了,反正你们男人都吃她那一套。” 陈青川安静的开着车,没理我的牢骚,他知道我现在又是臭脾气上来了,我坐在那憋着气,望着车前没再说话。 我们的车到了医院后,陈青川带着我下车,我也不让他牵我,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陈青川关上车门后,便看向独自走在前面的我,在后叮嘱了一句:“晚上路滑,注意路。” 我没看他,便缩在羽绒服里朝医院大厅走去。 陈青川跟在我身后,等到达电梯口后,他便带着我进了电梯,等到达向红母亲住院的那层楼后,上面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有不少护士从病房里推着一个病床出来,病床上躺着一个人,盖着被子没看到脸,我隐约听到病房内有谁在哭,当那病床从我身边擦身而过时,陈青川忽然拉了我一把,伸手直接捂住了我双眸。 我吓了一跳,忽然意识过来什么,刚才那病床上躺着的是死、死人。 我吓得手是抖的,等那病床从我身边远去后,陈青川才将手从我脸上放了下来,才牵着我继续朝前走着。 我看到了有几个人在护士的陪伴下,在那摸着眼泪哭着,一脸哀伤,应该是死者的家属。 陈青川没让我多看,便带着我去了向红母亲如今所住的病房,刚到达病房门口,向红可能只看到了站在我前面的陈青川,没有看到我,她立马从病床边起身朝我们这边走来,不过当他看到被陈青川牵在手心内的我时,她脚步便顿住。 我从陈青川身后走了出来,便也看向他。 向红的母亲在休息,可能是怕吵到她,所以向红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青川站走廊问:“姨妈下午怎么样。” 向红显然没之前电话里凄惨,她说:“晚上七点睡的,明早还要等所有检查报告出来。” 陈青川说:“我已经找了最好的肾病专家,明天应该会到,不用太担心,换肾应该还不太至于。” 向红红着眼睛没说话。 我站在一旁说:“你要是要帮忙,我们还可以帮你找个护工。” 我见她也确实挺惨的,一个人守在这令人发寒的医院,之前对她半夜给陈青川打电话的火气倒是灭了灭,很真心说出的这句话。 可向红却似乎不怎么接受。 我便闭了嘴。 陈青川说:“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向红竟然说:“我不饿,现在医生也下班了,你们回去吧。” 我估摸着他是没料到我竟然会来这里,所以本来很高兴陈青川能够答应前来,如今因为我在,自然是冷了一半。 陈青川却说:“走吧,先去吃点东西。” 向红站在那没动。 我见她也确实可怜,便伸手拉住她说:“我们已经来了,你又让我们回去,这不耍我们玩吗?而且你现在还这么可怜。” 我拉着她走。 向红可能是想甩掉我的手,可碍于陈青川在,她没有动,任由拉着。 我便拉着她离开,陈青川在一旁默默看着,然后便跟在我们身后,因为很晚了,所以我们随便找了一家夜宵店坐下。 向红坐在椅子上半晌都不说一句话,我在那吃着东西,一时看了一眼陈青川,一时又看向向红。 两人都沉默着,正当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向红便从椅子上起身说:“我还是先回去吧,我妈那边我不放心。” 我以为陈青川会挽留,可谁知,陈青川并没有,而是看向我问:“还要吃点别的吗?” 我盯着竟然又停下的向红,刚想说什么,向红又是捂着唇哭着跑了出去。 我说:“她、” 我话还没说完,陈青川便替我盛着粥说:“不用管她,她会明白的。” 我倒是没再说话,我想了想又说:“她还是挺可怜的,虽然她是个心机重的女人。” 陈青川淡声说:“以后不能用可怜来形容别人,虽然她确实很需要帮助,可可怜这词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是很恰当。” 我说:“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就随口一说。” 陈青川浅笑,他说:“我知道。”他拍了拍我脑袋说:“快吃,吃完便回家。” 我点了点头,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反而成了我跟陈青川两人在外面吃夜宵了。 那天晚上过去后,我确实给向红找了个经验最老道的护工过去,不过,被她退回来了,她不接受我的好意,我也懒得冷脸却贴热屁股,而且那天我还和陈青川复了婚。 复婚的那天,我拿着复婚证特别的纠结,我好不容易跟陈青川离的婚,竟然因为一个向红,竟然又复了婚,而且还有一个大难题摆在我面前,孩子可怎么办。 我并没有太开心,还很忧愁,可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离婚也没对外界公开,复婚自然也没对外大肆宣扬,一切似乎又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了,我跟陈青川又搬出了老宅,毕竟和我妈住一起,不是很方便,所以又回了那栋别墅,请的依旧是那个阿姨。 那阿姨再次见到我们,很高兴,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我有点忧愁了,为什么绕了那么一大圈后,我竟然又绕回了原地? 我也不明白,自己纳闷了老半天,不过似乎也没那么讨厌,至少还是有些好处的,便也就罢了,想着将就着过得了。 因为向红母亲的生病,我和向红那档子事,这才算暂时告了一段落,又加上我和陈青川已经复婚,所以向红那边更加不能再说什么。 而且还有孩子的存在,陈父陈母自动闭嘴了,毕竟是他们的孙子,也不能真的就逼我把孩子打掉。 陈青川那段时间都在忙向红母亲的事,而向红母亲的病似乎是真的挺严重的,具体是什么病,我不知道,但听说似乎是要换肾,而且换肾后也不可能百分之百保证能够活下来。 那段的向红自然也不怎么搞事了,每天在病房不是哭还是哭,她那状态,让我莫名想起了我爸。 那段时间陈青川很忙,向红家没有儿子,而她妈妈又是陈青川母亲的妹妹,所以也算得上是自家的事。 所有一切打点,全部都是由陈青川,而这个时候我自然也不会不通情达理,毕竟人命关天,小性子还是要分时候的。 我还跟着陈青川去过几次医院,不过向红家的人仍旧不怎么待见我,我去过两次后,便不再跟陈青川去。 和陈青川复婚的那段时间,最让我开心的一件事,便是彻底跟陈丽娜联系上了,她被陈阖禁足大半个月,也终于被放了出来,被放出来后的第一天,便是打电话告诉我,她重获新生,然后便又在电话里约我见面。 没有她的这段时间,我觉得太寂寞了,而且此时还有很多事情急于要跟她分享,自然是连胎都不养了,跑出去和她见了面。 我跟她说了我跟向红的事,以及我跟陆明分手,陆明隐瞒我没和谢易双离婚的事,还有我现在怀孕的事。 当这一系列我跟她说完,陈丽娜简直惊呆了,她的表情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过了许久,她才消化完这一切,然后问我:“你、你说你跟陆明分手了,又跟陈青川复婚了?” 我用力朝她点头,表示是的。 陈丽娜又问:“是不是有谁强迫你?” 我有气无力说:“没有,没有谁的强迫,我自己主动跟他去民政局复的婚。” 陈丽娜惨叫,她说:“天啊,许开颜,你是不是被人下蛊了?你以前可是死活要闹着跟陈青川离婚的人,怎么就又跟他复婚了?!你可是闹离婚闹了快整整五年啊!” 我也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秀逗了,现在想想。 陈丽娜又想起什么,她说:“对,对,你现在怀孩子了,你们是奉旨复婚,那、那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谁让你这么倒霉好不容易离了婚,居然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想了想,又说:“关键怀孕还是假的。” 陈丽娜有些没听明白我这句话,她说:“假的?” 我朝她点头说:“对,假的,骗所有人的。” 陈丽娜彻底无语无解了,她说:“大姐,我不在的这一个月,你到底搞出了哪些离奇事啊!” 我又跟她说陈青川跟向红差点结婚的事,我又是用怎样的手段,把陈青川从向红那个心机女人搞到了手,以及到现在,两人因为这个不存在的孩子复婚。 陈丽娜简直有些回不过神来,她好半晌才挤出一句完整的话,她问:“那、那你打算之后怎么办?这孩子,你、你总得有东西生下来吧?”她后面那句话是压低声音说的。 我说:“我在想着,要不要找个时机,把这个孩子流了。” 陈丽娜一头冷汗,她说:“许开颜,你真适合去当编剧,这都行,问题是这孩子怎么流?” 169产检 我现在也头疼万分,这孩子该怎么掉,这也成了个头疼的问题。 怀上容易,掉下来,就难了。 陈丽娜也替我捏了一把汗,她想了想说:“我看这个孩子你就别流了,不如加把劲,生一个?” 我看向陈丽娜,我觉得她就是在出馊主意,我说:“不行,真有了孩子我和陈青川不就更加完蛋了?我到时候想离婚可就真的难了。” 陈丽娜问:“你现在都复婚了,难不成你还想跟他离婚?拜托,许开颜,你累不累,这么反复折腾。”她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说:“要我说,你就和陈青川将就着过吧,现在都已经这样,还能够怎样?而且和他复婚后,你的状态比跟他离婚之前的状态好多了。” 我摸了摸脸说:“哪有?” 陈丽娜从包内拿出一块化妆镜,然后放在我眼前说:“你看,红光满面,你跟陈青川离婚的那端日子,简直一脸的寂寞孤寡。” 我说:“真有这样的变化?” 陈丽娜立马点头,很肯定的说:“有。” 我说:“我才不相信你呢。” 我将她的镜子给打掉,陈丽娜在那哈哈大笑着,她说:“我那个方法真的可行,倒时候怀上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我纠结死了,懒得听她这个破建议。 我和陈丽娜在咖啡馆待了一会儿,便回了家,两人都没在多待,陈丽娜现在是刚被放出窝。不敢造次,跟我聚了聚,便还是老老实实回家了。 而我,因为无聊,便也回去了。 等到达老宅,没看到陈青川,忽然想起今天是向红母亲手术的日子,我本来是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的,可想想似乎跟自己也没多大的关系,不然别人还以为我盼着她死呢。 便也就作罢,我在客厅内发了一会儿呆,阿姨见我正坐在那无聊的发着呆,便问:“太太,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靠在沙发上相当无聊的说:“没事干,所以就先回来了。” 阿姨看了我一会儿,又说:“先生估计今晚要很晚才回,您婆婆的妹妹今天手术。” 我说:“可不是。” 我盯着电视发呆,这时,客厅的电话响了,阿姨过去接听,很快便又拿着电话朝我走来,说:“太太,是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 想来是我妈过来问孩子的情况,我立马摁了接听键,我妈在电话那端说:“开颜,最近怎么样。” 我手捂着肚子说:“就那样,还能怎么样。” 我妈又问:“听说今天青川姨妈手术?” 我说:“是的,陈青川一早去了医院。” 我妈说:“你也去看看吧,怎么说都是青川的姨妈。” 我说:“妈,人家都不待见你,你去干什么,反而招人厌。” 我妈说:“行吧,你要是无聊,今天中午回家吃饭。” 我说:“不了,怀孕了不想动,你和金妈吃吧。” 我说完,便和我妈挂断了电话。 陈青川是晚上十一点才到的家,那是我已经睡了,不过却被开门声吵醒,我稍微抬头,见进来的人是陈青川,接着,我便将头枕在枕头上没有动。 陈青川脱掉外套,将衣服挂在衣架上,也没有开灯,便朝我走了过来,接着他便在床边坐下,抱住床上躺着的我。 我没动,依旧闭着双眸,陈青川的手抚摸着我的脸,可能是不太想吵醒我,所以,在我唇上落下一吻后,便又替我将半盖着的被子拉了拉,起身去了浴室。 等他走后,我睁开眼睛看着他去浴室的背影,忽然想到陈丽娜跟我说的那句话,也许这也不失一个好方法。 陈青川洗澡差不多二十分钟,等他出来后,我又再次闭上双眸。 很晚了,他连灯都没开,便上了床。 在他上床上后,我便下意识滚到他怀中,陈青川正好拥住我,他低声问:“还没睡?” 我抱住他,没说话。 他便替我将身上的被子拉了拉,他抱着我躺下后。 我便抬脸,将脸偎在他颈脖。 陈青川抚摸着我脑袋,轻声说:“抱歉,这几天都没时间好好陪你。” 我说:“姨妈怎么样?” 陈青川说:“刚手术完,正在III重症室观察。” 我说:“手术顺利吗?” 陈青川抱着我没说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有三天危险期,暂时还不太清楚。” 我说:“哦。” 我便脑袋便枕在他胸口没有动,陈青川的脸埋在我发间,深呼吸着说:“今天怎么样。” 我说:“没感觉。” 陈青川的手,便从伸入衣睡裙内,落在我小腹处。 依旧是平坦的,好在现在是正常阶段,还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我依旧怕陈青川会怀疑什么,便在他手落在我小腹处后,我立马扬起头看向他,然后朝他索着吻。 陈青川回应着我,很温柔的回应着我,可能以为我只是单纯的想让他吻我,所以并未动什么邪念,直到我将他放在我小腹处的手往下压,然后整个身子紧贴着他,微喘着:“哥哥,我想要。” 我便圈住他脖子,整个人身子贴着他。 从我们复婚到同床,可能陈青川因为顾忌我怀孕,所以一直都没怎么碰我,如今我主动紧贴着他,他瞬间便有了反应,不过很快他摁住我的脑袋,微喘着,低哑着声音说:“开颜,不行。” 我没有理会他,将身上的睡裙全都褪到腿间踹掉后,我紧贴着他身子,吻着他。 陈青川之前可能还能抵抗得住,可如今这样的趋势,他哪里还能。 我整个身子都在他怀里,我感觉到他抵在我小腹处的滚烫,他喘着气。 我在他怀中娇声啼哭着,在他怀中如一条泥鳅扭动着。 他的自制力有些崩溃,扣住我要腰身将我往下压,然后便看向身下的我。 我躺在他身下很是无辜的看向他。 手却恶作剧的般的钻进他下方,当感觉到烫人,我吓了一跳,又立马想要缩回来。 他又气又笑,他一把摁住我手,嘶哑着嗓音在我耳边说:“你这坏东西。” 陈青川那天晚上很是克制了,小心翼翼,不敢太用力,可后来我一通啼哭哀求下,彻底对我投降了。 那几天晚上,我都很有意无意的晚上对他的进行勾引,前三天陈青川每次都中招,到第四五天,第五天,他是怎么不会上我的勾了。 无论我怎么在他面前搔首弄姿,撒娇求抱索吻,他都懒得理我,该看书还是看书。 倒是我,一个在他面自唱自嗨觉得没趣极了,便将脱掉的衣服,又一一从床上捡了起来,穿上有点生气的看向他,便躺在一旁不再看他。 陈青川放下手上的书看了我一眼,见我闷闷不乐躺在那,他淡笑着没说话,又在那翻着书。 不过接着,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陈青川去拿手机,我正想去看是谁打来的,陈青川已经将手机从床头柜上拿了起来,摁了接听键,便放在耳边低声说:“金姨。” 一听到金姨,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紧盯着陈青川手上的电话,想到什么又立马从陈青川手上将手机一夺,然后放在耳边说:“金妈,你这么晚给我们电话干什么?” 金妈在电话内听到我声音,便笑着说:“开颜,明天两个半月了,你还没去医院体检呢,记得让青川带你去医院做个彻底的检查。” 我下意识看向陈青川,显然陈青川是听见了,在我刚想说话时,陈青川从我手上拿过手机,接着便对电话的金妈说:“金姨,我明天会带开颜去医院,您放心。” 金妈在电话内嘱咐:“你带她去找韩医生推荐的那个医生,这样方便。” 陈青川一边听着金妈的话,一边又翻着手上的书说:“韩医生安排的那个医生有空吗?” 金妈在电话内说:“有空的,有空的,你带她过去就行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便说了个:“好。” 金妈便没再多说什么,接着陈青川放下电话,然后便看向坐在那的我。 他说:“明天带你去做个产检。” 我想了想说:“不如再迟半个月?明天我跟丽娜约好要去看电影。” 陈青川合上手上的书说:“产检是正事。” 我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便噎了下去,这时,外头又传来敲门声,阿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她说:“先生,太太的燕窝炖好了。” 我没想到又是这么恶心的东西,我用力的躺在床上,然后气呼呼的说:“我睡了不喝。” 陈青川没理会我,而是对外头的阿姨说:“您端进来,还没睡。” 阿姨这才应答了一声,然后将门推开,端着炖好的燕窝进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是暴躁。 陈青川看向床上躺着的我说:“趁热吃了。” 阿姨便听了陈青川的话,将温着的燕窝小心翼翼端到我面前。 我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再也跟陈青川伪装不下去了,老毛病一犯,便将阿姨手上的燕窝狠狠往下一甩,对陈青川大叫:“我说了不吃!自从怀孕了,手机电脑都不让我碰,还天天各种东西灌我,烦不烦!” 170冷清 当发完那通火,我发现陈青川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像平时那样哄着我,只是坐在那用很冷清的眼神的眼神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屋内的气氛竟然说不出的诡异,这时陈青川对站在那的阿姨说:“不吃就收了吧。” 阿姨也觉得陈青川今天的态度有点奇怪,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让阿姨再端一碗上来,甚至还会说上我两句,可今天他从头至尾都没有。 态度很淡漠。 阿姨在那站了几秒,便将地下的碎片迅速捡起,然后用手上的抹布将地下擦干净,她起身,迅速退出了房间内。 我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也看向我,他问:“怎么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本来想说话,可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我望着他发怔了一会儿,坐在那半晌都没说话。 陈青川说:“竟然没问题,那就睡吧。”他说完,合上手上的书,然后便拉了他那边的台灯,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坐在那望了他好一会儿,竟然也随着他躺了下来,我以为他会来抱我,可是他没有,只是侧躺在那。 我盯着他背影看了几秒,然后便主动朝他伸出手,攀住他手臂,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青川哥哥,你生气了?” 陈青川没有回答我,只是躺在那闭上眼睛,我又小声说:“我、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 我刚想解释什么,躺在那的陈青川说:“不用跟我解释,我没有生气,我有点累,睡吧。” 他翻了个身,又躺平在我面前,他仍旧没有伸手来抱我,脸上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我侧躺在那看向他,便缓慢的将手从他手臂上放了下来,也转身背对着他。 第二天我醒来,身边没了人,我撑着手,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在屋内扫了一圈,还是没见到陈青川,我摸了摸身边的温度,是冷的,应该是起了。 我想到昨天晚上,本来是在跟他生气,可生着生着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我从床上下来,然后找到衣服穿好,便下了楼,等到达楼下餐厅,陈青川正坐在那用早餐,翻着报纸,我脚步迟疑的朝他走去,在他对面坐下。 我以为他也还在生气当中,可他似乎又并没有,很快便又抬起脸看向我,笑着问:“醒了。” 我下意识点头,他将碗内细细切好的牛肉放在我面前盘子内说:“吃完早餐,我便带你去医院产检。” 我说:“你、你不生气了?” 我犹豫的看向他。 陈青川笑着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脸上的依旧看不出有半分生气的神色,我望着他,半晌都没说话。 这时阿姨过来了,我便坐在那低头吃着东西,可吃了一会儿,我又抬头看向陈青川。 他神色如常,是真没半分异样,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哪里怪怪的。 我有些猜不透,便又低头继续在那吃着,陈青川在那看着报纸,对于我的打量,像是毫无发觉一般。 我们吃完饭后,没多久,陈青川便带着我出门去做产检。 到达医院我们找到韩医生给我们安排的那个替我产检的医生,她看向我,看了一眼我的资料后,便笑着问:“是许小姐是吧?” 我立马应答说:“是我。” 她笑着问:“听韩医生说,您怀孕两个多月了?” 我点了点头说:“是。” 她说:“今天是初次来检查,所以可能检查有点多,您应该不介意吧?” 我说:“没问题。” 韩医生介绍的医生又看向陈青川说:“这是您的先生?” 陈青川对那医生笑着说:“您好,我是孩子的父亲。” 那医生说:“可能要麻烦您在这耐心等待一段时间了,我要带陈夫人去检查室做几样检查。” 陈青川坐在那问:“不用我陪同吗?” 那医生说:“不用,我们这边都有护士,您只需要在这边等候就行了。” 陈青川听了,也没有多问,便坐在那说好,这时护士便端过来茶水,那医生便拉着我朝外走,我看了一眼那医生,又看向坐在那的陈青川。 等离开办公室后,韩医生给我推荐的医生便对我说:“我已经全都给您打点好了,您直接去检查便行了。” 我看向她,便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医生说:“您放心,不会有太大问题,检查出来,跟其余孕妇的检查结果不会有太大不同。” 我点头说:“我知道了。” 她便带着我去做检查,不过都是走个过场,可这种东西,既然来了,自然也要把该做足的做最。 等全部检查都做完后,我便又被送回了办公室,陈青川还坐在那等着,可能有些无聊,他坐在那翻着手机。 他听到脚步声后,便回头看向我问:“都做完了?” 我朝他走了过去说:“对,结果她说还要等一会儿。” 陈青川说:“那便等一会儿吧。” 我本想问他是不是很无聊,在这等的,毕竟我去了这么久。 不过话还没开口,那医生便接了所有结果过来,她一看到陈青川便笑着说:“恭喜您,陈先生,您太太和孩子都很健康。” 接着,她便将我照的超声波递给陈青川说:“这是您孩子的初照。” 我抬头瞟了一眼,检查结果上,所谓的孩子不过是小小一团,甚至根本看不出来是个孩子,我在电视内看过很多人,同妻子去检查,一看到这张东西,每每都是欣喜若狂的,毕竟就如那医生说,这是算是孩子在这世上第一张初照。 我以为陈青川会很开心,不过他的反应却很淡,那张那检查报告放在手上看了良久,他对那医生说:“也就是没多大问题了是吗?” 那医生也没想到陈青川反应会这么淡,当即侧眸看了我一眼,我没说话,那医生立马对陈青川说:“对,是的,孩子跟母亲都相当健康,之后例常再来进行检查便可。” 陈青川便对那医生说了两个字:“谢谢。”接着,他便看向我,我说:“走吧,检查完了。” 我下意识起身看了他一眼,陈青川又牵住了我的手,便和那医生寒暄了几句,没有再多停留,便带着我从医院离开。 之后到达楼下他护着我上了车,陈青川之后也上了车,等两个人都坐在车内后,陈青川启动车,便将车从医院门口开离。 我侧眸看向陈青川,又捏着手上的报告,许久,我问:“你怎么好像不太开心?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医院检查吧。” 陈青川侧脸对我笑着说:“我看上去有不开心吗?” 我点头说:“有。” 陈青川:“别多想,我当然开心。”他手从方向盘上移开,便落在我脑袋上说:“很奇妙,没想到我们就有了孩子,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好像他似乎也没有不开心,毕竟现在竟然开始问我孩子的名字。 我说:“这才两个月多一点点,谁知道是男是女。” 我见陈青川的车并不是开往回家的方向,便问:“现在去哪?” 陈青川说:“陈阖约我吃饭见面,正好你跟丽娜许久没见了,一起吃个饭。” 我说:“丽娜也会去?” 陈青川望着车前方:“嗯。”了一声。 我便点了点头。 我再次低头看向手上的检查报告,又看向陈青川,他在那专注的开着车。 我觉得应该是自己多想了,他应该只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而生我气,所以今天连带着都不是很开心。 我这样猜想着。 没多久,我们的车便到达了一家饭店前,陈青川带着我从车上下来,我们两人由着这里的经理领着,朝里头走。 陈青川虽然已经没有在富安入职,可这里的经理依旧对他客客气气,没有半分怠慢,领着我们朝里走后,到达一间包厢前,便听见陈阖的笑声便从里头传出来,接着他便将门一开,走上来便笑着说:“青川,听说你当爹了?” 陈青川嘴角噙着淡笑:“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陈阖说:“听我家丽娜说的,所以今天宴请你们夫妻两,特地恭喜你们。” 接着,陈丽娜从包厢内窜了出来,一窜出来便抱住我,惊喜大喊:“开颜!” 她果真在这,我抛掉那些闷闷的不悦,也将陈丽娜给抱住说:“你真在这!” 陈阖见我们两人见面跟生死离别一般,便笑着跟陈青川说:“走吧,青川许久没见了,好好聊聊。” 陈青川低笑,他便随着陈阖走了进去。 等陈青川和陈阖进去后,我和丽娜这才松开对方,便跟在后头一起进去。 之后服务员在里头斟茶,我和丽娜坐在一起,陈青川和陈阖面对面坐着。 陈阖问陈青川:“什么时候回富安?” 陈阖这句话问出,陈青川便端着一杯茶,在那饮着说:“有点累,这几年应该都不会再回富安。” 陈阖自然是不会忘记当初陈青川是被我踢出富安的,他想了想,便很是会知趣的没再往那聊,他笑着说:“我知道,要陪开颜待产是吧,毕竟现在是当爸的人,事事都是要以孩子老婆为重了。” 陈青川手指搭在茶杯上,笑而不语。 171淡 陈青川对陈阖举杯说:“天美这块应该利润极大吧,最近你们集团动作频频增大,这是要新改革的预兆。” 陈阖笑着和他碰杯,对天美一言难尽说:“天美是快肥肉,弊端也大,而且是并购,要想真融入一起,是个难题。” 陈青川说:“任何事情要想实现利益最大化,都不太可能。” 陈阖说:“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陈青川和陈阖两人用茶杯碰着杯,各自微笑着。 和陈阖两兄妹见了一面,吃了一顿饭后,因为时间有点晚了,所以陈青川便没有多留,便带我离开,而陈阖公司还有事情要忙,所以也没多聊,四人便一齐从饭店离开,可谁知道,才走到饭店门口,正好看见陆家的车,在饭店门前停下,许多保镖护在那。 因为他们是进的另一扇门,并没有发现我们,我们停在门口一会儿,等陆家那一些人进了饭店后,陈青川才回身对陈阖说:“那我先走了。” 陈阖说:“行,下次见。” 而陆家那边,我正好看到陆明跟谢易双并排走在一起,大约是是陆家谁寿辰,在这边办宴,两人均有出席,隔得太远,他们在前,我们在后,所以他们并未发现我们。 陈丽娜这才是真的相信,陆明根本没离婚,而我对于这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我早就知道了。 陈丽娜握紧拳头,冷哼了一声。 陈阖也看到了陆明,当初他还提醒过我,不过大约也是知道我跟陆明断了,便拉着陈丽娜说:“走了,青川。” 陈青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陈青川便带着我上车,不过他在上车之前,还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看我是什么意思,我抬头朝回看向他。 他收回视线,便替我拉开了车门。 我慢腾腾上了车。 现在所有人对于我跟陆明那一段,都是心照不宣,陈青川也是。 坐在车上后,我又问:“今天晚上去妈妈家吗?” 他说:“下午我要去趟医院。” 我本想问为什么又是要去那医院,可是话到嘴边我又逼着自己咽下去,我要善良,我要大方,大度,那可是陈青川的姨妈! 我很生气,可却还是克制自己没说话,看着车前方。 陈青川回头看向我,又问:“怎么了?” 我说:“没事。” 然后坐在那生着闷气,我以为陈青川会哄哄我,可他依旧没有,问完那句,目光便再次看向前方。 我侧眸看向他,见他竟然无动于衷,我更加气了,坐在那,用手抱住自己,垮着整张脸。 到达家后,陈青川刚回来所以自然没那么快去医院,他去了书房,我去了卧室,这次阿姨又端了每天都要喝的燕窝进来,一见到我的脸色,她吓了一跳,又往后退着,可今天我的任务要完成,便又朝我走了过来,轻声说:“太、太太,您的燕窝。” 我对阿姨说:“你放在那吧。” 阿姨见我如此说,哪里还敢多说,把燕窝放下,便从房间离开。 她一走,我故意端着那碗燕窝去了洗手间,直接倒在洗手间的洗手池内,然后把碗丢在最显眼的地方。 之后便去床上躺着。 差不多半个小时,陈青川从书房出来,来了一趟我房间,他说:“我先去医院。” 我没说话,靠在床上,手拿着遥控器换着电视台。 陈青川知道我在耍小脾气,依旧没有理我,便去衣柜旁换了件衣服,这时阿姨从楼上上来,然后来房间里接碗去楼下清洗,可是在屋内搜完一圈,都未见。 便看向我,本想问什么,可能是觉得我脸色不佳,便推门去了浴室,可一看到那只碗躺在浴室的洗手台上,而燕窝全都倒在洗手池里,她端着空掉碗,走出浴室,朝床上坐着的我说:“太、太太。” 陈青川见她声音有异,在换外套的他,侧身过来问阿姨:“怎么了?” 阿姨看了一眼手上的燕窝碗,一时又看向我。 陈青川便进了一趟浴室,我便探头去看,可他站在洗手池那看了一会儿,便又从浴室内走了出来,对阿姨说:“既然倒掉了便收拾一下吧。” 阿姨便问:“这,要不要重新端一碗上来。” 陈青川说:“不用。”说完,便扣着外头扣子。 他一点也没生气,很平静的走出卧室。 阿姨站在那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又看了我一眼,最终选择去浴室将洗手池内清洗掉,然后便端着那空碗离开了我卧室。 我以为陈青川会生气,我以为他还会上楼,可是他没有,接着楼下便传来他的车的发动声,等我从床上冲到窗户口时,正好看见陈青川的车远去。 我气炸了,见窗帘狠狠一扯,便大喊:“阿姨!” 阿姨立马从楼下赶上来,问我:“太太,您怎么了?” 我气到发抖,我说:“陈、陈青川这个王八蛋,他、他居然、我要回家!”我拽起床上的衣服,套在身上便冲出了卧室,阿姨见状在我身后追着,她大喊:“太太,太太,这大冷天的,您要去哪里啊,好端端的。” 我说:“你别管我,我回家。” 我将挡在我旁边的阿姨推开,然后去车库自己开车,离开了这。 阿姨想要追,来不及了,便只能回身去大厅大约是打电话通知陈青川。 我以为他之后会给我电话,我一边开车,一边等着,可谁知道等了一路,等到我车都开到老宅了,他依旧没给我电话。 这完全不像以前的陈青川,他一点都不着急我吗?我没吃燕窝,我离家出走,我还独自开车,他不担心? 我气到将手机狠狠摔在副驾驶位置上,我下车进了车门。 回到家,我一脸怒容坐在沙发上,我妈在那跟金妈扭着腰,做瑜伽运动着,对于我没知会,突然的回来,感到奇怪极了,便停下动作看向我问:“怎么你一个人回来了,青川呢?” 我说:“他去医院了!” 我妈见我语气冲得很,便问:“吵架了?” 我看向我妈,本想开口,可觉得这种事情似乎又不值得一提,因为从始至终,不过是我一个人在置气而已。 我闭了嘴。 想了想,便又从沙发上起身,对我妈说:“不坐了,我也去趟医院。” 我妈完全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说:“怎么说都是青川的姨妈,多去看看没问题的。” 我没理她,起身便朝外走,我妈也懒得多管我,继续对着电视机扭着腰。 我去了外头后,便又发动车往医院开。 等到达医院楼下,我进入医院大厅,然后进了电梯,直接坐电梯上楼,电梯停下后,我朝向红母亲所住的病房走去。 刚走到门口,发现病房里竟然只有陈青川跟向红。 我本想冲进去,可又停了停,因为我正好看见向红梨花带雨的对着陈青川哭。 而陈青川在正的低声对她说着什么,屋内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他们两人。 看到这一幕,我当即推门走了进去,陈青川和向红便同一时间回头看向我,陈青川皱眉问:“你怎么来了?” 我望着向红说:“我怎么不能来,我来看看姨妈怎么样。” 向红立马将脸上的眼泪一抹,便将脸别向一旁,没有看我。 陈青川走过来,扣住我的手说:“姨妈现在情况很不稳定,这边不是能来的地方,先回去。” 我挣扎着,用力挣扎着。 可陈青川用力扣住我的手,带着我朝外走。 到达外头后,我将他手狠命甩开,然后瞪着陈青川说:“她刚才为什么哭?” 陈青川说:“她妈妈病情严重,情况不太好。” 我说:“那为什么病房里面只有你们两个人?” 陈青川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深呼吸一口气,冷着脸说:“开颜,你别在这胡闹,这不是你闹脾气的时候。” 我说:“我没有闹脾气,我有什么好脾气闹啊,我也是来看姨妈的。” 我转身又朝里走,陈青川要来扣住我的手,不过我一躲,便很快钻了进去,陈青川只能跟在我身后。 向红见我再次进来,便问我身后的陈青川说:“她能喝茶吗?要不我给她倒杯牛奶吧。” 陈青川说:“不用了,她坐会儿就走。” 我对向红说:“我白开水就好了。” 向红听了,便去一旁给倒水,然后便端着杯子出来,递给我说:“温的。” 我看了一眼杯内的水,喝了一口,便将被子丢在一旁说:“不是温的,是冷的。” 向红说:“那我去给你倒过一杯。” 陈青川说:“向红,不要理她,她爱喝不喝。” 向红顿住,便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冷着脸,将我从椅子上一拽说:“回家。” 我狠命推着他,我说:“陈青川,你就是心虚,你为什么不让我在这出现?打搅到你们了?她在你面前哭,假如我没出现,你是不是会抱着她,哄她,嗯?原来你这几天对我这样的态度,就是因为她!” 我在那吵闹着,挣扎着,医院内一堆的人全都朝我们看过来,陈青川冷着脸,一言不发拉着我朝前走。 我以为他会大发脾气,可是依旧,他将我拉到楼下后,便对我说:“上车吧。” 语气很淡。 172呕吐 我们回到家后,阿姨便从大厅内匆匆走了出来,一看到我们,便说:“先生,您母亲和妹妹过来了。” 倒是我意外了,陈青川却没一点意外,而是对我说:“我妈来这里会住上一段时间,可能要住到你生产。” 我瞪大眼睛问:“你说什么?来这边住?” 陈青川说:“照顾你。” 他根本我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正当我还没反应过来,陈青川便朝大厅内走去,我立马跟在陈青川身后说:“陈青川,谁让你妈照顾了,家里不是有……” 我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果然便见到陈青川的母亲和他的妹妹陈麟提着行李站在大厅。 我愣住了,脚步顿住在那。 陈青川也没有理会我,便朝着他妈和他妹妹陈麟迎去。 阿姨见我站在那没动,便在我耳边轻声说:“小姐您过去啊,婆婆跟小姑来了。” 陈青川他们那边有个习惯,家里媳妇若是怀孕,婆婆都是会来进行照顾,一直到孩子生下来满月,我没想到孩子的事情还没解决,陈青川他妈跟陈麟便来了。我立马跟了上去,陈青川正在跟陈母还有陈麟说着话,在我走到他身边后,他手便很自然揽住我。 我便站在陈青川身边,对陈母轻声唤了句:“婆婆。” 陈母看向我,脸上带着丝勉强的笑,她看向我便问:“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感觉吗?” 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见她盯着我肚子,我立马说:“哦,还、还行,好像没什么感觉。” 陈母望了我许久,便又说:“怎么看上去反而瘦了些。” 本来陈麟正安静的站在那,听到陈母那句话,当即也看向我,她的目光落在我小腹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便有点慌乱说:“最近,最近胃口不是很好。” 陈母担忧的说:“你这可不行,我怀陈麟的时候,两个月比你结实多了。”她又对着陈青川说:“青川,你得给她好好补补,怀孩子可不是讲究身材的时候。” 陈青川也看了我一眼,确实过于纤细,他便说:“妈,最近这段时间阿姨有在给开颜补身子,您放心,我会督促好的。” 陈母说:“你让阿姨回家吧,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照顾孙儿跟开颜,这段时间我来好好给她补。” 陈母这句话一出,我立马说:“婆婆,家里的阿姨很好,没必要辞了她,她照顾人很周到的。” 陈青川也没料到陈母会如此说,也在一旁笑着说:“妈,您一个人会很累,阿姨在这里能够帮您一些忙。” 陈母却直接说:“青川,阿姨是阿姨,你们不可能都靠阿姨,在照顾孩子这方面最有经验了,你听妈的,把阿姨辞了,让我来照顾开颜。” 我刚想说什么,陈青川显然不太认同这件事情,也没有同意,只是笑着说:“先不说这些,您和陈麟应该还没吃饭吧。”他说完,便对不远处站着的阿姨说:“阿姨,备好了饭菜了吗?” 正在替陈母和陈麟收拾行李的阿姨,便赶忙说:“先生,已经备好了。” 陈青川便说:“那就先吃饭吧。”然后便扶着陈母说:“妈,这边请。” 好在婆婆没再坚持那个话题,便跟着陈青川去了客厅。 等到客厅后,陈母和陈麟落座,我和陈青喘坐在一起,一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基本上我都是默不作声在那吃着,可如今因为我怀孕的缘故,陈母不断往我碗内夹着菜,叮嘱我一定要多吃点肉,和高蛋白的东西,她的关注点竟然全在我身上。 说实话,我还真有些不习惯,甚至有点不自在,不过只能硬着头皮吃着。 陈麟坐在陈母身边,对陈母冷笑说:“妈,她又不是没手,自己会夹,而且怀的又不是国宝,您这么么关心干嘛。” 陈母不理会她,继续往我碗内夹着肉,而且还几乎都是肥肉,我平时只吃瘦肉,面对碗内的肥带瘦的肉,看了一眼,便埋头象征性的吃了几口。 等这顿饭吃完后,陈母发现她夹给我的,我竟然都没吃,便惊道:“开颜,给你夹的肉为什么不吃啊?” 由于陈母惊讶,陈青川也低眸看向我碗内,对于陈母的惊讶,他便对陈母轻笑说:“妈,开颜不吃肥肉。” 陈母脸色很严肃说:“不行,不吃也得吃,现在怀的可是孩子,你不吃肉孩子怎么长?”陈母态度非常强硬说:“开颜,你今天一定要把这些肉吃了。” 我有点想吐,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肥肉有些反胃,一直以来都有点点,我坐在那没动,怎么也不肯动筷。 这时,陈麟在那说:“妈,她这种大小姐,估计是嫌弃我们吧。” 陈青川看向陈麟。 陈麟,便用筷子戳着碗内的饭。 陈母本来还想说什么,我忽然将面前的碗一推,起身便捂住唇朝厨房冲了进去。 餐厅内的人都被我吓了一跳,我冲动厨房的水槽里,便在那呕吐着。 陈青川一看到这样的情况,当即便起身,对婆婆说:“妈,我过去看看。” 说完便朝我快速走来,他来到我身边后,便低声问:“怎么了?”我回到不上来,只是弯着腰,捂着胸口在那呕吐着。 阿姨也立马赶了过来,焦急的说:“是不是害喜了?” 陈青川说:“阿姨,您倒杯温水过来。” 阿姨便点头,立马去一旁倒水,倒好后,便立马将水杯递给陈青川,陈青川接过后,便扶着我,将手上的水杯递给我,我下意识去接,可谁知道心口又是一阵恶心,我在那狠命吐着。 陈青川扶住我。 我一直呕吐到胃里没东西,我才有些虚软的立在那,陈青川扶着我,将那杯温水递到我唇边说:“先喝点。” 我启唇含住杯口,便吞了一口温水下去。 这时陈青川对阿姨又说:“阿姨,麻烦您去给家里的医生打个电话。” 我刚想拒绝,这时,陈母走进来对陈青川说:“青川,这是害喜,正常的,不用喊医生,你扶着开颜上去休息会就行了。” 一旁的阿姨也说:“是啊,先生,小姐这是害喜的预兆,一般都会吐的很厉害的。” 陈青川紧抿着唇站在那,便又低声问:“真确定没事?” 我赶忙朝他摇头说:“没、没事,只是有点恶心而已。”陈青川便说:“先上楼。”他扶着我出厨房,便带着我上楼。 等到达卧室,陈青川扶着我上床,我坐在那,又被他喂了一杯温水,这才缓过神来。 陈母这时拿了些酸黄瓜上来,她说:“害喜吃点酸的。” 我现在正是恶心的时候,什么都不想吃,我对陈青川说:“我想休息一会儿。” 陈青川便对陈母说:“妈,先让开颜休息一会儿,你们回自己房休息吧。” 陈母还要说什么,陈青川便对一旁的阿姨说:“阿姨,你带妈去她的房间。” 阿姨听陈青川如此吩咐,便立马应答了一声,然后在一旁说:“老夫人,陈小姐您这边请吧。” 陈母便也只能作罢,再次看了我一眼,最终还是跟着阿姨出了卧室。 里头只剩下陈青川后,他再次问:“哪里觉得不舒服。” 我说:“我头晕,想睡会。” 陈青川见我脸色确实不太好,便扶着我躺下,然后替我将被子掖了掖说:“睡吧。” 我点了点头,甚至忘记了跟陈青川还在吵架,便抱着他的手窝在床上闭上了眼睛,陈青川坐在床边也没有离去,陪着我。 没一会儿,竟然就睡了过去,中途醒来过一次,半睡半醒时,睁开眼发现陈青川依旧坐在床边正看着我,我和他对视了一眼,本来想跟他说话,可又闭上眼睛安心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然直接便到了第二天早上,可是还很好早,才六点,陈青川还在身边,我一看到他,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动了两下,翻滚到他身边抱住了他。 陈青川不知道是醒着,还是潜意识的,也回抱住了我。 我手在他身上慢慢摸索着,然后摸到他被子下的手后,我将手跟他十指相扣,然后又抬头看向他。 我将脸埋在他手臂处,躺着睡了一会儿,还是睡不着,便又睁开眼看向身边的人。 他翻了个身,将我搂在了怀里,大手便握着我后脑勺。 我挨在他耳边拖着声音很小声唤了句:“陈——青——川” 他依旧没我回应,我觉得也有些无聊,便将手从他手心里挣脱出来,然后将他抱住我的手轻轻拉开,悄悄下了床,去了浴室,在到达浴室门口后,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依旧侧身在那躺着。 我便偷笑着,猫着腰进了浴室,在那开心的刷牙洗脸,不过刷了一会儿,我手下意识移到小腹处,想到昨天突然而来的呕吐,心想,不会真的怀了吧? 可是会有这么快吗? 我站在那盯着自己的肚子看了一会儿。 我想了想又甩了甩脑袋想,不可能的,怎么会这么快,肯定要一个月。 我便又在那刷着牙。 洗漱完,我便又回了床上扑在陈青川身上,在那捏着他的脸,刚捏着他的鼻子,我的手便被他钳住。 我偷笑一会儿,又拿另一只手去捏他的脸,可还没得逞,陈青川忽然一翻身,便将我压在了身下,我全身一僵硬,便竖着手,做投降状看向他。 陈青川睁开了眼,眼里是清明的,他也不说话,只是眼眸沉沉盯着我。 我躺在那对他笑着。 陈青川忽然拿捏着我下巴,便吻了上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手便钻入睡裙内,我笑着闪躲着,胡乱晃着脑袋说:“不要不要。” 可才晃了两下,睡裙便被陈青川撩到胸口位置,他便埋头吻了下来。 到后面只剩下我喘着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不是陈青川没睡醒,动作完全不似之前几次那么温柔克制,他唇死命和我纠缠着,下面也抵死相缠着,我甚至觉得觉得有些疼,觉得他有些粗暴,小声哭了几句说:“有点疼。” 可这句话还没说完整,声音全被他吞了进去,剩余的不过是细小的挣扎声。 等他纠缠着我到七点后,他抱着我,趴在我身上没有动。 我也没动,只觉得身子很难受很难受,甚至还有点委屈。 陈青川终于喘着气抬眸看向我,擦着我脸上的眼泪问我:“弄疼你了?” 我用力点头,红着眼睛说:“很疼。” 他定定的看着我脸好一会儿,便抚摸了两下我的脸,从我身上翻了下去,没再说话。 我抱着被子躺在那哭了几秒,见他没说话,便又翻身抱住了他,陈青川也张开手搂住了我。 他这才嘶哑着嗓音问:“还疼吗?” 我抱着他,没说话,眼睛有些酸,接着便扎在他怀里哭着。 173验孕 陈青川搂着我睡到十点。 不知道是他昨晚没睡还是怎样,竟然难得的十点还不想起床,我从昨天很早就睡,睡到六点,又和他在床上纠缠了一个多小时,被他搂着躺到十点,躺得实在难受了,便从他怀中挣扎出来,穿上衣服,便下了床,对他说:“我饿了,我要去吃饭。” 他依旧躺在那,许久嗯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便没再理他,出了卧室。 等到达楼下后,见客厅竟然没人,也不见阿姨,我便在那看了几眼,大声唤了几句:“阿姨?” 没人回应我,我又在大厅内走了几圈,连着唤了几声阿姨。 依旧还是没有回应,我觉得奇怪的很,正要朝厨房走去,这时陈丽娜竟然抓着一个馒头从厨房走了出来,对我说:“阿姨被辞了,早餐在厨房自己去拿。” 她便从我身边经过,我拽住她问:“什么,阿姨辞了?” 陈麟说:“我妈辞的,她说阿姨照顾你不用心,她来伺候您。” 我本想冲口而出一句谁许你们辞的,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我深呼吸一口气,便没再理她,自己去了厨房,果然厨房温着粥,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从厨房内走了出来。 陈麟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看了她一眼,便拿起沙发上的座机电话给阿姨打电话。 陈麟见我如此,便又说:“已经辞了,我妈伺候你还不够吗?”她冷哼了一声说:“许开颜,你跟我哥刚复婚,就半点面子不给我妈?” 她这句话一出,我便停下动作看向她。 陈麟说:“你要不想跟我哥好好过日子,你就尽管打这通电话吧。” 她说完,便继续在那咬着馒头。 我握住话筒的手紧了紧,最终还是放了下去,没再打这通电话,我一句话都没说,又进了厨房,将粥从蒸锅里拿了出来,去厨房吃。 不过又是第一口,那种恶心感便涌了上来,我立马用手捂住胸口,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幽灵一般的陈麟又出现在餐厅门口,她依靠在门上,在那咬着苹果说:“我妈说你要是还想吐,酸黄瓜酸梅摆在桌上,都说酸儿辣女,给你准备酸的你应该明白什么意思吧?你这一胎要不是个男孩,生了也没多少用处。” 我抓着筷子冷冷盯着陈麟说:“你能不能闭嘴?” 陈麟笑着说:“当然能,您慢慢吃,我不打扰了。” 陈麟便从门口退了出去,我看了一眼桌上,果然准备的全是酸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讽刺想笑。 那酸东西我都没碰,只是将那碗没什么味道的粥,一口一口咽下去。 正吃到一半时,陈青川终于从楼上下来了,穿着睡衣来了餐厅,见我在吃早餐,便坐在我对面,他拿起桌上的报纸问:“就喝粥吗?” 接着,便低头去翻报纸,这时陈麟跟着陈青川来到餐厅说:“阿姨被妈辞了,妈出去买菜了,吃的自己去厨房拿。” 陈青川翻报纸的手一停,便看向同样坐在餐桌上的陈麟,陈青川便看向我,大约看出我的闷闷不乐,他便放下手上的报纸说:“怎么没跟我说。” 陈麟拿着桌上的酸梅在那吃着说:“这点事都要跟你说吗?” 陈青川便没再说话,他起身去了厨房。 大约是见我只喝粥,便还给我端了些别的,比如玉米以及煮好的鸡蛋。 平时家里的早餐,都是中式跟西式的结合,而今天早上的早餐全是乡下的作风,比较简单粗糙。 陈青川说:“将就着吃吧。” 我说:“我等下要去我妈那一趟。” 陈青川说:“我送你?” 这时陈麟在那说:“哥,你等会儿要送我妈去医院看姨妈。” 陈青川叹气,扫了陈麟一眼。 陈麟端着那碗酸梅说:“我只是实话实说。” 陈青川重新将报纸从桌上拿起,低头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陈麟听到陈青川这句话,有些生气,便将那碗酸梅往桌上一放,起身便走。 我盯着离去的陈麟,陈青川对我说:“吃吧,别管她。”说完,便又说:“鸡蛋要吃掉。” 我说:“阿姨什么时候能够请回来。” 陈青川看向我说:“过段时间吧。” 我还想说什么,他便不再看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复婚后,陈青川便态度有些不冷不热。 可是有时候他还是很关心,只是没以前的迁就了。 我盯着他翻报纸的姿势,便赌气说:“你去送婆婆,我自己回去。” 他竟然顺势说了句:“好。” 很淡,又是很淡的语气, 我盯着他。 这时看报纸的陈青川,便又抬头看向我说:“不要自己开车,我让司机送你过去。” 我说:“不用,我自己开车。” 我说完,便埋头在那吃着,为了避免和婆婆遇到,让我吃这吃那,所以早餐结束的很快,吃完便上了楼,换了衣服便下楼。 这时陈青川从餐厅出来,见我往外走,他说:“我送你回老宅。” 我立马停住转身,然后将他往回推,我说:“不要你送,我自己开车。” 我怕婆婆回来,便抱着包转身就跑,陈青川站在那看向我,便没再追出来。 我开着车离开后,便迅速上了车,将车开出了别墅。 我没有去我妈家,而是将车开到一处药店边,我走到里头,便对里头的工作人员说:“您好,我要一只验孕棒。” 那工作人员看向我问:“您要哪种?” 我站在柜台前四处看着,有很多种,我也不知道哪种合适,那工作人员便给我推荐说:“小姐,这款最准,一定会让您好孕的。” 见她话说的这样好,我便从口袋内掏钱说:“就这款了。”我想了想又说:“还有,别的牌子都给我拿一支。” 那工作人员笑着说:“好的。” 等我提着一袋验孕棒后,付完款,便提着袋子出了药店,上车。 将车开到一处商场后,我便停好车,这时手机响了,是陈青川打来了。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摁了接听键。 陈青川在电话内问:“到了吗?” 我四处看了一眼,立马说:“还没呢,我还在商场,想买点东西。” 陈青川在电话那端说:“开车小心点,到了给我电话,别逛久了。” 我不耐烦的说:“我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陈青川说:“你这驾照当年可还是花钱买的。” 他又来踩我痛脚,我恼怒的说:“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接着,我便狠狠的把电话挂断。 什么人嘛,这种陈年烂谷子的事,都还记着,驾照自己考的了不起? 我将手机塞入包内,便快速进了商场,然后火急火燎的在商场找着洗手间,好在并不难找,很快便找到了,我到达里头后,便迅速浏览着说明书,然后便按照说明书处理着。 几分钟过去后,我拿着第一根验孕棒,死命盯着,可一秒两秒三秒四秒过去后,验孕棒上的另一根红线,完全没反应,两根红线只红了一根。 我觉得奇怪,便将第一根丢在垃圾桶里,然后又开始试第二根,可试完后,第二根依旧和第一根一样,我深吸一口气,然后耐着心思,开始试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可将所有验孕棒全都试完,我很是失落的坐在那。 果然是假象,所谓的害喜,不过是被那碗肥肉刺激出来的。 我坐在马桶上,仰头看着屋顶,一脸生无可恋,怎么办怎么办,没孩子,怀不上孩子,就快三个月了,迟早要瞒不下去了,我觉得头疼。 正慌到不行时,我把手机掏了出来,然后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被她接听后,我立马捂着声音问:“怎么办?陈丽娜,你再帮我想想办法。” 陈丽娜还在睡觉,被我这通电话打的有些懵逼,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说:“你有没有按照我的做?” 我说:“这几天一直都有跟陈青川那个,可是时间很短,今天去验,什么都没有。” 陈丽娜说:“你别急,要一定时间,你们才那个多久,等等再等等。” 我说:“可是快三个月了,我肚子一点起伏都没有,也不可能去包肚兜吧,跟陈青川同床共枕这根本就没法骗。” 陈丽娜在电话那边急中生智说:“你、你、要不这样,再等一个月,如果还是没怀上,咱们就找个时间把这个孩子流了,比如在外头不小心出了一场小的车祸啊,然后不通知陈青川,等你到了医院,直接让医院通知他你流产的事,等他到了,该流的都流掉了,这样不就悄无声息了吗?” 我觉得陈丽娜就是个鬼才,我想不到的办法,她都能够想到,我说:“好,就按照你的办,到时候我们再计划计划。” 我和陈丽娜挂断电话,我便看了一眼垃圾桶里的验孕棒,也没管那么多,理了理身上的裙子,便起身出了格子间,去外头洗了个手,才离开了洗手间。 174忍 我将车停在老宅后,金妈听到车声迎了出来,我心情糟糕无比,用力甩门从车上走了下来,金妈便替我接过手上的包说:“小姐,您怎么才到,姑爷打了好几个电话问您有没有到这。” 我说:“你不用管他。” 我一肚子火朝里头走。 等到客厅,我在大厅内巡视一圈问:“我妈呢?” 阿姨说:”太太在花房呢。“ 我便又去书房找我妈,到那后,果然见我妈正在摆弄她那些花花草草,我寻了一条椅子坐下,然后看向我妈。 她见我来了,便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向我问:“怎么回来了?” 我说:“回来看您。” 说完,我便抬手抓起桌上的糕点在那吃着,我妈见我一回来就是一副饿牢里放出来的架势,便放下手上的剪子,朝我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坐下,问:“怎么了?早上没吃东西吗?” 见她如此问,我是一肚子委屈,我说:“能吃多少东西,一早上陈青川他妈就准备了一些粥,跟红薯玉米,都不是我爱吃的,我吃了一点点出的门。” 我妈问:“青川他妈?” 我说:“昨天她妈带着那个陈麟来家里住,说什么要照顾我,一直照顾到我生产,还把我的阿姨给辞了。” 我妈听后,点头说:“乡下有这样的习惯,媳妇怀孕了,婆婆要来过来照顾的。”我妈给我倒了一杯水说:“你啊,从小娇生惯养,浪费惯了,乡下都提倡勤俭,观念不一样,你要体谅你婆婆。” 我说:“我当然体谅,问题是,你知道陈青川她妹怎么说吗?说她全家都盼我生个儿子出来,不生儿子,生了也没多大用处,她家是有皇位要继承?还是有山头要继承?” 说起这些我就来气,我从我妈手上接过杯子,在那咕咚咕咚灌着水。 我妈问:“青川怎么说的?” 想到陈青川,我更加委屈了,他还能怎么样,他什么都没怎样,我朝她摇头说:“没什么。” 我妈见我情绪低落了下来,便又问:“可青川发生不愉快了?” 我说:“应该是没有。” 我便继续在那抓着糕点吃着,我妈见我饿成这副模样,便坐在那也轻轻叹着气。 没多久,金妈便走了过来说:“夫人,姑爷过来了。” 我妈见陈青川来了,便说:“我估计是来接你的。”便起身朝外走。 我想到什么,哦,好像忘记给他电话了。 我便放了放手上的水杯,起身跟着我妈出了花房。 等到达大厅后,陈青川果然在那等着,一见到我跟着我妈出来。 因为陈青川来了,而且时间正是午饭时候,我妈便让金妈准备午饭,让我们干脆留在这吃得了,起先我想着我妈能够吹吹边鼓,帮我把阿姨要了回来。 可是之后吃饭,我妈提都没提那件事情,都是询问陈青川姨妈怎么样了,陈青川也不提阿姨的事,我妈问什么他便答什么,我坐在那越发的闷不吭声。 到后头,竟然又变成了,我妈催陈青川回富安的事,陈青川平时对于我妈,是百依百顺,基本说什么都会照做,可对于回富安这件事情,却异常的坚持暂时不会回去的想法。 我妈见他再三拒绝,便也没再说什么。 这顿饭吃完后,我趁着金妈正跟陈青川说话期间,我便拽着我妈上了楼,在她房间里问:“妈,您怎么不跟陈青川说把阿姨找回来?” 我妈知道我刚才吃饭一直都在惦记这件事,她叹气说:“开颜,这件事情能忍则忍,如果今天这是青川辞掉的阿姨,你要把阿姨找回来,妈自然是要替你做主,可是你婆婆辞退的,又不一样了,总之这段时间你忍忍,等你生产完,你婆婆走了,日子该怎么过,还是你操持,如今你怎么说,都是她的媳妇,你要尊重婆婆。” 我以为我妈会替我主持公道,替我撑腰,我没想到她竟然反而来劝我尊重人家?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我妈握住我的手说:“开颜,结婚不是你跟青川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不是所有人都跟青川一样可以事事迁就你,她是婆婆,忍到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 我还是想说什么,这时金妈在楼下唤着:“小姐,您好了吗?姑爷准备走了。” 我妈推着我下楼说:“赶紧去吧,婆婆来了,你躲在娘家,别人肯定会多想。” 我说:“到底是她才伺候我的,还是我来伺候她的?” 我妈说:“你还想让人家伺候,你想的美,赶紧下楼去。” 我被我妈推的只能往外走,等到达楼下后,陈青川便站在那等我,我犹豫了几秒朝他走去,陈青川便对我妈说:“妈,那我带开颜回家了。” 我妈说:“回去吧,让你妈多担待着她。” 陈青川微笑着说:“好,那下次再来看您。” 陈青川和我妈说完,便带着我朝外走,金妈还不放心,便跟在我们身后说:“姑爷,家里熬的那些东西,您都要看着小姐吃,孩子前期营养太重要了,可不能让她任性妄为。” 陈青川对急急叮嘱的金妈,对她说:“金姨,您放心,我会帮您盯着她的。” 我闷闷不乐上了车。金妈还在缠着陈青川叮嘱着,而陈青川耐心十足,站在那听着,等五分钟过去后,金妈叮嘱完,陈青川才对金妈说:“金姨,那我先带开颜回去了。” 金妈说:“好,您慢着点开。” 陈青川笑着说:“好。”便没多留,转身上了车。 车子便从老宅大门离开。 等车子开出好远后,我问他:“你不是去医院了吗?怎么又来这边了?” 陈青川一边开车,一边侧眸看向我说:“你说呢?” 我想到我没给他电话,我说:“我忘记给你电话了。” 陈青川说:“光想着过来告状了对吗?” 我偏头看向他,我正憋着一肚子气呢,我说:“你妈做的饭,我吃不惯,你妈和你妹妹他们就是想饿死我,然后让好让那个向红过你的门。 陈青川轻笑,没说话。 我还是觉得不行,抱着他手臂说:“求你了,求你让阿姨回来吧,陈青川,我不能没有阿姨,我不能。” 陈青川开着车,任由我摇晃着,对于我这句话,我以为他会依了我,没想带他半开玩笑,半似认真的口吻对我说:“和我结婚,你就半年都忍不了吗?”他侧眸来看我,他想了想又说:“还是说,你其实在乎的不是阿姨,在乎的是我的家人扰乱了你的生活?” 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语气很轻松,不像是很严肃,可说出的话也不像是玩笑。 我望着他,有些没反应过来,正当我愣怔着时。 下一秒,陈青川伸出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说:“好了,忍忍吧,生完孩子阿姨就会回来。” 我望着他半晌没说话,他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刚才那话,也许是半真半假。 他见我盯着他没动,便又侧眸问我:怎么了?” 我沉默的看着他,便扭头望着前方,陈青川也不再说话。 车子便一路开到家,等停门口后,我跟着陈青川从车上下来。 等到达客厅,陈麟正坐在沙发上,见我们回来了,便只是对陈青川唤了句:“哥。” 陈青川嗯了一声,便带着我朝楼上走。 这时陈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陈青川说:“我有点事跟你说。” 陈青川停下看向她,大约是知道陈麟这个人向来没好事,他说:“还要去趟医院,明天吧。” 他便继续带着我朝楼上走。 陈麟竟然也不纠缠,在我看向她时,她竟然似笑非笑看向我,我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当是神经病。 婆婆被陈青川送去了医院还没回,所以,陈青川带着我回房后,便对我说:“我还要去趟医院,你在家待着。” 我说:“那什么时候回?” 陈青川说:“可能得晚上。” 我坐在床上没说话,他望着我撅起的嘴,便走了过来,将我搂在怀中说:“为了我忍忍好吗?” 我不说话,只是扯着手上的抱枕。 陈青川便拍了拍我后背,然后吻了吻我唇。 我抱着他,哭着说:“我以后再也不乱发脾气了。”我跟他认错。 陈青川没说话,只是拥着我。 我在他怀中仰头去看他说“我总觉得你这几天对我好冷淡。” 他抚摸着我脸说:“没有这回事,别多想。” 然后又在我唇上吻了两下说:“我走了。” 我很听话的点头。 陈青川又抱了我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等他走后,我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便又立马打了一通电话给你陈丽娜说:“丽娜,我不想等了,明天,就明天我要把孩子解决掉。”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说:“好,我会替你处理好一切。” 我说:“好,明天见。” 我总觉得会不会是陈青川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再也不复以前了?可有时候又什么都没变,像刚才他还是会哄着我,安慰我。 也许是我想多了呢,我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 好在,明天这件事情便有了着落,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我手摸着肚子着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175车祸 第二天早上,婆婆又端了些白粥跟咸菜,我坐在那吃着没说话,陈麟对于这样的早餐似乎习以为常,在那大口吃着,陈青川似乎也没意见,他喝了几口白粥,便一直在那翻报纸。 而我,在吃了几口白粥便有些吃不下去,这时婆婆端着一碗猪肚汤出来,放在我面前说:“先别吃粥,喝点汤。” 我看向婆婆,有些为难了,我最讨厌的就是吃猪肚,当即便看向陈青川,陈青川见我如此,便放下手上的报纸,然后对我说:“喝吧,我妈特意给你炖的。” 婆婆在一旁满是笑意的看着我,很是期待。 陈麟盯着那碗猪肚汤冷笑说:“妈,我们喝白粥,她一个人喝汤?”陈麟停顿了几秒,又说:“好像还很不乐意的样子。” 婆婆横了她一眼,然后便对我说:“开颜,趁热喝了,猪肚汤最补了。” 对于婆婆关切的眼神,我想拒绝,似乎有些难,便只能点头,小声嗯了一声,拿着勺子在那喝了一口。 我又有点想吐,可尽量让自己忍住。 婆婆问:“怎么样?好喝吗?” 陈青川对婆婆说:“妈,你去忙吧,她会把这碗汤给喝完的。” 婆婆笑着,然后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两下说:“好,一定要喝完,你太瘦了,得补补,不能饿着孩。” 陈麟翻了一个白眼,婆婆转身去了厨房后,陈青川便将那碗猪肚汤端在自己面前,然后夹了一个鸡蛋放在我碗内说:“吃吧。” 陈麟见状,瞪大眼睛说:“哥,这可是妈给她炖——” 陈麟话没说完,陈青川便对她不冷不淡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陈麟气得很,望着陈青川,便气哼哼在那夹着咸菜。 陈青川面无表情将那碗猪肚汤不紧不慢喝了下去,时间正好卡在婆婆从厨房出来,然后他便将汤碗放在我面前。 婆婆端着馒头出来,第一眼便看我面前的汤碗,见竟然都喝了,开心的很,她笑着问:“开颜,好喝吗?要再来一碗吗?” 我当即对婆婆说:“婆婆,我、我很饱了,吃不下了。”陈麟本想说什么,可碍于陈青川在,她便闭了嘴,恨恨的抓起桌上的馒头在那咬着。 陈青川也笑着对婆婆说:“妈,你坐下吃吧,忙了一早上了。” 婆婆笑着说:“不急,你们先吃,我去给开颜准备今天中午的鸡汤。” 婆婆的话刚落音,我立马说:“哦,婆婆,我今天不在中午吃饭。” 婆婆立马停住,转身看向我,陈青川也看向我,陈麟咬满头的动作也一顿,抬眼看向我。 我对陈青川说:“我中午约了陈丽娜去看电影,我们两人在外头吃饭。” 陈青川问:“昨天晚上怎么没跟我说。” 我说:“忘了。” 陈青川倒也没阻止,他说:“那等会我送你。” 我又说:“不,不了,我自己开车过去就行了。” 陈青川皱眉看向我。 我立马圈住他的手臂说:“不会有事,你相信我。” 婆婆在一旁赶忙说:“哎,不能这样开颜,你一个孕妇你开什么车,让司机送你去,青川送你也可以。” 我说:“婆婆您相信我吧,我就在附近开开,没多大问题。” 陈麟在一旁说:“妈,她一个大人了,你们怎么现在都是一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拍摔了?” 婆婆叹了一口气看向陈麟。 我再次摇晃着陈青川说:“我很快就回。” 陈青川说:“我送你去吧。” 婆婆也说:“是的,青川你送开颜过去。”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再有回旋的余地,我沉默了几秒,便哦了一声,没再说话,继续在那喝着粥。 这顿早餐迟到九点的时候,陈丽娜的电话准时打到我手机,我接听后,便跟陈青川说:“那你送我吧。” 陈青川将勺子放下问:“她到了?” 我点头说:“她到电影院了。” 陈青川这才说:“走吧。”便起身。 我什么都准备好了,所以在陈青川起身后,我走过去立马挽住了他的手臂。 陈青川便开车,送我去和陈丽娜碰面。 在车上,陈青川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回?” 我在那跟陈丽娜发着短信,对陈青川说:“下午。” 他听了,便又问:“钱够吗?” 我说:“够啦。” 我想了想又说:“我打算和陈丽娜去商场,给婆婆买礼物。”我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还有陈麟。” 陈青川没想到我今天竟然会如此懂理,他偏头看了我一眼,我对他咧嘴笑着。 陈青川说:“随便准备点吧。” 没多久,我们的车便到达商场,我一眼看到穿得很显眼的陈丽娜,我有点激动说:“她在那!” 陈青川抬眸看去,便将车缓慢挺稳,等停在路边后,陈丽娜便弯着腰,看向车内的陈青川,挥手说:“嗨,青川。” 陈青川朝她微笑,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接着便看向手忙脚乱解安全带,怎么也没解开的我,他见我毛手毛脚的,便轻轻叹了一口气,替我将困住我的安全带理顺,替我解开,便低眸看向我。 说实话我有点紧张,我一紧张便有些手足无措,陈丽娜站在外面,一脸的简直没眼看,怕我慌张泄底,便立马走了上来,一把将我从车内拽了出来,说:“哈哈,陈青川,我们先走了,不用担心,晚上给你电话。” 接着便将车门用力一关。 陈青川又侧脸看了一眼马路边上的我,他皱眉说:“注意安全,给我电话。” 我说:“我知道,你不用管我。” 我也没再看陈青川,拉着陈丽娜就走。 等我们走了很远,陈青川的车还停在那,直到后面有来车在催他,他这才将车开走。 等陈青川的车开离后,陈丽娜在那用力拍着胸口,接着,她便对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安全带都不知道解。” 我说:“我紧张,看到他就心虚。” 陈丽娜问:“当初你撒谎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过脑子?” 我想反驳,发现自己竟然无话反驳,便问:“现在该怎么办?” 陈丽娜说:“上车,我找了辆车撞我们。” 说着,便拽着我快速朝她的车走去。 在我们上了车后,陈丽娜便将车从商场门口开出,我心里特别紧张,哆嗦着问:“靠、靠谱吗?” 陈丽娜说:“放心绝对靠谱,对方不会撞太重,我们绝对没事。” 我知道陈丽娜这个办事向来靠谱,我便只能抓着安全带,全身紧绷坐在那。 我们的行驶到马路上后,陈丽娜便给人打了一通电话说:“你到了吗?我快到光华路了。” “好,我在光华路的红绿灯路口等你,看到我的车,你就行动。” 她说完,便立马挂断电话。朝光华路开,开到快到光华路红绿灯的口子时,这时我们后头忽然尾随了一辆大众,陈丽娜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她电话这时又开始响起,陈丽娜抓起电话立马接听,她只说了一句话:“撞吧,用力点。” 她便直接掐断了那通电话。 我手全是冷汗,陈丽娜也没好多少,我问她:“让他有么悠着点踩,别踩过头了。” 我想到什么,又问:“对了,对了,血包呢?血包呢?” 陈丽娜说:“在你腿前的储藏箱里。”我第一反应,变慌手慌脚去里头拿,可手才将血包拿到手,我们后车厢就在那一瞬间发出:“嘭!”的巨响,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子忽然完全不受控制,朝前抛了出去,甚至当我还没反应过来,手上的死捏着的血包,就在那一瞬间炸裂,泄了我一裙子。 我刚想问陈丽娜,好了吗? 这句话还没问出来,后头又是一撞,陈丽娜慌得方向盘没抓稳,忽然车子失控,朝着十字路口冲了出去,甚至还没等我反应,我们的车忽然撞到十字路口的转盘铁柱上,挡风玻璃啪的一声巨响全碎。 我只听见我和陈丽娜全都惨叫一声,一瞬间,脑袋便是一片空白,耳边是一片耳鸣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当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时,外头有人焦急的拍着车窗,大喊:“陈丽娜!陈丽娜你有事吗?!你们怎么样?!” 陈丽娜有些晕的抬起头四处看着,她第一反应便是去碰额头,摸到血后,她骂了一句:“妈的,会不会撞!”然后又想到什么,立马又看向我,见我还趴在那,又全是血,她吓到了,立马在那摇晃着我说:“开颜!开颜!你没事吧!” 她狠命摇晃着我,我也晕乎乎的抬头来,也感觉脸上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是血,我吓得差点晕了过去,不过好在我还有一点理智,立马对她说:‘我、我没事,快、快报警喊救护车。” 陈丽娜听后,本想去找手机报警喊救护车,她想到什么,对车外的人说:“快喊救护车!” 外面的人在见我到我们无恙后,立马哆嗦着手拿着手机便开始喊救护车报警。 救护车最先来到,我和陈丽娜全都趴在里头没动。 接着,那人在我们上了救护车后,便赶忙又拿着我的电话给陈青川打了一通电话。 在电话那边接听后,他立马问:“请问您是许开颜的家属吗?” 他开的是扩音,所以在救护车上的我们能够听得见。 电话内的人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许久才说:“我是她丈夫。 那人说:“她、她出了点事。” 电话内的又是一阵沉默,许久陈青川问:“什么事?” 那人说:“她、她出车祸、” 那人话还没讲完,电话那端忽然传来一阵断线声。 176戳破 我和陈丽娜被送去医院的路途中,我头还是晕的,陈丽娜也好不了多少,我们都没料到那人竟然会撞第二次,导致陈丽娜始料未及,车子竟然失控的冲了出去,撞上了红绿灯口子的花坛。 我不知道陈丽娜怎样,我们是被抬到不同的救护车上,两辆救护车一前一后在马路上疾驰着。 我还算好,撞上花坛那一瞬,我身上是系着安全带的,除了脑袋有点擦伤外,其余基本无大碍。 可护士还是在那快速替我额头止血,包扎。 经过刚才那场浩劫,我整个身子是软的,完全没力气,便躺在那闭着双眸,任由那些护士包扎着我头。 尽管额头上的伤口不大,可还是很疼的,我抓着身下的担架,在心里默默骂了句,妈的,那人智障吗?撞了第一下,还来第二下,为什么不干脆撞死老子得了。 可就在这时,替我包扎伤口的护士口袋内的电话响了,她立马停下手,因为手上还在替我绑着纱布,所以让身边的帮忙的护士替她将手机从口袋拿出来。 你护士很快摁了接听键后,便将手机放在那替我包扎的护士耳边。 那护士当即便喂了一声,然后开口问:“小赖,怎么了?” 我还没听清楚电话内的人在说什么,那护士便惊呼出:“什么?!你说刚才一同出车祸的另一个女孩子腿骨折了?!” 一同出车祸的另一个女孩子腿骨折了?这不是陈丽娜吗? 我立马从担架上一冲而起问:“你说什么吗?骨折?!” 可这句话一问出,我感觉额头上的伤口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又立马去抱住自己的脑袋。 那护士吓了一跳,立马将手上的纱布一松,然后低头看向我问:“你怎么突然动了?正在替你绑纱布呢?!” 我顾不得额头上的伤,又立马问那护士:“你、你刚才说谁腿骨折了?” 那护士说:“和你同一车的那个女孩子。” 我两眼一抹黑,人竟然就那样晕了过去。 我听到那些护士惊呼着,接着,人便不省人事,等再次醒来是在病房,我的病房里有很多人,我妈,陈青川金妈,还有陈青川他妈,在我睁开眼时,所有人都朝我围了过来。 我的目光在她们担忧的脸上来回巡视了一圈,刚想说什么,金妈忽然扑在我身上,大哭着说:“我的小姐啊!您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好好的待在家里不行,怎么就偏要去逛街呢?!现在好了,孩子没了,这可怎么办啊!” 对于金妈的哭喊,所有人站在那全都看向我,我半晌都没回过神,直到护士走进来,对围在病床边的人说:“麻烦让一让,让我换下药。” 可金妈还扑在我身上哭着,这时陈青川走了过去,将扑在我身上的金妈说:“金姨,先让护士给开颜怕换药。” 金妈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在陈青川扶持下,便抬头去看陈青川,这不看还好,一看到他,便又大哭着:“青川,真是对不起,我们谁都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好不容易来的孩子,竟然就这样没了。” 对于金妈的话,陈青川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没说话,不过很快,他又对金妈说:“金姨,没关系,我们还年轻,还可以再怀。” 金妈摸着眼泪,摇晃着脑袋没再说话。 陈母也在一旁哭着。 我妈站在那瞧见了,便立马走了上去,对婆婆进行安慰说:“亲家母,您别哭,这个孩子确实是我家开颜疏忽了,怎么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婆婆在哭着说:“那天早上我就不想让开颜出门的,她非得出,还要开车,最后还是青川不许,说送她过去,她才罢休,我想着应该不会有多大的问题,怎料青川去送她回来,还没一个小时,便真的出了车祸,我们全家都盼着这个孙子,可这才两个多月,孩子就这样没了——” 我妈听了,也在那摸着眼泪,红着眼睛在那哭着说:“我知道,我知道亲家母都很看重这个孩子,我们也是千呼万唤才唤来这个孩子,我们也伤心,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孩子回不来了,只期待开颜争气些早日跟青川怀个二胎。” 陈母哭得完全停不下来,金姨便跟婆婆哭成一团。 陈青川站在那却没多大的反应,只是安静的看着。 我望着她们发呆时,就在这时,护士忽然在我手臂上扎了一针,我感觉到痛处后,痛呼出来,接着便眼泪连连的问那护士:“我、我的孩子没、没了?” 那护士没料到我竟然会如此问,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接着她便看向我床边的陈青川,我目光落在陈青川身上。 在我的视线下,他走了上来,在我床边坐下,然后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说:“没了。”然后他停顿了几秒又说:“孩子没了,我们可以再怀。” 我去摸小腹,瞬间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扑在陈青川怀中大哭了出来。 陈青川抱着我,坐在那没反应,任由我搂着他,在那哭得撕心裂肺。 我妈和金妈见我又如此,便又走了过来安慰我,对于他们的话,我不肯听,只是趴在陈青川崩溃不已。 陈青川拥着我,手便在我后背上轻抚着。 正当屋内是一片悲伤后,陈青川便说:“行了,都别哭了,孩子都不是有意流掉的,只能说我和开颜与这孩子无缘,而且出车祸这种事谁又知道呢,开颜没事就好。” 我妈听了,在一旁也拭着眼泪点头说:“青川说的不错,开颜没事就好,孩子还是其次。” 可我是孩子的母亲,自然要哭得惨烈一些,他们都没哭了,我还是扯着嗓子在那嚎啕大哭着,手也死死紧抱住陈青川。 心里却在这时松了好大一口气,孩子这件事情终于落了地。 想到这,不仅不想哭了,而且还有些高兴,我觉得这样的情绪不对,便赶忙将脸埋在陈青川的肩头,无比伤心呜咽着,陈青川也始终安静的拥着我。 病房内的人见我哭得这么伤心也不好再责备我,便全都在那安慰我。 可谁知,陈麟却突然从病房外走了进来,对围在我床边的所有人说:“巧了,大家竟然都在。” 金妈和我妈在听到陈麟突然窜进来的声音,便一同病房门口看去,连同陈母。 陈母一见她来了,立马走过去,红着眼睛问:“陈麟,你怎么来了?” 陈麟对她妈说:“嫂子流产,我自然要过来看看。” 她想了想,又笑着说:“孩子才两个月,怎么就流产了呢。” 陈母怕她不知道我流产的原因,便带着哭腔说:“是因为车祸,所以导致孩子流掉了。” 陈母说到这,又抬手去擦拭脸上的眼泪。 陈麟见母亲伤心成这般,她冷笑的说:“妈,您别浪费您的眼泪了,她根本就没有怀孕。” 她这句话一出,陈母惊愕的抬头看向陈麟,她皱眉问:“陈麟,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陈麟却不看陈母,而是朝病房内走了进来了,一步一步径直走到我床边,她在我床边立定后,便和床的我对视着,我也看向她。 陈麟又再次冷笑一声说:“许开颜,你为了跟我哥复婚,还真是不择手段啊,连假怀孕,以及车祸流产来解决这个孩子这种桥段你想得出来,你怎么不去电视台当演员啊?” 她这句话一出,陈青川抱住我手一顿,便缓缓抬头看向陈麟。 我妈立马走了上来说:“陈麟,你是青川的妹妹,开颜虽然和你一直都不太和谐,可这种话也不是你能够胡言乱语的。”我妈便对金妈说:“都出去吧,让开颜在这好好休息,刚流产不宜太过激动。” 可陈母却不肯了,她从门口走到陈麟身后,不解问:“陈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突然之间说些这样的话?” 陈麟忽然伸手指着陈青川怀中的我,然后对陈母说:“妈,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怀孕以及车祸的事,全是和医院勾结,自导自演演出的一场好戏。” 接着,陈麟忽然从口袋内掏出一把东西,往我身上用力一砸说:“你自己好好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你用过的,你还好意思说自己怀孕流产了吗?” 所有人随着陈麟抛出的东西看去,洒在床上的,是十几根验孕棒。 每一根验孕棒上,都只有一条红线,全是我上次在商场验的,我冷冷看向陈麟。 陈母冲了上来,将那些验孕棒从床上捡起,然后一根一根查看着,她看向陈麟问:“陈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麟也不打算再隐瞒,而是对她妈说:“妈,这是许开颜那个骗子前几天在商场洗手间内测的,她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在骗我们!骗我们所有人,以及我哥!” 陈母脸色巨变,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陈麟。 屋内没人再说话,全都静默的站在那。 就在这时,我大喊一句:“陈麟,你胡说!” 177谎 陈麟见我开始反驳,她说:“你说我胡说?”她笑了,她问:“那我问你,你现在敢去医院检查吗?我是说别的医院。” 我手紧捏成拳头,坐在那冷冷看向她。 陈麟见我沉默,她冷声说:“你不敢,因为你心虚!” 我说:“我没做过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去别的医院检查?就因为你随口的几句话?你说我跟这家医院勾结,你有证据吗?” 我沉默了几秒说:“陈麟,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顺眼,可你也不应该讨厌我到这个地步,你是觉得我挡了向红的路了吗?“ 陈麟说:“你别跟我扯向红姐,你就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现在她家被你害成这样,你还试图往她身上泼脏水?!” 我坐在那没再说话,这时,我妈在一旁出声说:“陈麟,以前开颜和你有过节,我这个做母亲的和你道歉,希望你原谅,你是青川的妹妹,我们都不方便多说什么,所以这件事情,我希望你们两个人都别再争执,现在没有了孩子,大家都很难过,希望你理解我们。” 我妈又对金妈说:“金妈,让大家都出去吧,先让开颜休息。” 金妈听了,便朝陈麟走了过去说:“陈小姐,这边请吧。” 陈麟站在那没动,金妈正要继续请她走时,婆婆这时走了出来,对我妈说:“慢着,亲家母。”我妈看向婆婆。 她说:“我家陈麟从来都不会撒谎,她说出这一切应该是有一定根据的,不如先问清楚?” 面对婆婆出言,我妈笑着说:“亲家母,孩子刚流,本就已经很难过了,还闹出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婆婆说:“我也认为这件事情不太可能,所以为了还开颜清白,还是将事情搞清楚才好。” 接着婆婆看向陈青川,她说:“青川,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 我妈还想说什么,不过见婆婆如此坚持,便站在一旁没再说话。 陈麟看着陈青川:“哥,如果查清楚了,我有说谎,那么我给她道歉,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惹她。” 陈青川便看向我,我说:“我凭什么要因为她的话,接受检查?我不检查。” 陈麟大声说:“你不检查就是心虚!许开颜!” 我冷声说:“陈麟,我没得罪你,你这样污蔑我有意思吗?我现在刚流产,你就——”说到这,我又开始哭,哭着对陈青川说:“我真的没有,陈青川,我真没做过陈麟口中所说的那种事,你相信我。” 陈青川望着哭泣的我,沉默的坐在那没看着对他哭泣的我没说话。 陈母这时走了上来对陈青川说:“青川,事情总得弄个明白,陈麟不是一个说谎的人,她会说出那番话,其中肯定是存在问题的。” 陈麟也站在婆婆身边说:“哥,你相信她是一回事,可这又是另一回事,让她检查一次,便什么都清楚了。” 婆婆说:“是啊,青川,陈麟说的没错。” 在陈麟和陈母的逼迫下,陈青川便看向我妈,他从病床边起身,站了起来,然后开口问:“妈,您认为呢?” 我妈便闭上眼睛,半晌才说:“既然亲家母要求检查,那便重新检查吧。” 我没想到我妈竟然会同意,我大声说:“妈!你怎么跟她们一起欺负我?!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检查?” 我妈偏头对病床上的我说:“开颜,你只需要检查一趟便什么事都不会再有,总之不管别人在怎么想,妈都是相信你。” 我大哭着说:“可是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因为他们的一句话,就要逼着我去重新检查,你们到底还有没有对我半点尊重?” 我妈睁开眼看向我:“开颜,这是还你尊严的最好办法,你去检查吧,检查完,若是没事,我会让所有怀疑的人跟你道歉。” 我没想到我妈竟然也同意了,我以为无论怎样,她都不会答应的。 我又看向陈青川,我对他说:“陈青川,你相信我,我真没做过那样的事情。”我伸手抱住他腰,苦苦哀求说:“你跟他们说,我不去检查,你跟他们说啊!” 对于我的哭泣,我的哀求,陈青川只是弯下身,握住我双肩,目光和我平视着,他抬手握住我脸,替我着擦拭脸上的眼泪说:“开颜,只需要检查一次,便会没事。”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连陈青川都不站在我着一遍,我看向他问:“连你都不相信我吗?陈青川?” 他说:“我相信你,可我更想让大家都相信你。” 我愤怒的将他推开说:“你滚开!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你何必拿他们当借口!” 陈青川被我退得往后踉跄了两下,不过很快便稳住了身子,他立在那看向我。 我对陈青川咆哮着说:“我不会去检查的,打死我都不会去检查的!你们休想让我什么都依你们的!” 我指着陈麟跟陈母还有陈青川:“你们一家人来欺负我一个人,你们所有人都来欺负我。”接着,我又看向我妈:“还有妈妈,连您也是!” 我哭着便揭开被子要从床上冲下来,陈青川走过来一把抱住我,他拧眉说:“开颜!你冷静点!” 我狠命推着他说:“你走开,你别碰我!陈青川!我不会检查,我不会如你们的愿!”我大喊大叫着:“你放开我,放开我!” 陈青川抱住我,他钳住我双肩,唤:“开颜。”他试图让我冷静下来。 可我情绪完全处于失控的状态,我捂着脑袋怎么都不肯听。 陈青川又再次将我抱住,他说:“开颜,你相信我,我绝对是相信你的,可是我更希望你能够我的家人好好相处你明白吗?你别任性了,你只需要检查一次,所有人便会都相信你。” 我朝他大吼,我说:“我根本就不需要他们的相信。”我知道到这个时候已经瞒不住了,我对他大声说:“就算我真做过这样的事情那又怎么样?想跟我离婚是吗?离啊,你离吧,反正我受够了你的家里的一切!我一点也不在乎你们是怎样来看我的,反正你们也没人会喜欢我,以及你的家人,他们都想着向红,都喜欢让她做你的妻子,做她们的媳妇,她们的嫂子,既然你的家人都如此期待,那你就去找她!” 就在我话刚落音,陈麟立马跳了出来,指着我说:“哥!你听见了吗?!她自己都承认了!我没有骗你们吧?!她不敢去检查,她压根就不敢,因为她在说谎,她就是想要破坏你跟向红姐!” 正当我激烈挣扎之时,陈青川的手便狠狠控制住我的手臂,他眉间一片乌云密布,他说:“开颜,你知道自己刚才再说什么吗?” 我也不打算跟他隐瞒了,我也不挣扎了,我满脸眼泪对他笑着说:“我很清楚我刚才再说什么,是,孩子的事情,我就是骗你的,根本就没有孩子,我不过是为了把你从向红手上抢过来。”我低低笑出声说:“事实证明我赢了,你又跟我复婚了,瞧,陈青川,你这样的男人就是爱犯贱。” 我推着他胸口,跟他隔开一段距离,然后对着他双眸,一字一句说:“你就是个被我骗得团团转耍得团团转的大笨蛋。” 我在那望着他颤身笑着,望着他的脸一点一点冷硬,然后再铁青。 我妈站在那沉默的望着,最终,只是再次疲惫的闭上双眸。 金妈在那立马扶住她。 陈麟冲了上来,拽住我说:“许开颜!你就是个贱人!你居然敢这样耍我哥!”她要来打我,我想去抵抗,可双手全都被陈青川控制在手上,就在陈麟的手即将落在我脸上时,陈青川反手钳住她的手,眼眸里布满寒霜说:“陈麟,你给我退下。” 陈麟大喊:“哥!我在替你教训她!” 金妈忽然冲了上来,一把拽住陈麟说:“你凭什么动手打人?你这个小姑子太不懂事了,就算我家小姐再有错,可她的妈妈还站在这!你都敢动手打人!平时你不得上天啊!” 金妈手劲尤其的大,将陈麟反手一推,陈麟有些始料未及,站在那看向金妈。 她指着金妈说:“我凭什么不敢打她?她怎么对我哥的你们有目共睹!” 金妈说:“就算小姐有错,可这也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哪轮到你来这动手?” 陈麟说:“可我是我哥的妹!” 金妈问:“妹又怎样?你妈还没动手打人了,哪里就容许你这个晚辈来打嫂子?” 陈麟被金妈呛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站在那一直都没说话的陈母,在得知这一切竟然全是谎言,她有些难以接受的往后退着,望着金妈说:“你们、你们竟然……”她冲过来,对青川说:“青川,孩子的事竟然真是假的,那向红向红、” 她妈大哭着说:“你怎么这么糊涂让她这样骗!” 我用力挣扎着说:“陈青川你放开我,别抓着我!” 正当我撕心裂肺冲他大喊着时,我妈忽然上来,狠狠给了我一巴掌说:“许开颜!这样的谎你都敢撒!” 178排山倒海 我看向我妈。 她暴怒,再次重复那一句:“你连这样的都敢撒!许开颜?” 我妈这句话一出,整个病房终于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全都停止了吵闹,看向我们母女。 我说:“我为什么不敢?不是你让我把他留住的吗?现在留住了,您又来怪我撒这样的谎了?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在撒这样的谎了吗?现在却来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我冷笑说:“妈,你可真高明啊。” 我妈气到又想甩我一耳光,可手刚动弹,陈青川便说:“妈,她现在是疯了,您别跟她的动怒,让她自己回去冷静吧。” 我妈听到陈青川这句话,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在那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点头说:“好,好,你让她自己先冷静,我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发疯。” 陈青川看向我,终是压下脸上的情绪,对金妈说:“金妈,您带她回去吧。” 他知道,我现在是谁都不让靠近,谁的话也不会听,可能也就只有金妈才会让我情绪稍微平静些。 金妈摸着眼泪点头说:“好的姑爷,我会将小姐安全送回去的。” 金妈便走了上来,扶住我说:“小姐,金妈带您回去,无论怎样,金妈都是相信您的。” 我刚才那样闹一番,已经闹到全身没了力气,在金妈扶住我时,我仅剩的力气,便如气球漏气,便漏了个一干二净,我看向金妈。 她扶着我说:“小姐,走吧,咱们,先回家,回家就好了。” 我哭着看向金妈,没有反抗,任由她扶着,金妈便带着我朝外走。 屋内便剩下我妈跟陈青川,还有陈母以及陈麟,几人站在那。 金妈扶着我到达医院的楼下,她见我还在哭,还在流泪,她便也哭着说:“小姐,您何必这样呢,你喜欢姑爷,又何必用这样谎言来留住他。” 对于金妈的话,我当即反驳说:“我不喜欢他!” 金妈见我声音又开始高昂,情绪又逐渐激动,她立马说:“好好好,金妈说错了,您不喜欢她,那我们先上车。” 我抽搭着,哭到停不下来。 半边脸也全是肿的。 等弯身进入车内后,金妈也赶忙跟着我坐了进来,在她坐在我身边后,我反身死命抱住金妈,在她身上撕心裂肺大哭着。 我原以为这样的情况已经是最差了,我没想到几天后,又发生了一件相当糟糕的事情,我和陆明在他婚内时,曾经同住一栋公寓的事,竟然被人偷拍,流传在网络上,我和陆明婚内出轨的事,瞬间席卷整个娱乐版面,和网络。 身为富安董事长的我,一瞬间丑闻缠身,富安因为我突然爆出的丑闻,股票大跌,集团声誉严重受损。 突然爆出件这样的事,让富安整个董事会,开始集体对我进行弹劾讨伐,在公司数我无数个罪状,当即便对董事局发出让我暂时卸任董事长职位的事。 庄民也没想到我竟然会闹出这么糊涂的事情,竟然再次闹出这种荒唐的丑闻,当初力保我接手富安的庄民,瞬间成为了众董事的埋怨对象。 甚至在庄民面前直言说,说他不为公司安危着想,居然糊涂的到去扶持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庄民即便是公司的第二股东,也不免成为了董事局怨气发泄的对象。 而庄民,自是无法反驳。 董事长对我集体发出了讨伐,而那段时间,我根本不敢出门,因为一出门,铁门口全是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堵在那。 家里的所有窗帘,窗户都是紧闭的。 而陈青川和陆明再次成为舆论中心的目标,陈青川虽然已经从富安辞职了,可依旧难免成为众人嘲讽的对象。 而陆家那边,对于陆明跟我的事情不发一言,陆明也没出来否认过,更没出来承认过。 更糟糕的是,在这件事情爆出来后的一个星期后,在得知此事的谢易双,竟然在陆家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众多媒体记者面前,大骂着我臭不要脸,插足她的家庭,缠着她的丈夫,甚至还在媒体面前,替我们承认说,我和陆明曾在他们两人婚内背着她同居的事。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舆论,瞬间又被推到巅峰,我们门口的记者从早到晚,便没有撤退过。 董事局那边对我发出了好几封董事会通知,可每接一封,我就将邮件给删掉,我知道,这个会议是干什么的,不过是逼着我卸掉董事长的职位。 而富安董事局的大乱,让我妈无比恐慌,心脏病竟然又发了,当天晚上住院,我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在家里躲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我,被金妈的电话急召想冒着被记者堵截的风险,想要冲出铁门,可是冲到一般,发现堵在那的记者,根本不是一两个,我还没等我们的车开出铁门,司机又将车开了回去,我被阿姨带进了回去。 我在家绝望的哭着,我没想到所有的一切,竟然会排山倒海向我涌来,我没想到所有糟糕的事情,竟然全都发生在了这几天。 我出不去,可我妈在医院心脏病抢救,我不断给金妈打电话,想要问金妈关于我妈的情况,可电话一通一通点出去后,始终是忙碌中,以及无法接听。 那天一直到晚上七点,我才打通金妈的电话,此时的我,已经嗓音都哭到沙哑了,我在电话内问金妈,我妈怎么样了。 金妈却哭着跟我说:“小姐,我们许家不能失去富安的掌控权!您快想想办法!这可是老爷子一辈子的心血啊!” 我听着金妈在电话内声嘶力竭和我哭着喊着,可我现在根本顾不上富安,我只问金妈,我妈怎么样了。 金妈哭着说:“夫人没事。” 我想到这几天没见到陈青川,我又立马问:“陈青川呢?陈青川在哪?” 金妈在电话内说:“姑爷从那天医院离开后,已经许久都没再见到人!” 我说:“怎么会这样?”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样,面对这孤立无援的状况,我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人便是陈青川,我对金妈说:“您先照顾好我妈,我现在出不去金妈,等这边门口记者散去些,我在再去医院看我妈,我现在先给陈青川打电话。” 金妈在电话内哭着,她现在也是手足无措,家里根本就每一个主持大局的人。 我和金妈挂断电话后,我当即给陈青川打电话,可是陈青川的电话却打不通,我反复打二十几通,那边都是出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立马打给陈麟,在陈麟接通后,我当即在电话内问:“你哥呢!陈麟!” 陈麟一听到我的声音,便是在电话内对我进行谩骂说:“你这个贱人你还敢打电话给我?我告诉你,我哥是不可能再原谅你这个骗子,你去死吧,你居然还婚内跟别人同居,他现在因为你又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你竟然还有脸打电话过来?!” 我哭着说:“我找他有急事,陈麟,你让他接电话。” 陈麟说:“不可能,我不可能再让我哥来见你。” 陈麟便狠狠挂断了电话。 陈青川已经很多天没回家了,从医院离开后,他便没再见过他。 我握着手机在屋内四处走着。 这个时候电话又响了,竟然是达令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内问我,这几天是否有时间出席董事局。 我对达令说:“我没时间,那个董事局会议我是不可能参加的,你跟那帮老东西说,我们家才是最大的股东,他们想借这件事情,将我们家踢出富安,他们做梦!” 我和达令的电话刚挂断,金妈的电话又打了进来,我立马摁了接听键,颤抖着声音说:“喂,金妈。” 金妈在电话内说:“小姐!姑爷来了医院!他来了夫人这!” 我正要找他有事,我立马对金妈说:“我现在就过来。”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立马挂断电话,便拿起衣服穿上,便让司机送我去医院,司机看到门口这么多人,劝我:“小姐,再晚些吧,这么多人,我们出不去的。” 我说:“不管,你给我开车!无论如何都要给我开出去!” 司机见我脸色非常的焦急,便在我的命令下发动车子,便将车朝铁门那端开去,果然铁门一开,那些记者便朝我们的车围堵了过来,正好围在了正中央。 司机根本就不敢踩油门,因为一脚油门下去,很难不保证不会撞到人。 我们的车在那耗了两个小时,耗到我在车内开始崩溃大哭着,给金妈打着电话。 后来司机报了警,警察来了后,便将那些记者全都l拦住,我们的车才得以脱身,车子便飞速朝医院开去。 等到了那后,我一口气跑到我妈所住的病房,我以为陈青川已经离开了,可一口气冲到里头,他还没离开,他在我妈的病床边。 我本来在用力喘着气,可一看到站在我妈病床边的陈青川,我慢慢的将急促的呼吸压了下去。 还好,还好他在。 179犯贱 我本想进去,可谁知道下一秒,听见我妈说:“青川,你应该清楚我今天为什么将你唤来这里。” 陈青川立在我妈床边,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妈躺在床上,脸有些浮肿,脸也带了些苍白,她说:“富安如今正是风雨飘摇之际,老许对富安付出了他的一辈子,以及他的生命。”我妈说:“富安、富安不能就这样丧失在我们手上,你能不能回富安,稳住富安如今的将局面?” 听我妈说到这,我脚步一顿,立在那看向病房内。 陈青川却久久都没有应答,也没说话。 我妈望着他,眼神内闪着泪光,良久,陈青川在我妈期盼的视线下开口说:“妈,您应该要相信开颜会处理好这一切。” 她说:“富安到了这个时候,你觉得开颜还有能力去处理这一切吗?董事会那群人,是不可能再让她回富安,富安在她爸爸手上这么多年,都未有半点丑闻出来,可是如今,却频频爆出这样的事,这对于富安是一种重创,现在这个局面,只有你出现,才能够挽救富安的损伤。” 陈青川却说:“妈,还是那句话,请您相信开颜,她会度过这个难关的。”陈青川似乎不想跟我妈再谈论这个问题,便转移话题说:“我听医生说您身子最近虚弱,您还是不宜操劳过度,好好养着身体才是重点。” 我妈见陈青川如此回答,只是疲惫的闭上双眸说:“行吧,我也不逼你,青川,毕竟是我们家亏欠了你。” 听到这里,我直接在房门口唤了句:“妈。” 屋内的人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全都朝我看了过来,一直站在病房内没说话的金妈,见我来了,唤了句:“小姐。” 我提着包,直接走到陈青川面前,我看了他一眼,便对我妈说:“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事情既然因为而起,我就一定会解决,您不用哀求他。” 我妈没想到我竟然会来这里,她躺在那皱眉看向我,对于我的信誓旦旦,她未发一言。 我扭头眼神非常不善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并不生气,他只是扭过头,对我妈说:“妈,既然您没睡,那我先走了。” 金姨没想到陈青川竟然刚来就要走,立马挡在他面前说:“青川,还早呢,你别急啊,怎么刚来就要走。” 陈青川对金姨说:“抱歉,金姨我还有事,得先走。” 我对金姨说:“金妈,你让他走,我们不求他。” 我妈听到我这些话,更加闭上了双眸,眉头紧锁。 陈青川听后,依旧没反应,只是沉默的朝外走,金妈看了一眼离去的陈青川,又看向我,便急忙跟着他出去。 等屋内只剩下我跟我妈后,我对她说:“您放心,我一定会解决好这一切,我跟您保证。” 我妈这时睁开眼来看我,她苍白着脸看了我良久说:“我有点累,你走吧。” 言下之意便是不想见我,她很难受的躺在那,不再看我。 我还想说什么,这时我妈的主治医生走了进来,看了一眼监护仪上我妈的心率,他当即说:“许太太,您的心率有点过高啊。” 我妈没说话,那医生便又看向我,这时,他说:“许小姐,您母亲可能还需要多休息,所以。” 他话未说透,但我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我站在那看向我妈,我说:“您不想见我是吗?” 我沉默了几秒,便对医生点头说:“我明白了。” 我便从病房里退了出来,这时金妈正好上楼来,见我竟然从病房内出来了,当即朝我走来问:“小姐,您怎么出来了。” 我对金妈说:“金妈,麻烦您照顾好我妈。” 金妈看向我,她见我眼睛有些红,便小声问:“夫人……不想见您吗?” 我未说话,金妈也只能说:“那您先回去吧。”她想了想,又说:“小姐,您可要保重好自己,金妈不能过去照顾您。” 我对她摇头说:“没事金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想了想,又说:“您别担心,我不会让富安有事的。” 金妈望着我,便也只能点头。 我回头看了病房内一眼,便快步离开了医院。 等到达楼下后,我见陈青川竟然还在楼下,正要入车内,我在那停了几秒,本想冲过去,可谁知道就在陈青川前脚刚走,后脚便一堆记者媒体们,便拥挤的围在我面前,开始疯狂的,激动的,争先恐和的对我进行采访与追问。 我安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被他们推挤得,一个踉跄下,整个人竟然摔倒在地,无数只脚,在我面前踩来踩去,我试图从地下爬起来,可谁知道,手才刚撑着地,要起身时,一只皮鞋便踩到我手背上,我甚至还没发力,惨叫一声,整个身子又用力的摔下去。 围堵着我的记者,完全不顾我此时的状况,拿着录音笔,和话筒便齐齐对准我,弯着腰在我上方激动着问:“许小姐,您最近有看新闻吗?对于陆夫人,当众在媒体上痛骂你插足她家庭这件事您怎么看?听说您多年以前就和陆夫人不合,这次插足她的家庭,可是出于恶意的报复?您的先生知道您在外,和陆氏副总婚内同居的事吗?难不成他对于您与别人丈夫交往这是处于默许吗?” 那些问我这些问题的人,脸上都带着戏谑的笑,他们围着我,在那笑着问坐在地下一身狼狈的我,各种刁钻尖酸刻薄的问题,他们故意不让我挣扎着起来,无数个闪光灯在那拍着我摔在地下起不来的狼狈模样。 那些记者见我起不来,离我最近的一个男记者,忽然朝我似笑非笑说:“许小姐,您怎么了?怎么起不来了?需要我替您通知陆氏的副总过来扶您吗?您三番两次和陆氏副总牵扯不清,想必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让您流连忘返吧,肯定是陆总在床上将您伺候的舒服。” 那人的话刚说完,我便听见那些记者发出哄堂的笑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对我说些下流话的男人忽然被人群中,一双手揪住了衣领,当他想要回头去看时,迎面便对着他便是狠狠一拳。 站在那的记者看到这样的状况,全都往后散着,那男人整个人便趴在了地下,手上的摄像头便摔了个稀巴烂。 当他抬头去看面前站着的人时,陈青川正冷着脸站在他面前。 他冷冷看了那男人一眼,什么都没说,将我从地下给拽了起来,然后拽着我出了人群。 之前那些本来疯狂围着我的记者,竟然不敢再追上来,全都愣愣站在那看着。 陈青川应该是去而复返的,因为他的车又再次停在了之前离去的位置,他将门拉开后,便将我用力的塞进车内,他替我扣好完全带后,便上了车,开车带我从医院门口离开。 他表情相当的沉,握住方向盘的手腕上,因为他的用力,青筋暴起。 我坐在那沉默的望着前方,我感觉脚腕和手腕都是刺痛,可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似乎是麻木了一般。 陈青川直接将车开回了新房那边,那里的记者可能全都闻讯去了医院那边,所以铁门口记者很少,在阿姨将铁门打开后,陈青川直接开车驱入。 在那些记者想要进来时,阿姨迅速将门关上,对那些记者说:“抱歉,这是私宅,你们不能进入。” 陈青川将车停好,便将车门拉开,替我解开安全带,将我拉下车。 我任由他拉着,也不反抗,他拉着我进入大厅后,忽然反手将大门一关,并且锁上,也不管阿姨还在外头,他又将窗帘全都拉上,然后拽着我上楼。 等到达卧室后,陈青川忽然将我往床上一摔。 等我刚想从床上爬起来时,陈青川忽然摁住我,将我摁在床上,冷声问:“我犯贱是吗,许开颜,好啊,今天我就让你看我是怎么犯贱到底的。” 他忽然开始剥着我衣服。 我大叫着:“陈青川你他妈的放开我!” 他冷笑,忽然将我翻了个身,直接将我压在身下,我还没反应过来,我身上的衣服便被他彻底撕开,身上的裙子也被他扯下。 我死命想抱住自己身上的衣服,可谁知道陈青川手一挥,我便在他面前赤裸着。 我大哭着:“你给滚,你别碰我,这是我家!你们一家全是乡下来的刁民,你当我会喜欢你这穷东西吗?!” 我抓起床上的枕头,狠命打着他说:“你滚开,滚开,你这个脏东西。” 可陈青川一把钳住我的手,将我手往我自己身下一压,他压在我身上,在我耳边冷笑说:“是吗?脏东西,也比你那没用的旧情人要好吧。” 他忽然朝我唇吻了上来,我死死推着他胸口,脑袋往两侧闪躲着,大叫着。 我咬着他,狠狠咬着他,不让他吻我。 可陈青川和我互咬着,我疼得惨叫,他捏着我下巴,让我嘴张开,便无比用力的吻了进来。 180你也会有这天 到第二天早上,陈青川从浴室内洗完澡出来,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遥控器开了电视,第一个跳出来的便是我被众多记者,围在医院门口的画面,视频内的我,狼狈的坐在地下,惊慌失措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闪光灯在我面前,不断闪烁着,将我眼睛里的恐惧和无惧无线放大,在A城,除了陆家,最大便是许家,堂堂许家的大小姐,许家的掌门人,竟然狼狈的摔倒在大街上,被一堆记者围堵,羞辱。 这样的画面,想想都觉得可笑。 陈青川没再将那画面继续往下看,而是直接关了电视,将遥控器丢在一旁的桌上,接着,便将窗帘一拉,铁门口依旧蹲满了记者,他们丝毫不怕冷。 陈青川将窗帘给拉上,然后便来到床边说:“起来洗漱,吃饭。” 我躺在那没动,抱着枕头,瞪着他。 陈青川见我没动,便没再说话,起身出了卧室,我躺在那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便闭上了双眸。 我不想动,一秒都不想动。 可是差不多十分钟,我手机便响了,我伸手去床头柜上,来电显示,显示达令。 我摁了接听键,达令在电话内非常焦急的说:“许小姐!您在家吗?!董事会发最后通牒了,今天无论如何,您都要来一趟富安!” 去富安干什么,我多半猜得到了,几乎不用达令说。 我躺在那冷笑着,我对达令说:“我们家才是富安最大的股东,那群老家伙想逼我退位,没门,他们的所谓董事会我是不会出席的!” 达令在电话内说:“许小姐,你以为你不出席这场董事会,你的位置就不会变吗?许家是富安最大的股东没错,可您知道,现在所有董事集体弹劾您,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股东再大,也不能不服众,我劝您,别再跟他们倔下去,现在最正确的解决方法,便是立马出现在公司,和所有董事认错服软,也许他们还能看在您父亲的面子上,对您有一次的原谅和同情。” 我说:“我不可能出席这个董事会,他们想干嘛,我非常清楚!” 达令说:“许小姐,你这逃避心里,事情不是不面对,就不会存在。”她说:“我再一次通知您,出席富安的董事会,如若您不出席,那后果您自己承担。” 她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看良久,生气的将手机砸地下,然后便罩着被子在那哭着。 哭了好一会儿,我便从床上挣扎起来,然后穿上衣服,在浴室内洗漱完,红着眼睛下了楼,阿姨没在,陈青川正好端着早餐从早餐出来,他见我出来了,便端着早餐去餐厅说:“先吃饭。” 我望着他。 可能是昨天脚歪到了,我觉得有些痛,所以走路也是瘸着的,我跟着陈青川进餐厅。 等到达餐桌边后,他将一杯牛奶,和几片烤好的面前放在我面前,他自己便坐在对面喝着咖啡。 家里的窗帘都拉合了,屋内的光线很暗,陈青川在那看着报纸。 我坐在他对面,看着他,便拿着面包在那咬着,咬了两口,我实在吃不下,我便擦了擦眼泪,手撑着椅子,正要离开餐厅。 这时坐在那的陈青川,将手上的报纸放下,然后看向我问:“去哪。” 我说:“我去富安,去董事会。” 他似乎猜到了,似笑非笑说:“去认错吗,你觉得他们会听你认错吗?集团不是个人公司,而是共同利益体,你的过错,让所有人的利益进行损失,对于他们来说,你的道歉微不足道,他们凭什么要原谅。” 陈青川端着咖啡杯,继续在那饮着。 我看向他说:“那你告诉我怎么办。” 陈青川没有看我,过了几秒,他说:“开颜,还是那句话,你先问清楚,自己有没有能力去承担富安,董事会能够让你接手富安,已经给足了你父亲的面子,你别怪他们此时翻脸无情,毕竟确实是你自己失职在先,你根本就没有能力掌控富安,那么这就不是他们服不服你的问题。” 我嘶哑着嗓音说:“我不想让我妈妈担心,我妈妈失望,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陈青川坐在那看向我。 我也看向他。 他问:“你真想知道吗?” 我红肿眼睛点头。 他说:“很简单,顺从董事局,将掌控权交出来,因为,你确实不适合管理富安。” 我哭着说:“可是不可能,我妈,我妈就是因为害怕我们家失去富安的掌控权。”我想到什么,又说:“你能不能帮我。” 我站在那看向他。 陈青川当做没有听到,一点反应也没有,在那继续翻着报纸。 我站在那沉默的望着他,抽搭着,紧紧握着拳头。 这时,我手机又响了,我拿出来一看,又是达令,我再次看向他,哭着看向他。 陈青川过了良久,给了我一句:“我已经给出你解决方法了。” 我哭着,大声哭着,朝他走了过去,跪在他面前,拉扯着他的衣服说:“以前是我不对,我不应该为了跟你离婚,把你踢出富安,你能不能原谅我,陈青川,我、我不能失去富安的控、控制权,我妈不能再受这个刺激,你帮帮我好不好。” 陈青川在我的哭泣和哀求下,便放下手上的报纸,看向蹲在他面前的我。 我满脸眼泪看着他。 他审视了我许久,最后说了句:“开颜,你也会有这天。”他想了想,说:“先把早餐吃了,事情之后再说。” 我蹲下地下望着他。 他也很认真低眸看着我。 我说:“我把早餐吃了,你就会帮我是吗?” 他:“嗯。”了一声。 听到他这句话,我当即从地下起身,便擦着脸上的眼泪去了座位上,在那吃着那份没吃完的早餐。 陈青川坐在那看着我。 之后,等我吃完那份早餐后,我便看向他。 陈青川将他手机放在我面前说:“现在给你的秘书打一通电话,告诉她,你愿意接受董事局对你的任何决定。” 我看向他,陈青川又添了一句:“她会知道该怎么做。” 我现在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就是陈青川,在听到他这句话,我便将他电话拿了起来,然后按照他的说的那般,会达令打了一通电话。 我在电话内同她说:“我接受董事会对我的一切裁决。” 达令在电话内一听,竟然意外的没有说话,也没有对我这个决定提出异议,她只回了句:‘我明白了。” 达令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然后看向陈青川。 他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你今天在家好好休息。” 陈青川喝完那杯咖啡,便起了身,刚走到餐厅,阿姨正好从外头走了进来,陈青川站在那和阿姨交代了几句,阿姨在那点着头,之后陈青川便出了大厅,由着司机开车出了别墅。 之后阿姨便走了进来,见我坐在那,便说:“太太,您还需要吃点别的吗?” 我望着桌上的东西,我没想到我竟然什么都不需要做,竟然连董事会都不需要出席。 我盯着面前未喝完的半杯牛奶,觉得没有多少胃口,便摇头说:“我什么都不想吃。” 之后便起身去了楼上卧室呆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想陈青川应该是代替我去了董事会,可想而知,这场董事会会要到什么时候。 我想,现在我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让一切复原,全都回到爸爸当初安排的状态下。 也许爸爸的安排是没错的,他给我留了后路,至少让我不会在这个时候无路可走。 现在陈青川接替我,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就如他说的那样,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处理好富安的一切,当初之所以会把富安拿在手上,为了不过是和陈青川离婚,我对富安其实一点想法也没有。 闹了这么一场,最终还是由陈青川来给我收拾这个烂摊子。 而且他没让我出席董事会,大概也料到我会害怕那些人对我的种种指责,所以他让我待在了家里。 到达下午三点,我发现铁门口处的蹲守的记者竟然在渐渐减少,连阿姨都发现了,接着,没多久,剩下的三个记者也全都从铁门口撤退。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连阿姨都发现了这点。 我站在那望着。 晚上六点,我邮箱里接到了,董事会对我进行的裁决,对我职位进行了罢免,可却仍是股东的身份,陈青川因为是我丈夫,所以由他之后全权处理我留下的一切问题。 之后富安对外发了声明,否认了我和陆明一切关系,对于谢易双曾公开指责我插入她家庭之时,没多久,谢家也紧接着发出声明否认我跟陆明同居之事。 谢易双又公开在媒体前道歉,说她那次在媒体前说的话,全是愤怒之举,我和陆明并未同居,而是一直以来都是从小长大的兄妹关系,所以时长有来往,比朋友更为亲密,却实在不是报道里所指的同居。 尽管所有一切都证据确凿,可富安态度异常坚决否认了所有一切。 181心安 之后陈青川进入富安,替我处理掉所有留下的一切烂摊子。 那段时间他很忙,几乎都是两三点才回家,他以前的生活非常规律,先不说我那满身的丑闻,光我接手富安,遗留下来的问题便有许多,达令虽然一直在公司,可她也只能处理一些日常问题,对于富安真正的决策她却始终不敢下手。 许多问题全都积压在那,所以导致陈青川需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我所有留下的问题全都去处理完毕,很难说,我的接手,对富安没有影响。 那一段时间,我变得老实了很多,基本都很安静的待在家里,不敢出去,晚上甚至会等陈青川到两三点,等他回到家才肯休息。 陈青川回到家,基本都已经很疲惫,从浴室洗完澡出来,就会躺在床上,连书都懒得再翻,那时候我往往睡不着了,都会安静的依偎在他怀里,望着他沉睡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心总是安的。 这个人,这个我童年时期最讨厌的人,却总是在给我收拾着各种烂摊子,仿佛他就是为了我而存在的,我却对他,始终的瞧不起,无视,攻击,把他当成仇敌,可当我真正遇到困难时,我身边却只有他,对,只有他。 我完全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他,今天的我该怎么办,我想象不出。 也许就像前一段时间一般,只会无助哭泣着。 我将他抱紧了些,闭着双眸听着他清浅的呼吸声。 第二天早上醒来,陈青川已经不见了,另一边是空的,冷的,我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往四处看着,看了一眼时间,才发现竟然十点了,我没想到我竟然会睡到这么晚,那么陈青川肯定去了富安,我立马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便去浴室洗漱完,匆匆朝楼下走。 阿姨在楼下收拾着房间,见我是匆忙从楼上下来的,便在沙发旁唤了句:“夫人。” 我看向她,便问:“陈青川什么时候走的?” 阿姨说:“早上七点。” “早上七点?”我皱眉问。 阿姨说:“是啊,先生早上七点就出了门,那时您还没醒呢。” 他昨晚三点回的家,今早上七点便出了门,这么说才休息了五个小时? 阿姨对于我的沉默,便又说:“您还是先去餐厅吃早餐吧,快中午了。” 我听了,好半晌才点了点头,去了餐厅,之后阿姨替我准备早餐。 我吃完后,便出门去了一趟医院,我去看陈丽娜,上次我们都没料到,会发生那样的意外,现在她都还在医院躺着。 我从车内下来后,第一反应便是用帽子压住脸,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被记者围堵的事情,我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是陈青川派给我的,平时我从来不喜欢带着这种人,就连家里连保安都没有,可如今情况很特殊,所以陈青川处于安全考虑,派了两个保镖在我身后跟着。 今天是我第一次出门,我刚走到大厅,便听见有人在议论我跟陆明的事,具体在议论什么,我不敢再听下去,我自己的名声我知道,在A城可以说是声名狼藉,而且那天还如此狼狈的摔倒在镜头前,恐怕早就无颜面可言。 我死死压着帽檐,进了电梯后,身后两名保镖也紧随着我进了电梯,本来不太惹眼,可当那两个保镖紧跟在我身后后,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朝我们看了过来。 我尽量让自己表情自然点看向电梯门,好在陈丽娜住的楼层并不高,等电梯门停在四楼后,我从电梯内出来。 等到达病房门口后,果然陈丽娜门口守着两个人,一个是陈家的管家,另一个是陈家的阿姨,我便立马朝他们走过去,陈家的管家一瞧见我,起先有些没认出我,直到我将帽子从脑袋上摘了下来,然后对陈家的管家看了去,他便立马唤了句:“许小姐?” 我说:“我是来看丽娜的。” 那管家和陈家的阿姨面露难色了,那阿姨说:“我家小姐刚在里头和陈先生吵架呢,陈先生走后,便把我们也赶了出来,现在谁也不让进。” 大约是外头的说话声,让里头的陈丽娜听见了,她在里头高声问了句:“谁来了?” 那阿姨听到后,赶忙回身回了句:“小姐,是您的朋友许小姐。” 她在里头立马说:“你放她进来!” 那阿姨见陈丽娜如此说,便赶忙将门给打开,让我进去,我身后的两个保镖本想随我一道进去,我便对他们书说:“你们到外面等我。” 我也不再看他们,直接走了进去。 陈丽娜一看到我,就想从床上跳起来,可腿打着石膏完全动弹不了,因为扯动到了伤口,她嘶了一声,我立马冲了过去,扶住她问:“有没有怎样?” 陈丽娜骂了句:“妈的。”然后又说:“我要是腿好了,我第一件事情便是要找赵忠这王八蛋狠狠揍一顿,艹,那王八蛋肯定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撞死老子。” 赵忠是陈丽娜找的撞车那人,原先她和那人商量好,只要轻轻撞一次就行了,没想到他竟然撞了第二次,让我们都始料未及,才导致陈丽娜慌乱之中失控,车子冲出去撞上了花坛,以至于如今她残了半条腿。 一向活泼爱动陈丽娜哪里受得了这种苦,她无比暴躁说:“等着,等老娘去把那赵忠给收拾了!” 本来这是我一个人的事,却将她拉到里头,自己没事,反而让她受了伤,我无比内疚说:“丽娜,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拉扯进来的。” 陈丽娜见我竟然跟她道歉,她说:“你跟我道什么歉?又不是你撞的我,你自己不也是脑袋开花吗?” 我说:“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躺在这里,也不会让赵忠。”我想了想说:“我才是始作俑者。” 陈丽娜翻着白眼说:“你别胡说八道了,咱们之间,谁跟谁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她想到,又问:“对了,你最近——” 她话未说完,我便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我沉默着,陈丽娜又说:“嗨,这都多大事,咱们名声在整个A城臭到发黑了,你在乎那么多干什么?就当是没听见,而且我听我哥说,陈青川最近已经着手在跟各大报社谈价格了,倒时候一压,什么都没有了,你怕什么。” 我说:“丽娜,你不用安慰我,其实这件事情你哥一早就提醒我了,只是我自己没听而已,现在这样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 陈丽娜说:“他自己当初和我说他跟谢易双离婚了,我也没料到他其实没离,如果知道他是骗我们的,我也绝对不会帮着他,让你跟陈青川离婚的。” 我说:“当初其实我也没多想,我以为他不会骗我。” 陈丽娜拉着我的手说:“哎呀,以后别再跟他有牵扯就行了,倒是那个谢易双,没想到竟然会在这世上插你一刀,别以为她嫁入陆家了,我们就不敢动她,倒时候我们再找个时间收拾收拾她。” 我说:“行了,你还是先休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想到什么,又问:“对了,我刚才听外面你家的阿姨说你跟陈阖吵架了?” 说到陈阖,她冷笑说:“我们还能为了什么吵架,你知道他这个人,自私冷漠,管他呢。” 我说:“是为了这次手上的事,生气吧?” 陈丽娜说:“他懂个屁,他让我不要插手你和陈青川的事,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不插手谁插手?你别管他就行,他这个人就是自私冷漠,才会没有朋友。” 我猜到他们兄妹两人是因为这事,而吵架,陈阖虽然对我客客气气,可其实他很不希望陈丽娜介入我跟陈青川之间那些破事,如今她因为我车祸,腿又受了伤,陈阖自然会生气。 我说:“你哥其实也是为了你好。” 陈丽娜又再次冷笑说:“可拉倒吧,为我好?他懂什么为我好吗?他就是个唯利是图的臭扒皮。” 陈丽娜对陈阖很大的怨气,我坐在那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丽娜想起什么,她又问:“对了,那件事情蒙混过关了吗?陈青川没发现吧?” 陈丽娜还不知道后来的事,她只知道了前边的事。 我对他说:“他知道了,知道我怀孕是骗他的。” 陈丽娜皱眉问:“什么?他竟然全都知道了?怎么会知道的?” 我说:“他妹妹陈麟,有一次我去商场测孕,被她发现了,她知道了我没怀孕的事,在我们出车祸的那天当场拆穿了我,我也没打算隐瞒下去,所以直接承认了。” 陈丽娜没想到竟然还有这出,而且还是陈麟这个讨厌鬼从中作梗,陈丽娜说:“你放心,我迟早会帮你收拾那陈麟。” 我却没有了当初的愤怒,就如陈青川所说,我从来就没有接受过他的家人,她之所以会讨厌我,我自己也存在很大的问题。 我对陈丽娜说:“丽娜,我决定跟陈青川好好过日子。”我怕她不相信,又立马说:“这次是真的。” 182婚事 陈丽娜看向我,她说:“你放下陆明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朝她点头,起先还有些不确定,隔了几秒,便又很用力点头说:“其实我发现我早就放下陆明了,可你知道,人就是那样,越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得到,其实我很感谢这几个月,让我和陆明都看清楚了彼此,我们都只是在遗憾当初那段感情为未能圆满而已,如今想想,其实那根本就不是爱,只是在双方家庭压迫下,本能的叛逆和反弹。”我 陈丽娜叹了一口气说:“你终于明白了,其实我觉得你和陆明都是放不下心里的那点执念而已,就像你说的出了那样的事,未必对你不是好事,你也总算放下了陆明。” 她抱住了我说:“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也拥着她。 我们两人当好友这么多年,从来没说过多少感动的话,双方从来都是用行动支持对方,不管事情是对是错。 朋友就是这样吧,在你身边,从来都没有是非观,盲目信任你,支持你,帮助你。 我紧紧抱着陈丽娜。 不过跟陈丽娜拥抱没多久,我电话便在此时响了,我立马松开陈丽娜,然后去包内找手机,陈丽娜坐在那看向我。 我将手机拿出来后,来电提醒显示是家里打来的,我立马按了接听键。 阿姨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她在电话内同我说:“太太,您快回来一趟,您婆婆跟小姑子过来了。” 我说:“什么?” 陈丽娜见我皱着眉头,她问:“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我立马对电话内的阿姨说:“好,我现在就回来。” 我挂断电话后,便对陈丽娜说:“我现在得回去一趟,丽娜我下次来看你。”陈丽娜见我很急,转身便要走,便一把拉住我问:“谁来了?” 我说:“陈青川他妈跟陈麟。” 陈丽娜说:“我靠,这老婆跟她那搞事的妹是不是又来欺负你?” 我说:“你先别管,我先回去一趟。” 我也没来得及跟陈丽娜多说,将墨镜往脸上一带,便匆匆朝病房外走,陈丽娜不放心的在后头叮嘱:“她们要是敢对你怎样,你给我电话,我他妈就算是个残废,也替你去撕碎她们!” 我走到病房门口回身说:“你好好养伤吧,我先走了。”便将病房门一关,然后对门口守着的那两个保镖说:“走吧。” 那两个保镖跟在我身后,我将墨镜一戴,然后重新压下帽子便朝电梯那端走。 等车子到家后,我本想给陈青川打通电话,可一想到他现在应该非常忙,若是我现在给他电话告诉他家人来了,他肯定又以为,我是不满他家人。 毕竟怎么说都是我婆婆他的妹妹,我小心伺候招待就行了,我也不再多想,下车后,便直接朝大厅走去。 阿姨在门口张望着,见我来了,迎着我便朝里头走。 等到达大厅后,果然见到婆婆跟陈麟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阿姨端着茶在茶几上,我将手上的包递给阿姨,然后朝她们走了去,到达她们身边后,我便小声唤着:“婆婆。”然后便又看向婆婆身边的陈麟,我沉默了一会儿,又紧接着唤了句:“陈麟。” 她们听到我声音,便一齐回头看向我,我婆婆看向是我,皱了皱眉头,坐在那没说话,而陈麟坐在那看着我冷笑问:“骗子回来了?” 来之前,我早就做好了陈麟讥讽我的准备,所以对于她的话我并不计较,只是沉默的站在那。 陈麟见我不说话,她又冷笑说:“这里没你什么事,你上去吧,我们等我哥。” 我没有理会陈麟,而是对坐在那的婆婆说:“婆婆,晚上我让阿姨做几个您喜欢的菜,我现在去给青川一个电话,让他今天早些下班,我们一家人一起好好吃个饭。” 一向和善的婆婆说:“开颜,我们不是一家人了,当初你骗我们你有孩子,青川才跟你复的婚,现在你孩子没有了,所以你和青川必须离婚,今天我们来,就是来让你跟青川把这件事情办一办的,当然现在你家出了这样的事情,青川可以念在以前你父亲的资助提拔,帮你家暂时度过难关,我也不会有任何异样,只是如今,你们最好还是先把离婚再去办一次。” 站在我身边的阿姨一听,刚想说什么,我便对阿姨说:“阿姨,你去准备些水果吧,要洗干净,而且要最新鲜的那种。” 阿姨一听,沉默了半晌,便只能点头说:“好,太太我现在就去弄。” 等阿姨一走,我便站在那对婆婆说:“婆婆,以前确实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我朝她低头说:“请您能够原谅我,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陈麟见我难得用这样态度的说话,她笑了,她说:“许开颜,你以为现在你的话还有谁相信你?也只有我哥这个傻子,才会帮你来收拾这个烂摊子,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们,我知道,因为我们是乡下的,因为我们家穷,可你自己也不去想想,这么多年若不是我哥,你许家能够有现在这样安稳日子吗?我告诉你,富安在你手上迟早得败,你不是被人踢出局,就是被人剥皮生吞,你这几年凭什么这么嚣张?现在玩出火了,知道怕了,就开始服软了?” 陈麟冷笑:“许开颜,你这副可怜样子也就能够骗骗我哥,可没用,我们家人不会再同意你跟我哥复婚,就算你得逞了,可还是得离。” 婆婆也说:“开颜,你上楼去吧,别管我们,等青川回来,我们在好好聊聊。” 她看着我,脸上没一丝笑意。 我站在那低着头,半晌都没动,直到阿姨将洗好的水果全都拿了出来,小心摆放在桌上。 陈麟和婆婆便都不再看我,在那吃着水果看着电视。 陈麟还对一旁的阿姨说:“你去准备晚饭吧,我们家人都吃辣,记得多放点辣椒。” 阿姨悄悄看了陈麟一眼,又看向我,大约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低声回了句是,接着,阿姨便退了下去。 我在那站了几秒,陈麟见我还没动,忽然便问:“你挡在这挡着我们看电视了你不知道吗?” 我没说话,便从沙发那端让开,退了下去,便去了楼上。 没多久阿姨便走了过来说:“太太,您婆婆跟小姑子也……”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说:“您去招呼她们吧,别多说什么。” 阿姨看着我,便只能点头。 晚上陈青川从外头回来,婆婆应该通知他了,所以他六点到的家,回到家,便脱着外头走了进来,我立马迎过去,替他接过外套,他低眸看向抱住他外套的我,没说话,接着便看向沙发处的婆婆还有陈麟。 他立马走了过去,唤了句:“妈。” 婆婆在听到他声音后,便赶忙起身笑着说:“青川,你回来了?”然后便朝他走了过去说:“妈今天来是有事跟你说。” 陈麟也跟着起身,随着陈母一起走来。 我在那替陈青川挂着衣服,便下意识回头朝他们家看了一眼。 陈青川站在他们面前説:“我最近有点忙,没怎么跟你们联系,是姨妈的事吗?” 婆婆说:“不是,是你跟开颜的事。”婆婆沉默了几秒,看了不远处的我一眼,便叹了一口气对陈青川说:“青川,既然没有孩子,那么你跟向红的婚事该继续的还是要继续,所以你跟开颜去把离婚手续办下。” 陈青川一听婆婆如此说,他便对婆婆说:“妈,我说过我跟向红不可能,我只把她当成我的妹妹,我和开颜既然已经复婚了,便没想过关系再有变动。” 陈青川说这番话,很严肃,他很累,便松着领带朝楼上走。 婆婆又挡在他面前说:“青川,孩子是假的,没有这个孩子的存在,那你就不需要再负责,那这个婚你肯定得离啊!” 陈麟也说:“哥,向红姐多可怜,就是因为许开颜骗你怀孕,你们的婚事才中断,对她一点都不公平,现在既然都是她编造出来的,那你跟向红姐的婚事应该继续才对。” 陈青川此时很是疲惫,因为这几天他确实忙到根本没怎么休息,他便抬手揉着眉头说:“妈,你先让我上楼洗个澡,让我清醒清醒。” 接着陈青川看向身后的我说:“帮我拿下衣服。” 我哦了一声,在陈青川上楼后,便赶忙蹬蹬蹬跟在他身后。 陈母还想说什么,可见我已经跟在他身后远走,她气得很,便对陈麟说:“等他洗完澡再说!” 陈青川到达楼上后,我关上门,然后朝他小跑过去,可谁知道跑得太慌张,脚上拖鞋一滑,整个人竟然朝正在换衣服陈青川撞了过去,他反应极快,伸手一把抱住了我。 我手胡乱抓住他的手臂,便抬头去看他。 他叹气说:“走路都不会好好走,慌什么。” 便将我放在一旁,继续在那换着衣服。 183消息 我立马去柜子旁替他拿干净衣服,然后递给他,陈青川接过,便看了我一眼,进了浴室。 等他到达里头后,我刚想探头往浴室里看,陈青川便关上了门,里面传来水声。 我站在卧室内站了一会儿,便又走到门口朝外看去,大厅里没有说话声,很安静,就连电视声都消失了,想来电视机应该是关了。 我又回头看向浴室的门口,也不敢出去,便安静的坐在床边等着陈青川洗完澡出来。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门开了,陈青川从浴室里头走了出来,我立马起身朝他走去,他见我很紧张站在安,他精神了许多,对我问:“她们没对你说什么过份的话吧。” 我赶忙摇头说:“没有,她们什么都没说。” 陈青川看着我,良久,他便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在那擦拭着头发。 我去浴室里替他将换下来的衣服全都拿了出来,拿去了洗衣房,陈青川见我做着这一切,我本想将他的衣服,放入洗衣机内清洗,可是站在洗衣机前,我摁着上面的摁键,摁了半天,洗衣机不出水,也没动静,我站在那一阵头疼,以为是洗衣机坏了,正伸出手在那拍打着时。 陈青川在外面说:“阿姨会来处理。” 我说:“不用,我帮你洗。” 我继续在那研究着洗衣机,刚想问陈青川这东西是不是坏了,陈青川便系着衬衫从外头走了进来,一伸手,在主键上摁了一下,然后又在一个小摁键上摁了下,洗衣机便哗啦的出着水,我吓了一跳,当即抬头去看他。 陈青川又问:“放洗衣球了吗?” 我想到什么,又慌忙的四处去找洗衣球,可是找了一圈,我完全不知道阿姨放去了哪,陈青川叹气,便去了一旁的柜子内,在一个白色的小盒子内拿出一个透明状的小球球,然后往洗衣机内一丢。 他说:“行了,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他说完,便出了洗衣间,剩我一个人站在那盯着洗衣机发着呆。 怎么他知道用,我不知道? 平时也没见他洗过衣服啊?我还有点不敢置信的回头朝已经到卧室里头的陈青川看去。 最后莫名有点愧疚,身为他妻子这么多年,我竟然连他衣服都没洗过,连洗衣机怎么使用都不知道。 我觉得自己刚才真有点出糗,便摸了摸鼻子,走了出来,站在他面前说:“你告诉我,我就知道怎么弄了,下次我会好好学的。” 陈青川正好扣上衬衫最后一粒扣,他说:“家里不是有阿姨吗?” 我说:“可我是你老婆啊,这些事情应该是老婆做的。” 他说:“那只是一种形式,有阿姨来处理这些就行了。”这时,阿姨来到门外,在外头敲门说:“先生,老夫人问您好了没有。” 我这才想起,婆婆跟陈麟他们还等在楼下,跟陈青川要谈离婚的事情。 陈青川说:“你待在楼上吧,我下去就可以。”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跟他下去有什么用,别人是要跟他谈怎么踹掉我,我跟下去了,多尴尬,我便点头说:“那我待在楼上。” 陈青川点头,便出了外头。 我站在屋内看向他,等他走远后,我才偷偷走了出去,躲在二楼走廊往下偷看。 可陈青川他们所在的位置,正好在一处死角,我只能看到几片衣角,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蹲在那看了一会儿,想了想,还是没有多呆,便又偷偷回了卧室。 我也不知道陈青川在楼下和婆婆她们谈了多久,我一直都在楼上安静等着,正当我有些耐心耗尽时,我又再次出了卧室,在走廊处偷看,可谁知,这一看,正好看到陈母在大厅内愤然离去,陈麟跟着在后头,大喊着:“妈,妈!您去哪!” 婆婆也没有回头,直接出了大门,陈麟追了出去。 那架势,明显是没谈好,我拍了拍胸口,便又在那等了一会儿,可始终未见陈青川追出去的身影,便也不再躲着,而是起身,朝楼下大厅走去,走到楼梯口子的时候,正好看见陈青川正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上。 大厅内气压很低,阿姨也很是小心的站在那。 我也不敢过去,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的,现在我若是过去能够说什么呢。 我站在那,犹豫着。 阿姨便站在面无表情的陈青川面前,小心翼翼说了句:“先生,晚饭还要做吗?” 陈青川终于有了反应,他脸色虽然没多大表情,可对于阿姨,语气依旧带着温和说:“不用了,今晚公司还有事,准备太太一人的吧。” 阿姨点头说:“好。”便低头在那收拾着桌上的茶杯。 我站在那沉思几秒,决定还是远离战场回楼上,可谁知道还没走几步,端着茶杯过来的阿姨便发现了站在楼梯口的我,她唤了句:“太太。” 我动作一僵,停下,便回头看去,陈青川正好也朝我看过来,我只能转身,朝着楼下走去。 陈青川正好也从沙发上起身,然后朝我走来,等站定在我面前后,他便说:“我今天下午还有事,晚上可能要很晚,你先睡。” 我说:“不回来吃晚饭吗?”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失落,这几天都是我一个人在家,一个人吃饭,然后等着他回来,虽然知道他很忙,而且还是因为我,可心里还是有点失落了。 我想了想又问:“不能陪我吃完饭再走吗?”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大约是我眼里的祈求太过明显,陈青川抬手看了一眼手腕表上的时间,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吃完饭再走。” 我高兴了,扑在他身上抱住他说:“阿姨正好备好了菜。” 我仰头看向他,陈青川望着我,我便拉着他朝餐厅走去,陈青川任由我拉着,没多久,阿姨便提前将晚餐准备好,放在餐桌上。 他已经很多天没再家里的吃饭了,今天难得坐在餐桌边,我很开心,便一直在和他说着话。 不过陈青川也不像以前那样搭我话,坐在那面对我的喋喋不休,要答不答。 讲到后面,我想说的话都说干了,才发现陈青川根本没说几句话,我的音量便也渐渐弱了下来,在那一边扒着饭,一边抬眸看向他。 而没多久,阿姨又从客厅走了进来,对在那用餐的陈青川说:“先生,定坤先生打电话过来,问您什么时候回公司。” 陈青川便正好放下手上碗筷,对阿姨说:“我现在过去。” 我没想到会这么快,我说:“你还没吃完呢。” 陈青川用餐巾擦着手说:“吃饱了,你吃吧。” 他便起身走。 我坐在那,望着桌上根本没怎么动的那一桌菜,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难过,我便也放下手上的碗筷起身,随在他身后,在他走到门口,我将他之前挂在衣架上的外套拿了下来,然后递给他,陈青川接过,穿上后,便对我说:“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他将外套披好,便要出门,不过在他出门前,我从前面抱住了他,他动作停下,低眸看向我。 我将脸埋在他胸口说:“你今天晚上要早点回家,我怕。” 陈青川也没有回抱我,只是站在那看着我,好在他也没推开我。 只是让我抱了一会儿,他说:“嗯,我尽量。” 我抬头朝他看去,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他手落在我脑袋上说:“听话,我真的还有事。” 我眼泪汪汪看着他,便点头,然后也没再拖着他,只是将手缓缓从他身上放了下来,委屈的站在那。 陈青川便又说:“那我走了。” 我只能点头。 外头不知道何时,竟然已经下起了雨,阿姨将伞递给陈青川,他接过,便撑伞走了出去,我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走在阶级上后,陈青川回头站在雨中再次看了我一眼说:“进去吧。” 我憋着眼泪没说话,他微皱着眉头,许久还是将手上的伞,递给了一旁的司机,弯身坐入了车内,司机将伞手上后,便也弯身进入了驾驶位置。 没多久车子发动,便冒着大雨,从大门开离。 阿姨见车子已经不见踪影了,我站在那还不肯动,便小声提醒着说:“太太,外头冷,您还是进屋吧。” 我知道陈青川还没消气,所以对我有些不冷不热,我说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望着外头淅淅沥沥的大雨,良久才跟阿姨点头,便转身回了大厅去了餐厅。 可面对桌上没怎么动的晚餐,我却半点胃口也没有,便对阿姨说:“您把桌子收一收吧。” 阿姨惊讶的问:“您就不吃了吗?” 我说:“没胃口,收了吧。” 便从餐桌边起身,从餐厅离去。 晚上雨便没停过,而且还是雷鸣闪电,阿姨因为已经将该做的事情做完了,所以早早的便去休息了。 可睡不着,在客厅里裹着毯子,看着电视,等陈青川回家。 我也不确定他什么时候回,可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我不断拿着遥控器换着台。 等换到一处财经新闻后,里面正是对富安的报道,财经新闻里的电视主持人,正在对富安这几天股市进行报道。 主持人说富安的故事在前几日一直处于暴跌状态,这几日已经逐渐归于平稳,看到这条新闻,我摁遥控器的手下意识停了停,而就在这时,外头忽然又一个闷雷鸣了下来,电视忽然呲呲一声,骤然黑屏。 我抱住枕头,立马抬头望客厅内望去客厅内空荡荡的,空无一人,只有外头的风在撩动着窗边的窗帘,我有些害怕,刚想移开视线,去看黑屏的电视,此时放在沙发上的手机便响了,我以为是陈青川,便很是快速的将手机从沙发上抓了起来,等低头去看来电提醒时,却不是陈青川打来的电话,而是陆明? 我望着电话上的两个字,犹豫片刻,便还是摁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轻声喂了一声。 陆明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他说:“开颜,是我。” 我声音没有起伏回:“我知道。” 陆明说:“你这几天应该看了新闻吧。” 他指的是我们两人的事。 我说:“你也看了吧。” 陆明说:“消息是你们许家那边放出去的,你知道吗?” 我不明白陆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问:“你什么意思?” 陆明反问:“你不知道吗?” 我皱眉问:“我应该知道什么吗?” 陆明又说:“我们家这边查到,我们两人的消息,是你们家找人放出去的!开颜,我没地方对不起你吧?你们家居然这样搞我?” 184爱我吗? 我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消息是我们家放出去的?陆明,这件事情爆出来,对我能有什么好处?!” 陆明冷笑说:“看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开颜,我们家找人去查了,我跟你的事情,就是你家放出去的,你去问问陈青川什么居心,问问你妈妈什么居心!” 我很是愤怒的说:“陆明!胡说八道,我们家怎么可能放出这样的消息,你没看到富安因为我们两人的事情受了多大的损失吗?我们家是有病才做这样自损的事情?”我想了想,又说:“你别把这口锅扣在我们家身上,一直以来,都是你们陆氏手段不光明,当初我爸爸在世时,你爸干的那些好事你不清楚吗?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是我们家在搞你?” 陆明见我很生气,他在电话那端说:“许开颜,我们不提以前的事,只说现在,你自己去问问你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在来跟我说这些话吧。”他沉默了几秒,冷笑说:“你们家也不见得比我们家好多少,手段一样的卑劣,恶心,可怜,你从始至终都还被闷在鼓里,估计你们家把你买了,你都还在数钱吧。“ 我握住手机的手,不知道为什么无端的抖了抖,接着陆明在电话那端深呼吸一口气说:“开颜,你好好去问问你妈,我的话只说到这。” 陆明便挂断了电话,接着里头便是断线声。 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然后放在眼下看了几眼。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样的情况,陆明的话是什么意思。 电视机依旧处于黑屏的状态,外头依旧是雷鸣闪电,无端的我,我竟然觉得有些冷,我将抱枕抱紧了些。 这个时候,阿姨可能是还没睡,便从房间出来,见我还缩在沙发上,便问了句:“太太,您还不去睡吗?” 我抬头看向她,对她说:“没事,你去睡吧。” 阿姨见我表情有些奇怪,可这大晚上的,她也实在困得慌,便又回了房。 等阿姨走后,我继续坐在沙发上,坐到十点,客厅里依旧是静悄悄的,我便上了楼。 陈青川一点到的家,他的车声从外头传来,我便醒了,睁着眼躺在那望着沉沉的黑夜,差不多两三分钟,楼下传来脚步声,接着房门被推开,我再次闭上了眼睛。 很晚了,所以陈青川也没有开灯,去了浴室,等他从浴室出来后,没多久,他便上了床,不过他才刚揭开被子上床,我人便抱住了他。 他动作便停了下来,许久,他才缓缓躺下去,搂着我,低声问:“还没睡吗?” 我说:“我在等你回家。” 他说:“抱歉,今天回来的还是有点晚。” 我将他紧紧抱紧着,在他怀中摇着头说:“我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晚上,他情绪也没白天的冷淡,可能以为我粘着他,在他怀里,他声音里也带着丝温情说:“阿姨不是在家吗?” 我哭着说:“阿姨又不能陪我睡觉。” 外面又是闪电,我吓得在陈青川怀中,身子下意识一抖,我用手死死捂住自己耳朵。 陈青川手便轻抚着脑袋说:“只是闪电,没事。” 可是我还是不肯将手从耳朵边拿下来,依旧死闭着双眸在那,连呼吸都是紧的。 陈青川见我怕成这副模样,他竟然还笑了,低头在我鼻尖上亲吻了一下,唇并没有离开我鼻尖,而是在我鼻尖上轻声说:“开灯睡?” 我摇头说:“不要。” 我便用手死死扒拉住他。 陈青川见我几乎是树袋熊一般的缠着他,他笑了,不过笑了一声后,便翻了个身,将我压了身下,他手探进我裙底。 我身体一紧绷,他吻着我的唇,在我唇边低声说:“张开。” 我身子便在他的那句话中,缓缓放松下来。 他缓缓沉了进去,我有点难耐的轻哼了一声,他抱着我,将我整个身子抱在怀里,他在我耳边暗哑着嗓音说:“速战速决怎样?” 我蚊子一样小声,嗯了一声。 他便再次吻住我。 大晚上,我在他怀中娇喘着哭泣着,当陈青川将我抱得很近很近,用力和我双唇死命交缠着时,我哭的没了力气。 只觉得身子在颤抖着,陈青川将我脑袋死死摁在他颈脖处,他在我耳畔说:“爱我吗?” 我哭着说:“爱。” 他嘶哑声音说:“听不见。” 这个时候我意识薄弱的很,混乱的得很,哭着又说:“爱。” 他说:“爱谁?” 我说:“你。” 他又问:“我是谁?” “陈青川。” 大约是是我今天晚上太乖了,陈青川寻到我唇,再次抵开我唇,用力吻着。 差不多两点半左右,他才抱着我,哄着在他怀中哭到哭不出声的我,他吻着我脸颊上的眼泪说:“不喜欢我爱你吗?” 我擦着眼泪,没说话。 许久,我停止了哭声说:“你们男人都下流。” 他笑了,他说:“嗯,我承认。”他挨在我耳边说:“我甚至想死在你身上。” 我没想到一向正经的陈青川居然会说这样的话来,我气到捂住他的唇说:“讨厌,我不要听。” 他的唇便吻着我的手掌心。 我觉得有点痒,便从他唇上拿了下来,也停止了哭泣,手拽着他睡衣上的扣子,闭上了双眸。 我被他折腾了好一会儿,确实累了,竟然就这轻轻一闭眼间睡了过去,也不知道陈青川最后是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天早上,我从床上坐起来,陈青川竟然还在身边。 我看了眼时间,正好八点,我趴在他身上,在他耳边小声问:“今天不要早出门吗?” 他睡眠浅,果然在我在他耳边问着这句话时,我低声说:“有点累,下午出门。” 我说:“那我给你去备早餐怎么样?” 他一瞬间睁开眼来看我,他看了我几秒说:“阿姨再弄。” 他便翻了个身,将我侧抱在怀里说:“再睡会。” 我被他抱在怀中动弹不得,也不敢动,大概又和他睡了半个小时后,我身子太疼了,便不理会他了,将他手臂从我身上移了下,悄悄从他怀中钻了出来。 我从地下拿起昨晚被丢在地下的睡裙后,便立马穿上然后看了一眼床上的陈青川,小跑去了洗衣间,然后将我和陈青川的衣服整理了下,放在洗衣机里,按照他昨天摁的步骤,将洗衣机启动,然后便又放了一个洗衣球在里头。 当看到洗衣机里的衣服翻转的得风生水起后,我勾唇笑着,便又小跑着回房间,在他耳边小声说:“洗衣服一点都不难。” 陈青川轻笑着。 我说完,便又蹬蹬蹬的去了浴室,替陈青川手洗着衬衫,一件衬衫很容易便被我洗干净,我将他完整的晾好在那。 便得意的瞧了一会儿,又朝房间里跑,在他耳边说:“我帮你把衬衫也洗了,还晾好了。” 对于我的邀功一般的报告,陈青川是终于睡不着了,睁开眼看向我,他笑着说:“哪呢。”我刚想指给他看,他摁着我在床上便又是一顿吻。 185礼物 两人磨蹭到九点,才下楼,之后陈青川吃完早餐出了门,等他走后,我便也离开了家,去了医院看我妈。 在去的路上,我一直望着外头的风景发着呆,脑袋内时不时回想起陆明昨天晚上给我的那一通电话。 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我妈会这么做的,我是绝对不会相信。 等到达医院后,我便坐直达电梯去我妈的病房,等到达她病房门口时,医生正好给我妈检查完身体,我赶忙朝医生走去,那医生见我来了,便笑着说:“你妈妈这几天身子还不错,心跳也基本上都稳定了,只要好好休养,就不会有多大问题。” 那医生说完,又看向我妈说:“许太太,您还是不要太操心了,这个年纪,就该是享福的命了。” 我妈对于医生这句话,似笑非笑说:“医生,我这个年纪确实不好再操心太多,可我终究不是一个享福的命,您的叮嘱,我会尽量记住的,我现在也只期盼老天爷能够放过我,能够可怜可怜我给我几天安生的日子。” 医生听了,便再次叮嘱说:“您可真得要注意了,这不是开玩笑的。” 那医生看了我一眼,便叹气走了出去。 想必连医院都知道我的新闻了吧,所以刚才医生才如此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我站在那没说话。 我妈躺在那问我:“丢脸吗?”她冷笑:“我都替你丢脸,你看看别人看你的眼神。” 我本来就没想过我妈这段时间会有很好的态度对我,所以对于她的话,我也没在意,只是在她床边坐下说:“医生的话,无论如何您还是要听的。” 我妈说:“你别来教训我,你先管好你那一堆事再来跟我说这些。” 大约是她也意识到自己语气有点儿冲,她见我今天难得没有反驳,也没有争辩,便看了我许久说:“行了,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太多,我希望你从今以后,别再犯这样致命的错误,再有下一次,谁都帮不了你,许开颜。” 我觉得疲惫,便靠在那闭着双眸,叹着气。 望着他这副替我操碎心的模样,我心里自然是愧疚的,我说:“这次是我不好,是我……”我停顿了几秒说:“希望您原谅我。” 我一向是骄傲的,跋扈的,就算明知道自己错了,也从来都不会低头认为自己错,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在我妈面前认错,她听我如此说,倒是略微有些诧异的抬头看向我。 我如此,她似乎反而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便看了我好一会儿说:“行了,事情既然已经逐渐平息,就当时吸取教训吧。” 她也不再追究,语气也缓和了一些问我:“吃饭了吗?” 语气略带了点关系,我说:“吃过过来的。” 我妈又问:“青川呢?” 我说:“他今早便出门上班去了。” 我妈说:“你婆婆这几天有没有来找过你,或者找过青川。” 我妈自然清楚,陈家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 我想了想,也没打算骗我妈,我说:“前天来过,找陈青川说我们离婚的事。” 我妈说:“我想青川既然愿意接手富安现在这个烂摊子,就代表他应该不会再去动跟你离婚的事,可陈家却不会是这样的想法,这次你确实太过分了,当初我三番两次问你,怀孕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你都没有跟我说实话,当时陈麟出现,如此信心十足的指责你,我便猜到情况便不一般了,想着你骗也骗不了多久,倒不如就这样被她捅破算了,也好过你后面再编无数个慌去圆。” 我妈叹气:“陈家人的心是伤到了,你若是真有了悔过之心,我看还是要用孩子堵住他们的嘴才行。” 我知道我妈指的是什么,我说:“我知道,婆婆那边,我会尽量道歉赔罪,让她们原谅我,妈,从今天起,我会好好学着当一个好媳妇,加好女儿的。” 我妈见我竟然如此同她说,语气里全是改过之意,她也推心置腹说:“听你这样说,妈妈便再相信你一次。”她握住我的手,低声说:“开颜,妈妈不要你当我的好女儿,我更希望你当个好媳妇,青川家里情况特殊,所以这个媳妇反而要比别的家庭更艰难几分。” 我点头说:“我明白。” 我感觉我妈的手温暖无比,便忍不住反握住她。 她说:“我也没多少东西传授你,自己的婚姻生活,还是要靠自己去经营。” 正当我妈跟我说着话时,金妈从外头提着保温杯走了进来,她向来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跟我表演母女情深,所以在金妈进来后,她便从我手心内收回手。 金妈正好见到,便在那偷笑,不过嘴上却不敢说什么,只是将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便对我笑着说:“小姐,您来了啊。” 我也将手收了回去,然后对金妈说:“今天正好没事,所以便来了医院。” 金妈笑着说:“太太好多了。”她说完,便替我妈将中药从保温杯内取了出来,可能是我们母女两,刚才难得平和的说了几句话,我妈接药,也从金妈手上接的欢喜,在她低头喝着时,金妈便在那替她备着漱口水。 我坐在那望着喝中药的老太太,一直在心里打转的话,却始终都问不出口。 我始终觉得,陆明的话不可能是真的,我是我妈的女儿,她怎么会害我?而且那件事情爆出去,对富安也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她最看重的便是富安,她怎么做这样的事情,让富安受损? 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不问的好,只当做从来没有接到过陆明那通电话。 她今天面色红润,身体和心情似乎都好了不少,我心里也渐渐放下心来,颇有一种雨过天晴的感觉,一直很郁闷的心情也开朗了许多。 我说:“妈妈,我还有事,要先走,明天我再来医院陪您。” 她没想到我刚来没一会儿,便要走,她停下手上的药碗问:“你有事要去?” 我笑着:“我想去给婆婆他们一家挑几件礼物。” 我妈见我倔了这么多年竟然通了,她也很高兴说:“我也正有这样的想法。”她也不多留,便说:“你去吧,我也没事,不用来医院守着我。” 我笑着起身说:“好,明天得空我再来看您。” 我说完,便高兴的转身要走,这时金妈在我身后说:“等等小姐,我送您。” 金妈便走到我身边,拉着我,便一个劲儿的跟我说她们这个年纪的人爱什么,不爱什么,似乎生怕我买礼物买的不称心。 我自己还真没买过她们这个年纪人喜欢的东西,便在金妈不断提醒下,心里也渐渐有了谱。 等到达电梯门开了后,我便让金妈放心,和她保证会挑好礼物,金妈知道这是正事也没有耽误我,便送着我进电梯。 和金妈说了再见后,电梯门正好关上,我便在心里筹划打算按照金妈建议的那样给婆婆买个玉镯,陈父爱酒,便买几瓶珍藏酒送过去总不会错的,至于陈麟,她应该比较好买,女人对首饰这类基本无人会抗拒。 在心里想了一圈,我出了医院上了车,很开心让司机送我去了商场。 之后到商场,将所有礼物全都买好后,我见时间还很早,又对刚才买的礼物无比满意,便想了想,决定现在就将备好的礼物送过去。 陈麟她们一家如今都还没回乡下,全都在A市照顾向红的母亲,我便提着礼物,让司机送我去向红妈妈所在的医院。 等到达那后,司机见很多东西,便要帮我提着一并上去,我怕他们觉得我摆架子,便让司机在楼下等我,自己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了楼。 等到达向红母亲的病房门口后,我停了停,抬眸往病房内看了看,果然陈麟和婆婆都在,正在刚做完手术的向红的母亲说着话,我便犹豫了几秒,想了想,伸出手在门上敲了两下。 里头的人在听到敲门声,便全都扭头朝门口看了过来。 我有点紧张,提着东西站在那对病房内的所有人唤着:“婆婆,姨妈,陈麟。”我视线移到端着水果刚从厨房出来的向红身上时,便同陈麟那般唤了句:“表姐。” 所有人全都看向我,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该闯入的人。 我虽然来的冲动,可心里也已经有了准备,所以对于她们的视线,也没有怯场,便身为主人家的向红:“我、可以进来吗?” 向红便看向陈母跟陈麟,她自然也不好拒绝,便说:“可、” 可字还没说完全,陈麟第一个站了起来,对我说:“你来这干什么?找事吗?” 向红的话被陈麟打断,便看向她。 面对陈麟有些冲的话,我手攥紧手上的礼品盒的带子,我小声说:“我是来看姨妈的,顺带有几样东西想要送给你们。” 我便提着东西走了进去,对陈麟笑着说:“我有礼物想要送给你们。” 186木已成舟 我将陈麟的礼物拿了出来,很开心的递给她说:“你打开看看,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但是是今年的最新款,很多大牌明星都人手一条。” 接着,我也没等陈麟,便又将婆婆的玉镯拿了出来,对她说:“婆婆,这是我给您挑选的,不知道您喜不喜欢。”她没有来接,我便将礼物塞在婆婆手上,又朝向红走去。 我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会见到的人,都准备了一份,所以我又将替向红准备礼物拿了出来,双手递到她面前说:“表姐,这份礼物是你的,我进行挑选的,希望你会喜欢。” 我笑看向她。 向红盯着我手上的礼盒半晌都没动,她端着水果盘的手紧了又紧,正当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站在那的陈麟便将我送给她的礼物打开了,她将那条项链从盒子内拿了出来,然后放在灯光下看了几眼。 又将项链塞入盒子内,然后便当着我的面,直接将那条项链丢进一旁的垃圾桶说:“很贵吧,可惜我们这种乡下人收不起。” 陈麟丢掉项链后,婆婆便也立马起身,走到我面前,把玉镯也塞到我手心说:“你、你拿回去吧,你的礼物我们收不起。” 向红自然也是敬而远之,退了好几步,站在那看着。 气氛突然变得极其尴尬。 我看向婆婆塞到我手上的玉镯,然后又看向垃圾桶内,被陈麟塞进垃圾桶的礼物。 我手握住手上的礼盒,下意识握紧。 陈麟说:“你不用开讨好我们,我们家只人向红姐是我哥的媳妇,许开颜,没用的,我们家不可能再接纳一个声名狼藉,谎话连天的女人,你走吧。” 我站在那暂时性的没动。 陈麟见我竟然半点反应也没有,她走上来,将手上的东西一手夺过,然后全都往病房门外甩,便走过来推着我说:“说了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走,别待在这。” 我被陈麟推着,踉跄着朝外走,推到病房外后,外头的护士全都停下手上的工作站在那看向我。 陈麟站在门口,直接将门用力一关,嘭的一声,门带着的风,扫在脸上似巴掌一般的疼。 我低头看向脚下散了一地的礼物,以及那个被摔在地上,碎成几节的玉镯。 我站在那看了许久,便蹲下身,将地下的玉镯一截一截从地上捡了起来,在众人的视线下,又将其余几件砸在地下的礼物全都捡起,然后便起身在她们的视线下,什么都没说,抱着那些东西转身从她们的视线内离去。 等到医院楼下,我努力忍住自己的情绪,可是走到车旁边后,我看着车窗内狼狈的自己,眼泪便没崩住,瞬间从眼眶夺旷而出,司机正坐在车内等我,一见到外头哭泣着的我,立马推开车门下车,走到我面前问:“小姐,您怎么了?” 我哭着说:“没什么。” 然后便将手上的东西全都塞到司机手上,什么话都不再说,拉开车门便上了车。 司机看向手上的东西,又看向已经进入车内的我,便也不敢多耽误,立马抱着那些东西跟一起进入了车内。 之后我一直坐在车内哭着,一直哭到家,我推开车门,一言不发进了大厅上了楼,司机抱着那些东西跟在我身后,阿姨正好拦住他,问怎么回事。 那司机指着那一堆东西便立马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在家哭了一下午,等陈青川晚上回来后,我嗓子都还是哑的,坐在客厅红肿着眼睛看着电视机。 陈青川第一眼见到的,便是被司机放在不远处玄关上的一些礼物,他在那换鞋,看到那些东西,便问在门口迎他的阿姨:“这是些什么。” 阿姨犹豫着,犹豫了几秒,便小声说:“是、是小姐送给老夫人人跟陈小姐她们的礼物。” 陈青川听后,便伸手将那东西挑拣起来看了几眼,他大约是看到了那个碎镯子,接着他便将手收了回去,未多说什么,便朝我走来。 我看到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更没动。 陈青川说:“去医院了?” 我没答。 陈青川说:“礼物你挑的?” 我才点头,说:“是的。” 他又问:“玉镯子怎么回事。”他问完,又添了句:“怎么碎了?” 我没说话,只是摇着头。 陈青川问:“陈麟砸的对吗。” 我没说话。 就在这时,陈青川的手机响了,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我抬头看去,陈青川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摁了接听键,他放在耳边说:“喂。陈麟。” 客厅内很安静,所以能够听到电话内陈麟问他:“哥,今天妈妈说要我们一家一起吃个饭,你过来吗?向红姐也在。” 陈青川手撑在腰间,便问陈麟:”玉镯是你砸的吗?“ 当陈青川问到这件事情上来,电话那端却一阵失声,陈麟没说话。 陈青川语气很重说:“我问你话。” 陈麟也不打算隐瞒,她说:“是,是我砸的。” 陈青川说:“很好,陈麟,你开始来当我的家做我的主了是吗?你先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以及辈分,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陈青川直接在电话把陈麟教训了一顿,一向能言善辩的陈麟,被陈青川训斥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在电话那端始终沉默着。 陈青川电话讲到最后,他说:“陈麟,你要再敢来插手我的事情,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你最好记住我这句话。” 陈青川直接掐断了电话,他又看向坐在那的我,又说:“行了,先吃饭吧。”他便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我被他牵着带去了餐厅。 吃过饭后,陈青川今天难得下班早,我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出来后,他便已经在靠在窗上翻书了,对于我今天送礼物给他家人,他也没多说什么,也不像是太高兴,可也似乎没不高兴。 我爬上床,然后跪坐在他面前幽幽盯着他。 正在看书的陈青川,翻着页问:“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 陈青川便停下手上的书,他看向我,将我搂在了怀中说:“她们终究还是需要时间去缓解最近的事情,最近便少出现在她们面前。” 我靠在他胸口,依旧闷闷不乐。 陈青川在我耳边吻了吻,又说:“今天都不打算跟我好好说句话吗,嗯?” 我说:“她们要怎样才能够喜欢我?” 我问他。 陈青川笑了,不知道在笑什么,他说:“我也不知道。” 他实话同我说,便将我楼在胸口,视线继续落在书上,我望着他挺立的侧脸,便如一只泄气的皮球一般卧在他怀中。 陈青川见我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他又在我唇上吻了吻说:“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时间的,急不来。” 我跟老婆婆一般,坐在那叹气,陈青川又笑了,没再理我。 我手拽着他睡衣的衣角,想了想,便从他怀中爬了出来,随手抓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侧躺在那不再理他。 陈青川扫了我一眼,也没多说什么,继续翻着手上的书。 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第二天早上醒来,陈青川没再身边了,应该是去上班了,所以我也没在意,便去浴室刷牙,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点点反胃,我洗漱完,揉了揉闷闷的胸口,便摇晃着脑袋,忍住不适从浴室里走出来。 到达楼下因着昨天的事,也没多少胃口,随便对付了几口,便让司机送我去了医院,可到达我妈的病房后,却只有金妈在那替我妈收拾着床铺。 我便问金妈,我妈去哪了。 金妈立马说:“姑爷刚才来看夫人了,夫人说在病房待的有些累,所以让姑爷推下去透气了。”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来了我妈这,便点了点头说:“那我也下去转转。” 我揉着胸口。 金妈见我这个动作,便问:“小姐,您不舒服吗?” 我摇头说:“胸闷而已,没多大问题。” 便没再跟金妈说话,下了楼去。 我在楼下花园转了转,四处寻着我妈跟陈青川,走到医院西区的一处花园时,一眼便瞧见陈青川推着我妈在鱼池便转着。 我立马高兴的朝她们跑了过去,我刚想喊老太太,可是话到嘴边,见老太太正在池边喂着鱼,陈青川立在他身边,两人聊着什么。 我叫不下意识一停,便在她们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前停下。 正好听到我妈说了句:“开颜这个人,就是这样,你越是让她得不到,她就越想得到,我让她如愿和陆明在一起了,可结果怎么样。”我妈笑着往池子内扔着鱼食说:“就着她来,她反而心甘情愿自己放弃,说到底,她真爱陆明吗?未必,不过是一种小孩子的逆反心里而已。” 立在我妈旁边的陈青川说:“听说陆明在查消息的源头。” “他查到了又怎样,让她和陆明在一起,就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她得到满足,那么那消息就相当于一棍,敲下去按照开颜的性子,她是决计不会再跟陆明有牵扯,而且,这还不是主要的,我们的目的本不过是为了重新夺回她手上富安的掌控权,你们又再次复婚,所有目达到,木都已成舟,他陆明还能怎样?” 老太太沉默了几秒,又说:“只但愿那陆治时,别让他那宝贝儿子再对外胡说八道,不然双方都不会有好结果。” 187不伦不类 陈青川说:“只怕陆明会跟开颜说这件事。” 老太太说:“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能瞒一时是一时,开颜是不会体会我的用苦良心的,我的时日——” 她话还没说完,忽然便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和她静静对视着,她皱眉唤了句:“开颜?” 我站在那冷笑,转身便走,一秒都没停留,原来都是真的,陆明没有撒谎,都是真的。 我妈在后头大喊着:“开颜!” 我没有回头,朝前狂奔着。 我听见我妈对陈青川焦急的说:“青川!快去追!” 我不知道陈青川有没有追上来,我将挡在面前的人都用力推开,不断朝前狂奔,等奔出医院大门后,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什么都没管,拉开车便坐了上去,之后便让司机快速离开。 那司机见我动作如此慌乱,他也一时间忘了我的目的地,便在车子行驶了一段路,远离医院后,他便看向我问:“小姐,您是要去?” 我坐在那看着他,半晌都没说话,那司机也看向我。 我望着外头说:“在前面一点便把我放下吧。” 司机没料到我的路程竟然如此之短,他看了我许久,便骂了句:“神经病。”然后便把车开到了前边一点,等他停下后,我给了钱,然后便下了车,也没管司机的脸色是怎样。 我在大街上四处走着,无比的孤独无助。 我想给陈丽娜打电话,可是刚握住手机,想到陈阖,我又停住了,不,我不能再给她添任何麻烦了。 我又将手机放入包内。 我说不上来此刻自己是怎样的心情,我又开始在大街上胡乱的走着,漫无目的,周边人来人往,所有人都是面无表情,我忽然有些累,便在马路边上一个石墩子上头坐了一会儿,我望着路边的飞速而过的车。 手机在响,谁打来的电话,我并不想知道。 我任由它响着,在这嘈杂的马路上,声嘶力竭的吼着。 之后也不知道这电话响了多久,我便从石墩子上起身,又去了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入了车内。 这次司机再次问我去哪里。 我坐在后座发了一会儿呆,便对司机说:“去墓园。” 那司机看了我一眼,便从我身上收回了视线,发动了车,载着我往墓园的方向走。 等到达墓园的山脚下,我在一家花店前买了一束花,给了那老板钱后,我便抱着花上了山,走了没多久,我便在一座墓碑前停下,我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看了许久,弯身将那束花放在了他的面前,我低声唤了句:“爸爸。” 遗照上的人笑容慈祥,正满心欢喜的看着我。 我在他面前坐下,竟然意外的不想哭,只是很平静的和他对视着。 自从他去世后,我便再也没怎么来这看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有那么一刻,特别想来见见他,可真见到,我却又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我在那静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我朝他笑着,对他说了第一句话:“您如果还活着,应该会责怪我吧,毕竟我不是一个好女儿,任性时,总是不会顾及到富安,以及您。”我笑着说:“爸爸,对不起,希望您能原谅我。” 我身手去抚摸着他照片上他的脸,时间太久了,连他遗照都被风雨吹打的退了色,我手指在他脸上一寸一寸抚摸着,抚摸了许久,我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又是要下雨的预兆。 墓地太过阴森,一个人也没有,我有些害怕,便没再继续坐下去,裹紧着衣服,在墓碑前起身说:“我走了。” 我朝他微笑,便没再停留,低着头,便脚步匆匆下了山。 之后从墓园离开,我又在外面晃荡了一圈,一直晃荡到晚上十点,我站在马路上徘徊着,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我不想回家,也许我应该再去别的地方再转转,可我太累了,我累到再次坐在路边的一处石墩上,发呆的望着。 我感觉有谁在暗处看着我,我侧眸一看,便在不远处发现一辆车,那是许家的车,至于车内坐着什么人,我并不想知道。 我又从石墩上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正好有一辆公交停在我面前,301,正好是回家的那一趟,以前上学那会,我经常坐。 我浑浑噩噩的走了上去,然后挑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接着便望着车窗外发着呆。 许家那辆黑色的车,一直都安静的跟在公交车的后面。 车子行驶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在我该下的站停下后,我从车上下来,然后便回身往回家的路走着,走了差不多五分钟,到达家门口后,那辆车便停在了我身后,我回头看去。 陈青川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我朝他微笑着,接着他便朝我走了过来,停在了我面前。 他对我说:“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我说:“我没什么话要跟你说。” 我转身便朝大门内走去,陈青川站在我身后看着,许久,他也随着我进了屋。 阿姨正在家里等着我们回来吃饭,她一见到我便从厨房出来迎我说:“太太,您终于回来了。”然后又看向我身后跟着的陈青川,她又立马走过去唤了句:“先生。” 陈青川对阿姨说:“准备晚饭吧。” 我人已经进了餐厅,阿姨便立马说:“好,我现在便去把热着的饭菜端出来。” 陈青川点了点头,没跟阿姨多说,然后随着我一起进了餐厅。 我很正常,阿姨将饭菜端上来后,我便坐在那安静的吃着,陈青川坐在我对面,看着我,他见我不提起那件事,他也没有提起,便用筷子,往我碗内夹着我平时爱吃的菜说:“阿姨说你今天早上不太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我没说话,沉默着。 陈青川又说:“今天在外面走了一天,想必很累了,吃完饭,便洗完澡,早点上床休息。” 我依旧是沉默,没有任何回应。 陈青川还是继续:“陈丽娜明天出院,要去陪她出院吗?” 死寂,餐厅内一片死寂。 阿姨站在那望着,望了好一会儿,可能觉得气氛不同寻常,便悄悄从餐厅退了出去。 等阿姨走后,我将碗内那碗饭吃完,便起身对陈青川说:“我吃好了。”转身出餐厅,便朝着楼上走去。 陈青川坐在餐桌边看着,他自己其实并没吃多少,一直在给我夹着,等我起身离开,他也放下手中的筷子。 到达楼上,我如往常一般洗完澡,然后从浴室出来,坐在床上看着电视。 可能是我妈给陈青川打电话,问我的情况,陈青川从阳台接完电话回来后,便站在床边看向我。 良久,他将手机放下,然后便也朝浴室走去。 我听着浴室里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将电视台翻来覆去的换着,换台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时,我将床头柜上的东西一把扫在地下,然后搬起床头灯朝着洗手间的门狠狠砸去,我站在床上,喘着气,用力的喘着气,望着地下破碎的灯。 浴室的水声,在那声破碎声中戛然而止,里头也是一片寂静,也不知道寂静了多久,门被打开,陈青川穿着睡衣站在那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我什么话都没说,跌坐在床上,然后望着他。 阿姨在楼下听到巨大的东西摔碎声,她匆忙上了楼,然后将卧室门推开,然后看向我和陈青川。 陈青川对门口的阿姨说:“没事,您下去吧。” 阿姨看着床上坐着的我,又看向地下被砸碎的台灯,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将门给关上。 屋内又剩下我跟陈青川。 他朝我走了过来,我望着他,然后便说:“没事,手滑了一下而已。” 便将被子揭开,然后平静的在床上躺下。 陈青川站在床边看着我。 我手在抖,剧烈的抖动着,不过半晌,我闭上了双眸,将抖动的手紧贴着自己的心口。 陈青川最终便将地下破碎的台灯清理掉。 清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确定没有碎玻璃渣后,他上了床,在我身边躺下。 屋内的灯被熄灭后,屋内便再也没有多余的声音。 一夜无话过去后,到第二天早上,我和陈青川坐在楼下用早餐,我对他说:“上午我去医院陪陈丽媛出院。” 正在看报纸的陈青川说:“我正好空闲,陪你过去。” 我直接拒绝:“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我抬眸看向他说:“你好好掌管富安吧。” 我将面包一口塞进去,便在那咀嚼着。 陈青川望着我,他低声说:“开颜,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我并没有反驳,我点头说:“我也没说你们做错了什么,挺好的,反正我也声名狼藉了,再多点丑闻也无所谓,你都不怕被人知道自己被人戴了绿帽子,我怕什么?” 我笑着说:“陈青川,你比我称职,你更应该是我妈的儿子,可惜的是,你不是,所以成了我妈的一条狗,在这不伦不类。” 188不适 陈青川并不生气,他平静的说:“那我晚上去陈家接你。” 这点我倒是没有拒绝,我坐在那说:“嗯,随便。” 我吃完饭,陈青川并没有先离家,似乎是在等我先走,我也没说话,上楼收拾一番后,便下了楼,见他还在客厅内坐着,我便径直出了大厅,等到达阶级上,弯身上了车,对司机说:“去医院。” 司机看向我,便没多问什么,将车从门口开离。 之后到达医院后,陈丽娜的管家已经在那替她办理离院手续,她如今依旧动弹不得,还是需要躺在床上,或者坐着。 本来是还要在医院待上十天的,陈丽娜受不了医院的气氛,在医院里吵闹着,无论如何都要出院。 陈阖拿陈丽娜没办法,便只能批准了她出院的事。 不过陈阖今天也没控,只有陈家的管家阿姨在那替她忙上忙下。 我上午一直在和陈丽娜聊着天,她自然也没发现我的异样,一个劲的在跟我吐槽,住院的痛苦。 当时我腰撞伤时,也在医院住了许久,我实在太清楚她所说的那种痛苦了。 陈丽娜出院,郑微竟然来了,抱着一束花和一篮水果过来看她,不过陈丽娜对她,始终不冷不热,爱答不理,郑微自然是识趣,来看望过后,便也没有多待,很快便离开。 等郑微走后,陈丽娜对我说:“你看见她这奴才脸了吗?你能够想象之前的她有多嚣张吗?” 陈丽娜对郑微充满了不屑。 我说:“她似乎过的也不容易。” 陈丽娜说:“谁容易?她既然要在我家讨饭吃,这就是她应该做的,有本事她现在再去巴结那谢易双。” 陈丽娜想了想又说:“倒是这个谢易双,我迟早还得着她算账。” 陈丽娜的话刚说完,她手机便响了,她立马翻身去拿,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竟然第一反应便是来看我。 我开口问:“谁?” 陈丽娜将手机面对着我,让我看,电话上显示陆明。 陈丽娜可能不知道该不该接,我对她说:“你接吧,可能是问你伤的。” 陈丽娜很是无语,然后便摁了接听键接听,陆明果然如我猜测那样,只是来问陈丽娜的腿的,大约是知道她今天出院,所以特地打一通电话道声恭喜,也没跟她提半句我。 等陈丽娜挂断电话后,便看向我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陆明是来我这找你的。” 陈丽娜那句话说完,我便感觉又是一阵反胃,下意识用手摁住心口。 陈丽娜见我脸色如此,便立马起身坐起,拉住我摁住胸口的手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想到竟然又是这样的反应,我便朝陈丽娜摇头说:“没、没事,可能又是寒到……”我话还没说完,我便捂住唇,从椅子上起身,朝着洗手间冲了进去,我连门都来不及关上,趴在洗手池上,便在那干呕着。 那架势极其吓人,陈丽娜下不了床,可病房又只有我们两人,她坐在床上大喊:“开颜!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呕得还要厉害,我抱着我水龙头,在那呕了很久,一直呕到自己五脏六腑好似揪起来疼般,我才伸手喂了自己几口水,在那漱着口,之后便用了许久的时间,才站直发虚的身体,我回头看向病床上焦急望着的陈丽娜说:“吃坏肚子了,不用担心。” 陈丽娜望着我脸色如此苍白,她说:“怎么会是吃坏肚子,你呕成这样。” 我说:“前段时间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原因。” 她见我说的风轻云淡,她倒是被我吓出了一声虚汗,她说:“你今天脸色很不对劲,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对。” 我说:“没事,我和你家的阿姨一起送你回去。” 陈丽娜却忍不住问了句:“开颜,你是不是怀孕了?你这样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我捂住胸口的手便是一紧,我抬头朝陈丽娜看去,不过很快,我便进行否认:“不是,呕吐之前就有过,当时我也以为自己怀孕了,所以才买了验孕棒去商场验孕,可并没有怀。” 陈丽娜见我如此肯定的说,她便也没多说。 正好这时陈家的管家从外面办理完出院手续回来,便对病房内的我们说:“小姐,许小姐,我们可以走了。” 要回家了,陈丽娜高兴得不得了,便对坐在床边的我说:“快快快,快扶老娘下床,终于要离开这鬼地方了。” 我也没多想,便笑着扶她下床,之后便陪着陈丽娜回了陈家。 晚上陈青川来陈家来接我,陈丽娜送着我到门口,陈青川也没有进门,因为很晚了,外加外面还下着雨。 陈青川和陈丽娜打了一声招呼,告完辞后,陈青川神情便如常的搂着我,他手上撑着伞,带着我下台阶入车内。 我随着他的动作,可那种恶心感竟然又涌了上来,,我第一反应又是用手去捂着胸口,陈青川见我如此,便停下动作看向我,很快,他便问:“不舒服吗?” 我没答他,只是捂着胸口在那强忍着。 因为是在雨中,陈青川便没再雨中继续待下去,又搂着我上车。 等到达车上,我第一时间便是拿起车上一瓶矿泉水在那猛灌着,将那恶心感用力的压了下去。 陈青川望着我这副模样,他又问:“要不要让医生过来一趟?或者现在去医院。” 我面无表情说:“你别管我,我跟你没关系。” 陈青川听了我这句话,便没再说话,司机发动车,从陈家大门开离。 之后车子到家后,我也不再跟陈青川共用一把伞,便将他推开,我冲出车内,是冒雨跑进家门的。 到达卧室内后,我也顾不得身上被淋湿,在柜子内四处翻找着治疗胃炎的药,翻了许久,终于翻出来一盒后,我拿着药便塞嘴里,然后用力往下咽着,连水都没喝。 而陈青川这时也正好从门外进来。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药刺激得胃,刚吞到喉咙口,那恶心再次涌上,我捂着唇,便又冲进了浴室,在里头痛苦的呕着,今天晚上的晚饭连同那两颗药,全都被吐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这两天竟然频繁如此,我把自己呕到手脚无力,我开了水龙头,将那些污秽全都冲下去后,便满身疲惫的从洗手间内走了出来。 陈青川正站在床头柜上,拿着我刚才在吃的药查看着。 他查看了许久,见我从浴室内走了出来,便对我说:“让医生过来一趟吧。” 我冲过去,将他手上的药一夺,对他大吼:“我没病!” 便去端床头柜上昨晚的水,打算继续吃两颗药下去,陈青川一把扣住我的手说:“开颜!” 我冷冷看向他,他将我手上的药一夺,便说:“先等医生过来。” 我说:“为什么要等医生过来?我说了我没病,你听不懂吗?” 我想要将手从他手腕上挣扎出来,可陈青川扣着,用力扣着,我挣扎不出,便极其气愤,反手想要去推着他。 这个时候,陈青川拿起床头柜上的座机电话,也不管我在他手心内挣扎着,然后便摁了一串数字,拨了一通电话。 电话被人接听后,陈青川在电话内说:“周医生,麻烦您过来一趟,开颜有点不舒服,需要您现在过来我检查一趟。” 电话内,可能医生在问陈青川我的状况。 陈青川便说:“有点呕吐跟恶心,这段时间一直都有些。” 我不知道那医生在电话内跟陈青川说了什么,两人也没多聊,接着,陈青川便挂断了电话,他电话放回去。 我今天实在太不舒服了,我最后几乎放弃了挣扎,站在那看向他。 陈青川对我说:“先把衣服换了。” 我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刚才冒雨冲进来,淋的。 我站在那没动。 他直接搂着我去了衣柜旁,他将衣柜打开后,随手从里头扯了一件睡裙,然后便搂着我进浴室。 他替我脱着身上的衣服,我不想让他碰我,在那用仅剩的力气狠狠推着他。 可陈青川力气太大了,我的力气跟他相比,极其的微弱,最后我身上的湿衣服被他换了下来,等换好后,他又拽着我去卧室。 这个时候阿姨从外面进来,对陈青川说:“先生,医生到了。” 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当即便看向阿姨。 陈青川对阿姨说:“让医生上来。” 阿姨立马应答了一声,没多停留便又关上门,去请医生。 没多久医生便在阿姨请到了楼上,陈青川也没再管我,而是去门口迎接冒雨赶来的医生说:“周医生,大雨天还麻烦您过来一趟。” 那周医生接过阿姨递给他的干毛巾,他笑着说:“没事没事,何必这样客气。”他立马又问:“许小姐是怎么了?刚才听您在电话内说有点呕吐是吧?” 陈青川说:“对,有点呕吐。” 那周医生一听,便将毛巾递给了阿姨,便朝我走来说:“我先诊诊脉。” 189怀孕 那老医生便让我将手伸出来。 我看向他,略有些迟疑,不过见陈青川和阿姨全都在那看着我,我犹豫了两下,才将手交给了他。 那老医生将我的手握在手心,便开始在那诊着脉,我安静的望着他。 屋内都没有人说话,他诊了一会儿脉,然后便用听诊器听着我的心跳,听完后,他便又看向我的气色,以及翻开我眼皮。 当他做完这一系列的一切,我便忍不住开口问:“怎么样?” 医生看了我几秒问:“您最近有胡乱吃什么东西吗? 我立马摇头说:“都是正常饮食,没有乱吃什么。” 那医生听后,便又问:“除了呕吐,便没什么状态了吗?” 我说:“没了,就只有这些。” 那医生听着,点了点头,陈青川便在一旁问:“周医生,怎么样?” 那医生笑着说:“许小姐可能有点风寒加贫血,这都是些小毛病,没有什么大碍。”他想了想又说:“还有,陈先生,许小姐呕吐这点,可能是喜事。” 我听到喜事这两个字,身子便一僵,当即抬头去看那医生。 陈青川也未有些意外看向医生,不过很快他便问:“您指的是?” 周医生说:“许小姐之所以呕吐,是因为怀孕。” 我和阿姨几乎是同一时间,一起问出一句:”“什么?!” 阿姨的是惊讶,我的是赤裸裸的不敢相信。 陈青川虽然意外,可他却并不惊讶,他似乎之前已经开始往这边怀疑了,他问:“现在我们需要做什么?” 周医生说:“您家里有验孕棒吗?” 陈青川说:“如果需要用到,我等会出门去药店。” 医生笑呵呵说:“验孕棒精确率百分之七十,用验孕棒测一次,便可以确认,测完后,为了安全起见,您还可以带许小姐去医院进行一次仔细的检查。” 陈青川说:“好,我现在出门。” 陈青川说完,便对阿姨说:“阿姨,你先招呼下周医生。”接着,陈青川又看向床上傻坐着的我,他什么都没说,便转身出了卧室,径直下楼,冒雨出门去药店买验孕棒。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内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我望着阿姨和不远处周医生脸上的笑脸。 我没有一点喜悦,只觉得整个身子竟然在发抖,手也是凉的,我感觉有冷汗在层层往外冒。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一切。 怎么会怀孕?不是一直怀不上吗? 不,绝对不可能。 我看向那周医生,这个时候阿姨端着水果茶进来后,便一直在招呼着周医生,询问他孕妇哪些能够吃,哪些不能吃。 周医生因为一时半会也没事,便坐在那跟阿姨闲聊着。 在等待这期间,我只得手脚冰凉,我一句话都没说,僵坐在那。 这边离药店并不远,所以差不多十分钟,陈青川正好买了验孕棒到家,医生也正好将桌上那杯茶喝完,陈青川将验孕棒交给阿姨,阿姨便接过然后递给我。 医生怕我不知道怎么验,便在我床边对我进行叮嘱,他说:“盒子内有说明书,按照上面的步骤照做就是了,您现在去浴室吧。” 我坐在那一直都没反应,阿姨便走了过来扶我,她将我从床上扶了下来,我身子几乎是在机械性的配合着她。 她扶着我去浴室,等到达浴室门口后,阿姨在外面等着我,我提着陈青川买回来的验孕棒进了浴室里头。 等关上浴室门后,我哆嗦的将验孕棒从袋子内拿了出来,我根本不用看说明书,对于怎么样,我早就万分熟悉。 我便按照记忆里的步骤,一步一步操作着,等尿液在试纸上一点点浸湿后,我等了一分钟,上头有依旧只有一根红线,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跟上次的结果是一样的,我反手刚想丢掉那根验孕棒,可还没彻底扔进垃圾桶,我手便猛然一顿,立马又将验孕棒拿了起来,放在眼下。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验孕棒上缓慢现行的第二根红线,我赶忙将说明书翻找了出来,将上面的说明书和验孕棒进行对比。 那根红线越来越明显了,和上次验的不一样。 我赶忙将那验孕棒放下,立马又去拿第二根进行测试,这一次才刚一分钟,那根红线便无比清晰的显示在上头。 我整个人垮坐在马桶上,手死捏住那两根验孕棒,半晌都没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正当我呆愣在那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立马侧眸看去,阿姨在外头问:“太太,您好了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望着。 阿姨见我没回答,便又继续在外面敲门,我捏着那两根验孕棒起了身,便走到了浴室门口,将门给拉开。 阿姨见我终于出来了,她满是期待的问:“太太,怎样?” 我没有回答阿姨,只是脸色苍白的立在那。 陈青川便站在那安静的看着我。 好半晌,我才抬手,将那两根验孕棒递给医生。 周医生接过,拿了起来一看,他立马眉开眼笑说:“没错的,是怀孕了,许小姐。”他立马又将那两根验孕棒递给了陈青川说:“您看看。” 陈青川从周医生手上接过,他看到验孕棒上的那两根红线后,他笑了,周医生便在一旁笑着说:“恭喜您,当爸爸了。” 这次是真的。 陈青川嘴角噙着笑,对于周医生的恭喜,他也笑着回了句:“多谢您。” 周医生说:“不用谢,这是喜事,许老太太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陈家老许家,终于添人了。” 那周医生说完,便看了一眼时间,也没有多呆,便对陈青川说:“既然没多大问题,今天也不早了,我便不多呆了,先走了,明天您记得带太太去医院做个产检再次确认一次,陈先生。” 陈青川立马对周医生说:“好,那我送您。” 阿姨便前来引着周医生,周医生也没多说什么,便随着阿姨朝前前行,陈青川伴在医生身边,送着他出门。 外面依旧是雷雨声大作,我坐在床上如同石化。 没多久,陈青川在送完周医生下楼后,便走了上来,他看向坐在床上的我,便来到我床边说:“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产检,再次进行一次确认。” 我没说话,沉默的坐在那。 陈青川握住我的手说:“开颜,我们终于有了我们的孩子。”他伸手将我搂在怀中。 我没有推开,也没有回抱他。 只是如个没有生命的布偶一般,任由他搂着,脸上无悲无喜。 陈青川搂了我许久,这时阿姨站门口说:“先生,老宅夫人打电话过来了,让您接听。” 估计是那周医生去给我妈报喜了,所以我妈的电话便打了过来,陈青川听到后,便松开了我,再次看向我,对于我毫无喜色的脸,也不在意,便对阿姨说:“好,我现在就下楼。” 他从床边起身,走到门口,对阿姨说:“阿姨,您留在卧室照顾太太。” 对于这样的喜事,阿姨自然也高兴的很,她说:“好的,先生。” 陈青川嗯了一声,便去出了门,去了楼下接听电话。 对于我怀孕的事情,我没有丝毫开心,我只觉得疲惫,陈青川接完电话上来,我便躺在了床上没有动,阿姨以为我睡着了,便对进来的陈青川说:“太太似乎睡着了,可能是刚才淋了雨,感觉她精神不是很好。”阿姨便问:“要紧吗?先生?” 陈青川低声说:“应该没多大问题。”他又对阿姨说:“时间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 阿姨听到陈青川这句话,也没有在屋内多呆,便点头,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等阿姨一走,陈青川便轻轻合上了门,他站在门口调了屋内的暖气,觉得温度适宜,才朝卧室走来,在我床边坐下,他握住了我的手,将我放在唇边吻了两下,他双手便紧握住我手在手心内,然后便很小声很小声说了句:“开颜,恭喜你当妈妈了。” 我感觉有滴泪从眼角滑落,无声没入枕芯。 我觉得老天爷一定是在跟我开一个荒诞无聊的玩笑。 第二天陈青川一早带我去医院做检查,这次个上一次不一样,我根本不用提心吊胆,全程只是很麻木的跟在陈青川身边。 他带着我去见医生,然后带我去进行检查,这件事情陈青川可能还没跟我妈说,因为在我即将去检查时,我妈便打来了一个电话,问陈青川我感冒怎么样,她并没有在电话内问我关于怀孕的事情。 陈青川也没跟她提,只是和她说,我感冒了好了不少,让她不要担心。 我妈听后,便在电话内连声说:“好好好,你照顾好她。” 陈青川和我妈挂断电话后,正好检查排到我,广播内叫着我的名字,陈青川便立马扶着起身,去检查室。 那护士拿着我的资料,开口问:“许开颜是吗?” 陈青川替我对护士回答:“是。” 那护士便看了陈青川一眼,陈青川低眸看向我,温声说:“我在外面等你。” 190 等我从检查室内出来后,陈青川正在外头等着我,他手上拿着我的衣服,见我是护士扶着出来的,便立马走到我身边搂住我,低声问:“怎么样?护士怎么说?” 他便将衣服披在我肩上。 我说:“她说检查结果会直接送到医生电脑内,让我们去医生办公室。” 陈青川站在我面前,仔细的替我将衣服穿上,等衣服扣子全都扣好后,他将我埋在衣领内的脸抬了出来,让我看向他,他说:“你怀孕的事情我还没告诉妈,以及我的家人,等这个结果出来,今天晚上,还是决定让两方父母一起吃一顿饭,然后将这个消息告知他们。” 我看着陈青川,依旧没有说话。 他很清楚我不会回答他,便没有多说,牵着我的手,带着我在医院的走廊里穿行着。 之后我们进了医生办公室,医生看完了我所有检查结果,便笑着对我们说,孩子刚好十五天,母体和我腹中的孩子都很健康,让我们定时进行产检,以及让我在孕期多补充点营养。 这次是彻底确定了,我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随着检查报告的出来,以及医生的确认而破碎。 正当陈青川跟医生交流的时候,我忽然便从椅子上起身冲出了办公室,医生被我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当即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对医生说了句抱歉,便也起身追了出来,他追着我出了办公室后,便从后面一把拽住我,他说:“开颜。” 我回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陈青川皱眉看向我。 我再一次对他说:“我说了,我要打掉这个孩子,现在,立刻,马上。” 我便再次在陈青川手上挣扎,想要去医院找医生安排人流,陈青川又将我拉了回来,紧扣在手上,他摁住我双肩说:“开颜,你别胡闹,这是一条生命,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用力挣扎,周围很多人围观,我前几天可还是电视台上的热点人物,陈青川怕有人认出我们,便暂时性的没跟我在医院里吵,而是将我扣在怀中,便带着我从医院离开,等到达楼下,他将我塞入车内。 他将车门用力一关,然后便沉着脸看向我,他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他电话便响了,他便暂时性忍住想说的话,拿出了手机,放在眼下看了一眼,很快,他便摁了接听键,对着电话,开口唤了句:“妈。” 我听见我妈在电话内问了句:“青川,开颜是不是怀孕了?!” 她这句话一出,陈青川当即便皱眉,不过很快,他似乎也不打算隐瞒,便说:“是的,妈。” 我妈在电话内笑着说:“我刚才打电话去问周医生开颜的身体,他告诉我的,你怎么没跟我说开颜怀孕这件事?” 陈青川说:“妈,是这样,我刚带开颜做完产检,正想产检结果出来,再告诉你们。” 我妈大笑着,在电话里很是高兴的说:“这是件好事,你妈那边知道吗?” 陈青川说:“我还没来得及通知。”陈青川沉默了几秒说:“妈,我先不跟您说,我还有事,等会跟您联系。” 下一秒,陈青川便挂断了电话,然后他看向我说:“你妈已经知道了,你要想打掉这个孩子,我也不拦你,你最好说服你妈。” 陈青川说完,便冷着脸对司机说:“开车。” 司机立马发动车。 我看向陈青川说:“陈青川,你和我妈的心思我很清楚,你们就是想用这个孩子来捆绑住我,只要我有了这个孩子,我还能够逃去哪?不就是你们手掌心的鲶鱼吗?” 我冷笑说:“我真笨,你和我妈全程就在演戏,你和向红,你利用向红刺激我,你知道我不会心甘,所以我一步一步往你们替我设计的陷阱里跳,我当时假怀孕其实你跟我妈一早就看出来了,可为了跟我复婚,你和我妈将计就计,让我主动跳进这里头,你们又利用我跟陆明的事,将富安夺了过去,然后又不惜放出我跟陆明的消息,逼我们两人有个了断,你们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而我,那个时候还满心内疚,想改过自新,当个好妻子好女儿呢,可现在想想还真是荒唐的可笑,我是什么,你们手上的棋子对吗?” 面对我的话,陈青川低声说:“开颜,我不想跟你吵,富安是你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我说:“我根本就不稀罕什么富安,你要你拿走就是。”我冷笑说:“我在你和我妈面前,无非就是一个维系富安的纽带,我的作用只有这么一点吧?陈青川。” 面对我的火气,陈青川依旧很平静,也很冷静,他说:“开颜,你和富安向来都是一体的。”他侧脸看向我,面色冷清说:“你以为我在富安这么多年,是什么?就像你说的,不过是你家的一条狗,你一句话我就能够从富安滚蛋,我的工作永远都是替你收拾烂摊子,以及稳住富安,你别把自己说得像个受害人,在这场婚姻,谁不是纽带?” 他低声笑着说:“怪只怪我,竟然可笑情愿被操控至今。” 他说到这,便又一点一点收起脸上的笑,说:“你若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我给你三天的时间,三天后,你自己做主决定这个孩子的去留,我父母那边我也暂时不会通知,可你妈我管不了。” 等车子到达家后,陈青川便又让司机送着离开了。 我站在阶级上看向他的车子离去,便转身上了楼。 到达卧室后,我一点都没有犹豫,根本就不需要三天时间,我现在就可以做决定,我给了相熟的医院打了电话,问他们人流手术现在可不可以做。 医院那边回答我,随时都可以。 我将电话挂断,将手机握紧在手上,便又转身出了卧室,下了楼。 阿姨问我去哪里,我也没有回,坐上车,让司机送我去医院,不过在去的过程中,我给陈青川打了一通电话,我在电话内对他说:“陈青川,我现在就过去把孩子打了,根本不用三天。” 我说完,也不等他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之后车子往医院开着,我手一直捂着小腹,我非常清楚这个孩子不该存在,第一,在这时间段我根本接受不了他的存在,第二,我不可能再让这个孩子来捆绑住我和陈青川,第三,我不会如我妈愿的。 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很清楚。 她不是很爱算计吗?那我就让她一切如意算盘都成空。 车子到达医院后,我从车内下来,便找到了一个相熟的医生,到达办公室内,他看完了我所有资料,可能是时间还不太久,所以他便同我说:“才半个月,完全可以药流,你真确定要流吗?” 我没有半分犹豫,我语气很坚决对医生说:“对,要流。” 那医生见我回答得如此快速,便知道我是已经在心内下了决定,便也不再废话,他一边看着电脑,一边操作着鼠标,对我说:“我给你开一颗药,你回去便吃了,只要一晚上,这个孩子便会彻底从你身体内消失。” 他说完,便将药单子打出来,打印机在那发出咔咔咔的声音。 很快,医生将单子递给我说:“您去楼下交完钱,领完药,便可以了,没有太多禁忌,就跟来月经没差别。” 我捏着那张单子,看了许久,便对医生说:“我知道了。” 我直接从医生病房退了出去,然后去了楼下领药,等一系列事情全都完成后,我便出了医院,去了外头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 我盯着手上那颗药看了许久,终于便鼓起勇气拧开了矿泉水,刚想将那颗药塞到嘴里时,就在这时,忽然有个小女孩站在我面前,拉扯着我衣服,我不解的看向她。 她指着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说:“那个哥哥找您。” 我停下动作,随着小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陆明便站在那看向我。 我皱眉,他怎么在这。 我看了一眼手心里的那颗药,便还是暂时将药放了回去,然后将矿泉水拧上,朝着陆明走了过去,走到他面前后,我问:“你怎么来了这?有事?” 陆明笑着问:“事情查清楚了吗?” 我冷着脸说:“你家里也有份。” 陆明对于我这句话,他脸上笑意更深了,他说:“你们家跟我们家为了阻止我们在一起,还真是煞费苦心。”他看向我,又问:“你生病了吗?” 我说:“一点小感冒。” 我并没有将我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我想了想又问:“你怎么在医院?” 陆明说:“路上看到你的车,便跟了过来。” 我说:“哦。”我想到上次的那些流言,便又说:“那没事我便先走了。” 我转身想走,陆明伸手拽住了我,我回头看向他。 他说:“开颜,我们还是朋友吧?” 191放过 和他分手,我也并没说不能当朋友,我说:“是。” 陆明说:“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吃个饭?” 我说:“你不怕被记者拍吗?” 我左右看了一眼说:“我怕,我的名声已经够臭了,吃饭就免了。” 我要走,陆明从后面拉住我说:“开颜,我们都被自己最信任的家人伤害,你还在乎外界对我们看法吗?只要我们心里无愧就好。” 我停下,沉默的站在那,陆明拉着我说:“跟我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便带着我转身就走,我不知道他今天找我做什么,只能跟着,他带着我坐入车内后,也不发动车,只是将车窗上的车帘全都拉起,车内只有我们两个人。 陆明说:“还没对你的家庭死透心吗?开颜,我说过我们永远都是家族的牺牲品。” 我说:“你不用每次都提醒我,我心里明白。” 陆明说:“你真的明白吗?” 我侧脸看向他,陆明说:“你根本不明白,以后你的人生便只能在他们给你安排下活着,你以为富安还会回到你手上吗?永远都不再可能。” 我说:“我本来就对富安没什么兴趣,他们要,拿走就是,我一点也稀罕。” 陆明说:“可你没有你想过的人生吗?” 对于他这句话,我沉默应对,因为我这辈子连自己想要的东西都未曾有过,更何况是自己的人生呢。 我就是一个没有理想,没有抱负,每天得过且过的人。 许久,我如实回答:“我没有。” 路明说:“开颜,你没有就只能永远被困在这,出不去,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若是要逃走,我会毫不犹豫帮你,我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因为你在这,可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可我还在,所以不管你是否还爱我,需要我的帮助,我依旧会义无反顾帮你。” 如果不是又层薄膜在包裹这那颗药,我几乎都要怀疑手心里的温度,都要将它给融化,我手心里出了一层细细的汗。 陆明说:“我可以帮助你逃脱你的家人,永永远远,你离开后,我也不会再留在这。” 陆明说的很有诱人,在这个时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最心动的。 我不少次都动过要走的念头,可每一次,我都因为我妈,选择了放弃,而这一次,事实证明伤害我最深都饿也是我妈。 她在算计我时,根本就没有顾忌我,哪怕是一次,她为了让我和陆明断绝关系,不惜让我声名狼藉。 当初她同意我跟陆明在一起,我以为她终于想通了,愿意为我我妥协,可谁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源自于她一早的算计。 可怜我还一心想要悔过。 她们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悔过。 陆明见我手始终都握成拳头状,他便伸手轻轻握住,那颗药丸依旧在手心里,被我掌心的温度灼烧着。 陆明问:“你想清楚了吗?开颜。”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陆明握在我拳头上的手给甩开,下一秒便对陆明说:“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要走,我自然办法,陆明,你管好自己吧。” 我推开车门就要下车,陆明坐在那说:“开颜,你迟早会来找我的,你和陈青川的家庭根本就不匹配,你们之间光家庭问题,就会让你不得安生。” 我回头,愤怒的说:“那也是我的事,和你无关。” 我没再理会他,出了车内后,便反手将车门用力一甩,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火气来自于哪里。 我一个人气冲冲在大街上走着,可走了一段路后,我又停了下来,望着手心里的那颗药,我竟然反手便将那颗药反手丢在垃圾桶内,包括手上的矿泉水。 我站在那望着那颗细小的药,掉落在一堆烂菜叶里,便转身继续朝前走,头也没回。 我始终没有勇气去吃下那颗药丸,这个孩子并不是我所期待的,可我也没办法亲手去杀了他。 我再次回到家后,已经晚上十点,客厅里一点灯也没有,也没有见到阿姨,我抹黑着伸手进去,对着黑暗里唤了句:“阿姨?” 没有人回答我,只听到自己的回音,我觉得奇怪极了,便又抹去墙壁处,手触摸到墙上的开关后,我将灯摁开我,客厅里瞬间透亮,我第一反应竟然下意识朝沙发那端看去,那里正坐了一个人,陈青川正坐在那。 我望了望四周,大厅内只有他坐在那,我便缓慢朝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停下,陈青川坐在那说:“很晚了,上楼休息吧。” 他从沙发上起身,也没有看我,便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我站在他身后望着他,他身上穿着睡衣,应该是在客厅内等了我许久。 我捏紧着手上的包,随在他身后,一起上了楼。 到达房间,陈青川坐在床上翻书,他并没有过问我孩子怎么样,而我也没对孩子的事说什么,只是捏着衣服去了浴室,等出来后,我在他身边躺下。 陈青川翻了几页书,便放下了手上的书,接着他也躺了下来。 一夜无话。 到第二天,我妈一早来了我们这,她应该是为了孩子而来的,她在楼下客厅等了我很久,我睡到十点从楼上下来后,我妈便立即从沙发上起身,然后看向我。 我像是没有看到她一般,直接无视着她的存在去了餐厅,陈青川在我身后,我妈立即朝着陈青川走去,她焦急的问:“青川,孩子呢?孩子还在吗?” 陈青川对我妈说:“在,妈。” 她听到陈青川的回答,松了好大一口气,她手捂着心脏,无比庆幸说:“那就好,那就好。”她又说:“一定要好好养着,千万不要出差错,这个孩子可是好不容易怀上的。” 陈青川没说话。 我妈又在金妈的搀扶下,匆匆来了餐厅,她说:“开颜,妈妈一早炖了点鸡汤过来,你快些尝尝。” 她推着金妈,让金妈立马将鸡汤拿进来,金妈便赶忙去外头拿。 等她拿进来后,我妈亲自替我在那盛着,她说:“还是热乎的,你赶紧喝一碗。” 鸡汤在瓷碗里散发着热气,我妈替我吹着,双手捧到我面前,笑着说:“快喝了,开颜。” 我却只是冷冷看向她,她看到我眼睛内的冷意,端鸡汤的手抖了抖,她又说:“是热的,妈妈今早六点便在厨房替你煲的,现在你正是需要补身子的时候,这样孩子才能够有营养。” 她将那碗鸡汤往我面前再次伸了伸,笑着说:“快趁热喝了。” 她那碗鸡汤只差没递到我嘴边了。 我低眸望着她手上的那碗鸡汤,什么都没说,只是挥手狠狠一打,那视线随着那碗飞出去的鸡汤看去,当碗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后。 她始料未及,又错愕的来看向我, 听到动静的陈青川,立马从外头走了进来,他沉默的站在那看着。 我妈脸上起初是错愕,可接着她瞳孔里有水光在闪动,她望着我。 我说:“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 我起身便走,我妈从后面抓住我的手腕,她坐在椅子上哭着说:“开颜!妈妈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体谅我!” 听到她这句话,我回头看向她:“亲自找人放消息,对外捅出自己女儿和已婚男人同居,介入别人婚姻这种丑闻是为了我好?千般算计,万般算计,将我手上对富安的掌控权算计走,也是为了我好?明知道我假怀孕,身为亲生母亲并未进行阻住,为了让我复婚,您将计就计,又在众人面前逼着我承认我假怀孕骗了你们所有人,然后又假装自己被欺骗,当着众人的面狠狠甩了我一巴掌,也是为了我好吗?” 我说:“妈,以上种种,这就是你对我的好?” 在我说这些话时,她早就哭得泪流满面,她哭着说:“开颜,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苦心的,我知道你会怪我,可这一切我不得不这么做,你要恨我,我没话说,可是你不能把对我的怨气全都发泄在这个孩子身上,孩子是无辜的,你一定要生下来啊!就当是妈妈求你,求你这一次。” 她忽然跪在了我面前,大哭着抱住了我,在我身下哀求着。 一向高傲如她,竟然会对我做出这样的事,金妈吓到了冲上来,便要扶起我妈,她也哭着说:“太太,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妈却不理会金妈,她满脸泪看向我:“开颜,我和你保证,只要你生下这个孩子,妈妈以后再也不管你任何事,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再插手,这是你爸爸的心愿,也是我的,就算你不看在妈妈的面子上,你也要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这个孩子不能流啊开颜。” 她哀求我,哭着哀求着我。 我本来是没任何反应的,可在她的哀求下,脸上不知何时,竟然也全是眼泪。 我低眸看向身下的她,我哭着笑出了声,我说:“妈,你放过我吧。” 192 在我妈的哀求下,我站在那,用接近放弃的语气对我妈说:“您先起来把,我答应你就是。” 她摇晃我手臂的手顿时停下来,便抬眸泪眼模糊看向我。 我再一次跟她说:“我答应你就是,你起来吧。” 金妈听到我这句话,也都有些不敢置信看向我,不过很快,她将我妈从地下扶了起来,低声说:“太太,您快起来,小姐答应您了。” 我妈在金妈的搀扶下,起身看向我。 我没再说话,转身出了餐厅,回了楼上。 既然我答应了,我便不会再食言,之后我都没再动流孩子的念头,这个孩子在我妈的一顿哀求下,算是彻底被留了下来,可我对妈的态度,再也回不到从前,我想,要我再相信她,已经是件很难的事情。 这个孩子确定要后,自然是要通知陈家那边的。 陈青川在金宫定了一桌,约见我们两方的家人一起吃个饭,当天见面时,陈青川带着我出席,我妈为了表示诚意,早早的便在金宫那边等了,陈青川的家人是最后到的。 陈父陈母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的门,我妈一见到陈青川父母进来,便立马起身迎了过去,笑着唤着:“亲家公,亲家母。” 我妈对陈青川的父母一直都是习惯笑脸相迎,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陈青川的母亲倒是不好给我脸色看,所以也还算客气的笑着回应,不过陈青川的父亲脸色却不是很好,对我妈说:“许夫人,亲家公亲家母货这个称呼,我看您还是改改吧,我们之所以来这里,便是来同您谈谈离婚的事。” 对于陈父的话,我妈并不在意,她笑着说:“我知道亲家公是怎样想的,对于孩子这件事情,我们许家确实有愧于您,不过今天青川请我们来,是有件事情要同我们宣布的。” 陈青川正坐在我身边对身边的经理吩咐着今天菜的样式,因为两方的习性都不一样,所以为了照顾周全,这方面都需仔细。 在跟经理叮嘱完后,陈青川便从椅子上起身,朝着他父母走去,陈母一见到他,便问:“青川,你要宣布什么事情啊?还搞得这么隆重,在这么贵的地方吃饭。” 陈母扫了一眼,精致的厢房。 陈青川对陈母笑着说:“妈,你和爸先坐下,我们坐下聊。” 他便扶着陈母,陈母还是一头雾水,不过见陈青川如此,便只能随着他入座,陈父便坐在陈母身边,工作人员将一瓶珍藏几十年的好酒端上桌,陈青川便亲自在那替陈父斟着。 陈父盯着那瓶酒,脸上一脸感慨。 爱酒之人,遇见一瓶好久,就像遇见人生知己。 陈青川笑着说:“今天我陪您喝两杯。” 陈父望着陈青川,倒是没说话,我妈坐在那便也对陈青川说:“青川,给我满一杯,让我也陪你爸爸喝一杯。” 陈青川微笑着说:“好。”他又走到我妈身边,替我妈斟了一杯,之后,我妈朝陈父敬酒说:“亲家公,我先敬您一杯。” 陈父望面前那杯酒,又看向我,最终还是端起了酒杯,和我妈的杯子碰了一下,接着便端着酒杯,一口入喉。 陈青川在一旁淡笑问:“爸,怎么样?” 陈父握住酒杯在回味着说:“酒是好酒,但今天你将我和你妈请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你还是直说吧。” 陈母也在一旁看着。 陈青川也不打算卖关子,他将手上那瓶酒放下后,便对陈父陈母说:“爸,妈,开颜怀孕了。” 陈父高声问:“你说什么?!” 陈母也一脸惊讶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低声说:“这次是真的。” 陈父陈母便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坐在那一直没出声,也没说话的我。 陈母还是有些不相信说:“不对,青川,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假怀孕吗?现在怎么又怀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青川说:“这次是真的,我亲自带开颜去医院做的检。” 我妈坐在那立马笑着说:“今天这顿饭,之所以这么隆重,便是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亲家公,亲家母,二老终于当爷爷奶奶了。” 陈母和陈父相互对看了一眼,陈母没料到我假怀孕后,竟然会真怀孕,她说:“青川,这件事情不是开玩笑的,你查清楚了没有,别又像之前那般。”陈母有些不想接受问:“怎么就真怀孕了呢?这事情——” 陈青川说:“这是个意外,我们都没料到,我和开颜既然已经复婚,孩子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也算是弥补之前的遗憾。” 陈青川知道陈父陈母在想什么,他又说:“爸,妈,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开颜也确实做出过许多离谱的事情,可现在既然是真有了孩子,我希望二老能够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别再计较以前的事情。”陈青川说到这,停顿了几秒,收起脸上的浅笑,脸色略显严肃又说:“所以我希望二老放下你们心内的一些想法,因为那些想法根本就是一些不可能实现的事情。” 陈青川目光直视着陈母陈父。 两人在陈青川的视线下,脸色一点一点暗了下来,又有点失落,又有点心虚,之前假怀孕可能是愤怒加庆幸,而如今真的怀孕了,他们所有的想法注定只能成为一场空。 陈青川没有拂二老面子,所以也是敲两下而已,便继续替陈父斟酒说:“爸,希望您理解。” 陈父望着陈青川,想说什么,可是最终也不过是一声长叹,然后抓起桌上的酒杯,将杯内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陈青川见他父亲不再多话,可能是为了缓解他的郁闷,所以下一秒,他端着手上的酒杯对陈父笑着说:“我来陪您喝酒。” 陈父望着陈青川,终究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他端着酒杯,和陈青川的杯子碰了两下说:“青川,祝福你终于当了父亲。” 陈青川欣然接受了这句话,他将那杯白酒一口喝了下去,便对陈父说:“爸,感谢您这么多年来,一直对我着想,是我有愧于您。” 陈父立马挥手,他说:“两父子不要说这些,无论如何我都是替你高兴的。” 怎么说,有了孩子的存在,都算是一件喜事,陈父还是还算高兴的,又再次举杯,一口将酒杯中的酒喝尽。 陈青川见陈父喝着,平时不碰酒的他,也一口闷着。 陈母在一旁着急的很,她进行阻止说:“你们两个老爷们,这是干什么!在这种地方拼什么酒!” 我妈笑着对陈母进行阻止说:“哎,亲家母,男人们之间喝酒,便让她们喝就是了,我们来聊天。” 我妈特地将位置换到陈母身边,陈母没得办法,也没有再管,任由陈青川在那陪着酒。 我妈找话题和陈母聊着,这顿饭竟然比开头气氛要活跃许多。 陈青川一直在那陪着陈父喝酒,可陈父虽然是老喝酒的,其实酒量却并没陈青川这个不怎么喝酒的好。 几杯白酒下肚,便开始在那跟陈青川胡说着。 陈青川自然是耐着心思陪着他,听他唠嗑着,饭吃到接近尾声后,陈母见丈夫酒劲越来越上头了,生怕他在这地方出丑,便赶忙对陈青川说:“青川,不如先送你爸爸回去休息吧,他都醉了。” 陈青川便让定坤进来搀扶着陈父,可陈父却非拽着陈青川说话,陈青川无法,在看了我一眼后,只能任由陈父拉着。 我妈便还在拉着陈母热聊,我倒像个局外人一般,跟在他们身后,不过还抱着陈青川的外套。 随着他们出了金宫后,陈父自然只能送回我们住的地方,等到车上后,陈父便醉到睡了过去。 等到达家后,陈青川安置好他父亲后,这才终于回了房。 那时我正在坐在床上无聊的翻着书,见他进来,便抬头看了他一眼,而陈青川脸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可我知道他也有些些许上头的,他进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坐在沙发上,手便在揉着眉心。 我坐在那看向他。 本来是不打算理会他的,继续翻着手上的书,可见他坐在那一直没动,身上还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衬衫。 陈青川忽然低声说:“给我一杯水。” 我靠坐在床上,又看向他,我想了想,还是揭开身上的被子,朝他走去,站在他面前后,我问:“温的还是冷的。” 陈青川说:“温。” 我便去了卧室给他倒水,等倒了一杯温水上来后,我又走到他面前,将那杯水递给他。 他接过,我以为他会一口气喝下去,可谁知道就算是醉了,那杯水也依旧喝的相当斯文。 他不疾不徐的喝完那杯水后,然后便将杯子递还给我,接着他便起身去了浴室。陈青川是个有点轻微洁癖的人,应该是去浴室洗澡了。 我便坐在床上继续翻着书。 陈青川洗完澡出来后,便躺在我身边,我看向身边的他。 他忽然伸出手将我往怀里一拽,我第一反应便是挣扎,想要推开他,可谁知道下一秒陈青川便钳着我手,睁开眼看向我。 193小混蛋 那几天我和陈青川都是不咸不淡相处着,我基本不会跟他说话,白天他出门去富安上班,晚上他回来时,我已经在床上睡着了,早上我醒来,他便去了公司上班。 孩子的到来,并没有缓解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有进入严冬的趋势。 那段时间我孕吐得特别厉害,脾气也非常的暴躁,没有哪天是心情好的,整日待在房间便不想出门。 每天陪着我的阿姨都胆战心惊的,不过,我妈怕家里的阿姨照顾不好我,便派了金妈过来,金妈到的第一天晚上,便早早的问我陈青川会不会回来吃晚饭。 我对金妈说:“不知道,应该没空。” 金妈见我回答的很敷衍,便主动去给陈青川电话问他,我不知道陈青川是怎样回答的,但我想金妈来家里的第一天,按照他的行事风格,他一定会回来的。 果然晚上七点,陈青川的车准时到了家,停在门口后,金妈便出门去迎接,陈青川下车后,便笑着朝金妈唤了句:“金姨。” 金妈很是关心的问:“今天忙不忙,青川?” 陈青川说:“还好,不算太忙。” 金妈替他接过手上的几份资料说:“走吧,进屋吃饭,我早早的就替你将饭准备好了。” 陈青川笑着点头,两人一前一后进来后,我正好也从沙发上起身正要朝餐厅走去,陈青川看到我,可能是因为金妈在,所以他走了过来,手搭在我肩上对我问:“今天感觉怎么样。” 我说:“还好。” 他听了,便没多问,只是点了点头,便带着我朝餐厅走。 金妈跟在我们身后。 等到达餐厅后,我和陈青川都很安静的吃着饭,没说过一句话。 金妈发现了,大约是觉得奇怪,她问:“小姐,平时您不是话最多吗?今天怎么都不说话?” 面对金妈的话,我低声说:“没什么话想说的。” 金妈便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坐在那,对金妈微笑说:“都说孕妇初期,心情都不是很好。” 金妈说:“可不是,当初太太怀小姐时,便天天哭,那个时候老爷还以为夫人是产前抑郁。” 金妈望着我,问:“小姐,莫不是您……” 陈青川见金妈乱想了,他说:“您别多想,开颜情绪没有问题。” 金妈放下心说:“那就好,孕妇一定要保持好心情才对。” 因为锅里还炖着东西,金妈没再厨房多留,便立马朝厨房走去,餐厅没人说话,气氛便冷了下来。 陈青川在金妈走后,脸上便也随之冷了下来,没多少表情,我也依旧坐在那埋头吃着,餐厅内只有餐具碰撞瓷器的声音。 之后金妈再次进来,倒也没注意这多么多。 陈青川回来的早,但是还有工作要处理,所以便去了书房。 金妈便炖上一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全都塞给我吃,今天实在没有胃口,可也不是小孩子了,听说孕期的孩子,营养很重要,所以就算胃口不是很好,可还是努力逼着自己吃下去。 我吃完后,金妈高兴的端着空掉的碗出去,不过她刚走,我便冲到浴室里呕吐,刚才吃的东西,竟然全都被我吐干吐尽,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我手死死抓着水龙头。 一直等自己缓过神来,我才冰冷的墙壁上,捂着胸口在那呼吸着。 我实在是没多少力气了,便扶着门,挪动着虚软的身子去了卧室,待在床上躺着,躺了一两个小时,陈青川从书房回了卧室,他见我在床上躺着,没说话,只是用遥控器将电视关掉,然后又将屋内之前被我开着透气的窗户给关掉。 之后,他便去浴室洗澡,等出来后,因为时间还早,所以他还靠在床上看了一会儿资料以及文件。 我躺在那就没动过,他估计是以为我睡着了,因为他手机调成了静音放在床头上。 我只觉得胃里好似在发烧,手一直捂着胃部,可刚舒服一些,那恶心感又开始作祟,我立马揭开被子,冲到浴室便又是一阵剧烈的呕吐。 我只觉得整个胃都要被自己呕出来一般,我不知道自己趴在那吐了多久,当我整个身子有些站立不住的时候,身后传来开门声,陈青川站在门口。 一看到他,我将身子倚在洗手台上转身看向他。 他见我呕成这般,他问:“要喊医生吗?” 我将因为呕吐刺激的流出的泪,擦了擦,然后对他说:“不用你管,我没事。” 我便将他用力推开,然后朝卧室走去。 陈青川回头看向我。 我再次在床上躺了下来,然后将电视机打开。 陈青川沉默着,便也回了床,他继续在靠在那翻看文件,不过因为我电视声多大,他有点分神,他停下手上动作看了我一眼,终是没说话,又继续在那翻阅。 到十点,陈青川最终还是合上了手上的文件,然后抬手揉了揉眉头,便对我说:“还不睡吗?” 我说:“还不困。” 便继续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视里头狗血的肥皂。 陈青川看向我,他并不是个霸道的人,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在床上侧躺下。 我扫了他一眼,便又继续盯着电视剧。 看到十二点,陈青川始终躺在那没动,但我知道他肯定没睡,我依旧将电视换来换去,我打算熬到两点。 可才十二点,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金妈在外头说:“小姐,您怎么还不睡?” 我没想到竟然会把金妈惊醒,我立马坐直身体朝门口探了一眼说:“我、我就睡。”然后立马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小了些。 金妈在外头说:“您怎么回事,怀孕了居然好熬夜,先生明早还要上班呢,您声音怎么还开这么大,我们楼下都吵得很。” 我将电视开到了最大声音,我以为金妈她们早就睡了,应该听不见,看来我是低估了这里的隔音效果,我立马将电视机关掉,对门口的金妈说:“我知道了,我现在就睡。”然后又将台灯给关掉。 金妈在门口叹气,大约是见里头没灯了,才从门口立马。 我扫了一眼旁边的陈青川,便一侧身,将被子全都卷在身上。 我确实有点困了,我躺在没多久,便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去吃早点,陈青川还没去公司,他昨晚显然是没睡好,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在那喝着咖啡。 我倒是神清气爽,昨晚虽然睡得不长,可睡眠质量却是相当的好,我在陈青川面前坐下,端着桌上的牛奶开心的喝着,一边喝,还一边哼着歌。 金妈端着粥进来,见我今如此高兴,她便说:“您倒是高兴的很,青川昨晚被您吵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我撕着手上的面包塞到嘴里咬着说:“我昨天十二点睡的,已经很早了。” 金妈刚想说我的电视声,不过见陈青川精神不济,便说:“青川,要不今天在家休息一天?你今天上去很不在状态。” 陈青川放下手上的咖啡杯后,便对金妈说:“没关系,公司还有很多事,必须要过去。” 他便又起身说:“我吃好了,要先走了。” 金妈见他没吃多少,焦急的说“你什么没吃呀,青川。” 陈青川微笑说:“已经吃好了,金姨我先走了。”他便没再多留,拿着身后的外套出门。 金妈跟在他身后去送他。 等送着陈青川离开后,金妈回来看向我,她知道我是故意的。 她说:“开颜,你欺负人不是这样欺负的,他现在这么忙到底是因为谁?你竟然还连觉都不让他好好睡。” 我说:“他可以去客房睡。” 金妈说:“你一定要这样吗?” 我将手上的牛奶杯放下,看向金妈:“怎么,还要我感恩戴德?” 金妈听到我这句话,便没再说话。 她便从餐厅离去。 等她一走,我又觉得恶心想吐,我捂着唇,好在,这一次还算好,稳住了,我喝了一大杯,将恶心压下去后。 我恼怒的将筷子丢在桌上,这一刻恨不得这个孩子立马从肚子里消失。 我坐在那死盯着自己的小腹,正当心情糟糕透的时候,陈丽娜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怀孕的消息,竟然给了我电话,在电话内很是开心的对我说,一定要我今天出来请她吃饭。 这件事情我本来想挑个日子告诉她,可她如今知晓了,我也不打算隐瞒,想着中午也没事情干,她要我请客,那我便请她客就是。 于是我跟陈丽娜约好下午见面吃饭,等到达那后,陈丽娜抱着我的肚子就不肯放手,将头枕在我小腹上,一脸新奇的问:“你真确定你怀孕了吗?” 我很是无奈说:“我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是个假怀孕,可惜这次是真的。” 陈丽娜哈哈笑着,她说:“老天爷真会给你惊喜,这孩子来得可真是妙,现在你补个真孩子给他们李家,他们家总不会再介怀上次的事情了吧。” 我冷笑说:“你以为他们家在乎的是这个孩子吗?他们家在乎的是谁是他家媳妇,我怀孕这事,你别提陈青川父母多失落了,他们理想中的媳妇是没机会了。” 陈丽娜笑着说:“我可以想象,现在陈家父母的心情。” 说起他家我就来气,我说:“行了,别说他们了,吃饭吧,饿死我了。” 我拿起筷子,便在那吃着,不过一张口,孕吐竟然又开始,我将筷子往桌上一甩,便冲到窗户上趴在那对着下面的池塘呕吐。 陈丽娜吓了一跳,当即冲过来问我怎么样。 我真想把这破小孩从肚子里踹出去,可这个想法刚冒出,恶心感更甚,我趴在那呕吐到眼泪直流。 我觉得这个孩子就是在对我进行报复。 这顿饭自然是没吃了,陈丽娜见我恶心这样,便赶忙带我出去转转,安抚我暴躁的心情。 她说:“你别急,前两个月都是这样,过了反应期,孩子就可乖可乖了。” 我对陈丽娜呵呵笑着说:“我跟你说,孩子这条路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如果不是为了我妈,你以为我会把他生下来?我告诉你,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把这个小混蛋摁死在我肚子里。” 陈丽娜说:“你怎么这么没有母爱?” 我说:“等你到我如今这样,你就清楚母爱这种东西,简直就是个屁。” 陈丽娜拍着我背哄着我说:“行了行了,咱们消气,消气。”她拉着我说:“我们去逛逛婴儿店,给你看看粉粉嫩嫩的小玩具小衣服,给你找回点母爱。” 我也努力克制住自己情绪,跟着陈丽娜去了母婴店,陈丽娜进去后,看到开心到冒泡,而我全程无感觉。 当她拿着那些小衣服,小鞋子,小玩具爱不释手时,我甚至怀疑她,都恨不得怀上一个,然后将那些东西全都买回家。 正当陈丽娜完全沉浸在一片婴儿玩具的海洋时,她忽然将我拉了过来,拿起一双蓝色的小鞋子问我:“开颜,你想生个男孩还是女孩?” 我完全没往这边想过,望着她手上的小鞋子,摇头说:“不知道,生个什么就是个什么。” 陈丽娜又将另外一双粉红色的鞋放在手上,问我:“你觉得哪个好看?” 我仔细看了一眼,便指了指粉红色的小鞋子。 她笑了,便拉着我去买单,我问:“你疯了?现在买干嘛?” 陈丽娜说:“你懂什么,咱们先预热预热一下。” 然后她又将其余几件小公主裙全都拿到手,塞到工作人员手上说:“全给我包起来。” 我翻了个白眼,我说:“现在我肚子里的还只是个小胚胎,手脚都没呢。” 陈丽娜说:“哎呀,你懂个什么,孩子生出来不就有了吗?你想想,倒时候有个迷你版的许开颜,穿着这些可爱的衣服,粘着你,奶声奶气喊,妈妈,妈妈。” 她将鞋子衣服塞到我手上说:“你想想那个场景,你心化不化?” 我将衣服抱在手上,然后看向里头的衣服,这时陈丽娜又塞了只毛绒绒小鞋子在我手上。 我抬手拿起来看了一眼,莫名的,竟然还真觉得意外的好看,而且软软的,我下意识摸了摸鞋子的料子,鞋子上头还有个嘟嘴的小黄鸭。 我笑了。 194 我抬手拿起来看了一眼,莫名的,竟然还真觉得意外的好看,而且软软的,我下意识摸了摸鞋子的料子,鞋子上头还有个嘟嘴的小黄鸭。 我笑了。 晚上我抱着我一堆衣服回到家,金妈一走上来,瞧见,便在那欣喜的大笑说:“小姐!您去逛母婴店了?” 我说:“陈丽娜买的。” 我去了沙发上,然后将那些衣服全都从盒子内拿了出来,陈丽娜选的那几件衣服,是真的可爱,金妈看了都欢喜的很,拿在手上看了又看说:“小孩子出了妈妈的肚子,穿上一定很好看。” 我说:“不知道,反正我的孩子不会太差。” 金妈说:“小姐这句话倒是说的不错,像您像姑爷,都不会太差,最好是您和姑爷的结合版。” 我皱眉说:“我的孩子为什么要像他?女孩像爸爸会很丑,男相吗?您是想。” 金妈说:“您都什么理论,女儿像爸爸才好呢。” 这时刚好十点,陈青川回了家,一看到他,我第一反应便是将小孩子的衣服全都装进袋子内,在他下车之前,便抱着上楼,金妈拽住我问:“您干嘛?” 我说:“您当不知道这些衣服的存在就是了。” 我说着,也不再看金妈,迅速上了楼。 到达卧室后,我便进了洗手间,将门给关上,便一个人躲在里头开心的拿出那些小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 不过照了好一会儿,洗手间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我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便是抱起洗手台上的衣服,陈青川站在门口看向我,很快他便将目光落在我怀中的小孩子的衣服上。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半晌,陈青川说:“抱歉,不知道你在里面。” 他又替我合上门。 我气冲冲将门用力一推锁上,然后打上倒锁,便继续拿着衣服在里头研究着,公主裙的后头竟然还有两对小翅膀,那翅膀轻轻摁两下,便叽呜叽呜的叫,太好玩了,我笑着在里头玩了一个小时还不肯出来。 这时,金妈进来,端着一些炖品进卧室,大约是没见到我,便听见金妈问屋内的陈青川:“姑爷,小姐呢?” 我将那些衣服立马收起,然后藏在洗手盆下的一个收纳柜内,我赶忙拉开门说:‘我在里面。’ 金妈一瞧见我说:“快把炖品喝了。” 这次我倒还算开心的从金妈手上接过,然后便在那毫不迟疑的吃着。 正在看文件的陈青川,抬眸看了一眼我。 金妈笑着问:“好喝吗?” 我说:“还行。”便又继续往嘴里塞着。 金妈笑着说:“多吃点,孩子才能有营养。” 我将金妈端给我的东西都吃完后,便将空掉的碗塞给了金妈。 吃完后,我又继续坐在床上看电视,金妈没有多留,从房间退了出去。 陈青川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批阅文件,这次我又故意将电视声音开的很大,可陈青川读书时,基本上我在他旁边大吵大闹,他都可以纹丝不动学习,何况时这点电视声,他显然是在经过昨天那一晚后,适应过来了。 完全不受影响,该查阅的照样查阅,该批的一样在那批着。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将电视台调到娱乐频道,声音依旧很大,不过因为有点累,我决定躺在床上看。 可娱乐频道相当的无聊,我抱着手机又玩了一会儿,玩着玩着最先熬不住的人是我,我抬头看向沙发上还在工作的陈青川,便翻了个身用被子裹住了自己,本来只打算眯一会继续,可谁知道眯了没多久,也不知道屋内的电视声什么时候断了,我猛然惊醒,将被子揭开,抬头去看,屋内只开了一盏极暗的台灯。 沙发上不见陈青川,只有不少的文件和图纸堆在那,桌上还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咖啡。 我坐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刚想从床上下来,不过浴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我赶忙按照原先的姿势躺在床上,闭着双眸躺在那。 陈青川可能是工作完了,他上了床,将最后一盏台灯熄灭,不过可能因为我之前睡得太匆忙,手和脚都露在外面,陈青川替我将被子拉了拉,将我手放了进去。 不过在他做这些时,他手忽然潜入了被子内,手掌竟然落在我小腹上,大概几秒,他便收回了手,再次替我掖好被子。 他做完这些后,便躺在我身侧并没有离我多远。 后来屋内便一片安静,我扛不住睡意,也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是被楼下的吵闹声吵醒的,我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抬头去看房间,窗帘是紧闭的,陈青川还躺在一旁,他竟然没去上班。 我看向他,不过很快,我又躺下,躺下后,我推了推他说:“我要喝水。” 我睡得迷迷糊糊。 身边的人在被我推了两下后,便起身替我倒水,倒了一杯温的后,他递给我说:“温的,喝吧。” 我接过,连着喝了好几口,当一整杯喝完后,他又问:“还要吗?” 我摇头说:“不要了。” 便又趴在床上。 不过在趴在床上后,我猛然睁开眼,想到什么,看向床边的人,陈青川正穿着睡衣替我放水杯,他放下水杯后,便回头看向我。 见我正看向他,他又问:“还要喝吗。” 我清醒了不少,没好气的说:“不要,不渴!”便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看他。 陈青川知道,我心情向来是一阵一阵,这时,阿姨在外头敲着门说:“姑爷,您妈妈来了。” 金妈又在外头叫:“开颜!婆婆来了快起床!” 我立马翻身从床上坐起,然后看向陈青川,陈青川也看向我,便去门口开门,他看向金妈说:“金姨,我知道,我等会就下去。” 金妈说:“小姐呢?小姐醒了吗?” 陈青川说:“让她再睡吧。” 金妈也不理会,冲进来便拉着床上的我说:“小姐快起来!别睡懒觉了!” 在金妈的拽扯之下,我只能坐起来,然后看向她。 195惯 金妈拉着我到楼下后,家里来的不仅是婆婆,竟然还有向红。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阿姨正在招呼她们朝沙发那端走,陈麟和向红站在一起,陈青川比我早下楼,正随在陈母身边。 我站在那望着,便看向金妈问:“她们怎么来了?” 金妈说:“过来看看您,青川的妈妈,不是要住在这吗?” 我说:“她还要住这?” 金妈说:“这是她们那边的习俗,便是对女方家的看重,可见你婆婆还是很真心实意待你的。” 我一听,只觉得头昏脑胀,想到之前那几天,虽然没有鸡飞狗跳,也着实的处处不方便。 金妈见我还站在那,便又说:“快下去吧,大人都过来半天了,你这个当媳妇的,怎么还这么磨蹭。” 我是极其不情缘去应付陈青川的家人,可如今怀了他的孩子,便更加会要跟他的家人,有频繁的来往。 在金妈的催促下,我只能朝楼下走。 等到大厅后,隔了一段距离,我便朝着沙发那端唤了句:“婆婆。” 正在跟陈青川说话的婆婆在听到我的声音后,便回头看向我,她一看到我,便坐在那看向我,半晌都没动,这时陈青川提醒了一句:“妈,开颜唤您。” 婆婆这才从沙发上起了身,朝我走了过来,笑着问:“开颜,最近怎么样?害喜还严重吗?” 我想到上次她和陈麟在家时,对我的态度,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脸上略带尴尬的笑,我笑着说:“没多大的事,您别多担心。” 婆婆干干笑着说:“那就好,我还怕你吐的眼中呢。” 我又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向红,便又说:“表姐今天也来了。”向红在听到我唤她,她下意识的从沙发上起身看向我。 婆婆便将向红拉到我面前说:“向红今天过来这边跟我们一起吃个饭,你不介意吧?” 向红在我的视线下,只是低着头。 对于婆婆的问话,我丝毫不在意说:“怎么会在意,既然是陈麟的表姐,自然也是我的表姐,大家都是一家人嘛。”我又看向向红问:“是吧?表姐。” 我手下意识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金妈站在我身边,看向那向红,脸上虽然没表现出来什么,但我知道金妈也未必喜欢向红。 向红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看她,也不知道是拉不下脸,还是我的眼神让她感觉不太舒服,她立马说:“姨妈,我还是去外面随便吃点吧,下午我还要去医院照顾我妈。”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婆婆立马一把拉住她说:“向红,你干嘛,都是一家人,我们都在这边吃饭,你一个人去医院吃算怎么回事!” 陈麟也起身,挡在向红面前说:“表姐,你干嘛,这是我哥家,又不是别人家。” 婆婆生怕向红离开,便又立马将视线投向后头的陈青川。 陈青川可能念在向红是妹妹,所以便也走了过来,对向红说:“向红,你是我妹妹,难得来一次我家,留在这吃顿饭是应当的,不然我无法跟姑妈交代。” 向红听到陈青川口中那句妹妹时,眼眸里的光暗淡了下去,不过对于陈青川的挽留,她最终还是选择留了下来,很小声回了句:“那…好吧,我…等会在回医院。” 陈青川笑着伸手轻轻拍了她肩膀说:“你和陈麟一样,都是我的妹妹,别见外,把这当成自己的家。” 向红又再一次很小声回了句:“好……” 陈麟见状便拉着向红说:“走,我带你去参观这里,这里的花园很漂亮呢。” 向红被陈麟拽的,只能往前走着,不过她知道她和陈麟始终是不同的,陈青川虽然说她和陈麟没区别,可实际上她身份极其尴尬,她回头去看婆婆还有陈青川,似乎是在征得他们的同意。 婆婆便挥手说:“去吧,没事,自家,哪里都可以去!” 陈麟拉着还在担心不已的向红,朝外头走,去花园。 等两人走远后,婆婆对陈青川说:“向红这个孩子就是太懂事了一点,真让人心疼,青川你可要——”她话还没说完,忽然想到我还在一旁,立马看向我,她反应过,又赶忙说:“开、开颜,我没别的意思,我刚才是想说让青川多照顾下妹妹。” 我站在那笑着说:“妈,我知道您什么意思,我没有乱想,表姐确实挺让人心疼的,不如您让表姐一同住家里?她一个人住医院,也确实不太方便,这样,既方便陈青川照顾“妹妹”,又方便她去医院不是?” 我将照顾妹妹这四字咬的很重,语调嘲讽十足,在场的所有人不会听不出来,婆婆脸色一白,知道我介怀了,她还要解释什么。 陈青川在一旁开口说:“妈,您不用多说,我清楚您的意思。”他揽着陈母,淡笑说:“您坐了这么久的车,先上楼休息一会儿,之后再下来吃饭。” 陈母还有些耿耿于怀,她焦急的对陈青川说:“青川我刚才那些话我真没别的意思。” 陈青川说:“我知道。”陈母还想回头来看我,对我解释,陈青川揽着她朝前走说:“没有谁误会,您放宽心就好。” 他便带着陈母上楼,防止我们两人再发生冲突。 陈青川带着婆婆走后,金妈看向我说:“小姐,您怎么回事,今天说话怎么阴阳怪气的?” 我说:“金妈,人家可是把理想中的儿媳妇都带这了,还让陈青川多心疼?”我冷笑问:“当我是死人?” 金妈可能也觉得陈家有点过分,所以没说我什么,只是安抚我说:“哎,毕竟人家还是你婆婆的侄女,你婆婆的想法是没错的,你多体谅点,小姐。” 我说:“挺好的,让她住进家里不是更体谅吗?” 金妈有点生气说:“你说什么胡话呢?” 之后吃饭,因为我有点恶心,所以暂时没有吃饭,让他们先吃,不过在躺了一会儿,觉得还是有点饿,便下楼,可走到餐厅门口,便听见里头一阵阵笑声,也不知道是什么有趣的事,我本来是想进去的,可一听到那些欢快融洽的笑声,我便又停了下来,站在那沉默了几秒,转身朝楼上走去。 我何必介入呢,她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我去了反而让气氛尴尬。 我回了房间躺着。 隔了一会儿,金妈端着吃的上楼然我吃饭,我也躺在床上没动,只是对金妈说:“有点恶心,您端下去吧。” 金妈站在床边看向我,猜到我可能是因为向红今天来这,不太欢喜。 她便劝着我说:“小姐,您大度点,这个向红虽然讨厌,可她跟陈家始终撇不干净的,您得接受。” 我躺在那说:“您别管我,金妈,您去忙吧,我饿了自己会下楼吃饭。” 金妈望着我,便欲言又止,好半晌,也只能端着手上的食物起身离开。 晚上的时候,陈青川回房,这时金妈正在床边劝着我吃饭,她一见陈青川来了,立马起身说:“先生。” 陈青川见金妈手上端着的食物纹丝不动,便问:“怎么了?” 金妈很是无奈说:“不肯吃!中午不吃,晚上也不吃。” 金妈想了想又说:“您劝劝她。” 陈青川听后,却对金妈说:“她不是小孩了,金姨,既然她不饿,便把东西放那吧,她饿的时候,自己会吃。”陈青川语气很淡。 他说完,便去了房间里头的书房,没再看床上躺着的我。 金妈见陈青川如今是完全不惯着我了,她端着冷掉的食物,站在那沉默了许久,便叹了一口气,只能按照陈青川的话,把吃的放在那,离开了房间。 二楼的书房因为灯坏了,等着人来维修,所以陈青川的书房搬来了卧室里头这边的一间。 他进去后,便开了书房的灯,没再出来过。 大约十点,金妈又来了一次房间,见我食物一点都没碰,急得直打转,便去陈青川房间,低声说:“姑爷,小姐、小姐她还是…没吃东西,这可怎么办。” 陈青川在里头说:“她不饿,所以没有吃,金姨,您不用太担心。” 金姨着急的说:“可是——” 陈青川忽然拉开门,站在金妈面前说:“金妈,您别太惯着她,她既然不吃,任何人都逼不了她。”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很晚了,您去休息吧。” 陈青川虽然平时对金姨客客气气,可态度强硬的时候,还是很强硬,金妈望着他,她毕竟是个下人,不太好再说什么,便只能点头说:“那、好吧,我先去休息。” 金妈走的时候还不放心的又说了句:“青川开颜要是饿了,你让她去楼下厨房找吃的,锅里温着呢。” 陈青川回:“好。” 等金妈一走,陈青川便看向我,什么话都未说,又再次进了书房。 我确实不太饿,本来就恶心,一吃东西就想吐,外加心情不佳,便一直在床上昏昏睡睡,陈青川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的,我也不清楚。 到第二天早上,也不知道几点,我总感觉房间里有人,我起初以为陈青川早起去公司上班,可是在那趴了一会儿,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我抬头去看洗手间,发现陈青川她妈竟然在浴室内收拾着,手上正拿着我上次塞在那收纳柜里小孩子的衣服。 我刚想起身,便正好见她将衣服丢在撒垃圾桶,嘟囔着说:“这孩子都还没生出来,不知男女,怎么就急着买了女孩子的衣服,真晦气。” 阿姨也在洗手间帮着收拾,她压低声音说:“这是小姐的朋友送的,老夫人您、您丢了干嘛?” 陈青川她妈说:“万一生的是个男孩呢?这才多大,就急着买这些,不是浪费钱吗?”她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说:“而且,谁家不是盼着男孩,一开头就买女孩的衣服,这不是触霉头吗?” 阿姨听到陈青川她妈的这些话,便什么都不敢再说,只闷着头再做事。 她又将剩余的那些小鞋子小袜子继续丢垃圾桶内了,过了一会儿,她想到什么又问:“对了,小丽,这段时间开颜爱吃辣还是爱吃酸呢?” 阿姨见陈青川他妈如此问,她擦浴缸的手停了停,便说:“这……我倒是没怎么注意。” 陈母说:“你多摆些酸的,孕妇害喜吃酸的最有用了,而且酸的好,酸的代表是个男孩。” 阿姨听后,终于忍不住问:“您……不喜欢女孩吗?我看小姐比较想生个女孩。” 婆婆说:“这事情可不是她想生什么,就什么,还得老天爷说了算,最好还是个男孩。” 婆婆说到这,便要抱着那些小孩子的衣服,出洗手间,准备拿去楼下扔了,不过才出来,她一眼看到竟然已经醒来,正抱着被子坐床上的我。 她吓了一跳,当即便说:”开颜,你、你醒了?“ 我坐在那目光幽幽看向她。 她见我不应答,便又问:“你饿了吗?妈现在给你去端些吃的上来。” 我问:“您手上抱着的是什么?” 她见我盯着她手上的垃圾袋,她迟疑的说:“这、这是些小孩的衣服,我正要拿去楼下。” 她没有说要拿去干嘛,我继续问:“拿去楼下扔了吗?” 婆婆见我竟然全都听见了,她便笑着说:“现在、现在也还用不到,放在这也是受潮发霉。” 她又说:“那、那我现在拿下去了。” 她正要走,我忽然从床上冲了下来,将那些衣服从她手上一夺,然后当着她的面,摔在地下说:“你干什么!大清早就来我房间,拿着我的东西扔垃圾桶,你问过我吗?!女儿怎么了?女孩吃你家大米了吗?!” 我这突然的发怒,吓得阿姨也从洗手间内冲了出来,睁大眼睛站在那看向我。 陈母站在我面前也目瞪口呆看向我。 我将地下的衣服捡了起来,对她说:“我告诉你,以后都不要再进我房间,还有别再碰我的衣服。” 196不得安宁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火。 我将地下的衣服捡起来后,便拿去柜子内收好。 婆婆站在那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当我将衣服锁在抽屉后,正要关上柜门,站在那发愣的婆婆,忽然在那哭着。 阿姨见状,立马对婆婆说:“老夫人,太太一定是心情不好所以才会这样,您别哭,我们先下楼。” 阿姨要去扶婆婆,她将阿姨推开,哭着说:“小丽,比别管我。”接着她便看向我说:“开颜,我是你婆婆,你觉得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以及你的语气,合适吗?” 她刚问出这句话,这时门被人推开,陈青川从外面进来后,便问:“怎么了?” 他目光落在婆婆身上,见婆婆在哭,他将门关上,走到婆婆面前,皱眉问:“妈,怎么了?” 面对陈青川的询问,婆婆哭着对陈青川说:“青川,你应该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婆婆用手指着我。 陈青川当即又看向我,他问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阿姨怎么敢说,她立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青川语气略凉问:“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姨扛不住陈青川逼问,她便有些哆嗦的说:“是、是因为衣服。” “衣服?”陈青川微眯着眼睛。 阿姨点头说:“老夫人把小姐之放在收纳箱的衣服了拿了出来,说是要去拿去扔掉,小姐在我外头听见,老夫人出来后,小姐抢过了孩子的衣服,摔、摔在了地下,”阿姨有些不敢往下说。 陈青川目光冷清的问:“还有呢。” 阿姨说:“还有……还有……”阿姨小声说:“太太让老夫人别再进她房间,也不准老夫人再碰她的东西……” 阿姨说完,便去看陈青川的脸色。 陈青川听完后,很是沉默,他侧眸冷冷看向我。 陈母在那哭着说:“青川,我知道我是个乡下人,本就不招人喜欢,我来这里,为的也不过是怕她孕期辛苦所以来照顾照顾她,我却没想到竟然会惹她如此生厌,既然她如此不喜欢我,那我走就是了。” 她转身便要冲出卧室,阿姨在那大喊了一句:“老夫人!” 陈青川拉住他妈说:“妈,您别动。” 陈母在那推着拉住她的陈青川说:“青川,你拉着我,让我回去,这里我是待不下去了,我知道我不该去碰她的东西,可是她也不该对我说些那样的话,我是她的长辈!她的婆婆!她对我这样的态度合适吗?!说到底,她就是看不起我乡下来的,既然如此嫌弃我,我走就是!” 陈母在陈青川手心里挣扎着,阿姨冲上去帮陈青川一起拉住陈母说:“老夫人,您别这样,先生多为难,小姐只是脾气差了点,她人不坏的。” 陈母哭着对陈青川说:“青川!你让我走吧!妈在这待不下去了!” 陈青川当即回头看向我,他忽然走了上来,拽住我的手说:“许开颜,你现在给我过去道歉。” 我站在那冷冷看向他。 他对我怒斥说:“现在,立马过去给我道歉!” 他见我没动,便直接拉着我,将我拽到他妈面前,指着他妈说:“你给我道歉。” 陈母停止哭泣看向我。 我望着她,过了半晌,我勾唇笑着问:“我为什么要道歉?她自己来我房间不说,还不问过我拿我东西,拿我东西不说了,竟然还把我东西丢垃圾桶?凭什么我要道歉?” 在楼下的金妈可能是听到了楼上的争吵声,下一秒,金妈站在门口喘着气问:“出什么事了。” 她见到陈青川正紧绷着脸色站在那扣着我手,以及在哭的陈母。 便知道事情不对,又赶忙走了进来,对陈青川问:“青川,这是发生事了?” 陈青川看到金妈进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脸上的情绪,低沉着嗓音说:“金姨,没事。” 接着,陈青川松开了我,他什么话都未说,便对陈母说:“妈,我们先下楼。” 还在哭泣的陈母看向陈青川,半晌,便擦着眼泪点头。 陈青川便带着她出了卧室,阿姨跟在后面。 金妈见这样的情况,便又问我:“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亲家母怎么哭了?” 我也烦躁万分,我说:“她扔我小孩的衣服,她问过我吗?就扔我的衣服。” “什么?”金妈有些听不懂。 我不想再说下去,我对金妈说:“您别问了。”我转身去衣帽间换衣服,换完衣服出来,我便出卧室出别墅。 金妈在我身边追着问:“您去哪?” 我什么话都没说,出了大门,下了阶级,便拉开车门上了车说:“您别管我,我出去转转。” 我便将门用力一关。 司机看向我,便将车从大门口开走。 等车子到达大街上候,我本来想给陈丽娜打一通电话,可是刚找到她的号码,还没摁下去,我手指便停了停,想了想还是决定不把这些烦心事说给她听了。 我没说去哪儿,所以司机开着车在大街上乱转着。 当车子经过A校附近后,我立马对司机说:“您停下。” 司机一个急刹车,停稳车后,看向我。 我对他说:“我就在这下,您回去吧。” 我便下车,将车门关上,便径直朝着不远处的粉店走去,我刚进去,没想到陆明竟然也在里头,我脚步当即便一滞。 坐在里头的陆明也正好抬头看向我。 我们两人四目相对。 我转身我要走。 陆明在我身后说:“既然来了,走什么,我是吃人的老虎吗?” 我脚步停下,便回头又看向他,我是真很饿,这段时间什么都不想吃,唯独想吃这里的粉丝汤,我便朝他走了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说:“你怎么在这。” 陆明说:“我正要问你。” 我黑着脸,没说话。 他见我这样的表情,笑着说:“怎么,和谁吵架了?” 我冷笑,没答。 陆明猜到了一大半,他说:“我跟你说过,你跟他门不当户不对,迟早会出问题。”他又说:“他的家人,会让你不得安宁。” 197层面 我冷笑说:“看来,你还真是期待万分我的生活不得安宁。” 陆明说:“我可没有,我有你想的那么恶毒吗?” 我说:“你没有吗?” 陆明叹气说:“开颜,你选择了陈青川,那么这就成了迟早要面对的事情,你和陈青川的家庭就是两个极端,她的家人和你的想法根本无法谋合,你的性格是不可能接受他家里的一切。” 我和陆明认识也有这么多年了,他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很了解我的。 我没说话,坐在那发了一会呆,便又说:“算了,不说那么多了,有点饿,先吃点东西。” 这个时候老板娘又走了过来,一见到我们,便笑着说:“你们好久没来过了。” 她看向我问:“最近很忙吗?” 我虽然心情有点糟糕透,不过对于这老板娘的笑脸,还是笑着回了句:“还行吧。” 老板娘知道我要吃的是什么,所以忙着去给我下粉。 等她走后,陆明又再次问:“你还是不后悔吗?” 我说:“我选择过的路,从来不后悔。” 陆明便也不再问。 没多久老板娘将热腾腾的粉端了上来,饿的时候,竟然顾不上恶心了,拿着筷子便在那吃着,陆明见状,立马制止说:“等等。”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向他,不解的问:“怎么了?” 陆明拿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伸进我碗内,替我挑着香葱和香菜。 我坐在那愣了几秒,望着他,三顿没吃东西了,倒是忘了这点。 老板娘替我们送着小菜过来,一见陆明再给我挑葱和香菜,她才反应过来,立马道歉说:“对不起,我刚才忙晕了,忘记你们的喜好了。” 她便伸手来端说要给我们换一碗。 陆明便对那老板娘说:“没事,挑掉就行了,您不用管我们,您去忙吧。” 外头正有许多客人再等,今天老板娘有些忙不过来,见陆明如此说,她站在那犹豫了几秒,便笑着说:“行嘞,那就实在不好意思了。” 老板娘便忙着去招呼外头的客人,陆明在那继续给我挑着。 他挑得很仔细,连夹杂在面条里的香葱都给我挑出来。 我坐在那好半晌都没动,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不爱吃香葱和香菜,他竟然还记得。 我对他说了句:“谢谢。” 陆明听到我这句谢谢,他说:“就算我们回不到当初,但是我还是把你朋友,当妹妹,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他替我挑干净,确认没有了后,便说:“吃吧。” 我实在是饿了,便也没再犹豫,拿着筷子继续在那吃着。 陆明也在那吃着,正当我们两人都没说话时,店门口又进来了两个人,是两个女顾客,正在收拾桌子的老板娘,一瞧见便立马迎了过去。 那两个女客人似乎也是这里的熟客,老板娘很是熟稔的问她们:“还是肉丝面,加大排吗?” 其中一个女客人笑着说:“再加点酸菜。” 那老板娘了听了,便笑着将她们往我们旁边的一个空桌领,我也没在意,单纯因为椅子的移动声,下意识的往她们那边扫了一眼。 这一扫,我便顿住了。 我旁边的那桌两个人也下意识朝我看过来,视线一相处,看清楚双方的脸,那两人的其中一个人也愣在那。 陆明见我看着隔壁桌发呆,便问:“怎么了?认识的?” 而那人的朋友也问:“怎么了?向红,你们认识?” 向红立马反应过来,她侧脸去看身边的朋友,又立马回头看向我,再看向坐在我对面的陆明,她有些没料到,站在那望着我跟陆明。 我也没料到会在这遇到向红,而且还是在跟陆明一起。 不过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对向红不咸不淡笑着打招呼说:“嗨,好巧。” 向红目光却落在我对面的陆明身上,好半晌,她笑了两声说:“好巧……” 陆明见向红一直望着他,他便对我说:“我要打招呼吗?” 我说:“陈青川的表妹。” 陆明瞬间便了然了,他对我向红微笑了一声,并未多么热切的打招呼。 而向红身边的朋友,在看到陆明后,眼睛直发直,挨在向红耳边小声的说:“好帅啊。” 向红没应答,陆明长相基本是没得挑的,而且气质方面,从小家族培养,自身气质本就贵气十足。 向红对于朋友的低呼未说话。 过了一会儿,向红对身边的友人说:“笑笑,我们去别的店吃吧,我突然有点想吃煲仔饭了。” 那笑笑看着向红,不明白她怎么变了主意,向红不等她答应,便拉着她就走,那女孩子还不断回头来看陆明。 不过两人走到店门外后,看到门口陆明停着的车,便挨在向红而便说:“哇,路虎哎,向红,你怎么认识这种人,你表哥的朋友吗?” 向红觉得很丢脸,拉着朋友说:“别看了,走吧。” 便拽着她快速从门口离开。 等她们一走,陆明说:“还挺有意思的。” 我说:“你喜欢?”我笑着说:“穷人家没见过世面。” 陆明笑着说:“陈青川那一个层面的。” 我立马又说:“陈青川跟她们才不是一个层面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下意识要把陈青川从中撇出来,就下意识的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陆明见我撇得这么快速,他看着我。 我想了想又说:“怎么说他都是我名义上的丈夫,你说他不就是说我吗?而且陈青川才没她们那么没素质。” 陆明未说什么。 我也懒得再说,也没什么心情吃了,便对陆明说:“我吃饱了,要先走了。” 我提着包起身要离开,陆明说:“我送你。” 我立马阻止:“不用,我们两个人够黑了,再走一起,我不要命了?”我去前面结账,对老板娘说:“他的我也请了。” 老板娘看了一眼陆明,笑着说:“好。” 我结算完钱,便从这间店离开,在路边拦了一辆车本想回去,可最终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约她出来见面。 陈丽娜在电话内:“我正是无聊的时候,你就电话过来了,正好饿的很,咱们金宫见。”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让司机开去金宫。 等到达那,陈丽娜趴在窗口喂着金鱼。 工作人员将我们点的几道菜,小心翼翼端上桌,屋内香炉里燃着香,外头湖边的树枝上,有枝头冰融水的声音,鱼池里,是五颜六色的金鱼抢夺食物,激起的水声。 陈丽娜趴在那,一边抛着鱼食,一边和我闲聊着说:“要我说,陆明的话也说的没错,可现在不管如何,你怀了他的孩子,你还能怎样?面对他家里的情况,你只得忍着,有句话怎么说呢?不看他的面子也该看看孩子的面子。” 陈丽娜想到,停下手上投食的动作,看向我说:“要我说,你确实没错,生男生女用得着你婆婆管吗?难道生个女儿出来,她还得拿孩子怎么样?你婆婆也真是够奇葩的,不过吧,你话也确实说得过分了点,好歹是婆婆,你是小辈,虽然心里有气,咱们还是的忍着点,毕竟小辈还是不要跟长辈去计较,不然怎么都是错的,你还是去道个歉比较好,不然以后日子完全没法过。” 陈丽娜又说:“让我意外的是,陈青川这次怎么没帮着你?平时他可是在他家人很维护你的,这次不科学啊,竟然让你道歉。” 我冷笑说:“他就是在变相报复我。” 陈丽娜干脆也懒得喂鱼了,看向我问:“这话怎么说?” 我说:“我们吵架了不知道吗?从真怀孕到现在。” 陈丽娜不解的问:“为什么啊?之前不是还说要好好过日子吗?” 我不想跟她提及那些时,便笼统的说:“我和他吵架,能有为什么?” 陈丽娜叹气摇头说:“你们之间我是搞不懂了。” 她见菜全都摆上桌了,便拉着我说:“先不管这么多,吃饭吃饭,饿死老子了。” 我刚才也没吃饱,便跟陈丽娜坐在那餐桌,决定先吃饱再说。 可谁知道,又是才吃几口,恶心感又来,为了不影响陈丽娜吃饭,我只能将恶心感死摁下去。 陈丽娜见我又不舒服,她说:“我靠,不是吧,这么大反应。”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陈丽娜说:“我到底怀的是个什么怪物。” 陈丽娜赶忙给我倒水。 我一口气把水喝完,便恨恨的戳着碗内的鱼说:“他要再给我不安分,我明天就去医院把他给做了。” 陈丽娜安抚着我说:“冷静冷静,他还小不懂事,担待担待。” 陈丽娜正哄着我,这时她手机响了,她又去掏手机,掏出来一看,便看向我皱眉说:“陈青川?” “他打来干嘛?”我很凶的问。 陈丽娜便立马摁了接听键,起身便去外头接听。 我坐在里头等着,等了几分钟,陈丽娜接完电话回来,便对我说:“陈青川问我你有没有在我这,估计是很晚了,见你还没回家。” 198台阶 我说:“要他管,今晚我不回家,我去你家。” 陈丽娜连忙求饶说:“这个时候谁敢收留你,你就颗定时炸弹好吗?”陈丽娜叹气拍着我肩膀说:“如果你不想让我被我哥给灭掉,许开颜女士,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回家的好。” 我说:“陈丽娜,你有没有义气?” 陈丽娜说:“义气算个什么?能吃吗?” 这个坏女人,我真有掐死她的冲动。 她安抚着我说:“你听我的,回去好好跟你婆婆道个歉,这事就完了,你要是不道歉,你婆婆能搞到你没完没了。” 我和陈丽娜并没在那继续待下去,各自吃了个四分包她便同家里的司机送我回去。 车子停在家门口后,陈丽娜再次拍着我肩膀说:“你信我的。” 这个时候,我也别无他法,就像陈丽娜说的那样,怎么着都是个长辈,虽然我占了个理字,可对方是自己婆婆,总不能逼着她来跟我低头吧? 我叹气说:“行了,我知道了。” 我便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之后便又跟陈丽娜说了一句让她早点回家休息,便关上车门和她挥手。 陈丽娜在车内和我挥了挥手,之后车子从我身边开离。 没多久,金妈便从里头出来,一见到我匆匆走了过来说:“小姐,您去哪了?怎么现在才回?” 我心情好上一点了,对金妈说:“出去转了转。” 金妈又问:“吃饭了吗?” 我说:“吃了。” 我便朝里头走,金妈跟在我身后,跟我到楼梯口后,便没再跟着我上楼,停在那看向我。 等到达卧室,卧室里没人,但书房里有灯,我站在书房门口看了一会儿,便将手上的包甩掉,便脱着衣服。 这戏时可能书房内的人听到了动静,便拉开了书房门,他站在门口看向我,我也看向他。 我并不打算和他说话,便去柜子内拿被子。 我正要朝门外走,陈青川站在书房门口问:“去哪。” 我侧脸看向他说:“睡客房。” 我正要走,陈青川站在那也没挽留。 我动作停住,便愤怒的转身将手上的被子枕头全都砸他身上:“你就是个王八蛋。”我哭着转身就要走,陈青川从后面一把拽住了我,将我拉在了怀里,我在那挣扎着,大哭着说:“你别碰我!陈青川,你放开我!” 陈青川却只是紧抱住我,他的手摁在我后脑勺上,将我脸摁在他怀中。 我手死死推着他,推不开,我便干脆捶打着他,拽着他的衣领在他怀中爆哭着。 陈青川只是抱着我,未有多大的反应。 我整个人在他怀中哭到瘫软,身子往他身下滑着,陈青川将我提了,他低眸看向怀中哭得满头大汗的我,唇吻住我额头,便将我抱紧在怀中。 我没料到他会如此,又开始剧烈挣扎着,可依旧挣扎不开,我便放弃了,整个身体无比虚软的被他困在怀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他的唇终于从我额头上离开,他低眸看向哭累的我,他忽然又吻住了我唇。 我唔的一声,瞪大眼睛推着他。 陈青川用力吻住我,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我鼻尖的空气便全被他夺空。 我手敲打他两下,后来渐渐力气越来越小,到最后,我手便无力的从他衣领上滑落下去,无力的垂在两侧。 他本来很用力的吻着我,不过当我温顺下来,他便轻轻吮着,一下,一下,吻的温柔无比。 最后的唇移到我唇角,他吻住,在我唇角低声说:“我们不吵了,好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哭着点头说:“好。” 他便叹了一口气,再次吻住我饿额头,将我紧抱在怀中。 我在他怀中抽搭着。 两人都没再说话,相互拥着对方。 第二天早上,我下楼,婆婆在桌边同阿姨摆着早餐,陈青川正坐在餐桌边咖啡。他见我下了楼,便放下手上的报纸,看向我。 我慢吞吞走到他身边,他将身边的椅子拉出,低声说:“坐吧。” 我却没动,而是看向桌边的婆婆,许久,我便从陈青川身边走开,走到婆婆身边,我站在她身侧,主动同她开口道歉说:“婆婆,对不起。” 她正在擦着桌子的手一顿,便抬头看向我,又像是什么都没听见,继续干着手上的活,干完后,她便拿着手上的抹布,去厨房。 我想跟过去,陈青川拉住我的手说:“先吃饭。” 我低眸看向他,他将我拉在身边坐下,手便落在我头顶说:“任何事,等吃完饭再说。” 他将桌上一碗熬得无比营养的粥移在我面前,低声说:“趁热吃了。” 我犹豫了几秒,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便还是听了陈青川的话,拿着勺子在那吃着。 没多久,婆婆又从厨房出来,这次她手上端着一碗汤,是一碗鸡汤,金灿灿的,冒着热气,她放在我面前。 婆婆说:“一早上给你熬的,吃吧。” 我反而有些手足无措了,望着那碗鸡汤。 陈青川见我坐在那望着鸡汤半晌都没反应,他低声说:“这是妈妈昨天下午专门去菜市场挑的土鸡,一早给你熬好备在这,很补身子,都喝了别浪费。” 我以为我跟陈青川她算是因为那件事彻底恶交上了,我没想到她竟然还会特地给我熬鸡汤。 想到昨天我对她说的话,我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只是望着面前那碗鸡汤发呆好一会儿。 直到婆婆在我对面坐下,自己在她吃着窝窝头,陈青川也有一碗,她却自己没喝。 我看向陈青川。 他将面前那碗鸡汤端在婆婆面前,笑着说:“妈,您只到我向来都不爱喝鸡汤,您喝吧。” 婆婆立马又将那碗鸡汤推到他面前说:“你喝,我吃馒头就够了,你知道我也不喜欢喝汤,我从不讲究只要不饿着肚子就行了,你们年轻不能饿着。” 这时阿姨在一旁说:“先生,厨房内还有,温着呢。” 婆婆立马说:“那是给开颜中午喝的。” 陈青川听后没再说话。 阿姨也没再说话。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所有气全都消了,甚至还有点点内疚,我手捏着勺子,好半晌,才又再次对婆婆说:“妈妈,对不起,昨天、昨天我不该对您说些那样的话。”我低着头,再次对她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婆婆见我对她道歉,她叹气,对我说:“开颜,我也有不好,我也有错,确实不该拿着小孩子的衣服丢掉,你不用跟我道歉。” 我说:“可我不该对您说些那样的话……妈妈,您别怪我。” 正当婆婆面对我的道歉不知道该如是好时,陈青川在一旁笑着问:”怎么,这顿饭你们都要用在互相道歉上吗?” 陈青川给他妈一个台阶下:“妈,开颜是晚辈,跟您道歉是应该的,我们结婚这么多年,其实我也很少带她回乡下和您相处,她没怎么学着去做过儿媳妇,有很多方面都不足,望您不要跟她计较。” 他给婆婆倒了一杯牛奶笑着说:“古有一笑泯恩仇,不如您和开颜用牛奶碰个杯,算是原谅她了?” 婆婆被陈青川如此说,自然是有了台阶,很快便顺势而下了,她笑着说:“我没生气,我真的没生气,我还怕开颜生气呢。” 陈青川对我说:“跟妈妈碰个杯。” 听到他这句话,我立马端起桌上的牛奶,主动对婆婆说:“妈妈,我敬您。”便将杯子往她被牛奶杯上一碰。 最先将那杯牛奶一口气喝完,喝完后,我笑着看向她说:“我喝完了。” 婆婆见状,便看了陈青川一眼。 便也立马握住杯子,一口喝了下去,笑着说:“我也喝完了。” 陈青川笑着说:“好了,都没事了,那便吃饭吧。” 婆婆便拾起筷子,立马给我夹着菜说:“开颜,你多吃点,你多吃点孩子才能有营养。” 我也笑着给婆婆夹着说:“您也吃。” 婆婆笑呵呵的说:“好好好,我会吃的。” 我没想到我和婆婆会和解的这么快,吃完早餐后,我跟着陈青川上楼,等到达楼上,我关上门,在他身后说:“婆婆好像不生我气了。” 陈青川解着睡衣扣子回身看向我说:“我妈不是一个爱计较的人,其实她很好相处。” 我有点委屈说:“我也很好相处啊。” 陈青川听到我这句话后,又回头看向我,他见我低着站在那,轻笑说:“我没说你不好相处。”他叹气走到我面前,然后低头弯身对我说:“开颜,我希望你明白,结婚从来都不是两个人的事,我知道你那天为什么生气,我没说你有错,可妈妈也没错。时代不同,两个年代的人,塑造的观念自然也不同,若是她可以像你妈妈一般从小有优渥的环境,以及良好的教育,她今天也不会因为这种观念来和你发生冲突,也不会在明明有许多鸡汤的情况,宁愿都分给自己的孩子,反而自己不舍得吃一口。”他轻声问:“你懂吗?” 我望着他,没说懂也没说不懂。 陈青川说:“尊重双方,是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你若是不认同,心里明白就好,这样便不会发生争吵,也不会让彼此都难堪。” 199异常 正当我们在说着话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因为敲门声很急促,我和车陈青川一同回头去看。 外头传来金妈焦急的声音,她说:“小姐!姑爷!你们在里面吗?” 金妈做事向来慢悠悠的,还从没见她如此急躁过,陈青川将睡衣扣子扣好,去门口开门。 金妈一见到陈青川,便拉着他说:“姑爷,我有事要跟您说。” 金妈眼里全是焦急,我也觉得不对劲,走了过去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金妈一看到我,眼里的焦急隐了隐说:“没、没什么事。”然后也不管我,拉着陈青川便离开卧室门前。 我站在那有些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便在床边坐下,无聊的在那玩着手机。 玩了一会儿,我又再次探头,朝门外看去。 金妈和陈青川还是没回,我觉得奇怪的很,干脆从床上起身,出了卧室,朝陈青川跟金妈寻去,还没寻到,便看到陈青川从楼上走了上来。 我立马停住,看向他问:“金妈跟你说什么了?” 陈青川说:“没事。”然后又说:“开颜,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我皱眉问:“为什么?要去哪里?”‘ 他说:“公司有点事。” “怎么突然间有事了?”我皱眉问。 他拍了拍我肩膀说:“你待在家,今晚我会尽量早点回。”他便拉着我,带着我进卧室。 我跟着他走着,便又抬眸看向他。 陈青川的目光一直望着前头,神色有点沉,眉头有些细微皱着,明显和先前的神情不一样,我抬眸盯着他。 他又说:“金妈娘家有点事,可能要回去一趟,不能在这照顾你了,所以这段时间我妈和阿姨都会在这照顾你。” 我说:“金妈要走?” 陈青川嗯了一声。 我说:“她娘家出什么事了?” 我挣脱掉陈青川的手说:“我去问问金妈,问问她娘家到底出什么事了,看需不需要我同她回去。” 陈青川将我拉了回来说:“开颜,这是金妈的事,你让她自己去处理,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 这个时候,阿姨也从楼上走了上来,端着今天的燕窝来给我,陈青川见状便对阿姨说:“阿姨,你带开颜你带开颜回房,盯着她把炖品喝了。” 阿姨一听,立马点头。 陈青川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又说:“我先去房间换件衣服。” 他说完,也没跟我多说,便朝房间走去。 可不知道为什么,陈青川步履虽如平常,可却略显匆忙。 我站在那一脸不解的看着,阿姨见我站在那不动,便在我身边小声问:“小姐,咱们也回房?” 我点了点头说:“行吧,咱们回房。” 等到卧室,陈青川正好换完衣服出来,他正在跟人打电话,不知道跟谁,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持着电话,一边听着,一边匆匆下了楼。 金妈和陈青川都如此焦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决定进卧室打个电话回老宅,可是一坐到床边,望着床头上的电话。 我沉默了几秒,决定还是没打。 之后去楼下,婆婆坐在客厅,已经开始替孩子打小鞋子,小毛衣了,见我下了楼,还特地将我喊了过来,让我看看样式,喜不喜欢。 颜色是天蓝色,男孩的款式。 陈青川跟我说过,观念不同,不喜欢可以不说话,这样就可以避免争吵,虽然我很介意婆婆这点,不过我还是选择听了陈青川的话,笑着说:“挺好看的。” 婆婆有点羞涩说:“很久没勾了,手都生疏了,记得青川跟陈麟小的时候,他们的衣服也全都是我勾的,家里这么多年没添人了,便也没再碰过,好在——”她视线落在我小腹上说:“今年是个大喜年,明年大孙子就能出妈妈肚了。” 我没说话,只是坐在那看着婆婆勾着,不过看了一会儿,我莫名觉得无聊心烦的很,便又对婆婆说:“妈妈,我先上楼了。” 婆婆赶忙说:“你去吧,上楼休息。” 我到达楼上,还是决定往老宅打个电话,可是电话打过去,老宅那边没人接听,我转而又给我妈打一通,依旧没人接听。 情况越来越不对,金妈娘家能够有什么事?就算有事,为什么陈青川抬脚也走了?而且就算金妈娘家有事,为什么要背着我跟陈青川说? 我越想越不对劲。 决定还是去一趟老宅,具体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好无聊,起身出了卧室,又朝楼下走,婆婆见我要出门,在沙发那端立马问:“开颜,你去哪?” 我说:“我回家一趟。”我怕婆婆啰嗦,又添了一句:“过去一趟我马上就回。” 婆婆没多说,坐在那望着我。 我出了大厅后,正好见司机在外头和家里的保安闲聊,我隔着一段距离对司机说:“蓝叔,送我回一趟老宅。” 站在那聊天的司机,见我如此说,便点头立马去车库开车,等车子到达我身边后,司机送我回老宅。 等到达老宅后,家里却一个人也没有了,只有家里另外一个阿姨在屋子内守着,她见我突然回来,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起身看向我说:“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她很快便朝我走来。 我皱眉问:“我妈呢。” 那阿姨见我如此问,眼神有点慌张,她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那阿姨说:太太、太太出门去跟同学聚会了。” 我知道她撒了谎,我妈从来不爱搞这些。 我看向阿姨:“告诉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眼神很冷。 阿姨在我视线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隔了许久,忽然哭着说:“太太去了医院,小姐!” 我就知道,一定是我妈出了事。 我没再问,又转身走,让司机送我去医院。 在去医院的途中,我给陈青川打了一通电话,同样是没人接,我便放弃拨打。 等到达医院,我又再次拿出手机,给陈青川电话,这一次倒是接听了,在陈青川出声前,我对他说:“陈青川,我到医院了,你告诉我,我妈在哪。” 陈青川可能已经料到我知道了,他也不推阻,对我说:“你在哪。” 我左右看了一眼说:“我妈之间住的病室。” 陈青川说:“依旧那间病房。” 我听到后,便挂断了电话,朝之前我妈住的病房走去。 等到达病房门口后,陈青川正好站在门口等我,我到了后,朝他小跑过去,到达他面前我问:“我妈怎么了?” 陈青川轻描淡写说:“没事,血压有点高而已。” 我说:“那怎么会送来医院?” 不等陈青川回答,我推开他,便朝病房冲了进去,等到达里头,我妈正坐在病床上跟金妈说话,除了穿着病服,手上吊着输液管,看上去也没之前自己想象中的那般严重,她脸上还带着笑,见我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脸上的笑反而一顿。 金妈没想到我竟然会来了这里,从椅子上起身,惊讶的唤了句:“小姐?” 我没有看金妈,只是看着我妈。 她也望着我,陈青川安静的走到我身后。 上次的事,我们我并没算原谅她,也没和解,突然闯进来,反倒一时之间,让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看着我,不过很快,她笑着说:“你怎么来了?”她见我没回答,又说:“都是些老毛病,因为你怀着孩子,所以我没让青川跟金妈告诉你,免得影响你心情,这样对孩子不好。” 见她还算正常,我紧绷的身子才算放松下来。 我冷着脸说:“您没事就好,我就过来看看。” 金妈起身说:“小姐,既然您来了,便陪陪太太说说话吧。” 我本来是想说自己要走了,不过话到嘴边,便又咽了下去。 金妈拉着我去床边,这个时候医生从外头进来,不过一见到我在里头他停住了脚步,陈青川便对他看了一眼,带着医生出了病房。 金妈押着我坐下。 我妈靠在病床上问我:“最近怎么样?害喜还严重吗?” 金妈见我不回答我妈,便推了我两下。 我见她脸色还是有点苍白的,便终于开口说:“好了一点。” 我妈听了笑着说:“那就好,也不知道生下来像你还是像青川。”她想了想又说:“昨晚上梦见你爸,他得知你怀孕的事情,也很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妈在提起我爸时,眼睛里有泪光闪动,不过也只是一瞬,那丝泪光便不见了。 她说:“开颜,你千万得照顾好自己,这个孩子是全家的期待。” 我以为她还是怕我会心生打掉这个孩子的念头,我有点不耐烦说:“我说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变,你不用担心。” 我妈见我似乎有些嫌她啰嗦,她依旧笑着说:“那就好,我也就不多担心什么了。” 她望着我,视线久久的望着我。 200血 我说:“要是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其实我在这坐下还没四分钟,金妈没想到我竟然就要走,她刚想说什么,我妈便先金妈一步说:“金妈,你去送送小姐,送着她上车,别摔着了。” 金妈听到我妈如此说,便只能点头,扶着我。 我走到外头,正好见陈青川从医生办公室内出来,我朝他走了过去问:“医生怎么说的?” 陈青川站在我面前说:“需要住几天院,观察几天便行。” 我说:“真确定没什么问题吗?” 陈青川说:“嗯,医生说没有什么问题。” 陈青川说:“司机送你过来的?” 我点头。 陈青川便搂住我肩膀说:“走吧,我送你下楼。” 我问:“你不跟一走吗?” 他低眸对我说:“这边还些手续没办理完,先让司机送你回去。” 我下意识点了点头。 陈青川便送着我下楼,等到达楼下后,他将我扶进车内,确认我坐好后,才返身弯身看向车内的司机叮嘱说:“慢点开,路上注意点。” 那司机听见陈青川的叮嘱,立马点头说:“是,先生。” 陈青川没有多说什么,便将车门关上。 我坐在车内朝车窗外的他挥手,司机这才发动车子,载着我从医院门口离开。 不过当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我手机内有通电话打了进来,我低头看了眼号码,是个陌生号码,我一时之间也记不得这个号码是谁的,便摁了接听键,接着,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里头那端原先是沉默,不过紧接着,便有人开口说话,她说:“是我,向红。” 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低头再一次确认了一眼号码,原来真是向红的号码,之前我在陈青川电话里翻到过,所以有点印象。 我不清楚她今天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将手机放在耳边说:“什么事。” 向红在电话内说:“我想请你喝杯咖啡。” 我笑了,我说:“请我?” 向红在电话那端很肯定的说:“对。” 我似笑非笑说:“表姐,你是不是今天还没睡醒?你请我?我们现在关系好到这地步了吗?” 向红在电话内说:“你别跟我说这样话,我只问你来不来。” 我估计她是因为上次在粉店遇到我跟陆明的事,她既然都将电话打上门了,我不去倒显得我心虚了。 我说:“我请你吧,免得婆婆又觉得你可怜。” 我挂断电话,然后便往那通号码里发了一个地址,之后便让司机改道,送我去我常去的那家咖啡店。 而很巧的是,我们所在地方,正是那所咖啡店的附近,所以很快便到了咖啡店门口。 我进去后,也不着急,反正也没事干,便坐在那点了两杯咖啡,等服务员离开后,便坐在那慢慢等着,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向红便从咖啡厅外走了进来。 她一看到我,便径直朝我走了过来,她站定在桌边看了我一眼,我指着对面的椅子说:“坐吧。” 她将身上的包拿了下来,放在椅子上后,才有些拘谨的坐在我对面,而这时,服务员再次拿单子过来,递给向红。 向红没有接,而是对我说了句:“我什么都不用。” 我用勺子搅拌着杯内的咖啡说:“不试试吗?这里的咖啡都还挺不错的,毕竟来这种地方,对于你们来说机会难得。” 向红手捏紧着裙子,她坐在我面前说:“你不用跟我说些这样的话,我确实比不过你,我也没想过要跟你比,穷人有穷人的过法,这种地方我不仅没钱来,更不稀罕来。” 我笑着点头说:“嗯,说的挺好的。”我慢悠悠端起咖啡杯,饮了一口咖啡后,便低声说:“说吧,今天约我出来做什么。” 向红说:“你跟那个陆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她今天这通电话是为了上次我们在粉店的事。 我说:“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 向红无比激动的说:“你既然都已经跟青川复婚了!你为什么还要做出这种事情来?许开颜,你知道外面的人因为你和陆明,背地里都是怎么说他的吗?你居然还跟他牵扯不清!” 对于她的激动,我冷笑问:“就因为这事?” 我说:“第一,我跟陆明当天只是偶遇,第二,我跟他早就断干净了,第三,那天之所以会在那一起吃东西,纯属巧遇,第四,就算我们真有什么,轮得到你来管吗?” 我面无表情看向她,便放下咖啡杯,起身要走。 向红也同我起身,一把扣住我的手,我侧眸看向她。 她说:“许开颜,我希望你能够好自为之,你别仗着青川喜欢你,就胡作非为。” 我将她手给甩开,她没料到我会如此,有些没站稳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看向我。 我冷声说:“我说了那是个巧合,你要再在这胡说八道,向红,就别怪我没给你面子。” 我转身便走,向红没有再追上来,只是站在那看向我。 我出了门,可谁知道才走到门口,便遇到同样进咖啡厅的谢易双,我们两人相遇,她停下动作看向我。 看了我许久,她说:“不巧,我正要找你。” 我也停下动作看向她,没想到会在这遇上她,我笑着说:“你也有事?” 谢易双忽然抬手便朝我脸挥了过来,我甚至来不及躲,那一巴掌结结实实落在我脸上,咖啡厅内的所有人见到外头的动静,全都朝我们这方看了过来。 我抬脸看向谢易双。 她高声问:“许开颜,你还要不要脸了?!”她忽然伸手拽住我的头发,将我拉到她面前冷声说:“你跟陆明同居那件事情,我看在你家人面子上便作罢了,你竟然还敢跟他见见面有纠葛?!” 我完全始料未及,手下意识抓住谢易双拽住我头发的手,在那用力挣扎着,想要挣扎出来。 可谁知道谢易双忽然又用力将我往门上狠狠一撞,扯着脸说:“你爹妈到底有没有教你礼义廉耻?你这么贱,你怎么不去死啊!” 里头的服务员一看到外头这样的架势,便瞬间全都放下手上的动作,朝外头赶来,我完全反抗不了,整个人都是懵的,谢易双一看到服务员他们来了,拽着我头发,拉着我便走。 我在被她拉的期间,脚上的鞋子忽然一歪,整个人摔在地下,肚子匍匐在地下,我第一反应便是要去护住自己的小腹。 可谢易双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见我躺在地下没动,便又是一巴掌朝我脸上狠狠甩了下来说:“怎么,你装可怜?你在这装可怜?你可怜吗?你有我可怜吗?今天我就让所有人看看你到底是个怎样的贱人!” 她又将摔在地下的我,给拽了起来,然后将我往一个石墩上狠命一推,我甚至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朝石墩上撞了过去,我整个人磕在上头,滚在地下后,疼到趴在地下许久都没有动。 谢易双头发微乱,喘着气,站在那看向趴在地下狼狈不堪的我。 这个时候那些服务员全都走了过来,将我从地下给我扶了起来,紧张的问:“许小姐,您没事吧?” 谢易双见服务员竟然敢扶我,她也将那服务员一推说:“你别碰她,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好好看看这个贱人到底有多不要脸!”她用手指着地下躺着的我说:“以前她跟我丈夫那些狗血的纠缠的关系我也就不说了,可是我没想到我们婚后,她竟然趁着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勾引我的丈夫和她同居,这件事情前段时间被爆出来你们应该都知道,最后我迫于她家的压力,帮她去掩饰那些丑闻,我以为她会悔改,可没想到这件事情爆出没多久,她竟然又跟我丈夫私下出门吃饭,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贱人,你们都好好看看!” 咖啡厅内所有人全都出来站在那围观者,以及路边经过的路人,全都在那细细私语,对地下趴着的我指指点点。 咖啡店的店长也冲了出来,看到这样的情况,她立马走到谢易双面前说:“陆太太,您别这样,这件事情一定是有误会,我们先让许小姐小姐起来好吗?” 那店长顾不得谢易双,怕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便带着另一个服务员来从地下扶我,可是她才刚我把我从地下提起来,忽然看到我身下的一滩血。 她吓了一大跳,周围的人发出惊呼声。 谢易双也没料到,竟然小步往后退着。 那店长一见情况不好,便对周围的人大喊:“先喊救护车!” 谢易双站在那有些不敢相信,她指着地下那滩血问:“血、血、怎么会有血?” 这个时候,许家的车忽然停在咖啡店门前,是来接我的司机,他一看到地下躺着的我,脸色一惊,拨开人群便冲了进来,大喊了一句:“太太!” 那店长一看到我有人来了,她对司机说:“快!送人去医院!” 201抢救 司机和咖啡店的店主立马将我扶到车上。 谢易双站在那愣愣看了许久,见状转身便跑。 那些人的注意力全都停留在我身上,根本没怎么注意到她。 我被扶到车上后,司机吓到手都是抖得,他见全身是血躺在那,便立马去口袋内掏手机,咖啡的店长见他竟然还坐在那没动,便焦急的说:“快开车去医院啊!” 司机听到她这声怒吼,吓得手机掉落在地,便立马去前头发动车。 车子从咖啡店门口疾驰离开后,那店长一直抱着我,低声询问:“许小姐?您没事吧?!” 我疼到受不了,闭着眼睛,迷迷糊糊朝她摇头,却一直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往身下涌。 咖啡店的店长见如此,记得不断催着司机:“你快点!” 那司机也顾不得前面是红灯,一脚油门下去,直接穿着红灯,紧急朝前走着。 这个时候,车内有手机响了,司机以为是他的,他左右找了找,才记起手机之前掉落在地下,他刚想让抱着我的店长帮他捡。 那咖啡店的店长,直接从口袋内将手机给掏了出来,她也没看来电提醒,直接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也不知道电话内的人是谁,说了什么,那店员立马问:“您是许小姐的朋友吗?!”她低头看了我一眼,又慌张的说:“她现在出了一点问题,正在送去医院的路上!” 那咖啡店店长的话刚落音,电话似乎便断了,里头传来嘟嘟声,她低眸看了一眼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立马将手机丢在一旁又抱住了我,焦急的往车窗外望着。 我躺在那全程都是捂着小腹。 也不知道车子行驶了多久,当我到达医院后,司机匆忙停下车,正要帮着那咖啡店的店长一起将我从车上扶下来,忽然有人从后面一把扯住扶着我的司机,我甚至还没看清楚那来人是谁。 接着他便打横将我抱住,他在我上方焦急问:“开颜!你没事吧!” 我听到听他声音,便抬头去看,陆明的脸出现在我上空,我想说话,可是发出的却是一个疼字,我手死死摁住自己的小腹。 陆明将手从我裙子下抽了出来,他手上竟然全是血。 他脸色一凌,什么话都没说,抱着我便冲了进去,在那大喊着:“医生!医生!” 医院大厅内的护士在听到他这呼喊声,全都朝我们这方看了过来,便立马过来围住了抱住我的陆明问:“什么情况?” 那陆明说:“血。” 那护士见我手一直死死摁着小腹,然后又低头看向脚下,洁白的瓷砖上是刺目惊心的血滴,她们瞬间便明白了什么,便领着陆明说:“快,先进电梯!” 医院大厅许多的人,一见到这样的情况,纷纷朝两侧让开,护士拉着陆明便带着我迅速进了电梯。 陆明见我脸色极其苍白,他一直在安抚着我说:“开颜,你再等等,别着急,我们已经到医院了,你别怕!” 可是我无法回应他,我只觉得疼,对,只有一个感受,那便是疼。 电梯一打开后,陆明便抱着从电梯出来,有推车朝这边紧急推了过来,陆明抱着我放在病床上,他随着那些护士推着,我不知道他们要推着我去哪里,当推床停在一处大门口后,护士便将要随着一起进来的陆明说:“这是抢救室,麻烦您现在外面等。” 护士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再多说,便转身推着我朝里头走。 陆明被留在了外头,他站在那看着,很快抢救室的门也被关上。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脑袋迷迷糊糊,有些没有力气,只听见护士在跟医生对话。 医生问护士是怎样的情况。 护士说:“是个孕妇,送过来的时候全是血。” 那医生将乳白色的医用手套戴上,然后看向我全是血的下体,他问:“出血量很大。” 接着,他翻起我的眼皮,又检查着我的小腹说:“应该才一个多月。”接着,他便对一旁站着的护士说:“量血压。” 我被台上了手术台上,之后不知道那护士给我注射了一针什么,我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最后的一点意识,便听见那医生用无比冷静的声音说:“孩子可能保不住。” 我下意识想去抓那医生的手,可是还没抬起来,我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陷入在黑暗里多久,我感觉有一双白光出现在我上方,似乎是有人在拍打我,唤着我的名字,我费力睁开眼睛,想要去看周围,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是穿着白衣服的护士。 她见我醒了,便对一旁的护士说:“醒了,推出去吧。” 我还处在意识混沌的状态,我手捏着身下的床单,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此时却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听见那护士在问着另一个护士:“这个病人的家属通知了吗?” 那护士说:“应该已经通知了。” 两人便推着朝手术室外头走,当门一打开,陆明便第一时间冲了过来低头看向病床上的我,低声唤着:“开颜,开颜。” 我说不出话来,陆明又立马看向护士,那护士对他说:“麻药刚散,意识还有些模糊。”她护士说到这,停顿了几秒,又说:“孩子没保住。” 陆明听到这个结果站在那半晌都没动,那护士便又问:“您是病人的丈夫吗?” 陆明刚想回答,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陆明回头看去,陈青川带着金妈匆匆赶来,他一看到我病床边的陆明,步子便下意识停了下来,连同他身后的金妈的。 陆明站在那没动,隔着一段距离和停住在那的陈青川对视着。 金妈一看到病床上躺着的我,连陆明都顾不上了,冲上来,便抱住病床上的我的哭着大喊:“小姐!” 她见我一直都没回应,又摇晃着我:“小姐,您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护士见状,立马对金妈进行阻止说:“病患刚流产,阿姨您不能这样摇晃她。” 陈青川本来要再次朝我们这方走来,可在听到护士那句话时,他脚步猛然一停,站在表情略显呆滞在看着。 金妈听到那护士的话半天也没反应过来,她也顿住在那,望着护士。 那护士也没管金妈,以为陆明是我的丈夫,她又说:“病患的丈夫,您帮忙将病人推进病室,然后便去二楼将住院手续办理下,之后再来一趟我们办公室。” 陆明没有反驳护士的话,便按照她的话,在帮忙推着我的病床。 金妈反应过来后,拉住那说话的护士问:“你、你说、你说什么?孩子没了?” 那护士看向金妈,见她还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便很遗憾的说:“是的,阿姨,孩子没了。” 金妈彻底呆住了,站在那望着。 她望着陆明随着那些护士将我推走。 而这时,金妈想起什么,立马回头朝陈青川看去,陈青川同样站在那良久都没动。 金妈站在那手足无措,哭着问:“怎么、怎么会孩子没了呢,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这个时候电梯内又走出来几个人,是焦急赶来的陈母跟家里的阿姨,陈母一看到站在那的陈青川,冲过来便拉住他问:“青川!孩子呢!开颜呢!” 陈青川往后退了几步,他低笑了两声:“孩子。”他低眸看向他妈,他笑着说:“孩子没了,妈。” 陈母尖叫:“你说什么?!” 陈青川将陈母的手从手臂上拿了下来,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走。 陈母在那大喊着:“青川!你去哪!” 陈青川头也没回。 陈母不知这到底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又看向在那哭泣着的金妈,她又赶忙走过去问:“金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会没有了?” 金妈也摇着头,哭着说:“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母也彻底愣在那。 之后我被护士推入病房后,陆明在病床边守着我,我便躺在那再次陷入沉睡,睡过去前,脑子依旧处于不清醒的状态。 这一觉睡了也不知道多久,等再次睁开眼时,第一个看到的人是陆明,接着便是给我换药水的护士。 陆明见我醒了,他握住我的手说:“开颜,你终于醒了。” 我睁着眼睛看向他,还有些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地,我望着他,望了许久,我嘶哑着嗓音问:“我……我在哪……我怎么了。” 陆明握紧我的手没说话,只是望着我。 我还不解的望着他。 过了好半晌,脑袋里的一些记忆,排山倒海似的往眼前拥挤,我将手立马从他手掌心中挣扎出来,然后便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有什么东西从里头消失了。 我望着陆明。 陆明脸色沉重。 我问他:“孩子没了?” 陆明有些不敢回答我,他再次握住我的手,低声说:“开颜,你休息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我现在让人给你送过来。” 我将手再次从他手心里抽出来,摇晃着的脑袋说:“不对,什么都不对,孩子没了,我被谢易双给……” 202报警 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目光呆滞的望着陆明。 我低声说:“向红……” 陆明见我如此,他握住我双肩说:“开颜,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想到会这样,我没想到谢易双会去找你。” 我望着陆明,冷笑着问:“谢易双呢?” 我抓着陆明大声问:“谢易双呢?!” 我想要将他推开,从床上下来,陆明一把抱住我,他高声说:“开颜!你去哪!” 我用力将陆明给推开说:“陆明你别碰我,谢易双在哪,她在哪?!” 正当陆明抱着我不肯松手时,陈丽娜从病房外冲了进来,她一看到穿着病服的我,跑到陆明身边,同样抱住我说:“开颜,你先上病床上躺着,你现在还不能乱动。” 我看向陈丽娜,愣了许久,我低喃着唤了句:“丽娜……” 陈丽娜冲过来一把抱住我,她哭着说:“你别激动,开颜,我们先都冷静冷静。” 我没站稳,忽然整个人从陈丽娜怀中滑落了下去,陈丽娜被我连带着摔在地下,她死死抱着坐在地下的我说:“开颜,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有你别这样,你现在不能受凉,我们去床上好不好?” 陆明站在一旁看着,他什么都没说,转身便走,陈丽娜立马回头问:“陆明!你去哪里!” 他没回头,也没有回答,谁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 陈丽娜抱着地下的我,大哭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在护士的帮助下,她将我扶到床上躺好,此时的我身子极其的虚弱,我躺在只觉得头晕目眩。 护士重新替我将点滴打上,陈丽娜坐在床边看着我。 她哭着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开颜。” 我说:“丽娜报警。” 陈丽娜看着我,她不解,我说:“谢易双。” 陈丽娜却不赞同,她说:“开颜,你跟陆明的事情才平息,你现在这个时候如果报警的话,又会被再次掀起波澜的。” 她安抚着我说:“你别这样,你冷静点,等你养好身子了,再说好吗?” 她见病房内除了她,便什么人都没有,她又问:“陈青川呢?你的家人呢?” 我从醒来后,只看到陆明,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 陈丽娜拿出手机就要去给陈青川打电话,我低声唤了句:“丽娜。”她停下动作,回头看向我,我说:“别打。” 陈丽娜不解的看向我,我又说:“他们不会来的。” 陈丽娜很生气问:“为什么?这个孩子又不是你自己流掉的,是谢易双对你下的手!这种事情都能够怪你吗?他们到底是在意是你还是这个孩子?” 我没说话,只是沉默了半晌,又再一次对陈丽娜说:“丽娜,报警。”陈丽娜没想到我还在固执这件事情,她说:“你这样是两败俱伤!你还想让所有人看你跟谢易双的笑话吗?” 我说:“这个笑话我已经是主角了,为什么不拉个主角陪我一起呢?我的名声早就臭到发黑了,我还怕这件事情再次把我捅上去吗?”我说:“报警,你现在报警。” 陈丽娜看向我,她还在犹豫,好半晌,她才握着手机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 她当着我的面,拨通了警局的电话,电话接通后,陈丽娜开口说:“我要报警。”陈丽娜怕后面的话再次引起我情绪的激动,她没再当着我的面说,而是去了外头描述大概的情况。 我沉默的坐在那。 病房内很安静,等了差不多三四分钟,陈丽娜握着手机,脸色凌重的走了进来,她说:“我已经报警了,警察等会会过来进行受理。” 我嗯了一声。 陈丽娜皱眉说:“你可想清楚了,开颜这件事情如果警察受理,性质就不一样了,大财团都是要脸的,谢易双如今是陆家的儿媳妇,你家刚出了那阵子事,你可一定要、” 我沉默的坐在那,没有吱声。 陈丽娜望着我的脸色,她便也没再说话。 时间没过多久,病房外便来了两个警察,跟我了解情况,我将那天的情况描述了一遍,警察在那认真做着笔录,陈丽娜对他们提供了对我进行殴打的流产证明。 等我将一切描述完后,提供完所有材料后,警察收起手上的笔,便对我说:“我们会尽快办理的。” 陈丽娜在一旁说:“谢谢。” 警察从椅子上起身,陈丽娜便要送他们,警察又停住,对陈丽娜说:“立案后,我们会进行核实,一旦核实便会采取行动,对施暴人进行刑拘。” 陈丽娜说:“好的,麻烦你们了。” 警察点头,陈丽娜便将他们送去门外。 陈丽娜将警察送走后,她回来便对我说:“现在谢易双那边躲起来了,我来之前也打电话问了别人,从昨天下午起,便不见他踪影,陆家和谢家那边都在找,她应该是不知道你怀孕的事情。”陈丽娜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和她碰到一块?我听说谢易双之所以去找你,是因为你跟陆明曾私下在小饭馆一起吃饭,她知道后,才因此来找的你。”陈丽娜很是不解说:“开颜,你不是说跟陆明断了关系了吗?怎么还在……” 我抬头看向她说:“我跟陆明当天是巧遇,我也没想到会在那遇到他,当时我太饿了,所以也没有多想,才会跟他在同一家餐馆吃饭,而且我们根本就不是外界想的那种关系,我们两人就算同居,也是清清白白,并未发生过什么,而至于为什么会遇到谢易双。” 我冷笑说:“当时我跟陆明在那家小餐馆吃饭,竟然碰到了向红,我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所以过了几天她给我电话约我见面,我不想让她去外面胡说八道,所以我才会同意她的邀约,可是谁知刚跟她见了面没多久,谢易双后脚都到,我们正好碰在了一起。” 陈丽娜立马抓到了关键,她问:“谢易双怎么会知道你跟陆明小餐馆见面的事?” 我看向陈丽娜说了两个字:“向红。” 陈丽娜说:“靠,你是说向红将你跟陆明私下见面的事情告诉了谢易双,然后又引你出来,通知谢易双让她对下手的?” 我苍白着脸,点头说:“是的。” 陈丽娜气愤的从椅子上起身说:“这贱人,这么阴狠毒辣,谢易双应该完全是被她当枪使了,谢易双如果知道你怀孕的事情,她根本不敢对你动手,向红应该就是猜到谢易双不知道你怀孕的事,便将你和陆明私下小饭馆的事情告知谢易双,谢易双因为愤怒才会在那天冲过来,什么都不问找你,进而对你动手?” 陈丽娜一脸恍然大悟的说:“如今孩子没了,谢易双背了所有锅,许开颜,陈青川这个表妹,可真是个狠角色啊。” 她沉默了几秒又说:“我现在就打电话去给陈青川,我倒要看看他那个披着羊皮的表妹到底是怎样的货色!” 我对陈丽娜说:“你先别打电话,现在没有人会听我说话,所有人的关注点全在我和陆明私下偷偷吃饭见面,导致孩子流产这件事情上,没有人会真正的去在乎,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流掉的,他们陈家的人更加不会相信向红会对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陈丽娜不敢窒息问:“我靠,这个向红真是见鬼了,果然不吭声的鬼才可怕,我他妈就不信收拾不了她。” 陈丽娜看向此时的我,便安抚着我说:“开颜,如今这一切什么都不重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先别多想,你身子正是虚弱的时候呢。” 这个时候,陈丽娜家的阿姨提着保温杯走了进来,陈丽娜一看,立马起身去接,她提着保温杯进来说:“我让家里的阿姨给你炖了点营养的东西,咱们先吃点再说。” 我实在没什么胃口,可我不想麻烦陈丽娜,便说:“丽娜,吃的放在这,你跟阿姨回去吧。” 陈丽娜说:“这怎么行?病房里每个人照顾你怎么办?” 陈丽娜怎么都不肯走,她说:“这个时候我都不陪在你身边这算什么朋友。” 陈丽娜不仅不肯走,连晚上都打算在医院陪我,我很虚弱,跟她说几句话,便累了的慌,便也没精力再跟她多说什么,躺在那便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直睡到晚上十点,我睁开眼,病房内静悄悄的,陈丽娜还守着我,不过她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我躺在那看了她一会儿,手便下意识去摸小腹,我又看了一眼放在床头柜上,始终安静着的手机。 我再次闭上双眸躺在那。 差不多半个小时,陈丽娜便醒了,她醒来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给陈阖打了一通电话,我在电话内对陈阖气冲冲问:“哥,陈青川到底是什么意思?开颜,流产他都不来医院看一眼吗?他现在算个什么男人?!当初要生下这个孩子的认识他,没了孩子,他家竟然对开颜不管不顾,他还是人吗?!” 203指使 不知道陈阖在电话那端说了什么,陈丽娜更加来气了,她说:“我说了这次事情和开颜无关,她跟陆明真的是清白的,开颜现在只是把陆明当朋友,朋友之间一起吃个饭都不能吗?而且她们还是偶遇上的,又不是特意约一起吃的饭,她跟陆明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们霸道到连让她跟陆明当朋友都不行吗?” 当陈丽娜安静下来,我亲耳听见陆明在电话那端说:“不管开颜跟陆明是不是偶遇上的,我只问你,孩子是不是因为陆明而流的?如果他们两人没一起吃那顿饭,谢易双至于会发疯吗?丽娜,无论怎么说开颜自己要负大半的责任。” 陈丽娜说:“你们想过谢易双为什么会这么巧找开颜吗?她是怎么知道开颜跟陆明在小餐馆吃饭的?我告诉你,都是陈青川那个好表妹,当时陆明和开颜在那吃饭时,正好碰到了同样来吃饭的向红,她是故意将这一切告诉了谢易双,让谢易双来找开颜麻烦的,她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 对于陈丽娜在电话这端声嘶力竭的吼叫,陈阖说:“丽娜,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件事情是青川的表妹告诉谢易双的?她跟谢易双认识吗?两人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怎么会有联系,之前出了那件事,她跟陆明本就是吗,媒体紧盯的对象,谢易双能够得知开颜和陆明私下还有见面,各方渠道都可知道,你就别再拉扯无辜的人进来,我劝你们这件事情能合则合。” 陈丽娜气到爆炸,她说:“你们就是不相信开颜!这件事情不能合,孩子就这样白白流掉了?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报了警,你就等着谢易双被抓吧。” 陈丽娜又说:“好,你不管这件事情是吧,你不管就不管,我根本就不稀罕你管。” 陈丽娜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气呼呼的握着手机,不过意识到刚才自己声音过于大了,便立马回头看向病床上躺着的我,见我躺在那没动,她松了一口气。 然后便将屋内的灯光给关掉,轻手轻脚的去了沙发上躺下,她似乎太困了,躺在沙发上,将毯子包在自己身上,便很快睡了过去。 等她睡过去后,我再次睁开眼睛看向漆黑黑的夜。 到第二天早上,陈丽娜一早便接到谢易双被抓的消息,是在一家酒店把人给逮到的,警察局给我们打来的电话,我们都没想到竟然会如此之快。 陈丽娜在告诉我这件事后,我们两人便相互对视了一眼。 她说:“现在警察局让我过去一趟。” 我说:“你去吧。” 陈丽娜说:“那我先找个靠谱点的律师?咱们尽量往严重些判,最好关她个十天半个月。” 我说:“没问题,随时跟我联系。” 陈丽娜见我今天状态似乎好了不少,她便从椅子上起身,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我去去就过来,把我家的阿姨留在这照顾你。” 我点头说:“好。” 陈丽娜走后,她家的阿姨便替我带来了早餐放在那,我依旧没有胃口,可阿姨说,因为是第一胎,所以为了避免伤了根基,无论如何都要吃点,我不想多麻烦别人家,毕竟不是自己家的阿姨,我没让阿姨多说,便在那闷头吃着。, 到中午时分,陈丽娜便从警察局赶了过来,她相当开心的跟我说,谢易双如今在拘留所里待着,她说只要我们不撤诉,谢易双这十天半个月是关定了,不过谢易双和陆家的人虽然没来,却封锁了国内媒体,现在还没人知道,堂堂陆氏的夫人竟然会被警察押进了监狱。 陈丽娜想到什么,一边接过阿姨递过来的水杯,一边喝着笑着说:“你别说那谢易双有多怂了,被警察押进拘留所后,便哭爹喊妈,听说被押过来时,也哭了一路。” 正当陈丽娜在那得意的笑着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我和陈丽娜便同一时间朝门口望去,这时我们才发现,门口站着一个手拿拐杖的老人,而老人身后跟着一对中年夫妇。 那是谢易双的爷爷,以及父母。 陈丽娜她自然是认识,不过因为并无多少交集,所以第一反应便是来看我。 我们都没料到谢易双的家人竟然会来这里,阿姨见从床上挣扎坐起来,便立马过来抚我。 谢易双的爷爷站在门口问:“许小姐,我们能够进来吗?” 我望着谢易双的爷爷,望着他们沉默了几秒,便对阿姨说:“阿姨,请他们进来吧。” 阿姨便立马朝门口走去,引着谢易双的家人进来,谢老爷戳着龙头拐杖,气势仍旧相当威严,我们的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他们来这里是要干嘛的。 阿姨去给他们倒茶,谢老爷由着媳妇,扶着在一处椅子上坐下。 谢老爷子便和我对视。 我看向他,笑着问:“您有事找我?” 谢老爷子说:“易双在警察局,许小姐觉得我是为看什么而来。” 我似笑非笑说:“我不清楚,按道理说,谢易双在警察局,谢老爷应该去警察局才对,来我找我?” 我想了想摇头说:“我实在想不到谢老爷子来找我有何用,毕竟我不是警察。” 谢老爷子说:“你是报案者。” 我说:“所以您更不应该来找我了不是吗?” 谢老爷子手握着龙头拐杖看向我说:“许小姐,我们家是世交,曾经我和你父亲都相互帮助过对方,按道理说关系非凡一般,虽不及亲人般亲厚,但至少是朋友,你的母亲也至今与我们交好,可我如今因为你和易双的关系,双方屡屡恶交,我今天来也不是求你什么,毕竟这件事情许小姐未必就没有过分的地方,之前那个丑闻爆出来,是我们家看在你丈夫和你妈妈的面子上,逼着易双改口道歉,否认了对你和陆明之间的指控,可我没想到时间没过多久,许小姐又将我的孙女送入了警察局,许小姐,你觉得这合适吗?” 陈丽娜见如此说,便在一旁开口说:“谢老爷子,您应该也清楚您孙女是因为什么事进的监狱吧?” 谢老爷子看向陈丽娜,他认识陈丽娜,知道陈丽娜家的背景也不差,他说:“陈小姐,你哥哥我曾跟他见过几面,你哥哥是个相当优秀的才俊,想必陈小姐也一定不差,陈小姐是许小姐的好友,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陈小姐偏帮,我们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不过在说任何话之前,还是请陈小姐能够尽量站在公正的立场说话。” 陈丽娜没想到这个老头子废话这么多,刚想反驳我什么,我拉住陈丽娜,然后对谢老爷子说:“我也并不是非要致谢易双于死地,只是我希望谢老爷子能够去了解事情的始末,我和你的孙女如今都被人在当枪使,如果她愿意供出那个将她当枪使的人,该撤诉的我自然会撤诉,毕竟主谋不是她,我也没必要把过错全都投在她身上。” 谢老爷子听到这句话他皱眉问:“谢小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显然不懂这里头的细节方面,估计谢易双也没说出口。 我笑着说:“您只需要知道一点,您孙女也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您若是想让她安然无恙出来,让他供出后面那个给她消息的人便可,我也不会上诉,甚至还会和你们打成和解,私下赔偿,让你孙女安全的出来。” 谢老爷子果然没料到这里头竟然还有这样一层事,他立马抬头看向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谢易双的母亲最为着急,她说:“许小姐,您不妨将事情说明白,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底,关于您口中所说的背后主使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有多言,只是低声说:“您去问问您女儿便是了,我刚才说的话,也每一句实话,只要您女儿做到了,我绝不上诉。” 谢夫人跟谢老爷子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沉吟着。 谢易双的父亲开口说:“爸爸,看来这其中还有隐情。” 谢老爷子听到这,自然是明明白白,他戳着拐杖站了起来,看向我说:“既然许小姐把话放在这,我也不好纠缠,我会去问问我孙女那边情况,也还请许小姐养好身子,对于孩子的事情,实在抱歉。” 我笑着说:“您不用感到抱歉,孩子没了就没了,说再多也回不来了。” 谢老爷子看着我,沉吟半晌,没多说什么,便对媳妇儿子说:“走吧。” 谢老爷子的媳妇没想到事情竟然就如此简单的结束了,她还试图挡在老爷子面前进行阻拦说:“爸爸,易双可还在警察局啊。” 老爷子说:“既然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爷子回头看向病床上的我说:“想必,许小姐不会食言的吧。” 老爷子便对儿媳说:“走吧,先去警察局问问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怕死的东西敢指使我谢吉泰的孙女。” 204出院 等谢吉泰一走,我和陈丽娜都下意识沉默着。 过了半晌,陈丽娜说:“如果真是这样,我估计谢易双也没有不供出那向红的理由,怕的就是谢易双怎么被人卖了都不清楚。” 我说:“她居然没跟她家人说起过这件事情,我也怀疑会是这样。” 陈丽娜冷笑说:“不管如何,谢易双进去就行了,孩子这件事总是她亲手下的手吧。” 我低下头没再说话。 我不知道谢吉泰是怎么去处理那件事情的,但我想,谢易双现在可不是普通的身份,谢吉泰自然会要想方设法把谢易双从局子里捞出来,可我不松口,谢吉泰要想捞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我在医院住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而陈丽娜也一直在医院照顾我,陈家那边始终都没有一个人过来看过我,包括陈青川。 休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身子全都趋于正常好,医生便替我开了出院手续,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想在医院待下去。 医院这种地方,总归还是没有家里舒服,而且我也不太想麻烦陈丽娜,她本就是一个爱玩的人,这几天却因为我,不得不在医院无聊的待着。 陈丽娜倒是劝我再多住几天,让身子更稳定些,我都拒绝了。 医生倒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回家好好养着,陈丽娜见我坚持,医生也没说什么,便也只能顺从了我。 不过再出院那天,她坚决要送我回家。 我倒也没拒绝,回去前,我也没有给家里打电话,而是直接和陈丽娜坐车回了家,等车子停在大门口后,陈丽娜扶着我从车内出来。 首先第一个出来的是家里的阿姨,她一看到我们,便站在大门口愣了几秒,不过很快,她便很快朝我走了过来,同陈丽娜一起扶住了我,陈丽娜见家里只有阿姨出来迎接,她便问:“陈青川呢?” 阿姨立马说:“先生没在家呢。” 陈丽娜皱眉问:“没在家?” 阿姨点头说:“有公事在身。” 毕竟现在是大白天,陈青川确实不可能在家,陈丽娜便也没多说什么,她随着阿姨一起扶着我进去,可是走到大厅时,正好看到婆婆从楼下走下来,她一看到我,便停了下来。 我和陈丽娜也停了下来。 婆婆看向我们,第一反应便是皱眉,接着,她继续下楼,朝我们走来,她停在我们面前说:“你回来了。” 我低声说:“是,刚到的家。” 婆婆说:“行吧,到家了就行。” 她说完,便没多说什么,从我们身边别过,去了厨房,不过她才到厨房,一看到厨房纸篓里的剩菜,当即便在那叫着说:“小丽啊!你怎么又把剩菜倒掉了啊,你知不知道这很浪费,不是让你中午热好吃的吗?” 阿姨一见婆婆在那大叫,她松开我,立马进了厨房,对婆婆说:“大姐,我、以前、以前家里都不吃剩菜的,而且很多天了的。” 婆婆说:“什么很多天的?不就昨天晚上的吗?你知不知道虾很贵的?你这样半盘全都倒掉,你知道这得浪费多少钱吗?是不是不是你的钱你就不心疼?” 阿姨对于婆婆的咄咄逼人,还在厨房里头不断解释着。 陈丽娜扶着我站在那看着,看了许久,她扭头看向我问:“你婆婆不知道你流产的事吗?” 她知道,那天我被送去医院后,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虽然刚醒麻药,不过还是记得婆婆正好赶4了过来。 我低声说:“她知道。” 陈丽娜说:“她既然知道,怎么半句关心都没有?”陈丽娜很是气愤的说:“坏孩子是宝贝了,孩子没了,就是草了?” 我摇着头,对陈丽娜说:“是我的错,丽娜还是上楼吧。” 陈丽娜望着我,气死了,她说:“晚上等陈青川回来,我得好好问问他这几天都去了哪里。” 她扶着我上楼,便没再看厨房。 可惜陈丽娜在家里待了没多久,便被一通电话给支走了,是她妈给她的电话,似乎让她回去,有点什么事要问她。 陈丽娜她妈打来了电话,陈丽娜无法,便也没再等陈青川回来,急急忙忙先走了。 等陈丽娜离开后,我便一直躺在床上,家里很安静,基本没什么别的人,只是偶尔听到几句婆婆斥责家里阿姨的声音。 到中午的时候,阿姨上来请我下楼吃饭,我本来是让阿姨给端上来,身子还是有些累,可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下楼去吃,便对阿姨说了句:“好,我现在就下来。” 阿姨便从卧室门口退了出去,下了楼。 我从床上下来后,还是觉得身子有些冷,便往身上套了件厚外套,到达楼下餐厅后,婆婆正坐在那吃饭,我便朝她走了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刚拾起筷子,可是抬头一看,桌上的吃的很简单,一盘白菜,一盘饺子,还是剩的,应该是早上的。 婆婆见我盯着那些吃的发呆,她便说:“怎么了?不爱吃?” 我立马说:“没有。”我便伸着筷子去夹白菜。 婆婆一边吃,一边低声说:“以后家里吃的可要节省些,以前我不在就算了,现在我人在这,见不得你们浪费。” 她见我在那挑着碗内的白菜,吃得毫无食欲,便又说:“做女人的,就应该知道持家,虽然家里是不愁吃不愁穿,可该省的还是要省。” 我在那咀嚼着淡而无味的青菜,没有说话。 婆婆又说:“吃饱了,就把碗拿去厨房洗了吧,家里就我们两个人,这几个人碗随手洗了,很轻松。”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便抬头朝婆婆看去。 她见我看着她,便停下筷子看向我问:“怎么了?有问题?” 我摇头说:“没,没什么问题。” 阿姨这个时候在一旁说:“大姐,太太刚……没了孩子,这也正是月子期间,冷水还是碰不得的吧?要不等会我来?” 婆婆说:“孩子都没了,有什么不能的?穷人家坐月子,不是什么都得干吗?就她不同,流了孩子,养得都要比那些生了孩子娇贵?” 阿姨见婆婆如此说,便不敢再多嘴,只能退去了一旁。 婆婆继续在那吃着,她吃了碟子内两个饺子,三个包子,不过很快她便饱了,放下手上的筷子说:“记得等会儿把桌子收拾干净。” 她说完,便离开了餐厅。 阿姨见她走后,当即便看向我。 她小声说:“太太,等会还是我来吧,您不能碰冷水,不然以后老了毛病多。” 我不懂这方面的事情,只是望着阿姨半晌,我便说:“没事,我来洗。” 我没多少胃口,便放下筷子,将桌上的碗筷端了起来,端去了厨房进行清洗,阿姨跟在我身后有点着急,不过她也不好大声说什么,因为没多久,婆婆竟然来到了厨房门口站着,在那盯着。 阿姨只能走去一旁站着。 我没洗过碗,但我知道这个孩子确实是我对不起他们家,所以对于她让我做的事,我也没有推脱和不喜,甚至是跟她反驳。 我撸着袖子,站在那洗着。 我洗的很笨拙,不过确实只有两三个,很快便被我笨拙的洗干净了。 婆婆见我全都洗完后,这才从厨房门口离开,去了沙发处看电视。 等一切都收拾完后,我便从厨房出来,正要朝楼上走去。 可在看电视的婆婆说:“餐厅的地,你拖了吗?” 我脚步又停了下来,朝婆婆看去。 她说:“你三餐都要吃饭,难道地就不用拖吗?” 阿姨又在一旁说:“大姐,太太身子还在复原当中,怎么能够干活呢?” 婆婆看都不看阿姨,目光盯着电视机说:“我们没让她流掉孩子,而且这个孩子是被人当街打下来的,怨我们吗?这事情该怨的是她,我们陈家还没问她要交代呢,当初她骗我们假怀孕,我们陈家没说多话,看在她又真怀孕的份上,便让她跟青川过了,可谁知道,这真怀孕也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孩子竟然还被别人的妻子给弄掉了,真是好笑。”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口传来一句:“姨妈。” 这突然刺入的声音,让我和大厅所有人一起侧眸看去,向红竟然站在大门口,手上提了许多的水果。 婆婆一看到她来,便立马放下手上的遥控器,很是惊喜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向红!你今天怎么来看姨妈了?!” 她急忙朝向红走去,一脸欢喜。 向红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我,接着,便对婆婆笑着说:“我是来看开颜的,想着她现在应该该出院了。” 婆婆说:“哎呀,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客气呢?你妈妈如今都还在医院呢,怎么还来这里看她。” 向红将水果交道婆婆手上,她说:“这是我亲手在果园摘的,很新鲜,姨妈,你趁早吃了。” 婆婆笑着接过说:“你太破费,都是一家人,干嘛还送东西来。” 向红对婆婆羞涩的笑了笑,不过,她便又看向我。 205指控 接着,她便朝我走了过来,站定在我面前轻声说:“开颜,你现在身子怎么样?好些了吗?我让我朋友从乡下抓来一只土鸡,现在在外面,等会我让你家里的阿姨,给你炖着,养身子。” 她想了想又说:“至于孩子……”她略带了些难过说:“你和表哥还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只要养好身体。” 我平静的望着她,没有一丝生气。 婆婆见她竟然在关心我,她一把拉住向红说:“这是她活该自找的,你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 婆婆拉着他说:“走吧,跟姨妈沙发那头看电视。” 向红还想说什么,可婆婆拉着她走,她只能跟着婆婆去沙发那端。 我站在那冷冷的看着她,我没有多停留,本想直接上楼,可谁知道婆婆又在此时说了句:“记得餐厅地拖了。” 我脚步又停住,我站在那闭了闭双眸,想了想,还是又从楼上转身朝餐厅走去。 阿姨已经将拖把准备好了,她正好拖,不过我从阿姨手上拿了过来,在那拖着。 阿姨很担心,想要来抢,可又忌讳着客厅里的婆婆,她只能在一旁跟着。 餐厅很大,我几乎拖了半个小时,才将餐厅拖干净。 将拖把放下后,我只觉得全身都虚汗,甚至还有些喘不过气来,我在椅子上坐下歇了一会儿,喘匀了一下气。 等恢复些体力后,我才从椅子上疲惫起身,出了餐厅,朝客厅走去,婆婆和向红正在看电视,两人有说有笑,茶几上摆着新鲜的水果。 向红见我将地拖好了,立马说:“开颜,你过来吃点水果休息——” 她话还没说完,婆婆将她再次一拉说:“你管她,她现在值得吃这些吗?孩子没了,她还让人伺候不成?” 向红说:“姨妈,可是这些水果是送给开——” 婆婆说:“你别管她,随她去。” 向红见状,再次看了我一眼,大约是顾忌着婆婆,还是不再开口。 我看了她们一眼,直接朝楼上走,到达楼上卧室后,我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浴室洗澡,不过脱下衣服时,内裤上还是有点血。 我望着那些血,坐在浴缸上,擦着脸上的眼泪。 不过很快,我将那带血的内裤丢在了垃圾桶里盖住,然后便在那清洗着身子。 之后,洗完澡出来后,因为太累,所以我直接上了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正迷迷糊糊,噩梦连连的时候,我感觉房间内的门似乎是被谁给推开,我便从梦里挣扎着醒来,然后便睁开眼看向门口。 推门进来的人是陈青川,他看到床上躺着的我,第一件事情便是脱着外套,然后便松着衬衫领口的领带。 我躺在那沉默了几秒,当困完全醒了后,我立马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然后看向陈青川说:“你……回来了?” 他嗯了一声,将领带挂在衣架上,便解着衬衫扣子,顺手拿上睡衣去了浴室。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浴室门被他合上,接着里头传来水声。 我坐在床上,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觉得有些冷,我便抱紧了些自己,坐在那盯着浴室门看着。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陈青川从浴室出来,他手上正拿了块毛巾擦拭着头发,接着,他便朝我走了过来,我立马从床上起来笑着问:“你要喝水吗?我给你去倒。” 他低声说:“不用。” 我动作立即一顿,便偏头看向他。 他又说:“我有点事情要跟你说。”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下意识冒出一个念头,他要跟我说的,可能是离婚的事,毕竟孩子没了,他怎么可能还会继续我们两人的婚姻,我缓慢的坐回床上,然后抬头看着他。 这一刻我心里竟然出奇的平静,似乎在医院里就准备好了接受这一切,我望着他。 陈青川见我望着他,他竟然放下了手上的毛巾,然后在床边坐下,看了我良久。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看我的这段期间,我手竟然缓慢的握紧,我也看向他。 时间过得极其缓慢,也不知道他视线落在我身上多久,他终于开口问:“你妈妈生病的事,你应该知道吧。” 我手一抖,有些没料到他竟然提的是这个,我看向他问:“怎么了?” 陈青川说:“我想你可能要有个心理准备。” 我望着他,很是不解。 他望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对我说:“你妈妈得的胃癌,晚期。” 我竟然笑了,对于他这句话,我说:“你在跟我开玩笑吗?上次这个玩笑你们不是已经跟我开过了吗?” 陈青川说:“上次不是玩笑,没有谁再跟你开玩笑,开颜,是那护士弄错了,你妈妈确实是胃癌。” 我冷笑说:“你们又骗我,这次想骗我什么?陈青川,孩子已经流了,我知道这次责任在于我,如果我没有跟陆明私下吃了那顿饭,谢易双根本就不会找上我,你们对于我的责怪,我都承认并且接受,你们现在让我怎么样,我照做就是了,我对你们陈家赎罪,可是你们何必再拿这种事情来耍着我玩?难道以前玩我玩得还不够多吗?” 我皱眉看向他。 对于我的话,陈青川脸上没有半点笑容说:“开颜,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如果你不信,你现在可以去医院看你妈,你孩子流掉的事情,我还没敢告诉她,如果你不信,你再去问问医生,我想他现在应该不会再对你隐瞒,因为今天我在医院,他对我说你妈妈最多只剩两个月。” 他说完这些话,便要起身,我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从后面拽住他说:“你去哪里,陈青川你又在骗我对不对?我妈怎么可能胃癌,明明之前那护士说她是胃炎!而且你们也从来没告诉过我。” 陈青川停下动作,回头看向我说:“那护士是新来的,对你妈的病情根本不太了解,我们之所以没告诉你,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会信,而且你妈因为不想让你过于担心,所以选择对你进行了隐瞒,开颜,这种事情没有谁会跟你开玩笑,如果你还当我们是骗你的,你就当是我们骗你吧。” 他将我手从他衣袖上拨开,便要出卧室。 我整个人跌坐在床上,盯着陈青川的背影。 在他即将出门时,我直接从床上冲了下来,然后从后面拉住他哭着说:“陈青川,孩子的事情我很抱歉,你别这样,我和你道歉,我们还可以怀啊,我知道都是因为我这个孩子才会没的,但是你相信我,和陆明真的没什么了,我和他只是朋友,甚至比普通朋友关系好要单薄,那天我们是偶遇,我太饿了,不想再去找地方吃饭,所以我才会留在那跟他吃一顿,而且我和陆明同居那端时间,我们也从来没有过什么亲密的行为,从始至终,无论我多么坏,多么任性,我的身体都只属于过你一个人,你原谅我好不好,我还可以养好身子,再怀啊,只要你想。” 对于我的话,陈青川停在门口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我又抱住他身子,他身后嚎啕大哭着,我说:“我知道错了,陈青川,你就原谅我最后一次。” 陈青川站在那,目光一直落在前方,脸上也没多少情绪。 他任由我抱着他,哭着。 这个时候,不知道向红何时来了楼上,她站在走廊的不远处,见我竟然抱着陈青川在哭,她稍微后退了几秒,不过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又往前一小步,在那小声说:“表哥,姨妈让你和开颜下楼吃饭。” 陈青川看向向红,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对他嗯了一声。 我看到不远处的向红,便松开陈青川,指着向红说:“陈青川,都是她,那天我和陆明吃饭,便在那遇到了她,谢易双之所以会来找我,都是她私下通知的谢易双!她就是想让我们离婚,想破坏我们!你相信我!” 这个时候,陈青川在听我这些话后,他立在那也闭上了双眸,他眉头微微皱着。 我还在他身后哭着说:“你信我啊,谢易双一定会告诉你们消息是谁给的,当天我流产的时候,她就在那间咖啡馆里!她就在旁边站围观陈青川!” 陈青川像是对我忍到了极点,他忽然回身,一把抓住我指着向向红指控她的手说:“许开颜!你到现在都还死性不改吗?!我以为你至少是有点悔改之心的,可是你没有,你永远都觉得错误在别人身上,永远都是这样!” 他忽然将我用力一推,我整个身子不稳直接撞在了门上,我稳住身子后,便握住被他抓疼的手腕,抬头看向他。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似乎根本就不想和我多说,他转身便走。 向红红着眼睛在那站着,不过她见陈青川从她面前,她立马追上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我靠在门口看着。 我什么都不顾,又赤着脚追了过去,在他身后哭着大喊:“陈青川,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为什么用永远都不相信我,你说的爱我都是骗我的对吗?!” 206空荡荡 我站在那喘着气,用力喘着气,没有一个人上来搭理我,我地坐在那哭到仅剩的一点力气也耗尽。 我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我从地下爬了起来,便站在那将眼睛擦干净,又朝卧室转身走去。 我找到了自己的鞋子和衣服,穿上后,我便下楼,没有惊动餐厅内的任何人,我冲出大厅,上了车后,我对司机说:‘’送我去医院。” 已经是晚饭十分了,司机对我说:“太太这么晚,您——” 他话没说完,我激动的重复:“送我去医院!” 司机望着我,不敢多说什么,迅速发动了车,在车开出铁门时,我看到阿姨从大门内追了出来。 不过此时车子已经往前疾驰着。 到达医院后,我一口气朝楼上狂奔,我说不出此时是怎么样的心情,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再对我进行否认,不会的,不会的,他们肯定都是骗我的,怎么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是胃癌,明明是胃炎啊,她们一定又在联手耍手段欺骗我。 当我冲到我妈的病房时,里面空荡荡一片,病床是空的,房间是空的,没有人。 我站在那迷茫看着。 这个时候,有个护士在我身后轻轻触碰了一下,我回头看向她。 是那个经常照顾我妈的护士,她说:“谢小姐,您是来找您母亲的吗?” 我说:“是的。”我激动的紧握住她手臂问:“她在哪里?” 护士说:“她在ICU。” 我不解的看向护士,我觉得她在跟我开玩笑,我说:“怎么可能会在ICU?她不是没问题吗?为什么会要进ICU?” 我笑着说:“我不相信。” 这个时候,我身后又走过来一个人,是金妈,我回头看向她,她手上捧着一些衣物。 我松开护士,又朝金妈走去,我握住她手,问:“金妈,我妈呢,我妈在哪里?” 金妈见到我没有任何的欣喜,她很沉默很沉默。 我摇晃着她:“金妈!你怎么不回答我?” 对于我的激动,金妈只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跟我来。” 她说完,便端着衣服转身朝电梯那边走。 我站在那望着着,不过,很快便跟在了金妈身后,我们进了电梯后,金妈说:“您不要跟太太说您孩子没了的事。” 我握紧着拳头,红着眼睛看向金妈。 她没看我,她紧抱着怀里的衣服,目光落在电梯门上,当电梯门开后,金妈从电梯内走了出去,我抬头看了一眼外头。 走廊里聚集了不少人,有人在哭,有人在焦急的打着电话,有人端着洗漱用品,在跟封得严严实实的护士交代着什么,有人在吵架,有人在地下撒泼打滚。 眼泪,争吵,大哭声,让狭小的走廊内,一片乌烟瘴气。 我跟着金妈走着,当她带着我到达一个门口。 有个护士站在那拦着我们说:“探视时间是下午三点,而且家属每天只能探视一次,一次不能超过十五分钟,您今天应该来过一次了。” 金妈对护士说:“我们是宋珍的家属。” 那护士看了金妈一眼,便什么都没说,去里头拿了无菌的衣服和帽子还有脚套,让我们去里头换掉。 金妈接过,我们换上后,她便带着我进去。 我麻木的跟在金妈身后,等到达一个入口后,我远远的看到正面的一个小隔间里躺着一个人,那个人全身插满了管子,正在床上艰难的蠕动着。 我几乎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停了下来,我没再跟金妈继续前行。 金妈也没有回头来看我,而是径直朝我正对面的那病床上的人走去。 不知道金妈对病床上的人说着什么,有双瘦弱的手从被子内伸了出来,抓住了病床边沿的扶手,她挣扎的坐起来。 我看到了我妈,她朝我这边笑着。 脸是苍白的,瘦弱的,眼窝陷了下去。 我几乎觉得有些腿软,似乎有个棒槌在我欣赏狠狠的捶了一下,又闷又疼。 她鼻尖上挂着呼吸机,身上穿着条纹蓝白相间的病服,我险些有些认不出她来。 她朝我看着,等着我朝她走过去。 我很想哭,可是我努力忍住,挣扎着,抬起沉重的腿,一步一步往她迈。 等迈到她门口后,我小声唤了句:“妈。” 她说:“你来了呀。”她朝我招手说:“过来,挨我近点。” 她说话,有些有气无力。 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人会是她,我朝她靠近,站在她床边后,我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字:“妈。” 我见她全身插满了管子,我问:“您…这是怎么了?” 她满不在乎说:“没事,一点小毛病而已,过几天就好了。”她握住我的手,笑着问:“孩子呢?孩子怎么样?” 她见我不说话,便看向金妈。 金妈生错我说错话,她低声提醒我说:“小姐,太太问您话呢。” 我擦着脸上的眼泪说:“孩子、孩子他很好,昨天我去医院产检了,医生、医生什么他什么问题都没有,快、快两个月了。” 我终于忍不住了,大哭着说:“妈妈,对不起,您这是怎么了。” 她见我哭了很不喜欢,她说:“你哭什么?金妈难道有跟你胡说八道什么吗?” 我摇头,不断摇头。 她说:“我真没事,前几天做了一个很小的手术而已。”她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孩子没事就好,还害喜吗?” 我摸着脸上的眼泪,依旧摇头,我说:“不害了,好很多了。” 她虚弱的笑容里全是开心,她说:“青川昨天也来看过我,开颜,青川从今以后是你唯一的依靠了,你可要…”她说到这,竟然也有点伤感说:“挺好的,青川陪着你,妈妈放心。” 金妈在一旁说:“太太,小姐最近和姑爷感情很好,您别担心,您就等着做奶奶就行。” 她点头,说:“是啊,要等着当奶奶。” 她又对我说:“我没事,你回去吧,这里头晦气,别冲撞了孩子。” 她大约是不想让我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便拉着金妈说:“带着她出去,别待在里头,不干净呢,这里头,刚还死了一个人。” 金妈被我妈推得,无奈的说:“太太,小姐才刚——”金妈话还没说完,我妈忽然难受的捂着心口。 金妈一见,立马问:“怎么了,太太?” 她额头上全是虚汗说:“没、没什么,有点疼而已。” 她推着金妈的手,有些火大说:“快带她出去!别磨磨唧唧的!” 金妈便看向一旁站着的我,她见情绪越来越绷不住了,她便走到我面前,拉着我说:“小姐快走吧。” 我没动,我只是看着病床上捂着心口,疼得缩成一团的老太太。 我妈见我竟然站在那不肯走,她抬头朝我看了过来,高声说:“走啊!” 金妈拉着我,推着我,她也有些忍不住情绪了,哭着说:“小姐,走吧您。”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趴在我妈的床沿边,大哭着。 我说:“妈,您为什么骗我啊,为什么啊!” 她听到我哭声,脸色更加白了,她还在想推我离开,可是她手上力道软绵绵的,到后来,她捂着心脏口也在那哭着。 有什么机器在异常响动,护士医生们全都紧急冲了进来,金妈见状,便立马拉着我说:“小姐,快走吧,您别哭了!” 可是我不肯走,我想留在这,我不想把她放在这。 我哭着说:“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了,您原谅我,我求求您原谅我,以前我说了很多伤害过您的话,您别跟我计较。” 金妈拉着我,我攀着床沿不肯放开。 护士和医生全在那围着我妈。 他们根本就没理我,医生对一旁的护士说:“吗啡。” 那护士一点慌张也没有,又平静又迅速的去一旁准备药,然后便在一旁掰着她的手给她注射着。 差不多几分钟,那心跳的仪器又逐渐恢复平静,她仰头躺在那,艰难的喘着气。 我蹲在她床边哭着大喊:“妈!” 她像是听到,又像是没有听到。 这个时候护士对我很凶的说:“你回去吧,你在这哭也没用,病人现在有心脏病,你不能再这刺激她,而且这是重症监护室,你不能在这超过十五分钟。” 护士看向金妈说:“家属把她带出去!” 金妈拉着我,哭着说:“小姐,咱们走吧。” 我摇头,我还是不肯,我说:“我不要走,我不要走,金妈,你让我留下。” 金妈来掰我死抓着床沿的手,我不肯松,怎么都不肯松。 这时,有双手落在了我手上,我抬眸去看,我妈闭着眼,难受的躺在那,对蹲在她床边的我,有气无力的说:“开颜,走吧,别耽误医生忙事……” 她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我,翻了个身,侧对着我,她缩在病床上,又瘦又小,在那发着抖。 这里不仅只有我妈,还有别人,大多都受不了惊吓,金妈立马伸手捂住我的哭声,和这里的几个护士,一起将我拽了出去。 207野男人 等到达医院外面后,金妈扶着我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周围那些嘈杂的人瞬间便安静下来,朝我们这方看了过来。 金妈安抚着哭泣的我。 我哭到几乎要断气,最后连声音都发不出。 大哭一场平静下来后,我将脑袋挨在金妈肩头,不知何时,天竟然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在重症监护室门前哭泣的人,并不少,哭了一波又一波。 来来去去,去去往往,时间越来越晚,人越走越少,最后不知何时,坐在那的人,竟然只剩下我和金妈。 金妈同我一起坐在那望着,她低声说:“小姐,回去吧。” 我很小声问:“还有救吗?” 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撕扯着,发出的音也是破碎的。 金妈说:“我问过医生很多回了,他说基本被判了死刑,已经大半年了,太太能够走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我哭着说:“你们为什么不跟我说呢,至少给我一点时间来珍惜,现在,现在我毫无准备,我想要认错悔过的时间都没有。” 金妈说:“太太不会怪您的。” 我摇着头说:“金妈,我怪我自己,当初、当初我说了太多伤害我妈的话了,早让我知道,我就不会这么任性,也许,也许我妈就会好呢?就还会有机会呢?” 我抬起头,努力想让自己的眼泪不那么脆弱,可它们却像是无根的雨,接二连三的往下坠。 金妈握住我的说:“小姐,金妈是个外人,可是金妈在你家工作了这么多年,也算是你半个奶妈,金妈也从来都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说残忍点,太太这样的状况已经没有了奇迹,她若是去了……” 金妈说到这,声音也有些发颤,不过她还是尽量平静的说:“这个家就只剩下您一个人,若是在婆家受欺负了,受累了,都没有人再给你撑腰了,所以,你一定要改变自己的脾气,不能再任性了。” 我闭着双眸,深呼吸着,疲惫的说:“金妈,我有点困,我想睡。” 我挨在她肩头说:“您让我睡会。” 金妈说:“还是回去吧,很晚了。” 我摇头:“不,让我在您肩头睡一会儿便好,我不想走,也不想回家。’ 我圈着金妈的手臂,便在她肩头枕着。 金妈在那直抹着眼泪。 我们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显得异常孤独。 我在金妈肩头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后金妈推了推我,她说:“小姐、小姐、” 我固执的不肯醒来,我现在不想回那个冰冷的家。 金妈依旧在我耳边说:“很晚了,您该回家了。” 我迷迷糊糊抬脸看向金妈,她又说:“先生不来接您吗?” 我想到什么,没说话。 金妈大约也猜到了,她说:“你不能怪他,那天那样的情况,连我看了都……” 金妈说到这,便叹气说:“我给他打电话,我相信我让他来,他是不会推脱的。” 金妈刚想去拿手机,我立马摁住她手说:“金妈,不要给他电话,今天晚上我有点想回老宅。” 金妈说:“小姐,您今晚必须回家,那才是你的家。” 我说:“老宅也是啊。” 金妈说:“不一样的。”她要继续要去拿手机,我又再次摁住她的手说:“您别打,我回去就是,很晚了,司机应该还在楼下等我。” 金妈见我如此说,倒也不再多说什么。 我再次望了一眼重症监护室的入口,想了想,还是从椅子上起身,金妈送着我下楼。 司机果然是还没走的,我上车后,司机在那不放心的叮嘱着,我朝她微笑着。 之后我们便挥了挥手,车子从医院离去,我趴在窗户口看窗外,金妈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我便掩面在那哭泣着。 司机回头看我,不过他也没敢发出声音,只能从我身上收回视线继续开车。 等车子开到家后,我努力在后座平复自己的情绪,客厅内正开着灯,应该是阿姨替我留的。 我有些不想下车,一直坐在车内望着客厅里的那站孤灯,从外面看进去,这个家是冷的,我不想回。 司机见我望着大门半晌都没动,便还是忍不住小声提醒了一句:“太太,您到家了。” 他也困的很,司机也很疲惫,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困意。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便对他说了句:“辛苦您了。” 我伸出手推开了车门,从车上下来。 我一步一步朝着大厅走去,到达门口时,阿姨过来出来迎我,她见我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她说:“太太,您终于回来了。” 我想对她笑,可才扯动嘴角,我才发现嘴角是多么的僵硬,便用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对阿姨说:“对,回来了。” 阿姨见我这表情,她猜到情况不对,便有些手足无措说:“太太,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我摇头嘶哑着嗓音说:“没事,阿姨,我有点累,上楼休息了。” 我没再跟阿姨多说,便直接上了楼,到达卧室门口后,我伸手本来是想要去推门,可手落在门把手上时,还是停顿了几秒,不过最终我还是将门给推开,直接走了进去。 屋内很安静,也很黑,陈青川应该已经是睡了。 我也没有开灯,摸着黑去浴室里洗了一把脸,然后便回到了床上,我在他身边躺下。 我疲惫到了极致,我闭上了双眸。 这个时候,躺在身边的陈青川似乎是醒了,因为他动了一下,应该是看了我一眼,不过,下一秒,他便转了个身,背对着我。 我抹掉脸上的眼泪,也抱着被子背对着他。 好在,我并没伤心多久,很快我便睡了过去,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有蛋糕,有暖黄的灯光,以及妈妈在厨房忙碌的声音,我趴在桌上写作业,爸爸在一旁教着我。 电视机里的声音,不断在欢快的传来,很温暖,很温暖,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我不想醒来,怎么都不想醒来,可是我睁开眼时,看到的,已经是头顶熟悉又陌生的吊灯。 我有些不明白现在哪,我左右看了一眼,看到陈青川挂在衣架上的西装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到了家。 这个结婚后,属于我跟陈青川的家。 我手脚虚软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我便从床上下来,可是才刚站稳,眼前便是一阵天旋地转。 我立马扶着一旁的椅子,我缓了会神,才想到,原来我从医院出来后,便一直未曾好好吃过一顿饭。 我摸着憋憋的肚子,终于觉得有些饿,我便去浴室洗漱完,拖着脚步下了楼。 到达楼下后,陈青川和婆婆正在吃早餐,陈麟居然也在。 我突然的到来,让本就安静的餐厅更加的无声了,陈麟和婆婆转头看向我。 我停下脚步看向她们,虽然没力气,可还是提着声音说:“早啊。” 婆婆没说话,陈麟也没说话,仿佛把我当成空气。 我也没再说什么,看了一眼陈青川身边的位置,我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陈青川翻着报纸,完全没有抬过眸。 桌上的早餐很简单,白粥,咸菜,陈麟在那吃的很起劲,而我不知道为什么,却毫无胃口,不过我还是抬起筷子,在那吃着。 这时候,陈青川对阿姨说:“厨房里还有别的吗。” 阿姨想回答。婆婆却说:“还不够吗?粥还有的是呢,要是不够,再添点白粥过来。” 陈青川望着婆婆,他压下手上的报纸,笑着说:“妈,我不够,最近这白粥吃的卧淡而无味。” 婆婆见他碗内的粥,确实都没怎么动,想了想,便说:“你想吃什么跟阿姨说,不过平时在家你都是这么吃的。” 陈青川说:“最近很忙,所以有点累,身体消耗也大。” 他对阿姨说:“准备点鸡蛋,牛肉,还有牛奶吧。” 婆婆这时皱眉说:“你不是最不爱吃鸡肉的吗?”她看向我,又说:“家里没这些,只有馒头跟玉米,要我说你们之前就是生活太奢侈,一早上就开始大鱼大肉,身子哪里受得了。” 她看向阿姨说:“去拿点玉米过来吧。” 阿姨看向陈青川,便立马说了声是,去了厨房,不过出来后,阿姨手上还是端着几个鸡蛋,和一些牛肉,以及几片烤好的面包和火腿里脊肉。” 她放在桌上后,陈麟便抓起面包在那吃着。 陈青川望着她,她故意咬得嘎嘣脆说:“怎么,我不能吃吗?” 陈青川没说话,阿姨便将其余的东西放近在我面前,陈青川自己吃了火腿跟,便没再碰桌上的食物。 我在那我吃了点牛肉,跟面包还有鸡蛋。 婆婆一眼就看出什么,脸上很是不高兴,她起身说:“孩子都没了,还补这些有什么用?吃这些孩子能够回来吗?” 婆婆说到这,哭着说:“我告诉你,青川,这个孩子怎么没的,你心知肚明。”她指着我:“你让她现在就给我们一个交代,孩子没了,她一句话也没有,医院当天,竟然是那个男人在守着她,青川,她把你放在什么地方,把我们陈家放在什么地方啊!你现在竟然还心疼她?” 陈青川放下手上的筷子,陈麟没想到婆婆竟然会突然如此激动,便站了起来,拉了拉婆婆。 坐在我身边的陈青川,脸上没有表情。 婆婆又说:“青川,如果不是看在她妈妈现在病重,我早就让你跟她离婚了!” 婆婆气到到重重坐在椅子上捶胸哭着。 在这个时候,陈麟也不敢多说什么,沉默的坐在那。 陈青川面对婆婆的哭泣,他低声说:“妈,吃饭吧。” 婆婆将筷子往桌上一掷:“我不吃!” 她话刚落音,那筷子忽然飞到了我碗内,我手没端住碗,忽然一碗粥倒在了桌上,碗碎了。 婆婆一看到倒了的粥,她越发气急,指着我说:“你还能干点什么吗?连吃个饭都能够摔碎碗,你到底还有点什么用处。” 陈麟第一次见婆婆生这么大的气,立马在那安抚着婆婆说:“妈,你别这样,您消气,气坏身子可就不好了。” 婆婆在那哭着。 陈青川面对这样的状况,便看向一旁的我,他见我一直维持着那个动作没动,他敛眉对阿姨说:“收拾下吧。” 便皱着眉起了身,直接离开了餐厅,出了门。 陈麟拍着婆婆后背说:“妈,你看你把哥都气走了!那件事情我哥不难受吗?你怎么冲他发火啊,你干嘛非得在早上提这件事情?” 婆婆哭着说:“我不提?我不提他记得住那些屈辱吗?几次了,你数数几次了,青川是有多窝囊?” 婆婆见我还坐在那,便将桌上的饭菜全都掀了,她说:“还吃什么吃!找那个野男人去吃吧你!” 208相信 之后陈麟怕她妈更加生气,所以没敢让她在餐厅多留,扶着她出了餐厅。 桌上一桌子的破碎,而倒掉的粥和菜。 我全身僵硬的坐在那。 阿姨在一旁说:“太太,我再去厨房给您备点您来。” 她就要来收拾桌上的狼藉,我从桌边起身,低声说:“我来吧。” 阿姨看向我。 我从她手上接过麻木,然后便在那清理着桌上的碎片。 最后桌子是我清理干净的,我也没再吃东西,我出了门,不过才走到马路上,我想去拦车去医院,可还没拦到车,我只觉得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只感觉身子倒在了地上,无数只脚在我面前走来走去,我身手想去抓,可是我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便陷入了黑暗中。 等再次醒来,我是在医院,手上吊着营养针,我左右看了几眼,第一眼看到的人,竟然是床边的陆明。 他见我醒了,立马握住我的手说:“开颜。” 我望着他,不解问:“你怎么……在这?” 声音竟然是如此的虚弱。 这个时候,有个声音插了进来,她气愤的说:“许开颜!要是我们不来,你今天就死了!不是摔死的,你是饿死的!陈青川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连饭都不给你吃,他要脸吗他?” 我这才发现陈丽娜也在房间。 陆明眉头也紧皱着。 我看到陆明紧握着我的手,我便下意识从他手心内缩了回来,他见我如此,便看向我,眼眸里有着失落。 我没有管他,也没有看他,而是看向陈丽娜问:“我…是怎么来的医院。” 陈丽娜见我还有脸问这个问题,她气到走到我床边说:“怎么来的医院?你是被路人给抬到医院的,如果不是医院打电话给我们,你估计死了都无人认领!” 她说:“我现在就给陈青川打电话,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他是不是想要你死,他怎么这么丧心病狂?” 她拿着手机就要打电话,忽然就在这时,门口站了一个人,陈丽娜摁电话的手一顿,她抬眸看去,之前被她臭骂的陈青川,此时正站在门口,朝她看着。 陈丽娜握紧手上的手机,一看到她,所有气焰便瞬间消失,她下意识摸了摸鼻子,然后有点心虚的看向我床边的陆明。 陈青川又看向陆明,他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他朝病房走了进来,然后便站在陆明身边说:“今天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这句话不知道是对谁说的,可陈丽娜站在他身后,陆明坐在他面前。 陆明直接从床边起身,直面陈青川,他冷笑着说:“应该的。” 陈丽娜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会跟陆明撞一块,她生怕发生不可控的事情,立马走了过来,插进陈青川和陆明中间说:“陈青川,你别误会啊,陆明是跟我来的,他和开颜是朋友,来这探望开颜也是应该的,现在我们要走了,既然你来了,你就好好照顾开颜,她快两天没吃饭了,差点饿死了你知道吗?” 她说到这,也说越气说:“那天我送她回来还好好的,怎么我才两天没跟她联系,她就成了这样?你知道流产后,要好好养身体吗?你们家不会现在连饭都不给她吃了吧?” 面对陈丽娜的隐隐约约的责问,陈青川低眸看向陈丽娜说:“你觉得我有必要跟你解释吗,或者,你认为别人可以照顾好她,带她去属于她的地方,不是更好吗?” 陈青川神色平和,甚至语气都不带攻击的,可他的话,却让人觉得像根刺,咋咋呼呼的陈丽娜,被他如此一说,便愣了几秒看向他。 这个时候,陈阖来了,他在后头笑着说:“青川。” 他这句话一出,陈丽娜便立马回头去看,陈阖正站在我们身后。 陈阖走了进来,便对陈青川说:“青川,我是把我这不懂事的妹妹接回去的。” 面对陈阖的到来,以及他的话,陈青川笑着说:“嗯,这几天也多亏了她对开颜的照顾。” 陈阖看向陈丽娜,眼眸里的情绪很明显并不欢喜,他又看向一旁的陆明,便对陆明说:“陆明,难得见面,一起吃个饭?开颜这里有青川了,想必不用我们这些朋友帮忙了。” 面对陈阖的话,陆明笑着说:“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便会对开颜负责到底。“ 站在那一直都没动的陈青川,在听到陆明这句话时,他眼眸里泛着淡淡的笑,他:“哦?”了一声,接着便轻笑:“告诉我,陆总是想要怎么负责我的妻子。” 陆明望着陈青川说:“我至少不会让她独自一人,晕倒在街头。” 陆明的话里全是挑衅和警告。 陈青川嘴角带着温润的笑说:“嗯,这种话还是同你父亲陆治时去说吧,你问问你父亲,他许不许你对别人的妻子负责。” 这个时候,阿姨提着保温杯从门外走了进来,陈青川根本懒得跟陆明计较。 他反身去接阿姨手上的保温杯,然后便朝我走了过来,在那替盛着汤,汤满了后,他温声问:“我们先喝点鸡汤?” 我望着他。 眉目温柔,如当初。 他不等我回答,便用勺子舀了一勺汤递到我唇边,陆明和陈丽娜还有陈阖全在一旁看着。 我望着他,便微微张开了嘴合住。 陈青川见我接了,他笑着说:“很好,很乖。”便又继续喂着。 陈阖见状,便在一旁说:“丽娜,陆明,我们走吧,别打扰开颜休息。” 陈青川根本不再看任何人,只是专心在那喂着我。 陆明拳头紧握的站在那,陈丽娜怕他干出糊涂事,便拉着他说:“走吧,陆明,这里跟你没什么关系。” 陆明便在陈丽娜和陈阖的拽拖下要出病房,不过他走到门口后,在那喂着我的陈青川,低声说:“陆先生,希望你某些行为能够适可而止,如果你还是不吸取教训靠近我的妻子,拖她下水,就别怪我没给你父亲面子。” 陆明停下,回头看向他。 陈丽娜立马拉着他,压低声音说:“走吧走吧,外面那些新闻闹得还不够吗?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别影响开颜休息。” 陆明望着陈青川冷笑,他转头,便最先走了出去。 等陆明和陈丽娜还有陈阖他们全都走后,陈青川又温声问:“还要吗?” 我望着他,一碗汤不知何时已经被他喂完了。 我朝他摇头。 他说:“再喝点粥?” 我便点了点头。 阿姨立马端了粥递给陈青川,陈青川接过,继续喂着我。 我很配合的接着,一口接一口。 陈青川将那碗粥喂完后,他便停下手上的动作,对床上躺着的我说:“暂时只能吃这么点,不能吃太多。” 他对阿姨说:“麻烦您去把剩下的粥温着。” 阿姨笑着说:“好。”便将剩余的粥提到了厨房。 陈青川喂着我吃完后,便用毛巾在那拭擦着,他起身要走的时候,我从床上起身,及时从后面抱住了他。 他动作一顿,便停了下来,我挨他后背轻声说:“你是不是……不怪我了。” 他要是还怪我的话,应该不会喂我粥,也不会如此温柔的同我说话。 陈青川没有动,只是微微侧眸看向身后抱住他的我。 他低声说:“我还要去医院看你妈,我会告诉你她今天的情况。” 他说完,便将我的手从他腰间松开,然后他从我面前起身站了起来,看向床上的我说:“阿姨会再过两个小时,喂你一次粥,我先走了。” 我坐在那怔怔的望着他。 他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没再看我,便踱着步子要离开病房。 我手撑着病床,哭着看向他。 我说:“你还是不相信我,青川哥哥。” 他听到我这句话,脚步又一顿。 “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劣迹斑斑的人,说什么话都是撒谎污蔑?还是说,你喜欢的就是向红?” 我这句话问出来,我感觉陈青川本微有些柔和下来的脸,竟然又一点一点开始僵硬。 他勾唇冷笑说:“开颜,你觉得你值得相信吗?向红从来不撒谎。“ 209不安 我脸上的悲伤也一点一点收起,我紧闭着双唇看向他。 陈青川笑着说:“你好好休息,我先去看你妈。” 他没停留,朝病房走了去。 剩下阿姨在那守着我。 阿姨小心翼翼在我耳边问了句:“太太,您要看电视吗?” 她这句话一出,我将床头柜上的东西狠狠一扫,大骂着:“王八蛋!” 阿姨吓到,连忙往后跳着。 我气到手撑着床边,身子都在抖着。 我早就猜到他们压根就不相信我,所以就算我怎么解释都没用处,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的人,你就算是将证据甩在他面前,他也认为是假。 我捂着难受的小腹,躺在床上哭着。 阿姨见我气成这副模样,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沉默的蹲在地下捡着被我扫在地下的东西。 她将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都复原后,便去了一旁站着,没有打扰床上哭泣的我。 我没想到今年眼泪会这么多,连睡到半夜,都是哭着醒来的,等我抱着被子从床上惊坐起来时,便对着空荡荡的病房大喊了一句:“阿姨!” 沙发上躺了一个人,在听到我的哭喊后,她立马从沙发上挣扎着起来,然后走到我面前问:“太太,您怎么了?” 我望着她,无助的望着她问:“什么时候了?” 阿姨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和我说:“十二点了呢。” 阿姨见我脸色苍白,眼睛还全都是眼泪,她说:“您之前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我不敢吵醒您。” 我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太清楚。 阿姨又问我:“您饿吗?” 我立马摇头,然后便在床上找手机,可是找了一圈,没有看到,我立马问:“我手机呢?” 阿姨听了后,赶忙将床头柜上的抽屉一拉,然后将我的手机递给了我。 我刚才梦见了我妈,梦见坟地,梦见了灵堂,我很不安,我必须要给金妈一个电话问问我妈的现在的情况怎样。 我也不管这是什么时候,翻到了金妈的号码,我便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都没人接听,我越发着急了,我看向阿姨说:“为什么没人接电话,是不是我妈出事了?” 阿姨见我慌得不成样子,她安抚着我说:“小姐,您别太担心,现在都半夜了,肯定都睡了,哪里还能及时接您电话呢,还是再打吧。” 我朝阿姨摇头,哭着说:“不行,必须要打通这电话。必须要。” 我又继续拨打这金姨的电话,依旧还是和先前一样,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我越来越不安了,不安的后果,便抱着自己在那无助大哭。 阿姨见我这般,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抚我,她在一旁也急得团团转,我今天哭了快一天了。 她知道我爱哭,可从来没有哭成这样过。 她怕我伤着身子,便又说:“太太,您还是在休息一会吧,或者阿姨去厨房拿点东西给您吃?” 我没有理她,只是将脸埋在双腿间,从来没有过的无助。 就好像四周都是空荡荡的黑,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尽管阿姨在我身边,我依旧觉得害怕。 正当我哭到停不下来时,我手机突然响了,我立马从床上拿了起来,看向屏幕,上面显示来电人是金妈,我摁了接听键,然后放在耳边喂了声,然后便激动的唤着:“金妈?!” 她听到我的声音,在电话那端问我:“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还给我电话了?” 我哭着问:“我妈呢,我妈现在怎么样?” 她已经猜到我是为了什么而找的她,她在电话那端低声说:“太太这几天状态还挺好的,您别过度担心。” 我都有些不太敢相信金妈的话,仔细辨听着她电话那端的动静。 有被褥的摩擦声,而且环境很安静,她应该是在休息,这时我才放下心来。 我将刚才自己的梦告诉了金妈,我说我梦见了坟地,还有灵堂,问这是不是很不吉利。 金妈在电话那端说:“小姐,您别太多想,您是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才会做些这样的梦,太太这两天真的情况还不错,医生说要把太太转去普通病房呢。” 我紧握住手机问:“真的吗?” 金妈在那端高兴的笑着说:“医生今天说的,我本来是想要告诉您。” 我没想到竟然反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我以为我妈以后会一直住在那满是医疗器械的小房子里,竟然还能被转出来。 我说:“明天什么时候转出来?我明天去医院看她。” 金妈说:“应该是早上九点,您中午过来就行。” 我哭声止住了些:“好,我知道了。” 金妈见我平静了些,便又说:“您早点休息吧,怎么晚了,您不睡我还要睡呢。” 我知道她明天还要照顾我妈,我立马说:“好,那我不跟您说了,您快睡吧。” 金妈在电话内应答了几声,我终于将电话给挂断。 我低眸望着手机又笑着,他们都说梦是反的,原来真是反的,我真是担心过度了。 阿姨见我又笑了,她便说:“瞧您,现在是不是放心了?” 我看向阿姨点头说:“那睡吧,明天我也要早起,去看我妈妈。” 阿姨说:“您要出院?” 我点头,也不管阿姨,立马躺好在床上。 阿姨替我掖着被子说:“您身子还没好呢,怎么就要出院。” 我闭上眼睛说:“我已经没事了,您快去睡吧。” 阿姨见我难得不哭了,她便也不再多说,替我掖好被子,便在床头柜上留了一盏灯灯,这才又回身去了沙发那端。 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我便醒了,从床上起来,便吵着要去医院看我妈。 阿姨都受到了惊吓,她说:“小姐,您去这么早?” 我说:“对。”我穿着衣服说:“我现在就要过去,我妈今天转普通病房。” 我开心的笑着。 手忙脚乱的要去浴室洗漱。 阿姨立马拉住我说:“医院这个时候病室都还没开门呢,您再睡一两个时辰,吃完饭再过去。” 我看着阿姨。 她拉着我在床上坐下说:“外面正是大雨呢,天都没亮,您这么早去干什么?” 我回头去看窗户,外头确实正下着雨,天是沉的。 坐在那望着,有些坐立难安,想了想现在司机应该也还没上班,便还是听了阿姨的话,回了床上躺着,不过实在睡不着,一直听着雨声到七点半,又催着阿姨给我迟早餐。 阿姨是困的很,她根本没睡多少,不过还是在忙着伺候我,去给我准备早餐。 等早餐出来已经是八点,吃完正好八点半,外面的雨也停了些,也通知司机过来了,我便去楼下等,等司机到达身边后,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之后司机便带着我去医院,我一直望着车外,可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太心急了还是怎样,路上的车极其的赌,几乎赌到九点半,是我妈转去普通病房的时间,我越发着急了,看着前面长龙似的车流。 到十点,我们的车才将将到达我妈所在的医院,我几乎是跑进医院的,坐着电梯直达我妈的楼层,等到达我妈原先的病门口后,里头果然不是空的了,我看到了金妈正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 我高兴的冲了进去,喊着:“金妈。” 这句话一落音,我便扭头去看,发现病房里还有一个人,陈青川竟然也在。 我动作一顿。 金妈见我来了,立马端着水果朝我走来,她笑着说:“小姐您怎么没跟姑爷一起来?” 金妈不知道我住院的事情,我怕我妈也多问,便赶忙说:“没有,他出门时,我还在睡觉呢。” 我妈果然如金妈说的那样,状态好了一些,她正躺在床上笑着看向我。 不过很快,她又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对陈青川说:“开颜怎么瘦了?而且气色好像有点不好,可是孕吐太厉害,没吃什么东西吗?” 我忽然全身紧绷望着陈青川,以为他会跟我妈说我流产的事,可他却并没有,而是笑的自然的和我妈柔声笑说:“虽然好了点,不过还是有些厉害,所以有些跟不上。” 我妈很是担心的说:“还是要让她多吃些的,肚子也不见长。” 我妈正要吃药,陈青川替她递着水说:“这几天我都有让阿姨盯着她吃东西,您放心,不会有多大问题。” 金妈见我竟然站在那发愣,朝我使着颜色,让我赶紧过去。 我反应过来,便去了陈青川身边,并且在他身边坐下。 我妈正吃着药,不过吃的很缓慢,似乎是胃有些疼,她眉头紧皱着,不过很快,她缓过来后,又将杯子递还给陈青川说:“我向来对你是很放心的,青川。” 她说到这,忽然沉默了下来,又看向我,在陈青川去接他水杯时,我妈反握住了陈青川的手。 陈青川动作一停,看向我妈。 我妈又拉住我的手,然后便跟陈青川的手交叠在一起说:“青川,你一定要帮我照顾好开颜。” 210好转 陈青川没有躲,我也没有躲,我们两人手便相互交叠在一起。 我妈望着他,略有些发黄的眼睛里,全是严肃之意,没有笑意。 陈青川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不过很快,他便说:“我会的。” 我妈却说:“不,青川,你要跟我发誓。” 听到这的金妈,连走路的动作都下意识轻了下来,站在一旁看着,气氛突然沉了下来,我也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和我妈对视着。 我妈说:“青川,我需要你在我面前发誓,我只有开颜这一个女儿。” 陈青川说:“我理解您。”他又问:“您想让我怎样跟您发誓?“ 我妈说:“用你生命起誓。” 我妈是一直很信任陈青川的,可是我没想到她今天却会在这逼着陈青川起誓。 我看向陈青川,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可是他脸色一片平静,除了沉默,再无别的。 我妈问:“你敢吗?” 陈青川放在我上方的手,忽然一点一点收紧着,握住我的手说:“我、陈青川,用我的生命对天起誓,会用我的一生照顾开颜,不会因为任何事,伤害她,丢弃她,若有半句虚言,必将死于非命。” 我妈听了,她握紧我跟陈青川的手说:“青川,你记住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如果你违背了你的誓言,我变成厉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妈又看向我,她说:“开颜,我没什么对你说的,唯一的要求,就是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你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妈妈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了,你有青川,有了自己的家庭,你要做的,就是当好妈妈。” 不知道为何,我的手竟然出了一手的冷汗,我妈越是对孩子看重,我越是心虚,我没想到她今天会对陈青川如此认真。 明显今天的回答,完全不是说说敷衍便行的。 我手下意识抖着。 金妈很焦急的看向我。 陈青川也低眸看向我,我额头竟然出了一额头的汗,好半晌,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很小声对我妈说:“我……会的。” 我声音里全是迟疑。 我妈忽然伸手握住我的双肩,让我脸面对着她说:“你看着妈妈的眼睛回答。” 我看到她眼中的自己,心虚,犹豫,迷茫,甚至一脸的没底气。 可是我妈的眼神太过强烈了,甚至有些逼迫,在她视线下,我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会的,我会好好生下这个孩子的。” 我妈见我终于面对着她回答,她这才松开我,点头说:“我相信你。”她摸着我头说:“开颜,我相信你会是这个好母亲的。” 她说完,便微微一笑说:“好了,没多大了事了,既然你们都答应了我,我便也没什么操心的了。” 陈青川便握着我发凉的手放下。 我妈又笑着说:“明天我打算去你爸的墓地去看看他,你跟我去吗开颜?”这时我妈想到什么,便又说:“算了,你怀着身孕,还是在家待着养胎,让金妈跟我去得了。” 我赶忙说:“您身子还没好,怎么要去那边,而且那很阴凉。” 我妈朝我微笑说:“总要去看看你爸,快到他阴生了,那时候天气更加糟糕,这几天还暖和些。” 金妈笑着说:“也行,顺便也同您去外头走走,这医院待的确实闷了。” 我妈说:“可不是,去看完老许,便去逛会街,就我们两个,阿金,这么多年的姐妹了,我们两人可还没好好一起逛过街呢。” 金妈说:“太太您不爱逛,我倒是对逛街也没多大的喜欢,不过您要逛我陪您。” 我妈笑着说:“看你这勉为其难的样子。” 我妈跟金妈有说有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画面,我心里的害怕竟然少了些,她情况果然比那天在重症室里好了很多,脸色也红润了,连说话力气都足了些,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除了瘦点,还真是没多少变化。 陈青川还要去公司,所以他在这待了没多久,便起身跟我妈说:“妈,我还有会议,先走了,过几天再来看您。” 我妈停下跟金妈说话,她看向他说:“好,你去吧。” 陈青川点头。 我妈又对我说:“你跟青川一起回去还是在这留一会儿?” 我立马说:“我要留在这陪您一会儿。” 她说:“那你去送送青川。” 陈青川低头看向坐在那的我,我犹豫了两下,只能从椅子上起身。 陈青川朝外头走时,我跟在他身后,不过还没走多远,我妈竟然又唤住了陈青川。 她对他说:“青川,记住你说的话,你应该是最明白妈的。” 陈青川在她视线下,良久点头说:“您放心。”便不再多言,继续带着我出门,我一直跟着他出了病房。 等到走廊外面后,陈青川停了下来:“不用送了,进去吧。” 我想到我妈之前让他发的毒誓,我本想提,不过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便没有说。 陈青川转身要走,不过走了两步,他忽然又停了下来,停在那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不解的看向他,却没有发声。 这时,他又看向我说:“好好陪陪妈。” 我没想到他停下,竟然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我说:“我会陪她。” 陈青川嗯了一声,便回过身继续朝前走。 等他走远后,我觉得他莫名其妙,摸了摸脑袋,便还是回了房间。 我妈依旧在跟金妈开心聊着天,我不知道她今天心情怎么好,就连医生进来,都夸她状态好很多。 我妈对于医生的话,很开心很乐观说:“这几天竟没那么疼了。” 刘医生在查房,他替我妈检查着身体,便记录着我妈的身体状况笑着说:“开心决定一切,按照这样的状态下去,您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我听到医生这样的话,开心的问:“真的吗?医生,我妈会越来越好吗?” 那医生对于我的询问,他停下手上的笔,对我笑着说:“自然是真的,只要心态,没什么疾病可以打到人的意志力的。” 我笑着说:“多谢您。” 医生没有多待,和我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医生离开后,我便开心的陪着我妈,陪着我妈到晚上七点,同她一起吃了晚饭,我妈精神了一天了,有些累了,便对我说:“开颜,早些回去吧,天黑了,路上不太安全。” 可是我还是舍不得走,抱着她手臂粘着她说:“我不要走,今天晚上我要留在这,同您睡。” 对于我的撒娇,我妈笑着扶着我脑袋说:“行了,又不是小孩子了,快回去吧,妈妈很累了,要休息。” 我见她是真的有些疲惫了,还是没有再继续缠着她,点头说:“那我……先回去了。” 她浅笑着:“嗯,回去吧。” 我忽然朝她靠近,在她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我说:“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 她笑着,擦着脸上的口水,故作不耐烦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赶紧走吧。” 金妈在那替我妈叠着衣服,笑着说:“小姐怎么还像个小孩子。” 我开心的笑着,便从病床边起身,再次对我妈说:“妈妈,我真的走了。” 她已经靠在了床上,靠在那对我笑着说:“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我点头说:“好,我会的。” 我再次看了她一眼,便开心的朝外走去,不过走到门口时,我感觉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身上,我又停了下来,回头看向她。 她朝我眨了眨眼,然后又挥了挥手,做了个再见的姿势。 我笑着也朝她挥了挥,便推开门,直接走了出去。 因为我身体还要在医院调养几天,所以那天晚上我又回到了医院,我很开心,我也说不上来,只觉得我妈的状态让人觉得充满了希望,好像,只要这个趋势下去,她就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好,直至恢复以前。 我心里忽然抱着巨大的希望,再也不像那几天那般的悲观。 连那天晚上我做梦,梦里都是甜的,梦见我妈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挽着松软的头乌黑的头发,三十五六的模样,站在烤箱前烤着蛋糕。 空气里全是蛋糕甜腻的香味,我爸坐在摇摇椅上,拿着报纸笑眯眯的瞧着她。 我是笑着醒来的,就连阿姨都觉得我心情比前几天好多了,早上给我准备早餐时,还问我是不是和陈青川和好了。 我朝她笑了笑未说话,想到什么,忙着要去给金姨电话。 可谁知道陈青川竟然电话到了病房,阿姨接听的,竟然在电话内里跟阿姨说,让我接电话。 我不知道他干什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过还是从阿姨手上接过电话。 我不清楚他到底有没有原谅我,可还是很开心的在电话内说:“你找我吗?” 电话那端的陈青川说:“妈今天有给你电话吗。” 我说:“才早上,她要去墓地看我爸,怎么会给我电话?” 我不知道陈青川怎么会问我这么奇怪的问题。 我又问:“怎么了?” 他回:“没什么,就随口问问。” 211审问 和陈青川挂断电话后,我总觉得哪个地方奇怪,可想了想,又实在找不出奇怪的地方。 紧接着,陈丽娜便打来电话告诉我,说是谢易双竟然没有供出向红。 我想着这就奇怪了,她竟然没供出向红? 按照她的性子也不应该啊,如果这件事情确实是向红告诉她,那么她怎么样都会把向红拽下水。 谢易双可并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虽然我之前也想到了这点,可没想到情况真会是这样。 陈丽娜在电话内说:“谢易双可能是真的不知道给她消息的人是谁。” 我问:“警方那边怎么说?” 陈丽娜说:“警方那边也问了她,她说是个公共号码给她的电话,她说可能是某个媒体之类的人,没有提半个字是关于向红。” 我说:“那可能是她真不知道是向红。”我冷笑说:“也是,向红怎么会那么蠢,这种事情怎么还会去自报姓名?” 陈丽娜说:“会不会有可能真的不是向红,而是媒体呢?” “不会!”我直接否认。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激动,又立马说:“如果不是向红,咖啡馆那天,谢易双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这么凑巧?恰恰我刚出咖啡馆,就撞见了谢易双?” 陈丽娜说:“可是就算揪出了向红,下手的人是谢易双,和她也牵扯不上关系啊。” 我说:“怎么会没关系,只要警方揪出向红,那么向红就是共谋,我一定要在陈家人面前,拆穿向红这个人是有多恶毒。” 陈丽娜说:“也就是你坚信消息是向红通报的?” 我很肯定的说:“我坚信。” 事情不可能这么凑巧,独独我跟向红见面的那天,就碰上了谢易双,这种巧合在我看来就是一个不可能的存在,必定是向红对谢易双放的消息。 我对陈丽娜问:“我可以要求见谢易双吗?” 陈丽娜说:“你要来警察局见谢易双?”她又说:“你身子好了吗?就已经出院了?” 我说:“没多大事,那段时间只是太累了而已,我打算再过两天就出院,而且现在在医院也没事,我想,我跟谢易双见上一面才是紧要的事。” 陈丽娜说:“好,你来警察局,那边应该可以让你们见上一面。” 我嗯了一声,和陈丽娜约了个时间,我便挂断了电话,连忙从床上跳了下来,弯腰在那穿着鞋子。 阿姨端着水果从厨房内走了出来,她见我要出门的架势,便立马说:“太太,您去哪里?” 我对阿姨说:“我出去一趟,我很快就回。” 我也没跟阿姨说我要去哪,她想拦住我,可能见我也确实没哪里不舒服的,她还是又罢休了,停在了后头。 我出了医院后,便直接警察局那边奔,虽然身子还是有些虚,不过在医院这几天调养的,也差不多了。 等到了警察局门口,陈丽娜正在那等着我,她见我来了,便立马朝我走了过来说:“怎么样?身体现在好全了吗?” 我说:“警察局这边怎么说的?又说可以见到谢易双吗?” 陈丽娜笑着说:“那是当然,我是谁。”她拉着我,得意的说:“走。” 我便随着她进了警察局里头,里面有个女警察招待我们,直接领着我们去见谢易双。 是在一所小房子里,谢易双正坐在那。 女警察将铁门打开,便让我们进去,还说时间有些,让我尽快交涉完。 陈丽娜似乎在这里面搞了点小门路,对那女警察特熟稔说:“行,你去忙吧。” 我望着那女警察有点面熟,在进去之前,小声问陈丽娜:“你们认识?” 陈丽娜说:“你忘记了?我伯伯可是刑侦局的,这种门路我能没有吗?而且那人还是我小舅妈呢。” 我瞪大眼睛,往后看了看那女警察,我说:“你小舅妈?” 陈丽娜挑了挑眉说:“那当然,我平时可是从来不找这种关系的,为了你我可是两肋三道刀啊。” 我说:“难怪,我感觉这么眼熟。” 我想了想,又拍了拍她肩膀说:“够意思。” 她拉着我说:“走吧,咱们先进去。” 等到达那小房子里,谢易双正坐在一张小木椅子上打瞌睡,她衣服还是那天的我衣服,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相当疲惫的在那闭着眼睛睡着,就连我们进来,都没半点反应。 陈丽娜忽然一脚踹在了谢易双的椅子上,将椅子上的她,直接踹了个四脚朝天,谢易双吓了好大一跳,猛然睁开眼,在地下翻滚了一圈便从地下爬了起来看向我们这方。 她以为是警察,可是等她看清楚是我们两人后,她愤怒的站了起来说:“两个贱人,你们想干嘛?!” 陈丽娜抱着手站在那说:“你说呢,贱人。” 谢易双可能没想到我也会在这,她看我的眼神带了几分谨慎,几分心虚,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她冷声问。 陈丽娜笑而不语,只是从地下将椅子拉了起来,放在那自己坐下说:“说吧,那天给你消息的人到底是谁,你是怎么知道开颜在那咖啡馆的。” 谢易双对陈丽娜怒吼着说:“我说了不知道!你到底有完没完?” 我也找了一处地方坐下,看来她在这日子过的还不错,屋子虽小,却是独间,而且里面被子枕头,桌上吃的茶水零食,都有,她家应该也没少往警察局打点。 我在桌子前坐下,捞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饮了一口说:“谢易双,我想你的家人应该已经过来问过你了吧,只要你告诉我,给你消息的那个人是谁,我就放弃上诉,甚至还会跟你的家人进行私下和解,可若是你不肯说,一旦打官司,你必输无疑,那可不是在拘留所住上两三天的事情,甚至半年都有可能。” 我一开口,谢易双朝我走来,神情激动说:“我根本不知道你怀孕了!你那天没有还手我以为你是在装可怜!许开颜,我跟你关系再差,我也不可能去对你这个孕妇下手!而且我们还是同学,我还没恶毒至此。” 我坐在那冷笑说:“这么说,你是真不知道给你消息的人是谁了?” 她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早就说了,我何必把这一切全都揽到自己身上!” 谢易双不像是在撒谎。 陈丽娜也坐在那一旁看着她。 我放下手上的杯子,沉默了两三秒,便又说:“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了?” 谢易双竟然哭着说:“我真不知道你当初怀孕了,要是知道你怀孕,我真的真的不会对下手,我还没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我和陈丽娜都没料到谢易双竟然会哭。 和她认识这么久以来,为敌这么久以来,她可不是会在我们面前哭,甚至是服输的人。 想来这几天在这里头她待得也并没想象中那么舒服,以前是堂堂的谢家大小姐,如今又是陆家的儿媳,千娇万宠长大,哪里来过警察局这种地方。 恐怕这几日,早就将她折磨得接近崩溃了吧。 谢易双抽泣着说:“我知道你们两人向来都不喜欢我,现在又因为陆明,我们屡屡交恶,可许开颜,你和陆明既然分手了,就已经是过去式了,为什么你还要跟他牵扯不清?你把我放在什么地方?现在我成了全城的笑话,在那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能够忍得下去吗?而且,你以为我在陆家的日子好过吗?陆明就是个王八蛋,他对我、她对我、” 她说到这,忽然终止了未说完的话,别过脸,站在那说:“算了,我何必跟你们说那么多,既然孩子是我害没了,那么我接受,无论是要坐牢还是怎样,我都全盘接受。” 我想到有一回见谢易双时,她浑身都是伤,似乎是陆明对她动了手。 我坐在桌边望着她。 陈丽娜从椅子上冲了起来,走到她面前说:“这么说,我们还同情你了?开颜跟陆明早就断了,那天见面也不过是朋友间的吃饭,谢易双你说你没那么恶毒,你还要怎么恶毒,连孩子都被你打了下来,你还想怎么样?!” 谢易双扭头对陈丽娜说:“我说了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如果她怀孕我根本就——” 陈丽娜将她往地下狠狠一推说:“你不用给自己找借口,没怀孕你就可以打人吗?谢易双,你手上现在沾着的是一条人命!” 谢易双重重的摔在地下,她哭着抬头去看陈丽娜。 陈丽娜想去揪谢易双头发,将她从地下拽了起来,我从椅子上起了身,对陈丽娜说:“丽娜,算了。” 陈丽娜停下动作,回头看向我,我朝她走了过去,同她并肩站着说:“我们还是问正事吧。” 陈丽娜想到什么,便松了手。 我蹲在谢易双面前问她:“你认识向红吗?” 谢易双眼睛里全是眼泪看向我,她说:“向红是谁?” 她一脸不解。 我说:“你真不知道?” 212碎玉 谢易双说:“我真的不知道!” 我说:“那天给你电话的是男声还是女声?” 似乎是时间有点久,所以谢易双想了一会儿,才哽咽的答:“一个女的,她说她是某个报社的,说有件事情要告诉我,那件事情便是你跟陆明私下吃饭的事情,当时出了你们同居被爆的事情,正是闹的风风雨雨的时候,我以为你们之间以后都不再有瓜葛,可我没想到那件事情发生后,风波刚平,你们还敢有牵扯,之前我本来就已经是个笑柄了,所以当时我很是愤怒,完全失去了理智,才会冲过去找你。” 我说:“所以我在咖啡馆的事情,也是那个女的告诉你的?” 谢易双说:“是,是那个女人。” 陈丽娜听出些眉目,她拽着谢易双说:“还有呢,那号码来自于哪里?!还有记录吗?” 谢易双说:“我都交给警察了,那是公共号码,是一个报社的公用电话,警察也去查了,可那报社老板说,那天打电话的人太多了,他也实在记不清楚,到底是谁打来的。” 陈丽娜说:“也就是说,你不认识对方,也不清楚对方是谁,只知道对方是个女的。” 谢易双哭着说:“是的。” 陈丽娜说:“那这件事情就难办了……”她朝我看了过来。 谢易双不知道我们为什么问她这些,她说:“你们问这些有什么用,我想那些消息只有那些报社才会来给我,不然谁还会这么无聊,去盯着你跟陆明?” 陈丽娜见谢易双现在还是个糊涂蛋,她冷笑说:“我们问什么?我问自然是替你这蠢货把你背后拿当枪杆子使的人给挖出来,不然你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卖的。” 谢易双哽咽的声音一顿,便看向陈丽娜,她问:“你们什么意思。” 我说:“有人就是想要借你的手除掉我的孩子。” “谁?”谢易双皱眉问。 我们现在也没十足的证据,十足的把握可以肯定那人就是向红,所以我和陈丽娜都没说话。 谢易双急了,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我爷爷来问我,我也是一头雾水。” 我说:“你对她知晓的唯一点,便是声音对吗?” 谢易双说:“是。” 我说:“那你还记得她的声音吗?” 她有点犹豫,不过很快,她点头说:“我记得!”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陈丽娜的小舅妈站在那看向我们,提醒我们时间到了。 我和陈丽娜便罢了休,都从地下起了身,站了起来看向身下的谢易双。 我对她说:“谢易双你现在唯一的机会,便是把你后面那人拽出来,你最好现在还记得她声音,要是你忘了,那么倒霉的只有你。” 我说完,便转身就走,陈丽娜跟在我身后。 陈丽娜的小舅妈将门给锁上,然后便对我们说:“你们对她动手了?” 陈丽娜立马窜到那女警察身边,挽住她手臂说:“小舅妈,哪能啊,我们怎么敢对她动手。” 陈丽娜的小舅妈对她冷笑说:“这可是警察局,你可别无法无天,而且这件事情,你们也别抱太大的希望,只要人没致残,致死,就算起诉,最对也不过是拘留半个月,或者一个多月,而且那人背景也挺深的,要走点门路,估计也就半个月能够放出来。” 陈丽娜抱住她小舅妈的手臂说:“小舅妈,这件事情你可得帮我们,我朋友可是还没都没了,哪里能够这么便宜她,你可千万不要被那些钻了空子,该怎么关就怎么关,一个多月,两个月我们都成,只要是在法律允许的最大范围内,就成。” 她小舅妈哼笑一声说:“你当警察局是我开的啊?而且这件事情我可是瞒着你伯伯和你哥在帮你,这事情要是被他们知道,那可了不得了,肯定得说我在陪着你发疯。” 陈丽娜撒着娇说:“不会的不会的,小舅妈你最疼我了。” 我们到达警察局大厅后,陈丽娜她小舅妈对我说:“你们说后面有人在故意指使,我们也查了那通电话,确实是个公共电话,差不到人,要想找到那人有点难度,而且,就算找到,如果对方矢口否认是故意给的消息,我们拿她也没辙,毕竟直接下手的人是那谢易双。” 我说:“谢易双说她记得那人的声音,如果我们把嫌疑最大的人带到这里来,让谢易双认声音呢?” 陈丽娜似乎觉得我这个方法很可以,立马重重点头说:“小舅妈,我觉得行,如果真是那个人,那么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她就是故意要害死这个孩子,她就是主谋。” 陈丽娜的小舅妈望着我们,她哼笑了一声说:“你们可真会异想天开的,平白无故,我们怎么带人来这,证据都没有。” 陈丽娜说:“公民有配合人民警察调查的一切义务,您肯定行的。” 陈丽娜她小舅妈,算是服了陈丽娜了,她无奈的说:“行吧,我能帮的,自然会帮,要是真不是这么回事,你们可不能再瞎胡闹。” 陈丽娜在那笑嘻嘻保证说:“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如果真不是她,那我们也不再追究这件事情。” 陈丽娜她小舅妈本来是让我们等她下班一起吃饭的,不过我们拒绝了,她正好也忙,也没时间招呼我们,便任由我们自行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陈丽娜说:“等我小舅妈的消息,倒时候她会带人上门去找向红的。” 我说:“这次多亏你了。” 陈丽娜毫不在乎说:“咱们什么关系,只要把向红那个婊子揪出来,也算是不枉费我找的这一层层关系。” 我说:“只要谢易双还记得电话里的那个声音。” 陈丽娜说:“谢易双说她记得,那么那天我们把她人往警察局一领,让她开口说话就行了。” 事情比想象中的顺利,我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我还要回医院,所以陈丽娜直接让她的司机送我到达了医院楼下。 我回去后,正好是中午十二点,我想到什么,便给了金妈一通电话,想要问问她我妈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去我爸那。 可是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听,我这次倒没上次多想了,现在满脑子都是关于向红的事情,我便放下了手机。 起身去沙发那端吃阿姨备好的午饭。 下午我睡了一会会,睡到三点,我再次拿起手机给金妈打了一通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我便又打我妈的,可我妈的电话那端却说不在服务区。 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躺在病床上拿着手机看了许久,便有些无聊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阿姨见我如此,便说:“太太,要看会电视吗?” 我朝阿姨摇头说:“不用,我随便走走,躺得有点累。” 又过了两个小时,到晚上接近六点时,我再次给金妈打电话,还是和先前一样,这就奇怪了,现在是我妈回病房的时间。 我便给陈青川电话,我以为陈青川不会接我电话。 可没想到我电话响了三声,他便接了,我在电话内说:“我妈和金妈都没接电话,怎么回事?她们回病房了吗?” 我有点急了。 陈青川听了,便说:“我帮你查查。”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我看向手心内的手机,良久,便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可是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陈青川竟然敢还没给我电话,我想着他是不是忘了给我回电话了,立马又拨通他的号码。 他的电话显示占线,我将手机放了下来,放在眼下看着想,什么情况。 我望着外面的天色,刚想拿手机给我妈病室打通电话过去,问问我妈是否有回医院,可还没来得及打,陈青川的电话便打了过来,他在电话里头说:“问了,妈没回医院。” 我皱眉说:“你说什么?” 陈青川说:“金妈电话无人接听,你妈的电话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我说:“怎么会这样,这个时间段,她不是该回去了吗?现在都快八点了!” 我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可谁知道没站稳,竟然摔在了地下,手撞在了茶几上,有什么东西在手腕上碎了。 我立马抬手一看,是手腕上的一个玉镯,我妈以前送我的。 我定定的望着地下的碎玉。 陈青川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他问:“怎么回事?” 我立马从地下爬起来说:“哦,我、我摔倒了。” 陈青川似乎在电话那端深呼吸了一口气说:“你先别急,应该是路上堵车,所以暂时还没回到医院,如果十点之前还没到,再想办法。” 我下意识问:“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我望着地下的碎玉,心内极其的不安,而且心脏今天慌得很,跳动得极其快。 陈青川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哭着说:“那我再继续打她们的电话。” 他嗯了一声。 我正要挂电话,陈青川忽然在电话那端说:“我等会过来。” 213陪夜 我不知道陈青川来医院是为了什么事,他也没在电话里提,他说完那句话后,便挂断了电话。 莫名的,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按道理说,这个时候陈青川都不该来这里,毕竟我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任何转好,他这个时候来,应该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 想到这,我的心就像是落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往下无止境坠着。 差不多二十分钟,正在门口站着的阿姨忽然对我说了句:“太太,先生来了。” 我正在床上发着呆,听到阿姨这句话,便抬眸朝门口看去,陈青川正站在门口看向我。 陈青川望着我,他对阿姨说:“阿姨,你先出去吧。” 阿姨看了我们两人一眼,回了句:“是。”便从门口悄然退了下去。 病房内只剩下我们两人后,我有些不敢朝他走去,只是远远朝他望着,陈青川关上了病房门,然后便朝我走了过来问:“吃饭了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关心我,而且是在这个时候。 我望着他,没说话。 陈青川看向茶几上没动的饭菜,他又问:“怎么不吃饭?” 我还是没说话。 陈青川站在我面前看了我一会儿,他忽然伸手将我从床上拽了下来,然后带着我朝沙发那段走去,大约是想让我先吃饭,可是还没走到沙发那端我便停住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陈青川。” 我这句话一出,陈青川便停住脚步看向我,不过很快,他说:“没发生什么,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 我抬眸望着他,我说:“你之前可没那么好心,是不是我妈出什么问题了?” 面对的我的话,陈青川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我极其安静的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越沉默,我越感觉情况不对。 就在这沉默中,我电话竟然就在此时响起,我想到什么,立马将他的手给甩开,然后拿起手机,立马摁了接听键,我大声喂了句:“金妈!” 我甚至没有看来电提醒,可心里却有个预感,这通电话会是金妈打过来的。 果然下一秒,电话那端便真的传出金妈的声音,她在电话那端笑着跟我说:“小姐,您刚才打我电话?” 听到金妈的声音,我立马问:“金妈,我妈呢?!” 对于我的着急和紧张,金妈却在电话那端笑着说:“太太和我去了您乡下外婆家,正要打电话告诉你呢,可这边信号实在不怎么样,电话始终都打不出。” 我皱眉问:“你们怎么去乡下了?不是要回医院吗?” 对于我的问话,金妈在电话那端迟疑了一会儿,又笑着说:“我们和医生告假了,您知道的,太太一直都想来娘家这边看看,怕您不同意,所以一直未跟您说。”金妈见我在电话这段沉默着,她赶忙又说:“太太已经睡着了,今天实在太累了,好在这边的邻居都热心肠,给我们送了棉被和热水。”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虽然对于金妈和我妈去乡下的事情,有些奇怪,不过只要人没事我之前的担心便放心了下来,我也没多想,便又问:“那我妈今天身体怎么样?” 金妈在电话那端答的很快,她说:“很好,太太身体今天很好,您就放心吧,没多大问题。” 这个时候,金妈似乎有急事要去忙,她又说:“小姐,我不跟您多说了,今天实在太累了,我先挂了。” 甚至还没等我多问,金妈竟然直接挂断了电话,接着我便看向陈青川。 对他说:“金妈,跟我妈去乡下了。” 陈青川听了却没说话,他看了一眼我手上握着的手机。 我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来这里是找我什么事吗?” 陈青川却说:“没事,过来问你什么时候出院。” 他很快转过身,便对门那方说:“阿姨,麻烦给我一杯水。” 陈青川便脱着外套朝沙发那端走去,阿姨听到他声音也立马从门外进来,在陈青川在沙发上坐下后,阿姨便去了厨房给他倒水。 我觉得他今天还真是奇怪,如果刚才不是金妈给我电话说我妈没事,我几乎都要以为他来找我,是为了我妈的事情。 我跟在他身后说:“反正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出院,在这边住也挺好的。” 我在沙发另一端坐下,然后便捏着裙子上的穗子低头在那玩着。 阿姨将水从厨房内端出来后,递给了陈青川,他自然清楚我心里在想些什么,他低眸饮着水说:“如果你还想再这边休养,我也不会有意见,不过,你不可能永远在这里躲一辈子。” 他清清淡淡说着。 我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他。 他感受到我视线,便也看向我说:“你忘记妈那天在医院跟你说的话了吗。” 提起上次,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说:“我、我、”我迟疑了几秒说:“我明天回去就是。” 陈青川听到我这句话,却没再多说什么,依旧在那喝着水。 我正又要朝他看去,陈青川说:“吃饭吧,晚上我留在这,阿姨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不仅连我惊讶,连一旁的阿姨听了都有些惊讶,我坐在沙发旁,默默的抱起桌上的碗看向陈青川,想着他今天一定是脑袋被球给踢了。 对于陈青川的话,阿姨虽然惊讶,可也并没多说什么,接着,便去一旁收拾自己的东西,因为今天也确实很晚了。 阿姨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后,陈青川便守在了这。 之后我在吃饭,陈青川在沙发那在那看着文件,我吃完饭后,便去浴室洗了个澡,洗完澡出来,陈青川在那整理着桌上的文件,他没带换洗衣物过来这边,所以今天晚上他可能打算在这将就一晚,我不知道他是睡床还是沙发。 我在床上躺下后,便看向他。 他从沙发上起身,关掉了房间里的一盏灯,留了一盏小灯,我以为他会来病床,可谁知道紧接着他,便又回了沙发上躺下,似乎是很累了,他闭着着双眸躺在那便再也没有动静。 我躺在床上看向沙发上的他,想了想便用被子蒙住自己,自己睡自己的。 可是睡到半夜,我没睡着,翻身从床上起来,便朝着沙发那端的陈青川走去,我揭开陈青川身上的躺在,便钻进了他的被窝。 我以为他睡着了,我还没躺下,他便睁开眼睛看向我。 我动作稍顿,不过很快,我干脆直接用手抱住他,脑袋枕在他胸口看着他。 沙发很狭窄,陈青川一个人躺在那都显得有些不够,何况还加上一个我。 我以为他会推开我,我甚至想好了他要是推开我,我就死皮赖脸的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撒手。 可是他竟然没有,略带了一丝迷蒙的眼睛落在我脸上良久,他便继续闭着双眸在那躺着。 我手圈着他脖子,脸挨着他脸问:“青川哥哥,你还生我气吗~” 他闭着双眸不答我。 可我知道他不推开,就是原谅了我。 我又将他抱紧了些,整个身子和他相贴着,我脚有些冷,插进他的裤脚里。 他身上还穿着西裤,衬衫也没换,他任由我在他身上折腾着,未发一言。 后来我又拉着他的手抱着我,嘿嘿笑着说:“这样就不会摔下去啦。” 明明床上舒服,可不知道为什么躺在他身上,就是让人觉得舒心。 我手伸入他衬衫内,藏在他胸口取暖,刚想闭眼舒服的睡去。 陈青川忽然唤了句:“开颜。” 我立马从他怀中抬起脸朝他看去,开心的应答了一声。 他望着我的眼睛,忽然又将我脑袋摁了回去说:“没什么,睡吧。” 214 我抬头望了望他,觉得他今天可真奇怪,我伸手去摸他额头说:“你是不是发烧啦?” 他将我手从他额头上拿了下去,很凶的对我说了句:“别闹。” 我便撇了撇嘴作罢,没有就没嘛,这么凶干什么,当然这些话,我也只敢在心里小声唠叨几句,未有说出口。 只是也有些生气将脸趴在他身上。 到第二天,陈青川带着我出了院,十点的时候带着我回了家,我决定无论回去后,陈青川他妈妈,跟他妹妹说什么,我都不会回嘴。 以前确实也是我的错,大多是因为性子太过冲动倔强,才导致我跟他家人的关系坏到如此。 只要我努力和她们搞好关系,我想,肯定会一点一点变好。 我在车上下了这样的决定,又立马对身边的陈青川问:“对了,妈妈最爱吃什么菜?” 陈青川正手支着侧头,看向车窗外,他听到我这句话,便回头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说:“我想回家去给他们做饭。” 坐在前面的定坤本来正在喝水,听到我这句话,忽然噗嗤一声,一口水喷在挡风玻璃上。 我看向定坤,陈青川也看向定坤。 定坤赶忙将矿泉水的瓶子拧住,回头对我们笑着说:“没、没什么,陈总,抱、抱歉我失态了。” 陈青川倒是没在乎定坤的失态,而是对我说:“家里有阿姨,你就别去厨房瞎折腾了。” 他又要将视线落在外头,我在一旁圈住他手臂撒娇说:“你就告诉我嘛,我以前虽然不知道做,可现在我可以学啊,而且我做媳妇的,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我来做才对,我想回去给她们做饭嘛。” 定坤一直在前头憋住笑,陈青川起先并不理会我,任由我摇晃,以为我说说就罢了,没料到我竟然会在车上缠了他一路,最后他可能是被我磨得有些头疼,便用手揉揉了额角说:“行了,别晃我了,到家阿姨会告诉你。”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阿姨知道?” 陈青川说:“嗯,阿姨知道。” 我说:“那我现在打电话给阿姨。” 我不再缠着他,便拿着陈青川的手机翻找着阿姨的电话,他看着我,大约是昨晚被我吵得没怎么睡好,又用手指支着侧脸,在那闭目养神。 阿姨接到我打来的电话,以为是陈青川便在电话电话内唤着:“先生。” 我说:“阿姨,是我呢!” 因为没多久就快要到家了,我没等阿姨反应过来,便在电话没催着她,告诉我婆婆和陈麟喜欢吃什么,并且还让她快点告诉我做法。 等车子停在家门口,我跟着陈青川从车上下来,阿姨过来接我的东西,这个时候,陈青川妈妈也出现在大门口,还有陈麟,两人在那站着。 我本来是要跟着陈青川去大门口的,不过走了几步,在看到她们两人,还是下意识停了停,陈青川感觉跟在他身后的我,慢了下来,便停下等了我一两秒,回头看向我,我赶忙小跑着跟了上去,然后挽住他的手,有些紧张的低着头。 他望着我,便带着我朝前走着,等走到婆婆跟陈麟面前,他唤了句:“妈。” 在陈青川唤妈时,我也赶忙在后面加了句:“妈妈。”看向婆婆身边的陈麟,我又唤了句:“陈麟。” 可能是因为上次我晕倒的事情,这次她倒是没说什么,应答了一声,便对陈青川说:“既然回来了,就进去吧。” 陈麟挽住她妈的手正要进去,向红便从大厅内怯生生走了出来,隔着一段距离,小声唤了我句:“开颜…表哥。” 陈青川似乎也没料到向红也会在,他微皱着眉,不过还算客气的朝向红点了点头作回应。 我看到她也愣了几秒,陈麟便回过头来洋洋得意的瞟着我,似乎等着我发作,我却什么都没说,很是安静的对向红笑了笑,便紧挨在陈青川身边,没说什么。 向红见陈青川竟然让我挨着,手还似有若无的护着我,她脸上脸上的笑容匿了些。 陈青川也没多看她,而是带着我进里头。 等到达大厅,婆婆对陈青川说:“青川,你姨妈现在身子已经逐渐在恢复了,今天向红来说是为了感谢我们一家,专门来这替我们做了一顿饭,本来陈麟是要先吃的,向红非得说你帮忙最多,一定要等你回来再开动。” 婆婆便拉着陈青川去餐厅说:“你快来看看,向红做的菜,都是你最爱吃的。” 面对婆婆热情的引导,陈青川望着一桌子丰盛的菜,向红在一旁满是期待的望着,陈青川淡笑着对向红说:“一直听说小红手艺好,今天一见原来是真的。” 向红脸有些红说:“我、我自然是比不上家里的阿姨。” 望着她那副羞怯的模样,我在心里冷笑着,脸上却不动声色的站在那。 陈青川便说:“饭菜应该备很久了,都凉了,大家都坐吧。” 陈青川便带着我在最近的椅子上坐下,婆婆见状,便对本要坐在婆婆身边的向红说:“小红,你去对面坐,让陈麟跟我做。” 向红不明白其中意思,不过她还是按照婆婆的话,朝我们这方走来,坐在陈青川的右手边。 陈麟坐在我的对面。 这个时候,婆婆又让向红给陈青川夹菜,大约是为了感谢陈青川的帮助,向红又立马替陈青川夹着说:“表哥,你吃。” 陈青川微笑说了句谢谢。不过菜到陈青川碗中后,他见我盯着向红夹给他的菜半晌都没动,便问我:“怎么,你想吃?”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将碗内的菜,又夹给我说:“吃吧。” 我没料到,望着碗内的菜,第一反应便是抬头去看陈青川,他抬筷子夹了些青菜放在自己碗内说:“全都要吃完,不许剩。” 他明知道我是最讨厌吃鱼类的东西了,竟然还把向红夹给他的鱼放我碗内,我恨恨的望着他,便闷不吭声,拿着筷子门头吃着。 一边吃,一边在心里骂着他,陈青川眼尾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向红有些沉默的持着筷子坐在一旁。 陈母也很不悦,便只能对向红说:“小红,你也吃饭吧。” 向红没说话,端着碗在那低眸吃着。 陈麟个很来气,主动给向红夹着菜说:“表姐,你的饭菜可真好吃,谁家要娶了你,可真有福气,不像某些人,无辜都分不清楚。” 陈麟口中的某些人说的是我。 我本想说话,陈青川便往我碗内又夹了些别的,敲了敲我的碗说:“专心吃饭。” 我反应过来看向他,便还是没说话。 我今天本来是要做的,可哪知向红竟然来了这,还这么殷勤的做了这么一桌饭菜。 之后午饭吃完,在婆婆跟陈麟他们吃完,我便主动提出要去厨房刷碗,向红见我在收拾,在一旁抢着说:“开颜,你身子刚好,我来吧。” 我笑着对向红说:“饭是你做的,碗自然是要我来洗,你是客人,你去客厅陪妈妈她们看电视吧。” 向红还要抢着,走到餐厅门口的婆婆说:“向红,你就让她洗吧,也是该做点事了,一回来就吃白饭,成何体统。” 向红只能缓慢的收回了手,站在一旁望着。 陈青川看向桌边收拾着碗筷的我,没说什么,出了餐厅,等我到了厨房后,陈麟和向红还有婆婆在客厅看电视,陈青川因为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对定坤交代,所以站在大门口对定坤低声吩咐着什么,我在厨房内洗着碗,本来洗得很顺畅的,可谁知拿水槽里放太多洗洁精了,手没拿住碗,那碗竟然摔在水槽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我望着水槽上的碎片,心上一惊,第一反应便是朝外头看去。 果然声音很大,引得陈青川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立马低着头,要去捡碎片,可谁知,太过慌忙,手一捏住碎片,我感觉一阵刺痛,立马收手,见指腹上有血珠,立马将手指含在嘴里。 陈青川见状便对面前的定坤快速吩咐了两句作为结束,便来了厨房,我望着他,以为他会骂我,他却没说话,反而将我含在嘴里的手拿了出来,看到指腹上的刺伤,以及洗洁精的泡沫,他拿着我的手第一时间便放在清水下冲洗干净,然后便让我再次含着。 他在那清理着水槽上的碎片。 我在一旁看着他。 他将碎片清理干净后,见水槽里的碗基本没动几个,他看了我一眼,便只有无奈的将衣袖卷起,将腕表从手腕上取了下来,递给了我。 我立马拿住。 陈青川便在那替我善着后,我生怕被婆婆发现,不断往厨房内张望着,可能因为客厅那电视声音过大,所以都没人注意陈青川进了厨房,以及刚才那个被我打碎的碗。 正当我在心里高兴的庆幸着时,忽然向红端着一盘子水果来到了厨房门口,她一见陈青川在替我洗着碗,而我却在一旁站着看着时,她动作一顿,望着我们。 215警察局 我站在那看向她。 陈青川正好将碗筷洗完,然后擦拭着双手看向站在那的向红。 他很平常的问了句:“你要洗水果对吗?” 向红这才反应过来,端着手上的水果进来,向红在那洗着水果的时候,陈青川对她说了句:“别跟我妈说。” 陈青川并没有指哪一方,但是很明显他的话是何意思。 向红捏紧碟子的手紧了紧,她点头说:“好。” 陈青川便从我手上接过表,对站在那的我说:“走吧,去客厅。” 我犹豫了会,便问:“要不要帮向红姐姐洗水果?” 向红在那说立马摇头说:“不不不,不用,我洗就行。” 我倒也没说话,陈青川也没想过让我留在那,我便跟在他身边开心笑着。 好在陈麟和婆婆依旧没有注意这边,等我们过去后,婆婆便看向我问:“碗洗了。” 陈青川在沙发上坐下,我看了他一眼,他表情如常,我立马说:“洗了。” 婆婆这才罢休,这时向红将水果端了出来。 陈麟大概不相信我会洗完,她立马从沙发上起身说:“我去看看,洗干净了没有。” 我在陈青川身边坐下,而向红看向去厨房内的陈麟,她敛下眉没说话。 陈麟从厨房出来,婆婆看向她问:“怎么样?” 陈麟可能是想要抓我的错处,没抓到,她下意识说:“还…挺干净的。” 她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我,陈青川在那低眸喝着茶,我无比温顺的坐在那。 心里却想着,就算没洗干净,也是你哥没洗干净,哼。 婆婆见陈麟如此说,倒也没说什么,陈麟盯着我,大约是没想到我开窍了,竟然连碗都会洗了。 向红始终沉默的坐在那。 陈青川这时看了一眼电视,他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说:“妈,您也在看这部电视剧?” 婆婆见陈青川提到电视剧上,也下意识的看了眼电视屏幕,她笑着说:“那里头有个小孩长得可标志了,你也喜欢看?” 陈青川笑着说:“没有,只是那小孩最近在代言我们公司的一个项目,您要是喜欢,后天她有个活动,您可以去现场见见。” 婆婆一听陈青川如此说,睁大眼睛问:“真的?”她十分感兴趣,不过很快,她又连忙挥手说:“算了算了,这种小孩子从小就是明星,我这种乡下人去那种地方凑什么热闹,还是不去的好,电视上看看就算了。” 没人再将注意力落在碗上,全都去讨论电视剧了,我便陪在那坐着,不过坐了一会儿,我想到我妈,便又悄悄起了身,正打算去楼上,陈青川看了我一眼,倒也没说什么,继续陪婆婆她们聊着天。 等到达楼上卧室后,我给金妈打了一个电话,还是没人接听,我觉得相当奇怪,想着会不会去和我妈串门子去了,毕竟乡下这么多老邻居,我妈和她们几十年没见过面了,肯定是这家走到那家。 不过我正想打我妈的电话,陈丽娜的电话竟然预先打了进来。 我看了眼来电提醒,立马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唤了句:“丽娜。”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说:“开颜,我小舅妈明天会带人去找向红。” 我没想到这么快,我说:“明天?” 陈丽娜说:“对,明天,这件事情你就装作不知情就好了,只当是警察查到了她身上。” 我听了,想到什么,笑着说:“好,我明白了。”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脚步声,我立马对陈丽娜说:“陈青川上来了,不跟你说了。” 我立马挂断了电话,而就在挂断电话那一瞬间,门正好被人推开,陈青川从外头了走了进来,我立马看向他,朝他走去问:“你怎么上来了?” 他将门关上说:“有点累,想睡会儿。”他朝着衣柜前走去,我挽着他手便也跟着他。 陈青川想到什么,便问:“你刚才在和谁电话?” 我说他知道些什么,立马说:“刚才我妈和金妈电话,可是一直没人接听。” 陈青川从柜子内拿了睡衣出来说:“应该是去忙了吧。” 我说:“不知道我,晚上我再打个电话。” 说到这,松他手臂,我还真有点忧愁了,我回身坐去床那端说:“也不知道我妈今天身体怎么样。” 陈青川正好换完衣服过来,他往床上一躺,却没回答我这个问题,而是捞起床头柜上的一本书在那翻着。 我甩掉拖鞋便朝他爬了过去,等爬到他身边正要说话的时候,陈青川却开口说:“谢易双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对于他如此问,我干脆便躺在他身边说:“什么怎么办,我报警了,警察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我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我以为陈青川还会开口说什么,可谁知道他竟然什么话都没再说。 我望着他,望了他一会儿,昨天我虽然睡得很熟,可睡得时间并不长,所以便卧在那闭上了双眸,打算眯个午觉。 不过睡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楼下传来说话声,大约是向红要走了,我醒了,在被窝里挣扎了两下,便想下床去看看,可还没爬出来,整个人便被陈青川压在被窝里,我从被窝里抬起脑袋看向他。 他似乎眯了一会儿,依旧眯着双眸在那说:“好好的,乱动什么。” 他手正好压在我脖子处,我钻不出,干脆扒拉着他身子,脑袋钻进被窝里,然后身子便在被子里钻进他怀中,又从他胸口的被口处钻出脑袋来透气。 陈青川眯着眼睛躺在那依旧没动,神情懒洋洋的,似乎不太想醒,我又钻被子内,在里头鼓捣了一圈,整个人钻进他睡衣里,像个毛毛虫在他衣服内蠕动,之后又从他睡衣里钻了出来。 陈青川再也睡不着了,见我是在这被子内闹天闹地,他睁开眼看向我。 我在睡衣里和他身子紧贴着,他敛下眼眸里的情绪,叹气瞪了我一眼。 我对他撒娇说:“你看呀你怀了个宝宝。” 我在他睡衣作弄着。 他睡衣向来很宽大,我手在里头吃着他豆腐。 陈青川抓住我乱摸的手,他干脆翻了个身,将我压在身下,将我手脚全都压制住,我再也乱动不了了,他预先捂住我话多的嘴说:“给我好好睡觉。” 我呜呜叫了几声,陈青川见我还不肯老实,干脆将被子往我们两人脑袋上一罩,在我耳边说了句:“乖一点。” 我挣扎了两下,整个人被困在他睡衣里头挣扎不开,便在他身下乖乖待着。 他见我也不做乱了,陈青川见我乖了下来,便吻了吻我鬓角。 没多久,陈青川便抱着我又睡了过去,没多久,毫无睡意的我,竟然在他睡衣里头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极其贤惠的替他准备好上班时要穿的衣服,他起的时候,看了一眼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倒没说话,拿着衣服在那换着。 我还缩在被子内,他去了浴室内洗漱。 没多久他从浴室出来,便对床上的我说:“我先下楼了,别睡太晚。” 我假装自己睡着了,没有回应他,陈青川停在那看了我几秒,便出了门。 等陈青川一走,我在床上赖了一会儿,便也早早的下了楼,然后去楼下跟阿姨一起准备早餐。 陈青川今天公司有事所以去的很早,等我将早餐准备好后。婆婆和陈麟从楼上下来。 我立马在餐厅内将早餐都布置好,陈麟和婆婆到达餐桌边后,望着满桌子的丰盛,两人都愣了几秒,然后看向面带笑容的我。 我笑着说:“婆婆,陈麟,这是我今天跟阿姨学着准备的,不知是否合你们的胃口。” 陈麟没想到我竟然会转变这么大,瞪了我一眼,便什么话都没说,坐在那,拿起筷子在那咬着馒头。 我又看向婆婆。 她脸上没有喜意,大约是我做的太过丰盛,她皱眉说:“下次别弄这么多,我们几个人啊,弄这么多不浪费吗?” 阿姨在一旁想为我说话,我便立马应声说:“好的,妈妈。” 可能是我的态度太多温顺,婆婆也没错处挑了,便只能坐了下来,在那吃着。 我也坐了下来,三个人都没说话,餐厅内很沉默,偶尔陈麟会和她=妈说上几句,不过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 这顿早餐完成后,我又和阿姨收拾着碗筷去厨房,阿姨要帮我洗碗,不过我拒绝了,只是让阿姨去外头给婆婆她们泡壶茶过去。 正当我在里头安静的洗着碗,忽然就在这时,听到陈麟在楼上发出一声焦急的尖叫,她大喊着:“妈!妈!出事了!” 我洗碗的手一顿,接着便听见陈麟慌张从楼上跑下来的声音。 这时在客厅的婆婆对于陈麟慌张大叫的声音便问:“出什么事了?” 陈麟冲到婆婆面前说:“向红姐出事了!向红姐在医院被警察带走了!” “什么?!” 婆婆也大声问。 听到外头的动静,我不动声色继续在那洗着碗,这时陈麟忽然从客厅又冲到厨房,她从后面一把拽住我,我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盘子便被陈麟拉的,从手上飞了出去,我看向她。 陈麟凶狠的问:“是不是!许开颜!你说是不是你?!” 我一脸惊恐的望着突然进来的她问:“陈麟,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麟说:“向红!我表姐,她被警察局带走了,说是跟你的流产的事情有关!” 我一脸茫然说:“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是警察局带走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婆婆这时也从外面冲了进来,拉着逮住我的陈麟说:“你找她有什么用!快跟去警察局问问是怎么个情况。”婆婆又想到什么,急慌慌说:“不对,立马给你哥一个电话,告诉她小红的事情,我们现在快点过去。” 陈麟还想说什么,可是她人却被婆婆快速从厨房拉走,她们便急急忙忙出大厅。 我站在厨房门口瞧着,冷笑了一声,便又继续在那洗着手上的碗,可谁知正要上车的婆婆又折了回来,拉上我说:“你跟我们一起去警察局,如果警察问你事情和向红有没有干系,你都要给我说没干系,小红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件事情的!” 她甚至还没等我答应,便拽着我朝外走,我被她拽的,只能脚步颠簸的跟在她身后,她带着我钻入车内。 车子便快速往警察局赶。 陈麟在车上一直给陈青川打电话,可陈青川似乎是在开会,始终都没接听。 216陷害 到达警察局,我被拉着下车,等到达里头,我们一眼便看到向红正坐在警察局的大厅。 婆婆和陈麟一看见,便朝她走去,向红也从椅子上起身,唤着:“姨妈!陈麟!” 陈麟和婆婆全都握住她的手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到警察局来了?” 向红说:“只是误会而已,讲清楚就没事了。” 陈麟皱眉问:“到底什么误会?为什么会把你带到警察局?” 这个时候向红视线忽然落在站在警察局大门口的我,我看到后,便朝她走了过去说:“向红,最近警察在调查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调查到你身——” 我话没说完,陈麟忽然拽住我问:“是不是你,许开颜,是不是你在警察面前污蔑向红?你之前还说你的孩子是向红弄掉的,你自己不知廉耻!你怎么还这么不要脸把一切都推到向红身上?!” 向红竟然也没解释什么,只是站在那看着。 婆婆也望着。 正当我沉默的望着陈麟时,忽然有双手将陈麟用力推开,她说:“陈麟,你要不要脸了,警察自己找上门的,你怎么这都怪开颜?!” 陈麟往后退了几步,看向将她推开的来人,挡在我面前的人是陈丽娜,她也赶了过来。 陈麟还想说什么,这时有个几个警察走了过来,挡在我们面前说:“你们干什么?要在警察局打架吗?” 陈丽娜对那两个警察说:“我们没有要打架,是有人要在警察局内动手。” 那警察便看向站在那的陈麟。 一向每个顾忌的陈麟,在警察局内自然不敢太放肆,而陈母不过是一个乡下妇人,平时也就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些,一到警察局,便立马朝陈麟走过去,拉住她说:“陈麟,解决事情要紧,你千万别闹事。” 陈麟冷冷的看着我跟陈麟,她便站在那没说话,警察见他老实了,便又问:“你们都是什么人?” 陈丽娜立马指着我说:“她是受害人,我是受害人的朋友,其余人是受害者的家人。” 那警察望着我们一大堆的人,他的目光最终落在向红身上说:“既然你们来了,那我们就全都坐下说话吧。” 警察说完,便去了不远处的长桌,陈麟和婆婆相互对视了一眼,便走到向红身边,向红便也跟着警察朝长桌那边走去,我们所有人全都在那入座。 警察看向我们,便说:“既然你们都是家属,那我们有话便直问了,也不再拐弯抹角。” 警察翻看着手上的资料,便问向红:“十一月四日的下午,你真确定没有给199xxxxxxx这号码打过电话吗?” 向红对警察摇头说:“我没有,我甚至都不认识这个号码。” 警察又说:“受害者说,她曾在那家咖啡馆前和你见面,可是见完面后,便遇到了施暴者,当时你就在咖啡馆内,面对当时的情况,你为何没有出门帮过忙,据我们了解,你们是亲戚关系。” 婆婆在听到警察这些话时,当即皱眉有些不敢相信看向向红。 向红却并没有慌,而是对警察说:“当时我并不知道外面的事故是她有关,我以为别人,当我感觉外头动静有些不太对时,我从咖啡馆内出来,看到的,便是她趴在地下,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我在一旁拨打的120,可是救护车当时没有及时赶到,她便被自己的司机带走。” 警察听到后,便说:”也就是说你刚开始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知道最后才知晓,甚至还拨打了120。” 向红说:“是。” 她将手机递给警察说:“这里头还有还有当时120电话的通话记录。” 警察从他手上接过,拿着她的手机在翻找着,果然在那天,找到了那通电话的记录,他看完后,又说:“我们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在那件事情发生的几天前,你曾经在一家小饭馆撞见了受害者和施暴者的丈夫私下见面吃饭,对吗。” 警察面容冷静的望着向红,向红也很淡定的对警察说:“对,那次我们完全是偶遇,后来在咖啡馆见面,是为了劝她不要再跟那人见面,毕竟她跟我表哥结了婚,就应该对婚姻忠诚。” 我看向向红。 这个时候陈丽娜立马开口说:“向小姐,你千万别乱扣帽子,开颜和陆明认识十几年了,从小就认识,两人早就不是男女朋友关系,可他们之间还是朋友,朋友私下吃顿饭怎么了?” 向红没有理会陈丽娜,而是对警察说:“在饭馆遇到她们那件事,我确实没告诉过任何人,也不知道事情会为什么会成这样,不过无论怎么样,我都愿意配合警察局这边接受调查。” 就在这时,陈青川的车停在警察局门口,他从车上下来。 陈麟一瞧见她来了,便从椅子上起身,朝陈青川挥手大声说:“哥!” 对于陈青川的到来,向红似乎也有些没料到,她抬眸朝陈青川看去,不过,很快她便红着眼睛沉默的坐在那未有特别反应,婆婆见陈青川来了,立马起身走到陈青川面前说:“青川你总算来了,你快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青川是带着定坤过来的,还有玉玲,两人跟在陈青川身后。 我不知道玉玲什么时候复的职,她跟在陈青川身后,隔着一段距离看向我。 对于她的视线,我坐在那低头看自己手指头,没有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有点尴尬。 面对婆婆的焦急,陈青川问:“警察怎么说。” 陈麟也立马起身说:“哥,向红是绝对和这件事情无关的,是那个女人在警察面前冤枉向红姐!” 陈丽娜在听到这些话,直翻白眼,大约是从来没见过这么白目的一家。 她们找陈青川来显然是想让他来替向红摆平这件事的,陈青川可能已经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他对陈麟跟婆婆说:“这件事情具体是怎样,先听警察怎么说。” 婆婆哭着说:“青川,向红可不能让别人白冤枉了,你可要帮她。” 陈丽娜坐在那再次翻白眼。 陈青川让将陈母交给玉玲,让她在一旁安抚照看着,接着他看向坐在那的我,他便朝我走来,他在我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警察这时问陈青川:“请问您是?” 陈青川对警察说:“我是孩子的父亲,您继续。” 警察有了了解,便继续着刚才中断的问话,他对向红问:“所以,你否认未给过对方任何电话任何消息是吗?” 向红红着眼睛摇头说:“没有。” 警察便又问:“当时施暴者跟我们说,给她消息的人给了她一个电话,她虽不知道电话内那人的长相,但是听过她的声音,而且依旧记得,所以为了摆脱你的嫌疑,你愿意过去让她进行辨认吗?” 向红眼眸一动,她刚想说什么。 警察又说:“当然,单凭对方指认声音在法律上是完全不成立的,但还是麻烦配合我们进行排除,你愿意吗?” 这时,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向红身上,包括陈青川的。 向红说:“可是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做这些?” 警察说:“配合调查而已,就算她指认是你,也并不能说明就是你,而且一旦她说不是你,你的嫌疑也就可以洗脱,只是做个排除而已。” 陈麟望着向红问:“表姐,你犹豫干嘛?” 陈丽娜坐在那似笑非笑,玩着手腕上的手链,而我也沉默的坐在那,脸上虽然没露出什么表情,不过心里的心情,跟陈丽娜此时的心情差不了多少。 还没开始就露出了马脚,之前那么淡定我还以为多厉害呢。 这就是最关键的地方了。 陈青川见向红沉默着,他开口说:“向红,这件事情既然你没做过,跟警察过去进行一次辨认便行了,很简单的事,不用害怕。” 对于陈青川的出声,向红犹豫再三。 陈麟又想到什么对陈青川说:“哥,会不会那个人会听错呢?毕竟声音这种事情本就很难辨认,那倒时候向红姐不得冤死?” 陈青川说:“警察说了,这种指认不具法律意义。” 陈麟还想说什么,陈青川将手上的手机放在桌上说:“行了,别在这多嘴。” 陈麟很生气的瞪着他,便坐在那没再说话。 这时警察再次问向红:“你愿意吗?” 向红看向陈青川,大约是见陈青川没有进行阻止,而且她若是拒绝,反而显得自己心虚,她便对警察说:“我、我愿意。” 警察便将面前的一些文件一合,便说:“好,走吧。” 向红坐在那愣了几秒,便跟着警察起了身,我们便被留在外面等着。 其实我也拿不准谢易双会怎样,心里忍不住打着鼓,而陈丽娜却淡定许多,在那悠闲的喝着警察局的茶,这地方她以前反正是经常来。 早就当成自家地方了一般。 陈母还在那哭,陈麟对陈青川说:“哥,我觉得是有人要陷害向红姐。” 陈丽娜笑了,她说:“陈麟,你就直说谁要陷害向红就是了,这事情她要没做过,谁能够陷害她?” 陈麟指着坐在那的我说:“她自己如果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怪得了别人通风报信吗?!她自己臭不要脸!” 陈丽娜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说:“你说谁臭不要呢?!” 两个人都是暴脾气,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 坐在那的陈青川,对陈麟沉声说:“陈麟,我警告你不要在这给我胡说八道。” 217音频 陈青川的出声,让陈麟止了声。 陈丽娜冷笑着说:“陈麟,你若真想她没事,你就应该学会闭嘴,你在这一时怀疑那个,一时怀疑这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表姐向红心虚呢。” 陈麟愤怒问:“什么叫她心虚,你少在——” 她话还没说完,婆婆从后面走了上来,一把拽着陈麟说:“行了,陈麟,这件事情既然和向红没关系,那便让她过去一趟进行确认就行了,你别在我这胡闹了,这可是在警察局,而且你哥这么忙,你别在这闹的他头疼。” 大约是这边的动静确实闹得太大了,有警察频频朝这边侧目,陈麟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住,毕竟这可真不是家里,由得她无法无天。 之后没有谁在闹,所有人都坐在那安静的等着。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向红再次被带了出来。 一见到她,陈麟立马起身朝她走去,立马问:“表姐,怎么样?” 向红没说话。 陈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又看向向红身后的警察。 警察对着急的陈麟说:“事情可能还需要继续调查。” 陈麟说:“也就是我表姐没事了吗?” 陈母也匆忙朝那端走去,看向警察。 警察对陈麟说:“不,后续要需要她进行调查配合。” 这句话一出,陈母和陈麟都不解不看警察,大约不知道警察的话,是什么意思。 坐在那的陈丽娜也起身了朝她们走去说:“你们听不懂吗?后续还要调查的意思,就是施暴者指控了她。” 陈麟和陈母同一时间回头去看陈丽娜。 陈母当即否认说:“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向红这个孩子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是不是那个人认错声音了!” 陈母没料到会这样,她焦急的握住警察的手问:“警察同志,这件事情是不是哪里弄错了,怎么可能是我侄女呢,她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肯定是那个人记错了声音,您要不要再去找几个人让她去认认?说不定她是在乱咬人呢?!” 陈麟也一脸惊讶的站在那,接着,她看向我跟陈丽娜,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指着我们说:“你们和那个谢易双认识,并且还是同学,现在她在里头自然是要拉个垫背的,你们现在让她怎么说,她自然就会怎么说,你们两人现在是联合起来害我们家向红姐。” 陈麟想到这一脸惊愕,她大喊对坐在长桌那边的陈青川大喊:“哥!她们两人是想联手将向红姐害进监狱!” 对于陈麟的大呼小叫,陈青川坐在那根本没有理会她。 对于陈麟的话,陈丽娜站在那笑着说:“陈麟,你现在找你哥也没用,与其找他来替向红否认,你倒不如问问向红她自己,这一切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 向红一直都处于沉默着。 这句话瞬间将关注点拉到了她身上。 婆婆焦急的摇晃着沉默着的向红说:“红红,你快说啊!你想急死姨妈吗?!” 对于婆婆的催促,向红红着眼睛,对婆婆说:“姨妈,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向红又看向我,她流着泪说:“开颜,我知道你一直介怀我对表哥的心意,可自从你们复婚后,我便再也没有任何想法了,你又何必如此来为难我?而且你跟那人在小饭馆一起吃饭,我真的一个字都没对表哥说过,我不想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可我没想到你如此怕我会说,竟然……竟然……” 婆婆听到向红这些话,瞬间听出一点矛头,她看向我,抬手便想甩我一耳光,可是他手还没伸出来,陈青川忽然起身过来拦住婆婆的手说,淡声说:“妈,这是警察局。” 婆婆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会出来进行阻止,她哭着说:“青川!这个时候你怎么还帮着这个女人?她又开始使坏了,向红变成现在这样,是谁的都错你不知道吗?” 婆婆指着我说:“都是这个女人害的!” 这个时候,陈丽娜说:“陈妈妈,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开颜害的你侄女向红?我可明确跟您说了,开颜肚子里怀的是你们陈家的种,你不帮自己的媳妇,你反倒帮着别人来害自己的媳妇,您存的什么心思?难道一个母亲,还会拿自己的孩子去害别人不成?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麟在一旁尖声说:“那个孩子可能根本就不是我哥的!从一开始,那个女人就是用孩子骗我哥复的婚,她本就是一个诡计多端的人,这样事情她能够做出来一点都不奇怪。” 陈丽娜说:“所以你们都不相信这件事情是向红做的,都认为是我们联手污蔑的向红对吗?” 陈麟说:“我们自然不会相信!” 陈母也说:“向红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陈丽娜见她们竟然全都不相信,便又看向向红:“你依旧不承认自己做过这样的事情对吗?” 向红忍住眼泪说:“我说过我没做过这样的事情。” 陈丽娜说:“行,你不承认就不承认。” 就在这时,有个女警察夹着一个资料袋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过来的人是陈丽娜的小舅妈,她到达我们身边后,便说:“大家争吵完了吗?” 见是警察过来了,自然没人再敢喧哗,全都看向陈丽娜她小舅妈。 陈丽娜小舅妈见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便说:“既然大家都安静下来了,那我们先去桌子那边坐吧。” 小舅妈便朝长桌那边走去,所有人便朝长桌那边走去。 当所有人全都坐下后,陈丽娜的小舅妈看向我们说:“大家都是和家属亲戚朋友对吗?” 陈麟和陈母全都点头,陈麟也点头。 陈丽娜的小舅妈说:“既然大家都到齐,那有话我就直说了,但是为了避免大家,在这有过多的争吵,我还是有样东西要先给大家看。” 陈麟和陈母紧盯着陈丽娜的小舅妈,在场只有陈青川没有,他在低头看手机,不知什么人传来了简讯。 这时候,陈丽娜的舅妈从一个资料夹内,拿出一只手机,她放在桌上说:“大家可以一起帮忙听听,这段音频。” 甚至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那段音频是什么,陈丽娜的小舅妈,手边在手机屏幕上一点,谢易双的声音便从手机内传了出来。 第一个句话,便是一个:“喂。”字。 向红忽然脸色大变,盯着桌上的手机。 紧接着手机内又传来谢易双一句:“请问是哪位。” 录音虽然有些模糊,但是还是能够很清晰听清楚。 接着手机内传来另一个女声,她说:“我是晶东实报的记者,我有件事情要告知您。” 谢易双以为又是那些缠着她问我跟陆明关系的人,她想都没想,直接暴躁开口说:“说了让你们不要再给我电话,我丈夫和那个女人没有任何的关系,你再打来电话,我让你们这些报社吃不了兜着走!” 谢易双愤怒的想挂断电话,可谁知道,电话还没来得及,电话那端的女声便很冷静的说:“谢小姐,我今天给您打来这通电话,不是为了询问您丈夫跟富安许小姐的关系的,而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您,说不定您会感谢我。” 录音内谢易双挂断电话的动作明显一顿,她沉默了一秒问:“什么事?” 那女声说:“两天前,我曾经在一家小餐馆遇见陆明先生和富安许小姐一起吃饭,这件事情您知道吗?” 谢易双不敢相信问:“你说什么?见面?两天前?” “对,两天前。” 录音里忽然传来什么东西摔碎声,似乎是谢易双摔了东西,在那大骂着什么,骂的话,大约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所以有些模糊。 接着她拿起电话说:“你们这些记者是不是一直在跟着那个贱人,你们告诉我,那贱人现在在哪里!” 电话内的女声说:“在小时咖啡馆。” 她说完,大约是电话被挂断,紧接着录音里头一阵嘟嘟嘟的断线声。 接着,长桌上便是无止境的沉默。 所有人都没再说话。 陈丽娜的小舅妈,将手机收了起来,她说:“这段录音我们是从施暴者的手机内找到的,施暴者并不知道手机有自动保存通话录音的功能,而这段录音是由警察局发现,并且从她手机中所提取出来的,也未对外公布过。对方声称,自己是晶东实报的记者,我们也过去进行了调查,晶东实报称,他们报社并未有这个记者的存在。” 陈丽娜的小舅妈看向所有人:“想必大家两个声音应该听的很清楚,施暴者当时就指证向小姐声音正是给她电话的记者本人,自然我们也从不会如此片面的,就认定电话是向小姐打的,所以才将录音拿出来让大家听听,是否和向小姐的声音相似,当然就算相似但也不能就因此认定是向小姐,所以现在我们警察局那边用向小姐的声音跟这段音频进行处理,看是否是同一人。” 218接受 警察的话落音,所有人的视线落在向红身上,她立马起身说:“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没有!” 她终于开始有了反应,又立马对陈母说:“姑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这声音是经过处理的,我根本就没打过怎样一通电话!” 陈母也没料到会这样,她的气焰完全没之前了,她看向站在那的向红,也有些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向红见陈母没说话,她又看向陈麟说:“陈麟!我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这录音一定有假!” 那音频虽然有假,可向红的声音是很有个人特色的,所以只要粗略一听,便知道这是她的声音,陈麟也没想到是这样,她也看向向红。 向红皱眉说:“我真的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面对向红的视线,陈麟冷声说:“你们一定是弄错了,这声音肯定是经过处理的!” 陈麟立马朝陈青川走去,她拉住他说:“哥,你说句话,事情一定不是这样,肯定是谁在诬陷向红姐,向红姐根本没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陈丽娜坐在那冷笑说:“你们说音频是处理过的,警察局这边不是在检查音频吗?到时候结果出来了,不就什么都清楚了?还是说,你认为警察局在说谎?” “你!”陈麟想反驳,这个时候陈青川的手机又想了,他看了一眼陈麟,什么话都没说,便握着手机起身便走,陈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陈青川竟然还有心情处理公事,便在那跺脚,大喊着:“哥!” 陈青川头没有回,直接去了外头接听电话。 陈丽娜坐在那冷笑:“你喊他也没用,这是在警察局一切都得用证据说话。”陈丽娜又看向向红说:“向红,我劝你,还是尽早承认了吧,不然音频结果出来,那你只会更让你难看。” 向红在那紧捏着拳头,哭着反驳说:“我说了,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还在死咬着不肯承认。 陈丽娜微笑说:“你这种话去跟警察说吧,结果出来,是真是假,我们就都清楚了。” 这个时候定坤,忽然走了进来,来到我身边,还没等我明白过来,他忽然弯下腰在我耳边说:“太太,先生让您现在出去一趟。” 我看向定坤,很是不解。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弯着腰看向我。 我回头朝门外看去,陈青川竟然入了车内,我看着定坤。 我本想问句什么事,可是话到嘴边,我想了想还是没有问,便迟疑的从椅子上起身,而正好这个时候有个警察正好出来。 我还是问了定坤一句:“是什么事?” 定坤忽然倾身挨在我耳边说:“是关于您母亲的事。” 我手猛然一抖,便看向定坤,我转身便朝外走,陈丽娜见我竟然在这个时候便走,她立马拉住我问我:“开颜,你去哪里?” 我说:“我出去一趟。” 陈丽娜说:“结果要出来了,你先等等。” 她大约是想让我在关键时候,痛捶向红,我依旧没有留下,而是将陈丽娜的手从我手臂上拿了下来说:“我有点急事,丽娜,我去去就来。” 我说完,便没再停留,急急忙忙朝外头走,等到达警察局外头后,果然见陈青川正坐在车上等我,我立马冲了过去,拉开门问:“我妈怎么了?” 陈青川坐在里头说:“你先上车。” 陈青川的脸很严肃,我不解的望着他,这时,定坤便坐上了车,坐在了前面,我想应该是我妈出什么事了,我便拉开车门上车,刚关上车门,陈麟从里头追了出来,拉开陈青川那边的车门问:“哥,你现在要去哪里?向红姐的事情还没处理妥当呢!” 她以为陈青川是不打算管向红的事情了,陈青川将被陈麟拉开的门用力一关说:“今天晚上我们不会回来,你跟妈说一下。” 接着,陈青川直接将车窗升了上去,对前方的司机说:“开车。” 司机回了声是,便立马发动了车,车子便直接从警察门口行驶而去。 陈麟想拦车,还想跟陈青川说什么,车子便已经直接从她身边开走,迅速汇入马路。 留下警察局里的那一堆烂摊子。 车子行驶了差不多三分钟,我又看向陈青川问:“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着走?而且事情还没弄清楚,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走?” 我怀疑陈青川是故意引我走的,不然为什么偏偏挑在结果快出来的时候,他是在替向红解围吗? 我望着他。 陈青川说:“金妈让我们现在去乡下。” 我皱眉看向他,问:“金妈?去乡下?我急了,拉着他说:“到底是什么事?为什么要去乡下,她们不是就要回来了吗?” 陈青川沉默了几秒说:“暂时还不清楚。” 我拿着手机便给金妈拨打电话,可是拨打过去后,那边却无人接听,我看向陈青川,我拉着他手问;“陈青川,是不是我妈出什么事了?是不是?” 对于我的焦急,陈青川却不答只是说:“你先坐好,无论任何事,都要等到那才知道。” 我望着他,陈青川便也用电话给金妈打电话,她那边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陈青川拨了两通,两通电话都没人接听后,他没再继续拨,而是改给了办公室电话,吩咐了这几天工作上的事情,大约因为提前为不能回A市做安排。 我心里已经逐渐猜到,可能陈青川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他不知道,又怎么会提前对自己工作进行安排呢?而且还是可如此准确的安排出时间,他只是没同我说而已。 我心里越发往下沉,到底是什么事,在陈青川明知道情况的情况下,却不跟我说一个字? 我坐在那也逐渐安静沉默了下来,陈青川将工作安排好后,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又再次也金妈拨了一通电话过去,这次依旧还是没人接听,陈青川便没再接听。 车子正一路往下高速上开。 我外婆家是在外省,开车过去要七个月小时才能够到,而如今已经接近中午,按照平时如果事情不是太紧急,陈青川必定会选择用完餐再走,可这一次他几乎没提吃饭的事,车上几乎没人说话,他也没有,我也没有看,前面的定坤更加没有。 车子从下午一直开到天渐渐黑了,明明车内的暖气开的很足,我却感觉手一点点变凉,车子下了告诉后,便进了一座陌生的城市。 我没来过这里,只是偶尔听我妈说过,我外婆其实在这待的时间并不长,二十岁跟着外公定居在城里,便再也没有回过乡下,我妈都偶尔只去过两三回,更别提我。 我望着车外这座陌生的城市,车子经过热闹区,便往乡下开去,走的路越来越荒凉。 我有点累,甚至有些饿,还有些晕车,我靠在那闭上眼睛试图缓解了一会儿。 而就在这时,陈青川的手机竟然响了,在听到他手机震动那一瞬间,我立马睁开眼吗,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他,陈青川看了一眼来电提醒,那通电话竟然是金妈打来的。 我死盯着他手上的手机,陈青川摁了接听键,便放在耳边唤了句:“金妈。” 我听到金妈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了出来,她问陈青川:“青川,你们到哪了?” 陈青川看了一眼窗外,外面依旧漆黑一片,似乎正驶入一片无人烟的地方,陈青川说:“我们可能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 金妈说:“小姐呢。” 陈青川望了旁边的我一眼,他说:“在我旁边。” 金妈在电话那端静默了几秒,她才说:“好,那我先不跟您说了。” 在金妈想要挂点时,我立马从陈青川手上将手机抢了过去,赶忙放在耳边大声唤了句:“金妈!” 可是话出口,那边竟然传来了断线声,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放在眼下看了一眼,确实显示断线。 我问陈青川:“金妈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抓着陈青川再次大声问:”你说啊!到底是出什么事了?为什么金妈都不跟我说话?我妈呢?!“ 我彻底激动了。 陈青川任由我将他晃着,而这时车子不知道行驶在什么道路上,猛的一颠簸,我有些没坐稳,整个人朝陈青川身上撞了上去,陈青川也顺手抱住了我。 我只觉得头昏脑涨,撞在陈青川胸口。 正当我发着脾气想要将他推开是,陈青川忽然低声在我耳边说了句:“开颜,答应我,等会儿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冷静好吗?” 我推他的手一停,便抬头去看他。 陈青川目光无比认真的看着我。 我也抬眸望着他。 他再次低声说:“答应我。” 我望着他好半晌没动。 望着他眼眸里的情绪,有一瞬间,我像是知道了些什么,我望着他,摇着有,低声呢喃了句:“不可能。” 我摇头:“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我将他推开,不想在看他。捂着耳朵,便用力闭上双眸,这时陈青川又握住我双肩,让在我面前低声说:“开颜,你睁开眼看着我。” 我没说话,我假装自己听不到。 陈青川忽然将我手从我耳朵上拿了下来,他捧住我脸,目光和我对视着,他说:“你妈妈会是怎样的结果,我们都能够猜到,很多事情只是迟早的事情,已经没有奇迹了,走到绝路了,你知道吗?我们每个人都要接受死亡,没有谁能够避免。” 我将他捧住我脸的手用力甩开,狰狞着脸朝他大吼:“不!我不接受!陈青川,你们肯定骗我的!怎么会没有奇迹!怎么会没有?那天明明还好好的,她走的时候,她只是说要去扫墓,看我爸,她身体还很健康,她能说能笑,你让我去接受死亡?你在跟我说什么胡话?!” 我将他用力推着说:“我不要去,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我要回去等我妈!” 我便冲到驾驶位置的靠椅后,对司机说:“回去,我要回去。” 正在开车的司机吓了一阵,可是他并没有听我的话,依旧将车往前开着,我见他不听,便要冲过去抢夺方向盘,让他转弯。 定坤立马来拦我,我手还没碰到方向盘,陈青川便从后面一把抱住我,将我抱了回去,他将我摁在后座说:“开颜,你别胡闹,有些事情是我们必须要面对的,我们要尊重妈自己的选择你明白吗?” 我说:“选择?要尊重她什么选择?” 我想到什么,忽然想到医院那天晚上,突然要在医院陪我的陈青川,又想到我妈去扫墓的那天陈青川给我的那通电话。 我猛然看向他,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说:“你说尊重她的选择?什么选择?陈青川?” 我抓着他的手,问:“什么选择?到底是什么选择?你告诉我?” 陈青川深呼吸了一口气,整理了脸上的情绪,尽量用正常的语气和我说:“去见妈最后一面吧,她在等你。” 我抓着他的手,忽然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瞬间从他手腕上一松,我呆呆的望着他。 最后一面……什么是最后一面,这是什么意思? 我望着陈青川,发出两声笑,摇头说:“不,不可能,我不相信。” 我伸手用力摸着脸上的眼泪,对陈青川说:“我说了不会相信,陈青川,你就是个骗子。” 我将他用力推开,然后远离他一些,坐在了车的另一端,望着车窗外发呆。 陈青川坐在那望着我,没有再靠近,他知道我现在根本消化不了,他怕我情绪再次激动,所以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看着我。 我忽然变得很平静,望着车窗外,就像来的时候,安静无话。 坐在前排的定坤,递了一瓶矿泉水过来,大约是想让我喝点水,不过陈青川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别打扰我,他便又收了回去。 车子内极其安静,没一点声响。 219 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小时后,终于开进一座村庄,最终停在一座小院落前。 司机停下后,便不敢动,也没有将车熄火,而是看向车后座的陈青川,似乎是等着他吩咐什么。 不过陈青川同我一般坐在那没有动,他还在等我冷静,等我足够冷静。 已经很晚了,时间接近九点,小院落里有一盏昏黄的灯在亮着。 这座院落我曾经在家里的那些老照片上看见过,所以我只需要一眼,便认出,这是外婆以前的老家。 也不知道我们在车内坐了多久,外头竟然有雨敲打玻璃的声音,陈青川这是在我身边小声说了句:“开颜,我们下车吧。” 我没有说话,呆呆的望着,目光无焦距的望着前方。 司机便最先下车过来替我们开车门,陈青川便扶着我下车。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闪躲,任由陈青川将我从车内扶着带了出来,等我们下车后,小院落门口不知道何时正站了一个人在那。 我停下,陈青川也停下,我仔细看向门口站着的人,似曾相识,身形有点熟悉。 那身影晃了晃,接着便朝我们一步一步走了过来,当那人站在车灯里,我这才看出,原来是金妈。 金妈穿着一身全黑的老式长裙子,盘着头发,她到达我身边后,便低声唤了句:“姑爷,小姐。” 我将手从陈青川手上挣扎出来,然后看向金妈问:“金妈,我妈呢?” 金妈没说话,过了几秒,才说:“您跟我来吧。”便转身朝着里头走去。 我站在那望着,又抬头看向陈青川,陈青川没说话,我便又看向已经进了小院门口的金妈,我只能跟在金妈的身后。 可是走到门口时,我发现门口挂着两个白灯笼,我脚步一滞,险些有些没站稳。 陈青川走到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他带着我朝里头走。 等到达屋子里头后,金妈带着我带着我停在一个小屋子前,那屋子的门是关着的,金妈对我说:“小姐,您进去吧。” 外头有许多乡下老人围在那,谁都没说话,只是目光全都投在我身上。 陈青川本来是想陪我一起进去,金妈却拦住了他说:“姑爷,让小姐一个人进去吧。” 陈青川望着金妈,望了许久,他没说话,便沉默的站在那。 金妈替我推门,我站在门口迟疑了几秒,便还是走了进去,到达里头后,有个老人正在床边替床上的人换着衣服,见我来了,便立马招手让我过去。 我看不见床上躺着的人是谁,有个白色帐子挡在那,我提着沉重的脚步到达床边,那老人便握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交到了帐子里头一双手上。 那是我妈的手,我认得,那手指的无名指上,带着她跟我爸的结婚戒,可是我握在手上,那双手的温度却是凉的,僵的,没有一点温度。 那老人对我说:“等会要壮棺。” 我脚一软,忽然整个人重重的跪在地下,我听见脑袋内嗡的一声,忽然一片空白。 我朝着床上冲了去,抱着床上的人哭着大喊:“妈!” 可是床上那人是冷的,是硬的,面容安详,就像是睡着了一般,我晃着她,用力摇晃着躺在那半天没反应的她,哭着说:“你醒醒,妈!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你告诉我你怎么了,妈。” 我望着她身上的衣服,我在电视里看过,也在我爸身上见过,那是死人才会穿的衣服。 怎么会穿在她身上,我想要去扒。 大约是金妈他们在外头听到了里头的动静,有些不放心我,便还是冲了进来,她到里头后,见我竟然在那扒着我妈身上的寿衣寿服,她大惊,冲上来抱住我大喊:“小姐!您在干什么?!这不能脱!这是太太走是要穿的衣服!” 我用力推着我抱住我的金妈,嚎啕大哭说:“不,这不是,她没有死,她没有,金妈,你们骗我,你们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现在人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大哭着,拽着金妈说:“我妈到底是怎么了,金妈,她怎么不醒来,怎么会不醒来。” 我拽着金妈,在那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金妈被我拽得身子几乎都要倒在床上,要倒在我妈身上,不过她抓着床沿,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子,对我说:“小姐,太太走的很安详,医生给的安眠药,她前几天吃完走的,那几天我们不敢告诉您,直到今天太太要下葬,我们才通知的您,太太希望您能够原谅她,原谅她这样的选择。” 我哭着说:“你们都瞒着我,是你们杀了我妈,谁给她的安眠药,谁给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抱着床上我妈的遗体,我要将她挪下来,金妈拉着我说:“小姐,您别这样,你让太太安心走。” 我推着金妈说:“不,我要带她去看医生,金妈你别拦着我!” 正当我抱着遗体不松手时,陈青川从外头走了进来,他一把将我扣在怀中,对我说:“开颜,你别这样,你冷静,你这样妈会摔地上,你听话。” 不,我摇头,我死抱着我妈的遗体不肯松手,我妈整个身子完全没了生气,随着我身体颤动,而僵硬颤抖着。 我将她死死抱在怀中。 陈青川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去,是永远都不会有解决办法,他便一旁的定坤看了一眼,定坤立马同一旁的几个老人,抱住我妈的遗体,便一起往床上放,我想要再次去抢夺,可是一伸手,我只觉得脑袋忽然又嗡的一声响。 我一口气没喘匀过来,整个人忽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我听见金妈在哭着大喊我的名字,我回答不上来,整个人像是被魇住了一般,眼前是漆黑的,可是耳朵却依旧能够听得见声音,屋内很乱,很嘈杂。 有谁在哭,谁在说话,谁在高声大叫。 我听见陈青川高声对金妈说:“金妈,先送开颜回房间休息,让她先缓会。” 220葬礼 我醒来后,陈青川正在我床边。 他见我睁开眼了,便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小声问:“醒了” 我没说话,靠坐在他怀中,望着前方。 前方是窗户,天依旧是黑着的,我愣愣望着。 陈青川又问:“要喝点水吗?” 他擦着我脸上的眼泪。 我想到什么,忽然抬起脸看向他,我用力将他推开扯着嗓子哭喊着说:“都是你,陈青川,你瞒着我,你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却不告诉我,是你杀了我妈妈!” 我在那发疯狠命捶打着他说:“你放开我,陈青川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让我没了妈妈,你让我成了个孤儿,你自己没有父母,你也把我变得没有父母,自从你来了我家,她们不喜欢我了,我爸爸死了,我妈妈也死了,这一切全都是因为你!你让我幸福的家变成了这个样子!都是你!” 我咆哮的脸和脖子全都通红,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些这样的话。 陈青川听着,并未反驳我什么,他只是抱着我,任由我捶打着。 我哭着喘着喊着,几乎要断过气一般。 这一刻,我感觉天似乎塌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不知道自己要该怎么办。 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 陈青川抱着我要哭断气的我,他望着我。 我像个小孩一样在他怀中撒泼大哭着,整个身子瘫软在他手上,陈青川的手固定后背处,我脑袋便往后仰着,哭着喘着气,望着头顶那盏昏黄的灯,哭到后面,我发不出哭声了,只是在那剧烈的咳嗽着。 金妈听见了从外面赶进来,望到里头的情况,刚想过来,陈青川便将我放在床上,他对金妈说:“金妈,您别担心,让她在休息一会儿。” 金妈听了,便端着水进来,放在我床边,之后便悄悄退了出去。 陈青川依旧坐在床边看向床上哭泣着的我。 好一会儿,他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的,便坐在床边看向床上的我说:“开颜,我们先喝点水。” 他扶着我脑袋,端着那杯温水动作很小心的来喂我,可是才喝一口,刚才哭得太过用力,竟然又猛烈咳嗽,干呕了出来。 陈青川立马将水杯丢在一旁,然后将我抱了起来,抱在怀中,拍着我后背,替我顺着气。 我眼睛是红的,鼻头是红的,整个人如同要过世一般在那用力的呼吸着。 太悲伤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原来早在几天就出了事,原来所有人都在瞒着我,他们看着我妈去死,没有告诉我,没有阻拦。 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告知这一切,傻乎乎的来了这里,接到了我妈的遗体,那是活生生一个人啊,怎么突然就没了。 一向会安抚人心的陈青川却在此刻无了声,他只是将我紧紧的抱在怀中,然后吻着我眼睑,用很低很低很沉的生硬对我说:“对不起,小颜。” 我不接受,我拒绝他亲吻我,我用手挡住他唇,想要推开他,可实在没力气了,手上发出的力气,却是如此的薄弱。 陈青川的吻便落在我手心,他吻着没有动,他再次小声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我没了哭声,只有眼泪。 我不知道那几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金妈说,我妈的意愿便是想要到外婆家乡来,并且长久在这边,她不想火葬,所以在这边选择土葬。 金妈说,其实我妈到这边的那天晚上,她便已经有些不行了,不过是后来一直强撑着,可因为全身疼得太过用力,连吃止痛药都没了用,哀求着金妈将安眠药给了她。 金妈当时是怎么都不肯,可耐不住我妈的疼痛,最后便是依了她。 亲手喂了我妈吃完,然后又陪着她任由她在睡梦中睡去。 金妈跟我说这些事时,她跪在我身下,拽着我哭着说:“小姐,我对不起您,是我杀了太太,可是我别无选择,医生都说太太没有救了,活也活不过下月,她太疼了,这种疼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够熬的,太太早在一个月前就对止痛药免疫了,她为了不让您担心,所以一直未敢跟您说,她这次会来这边,是她最后的心愿,您报警抓我吧。” 我望着身下哭泣的金妈,站在那一直都没有反应只是傻傻看着。 定坤在那扶着金妈想让她起来,可是金妈不肯,一直在我面前跪着。 金妈年级大了,也哭到声嘶力竭,她趴在我身下,此时灵堂白幡挂着,香烛燃着,我妈已经封了棺,我望着地下的金妈,也不知道自己该在此时说什么,是原谅或者不原谅。 我没理她,任由她哭着,自顾自的走到灵堂前在那烧冥纸。 金妈见我不说话,她趴在地下望着我。 我望着眼下火盆里的熊熊烈火,终于开口说:“金妈,你是照顾我妈大半辈子的人,按道理说,你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她待你,应当算亲姐姐一半对待了吧,是,她是生病了,很严重的病,可是她是病人,她糊涂难道你也糊涂吗?为什么你们都瞒着我,不跟我说这件事情,现在我妈不明不白死在这,你们让我接受?我怎么接受?你给她吃了安眠药,你说这是她的心愿,为什么之前她却半句话都没跟我提过。” 金妈从趴在地下抬头来看我。 我说:“我是她女儿,她唯一的孩子,本该这种事情应该是在我知情的情况下,可是没有,你们没有告知我,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原谅,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原谅?” 金妈哭着问我:“小姐,您是觉得我蓄意害死了太太吗?” 我说:“很难不这样想,这样的事情,我妈不可能半点都不透露。” 我往火盆里丢着冥纸说:“你走吧,我不会报警,我也不想再见到你。” 金妈看向我,灵堂里,只有冥纸燃烧的声音。 金妈大约没想到我竟然会说些这样的话,她哭着摇头,然后又看了一眼我妈的灵堂一眼,她摸了摸脸上的眼泪说:“好,我走就是,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脸面见您,小姐,金妈伺候您到这,以后的日子还请您多多保重。” 她说完,她便朝着我妈的灵堂叩拜了三下,然后便从地下挣扎着起身,朝外冲了出去。 金妈走后,我像个没事人一般在那丢着冥纸。 那几天的日子我过的相当的混乱,时而睡,时而醒,时而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感觉我妈正坐在病床边看着我。 可是当我睁开眼,却又什么都没有,只有陈青川在这边,金妈被我逼走后,这边只剩下他在这里。 我知道他是一定知道那段时间金妈跟我妈的古怪的,他也瞒着我,那几天里我对他发过无数次脾气,只要是醒着,我都是火气十足,对他。 而陈青川却从不跟我争吵,很平静很平静的接受我对他的一切火气,每一次到最后都是我哭到撕心裂肺,他在一旁也不会靠近我,只是望着哭泣的我,一直等我哭到没气焰平息,没了力气,无力挣扎了,他才会上来抱着我。 这样反复的情绪一直维持到我妈下葬那天,下葬的那天我反而平静了,没有吵闹,有没有哭,看着十几个人将我妈的棺材抬了出去。 下葬是上午,下葬时正好下着大雨,我撑着伞站在那,风吹过来连伞都撑不住,站在一旁的陈青川将我拥在怀中,替我撑着被风刮的摇摇欲坠的伞。 远远的,我听见谁在哭,不是个年轻人的声音,是金妈的。 陈青川也听见了,他低眸看向我,大约是见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棺材入了挖好的坑内后,雨实在是太大了,陈青川便带着我下山,很奇怪,我出气的平静,没有撕心裂肺也没有大喊大闹。 经过了漫长的五天,我似乎已经逐渐有些接受这个时候,虽然这件事情对于如今的我来说,依旧突然,可是心里竟然没了之前的悲伤。 我们回到小院子后,里头便有人在收拾屋子,灵堂已经被拆了,那小院子恢复原的模样。 金妈走了,这一切自然都是陈青川在操持,他留了一个人在这进行打理,大约是怕我留在这会伤心,所以当天晚上便要带我离开这。 从我妈下葬完后,我便没再说过话,任由陈青川处理着,于是晚上六点我们从这里离开。 晚上外头依旧下着大雨,车子行驶得很缓慢,而我靠在后座,一直睡睡醒醒,偶尔陈青川会将我搂在怀里探探我体温,见我没发烧,又会将我放在窗户处靠着,替我盖着毯子,让我安心睡着。 偶尔我会听他接上几个电话,都是公事电话,不过基本上他都会很快便结束,不会说太久,大约是怕吵到我。 我睡得混混成成,脑袋内的画面依旧停留在前几天,我妈的遗体,我的哭声,金妈跪在我身下时的画面。 我不断在半睡半醒挣扎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从梦里挣扎醒来,睁开眼时,人竟然躺在了床上。 221遗产 我望着周围的一切愣了几秒,等看清楚熟悉的床单,和衣柜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到家了。 不知何时到的家,我抬手揉着涨疼的脑袋,只觉得头晕目眩。 房间内很安静,窗口白色的窗帘正被风拂动着,我朝楼下望去,可以看到留下有一片绿油油的草坪,草丛里头,时不时有几只小鸟飞起,在那叽叽喳喳叫着。 天空是晴朗的,那清爽的蓝,就像海水一样的蓝色。 我有些不知道自己伸出何地,现在又是何年何月,我坐在床上发了一会愣,脑海内忽然闪过一些梦里的画面。 我摸了摸喉咙,虽然有些干涩,可却并不痛,眼睛虽然是肿的,可应该刚醒来的缘故,难道说之前是一场梦? 我将被子揭开,然后从床上下来,在屋内转着,转了一圈后,我出了房门,然后下了楼。 到走到走廊,正好看见家里的阿姨朝我走来,她见我醒了,便朝我如常般笑着说:“小姐,您起来了?” 我望着她,有些发愣,不过很快便朝她点了点头。 她说:“早餐在楼下桌上,您快去趁热吃了。”阿姨大约是有事情要忙,她说完那句话,便从我身边别过,去了别的房间。 我望着阿姨,便又继续朝楼下走,楼下一个人也没有,饭菜如阿姨说的那样,正热乎乎的摆在桌上。 我在桌边坐下,然后便在那吃着东西,吃完后,我又去外头草坪晒着太阳,可晒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头晕,便又上楼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后,我便将电视机打开,拿着遥控器在那翻着电视台看着,可看了一会儿,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喧哗声,不知道是谁来了,我便出了门,去外头去看,正好看见陈麟带着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朝里头走。 大约是去购物了,她们手上都提着购物袋,在那说说笑笑。 我疑惑的望着她们,心想她们怎么会在这,陈麟怎么会在这,她不是应该在老家吗? 陈麟在沙发坐下后,便在那倒着水招呼着她的朋友,她的朋友却在屋子内大厅乱转着,她问:“哇,陈麟这是你哥哥家吗?” 陈麟一脸得意的说:“是啊,我老哥家。” 她朋友望着别墅里的装潢,一脸艳羡说:“这可是豪宅哎,陈麟你也太幸福了吧。” 陈麟在那得意的笑着说:“那是,以后你们要是想过来玩,随时给我电话。” 她那朋友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嫂子呢?听说你嫂子很漂亮呢,她欢迎我们来吗?” 陈麟端着水杯在那喝水说:“我嫂子?她妈刚死了,她恐怕大半个月都没时间管我这些闲事,而且就算她在她也不敢说什么,你们尽管来玩。”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往后退了几步,望着楼下的一切,然后便踉跄的往后退着,我迅速冲进房间,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手机,我给老宅那边打电话,打过去十几遍,那边却始终都是无人接听。 我握着手机站在那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将电话往床上一放,连衣服都没换,朝楼下冲了去。 在楼下喝茶的人,见我从楼上狂奔下来,全都吓了一跳,迅速往沙发那端缩着,我根本没有她们,而是出了大厅,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车,我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陈麟一看到我神情癫狂的往外冲,便追了出来大喊了一句:“许开颜!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回头去看她,而是对司机说:“去老宅。” 司机看了我一眼,便按照我的吩咐将车从大门口开离,车子径直开了出去,差不多十多分钟,等停下老宅门口后,我从车上下来,便推开推门冲了进去,等我到达里头,房间是空的,楼下没见到半个人影。 我在空荡荡的屋内大喊:“妈!” 没人应答我,我以为她是在楼上房间,她平时都不怎么爱下楼的,我将她卧室门用力推开,我以为我看到的画面,会是我妈坐在床上看电视,可是门推开,看到的是两张遗照,正对面摆在前方,我妈正在那小小的相框里,对我着我笑。 我有些没站稳,在那摇着头,喃喃自语着:“不,不可能,是假的,是噩梦,是噩梦。” 我抱着脑袋便要回身下楼,可是才走到楼梯口,我只觉得身子一软,整个人便倒在了地下,陷入了一片黑暗。 等我再次醒来,又是在之前的房间,陈青川正坐在我床边,手上吊着药水,我抬头朝他看去,很小声问:“我在哪。” 他抚摸着脸说:“你在家,开颜。” 我没再说话,只是怔怔的望着他。 他将我从床上抱了起来,抱在怀中问:“饿吗?” 我说没说话,只是盯着他身后,陈麟正站在那端着东西,她见我盯着她,吓了一跳,立马往后退了几步,不过很快,她便端着吃的走了进来,走到陈青川身边说:“哥,吃的端上来了。”然后伸手心不甘情不愿的递给他。 陈青川将我抱在怀中,伸手接过陈麟手上的粥,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说:“你出去吧,让阿姨再端杯温水上来。” 陈青川话虽是对陈麟说的,可根本没有看陈麟,他说完,便喂着我粥,柔声问:“烫吗?” 我没说话,张口接住,眼睛却仍盯着陈麟。 她被我盯得发毛,便跺脚说:“哥,是她自己跑出去的,我根本拦不住!这根本就不能怪我。” 陈青川语气很冷说:“行了,你嫂子需要休息,下去吧。” 陈麟瞪着陈青川,便很是生气的从房间里跑着离去。 接着陈青川便又喂着我喝着粥,他说:“喝点粥,我们便再休息一会儿好吗。” 我有些愣怔的望着他,没说话。 陈青川将手上那碗粥喂到我吃完,等放下碗后,他又扶着我在床上躺下,阿姨也端着水上来,陈青川本来是想要喂着我喝水,这时定坤忽然带着一个人从楼上上来,站在门口等着。 陈青川将温水递给阿姨,阿姨接过便在那喂着我喝着,他便起身朝门口走去。 定坤身边的人在看到陈青川后,第一句话便是:“您好,陈先生,我是宋珍女士委托的律师。” 我喝水的动作一顿,便抬头看向门口。 那律师交了一封信在陈青川面前说:“这是宋女士生前,让我交给她女儿,许小姐的,并且特地嘱托我一定要在今天送来,还有宋女士手上有些遗产问题,可能需要和许小姐进行交接。” 陈青川接过律师手上的那封信,他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他并未打开,便对那律师说:“书房请,文律师。” 他便带着律师进了书房。 我坐在那望着,他暂时性未将那封书信交给我。 没多久定坤便从书房出来,对阿姨说:“阿姨,陈总说让您把小姐扶进书房。” 阿姨一听,便立马点头,然后将我从床上扶下来说:“小姐,咱们进去吧。”她将我手臂上的针头拔了下来,等血止住后,便朝着我朝里头走。 我们进去后,文律师一见到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说:“许小姐,您还记得我吗?” 我妈的律师我并不常见过,也就很久以前见过一回,我望着他,便摇头。 他说:“对于您母亲的事情,我表示很心痛遗憾,今日来贸然打扰,是有些事情要同许小姐说明。”他见我身子很虚弱,便又说:“不如我们坐下说。” 我望着他便在阿姨的扶持下缓慢坐了下来。 那律师拿出一个资料袋,翻出不少的合同,他说:“您母亲对她的名下的遗产对我进行了委托,现在您母亲过世,遗产便将会继承到您名下,这里有几分合同您签下。” 他将笔递给我。 我从他手上接过,望着合同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了良久,我久久都未动笔。 这样的事情,似曾相识,爸爸去世后,也有一个这样的律师来到家里,让我签署了无数份的文件。 我没想到,时隔几年,又是这样的场景。 我盯着那些合同发着呆,没有下笔。 律师望着我,不知道我是何故,便看向一旁安静看着的陈青川。 陈青川便来到我身边说:“开颜,这是你妈妈的律师,只要按照他的话,把这些协议签了便可。” 我摇头说:“我不签。” 我把笔放在合同上,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不知道数字到底有多大,我只知道我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些东西。 律师见我不签,便为难的看着陈青川。 陈青川便对我说:“妈对遗产进行了两种处置,一种是直接继承由在协议生效后,由你支配,另一种,便是将财产设置成基金,每月给你支出多少钱,开颜,你可以选一种。”他蹲在我身下,捂着我脸看着我说:“手续繁杂,这些事情都是必须要做的,开颜,听话,都签了。” 225逃避 那律师见我没说话,便对陈青川说:“我想现在许小姐也并不缺钱,不如将这笔遗产交与家族信托基金如何?这样保险且又能够进行很好的保管。” 陈青川望着我,便问:“如何?” 我依旧没说话,他便缓慢起身,对文律师说:“就依您所说的办,这笔财产过户到她身边,她也确实没多大用处,也未必能够打理好。” 律师便点头,便按照陈青川所说的办。 又将手上几份文件整理出来,然后放在我面前。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不愿意接受,可有些事情已经成了现实,无法更改,我拿过律师递给我的笔,然后便在上一笔一划签下自己的名字。 繁杂的手续,光文件,以及律师的说明,便是一个多小时,等这些全都签完后,我放下手上的笔,律师将所有我签下的合同递给陈青川过目,他拿在手上仔细看了许久,大约是觉得没什么便放下,对律师说了句:“好,就这样。” 文律师便点点了头,将桌上的文件全都整理了一番,大约是该签的已经全部签完了,他便从椅子上起身,对我说:“许小姐,望您节哀。” 那文律师说完,便要走,陈青川在一旁说:“我送您吧。”文律师点头,两人便朝外走。 定坤也随在他们身后,等他们出去后,我坐在那望着那一摞文件,随手翻了翻,这是他们给我留下不过都是些冰冷的数字而已。 陈青川送完律师离开后,他回到房间时,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陈青川来到床边,他在我身边坐下说:“下午要不要出门跟陈麟逛街?” 对于陈麟,我对逛街一点想法也没有,他抬手握住我的脑袋说:“那和陈丽娜出去玩会怎样。” 我说:“我有点累,想休息。” 我对他说。 我现在对任何一切都提不起劲,我躺在床上用被子用力抱紧自己,甚至侧过身,有拒绝和他交谈的趋势。 陈青川坐在我床边看着床上躺着如失去活力的我。 他也没有强迫我出门,陪我在那那坐了一会儿,他将那封信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便低声说:“那你好好休息。”他手便替可我拉了拉被子,然后又望了我一会儿,这才从床边起身离去。 等他离去,我才在床上翻了个身,然后看向那封被留在床头的信。 我缓慢的将手从被子内抽了出来,便伸手将那封信拿到手上,我从床上坐起,靠在床头将那封信给拆看。 里头只有短短的一行字,开颜,原谅妈妈。 无比熟悉的字迹,我望着那短短一行字,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过了好久,我将那脸埋在信封内,无声哭泣着。 回到家的那段时间,我都处于长时间无话的过程,我不想出门,不想见任何人,每日便是躲在屋子内,没有踏出过房门一步,陈青川有几次甚至是试图于要我出房门走走,可是我表现得异常抗拒。 大约他也不太想为难我,之后便再也不提让我出门的事情,只是让阿姨每天记得端三餐,温水,和吃的上来。 那段时间我性格相当阴郁沉闷,陈麟也不敢惹我,而且我很少下楼,基本上也跟她们碰不上面。 不过阿姨对于我这样的状况非常担忧,因为我不仅不出房门,还不肯下床,每日便是躺在床上整日整日昏睡着,就连饭都很少吃,才一个星期人看着看着便消瘦了。 陈青川并不能够整日在家陪着我,所以每天中午,下午都会准时来通电话问我的状况。 阿姨都一五一十跟他报告我的状况。 陈青川一开始都是顺着我,任由着我高兴,毕竟这种事情,我并不是完全能够消化得了的。 可是两个星期后,我越来越没力气了,陈青川晚上下班回来时,我虽是醒着的,可和他说不上两句话,便又开始陷入昏睡。 陈青川在床边,没有吵醒我,而是任由我昏睡着,他大约他也开始觉得我这样的状况下去,意志只会越来越消沉,第二天我还在床上,阿姨便在外头敲门进来说:“先生,太太的好朋友,许小姐来了。” 陈青川已经醒了,可一直在床上陪着我,他听到阿姨的话,便说了句:“知道了。” 身子便倾了过来,覆在我上方,他手便捧着我的脸说:“陈丽娜来了,下楼怎么样?”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下意识将脸疲惫的往被子内埋,陈青川又将我脸从被子内抬了出来,他很严肃对我说:“开颜,你不能再睡下去了。” 我挣扎着,想要从他手上挣扎出来,闪躲着,我不想去面对外面的世界一点也不想,我很困,我只想睡觉,我想往被子内钻。 陈青川直接将我从被子内掏了出来,将我放在床上坐好,然后握住我双肩,沉声说:“开颜,你给我坐好!” 我虚弱的看向他。 陈青川沉着脸看向我,他有点生气说:“你想这样一辈子逃避下去吗?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妈去世这件事,可换个角度说,这条路是她选择的,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尊重她的选择,包括你。” 我有气无力说:“我只是想睡觉而已。” 我手拽着他衣角哭着说:“我真的很困嘛,你让我再睡会好吗。” 我像个软骨头一般往床上躺,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紧裹住,闭上眼睛,继续在那昏睡。 陈青川坐在那看向我,大约是面对我这样的状况他也很颓败,他脸色不是很好。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陈青川朝门口看去,他便从床上下来,朝门口走去将门拉开。 陈丽娜从门外钻进来脑袋,她往里头四处看着问:“开颜呢,那懒猪还没醒吗?” 陈青川便收起脸上的严肃,对陈丽娜淡笑说:“正要起来。” 陈丽娜听了,也不管是在哪里,直接冲了进去说:“行,我去找那懒猪说会话。” 她也不管我是睡着了还是醒着,直接将我从床上给拽了起来说:“懒猪,这都什么时候了!日上三竿了!你怎么还在床上躺着?” 她将我从被子里剥了出来:“快起来,快起来,不准睡了。” 我被她拽得摇摇晃晃,坐都坐不稳,身子像没骨头一般往下倒,不过才倒下去,又被陈丽娜给拽了起来说:“起来啊,你要是再躺着,我就跟你绝交你信不信。” 她干脆直接将我床上的被子全都包了起来,然后往地下一扔,我感觉到冷,终于疲惫的睁开眼去看她。 陈丽娜就站在我面前,我望着她,过了许久,才小声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她看向陈青川,陈青川便朝外头走了出去,没在里头多留,将屋子留给了我们,他知道陈丽娜来,就算我不想起床,也一定会起。 果然在陈丽娜的拽拖下,我被她从卧室里成功的拽了出来,并且还下了楼。 陈青川正坐在沙发处打电话,陈丽娜一看到他,便也不顾他正在打电话,直接跟他说:“我带开颜出去转转,陈青川,你今天就把人交给我就是了。” 她甚至不等陈青川回答,拽着我便朝外走,阿姨一见如此,追过来便想说什么,陈青川坐在沙发上唤住了阿姨,大约是让阿姨随我们。 陈丽娜带着我出门后,便直接将我塞到了车内。 我是真的很累,甚至很多天没下过床了,现在只觉得头昏脑涨,陈丽娜将车门关上后,也不管我舒不舒服,直接对司机说:“去商场。” 我们家的司机对我们的去处早就轻车熟路了,也不用多问,发动车便开出铁门。 陈丽娜见我像个霜打了的茄子一般靠在车门上,她望着我好半晌,便将我从车门上拉了起来说:“行了,开颜,你要相信悲伤过后,便会天晴,你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你看你最近状态差到什么样了。” 她嫌弃的拽着我杂草似的头发。 连我的头发都失去了光泽。 她想了想,又说:“不对,这个时候我们不应该去商场,我们应该去酒吧喝酒,只要喝上几大杯,什么伤心事情都会飞走。” 她也不问我意见,对那司机说:“去酒吧,我们常去的酒吧。 司机回头看向我说:“这样……不好吧……” 陈丽娜知道他害怕什么,她说:“陈青川要是说什么,有我在呢,你怕什么,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司机又说:“先生可没说能够去酒吧。” 陈丽娜快要被司机给气死了,她说:“陈青川到底想不想让人活过来了?他要是不想,我现在二话不说立马下车回家。” 司机望着他,大约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按照陈丽娜的话,将车子改了道,往酒吧的方向开去。 陈丽娜见他照做了,这才没说话。 等到达酒吧门口后,陈丽娜便拉着浑浑噩噩的我从车上下来,她带着我在酒吧里穿梭着。 里头人多的人,脑袋上方是晃眼的灯光,她将我拉到一处卡座处,便给我倒了一整杯酒说:“喝吧,只要你喝完你就痛快了,最好能够痛快的哭出来。” 226好喜欢你 我望着面前那杯酒,发了一会愣,忽然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端起桌上那杯酒便嘴里猛灌着。 陈丽娜在那拍手叫好,等我将杯酒一滴不剩的灌完后,陈丽娜又给我倒满了一杯,她说:“喝了,喝了你就开心了,开颜。” 我将陈丽娜给我倒的酒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等两三杯下肚后,我整个人趴在那苟延残喘着,趴了一会儿,我哭着对陈丽娜说:“陈丽娜,我想我妈。” 陈丽娜听到我这话,她坐在那望着我,便起身朝我走了过来,然后拥住我,拍着我后背说:“哭吧,哭吧,哭出来就会好受些。” 我抱着陈丽娜,就像在大海中央,抱住一根浮木。 陈丽娜听着我的哭声,她轻声说:“开颜,我说句不该说的,你妈妈这样走了,其实于她也有好处,至少,她不用去面对之后的痛苦,而她走得这样无声无息,不也是不想让你多担心吗?你现在成了这副模样,她反而在黄泉下都不会心安。” 我死抱住她,没说话。 陈丽娜又说:“你别再责怪自己,开颜,你留下她,她也是痛苦的,你别再钻牛角尖了。“ 她将我从她怀中推到椅子上坐下,她又说:“人总是要往前走的,你不可能因为你妈妈去世,便就此颓废下去,你认为这是她希望的吗?” 她替我着眼泪说:“你振作了,她们才能够放心的走,你明白吗?别再让她们担心了,你现在这样的状态连我都很担心你知道吗?” 我望着陈丽娜,她将酒杯再次塞到我手上说:“不管如何,咱们痛快喝酒。” 我也不知道自己跟陈丽娜在酒吧喝了多少酒,喝到后来我和陈丽娜两人都喝吐了,她还有点力气,扶着像死猪一样的我上车,在外面焦急等着的司机,一看到我们全都醉醺醺东倒西歪着,吓得站在那半晌都没反应,直到陈丽娜卧扶不动我了,暴躁的对司机说了句:“死人啊,过来扶!” 我有知觉,但是我身体已经虚软到像是没人抽了骨头,司机便立马同陈丽娜一起扶着我在车上躺好。 之后我们两人在车上彻底发了酒疯,在那抱着彼此又哭又闹又笑,我还觉得不过瘾,到处在车上找酒,拉着陈丽娜要再喝。 司机战战兢兢的开着车,生怕我们两个人过去抢他方向盘。 就这样闹了一路,车子到达家后,阿姨过来接人,可是打开车门,一看到躺在车上的我,她大惊,便问司机我怎么醉成这样。 司机一脸无奈,想说什么,可一看到趴在那的陈丽娜,他说:“您还是赶紧把小姐扶进去吧。” 阿姨便扶着我,带着我朝里头,正走到大门口,陈青川可能是听到车声了,所以正好朝楼上下来,他看到被阿姨扶着的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可是一走近我身边,他便闻到了阵阵酒气,他当即皱眉问:“喝酒了?” 阿姨说:“回来就成了这样,也不知道是在哪喝的。” 外头是陈丽娜发酒疯的高歌,家里的司机正试图扶着发酒疯的陈丽娜上车。 陈青川见这样的状况,大约是知道这陈丽娜带我出去便不会去什么好地方,他一把将阿姨手上连站都站不起的我打横抱起,然后对阿姨说:“找个人把她送回去。” 他指的是外面发酒疯的陈丽娜,便抱着我朝楼上走。 等到达房间,陈青川将我放在床上,我不哭也不闹了,只是躺在那委屈的看着他。 陈青川望着我半晌,便伸出手来脱我全是酒气的衣服,我竟然也不反抗,他拿起我的手,我便伸手,他替我将衣服全都解下来,当我身上光了后,他拿着毛毯将我裹着,抱着我去浴室。 等到达里头后,他想将我放在温水里泡着,不过他刚想松手,我却缠着他脖子不肯松手。 他拿我没办法,只能随着我一起入浴缸,我双腿缠着他腰,整个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陈青川身上的衬衫全都湿了,他连衣服都没脱,便被我这样缠着坐在浴缸里,他什么话都没说话,便将我从他身上扒了下来,摁在浴缸里泡着。 他要出浴缸,我刚要爬出来,跟他一起出去,他立马回身,对于浴缸内的我说:“小颜,不准动,不然我生气了。” 我趴在浴缸边沿瞅着他。 他脱了身,随手在架子上扯了块毛巾,擦着身上的水,便拉开了门,阿姨正好拿着我的衣服走到门口,一见到陈青川全身都湿透了,她惊讶的说:“先生怎么回事。” 陈青川淡声说:“没事,不小心打湿的。” 他便从阿姨手上拿过衣服,便问:“陈丽娜呢。” 阿姨说:“已经按照您的话,找了个人送她回去了。” 陈青川听了,便说:“麻烦您去楼下熬些醒酒汤。”阿姨见我傻傻的趴在那,便知道我这是醉的不轻,她忙说:“好好好,我现在就下去。” 等阿姨一走,陈青川便关上浴室的门,朝我走来。 他蹲在我面前,抬起我趴在浴缸上的脸,我呆呆的望着他。 他低声说:“果然是不能相信这陈丽娜的。”他叹气,不过大约是见我呆呆的,有些傻乎乎,他又笑了,揉了揉我脑袋说:“躺好,我们先把头发洗了好吗?” 我乖乖点头。 陈青川便将我抱着半躺在浴缸上,然后他便坐在那替我洗着头发。 为了防止我不乱动,他像是哄孩子一样,往浴缸里放了两只小鸭子。 我是醉得完全糊涂了,便在那咧嘴笑着,伸手在浴缸内抓着鸭子玩着。 陈青川笑着,他替我将长发洗干净后,还细心的上了一倒护发素,我在浴缸里抓着鸭子玩到他替我将澡洗完,然后又将洗干净的我从浴缸内抱了出来。 我缩在他怀中,缩成一小团,瞅着他。 他笑着问:“冷吗?” 我冷得直哆嗦。 他敛下眉,眼眸全是温柔的笑意说:“知道冷了吧,傻瓜。” 便抱着我放入被子内,用被子裹住我。 我觉得他可真好看,笑起来的时候,依旧瞅着他。 陈青川见我一直盯着他看,眼珠都不带转一下,他问:“不认识我了?” 我摇头,问:“你是谁?” 陈青川嘴角噙着笑意,然后便说:“你猜。” 这个时候阿姨端着醒酒汤进来,大约是听见了刚才的话,她也笑得不行说:“这是醉傻了,哪里还认识什么人啊。” 阿姨将醒酒汤递给他,陈青川接过,便舀了一勺醒酒汤递到我唇边说:“喝完,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好吗?” 我摇头,表示不好。 阿姨见我傻不愣登的模样,也在一旁笑得不行。 陈青川根本没理会,将那勺子直接灌进我嘴唇内,我本来想躲,可是汤汁流到舌尖上,甜甜的,我便说:“糖水,这是糖水。” 陈青川笑着嗯了一声,也没拆穿,继续喂我喝第二勺说:“对,很乖,这是糖水。” 陈青川喂我一勺,我便喝一勺,一碗见底了,我舔了舔甜甜的嘴唇说:“我还要。” 那碗醒酒汤其实是苦的,陈青川什么都没说,将空掉的碗递给阿姨,和她对视了一眼,阿姨憋着笑,接过,便偷偷离开了房间。 陈青川自己身上还全是湿的,他替我将脸庞的头发拨了拨说:“只能喝一碗,喝完就要睡觉。” 我依旧望着他,歪着头又问:“你是谁?” 陈青川笑着,又说:“你猜。” 我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他大约是不逗我了,便替我开了电视说:“我要去洗澡了。”他将遥控器塞在我手上说:“在这看会电视。” 他便开足了屋内的暖气,才从床边起身,解着湿透的衬衫,我缩在床上见他要走,又说:“冷,好冷。” 我缩在被子内,依旧哆嗦着。 他停下看向我说:“还冷?” 我用力点头,说:“冷。” 陈青川唇角噙着笑,他说:“我要洗澡,你看会电视,不要乱动哦。” 他交代完,便去了浴室。 他一走,我便害怕的缩在被窝内,望着这陌生的房间,有些搞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里。 眼睛一直盯着浴室门口,好在那扇门并没有被关多久,他便从里头出来了,他见我真的乖乖的躺在那,他便朝我走来,然后收便伸入被窝内,摸了摸我的脚,是冷的。 他便上了床,将我抱在怀中替我暖着。 我像只小猫咪一般缩在他胸口,依旧抬头盯着他。 他低眸看着我,温声问:“还不认识我吗?” 我说:“你是谁?”我想了想又说:“你真好看,我可以亲你吗?” 陈青川很认真的想了想说:“你喜欢我吗?” 我用力点头说:“喜欢。”我抱着他说:“好喜欢你,你真好看。” 陈青川在我头顶轻笑,他说:“好巧,我也喜欢你。” 我又问:“那我可以嫁给你吗?” 我望着他。 他脸上笑意未退问:“你想嫁给我?” 我用力点头,一脸花痴说:“哥哥,你真好看。” 227殷勤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人横躺在床上,被子也掉落在地。 我躺在那只觉得头昏脑涨,我挣扎着从床上醒来,便四处看了看,是自己的床,自己的房,自己的家,我整个人又往床上重重一躺,回忆了一下昨天都干嘛了,陈丽娜将我带出去后,便拽着我去了酒吧。 我们两人在酒吧内喝了个不醉不休,隐约还记得陈丽娜将我从酒吧内扶了出来。 之后具体发生了什么,好像也没太大印象了。 我摸着有点烧的胃,便又从床上爬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干净的睡衣,头发没有一丝酒味,似乎是谁帮我清洗了一次。 我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实在想不起来昨晚自己干嘛了,便从床上挣扎着下床,晕乎乎的去洗手间洗漱,洗漱完后,便下了楼,刚走到客厅,我便拖着声音喊着:“阿姨。” 想让她弄些吃的给我填填肚子,可话刚落音,阿姨便已经端着吃着从厨房走出来了,她一见我下楼了,便立马朝我走来说:“小姐,您终于醒了,快去餐厅吃点东西。” 我望着她,阿姨又压低声音说:“先生和您婆婆都起了,就您是在这。” 见阿姨这句话说的极其小心,我想到什么,便没说话。 阿姨没再我面前多留,端着东西朝餐厅走去。 我站在那望着她进餐厅的背影,在那静默了几秒,便也朝餐厅那边走。 可是才走到餐厅门口,便正好听见婆婆对陈青川问:“向红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弄?那件事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是向红做的,要我说,警察局也会有判错案的时候,他们这应该就是拿向红当个替死鬼,欺负向红没背景,你是向红的表哥,你可一定要帮向红才对。” 陈麟也在那说:“哥,我一看那个陈丽娜和警察局似乎关系不凡,这件事情必定是她们联手在陷害向红姐。” 对于婆婆和陈麟的话,陈青川沉默的吃着饭,不过隔了一会儿,他将勺子放在碟子上,拿起桌上的竹筷替陈母夹着菜说:“妈,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警察局那边暂时也只是往这边怀疑,您别操这些心了。” 陈母急死了,她说:“什么叫你也没办法?现在向红人还在警察局,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不去捞人呢?你说你没办法,你现在掌管这么大的公司,你怎么会没办法呢?你人脉广,怎么这点小事情都搞不定?” 陈麟在一旁说:“妈,要我看,我哥不是没办法,而是不想吧,这次事情明显是那陈丽娜在对向红姐下手,陈丽娜和向红什么关系?两人八竿子打不着的,都不认识,可是陈丽娜跟许开颜认识啊,这件事情那不就是许开颜在指使陈丽娜吗?哥现在不管不顾,肯定是因为许开颜。” 陈母一听陈麟这通点拨,她问:“青川,向红可是你妹妹,你难道要因为那个女人,连你妹妹都不顾了吗?” 陈母说到这,陈青川忽然便停下了手上的筷子,神情严肃的对陈母说:“您真认为向红和这件事无关吗?” 陈母对与陈青川的反问,竟然有点心虚。 陈青川也不想再跟她聊这个话题,他说:“这件事情您不用再多管,警察局那边怎么定,便怎么定,您别再跟我提这方的事情。” 陈青川说完,便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说:“我得去上班了,你们慢用。” 他说完,便从椅子上起身,不过他起身想到什么,又对站在那的阿姨说:“阿姨,等会给开颜端些吃的上楼。” 他话刚落音,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 包括陈母跟陈麟。 本来还算喧闹的餐厅,在因为我的出现瞬间便销声下来。 陈母和陈麟一见到我,便都不再说话,母女两都各安静的吃着饭。 倒是我站在那不上不下。 陈青川见我起床了,便朝我走了过来低声问:“起了?” 我点头。 他手便揽着我说:“我还打算让阿姨给你送些吃的上去。”他停顿了两秒,便拍了拍我肩膀说:“去吃饭吧。” 这是我妈去世后,我第一次主动下楼。 这个时候,陈母便从椅子上起身,竟然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说:“开颜,快过来吃饭吧,早餐都凉了。”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我有点意外,我看向婆婆。 她见我不动,便也不再管我,拉着我朝餐桌走去说:“看你最近瘦的,许多天都不肯下楼。”她带着我在餐桌边坐下,便替我盛了一碗粥说:“无论怎么样,饭还是要吃的。” 她将粥放在我面前,见我竟然坐在那没动,便握住我手,将筷子塞入我手心内说:“吃啊,开颜,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我没想到她今天竟然会待我如此热情,我望着面前那碗粥,愣怔了几秒,便蚊子一样小声说:“谢谢妈。” 我说完,便低头缓慢吃着。 陈母见陈青川竟然还站在那望着我,便赶忙又说:“青川,你快去上班吧,开颜有我们照顾,你不用多担心。” 陈青川站在那沉默了几秒,想了想还是对阿姨说:“阿姨,麻烦您照顾好开颜。” 阿姨赶忙应答着,陈青川看了眼时间,便也没有多停留,转身出了餐厅。 等他走后,婆婆便在我身边关切的问我:“开颜,今天感觉怎么样?身体舒服许多了吗?” 我望着她,便小声说:“舒服许多了。” 她拾起筷子往我碗内夹着菜说:“好孩子,多吃点,都过去了,不要太难过。” 陈麟大约也没料到她妈竟然会突然对我如此的关切,她在一旁不满的说:“妈,你干嘛呢。” 婆婆瞪了她一眼说:“吃你的饭,插什么嘴。” 陈麟闭了嘴,便在那很是不开心的咬着面包片。 婆婆又再次将关注点放在我身上。 虽然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对我关心了起来,面对她如此的关心与照顾,我也没有拂她面子,便埋头在那吃着她夹在我碗内的食物。 早餐吃完饭后,我本来是想上楼休息的,可谁知道陈母竟然要拉着我在楼下看电视,对于她的盛情邀请,我只能又留在客厅同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中途她让阿姨去厨房给我洗点水果过来,一个劲的在那给我剥香蕉,削苹果,尽管我已经吃不下了,可却不知道怎么拒绝,便在那往嘴里塞着她给我的吃的。 陈母见我坐在那文文静静的吃着东西,她便望了我一会儿,忽然开口问我:“开颜,妈,求你件事怎么样?” 我咬苹果的动作一顿,便侧眸看向她。 她见我望着她,婆婆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她搓着手说:“是这样,是关于向红的事,婆婆没读过什么书,对于法律啊,这些什么都不懂,你也知道向红是我侄女,她妈妈和我是姐妹,同一个娘肚子出来的,从小感情就很好,我呢,也把向红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对于最近发生的事情,婆婆对你感到很抱歉,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但开颜,我希望你明白,无论如何,你还有我们跟青川,我们都是你家人。”她握住我的手情真意切看着我说:“所以也别太难过……”她说到这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目光一直注意着我脸上的情绪变化。 她似乎还在思忖着什么,思忖了好一会儿,她便不再犹豫,而是对我直言:“开颜……你能不能帮我去跟青川说说,让他帮帮向红的事?” 陈麟也坐在一旁看电视,她听到她妈如此说,她换台的动作也一顿,看向我们这方。 在她犹豫的那瞬间,我便已经猜到她要同我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惊讶,除了这件事情,她还会因为什么事情对我如此关心殷勤?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有点想笑,可脸上却没露出半分异样的情绪。 我放下手上那只只咬一半的苹果,我看向婆婆。 她也正着急的看着我,似乎生怕我拒绝。 其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她跟我开这个口,我拒绝不是,不拒绝也不是,似乎怎么回答都不妥当。 我望着她,许她眼神里全是期待。 就连一旁的陈麟都在等着我回答。 我开口问:“妈,青川怎么说的。” 婆婆见我竟然没第一句话便拒绝,她忙笑着说:“哦,青川……青川其实现在也是顾忌你的感受,可是我想呢,都是一家人,向红虽然糊涂,可是她怎么说都是我的侄女,青川的表妹,也不宜闹得太难看,所以妈妈今天才来问你是怎么想的。” 陈麟也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朝我走了过来说:“许开颜,这是我妈第一次求你,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婆婆推了陈麟一下说:“你胡说什么,这件事情还是要看开颜怎么想,怎么能够因为我呢。” 她说完,便又对我说:“开颜,你别听陈麟瞎说,你自己怎么想的,告诉妈妈就行了。” 婆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是怎么想的,陈麟清楚,我也清楚,她之所以刚才反驳陈麟的话,不过是想要将话变客气点,不那么直白,我也并不傻,听得出来意思。 我想到我妈曾经跟我说的那些话,我便也没有拂她面子,只是低声说:“其实我也不相信那件事情和向红姐有关,只是警察局那边我也……没太多办法,但我想,只要向红姐真的与这件事情无关,那一定不会有多大问题,我自然也希望向红姐能够没事,如果妈妈希望我去青川面前说几句话,我自然是不会推辞的。” 婆婆听着,她怕我没理会她话里的意思,她又说:“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与向红有关,妈的意思,是希望你去和青川说说,让他把向红……” 她怕话说太直白伤到我,便又笑着说:“开颜,你明白妈妈的意思的,你是个好女孩子。” 陈麟也说:“许开颜,我妈都这样求你了,你不可能不帮忙吧?只要你不追究,向红I姐就会没事。“ 陈母这次没再说话,望着我。 我坐在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若是拒绝,想必我和他妈的关系只会越差吧,可是若是我真的就此放过向红,那我的孩子算什么事? 我流产这件事情就此罢休了吗? 我暂时回答不上来。 好在这个时候阿姨走了上来,在茶几上放着茶说:“小姐,您手机刚才在楼上响个不停,您赶紧山上去看看吧。” 228 我反应过来,便立马说:“哦,好我现在就上去接。”我便从沙发上起身。 陈麟和婆婆没想到阿姨竟然会在关键时候出来打扰,便全都看向一旁的阿姨。 阿姨连头都不敢抬,放下茶后,便端着我托盘退了下去。 我开口说:“妈,我先上去接个电话。” 她们的视线再次被吸引了过来,婆婆自然不能不同意,便笑着说:“好,你快去吧。” 我对她微笑着,便没再停留,从沙发这端起身,迅速朝楼上走去。 等回到卧室门口,我下意识往楼下望去,便很快收回视线,进了房间,果然如我猜想的那样,根本就没人给我打电话,是阿姨替我解围而已,但我想,这件事情,陈青川她妈肯定不会罢休的。 见陈青川不插手这件事情,便将主意打到了我身上来,她们猜到我不好拒绝。 我也烦的很,如果是以前,我直接踹翻了她们那些藏着掖着的心思,摊开来说,明白拒绝就行了,可现在,现在不同以前,以前我是打定主意要跟陈青川离婚的,所以根本不在乎他家人是怎么想,而如今,我答应过我妈要跟陈青川好好相处,那么和他家人之间的关系,便成了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 便坐在床边沉默着。 我想了想便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我不知道她醒了没有,电话响了三声,竟然被那边接听。 我立马在电话内说:“丽娜,我问你个事。” 陈丽娜的声音带着宿醉未醒,闷闷的,她似乎还在卧在床上,懒懒的问:“你说。” 我说:“向红现在在警察局?” 陈丽娜忽然无比激动说:”那是当然,那天结果出来了,警察局那边认为音频和那女人的声音百分百的吻合,当场便被拘在那配合调查。”她以为我是在担心解决不了向红,她又立马说:“你放心,这件事情十拿九稳,录音的事情我都没告诉你的原因,就是想让你在那天,打她个措手不及,让她直接的死不承认,变成啪啪响的耳光,算是给你出气,可没想到你妈竟然…” 她说到这,似乎是怕我伤心,又立马说:“行了,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替你完美解决的,那先向红跑不掉,谢易双我虽然不敢说让她在里头蹲上半年,毕竟人家背景摆在那,也不好太过份,可这个向红,只要陈青川不管她,捏她不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吗?” 我说:“陈青川她妈今天来求我,大概意思是想让这件事算了。” “什么?!”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尖叫着问:“你怎么说的?你答应了?” 我沉默了几秒说:“没有,没有答应。”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语气满是痛恨说:“她妈什么意思?平时好事没见她想着你,这种事情倒是来求你了,你没了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她向红算个什么东西!害死一条人命,让她就这样全生而退?她妈脑子是不是被球给踢了,而且,还不是亲妈,她哪里来的脸来求你这事。” 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所以我求助陈丽娜:“那我该怎么办。” 陈丽娜说:“不要答应,你让那向红在里面蹲上半年。” 我说:“如果这样,我跟陈青川他妈的关系,就彻底僵了,可能从此以后都没有回转的余地。” 陈丽娜说:“可是孩子的事情你就这么罢休?” 我紧捏着手机,没说话。 陈丽娜说:“开颜,这方面我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但是你想想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她妈这样欺人太甚了,如果是我,我闹翻天,你以前那样的架势去哪里了?” 我低着头,望着地板上的树影,低声说:“好,丽娜,我会自己想清楚的。”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气愤的说:“我跟你说,你千万别做些傻事出来。” 我说:“我知道了。”便和陈丽娜挂断了电话。 之后下午我也没有出卧室,生怕陈母再问我这件事情。 晚上吃饭也是用不太舒服的里头,让阿姨替我将晚饭端了上来。 到十点的时候,陈青川下班回到卧室,我正卧在床上,听见门被开的声音,我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抬头朝门口看去。 陈青川正好将门合上,他见我竟然还卧在床上,便放下公文包,朝我走来说:“不舒服吗?” 我望着他说:“妈妈今天跟我说向红的事了。” 我直接开口对他说这件事情。 陈青川可能已经猜到了,他抬手落在我脑袋上说:“别理就好。”他起身要走,似乎是要去换衣服,我又拽住他说:“我不理吗?” 我抬头看向他。 陈青川停下,便看向我,大约是我眼睛里充满着犹豫不定,他又坐在床边,手抚摸着我脸说:“嗯,这件事情我会解决。” 他伸手将我拥在怀中,手温柔顺着我披散的长发问:“吃饭了吗?” 我乖乖点头。 陈青川轻轻叹息了一声,便将我拥紧在怀中说:“过几天我带你出门散散心怎么样。” 我安静依偎在他怀中,摇着头说:“我想回老宅住几天。” 陈青川听到这话,没有拒绝而是轻声说:“好,没问题。”他想了想又说:“后天我陪你过去住上几天,嗯?” 现在我似乎也只有他了,便点头。 陈青川便低眸望着我,低头在我唇上落下一吻,望着我完全没有往日光彩的眼眸说:“开心一点,开颜。” 我没说话,也没闪躲,温顺的坐在那。 第二天我跟陈青川下来,我送他出门去上班,陈青川上车之前,便摸着我脑袋说:“要是白天无聊,可以出门逛逛,陈丽娜最近也很无聊。” 他怕我总是呆在房间,我对他点头说:“好,我知道。” 他还是不放心,又说:“不能总是在床上躺着,知道吗?” 我又点头。 陈青川见我答应的很好,便没再多说什么,他弯身上了车。 等他上车后,他坐在车内看向车外的我,我朝他挥手,他便朝我微笑着,车子从大门处开走后。 婆婆这个时候便走了上来,然后便问:“开颜,妈昨天跟你说的事,你想好了吗?” 我知道这事情躲了不了。 便看向婆婆说:“我昨天问过青川了,他说他会处理的。” 婆婆一脸惊喜的问:“这么说青川是同意了?” 我不知道陈青川会怎么处理,便将一切都推到他身上说:“应该是的,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婆婆大笑着,拉着我的手说:“开颜,你真是个好媳妇,妈妈真是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对她笑着说:“我也没帮什么。” 我想了想,又说:“妈妈,我楼上还有点事,便不跟您多说了。” 婆婆一听,自然不会再拉着我,毕竟她的目的达到了,她说:“你赶紧上去吧,等向红出来我一定要她好好感谢你。” 我对她微笑着,便没再跟她多说,朝楼上走去。 婆婆对于这个消息开心的很,也没再管我,去了花园大约是去找陈麟了。 等我到了卧室后,我本来想再在床上休息一会儿的,可这时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闪动了两下,我将手机拿了起来,低头一看,有条简讯。 我点开,是个陌生号码。 简讯里只有短短两个字,节哀,这条简讯不用猜便知道是谁发来的,我看了一眼,便将短信删除,然后便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 可是没多久,手机便又响了,过了许久,我才拿了起来放在耳边接听。 229开颜,你是我的 我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是陆明的声音,他说:“开颜。” 我i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而打的这通电话,我说:“什么都不要再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陆明说:“会好的。” 我说:“是的。” 我们两人同时沉默,谁都没话再说,我想了想,便说:“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有往来了,陆明,为了个彼此减少一些麻烦。” 他料到我会说这句话,他在电话那端说:“今天这通电话,你当做是普通朋友的关心便是,开颜,我说过无论何时何地,你需要我,我都会在你身边,就算我们回不到以前,可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也算是你半个哥哥。” 我听了莫名觉得有些心安,在这个时候。 我说:“我知道的。”我便又说:“我还有事,挂了。” 陆明说:“好。” 我便结束了这通电话。 我低眸望着手机,好半晌,便将手机放下,正当我转身想出卧室,可谁知道一转身不知何时门口竟然站了一个人,我身子一惊,看清楚是陈麟后,我才松懈下身子,不解问:“找我有事?” 陈麟忽然将门用力一推,她从外头走了进来问:“你刚才在和谁电话?” 我捏紧手机,便轻描淡写说:“一个朋友。” 我想去浴室,可谁知道陈麟竟然从后面一把拽住我说:“许开颜,你还在跟那个也男人联系?” 我停下动作,扭头看向她,我低声说:“陈麟,这和你有关系吗?” 陈麟说:“你认为这和我没关系吗?许开颜,你丢的脸还不够多吗?既然你对他念念不忘,你为什么还死拽着我哥不肯松手?” 我说:“我和陆明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天这通电话,也没任何不好的意思,你别再这胡说。” 我将她手从我手臂上给拨开,想要走,这个时候,婆婆竟然也来了到了卧室门口,她见陈麟拉着我,便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陈麟忽然将我的手机一夺,她回身,举起手上的手机对她妈说:“妈!许开颜还在跟那个奸夫联系!刚才两人在那偷偷打电话!” 陈母听陈麟如此说,她半晌都没说话,她想了想又问:“会不会是误会了?陈麟,你别在这瞎说。” 陈麟拿着我的手机说:“那我们现在就给她刚才通话的人打通电话听听到底是不是她个奸夫。” 陈麟刚想要拨打电话,我从她手上将手机用力一拽,我说:“陈麟,你别在欺人太甚,陆明是我朋友,我跟他之间清清白白。” 我拿着手机想要继续朝浴室走去,可谁知陈麟又将我一拽说:“许开颜,你居然敢说你跟那奸夫清清白白?当初是谁在离婚后,就迫不及待和那有妇之夫同居三个月?当初又是谁,被对方的老婆当街打在地上,还流了产?!” 我并不想跟她计较,想甩掉陈麟的手,可谁知她竟然将我夺回去的手机再次夺了过去,当着我的面将那手机往地下用力一摔。 陈麟冷笑看向我。 那手机并没有碎,我刚要蹲身下去捡,可陈麟抬脚又踩到了手机上。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她忽然将手机往侧面的墙壁上一踢,那部手机撞在墙根,便彻底化为了粉碎,陈麟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便走。 我望着躺在地下的手机,半晌都没动,陈母似乎生怕我生气,便朝我走来,在我身后说:“开颜,你别跟陈麟计较,手机、手机坏了你就再买个就行了。”她想了想,又说:“你、你也真是,怎么还跟那个男人联系,你这样……你这样……” 婆婆话还没说完,我抬头看向她再次重申说:“我和他没了关系,只是朋友!” 我有些没克制住语气,冲动之下,声音听上去有些冲。 婆婆没想到我会如此对她说话,她脸色也变了,当即冷声问:“怎么?我说都说不得了?你何必对我来发这些火?你骗我们有用吗?你骗得了别人吗?你怎么就是死也不改呢?”婆婆说完这些,也懒得再跟我在这浪费时间,便气冲冲转身从卧室离开。 甚至走的时候,还顺手将房门用力一甩,我身子随着门的震动惊了一下,便望着地下化为粉碎的手机发着呆。 晚上陈青川回来,我正好从楼上下来,走到客厅时,正好看见陈麟站在门口和陈青川说话,不知道在说什么,一见到我从楼上下来,她当即便转身离开。 我站在那沉默了几秒,便继续朝陈青川走去,走到他面前后,我说:“你回来了。” 陈青川看向我,对我淡笑说:“嗯,回来了。”他沉默了几秒便说:“阿姨已经准备好饭了,走吧。” 我望着陈青川的脸,竟然没什么变化,便也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便朝他点头。 陈青川带着我去餐厅,陈麟和陈母已经坐在那吃了,陈青川带着我坐下,大约也意识到餐厅里气氛的安静,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替我夹着菜说:“吃吧。” 我这才拿起筷子,低头在那吃着饭。 所有人都很安静的吃着饭,忽然陈母放下筷子说:“你们吃吧,我饱了。”她竟然从餐桌边起身要离去。 可实际上她放下的那碗饭根本就没怎么碰,明显是心情不好。 陈麟在陈母起身走后,陈麟也放下手上的碗说:“我也吃饱了。”她便从餐桌边离席,立马跟在陈母后。 我望着桌上那两碗根本就没怎么动的翻,捏着筷子,低着头机械似的往嘴里扒着饭。 陈青川坐在那丝毫不受影响,像是没发现情况的诡异一般,往我碗内夹了些我爱吃的青菜说:“不用管她们,吃吧。” 我没说话,望着他夹在我碗内的菜,继续往嘴巴里塞着。 平时婆婆吃完晚饭都要在楼下客厅看会电视,可今天晚上却连人影都没看到,早早的便进了房间,也不见陈麟,大厅内冷冰冰的。 陈青川今天下班比较早,所以吃完晚饭后,便也回了卧室。 我知道婆婆今天晚上会如此,一来是因为白天的事,二来是在为了向红的事,对陈青川表达他的不满。 陈青川并未因为婆婆的情绪而受影响,他回到卧室后,便有些累的在沙发上坐下,手便在那揉着眉心。 我站在那见他如此,便朝柜子那端走去,替他将他衣服从柜子内拿了出来,然后又替他放在沙发上说:“要不去洗个澡?” 他听到我声音,揉眉心的手便停了停,他抬眸看向身边的我,他望着我良久,便笑着说:“嗯,好。” 我便伸手替他解着衬衫上的领带,他靠在沙发上目光温和又平静的望着我。 我见他今天有些疲惫,便小声问:“很累吗?公司是不是很忙。” 陈青川说:“还好。”他想了想又说:“最近有两个官司,比较棘手而已。” 我哦了一声,便没再多说什么。 我坐在他怀中想了一会儿,还是对他开口说:“今天陈麟应该跟你说了发生什么事了吧。” 陈青川果然没一点意外,。他简短的说:“说了。” 他望着我。 我说:“我以后不会再跟陆明见面了,也不会再有任何的接触。”我对他举起手说:“我发誓。” 我很认真的看向他。 对于我的话,陈青川许久说:“我相信你。”接着,他便握住我竖在耳边的手说:“好了,我们不要再提这个话题,去帮我放下热水好吗。”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问都不问这方面的事情,我倒是愣了几秒,不过很快,我便点头,从他身上爬了下来,朝浴室走去。 陈青川依旧坐在沙发上看向我。 等我放好热水出来,陈青川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他进去以后,我便又再次在沙发上坐下。 刚才我都已经在心里准备好跟他好好解释一通,却没想到陈青川却没往这边多问上一句。 我坐在沙发上想,他是不在心疑我跟陆明了吗? 我在心里如此想着,不过有些累,便缩在沙发上,打算眯会眼睛,在沙发上等着陈青川洗完澡出来。 可是还没等到,我竟然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可是没多久,人竟然惊醒了,我猛然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到了床上,身边却没有人,我睁开眼四处看着,一眼便看到在阳台上抽烟接电话的陈青川。 不知道是在跟谁通电话,他穿着睡衣立在阳台,一边持着手机,一边在阳台上拧着烟蒂。 我站在阳台门口望了他一会儿,便想要推门进去,可是望着外面被风吹动的树影,我觉得有些冷,便又缩了回去,躺在了床上,蜷缩在被子内继续眯着眼。 在外打电话的陈青川没多久,便也进来了,他将阳台门很轻的带关上,便朝床这边走来,动作轻柔的上了床。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烟草味,我本想翻身去抱住他,可谁知道下一秒,陈青川替我掖了掖被子,便靠坐在床上低眸凝望着我。 许久,他轻声说:“开颜,你是我的。” 230兔死狐悲 第二天陈丽娜又打电话约我出门。 我不太想在家里跟陈麟还有婆婆待在一起,我便答应了陈丽娜的邀约,早上吃了饭便出门。 当时婆婆表现得很不开心,仿佛我出门去偷情一般。 我现在唯一能够做的,便是不跟她们计较,便什么话都没说,上了车。 这次陈丽娜为了让我开心,约了一大堆同学一起逛街,都是以前相熟的并玩得好的,我也正好觉得闷,总觉得这段时间自己死气沉沉的,也许久都没跟她们聚过了。 车子到达我们相约的地方后,我从车内下来,陈丽娜她们早就在那等了,一大堆人,一见我下了车,便立马朝我拥了过来,一群人便笑笑说说的朝商场走。 到达商场里头后,魏宛她们在那笑闹着的挑选衣服的时候,陈丽娜将我拉到角落,小声问:“怎么样,那件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陈丽娜说的是向红的事情。 我说:“陈青川说他来处理。”陈丽娜说:“你婆婆呢?怎么说的?” 想到她,我没说话。 陈丽娜见我沉默,又问:“你不会真傻到把这件事情算了吧?” 我在那看着衣服,看了一会儿我想了想说:“丽娜,如果这件事情我执意下去,自己除了痛快些,可其实,失去的东西还是失去了,甚至还会损失更多,我想,要不……算了吧。” 陈丽娜一听,急了,她抓着我肩膀说:“你没搞错吧?事情正是关键时候,你居然要算了?” 我知道这中间陈丽娜帮了很多忙,我说出这种没出息的话,她铁定会很生气,可昨天晚上我想了许久,想了想,还是对陈丽娜说:“我和他家的关系已经成了现在这样,如果再因为向红的事继续僵硬下去,那么以后关系不可能再有缓和,也许我妈的话是对的,和他家人的关系融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陈丽娜气到不行,她以为我脑袋进水了,在那用力摇晃着我说:“开颜,你现在怎么成了这样?你快给我醒醒吧!这种事情可不能当做人情送给你婆家,你以为她们会感谢你吗?她们只会以为你好欺负,你没了的可是自己的孩子,凭什么向红什么代价都不要付,事情就这样算了?你这样对得起那个流掉的孩子吗?” 现在的我,已经毫无战斗力,我任由陈丽娜晃着。 我轻声对陈丽娜说:“婚姻不就这样吗,总是要有让步的,我不想再无止境跟他们争吵下去,丽娜,我很累。” 陈丽娜没想到我现在竟然变成了这窝囊的模样,她几乎要被我气哭,她说:“许开颜,你以前那些劲哪里去了?现在整个富安都是你的,他们一家住在你的房子里,说话权在你身上,为什么现在你却活成这么委曲求全的模样?向红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若是她妈说你,你就让她来找我!” 她气得很,便不再跟我说话,转身便去一旁找魏宛她们。 魏宛见陈丽娜气冲冲过来了,便看向站在那的发呆的我,便问陈丽娜:“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陈丽娜一肚子火,她说:“你别管。” 魏宛被她的语气吓了一跳,便没说话。 陈丽娜在那带着火气挑着衣服,旁边的人一见她如此,便以为我跟陈丽娜在那吵架,全都没再说话。 我站在那有点累,便改为在沙发上坐下,也没什么心情逛街,只是坐在那继续发着愣。 魏宛也发现我似乎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推了推陈丽娜问:“开颜很不对劲,最近她怎么了?” 我家里的变故,外头并未有多少人知道,陈丽娜对于魏宛的追问,很不耐烦说:“你问这么多干嘛。” 魏宛也很失去,便没再追问,在一旁继续挑选着衣服。 陈丽娜本来也要继续挑选的,可挑了一会儿,她又再次看向坐在那的我,便将手上的衣服,往衣架上一摔,还是又再一次朝我走了过来,她在我身边坐下。 我极其迟钝的抬头去看她。 她说:“你直到最近富安跟陆氏开始彻底开战了的事吗?” 我抬头一头雾水看向他。 陈丽娜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急死了,她说:“就是上次彗州那块地!不是陆氏拿到手了吗?陈青川可真是狠,直接在陆氏那块地的周围,让我哥建了个赌城,他又在彗州旁边设了几个点,建娱乐城,直接分散陆氏的生意,开在陆氏旁边的赌场,还蹭着陆氏游乐城的人气,众所周知,这次彗州那个项目陆氏投资有多大,他这样做,不就是想把陆氏摁死在这项目里头吗?他这完全是背后插刀啊,听说陆治时气到在家跳脚,陈青川以前可是一直都是保守作风,这次这么突进,可能是因为你跟陆明之间的关系,我想,后面有的斗了,而陆明昨天也不知道因为什么事,竟然被陆治时派出了国。” 我不知道陈丽娜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陈丽娜急的很,她说:“你还不明白我说的吗?开颜,你自己也要留个心眼,你现在可是孤身一人,陈青川根本不是你驾驭住的,你可不能全都依赖他,你现在完全处于被架空的状态,这样的状况下去,迟早你的以后难以估计。” 我对于陈丽娜的话并未在意,以前这样的问题我也担心过,可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本来我就对富安没兴趣,我说:“随便吧,爸爸要的,也不过是让富安越走越远。” 陈丽娜叹气:“你啊,你现在完全就是已经投降状态了,我对你是没话可说,也不知道以后富安跟陆氏会斗成什么样。” 我说:“总不至于双方破产吧。” 我下意识说。 陈丽娜哼笑一声说:“很难说,双方总有一个你死我活,倒时候我担心你可能会在这中间两难。” 我抬头看向她,望了一会儿,我才明白她指的是哪里。 我摇头说:“陆氏跟富安的恩怨早就积怨已久,这一战不是在我爸爸手上,就是在陈青川手上,左右后果都是他们在承担,跟我和陆明不会有关系的,而且陆明本就对陆氏没兴趣。” 陈丽娜说:“你真把事情想的简单。” 她想了想叹气说:“总之,这事情谁知道呢,我家现在也在这泥潭里了,也不知道我哥是怎么想的,竟然插在这里头。” 我说:“你哥不会是想跟陈青川把陆氏吞了吧。” 陈丽娜见我如此说,便低头看向我。 她点头说:“很有可能。” 我们两人都没再说话。 便各自沉默坐在那,陈丽娜也是相当担忧的,毕竟这不是一件小事,陆治时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不清楚,要动他,谈何容易,还有可能,被反噬。 陈丽娜看向我,又说:“行了,你现在完全就是焉了吧唧的,我也不怂恿你什么了,你若是想放了向红,便放了吧,也许你说的也不是没错呢?我们这种人啊,就是太骄傲了,放不下姿态,可想想,左右都是一家人,若是不想让,日子还怎么过。” 我抬眸看向她,见她情绪竟然也低落了下来,我便笑着说:“你怎么了?怎么跟我一样伤春悲秋了?” 陈丽娜摇头说:“没什么,不过是有种兔死狐悲之感罢了。” 我有些没听懂她这句话,想再问,陈丽娜便将我从沙发上拽了起来说:“行了行了,看衣服看衣服,逛街要紧,管那么多干什么呢。” 我倒是被陈丽娜搞蒙了,便任由陈丽娜拉着,不过陈丽娜今天那些话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陈青川跟陆氏开战,跟我和陈青川又有什么关联?她为什么要我多个心眼? 我想,她一向说话没个边际和逻辑,大约也是想到什么说什么而已,便也没再多想,跟在她们身后逛着街。 我没想到的是,逛到最后,所有人都是大包小包拿着,反倒是我跟陈丽娜两人手上什么都没拿,陈丽娜竟然神情也有些恍惚。 中途要离开商场时,陈丽娜去了一趟洗手间,我们在外面等着她,在等她的那段期间,我才从魏宛口中听说,陈阖最近竟然被安排相亲了,相亲的都是圈中名媛。、 还说陈丽娜的父母似乎有目标人选了,至于目标人选是谁,未对外公布,只隐约听人说,对方家室背景和陈家都旗鼓相当,陈阖似乎也并没有反对的迹象。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过来,刚才陈丽娜为什么突然如此伤感,原来竟然是为了这件事情。 这段时间我一直沉浸在我妈的去世当中,还真没发现外头的风向。 想到这,我竟然也有些担忧了起来。 陈丽娜跟陈阖之间终究是一段孽缘,没有结果。 没多久陈丽娜便从洗手间出来,神情恢复了正常,她继续笑着挽着我的手说:“走吧,咱们回去吧,或者让陈青川出来请客,最近我可是帮了他不少忙。” 我说:“他最近似乎很忙,应该没时间。” 231我很爱你,很爱很爱 陈丽娜叹气说:“行吧,都忙,那就算了吧。” 我见她虽然笑得很开心,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便等魏宛她们走远了些,然后便拽着陈丽娜问:“听说陈阖哥最近在相亲?” 陈丽娜看向我,一脸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表情。 我说:“我刚才听魏宛她们说的。” 陈丽娜瞪了一眼走在前面的魏宛说:“这些大嘴巴。”她想了想说:“是啊,没错,我哥最近在相亲,可忙了呢,他现在可是钻石王老五,而且还是大龄男青年,自然是得找人家的。” 陈丽娜一脸的无所谓。 我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丽娜见我沉默,便朝我眨了眨眼睛,笑着说:“倒时候请你喝喜酒。” 我推了她一把说:“得了,陈阖哥眼光这么高,他能够看上谁啊。” 陈丽娜被我推的脚步踉跄,她稳住后,又来推我说:“你居然对我动手!” 我赶忙躲着,两人便在那笑着追打了起来。 我和陈丽娜她没在一起待多久,逛完街后,她们提出要去打网球,我现在对这些运动类的活动是完全没兴趣,便拒绝了她们的提议,早早的回了家。 不过回到家后,也正好是中午。 婆婆吃完饭在那看电视,她在这每天的消遣便是看电视,除了看电视似乎便没什么其余爱好,她也不爱出门,除了去菜市场走走。 阿姨见我回来了,便迎了出来,问我是否有吃饭。 刚才逛街的时候,跟陈丽娜她们中途吃了份甜品,我对阿姨笑着说:“吃完了。”便将手上的包递给阿姨说:“您不用准备了。” 阿姨接过便去了一旁,我手上还提着一份甜品,是让店员另外打包好的,我站门口望着在那看电视的婆婆,便缓慢朝她走过去。 那天确实是我的错,她还帮着我说话了,可当时我也心情不太好,正处于暴躁的时候,对她说话没注意语气。 到达她身边后,我便小心翼翼将手上的甜品放在她面前说:“妈妈,这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您尝尝。” 正在看狗血剧的婆婆抽空看了我一眼,一眼过后,她竟然笑着说:“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从来不吃这些的。” 我说:“这个口味的蛋糕不是很腻,您可以试试味道。” 她看了一眼我放在桌上的甜品,她笑了几秒,忽然伸手拉住了我的手,她将我拉到身边说:“开颜,那件事情青川考虑的怎么样?时间如此久了,总要有点动静吧?” 她又在跟我提向红。 其实在回来的路上,我基本就已经下定了决心,所以她再次跟我提起这件事,我也没任何意外。 我想了想说:“我那天跟他说了,他这几天忙,想必过几天就会去处理吧。” 婆婆说:“不是青川的问题,最主要还是在于你,你懂妈妈的意思的。” 她望着我,似乎要让我亲口给出一个说法来。 我沉默了几秒,便对她说:“我自然是没意见的,我这边自然不会对向红起诉,也不会再追究,我明天会过去跟警察局那边说。” 婆婆大喜,她睁大眼睛问:“真的?”她似乎还有些不相信。 我对她点头说:“是真的。” 她大笑的说:“开颜,,妈妈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这件事情妈妈还愁得不行呢。”她想到什么,又问:“你吃饭了吗?去外头这么久,肯定还没吃饭吧?”她忙着要去喊阿姨给我做。 我立马拦住她说我在外面吃过了。 她开心的很,又说:“吃过了到家里还是要吃的。”她说:“我去给你做个红烧肉,你看你现在瘦的,得好好补补了。” 她也不管我,起身便朝厨房走去。 我也不好再阻拦,便只能在那坐着看着。 晚上我洗完澡便出了卧室,去了书房,陈青川正在那处理公事,见我来了他便放下手上的文件看向我,笑着说:“没先睡?” 他还没忙完,可能是知道我最近和他妈妈关系紧张,所以提早下班,将公事带回到了家里处理,他回来连衣服都没换,只脱了个外套,仅穿了件浅蓝色的衬衫。 我端着咖啡杯朝他走去,然后放在他书桌前说:“睡不着。”我见桌上还有很多的文件堆积在那,又问:“很忙吗?” 陈青川见我穿着睡裙,头发因为刚洗刚吹干,正无比柔顺的垂在肩头,他便将我拉到身前,然后便将我抱在腿上拥在怀里,仰头看向我说:“嗯,得十二点。”他握住我手,我最近确实瘦了很多,连带着手,在他手心都只有一点点。 他低眸见着后,一点一点收紧便又说:“今天出门了是吗?” 我说:“跟陈丽娜去逛街了。” 陈青川说:“妈妈给你做了红烧肉?” 我微笑着点头说:“嗯!做了。” 陈青川眼眸含笑说:“怎么突然关系这么好了。” 我来这里,正是因为向红的事情而找他,我说:“我明天打算去警察局。” 陈青川抱着我,伸出一只手去端咖啡杯,见我如此说他抬眸看向我问:“嗯?怎么了?” “我打算不追究了。”我对他说。 陈青川喝咖啡的动作便一停,他抬眸看向我。 我说:“我答应了妈妈,今天答应的。” 陈青川对于这个消息,他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也没说不行,也没说行。 半晌,他抬手抚摸着我的脸说:“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点头,用力点头。 陈青川便将我抱紧在怀中。 我依偎在他胸口。 我轻声问:“青川,我现在只有你了。” 他吻着我脸颊说:“嗯,我知道。”他手搂住我后脑勺,轻叹了一声满是怜惜的将我紧紧扣在怀里。 我在他怀中小声哭泣着,也紧紧抱着他。 他在我耳边小声说:“小颜,我爱你,很爱很爱知道吗。” 我在他怀中点头,他吻着我脸颊上的眼泪,轻声说:“不要哭了。” 我嗯了一声,很是听话的点头。 他含住我发出哭声的唇,用力的吻着。 我现在根本就没刺了,在他怀中就像是被剥了壳的蚌肉,只能依靠着他。 我乖顺的张着唇,任由他吻着我,也没哭声了,只是依附着他。 吻到后面,我整个人没了力气,他才松开我,我趴在他身上轻喘着,他还舍不得放手,在我唇上亲吻着,亲吻了许久,他沙哑着嗓音说:“去床上睡会?” 我摇头,我朔:“我要等你。” 他笑了,擦着我脸上的眼泪说:“好。”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阿姨推门,本想进来,可一见陈青川正将我抱在怀中,吓了一跳,正要往后退,这时陈青川说了句:“阿姨,进来吧。” 阿姨这才停住,笑着说:“好。”便端着手上的药进来,放在桌上。 最近身子一直都在用中药调养着。 阿姨见我一直窝在陈青川怀中没有动,便在那小声叮嘱说:“太太,药要趁热吃了。” 陈青川端起桌上那碗中药,对阿姨淡笑说:“她会喝的,您去休息吧。” 阿姨便见脸颊上还有眼泪,知道我这是哭过,她便点头,应答了一声,从房间退了出去。 陈青川端着那碗中药,自己试了一口,才递到我唇边。 我启唇含住,他便喂着我。 药见底后,我立马埋在他颈脖。 陈青川抚摸着我脑袋,安抚着我,缓解我的难受。 本来是想问问陈青川关于陈阖的事情的,可是回来竟然忘了,他在处理公事,我便趴在他肩头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还是十点。 我坐在那发了一会儿呆,便见到阿姨在那清扫着房间,我望着她。 阿姨笑着说:“先生去公司了,让您早些起,下楼准时吃饭呢。” 我想到昨天晚上,应该是被陈青川抱回房间的。便对阿姨笑着。 我洗漱完后,便下了楼,因为向红的事,婆婆对我的态度果真好了很多,早餐我们两人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一直跟我说说笑笑,完全没了往日的那种不待见的情绪。 陈麟竟然也老实很多,虽然依旧没什么好脸色给我,可也不像平时那般出言讽刺。 吃完早餐后,婆婆还让陈麟陪我一起去警察局,我也没有反对,便跟陈麟坐一辆车,出门去警局。 在车上我和陈麟两人都没说话,她一直低头在那玩手机也不知道是在跟谁发消息,而我,便望着车窗外发呆。 过了半晌,我想了想,决定还是说点什么跟她缓和关系,我便笑着说:“陈麟,下午我们出去逛街吧?” 陈麟停下手上打字的动作,抬头看向我说:“不想去,累。” 我又低下头,在那继续和人聊着天。 我望着她,想了想又说:“那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我们可以出去玩啊。” 陈麟说:“我还要去医院照顾姨妈,没空。” 陈麟的姿势,便表明了她的态度。 我本来还有许多话想说,可是望着她,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没再不识趣下去,又安静的坐在那。 车子到达警察局,我通过陈丽娜找到了她小舅妈,和她说我放弃追究的,已经起诉的事情。 陈丽娜大约没告诉她小舅妈关于我的想法,对于我此举,她很是惊讶看向我,便说:“许小姐,你真不打算起诉跟追究了吗?” 我对她点头,很肯定的说:“是。” 陈丽娜她小舅妈问:“能够告诉我是为什么吗?你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一旦你起诉追究,刑拘两三个月是完全没问题的,他们甚至还需要对你进行赔偿,你如果现在放弃了,以后要想起诉,就难很多了。” 我说:“我不会在起诉了,我不打算再追究。”我怕她多问,便又问:“如果不追究不起诉的话,那她们要什么时候放出来?” 陈丽娜小舅妈说:“满十五日就可以放出来,现在两人都满了十五日,你一旦不追究,随时都可以放出来。” 我再次说:“我不追究了。” 她见我是无比肯定了,便没再跟我确认,她说:“好,我会通知她们的家属。” 她说完这句话起身就走,坐在我身边的陈麟立马说:“警察,我想问我表姐可以放出来吗?我们就是她的家人。” 陈丽娜的小舅妈望向我们两个人,她没有立马回答,而是隔了会才说:“还不知道,等回复吧。” 她说完就走,陈麟便追了上去,无论如何都要让她们将向红放出来。 我也不知道陈麟最后纠缠得如何,我等了十几分钟,陈麟便出来了,没有说走,而是焦急的坐在那望着。 我们在那坐了两个多小时,正当婆婆一通一通电话焦急的催促着时,有两个警察带出来一个人,我甚至还没看清楚是谁,陈麟便立马起身,朝那人飞奔了过去,抱住那人激动大喊:“表姐!” 我这才发现,原来是向红,被放出来了。 我望着她,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不甘心吗?是肯定的,可是既然走出了这一步,那从此以后自然只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陈麟抱住她哭得稀里哗啦,向红被她抱着,没说话。 之后陈麟松开了她,见她全身都完好无损才放心下来,她拉着向红说:“表姐,我妈在家里给你准备了饭,快走吧,咱们回去。” 向红跟在陈麟身后,不过还没走两步,她忽然看向坐在警察局大厅内长椅上的我。 我也看向她,陈麟见我们两人相互对视着,便拉着向红说:“咱们走吧,别理她。” 向红想跟着陈麟走,不过我从椅子上起了身,然后朝她走了过去,向红也正好停住,看向我。 我说:“我能够单独跟你聊聊吗。” 陈麟顿时炸毛了,她看向我说:“你还想干嘛?你害我表姐还不够惨吗?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就是!” 我没有理会陈麟,而是看向向红,眼神很平静。 向红没拒绝,她说:“你想在什么地方说。” 我说:“外面。” 我说完,也没等她,直接朝外头走去。 向红站在那望着我,她对陈麟说:“别担心,不用多久。” 她拍了拍陈麟的手,接着便跟在我身后。 等到达外头后,她刚站定在我面前。 “啪!”的一声,我一巴掌朝她脸甩了过去。 232不寻常 向红捂着脸看向我。 陈麟一见外头的状况,立马冲了出来,挡在陈麟面前大声问:“许开颜!你干什么?!你怎么敢打人!” 她将向红护在身后。 我站在那根本就没看陈麟,而是对向红笑着说:“记住,你欠我的。” 我说完,也不再看她们,而是转身上了车。 陈麟想追,向红立马拉着她说:“不碍事的,没事。” 陈麟望着向红发红的脸颊,她气的很,她说:“刚才你就不应该跟她出去,她不是什么好人!” 向红对她摇头说:“没事的,她想打就随便打就是。” 我坐在车内,对司机说:“回去吧。” 司机回头看向我,便点头说:“是,太太。” 我们的车从警察局门口开走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并没有想象中的好,很闷很坏,是啊,我许开颜终究不是什么大度之人。 我手下意识抚摸着小腹,可里头就像什么都不存在一般。 我尽量忍住自己的眼泪,而就在这时,电话便响了,我立马低头去包内找手机,找了许久,才将手机从一堆杂物中拿了出来。 是陈丽娜打来的电话,我摁了接听键,便放在耳边接听:“丽娜,怎么了?” 陈丽娜在电话内问:“你现在有空吗?” 她声音有点怪异,好像不是很高兴,我说:“我有啊。” 我以为她是为了我放过向红的事而不高兴,我刚想跟她解释,可是话还没说出口,陈丽娜说:“陪我去个地方。“ 我说:“什么地方?” 陈丽娜说:“我哥和陈青川明天要去彗州,陈青川有跟你说过这件事吗?“ 我想了想,陈青川昨天确实没跟我说,而今天早上我醒来,他人便去公司了。 我说:“没有,怎么了?” 陈丽娜说:“总之你今天回家跟陈青川说,你也一同去。” “啊?”我有些搞不清楚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丽娜说:“总之,你回去跟陈青川说就是了,明天我需要你,我也会去彗州。” 她没跟我多说,心情很差的挂断了电话。 我看了一眼手机,有些丈二摸不着头脑,寻思了一会儿,便将手机塞回了包内。 等到达家里,婆婆见我是一个人回来的,便站在门口急忙问:“开颜,向红呢?” 我想到什么,对婆婆笑着说:“哦,她们说要去逛逛,还在后面。” 这时,有辆出租车停在后头,婆婆一瞧,便没再管我,立马朝那迎去。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上了楼。 晚上陈青川下班回家,我便问他明天是不是要去彗州。 他见我如此问,他便在门口看向床上的我,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我想到今天陈丽娜派给我的任务,我从床上爬了下来,替他接过外套问:“那我能不能跟你去彗州?” 我小心试探着。 陈青川笑了,他说:“我去视察工地,你去不会无聊吗?而且那边还未开发,连逛街娱乐的都未有。” 他随手摸了摸我脑袋,去了浴室,我赶忙将他衣服挂好,又跟在他身后说:“我、我想去玩嘛,你就让我去嘛。” 陈青川在洗手台上洗手,我赶忙殷勤的将毛巾递给他。 他接过,低眸看向立在他面前的我,他笑而不语,将毛巾放在了洗手台上。 我跟在他身后,依旧缠着他:“怎么样嘛,你就让我去吧好不好。” 我知道陈青川回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换衣服,他立马又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递给他。 他接过说:“嗯,自然没有问题,正好你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你要想去,便去收拾几件换洗衣物出来。”他想了想,便说:“不过,陈阖会一起,那边还有个客人。” 客人? 我说:“什么客人?” 陈青川没有多说,换了上衣说:“你到那就知道了。”他便去了浴室。 我想跟进去,他换上了,浴室门。 我站在门口望着,小声说:你真小气。” 平时我换个衣服,在他面前都是随便换的,他这个人却很讲究这些,除了上衣,其余要换的,都不会当着我面换。 他在里头笑着。 我便趴在门上等着,过了一会儿,他又问:“向红回来了是吗。” 提到这件事,我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嗯…她回来了。” 向红中午在这吃完饭走的,陈青川这么晚才回来,自然没碰上。 他在里头没再说话。 之后晚上陈青川还有公事处理,去了书房,我在卧室偷偷给陈丽娜打电话告诉她,说明天我会跟陈青川去彗州的事情。 陈丽娜在电话内说:“好,明天见。” 我突然想到陈青川刚才提过的两个字,我又说:“那边似乎还有人同行,我听陈青川说有个什么客人。” 陈丽娜竟然在电话那端沉默着。 我没等到她的回答,便问:“丽娜,你怎么了?” 陈丽娜在电话内说:“哦,没什么,总之明天见就行了。” 我见她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便也没再同她多说,也挂断了电话。 陈青川有事要处理,我自然也没去烦他,便在卧室内看着电视,看了会儿,换台竟然换到了财经新闻台。 里头全是对富安跟陆氏近况的报道,连媒体都嗅到了硝烟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消息,我第一反应便是换台。 将电视频道换到了一个狗血剧上,我靠在床上看着。 可看了半个小时,我便在床上睡着了,到一点的时候,我感觉床在塌陷,立马惊醒抬头去看,发现人在陈青川怀中,我想说话,他便吻住我的唇,轻声哄着说:“是我,睡吧。” 我便缩在他怀中,又闭上了眼睛安心的睡了过去。 陈青川吻了吻我睡得温热的脸颊。 到第二天我和陈阖他们分开的班机飞去了彗州。 差不多两个小时,飞机降落后,便有个接待人在机场接待我们,带我们去酒店。 我昨晚没睡好,所以在去酒店的路上,全程都蜷缩在陈青川怀中睡着。 睡了不知道多久,人竟然又在床上,我立马睁开眼挣扎着从被子内出来,这才发现人在陈青川怀中,他穿着睡衣正也在那睡着。 不过我醒了后,他也醒了。 大约是怕被子外冷,又将我扯回了被子内。 用被子将我包裹住,低头问连脑袋都缩在被子里的我,生意满是未醒的睡意问:“饿了吗。” 我说:“我们什时候到的酒店?” 我便在床上找手机,摸到他的后,看了一眼时间,发现竟然到下午三点了,我大惊没想到我们睡了这么久。 他声音依旧带了丝疲倦笑着说:“看你睡得这么香,便陪你睡了一下午。” 我说:“陈丽娜她们呢。” 我刚问出来,酒店旁边的座机便响了,我立马又在陈青川怀中挣扎要去拿电话,陈青川见我是在床上一刻也呆不住,他躺在那懒懒的笑了,便任由我去接电话。 我将话筒拿了起来后,便放在耳边大声问:“喂,哪位。” 电话那端却传来陈丽娜的声音,她说:“你们醒了吗?” 我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说:“我们醒了。”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火气很大说:“快快快,楼下大厅等你们,吃饭呢,饿死了。” 接着她便挂断了电话,我想着今天是有正事的,便立马挂断电话,拉着床上的陈青川说:“快快快,快起来,吃饭了。” 我急匆匆的跑去了浴室随便收拾了下,换了身衣服,然后便跟陈青川下了楼。 到达酒店大厅后,一看到陈丽娜站在那,我便立马朝她招手,可手还没晃两下,便看到陈丽娜身后正站着两个人,是一对男女,我摇晃的手一顿,停了几秒。 陈青川握住我的手,便带着我过去,这时陈阖便领着身边的女士朝我们走来。 陈青川对陈阖身边的女士伸出手说:“您好,彭小姐。” 陈阖身边那位女士,穿着淡紫色裙子,耳边佩戴者简单的珍珠耳饰,看上去容貌秀美,举止端庄,她见陈青川朝她伸手,也立马伸手握住,笑着说:“陈总,您好。” 我并不认识这个人,陈青川和她握着手打完招呼后,那人女人便看向我,又笑着问:“这是贵夫人?” 我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对我说:“这是金达电子的彭小姐。” 我还在发愣期间,那女人既然立马朝我伸出手温婉笑着说:“许小姐,您好,我是彭雾,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吧。” 陈阖在一旁说:“她跟我妹妹都是有名的混世魔王,多亏是现在才见,要是换做以前,恐怕得让你见笑了。” 那女人看向一旁的陈阖,害羞的笑着说:“怎么会,丽娜跟许小姐,都如此漂亮,性子活泼才可爱呢。” 陈丽娜这时走了上来,对陈阖问:“能吃饭了吗?” 陈阖想到什么,便对彭雾说:“走吧,边吃边聊。” 陈阖便引着彭雾朝餐厅走,平时陈阖身边属于陈丽娜的站位,成了那个金达电子的彭雾的。 陈丽娜远远跟在他身后,没有靠近。 我发现似乎有点不寻常。 233江山美人 我看向陈青川,他便带着我朝前走。 那彭雾是……陈阖的相亲对象? 我在心里打了个问号,本来是想问陈青川的,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这样的场合似乎有点不合适。 吃饭的时候,我假装肚子疼要去一趟洗手间,挨在陈青川耳边轻声说着。 他当即便问:“要我陪你吗?” 我赶忙说:“不用,你吃。” 我说完便趁着彭雾跟陈阖说话期间,便偷偷溜出餐桌。 我溜到门口,便又躲在门外看了陈丽娜一眼,陈丽娜明白我的意思,便也找了个借口跟陈阖说出去一趟,陈阖看了她一眼,倒没说什么,很快视线又落在彭雾身上。 到达洗手间内,我拉着陈丽娜问:“那彭雾是谁?” 陈丽娜知道我要问这件事,她翻了个白眼说:“还能有谁?” 她说着,便朝洗手台走去,在那洗着手说:“陈阖的相亲对象,我妈选中的未来儿媳。” 我朝她走去问:“所以你今天将我喊来原来是这个原因?” 陈丽娜忽然回头看向我问:“什么原因?” 我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我赶忙说:“就喊我来见你这未来嫂子的?” 陈丽娜扯了张纸在那擦着手说:“我喊你来,可是有任务的。” 她倚靠在洗手台上说:“我不喜欢这个彭雾,更不喜欢她当我的嫂子,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来帮我一起拆散他们两。” 我:“啊?”了一声。 陈丽娜怕我不答应,立马过来挽住我手说:“你可一定要帮我。” 我说:“你让我帮你,可问题是你哥对这个彭雾什么想法?他想跟她结婚吗?” 陈丽娜说:“你管他什么想法,反正也才刚认识,喜欢是谈不上的,硬要说出点什么,顶多是有点好感。” 陈丽娜说:“总之,你别管这些就是了,你一定要帮我拆散他们。” 我们两人正说着话,这时外头传来敲门声,酒店的工作人员在外头提醒:“陈小姐,许小姐,你们好了吗?”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我便立马答:“已经好了。” 陈丽娜便拉着我朝外走。 等我们两人回到吃饭厅后,我便在陈青川身边坐好。 他往我碗内夹了些菜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我看了一眼跟彭雾聊得正火热的陈阖,我便立马低声说:“跟陈丽娜在外头聊了一会儿天。” 这时,坐在那的陈丽娜朝我使眼色,我接触到后,便端着酒杯犹豫了两下,我立马对身边的陈青川说:“我去敬个酒。” 我说完,便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朝彭雾走去,到达彭雾身边后,我主动朝她伸出酒杯笑着说:“彭小姐,我敬你。” 彭雾有些受宠若惊,立马端着酒杯起身,对我笑着说:“开颜,你不用跟我如此客气,应当是我敬你才对。” 我笑着说:“哪里能呢,你既然是陈阖哥的朋友也是我们的朋友。”我拉着她说:“今天难得见面,我们去一旁聊吧。” 彭雾没想到我会如此,愣了几秒,当即去看向陈阖。 这个时候陈青川在一旁低声说:“开颜,你饭还没吃完吧。” 我看了陈青川一眼说:“我想跟彭小姐聊聊。” 陈青川不容我再多说:“先过来吃饭。” 我站在那沉默了几秒,想了想,便还是朝陈青川走了过去。 气氛莫名有点尴尬,陈阖便又再次对彭雾微笑说:“坐吧,先吃饭。” 彭雾便点头,在陈阖身边又坐下,显然也不想离开。 陈青川继续往我碗内夹着菜说:“你若是想跟彭小姐聊天,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于这一时,而且你今天的任务只是把饭吃好。” 我看向陈青川,便只能埋头继续在那吃着。 我偷偷看了陈丽娜一眼,像个没事人一般在那吃着东西,她看上去没怎么样,可平时她是一个最热闹不过的人,今天却似乎异常安静。 陈青川见我盯着陈丽娜,他往我碗内又夹了些肉说:“好好吃饭,别东张西望。” 我点头,便埋头在吃着。 到达晚上,彭雾说要去周围走走,风太大,陈青川明显是不想带我出酒店,便对彭雾跟陈阖告了辞,提前带着我离了场,至于陈丽娜我也没办法和她交流太多。 等到达酒店内后,我对陈青川问:“你为什么不让我跟那彭雾说话?” 陈青川早就猜透了我的心思,他朝书桌那端走去,说:“这是陈家的家事,还不是插手的好。” 我跟在陈青川身后说:“怎么能够不插手,陈丽娜跟陈阖——” 我刚要冲口而出,陈青川忽然朝嘘了一声,我意识到自己失言,便朝陈青川走去,到达他身边说:“陈阖不会真的要娶那个彭雾吧?我看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陈青川打开笔记本,他坐在椅子上:”就算不是彭雾,也会有别人,他们之间不会结果。“ 我拉着陈青川的手说:“我总不能看着陈丽娜伤心吧,不管,我不能让陈阖真跟那彭雾有什么。” 我想到什么,便要去给陈丽娜打电话。 正当我要走的时候,陈青川在那低声说:“开颜,你这样不是帮陈丽娜,而是在害她。” 我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他。 他坐在那说:“他们之间的危险关系,一早就该结束,陈阖既然能够想清楚,陈丽娜也应该会。” 我说:“可是——” 我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望着陈青川,有些郁闷,想了想,便在床边坐下,我说:“要是我跟你是陈阖,你是不是也会跟陈阖一样这么对我。” 我问他。 陈青川起身朝我走了过来,他在我身边坐下,抬起我不高兴的脸说:“如果我是陈阖,我会带你远走高飞。” 我说:“那陈阖为什么不行?” 陈青川想了想说:“每个人都有自己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我的选择未必会是他的选择,他要的是江上,而我。” 他拍了拍我的脑袋说:“傻瓜。” 他没说完,便从床边又起了身,去了书桌那边。 我坐在那望着他,想了想,便郁闷的趴在床上。 在那发了一会儿呆,我决定还是先去浴室洗个澡,可是还没从床上起身,放在床上的手机便响了,我便停下动作,将手机从床上拿了起来,本想要摁接听键接听,可是手落在屏幕上,我手一停,便看向陈青川,将电话挂断,又将手机关了机,还是去了浴室。 陈青川来彗州似乎是为了公事,不过可能是因为陈阖的缘故,他暂时没打算出酒店,第二天我们便去酒店的球场打高尔夫。 陈丽娜看上去,依旧没什么异样,依旧是跟我嘻嘻哈哈,似乎此趟出来,真的只是单纯跟出来玩而已。 而陈阖跟那彭雾接触亲密,两人似乎对双方都有意思。 我们打球到下半场后,我见彭雾似乎走的有些累了,便对她说:“彭小姐,要不要去一旁休息会?” 彭雾见我如此问,当即便说:“好啊,正好有些累了。” 此时陈青川正和陈阖走在前头,两人似乎在聊事情。 陈青川手上正握着高尔夫球杆,在那笑着和陈阖交谈着,也没注意我们这边。 我和陈丽娜围住彭雾说:“彭小姐走吧,前面有个休息亭。” 彭雾似乎是想回头跟陈阖打个招呼,不过被我挡住了。 等到达休息处后,工作人员便在那替我们倒着茶水。 这个时候彭雾主动跟我攀谈说:“许小姐很幸福吧,有陈总这样优秀的男人当丈夫。” ”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主动跟我聊陈青川。 我愣了几秒说:“哦,他、他还行吧。” 彭雾目光却顺着陈青川他们所在的位置看去,她说:“真有幸,能够有机会在这遇到……”她反应过来,立马对我笑着说:“你们先吃点东西吧,想必都饿了。” 234被捕 我和陈丽娜相互看了一眼,便各自端起桌上的水杯,在那喝着水。 陈丽娜立马在那给我使眼色,我自然是明白的,喝了一口水后,便咳嗽了一声,笑着说:“彭小姐是怎么跟陈阖个认识的。” 彭雾很体贴,在我跟陈丽娜喝着茶水的时候,彭雾笑着说:“介绍的。”她看向一旁的丽娜说:“我妈爸跟丽娜家是世交,不过我跟她家哥哥并不熟。” 陈丽娜对我说:“彭雾姐刚从国外回来。” 我瞬间了然点头看向彭雾说:“彭雾姐对陈阖哥感觉挺好的吧。” 我本来以为她会扭捏两下才回答,可谁知道,竟然很爽朗的说:“陈阖这个人挺好的啊,一表人才,青年才俊,待人接物方面都没得说。” 陈丽娜见彭雾称赞陈阖,她要笑不笑说“彭雾姐,那你可要好好的多了解下我哥这个人了,他私底下可是个相当狂妄的家伙。” 我在一旁说:“而且丽娜,你哥以前那个明星前女友分了吗?” 彭雾听到我这句话,微瞪大眼睛看向我。 陈丽娜冷笑:“分是分了,可还被那女的敲了一大笔钱,才算分掉的,那女的家世背景不行,我妈那边通不过就不说了,我哥跟她也只不过是玩玩而已,对方对我哥想必也没那么真,拿了钱,便分了手,老实的去医院打胎了。” 我死憋着笑,陈丽娜这段话,可真是毒辣的很,句句雷点。 她说完,又不等彭雾反应,便立马拉住她的手说:“当然,彭雾姐你不同啦,你家跟我们家是世交,你又饱读诗书,怎么跟那些女明星一般,我哥自然是更喜欢你这款。” 彭雾笑声彻底僵硬了,她弱着声音问:“丽娜,你哥……这段事,我怎么没听外头提起过,而且外界说你哥没有过女朋友啊。” 我替彭雾添着茶水说:“这种事情外界怎么会得知,就我们这些妹妹私下知道而已,而且陈阖哥跟那女明星分手了,彭雾姐听听就的得了,也没多大的事情。” 彭雾脸色的僵住了,她坐在那,竟然半晌都不知该怎么搭话才好,隔了一会儿,她说:“陈阖这个人,倒是挺不错的,私下我也不曾了解。” 这个时候,彭雾忽然站了起来,看向我们前方,惊喜笑着说:“你们回来了啊。” 走在前面的人是陈青川,他将手上球杆递给了一旁的工作人员,对彭雾笑着说:“见你们休息了,我们自然也退了。” 他说完,便看向坐在那的我,他便朝我走了过来,彭雾的视线顺着陈青川离去后,又看向陈阖后,她起身说:“陈阖你也快来休息会吧。” 陈青川坐在我身边后,便问:“早点回去休息?” 这时旁边的彭雾听见了,她立马问:“这么早吗?” “开颜最近身子有点弱,怕不适应这边的气候,毕竟风沙大。”他看向我说:“还是去酒店休息着比较好。” 陈丽娜在一旁说:“你就是管太多,开颜好不同意跟我们出来玩一趟。” 陈阖接话:“怎么,你还想拉着开颜跟你一样疯疯癫癫?” 陈丽娜瞪着陈阖,忽然将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摔说:“不吃了。”起身便走。 我见状想起身,陈青川将我扣在了椅子上坐下。 陈阖冷着脸说:“不用管她,她脾气向来如此,目无兄长,无法无天。” 在一旁的彭雾说:“我觉得丽娜脾气还算好的,倒是你刚才跟她说话,这么难听干什么……” 彭雾的话一出,陈阖倒是被说的没话可说了。 他望着彭雾。 陈青川在一旁打圆场笑着说:“行了,这是他们的日常,彭小姐不用当真。” 彭雾看向陈青川,便有点羞涩说:“如果我有个妹妹,我一定会宠着的,才不会她那么凶。” 彭雾之前对陈阖之前是朋友之间的相处,和自然很和谐,可现在竟然怼上陈阖了。 陈阖端着酒杯看向彭雾。 彭雾却不看他,而是对陈青川说:“陈总,听说您也有个妹妹?” 陈青川说:“有一个。” 彭雾很开心的问:“想必当您的妹妹很幸福吧,您这么温柔一个人。” 我噗嗤一声笑了。 想到平时陈青川对他妹的态度。 彭雾见我笑了,便问:“怎么了?开颜我可有说错什么?” 陈青川见我蹩着笑,便对彭雾也笑着说:“没什么,都挺好的。” 陈阖在一旁说:“一般有弟弟的姐姐能被逼成泼妇,有妹妹的哥哥,恐怕未必能够好到哪里,独生子才是最省事的。” 彭雾对于陈阖很不待见了,她说:“那是你这样想,不认真看待感情的人,哪里会知道家人的可贵。” 彭雾这话可是比之前攻击性明显多了。 陈阖愣了几秒,有些没搞清楚彭雾怎么突然对她带着如此大的火气。 他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却看向我,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陈阖估计猜到了什么,笑了笑,对彭雾问:“我怎么不认真对待感情了?” 彭雾没说话,她起身说:“我也有些累,我得回房了。”便连招呼都没打,也直接从休息亭离开了。 陈阖坐在那瞧着,竟然也没去追,而是看向陈青川问:“看来,这又是我那个好妹妹搞的好事。” 陈青川也看向我。 我立马摇头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青川自然是不信我的鬼话,他却未多说什么,而是对陈阖说:“女孩子,还是要哄哄的。” 陈阖端着手上的红酒杯摇晃着,他似笑非笑未说话。 我们回到酒店后,我趁陈青川去浴室的时候,偷偷溜出房间去找陈丽娜。 等到达她房间,她正趴在床上哭着,一见我来,她立马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对我说:“我想回去了。” 我说:“我们才来一天,你就不待了?” 陈丽娜摇头说:“我这么不招人待见,还留在这干什么。” 我朝她走去,在她床边坐下说:“你别这样想,你哥哥其实对你挺好的。” 陈丽娜说:“他是对我很好,可是……” 她摇着头说:“开颜,你不明白的,也许是我自己太当真了。” 我望着她,想到陈青川曾经跟我说的话,我便说:“要不,我陪你回去?” 陈丽娜望着我,她点头说:“好。” 我拉着她说:“那咱们现在就走。” 陈丽娜没有犹豫,便去拿自己的东西和包,一切拿好后,我们便朝外头走,可才走到门口,便在门口遇到了陈阖。 我们都脚步一顿。 陈阖看向我们两人问:“这是去哪里。” 我说:“我们要回去。” “回去?”陈阖重复了一句。 我挡在陈丽娜面前说:“对,我们要回去。” 我以为陈阖会进行阻拦,可是听了,站在那说:“回去也挺好,反正你们来这边无事。” 陈丽娜听了,我感觉她的牵住我的手,握得越来越紧,紧的甚至有些发疼。 半晌,陈丽娜便说:“那我就在这祝你和彭小姐,永结同心了?” 她冷笑,便拉着我朝前走。 我们刚出房门,陈阖在身后说:“开颜,你还没跟青川说你要走吧,你这样他找不到人怎么办。” 我停下,不知道为什么,对陈阖的态度非常的失望,我说:“不用你管,我自然会跟他说。” 我拉着陈丽娜便继续朝前走,可还没走几步,便看到陈青川在走廊正和酒店的工作人员说着什么,那工作人一看到我们这边,忽然指着我这边说:“在那里!” 陈青川朝我看了过来,一见到我,便踱步朝我们走来,他走到我面前问皱眉问:“出来怎么不说一声?” 我见他语气有点重,便小声说:“我、我忘了。” 陈青川望着我,虽然没我责备我,可眼里明显还是有些生气的。 我又对他说:“我现在要同丽娜回A市。” 陈青川扬眉,问:“怎么了?” 丽娜对我说:“开颜你留在这吧,我一个人走就行了。” 她将我手从她手臂上摘了下来,想要离开,不过我又抓住了她,我说:“不行这么晚了,你一个人怎么能够回去?” 陈青川见我们两人如此,便猜到出了什么事,他说:“今天台风,所有班机都停了你们不知道吗?” 丽娜显然是不知道的,她看向我。 我立马拿出手机去看,果然有新闻通知今天彗州这边机场停机的消息。 我又看向陈青川。 他皱眉说:“先回房吧,你们现在去机场也回不去,若是一定要走,明天再决定也不迟。” 我看向陈丽娜,想了想,便说:“丽娜,走吧,咱们先别赌气了。” 陈丽娜站在那没动,我便拉着她朝房间那边走去。 陈青川跟在我们身后。 等又回到她房间,陈阖还坐在陈丽娜房间,我们进来,他头也没回,只是在那对着落地窗,望着外头的风雨,没说话。 陈青川将我拉到身边说:“行了,很晚了,都休息吧。” 里头的人没答话,陈丽娜站在那也没说话,陈青川便拉着我从门口转身。 我还有些不放心,不断回头去看,陈青川直接将房门给关上,绝了我再往里头看的机会。 我气愤的很,便不让他拽着我:“开颜是我朋友,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为什么要不要我管!” 陈青川干脆将我拉到怀里,扣住我折腾着的双手说:“你穿衣服了吗?连外头都不穿就给我往外跑?” 我这才发现我身上只着一件打底毛衣,我挣扎着说:“我不冷了,你放开我,我不能让陈阖欺负丽娜。” 陈青川见我要跟他闹,他干脆直接将我打横抱起说:“回房。” 一点商量都没有,抱着朝前走,任由我跟小猫一样发气的在他怀中推打着他。 酒店有服务员经过,在看,陈青川连脚步都没打算停留下,摁着我脑袋便抱着我回房。 等到达我们房间后,他直接把丢到酒店床上,我想从上头爬起来,他立马指着我:“坐好,不要给我乱动。” 我气得很瞪着他。陈青川将外套脱了,调高了屋内的暖气。 在他调暖气的时候,我刚想跳下床,趁机冲出房间。 可谁知道还没走多远,被他从后面给拽住,拽到床上他身子便压住了我,便吻着我。 我死死闭着眼睛闪躲着,推着他不让他吻。 陈青川将被子一拉,将我困在被子内,便吻住我的唇。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要对我做这样的事,我脑袋钻进他的怀里,像条鱼一般,灵活的钻着。 偏就是不让他吻我。 陈青川将我从他怀中掏了出来,摁住我脑袋便缠着我吻着,他在我耳边充满沙哑着声音说:“乖。” 我红着脸不肯,他又缠住我唇,就在我极其抵抗着他吻着我时,竟然给他钻了空子。 我便推着他胸口喘着气哭着说:“我要去陈丽娜那。” 陈青川气息也有些不稳,他在我耳边细细喘着:“不打招呼就跑,谁许你这样的。” 他带着惩罚性的,轻咬着我脖子。 我身体一缩,想要去推他脑袋,可是还刚攀上,他由轻咬改为细细亲吻着。 两个小时候,陈青川抱着我从浴室清洗完出来后,便将我放在床上,便又抱着我在被子内哄了我一会儿,因为时间还早,哄了许久,他在我唇上吻了两下,才放开我,起身靠坐在那床上,从床边拿了一本书便在那翻着。 我只觉得身子热乎乎的,暖暖的软软的,缩在被窝里完全不想动,眯了一会儿眼,我也从床上挣扎了起。 然后看向他,他在那翻着书笑着看向我问:“不睡了?” 我没理他,便伸出手拿上遥控器,开了酒店内的电视。 所在被子内,正在那换着台,本想找个狗血剧看看的时候,忽然猝不及防的有条新闻在电视屏幕上跳转而来,陆氏集团副总国外被捕! 我愣了几秒,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个时候陈青川也停下手上的书,抬眸朝电视上扫了一眼。 235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盯着电视,怎么会是这样。 我当即看向陈青川,他淡声问:“怎么了。” 我下意识换掉电视台说:“哦,没什么。”便假装镇定的频道换到另一个台。 陈青川便继续在那看着书。 可是无论换多少台,我心情已经完全无法平静,我便干脆将遥控器放下,继续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让自己睡过去,可是一闭眼,脑海里全是那条新闻的事情。 我闭着双眸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还是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我看向身边的陈青川说:“我去上个洗手间。” 我也不看陈青川,然后下意识从床上抓起手机,便朝浴室走去。 等到达里头后,我便将门给关上,然后坐在浴缸上,我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电话响了几声,那边却没有人接听,我反复打了几通,依旧是差不多的。 我坐在那望着手机发了几秒待,便又在联系人里头翻到了曹杰的电话,我打过去后,电话响了几声,里头有人接听了。 我在电话内直接开口说:“曹杰,是我,许开颜,陆明是怎么回事?怎么在国外被抓了?” 曹杰可能正要跟我说这件事情,他在电话那端说:“说是性侵。” 我说:“你说什么?” 曹杰说:“被国外那边的警方也逮捕了。” 我说:“陆明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是不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曹杰说:“陆家那边过去人了,还在了解情况当中,还都不知道情况是怎样。” 曹杰又说:“开颜,陆明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我们先等事情搞明白,我再联系你。” 曹杰那边很忙,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没再跟我多说。 电话那端是断线声。 我将手机从而耳边放了下来,坐在那望着地下的影子半晌都没动。 我又试着给陆明打电话,可打过去那边却是关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我立马抬头望去,陈青川在门外问:“还没好?” 我将手机往口袋内一塞,立马说:“我、我好了。” 我便去洗手台处洗手,将手擦干后便从里头出来,陈青川正站在门口望着我。 我小声说:“我刚才上了个洗手间。” 我说完,便也没再看他,朝床那端走去,很快便爬上床躺着。 陈青川站在那看着我。 接着,他便来到了床边,将灯和电视关了,便也在我身边躺下。 第二天一早,我们在楼下早餐,陈丽娜和陈阖的关系似乎是缓和了很多,两人倒是没再针锋相对,还算和谐的坐在那吃饭,彭雾也在,昨天虽然刺了几句陈阖,今天倒是还算和谐了下来。 几人在那说这话,连同陈青川都在偶尔搭着,只有我在拿着勺子来回戳着碟子内的食物。 连彭雾都发现了,便问陈青川:“开颜今天是不舒服吗?怎么没怎么说话?” 彭雾一句话,便让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我身上,包括陈青川。 我本来在那发呆,可被彭雾这句话惊的立马反应过来,然后看向他们,我惊了半晌,才笑着说:“我、我没事,我只是。” 我话没说完,低头一看,才发现碟子内的水果早就被我戳了个稀烂。 我赶忙放下手上的勺子,便说:“有点走神,不好意思。” 彭雾说:“开颜,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在状态。” 陈丽娜也看向我。 我立马看向陈青川,陈青川低眉问:“食物不合胃口吗。” 我摇头说:“我、我有点没胃口。” 陈丽娜在一旁问:“不会是怀孕了吧?” 这句话一出,倒是把我吓了一跳,陈青川脸色却淡定说:“应该是昨晚没休息好。” 他端了碗汤放在我面前:“要是吃下,便喝点汤。” 而这时我的手机在此时响起,我手抖了一下,立马去包内翻手机,看到来电人,我将手机摁了静音,在那替我夹菜的陈青川,低声问:“谁打来的。” 我有点慌乱说:“是、是一个、是一个朋友,我去听一下。” 我说完,便将椅子推开,也没有看桌上的人,拿着手机便匆匆从桌边离去。 陈青川放下手上的乌木筷,回头看了我一眼,陈阖见我走得匆忙便问陈青川:“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回过头对陈阖笑着说:“没事。” 我拿着手机从餐桌边离开后,便在不远处接听了这通电话,是曹杰打来的,电话一接通,他便在电话内说:“开颜,这件事情陆明不可能犯的!他去那边,只是跟一个品牌商,谈彗州游乐园品牌授权之事,怎么可能会去性侵一个外国女人,这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 我还有些没搞明白,我说:“性侵?真是性侵?” 原以为是曹杰他们弄错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这怎么可能呢。 曹杰说:“是,那天他跟品牌商在饭局上喝了点酒,品牌商那边让他们那边一个女工作人员送喝酒的陆明回当地公寓,三个小时后,警方那边便接到了女方的报警电话。” 我皱眉说:“不可能吧,他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曹杰很肯定的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陆明怎么会是什么样的人。” 我说:“那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种事情对方会怎么会开玩笑呢?” 曹杰沉默了几秒说:“陆家那边怀疑是有人在搞陆明。” 我说:“这种事情谁会搞他?他有仇家吗?” 我刚问完,我也沉默了,好半晌,我又问:“那现在陆家那边呢?” 曹杰说:“陆明的父亲紧急去了国外,我们现在也联系不上陆明。” 我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好半晌,我才小声说:“我知道了,等会我再跟你联系……” 我话落音,陈丽娜正好从后面走了过来,问:“怎么了开颜?” 我立马对她摇头说:“我没事。”我将手机往口袋内一揣说:“我们继续去吃饭吧。” 我便朝餐桌那边径直走去,陈丽娜站在后面看向我,很快也跟了上来。 234怀疑 等回到餐桌边后,我对陈青川说:“我想今天回去。” 彭雾不解问:“开颜,好端端的,今天怎么就要急着回去?” 陈丽娜以为是昨天她的原因,她立马说:“开颜,我没关系的,我跟我哥只是随便吵吵的。” 我说:“我有点难受,想先回家休息。” 我看向陈青川,想要征得他的同意。 这个时候陈阖说:“开颜,要不找个医生现在在这瞧瞧?这几天天气不太好,我看还是晚些走吧。” 陈阖说完,便拿出手机要给我找医生,陈青川说:“不用了。” 所有人又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看向我,直接问我:“确定什么时候走。” 我说:“现在。” 都没料到我会如此急,陈青川沉默了几秒说:“好,我让定坤给你订机票。” 他说完,便用手机给定坤打了一通电话。 他挂断电话,便起身说:“走吧,先回酒店收拾行李。” 我没料到陈青川竟然会如此,我愣了几秒看向他,他见我坐在那没动,便停下动作问:“怎么了?” 我说:“哦,没事。” 也赶忙站了起来,陈青川便对桌上所有人说:“你们先吃吧,不用等我们。”他便带着我离开。 等到达酒店房间后,陈青川在那安静的替我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一边还问:“要定坤陪你回去吗。” 我立马说:“不用,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陈青川替我将衣服都叠好,放入行里箱,等收拾的差不多后,陈青川说:“应该没什么东西落下了。” 我以为他会生气,甚至会问我突然回去的原因,可没想到从带我到楼上后,他一句都没问,还帮我全都将东西收拾好。 我看向他。 正当我看着他发呆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侧脸看去,便又起身走了过去开门,站在门外的人是定坤,他看向我,便又透过我,朝屋内的陈青川看去,他说:“陈总,飞机已经订好了,车子现在正在楼下等。” 陈青川并没有急,而是慢条斯理替我将行李整理好,接着他才提着我的行李箱起身,对我说:“我现在送你下楼。” 我望着他良久,便点点头。 陈青川走在前面,一直在跟定坤交代着什么,他可能还是打算让定坤跟我一块回去,定坤在那听着,我跟在他们身后。 到达楼下后,陈丽娜竟然提着行李箱站在那等着,一瞧见我们来了,便立马朝我小跑过来,他到达我面前后,陈丽娜说:“开颜,我要跟你回去。” 我没想她会如此,便说:“丽娜,你还是留在这吧,我只是不习惯这边的天气而已。” 陈丽娜握住我的手说:“你要走我自然也要跟你走。” 我还想说什么,陈青川隔着一段距离对我说:“我和她哥哥都还有公事,她既然要跟你一起回去,那便一起。” 陈丽娜见陈青川同意了,便拉着我说:“走吧,不然赶不上飞机了。” 我心里惦记这陆明的事情,也没有多想,便跟在陈丽娜身后。 我们上了车后,定坤跟我们一起上了车,我本来是想要跟陈青川说几句话,可是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便望着车窗外的他,坐在那没再动。 车子从酒店门口离开,直接朝机场开去,我们是坐的专机回去的,在飞机上,陈丽娜才知道陆明在国外被捕的事情,她也终于清楚我为什么要急着赶回去了。 她说:“开颜,我们现在回去也是于事无补,陆明现在国外我们根本见不到他。” 我看向陈丽娜问:“你觉得陆明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吗?” 我一问出,陈丽娜沉默了,她在我视线摇头。 我没再说话。 陈丽娜又问:“你想说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搞陆明?” 我说:“我现在不敢往这边想,但是陆明是什么样的情况我很清楚,他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陈丽娜想了想说:“开颜,其实这种事情也说不定呢,你不能太相信男人了,男人有时候做出这样的事情,很容易的,而且不是说陆明在饭局上喝了酒吗?要是他喝了酒,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也不意外。” 我很肯定的说:“陆明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陈丽娜见我有些急躁,而且语气无比肯定,她很是奇怪的问:“你为什么就觉得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知道陆明跟你从小认识,我们也是从小认识的,陆明虽然不是那种人,但是喝了酒,这种事情就很难说了。” 我望着陈丽娜,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沉默的应对着。 陈丽娜握住我的手说:“我们先别着急,先到A市再说,而且还有陆家那边呢,他们家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不管,陆明可是家里的独子。” 这个时候定坤走了过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喝点什么,我和陈丽娜便同一时间噤了声。 便和定坤说,随便什么都可以。 我们的飞机是下午两点在A市机场降落,一下飞机,我和陈丽娜本来是要分开回家的,谁知道曹杰跟谭辉一通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要跟我们见上一面。 定坤是要送我们回去,我想了想,还是让定坤送我们去曹杰那儿。 等到达那后,他们早就在那等我们好一会儿了,见我跟陈丽娜从包房外面走进来,便立马起身来迎我们。 我和陈丽娜脱掉外套看向他们。 曹杰对我们两人说:“我们坐下说。” 都是曾经很要好的朋友,当初大学时候经常混在一起,所以陆明出事,自然都没有坐视不管,我们坐下后,曹杰说:“今天约你们来这里,有点事情想要问你们。” 陈丽娜见一向嘻嘻哈哈的曹杰难得的如此严肃,她以为正色了起来,她说:“你说就是了,陆明的事情就是我们事情。” 曹杰说:“你们知道如果这件事情属实的话,陆明将面临什么吗?” 我们都不太清楚国外的法律,就连国内法律都不过是略知一二。 曹杰说:“如果属实,陆明将面临三年至十年的监禁。” 我手猛然一紧。 陈丽娜也看向曹杰。 曹杰又说:“如果这件事情是放在国内,根本不用担心什么,上下打点不过就是小菜一碟,而坏就坏在陆明这件事情是在国外发生的,那女人死咬着陆明对她进行了强制性的性侵,陆明现在受到指控,被警方关押,唯有律师可以见,而他陆伯父陆伯母都去了国外处理这件事情,目前那边依旧是一团乱,情况会怎么样,目前谁都不清楚。” 陈丽娜皱眉问:“可是真有发生关系了?还是性侵未遂?” 曹杰看向我,他说:“不知道,目前听记者那边说是采集到了精液。” 我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如果是未遂,一切都好说,若是真是坐实,那么会怎样……便难料了。 一直没说话的谭辉说:“开颜,丽娜,我知道你们跟陆明从小就认识,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了,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说句不该说的,可能都不似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陈丽娜听出了曹杰话里藏着的意思,她冷着脸说:“你想说什么。” 谭辉说:“这几年富安跟陆氏摩擦不断,前段时间陈青川还从后面插了陆氏背后一刀,我们怀疑,这件事情可能跟陆氏手上的彗州项目有关系。” 谭辉说的很隐秘,没有直接点明,但细细深想,不会不知道他话里的意思。 陈丽娜说:“你别在这胡说,这事情怎么会跟彗州的项目牵扯去一起?” 谭辉却不看陈丽娜,而是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他说:“开颜,有些话我就明说了,也许这件事情你可以先回去问问陈青川,他跟陆氏最近在彗州项目上的争夺,可不是藏着掖着的,我们目前怀疑,是不是这件事情是你们家在背后设计的。” 陈丽娜忽然一巴掌拍在桌上,她说:“谭辉!你嘴巴放干净点!这事情怎么可能是富安,开颜和陆明的关系怎么样你不明白吗?你觉得开颜会去害陆明?” 谭辉也一点都不客气,他直接看向陈丽娜:“开颜自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富安现在根本不是开颜在掌权,而是陈青川,陈青川跟陆明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吗?!” 陈丽娜愣愣的看着谭辉,她说:“你这么说,难道是觉得我们家跟富安一起搞陆明了?” 谭辉说:“我从来没这样说过,但是丽娜,你哥哥跟陈青川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也没明白,我没说这件事情他在里头掺了一脚,可这个A城除了你哥哥跟陈青川以外,谁敢动陆明?” 陈丽娜说:“怎么不可能就是真的犯事了呢,警方都没说,你为什么就认定是阴谋论!” 眼看着陈丽娜跟谭辉就要争吵起来,一旁的曹杰立马进行阻拦说:“丽娜,谭辉,你们先别吵,现在我们在这吵破头都没用。” 他摁住激动的谭辉,然后便又对陈丽娜说:“丽娜,这件事情我们确实不知其中的真实情况,我们现在也不过是往这边怀疑,但是这事情有一个最大的疑点,那就是陆明喝醉,为什么不是男工作人员以及别的人去送他,偏偏挑了个女工作人员去送,这其中难道没有问题吗?” 陈丽娜说:“所以,这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当然陆明是我的朋友,我也很希望他好,可是谭辉,一件十万八千里的事情,你往我们身上扯这就不对了吧?”她想了想说:“我们家绝对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包括我哥。” 陈丽娜抱住手,冷着脸坐在那。 谭辉也沉默了。 谁都没有再说话,气氛有点僵硬。 曹杰见如此,便叹气,他说:“行了,先不乱怀疑。”他看向我:“开颜,你觉得这件事呢?” 陈丽娜看向我,因为我许久都没说过一句话。 我伸手去拿桌上的茶水,我想要喝水,可是被子没拿稳,从手心脱落掉落在了地上,将我裙子和鞋子都打湿了。 我慌张的弯下身将杯子从地下捡了起来,然后抬头对曹杰说:“我不知道,富安的事情我很久没关过了,至于陆明……” 我没说下去。 曹杰说:“陆明都是我们的朋友,我相信你们应该比我们任何人都不希望事情成真。”良久,他又说:“这件事情你其实可以回去问问陈青川。” 237可笑 曹杰沉默了几秒又说:“也许,你可以去富安问问乔斌。” 我和陈丽娜从茶馆出来后,我们两人便站在路边。 陈丽娜问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问陈丽娜:“你呢。” 陈丽娜沉默着,她又扭头看向我:“我也不知道,我哥和陈青川……” 他们两人一直是同穿一条裤子的人。 她又说:“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我是说假如…” 陈丽娜话没敢完全说出口。 我说:“陆家和富安的恩怨我从来都不管,可陆明。”我停顿了几秒说:“丽娜,我欠陆明的,这件事情,不管如何我不会坐视不管。”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车,就要上车,陈丽娜问:“你现在要去哪?” 我说:“去富安找乔斌。” 陈丽娜立马说:“我跟你一起去,乔斌跟我关系不一般,我问他什么,他应该会告诉我的。” 我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带着陈丽娜上了车。 我们到达富安后,我并不清楚乔斌的办公室是在第几楼,我便在大厅的前台问接待员:“乔斌是在哪里?” 那前台是个老前台了,一看到我自当是认识我,一见到我便惊讶的唤了句:“董事长。” 我没说话,看向她。 她自然不敢多问,便立马在那翻着薄子,便问:“您问的是项目部经理,乔斌吗?” 我说:“对,是项目部经理乔斌。” 她对我笑着说:“乔经理是在七楼,现在人应该是在办公室。” 我听了没说话便拉着陈丽娜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第七层楼后,我又拉着陈丽娜出了电梯直奔乔斌办公室去。 乔斌正在办公室办公,我们突然的闯入,他吓了一跳,当即抬头看向我们。 有些惊讶问:“丽娜,开颜?” 陈丽娜直接走过去,把包往他办公桌面上一摔说:“我们有话要问你!” 乔斌办公室有个助理,一看到我们也吓了一跳,她立马低声说:“我出去倒茶水。” 说完便立马抱着文件出了办公室。 我也在乔斌办公桌前坐下,乔斌看向我们,便笑了,他说:“许久都没见过你们了,你们今天怎么想到我了。” 他目光下意识撇向坐在那的陈丽娜,陈丽娜鸟都不鸟她,她坐在那玩着新做的指甲。 他又看向我,这个是,他的助理便端着两杯茶进来了,乔斌立马接过,然后便吩咐他的助理离开。 等里头只剩下我们后,乔斌将两杯茶放在我面前,然后在我们面前坐下,他笑着说:“难得见你们来找我,说吧什么事。” 陈丽娜见状,便坐端正了些看向他,她清了清嗓子说:“你知道陆明的事吗?” 问到这事情上,乔斌看向我们,他说:“听说了,昨天发生的。” 陈丽娜问:“听说他在国外跟一个品牌商谈品牌的时候,喝醉酒性侵了个女人。” 乔斌说:“听新闻里是这样报道的。”他听到这,不解的问:“你们为他的事来找我?” 陈丽娜见乔斌看出了苗头,她直言说:“是的。” 乔斌笑了,他说:“陆明的事,你们找我?” 陈丽娜也懒得跟他兜圈子了,她说:“陆明会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问你,这件事情跟我哥还有陈青川有没有关系。” 乔斌好笑说:“丽娜这件事怎么会跟青川还有你哥扯上关系。” 乔斌自然不会承认,我不会透露什么。 我开口说:“乔斌,我希望你还知道谁是富安的董事长,现在我要求你对我说真话。” 乔斌说:“开颜,这件事情我是真不知情,我只知道陆明被捕的消息,其余事情我一个小小的经理怎么会清楚,而且你们也太荒唐了,你们怎么会扯到自己身上。” 乔斌根本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我冷冷的看着乔斌说:“我以董事长的身份问你,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乔斌在我的视线下,犹豫几秒,他一脸无奈说:“开颜,我是真不知道。” 我说:“看来,你是没把我这个董事长看在眼里了?” 我说话,便冷笑,从办公桌上拿起他办公桌上的办公电话,然后给人事部的经理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被接听后,我在电话内说:“你现在来一趟项目部。” 人事部经理在电话内迟疑了几秒,便问:“您是谁?” 我说:“许开颜。” 我便挂断了电话。 没多久,部门经理便上来了,一看到我当即便走了过来,恭敬的说:“董事长,您今天怎么来了公司。” 我坐在那面无表情对她说:“你现在给项目部的乔经理把离职手续给办了。” 乔斌一听,微睁大眼睛看向我。 我没有理他,而是又对人事部经理说:“现在立刻给我去办。” 人事部经理却站在那没动,对于我的话,她只是低声说:“董事长,这件事情我们没有权利这么做,您还是等陈总回来再办吧。” 我立马起身看向人事部经理,我说:“你什么意思?难道我这个董事长说的话,要通过一个副总吗?” 那人事部经理语气虽然客气,可站在我面前得姿势确实不卑不亢,她说:“我没有这个意思,而是乔经理是陈总带进公司的人,我们这边自然是要先通过他。” 陈丽娜也气到了,她也起身说:“富安的掌控权是在你们董事长手上,你们董事长连你们陈总都能开除,为什么这件事情还要通过他?” 人事部经理面对我们的话,只是沉默的站在这,低着头,没说话。 我望着她良久,问:“你不去办是吧。” 她没说话,保持低头的动作站在那。 我想了想又说:“你被解雇了,去把你的下属喊过来。” 她依旧站在那没动,门口有许多的人听见房间内的声音全都站在那围观。 我见她们全都看向我,我便在所有人身上环顾一圈。 他们都下意识低下头,全都站在那没动。 乔斌立马走了上来,拉住我手说:“开颜,你别这样,你要开除我,我没意见,我现在走就是,现在是在富安所有人都有工作,有什么事我们出公司说行吗?”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听我的,公司这么多人。 陈丽娜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现在那看着。 她气愤的说:“乔斌,你们就是这样对开颜的?你们会不会太过分了!” 我再次看向面前站着的人事部经理,我倒是一点也不生气,而是似笑非笑说:“你们下去吧,我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的。” 那人事部经理听我如此说,便下意识看了一眼我身边的乔斌,见乔斌没有说话,她便回了句:“是。”从办公室内退了出去。 门口的围着的工作人员,也被乔斌的助理给遣散回了办公大厅内。 里头只剩下我们后,我对乔斌说:“乔斌,我早该想到你不会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是帮富安做事的,你是帮陈青川。” 我说完,便转身朝外走,再也没有多问。 陈丽娜立马跟在我身后,我们坐电梯下到达楼下后,陈丽娜拉着我说:“开颜,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再另外想办法,陆明那边有陆家,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没说话,抿着唇,只是朝前走着。 陈丽娜跟在我身后,她又问:“你怎么了?你生气了?” 我停下看向陈丽娜说:“丽娜,你不觉得我很可笑吗?” 她看向我。 我说:“这偌大的富安,竟然没有一个人听我的。” 238下三滥 陈丽娜说:“你不要多想,毕竟上次的事情,也才发生这么久,富安的人可能会对你……”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我无所谓笑着说:“你不用安慰我,我本就对富安本就没兴趣,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已。” 陈丽娜握住我的手说:“别多想了,现在我们都是在瞎猜,只希望陆明没事才好。” 我下意识点头。 昨天晚上想必谁都没睡好,陈丽娜也有些累,我便让的士司机先送她回去,之后又让司机送我回家。 等到达别墅后,竟然没瞧见婆婆,只有阿姨在楼下打扫,她一看到提着行李的我,当即便朝我走来说:“太太,您终于回来了。” 大约是陈青川提早跟阿姨打了电话,所以对于我突然的回家,并不惊讶。 我问:“婆婆呢?” 阿姨说:“大姐她们去医院了。” 我听了,没再说话。 阿姨又问:“您吃饭了吗?” 我有点累,有点想休息,便对阿姨说:“吃过了,您去忙吧。” 阿姨还是接过我手上的行李,替我提到了楼上。 她也没多待,放好行李后,便从我房间退了出去。 我坐在床边,安静的在那坐了一会儿,这时我手机响了,是陈青川打来的电话。 我犹豫了几秒,便摁了接听键。 陈青川在电话内问:“到家了?” 我说:“已经到了。” 他在电话那端说:“到了,就好好休息。” 我嗯了一声。 一时之间两人似乎无话,我便说:“那我挂了。” 他在电话那端说:“好,你先休息,晚上再给你电话。”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将手机抛在一旁,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便倒在了床上,本来是睁着眼睛,在那发呆。 可谁知竟然睡了过去。 做了一个梦,梦见初中的时候,我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陆明的单车后面,他穿着蓝白色的校服,风刮起来,衣服是鼓起的,空气中是衣服上洗衣液的香味,我们在那开心大笑着。 可是这个梦很短暂,还没二十分钟,我又从梦里惊醒。 我坐在床上喘着气,感觉有液体从脸颊上滑落,我伸手一抹,竟然是眼泪。 我摇摇头,便从床上起身,在卧室内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一处柜子前,我蹲下身,将最底层的抽屉打开,我将一个铁盒从抽屉里拿了出来。 打开后,里面有很多零碎的小玩意,铅笔,画着各种小人物图案的画纸,还有糖果盒。 我一样一样拿了出来,蹲在那看着。 着都是陆明曾经送我的,我舍不得扔,一直放在这个盒子内,结婚那天,也一起搬来了这所房子,便再也没去碰它,甚至几乎要记不起来了。 我从小铁盒的最底端拿出一张小纸条出来,将有些发黄的小纸条打开。 里头写着一行字,下学一起去看海吧,字迹很幼稚,歪歪曲曲的,字的后面,还有一大一小笑脸。 我笑了。 这是初二那年,陆明上课时拖人传到我手上的,那个时候我们双方并没有确立关系,只是相互有好感。 可我却很开心,那张纸条攥在手心后,整个下午都是开心的,这张纸条后来也舍不得扔,便被我攒了起来。 之后,陆明送我的每样小东西,我都没有丢过,一直都有好好收藏着。 时隔几年,再次将这盒子打开,竟然全是满满的回忆。 我坐在那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我抬手擦着眼里的眼泪。 那一晚上我又没怎么睡着,整晚整晚全是关于陆明的事情,翻来覆去好一会儿,我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开了灯,望着窗外发着呆,又抬头看向墙上我跟陈青川的婚纱照。 我瞧了一会儿,还是又倒了下去,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第二天我寝食难安,还是决定给陆明的姐姐,陆云清打通电话过去询问情况,电话拨出去后,我心脏在猛烈跳动,我甚至已经在心里做好了,陆云清接通这通电话时,直接挂断我电话的准备。 电话响了很久很久,久到我都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随着电话声快要自动断线时,隔了几秒,电话那端竟然传来一声女声,她问:“哪位?” 我手一抖,犹豫了几秒,便紧捏着话筒连忙开口说:“陆小姐,我是、我是许开颜。” 她听到我这句话,在电话那端扬声问:“是你?”差不多两秒,她说:“你给我电话干什么?” 我紧张到结巴说:“我、我是来问您,关于,关于陆明的情况的,他怎么样?” 陆云清在电话内冷笑,她说:“许开颜,你觉得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问我他的情况?陈青川的妻子吗?还是富安的董事长?” 我回答不上来,我握着话筒沉默应对着。 陆云清忽然无比愤怒说:“你告诉陈青川,让他等着,迟早有一天,这笔账,我们陆家会让他双倍奉还!” 电话那段啪的一声,陆云清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比预想中好点,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低眸看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阿姨来楼上喊我下楼吃饭,我刚要从床上起身,可还没来得及下床,门被推开,陈青川拖着行李箱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看向他,很惊讶,我立马从床上下来,朝他走去问:“你回来怎么没给我个电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青川将行李箱放好,对我说:“那边的事情交给了陆明,而且我在那边也不方便。所以提前回来了。” 他看向我,见我还穿着睡裙,他问:“还没下楼吃饭?” 我说:“我刚醒。” 陈青川将行李箱丢在一旁后,他便脱着外套挂在衣架上后,便走过来拥住了站在那的我,他声音充满倦意说:“有点困。” 我没有回抱他,任由他拥着,他抱了我大约有四五秒左右,他便放开了我,揉着我脑袋说:“我先去洗澡。”他转身去了浴室。 我转身看向他时,浴室门已经被关上了,里头传来水声。 我在房间转了一圈,最终便坐回了床上,在那安静的等着。 陈青川洗澡一般都要二十多分钟,最快十五分钟,不过一般这样的时间很少,他做任何事都不是一个仓促的人。 不用数时间,正好差不多二十分钟,里头水声停止,浴室门被推开,陈青川穿着宽松的睡衣从里头走了出来,就算那睡衣款式很简单,很普通,可穿在他个子高挑的他身上,永远有一番气质。 以前我从来没发现,面前这个男人的优点,只觉得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 可现在仔细看,发现自己错了,他的容貌算不上上乘,可眉目清隽,气质清雅,这样一个男人,就算是在人群中,也是让人会多回首望上几眼的男人。 爸爸说的不错,他很优秀,一直以来都很优秀,每一步,从来没有踏错过一步。 走到现在,富安在他手上根本无需担心,爸爸以前很吃力的负担,他却游刃有余,他现在几乎成了我所有的依靠,这样一个男人,我却还是在心里忍不住打个问号,现在面前的他,是真正的他吗? 他本来正在擦拭头发,见我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他停住动作看向我问:“怎么了?” 我摇头说:“没什么。” 他一直都不是个多话的人,见我如此说,也没多问,他去了行李箱旁,在那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我看到他手上,又佩戴着那枚属于我们两人的婚戒。 他手指修长白皙,指甲永远修剪得端端正正,那是一双天生就是握笔的手,我记得以前就是这双手,在深夜替我辅导着这一切课业,有时候这双手也会牵着我,在马路上走着。 他会护着我,被我欺负了,也从来都不吭声,永远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后,可他真的不会有私心吗? 我想到这,便问:“陈青川,我问你一件事。” 他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看向我。 我说:“陆明的事情跟你有关对吗?” 我这句话一出,他忽然从行李箱便起身,看向我。 半晌,他说:“你还在想这件事?”他说完,便将自己的衬衫拿出走去柜子旁。 我从床上起身说:“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我走到他身后,从他身后拉住他的手。 陈青川正要挂衣服的手,被我如此一拉,衣架挂了个空,衬衫掉落在地上,他回头看向我。 他说:“是。” 直接给了我这样一个回答,没有半分遮掩,很是坦荡。 他弯身要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衣服,我又再次去拉拽他的手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陆氏跟富安的恩怨,是他们的恩怨,跟陆明没任何关系!你为什么要对他下手?!” 我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很大声质问的他。 陈青川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不紧不慢说:“为什么要对他下手?”他认真的思考了两秒,又说:“你先想好,自己用的什么身份,来质问自己丈夫。” 他将我手从他手腕上拨开,他最终还是将那件衣服从地下捡起,然后将衣服一丝不苟的挂在衣架上,便放入了衣柜。 他不想跟我吵,而且有点累,他将衣服整理的差不多后,便去了床边,似乎是打算要休息。 我转身看向床边的他说:“我跟陆明是朋友,我们只是朋友。” 陈青川上了床,靠坐在床上,拿起床头柜上的书,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他就是被冤枉的,也许他确实与对方发生了实质性关系呢,还是说,你很有自信,认为他会为你守身如玉。” 他笑了,语气带着嘲笑,眉间仍旧温温和和。 我站在那望着他,手捏紧拳头说:“陈青川,你什么意思?” 他指尖停下翻书,他抬眸望着我,笑着说:“什么意思听不懂?还是说你很失望,你大可放心,这件事情陆明跑不了,而且他跟那女的发生的关系,确有其事,性无能,可并不代表没有冲动,一分钟也性侵,不是吗?” 他发出低笑。 我冲过去,将他手上的书一抽,往地下用力一摔说:“你给我闭嘴!” 我这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那书很厚,他看书基本都是国外原文书,厚厚的书摔在地下后,便散了架,散了几页出来。 陈青川靠坐在床上没动,他眼神有点凉看向我。 我语气激动说:“陈青川,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你竟然拿这种下三滥手段用在陆明身上!” 239疯了 陈青川笑着问:“怎么,过意不去?心疼吗?心疼就对了,开颜,这还只是一个开始,往后这个官司可能还要打半年之久,久到足够毁了他,现在就沉不住气了,以后怎么办。” 他说完,便揭开身上的被子,起身朝门外走去。 我见他要走,我追在他身后说:“陈青川,你对我有什么不满,你可以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动陆明,为什么!” 他像是没有听见我这些话,不仅没有停顿,还不紧不慢将卧室门拉开,步履平稳的从卧室走出去。 我想要他把话说清楚,便追在他身后想要去拉他,可谁知道,手才刚又抓住他的手腕,这个时候,才发现婆婆竟然站在走廊前端看向我们。 我动作一顿,侧脸看向她。 陈青川也朝她看去,他唤了句:“妈。” 婆婆见我们如此,便问:“怎么了?吵架了?” 我拽住陈青川手腕的手,下意识放了下来。 陈青川对她妈说:“没事,有点小争执而已。” 婆婆望着我,大约是看出些什么来了,可她并未往那方面做声,而是说:“行了,早餐都备好在楼下了,下来吃饭吧。” 婆婆说完,也没说完,便朝着楼下走去。 陈青川便看向我,他也没有急于从我手掌心中抽出手腕,而是低眸问我:“怎么?想为了他跟我吵?” 他低声说:“先吃饭。” 他说完,便将手抬了起来,我的手便从他手腕上滑落,他看都没看我,下了楼。 我站在那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那沉默了几秒,又跟了上去,等到达楼下后,婆婆陈麟都已经在那吃了。 陈青川在餐桌边坐下。 在那吃饭的陈麟便问:“哥,彗州好玩吗?” 陈青川给自己倒了杯咖啡,语气清清淡淡说:“一般,还没开发。” 陈麟又问:“我听说那边现在正打算造旅游景点是吗?” 陈青川端着咖啡饮着说:“嗯,应该是往这方面发展。” 陈麟说:“我让你买的特产呢,你替我买了吗?” 陈青川说:“买了,给阿姨了。”阿姨在一旁立马说:“帮您拿去您房间了。” 陈麟高兴的很,连饭都没吃了,放下筷子便往自己房间跑,陈青川便在那看桌上的报纸,他想到什么,便又说:“妈,星期六姨妈出院是吗。” 提到这事情上,婆婆立马说:“对,我正要问你,你那天有没有空呢。” 他说:“我派人过去,姨妈现在不方便劳累,所以已经派人替她们一家置好房子了,倒时直接过去便行了。” 婆婆说:“你办事我向来放心,从来不会有差错,只是青川,向红…向红她从那学校离职后,便一直没有工作,你看你能不能把她带进你们公司,随便给她一个职位都可以。” 婆婆生怕陈青川不同意。 陈青川却意外的没有推脱,他对婆婆说:“嗯,好,我会安排的。” 他往婆婆碗内夹了些菜,他向来是孝顺的。 婆婆望着她,便想到什么,又问:“这、这件事情要不要问过一下开颜?”她扭过头来看我。 我坐在那,紧攥着筷子,没说话。 陈青川也看向我,他说:“不用。” 婆婆见这件事情搞定了,他松了一口气,后来便跟陈青川说起一些琐碎的事情,哪家表姑嫂摆寿宴,谁家小侄女摆吃喜酒,红包要包多少,送什么礼物。 陈青川很有耐心的听着,时不时会给些意见。 为人处世方面,他向来都是很妥帖的,婆婆由给意见,自然认真听着,母女两人便在那说着琐碎的事情。 这个时候,陈麟抱着彗州的特产出来,笑着说:“哥,我跟你说件开心的事。” 他在陈青川对面坐下,一边抓着特产吃着,一边含含糊糊对陈青川说:“你最近看新闻了吗?就是陆氏集团老总的儿子,在美国被捕了,听说是性侵,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陈麟在说这件事情的时候,目光下意识的瞟向我。 婆婆也看向陈麟,她自然是知道陆明的,她又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淡声说:“外界是这样传,我们也不太清楚。” 陈麟却不肯罢休,她又说:“哥,你肯定是知道一些内部的,你同我们说说嘛,今天我好几个朋友问起了我这件事,这可是今年最大的一个新闻了。” 陈青川看向她说:“行了,吃饭吧,这是别人的事,你管这些有用吗。” 陈麟见陈青川没在这方多说,她有些不甘心的撇了撇,只能往椅子上坐好,在那用勺子喝着碗内的汤说:“人啊,缺德事情不能做太多,迟早是要还的,这不,现在不就遭报应了吗?” 她眼神若有似无的瞟向我。 我沉默的坐在那,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陈麟心情大好,便缠着她妈说:“妈,姨妈说下个星期她出院,想请我们一家去她那儿吃饭。”她又问坐在那的陈青川:“哥,你去吗?” 在陈青川想回答时,婆婆立马说:“还是去吧,你姨妈这可是出院第一回,就算没时间也还是要抽点时间的。” 陈青川便只能说:“好,我让助理排排时间。”婆婆说:“那……开颜呢,开颜去吗?要不开颜别去了吧,家里没人,她还是在家里待着比较妥当,毕竟只有阿姨在不放心。” 阿姨听到婆婆这句话,下意识低着头。 陈青川虽未说什么,但对于婆婆的话也没有反驳,而是淡笑着说:“我会安排好的,您放心吧。” 婆婆还是不放心,便看向我问:“开颜你呢。” 我对她妈笑着说:“妈,你安排就是了。” 婆婆开心笑着说:“行,那你就在家里守家吧。” 这顿饭吃完,陈青川没有再回房间,而是被公司一通电话打了去,我站在大厅望着他的车子离去。 我紧捏着拳头想要上楼,这时,靠在餐厅门口的陈麟笑着说:“人啊,果然是因果报应,之前不知检点,和人偷情,所以就死了妈,现在奸夫又在国外被捕,还是因为性侵,许开颜,你跟他可是绝配啊。” 我并不打算理会,继续朝楼上走。 这时陈麟见我竟然没有回嘴,她又说:“许开颜,你那死去的妈,估计在阴曹地府都不安生吧,她怎么养了你这么个臭不要脸的婊子。” 我脚步一顿,停下动作,看向她。 她见我看着她,她站在那问:“怎么?不能说了?你不觉得是报应吗?你妈才两三月,就死了,你不觉得是你害死她的吗?” 她大笑着说:“可能你妈可能就是简单的短命吧,反正你爸不也是这样吗?” 她抱着手从餐厅门上起身,她就要朝客厅沙发那端走去。 就在她即将要进入沙发区时,我顺手从案几上抓了个东西,走到她身后后,我低声唤了句:“陈麟。” 她感觉到我站在她身后,她转身回头来看我时,我拿着手上的花瓶便朝着陈麟脑袋上狠狠砸了上去。 哐当一声,伴随着的是陈麟的尖叫。 在她没反应过来时,我将她往地下狠狠一推说:“你给我去死吧!” 陈麟根本就没站稳,整个人狠狠摔在了茶几上,茶几上一堆的茶几被她身子压了个稀碎。 阿姨和婆婆听到外头的声音,从餐厅匆忙冲了出来,她起先只看到站在那的我,直到她们看到摔在茶几下,满头是血的陈麟。 婆婆尖叫着冲了过来,以及阿姨。 陈麟捧住脑袋躺在地下,完全不晓事了。 婆婆抱住陈麟回头对站在那的我大喊:“你疯了?!” 240孤寂 婆婆对我怒吼完这句,便抱着全是血的陈麟,在那哭天喊地。 阿姨吓得脸色苍白,立马去一旁拿电话喊救护车,屋内乱成一团。 司机听到了声响,从外面赶了进来,一看到里面的情况,当即冲了过来,他一同和阿姨还有婆婆将陈麟从地下抬起来,没有等救护车来,而是带着陈麟快速出了大厅,等上了车后,我听见婆婆坐在车内给给陈青川打电话,她对着电话哭着大喊:“喂!喂!青川出事了!陈麟出事了!不得了了,全是血!” 后面婆婆好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因为接着没多久,司机将车门用力一关,车子便从门口开走。 阿姨站在那焦急的瞧着,等车子离开后,她又立马回身朝我看了过来。 她对我说:“太太,您刚才,您刚才、” 我一点也不慌,我对阿姨说:“是她嘴贱,活该。” 我说完,转身上了楼。 之后家里一直处于很安静的状况,连个走动声都没有,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我听到车声从楼下传来。 没多久,便有脚步声传来,阿姨将门给打开,压低声音对我说:“小姐,先生回来了。” 大约是从医院回来的,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到家了。 我坐在床上没有动,阿姨见我坐在那也不搭理她,她愈发着急了,便又立马将门给关上,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没多久,门又再次被打开,陈青川站在门口看向床上待着的我,他忽然将门狠命一甩,门合上后,他定定的看向我,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进了书房。 没多久,门外又传来脚步声,我以为是阿姨,可谁知道冲进来的人,却是婆婆,她到达房间里头后,便朝床上的我冲了过来,她一把拽住床上坐着的我,抓着我头发,便往我脸上甩着耳光,随在婆婆身后的阿姨尖叫着,过来拉架说:“大姐!您别这样!” 可婆婆气疯了,抓着我头发,掐着我的脸说:“许开颜,你是想杀了陈麟啊!你对我们家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啊!你对陈麟下什么手!” 阿姨见完全劝不住,对书房的方向大喊:“先生!先生!” 阿姨的话刚落音,书房门也正好被人推开,陈青川冲了过来,立马拉住他妈,沉声说:“妈!你干什么!” 他还没将我们彻底分开,她妈又一巴掌朝我脸上呼了过来。陈青川刚想去阻拦,可谁知道没来得及,那一巴掌正好结结实实落在我脸上。 她妈指着我破口大骂:“我打死你这个害人不浅的祸星,我让你打陈麟!” 陈青川见他妈完全没了完了,将她猛然一推,声音带着怒气说:“妈,你冷静点!” 婆婆被陈青川这样一推,险些没有站稳,好在阿姨立马抱住她,她倚靠着阿姨站稳后,看向陈青川说:“青川!她要打死你妹妹!你不知道教人便罢了,我这个做妈的自然要替你管教!”她指着,说:“你看她现在无法无天的,她今天敢砸人,明天就敢杀人!” 婆婆又要冲上来对我动手,陈青川再次将她的手一档说:“妈,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别管。” 他对阿姨说:“阿姨你带我妈下楼,让她先冷静冷静。” 阿姨一听,立马对他妈说:“大姐,咱们走吧,先去楼下吧。” 婆婆却没动,而是看向陈青川喘着气说:“青川,我告诉你,这样的媳妇,你不好好管制,以后有你苦受,幸亏陈麟没事,要是她有事。”她用手指着我说:“我让她赔命。” 婆婆将扶住她的阿姨用力推开,然后气冲冲从房间离去,阿姨立马跟在后面,这荒唐的局面结束后,陈青川又看向我。 此时我头发凌乱,脸颊红肿,上面还有抓痕,他看了我良久,什么都没说,又回了书房。 在门合上那一瞬间,我有些不稳的站在那,还好手及时扶住了一旁的柜子。 我站在那沉默了几秒,依旧听见楼下陈青川她妈在骂,骂我丧门星,克死爹妈,还一身杀气,说我就是个毫无规矩的泼妇,陈青川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我这个倒霉鬼。 听到这,我的心一点一点冷,一点一点凉。 我以为我能够忍受这一切,我以为只要我自己不去在乎那么多,那么我们就能够平安无事,我和陈青川的婚姻,便能够和谐相处下去。 可现在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根本就不是忍和迁就就能够达到自己预期效果的,而我终究是高看了自己。 对,我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站在那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隔了好久,我再次睁开眼,看向那扇书房,紧闭着,有光从里面泄了出来,屋里屋外,都是安静的。 我轻笑出声,便从床上抓起手机和衣服,便直接出了卧室。 等到达楼下,陈青川他妈还没去休息,正坐在沙发上歇气,阿姨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似乎是给她降火,她一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我,当即便唤着:“太太,您去哪?” 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朝大厅外快速走着。 这个时候陈青川从楼上追了下来,陈青川她妈坐在那对阿姨说:“你让她走!我看她走去哪里!最好是让她死在外面!” 陈青川停了下来,站在楼梯上看着已经出门的我。 阿姨见楼上的陈青川没有多说什么,他妈又出言阻止,阿姨也不好再追出来,只能站在那望着。 我到达外面后,没有让司机送我,而是自己走出了这座别墅。 到达马路边上,我拦了一辆车,便让司机送我去老宅。 二十分钟,当司机将我送到那后,我推开铁门走了进去,当我将大门打开,望着里头空荡荡的屋子时,我愣怔了几秒,便走了进去。 里头一个人也没有,我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这偌大的屋子回荡着。 我去了我妈房间,是空的,只有她的遗照和我爸的遗照挂在那,遗照上落了灰尘,显示着这间屋子,已经许久都无人打扫了。 我没再敢往里头进入。 站在门口茫然了许久,我又将门关上,退出了这间房,我将这座宅子的所有灯,全部开启,然后去了我的房间,当我站在自己屋内那一刻,我放声大哭。 我缩在床角,抱住孤单的自己。 我感觉巨大的孤独正吞噬着我,原来我已经没了爸爸妈妈,被人欺负了,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对这空荡荡的屋子无助哭泣而已。 许开颜,何其可悲啊,你居然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狼狈又不堪。 我抱住自己,紧紧抱住自己。 外面是狂风大作,有风吹的外面没合住的门,砰砰作着响。 我哭到喉咙嘶哑,我闻到了屋子内是潮湿的霉味,我缩在床角许久,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屋内,走到走廊时,我发现楼下客厅站了一个人影,我大惊,以为是我妈,冲下去后,才发现那个人影竟然从大门口消失了。 我站在那发愣的看着,依旧是空荡荡的。 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我有些饿,一天没有吃东西,我去了厨房,翻找东西,可是空的,都是空的,只有几个发霉的面包躺在那,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将那两个发霉的面包,面无表情往嘴里塞着,之后我坐在了沙发上,开了电视,在那看着电视。 看了没多久,我始终感觉身后有人正看着我,我立马回头去看,那个黑影竟然又一闪。 我从沙发上冲了出去,追到外头,匆忙离开的那个人影一顿,她停下,我也停下。 我认出了她,那是许久不见的金妈。 我站在那几秒,便什么都没说,又往回走。 金妈立马回头,看向朝里头走的我,她哭着跟了过来,在我身后唤着:“小姐、小姐、” 我没有回头,而是反手想要将大门给关上,金妈立马用手撑住,她趴在门口哭着说:“小姐,你让金妈进来看看您。” 我死命压着,面无表情说:“我不想见到你,不想,你给我走!” 金妈看到我脸上的伤,她手死死扒着门问:“您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小姐,您快让我进去。” 我朝她怒吼:“你给我滚啊!我说了不想再见到你。” 我死命压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将她赶出去,可谁知道,在门即将被合上时,金妈的手成绩往门缝隙里一伸,门合上时,正好将她的手卡在里头。 她在外头大叫着,她似乎猜到我会松手,她趁机立马将门给推开,她从外面冲了进来。 冲到里头后,也不顾手上的疼痛,冲到我面前,便跪在我面前,抱住双腿,在那哭喊着:“小姐,你就见见金妈吧,让我看看你也行啊。” 她看着我脸上的伤,哭着又问:“谁打你啊,您怎么这么晚回了这边?”她又扭头看向桌上那咬了一半的发霉面包,她大哭着说:“发霉的面包您怎么也吃啊。” 她立马从地下起身,伸手便要来检查我的脸,我将她的手用力甩开说:“你别碰我。” 我也没有看她,转身又朝沙发那端走去,在那坐下,继续拿着桌上的面包吃着。 金妈望着我,她又走了过来,跪在我面前说:“小姐,你跟金妈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您怎么翻都没吃。”她又看向我脸上的伤,哭着问:“到底是谁打的您啊,你跟金妈说啊。” 这次我都懒得推她,目光依旧落在电视上,一动不动。 金妈跪在我身上哭了好一会儿,她望着我脸,大约是知道我是不会跟她说话了。 她坐在地下用手擦掉脸上的眼泪,也没有再哭,而是起身朝着厨房走去,赶忙在里头忙着搜着,给我找吃的。 对于她的举动,我没阻止也没说话。 很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她便将一热腾腾的面端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在我面前,也不说话,只是坐在那看向我。 我看向她,看了几秒,她忍住哭声,尽量很小声的说:“您快吃了吧。” 其实我已经不饿了,我望着她。 她见我不动,更加着急了,她哭着说:“小姐,您快吃了吧,一会儿凉了这面。” 我望着她。 终于嘶哑着嗓音问:“你怎么在这。” 问到这个问题上,她死命忍住眼泪说:“我一直在这边附近住着,偶尔会来这边看看,我没想到今天会在这见到您。” 我听了没说话,而是望着眼前那碗面。 那碗面有我妈的味道,那香味。 她见我盯着,便又说:“您快吃了吧,不然面凉了。” 我才动了两下,将那碗面端了起来,低头喝了一口汤。 那味道果然跟想象中的一样,我埋头将那碗面一口一口吃着,吃到后面,我连汤都没剩,全部吃完。 碗空掉后,我便放下手上的碗,然后对金妈说:“您走吧,我只是在这边住上两天的。” 我也冷静了不少。 她目光却依旧落在我脸上的伤上,她问:“您脸上的伤……” 我知道她想问,便朝她勾唇笑着说:“我说了没事,您不用管,而且我妈已经去世了,您和我们家已经没什么干系了,所以不用再来这里看屋子,方正这屋子也不会再有什么人来。” 我起身要走,金妈也立马起身,一把拉住我的手问:“小姐,您脸上的伤,是不是在家受的,姑爷打您了?” 她想了想,又说:“不对,姑爷从来都不会动手打人的,特别是您,他怎么可能动手打您。” 她不解的望着我,想了想,便又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跟金妈说好吗,小姐。” 我觉得她很烦,没完没了,便再次将她手用力一甩,可能是力道没控制好,金妈也没料到我会如此,竟然被我推得倒在了沙发上,她手立马捂住腰,另一只手抓着沙发,立马抬头看向我。 我赶忙冲了过去,扶住沙发上的金妈问:“您没事吧!” 241帮助离开 我见她望着我。 愣了几秒,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可谁知金妈又紧握住,她说:“小姐,您告诉我,伤到底是怎么来的,这大半夜,您怎么一个人来了这边?您和姑爷吵架了?” 我觉得有些烦,可对于金妈的反复询问,我只能对她说:“陈青川他妈打的。” “什么?!”金妈惊讶问。 竟然不顾腰的疼痛,她立马从沙发上一冲而起,愤怒的问:“她们竟然敢动手打你?!” 她拉着我手说:“走,你跟我走,我倒要看看,她们陈家是什么情况,竟然敢欺负你,是不是见你没娘家撑腰了?!” 她带着我朝外头走去,可是我没有动,而是对她说:“我把陈麟脑袋砸破了。” 她听到我这句话,又停下,回头看向我,一脸错愕。 我反而挺无所谓的笑着说:“她妈自然要找我拼命,不过我也没吃亏,陈麟都进了医院,我这点小伤算什么。” 我将金妈的手给拨开说:“您别管我。” 我便朝楼上走去。 金妈想跟上来,不过,她怕自己管太多惹我不开心,所以没敢再跟我上楼。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后,我感觉有人影在晃动,我迷茫的瞧着,瞧了许久,才发现金妈竟然在我房间。 我立马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正在收拾着屋子,对床上的我笑着说:“小姐您醒了。” 我睡糊涂了,这才想起金妈昨天晚上竟然没有走,而我人在老宅这边。 我坐在那望着她,她立马替我将干净的衣服拿了过来。 这边依旧有许多我的衣服在这边,也没人碰过,我坐在那发着呆,她说:“您等会回去吗?” 我想了想说:“不回去。” 金妈竟然也没有催我,她下意识点点头。 她想了想,又说:“那我去给您做饭,今早上我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许多新鲜的蔬菜呢。” 她似乎生怕我催她走,她连看都不敢看我,立马出了我房间。 我坐在床上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之后我便疲惫起身去了浴室。 我在里头洗了个澡,出来后,便下楼。 金妈已经将饭菜准备好了,她依旧像以前那般侯在那等着我,餐厅竟然又恢复成了以前干干净净的模样。 她向来勤快,想来已经将这屋子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遍吧。 我从来没想过还能在这见到她,对于她做的这一切,也没说话,而是在餐桌边坐下,在那吃着饭,不过吃了几口后,我便停下筷子,对站在那的金妈说:“您坐下一起吃吧,您已经不是我家的佣人了。” 金妈听我如此说,便看向我说:“您吃,我吃过了。” 她依旧没习惯和我们同桌。 我坐在那望着她,倒也没再说话。 金妈的饭菜永远都比家里那边的阿姨要合胃口,经过一晚,我胃里能够消化的东西,已经全部笑话,我在那狼吞虎咽吃着,吃了两大碗饭,吃完后,我便放下手上的碗,对金妈说:“金妈,您走吧,不用再来伺候我,您去过您自己的生活吧,我自己有手有脚,能够照顾好自己。” 金妈说:“我会走的,您别急,等您脸上的伤好一些,我自然会走。” 我知道她固执,我现在说任何话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任何用处。 我便沉默着,没再跟她说话,之后便又上了楼。 我给陈丽娜打电话,问她关于陆明的情况,她说那边已经提起上诉了,可能两方要打一场时间非常长久的案子,她还说陆家请了个非常厉害有名的律师,胜算现在预估不到。 其实现在这件事情,我们谁都插不了手了,唯一能够帮陆明的,便是律师,在这方面我一直都不担心什么,陆治时的独子,他自然会拼尽全力去救陆明。 可是这场官司,最致命的点就在于时间,纠缠半年都有可能,陈青川要的,不过是在时间上毁掉陆明。 就算那时候官司胜诉了,陆明就算被无罪释放,舆论传成这样,恐怕他也被毁了吧。 想到这里,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陈丽娜见我不说话,便在电话那端说:“开颜,你别担心,事情一定没我们想象中那么差,陆家人脉向来广,就算是在国外,我想,也应该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我说:“我知道。” 而此时我手机便又有另一通电话插了进来,我立马低头看去,是通陌生号码,我对陈丽娜说:“我接通电话。” 我说完,便将电话挂断,然后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里头是个陌生的男声,他问我:“请问您是许开颜许小姐吗?” 这个男声我并没有听过,我沉默了两秒,便说:“我是。” 他在电话那端说:“您好,我是陆明陆先生朋友。” 听到他这句话,我握住手机的手一紧,我有些不敢相信问:“陆明?” 他说:“对,我有点事情想要跟您说,麻烦您十点来一趟许兴路这边的一家咖啡厅好吗?” 我略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当对方如此问我,我还是立马回了句:“好。” 他没跟我多说,接着我们两人便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放了下来,看了一眼时间,离十点并不远。 我便出了门。 等我准时十点赶到那所咖啡厅后,我给那人打了一通电话,咖啡馆内人很少,立马有个人从椅子上起身,朝我挥手。 我看向他,便迟疑了一会儿,朝他走去,等走到他面前后,他便笑着说:“您请坐。” 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男士。 我望着他。 他见我一脸警惕,他笑着说:“您别紧张,我不是什么坏人,我是陆明的朋友。” 我说:“你说找我有事?” 那人说:“这件事情是陆先生通过国外那边托付给我的。” 我望着他,没动,也没说话。 他沉默了一会,便说:“我可以帮您离开这。” 我有些不可思议问:“陆明托付的你?他现在怎么样?!” 我抓着他的手,激动的问。 那人也摁住我的手说:“许小姐,您别激动,他让您不用担心他。” 242 听到他这句话,我感觉心略微放下了点。 那人望了我一会儿,便又说:“陆先生让我问您一句话。”他停顿了几秒,便紧盯着我眼睛说:“您还是不后悔吗?” 他这句话一出,我放在桌下的手便一抖。 我望着那人沉默。 他见我不说话,也不催我,在那安静的等待着我的回答以及我的反应。 这个时候有服务员端着咖啡上来,他将咖啡放在我面前,说:“当然,我只是一个传话的人,您若是不想回答,我也不勉强您,我今天的任务,不过是想告诉您,如果您需要离开,或者需要帮助,随时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尽全力帮您,毕竟我是受人之托。” 他说完,便拿了张名片放在桌上推到了我面前。 他没有停留,对我微微一笑,便跟了服务员这桌的前,推开椅子,起身便从我面前离开了。 我坐在那好半晌,才伸手将名片从桌上拿了起来,名片上方印着三个字,沈阗。 我将名片攥紧,看着那离去的男人,我坐在那许久都没动。 回到家后,金妈还在,她见我回来了,便立马来迎我,她笑着询问:“您去哪了?” 我看向金妈,没说话。 金妈见我这样的表情便问:“怎么了?” 我对她摇头说:“没什么,金妈。”我便朝楼上走去。 金妈站在那望着我。 我回了房间。 之后那几天我都没怎么出门,一直都待在屋内,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直反复捏着那张名片发着呆。 可能因为我没有赶她离开,金妈便一直待在了这里,照顾我。 在这边住了差不多三天,陈青川终于来了这边,是早上,金妈也没有通知我,等我到达楼下后,正好看到陈青川正坐在沙发上跟金妈说话。 大厅内,气氛相当融洽。 金妈这时,一看到站在楼上的我,当即对对面的陈青川说:“姑爷,小姐起了。” 陈青川也扭头看了过来,他便从沙发上起身,站在那隔着一段距离看向楼上的我,笑着问:“还生气呢?” 金妈也站在陈青川身边笑着。 望着陈青川那张笑容温煦的脸,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往楼下走,想要直接去餐厅,可是手却被走上来的陈青川轻轻扣住,他温声说:“我是来接你回家的,开颜。” 金妈见状也立马走了上来,对陈青川说:“青川,不如先吃饭吧,小姐还没吃早餐呢。” 陈青川听了,沉默了几秒看向金妈,他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认同了金妈的话说:“好,那便让开颜先吃饭。” 陈青川松开了我的手,我便继续朝餐厅那边走。 我吃完饭出来,陈青川依旧坐在客厅,我没有看他,又直接上了楼,金妈想说什么,可是又怕我不开心,毕竟她现在身份也尴尬,便只能站在那看着。 坐在沙发上的陈青川,起身对金妈说:“没事,金妈,您让开颜去吧。” 金妈便扭头看向陈青川,也只能点头。 陈青川看向已经走到楼上的我,似乎也没多留,我在楼上隐约听到他对金妈说了句要离去的话。 没多久,我便听见他的车从楼下离去的声音。 紧接着,金妈便又上来了,她到达楼上说:“小姐,姑爷今天来……想必也是不放心您,来看看您。” 我坐在电脑前,像是没有听到金妈的话,她见我这样的状态,又说:“您和他家人的事,其实他夹在中间也很不好办,您也应该体谅体谅,毕竟他没同您吵架。” 我依旧不说话。 金妈站在那望着我,只能噤了声,悄声从我房间退了出去。 金妈一走,我便将窗口再次打开,页面正是关于移民出国的资料。 第二天,我从枕头底下找到那张名片,再次给那人打了一通电话,约他出来见面。 他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在电话内便和我约了地址。 我再次出门去和他见面,当我在他面前坐下后,他问:“您想好了?” 我说:“我想好了。” 沈阗问:“那您的决定是……?” 这个人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我听陆明提起过,所以他是很可信的,不用多怀疑。 我望着他,再也没有犹豫,我说:“我愿意离开,去哪里都好,只要帮我逃离国内的这一切。” 沈阗望着我,又问:“您想好了,您如果从这里离开,就意味要抛弃掉这里的所有一切,你真舍得?富安可是你父母一手建立的,你若是离开,那便将是什么都不再有,也不会再会有优渥的生活,也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一切都需要靠自己。” 沈阗的话,字字句句投在我心坎里,既然我来这里找他,就代表,这一切我早就在来之前想好,我同他说:“我都知道。” 沈阗见我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他说:“我需要您的护照,以及您的证件。” 我早就做了准备,全都拿了过来,递给他说:“在这里。” 他接过,便进行检查,确认无误后,他说:“好,办好一切我会再和您联系,之后离开的日子,我会跟您进行确认。”他望着我,语气慎重说:“我们随时联系。” 沈阗没有久留,也不方便和我久留,和我将一切都说清楚后,他便从咖啡厅离开。 他一走,我便坐在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我也起身,去了一趟银行,我账户内的钱并不多,这么多年虽然不愁吃喝,可自己大手大脚,也花得差不多,而我妈的遗产,当初被陈青川放入了信托,也就是说,所有钱根本不可能全部到达我手上,只能每个月固定拿多少。 如果知道现在是这样,当初我就不应该如此选择,终究是我自己天真。 我看完账户余额,便将银行卡取了出来。 之后我又约了陈丽娜见面,她以为我是要同她聊陆明的事情,自然立马也出来了。 我们到达茶馆后,陈丽娜对我说:“开颜,你不用多担心陆明,陆家不会让陆明有事的。” 陆明现在我基本不担心了,而是看向陈丽娜说:“丽娜,你能借我点钱吗?” 陈丽娜没想到我对她开口,问的竟然这些。 她皱眉看向我问:“你缺钱?” 我点头。 她问:“你要做什么?陈青川没给你钱?” 我说:“我和他吵架了,我妈的遗产现在我还不能动,所以我想暂时让你借我些钱。” 陈丽娜说:“可是你要钱最什么?” 我说:“我妈去世后,我基本身上便没多少钱了,富安的钱我也基本动,所以……” 陈丽娜瞬间了然,她说:“你要多少,我现在就给你去转。” 我不敢跟陈丽娜要多了,怕她疑心,我说:“三百万。” 这点根本不算很多,她说:“好,我等会儿就给你去转。” 我想三百万加我账户里的钱,省吃俭用,应该是够的了,虽然不知道在国外够不够买一栋房子。 我和陈丽娜见完面回来,我便又回了老宅,到达那时,我发现金妈竟然没在家,想来她现在和我们家没关系了,自然用不着在这白伺候我。 我匆匆朝楼上走去,刚将房门推开,身后忽然有人说了句:“你回来了。” 我动作一顿,便回头看去。 陈青川竟然正站在我身后的书房门口看向我。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 我看着他。 他朝我走了过来,问:“去哪了?” 我望着他说:“不用你管。” 我便推门要进去。 陈青川没有跟进来,只是站在门口看着。 我反手将门一关,并且锁死。 我在屋内喘着气。 晚上我是做噩梦惊醒的,猛然睁开眼,才发现原来晚上了,并且还是在自己房间。 我愣愣的望着屋子内的漆黑,便舒出一口气,想要抹额头上的汗。 可这时,身边却冷幽幽传来了一句:“醒了。” 我猛然回头,看到床边一个黑影,我吓的几乎尖叫,抱着被子往后往墙上退着。 我喘着气,望着床边的黑影。 而那个黑影在我惊吓万分的时候,开了房间内的灯,坐在我床边的人,竟然是陈青川,他竟然没有走? 我瞪大眼睛望着他。 他温声问:“吓到你了?” 我抱着被子,紧张的咽着口水望着他。 我想了想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发声,我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竟然都是颤抖的。 这时,我回头朝门看上去,他应该是用的备用钥匙。 他见我满头大汗,并且还在喘着气,他问:“我有这么可怕吗?” 他起身,便走去不远处的桌旁替我倒了杯,然后又朝我走来,在我床边坐下,将水杯递给我。 我望着他手上那杯水,便颤抖着手去从他手上接过,不过当水杯即将碰到他手上那杯水时,他目光落在我颤抖的指尖上,我手立马往回缩。 陈青川望着我,他说:“怎么突然之间让你这么害怕我?” 我摇头说:“没、没什么,我刚才、刚才只是做噩梦了。” 陈青川没多问,他说:“把水喝了吧。” 这次我没再犹豫,而是很快将手伸了出来,握住了他手上那杯水,然后我便一口气喝完。 喝完后,陈青川接过去了桌边,又问:“还要吗?” 我立马摇头。 他便回过了头,给自己倒了杯,就着我喝过的杯子在那饮着说:“我决定过几天让我妈回老家。”他端着杯子转身看向床上的我说:“你暂时现在这边住上几天。” 我没想到他会来同我说这些,我抱着被子坐在那没说话,沉默着。 他朝我走来,在我床边坐下,然后便伸手抬起我的脸,看了看上面的伤,便问:“还疼吗?” 我将脸别向一旁,没说话。、 他笑着,便揉了揉我脑袋,笑着问:“还赌气,嗯?” 我依旧不说话,只是下意识抱紧了我杯被子。 陈青川忽然问:“你很缺钱?” 他这句话一出,我心里一咯噔,当即抬头看向他。 陈青川见我盯着他,他说:“今天陈丽娜打电话来骂我,以为我抠到连钱都不给你花,我才知道你找她借了三百万。” 我忘记跟陈丽娜说了,让她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陈青川,当初是我没有多想,忘记了这点,没想到她竟然回去便给了陈青川电话。 我立马说:“没钱了,以前都是我妈给我钱,我妈去世后,已经……”我沉默几秒又说:“信托基金还没正式生效,还要两个月我才能有钱领。” 陈青川望着叹气,他说:“为什么不找我要,宁愿找别人去借?” 我望着他说:“我不要你的钱。” 我便在床上重重躺下,不再看他,闭上眼睛。 他笑了,在我床边笑着问:“真不要?” 听到他这句话,我便又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便伸手去他口袋内搜,我说:“要。” 陈青川任由我搜着,我将他的皮夹从口袋内拿了出来,很多卡,也不知道是哪张卡,便随便拿了张,我说:“我的了,反正我以后每个月都去这个卡里拿钱。” 陈青川见如此,只是到淡淡微笑。 我便又将皮夹塞到他手上。 我再次躺在床上,然后躺在床上,拿着他那张卡问:“里面有多少钱?” 陈青川看向拿着卡的我说:“不知道,你用应该够的。” 我听了,便点点头,拿着那张卡在灯光下研究着。 陈青川说:“以后,不要再找别人借钱,我是你丈夫,你应该来问我。” 我抱着被子瞪着他说:“你比我有钱吗?” 陈青川想了想说:“养你的钱应该还是有。” 我撅着嘴说:“那还行,反正我也不难养。” 便将卡小心翼翼收在枕头底下。 虽然是晚上了,可其实也没多晚,才十点而已,陈青川在那陪我说了一会儿,似乎也不打算走了,便去了浴室,大约是要在这边住下。 等他从浴室出来后,我躺在床上看向他。 他将手机关了机,便上了床,在我身边躺下,似乎也不打算再做什么,低声说:“睡吧。” 我抬头望了他半晌,便闭上了双眸。 惊吓退去后,我本来是有点睡意了,躺在我身边的陈青川问:“开颜,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问了我这样一句话,我又睁开眼看向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他侧脸看向我,再次说:“还是什么都没变,没有一点的喜欢。” 他伸手来触我脸,我没躲,他手落在我脸上已经淡下的伤痕上说:“我还是比不过他吗?” 我没吭声,他目光难得纯粹温和的望着我。 我眼神立马闪躲着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和他已经没了关系,我这次之所以会和你吵,是因为陆明是我朋友,身为他朋友,我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我说:“总之,这这跟讨厌你没关系,陆明、我和陆明早就。”我根本就和他解释不清楚,无论解释多少次,他们总会认为我跟陆明—— 想到这,我便有些生气的背对着他说:“总之,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我们的结合本就是个错误。” 我闭上了眼睛,不想再跟他谈论这个问题。 陈青川竟然没再说话,这样的时间持续了不知道多久,我又转过身回头偷偷去看他,陈青川闭着双眸,安静的躺在那,看上去像是睡了。 我便也闭上了双眸。 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和陈青川算不算是和好了,我想现在还是稳住他才算妥当,和他关系太差,对于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所以从那天起,我便不再不冷不热,依旧如往常和他相处的。 陈青川的父母果然在我离开那的五日后,便回了乡下,阿姨打来电话跟我说,是哭着走的,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同陈青川说,而陈青川也没有进行挽留,只是让亲自送着她回了一趟乡下。 屋子收拾出来后,我也没往那边跑,依旧住在这边,而陈青川也住在了这边,也没再提搬过去的事情。 他那段时间也非常的忙,就算住在了这边,也是很晚的回来,很早出门,基本我见不到他的人影,只有早上摸被窝的时候,身边的位置是暖的,才知道陈青川昨晚回来了。 而沈阗那边,从上次见完面后,便暂时性的没了消息,我想许多证件,一时半刻也不是能够办下来的,但我已经暗自开始着手准备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当陆明那边已经开庭,我也没再跟陈青川提过半句陆明。 所以,我们那段时间还算平静。 可是要说平静,也不算太平静,陈青川他妈回乡下差不多十多天,便传来生病的消息,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陈青川在接到消息后,当天下午回来了一趟。 见这样的情况,我自然是知道他要去乡下,便立马替他收拾好换洗衣物,替他准备在那。 陈青川拿过后,便对我说:“我可能要去五天,你是跟我回乡下,还是在A市待着。” 对于他的询问,我当即便说:“我、我要在A市待着。” 他竟然也没有强迫,听到我这句话,便点头说:“好,那你便在这边待着。” 这时定坤过来接他的行李箱,玉玲站在门口等候着,陈青川赶时间,所以也没有多停留,只是看了我一眼,便对外面等候的定坤说:“走吧。” 玉玲正要跟着陈青川走,不过她走了几步,停了下来,看向身后的我,我和她对视着,她以为她会对我说什么,可谁知道她竟然什么都没说,转身又跟在陈青川身后。 等他们走远后,我手机便响了,我下意识将手机掏了出来,电话竟然是沈阗打来了。 我立马朝房间走去,锁上门后,立马摁了接听键,我喂了一声,沈阗在电话内对我说:“13号那天我们就能够走。” 十三号不正好是陈青川回来的那天吗? 沈阗见我没说话,他便在电话那端问:“怎么了?不妥当?” 我说:“可以改日子吗?提前两三天都可以。” 沈阗说:“签的就是那天的,改日子的话,可能得往后推迟一个月。” 还要再等一个月吗? 我想了想,便沉默着。 沈阗问:“您怎么想的,如果需要改签,我现在便去推迟。” 我忙说:“不用了,就那天吧。” 沈阗在电话内再次确认问:“您想好了?” 我很肯定的说:“想好了。” 沈阗说:“好,那这几天您准备准备。” 和沈阗挂断电话后,我便去了我爸妈房间,我在那坐了半日,望着她们的遗照。 我想,此时他们若是还在世上,肯定对于我这样的做法,大发雷霆吧,可是妈妈,爸,原谅我还是很不幸的踏出了这一步。 我做了一个最错误的选择,可就算是如此,我也想试试,哪怕结果是惨痛的,也好过一直捆绑在这。 我想,你们还是会原谅我的。 待了半日,我便从房间离开了。 之后那几天我也没有乱了方寸,金妈也没发现半分异样,仍旧在家里如往常一般忙进忙出。 陈青川走后的第二天,我还跟陈丽娜见了一面,她心情不太好,是因为陈阖跟彭雾双方竟然已经有要订婚的倾向了。 而她,对于这一切,不仅什么都做不了,还要强颜欢笑着去接受。 她和陈阖到底是怎么回事,其实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我想既然陈阖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就代表他们双方都已经是交涉好的,旁人自然也不好干涉什么。 双方气压都低,我和她见面也不过是陪她枯坐了一下午,一下午后,我见她实在提不起劲,便放她回了家。 我跟陈丽娜认识太多年了,如果现在让我去数数,可能都得倒上好一会儿的手指头。 我回去后,便已经着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金妈来我房间碰见了,便问我收拾行李要去干嘛。 我看向她说:“只是整理整理。” 金妈想到什么,又说:“姑爷这几天好像都没打电话回来。” 我想了想,好像是? 我望着金妈。 239离开 我也意识到,好像是? 金妈问:“您跟先生吵架了吗?” 我仔细想想,我们应该算是和好了吧,吵架应当没有。 我说:“可能他忙吧。” 金妈同我说了几句话,聊了几句后,她便又要离开房间,不过在她要走时,我又唤住了她。 金妈立马停住,回头看向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唤住她,下意识的,便喊出了她的的名字。 金妈问:“小姐,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没、没什么。”金妈觉得奇怪,我笑着说:“这十几年,也多些您的照顾,其实,其实您还是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毕竟我们家已经不再是从前了。” 金妈以为我是要赶她走,她赶忙说:“小姐,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只是、我只是。”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说:“我知道您放不下我,可我已经长大了不是吗?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也不可能永远陪着我。” 我朝她走去,停在她面前说:“您也应该也有自己的生活,我们家已经没人需要您照顾了,您现在也是该颐养天年的年纪。” 金妈红的眼眶,她说:“我无儿无语,照顾您妈妈一辈子,小姐,您就让我留下来照顾您吧,我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金妈哀求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对金妈说:“金妈,照顾不了您,我现在甚至连自己照顾不了,在这边对于您来说不会是个好归宿,您今天就搬走吧。” 我说完那句话,便不再跟她多言,狠下心,专心便去了别处。 金妈站在那望着我,孩子满是哀求的望着我,可背对着她,没有回头。 她不能再待在这了,因为这里即将不再属于许家,她守着的也不过是一座空房子而已。 金妈望了我许久,她站在那老泪纵横着说:“小姐,我知道我老了,没用了,年纪再大点,在这待得也确实不太合适,如果您一定让我走,我自然也不好再赖在这,您……您照顾好自己。” 她说完,便站在望了我好一会儿,见我还是没有回头,这才哭着转身离开。 我不知道金妈是什么离开的,等我再次下楼时,大厅是没了人,屋内空荡荡的。 我站在那看了许久,便径直朝厨房走去,厨房内热着饭菜,应该是周妈走的时候准备好在那。 望着锅内冒着热气的饭菜,我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动作麻木的将食物从锅内端了出来,然后去了厨房。 吃完晚饭后,天渐渐黑了下来,屋内陷入一片死寂,我坐在那望着电视机发着呆。 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我将手机沙发上拿起来,发现是陈青川打来的,我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陈青川在电话内问:“吃饭了吗?” 我下意识找到遥控器,然后摁了开机键说:“刚吃了。” 电视机内的声音在客厅内回放着。 陈青川又问:“在家里看电视吗?” 我说:“无聊。”我又问:“你…妈妈怎么样?” 陈青川在电话那端轻描淡写说:“没多大问题。” 我哦了一声。 我又问:“那你是十三号的早上回来,还是晚上?” 陈青川说:“十三号的那天可能回不来。” 我捏紧手机的手猛然一紧。 他说:“今天给你电话就是要同你说这件事,我妈这边还没彻底稳定,你一个人在家应该没问题吧?” 我没想到会这么凑巧,我赶忙说:“当然、当然没多大问题。” “金妈在家我也不多担心了,记得吃饭。” 我说:“好,我会的。” 他也没跟我多讲,他说:“我还有事,早点休息,看电视别太晚。” 我赶忙说:“好的。” 陈青川这个消息对于我来说,像是一场及时雨,我还愁十三号那天怎么走呢,既然他不回来,那不正好方便了我吗? 我忽然一点也不急了,也不愁了。 第二天我还跟陈丽娜约着一起吃了一顿饭,之后我便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 到十二号的那天晚上。 沈阗还打了一通电话,问我东西是否全都准备好。 这几天我基本都将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对他说:“都好了。” 沈阗说:“好,明天早上十点我们机场见。” 和沈阗挂断电话后,我再三确认自己的东西,我也没敢带许多,毕竟去一个陌生的过度,所有东西全部都要重置。 这天晚上我注定是无眠的,心是迷茫激动的,那种感觉,无法描述,就好像困了自己多年的牢笼,终于要被自己挣脱破,我对这里的一切竟然没有半分的留念,可又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紧张,那整晚竟然整晚都没睡好。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睁眼竟然是九点,我吓了一跳,立马从床上翻身而起,这个时候沈阗又打电话过来了,问我是否有准备好。 我立马接听和他说好了,沈阗说:“那我在机场等你。” 我们挂断电话,我便匆忙将收拾好的心里全都拉出来,甚至连早餐都不打算吃,穿上衣服便急匆匆往外走。 走的时候,还是没忘记将这栋屋子的所有房门全部锁上,确认一切无语后,我才拉着行李箱下楼。 等我走出大厅门时,忽然有辆车从铁门外开了进来,我脚步一顿,站在那望着来车。 那不是陈青川的车? 只是一秒,我拉着行李箱便朝客厅内走,用最快的速度将行李箱丢进了杂物间,而陈青川正好也从车上下来。 我立马转身。 他整好从我外头走了进来,我紧绷着身子站在那看向他。 他将手上的车钥匙往玄关上一丢,然后朝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我竟然往后退着。 他十三号这天,不是不会回来吗?怎么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赶到了家。 我望着他。 他朝我靠近后,我不确定他刚才有没有看到我的行李箱。 他见我竟然穿着睡裙,而是外出时的衣服,他问:“打算去门?” 我尽量让自己表现很自然问:“我、跟陈丽娜约好了,中午一起吃饭。” 陈青川问:“是吗?” 他望着我,竟然什么话都没说,将手机拿了出来,然后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被人接听后,里头传来陈丽娜的声音,她问:“喂,陈青川。” 陈青川站在我面前,一面看向我,一面问电话那端的陈丽娜:“你跟开颜中午约了一起吃饭?”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很是不解,不过她反应很快,立马说说:“哦,好像是,我们约好今天一起吃个饭。”陈丽娜又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陈青川听了,淡笑着说:“没事。” 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对站在他面前的我说:“我妈状况好了许多,所以先回来了。” 我下意识点头说:“那你应该没吃饭吧?我、我帮你去准备早餐。” 我便急急忙忙往厨房走,陈青川竟然也没说什么,站在那看着我。 我到达厨房后,便忙着准备食材替陈青川准备早餐,我脑袋一片混乱,我不知道陈青川怎么会这么巧回了家。 我快速从柜子里头拿出几个鸡蛋,这个时候,陈青川竟然来到了我身后问:“‘你会做吗?” 我很是惊慌回头看向他,便立马说:“我、我应该会做。” 我转过身边想打碎鸡蛋,在锅内煎,陈青川在我身后说:“我来吧。” 他伸手拿过我手上的锅铲,甚至没等我反应过来,陈青川又说:“你不是要出门吗?时间还来得及吗。” 他说完,便没再看我,而是将锅放在水槽,然后便在那打着鸡蛋。 我站在他身边,想说话。 陈青川又说:“吃完早餐再走吧。” 他扭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现在到底是怎样的情况,面对他的话,我便赶忙说:“那、那好吧。” 他嗯了一声。 没再多问,在那安静的下着厨,准备早餐。 我站在那望着,他又说:“去客厅等吧,应该很快的。” 我犹豫了两下,便按照他的话从厨房内出来,下意识朝客厅走。 我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脑袋一片空白,像是缺氧一般,我在大厅内胡乱走着,绕了几圈,终于绕到沙发旁后,我便坐下。 我看向厨房内的陈青川,只觉得手心内似乎出了一层冷汗。 陈青川这顿早餐,如他所说的那般,很快,差不多二十多分钟,他便备好的早餐端了出来,很简单,面包鸡蛋,火腿,还有培根,以及牛奶。 我们两人沉默不语的在那吃着。 我吃的很慢,差不多只吃了一块面包以及培根,这时,我电话却响起,我以为会是沈阗,我不敢去接,不敢当着陈青川的面去接。 陈青川见我坐在那没动,便说:“应该是陈丽娜催你出门了,你们不是约好了吗。” 对于他这句话,我便赶忙又将手机从口袋内拿了出来,竟然不是沈阗,而是陈丽娜,我立马摁了接听键,陈丽娜在电话内压低声音问:“方便说话吗?” 我赶忙说:“哦,我马上就出门了,你等等。” 我说完,不等陈丽娜再多说,直接断了这通电话,我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淡声说:“去吧。” 我便缓慢从椅子上起身,下意识看向杂物间。 行李箱似乎是没可能拿出来了,我一咬牙,便转身朝外走,可这时,陈青川说了句:“等会。” 我立马停下看向他,他竟然从餐桌边起了身,然后走到我面前替我理着身上的衣服问:“带钱了吗?” 我这才想起我似乎没带包,包刚才在慌乱中丢在了沙发上。 我看着他说:“我、我正要去。” 他正低眸,仔细的替我将衣服扣子全都理好,之后他又替我敞开的羽绒服拉链严严实实拉好,便对我说:“外面注意安全。” 我望着他发愣。 他拍着我脑袋说:“去拿包吧。” 我竟然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了,我表情略显呆滞的看向他。 他朝我微笑着。 我怕他会起疑,便垂下脑袋,朝沙发那端走去,抱正好横躺在沙发上,我立马拽了起来,步履匆匆朝外走,可是走到门口后,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突然停了下来,朝陈青川看了去,他也正坐在那看向我。 有种酸涩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在即将流下来之前,我又快速转了身,没再看他,几乎是小跑着朝外走。 陈青川站着后头,望着我仓促小跑的离开的背影,也没出声。 直到我下来阶级,他整个人像是失力一般,重重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我也没让司机送我,而是径直走出老宅那片住宅区,到达马路上后,我感觉手心的湿透了,我快速将手机掏了出来,给陈丽娜回了个电话,告诉她刚才没事。 陈丽娜在那旁无比紧张说:“我还以为陈青川查你岗呢。” 我说:“没有的事。” 这时有辆出租车停在了我面前,我对陈丽娜说:“丽娜,我…不跟你多说了,我还有事。” 她忙说:“好的,好的。” 我想到陈青川妈妈生病,想了想又问:“他…妈妈没事吧?” 陈丽娜在电话内不解问:“谁妈妈?” 我说:“陈青川他妈生病了,我没去。” 陈丽娜说:“谁跟你说他妈生病了?” 我沉默了几秒。 这时,出租车司机见我站在那没动,便在车内大声问:“小姐您走吗?” 我立马说:“我、我走的。” 我顾不了太多,弯身钻入车内。 陈丽娜听到这边动静,她问:“你要去哪?” 我说:“我、我出去买趟东西。” 陈丽娜也没有多问,而是仍旧停留在那上头的话题说:“我前天还看到他跟我哥在会所喝酒,喝了很多呢,而且他那天还很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我还想着是不是你们吵架了,后来我哥见他喝了需多久,本来打算送他回去,他也没让,自己离开的。” 我说:“前天是在A市?” 陈丽娜说:“对啊,他那天心情似乎很不好。” 240自由 怎么会是在A市呢? 这时司机问我:“小姐,去哪?” 我捏紧手机沉默了一会儿,对陈丽娜说:“丽娜,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 没等她回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之后我又将手机关机,生怕陈丽娜再打来,我这才想起司机一直等我报地方,我立马对他说:“去机场。” 司机听到我这句话,没再停留,开着车直奔机场。 我手心一直发汗,目光盯着外头。 陈青川在A市,他妈妈并没事,也就是说他知道了些什么,不然怎么会这么巧,正好是那时回到家?而且神情看似正常,却又有些地方不对劲。 可既然他知道了,却为什么没说破,也没拦住我? 我猜不透是怎么一回事,但现在到达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我多想了。 不管他是否知道,现在一切已经不再重要。 车子恰好十点到达机场,到那以后,我一眼看到在那等候的沈阗,之前我还担心陈青川会发现,而如今,我竟然一点也不怕了。 我朝沈阗缓慢走了过去,到达他面前后,他看向我,再一次问:“你确定想好了吗?” 对于沈阗再三的确认,我对他说:“是,我想好了。” 沈阗将机票还有一些相关的资料证件全都交到我手上。 我伸手去接。 沈阗说:“全都办好了,你只需拿着这些东西过去登机就行了。” 他沉默了几秒,又说:“但愿以后的生活你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陈总,也只能帮您到这了。” 我听到沈阗这句话,便猛然抬头朝他看去。 沈阗对我笑着说:“提前送给您的生日礼物,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该让您知道,陈总一直知道您跟结婚后,始终都不快乐,也不心甘,所以他不想再捆绑住您,但愿您能够找寻到自己想要的生活。” 沈阗说到这,便没再多停留,朝我点了点头,转身要离开。 我立马拉住他问:“陈总?哪个陈总?” 我不解看向他。 沈阗对我灿烂笑着,说了三个字:“陈青川。” 他便将我手从他手臂上拿了下来,没再多跟我说,朝着机场大厅外走去,机场人来人往,很快沈阗的背影被人群淹没。 我听见有什么东西跌落在脚边,我站在那好半晌,才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低头一看,我手上的证件竟然全都洒落在地下。 我缓慢蹲下身,将那些证件全都捡了起来。 这时头上机场的广播传来登机的催促,我低头看了一眼我的机票,正是我这班即将起飞。 我又抬头了一眼机场外,有阳光从外头折射进来,正好折射在我脸上,我觉得有些刺眼,便伸手挡住,等逐渐适应后,我才将手缓慢往下移,阳光热烈而不刺眼。 我笑了。 对啊,我的青川哥哥永远是对我最好的。 我想着,便不再停留,捏着手上的护照朝大厅继续走去。 —————————————————————— 沈阗从机场出来后,第一件事情便是用手机播出一通电话,那通电话响了一声,被人接听后。 沈阗站在车旁说:“青川,人走了。” 电话内是长久的沉默。 并没有声音传来。 沈阗又说:“你放心吧,那边基本都已经打理好,只要她独立能力强,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陈青川终于在电话那端开口,他说了两个字:“多谢。” 沈阗听了,笑了,他说:“谢什么,这种小事,算不得什么。”沈阗想了想,又问:“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吗?” 此时的陈青川,正坐在空荡的客厅,目光落在桌上一枚婚戒上。 他将婚戒拿起,放在指尖定定望着。 他说:“你知道吗?我很爱她,很爱很爱,可是有些事情爱到极致,对于两方都无异,她不爱我,这点我一直很清楚,与其将他禁锢在我身边,倒不如——”陈青川抬起手,缓缓将那枚婚戒放在杯口之上,他稍微一松手,婚戒噗通一声,坠入杯底。 他勾着唇:“倒不如放过她,也放过自己,这样两个人才有生路。” 他说完,轮到电话那端沉默了,他隔了好久,才将那通电话掐断,便从沙发上起身,没在这屋内停留。 他想,他唯一能够送给她的礼物,便是送她自由。 之后几个月,国内便再也没有许开颜的消息,而国外也更加没有。 陈青川这次是真的放手了,他给了她极大的自由,不再干涉她的任何生活,也不再管她过得如何,仿佛生活中再也没有这个人。 而差不多是在三个月的时候,他收到从国外寄来的一份邮件,陈青川打开,看到的是一份离婚协议。 当天下午,他坐在办公室发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呆,一直到晚上七点,他终于拿出一支钢笔,在那份离婚协议上,在许开颜的旁边签下了端正的三个字,陈青川。 他们之间纠缠了这么久的婚姻,便由这份协议书再次结束。 后来半年,陈青川再也没对外提过这三个字,他身边也没人再提起,他也像个无事人一般,工作、生活,依旧有条不紊进行着。 再后来一年,他和陈阖见面时,偶尔能够从陈丽娜那听到她一些消息,比如,她找了一份工作,可后来又辞职了,再后来,她便再也没和陈丽娜联系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有时候想,是不是出意外了,可如果出意外,国内不会不知晓,他克制自己不去多想。 他想,她应该能够解决掉生活中那些困难吧,应该能的。 其实他也不能确定,可他又能做什么呢,他什么都不能做,他做不了,便学会再也不去听。 之后陈丽娜有没有再联系到她,他也不清楚。 一年时间很快过去,许开颜彻底在A城消失匿迹,渐渐被人遗忘。 而感情一直处于空白期的陈青川,被陈母安排了一个女孩相亲。 陈青川并没有拒绝,很坦然的接受陈母的安排。 陈母陈麟甚至还怕他被许开颜祸害得完全没有再婚的想法,见他竟然如此轻易的便答应了,便也大大松了一口气。 心想着,这个妖孽祸害,终于离开了她们的生活,青川也终于把她放下,不再糊涂。 242条件 得知陈母给陈青川安排相亲的向红,当即便去找陈麟,如今的陈麟在一家商场当售货员,正是中午,生意比较寡淡,她见向红来了,便很是开心的小跑过来,握住她的手问:“表姐,你怎么来了?”她见她一身职业装的打扮,她又问:“今天不要上班吗?” 向红对她说:“有点时间所以过来看看你。” 陈麟很是羡慕说:“听说你升职了?在人事部?” 向红微笑着说:“嗯,是的。” 陈麟问:“感觉怎么样?我哥对你好吗?” 问到这件事情上,向红脸上的笑容隐了隐,自然是好的,可从她入富安起,便没见到过他一面,原先本以为进入富安她就能够与他朝夕相处,可现在看来都是错的,她连见他一面都很难。 陈麟见向红脸上带着落寞。 她便也明白了她今天的来意,她拉着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她说:“我哥很忙,而且你现在在人事部,跟他也不是相差一点半点的,怎么可能常能够见到,就连我跟我妈,要和她见个面,都还要打电话提前同他约,只要薪资待遇不错,在里头受关照,那就不是很好了吗?总比以前老师强不是吗?” 这些向红倒是不在乎,她今天来,是想问关于陈家替陈青川安排相亲的事。 她说:“听说姨妈替你哥安排了相亲?” 平时对于这种事,向红一定是非常激烈反抗的,因为她中意的嫂子,一直都是向红,可这一次,她却并没有,而是沉默了几秒,点头说:“是的,听说条件还不错,研究生毕业,跟我哥倒是很匹配。” 向红皱眉说:“陈麟,姨妈……” 她紧握住她的手。 陈麟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叹气说:“表姐,你接受吧,我哥根本对你没意思,我和我妈再喜欢你,他不喜欢能够有什么用呢?” 向红说:“陈麟,现在连你都不帮我了吗?” 她哀求的看着陈麟。 陈麟有些不敢和她对视,她和这个表姐感情一直很好,两人从小玩到大,一直都情同姐妹,对于向红如此眼神,她也心烦意乱说:“我自然、自然是偏向你的,可是、可是我哥。” 向红焦急的说:“陈麟不着急的,你相信我,现在你哥离婚了,我只是需要时间而已,他一定会接受我的,你能不能让姨妈别这么快,给你哥安排相亲?” 向红摇晃着陈麟的手说:“就当是我求你。” 陈麟面对她的哀求,有些不好拒绝,过了良久她只能点头说:“好、好吧,我帮你跟我妈去说说。” 陈麟便拿起电话,起身去一旁给她妈打电话,不过她很是犹豫。 最终,和向红隔了一段距离后,她还是将那通电话拨了下去。 陈母在电话里接听后,陈麟和她说了关于向红哀求的事。 陈母在那端不断叹气说:“陈麟,你哥哥对向红没那意思,他要是喜欢他,我们不早就成功了吗?你听妈妈的,让向红死了那条心吧,我给你哥相中的那个女孩子挺好的,你让向红别再多想,她是个好女孩,找个合适自己的更重要。” 陈母似乎是有事情要忙,说完那些话,便不再跟陈麟废话,挂断了电话。 陈麟听着电话内的断线声,她犹犹豫豫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然后朝坐在沙发上的向红看去,她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跟她说。 可想了想,还是朝她走了去,走到她面前后,她说:“表姐,我妈说,这事情已经约了推不掉,但她说看不看的上还是一回事呢,她自然是更希望你当我哥的妻子,今天晚上是我哥生日,我们本来是要过去给我哥庆生,可我哥对这方面没什么想法,让我们不要张罗,他也忙,我们也就没算过去庆生了,要不如,你晚上替我们过去给我哥做顿饭?” 向红看向陈麟。 陈麟便立马去一旁柜子里拿出自己的包,从里掏出一串钥匙说:“这是我哥住的地方的钥匙,你早点去就行了。” 向红望着陈麟手上那串钥匙,发愣半晌,才从她手上接过。 她望着陈麟,立马笑着说:“陈麟,谢谢。” 陈麟朝她挤了挤眼睛。 向红有些激动,她没想到来找陈麟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她已经数不清楚自己多久没再见过她,她每天去富安,都是早早到,很晚下班,可每一次不是看到他身边围着一堆的高层,便是带着秘书助理匆匆离去,根本就无法靠近。 陈麟竟然给了她这串钥匙。 向红无法克制自己的兴奋,不过她脸上并未表露太多,和陈麟说了几句后,便也没再纠缠,从陈麟工作的地方离开了。 她打了个电话过去请假,早早的下班准备,她买了许多的菜,还有红酒去了陈青川的住所。 和许开颜离婚,他便搬出了之前他所住的那栋别墅,回到了以前的住所。 陈麟进去后,里头很是整洁干净,也很简单。 她将门轻轻合上后,便在房间内四处转着,里面没有半丝女人的痕迹。 她仔仔细细检查了浴室跟客厅以及客房,之后便去了他的卧室,床单也整齐干净的铺在那,向红依旧没在卧室内发现半点女性用品,就连枕头上都没看见一丝可疑的长发。 就证明,和她离婚后,他便一直处于单身。 向红想到这,她手指忍不住在那枕头上一点一点抚摸着,她整个人忽然轻轻付伏在了上头,鼻尖是他身上常有的淡雅的清香,像是被他拥着,爱着。 她笑了。 她竟然伏在他的床上睡着了。 一直睡到下午四点,她从他床上起来,便从柜子内拿了他一件衬衫去了浴室,等洗完澡出来,她也没有换下,就那样去了厨房,开始替天他准备饭菜,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回来,饭菜准备好后,她便坐在他的沙发上看着电视。 看到十点,她估计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回来的时间了,她起身在他房间将他的衬衫依依不舍的换了下来,便又小心翼翼的挂在衣柜内。 她望着那件衬衫良久,便将柜门合上。 她再次去厨房热饭,几乎是刚热好,她便听到外头有开门声,向红就在那一瞬间,全身紧绷。 门被人推开,陈青川走了进来,闻到了饭菜香,他目光朝厨房看去。 有个女人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着。 我关门的动作一顿。 而向红也便转身朝身后的他看了过来。 她端着自己做的生日蛋糕,略显紧张的看向他,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她轻声唤了句:“表哥。” 陈青川什么反应也没有,将门合上,便朝里头走来,他将钥匙放在桌上,然后拿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问:“你怎么在这。” 向红端着生日蛋糕朝他走来,笑着说:“陈麟说你今天生日,她今天没空,所以拜托我过来替她给你做顿饭。” 她将生日蛋糕放在桌上,她开心的笑着:“表哥,生日快乐。” 陈青川盯着眼前的蛋糕,他看向面前的向红,对于她的出现也没多说什么,嘴角带着淡笑说:“嗯,有心了。” 向红说:“你尝一下看味道怎么样。”她立马去拿碟子想要给他盛。 坐在那的陈青川起身说:“不用了,你回去吧,我不太喜欢甜的东西。“ 他对他微笑着,便没多停留,朝着房间走去。 一走到里头,他看到房间里的被褥,他忽然回头朝客厅内餐桌边站着的向红看去问:“你去了我房间?” 陈青川这个人,并没有洁癖,但他有强迫症,他对自己的东西摆放,都有固定的位置规定,而且他记忆力很好,物件稍微有半点的差别,他都知道。 以前和许开颜结了婚,她向来喜欢乱扔东西,平时化妆台,床上,沙发上,全都是她的衣服包包化妆品,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美妆杂志。 他都是由着她扔,那几年里,他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的强迫症,是不是被她治好了,因为他可以由着她将房间弄得乱糟糟,就算有时看不下去,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默默替她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一切不动声色收拾好。 可离婚后,恢复单身,一个人住在这所公寓,他才发现,其实他的强迫依旧根深蒂固,无法根除,他又恢复到了以前。 他看着餐桌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向红,她有些慌乱解释说:“我、我想进去帮你收拾房间,所以进去了一圈。” 陈青川望着床单的褶皱,他唇边的笑冷却,他就那样冷冷的看着向红。 向红不敢过多解释,只是很害怕站在那,望着他。 陈青川微笑着说:“向红,你是我表妹,我本不想多说你什么,但既然你今天来了这里,那我不得不跟你说明,以后不许你再踏进我房间半步,还有,如果一旦你再不知身份,闹出这种让彼此难堪的事情,那你就回乡下。” 陈青川对谁都是客客气气,从不对谁说半句重话。 向红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对她说这样的话。 他走到里头想了想,又停下,侧身对她说:“孩子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你最好心里有个底。” 陈青川从里头换了身衣服出来,也没看石化一般立在那的向红,他拿着要是又出了门。 没多久,打扫的阿姨便来了家里,她进到屋内便将枕头床单上的被褥全都拆了,然后便抱到洗衣机内清洗,还有那件向红碰过的衬衫,阿姨没有要,而是塞到了垃圾桶。 等这些昨晚,阿姨将厨房内准备好的饭菜全都导入垃圾桶,然后走到依旧站在餐桌边的向红身边笑客气笑着说:“向小姐,您什么时候走?先生吩咐,让您把钥匙交出来。” 向红看着阿姨,阿姨见她竟然不动什么,便又说:“抱歉,麻烦您把钥匙交给我,不然里头丢了东西我不好交差。” 向红听到阿姨的话,下意识颤抖着手,将钥匙从口袋内掏了出来,然后放在了阿姨手心。 阿姨又说:“您什么时候走?” 向红说:“现、现在。” 阿姨便替她将她的包拿了起来,递给了她说:“抱歉了。” 向红盯着阿姨,她动作还算镇定的从阿姨手上将包给接过,然后便低着头出了这套公寓。 不过在她即将进入电梯时,阿姨也随着她一道出来,手里提着垃圾,进了电梯,站在她身边。 在电梯门关上后,阿姨说:“向小姐,您别再自取其辱了,有些事情先生不说,并不代表他不清楚,他之所以不说,你应该也明白什么意思,您是他表妹,他算是给你留了点面子,若是你还是不知廉耻往这边钻,先生说,下次他也只好报警了,倒时候若是有什么不好的新闻传出来,对您恐怕也不好,毕竟您还要嫁人呢。” 向红侧脸看向身边的阿姨。 那阿姨以前照顾过许开颜,那时候他们还没离婚时,她去那也见过几次这个阿姨,也有过交代。 在她看向阿姨时,阿姨也看向她。 电梯门正好在这时开了,向红什么都没说,从里头走了出去。 阿姨站在她身后说:“你以为你离婚你就有机会了?我告诉您吧,先生不会娶一个害死她孩子的女人,你姨妈为什么不再坚持让你和先生有发展?还不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那件事情是你做的吗?别人不说,是因为对方是你姨妈,你们亲戚,话若是说破,谁面子都无光,你还以为你藏的很好吗?” 阿姨冷笑说:“谁都不是傻子,向小姐。” 向红忽然转过身来,无比激动的对电梯内的阿姨大喊:“我没做过!” 周围有来人,被向红这一怒吼,全都朝她看去。 向红死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喘着气看向那阿姨,她什么都没再说,转身掉头便朝外狂奔着。 她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甩了一巴掌,她一边狂奔,一边打电话给陈麟。 她问她,她妈妈不再撮合她跟陈青川的原因。 陈麟在电话那端支支吾吾。 过了好半晌,陈麟才说:“我哥、我哥答应我妈相亲、相亲的唯一条件,就是跟我妈说,他可以跟任何人结婚,唯独不可能跟你。” 243遇见 一年半后。 狭小破旧的房间内,有雨水从天花板上渗透,屋内是水壶在煤炭翻滚的声音,屋子里很大的潮湿味,就算开着窗户,冷风灌进来,空气仍旧不算流通。 我咳嗽着从床上怕起来,觉得煤气有些呛人,便走了过去将水壶提了下来,又将煤炉盖上。 这个时候,有人在外面的敲门,我立马抬头,便放下火钳朝门口走去。 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的阿姨,她笑着说:“开颜,上班了。”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了。 我对她笑着说:“蒋阿姨您等等。”她说完,便立马回头,抓起衣服跟钥匙,走的时候顺手将灯一关,便合上了门。 我跟着蒋阿姨冒着风雪朝外头走,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咳嗽。 蒋阿姨听到我的咳嗽声,便看向我,对我问:“开颜,你感冒了?” 我看了她一眼,将衣服裹紧了一些说:“没多大的事情,只是些小感冒。” 蒋阿姨说:“你可要去看医生,可别憋着。” 对于阿姨的叮嘱,我笑着说:“我知道。”这时,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便利店前,我立马转移话题说:“蒋阿姨,那我去收银了。” 蒋阿姨点头,便同我一起进了便利店,不过我是在前头收银,而她去了后头拿拖把,桶子,还有抹布,打扫卫生。 我何止是感冒啊,而且还有些发烧,我站在那脑袋晕乎乎的,可早上买早餐买面包的人特别多,根本容不得休息,我只能尽量打起精神在那一样一样东西扫码。 一直到时间接近十点,我已经头昏脑涨,整个人甚至有些往后倒的趋势。 同时小何一见我脸色苍白成这样,便赶忙过来说:“开颜,你行吗?你脸色看上去很差的样子。” 我看向她,对她笑着:“没、没什么,我喝口热水就行了。” 我怕给她增加麻烦,毕竟够忙的,如果生病小何肯定就得替我替班,总共两个人,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我趁着这会子没人,便拿着杯子去饮水机旁边倒热水,差不多半杯,我正要喝时,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我第一反应便是要去抓一旁的柜子的花架子。 小何她见情况不对,立马走过来,扶住我说:“开颜,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是不行的。” 办公室内出来一个人,是便利店的店长,她见情况便赶忙问:“不舒服吗?” 小何看向她,用力点头说:“店长,开颜不舒服,差点昏倒了。” 这里的人都相当好,店长也没架子,立马对小何说:“小何,你带开颜去医院,我来替你们两人的班。” 小何也不再犹豫,扶着我便朝外走,店长也在那搭手,还在外头拦了一辆出租车。 小何扶着我上车,之后车子很快便朝医院赶。 在车上,我完全没力气说话了,靠在那晕沉沉的,小何一直催着司机快些开。 等车子到达医院后,小何带着我去见医生,测量体温,最后结论是,发烧到四十度,需要输液加吃药。 小何简直被我吓死了,不过幸好来医院及时,她便扶着我去大厅输液,她因为还要帮我去窗口取药,便将一瓶矿泉水放在我面前,叮嘱了我两句起身便走。 之后便留下在那坐着,护士过来替我扎针。 护士扎好针也没在我旁边停留,去照顾被的输液的病人。 剩下我一个人坐在那,望着略显空荡的输液厅,我发着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总之一直处于游神的状态。 小何领了药回来后,见我坐在那发呆,便说:“你饿吗?” 我回过神立马看向她说:“不饿。” 她将要放在我旁边说:“我还是先给你去买点早餐回来,不然空腹吃药不好。” 小何又忙着替我去外头买早餐,望着她急急忙忙的背影,本来糟糕透的心情,不知为何竟然有了点好转。 这一年多最大的收获,应该是这批同事,相互友爱,帮助良多,我想,如果没有她们,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应该很难熬下去吧。 小何买完早餐回来后,并不能在这多陪我,还要去店长那边替班,于是我便让她先走了。 等她走后,我便在那咬着咸菜包吃着药。 以前这种东西,对于我来说,难以下咽,现在却反而不注重味道,只要能够填饱肚子便行了。 输液输了差不多到两点,两点后,我便又一个人搭公交回了家。 这是一座旅游城市,而且我们所住的地方还离旅游景点极其接近,公交车上极其拥挤,我整个人晕乎乎的,被夹在中间,又加上车子颠簸差点吐了,但好在,差不多十分钟,我便下了车,我便直奔宿舍,不敢在外头多留一秒。 回到家便将炉火打开,窗户打开,趴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到晚上,小何跟阿姨下班,两人一起来我屋里的炉火上煮火锅,几个人围着炉火,我想到今天白天医药费是小何替我给的,我还没给她钱,便迅速从床垫下拿了两百给小何。 小何自然也没推脱,她笑着说:“开颜,真不能生病,咱们工资才两千块一个月,这一生病,就去了两百,还要交房租水电,剩余还要吃饭,哪里还有多的存。” 蒋阿姨往锅内扔着青菜说:“所以,还是得多穿点,可千万别冻着,现在去医院可花不起钱。” 我其实一点胃口也没有,抱着碗坐在炉火旁,为了沾点热气,便也在锅内捞着青菜说:“反正我一个人,也不用花什么,上个月的工资也全都存起来了,日子还勉强行吧。” 小何说:“开颜,你都不用回家看看吗?我们都是每个月休息就回去看家人,你好像一直都在宿舍待着,也没见你去过哪里。” 我来这里也不过是工作半年。 蒋阿姨也看向我。 她们都还对我家里的情况不怎么了解,我也没同她们说过,我筷子下意识在锅内乱捞着说:“我爸妈很早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独生女,也没什么亲戚,所以也不用回家。” 她们望着我我,倒也没说话。 大约是觉得戳中我的伤心事了,蒋阿姨立马说:“开颜,过一个星期你和小何去我家吃饭,我给你下饺子。” 小何抱着碗开心的笑着说:“好呀好呀。” 对于她邀请,自然也很开心的笑着说:“好,一定。”三个人便坐在火炉钱,说说笑笑。 一顿火锅很快就吃完了,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各自一起收拾下,蒋阿姨便跟小何一起出了我房间。 等她们一走,我没有睡意,只是坐在那开始在报纸上看招聘广告。 回到国内后,应聘了无数家公司,都不知道是何缘故,简历永远是石沉大海。 尽管这里的同事很有爱,可终究不是长久待的地方,我只能每天晚上,在报纸上找着工作,看能不能有个合适自己的。 第二天,店长怕我身体还没好,便又放了我一天假,让我在这休息,我便趁着这难得的时间,去昨晚找的几家公司应聘。 都是些小公司,办公室之类的。 我难得调好状态去见应聘人员,本来准备好的说辞,想要在她们面前大胆的展示一番,可对方翻到我的简历后,便直皱眉头,他将我简历一抛说:“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来这里应聘干什么?我们要求工龄三年,熟悉各种办公软件,办事利索的人,像你这种完全是不行的。” 我没想到又是这样,我立马说:“办公软件这些我都熟悉了,我还会英语,你们这是外贸公司,和顾客交流都没问题的。” 那面试的人懒得听我的,直接将我简历抛到我面前说:“行了,不符合要求,别浪费我们时间。” 他便开始报下一个。 我坐在那愣怔了几秒,也没多想,拿着简历起了身。 没关系还有下一架,我又去了另外一家应聘,可依旧是这样,对方看到我的简历后,仍旧什么都不说直接将我简历抛了回来,这次甚至连个理由都没给。 我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出了错,好像回国后的这一年里,我应聘的结果都是这样。 起初我以为是自己没工作经验的问题,可后来发现,好像又不全是,更像是被人拒收一般。 我想那些应该没这么无聊,动我的手脚吧?而且我回来他们也全都不知道,这也不是在A市,怎么会有那种可能呢? 我实在想不通,暂且还是认为自己简历上的问题吧,便摇摇头,回了便利店。 正在收银的小何没想到我没在宿舍休息,她一边扫着手上商品,一边问:“你怎么不多睡会?” 我在那换着工作服,对小何笑着说:“我无聊,而且休息半天就扣半天工资,倒还不如来这工作半日。” 今天这边不忙,很清闲,只有四五个客人在买单。 我便在一旁另外一台收银台上买单。 小何笑着说:“也是,你这话倒是实话。” 两个人动作很快,五个买单的客人一两分钟的时间便搞定,之后,大家站在那无聊,便聚在聊着天。 蒋阿姨说要给我跟小何安排相亲,问我们两个人要什么类型的。 听到这,我笑了,小何却笑着问:“您有什么样的?” 蒋阿姨说:“高的,瘦的,胖的,矮都有,家境都还不错呢,最近这是我手里最好的一批资源,私心当然是要给你们。” 蒋阿姨是这附近出了名的红娘,附近住宅,有一大半的夫妻,都是蒋阿姨做的媒。 小何自然是信蒋阿姨的话的,听是最好的资源,便说:“我和开颜自然都是要挑高的。” 此时便利店进来一堆男女,似乎是情侣,我们也没有多观看,两人去了一旁挑选东西,我们三人便依旧聚在那聊着天。 蒋阿姨见小何来了兴致,她也拿起了做媒的口才,开始了天花乱坠。 “高个的,一米八三,和你们身高正配,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大学生毕业,目前在正经上班哩,小何跟开颜,你们要是去相看了,一定挑不出毛病,对方家境也都不错,城里有房还有车。” “噢?”小何眼睛发光,彻底来劲了。 这个时候,有双修长的手,拿着两瓶矿泉水放在收银台上,低声说了句:“买单。” 小何没动,还在跟蒋阿姨聊金龟婿,高富帅,自然只能由我来收银,我低着头将两瓶水扫码,便抬头对顾客笑着说:“这位先生,总共四——” 我话还没完全说出口,动作便一顿。 对方正低眸拿钱,大约是没零钱,他问:“一百的可以吗。”声音不高不低,略带点清冷。 他抬头要来看我,我手猛然紧缩,立马低下头,没有应答,主动接过他手上那一百块。 他也没多看我,而是对身边的女伴说:“等会坐车上山可能会晕,需要晕车药吗。” 他身边的女伴爽朗笑着说:“不用的,就两瓶水好了。”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多问。 而此时我也将钱全都悉数找给他。 他接过,提着两瓶水,便领着身边的女伴朝外走。 当他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了下来,她身边的女伴问:“青川,怎么了?” 他眉间带着一丝倦怠说:“没什么,走吧。”便又继续朝外走。 外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车,司机候在一旁,两人朝车子径直走去,男士很是绅士的等女伴先弯身入车,等对方坐好,他才弯身低头坐了进去。 带着白手套的司机将车门小心关上,便也紧上了车。 那辆轿车便从便利店门口开离。 之前一直在叽叽喳喳的小何,不知道何时安静了下来,立马朝我挨了过来,望着外头说:“我靠,好帅啊,还是豪车哎!还有司机,这是什么偶像剧里的情节。” 我手一直在发抖,身体莫名出着虚汗,立在那半晌都没说话。 小何激动摇晃着我说:“开颜!你看到那对男女了吗?男帅女美啊啊啊啊,那男的真有气质。” 244认出 怎么会在这遇见,怎么会这么巧。 我整个人彻底慌了,这时外头又来了不少客人,根本没时间容我多想,我立马稳住自己心神,在那开始忙着。 也对,我们这家店是去景点必经之路,回在这遇见也不是没可能,毕竟是景区。 整个下午,我思绪彻底崩了。 脑子里都是反复那一幕,这么狼狈,在这样的地方遇见,呵呵,也真是好笑。 幸好,他没认出我,可能连他自己都不会想到现如今的我是如此的惨。 上班到晚上六点,本来是还要上会夜班的,可今天我是实在没什么兴趣在上下去,也没告假,早早的回了家。 走的时候,还疑神疑鬼的四处看,生怕在碰到那辆车,好再没有。 我很快便躲进了自己的宿舍,到达里头便用被子裹住自己,我在那发着抖,只觉得身子似是冰块。 最后伸手抹了下额头,发现又开始烧了起来,我立马起身把药翻找了出来,连忙吃了几颗下去,压着。 之后便在床上昏睡,可睡过去却是噩梦连连,我又惊醒,喘着气从床上坐了起来,裹着被子在那满头大汗瞪大双眼望着漆黑的屋子。 一夜无眠。 到第二天我还是跟店长请假了,依旧发烧,便待在宿舍不肯出去。 对,这段时间都不要出去。 我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 店长也不疑有他,准着我假,差不多休息了三天,我想着总该安全了吧,人也感觉差不多了,便又筹划着去上班。 上班后,也没像之前大意,一直都很注意外面的来人,好在我在心里猜着,应该是遇不上了,走了。 到晚上便也放下点心来。 那一天安全度过后,第二天便也放心很多,没再那么一惊一乍。 一直上班到晚上六点,小何可能昨晚没睡好,因着我请假几天,连着上了几天夜班,我见没事了,自然不可能再让她这样熬下去,便放了她回去,替她的夜班。 晚上十点后还是比较轻松的,来的人不多了,我便坐在那趁空闲吃着便当,吃到十一点,见店里是一个人也没有了,便在身后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打算缓解下腿上的酸痛。 可谁知道一眯眼,忽然门口传来开门声,我猛然惊醒,进来了两个客人,我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时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眯了十分钟,赶忙又站了起来,清醒了下。 那个客人买了些零食,买完单后,便提着袋子离开了,看着他走远,我望着外头湿漉漉的天气,总想着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眼看就要下雨了。 我便疲惫的往桌上一趴,然后打算在眯会。 可是眯了差不多两分钟,门再次被推开,我睁开眼看向来人。 是个男人,穿着蓝色的棉质长裤,白色毛衣,身量高挑,气质温雅,年纪大约在三十岁左右,他走的很缓慢,似乎是感冒了,半截脸埋在高领毛衣的领口下。 我觉得有些眼熟,脑袋正发蒙时,我身子猛然一抖,这、这、这不是。 他没看我,径直朝不远处的药架子旁走去,在上面挑了一盒银翘片,以及一盒喉片,他咳嗽了两声,在他要转身时,我整个人石化了一般,坐在那望着他。 不过在他彻底面对我这方时,我所有睡意全都清醒,立马死低着头。 他来到收银台边,将喉片跟银翘片全都放在上头,我立马拿起扫着,扫完后,也不敢说话,怕他听出我的声音,只希望他看到电脑屏幕能够自己拿钱出来。 可是他没有,只是站在那,声音略显冷淡问:“多少钱。” 我低着脚尖,蚊子一样小声说:“总共六十。” 也不知道他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他望了我一会儿,便从皮夹内拿出一百给我,我接过立马找着,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慌乱了,他将钱拿到手上后,忽然从里头抽出一张而是,指尖压着钱推到我视线下说:“多找了。” 便拿着银翘片跟喉片,脸上平静无波朝外走。 我有些心虚站在那望着,好在他根本没停顿,出了便利店,我盯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头疼的很。 想着他应该还是没认出我,应该是的,我这样安慰自己。 到一点的时候,我彻底歇菜了,疲惫的将店里的卷闸门拉上,好在雨下了一阵后,彻底停了下来,也不用再撑伞,我疲惫的朝对面宿舍走去。 第二天来上班,眼眶下全是黑的,小何见我无精打采,便问我:“没睡好吗?开颜?” 我在那扫着商品,有气无力点头说:“嗯,有点,还有点不习惯。” 小何以为我说的是上夜班不习惯,她立马说:“那今天我来上,你回去睡觉。” 我赶忙抬起头说:“哦,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我话没说完,门口又是叮咚一声,外头进来一对男女。 便利店不知何缘故,所有人竟然全都安静了下来,目光全都落在那队男女身上。 男人走在前头,女人跟在他身后,两人朝里头走。 我甚至忘记了低头,就愣愣的望着他们。 那对男女去了零食旁旁边,女的在挑选零食,时不时问身边男人意见,那男人像是都好,也许是嗓子哑着,一直没怎么多说话。 那女人挑了很多饼干,差不多后两人便朝这边走,径直朝我这边走了过来,因为我这边比较空。 依旧是男的付账,他拿出皮夹,不过在拿钱之前,在一旁拿了一包烟放在收银台上哑着嗓音说:“一起算。” 他身边的女人说:“你感冒了还抽烟啊,那喉片不就白吃了吗?” 对于女人的话,他微笑着说:“习惯性放口袋里。” 他接着,便抬头看向我,这次我没有躲,而是和他视线正面相对,果然他一点意外也没有,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甚至在之前面对身边女人的笑都匿了匿,他问:“多少钱。” 我早该想到他已经认出了我。 不可能不认识的。 245胶着 她身边的女伴见我竟然站在那没动,便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小何以为我是在那发花痴,便推了推我,我反应过来,立马在那结算前,最后便对他们说:“总共一百五十零五毛。” 他放了两百在收银台上,我从抽屉内找出钱来,他身边的女伴直接说:“不用找了,当是给你的小费。” 他身边的男人也没意见。 我捏着剩下的钱,自然也没说什么。 两人便没停留,一起从超市离开。 等两人离开后,小何朝我靠了过来,盯着我手上得的赏钱说:“有钱人就是大方,四十多块钱呢,就不要了,开颜,你运气真好。” 这个时候,有个乞丐从外头推门进来,拿着缺口的饭碗让我们进行打赏,我直接将那四十块丢在他碗内。 小何没想到我会如此,她立马说:“这乞丐天天来,你怎么、” 因为是旅游区,附近总会有些乞丐进行乞讨,店里经常有人来,而那乞丐我见过也不下四回了,每一次都是被店长赶了出去,今天他运气比较。 我并不觉得丢脸,那四十块,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气炸,可现在竟然心平气和接受。 我一点也不觉得丢脸,既然遇上了,就坦坦荡荡接受,反正都已经离婚,再见也不过是陌生人。 心情竟然好了起来。 小何望着我,有些没搞懂我在想什么。 我对她笑着说:“我们要吃饭,别人也要吃饭嘛,反正不是我的钱。” 小何叹气说:“人家给的要我就收了,四十块呢,一顿饭钱,我们要在这站上好几个小时。” 我笑着说:“钱乃身外之物,开心就好啦。” 和小何短暂对话几句,我继续在那工作。 这几天一直吊起的心,终于在这一刻放下来。 下午店长给我们发了工资,总共两千块,还额外给了我跟小何两人三百的奖金。 我和小何都很开心,小何盘算着拿钱去买衣服,而我现在也没觉得自己缺什么,便在吃晚饭休息的空荡,去了隔壁银行将工资存了起来。 而今天不仅是发工资的日子,也是信托那边到账的日子,我站在那望着银行的账户,从接到第一笔信托开始,我便没动过里面任何一笔钱,我想着,这是我妈唯一留给我的东西,花了就永远都没了,要是留着,就好像她永远在那一样,而且,现在我也一直努力再靠自己挣来的钱养活自己,虽然没多少,但至少有满足感,比起以前,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将银行卡退了出来,之后将卡插入皮夹,正要合上钱包离开时,我目光忽然顿在皮夹最里头的一张黑卡上,我将那张黑卡拿了出来,这时才想起,这张卡曾经是我从陈青川那拿过来的,里面有多少钱,我不知道,也没用过,更没查过。 我放在手上看了良久,又将银行卡塞回了它之前的位置,合上钱包,回了便利店。 晚上因为都发工资了,想到前几天我生病,小何跟蒋阿姨对我的照顾,我便想请她们去吃夜宵。 可谁知,一个忙着要回去,另一个撑有事,都谢绝了我的好意,刚下班,便提着包飞快溜走。 到剩下我站在那店里头望着她们飞奔离去的声音,嘟囔着说:“怎么都这么忙。” 因为是工资日,所以店里提前关门,营业到十点,现在十点已经到,她们都走了,我自然也要走了,我还不想那么早回宿舍休息,便将店门关好后,打算去后头的美食街随便吃些。 到那后,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便随便点了一个炒粉,坐在那等待着。 这里来旅游的人很多,晚上基本上都是游客在霸占这附近,我望着长龙一般的人,只想快些吃完东西,回家睡觉。 好在炒粉很快就好了,我也完全没以前那种讲究,也不管筷子干不干净,随便拿了一双,便在那吃着,吃完后觉得有些匿,还找老板要了一碗汤。 七分饱后,我给了老板钱,便从美食节离去。 因为没有消食,便在大街上走了一圈,等走到宿舍附近后,我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安静的停在我们宿舍楼下。 我脚步也在那一刻下意识停下来,站在那望着。 没多久,车内下来一个人,是一个男人,他站在车旁看向我。 我和他对视着,他也没有动,站在黑夜里,像是要和黑夜融为一体一般,我不知道该不该朝他走过去,可想了想,既然都遇见了,那便过去吧,走到他面前后,我看向他。 这是司机将车门拉开,他什么都没说,回身上了车。 我站在外头没动。 司机看着我,我动了两下,也才弯身进去。 司机将车门关好后,里面便剩下我跟陈青川。 车顶上放开着一盏黄色的小灯,车内的光线不明亮也不暗,足够看到彼此的脸,不过我们双方都没看对方,都是很安静的坐在那。 也不知道这安静维持了多久,陈青川忽然伸手摁了下车门口的窗户升降摁键,他将车窗升了上去,车内的温度瞬间升高,气氛一下密闭了。 他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知道,总会有这一天,也不打算隐瞒,我说:“差不多半年,就回了国。” 他身体很是闲适的坐在那,并不像我那么拘谨,看我也没了以前的热烈,而是很平静很平静,他那样的眼神就像是在看陈麟,就好像我是他一个许久不见,却又不得不负责任过问的妹妹。 他又问:“为什么不在国外。” 我低着头,望着指尖没应答。 车内沉默了几秒。 他再次问:“钱呢?你的钱都去哪了。” 我想到什么,便立马从包内将皮夹拿了出来,然后把那张黑色的卡抽了出来,递给他。 他望着我。 我对他说:“给你,我用不到,放在我这也是浪费。” 陈青川的眼眸内没有波动,他低声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的钱没有动,都在账户里,我现在是在自力更生,回国内暂时没找到好工作,所以只能在这边落脚,便利店也不会是我长待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用觉得我可怜,现在的我比以前开心,这是我选择的,我不后悔。” 我抓住他的手,把银行卡塞在他手心。又说:“我之所以从国外回来,是觉得你在那边什么都替我打点好,依旧跟以前生活没两样,吃穿不愁,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回来了,我不想再跟以前一样当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废物,虽然我也没什么本事,甚至离开的这一年,生活都有些不知道怎么自理,可我都在学,一点一点学,我想,等没过多久,我一定可以独立的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想到之前,我决定还是同他说句:“谢谢你。” 车内极其的安静,陈青川望着我。 对于我的话,他有一丝的意外,不过很快,他从我脸上收回视线,目光落在车前路边的路灯上说:“不用谢,我也是在自我放过,你别忘了,你身上还有富安的股份,如果你想回来,我随时都会给你。” 我说:“我当初走,就没想过要富安,我知道我是什么样的料子,富安在我手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也不会是爸爸希望看到的。” 我扭头抬眸看向他说:“爸爸的选择是对的,他要的,是富安走更远,而不是把富安当成私有财产霸占,这是他的遗愿。” 陈青川垂着眸没说话,长睫垂在眼睑,落下小块阴影,大约是车内烦闷,他将又将车窗降了下去,然后从口袋内掏出烟说:“不介意吧。” 我望着他,自然是回了句:“不介意。” 他将烟点燃,不过他是一个很会顾忌别人感受的人,他手便伸在车窗外,也没有看我,更没说话,目光落在车窗外头,他在那安静的吸着烟。 吸到一半,不知道是外面的冷风灌进来,还是怎样,我觉得冷,打了个寒颤,很细微的动作,陈青川注意到了,他将烟掐灭,然后将烟蒂丢在了外头,将车窗升了上去,他看向我说:“既然你在这边生活的开心,我自然也不会多插什么手,后天我便回A市。” 我哦了一声。 这时,他手机响起,他又拿了出来,看了一眼,一眼后,他看了我一眼,便什么都没说,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站在车旁不远处的路边,在那安静的接着那通电话,会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脚边的落叶。 这样的距离,足够让我听得见,他说的是什么。 他神情虽然平常,可是语气很温柔,对方应该是女的,因为他在跟她报备自己的行踪,以及很细心对方说了大概几点回去。 可能对方让他带什么回去,他淡笑着回:“好,等会路过给你带回去。” 他的影子折射在路边,他站在寒风中,很耐心的笑着听对方说着话。 不知为何,我手一点一点捏紧,我记得,他以前就是这样耐心的同我讲电话的,无论我多么罗里吧嗦,他都会笑着听着。 我坐在车内望着。 差不多五分钟,他终于挂断了电话,在朝我这边转身时,他收起了脸上的笑,便车这边走来。 他上来车,我以为他会说话,可是他没有,脸上温柔的笑意不复存在,又变成了之前沉默且寡言的模样。 我也没说话,我们坐在那都沉默着。 我觉得我应该离开了,便整理了思绪,对他说:“我得、得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 他也没有挽留,嗯了一声。 我望着他,便没再多说,反手推开了车门。 司机走了过来,我在门口站了一会,看向车内的他,他没再看我,而是坐在那用手机似乎在回着谁的短信。 我便扭过头,朝宿舍楼走去,而司机正好将车门关上。 等我走到楼道口后,车子也正好从路边开走,之前停的地方,空旷了下来。 我望着,笑了笑,便也没再多想,继续朝楼上走去。 等到达房间,我将门锁上,坐在木床上发着呆,怎么都不想动弹,便整个人倒在床上,闭上了双眸。 这一睡,便睡了过去,到第二天早上。 我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便满是元气的从床上爬了起来,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条路是自己选的,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 要努力,一定要努力,便快速换上衣服,去浴室洗漱完,便出了门上班。 从那天晚上起,我便再也没有在这见过陈青川。 那段时间我也没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又开始了一家一家找工作。 可每一次,都和之前一样,后来,我学聪明了,也不再老老实实写简历,修改了下,把无工龄这点,改成了六年,我以为这样总会好些,可是去应聘,对方看到我的名字,便皱起的眉头,根本没多问,便直接对我说:“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去别家吧。” 原以为是工龄的错,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了。 我望着那个面试官,心里越来越觉得奇怪,便想着豁出去了,反正走了这一步,便干脆想问个明白,我说:“为什么不符合?我工龄,学历,哪一条不符合了?” 那面试官见我被拒绝后,也不走,便不耐烦说:“我们名额已经满了,对不起,你去别处看看吧。” 我说:“可是我今天是第十个来面试的,后面还有四十个,你们就满了吗?” 那面试官望着我,大约是觉得我难缠。 他说:“您还是别为难我了,您是什么人呐,为什么要来我们这种小庙,这不是折煞我们吗?我们现在也只是混口饭吃而已,希望您能够谅解谅解我们。” 我看向他,刚想多问,他直接对着门口喊:“下一个。” 这时下一个面试的人进来,紧接着又进来两个保安,走到我身边说:“这位小姐,麻烦您让让位置。” 我没看保安,而是看向那面试官,他们认出了我的身份,并且知道我是谁。 我好像察觉出来点什么。我没有在这停留。 很快便从这退了出去,走的时候,我拿出手机想要给陈青川打电话,可是刚找到他电话,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这么冲动,他应该不会这么卑鄙吧,不可能会让国内的大小企业对我封杀,这样对他没什么好处。 可是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想不通,暂时便也不再想,暂时先回了便利店,可是到便利店后,小何跑了出来对我说:“开颜,有人找你。” 我说:“找我?” 她说着,朝外头路边一辆红色跑车指去。 那辆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穿着七寸的高跟鞋,鲜红张扬的裙子,上身披着一件贵气十足的披肩,脸上架着一副墨镜。 起初我没看出是谁,直到她推门走进来,走到我面前,将墨镜一摘。 站在我面前的人,竟然是陈丽娜。 她冷冷的看着我。 我愣了好一会儿,拉着她便朝外走,等远离店内后,我看向她问:“丽娜,你怎么来了?” 她见我准确无比的喊出了她的名字,她问:“你居然还认识我?还知道有我这样一个朋友?”她冷笑说:“行啊,许开颜,不辞而别,隐姓埋名,在这生活,很开心快乐啊,我是你什么人,我是你仇人是不是?竟然连我都要断了联系,既然断了,你还回国内干嘛?你怎么不死在你的国外?” 我知道陈丽娜对我必定怨气十足,当初我在国外之所以不和她联系,便是怕她会告诉陈青川我的行踪,我逃出他替我准备的一切后,便直接偷偷回了国,想着找个时间再跟她联系,可后来,也不太想让她知道我回来了,事情便一直这样拖着。 我望着她说:“丽娜,你听我解释好吗?” 我想去拉她的手,陈丽娜直接甩开说:“你别碰我,许开颜,你这是要跟我绝交啊,好啊,你想绝交是吗?今天我就当面来和你绝交。” 她提着包,转身就要走,我立马追在她身后说:“丽娜!你别这样!我知道是我不对,你能不能先听我解释?” 陈丽娜停下回头对我说:“许开颜,我不想听。”她就要去拉车门。 我将车门用力一摁,然后挡在她面前说:“你真要绝交吗?” 我看向她问。 她穿着高跟鞋,我在她面前简直矮了一截,不过我气势也不弱的看向她。 果然,我这话问出来,陈丽娜望着我,便犹豫了。 我知道她根本就不是来跟我绝交的,我拉着她就走,她也没再挣扎,任由我拉着,我带着她到达一间咖啡厅。 我坐在后,我坐在她对面说:“丽娜,我不是故意要跟你断联系的,我本来是想联系你,可是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回国,所以就暂时没同你通电话。” 陈丽娜气依旧没消,她很生气问:“你这不就是不跟我联系吗?你怕我会跟别人说?” 我说:“不是,但我知道,你知道我在国内,肯定就会来找我,那么他们就都知道了,这不是你的问题。” 我也知道自己确实不该如此做,一声招呼都不跟她打,握住她的手说:“丽娜,对不起,你原谅我这一回行吗?” 我看着她。 她几乎要被我气死了,不过她终究是舍不得跟我生气,她将眼镜往桌上一摔说:“早知道我来找你干嘛?自取其辱?” 她又看向我,我身上还穿着便利店的工作服,可能形象完全没以前了,她说:“你怎么这么惨?” 她扯着我衣服说:“还穿上这么丑的衣服,许开颜,你到底在搞什么啊?” 面对她的一脸嫌弃,我笑了,我知道她会如此,我便端着桌上的水喝着说:“你不觉得我现在更开心快乐吗?人生有了目标,可以奋斗,每天不再无所事事,不是比以前更好?” 陈丽娜不可思议问:“好吗?你这叫好?你看看你现在,就跟扫地大妈一样,你现在在我眼里,只有一个字,惨,好不好?” 我一点也不介意她这样形容,本就是惨,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没公司收我,不再便利店,就得去当服务员,这总比服务员好吧? 我笑着说:“我开心就好,你别管我干什么工作。” 她可能完全不知道我脑子内在想什么,便将烟盒拿了出来,在那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她吸了一口烟问:“快两年了,你知道吗?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跟我回A市吗?” 她扫了扫这间平价咖啡馆,直皱眉问:“这什么鬼地方。” 便然手扫着眼前飞来飞去的苍蝇,扫完,她便看向我,等着我回答。 我对她说:“我不打算回去,我要留在这边。” 这时服务员终于将单子拿了上来,我便在那点着,然后又将单子递给陈丽娜。 陈丽娜说:“我才不喝这里的速溶咖啡呢,你给我拿开。” 她嫌恶的很。 很快,她将话题回到重点上:“你说你不回去?” 我开心的点头说:“是啊,我要留在这边,工作。” 陈丽娜压低声音说:“喂,你知不知道,陈青川有女朋友了?他前几天还带着人出来旅行了。” 我一脸无所谓说:“知道,我还见过呢,长得挺不错的。” 我想到什么又问:“对了陆明呢?” 那件官司是怎么处理的,我出国后便一直没再理会,应该不可能还在打。 陈丽娜说:“官司还能怎样?你以为陆家真能让他入狱?官司打了差不多一年,陆明毁得也差不多了,而且,你知道是怎么赢的吗?陆家那边被逼得自爆陆明性无能,根本就无法真正性侵,那天他可能喝了点酒,人有点不清醒,也确实有点什么,不过未达到那个目的,又加上那女的要钱,陆家赔了一大笔精神损失费,这件事情才算摆平。” 陈丽娜靠在椅子上,吸了一口烟,她吐出眼圈,微眯着眼睛说:“你现在也知道,陆明在A市彻底的……我至今都没在见过他。”她叹气说:“陆氏跟富安,现在完全就是胶着着,陆治时现在是发了疯的跟陈青川干上了。” 246赶回大修重看 我听后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似乎比想象中情况好一点,又比期待的更坏些。 陈丽娜见我不说话,她又说:“行了,人没事就好,名声这种东西,能看不能吃,也算是一种全身而退吧。” 话是如此说,可是这件事情对于男人来说,却未必说的那么轻巧,陆明本就对这件事情很在意,如今所有人都知道,恐怕—— 我没敢再想下去。 陈丽娜也不太想让我知道陆明的近况,又扯开话题说:“现在不管如何,开颜,你还是跟我回去吧,你何必在这里作践自己。” 我很坚决对陈丽娜摇头说:“不,我不会再回去,丽娜,你回去吧。” 她不解的问:“为什么?” 大约她无法理解我,好好的安逸日子不过,为什么要在这受苦,她不知道,反而是这样,我的心会更轻松,如果不是以前太过任性,可能家里的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也许我妈的病情不会恶化,还有得救。 她不会了解我的心情,而且现在的生活我也并不觉哪里不好,相反反而更充实,总好过像以前一般,困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每天等着的就是吃饭逛街。 那样的人生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我对她笑着说:“丽娜,人各有志吧,我不想再回到以前,你回去吧。”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出来也有好一会儿了,得回去接班了,可这时咖啡正好才端上来,我便将钱放在桌上,对她说:“你要是不急着走,咱们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带你去吃附近的好吃的,我现在要上班了,得先走了,咖啡你慢慢喝。” 我正要走,陈丽娜拉住我,焦急的说:“你干嘛啊,我大老远来找你,你连陪我喝杯咖啡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说:“要不你在这等等我?我也差不多快要下班了,倒时候我们直接去吃饭?” 陈丽娜自然也不肯现在走,毕竟她可是大老远赶来的,怎么可能真的就喝一杯咖啡便算了。 便只能妥协说:“”行吧,我等你,你可要快点。” 我笑着说:“好,你再这坐会。” 之后,我便出了咖啡厅,回了便利店上班。 小何和其余同事,时不时都看向我,大约是不知道我怎么你会有这样的朋友,而陈丽娜那辆惹眼的跑车,还停在便利店的门前,我只觉得头疼,也不好怎么解释,便干脆也不再解释。 晚上下完班后,我便带着陈丽娜去后面美食街吃饭,陈丽娜一向只去高档的饭店,哪里来过这里,一脸的嫌弃,不过可能是觉得我太惨了吧,也不好让我带她去别地方吃,念着闺蜜情,她也只能将就的跟我坐在红色雨棚里,在那看我点着各种东西。 没多久,老板娘将饮料拿了上来,我递给她,她倒也不说什么,喝了一口,便又说:“你还是同我回去吧,开颜,这里多不好,你要是想工作,回A市那边,随便找一份就行了。” 我不想跟陈丽娜再谈这件事情,正好老板将吃的端了上来,我给她拆着筷子说:“吃吧,饿死了。” 陈丽娜见我是故意在躲避,她有些生气,不过也只能作罢,毕竟她也提了很多次了。 我们两人之后便专注的在那吃着,吃到一半,陈丽娜完全被这里的食物所吸引,哪里还管得着我回不回去这件事。 她一边吃,一边瞪大眼睛跟我说:“真好吃啊,开颜,比五星级的大厨做的好吃多了。” 我笑着说:“好吃吧?没骗你吧?” 陈丽娜撸串串撸到停不下来,以前读书时我们也吃过,不过,毕业后,我们倒都很少碰了。 陈丽娜吃到停不下来,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正想问她今天晚上是跟我回宿舍躺一张床上睡一晚,还是给她去找酒店,可话还没问出来,有个穿西装的人从外头走了进来,到达陈丽娜身边后,便低声问:“大小姐,咱们得回去了。” 陈丽娜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便抬头看向身边的人,她叹气,放下手上的筷子,用纸巾擦拭着双唇,然后便再次看向我问:“你真确定不跟我回去?” 我对她摇头说:“你回去吧,丽娜。” 我再一次拒绝,她知道我是个倔脾气,决定好的事情,劝不动了就是劝不动了。 她将包提了起来给一旁的司机,然后对我说:“不回去也好,你过几天再来看你,明天我哥结婚呢。” 我立马也从椅子上起身,看向她。 司机将她的外套递给她,她拿在手上穿好,笑着说:“你干什么一副惊讶状态?这事情不是迟早的吗?” 陈丽娜表情语气都很正常,看不出半丝异样。 如果她不说,我还真不知道陈阖明天结婚,我说:“和彭雾?” 陈丽娜说:“可不是,所以今天晚上不能在你这待,我得回去。” 陈丽娜急忙忙要走,我立马拽住她。 她停下不解看向我,以为我还有什么事。 可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拽住她想干什么,我努力想从她脸上找出意思难过,可没有,一点也没有,倒是我多心,可能是他们都已经放下。 我手便从她手臂上收了回来,微笑着说:“没事,就想跟你说声,替我祝福陈阖哥,祝他新婚快乐。” 陈丽娜拍了拍我肩说:“放心,我一定替你将话带到。” 时间不早了,陈丽娜要连夜赶回去,所以没同我多说,由司机接着从小摊子离开。 我没想到陈阖跟彭雾,竟然真的成了,以前彭雾看上去对陈阖,就挺有感觉的,家室又相当,结婚这种事情不过是水到渠成。 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似乎也挺好的,至少双方都安全了,以后那段事情,就只当从没发生过就行了。 我也挺为陈阖高兴的,便在那把剩下的吃完。 吃完后,我想去给老板钱买单,老板告诉我,陈丽娜买了。 她向来是这样,对我一直是没话说的。 我也没有多纠缠,便回了家,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没什么睡意,下意识用手机登录了许久都不曾登录的微信。可谁知道页面才显示登录,微信消息便连连震动,吓得我手机差点都摔了。 等稳住后,仔细一看,全是陈丽娜和魏宛她们给我发的消息,上百条。 不仅她们的,还有许多同学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我缓慢往下翻着。 躲避了这么多年,也就今天敢登陆上来看这个号上的消息。 当翻消息反倒最后一个时,竟然是陈青川的,可他并没有给我发任何消息,只是上次退出,我们用微信恰好交流过,所以他停留在主界面。 他不是个常用微信的人,以前不是,现在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最开始用,是因为以前我比较喜欢,所以他才下了一个在手机内。 头像依旧是刚注册随便弄的一个头像,微信号名,也不过是很简单的一个句号。 我本想点开,可手停留在他头像后,我想了想,还是缩了回去。 因为也无聊,所以开始打算刷一圈朋友圈,大半年没打开过了,往下一刷,全是大家的动态,有搞笑的,有逗比的,有晒美食的, 正当我看的津津有味时,可能因为时间过去太久,已经不再显示,所以卧只能又往前翻,重新刷新了下。 可就在刷新的那一瞬间,我竟然刷出陈青川的一条动态,是一张照片,我想呦呵,他这个千年没动态的人,竟然也开始发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接略过那些连带着被我刷新出来的动态,点开他发的一张图片。 让人措手不及的是,图片内是一双男人女人交握的手,双方无名指上都带着婚戒。 陈青川从来都没发过动态,所以他一发动态,下面全是留言的,有我们的共同好友,在照片下头疯狂打着问号问:“?????青川怎么回事?要结婚了?” “新嫂子?” “你也秀恩爱?川哥。” 诸如此类的留言在下方不断出现着,可大部分还是全都一头雾水的黑色问号。 可那条动态,几乎只停留了一分钟,很快便消失在朋友圈,莫名其妙消失,我再次刷新,也刷新不出来,似乎像是被删了。 我连着刷新了两三次,没见到,又再次点进陈青川的朋友圈进行查看,一片空白。 确实是被删了。 我指尖僵硬的停在屏幕上,想了想,还是再次将微信退了出来,并且觉得还不保险,干脆又直接将微信卸载了,将手机关了机。 果然是不能再登录的,本就不应该再和以前的人以及事再有纠葛。 我便起了身,去了浴室洗澡。 第二天上班,我告诉自己,不用多想,就当做从来都没遇见过,依旧像以前一般,努力工作吧,许开颜! 我给自己用力鼓劲。 想来也是有点作用的,之后竟然又恢复了往常,早上上班,晚上下班,身边的人依旧是那群人,而且又加上便利店那段时间忙的很,也根本没时间让人多想,渐渐的,好像陈青川跟陈丽娜从来没出现过了一般。 一个月过去后,小何竟然要辞职,说是爸爸生病,她得回去照顾她爸爸。 我们没想到会突然如此,她甚至走的很匆忙,也没有跟我们过多描述,她爸爸的病情,走的那天,我在便利店上班,晚上回去,她房间是空的。 我站在那望着她空荡荡的房间,莫名的心里一阵空。 我没想到她会走,我以为我们还能一直共事下去。 蒋阿姨回来见我站在小何的门口发呆,她便拍了拍我肩膀说:“别舍不得了,小何家里有事,而且工作就是这样,来来走走,没谁会永远都留在这的。” 我自然知道,可依旧还是有些难过,她是我回国后,认识的第一个同事,而且双方都很帮助对方,没想到说走就走了。 蒋阿姨和小何相处比我久,她反倒很顺其自然,安慰了我几句,也回了自己房间。 我站在那望着,一种孤独感油然而生。 我退回了房间。 之后上班,少了小何的配合,无精打采,如蒋阿姨说的那样,小何走后,店长便又招来了一个收银员,不过对方和我没什么话可说,两人都是各自工作着。 她也不像小何一样好相处,谦让,基本不怎么上夜班,全都推给了我。 蒋阿姨偶尔会在背地里说新员工的闲话,可终究是不敢当面去说。 店长自然也发现了,可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所以店长不敢再换人,打算先顶过这段忙碌的时间。 后来我试图给小何打电话,可都没人接听,也不知道她家里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小何的离开,和新同事的不合拍,让我有了换工作的想法,便又开始准备找新的工作。 可谁知道,新工作还没开始找,我便接到一个噩耗,陈丽娜给我电话,说是金妈病危,想见我一面。 我接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是懵的,站在便利店收银台处,半晌都没有动作。 蒋阿姨打扫完,经过,见我呆愣的站在那,便问我:“开颜,你怎么了?” 我什么都没说,将工作服脱在收银台上,人便往外头。 回到宿舍后,我拿了钱便直接去了机场。 我不知道那过程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金妈现在是怎么个情况,脑袋内特别纷杂,手下的动作却无比清晰,我买了机票,办理了登机牌,找到了所坐的那班客机的通道,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直接上了飞机。 可是上了飞机后,我便开始哭。 我怕周围的人会看我,所以我用毯子,抱住脑袋,靠在窗口哭着。 差不多两个小时,飞机停落,我红肿着眼睛从机场走出,有辆车在那等着我。 陈丽娜在车内等着我,我也没有多问,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她便让司机开车,载着我从机场离开。 A市的交通很堵,离开快两年了,也没多少变化。 我一直望着车窗外发呆。 陈丽娜不断侧脸看向我,观察我脸色。 车子竟然直接拉着我去了老宅,我有些慌了,看着陈丽娜问:“这是去哪?” 在我身边的陈丽娜说:“自从你走后,因为宅子没人守,金妈便又回了老宅,她有一年一直都是在病中,在医院待着,可是前一个月医生……让金妈回来了,所以人现在在老宅。” 我紧捏着拳头,我在心里想,没想到还是回来了,还是回到了那座宅子。 那座我几乎不敢面对的宅子。 我靠坐在那,没有说话。 陈丽娜见我没再说话,便给了司机一个眼色。 司机便继续将车朝老宅开去,车子开进铁门后,陈丽娜便带着我下车。 我跟着她朝里头走,到达门口后,陈丽娜停了下来,因为有个护工从里头走了进来,她问:“金阿姨现在怎么样?” 那护工手上端着脸盆说:“刚给老人家擦拭完身子。” 陈丽娜刚想说什么,我已经朝金妈所在的那间房走去,等我冲到里头后,可里面却和我来时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躺在的床上的金妈,正精神抖擞的在那跟照顾她的阿姨说话。 这个时候,她察觉有人进来,便也抬头朝门这边看了过来,一看到是我,她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小声唤了句:“小姐……” 她愣了几秒,高兴坏了,大喊着:“小姐!”人便要从床上下来。 陈丽娜在我身后见我那样的表情,捂着嘴在那偷笑着。 我明白过我这是被耍了,我立马侧脸朝她看去。 她见我盯着她,没敢看我,便对金妈说:“金姨,那我先出去了,你和开颜好好聊聊。” 金妈哪顾得上跟陈丽娜说话啊,抱着我大笑着说:“小姐!您怎么回来了?您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就知道,不应该就这么相信了陈丽娜的话,可现在人都已经到了这里,转头就走自然是不可能了,又加上许久没见金妈了,我确实有些想她。 便看向高兴得不知道怎么好的金妈,我便笑着对她说:“今天回来的,来看看您。” 我见她竟然坐在床上,便皱眉问:“您怎么了?怎么躺在床上?” 金妈一脸无所谓说:“哦,小毛病,腿疼而已。” 她紧攥着我的手说:“先生说您去国外进修了?怎么过年也不回来?” 陈青川应该是没告诉金妈,我离开的原因,我望着她,想着他既然没有告诉,那我也不往这方面多说,我在床边坐下,笑着说:“那边很忙,回来也不方便,所以过年也留在了那边。” 我问她:“您身子好吗?” 金妈笑着说:“哪有不好的,除了褪有点疼以外,没别的毛病。” 不过她话刚说完,她攥着我的手似乎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便将我的手给摊开,她一看到我手心里的茧子,便问:“怎么手这么粗糙了?” 我没料到金妈会这么敏感,竟然察觉了这点,我立马将手从她手心里抽了回去说:“哦,这段时间没擦护手霜,手所以有点干燥。” 金妈还想来握,我将手一躲,转移话题说:“您吃午饭了吗?” 金妈年纪也大了,脑袋也没以前那么清爽了,所以我这话一出,她也没再惦记着我手的问题,她赶忙说:“吃了,吃了,你呢?” 她立马揭开被子说:“我现在给你做去,给你坐最爱的酥炸带鱼。” 我赶忙摁住她说:“行了,您别忙活了金妈,我也吃过过来的,不饿。” 照顾她的阿姨也立马摁住她。 金妈也不知是真是假看着我。 不过她想同我说话,便也作罢,笑着问:“那您回来就再也不走了吧?家里都一直是干净的呢,您上次赶我走,我又厚着脸皮回来了,青川留着我这个糟老婆子在这享清福呢。” 金妈和陈青川的关系一直都很好,他会这样做,我也不意外。 见金妈红光满面,我笑着说:“挺好的,这边正好没人住。” 金妈握紧我的手叮嘱说:“不走了,开颜,别去国外了,留在家里,金妈照顾你。”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是对她微笑着。 我跟金妈在房间里聊了一下午,到达晚上六点的时候,我才从金妈房间内出来,她生怕我走,可自己又动弹不得,腿疼,便让阿姨去楼上给我收拾床铺,我也没阻止,出来后,便看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陈丽娜。 我走了过去。 她立马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我笑着说:“聊的怎么样?” 我冷冷的看着她。 她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又说:“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我是你的好姐妹,我怎么可能看你在那边过那样的苦日子,开颜,你就别作践自己了,在这边不好吗?” 我对她说:“我要回去,今天晚上我就回去。” 我转身便要朝外头走,陈丽娜急了立马拉住我说:“开颜,你别这样,你听我一句劝,你别回那边了行不行?” 我没有理会她,径直朝外走,她拉着我。 正当我们两人一个朝前走,一个往后拉时,有一辆车从铁门口开了进来,车子停稳后,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定坤。 他一看到,也很惊讶的唤了句:“许小姐?!” 大约没料到我怎么会在这边。 我也没料到我竟然会被陈丽娜骗来这边,我瞪着她,她眼神闪躲的望着我。 我对定坤说:“我过来看看金妈,没事,我现在就要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我对定坤笑了笑,便要朝台阶下走。 陈丽娜一把抱住我,回头便对房间内的金妈大喊:“金姨!不得了了!开颜要跑了!” 里头的金妈一听,急了,大叫着:“开颜!开颜!你回来!你不许去!” 我想要把陈丽娜给甩开,可谁知道她竟然将我抱的紧紧的,正当我在跟他推扯着时,忽然定坤后面那辆车内,竟然又下来一个人,站在车门口的人,是陈青川。 247妹妹 我动作一顿,当即抬头看向他。 陈丽娜看到她,高兴的很,朝他挥手说:“陈青川你怎么也来这里了?!” 金妈可能是过于焦急,生怕我会离开,便由着护工从理头扶了出来,她死拽着我说:“开颜,你不能走,这是你的家啊!” 陈青川见如此状况,便从台阶上走了上来,站在金妈面前说:“金姨,我来看看您。” 金妈一见陈青川来了,便又拽着他说:“青川,你快跟开颜说,让她不要走。” 面对金妈的焦急,陈青川扶着金妈说:“您先进去,我会同开颜说的。” 金妈有些不相信他,他便带着金妈朝里走。 金妈不肯,望着我,陈丽娜立马拽住我,然后对金妈说:“您放心,人我帮您看着呢,绝对跑不了。” 我想挣扎,陈丽娜压低声音问:“你忍心看着金妈腿疼还这样站着吗?” 我自然是不想的,我瞪着陈丽娜。 她懒得理会我,便笑嘻嘻的朝金妈看去。 大约是知道她们会看着我,才随着陈青川朝里头走。 等他们到达里屋里头后,陈丽娜拽着我朝沙发那端走去,我还是挣扎着,我说:“陈丽娜,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陈丽娜说:“谁不要上班?而且你那破班有什么好上?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时间浪费在那种事情上?” 我深吸一口气说:“是比不得你们日进斗金,可总是一份工作,要对负责吧?就算你们不让我回去,也总该让我过去辞职走个流程吧?” 陈丽娜说:“你别跟我说这样的大道理,以前这种大道理,我就没听过,现在我告诉你,你必须在这给我待着。”她想了想又说:“而且,你也不想金妈一把年纪了,还替你担心吧?你回来看她这一下午就走?你觉得你这样对吗?” 我站在那没说话,陈丽娜见我不说话了,她依旧拉着我,朝里走说:“什么事,也得在这边住上一晚再说。” 她压着我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阿姨便端着茶水过来。 我坐在那有些泄气了,我知道我是倔不过陈丽娜的。 正当我们大眼瞪小眼的时候,陈青川从金妈房间出来了,陈丽娜立马起身,朝他招手。 我背对着金妈房间的门坐着,所以他走过来,正好是站在我身后,我感觉他视线落在我身上,可我却没有抬头去看,而是保持着自己的坐姿。 对于陈丽娜的招呼,他便对她说:“我有点事想跟开颜谈。” 陈丽娜一听,便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说:“行,我正好也没事,得回去了。”她连桌上的茶都没喝,提着包就要溜,我本来想跟着她起身,可又觉得自己像是在躲着陈青川,想了想,我还是做了罢。 正襟危坐在那。 本来在一旁端着茶水的阿姨,见状也退了下去。 陈青川在我对面坐下。 我以为他也是劝我留下的,我主动对他开口说:“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现在要反悔吗?” 陈青川直言:“我并不知道你回来,今天之所以会来,是因为平时我都是这时候来看金妈。” 我以为是他跟陈丽娜联的手。 对于他的话,我倒是没说什么。 确实定坤看到我时,很惊讶,估计是陈丽娜一个人在这搞的鬼。 陈青川说:“你应该也知道陈丽娜为什么会如此做,可我想,作为你的朋友,她希望你过的好这样的想法是没有错的。” 我以为他是看不起我,看不起我那份工作,我说:“我哪里过的不好了?那份工作在你们面前确实算不得什么,可那又怎样?我开心就行了,而且,那只是暂时的,你们别管我怎么生活。” 我起身要走,不想跟他谈。 陈青川也不急着跟我说什么,只是在那给自己点燃根烟,不疾不徐说:“开颜,我们每个人都希望你过的好,当然同时也尊重你的选择,如果你只是为了逃避我,你完全没必要,因为我不会再对你进行管制或者纠缠,而且,我也快要结婚了。” 我脚步一顿,身子一震,便回头看向他。 他没有看我,而是将指尖那支烟搁在茶几上的烟灰缸上谈了几下说:“以后我还是你的哥哥。” 我站在那,有些没反应过来,站在那看着他。 他收回弹烟灰的手,靠坐在沙发上,朝我淡淡微笑,用玩笑的口吻说:“你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当你的哥哥吗?” 我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两下,他脸上是一派风轻云淡,那场关系他似乎已经彻底放下,因为他现在可以笑着对我说出这些。 可我呢,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好像没有想象中松一口气。 我依旧望着他。 他掐灭手上的烟,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我面前后,他染着烟草香的手落在我脑袋上,他低眸看向我,他比我高很多,做这样的动作时,轻而易举,甚至还很顺手,他看我的眼神也只是单纯的哥哥对妹妹的宠爱,他笑着说:“我答应过你妈,要照顾好你,而且,我依旧是你的青川哥哥,不是吗?” 他拍了拍我脑袋说:“我想你其实也很想留在这陪金妈吃顿饭,听我的话,在这住一晚,如果你明天依旧要回去,我再让人送你如何?” 我仰着头,望着他。 他眼里除了笑,还是笑。 大约是在时间也挺久了,他也很忙还有别的事,定坤进来后,虽然没说什么,但在一旁候着,他没有再跟我多说下去,只是说:“我还有应酬,得走了,让家里的阿姨给你做几个你爱吃的。” 他说完,手便从我脑袋上拿了下来,没再看我,而是朝外走,定坤跟在了他身后。 外面这个时候,竟然下起了雨,门口的司机将伞递给了他,他接过弯身进入了车内。 定坤关上门后,也紧跟着坐了进去,没多久车子便从门口开走,带起一地雨水。 车子走了好久,阿姨来到我身边说:“小姐,您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我给您去准备。” 我盯着外头那场大雨,下意识呢喃了一句:“香酥带鱼……” 阿姨听后笑着说:“好呢,我现在就给您去做。” 她知道我应该是不走了,便忙着去厨房给我准备。 我站在那半晌,便坐在了沙发上。 外面的大雨,越来越大,阿姨又忙着从厨房出来,去客厅关窗户。 晚上我陪着金妈在家里吃饭,她知道我今晚不走了,高兴的很,在餐桌上一个劲的给我夹着我喜欢吃的菜。 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如此正正当当吃过一顿这饭,在外面这么多年,我不太会下厨,所以经常都是在外面随便解决。 今天这一顿对于自己来说,是难得的丰盛。 我在那默默吃着,也给金妈夹着菜。 金妈现在腿脚不方便,所以她去帮我收拾不了床铺,便一早就吩咐了阿姨去给我铺床,她给我夹着菜时,笑着说:“床单金妈都是给你洗好的,您今天晚上洗个舒服的热水澡,便好好睡上一觉。” 我说:“好。” 我见她都将我碗都快堆满了,便说:“金妈,您自己吃就好了,我自己会夹。” 金妈这时也才意识到,她只觉得我是什么都没吃,便还是没停,继续往我碗内堆着说:“你吃啊,都没见您怎么吃,您看您现在瘦的。” 我是那金妈没办法,我现在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可想着让她高兴高兴,便还是低头在那努力吃着。 金妈怕我累,所以在吃完饭后,也没抓着我聊天,只赶着让我上楼洗澡休息。 我倒是都依她的,没说半个不字,在她的催促下上了楼。 走到楼上时,我下意识朝我妈房间看了一眼,不过我并没有进去,而是直接回了自己房间。 这里依旧都没变,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 床单是干净的,窗帘也是,外头正下着倾盆大雨,屋内的暖气很足,感觉不到半丝的寒冷。 我坐在羊毛地毯上,望着房间里的一切,竟然有些恍如隔世,而这时,电话响起了,是店长打来的,我想到我白天没打声招呼,便离开,立马去了浴室接听,我以为等到的会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可没有,店长在电话那端说:“开颜,你这个月的工资,我已经预先打到你卡内了,你这边如果有东西要收拾,也不用过来,我叫人帮你打包全都给你寄过去。” 我有些没听懂,便问:“店长,什么工资?什么东西?” 店长说:“辞职啊,你朋友不是帮你辞职了吗?” 我说:“朋友?” 店长说:“就是上次去找你的那位女士,她打电话过来跟我提的辞职,说你家里有急事。” 我没想到陈丽娜竟然帮我操办了一切,还是在完全没过问我的情况下。 事情到达现在这个情况,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不过那边本就不是我长待的地方,我想了想,便没多说,只对店长说了句:“谢谢您。” 她在电话内毫不计较的笑着说:“谢什么,你也在我们这里忙了这么久,谁家都有急事,相互体谅就行了。” 她又问我在这边的东西怎么弄,需不需要她帮忙,那边其实也不过就几件衣服而已,并不值钱,重要的东西都随身带着了,我便说:“您不用忙活了,那些东西如果新来员工有需要的可以拿来用,如果没用全都扔掉也可以。” 店长听我如此说,便在电话内对我说了句:“OK,那我就这样办了。” 我没想到我竟然就被陈丽娜用这样的手段骗了回来,陈青川那天将话说的如此明白,我自然也不好再这矫情,免得我有什么,所以我倒也没再提要离开,那几天都在家里陪着金妈。 不过陪了三四天,我还是没选择在这边住,而是回了以前那套我长住的公寓。 陈丽娜大约是怕自己擅作主张给我辞职了,怕我找她麻烦,所以那几天也就没联系我。 等我在公寓那边安定下来后,她才出现在我房间,在那笑着很是殷勤的给我收拾着屋子。朝我笑着。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确在那边日子并不算太好,在她们眼里更加是惨到不行,我便也没多说什么。 将屋子该擦的全都擦了一遍。 陈丽娜帮着忙,同我一起收拾着。 收拾了好一会儿,她说:“开颜,我们都希望你过的好,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你在那边人生地不熟,住在那么破的房子内,何必呢?你说是吧,在A市,你至少有自己的房子啊,有个容身之处总不会错的,而且金妈年迈,你又能够时常见到她,不也挺好吗?” 我说:“你不用担心了,我跟店长说,我不会再过去了。” 陈丽娜笑了,开心了她说:“真的?” 我点头说:“是的。” 陈丽娜立马过来抱住我说:“这才是好姐妹啊!” 我对她说:“行了,你少来了,要不是被你骗回来,我至于现在进退两难吗?” 陈丽娜说:“我让你回来不是为了——” 她话没说完,却下意识顿住。 我看向她。 她松开了我,下意识在沙发上扯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说:“你知道陈青川有女朋友这件事了吗?” 我语气很轻松说:“我知道啊,他跟我说了。” 陈丽娜不敢相信的问:“跟你说了?”她见我一脸平静,又问:“你不生气吗?两人是来真的哎,听说是打算订婚外加结婚的,就在今年。” 我说:“他也跟我说了。” 我依旧坦荡的说着。 陈丽娜不敢相信的问:“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喂我让你回来就是破坏掉这桩事的,开颜,你给点反应啊!” 她着急的很。 她可能还是觉得我跟陈青川之间有可能。 我本来是蹲在那擦茶几的,见她提到这个话题上,便干脆站了起来,对她笑着说:“你别多想了,我和陈青川不会再有可能,而且我们都说清楚了,他现在也只当我是他的妹妹。” 陈丽娜冲上来一把抓住我肩膀,摇晃着我说:“什么鬼妹妹!开颜!你给我醒醒!陈青川这次是来真的,不是假的!你知不知道!” 我很平静的对陈丽娜说:“我知道。” 我将她手从我肩膀上拨开说:“他已经放下了,我也放下了,丽娜,有时候换过一个身份相处,可能更和谐,我们双方现在都是如此想的。” 我不想再跟她提这个话题,便去阳台擦门框。 陈丽娜坐在沙发上痛心疾首看向我。 她说:“你们有非不能在一起的理由吗?为什么明明是可以在一起的,却非要闹成这样呢?” 我回头对她说:“没什么非不能在一起的里头,我们这场婚姻本来就是我妈他们撮合的,我和他根本就不合适。” 我很认真对她说:“我之所以留下,也是因为他那天同我说的那些话,现在我也只把他当成我的哥哥。“ 陈丽娜骂着说:“去他妈的哥哥,我还希望我跟陈阖不是兄妹呢,你和陈青川非得往兄妹那套靠,你们真是!真是想气死我吗?!” 我见陈丽娜如此抓狂,哈哈笑着,没再理会她。 陈丽娜可能是真被我气到了,坐在沙发上很是郁闷的半天没同我说话。 直到晚上,她接到魏宛她们打来的电话,大约是听到我回来了,说要请我吃饭。 我不知道做饭,可也不太想出去,可陈丽娜显然是没给我选择权,将我手上的抹布往桌上一扔,便拉着我朝外走。 等到了那,一屋子的人在吃吃喝喝,说说笑笑,我才发现,竟然全是经管系的同学,曹杰跟谭辉他们竟然也都在,我愣在那,他们看到我,也我也愣了。 想到之前陆明的事情,可能双方都有些尴尬。 正当包厢内谁都没说话时,魏宛突然将我们全都拽了过来说:“今天我生日,你们两个不记得的,并且没准备礼物的,全都给我自罚三杯。” 魏宛突然的一扯,倒是将有些尴尬的气氛冲淡,而谭辉跟曹杰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也依旧是和往常一样,便在那笑闹着灌我和陈丽娜酒。 在座的所有人,对于我消失这半年,去哪里了,她们也没多问,一上来就给我跟陈丽娜灌酒,灌到一半,我才知道是魏宛生日。 我和陈丽娜完全被灌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也都开心,都是同学,便任由她们灌着,正当我和陈丽娜这边被曹杰他们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突然包厢内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哭声。 在那闹着灌酒的人全都停下动作,循着包厢内的哭声看去。 趴在桌上大哭的人是我们经管系的班长,曲玲。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看到她紧抓着手上酒杯,脸却埋在桌上痛哭着,所有同学对于她突如其来的哭泣,面面相觑着。 我看向陈丽娜,陈丽娜挨在我耳边说:“班长离婚了,就在前一个星期。” 我这才反应过来,魏宛和其余女同学立马去安慰她。 班长曲玲可能觉得在这样的场合下哭,有些不太妥当,她一个劲的对魏宛说着对不起。 魏宛自然不计较。 她这一哭,包厢内那些开心的笑容也全渐渐落寞下去。 几年前,在学校个个都是天真开朗的一张脸,可是一出社会打磨这么多年,再多的开心也再像以前那般纯粹,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悲伤罢了。 班长抓着酒杯看着我们哭着说:“其实今天我很开心,很开心和大家聚在一起,可却因为自己私人原因影响到了你们,我感到很抱歉,这一刻我真希望时间回流,因为那个时候的开心才是真的,而现在,我们就像活在一个枪林弹雨的世界,大家好像都不太如意。” 魏宛抱住她安慰着她说:“所以我们更要开心啊,班长。” 她哭得妆都花了。 我们这班的人离婚不少,有人见班长这么伤心,便主动站了出来,给她揭伤疤说:“班长,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这里大部分都离过婚,你看我们还不是该吃吃该喝喝吗?,大家都不太如意,可人生总得继续不是吗?” 班长捂着脸,哭到崩溃,最后在众多同学的安慰下,这才缓缓平息下来。 不过她这一哭,倒是让气氛都平添了几分悲伤。 再也没之前的开心,各自静默的做了一会儿,曹杰忽然对外喊了句服务员,开口说:“搬十箱酒进来。” 说着便拿着桌上开了的酒,每个人酒杯里倒着。 他说:“不管如何,咱们都难得聚一次,今天不管有多少伤心时,只有一个字,喝!喝完所有酒,我们都开开心心面对生活!” 也不知道他们都发什么疯,竟然全都端着酒杯起身,豪迈的应着:“喝!” 所有人全都是一副不醉不休的架势,包厢内便开始相互倒酒,扯淡,灌酒,玩笑。 之前伤感的气氛,一瞬间一扫而光。 我是毫无准备的,本来想在里头混混得了,可这一群精明鬼,哪里肯放过我,抓着我,就开始侃,然后便灌。 还没半个小时,我是彻底被她们给灌得晕了,知道自己再喝下去,肯定得完,便拽着陈丽娜偷溜出了包厢,然后去洗手间猛吐。 吐完回来,我们两个人在走廊里摇摇晃晃,之后又被魏宛她们拉进了包厢内。 也不知道包厢内谁提起了以前我跟陆明,各自全都是一片惋惜。 到如今我倒是没多少感觉了,也任由她们谈着。 整个人无力的趴在桌上,听着他们那些人在吹牛皮,侃大山,说到好笑的地方,也跟着笑上几句。 不过这时,我手机却响起,我从口袋内去掏,掏出来后,却发现电话是陈青川打来的,我刚想摁接听的指尖一顿。 在我身边的陈丽娜本来还想给我倒酒,见我盯着手机发呆,便也凑过来看了一眼,一见是陈青川,便用调侃的语气说:“呦呵,这不是你家那哥哥吗?半夜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查岗还是要来接咱们啊?” 我也不知道陈青川怎么这个时候打来了电话,没理会陈丽娜的调侃,我想起身去接电话,不过手脚无力,怕摔着,还是决定趴在那摁了接听。 电话那端传来陈青川的声音,他问我睡了没有。 我趴在桌上有点大舌头说:“没、没呢,我们在外面。” 这边环境很嘈杂,他在电话那端很快就听出来了,他沉默了半晌,问:“在哪?” 我躲在桌下说:“我们在——”我话没说完,陈丽娜将手机一夺,对电话那端吼:“喝酒呢!吵什么吵!” 接着,直接讲电话掐掉,塞到我手上说:“喝酒喝酒,理他干嘛。” 248点到即止 我没想到陈丽娜会如此做,我看向她。 她又给我塞着酒说:“喝喝喝,咱们今天晚上喝个痛快。” 我见电话也挂断了,便没再说什么,举着杯便又同陈丽娜喝酒,不过一口酒,还没咽下去,手机又响了,我立马抬头看了陈丽娜一眼,不过她跟曹杰他们相互敬酒去了,我只能将手机从口袋内拿了起来,然后摁了接听键,躲在桌下说:“刚才陈丽娜挂断了我的电话。” 依旧是陈青川打来的。 我想了想,又问:“什么事啊?” 陈青川在电话内说:“没什么,只是想问你是否需要阿姨过去,照顾你。” 听他如此说,我压低声音回着:“不、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要人照顾。” 这个时候魏宛她们又来拽我去喝酒,我推着她们,说她们先喝,我在打电话。 陈青川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他又问:“你们什么时候结束,快十二点了。” 我说:“我们这边还早呢,估摸着得一点。” 陈青川竟然又问:“在哪。” 我左右看了两眼,便说:“A大这边一家川菜馆,好多同学。”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陈青川便说:“等会儿我让司机去接你们。” 我刚想说不用,陈青川又说:“你们喝酒毕竟不安全。” 见他如此说,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愣了几秒说:“那、那那好吧。” 他嗯了一声。 电话竟然又是一阵沉默,我想着是不是要跟他说挂了之类的话,可谁知道,魏宛见我缩在桌下,以为我是想躲酒,直接将我拽了出来,把手机从我手心内一拿,没问过我,直接摁了关机键丢在桌上,然后便将我拉到人群里说:“大家都在喝,开颜你躲就太不够意思了,必须罚三杯。” 我冤枉啊,我说:“我只是接个电话!没躲!” 她们哪里管我在干嘛,拿着酒便给我灌。 今天晚上这群家伙,是完全的疯了,要想躲,是真的躲不过了,我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喝了三杯啤酒。 喝完后,我赶忙钻出人群,看她们在那吹牛皮,便忙着给自己塞饮料想要缓解缓解。 不过饮料还没下肚,我见之前还在热闹吵闹的班长,又一个人落寞的坐在那,在那喝着闷酒。 我想了想,便端着饮料朝她走了过去,将她手上的酒杯拿开,然后放了一杯饮料在她面前说:“酒伤身。” 班长抬头看了我一眼,见是我,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开颜,好久不见。” 我笑着说:“我也离婚了啊。” 她看着我。 我用很轻松的语气说:“和陈青川离婚了。” 这件事情他们是知道的,曲玲抱着我说:“你和陈青川…”她说:“这件事情我们都知道,其实我们都觉得挺可惜的,开颜,不过,当初你跟陈青川结婚,本就结的突然,我们都以为你会是跟陆明,谁都没想到竟然会是陈青川。” 我笑着说:“我跟陆明过去式了,至于跟陈青川——”我说到这,沉默了下来。 班长问:“你喜欢他吗?” 这话倒是将我问住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班长望着我,她又问:“那陈青川呢?喜欢你吗?” 我摇头说:“不知道。” 班长说:“他是喜欢你的。” 我不知道班长为什么会如此肯定的同我说出这样一句话。 我看想她。 她见我看着她,她笑着说:“我说这些话,是有依据的,你们两个人在学校看似是两个世界的人,可其实并不是那么一回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 我望着她。 班长神秘兮兮朝我笑着说:“大三那年,我和他有过一次交集,那时候他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追他的女生都快可以从A大排到西大了,可是他却对女生一点兴趣也没有,每日不是图书馆便是学生会,基本很少看见他跟女生有过接触,甚至连我都在怀疑他的性取向,而那次交集,是有一天,我在图书馆内捡到了他的皮夹,当时我并不知道是他的,只是打开皮夹,看到的竟然是你的大头贴,我第一反应以为是陆明的,本来打算给他电话,询问他,谁知道陈青川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对我说了句,抱歉,皮夹是我的。” 她说:“你知道当时他站在我面前说出那句话时,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吗?只觉得是见鬼了,这皮夹怎么是他的,我以为他在撒谎,直到他对我说了一句,说:“里面有我的学生卡。” 我将学生卡从皮夹拿出,这才发现竟然真是他的。 我心里那时简直跟遭雷劈了一般,傻愣愣的将钱包递给了他,他站在我面前,检查了钱包内的东西后,便对我说了句谢谢。 那时,我很不解啊,可又不敢多问,没想到他竟然主动问我:“你也是经管系的?” 我没跟他接触过,毕竟当时他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我们这种小喽喽,跟他八竿子都打不着,当时心里激动又兴奋,他问什么,我便赶忙回着说:“是的。” 他听了点头,只是再次跟我说了句谢谢,便没再跟我多说什么,转身要走。 我没按耐住好奇,见他要走,赶忙拉住他衣袖,想询问她钱夹里这么会有你的照片,你知道我拉他衣袖时,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他衣袖口下夹着一枚女孩子的水晶发卡。 那个发卡我见过你带过很多回,当时他见我盯着那个发卡看,他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个水晶发卡在他衣袖上,便立马将发卡从袖口拿了下来,对我再次笑着说了句:“抱歉。”也没跟我解释,将那发卡放入了口袋内离开了。 从那天起基本上我便知道,你跟陈青川有着莫大关系,所以之后,你们突然结婚,我一点也不意外,可我也从来没对外说过这件事情。” 班长笑着看着我,很羡慕的说:“他应该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吧,他这样一个人,会把你的照片放皮夹,衣袖上甚至还有几的发卡,这种喜欢还不是一般喜欢吧?” 我没想到班长和陈青川竟然还有这种接触,我也不记得自己有水晶夹子在他那过,不过,那时候我经常有什么东西都往他口袋内塞,让他帮我拿着,女孩子的发卡发圈,这种易丢的东西,几乎都是他替我保存,我需要了,他总能够很及时的给我,大约夹子也是我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夹在他衣袖上的。 面对班长的话,我也只是笑了笑,未说话。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你和陆明我一点都不可惜,你和陈青川,我倒是真的可惜,现在你们离婚了,我反而比当初你们结婚还不敢相信。” 我说:“他是我爸爸的赞助生,初中的时候便来了我们家,在我们家居住,学校的人根本就没几个人知道。” 班长说:“原来这样的缘故。” 我点头说:“对啊,那时候所有人以为我们不熟,其实是我假装跟他不熟而已,你知道那个时候我很叛逆,很不喜欢他管着我,所以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怎么可能还会让别人知道我跟他的关系。” 班长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婚呢?我想陈青川这种看似温和好相处的人,其实很是清冷孤傲,他之所以会和你结婚,一定是很喜欢你,才会同你结婚,按道理说,他应该不是那种会轻易会跟你离婚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想了想,便很认真的说:“其实没有为什么,只是我们不适合而已,其实喜欢还是另外一回事。” 我叹气,端着饮料说:“咱们不说这么多了,不管如何,都要开心不是吗?” 她望着我手上的饮料,可能是同我说了这么多,心也舒畅了些,她端着杯子和我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说:“嗯,我们都要开心。” 我们两人便将饮料一口喝了下去。 喝完后,我也拍了拍她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 不知道为什么,听班长说起那些,我竟然心里也微微有些惆怅,可是有些事情,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没有为什么。 一直到凌晨,这场酒会才算是正式散场,所有人都喝了个差不多,走路都东倒西歪,陈丽娜是彻底醉了,跟曹杰他们肩膀搭着肩膀,在那称兄道弟。 魏宛这个东道主,倒是还保持着清醒,买完单,便将几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找人送了回去。 我倒还好,除了之前被他们灌了好几杯,之后便一直在跟班长聊天,所以喝的也不算多。 等跟着曹杰陈丽娜他们到达外头后,曹杰他们还舍不得走,拉着我们就要去续下一摊。 我见状赶忙拉住陈丽娜,禁止她再同他们发疯,而魏宛也生怕他们醉到在路边,赶忙同没醉的人架住他们,对还没醉的我问:“开颜,你家有司机过来接吗?” 我说:“有的,有的。” 陈青川说会让司机来接我们。 魏宛间卧室清醒的,她说:“那丽娜就拜托你了,开颜。” 我立马表示没问题。 魏宛是拿着曹杰完全没办法,便同我打完招呼,便同那些没醉的人,扛着曹杰他们从饭店走。 等他们走后,我便扛着陈丽娜,站在门口四处望着。 很晚了,街道基本没人再走动,连车都很少。 我想着司机怎么还没来,正疑惑的时候,手机便响了,我立马将手机从口袋内拿了出来,是陈青川打来的,我立马摁了接听键。 陈青川问:“在川菜馆门口?” 我扶着陈丽娜,左右扫了一眼说:“是,在正门口呢。” 这句话刚落音,有辆车便开了过来,正好停在我们面前。 我以为是司机来接我们了,刚要对陈青川说,司机到了,可话还没说出,便将陈青川从驾驶位置上出来。 我没想到他来了,他望着我扛着陈丽娜,便过来接人。 我说:“你怎么来了?” 他淡声对我说:“司机睡了。” 我这才想起,这个时候司机一般都下班了,想到这,早知道就不让他来接了。 不过这些话我没说出口,他抱着醉醺醺的陈丽娜对我说:“上车吧。” 我哦了一声。 跟在他身后,赶忙去开车门,陈青川将陈丽娜放入了车内,怕陈丽娜在车后发酒疯,所以我也坐在后驾驶位上。 陈青川将车门关上,便回身也上了车,之后车子便从川菜馆离开。 陈青川在前头开着车,平时爱发酒疯的陈丽娜,也难得的安静,趴在我腿上,便安静的睡着。 陈青川开车并不快,很稳当,他一边开一边问:“都是你们经管系的吗。” 我说:“对,今天魏宛生日,所以我们全都在这边一起吃饭。” 他在开车,所以目光一直落在车前,语气也淡淡的:“你们经管系的同学,关系倒是一直都很不错。” 我想到似乎陈青川很少参加这类同学聚会,不过想来,他们金融系,均是人才,专读书的,根本就不像我们经管系一般,整天就是一起吃喝玩乐,无所事事,同学情谊自然是相当好,他们自然比不上我们。 我说:“我们不一样,我们就算是毕业这么久,还是会经常一起见面的。” 陈青川点头说:“嗯,似乎也挺好的。” 我望着他说:“你们一次聚会都没有过吗?” 陈青川简短答:“有过一次,不过没空,推了。” 我点头,没再说话。 陈青川见我没说话,便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问:“你喝了不少酒吧。” 我没想到被他看出来了,下意识去摸脸颊,是烫的,我说:“哦、好像、好像喝了一点点。” 陈青川将车拐了个弯,最先送着陈丽娜回家。 之后,车内没人再说话。 我也一直安静的抱着陈丽娜。 等到达陈家后,是陈家的保姆将陈丽娜扶进去的,她也没醒,一直都是睡着的状态。 保姆将陈丽娜扶到门口后,我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那,是穿着睡衣的彭雾,她同保姆一起扶着陈丽娜进了屋。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竟然有些难过。 原来,什么都变了。 陈青川将车开出陈家铁门,我坐在后头,还是忍不住问:“彭雾和陈丽娜…关系好吗?” 陈青川说:“挺好的。” 我说:“他们之间真的?”我知道我不该再问,可有时候,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是难免为陈丽娜难受。 前面有只流浪狗在马路上吃东西,陈青川摁了两下喇叭说:“这样的选择,都是在双方理智下做的决定,有时候太过爱对方,也是一种错误。” 陈青川说的似乎也没错,我沉默的坐在车后头。 狗挡在前面,在听到喇叭声,便立马从车前离开。 陈青川才继续将车往前开。 他问:“住在原先那套公寓是吗。” 我说:“是的。” 他又问:“为什么不在老宅那边住。” 我说:“我想让金妈在那边清净些,我在里头,她少不了总是要照顾我的心。” 我想到什么,又问:“你呢?你住在那?” 他淡声说:“置了新房,可能在装修吧,暂时也住在以前的公寓。” 新房,是婚房? 我哦了一声。 两人又是一路无话,为了缓解尴尬,我便干脆闭着双眸,在后头眯着眼睛休息着。 本来只打算眯个十几分钟,可没想到,等我睁开眼时,发现身上披了一件外套,车子也不知道何时停下了,而且车内没人。 我揉了两下眼睛,左右看了一眼,我听到了海浪声,一时间我有些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便抬头朝车窗外看去,发现车门口正靠着一个人,陈青川正在那抽烟。 我坐在车内望着他,本想推门出去,可是手落在门把手上后,又改为抬手在车窗户上敲击着。 他听到声音,便回头朝我看来,见我醒了,他掐灭掉手上的烟,便拉开门从里头进来。 他坐在前方问:“醒了?” 外面风很大,将他头发吹得有些凌乱。 我望着他说:“我睡着了?”我问完,没等他回答,便左右看了一眼说:“这是在哪?” 陈青川说:“海边,怕吵醒你,所以将车子暂时停在了海边。” 他又将车子发动,载着我从海边离开。 这边离我所住的地方并不远,差不多十多分钟便到达了楼下,车子停下后,陈青川没有动,而是目光落在前方说:“以后别再喝这么多酒了。” 我望着他。 没说话。 他手摁了锁说:“下车吧。” 我望着她,便点点头,推门从车上下来。 我缓慢将车门关上,便所住的那栋楼走去,陈青川的车停在那开着灯,没有动,他知道我怕黑。 我走到楼道口后,便再次回头看去,在电梯门应声而开时,他的车这才从那倒了出去,离开了。 这时我才发现身上还披着陈青川的外套。 我说不上什么感觉,这似乎就是哥哥跟妹妹的距离吧,关系恰到好处,不逾越,点到即止。 我手下意识抱紧他的衣服。 第二天,我醒来后是中午十一点,正是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是被陈丽娜打来的电话吵醒的。 我想着她也会跟我一样,这个点应该还在睡觉呢,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好的精力,我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陈丽娜在电话内问:“吃饭了吗?” 我说:“还没呢。” 陈丽娜说:“你赶紧的,来金宫,这边正好吃饭呢。” 我说:“不了,你吃吧,我想睡。” 陈丽娜根本不容我多说,她说:“雅字包厢,赶紧过来。”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趴在那愣了半晌,便将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便继续趴在那睡着。 不过睡了五六分钟,我还是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去洗手间洗漱,洗漱完后,又随便套了件衣服,往金宫赶。 等到了包厢门口,陈丽娜从里头出来,将我往里头往里头一拽。 我以为就我们两个人,可谁知道,里面竟然还坐着两个人,一个人是陈丽娜嫂子,彭雾,另一个是…陈青川的女朋友。 我愣在那。 她没认出我,见陈丽娜将我拉了我进来,便立马起身笑着说:“丽娜,这是你说的那位朋友?” 她笑着看向我。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状况,立马看向陈丽娜。 陈丽娜对她笑着说:“是的,语棠姐,这是我的朋友,我们一起从小玩到大的,你不介意她跟我们一起吃饭吧?” 她看向我,大约是见我穿着并不怎么好,所以也没对我太热情,只是对我礼貌一笑,接着便对陈丽娜说:“不介意的,你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彭雾便起身朝我走来,笑着说:“开颜,好久都没见了。” 陈青川女朋友听到我的名字半点都没反应,显然是没人在她面前提过我。 我笑着对彭雾说:“是啊,彭雾姐,上一次见面是在彗州,没想到你和陈阖哥这么快速。” 她脸有些红说:“是呀,我以为我们结婚你会过来呢。” 我说:“那个时候我还在外地,实在抱歉。” 彭雾拉着我的手说:“不碍事,不碍事的。”她便拉着我坐下,笑着对陈青川的女朋友说:“语棠,这是…”彭雾看了陈丽娜一眼,陈丽娜给她使眼色,彭雾没理她,便又继续笑着说:“这是丽娜的朋友,之前跟你说过的。” 那林语棠望着我,再次对我淡笑一声。 陈丽娜便拉着我坐下,我皱眉看向她。 她看到我眼里的责备,便给我倒茶,用只有我们两人音量说:“你也见见,不吃亏的。” 这时林语棠忽然问我:“对了,丽娜,你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 陈丽娜便看向我。 我只能摁下心里的情绪,对她笑着说:“暂时还没工作,之前是在便利店。” “便利店?”林语棠略惊讶的看向我,大约没料到陈丽娜会有我这样的朋友。 她听了,脸上的笑有些尴尬说:“原来是这样。” 彭雾立马转移话题,便对林语棠说:“你跟青川听说要定下来了?” 林语棠听到这,笑对彭雾说:“嗯,他提出来的,已经挑好婚房了,她妈妈想让我们两人尽快生孩子。” 249横山 彭雾看向我,便对林语棠说:“我以为你们最少也得半年以后呢。” 林语棠说:“其实我们都还不急,可青川妈妈很急,又加之青川没意见,我想着反正早结晚结都是结,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陈丽娜坐在那倒着饮料说:“看来我们得提前恭喜你了?语棠姐?” 她微笑着说:“两方还没一起吃饭呢,当然这种事情青川已经开始着手处理了。”她一脸幸福的说:“应该差不多就在这段时间里,倒时候,如果真定了日子,我请你们两人吃饭。” 她并没有说请我,目光只是往我身上扫了一眼,便作罢。 陈丽娜见她如此,便说:“那是肯定的,毕竟我哥和陈青川可是许多年的朋友了,肯定得搓他一顿。” 林语棠说:“那是一定的。” 陈丽娜便给我夹着菜说:“开颜,你吃。” 我要是知道陈青川的女朋友会在这,我是决计不会来这,不过现在显然也没什么后悔药可以吃,我便只能低着头,打算在那完全当个吃饭的观众得了。 陈丽娜却不许我如此,她又说:“开颜,后天我和语棠姐,以及我嫂子打算去横山一日游,你正好没事,一起去呗?” 彭雾没想到陈丽娜会如此,当即看向她低声说:“丽娜。” 丽娜对彭雾说:“嫂子,开颜刚回来没多久,正好无聊着呢,一道去吧。” 林语棠也看向我。 陈丽娜问林语棠:“语棠姐?你没意见吧?我带上我朋友?” 林语棠见彭雾没说什么,她似乎也不太好拒绝,便说:“我自然是没意见的。” 陈丽娜便看向我说:“开颜,你也没意见吧?”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搞什么,我望着她,她在桌下死掐着我的手,我感觉到疼,立马说:“后天我有事呢,你们去吧。” 陈丽娜说:“不行,无论如何你都得去,你不去,我们就不再是朋友,开颜!” 她逼着我一定要现在答应,林语棠和彭雾都在那看着,我彻底是服了陈丽娜了,她又在掐我的手,我只能说:“好、好吧,那我尽量挪下时间。” 陈丽娜对我进行警告说:“后天你一定要准时到,我们都等着你。” 我望着她,便又一次将心内翻腾的情绪压了压,扯着嘴角对陈丽娜笑着:“好,我会准时的。” 陈丽娜见我答应了,这才高兴罢休,往我碗内夹着菜说:“吃吧,吃吧,看你最近瘦的。” 之后餐桌上的人,也未将视线停留在我身上,而是转到了后天去横山玩的事情上。 我尽量让自己安静成为一口空气。 这顿饭吃到一半后,林语堂接了一通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接完电话回来,便要提前离开。 彭雾自然也不好留,只能亲自送她出门,她走的时候跟陈丽娜打了一通招呼,唯独没跟我打招呼。 不过我和她本来就不怎么认识,她自然不用跟多说什么。 等她一走,我便对陈丽娜问:“你搞什么?陈丽娜,我不是跟你说清楚了吗?” 陈丽娜知道我会发作,她也很是严肃说:“不管你怎么跟我说,开颜,我都不能轻易让你跟陈青川就这么算了,你们明明对彼此都还是有留恋的。” 我没想到她还在这执着,我说:“我们两人已经说好当兄妹,就算有留恋,也只是亲情,绝对不会再有别的,而且人家现在有女朋友了,你这样,会让我们都很难堪。” 陈丽娜看着我说:“不管你怎么说,开颜,就算你跟陈青川离婚了,没关系了,可以后你们总归是要见面的吧?见林语棠你也避免不了的,提前让你们见个面,也没错吧?” 我是彻底被陈丽娜打败了,望着她,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若说太多,反而显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我望着她,沉默着。 而这时送林语棠离开的彭雾也回来了,我们两人没再说话。 彭雾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然后对我说:“开颜,我知道丽娜是想干什么,说实话我很不赞同她这样做,不过事情都成这样了,既然你也答应了,那横山后天你还是要同我们去,如今,我也只问你一句,你和陈青川真的没可能了吗?” 我说:“彭雾姐,我不想瞒你,我和陈青川真的已经不再有可能,我们说好当朋友。” 彭雾见我如此肯定回答,她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说:“不管你跟青川如何,后天你就当是陪我们出去游玩一天如何?” 她如此问了,我也不好扫兴,便说:“好吧,我既然答应了,便不会反悔。” 彭雾说:“我们也确实很久没见了。” 她又对陈丽娜说:“行了,你就别在这狗拿耗子瞎操心了,我想开颜和青川他们心里都明白两人适合什么样的关系,我们这样的局外人,看看就行了。” 陈丽娜可能之前因为我的态度有些生气,她冷着脸说:“真是好心没好报,我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她便拿着筷子往嘴里塞着菜。 彭雾看向她,又看向我说:“行了,难得见一面,咱们吃饭。” 她便给我们夹着菜。 那个林语棠明显是不喜欢我,不过碍于陈丽娜和彭雾,所以她没有多说,可她的肢体动作以及语言早就透露出了一切。 在回去的路上我对陈丽娜说了这件事。 陈丽娜听了,她一边开车,一边对我冷笑说:“你管她喜不喜欢你?要真论起来,你和她比,你的分量肯定比她重。” 我说:“你别扯这些了,人家现在可是陈青川要结婚的未婚妻。” 陈丽娜懒得跟我扯,她说:“未婚妻怎么了?没结婚之前,都是女朋友,女朋友不是随时都可以分吗?完全不用负任何法律责任,而且,后天你可给我打扮漂亮了,别让她瞧不起你。” 原来连陈丽娜她们都瞧出来了,林语棠有些瞧不起我。 我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这才想起为什么,一般和陈丽娜她们这种人做朋友的,都是非富即贵,谁不是名牌加身,而我今天普通衣服,普通首饰,实在没一件拿的出手的。 我笑了两声说:“随她吧,反正我就这几身。” 如果不是陈丽娜在开车,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想挖开我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不是煤炭。 她翻着白眼,叹气摇脑袋。 陈丽娜将我丢到家后,再三对我警告说:“你可一定要我给我打扮漂亮,在那林语棠面前,咱们不能输架势。” 我有点好笑说:“她都不知道我是谁呢。” 陈丽娜说:“你别管我,照我的做就是了。” 我见她再三叮嘱,只能点头说:“行行行,我怕你了,我答应你成吗?” 陈丽娜这才放下心来,没再跟我多说,挥了挥手,示意我不用送,便转身离开了。 等她终于离开后,我关上了门,便去了沙发上瘫着,瘫了好一会儿,我用手捂住脸,便躺在那叹气。 无论我多么不愿意跟她们去横山,这一天还是很快就到来了。 去的那天,我也不过是随便一身运动服,并没有按照陈丽娜的嘱咐精心打扮。 陈家的司机来我家楼下接我,所以七点我便下了楼,上了她家的车,之后司机送我去和她们汇合。 我们是在横山的山脚下见到面的,这天天气确实很不错,阴雨连绵了这么久,天终于见了太阳。 陈丽娜和彭雾都在那等着我,林语棠也在。 几人一见到我,便朝我走来。 我没想到我是最后一个到,便小跑着过去,满是歉意对她们说:“抱歉,抱歉,路上有点塞车。” 彭雾笑着说:“我们也刚到。”她便递了我一瓶水说:“开颜,拿着,等会渴的时候喝。” 我笑着说了句谢谢,这时我见林语棠站在旁边,迟疑了一会儿,便对她笑着打招呼:“林小姐。” 她似乎很怕晒,所以头上帽子墨镜,一样都没少,她朝我客套微笑,并不多热情。 我自然也没有自讨没趣,便对彭雾说:“彭雾姐,咱们走吧。” 彭雾自然笑着说好,于是我们一行人便朝横山上走。 因为我身边有陈丽娜,彭雾自然便去招待林语棠。 她们走在前面,我跟陈丽娜走在后面。 横山并没什么好玩,不过是山上头有座寺庙,听说很灵,A市许多人都爱来这边求神拜佛。 林语棠刚回国,对这座古寺很有兴趣,所以便由彭雾她们作陪,同她一起来横山。 我和陈丽娜原本就对这些没什么想法,林语棠便不同了,全程对横山的所有一切感兴趣极了。 甚至我们爬到半山腰时,她也一点都不觉得累,反倒是我跟陈丽娜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而彭雾也是经常锻炼的人,见我们两人累成这副模样,便笑着问:“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是自然没意见的,陈丽娜更加,用力点头说:“我想上洗手间。” 彭雾来过横山很多次,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皆为熟悉,便对陈丽娜说:“我带你。” 她又问我跟林语棠是否要去。 林语棠的水根本没动过,她很优雅的对彭雾说:“我不用。” 我虽然累,不过好像也不太想上洗手间,便对彭雾说:“你们去吧。” 彭雾见如此便说:“好,那你们两人在这边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去就来。” 她说完,便领着陈丽娜去找洗手间。 她们一走,这里便剩下我跟林语棠,好歹是一同出来游玩的,我见旁边有卖绿豆粥的,便问她:“你饿吗?” 林语棠望见木桶里那些绿糊糊的东西,当即皱眉说:“没胃口,你吃吧。” 其实我也不饿,不过是问问她而已,见他如此回答,便点了点头,没多说。 她坐在石凳上扇着风,我站在她身旁。 这时,林语棠微侧脸看向我说:“你和丽娜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我没想到她会如此问,我当即低头看向她,我本想说我们从小是朋友,不过怕她认出我,我想了想才答:“大学认识的。” 她用扇子捂着鼻子,说:“难怪。” 我听出她这难怪二字带了点别的意思,便下意识问:“难怪什么?” 她也看向我问:“你不明白?” 我不解的望着她。 她似笑非笑说:“你不明白就算了。” 她用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我笑着问:“林小姐不喜欢我?” 林语棠是个直性子,她毫不掩饰说:“你看出来了?”她勾唇笑着说:“看来你还不蠢,不喜欢你倒谈不上,我只是有些纳闷,丽娜怎么会跟你做朋友。” 一个在便利店打工的人,怎么配跟她们当朋友,也确实,在这个圈子里头,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 她会这样说,倒也没错。 我没有反驳。 林语棠继续在那擦汗,不过紧接着她电话便响了。 她听到铃声,便放下帕子将手机从包内拿了出来,不知道是谁打来的,林语棠脸上竟然瞬间染着笑,她迅速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别处,隔了一段距离,我听见她对着手机唤了句:“青川。”紧接着,便又说:“我们到半山腰了,今天天气还不错,有点热,倒也不累。” “昨天我去见阿姨了,你怎么没在那边?” “哦,我知道你忙,所以没给你打电话,我也不过是去看看阿姨的,还见到了陈麟。” 不知道电话内的人说了什么,她开心笑着说:“嗯,她还挺喜欢我的。” 听到这,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再听下去,我便稍稍走开了一些,去那老太太的摊子前买绿豆粥喝了。 等林语棠打完电话,陈丽娜和彭雾正好也回来。 林语棠一见到她们,便立马小跑着朝她们走去,笑着说:“青川刚才打电话过来了,问我们怎么样,等会儿爬完山,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彭雾问:“陈阖也在吗?” 林语棠说:“肯定的,他们今天都有空。” 陈丽娜一听,眼睛里闪动着贼精明的情绪,她说:“好啊,正好我还愁着没饭吃呢。” 林语棠心情一瞬间变的很好,她说:“青川已经在顶月阁定好了位置。” 这时彭雾却问陈丽娜:“对了,开颜呢?跟我们一道吗?” 提到这事情上,林语棠便立马说:“我们可以顺道送她回去,毕竟她和青川还有陈阖都不认识,带过去未免也不太妥当。”她顾着陈丽娜的面子,立马又说了句:“我自然是没问题的,可应该也还要问过陈阖跟青川吧。” 彭雾见林语棠还不知道我跟陈青川他们的关系,刚想说什么,陈丽娜立马将她一扯,挡在彭雾面前笑着对林语棠说:“开颜是我的朋友,我带过去肯定是没问题的,语棠姐。” 林语棠没想到这样的场合,陈丽娜都要带上我,她有点犹豫了,看向彭雾。 由于陈丽娜的阻拦,彭雾也只能说:“语棠,应该没多大问题的,开颜也不是外人。” 连彭雾都出面说话了,林语棠听了,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她说:“那行吧,等会儿带你朋友一道过去。” 陈丽娜笑着说:“谢谢语棠姐。” 她说完,便朝蹲在那吃绿豆粥的我走来,拽起我说:“行了,别吃了,等会儿咱们去顶月阁吃大餐。” 我立马说:“我不去,你们吃饭我去凑什么热闹。” 陈丽娜根本不许我拒绝,她将我手上的绿豆粥夺了过去,在那吭哧吭哧吃着说:“这可由不得你,你在我们车上,必须跟我们走。” 我见林语棠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但也没再说什么。 因为还没到达寺庙上头,所以我们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朝上爬着。 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我们到达山顶,彭雾陪着林语棠进寺庙烧香拜佛,陈丽娜便拽着我说这寺庙旁边有一处山泉,让我陪她去尝尝水的味道。 我被她拽着,来到山泉处,她让我去尝,反倒自己不去。 我看着她,她推着我说:“你去嘛,开颜,我来大姨妈了,喝不了凉的。” 听她如此说,我只能点头,朝山泉走去。 地下有青苔,特别滑,我鞋子并不跟脚,我小心翼翼朝山泉的水管靠去,刚想伸手去捧水试味道,还没起身,陈丽娜忽然在我身后尖叫了一声,当我想要回头去看她时,忽然一股力道将我一拽,我脚下一歪,整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我和陈丽娜一起惨叫了一声,不过她倒在地下后,第一反应便是赶忙从地下爬了起来,焦急的来扶地下的我问:“开颜!你没事吧?!” 我只感觉脚脚踝,一阵刺痛,像是崴脚了。 陈丽娜见我手摁住脚踝,便也管不来那么多,先将我从湿漉漉的地下扶了起来,这个时候彭雾和林语棠从寺庙出来了,一见到我们,当即朝我们走来。 陈丽娜对彭雾说:“嫂子!开颜扭到脚了!” 彭雾一听:“什么?”便立马走了过来,她蹲在地下给我检查问:“怎么回事?疼不疼?” 我疼到完全说不出话来,便对彭雾说:“有点。” 彭雾说:“丽娜,送开颜去医院吧?她脚好像肿了。” 陈丽娜说:“只是扭伤而已,嫂子应该问题不大的,回去涂点药就行了。” 彭雾很不赞同说:“这怎么行?” 这时林语棠走了过来问:“要不还是送她去医院吧?我们先去顶月阁?” 陈丽娜说:“应该没多大问题,我们先去顶月阁吃饭,倒时候如果还严重再去也不迟。” 彭雾见陈丽娜很坚持,便犹豫了,她只能看向我问:“开颜,你感觉怎么样?” 我对彭雾说:“还能走吧。” 彭雾说:“那行,咱们先下山。” 这是陈阖也打来电话催了,彭雾没办法,只能让陈丽娜扶着我下楼。 林语棠只能跟在我们身后。 之后到达山脚下,车子在那等着,我们上了车,司机带着我们去顶月阁。 到达顶月阁后,我脚依旧是瘸的,无法自己走路,由着陈丽娜扶着,陈阖的助理早在大门口等了,一见到我们立马迎了过来,他刚想说什么,目光忽然落在我身上,还是瘸着脚。 他刚想说什么。 陈丽娜立马先他一步开口说:“小群,快带进我们吧,我们快饿死了。” 陈阖的助理见陈丽娜如此说,目光虽然还落在我身上,不过他也只能点头,领着我们朝里头走。 彭雾走在前面跟林语棠说话,等到达包厢门口后,林语棠和彭雾先进去,我们跟在后头。 陈阖跟陈青川果然在那等着,一见我们进来,便全都起身。 林语棠看到陈青川,便隔着前面的小群,高兴的唤了句:“青川。” 陈青川听到她的声音,便朝她看去,不过,在看向他时,他的目光紧接着,越过她落在我身上,他大约没料到我竟然会在着。 当即皱眉。 我也看向他。 林语棠见他在看我,便立马随着他的视线朝我看了过来,她以为陈青川不认识,便笑着介绍:“这是丽娜的朋友,可能要同我们在这吃饭,你不介意吧?” 陈青川没有回答她。 陈丽娜便在这时说:“走吧,你先坐着。” 我歪着脚,行动根本不方便,只能一瘸一拐跟着。 陈青川见此情况,才发现我是被陈丽娜扶着的,他立马走了过来问:“怎么回事?” 陈丽娜说:“开颜崴脚了。” 陈青川一听,目光又落在我肿起的腿上,他甚至没多问,冷着脸便蹲下身要来检查,身后的陈阖见这样的状况,忽然将陈青川一扯说:“青川,这里有医生,我们让医生过来看看吧。”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一旁的林语棠。 而陈青川刚才应该是完全下意识的动作,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所以根本就没顾忌到旁边的林语堂,他在陈阖的提醒下,反应过来,立马看向一旁的林语棠,他愣了几秒,刚想伸手去碰我腿的手顿了顿。 陈丽娜没想到陈阖会在此时出来打岔,很是不满的瞪着他。 陈阖跟就懒得看他。 陈青川在陈阖的提醒下,敛下心神说:“好,那就先让医生过来检查,看是否有伤到筋骨。” 250喜欢 林语棠站在那望着陈青川,大约有些不解他怎么会对我如此关心。 而陈青川在陈阖的提醒下,也回神很快,便对一旁的林语棠说:“我们先坐吧。”林语棠显然是有点生气的,站在望着他。 陈青川见她没有动,大约是在这样的场合下不想将一切闹得太过难看,便揽着她说:“坐吧。” 陈阖也在一旁缓和气氛笑着说:“我们都等你们这么久了,都饿了。”他便代替陈青川过来,扶住我,也很是亲密的问:“开颜,腿疼吗?没事吧?” 彭雾倒是一点都不生气,还在一旁担忧的瞧着。 林语棠见陈阖对我也如此关心,倒是冲淡了些之前陈青川对我关心的怪异,她没说话,随着陈青川朝桌那端走去。 陈青川在揽着林语棠坐下后,下意识又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陈阖跟陈丽娜全都扶着我,彭雾也立马替我将椅子拉开,方便我坐下,我小心翼翼坐下后,陈阖便问:“疼的厉害吗?” 我说:“有点,但也不太疼,可能扭到了。” 陈阖听后说:“还是让医生过来一趟比较好。”他便立马对一旁的工作人员说:“跟你经理说,我们这边需要医生。” 那工作人员一听,立马回了句:“好的,陈总。”便退出了包厢。 陈阖见陈青川视线还落在我身上,便说:“应该不会有事的,只是普通的扭伤。” 他的话带着安抚之意,陈青川听了没说话,坐在那脸色微沉的看着。 彭雾也笑着说:“对的只是扭伤,大家先坐,等医生到了,就没问题了。” 两夫妻便笑着入座,陈丽娜,却还是不放心的问:“没事吧?真的没事吧?” 她眼里略微有些内疚,我朝她摇头说:“真的没事。”我觉得有些口渴便对她说:“我想喝水。” 我行动不太方便,水摆放在桌中间,我也够不着,陈丽娜正要给我去倒,陈青川伸手将茶壶提起,替我倒了一杯茶,然后放在我面前。 我望着他,没说话,只是伸手捧住茶杯,在那低头喝着。 彭雾见陈青川如此,便很紧张的看着他,好在陈青川下一秒,便又给桌上每一人倒了一杯水,倒完后,还特定很照顾林语棠问:“水要温的还是凉的。” 林语棠说:“我想喝饮料。” 陈青川见她如此说,便给她倒了一杯橙汁,同样也放在她面前,林语棠这才算缓下脸上的脸色。 大约是陈青川和陈阖对我没半丝陌生感,她便笑着问陈阖:“你们都认识?” 陈阖见她如此问,便立马笑着说:“开颜我们当然认识,她和丽娜……”他下意识看向陈青川,见陈青川坐在那,只是端着手上的茶饮着,没有看他,他又说:“开颜和丽娜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也是我们的妹妹,很熟悉了,不过前段时间,她没再国内,也是最近才回来的。” 陈阖还是没跟林语棠说明我的身份。 林语棠之前可能只当我是个妄想攀上高枝的捞女,她见陈阖如此说,这才真正打量了我几眼,好半晌她才笑着说:“我说呢,当初她衣着平凡,我还以为她是丽娜的助理呢。” 她最后那句话,看似没问题,其实带着巨大的不礼貌,助理这两个字,可是十足的耐人寻味。 她也不觉得多么的不礼貌,说完,便下意识的端起桌上的橙汁喝了一口。 不过,紧接着,林语棠见所有人都没接茬,也没说话,她后知后觉的,假装才意识到气氛有点微妙,便略有些惶恐问:“可是我刚才的话有些不礼貌?”她立马解释说:“我可没别的意思,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丽娜你的朋友可千万不要当真。” 陈丽娜似笑非笑说:“语棠姐,我这朋友,比较低调,平时呢,也不太爱张扬,所以呢像你这样看错人的也不少。” 陈丽娜也毫不客气,直接回呛着林语棠。 林语棠没想在陈青川在的情况下,陈丽娜竟然敢如此回呛她,她刚想说什么,一旁的彭雾提醒着陈丽娜说:“丽娜,语棠不认识开颜也是正常的。” 陈丽娜却不肯饶过她,她冷笑说:“不认识就可以狗眼看人低了?不认识,她就可以——” 她话还没完全说完,陈阖坐在那忽然沉声唤了句:“陈丽娜。” 他冷冷的看着她,眼神带着警告。 陈丽娜也横眉竖眼的朝陈阖看过去,陈阖说:“今天是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嘴欠又想找人吵架了?” 陈丽娜瞪着陈阖,眼见着兄妹两人,似乎要一触即发,我赶忙在一旁拉住陈丽娜说:“丽娜,我有点饿了,我们还是吃饭吧。” 我略带点哀求的看着她,希望她不要在这种情况下,闹得彼此难堪。 陈丽娜见我如此,便气得将手上的杯子往桌上用力一砸,便坐在那不再说话。 这时,只有坐在那一直没说话的陈青川,注意到之前出去的工作人员回来了,他便问:“医生呢?医生没过来的吗?” 进来的服务员赶忙说:“医生已经赶来了,正在后面呢。” 服务员话刚落音,这是医生正好从外头进来,所有人的视线这才朝赶来的医生那看去。 医生一屋子的人,便放下药箱,笑着问:“是谁的脚扭伤了?” 彭雾立马起身说:“说我妹妹。”然后便走向我,手搭在我肩膀上。 医生一瞧,便朝着我走来,彭雾她们赶紧把椅子拖了出来,医生便蹲在我脚边看着,他脱掉了我鞋袜,又替我将裤脚卷了上去,露出肿了大变的脚踝。 彭雾呀的叫了一声。 我疼得只差没晕过去,可不想将情况闹太大,便抓紧着椅子上的扶手,尽量忍受着。 陈青川坐在那看着,大约是情况比他想象中糟糕许多,所以脸色也不太好看。 陈丽娜也没料到会是如此,她也急了。 医生便在那替我见检查着,他捏着我伤口,我有些没承受住,叫了出来,刚想动,坐在那的陈青川忽然起身,摁住我身子,冷声说:“别乱动,坐好。” 林语棠没想到他会如此,也立马从椅子上随着他起了身,看着他。 陈青川根本就没注意到她。 而是问医生:“怎么样,有伤到骨头吗?” 那医生正在捏着我的脚,他听陈青川如此问,便赶忙起身对他说:“倒是不打紧,不过扭伤的也挺严重的,估计得疼上一段时间,两三天还是别下地走路的好。” 陈青川问:“要去医院吗?” 医生说:“不用,暂时还是先涂点药比较好。” 那医生来时,工作人员便同他说了情况,所以他带了药,便蹲在那替我涂着说:“一日涂三次,每日都要涂。” 他说的风轻云淡,我疼的简直想骂娘,好在,差不多两三下后,他便停下了手,将药递给了一旁的服务员让她收好。 服务员接过后,便拿去一旁装袋。 彭雾见差不多了,便要替我去穿鞋袜,这个时候陈青川出声说:“不用了。”忽然弯身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抱了起来说:“你们先吃吧,我先送她回去。” 彭雾和陈阖都惊了,望着陈青川,林语棠的脸色瞬间也变的很难看,她立马走了过来,挡在陈青川的面前问:“青川,你这是干什么,不是有医生吗?她是丽娜的朋友,怎么让你去送。” 面对林语棠的话,陈青川看向她说:“等会儿你吃完,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 他也不同她多解释,抱着我便朝外走。 林语棠一见如此,便立马从后面拽住他,大声说:“青川!我才是你女朋友,你怎么可以抱着她,他到底是谁?!” 陈青川听她如此问,便停下动作,侧眸对她说:“她是我前妻。” 他说完,也不再看她,而是抱着我径直离开。 剩林语棠愣怔在那看着。 彭雾和陈阖都没在追出来,因为他们都知道,陈青川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陈青川抱着我出了顶月阁后,便要抱着我上车,不过在他弯身带我进入车内之前,我便说:“要不,你让司机送我回去吧,毕竟林语棠还在那,她肯定会不太高兴的。” 陈青川连看都没看我,只冷冷说了句:“闭嘴。” 便抱着我直接进入了车内,没有半分的犹豫,司机也顺手将们给关上,之后车子便往我公寓赶。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陈青川可能是碍于腿上的伤,不敢太动我,所以将我抱如车内,也没把我放在车座上,而是一直抱在手上。 我望着他,本来是想说我真是没事,可是话到嘴边,我还是选择闭嘴,低着脑袋在那。 车子一路在往前开,坐在那面无表情的陈青川说:“你不用多想,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而且。”他低眸看向我,我也正好抬眸看向他,看到他紧抿着的薄唇,以及略紧绷的脸,我以为他说话,可谁知道隔了好一会儿,他都没说。 我有些不解的望着他,他紧绷的脸,略松懈了些,才对我说:“她没有恶意,你不要跟她计较,她除了有点口无遮拦,和她友好相处还是很的一个人。”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我说这些,莫名的,我有些不太开心,他是怕我会对她有看法吗?我能够对她有什么看法,而且我的看法对于他来说似乎也不重要吧,何必来同我说这些。 我闷着声音说:“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会这么不懂事,跟她计较。” 陈青川像是没听出我的语气的里不开心,他一本正经说:“你和她相处,就会知道她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当然,你们还是少见面为好,毕竟身份尴尬。” 我突然拔高音量问:“你以为我想跟她见面?我故意来找的茬?” 我忽然的无比火气,连司机都下意识去看透视镜来看我。 陈青川对于我的火气,似乎早就习以为常,无论我怎么变,终究还是以前那个许开颜,脾气改的再好,也依旧是带着爪子的。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我说:“我没说你找茬,不用歪解我的意思。” 我说:“你这不是找我茬是什么?反正不是我主动找的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跟她说什么,我这个人,没有背后插前夫刀的习惯。” 陈青川说:“许开颜,你的不讲道理倒是依旧没变。” 我将他用力推开说:“你放开我,我自己坐在那就行了。” 陈青川没料到我会如此,有些措手不及,等他想要来扣住我,防止摔倒时,我已经稳稳的坐在一旁了,看着窗外不再理他。 他望着我,便随我,也没再说话,任由我生着气。 就这样一路无言到达我所住的公寓楼下,我想自己下车,可谁知道一推开车门,脚还没落地,我知觉脚踝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陈青川坐在那依旧望着我,不过见我龇牙咧嘴揉着腿时,他才从后面顺手将我身子一抱,将我抱出了车。 我惊呼了一声,感觉身体腾了起来,手下意识圈住陈青川脖子,等反应过来,我人又到了他怀里,捶打着他说:“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陈青川任由我打着,他抱着我朝我所住的那一栋楼走,路边有许多路人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我意识到这点,便不敢再闹,只能低着头在那,尽量让他们看不到我的脸。 陈青川抱着我进了电梯后,他摁了一个数字,电梯一直往上升,等到达我房子的门口后,他问:“钥匙呢?” 我捞起腰上的包就要去找,不过陈青川根本没等我翻到,便直接抬手在电子锁上摁着密码,我钥匙还没翻找出来,门滴的一声便开了。 我立马抬头朝电子锁看去,我这才想起,我密码一直都没更换,想到这,我又捶了他一下说:“你个贼,谁让你记住我密码的!” 陈青川对于我的气急败坏,他没多少表情说:“放心,除了今天,我基本,没时间来这里。” 他抱着我进去,然后便关上了门,又问:“回房还是沙发上躺着。” 我说:“沙发!” 他看着我,竟然直接抱着我回了房,揭开被子,将我放在了床上。 我没想到他竟然不听我的指令,我再次重申了一次:“沙发!” 陈青川说:“沙发可以,可之后没人再扶你上床,你自己想清楚了。” 见如此说,我便掐紧被子没再说话。 他竟然出了客厅,我以为他是要走,刚想说话,才发现他竟然是去了厨房。 我这才想起,我似乎还没吃饭,我听到肚子一阵咕噜声,手便下意识摁住了肚子,倒也没再说话,心里的气似乎也消了一些些。 便扯了个枕头在怀里躺在那,又觉得屋内安静的过份,便开了电视,在那要看不看着,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厨房那边。 不过因为视角还是有些不便,也看不到什么,便又将视线落在电视上。 差不多半个小时,陈青川将饭菜端到我面前床边说:“记得吃了。”然后顺手放了一杯水在旁边。 饭菜很可口,都是我爱吃的菜,很清淡。 他解着身上的围裙,莫名我心里还是有点感动的,便看向他,想要说句感谢的话,可陈青川身上的围裙才刚解下来,他手机便响了,他也没有看我,将手机拿出来后,便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人,放下围裙后,朝着阳台外走去。 我坐在床上看向他,他到达阳台,便接听了那通电话,我看不到他脸色,他背对着我。 我想着,算了,盯他干嘛,又不关我什么事,我便将小桌子拿了上来,放在床上,然后端着他做好的饭菜在那吃着。 差不多三分钟,陈青川接完电话回来,他对我说:“我得走了。” 我料到了,点头说:“好。” 他见我已经在吃了,便又说:“我让阿姨过来照顾你。” 我说:“不用,我自己能够解决。” 陈青川听我如此说,他没勉强,便出了卧室,然后没多久,我听到了关门声,似乎是离去了。 我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安静的听着外头的动静,这时陈青川竟然又出现在了卧室门口,对我说:“这三天最好不要下床,听见了吗?” 竟然没走,我赶忙抓起桌上的筷子在那吃着说:“我听见了。” 他点头,说:“嗯,那我走了。” 他说完,正要走,不过又停了停,又回身对我说:“开颜。” 听到她唤我,我立马抬头看向他。 他说:“我希望你能够喜欢语棠。” 我说:“我知道,我没有不喜欢她。” 陈青川说:“嗯,好。” 他没再多说,这才朝大门那走去,接着,便是大门滴的一声,是门自动合闭声。 我听了,手捏着筷子,便假装无事,又继续低下头在那吃着。 是啊,他现在拿我当妹妹了,自然是不希望我跟林语棠之间有什么,若是不合,彼此都会很尴尬,他也很难办。 我理解的,也不会不知分寸,不知此时自己的身份。 第二天,陈青川还是将阿姨派了过来照顾我三天,我自己也确实下不了床,连去拿外卖都成问题,我自然也没再矫情拒绝。 不过在床上的那三天里,我倒是还算悠闲的躺在床上用电脑翻找着招聘广告。 总是得工作的,也不能回了A市又恢复到了之前那无所事事的状态,找了两天将几个觉得还可以的岗位以及公司都一一记录好,打算腿好的差不多后,便去应聘。 养到第三天时,陈丽娜来了一趟我家,我依旧坐在床上浏览着招聘广告,陈丽娜高兴的很,大约是那天她觉得自己奸计得逞了,她说:“我就知道那天陈青川不会对你不管不顾的,你知道他抱着你离开后,林语棠什么脸色吗?脸都青了,站在那,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如果不是我嫂子在那打圆场,我估计她真的哭出声来。” 陈丽娜一脸满意的微笑说:“我说了,那个林语棠在陈青川心里的份量根本就不足挂齿。” 她还在津津有味的回忆当时的场景,不过见我半晌都没答她话,她将我的手一拉,立马问:“你干嘛呢,盯着电脑傻看什么?” 我说:“找工作呢。” “什么?”陈丽娜立马凑过脑袋来看。 她一脸无语说:“你到底缺钱?你要是缺钱跟我说行不行?” 我说:“我不缺钱,我缺工作。” 陈丽娜一脸求我了的模样,她拉着我说:“大姐,你先把这个林语棠解决吧,都火烧眉头了,你怎么还不急?” 我看向她说:“丽娜,无论怎么样,林语棠都是陈青川的女朋友,你不喜欢她我知道,可是他没意见就好了,我们也别再掺和了。” 陈丽娜气到不行,她说:“许开颜!你快醒醒吧,你可真打算让那林语棠作妖呢?” 我说:“你别对我跟陈青川有幻想了,他现在对我一点想法也没有了,你说的对,也许我在他心目中比林语棠重要,可那是因为我们之间,其实就算离婚了,也不可能真的跟陌生人一般,毕竟从小也是生活在一起的,他对我,多少是有些责任的。” 陈丽娜也不是个没事干的人,她见我三番两次这么说,自然也没再说话,只是坐在那望着我。 为了缓解气氛,我赶忙又笑着说:“你还是多帮我找找工作吧,我在C市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去公司应聘,总是莫名其妙被刷,也不知道在A市,会不会还是一个情况。” “莫名其妙被刷?”陈丽娜听出了一些问题,皱眉问。 我朝她点头说:“所以我才会在便利店打工,只有那种地方才愿意招我。” 陈丽娜将我电脑拽了过去说:“什么鬼,怎么可能,你简历是不是写的有问题?” 我简历正好是打开的,她看了一眼,大约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她又说:“你是不是应聘的都是要技术能力的职位?” 我说:“没有,都是简单的办公室之类的,或者人力资源之类的。” 陈丽娜说:“这种地方不是随便能够进去的吗?怎么会被刷?” 我摇头说:“应聘了差不多二三十多家了,都是这样的情况。” “你是不是被人动手脚了?”陈丽娜突然问。 251原因 我望着陈丽娜。 原先我也这样想过,可仔细想想,好像不太可能,如果真被人动手脚,也应该是在A市,而不是在C市才对,应该没谁对我这么大的仇吧? 我对陈丽娜说:“应该不会,我想,也许是我资历不够的原因。” 陈丽娜说:“怎么会是资历不够?就算资历不够,三十多家公司,总有一家瞎眼的会要你吧?我说你怎么会在便利店工作。” 陈丽娜还是觉得不对劲,她说:“不行,我得去查查什么原因。” 她起身就要走,我立马拉着她说:“你怎么说风就是雨,这件事情还没个定论,你等会儿,先等我再去应聘几家,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丽娜说:“还应什么聘,这种事情,里面绝对有鬼好不好?” 她说完,便拽起手上的包说:“我晚上再来找你。”说风就是雨的匆匆离开了我房间。 我想追出去,不过腿脚不变便也作罢。 陈丽娜差不多晚上七点来了一趟我这边,我当即从床上爬了起来,看向气势冲冲朝我走来的她。 她直接说:“我去查了。” 她直接将一份资料丢在我面前,我看向她,她说:“在你回国后一个月,富安便对外下发了一则通知,不许任何与富安有来往的企业接收你。” 我说:“什么?” 我直接拿起了陈丽娜丢在我面前的那份资料,我将资料打开,里面竟然是关于我的个人信息,而且上面还刻了富安的公章。 我看向陈丽娜。 她也看向我,明显也没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她完全没之前的气势汹汹了,她缓缓坐在我床上。 原来是真有问题,之前我还觉得不可能,可现在……我在心里冷笑,是我天真了,我以为他真会那么好心,原来他的好心全都是假的! 这个小人,我气愤的便要去枕头下面拿手机,打电话过去给陈青川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时,坐在我床边的陈丽娜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摁住我的手说:“开颜,你先别打,事情还没弄清楚,谁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我将陈丽娜推开说:“你别管我,这件事情还要怎么弄清楚?富安现在是他在管理,不是他,谁还敢下发这样的通知?他就是个伪君子,我和他离婚,他自然是会对我怀恨在心,怎么可能会真的放过我?” 我将陈丽娜摁住我手的手给拨开说:“丽娜,你别管我,让我问问他,他到底想对我怎样!” 陈丽娜却不肯,她说:“开颜,陈青川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你用脑袋想想,难道他会不希望你过好吗?” 我说:“他会想要我过好吗?他这么做,还有一个嫌疑,无非是想逼我回来,让我明白当初我离开是多么的愚蠢选择,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陈丽娜说:“开颜,陈青川没你想的那么坏,如果他真是这样想,那当初他干嘛和你离婚,死耗也总好过如今这般吧?而且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可能,可能这个通知不是陈青川下发的,是他那个表妹向红呢?” 我动作立马一停,抬头看向她。 陈丽娜见我终于不再动了,她紧握住我的手说:“开颜,你别激动,这件事情,我们先查清楚,你现在去找陈青川吵,难道就能够有结果了吗?那个向红可是在人事部一手遮天,你首先得想到这点。“ 对的,我倒是忘了,还有个向红,可是向红有那个通天的本领吗? 她也不过是在人事部当个经理而已,难道还能代表整个富安集团发下这样的通知不成? 陈丽娜安抚着我说:“无论怎样,我们都要查清楚,陈青川他那个表妹可是阴的很,她在人事部,能够下发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虽然是对外,可实际上只是在内部对那些中小企业发的而已,他们想要跟富安合作,自然便会不做声照做,所以陈青川也许不知道呢?” 陈丽娜将那份关于我的资料,从我手上抽了出来,她说:“你冷静点。” 我也搞不清楚现在是怎样一个状况,不过确实,如今冒冒失失的去质问陈青川,也显得有些无脑和不妥当,凡事还是等查清楚再说。 我平息下心内的怒火,便问:“那现在该怎么办?我难道要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陈丽娜说:“你先让我查,我已经找人去富安问了,你相信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她拍着我肩膀,示意我不要着急。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我便没再说话。 之后陈丽娜离开后,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想要给陈青川打电话的念头,来来回回无数次,到十点的时候,忽然门外传来门铃声,我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瘸着腿下床,我扶着房间里的桌桌角角走到房门口,正好看见阿姨开门,陈青川从外头走了进来,提着一袋水果,阿姨从他手上接过,笑着说了句:“先生,您这么晚还过来了啊?” 陈青川问:“开颜呢?” 阿姨说:“小姐好像睡下了。” 她这句话刚落音,陈青川便朝我房门这端看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扒着门站在那的我。 我一看到他,转身便又朝床那端走去,我在床上躺了下来。 没多久,陈青川便走了进来,他问在看电视的我:“伤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 他走到我床边问:“涂药了吗?” 便揭开了被子,我没想到他竟然要对我的脚踝进行查看,我吓了一跳,毕竟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身上穿着睡裙,腿是光裸着的,而且还是在卧室以及床上,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变扭。 我想要躲,不过在我刚有动作之前。 陈青川淡声说:“不是把我当成你哥哥吗,这种事情作为一个兄长,我想应该不存在问题吧。” 他语气很淡,不带任何的半点不自然的情绪,反倒是我的慌张,有些过激了。 他这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倒是成功让我安静了下来。 他见我不再动,干净修长的手指才捏住我双腿,他低眸检查着。 伤依旧是红的,肿的,他看了一眼。 他略凉的指腹轻轻摁着我伤口的周围,我感觉到疼痛,嘶了一声,他说:“疼?” 我点头说:“有一点。” 这时他伸手从一旁桌子上拿出一个东西,我这才发现他竟然带了个冰袋过来,他将冰袋轻轻覆在我腿上,我疼的一哆嗦,刚想动,他扫了我一眼说:“会有点疼。” 我抓着床单说:“特别疼,不是很疼!” 他笑着,温声说:“忍着点,过会就好了。” 我倒也没说话,虽然确实很疼,可说太多,反而显得我矫情。 我便闷着声,不再说话。 阿姨端着水果进来,见陈青川在给我冰敷,她笑着说:“先生,小姐的腿好点的了吗?” 陈青川对阿姨说:“还是有点肿。” 阿姨见肿成这样,大概是也觉得疼,便没敢再看,将洗好的水果放在了床头柜上,是陈青川带回来的草莓,很新鲜,个头很大,色泽艳红,上头站着水珠。 陈青川见我盯着那些草莓,他说:“吃吧,给你带回来的。” 见他如此说,我倒也不讲客气了,便拿过那些草莓在那吃着。 我也不知道陈青川要替我敷多久,我一边吃着草莓一边低声说:“后天我要去找工作。” 他听到我这句话,似乎并没多少意外,反而说:“想找什么样的工作,需要帮忙吗。” 我在碗内挑拣了一颗大的,在那假装不经意的说了句:“还没想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应聘上,在c市时,连着应聘了好几家都没人看上我。” 他听我如此说,目光本来放在我的伤上,接着他抬头看向我问:“应聘的是什么职位。” 我说:“我也没什么本事,无非就是一些办公室之类的。” 他说:“这种应该很好应聘上,是不是简历写的有问题。” 我说:“你帮我看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给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电脑。 他朝我电脑看了过去,便暂时放下我腿上的冰袋,起身朝桌那端走去。 我坐在那看向他。 他在桌旁坐下,果然便打开了我的电脑,替我查看简历。 他打开浏览了差不多两分钟,我问他:“怎么样?” 陈青川说:“嗯,好像没多大问题。” 我说:“我拿这份简历投了不少公司,而且每次都是当面去应聘投的,可对方都是看了一眼我资料,就拒收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我人问题还是简历问题。” 他看向我说:“按道理说,这种简单的职位,对职员的要求并不高。”他说:“应该是印象分不够。” 我说:“我不知道,反正过几天再去应聘看看。’ 他说:“你想应聘哪家公司?” 我说:“还没想好,已经在开始挑选了。” 陈青川说:“如果需要帮助可以跟我说。” 我点头,没说话。 他望着我,最后还是帮我的简历进行了改动,手指在键盘上流利的敲击着。 电脑屏幕在他脸上投上一道微光,表情专注。 莫名的我的觉得似曾相识,忽然想到以前陈青川也是这样替我改论文的。 他也没说话,只是很安静的在那给我进行修改着,而我有点困,因为吃了草莓,肚子有种饱腹感,我便躺在那听着他指尖键盘敲击声,打算眯会。 也不知道眯了多久,当我迷迷糊糊睡着时,我迷蒙睁开眼,陈青川的脸竟然就出现在我上方,我有些愣怔的看着他。 他也正低眸看着我,我们两人的脸离的很近,可以感觉到彼此的气息喷洒在对方脸上。 我有些没搞清楚是什么情况,略有些呆愣愣的望着我,我手下意识动了两下,想要去攀东西起身,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被他抱在怀中的,我整个人差点从他手上摔了下去。 他立马扶稳住我的身子,低声说:“怕你摔下床,所以帮你往中间挪点。”他说完,也不再继续抱着我,而是很快将我身子轻放在床上。 身子落地后,我也立马下意识拉扯住被子,然后用被子挡在胸前,警惕的看着他。 他站在我床边,见我这副警惕的模样,他竟然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我。 隔了几秒,他忽然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打破了这丝沉默说:“我得走了,早些休息。” 便也没再看我,从我床边直接转身出了房间。 252恍如隔世 莫名的,我松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不应该回来的,一回来屁事就这么多。 我又恼怒的望着自己的腿,便倒在床上,闭上了双眸。 差不多两天,我的脚倒是好了不少,陈青川也没再来过我的公寓,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也稍微松了一口气,也好,两人还是少些接触的好,毕竟现在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而我跟他关系最好还是不要太过亲密,能少见便尽量少见。 之后我腿好的差不多后横躺在沙发上睡了三天,三天后,我便又去老宅那边看金妈,我生怕会在那碰见陈青川,竟然没有,家里只有金妈在那。 金妈除了腿有点不利索外,其余倒是没太大的毛病,能说能笑,大约是在床上躺太久了,她见我来了,便想让我带她去外头晒晒太阳。 今天天气确实不错,我见她似乎在房间里待的很是闷了,也没有拒绝,一起同护工将她扶到轮椅上坐下,便带着她去外头草坪上转了转。 不过转了没多久,老宅铁门外便进来一辆车,竟然是陈青川的车,我以为他来了这里,倒是吓了一跳,赶忙朝那端看去。 谁知下来的人,竟然是定坤,车内似乎没人了,因为定坤下来后,他紧接着便关了车门锁了车门。 金妈见我有些紧张的望着那端,便问我:“你怎么了?” 我立马回头朝金妈看去说:“没事,我还以为是谁呢。” 金妈是看着我长大,她自然是一眼看出我在想什么,她说:“行了,你别看了,青川虽然也经常来这边看我,可也没有连着两三天都来的道理,一般啊,他都是半个月,或者一个月来看我两次,你就不用怕在这边见到他。” 我小声反驳说:“金妈,谁说我是怕见到他了?” 金妈坐在那哼笑一声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很清楚,金妈也算是你半个奶妈了。” 她脚边的花花草草说:“如今你和青川走到这一步,金妈我自然也不方便说什么,毕竟这是你们的选择,可是开颜,你真的就对青川一点想法也没有了吗?” 对于金妈的话,我说:“金妈,我现在只想好好的生活,这次回来,如果不是因为您,恐怕……”我摇头对她说:“您不明白的。” 金妈说:“我确实不明白,总之现在无论我怎么说,你和青川之间断了便是断了,我再如何期望,也不过是空谈了。” 她叹了一口气,然后回身握住我的手说:“开颜,但愿你和青川将来都不会后悔。” 我说:“我带您去转转吧。” 我不想跟金妈继续这个话题,她知我不爱听,便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点头,任由我带着她在花园里转着。 而定坤过来,似乎是来送东西的,金妈说,一般这边的东西都是定坤在采买,缺什么了,阿姨都会定期给他电话。 我才知道,原来定坤经常会来这边。 我陪着金妈在花园里转了一上午,本来晚上是要陪她吃饭的,不过,下午我却接到一通电话,是林语棠给我的,她约我出来见面。 我不知道她是在谁那找到我的电话,但其实我心里很明白,她迟早会来找我。 迟早的事情。 陈青川的前妻,对于她说,恐怕不是随便就能够被忽略的事情。 我倒不太想跟她见面,想到上次陈青川跟我说过的话,对于她的相约,我在电话内说:“林小姐,我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聊的,我确实是陈青川的前妻,可我跟他已经没任何关系了,我也对你不会存在任何的威胁。” 林语棠见我话里,是拒绝的意思。 她在电话那端笑着说:“许小姐,你误会了,我约你不存在任何的恶意,就是单纯的想请你喝杯咖啡。” 紧接着,她又说:“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来见你,我想,我们两人见这一面,谁都免不了的,不是吗?” 她话的意思,大概是是我若躲着不见她,她便会主动来找我。 我实在不知道,她找我是为了什么,我不过是陈青川的前妻,对她应该也不存在多大的威胁。 不过,她话说到这份上。 我自然不会再推脱,我说:“行,你定个地方吧,我过去找你。” 她说:“朝霞路拐角的咖啡厅,下午三点,我在那等你。” 现在正好是两点,我抬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便说:“好,没问题。”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将手机从而耳边放了下来,坐在沙发上沉思了几秒,便还是从沙发上起了身。 阿姨正好从金妈房间出来,而金妈此时正在午睡,我见阿姨在,便顺势对她说:“阿姨,晚上我便不再这吃饭了,我有事要出门一趟。” 阿姨看向我,见我如此说,便赶忙问:“您不等金妈醒来再走吗?” 我说:“不了,您等金妈醒来,帮我说一下吧。” 我没再停留,便朝着老宅外走去。 我是去外头拦的出租车,等到那时,林语棠已经在等我了,我站在门口看向里头正喝着咖啡的她,我停顿了几秒,不过没有犹豫,最终推门走了进去。 到达里头后,她一眼就见到了我,坐在卡坐上,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直接在她面前坐下,我说:“你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看向她。 她优雅的拿着勺子旋转着杯内的咖啡说:“说实话,许小姐,之前我还真不清楚你就是青川的前妻,实在多有抱歉。” 她虽然说是道歉,不过,也不过口头上随便说说而已,没有半点诚意。 我自然不会天真的拿她的话当真,我说:“认不出我很正常,毕竟我这样的人,在林小姐眼里,毫不打眼罢了。” 她笑着说:“你千万别跟我计较以前我对你说过的那些话,那是我也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而且,青川送你回去后,便又回来同我解释了你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她话说到这里,拿勺子的手便停了停说:“我听青川以前一直是受许小姐父亲的资助。” 我说:“有什么问题吗?” 她笑容也不似之前对我的轻蔑,她说:“我今天来,还有一个意思,是想谢谢您父亲,虽然老先生已经不在人世,可如果没有老先生,想来,也不会有今天的青川。” 服务员将咖啡端了过来,林语棠亲自端在我面前说:“你是青川的前妻,我也听说当初青川是因为感恩您父亲的恩惠,才与你成的婚,如今许小姐因为想过自己的生活,主动与青川解除了婚姻,这么说来,您和青川当初的婚姻,完全只是长辈们的安排,以及青川对你家恩情的报答了?” 听她如此说,我没说话。 林语棠说:“所以,我不存在对您有任何的恶意,相反我反而还要感谢您和您父亲一直以来对青川的照顾。” 她这完全是在跟我宣誓主权,她来替陈青川感谢我家。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滑稽。 不过我也并不打算对于她这番宣誓主权的行为,有任何反驳,只是笑着说:“不用如此客气,反而是我要感谢他。” 我想了想,又说:“总之,我提前在这恭喜林小姐,不管如何,现在我们离婚了,也不再有任何关系,还请林小姐放宽心才是。” 我想了想说:“如果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我并不想在这跟她待下去,林语棠说:“许小姐,您先别急着走,其实今天晚上我和青川想请您吃个饭,这也是他的意思。” 我动作一顿,看向他。 她说:“你是我们的朋友,我们第一次见面,这也是我应该如此的。” 她起身说:“不如我们先去逛会如何?青川现在这个时候还在工作,可能要晚上七点,才能赶到。” 我没想到这竟然会是陈青川的意思,不过他说了,让我喜欢林语棠,可能这顿饭,也是想让我们两人熟悉对方。 我实在不喜欢与林语棠这种人有任何接触,可若是此时我拒绝,反倒好像我对她有意见一般。 我只能笑着说:“好啊,反正我也无事。” 她说:“走吧,上面有一家店,衣服都还不错,我们可以去逛逛。” 我对她微笑着。 之后我便跟林语棠去了商场的三楼,中途向红竟然还来了,这让我很是意外,向红赶来的时候,见我竟然跟林语棠在一起,她也很意外。 她穿着职业装,显然是刚从公司赶过来的。 林语棠见我们相互望着对方,她笑着对我进行介绍说:“许小姐,应该不用我介绍吧,这是向红,青川的表妹。” 向红见到,没有任何意外,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而是径直朝林语棠走去,笑着说:“语棠,抱歉我来的有点晚了。” 林语棠对向红很客气,她笑着说:“没关系,我们也才刚到,阿姨过几天生日,我实在不知道挑什么礼物送她才好,阿姨最喜欢的人是你,想必你必定能够帮我替她挑个她喜欢的礼物出来,今天实在是要麻烦你了。” 向红说:“你何必跟我客气,这种事情事情我自然要帮你。” 她挽住林语棠说:“走吧,语棠。” 我没想到向红竟然会跟林语棠关系这么好,按照她的性子,林语棠这个半路来截胡她的人,她心甘吗? 我望着她。 林语棠见我站在那看着向红,她便说:“许小姐,咱们走吧?” 我便点点头说:“我跟在你们后面就是了。” 林语棠可能是知道我和向红的关系并不好,所以她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笑容,她便跟向红走在前头,而我跟在她们身后。 两人很有话题聊,反倒是我,沉默的跟在后头,给跟丫鬟似的。 我也懒得插进去,我本来就跟向红没话说,何况现在还多了一个林语棠。 向红带着林语棠去了首饰店,给陈青川他妈挑了一个镯子,镯子不贵也不便宜,但是款式很新颖,林语棠似乎也很满意,直接让工作人员买单的,不过她在买单的时候,顺便还给向红买了个项链送给了她。 向红本来是推脱的,不过林语棠坚持要送给她当做感谢,她没办法推脱,便接受了林语棠送给她的礼物。 买完礼物后,向红的任务自然也完成了,她便主动对林语棠说:“语棠,既然礼物已经挑选完毕后,那我就先回去了,公司还有事情需要加班。” 林语棠见她如此说,自然没有挽留,立马说:“好,你赶紧去吧。” 向红一听,便笑着点点了头,便要走,不过她走的时候,停顿了几秒,又看了我一眼,她什么都没说,便离开了商场。 等向红一走,林语棠在我身边笑着说:“向红真是个好姑娘,脾气性格都是没得挑,想来许小姐之前和她应该也同样相处的很愉快吧?”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林语棠这句话,我竟然有些想笑,不过,她既然如此认为那便让她如此认为吧,估计以后她吃了亏,就知道自己身边藏着的,到底是个小白兔,还是大灰狼。 我说:“嗯,向红是挺好的,不过,我跟她之间一直都处的不是很好,可见她还是比较喜欢你的。” 我这句话,林语棠听了,虽未表现得太过欣喜,不过还很受用说:“她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人和人还是讲究缘分的。” 她这句话刚落音,陈青川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大约是我们人在哪。 林语棠很高兴的和他说:“我刚让向红陪我挑选完阿姨的礼物,现在正在商场呢。” 我听不见陈青川在里头对林语棠说了什么,只知道没多久,林语棠便挂断了电话,同我说:“走吧,许小姐,青川下班,司机现在送我们去金宫。” 我说:“好。” 她便朝前走,我跟在她身后。 等到了金宫后,我们是先到的,陈青川在我们到了后的三四分钟中里,也才赶到。 他一看到我跟林语棠正坐在那,便朝我们走来说:“让你们久等了。” 他脱着外套给服务员,林语棠立马起身,朝他走去,挽住他的手笑着说:“没有等很久,我们也才刚到。” 陈青川看向林语棠挽着她的手,倒是没说话,任由她挽着,便看向坐在那的我说:“开颜,抱歉,没同你说今天一起吃饭的事。” 我坐在那笑着说:“没事,本来就应该一起吃顿饭。” 他带着林语棠朝桌这边走来,在他对面坐下,林语棠坐在他身边,他问我:“今天下午怎么样。” 大约是想问我跟林语棠相处的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 林语棠也说:“我和开颜还可以,你放心吧,她比我小,我也当她是我的妹妹。” 陈青川望着她没说话。 这时陈青川对服务员说:“上菜吧。” 之后吃饭,我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埋着头在那吃着,而林语棠一直都在同陈青川谈替他妈妈办寿宴的事宜。 都是一些关于请哪些亲戚朋友,寿宴安排在哪这种事情。 这种事情,我是半句话都插不上,我一直都闷不吭声的吃着。 大约是这件事情陈青川全部都交给的了林语棠办,所以林语棠问他什么,他都只说好,偶尔还是会给他些意见。 桌上都是她们在说话,只有我一个人在沉默不语。 陈青川注意到了,便给我夹了些我爱吃的菜,他开口问我:“你以前不是最爱吃龙虾球了吗?” 不过,他又夹了些青菜放在林语棠碗内,他笑着说:“你最近在减肥,吃点青菜吧。” 林语棠笑着说:“亏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夹些肥肉呢,我可最不爱吃那种东西了。” 陈青川笑着说:“我自然不能阻挡你的减肥事业。” 他说完,又看向我。 见我竟然没吃他那个龙虾球,便给我夹了些肉类的东西说:“这里的可能不合你胃口,吃小块鲈鱼。” 我依旧点头,没说话。 这顿饭,吃的算不上愉快,之后我基本没说话。 我和林语棠也没怎么交流,而林语棠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落在陈青川身上,更加没理会我。 这顿饭终于吃完后,陈青川送我回去,不过他是先送林语棠回家后,才送我回的家。 车上我们两人都没说话,陈青川在那开着车。 他开了好一会儿,便对后头的我说:“怎么样,今天和她相处,感觉如何。” 我说:“你不是让我少和她接触吗?” 他笑着说:“我只是想让你们关系融洽些,你知道,她以后会是我的妻子,你们两人总会碰面的,自然是想要你们能够成为朋友。” 我说:“挺好的,没第一次见面讨厌。” 他抬头看后视镜的我问:“真的?” 我说:“真的。” 他说:“她没什么心眼,有什么说什么,这点还是跟你挺像的。” 他望着前方,沉稳的驾着车。 听到他这话,我却没答。 车子忽然缓慢停了下来,我以为是到了我们家楼下,可谁知道竟然是停在一家店铺前,陈青川将车挺稳后对我说:“等我两分钟。” 他便从车内下来,然后去了不远处的店铺前,要了一盒小龙包,他回来后,便递给车后座的我。 我望着他,他说:“我看你今天似乎不太喜欢桌上的菜,回去会饿,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我望着他,迟疑了几秒,还是从他手上接过,小声说了句:“谢谢。” 他这才重新开车,继续朝前行驶着。 车子最终停在楼下,我提着那盒小笼包,从他车上下来,他也没有说要送我上楼,只是将车窗降下,坐在车内对我说:“回去早点休息,记得关好门窗。” 我站在那朝他点了点头。 他望着我。 我没多停留,便转身朝里头走。 我脚还是有些缺,他坐在车内看着,视线一直随着我进了楼道内。 等终于到达电梯口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抬手看了一眼,手上提着的小笼包,没有半点食欲,便随手往身旁的垃圾桶内一扔,电梯门正好在此时被打开。 我直接走了进去。 等电梯停下后,我从里头出来,低头去包内掏钥匙时,门口竟然站了一个人,我停下动作,抬头看去。 那人也正好回身朝我看了过来,竟然是陆明。 我几乎险些没认出他来了,若不是他在对我微笑。 他瘦了很多,站在那望着我,手上还持着燃烧了半根的烟蒂。 他见我回来了,便将手上的烟蒂掐灭,然后沙哑着嗓音说:“你回来了。” 明明才两年,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我站在那,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望着他。 他笑着问:“怎么,不认识我了?” 他走了过来,在我面前微弯身,捡起地下的那串不知何时掉落的钥匙,然后递给我说:“好久不见了,开颜。” 我没有去接他手上那串钥匙,而是冲过去,用力的一把抱住了他。 他身子有些不稳的往后退着,不过很快,他稳住了,同样也回抱住我。 我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他,我没想到他憔悴这副模样,我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被我抱住的人,是当初那个笑容明亮的陆明。 我手死死抓着他衣服,在他怀中哽咽的哭了出来。 他搂着我说:“哭什么,我又没死。” 我抱着他没说话,只是在他怀中哭着,我很小声很小声对他说:“陆明,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他听到我这句话,本来脸上故作轻松的笑,便一点一点消失。 他任由我抱着他,低眸望着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大约不是很习惯在外头待太久,便对我说:“我们先进去吧。” 我抬头看向他,他松开了我,站在我面前,面容平静。 我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门给打开,陆明跟在我身后,等到达里头后,陆明略显拘谨的站在那,我对他说:“你坐吧,我去给你倒杯水。” 他点头,便在沙发上坐下,之后我便去了厨房内,给他倒了一杯温的出来,然后放在他面前。 他确实消瘦了很多,完全没了以前那种朝气,两年,我没想到两年会让一个人,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甚至憔悴到让我有些认不出他还是不是当初那个陆明。 我望着陆明,在他面前坐下,问:“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陆明对我笑着说:“老样子。” 我同他解释说:“我本来是想要同你联系的,可是我发现你换掉了号码。” 对于我的话,陆明只是端起桌上我给他倒的那杯水,他喝了一口说:“只是不想跟以前的人联系罢了,所以换了。” 我听到他这话,想到之前陈丽娜之间同我说过几句陆明的事。 我说:“你也没跟曹杰谭辉他们联系了吗?” 他抬眸看向我,勾唇笑着说:“有什么好联系的?我已经很久没出门了,听说你回来了,所以我才来找的你。” 我望着他说:“我始终都是相信你的,陆明。” 没想到我这句话,却引得他一声轻笑,笑声甚至有些讽刺,他说:“怎么,现在连你都来可怜我了?”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认为,我立马说:“不,陆明,你知道我绝对没有这个意——” 我话还没说完,陆明直接打断说:“行了,别再说那件事情了,开颜!” 253关系 我知道那件事情几乎相当于陆明的痛脚。 现在反复提起,无疑在揭他伤疤。 我很小声说:“对不起。” 陆明收敛起脸上的痛苦之色,他坐在那闭着双眸说:“不,这不是你的错,只是别再提了,我不想听,你明白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样的陆明,我有些不知所措。 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对待他。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开门声,我和陆明同时看去,在门还没完全被打开,阿姨便在外头唤着:“小姐,您在里头吗?” 陆明听到阿姨的声音,竟然直接从沙发上起身说:“我过来只是见你一面,既然你现在一切安好,我也放心了,我先走了。” 他似乎很怕见生人,转身要走。 我没料到这样的情况,想要拦住陆明,可谁知道阿姨正好从外面推门而进,她进来后,看到里头的情况后,站在那愣了。 她盯着陆明。 而陆明在面对她的视线,什么都没说,只是匆匆朝外走。 阿姨立马从门口让开,让他出去。 我追上去后,大喊了一声:“陆明!” 可我这话正好被淹没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间。 我站在愣怔的瞧着,我没想到他看见阿姨会如此的焦急离开,他是怕见到生人吗? 我站在那盯着合闭的电梯门看了几秒,还是决定先回房间。 阿姨还提着菜站在原地,见我回来了,她说:“小姐,那个人不是一年多前,那个强奸犯…” 她话还没完全说出来,我对阿姨冷声说:“他不是强奸,别在这胡说八道。” 阿姨听着我略带怒气的话,她立马噤了声,不敢多言,便提着手上的菜,去了厨房。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全身发抖,连阿姨都知道这件事,并且认出了陆明。 可见这件事情的影响有多大。 难怪陈丽娜提起陆明时,只说他是悔了。 我紧握着拳头,压制住心内的情绪,便进了屋。 之后阿姨把饭菜做好,唤我出来吃饭,我便从房间内出来,去了餐桌旁。 阿姨在那替我盛着饭。 她大约知道自己之前说错了话,所以动作非常轻,不敢发出半点响声。 我将手上的信封放在了桌上,对阿姨说:“这是您这段时间照顾我的工资,我的腿已经好了,所以从今天起,您不用再照顾我了,回去吧。” 那阿姨吓了一跳,当即便问:“小姐,可是我刚才说错话了?我刚才真的不是有意的,而是那个人脑海里有点印象,下意识说出来的,以后我一定不会胡说了。” 我看向阿姨:“和您无关,主要我现在退好了,不需要您照顾了,回去吧。” 阿姨说:“可是陈先生派我过来照顾您,您让我回去,我怎么跟他说。” 我说:“我会跟他说,你放心吧。” 我便将那装着信封的钱,推到她面前说:“里头还有三千的奖金,算是感谢您这段时间对我的精心照顾。” 阿姨站在那,却不敢接,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她犹豫了几秒,还是没有拿桌上的钱,她说:“陈先生已经支付了我的工资,所以您不用再给了。” 她说完,对我笑了笑,便将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然后放在了椅子上,又看了我一眼,见我没有挽留,她才去客房拿自己的东西,最终离开了这。 我望着那信封两秒,便继续在那吃着饭。 果然差不多晚上,我便接到了陈青川打来的电话,根本就不需要我联系他,他在电话内问:“听说你把阿姨辞了,不需要了吗?” 我对他说:“我现在腿好了,所以也用不到阿姨,让她回去了。” 陈青川却在电话那端沉默着。 我想了想,主动开口说:“你晚上有空吗?” 陈青川在电话内说:“有。” 我说:“你来我家楼下,我有点事情找你。” 他说:“我还在开会,可能要十点。” 我说:“十点没问题,我在家里等你,你到楼下了,给我电话。” 他在电话内:“嗯。”了一声。 之后我们两人也没多聊,而他那边确实是在会议室,我隐隐听到有人在说话,于是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到达晚上十点后,陈青川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接到后,立马便下了楼,他的车正停在那,想到现在我们两人的关系,怕惹闲话,所以我直接拉开车门坐入了后座。 今天是司机开车,陈青川也坐在后头,今天似乎是有个重要会议,所以他穿的比平时慎重。 时间差不多接近十一点了,他眉间略带了疲倦,见我进了车,他很是抱歉的对我说:“迟到了几十分钟,抱歉,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 我笑着说:“不用,我也没等多久。” 我说完,便从口袋内将那信封掏了出来,然后递给他。 陈青川目光落在那信封上,可能在我给他电话时,他就已经猜到了我今天让他过来发的来意。 他没有动,也没有伸手接。 我说:“这是阿姨这几天在家里照顾我的工钱,她说你那边已经结算给她了,所以我把这钱交给你。” 陈青川眉头微皱,他看向我:“一定要算的这么清楚吗?开颜。” 我依旧保持着笑容说:“当然要,现在我们已经没关系了,以前如果你还没女朋友倒也还好,这钱,还不还都无所谓,可现在你都算是半个未婚妻了,这种便宜,我总不好占吧,如果被她知道,她心里肯定不会高兴,我虽然没变得很聪明,但这两年,这点人情世故我还是懂了点。” 陈青川目光略冷的看着我。 他说:“我不希望我们变成现在这样,你这样的做法,是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我抬手朝他发誓说:“我真的没有,我对你发誓,我只是不想给你增加麻烦而已,而且林语棠——” “开颜,她没你说的那么狭隘。”他忽然出声,打断了我的话。 因为他这句话,我倒是愣了几秒。 我立马解释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 他语气略带了些不耐烦说:“行了,你把钱放下吧,我会给阿姨的。” 见他如此说,我倒是不好再说什么。 只是望着他,而他不再看我,而是疲惫的闭着双眸坐在那,显然是不想和我过多交涉。 我捏着手上的信封良久,便小心翼翼放在了我们中间,我说:“那、那我先上楼了。” 他说:“上去吧。” 我便没有停留,放下信封,便推门下了车。 他坐在车内,将脸侧向了另一旁,没再看我。 我只能将车门给关上。 车子很快便从我面前离开,没有停留。 我知道他生气了,可我想,这样也挺好的,撇清楚关系了,才不会藕断丝连。 我跟他之间,本就该如此。 我上了楼。 之后陈青川便没再来找过我,而我也一样,给完他钱后,便也没再联系他。 因为那段时间,我都试图再跟陆明联系,可无论是电话,还是微信,或者别的联系软件,我给他发消息,始终都未有回复。 陆明那边没有回复,我便跟曹杰还有谭辉他们联系,问问他们陆明的具体情况。 因为那天见陆明,他的太不正常,甚至看上去有点自闭。 谭辉和曹杰跟我说,他们也许久未见过陆明了,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他便不再跟他们联系,就如现在的我一般,给他发短信,打电话,都没任何回复,和声响。 我问他们可有办法联系到他。 曹杰说,他曾经跟陆明的姐姐联系过,说,也许,我可以试着去找陆云清。 可是这对于我来说,却并不是一个好方法,我和陆云清的关系并不好。 而且陆明变成这样,我几乎要负大半的责任,她怎么可能会让我见陆明。 曹杰在电话内说:“现在也只有陆明的家人能够联系到他,而我们,真的已经很久不曾联系到他了,这是唯一的途径,你若是要找,我可以给你陆云清的电话。” 我犹豫着,可想了想,先暂时不管那么多,让曹杰先给我电话也好。 我说:“多谢。” 曹杰说:“不用,陆明也是我们的朋友,无论怎么样,我们也都希望他能够好起来。” 我和曹杰没有多说,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没多久,曹杰便将陆云清的电话发给了我。 其实我以前有过,可是后来觉得没用便删了。 我盯着陆云清的号码看了许久,暂时还没决定要跟她联系,便也只是存了起来,先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 我在电话内问她,陆明这几天有没有跟她联系。 陈丽娜不知道我为何会突然问起陆明,她说:“我们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我听了没说话。 陈丽娜想到什么,便问:“他来找你了?” 我说:“对,就在前几天。” “卧槽…”陈丽娜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很快,她又说:“陆明现在估计能够主动联系,主动见的人,就只有你了。” 她倒是未在这方面停留,她又问:“对了,你跟陈青川呢?怎么样?那个林语棠,应该对你各种发难吧?知道你是陈青川的前妻,她不得刁难死你才对,这样陈青川就会看清楚那个林语棠的为人,两人必定就会分手。” 对于陈丽娜的话,我很是无语说:“她不仅没有为难我,还和陈青川一起请我吃了顿饭。” 陈丽娜不敢相信问:“你说什么?他们两人一起请你吃了顿饭?” 我说:“是的,一起请我吃了顿饭。”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破口大骂说:“陈青川什么意思?!他不会真的对那林语棠有意思吧?!这龟儿子,我打个电话过去骂骂她。” 陈丽娜就要挂电话,我唤了句:“丽娜。” 我听出她在电话那端挂电话的动作一顿。 我很是严肃对她说:“我和陈青川,真的已经不再可能,你别再多想了,就算是我求你。” 陈丽娜竟然没想到我会对她用求这个字眼。 她说:“你真心甘?让另一个女人霸占属于你的一切?” 我说:“没有心不心甘的,这本就是我心甘情愿逃离的一切。” 陈丽娜叹气,并未说话。 我又一次说:“就当是我求你,丽娜。” 陈丽娜说:“我还能够怎么办?你自己都这样说了,我这个局外人又能够如何?” 我说:“谢谢。” 陈丽娜叹气说:“行了,就这样吧,反正你们之间我也闹不明白。” 她说完这句话,估计是彭雾在那边喊她吃饭,她也没跟我多聊,匆匆挂断了电话。 和陈丽娜挂断电话后,我再一次将陆云清的电话翻了出来。 254梦中的婚礼 我犹豫了两三秒,还是决定将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拨出去后,极其的漫长,我耐心的在电话这端等待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我一向都不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陆云清打电话。 我起身朝沙发那端走去,我坐下后。 电话那端便传来一个女声:“喂?” 她可能是不认识我的号码,紧接着,语气还算和善的加了一句:“哪位。” 我赶忙说:“陆小姐,是我。” 我甚至想着她会直接把我电话挂断,或者又像上次一般,语气无比冲对我进行一通警告或是羞辱。 不过这次情况似乎没想象中的坏,她竟然在电话那端只是长久沉默着。 我怕她没听出我的声音,又立马说:“陆小姐,是我,许开颜。” 她在电话内说:“我知道,知道是你。” 我松了一口气,好在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 她反而如此,我反倒不知道自己能够说什么了。 我紧握着手机,沉默了几秒说:“我…今天给您这通电话是想问问陆明。” 她竟然直接问:“我弟弟去找你对吗?” 我没想到她居然知道,我也没有隐瞒,我说:“是的,他来找过我。” 陆云清在电话那端冷笑说:“这么久了,我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去找你,他对你,倒真是痴迷的很。” 我说:“我们之间只是朋友之间的见面,并没有其余什么。” 陆云清说:“我知道,你不用跟我解释什么。”她直接开门见山问:“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我说:“我发现陆明状况有些不对,所以我想问问他的情况。” 陆云清笑了,语气全是嘲讽,她说:“状况?我弟弟的状况你不清楚?他现在是连我们这些家人都不太肯见,竟然跑去见你了,说到底,我们在他心里的重量,都不及你,你若是要问他状况,我告诉你,很不好,我和我家里人都非常担心他心里会出问题,一直想派医生过去给他检查,他都不肯,两年里,在家里闹了六次自杀。” 我没想到情况竟然比我想象中更差。 我沉默了一会儿,又问:“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陆云清意外了,她说:“你要见他?” 我说:“如果你能相信我,就让我见见他,我想让他看医生。” 我怕陆云清不同意,又说:“你相信我,我和陆明无论怎么样,都是朋友,我不会害他。” 我以为陆云清不会同意,可没想到她竟然在电话那端沉默着。 大约是在考虑我的话。 我也安静的等待着。 差不多有一分钟之久,她竟然态度也没两年前的恶劣了,她说:“现在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若是你能够帮忙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可是我们也不想再刺激他,你必须确定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我说:“您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尽量在不刺激陆明的情况下,对他进行开导。” 她说:“可以,那你明天来陆家。”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让我去陆家。 陆云清冷笑问:“怎么,你不敢来?”她又说:“你让我弟弟出门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敢来就算了。” 我说:“我会过来的,明天几点?” 陆云清说:“明天上午十点。” 我说:“我知道了。” 其实我心里有个担忧,陆家其余人会让我进她们陆家的门吗? 陆云清知道我心里的疑惑,她说:“我会搞定我妈妈的,那个时候她没在家。” 陆云清说到这,也不再跟我多说,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内的断线声,便也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一早我直接出了门,去了陆家。 我从没去过陆家,就算我们以前交往这么久,陆明也从来没带我去过,他家人和我家人一般,一直都很反对我们之间来往,所以去彼此家,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是做的出租车到的陆宅,车子停在铁门口后,我们的车被拦住,后来门卫接到一通电话,这才将我们放了进去。 车子正好停在陆家大门前。 我从给完司机钱后,从车上下了来,陆云清正站在大门口等我。 她穿着一身红色刺绣长裙,手腕间挽着雪白的皮草,气质高贵,面容冷艳。 我朝她走去,等到她面前后,她也不同我多说什么,转身便朝里头走。 我跟在她身后,直接跟着她上了楼。 当她停在一间房门口后,里头传来钢琴声。 她对我说:“你进去吧,他在里头弹钢琴。” 她又望着我,目光略带着打量,冷笑着说:“看来这几年你过的也不怎么样。” 我的穿着早已不同以前,我也不在乎这些。 我说:“那我进去了。” 陆云清点头,我正伸手要推门,陆云清又说:“许开颜,你真放心富安给陈青川吗?你就不怕自己一无所有吗?” 我望着她。 她勾着红唇说:“你看看你现在多惨,哪里还有以前半点的嚣张样,没想到他对你都这般手下无情。” 我知道她是误会了。 我开口说:“和他无关,这是我自己要的生活,我想,无论富安在谁手上,都好过在我手上。” 我又要再次推门。 陆云清说:“许开颜,你错了,你若是没有了富安,你就是个什么都不是的废物,你以前结了多少仇家,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这里许多人都想捏死你,你没有了富安,那不就是易如反掌吗?” 她说完,无比轻蔑的看了我一眼,挽着手上的披肩,便从我面前径直离开。 未再多说一句话。 我也没再多想,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里面的钢琴声,也在这一瞬间家然而止。 坐在里头弹钢琴的陆明看向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突然到来,让他相当的惊讶,优美的曲子变成了极其难听的躁音。 他双手摁在钢琴上,看着我。 我也站在门口看向他。 他忽然起身,站在那问:“你怎么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来陆家见他。 我朝他微笑说:“我给你发短信打电话,你为什么都不接?也不回?” 陆明说:“我姐让你来的?” 我说:“我自己要来的。”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说:“你回去吧。” 我朝他走去,站定在他面前说:“陆明,你连我都不想见吗?” 我正好站在他的正对面。 他显得很急躁,转身要朝外头走。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说:“陆明,我只是想过来陪陪你。” 他忽然很激动的甩掉我的手,对我大叫:“陪我?你现在只想可怜我对吧?许开颜,我不想要你们的任何同情,我说过我没问题,我什么问题都没有,你别再试图接近我。” 他转身又要走。 我站在他身后问:“陆明这是我第一次到你家,难道你想把我一个甩在这不理会吗?” 他终于又停了下来,看向我。 最终,他朝我走来说:“我送你回去。” 我说:“我想听你弹琴。” 以前陆明很喜欢弹钢琴,只是后来很少再看他弹过。 他望着我。 我守在钢琴旁说:“弹给我听好吗?” 大约是我太过于执着,他知道我一时半会是不肯走,最终还是在钢琴前坐下。 他低眸望着指尖的黑白键问:“想听什么。” 我说:“梦中的婚礼。” 他抬头看向我,倒是没说什么。 熟悉流畅的音乐从他指尖流泻出,陆明弹的很认真。 只有现在,他紧绷的脸,才算是真正的放松。 我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一曲完毕后,陆明不肯多弹一个音,立马收手对我说:“总可以走了吗?” 我说:“仲夏之夜呢?” 他有些不耐烦说:“开颜,我知道你来这是干什么,你还是走吧,我不会见任何人。” 255等 我说:“我没让你见谁,陆明,我今天真的只是单纯来见见你,你若是想要我走,总得让我在这待上一个小时吧?这可是我第一次来你家,你带我转转?” 我开始跟他耍赖皮。 陆明干脆又坐回钢琴上说:“弹钢琴吧。” 我便又在他身边坐下,陆明似乎很害怕我开口提别的事情,所以一个小时里,他是一刻也没停在那弹着钢琴。 我也认真听着。 一个小时过去,陆明停下手,对我说:“一个小时到了,你走吧。” 我自然也是说话算数的人,既然待了一个小时,便没有再继续待下去。 我笑着说:“那我走了。” 他没有看我,而是在那替钢琴调试着音。 我又问陆明:“你不送我走吗?” 他说:“外面有阿姨,她会送你离开。 我倒也没有继续坚持,便从钢琴房离开。 陆明也真的没打算送我,他的眼里似乎只有钢琴。 等到达外有后,陆云清在楼下等着,她问:“怎么样。” 我说:“我暂时还没跟他提看医生的事,我想让他先缓缓。” 陆云清望着我。 她又问:“他没赶你出去?” 我说:“没有,死皮赖脸的在里头待了一个小时。” 她冷笑了一声说:“那间房间,除了家里的阿姨进去过以外,就连我们,陆明都会把我们赶出来,果然你对于他来说,还是不同的。” 我说:“我们认识很多年了,我把他当朋友,所以希望他变好。” 陆云清说:“你别跟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陆明成为现在这样,你许开颜要负全部责任。” 我没说话。 陆云清红唇抿紧说:“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只想让我弟弟变回以前的样子。” 她看了眼时间说:“你该走了。” 她说完便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佣人,佣人立马走了过来。 我也没有多停留,便随着陆家的佣人离开。 可是刚走到大门口,竟然有辆车从铁门外开了进来,我倒是没反应过来,大厅里的陆云清一看,立马便走了出来。 车子正好停在我的正前方,里头率先下来一个司机。 司机将车门拉开,陆治时弯身从车内出来。 我身后的陆云清惊讶的唤了句:“爸爸。” 陆治时起先并没有注意到我,而是听到陆云清那句爸爸后,便抬头朝她看了过去,他不苟言笑的问陆云清:“陆明呢。” 陆云清笑着说:“陆明在钢琴房里头呢。” 陆治时听了,正要朝里头走,不过他这才抬脚,忽然目光便落在他正对面的我身上。 陆云清脸色也立马一僵,立马挡在我面前说:“爸爸,这、这是陆明的朋友。” 陆治时脸色自然是很不欢喜,因为他猜到是谁把我招来这的。 他冷冷的看着陆云清。 他也没多说什么,抬脚便上了台阶,不过在经过我身边时,他停下,目光阴冷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竟然还敢来我家。” 他冷哼一声,甩手直接朝里头走去。 陆云清松了一口气,见陆治时进去后,便焦急对我说:“你快走吧。” 她也没再看我,而是追着陆治时进了大厅。 我没想到会在这遇到陆治时,不过,我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便径直从这离开。 大约是我对于陆明还是存在点成效,之后那几天我都是上午的时候去找陆明,有时候他并不会说话。 只是专注的在那弹琴,我也不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陪着他。 陪了大概三天,陆明可能也被我有些打败了,终于他也不再专注于手上的钢琴,而是看着我说:“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我说:“你跟我出去走走?” 陆明说:“天气不好,你回去吧。” 他起身,便去了不远处的柜子旁,拿调琴的工具。 我跟他身后说:“天气挺好的,我们去外头吃点小吃?” 他说:“不想去,你去吧。” 陆明的手由于常年没晒太阳,异常的苍白,又因为暴瘦,手背上青筋凸起,显得有些可怕。 我说:“你跟我出去走走吧,陆明,我们去吃鸭血粉丝汤?” 他说:“我不想。”便朝着感情走去,将钢琴盖打开,用手上的工具在那调试着。 我站在那望着他,我说:“你真不去?” 他没说话。 我走上去一把拽起他弄钢琴的手说:“我偏让你去,陆明。” 我拽着他便朝外头走。 他异常激烈的帅甩着我的手说:“开颜!你放开我!” 我不管他,只时拉着他出琴房。 我仗着陆明不敢对我太用力。 果然,他还是有点顾忌我的,没有太用力甩我的手,只是大声说:“我说了我不出门!” 可我完全听不见他的话,只是将他往楼下拉。 而在楼下的陆云清,听到楼上的动静后,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当即抬头朝我们看了过来。 她一见我竟然拽着陆明,很惊讶的望着我们。 她没料到,陆明竟然被我拽出了房间。 陆明一看到楼下的陆云清,不知道踩中那根弦了,他忽然将我用力一推,我没料到,整个身子朝下摔,不过很快,我稳住身子,抓住扶手,朝身后看去,陆明竟然专转身狼狈的朝楼上跑去。 陆云清激动了,也顾不了那么多,追了上去大喊着:“弟弟!弟弟!” 可紧接着,等着她的,便是:“嘭——”的一声,关门声。 陆云清被一扇门挡在外头,她想去开门,谁知里头竟然反锁上了。 她用力推了两下,推不开,陆云清站在门口竟然哭着大喊:“陆明!难道你能够永远都不见我们吗?你怨我们对吗?可是当时那件事情,我们都是无奈之举,我们必须要救你出来!只有你出来,别人怎么看我们,我们一点也不在乎!” 面对陆云清的大喊,房间里头却只是一片死寂。 陆云清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此时却站在那扇紧闭住的门前,哭得妆容尽花。 她攀着门把手,身子缓缓蹲了下来,她哭着说:“弟弟,你开门啊,你可以见她,为什么就不能见我们,我们是你的家人啊…” 我站在那看这儿,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知该如何是好。 陆云清在门口一直哭着。 哭了许久,她可能是见我还站在那,不想太失态,还是从门前起了身,她擦掉脸上的眼泪,然后便朝我走来说:“今天你先回去吧,他不会出去的,我知道他的性格。” 我望着眼睛红肿的陆云清,便出言安慰说:“只是时间上的问题,陆明,他只是暂时接受不了而已。” 陆云清说:“你不用多说什么了,你回去吧。” 她脸上全是疲倦。 我望着她,便也没在说什么,她甚至都没让佣人送我出去,只是满脸失意的从我面前离开。 我站在那望着,又看了一眼陆明所在的那家房间,我想了想,还是再次敲了敲门,低声唤了句:“陆明。” 里头没人回应。 我便作罢。 之后离开陆家后,我也不知道去哪,心情很是低落,坐在出租车上,一直望着外头发呆。 回到家后,我还是忍不住给陆明发了一条短信,我在短信内说:“明天,我在海边等你,如果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短信发送出去后,我紧握着手机坐在那。 第二天一早,我便拿出手机看天气预报,天气预报内说,今日大雨,有台风登录,尽量禁止出行。 我看了一眼外头阴沉沉的天,想着天公不作美,而昨天发出去的消息,也如石沉大海。 我站在窗口望着外头的天气,想着,不管了,既然已经决定逼他一把,那就逼个彻底。 我没在犹豫,回房抓了一间厚实的衣服,便朝外走。 我是搭公交去的海边,到达那后,上头挂着一块禁止出海的警示牌。 我也没多想,直接朝着海边的长桥走去。 这里平时是一个著名的海边景点,经常有人来这边看海,可今天,天气不太佳,倒是未见有多少游客。 我站在长桥上最显眼的地方等着陆明。 我想,今天他一定会来。 可是从上午等到下午,除了仅有的几个零零散散的游客,在这来来回回走动以外,基本上没有寻到陆明半个影子。 到下午,便是倾盆大雨,仅有的游客也冒雨离开。 长桥被海浪打的直摇晃,台风也袭来。 我撑着伞站在那,全身都几乎被淋湿,身子也不稳的摇晃着。 陆明还是没有到,我开始给他发短信,我说:“陆明,我在等你,你在哪?” 短信发出去后,依旧没人回应。 我又再次编辑:“天气很恶劣,陆明,你快来。” 我将短信发送出去,便紧握着手机抓着长桥上的铁链,尽量稳住自己的身子。 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发出去的短信依旧没个着落。 海边的管理员撑着伞过来找我了,他见我这么大的风浪,竟然还在长桥上逗留,便立马朝我跑了过来拉着我说:“危险呢!你没看今天的天气预报吗?台风要来了!” 我试图将那管理员的手给甩开说:“我在等人!您别管我。” 那管理员焦急的说:“姑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出事了,我们负责不起,你快跟我走。” 那管理员力气非常的大,又加上过来一个人,我被他们拽着,只能从桥上离开,去了海滩上。 连海滩都立不了人了,海浪一米高,扑打过来,像是要将人卷走。 他们将长桥上了锁,不许任何人再上去。 接着,他们将我拉到一处保安亭说:“你要等人,在这等吧,今天最好是连海边都不要去,浪高的很呢。” 我全身湿透了,好在保安厅内有空调,开着暖气。 可我依旧冷的直发抖,那管理员给了我一块毛巾说:“你擦擦吧。” 其实我心里也充满歉意,给他们添了麻烦。 我说了句:“叔叔,抱歉,我真的在等人。” 那管理员年纪大约四五十岁,他说:“你在保安亭等,我们不会有意见的。” 他抽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又说:“只是你朋友还会来吗?现在都四点了,我听说这次台风大的很,市内车辆都停运了。” 我紧捏着手上的毛巾说:“他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我朝海边看去。 果然天气特别吓人,风刮的海浪像是要将这座淹没了一般。 天也逐渐黑了。 海边的管理员说:“姑娘,要不你还是早些回去,你若是再不走,今天晚上恐惧都得困在这了。” 我看向那管理员说:“我不能走,叔叔,我一定要等到他,他会来的。” 256救命稻草 那人见我如此执着,便也没办法,不过他们下午六点就要下班,也就意味着,我并不能在这待多久。 所以那管理员说:“既然你要等下去,那你只能在门外边等,最好不要去海边,如今很危险。” 我看向他,便立马点头说:“我知道。” 那管理员见我是铁了心的要在这等下去,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我在那等着。 到下午六点的时候,陆明还是没有来,那管理员自然不可能让我在里头,他给了我一件厚大衣,便关了门,最终和同事离开了。 之前还没察觉,可如今一到外头,便觉得冷风席卷,像是要将人给吹走了一般,我尽量缩在门口。 如果不是保安亭上有个遮雨棚,想来我身上已经被那斜飘进来的雨,打的完全湿透了。 大约到八点的时候,我已经动到不行了,本来想抽出电话给陆明再次打一个电话过去,可谁知手太僵硬,手机都没拿稳,竟然直接摔在地下水坑内,我立马下手去捞。 捞到手上后,手机竟然直接黑屏。 我摇晃了两下,便想立马开机,可是开机键无论怎么摁,始终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有些恼怒的将手机往手上一砸。 显然,是报废了。 我没想到今天这么背,而且海边海浪翻滚声愈发的大了,我决定,还是先离开这比较安全。 可是一冲出去,却被大雨浇得不得又往回走。 我抬头看着天,雷鸣闪电,只能又缩进保安亭的雨棚下。 我恼怒的想,今天晚上这是玩了,别困在这了,手机也没了,这可真是栽了。 外面风雨太大,我不敢再冲,只能缩在那等着。 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等了多久,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人也逐渐眯在那,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当我再次睁开眼时,风雨依旧没有减少,反而还有加剧的可能,我想着,不能在这待下去了,便干脆一咬牙又冲了出去,可是还没冲多远,忽然感觉一股力道将我一拽,我吓了好一跳,第一反应便是尖叫着要去推开后面拉住我的力道。 可手还没完全伸出去,我手腕便被人一钳,头顶忽然传来陆明的声音,他说:“开颜!是我!” 我动作一顿,立马抬头,这才发现头顶正撑着一把伞。 而陆明正站在我面前。 我彻底傻了。 呆愣的望着他。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的脸,只模糊能够辨别出一个轮廓,但我知道,是陆明,真的是陆明。 他拽着我说:“我们先离开这。” 他拉着我,转身便朝。 我甚至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不过还是跟在他身后。 大雨狂淋,风吹得我几乎要走不稳路了,陆明想要带我出这片海域,可是黑灯瞎火的,完全寻不到出路,他没带我毛线前进。 犹豫了几秒,又带着我转身便走,我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 我倒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 他最终带着我回到了他们家在这边的海边别墅,以前我来这边找过他。 他迅速开了门带着我进入。 风吹得门几乎都要关不住了,陆明最先将我塞了进去,他在我身后跟着进来,紧接着,便将门用力一关。 终于,将外头那狂风暴雨挡在了外头。 我和陆明都极其的狼狈,浑身上下全是湿的,他看着我,我也看着他。 陆明有些生气问:“你为什么不走?你是傻子吗?” 我看着他,笑着说:“我知道你会来啊。” 他气极,不过对于我这句话,倒是未说什么。 我反而很开心,我说:“陆明,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所以我在这等你。” 他说:“许开颜,如果我今天不来,你就完蛋了。” 我踮脚拍了拍他肩膀说:“现在我们一起完蛋了。” 他一副受不了我的样子。 他又看向外头的风雨,便说:“市区已经停运了,我们今天晚上估计是回去了。” 能够在这里避雨,已经比想象中好太多了。 我说:“无所谓,明天早上再回去也是一样的。” 我问:“你这有干净的衣服吗?” 陆明说:“有。” 他见我全身都湿透了,连嘴唇都是紫的,他说:“跟我来吧。” 我便跟在他身后,我们上了楼后,陆明带着我进了卧室,从里面拿了一套浴袍给我,他说:“这里只有这些了。” 我说:“无所谓,只要是干的就可以。” 便直接朝浴室走去。 他倒也没说什么。 我洗完澡出来,陆明正在楼下,我朝他走去,他在看电视。 里头都是关于台风席卷A市的消息,情况相当的严重,听说路边都吹倒了不少的树,砸坏了不少的车,大街上是被飓风狂扫过的一片狼藉。 我站在那望着说:“看来今天是真回不去了。” 陆明见我洗完澡出来了,他从沙发上起身说:“嗯,要明天早上才能走。” 我想着,今天是个好时机,情况没自己预想中的坏。 我便对他说:“你也去洗吧,你身子也湿透了。” 他望着我,便点头,从我面前经过,上了楼去洗澡。 我坐了他的位置,在那看着新闻,想到自己报废掉的手机,我又立马拿了出来,摁了两下,还是没有反应,最终还是又放了下去。 陆明洗完澡从楼上下来后,我从厨房内出来,端着两杯姜茶,这里竟然还有新鲜食材在。 我递给他说:“驱寒。” 他看向我,犹豫了几秒,便从我手上接过,他问:“你在这边没关系吗?” 我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我说:“我跟陈青川早就离婚了,我家也只剩下我了,所以很自由,没关系。” 我又问陆明:“你呢?” 我话才刚问出来,他手机便在此时响起,他手机正好放在了沙发上,是他家里人打来的。 我看着他,陆明犹豫了几秒,没有伸手去接。 我问:“你不接吗?” 他拿过,竟然什么都没说,摁了挂断键。 接着,他又直接将手机关机说:“不用管。” 陆明似乎因为那件事情,对他的家人一直都不太友好。 大约在陆明心里,当初就算是坐监狱,也好比如今要好,毕竟他之所以能够出来,完全是自损八千的方式,还是一个男人最不能接受的方式。 我本想开导开导他,不过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如今这件事情相当于他心里的禁区,还是不要提的罢。 我笑着说:“喝吧,姜茶,很热乎。” 陆明才端着姜茶喝了下去。 喝完后,我便在沙发上坐下,对他说:“我们聊聊如何?” 陆明却说:“很晚了,还是睡吧。” 我知道他在逃避什么,我说:“陆明,不管如何,我说过,我始终都是相信你的,你可以认为我是在安慰你,可无论你怎么想,我还是要告诉你,不管多少人误解你,我都是毫无条件相信的你的那一个人。” 他看着我。 我说:“你还有很多朋友关心你,他们也同我一般,时刻在关心你,我相信你的家人,当初如果有的选择,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救你出来,陆明,你说过,自由比任何都重要,不是吗?” 他脸色发白。 今天说到这就够了,我走到他身边,又故作轻松的拍了拍他肩膀,笑着说:“行了,今天不早了,我们都早点休息吧。” 我正要走,陆明忽然拽住了我。 我停下动作朝他看去,疑惑的问:“怎么了?” 陆明忽然将我往怀里一拉,他身子剧烈颤抖的死抱住我,犹如抱住一根救命稻草。 257我们确实在一起 风雨大作了一晚上,到第二天早上,我拉开窗帘,外面的雨倒是停歇了,风也平静了,海边的浪虽然依旧有点汹涌,不过显然没昨天那么可怕了。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迅速回卧室,把自己烘干的衣服拿上,我迅速在那换着。 衣衫换完,我便下了楼,陆明也起了,也同样正站在窗户前望着外头。 其实现在才六点,因为我并不习惯在这居住,所以醒的很早,我朝陆明走去,在他身后说:“已经风平浪静了。” 他回头看向我。 我笑着说:“我们走吧?先去外头吃个早餐?” 陆明说:“你回去吧,我之后会回去。” 我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拽着他说:“走,跟我一起去吃,这里不是有家海鲜面馆吗?以前咱们也经常一起去吃的。” 他挣扎着,有些抗拒说:“开颜,你去吧。” 我并不想让他逃避,好不容易让他出来,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机会,我便拉着他朝外走。 陆明被我拉的有些没办法,只能跟着我出门。 海边本就人不多,所以一开始还算好,不过当走到人多的地方,陆明便有些不适应了。 他目光时刻注意着身边的每个人,眼里全是警惕,当他看见前方的人越来越多,他忽然拉住我说:“开颜,我们还是回去吧,你做早餐,我做早餐都可以。” 他拽住我手的手心是一片冷汗,他面色特别的凝重,似乎是在极力的克制住自己。 我反握住他的手说:“陆明,你别害怕,没人看我们,也根本没人认识我们?” 而正当我们站在那时,我们身边路过两个年轻人,目光若有似无的往我们身上瞟,陆明深吸一口气说:“不行,我们还是回去吧。” 他转身就想走,我用力拉住他说:“陆明,难道你一辈子都要在这样的状态下生活吗?他们认识我们又怎么样?你为什么要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而且,有我陪你呢,你怕什么。” 陆明手开始发抖着,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在路边僵持的时间太久,还是怎样,往我们这边看的人越来越多。 陆明终于忍不住了,他用力的将我的手给甩开说:“你别管我,开颜。” 他突然将在那对我们行注目礼的路人用力推开,然后踉跄着落荒而逃。 我没料到他会如此,在后面追着大喊:“陆明!陆明!” 那两个被陆明推开的行人差点摔倒在地,两人相互扶持着站稳后,对着陆明离去的方向咒骂着:“神经病吧!这人!” 我听到那人那句话,想要追陆明的动作便一顿。 她们也没有注意到我,只是相互问对方是否有怎样。 当我走到她们面前后,她们便抬头看向我。 我冷声问:“你说谁神经病?” 那两人可能是被我冷冷的目光给震慑住了,两人害怕的看着我,大约也当我是个神经病,便什么都没说,一前一后快速从我们面前离开。 我站在那望着她们远去,有些懊恼,竟然就这样让陆明跑了,以后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会有。 我跺了跺脚,想着不管,先去吃东西才对,饿死了。 我只能继续朝前走,等在路边吃完东西,坐车回到小区楼下时,已经是上午十点,我全身都是疲惫的进了楼道,小区里有许多的树都被刮倒在地,业务在那进行处理。 我在等电梯的间隙里站在那望着,望了好一会儿,电梯门便开了,我径直走了进去。 电梯便朝楼上升着,我倚靠在电梯壁上打着瞌睡。 当门叮一声开了后,我打起精神立马在口袋内找着要是,然后从电梯内走了出来。 将钥匙插入门孔内时,我感觉有些不对劲,门似乎是开的。 我感觉到奇怪,盯着手上的门把锁看了一会儿,便试着转动了一下,门竟然开了,我直接推门进入,迎面扑来的,竟然是满屋子的烟味。 我心里第一个念头便是,莫不是遭贼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我将门用力一推,然后抬头朝大厅看去。 谁知,贼倒是没看到,倒是看到一个男人站在落地窗处看向我。 竟然是陈青川。 我身子抖动了两下,望着他。 他也看着我。 我下意识去看密码锁,又看向站在那的他,我这才想起,电子锁还没换,他应该是摁密码进来的,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 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全是烟蒂,而陈青川穿着白色衬衫,那衬衫竟然有些皱巴巴,扣子还是七扭八口的在那。 一向对细节要求很高的陈青川,倒是很少有过这样的情况。 我忽然想起,他是为什么出现在这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心还有点虚,我下意识关上了门,然后便故作轻松对他说:“你怎么来了这?没给我电话吗?” 我一问出来,我就有些后悔了,因为我手机昨晚报废了。 我赶忙去口袋内我掏手机说:“我、我、昨晚手机掉水里了。” 陈青川并不说话,只是站在那看着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的眼神,让我觉得全身都发毛。 我下意识将门关上,然后朝他走去本想去卧室将湿哒哒的衣服换下来,陈青川忽然问:“你昨天去哪里了。” 我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我走到卧室门口的脚步一停,看向他说:“我、我昨天、” 我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都没了,他管我去哪了,而且我和陆明有接触似乎也与他无关,不过他如果没问到陆明,我还是没有提及陆明,而是说:“我昨天去海边了,不过台风太大,没赶的回来。” “和陆明是吗?”他问。 我没有否认,但是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望着他。 他说:“陆家给我电话了,说陆明彻夜未归,问你在哪,这时我也才知道你同样也彻夜未归。” 我本来想解释,又觉得自己有些搞笑,我现在应该不需要同他解释什么。 我便说:“我们确实在一起。” 他忽然一步一步朝我走来说。 不知道是不是他神情有些可怕,我整个人竟然有些不受控制的想要往后退,不过我又努力镇定住看向他。 陈青川走到我面前后,他一身寒气问:“你们确实在一起?”他沉声反问。 我紧捏着手上的包说:“是的。” 他忽然拽住我紧捏着抱的手,我吓了一跳,脚下的包忽然摔倒在地,我错愕的抬头去看他。 他手捏的我手腕生疼,我害怕的问:“你、你想干什么。” 他却并没有松,而是越捏越紧,我皱眉挣扎说:“疼!” 陈青川问脸色略冷问:“你还知道疼?” 我觉得他莫名其妙,我说:“我不过是去跟陆明见一面,你何必摆这样一副脸色给我看?而且你不是说不管我任何事了?我们都离婚了,我和谁去见面,总和你无——” 我话还没说完,陈青川忽然又捏紧了我手腕几分。 我握着被他抓住的手腕,又大喊着:“疼、疼、” 陈青川紧绷着脸,一点也没有跟我开玩笑的迹象,他说:“不管你和谁见面,我是没资格管你,可至于陆明,许开颜,我警告你,不要再去接触他,以及去蹚陆家的浑水。” 他说到这,我也来气了,我干脆用另一只手将他用力一推说:“如果不是你!陆明会变成这样吗?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些?” “所以,你现在是想再续前缘,忏悔补偿吗?” 我说:“我只是想让他过的好点,难道作为朋友这都不可以吗?” 他微眯着眼睛说:“许开颜,你的仁慈倒是都给了陆明。” 我不想在这跟他对峙下去,我再度用力挣扎着说:“你放开我,陈青川,我跟你没关系了,没关系了!” 我闭上眼睛,朝他大叫着。 可是我这些话大喊出来,并没有迎来陈青川的暴怒,反而耳边是一片安静,我手依旧被他抓在手心,只是没那么紧了。 我缓缓睁开眼去看,他依旧站在我面前。 脸色就那么平静的看着我。 我忽然反应过来,他向来是个很平静的人,怎么可能会暴怒。 正当我们两人用眼神对峙的时候,陈青川忽然松掉了我的手,他往后退了一两步说:“你放心,不用对我反复提醒,我很清楚我们已经没了任何关系,我之所以会来这里,是想对你说,不要再跟陆家那边的人有任何的接触,包括陆明。” 他说完,也不再看我,转身去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便朝外走。 我见他如此,也不知道为什么,立马追了过去从后面拽住他说:“我跟陆明,现在真的只是朋友了。” 他微侧脸看向我,勾唇笑着说:“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点吗?许开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自恋狂妄。” 他将我手从他衣服上拿了下来说:“陆氏和富安现在的状况你现在很清楚,不用我再三提醒,如果不想惹事上身,就听我的,不要再和姓陆的有任何来往,并且。”他微笑说:“我是有未婚妻的人,你这样的解释对于我来说,似乎也并不合适。” 他说完,没再同我多说什么,转身朝外走。 我站在那望着,等他走远后,我冲过去将门用力一甩说:“许开颜!你脑子有病才跟没那王八蛋解释!” 我气到不行,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想的。 我在屋内转了一圈,气到狠命捶着沙发。 发泄出心头的气后,我又想,也是啊,他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我何必跟他解释,他现在怕我跟陆明搅合在一起的原因,不过是怕我和陆家走太近,反而掣肘到他。 真是天真,我冷笑。 想到这,我也不再多想,很快将桌上的烟灰缸倒掉,然后开了窗户赶走了这一屋子的烟气。 之后我便回了房间,洗澡换衣服,倒在床上便想要睡过去,可翻来覆去十分钟,我忽然捂住双眸,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我指尖流泻。 我笑着想,果然是不能回来的,回来有什么好。 那几天我都没在出门,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过着,陆明也依旧处于联系不到的状态,不过碍于陈青川的警告,我也没再去联系过。 想着,一切事情顺其自然吧,反正错都错了,难道我还能将一切挽救回来吗? 正当那几天我特别颓废的时候,陈丽娜忽然又打来一通电话给我,她在电话内特别焦急跟我说:“开颜!陈青川下个星期和林语棠订婚!” 258他的好 我愣了几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陈丽娜又说:“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我今天听我哥说的这件事!” 其实这件事情也根本不用多想,两人连婚房都挑好了,结婚不就是迟早的事情吗? 我依旧没有说话。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急死了,她说:“开颜,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很平静的说:“我在听。” 陈丽娜说:“既然你在听,你怎么不回答我?” 我说:“你要我回答什么,这不本就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 陈丽娜直接爆粗说:“高兴个屁!这有个屁值得高兴,许开颜,你、你前夫,要跟人结婚了,要属于别的女人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我说:“那是他女朋友,订婚不是迟早的事情吗?而且我们都离婚了,我确实是应该恭喜他该恭喜。” 陈丽娜见我现在是彻底的油盐不进了,她算是被我打败了,她说:“行吧,你们得这样搞,那我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是许开颜,机会只有一个,你别后悔。” 她在那端气冲冲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拿了下来,看了一眼已经结束掉的电话,便将手机彻底放下。 说说实话,我是真没觉得意外,所以挂断电话后,我只发呆了一两分钟,又起身去了卧室收拾房间,可是没收拾多久,手机竟然又开始响起。 我以为还是陈丽娜,便立马从厨房内跑了出来,去沙发上拿了手机,也没看来电提醒,直接接听,刚喂了一声,我便发现了,似乎有些不对劲。 因为电话那端竟然没有人出声。 我也没有出声,只是握着手机站在那半晌,便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不是陈丽娜打来的,而是一串陌生号码。 我也没再出声,而是将电话再次放到耳边,安静的等着那端的人说话。 等了差不多十几秒,那边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她说:“开颜,我是向红。” 我倒是觉得意外了,没想到她今天既然会给我电话,而且还是如此客气的语气。 我一点也不恼,也没有表现的很意外,而是语气还算自然的问:“怎么,有事?” 她又沉默着,不过这次她没沉默多久,而是说:“开颜,你知道我表哥要订婚的事吗?” 果然,她这通电话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的。 陈青川订婚,反倒是这个人,最不安了。 可她来找我做什么? 我在心里冷笑,声音却依旧维持着正常的语气说:“我知道,今天有人告诉我了。” 她说:“表哥你讲的吗?” 我说:“别人告诉我的。” 她说:“哦,我还以为表哥会请你去参加他的订婚宴呢,不过我想,他应该也不会这么做,表哥对语棠姐还是很重视的,向来也是不想让你为难,所以才不想让你去的吧。” 以前我顶多觉得向红有点阴而已,可现在看来她不止阴,而且将极其的狠毒,用的招数大多是阴招,基本让人抓不到头的,甚至对方被她利用了都可能还处于不自知的状态。 以前的我是这样,现在的林语堂也是这样,而如今她又将自己的目标对准了林语棠,而替她解决林语棠的这个最佳人选,便成了我。 我还真没想到,她还是不死心。 竟然找上了我。 对于她这暗戳戳的话,我语气并没多少波动,而是顺着她的话说:“你说的挺对的,他做事情向来周到,不邀请我,也只不过是为了双方着想而已,而且那个林语棠我也觉得挺好的,我们上次还一起吃了饭,对彼此倒是略微有了些了解。” 我自然不再是以前那个许开颜,她竟然要勾我闹事,那我就偏不上她当,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 果然向红见我竟然一点也不生气,也没任何想法,她急了,狐狸尾巴逐渐露了点出来说:“开颜,你真认为那林语棠好吗?” 我说:“难道她不好?” 向红说:“她不适合表哥,她这个人…”她说到这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又说:“总之,当初是我不懂事,可现在不一样,表哥和她在一起根本不是真心的,而是为了姨妈而已,他喜欢依旧是你,我和陈麟都很清楚。” 我说:“这么说你们现在又觉得我最合适他了?” 向红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我以前不懂事,才让你和表哥成了现在这样,我现在醒悟了,知道无论怎样,在他身边的那个人也不会是我,所以我更希望你成为他身边的那个人,这样最起码他是高兴的。” 她倒是将话说得很是无私。 我笑着说:“向红,其实我们都不适合她,也许在你心里,最适合他的人,可能只是你自己吧,如果你认为林语棠和他不合适,不如,你主动去和他说,推荐一下自己?” 我也不管她是否受得住这些话,也不等她的反应,我立马又说:“行了,你别跟我说这些了,我懒得听,就这样吧。” 我说完,直接将电话挂断,把手机丢在沙发上,又进了卧室。 还真是搞笑这个向红。 我懒得理会。 可是搞笑的事情仅仅是个开始,第二天向红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我家的地址,上了我的门。 当时我正想出门,可是将门一拉开,看到的便是她站在我门前。 我倒是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着她。 向红竟然也不跟我绕弯子了,她直接开门见山对我说:“开颜,你真的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娶林语棠吗?” 她果真是急了,竟然连门都找上来了。 我望着她说:“那又怎样,我们都离婚了,难道我还管着他不成?” 向红直接抓住我的手说:“开颜,当我求你,求你别让表哥跟林语棠结婚!求你了!” 我意外了望着她。 向红是彻底的急了,她哭着说:“林语棠她根本就不是个善茬,她根本就不会真心对待表哥,开颜,我求你原谅我以前的无知行不行?你帮我这一次,帮我去跟表哥说,只要你说,他是一定会听的,就算是和家里所有人对抗,我想他也不会在乎的。” 向红哭到只差没跪下来求我。 我望着她焦急成这副模样,我倒觉得好笑了,干脆也不急着出门了,而是抱着手站在那看向她说:“向红,其实你应该这样想,你就当我和陈青川从来没离过婚,这样你还是可以和以前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反正和他结婚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是你,是林语棠或者是我,和你有关系吗?” 我冷笑着,便将门一关,便要别开她进电梯,向红又再次拽着我,她说:“我真的已经对表哥没任何想法了,你相信我。” 我扭头看向他说:“所以我凭什么要把帮你求他,他订婚结婚,对于我来说,好像只有好处没有好处。” 她听到我这句话,竟然也不再可怜兮兮的哭了,而是冷着声问:“你就真的对他一点感情也没有吗?他对你怎么说也是付出过所有一切的!” 我说:“我尊重他,他娶林语棠,我想一定是有他的理由。” 我将她的我手给甩开,而这时电梯也正好开了,我朝电梯走去。 向红又再次追了上来,她在我要进电梯前,挡在我面前说:“许开颜,你最好想清楚,一旦这件事情成了,你就没后悔药吃了,表哥这个人责任感很强,他一旦和林语棠结婚,他就不会再对你有所留恋,甚至会把对你的好全部都给林语棠。” 259接触 我说:“不用你告诉我这些,我本来就不贪图他的好,他这个人是怎样,我比你更了解,对妻子好也是他的本分该做的事情。” 我对挡在我面前的她,低声说:“向红,让开。” 她站在我面前没有动,依旧倔强的挡在那。 我目光直视着她,她依旧不动,我忽然抬手便朝她脸上一巴掌甩了过去,她捂着脸,脚步急促的后退了几步:“你——”她怒视着我。 我说:“你与其在这鼓动我去闹婚,还不如想想自己该怎么去坐上那个位置,向红,你一味的在这背地里耍阴招,你不觉得你恶心吗?”我望着她那张因为愤怒而巴掌,而羞红扭曲的脸。 我说:“你最好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下一次,我依旧会是给你这一巴掌,你别来选错盟友了,我和你,永远都不可能是盟友,这一点,你自己心里可要有个数。” 我说完,干脆直接绕过她,摁了两下电梯,电梯门开了后,我直接走了进去。 向红站在那,终究是不敢在追过来。 电梯门关上后,我整理着衣服,便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说:“我就来了。” 等到达咖啡厅时,陈丽娜不解的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 我说:“那个向红竟然来找我了。” 我脱着外套。 陈丽娜听我这样说,她瞬间便明白什么,她冷笑说:“看来,陈青川订婚,最不安的竟然是她。” 我说:“她可急的很,一来就求我让陈青川别去跟林语棠订婚,拿我当枪杆使呢。” 陈丽娜笑着说:“那她也算是很聪明的,找种了枪杆。” 她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翻了一个白眼,只当是没听到她这句话,在她面前坐下。 陈丽娜却不肯罢休,抓着我手生活:“开颜,要不,你就中了向红这个计得了,我觉得她挺聪明的。” 我将她手甩开说:“你少胡说。” 陈丽娜见我瞪着她,她也不再胡说了,收回手,同我说正事说:“行吧,说正事。”她终于正色了,她说:“我已经跟我哥说了那件事情了,我哥说中午让咱们两人跟他一起吃个饭,他来问问你具体情况。” 我说:“今天?” 陈丽娜点头说:“对,就今天。” 她看了一眼时间:“还等个二十分钟,咱们就过去。” 我倒是没任何问题。 二十分钟后,我和陈丽娜便从咖啡馆起身,去陈阖定好的饭店去见陈阖,等到那里时,彭雾也在,陈阖也正坐在那等我们。 彭雾立马起身,朝我们笑着说:“开颜,丽娜你们来了啊。” 陈丽娜现在似乎是彻底接受了彭雾,走过去,便挽住彭雾的手臂,头靠在她肩头撒娇说:“嫂子,你们等我们很久了吧。” 彭雾也确实当她自己亲妹妹一般的对待,她摸着她的脑袋说:“没多久,我跟你哥哥也就刚到。” 陈阖在那倒茶也没理会在跟妻子彭雾发嗲的陈丽娜,而是朝我招手说:“开颜,你过来坐。” 听到他这句话,我便朝他走去。 提到正事上,陈丽娜也没再跟彭雾发嗲,立马跟着我过去,坐在了陈阖面前。 他将茶水端到我们两人面前,问:“丽娜说,你找工作那方面有问题?” 我怕他误会我,是想让他帮我找工作,我立马说:“不是,我是想问问您,关于我始终不能被人录取是什么原因。” 陈阖问:“你总共去几家公司面过试,有资料吗?” 我立马将带过来的资料递给他,陈阖从我手上接过,然后拿在手上看了半晌,他说:“都是些不大不小的公司。” 陈丽娜说:“对,现在开颜应聘哪家,哪家就有问题,哥,你帮开颜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陈阖看了陈丽娜一眼,他倒是没说话。 当他将那些公司的资料放下后,他看向我问:“在C市也是这样的情况吗?” 我说:“是的,一直以来,应聘的每家公司,都未有一家对我进行录取。” 陈丽娜所:“哥,这里头总得有问题吧,你帮问去问问那些公司,到底怎么回事,如果是开颜自己的问题,我们至少知道错误在哪,也好改进不是吗?” 显然这种事情对于陈阖这种身份的人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他将助理小群招了进来,便交代他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小群听了便点头,然后便从包厢内退了出去。 陈丽娜目光落在小群身上。 陈阖这次的重点显然不是在我们求他办事的这件事情上,当服务员将食物端上桌来后,他往我们面前移了移说:“小群去问去了,应该不会有多大问题,不过开颜,青川订婚这件事,你知道吗。” 果然又是这件事,我说:“我知道,丽娜跟我说了。” 我以为他会多说什么,可是他只是问了我这么一句,倒也没再那方面延展,反而低声说:“我记得台风登陆A市的那天晚上,你和陆明都双双不见了一晚上。” 陈阖这句话一出,陈丽娜便看向我,显然她是不知道这件事。 陈阖沉吟说:“开颜,我没别的意思,你的事,我自然也更加没资格管,不过,你是丽娜的朋友,又是青川…”他说到这,便干脆掠过说:“也算是我半个妹妹,商场的事情,你们都不懂,现在富安跟陆氏这样的状态,你还是不要再跟陆明有任何接触,而陆明这个人,早就和以前不太一样了,可能会伤害到你,都未可知,青川很担心这点。” 其实陈阖这些话,也是站在我的角度为我着想,可是有关于他陆明的用词,我却不是太喜欢。 我坐在那没说。 陈丽娜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她对陈阖说:“哥,陆明是我和开颜的朋友,你怎么能够这样说他。” 陈阖看向她说:“你别插嘴。” 陈丽娜翻按了个白眼,懒得再跟他多说,彭雾也怕他们兄妹两,再次起争执,立马拉住丽娜说:“丽娜,你哥在跟开颜说正事呢,我们在一旁吃东西。” 陈丽娜手撑着脑袋,看都不看陈阖。 而陈阖再次将视线落在我身上说:“开颜,我没有诋毁陆明的意思,陆家和富安的关系,以前的我们暂且都不论,就现在,我想他未必会很友好,所以不管如何,你听我一句劝,别再和陆家的人有任何的来往。” 我说:“陈阖哥,这些话是他让你同我说的?” 陈阖没料到我会如此问,他说:“青川没同我说过,不过你们两人一起消失的那天晚上事情闹得很大,而且那天天气如此恶劣,你们两人一同失踪一晚上,陆家那边和青川那都闹翻天了,你知道吗?” 我说:“我知道,但是我跟陆明是朋友,这些话他都同我说过了。” 我想了想,又说:“站在富安现在的角度,我自然不会再跟他有过多接触,你们放心好了。” 我说话也不再客气。 陈阖见我明显是误会了,还想说什么,这时小群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到达陈阖身边,便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陈阖脸色本来还算正常,也不知道小群同他说了什么,他脸色一凝,当即看向小群。 小群没再说话。 陈丽娜悄悄看了我一眼,我也没说话。 陈阖脸上的反应,几乎只是一闪而逝,他对小群说:“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群点头,回了句:“是。”便从陈阖身边退了出去。 接着陈阖又看向我。 陈丽娜笑着问:“哥,是不是有结果了?怎么样?” 陈阖淡笑着说:“还没问清楚,不过大致应该没什么问题,我让小群再继续去查查,看看具体到底是怎样。” 陈丽娜就是个人精,结果怎么样,其实我们心里都已经明白了,她笑着说:“哥,我都查出问题来了,你还查不出吗?难道你比我这个做妹妹的还不成了?” 陈阖望着她那张明媚的笑脸很是恼火的很,他说:“你查出什么来了,你跟我说。” 陈丽娜说:“开颜找不到工作,这还用多想吗?富安一句话就可以断她生路,谁不想让她谋生?不是一眼就看出来吗?” 陈阖听她这话,觉得有意思了,他换了个姿势,看向她说:“那你清楚怎么回事,倒跟我说说。” 陈丽娜说:“肯定是陈青川想逼着开颜回去,所以他才会让富安对外出这样的声,富安的生意遍布全国,哪个地方没涉足?更何况是C市那种旅游城市了,那样的情况下,谁敢收开颜这种人?回了A市还是这样的情况,可见他的目的是什么,明眼人一眼就猜得出。” 陈阖靠在椅子上,大拇指握着婚戒,在食指上慢悠悠旋转着说:“看来,你倒是想的通透,我这个做哥哥的,都还要跟你学了。” 陈丽娜说:“难道不是这样吗?” 陈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他笑着说:“看来你们倒不是不知道原因,你们这是来逼我回答这个问题啊。” 陈丽娜说:“哥,我们自然没你那么神通广大。” 陈阖看向我问:“开颜,你告诉我怎么想的。” 我说:“陈阖哥,你只告诉我,是还是不是就是了。” 陈阖说:“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你,不过,我可以让当事人来回答你这个问题。” 他说着,竟然当着我们的面,拿出手机给陈青川拨了一通电话。 我没料到会是这样,陈丽娜想去抢陈阖的手机,他手往旁边一躲,陈丽娜扑了个空,而这时,电话被接通,里头传来陈青川的声音,他低声喂了一声。 陈阖也当即起身说:“青川,是我,你现在能否过来一趟,这边事情找你。” 陈青川应该是在公司,因为那边有文件的翻动声,他问:“什么事。” 陈阖说:“我们在顶月阁这边。” 他用的是我们,并未将话说太破。 不过稍微参一参,便能知道我们包括了哪些人。 陈青川也只是沉默了几秒,他便在电话那端回说:“嗯,我知道了。” 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陈阖便转身朝我们看来,他举起手机说:“不用问我,等下都问他就行。” 陈丽娜气的也站了起来说:“哥,你干嘛呢,我们问你原因,你倒是去问他。” 陈阖说:“这不是更方便吗?你们问我我也答不出什么来。” 陈阖倒是说的没错,与其藏着掖着,倒不如直接问他本人到底是怎么情况,我也不生气了,对丽娜说:“我们等着吧,这样也挺好。” 260家事 陈丽娜见我如此说,便也安静的坐了下来,我们在那等着。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陈青川便到了,是服务员从外头将门拉开的,他走了进来,一见我们都坐在里头,陈阖也立马起身朝他走去说:“青川,你来了。” 从那天他从我公寓离开后,我们两人基本上便没怎么联系过了,紧接着便传来他订婚的消息,他神情倒是轻松,问陈阖:“有什么事要问我?” 陈阖说:“一点小事。”他便引着陈青川朝桌边来,陈青川随便挑了一个椅子坐下,正好在我们对面,不过是跟陈丽娜打对。 和我算是侧对。 陈阖将桌上那些资料递给陈青川看。 他伸手接过,然后打开看了一眼。 陈阖便在一旁说:“这是开颜应聘过的几家公司,我派人打电话过去问了,问他们为何没录取开颜的原因,我得到的答复是…” 陈青川看向陈阖,陈阖停顿了几秒说:“对方几家公司都说,富安曾在一年前,在内部往各大与富安有过合作的公司下发过一个通知,说是不准接手开颜的一切简历。” 陈青川当即皱眉。 陈阖仔细的望着他神情问:“这个通知是你下发的吗?” 陈青川说:“我从来没下发过这样的一份通知。” 陈阖说:“那就奇怪了。”这个时候小群又走了进来,再次递了一份资料在桌上,他将那份资料递给陈青川说:“你看看这份下发的文件,是否有印象,这上面全盖了富安的公章。” 陈青川又再次从陈阖手上接过,他看了一眼,那份文件是打印下来的,虽然不是原件,可富安的公章却在上头无比清晰的印着,不像是假的。 陈青川自然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 他将资料一合,便问陈阖:“这份东西哪里来的。” 陈阖说:“这份通知,所有与富安有合作的公司都有接到,如今富安算是龙头企业,基本就算没与富安有合作的,基本对于这份通知也奉若圣旨。” 陈青川说:“我打个电话。”他便从椅子上起身,不过在他起身那一刻,陈阖立马拉住他说:“你先别急着调查,青川今天我们是想问你,这份通知是你下发的吗?” 他听到陈阖这句话,当即皱眉看向他,他说:“我根本不知道这份通知的存在。”他又看向我,也不多解释什么,再次对陈阖说:“我先打个电话。” 他也不出去了,直接当着我们的面拨了一通电话给定坤,电话响了三声,那端传来定坤一句:“陈总。” 陈青川问:“你有下发过一份通知吗。” 定坤在电话内有些不解的问:“您指的是哪份。” 陈青川伸手再次将那份文件翻了翻说:“发给各大公司,关于不准接收许开颜这个人的通知。” “什么?”定坤下意识问出这句话。 显然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立马说:“陈总,我们秘书办从来没有下发过这类的通知。” 陈青川也不急,手指在那份通知上敲了两下,他说:“你现在给我打个电话去人力资源部,询问情况。” 定坤在电话里头听到后,立马说:“是,我明白了。” 接着,陈青川便挂断了电话。 屋内暂时没人说话,他虽挂断了电话,但并未放下手机,而是依旧在等,等了差不多两分钟。 定坤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陈青川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接听。 定坤在电话内说:“陈总,我打电话过去人力资源部,她们那方也说未曾有下发过这样的通知,所以我又给和我们有合作的一些企业,对方说,在一年前的十月份确实曾有这一份通知,从富安下发,他说,当时是从人力资源部下发出来的。” 陈青川安静听着。 定坤停顿了几秒又说:“我刚才又打了电话去问人力资源部的王姐,王姐说,这份通知她也不知道来源于她们部门谁的手里,不过当时那个时候,向小姐已经被直接提升为部门主管。” 陈青川说:“继续给我往下查,我要很具体的一切,比如通知是谁拟,文件又是谁盖的公章,以及从谁邮件下发,所有一切都要给我查的清清楚楚。” 定坤说:“是,陈总。” 定坤的声音落音后,陈青川便将手机丢在桌上。 陈阖问:“怎么回事?你手下的人干的?” 陈青川只吐出两个字:“家事。”他并未过多言语。 陈阖自然能够听出家事这两个字是怎么一回事,他说:“既然是家事,那便回家解决。” 陈阖又看向我说:“开颜,这件事情我们一定会为你调查清楚,放心好了。” 我坐在那没说话,这时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陈青川却并没有久坐,他起身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你们吃吧。” 他说完,又看向我说:“你也跟我走。” 彭雾和陈丽娜听到陈青川这句话,当即便全都看向陈青川,陈青川什么话都不再说,走过来,直接将我从椅子上拉了起来。 我本想挣扎,不过见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我克制住了,只能任由他将我从餐桌边拉了起来。 陈丽娜见陈青川如此举动兴奋的很,她开心的望着我。 在场的人,对于陈青川如此的举动,倒是没人敢说话。 我被他拉着带出顶月阁,到达外面后,他拉开车门,将我塞入车内,塞在架势位置上,我本来想下车,他又弯身进来,拉出安全带,直接替我扣上。 我望着他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说:“饿,吃饭。” 我望着他说:“我不吃了,我要回家。” 他说:“由不得你选择。” 他说完,又回身上了车,便发动车直接带我离开了这。 中途定坤又打来一通电话,他在开车不方便接听,所以往耳上佩戴了蓝牙耳机,听着定坤在电话那端汇报着。 他始终不发一言,那通电话大约有十分钟之久,陈青川阴沉着脸,将蓝牙耳机摘了下来,便丢在一旁,继续往前开着车。 我说:“向红今天来找我了,她说让我来求你,不要你跟林语棠订婚。” 他听到我这句话,甚至没有侧脸看我,而是目光落在前方问:“所以呢。” 我冷笑说:“她拿我当枪使,你觉得呢。” 他说:“事情我会解决的,你不用管。” 对于他这句话,我倒是没再说话,我想这件事情,根本不需要我开口。 陈青川的车最终停在一家粤菜馆。 我没想到他是真带我出来吃饭的,我望着他。 他说:“吃个饭吧,单独。” 我说:“怕是不合适吧,你都快要订婚了,还来跟前妻吃饭?” 我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他忽然将我手一握,我动弹不得,回头朝他看去,他说:“怎么,你倒跟我闹脾气了?” 我怒视着他。 他说:“难道那天的话我有说错吗?” 我说:“你哪里有错,你说过不再管我,可是我跟陆明见面,你却不允许,为什么?我跟你都已经离婚了,陆明也没有再在陆氏有一官半职,你怕我跟他见面干什么?” 陈青川说:“难道他不姓陆吗?还是说,你从来就没把他当成过陆家人,嗯?” 我说:“我只知道他是我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我们甚至认识的时间,比你还要久。” 他说:“你不用跟我提醒这点,我自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只是开颜,我可以不管你任何事,唯独陆明和陆家,我说过,不许你们有往来,你记住了。” 他下了车,也不管我,直接拉开我车门说:“下车。” 我又坐在里头不动了,不打算理他。 他直接伸手将我从车内拽了出来。 一瞬间,我便开始剧烈挣扎,他竟然不顾我们在外头,像以前一般直接将我往怀里用力一压,挟着我便要带我走。 不过,他这个动作一出,我们倒是动作都一顿。 261超市 不过很快,陈青川便放开了我,他又恢复到了之前状态,面容平静对我说:“走吧。” 他也不再看我,径直朝饭店走去。 见他进去了,我人都已经到这了,自然不可能再转身走,我想了想,还是跟在他身后。 我们都没说话,工作人员将我们领进去后,便带着我们落座在一个相对靠窗的位置。 工作人员将菜单递给陈青川,陈青川接过,然后递给我说:“点吧。” 我觉得他真是无聊,在顶月阁不吃,非得来这边,折腾一上午了,我也实在是累了,也懒得多说,从他手上接过菜单,便在那点着。 不过只挑了一个。 这和我以前的作风完全不同,以前我和陈青川出来吃饭,每次都是点一大堆的东西,今天才点一个,陈青川问:“就一个吗?” 我说:“没别的爱吃的。” 他又从服务员手上接过菜单,又加了三四个菜,他点完,便将菜单给了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后,便从桌边退了下去。 他现在大约也是气消了,所以端起桌上的茶壶替我倒了杯水说:“行了,争吵到此为止,先吃饭。” 我说:“我一点也没想跟你吵。” 我回嘴。 他看了我一眼,未同我说话。 好在菜上的非常快,根本没有让我们再有争吵的时间,两人便真的在那安静的吃着饭。 陈青川时不时给我夹菜,他自己倒未吃什么,因为他手机不断有电话打进来,我在吃饭的时候,他都在接电话。 大约是关于那份盖了富安公章的通知。 一直到我快要吃完,他才算是放下手机,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我说:“她要是觉得我在A市碍事,那我现在离开A市就是了,反正我也不想待在这。” 陈青川说:“没有人觉得你待在A市碍事。” 我说:“也是,我不在A市碍事,连在C市她都觉得碍事,反正活在这个世界上,同她呼吸同一口空气,她都觉得我碍眼。” 陈青川说:“事情我会解决,你别管就是。” 他大概不想我怨念十足,便又问:“你想找份什么工作。” 我说:“简单省事,打发时间。” 他说:“我有个朋友有一份这样的工作。” 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新闻编辑,财经类,和你曾经学的专业应该对口。” 我没接,我说:“我不去,我自己找。” 他看向我,大约知道我的脾气,倒是未再开口。 我基本上已经吃完了,所以拿着勺子在碟子内无聊的戳着草莓。 陈青川还没吃,放下手机后,才开始握着筷子,在那吃着基本上都被挑的七七八八的食物。 以前都是这样,好像现在这个习惯到现在也还是没有怎么变。 我望着他。 他见我盯着他筷子上的食物,他问:“怎么,还需要加菜吗。” 我收回视线,没再看他,而是往左右两侧看了看说:“我吃饱了。”我想了想,说:“我可以走了吗?” 他说:“去哪。” 我说:“当然是回家。” 陈青川说:“你没看到我还没吃完吗。” 我望着他,本来是想说一句,你没吃完关我什么事,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现在好歹也是他在请客,我提前吃完了不说,不仅没给他留,吃完就走,倒也确实是不礼貌。 我便也没再说什么,干脆手撑着下巴,坐在那等着他吃完。 我神情有些无聊。 他说:“这里的甜点还不错,可以试试。” 我说:“不想吃,吃不下。” 他听我如此说,他不再劝我多吃,自己在那斯斯文文用着餐。 而在顶月阁的陈丽娜,明显对于陈青川带走我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她发信息来问我们现在在哪,我如实的告诉他,我们在饭店,并且是在一家粤菜馆。 陈丽娜可能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瞎操作,在微信上问:“吃饭????” 我说:“对。” 陈丽娜发了一个捶胸崩溃大吐血的表情包,她说:“什么鬼,这陈青川!!!拉你走,就是带你单独吃饭?” 她急的不行,又问:“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我说:“他电话就打了半个小时。” 陈丽娜又是一口血吐着,她擦汗说:“我服他。” 她仍旧是不死心问:“那你现在在干嘛?” 我说:“等他吃完饭,吃完我就走人。” 陈丽娜说:“你别急着走啊,你问问他订婚的事。” 我知道她又要说些什么,立马匆匆说了句:“行了,他吃完了,不跟你说了。”我迅速结束了聊天。 我放下手机后,陈青川也差不多吃完,他用餐巾拭擦着双手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我真觉得他是个神经病,拉我来竟然就是在这吃顿饭,不过念在菜的味道还算可以,我倒也没多说什么。 工作人员过来买单,他便带我起身走。 到达外头后,他拉开车门,我弯身坐了进去,之后他也上车,车子这才从饭店离开。 在路上他大约也不急着回公司,而是问我:“要买点什么吗,比如去超市买些吃的,以及生活用品。” 我说:“不用。” 他说:“上次我在你家,发现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你平时吃饭是怎么吃的。” 我现在学会了洗衣服,做家务,唯独饭菜这一点,我是怎么都学不会,因为做出的东西是在太难吃了,所以每次都是下顿面条凑活着过,冰箱里,自然是空空如也。 我说:“随便吃点,反正也不怎么饿。” 他竟然什么都没说,将车子拐了个弯,竟然直接带着我去超市。 我立马坐直身子望着前方,便恼怒的瞪着他。 他说:“难道你都是用面条凑合着过日子吗。” 我说:“我说了你不用我管。” 陈青川看向我说:“我没打算管你,我只是带你过去把该买的都买好,至于你做不做,自然是你的事情。” 我又坐了回去。 之后车子停在超市门口,他带着我下车。 我心不甘情不愿的跟他进了超市。 以前我们结婚,基本上都是阿姨在采买,而陈青川也很忙,基本也很少来过超市,我没想到我们离婚后,倒是竟然难得的一起来了一趟超市,我都不知道怎么转,他拿着推着在那走着,我只能跟在他身旁。 他比我熟悉多了,挑了几样肉,一边挑,还一边同我说:“肉买回去,如果一次性吃不完,就用保鲜盒腌好,记得三天内最好吃完,下面,或者炒菜都可以。” 我要听不听,他也只是在我耳边说一遍,也不管我有没有听。 倒是那打称的阿姨,忍不住看了我一眼。 一般来超市的男女,大多是女的教的男的怎么做,到我们这,倒是男的苦口婆心叮嘱女的。 她好笑的看着我。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只能在陈青川身边站着,好在很快便称好了,陈青川将肉放在推车内,又带着我去蔬菜区。 他挑菜一般比较细心,都会挑些很新鲜的,蔬菜也挑了几样说:“如果真不会做,清炒也总比你顿顿吃泡面要好。”他放在篮子内说:“真不想做,可以让阿姨每天替你过去做一顿饭,做完就回,也不会妨碍到你什么。” 我说:“我不想,我自己会做。” 他看向我,大约是见我可能还在跟他赌气,他也不再多说,而是将才放在推车内,继续去别的地方。 超市很大,我转了两圈就有些不想走了,可陈青川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替我买了很多生活用品。 之后到达零食区,他才停下来,看向我问:“吃的要吗。” 我倒是没说话。 他便替我拿了几包薯片,还有我爱吃的几种糖类,他大的酱油醋,小到卫生巾全都替我买齐,最后零食也几乎堆的车内快放不下了,他才算是停了手。 推着推车对我问:“还缺什么?” 我望着一堆的生活用品,零食以及菜,便说:“不缺了。” 他说:“那就走吧,过去结账。” 不过我走的时候顺了包辣的放在车内。 虽然我对辣过敏,可对辣食这种人间美味,有时候还是会难以抵抗,想要尝一尝。 他见状没说什么。 之后到达收银台,因为很多人结账需要排队,所以我跟陈青川便在那等着。 我无聊的很,便拿着手机在那玩着。 陈青川耐心一直都比我好,所以也不急,在那耐心的等着。 不过来超市逛的,基本上都是大妈大婶,一个一个抢打折的货,一大包一大包往收银台这边抗,可能我在看手机,也没怎么注意,只感觉身边不断有人在风风火火的窜着,并未发现有个阿姨推着辆放了三四包大米的推车,在那急促的大喊:“让一让!” 她以为我会让,所以也没控制速度,直接便很快朝这方推着撞了过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人便被陈青川用力一拉,那推车正好失控的撞在收银台的货架子上,那推车撞在货架上一弹,忽然又朝我们前面的一个人撞了过去,只听见货架散架的哗啦声,以及被撞的人呼疼的尖叫。 我吓到了,整个人竟然下意识往陈青川怀里钻,他也护着我,拉着东西往后退着,周围发出惊呼声。 不过很快,下一秒,陈青川便扣住我手皱眉说:“你没听见让你让吗?” 我还完全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望着陈青川。 他望着我一脸茫然,便收敛起脸上的怒气。 那撞人的阿姨没料到会是这样。 只望着同货物架子一同倒在地下的人。 场面瞬间极其混乱,一堆的人围了过去。 可能是环境太嘈杂了,所以陈青川也没再说什么,便将我夹在怀里说:“走吧,换个地方。” 我还握着手机一脸茫然的从陈青川怀里钻出来,不断回头去看,见人群里谁在哭,我问:“撞到了谁啊?” 他说:“一个孕妇。” 我隐隐看到那地板上好像有血迹。 陈青川直接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120急救电话。 在这个时候好像所有人都慌了,根本没人想到要喊救护车。 我有些惊魂未定的站在那,捂着胸口。 他报完具体地址,打完电话后,便带着去了另一旁的收银台处,这次我是不敢再看手机了,老老实实站在那。 而陈青川也一直紧皱着眉头。 我想着,刚才要是不是陈青川拉了一把,刚才倒在那的人一定是我。 好在救护车来的很快,之后那个倒地的孕妇,很快便被抬走,她的衣服全都是血。 他手捂着我的眼睛说:“走吧。”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只听见嘈杂的人群里有人惊慌大喊:“孩子的身子掉出来了!” 262造访 我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只知道感觉陈青川带着我在拥挤的人群中前行着,耳边的一切是乱糟糟的。 我攀着陈青川的手,小声问:“怎么样,孕妇怎么样。” 他说:“医生来了,我们过去只是添乱,先买单吧。” 他手依旧没从我眼睛上放下来,我只能点头说:“哦。” 所有的东西买完单,付完款后,陈青川才提着东西拉着我朝外走,我本来是想往后看的,不过想到刚才那孕妇身上的血,我用手捂住唇,忍住心里的恶心,便跟着陈青川快速离开这。 到达外头,救护车已经在那准备了,陈青川拉开车门,正好挡在我的身后,我也看不见后面的一切,很快便弯身上了车。 陈青川将东西放在后座,之后关上门才上了车。 之后我们车子从超市前开离,在回去的路上,我都还一直惦记找那个突发事故,想着刚才要是陈青川没拉着自己,肯定被撞的那个人就是我了,却没想到我被拉开后,那车竟然弹到了孕妇身上。 我紧捏着身上衣角,不知不觉,连手心内都出了一手的冷汗,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陈青川:“那孕妇不会有事吧?” 陈青川在那开着车,他说:“所有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有没有事便是看那孕妇的运气,以及医生。” 我听了没说话。 陈青川也没说话,车子匀速朝前开着。 陈青川知道我一路上都在想着刚才那个孕妇,他看向我说:“别想那么多了,这种事情也不是你多想就能够改变的。” 我闷着脸,没说话。 之后到达家里,陈青川替我将食材全都放入冰箱冷藏,然后又替我将其余东西都归置,当所有东西他都安排的差不多后,他对我说:“食材一个星期都要吃完,不然会坏。” 我坐在沙发上咬着苹果,看向他说:“知道。” 家里的东西今天基本都被备齐了,他这才将冰箱彻底关上,然后去厨房洗手。 他从里头洗完手出来,便用纸巾擦拭着双手,他说:“我得走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咬苹果的动作下意识轻了下来。 过了几秒,我便点头:“哦。”了一声。 他又看了我一眼说:“肉我已经替你腌好了,你只需要吃的时候下锅炒就行了。” 我再次哦了一句。 他见我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便也没有再多叮嘱,将擦过手的纸丢入垃圾桶,不过见垃圾桶满了,又顺势提起垃圾袋再次侧身对我说:“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我眼神有些放空的落在他身上,接着便摇头说:“没事。” 他嗯了一声,便点头,没再多说,带着垃圾,伸手要推门出门。 我想到什么,立马又说了句:“哎,对了,你下个星期订婚?” 他听到我这句话,又停下去碰门把手的手,侧眸看向我,他说:“嗯,怎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完全是大脑下意识蹦出来的,我望着他,犹豫了几秒手:“没,没怎么,就祝福你啊,想着需不需要送你份订婚礼物?或者结婚的时候再去送?” 陈青川一听,脸色微沉说:“不用了。” 他说完,也不再看我,直接将门给推开,也不再看我,反手嘭的一声关了门。 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望着那扇合住的们,下意识骂了句:“靠,他什么意思,我刚才那句话难道也有说?” 我实在下不通,便干脆又坐在沙发上,继续啃着苹果,可啃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越啃越烦躁,越啃越坐立不安,干脆将手上的苹果丢在垃圾桶,起了身去储藏柜拿零食吃。 那件事情捅到陈青川面前后,我便也没再多管,第二天我去了老宅看金妈,金妈倒是身体依旧很好,红光满面的,除了腿疼以外,没什么其余毛病。 我依旧推着坐在轮椅上的她在外头,今天倒是太阳足的很。 金妈心情也好,她便又开始问我和陈青川最近怎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妈,下意识回了句:“还行吧。” 金妈听了,她便点头说:“还行就行,就怕你们两人连还行都不行。” 陈青川订婚的事,连金妈都知晓了,她说:“你见过青川的女朋友了?” 我说:“见了一回儿。” 金妈问:“你觉得怎么样?” 这倒是把我问住了,我看着金妈,犹豫了几秒。 金妈说:“青川看种的人,都不会太差的,听说陈家那边都很满意,可见这个女孩子,应该是很体贴很周到了。” 我含糊的说:“还行吧。” 我话刚落音,阿姨忽然走了过来,到达金妈身边说:“金妈妈,家里有客人来了。” 金妈看向阿姨,阿姨便指着不远处开进来了一辆车,我和金妈全都看过去。 车内下来一个女人,她身后跟着定坤。 那个女人竟然是林语棠。 金妈皱眉说:“她是?” 我还没说什么,阿姨最先开口,压低声音对金妈说:“是陈先生的女朋友,林小姐。” 金妈一听,也意外了,没料到她竟然来了这里。 我们正望着的时候,她竟然朝我们走了过来,她首先看到的自然是推着金妈站在那的我,她也不意外,笑着说:“许小姐,你也在这?” 我也没想到林语棠竟然会来这里,我望着她好半晌,便说:“这是我家,我自然是在这。” 她听到我这话,便说:“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特地来拜访。”接着,她便看向轮椅上的金妈,她嘴很甜的唤了句:“阿姨。” 金妈一见是陈青川的女朋友,目光也定定的落在她身上,她仔细打量着她,大约见他身材长相都是没得挑的,也还算是喜欢的说:“您是林小姐吧?” 林语棠见金妈知道她,她立马笑着说:“是的,金阿姨我是青川的未婚妻。” 金妈对于我和陈青川自然是不强求了,所以她还是能够接受林语棠的,便也笑得很是和善说:“我知道,我刚才听人说了,只是你今日怎么来这了?可是有事吗?” 那林语棠接过定坤手上的礼品说:“我是专成来看您的,听陈麟和陈阿姨说,您以前很照顾青川,所以我也来探望探望您。” 金妈见她机会这样的来意,立马笑着说:“不用,我一个佣人,以前照顾青川是应该的,你怎么还送这么多东西过来。” 林语棠却很客气,将东西都交给了我们身边的阿姨。 接着,她便对定坤说:“你去车内等我吧。” 定坤听了,便回了句:“好的,林小姐。” 定坤便退了下去。 金妈盯着定坤,大约是没想到林语棠竟然可以直接使唤定坤,毕竟定坤可是陈青川的助手,这点看,林语棠还真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 连我都有些意外,以前连我都使唤不动定坤,倒是林语棠却用定坤用的无比顺手。 林语棠见我们都盯着定坤,她又笑着说:“是青川让定坤陪我来的,他怕我地生,可能会害羞。” 金妈一听,便笑容温和的点头说:“都是家里,林小姐千万不要怕生,我也不过是个佣人而已。” 林语棠说:“您可不是,青川可是很尊重您的。” 我终于知道陈青川的母亲会喜欢她多过向红了,因为林语棠比向红都还会讨长辈欢心。 像金妈,几句话就被她哄的,把她当成自己人了,短短时间里,两人竟然已经聊的很是愉快。 林语棠和金妈开心的聊了很久,忽然像是想到我还在一旁,又立马问:“许小姐,你不介意我来这吧?” 263礼物 她这样客气的问,我自然也只能淡笑着回答:“自然不会。” 她放心的说:“那就好。” 林语棠这个人很懂的适可而止,送完礼品过来,和金妈聊了两句,便也不再多打扰,跟金妈说着告辞离开。 金妈没想到她会急着走,便想留她下来一起吃顿饭,林语棠直摆手,笑着说:“不用,不用我还有事呢。” 金妈见她不肯留下来,便赶忙让我送她去车旁。 我自然是什么话都没说,便领着林语棠朝前走。 林语棠自然是跟在我身后,我们两人离了金妈一段距离后,林语棠在我身侧小声说:“上次实在是个误会,希望许小姐不要跟我计较才是。” 她指的是那天去横山。 我听到她这句话,便扭头看向她,好一会儿我问:“如果我不是富安的许开颜,以及陈青川的前妻,林小姐会来同我说这些话吗?” 她倒是愣了几秒,有些不明白我话的意思。 我似笑非笑说:“应该不会吧?像我们那个阶层的人,怎么可能入得了林小姐这种阶层的人的眼。” 林语棠终于听出我话内的意思,她对我说:“看来,许小姐还是介意了?” 我说:“我没介意,我只是这样说而已。” 正当我们说着话,人已经到达车旁了,两人便同时停了下来,我们相互看着对方,林语棠说“贸然前来,实在是叨扰了,许小姐那我先走一步了。” 我微笑着说:“那我便不送你了。” 她朝我扯动着嘴角说:“好,那我先上车了。” 定坤从车内出来,替林语棠拉开车门,林语棠也没多停留,弯身上了车。 定坤关上车门后,便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司机发动了车,林语棠隔着车玻璃朝我挥手。 我也站在那朝她微笑的挥了挥。 之后车便从老宅这边开走。 等车没了踪影,我才朝金妈走过去,到达她身边后,金妈对于这个林语棠很是满意,她说:“是个懂事的孩子。” 对于金妈这句话,我倒是没有回答。 金妈抬头看向我问:“你怎么好像不太喜欢她?” 我下意识问了句:“有吗?” 金妈说:“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我说:“您的认为好了,我还能够说什么。” 金妈见我有点生气,她笑呵呵的问:“我夸奖她,你生气了?” 我立马反驳说:“我哪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金妈哼笑一声:“你啊,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清楚吗?你不喜欢青川,却又不许青川找女朋友,你这是什么道理?我看那个孩子就挺不错的,和善,有礼,外貌身高都不错,挑不出错处的。”金妈扭头来看她身后的我说:“难不成,你还打算让青川为了你一辈子不娶?每天围绕这你转?” 我没想到金妈竟然会如此想我,我当即反驳说:“金妈,你可别冤枉我,我是巴不得陈青川结婚的那一个,我怎么还会不让他结婚?我是不喜欢那个林语棠,可这跟陈青川没有关系,我不喜欢的是她这个人。” 金妈说:“你为什么要不喜欢她?她哪里得罪你了吗?” 我说:“她这个人——”我本来是想将上次在横山还有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的事情告诉她,可是话到嘴边,想了想,便又算了,金妈喜欢,我不喜欢,我干嘛让金妈也同我一起不喜欢她,又不是小孩了。 而且她对那林语棠很满意,跟看自己儿媳妇一般,我倒也没再破坏她的开心,我说:“行吧,您就当是我不喜欢她吧。” 金妈叹气说:“开颜,你若是还想跟青川有…”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立马打住她的话说:“金妈,你可千万别操这些心了,您只养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 金妈现在也不太执着于这点了,她也没再坚持说什么,便也做了罢。 我在这边陪着金妈一上午,之后又陪她吃了午饭,她要午休,等着她睡着后,我才从老宅这边离开。 之后也无聊,我没有回家,而是坐公交去了商场。 想着,无论怎样,也是前夫,现在也还算朋友,为了显示自己真心的祝福,我还是决定,挑个礼物送过去。 可是在商场转了一圈,我头疼的很,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送什么。 在商场从头转到尾,正当我烦不胜烦时,忽然便看到陈丽娜在珠宝店,和一个男人,我刚想唤住她。 不过那个男人正好搂着她从珠宝店门口离去,两人脸挨着脸在那腻歪着。 完全就是个热恋的状态。 好家伙,恋爱了居然都不告诉我,我本来想打电话给陈丽娜,问问她什么情况。 可紧接着,陈阖的电话竟然打进了我手机。 我很是意外,因为我实在和陈阖不太联系,两人除非是有事,才会通上一通电话。 他今天怎么会给我电话? 我盯着手上不断震动着的手机,又看向前方那两个相互依偎着已经只剩下一个小黑点的身影,犹豫了几秒,我赶忙摁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说:“喂,陈阖哥。” 陈阖在电话内第一句话竟然是笑着问:“开颜,最近怎么样。”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样一句话,我们前几天不是才见面吗? 不过他这样问我,我便笑着说:“还行呢,陈阖哥。” 他说:“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要同我说。” 我说:“好的好的,没问题。” 他又说:“哪天多来找你家嫂子玩,她现在在家很无聊,只恨没人陪她玩。” 我想着,他打这通电话,不会是只为了让我去陪彭雾玩吧? 不过我听说,彭雾虽然没上班,可她也不是一个每天会待在家里的人,她很自律,每天都是准时上午出去运动,下午便去学各种茶花茶艺,还有看画展,生活可是多姿多彩到,根本不需要我们这种人陪伴。 我有些没搞懂陈阖这通电话的来意,下意识回答这:“哦、好啊,没问题,正好这段时间我也没事情干。” 陈阖在电话内笑着说:“嗯,好,那就麻烦你了。”话说到这里,他也没有打断挂断电话,而是隔了一会儿,他再次问:“对了,你今天有和丽娜在一起吗?” 听到陈阖这句话,我才算是听出来,这才是他这通电话的主要目的。 我又看了一眼前方,早就没有陈丽娜的影子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不过我和陈丽娜今天本来就没在一起,我如实的说:“没呢,我今天没跟她联系。” 陈阖说:“没给你电话吗?” 我说:“没有。” 陈阖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他又笑着说:“嗯,好的,我知道了。” 我倒是忍不住问了句:“陈阖哥,你找丽娜…有事吗?” 他说:“没事,就打电话过来问问你。” 我便下意识点头说:“哦,我知道了。” 主要目的问完后,陈阖也没再同我多说,他说:“行了,你忙吧,有什么事情给陈阖哥打电话。” 我说:“我知道了。” 我们两人便同时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看了一眼。 我隐约知道陈阖这通电话的原因了,陈丽娜是谈恋爱了? 想到这点,我决定晚上的时候再好好盘查盘查她,竟然半点风声都没跟我透露。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珠宝店,想着,送礼物,还能够送什么,不就是珠宝钻戒吗,行吧,那就进去看看随便挑一样就行了。 我径直朝前走去。 到达里头,珠宝店的工作人员一眼就认出了,她很是惊喜的唤了句:“许小姐!” 当初我和陈丽娜经常来这家店买东西,这里的人,基本上记性都很好,她一看到我,当即便要出柜前,引着我去贵宾休息室坐。 我立马说:“不用了,我就挑个东西就走。” 那工作人员听我如此说,便立马停下,很是热情的问:“您今天想条款什么?我们这新来了几条项链,款式都是最新设计,有好几位大牌女明星看种,想定制,都定制不到呢。” 我以前倒是很爱买这些东西,不过如今对于这些倒是没多少兴趣了。 我在柜子上方粗略扫了一眼,目光便落在一对男女胸针上。 她目光见我盯着。 便笑着说:“许小姐,您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她立马将那枚胸针拿出来,小心翼翼放在天鹅绒上说:“这可是曾经收藏于英国皇室的,曾经的拥有者,是戴安娜王妃,您仔细看看上面的钻,为彰显女士的柔美,钻时都是由粉钻镶嵌而成,而男士这枚,采用的是蓝钻,您是行家,应该知道蓝钻和粉钻都是很稀有的存在。” 我对钻石是完全不了解,之所以会看中这枚胸针,无非是见造型别致,又加上实在也什么东西可以送。 便从她手上接过接过,拿在手上看了几眼。 觉得东西也确实精美,我便问她价格。 她同我粗略说了一下。 我听后,没说话。 那工作人员见我一直拿在手上仔细观察着,便笑着问:“这是您替您家先生和自己买的吗?很久都没见您光顾我们店了,陈总最近可忙?” 见她如此问,我没多说什么,也没解释。 而是将手上那枚胸针递给她说:“包起来吧。” 那工作人员见我看中了,便立马用手托住,回了句:“好的,您请稍等。” 我没多考虑,基本上是速战速决。 付完款后,因为东西太过贵重,所以留在了这家店的保险箱,我人便从这离开了。 回到家,我心思还是在陈丽娜身上,便忍不住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很快便被她接听。 我坐在沙发上,也没跟她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你谈恋爱了?” 我这话一出,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很是惊讶的问:“你、你、你怎么知道了?” 我笑着说:“你猜?” 陈丽娜吓死了,她说:“你哪里知道的消息?开颜?” 我说:“好家伙,你谈恋爱都不告诉我,亏我还当你是我的好姐妹呢。”我也没再跟她卖关子,而是笑着说:“今天我在商场看到你和一个男人腻歪的走在一起,而且是从一个珠宝店出来,而且下一秒,你哥就给了我电话。” “什么?!”陈丽娜尖叫。 她说:“你怎么说的,你可没告诉他吧?” 陈丽娜害怕的很,我刚想说什么,转瞬陈丽娜又说:“他知道又怎样?他要结婚我就不能结婚吗?” 264道歉 我说:“那个男的是谁?” 说到这,陈丽娜羞涩了,她说:“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听她语气,这是找到真爱的节奏,便又问:“你难道不打算让我见见?” 陈丽娜说:“再等两天,倒时候我让你们一起吃个饭。” 我说:“行,一言为定。” 陈丽娜开心的很,她说:“他还在旁边,不跟你多说了。”接着,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看了半晌,觉得这样似乎也挺好的。 陈丽娜能够找到喜欢的人,我也替她开心。 不过想到之前陈阖的电话,想了想,觉得陈阖应该也算是放下了。 他们两人之间,也终于有一个好的结局。 我看了一眼天色,似乎是很晚了,我也不想做饭,便看向厨房发了一会儿呆,想了想还是从沙发上起了身,朝着厨房走去,我将冰箱拉开,果然里头食材都整整齐齐的摆在那。 我看了几秒,还是将才从里头拿出,准备随随便便炒个菜。 可刚将才整整齐齐洗好,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我朝门那端看去,想着这个时候谁会过来? 莫非是陈青川? 我抽了一张纸,朝门那端走去,到达门口,我直接将门给拉开。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陈青川,而是向红。 我站在那看着她。 她表情很奇怪,站在那望着我。 我不知道她三番两次登我门是为了什么,我第一反应便是想要关上门,向红却忽然将门一摁说:“等等。” 我很不解问:“你来这干什么?” 她声音竟然有些嘶哑问:“能让我进去吗?” 她脸色有些不正常的红,眼睛也肿的很奇怪,像是哭过。 我望着她,觉得她很是奇怪。 她说:“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我本来是该直接将她拒之门外的,不过见她神情似乎有些狼狈,我便看了她几眼,什么话都没说,从门口让开。 我知道的我的意思,便从外头走了进来,她大致看了一眼房间,我也并不打算去倒水给她喝,放她进来后,我直接抱手站在她面前问:“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她站在我面前,忽然跪在我身下,我吓了一跳,立马往后跳了一步,我看向她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向红哭着说:“那件事情是我做的,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可是开颜,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之前我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那个时候我昏了头,可现在我根本就对你没有成见了,我对表哥也基本死了心,我现在真的只是想要好好工作,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一回。” 我是完全没听懂她话内的意思。 我看着她。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我手机在沙发上,我也没有理会她,立马朝沙发那端走去,将手机拿了起来,竟然是陈丽娜打来的电话。 我当即便拿起手机,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陈丽娜在电话内问:“你在哪?” 我说:“我在家。” 她开心的大笑问:“我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向红你知道吗?刚才我接到消息说,她被陈青川从富安开除了,并且整个人力资源部,她的派系全部被上下整顿,那些和那件事情有关的,都无一例外,被全部连根拔了,你可别忘了,当初那个向红就是有黑历史的人,她是因为陈青川才进的富安,如果没有陈青川,恐怕她现在早就滚回了乡下种田了,哪里还有这样的本事,在这耀武扬威,不过,现在恐怕她也离回家种田不远了。” 陈丽娜开心的很,在电话那端相当的兴奋。 我目光落在跪在我面前的向红,忽然明白过来,她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找的我。 陈丽娜在那边说的起劲,不过见我久久没说话,便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说话?” 我才低声说:“她人就在我这。” 陈丽娜高声问:“你说什么?” 还不等我回答,陈丽娜又立马说:“我就在你家楼下,等我上来。” 便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耳朵内一阵刺耳的声音断线声,几乎才一分钟外头便传来了门铃声。 我越过向红要去开门,她忽然抱着我说:“开颜,你能不能原谅我?” 她一脸哀求的抬脸看着我,她说:“以前我真的是不懂事才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现在我已经很后悔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面无表情说:“我有客人,等我开了门再说。” 我直接将她的手,从我身上给甩开,然后朝门那端走去。 我将门给拉开,陈丽娜果然在外头,她推门走了进来,人便立马朝向红冲了过去,似乎是想要对她动手。 我立马抱住陈丽娜,对她说:“丽娜,你先坐会。” 陈丽娜很大火气说:“坐什么坐?许开颜,你怎么还这么窝囊,她干出那样的事情,竟然还敢上门来求原谅,这个女人简直就是臭不要脸你知道吗?!” 向红在听到陈丽娜如此说,她跪在地下,又转身面对着我们,她哭着说:“开颜,你就看在我是表哥表妹上,原谅我这一回吧,我真的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很需要,我的妈妈每个月都需要很多钱吃药,你就帮帮我这回吧。” 向红越哀求,陈丽娜便越大的火,她骂着说:“你这个婊子,你妈要吃药关开颜什么事!你竟然敢在她家的公司作妖,你算什么东西,行啊,你竟然背地里发声明封杀她,你可够狠毒的啊!” 我拦都没拦住陈丽娜,她竟然冲过去狠狠甩了向红一巴掌。 向红竟然也不躲,硬生生在那受着。 她像是要故意激怒陈丽娜,被甩了一耳光后,她依旧哭着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们给我这一次机会。” 陈丽娜见她竟然还敢说出这样的话,又是一巴掌朝她脸上甩了下去。 那一巴掌将她直接甩在了地下,脸颊都甩出血了,她趴在地下哭着。 陈丽娜还想动手,我觉得情况似乎有些不对,这根本不是向红的性格,她可不是那种会送上门来随你打的人,她这样的举动,似乎就是为了特意激怒我们。 我又再次挡在丽娜面前说:“丽娜,你别动手!” 陈丽娜以为我怕惹事,她很愤怒的说:“开颜,你怕什么,这个女人送上门来,你都不教训,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我手又死摁住她说:“你别急,打伤人了,我们也得不偿失。” 我朝她使眼色。 她起先有些没明白过来,不过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她从我双眸内,体会出了那么点意思,她愤怒的表情瞬间便收敛了些。 这个时候,趴在地下的向红,忽然又爬了起来,在地下一把抱住陈丽娜哭着说:“陈小姐,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如果你们原谅我,就算今天打死我,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求求你们帮帮我。” 陈丽娜很想一脚朝向红踹过去,不过此时的向红看上去已经很惨了,头发披散在地,脸颊上也是红肿不堪,嘴角还染着血。 倒显得我们像欺凌她的恶霸。 陈丽娜忽然明白过来,她是这是在卖惨啊,至于卖惨给谁看,就不得而知了。 她也不再动手,而是忍下脸上的愤怒,转而带着一脸和善的笑容,蹲在她面前去扶身下抱着她双腿的向红说:“向小姐,你先起来,咱们起来再说好吗?” 向红不动,哭着朝她摇头说:“求你们原谅我。”她说完,又推开陈丽娜,从地下拽起自己的包,从里头拿出手机说:“我现在给表哥打个电话,我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来和开颜道歉了。” 陈丽娜眼疾手快,立马将她刚握在手上的手机往地下狠狠一踢。 265 陈丽娜说:“你想跟陈青川告状,说我们欺负你?” 向红抬头很是惶恐的看向她,她摇着头说:“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陈丽娜冷笑问:“那你打电话给他干什么?” 向红哭着说:“我只是,我只是…”陈丽娜打断她的话说:“行了,你别再多说了,你先去厨房洗把脸。” 向红抬头看向我。 我站在那没动。 她见我们全都站在她面前,她便只能从地下爬了起来,朝厨房走去。 她在厨房内洗完脸出来,可脸依旧是肿的,她扎起了头发,露出了整张脸,她走到我们面前。 陈丽娜说:“你回去,你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你自己活该,而且你求错了对象,要开除你的人是陈青川,不是我们,你来求开颜也没任何用处。” 向红解释说:“那个通知是一年前的时候下发的,那个时候,我对开颜依旧存在很多误解,可到现在,我真的没有,我已经对表哥没有任何想法了,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开颜。” 她依旧不死心的看着我。 面对她的哀求。 我已经懒得应付她。 而是问:“你真不走吗?” 向红红着眼睛站在那。 我便干脆拿起自己的手机,当着向红的面给小区的物业拨了一通电话,电话被人接通后,我对物业说让他们上来一趟,我这来了个不认识的人。 然后报了我所在的位置,以及楼层,我说完便挂断电话。 这边都是高级公寓,在物业管理都很严格,基本上只需要打个电话,人便会立马过来。 我将电话挂断后,便对向红说:“为了避免彼此难看,我劝你,还是别在这多停留的好,物业还有五分钟就上楼,你若是还想在这停留,那你便停留就是了。” 向红望着我,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等物业上来后,她将面临是什么。 她望着我,问了我最后一句:“你真的不原谅我这一次吗?许开颜,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陈丽娜听到向红这话,气的有甩她耳光的冲动。 不过,我还是及时的拉住了她,现在和她没什么好计较的,就算甩她无数个耳光,有些事情都已经无事于补,所以又何必再在这这个节骨眼上跟她计较呢。 我对她冷笑说:“放心,我没害你什么,让你变成这样的,是你自己,要为你这一切负责,的,永远都不会是我。”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她也不再跟我哀求伪装了,她也冷笑说:“但愿你以后能够问心无愧,信誓旦旦的再跟我说出这种话。” 她也不等保安上来驱赶她,她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转身便朝外走。向红一走,陈丽娜当即便骂了句:“我靠,这个女人脸皮还真是厚,她还真当时我们欠她?” 我说:“你别理她,她今天就是想要陈青川过来,在他面前卖惨,不过我们没如她意罢了。” 陈丽娜说:“这个女人真阴险,这种事情都想的出,陈青川来了又怎么样,就算我们现在当着他的面,将她摁在地下踩,我想陈青川也是无话可说的。” 我说:“不一样,这个向红毕竟是陈青川的表妹。” 陈丽娜望着我好半晌,忽然说了句:“开颜,我终于明白,你当初为什么要和陈青川离婚了,如果今天换做是我,陈青川家里那堆奇葩亲戚,估计我都未必有你能忍。” 听到她这句话,我笑了。 我说:“所以门当户对,这句话是对的,其实我和陈青川两人都没多大的问题,我们最大的问题来自于他的家人,我始终都和他的家人搞不好关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一样。” 她说:“好在我今天及时赶到,不然你得被那姓向的给吃了。” 我突然想到什么,便问陈丽娜:“你怎么现在还来了我这里?” 陈丽娜说:“不就是为了告诉你,那个婊子的事情吗?不过现在她人走了,也没多大的事情了,那我也不多留了。”她在沙发上拿起包。 似乎准备要走,我立马拉住她问:“你这么快就要走啊。” 陈丽娜说:“晚上我还有局呢。” “局?”我皱眉问。 陈丽娜说:“你去吗?” 我是不太习惯以前那种生活了,便只是问了句:“哪些人?” 陈丽娜说:“在酒吧,还能哪些人,自然是曹杰他们。”她想了想,又问:“你真确定不去?” 我是真没兴趣,便对陈丽娜说:“你去吧,我不太想出门。” 陈丽娜翻了个白眼,说:“行吧。”她知道我现在完全不是那种爱泡吧那一挂的人了,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那行吧,我先走一步了。” 我点头送着她到门外,陈丽娜便进来电梯朝我挥手。 送走陈丽娜后,我便回了房间。 想着还是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然后拿到手机,想给陈青川拨一通电话,告诉他,向红来找我了。 可是电话打过去,那边传来的竟然是个女声,我愣了几秒,一时有些没回转过来。 紧捏着手机。 过了好半晌,我才忽然想起,那女声是林语棠。 我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正当我在犹豫的时候。 在那端等了许久的林语棠,又再一次问了句:“你是哪位。” 陈青川没把我号码存备注? 林语棠竟然不知道是我。 我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语棠又在电话那端说:“他现在在洗澡,如果你是来找他,等会儿我让他给你回个电话。” 我选择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掐断了这通电话。 我握着手机站在那半晌,便干脆也不再多想,放下手机想去厨房,可这时,我手机内竟然又传来一阵震动,我放手机的动作一顿,便顺手点开了那条信息,竟然是曹杰发来的。 我眉头一皱,目光停留在简讯内容上。 上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开颜,陆明今天会来酒吧,你来吗?” 陆明? 我以为我看错了,可上头确实有陆明两个字。 上次自从他慌忙逃窜离开后,我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我也没有再联系他,也没有再主动打探他的消息。 我没想到这次他竟然会参加曹杰他们的聚会。 我想立马打个电话过去问曹杰问清楚情况,可谁知道下一秒陆云清的电话竟然打进了我手机。 我立马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陆云清在电话内直接问:“你约了我弟弟出门?” 我立马说:“我没有,我正想问怎么一回事。” 陆云清说:“他今天竟然自己开车出去了,并且还跟家里的阿姨打了招呼,说是去酒吧,我以为他是去见你。” 我立马说:“我也才知道这件事情。” 陆云清问:“酒吧都是些什么人?” 她似乎很不放心。 我说:“都是些同学。” 她又问:“你去吗?” 我犹豫着没有回答她。 陆云清说:“你去吧,他应该是去见你的,因为他知道他若是去了,那么他身边的人也必定会把你喊去那,他是冲着你去的。” 我想到那次陈青川同我说的话,我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在心里想着该怎么拒绝。 陆云清见我很犹豫,她有点生气了,她说:“许开颜,你之前是怎么同我说的?现在我弟弟终于有点改变了,你就要食言?” 我紧抿着唇。 陆云清直接放狠话说:“许开颜,你要是敢这样耍着她,我也不会让你有好结果。” 我深呼吸一口气,对陆云清说:“我会去的,你放心。” 陆云清在电话内说:“你最好是这样。” 她便没再跟我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和陆云清挂断电话后,我又将手机界面换到短信界面上。 我想了想,便回了曹杰两个字:“我去。” 我回复完,也没停留,直接进了卧室换了件衣服,便从家里离开了。 等到达曹杰他们所在的酒吧后,我直接走了进去。 里面气氛很嘈杂,依旧是震耳欲聋的音乐,以前觉得热血沸腾,而如今,只觉得头昏脑胀。 好在曹杰他们并不难找,而是在一处卡坐上坐着。 我走过去,果然看到陆明正坐在最里头的位置,灯光很暗,只有一盏小黄灯吊在上头,基本很难看清楚他的脸,不过我基本不用细看,就可以认出是他,而陆明也正好朝我看来。 坐在另一边的陈丽娜,没想到我会来,从沙发上起身说:“开颜,你不是不来吗?” 我的突然到来,让卡坐上的所有人全都看向我。 好在都是认识的人,可能曹杰顾念着陆明,所以没请别的人拉这里,都是些比较关系好的。 魏宛,谭辉他们。 我笑着对他说:“曹杰给我的电话。” 陈丽娜下意识看了一眼最角落的陆明,可能她之所以没告诉我陆明在这,大约也是不想让我们见面,不过如今既然我到了这里,她便赶忙说:“来我身边坐吧。” 魏宛也很是有眼力见,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拉着我朝陈丽娜身边靠去。 我自然便挨着陈丽娜坐下,我和陆明的视线正好是错开的。 大家可能也是明白我和陆明不再像以前了,所以也没在看我们两人的玩笑,便在那正常聚会聊天着,都很文雅,偶尔小酌上一杯酒。 陆明很安静,坐在那几乎没有声音,都是安静的听着他们在那说着话。 要是换做是以前,曹杰谭辉在,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陆明肯定是同他们闹得最欢的一个。 曹杰谭辉他们也没故意去找陆明搭话,反而是让他安静的坐在这。 陆明此时的状态,和平时比起来,已经好了不少了,所以大家也不敢太过让他被人注目。 今天几乎都是座谈,所有人都在说话,只有我跟陆明没怎么说话。 之后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曹杰谭辉他们去洗手间,而魏宛也说要去,因为她一个女的,竟然拉着陈丽娜陪她一起,陈丽娜坐在那还跟傻子一样,很不解的问:“开颜不去吗?” 魏宛立马说:“开颜不去,开颜又没喝酒。” 陈丽娜很快便被魏宛拉走了,陈丽娜还想说什么,魏宛,立马伸手将她唇捂住,她没来得及发声,便被魏宛朝洗手间的方向拉了去。 偌大的卡坐上,竟然只剩下我跟陆明。 我看向依旧坐在暗处的他说:“你今天怎么会出来?” 陆明没说话。 我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便又想说话。 陆明竟然开口对我说:“那天抱歉,我走…比较。”他又说:“你没再联系我,是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我气吗?”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问我,我赶忙说:“没有,我之所以没再联系你,是因为…”我想了想便赶忙说:“自然是因为忙。” 陆明听了,又没再说话。 我见他面前摆着矿泉水,便问:“你喝酒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脑袋抽了还是怎样,竟然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陆明竟然也没有拒绝,他说:“喝。” 我便给他倒了一杯,然后自己倒了一杯,然后递给他。 他看了我一眼,陆明可能很久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了,他盯着我手上的杯子看了许久,便从我手上接过。 我笑着说:“我先干为敬。” 我是一口将那杯酒,下了肚的。 陆明见我喝的如此快,他犹豫了几秒,也将那杯酒喝了下去。 我想着他难得出来一趟,也不想他一直拘着,便觉得喝点酒也挺好的。 便又给他倒着。 在陈丽娜他们回来后,我们已经在喝了三瓶啤酒了,陆明酒量是很不错的,所以他没什么异样,倒是我,脸颊有些红。 陈丽娜见桌上空掉的酒瓶,她瞪大眼睛说:“你们可真厉害,竟然坐在这不声不响的喝酒。” 而陆明像是喝上瘾了,竟然一直坐在那喝着。 曹杰和谭辉看到,竟然也没阻止,全都端着酒杯朝陆明举杯而去说:“来,明子,我敬你。” 陆明也没闪躲和他相互碰着杯,笑着说:“老规矩,不能留一滴酒在杯内。” 喝了酒的陆明,果然情绪更为高涨些,难得和曹杰他们说上一句如此的话,曹杰和谭辉也高兴的很,自然是在那舍命陪君子。 陈丽娜没想到之前还纯聊天的一群人竟然喝起了酒,默默看了我一眼。 我更加不会阻止,陆明肯跟曹杰他们开玩笑了,就证明,是有点好转了,这正是我希望的,而且他今天也没闪躲任何人投过来的视线,这也是个好迹象。 陈丽娜也在默默观察着陆明。 而这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口袋内震动,坐在我身边的陈丽娜也感觉到了,便推了一下我说:“你手机好像在响。” 我看了她一眼,便下意识将手机从口袋内拿了出来,我视线落在来电提醒上,竟然是陈青川打来的。 陈丽娜也看到了,所以她紧盯着我。 我沉默了几秒,什么都没想,直接将那通电话给摁掉。 陈丽娜压低声音问:“什么鬼,你怎么不接?” 我说:“有什么好接的。”我短起桌上的杯子,朝她举杯说:“来,咱们也喝酒。” 陈丽娜看了我一眼,正要去拿杯子时,她手机竟然也在这时响起,她拿被子的手一顿,本来不打算理会,可手机不断有铃声传来,她恼火的很,便只能将手机放下,然后也将手机掏了出来,是陈阖打过来的,她想都没想,竟然也直接摁了挂断键,不仅挂断,还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魏宛在一旁问:“你们两人,今天晚上都是怎么回事,有电话竟然都不接。” 陈丽娜说:“喝酒就喝酒,接什么电话。”便端起桌上的酒杯,朝我碰杯说:“来来来喝酒。” 我便只能朝她碰杯着。 一堆人说说笑笑,喝喝聊聊,在这嘈杂的环境下,倒也还算舒适,不过和陈丽娜还没喝上两杯酒,我手机又响了,这次不再是陈青川打来的,而是彭雾打来的。 我不知道今天我们两人的手机怎么会如此吵,我便又看向陈丽娜,她想都没想说:“你挂了吧。” 我还是觉得不妥,便对陈丽娜说:“我还是去接电话吧。” 也不等陈丽娜同意,便拿着手机迅速从卡坐上起身,可还没找到清净的地方接那通电话,忽然酒吧内一阵慌乱。 我甚至还没明白怎么一回事时,忽然有人狠狠撞了我一下,我手机没拿稳,便摔在了地下,我刚想去地下捡。 门口忽然冲进来一堆举枪的警察,本来在酒吧狂欢的所有人,发出尖叫,全都下意识举起手抱着脑袋。 我还站在那傻愣愣的。 陈丽娜朝我所在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开颜!” 我立马朝她看去,好在警察还离卧有一段距离,我立马朝她走去。 显然曹杰跟谭辉还有陆明他们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全都抬头朝门口突然冲进来许多的警察看去。 我和魏宛还有陈丽娜缩在一团,而酒吧大厅,之前还灯红酒绿,音乐声震耳,警察进来后,震耳的音乐消失,整个酒吧混乱的人全都被警察所控制,只看到不少警察在酒吧里头不断搜查着什么。 魏宛小声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这时有个服务员朝我们这边悄悄走了过来,他准确无误看到我跟陈丽娜说:“许小姐,陈小姐,您哥哥们都在外头等你们,你们快些跟我出去吧。” 我们看向那服务员,接着,我们便看到小群从人群中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陈丽娜竟然往我身后闪躲着,不过小群一眼就看到了我们,他朝我们走了过来,到达我们身边说:“小姐,许小姐,我是来接你们的。” 陈丽娜看向小群,本想说话,不过此时好像酒吧情况有些不对劲,她便没说话,拉着我。 曹杰和谭辉他们见我们有人过来接了,便说:“你们赶紧跟人走吧。” 陈丽娜便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群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竟然很是诡异的看了陆明一眼,之后才对陈丽娜说:“这边很乱,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先走吧。” 陈丽娜问:“那我朋友呢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吗?” 小群说:“您的朋友都还需要配合警察盘查。”小群再次催促着说:“您哥哥在外面等我们,还是先走吧。” 陈丽娜犹豫着,而曹杰他们赶忙说:“你快去吧,我们留在这没什么问题。” 魏宛也推着我们说:“赶紧走吧,别担心我们,应该是只是普通盘查而已,等会我们也就能够走了。” 我和陈丽娜对视了一眼,她便拉着我要走。 不过这时陆明开口说:“开颜,你跟我走吧?” 我停下看向他。 小群竟然在一旁赶忙开口插话说:“许小姐,你跟我们才是最安全的。” 我看向他,又看向陆明,小群很是戒备陆明。 陆明见小群如此看着他,他便也不再开口说话,沉默的站在那。 我便对陆明说:“我还是先跟陈丽娜走把,倒时候我们电话联系。” 陆明点头说:“这样也好。” 小群便又催促了一句:“走吧,许小姐。” 我也没停留,只能跟着陈丽娜同着小群离开。 里头依旧有许多警察在进行盘查,这次情况似乎很不一样,一个一个在那查着身份证。 我和陈丽娜都觉得很是奇怪,可小群满脸严肃走在前方并没有说什么,一直带着我们到达外头,我们一眼看到门口停着的两辆车,一辆是陈青川的,另一辆是陈阖的。 一前一后停在那,外头还有许多警车。 陈阖从车内弯身出来,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跟陈丽娜,陈丽娜脚步迟疑了几秒,在他的视线,他就立在那,眼神冷飕飕朝我们看着。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总之觉得似乎哪个地方有些不对,我们跟着小群走到陈阖身边后。 我唤了句:“陈阖哥。” 陈阖对我说:“你们怎么都不接电话?嗯?” 他话虽然是问我,可目光却落在陈丽娜身上。 陈丽娜说:“我们在喝酒呢,谁看得见你的电话,。” 266跟踪 陈阖凉声说:“行啊,那你今晚就不要回去了。” 彭雾也立马从车内出来,拉着陈丽娜的手说:“你急死我们了,不接电话,人也消失了一整天,你好歹给我一句话。” 对于彭雾,陈丽娜倒是有些内疚,她说:“嫂子,我是真没看手机。” 这时,陈丽娜又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动静?” 陈丽娜左右看了一眼,周边还围了不少的警察。 彭雾说:“你别管这么多。”这时,停在陈阖前面的一辆车下来一个人,是定坤,他朝我们这边走来。 陈阖便对我说:“开颜,你先上车吧。” 这个地方过于乱了,所以我便点头。 陈丽娜也一头雾水的被彭雾拖进了车内。 我在那站了几秒,定坤便已经来到我身边说:“许小姐,您也上车吧。” 我便朝着的车走去,他果然坐在里头,我看向他,想到之前他给我电话,我直接挂断这件事,我站在车外暂时没有动作。 他眉目冷清的看着我,看了我几秒,他便说:“先上车。” 定坤又在后头催了我一句,我才弯身车内。 等到里头后,定坤将车门关上,便朝副驾驶位置走去。 之后车子发动,便从这里离开。 我依旧忍不住抬头朝镜子后视镜看去。 车子行驶了一会儿,我看向陈青川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警察?” 陈青川却冷声问我:“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他这话倒是将我问住了,我想了想说:“不是你没接我电话吗?”我又添了句:“给你电话时,是林语棠接听的,她说你在洗澡。” 陈青川应该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他没一点意外,语气里的冷意依旧未曾减少,他说:“所以你就不接我电话?” 我说:“我们在酒吧,我没听到而已。” 陈青川低声说:“许开颜,你是真确定你是没听到?还是你故意不接?” 我没想到他表情会如此难看,就连说话的语气,责备意味十足。 我也很火大,我说:“我就是不接怎么了?难道不接你电话,我还十恶不赦了?” 我也回呛他,坐在前面的定坤,下意识回头朝我们看了一眼。 陈青川冷冷的看着我,我也冷冷的看着他。 我们两人视线对峙着。 陈青川说:“好,我的错。” 他不想跟我吵,便开了车窗,大约是透气。 我也扭头看向一旁。 这个时候他手机响了,是陈阖打过来的,他也没看手机,直接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说了句:“嗯,我知道。” 他挂断电话后,对司机说:“去顶月阁。” 司机听到他的吩咐,便应了一声。 我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便也气压很低的抱着手坐在那。 陈青川表情很阴郁,完全不想和我多说一句话。 等车子到达顶月阁后,他最先下车,我磨蹭了两秒也跟着下车,陈阖他们的车停在前方,陈丽娜在那边朝我们挥手,我便跟在陈青川身边同他走去。 一群人便又朝顶月阁走去。 到达房间里头的包房后,陈青川最先挑了个位置坐下,在那给自己点燃了一支烟,陈阖看向他,倒是没说什么,便对我说:“开颜,你坐青川身边去。” 我犹豫了几秒,看了一眼周边的位置,陈丽娜早就窜到彭雾身边去了,我便只能朝陈青川走去,在他身边坐下。 陈阖也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屋内都没人说话。 陈丽娜坐在那,一头雾水问:“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还没吃饭吗?” 陈阖冷声问:“你今天一整天都和谁在一起。” 他这话问出来,陈丽娜眼眸里的闪躲了两下,就连彭雾都看向她。 她靠在椅子上说:“我说了,我出去玩了,自然是和朋友在一起。” 她似乎不打算交代她有男朋友的事情。 这时陈阖又看向我,他说:“开颜,你说。” 见陈阖如此问我,我反应过来,立马说:“我、我也不清楚。” 这时陈青川将手指上的烟摁灭在烟灰缸说:“行了,你只告诉我,今天晚上你都和谁见面了,陆明也在场是吗?” 他冷眸看向我, 陈阖也随之随他看过来。 面对他的问话,我也不打算隐瞒,直接承认:“是。” 陈青川点头,他说:“所以我说的话,你不听了?” 我不解的问:“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我和陆明见面犯法吗?我说了我们是朋友!” 陈青川忽然的手忽然将桌上的东西一扫,桌上的茶壶和碟子内的瓜子花生瞬间泄出一桌。 彭雾和陈丽娜都被陈青川的举动吓了一跳。 因为他可是对外人从不彰显自己脾气的人,她们甚至都很少见过臭脸的陈青川,何况是刚挥东西的举动。 彭雾立马起身过来说:“青川,你别和开颜吵,我想她只是还不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而已。” 青川并未理会彭雾,搁置在桌上的手青筋暴起,他死死摁着手下的桌子,压低声音说:“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还要说话。 陈阖赶忙插了进来说:“开颜,你知道自己被跟踪的事情吗?” 我看向陈阖。 陈阖是知我不知道这件事情,他叹了一口气说:“青川让你不要靠近陆明是没错的,陆家跟富安的过节根本不似以前,陆明不会伤害你,难保陆治时不会对你下手来威胁青川,所以开颜,你千万要记住我们的话。” 他又看向坐在那的陈丽娜说:“还有你,同样也是。” 陈丽娜想反驳什么,这是外头小群走了进来,低声说了句:“老板,宋局长来了。” 陈阖一听,便说:“请进来。” 小群便点头,又退了出去。 陈阖手在陈青川手臂上拍了两下,示意他别生气。 陈青川这才没再说话。 因为很快,小群便带着了一个人进来,他进来后,陈阖立马起身去迎接。 而陈青川也摁下了脸上的情绪,恢复了平常惯有的温和笑意,起身朝陈阖身边那人走过去,同那人握着手说:“宋局长,今天劳烦您了。” 那人一听立马也回握住陈青川的手,一脸惶恐说:“陈总,您可千万别同我说这些客气的话,两位陈总找我帮忙,这事情自然是尽心处理,毕竟保护公民安全,是我们警察的职责。” 陈青川听了,便引着那宋局长朝桌边走。 不过桌上还是一片残局,那宋局长望着桌上一桌子狼藉,陈阖便立马招呼工作人员过去收拾。 陈青川笑着说:“您别介意,刚才发生了几句争吵而已。” 那宋局长立马说:“不碍事不碍事的。” 他便被陈青川请着坐下,他坐下后,陈青川便和陈阖也落在他对面。 服务员端了茶水上来,陈青川亲自替他斟了一杯,他立马接过,然后对陈青川说:“两位陈总,千万别如此客气。” 陈青川只是笑了笑,便放下手上的茶壶。 那宋局长见状,也没敢喝陈青川给他倒的那杯茶,便说:“两位陈总,是这样我们刚才去那所酒吧进行调查了,已经查到那个跟踪许小姐的人了,是个曾经逃脱掉的绑匪。” 陈阖和陈青川脸色一凝,特别是陈青川。 他手上捏着之前点过烟的打火机。 那宋局长说:“这个绑匪,曾经就绑架过A市海波企业的老总的女儿,问对方要了一个亿的赎金,不过当时在警察的协助下,海波老总廖凡的女儿成功被救出,而这个绑匪趁乱逃脱,我们警方也追踪了很多年,没想到会在这时出现,并且跟踪着许小姐。” 那宋局长说到这时,看向我。 我倒是震惊了,陈丽娜也吓的死,她不敢相信问:“绑匪?跟踪?” 显然这两个平时在警匪片才会出现的词,突然出现在现实,自然让人有些难以消化和接受。 我自然也是。 宋局长见我们一脸惊讶,他便问我:“许小姐,难道你没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了?我’ 我是真没发现有人在跟踪我,我只觉得一切正常。 那宋局长说:“已经跟踪您好多天了,您再试图想想,有没有感觉有可疑的人跟在您身后,或者…” 宋局长的话没说话,陈青川便说:“您不用跟她说这些,她是从来都不会去关注这些的。” 陈青川微皱眉又说:“绑匪现在呢。” 宋局长说:“已经被扣去警察局了,我想,他应该是又打算故技重施,对许小姐也是临时起的意。” 陈青川却没说话,陈阖看向陈阖良久,也才笑着说:“知道了,不管如何这件事情还算发现及时,不然之后会发展成怎样,难以想象。” 宋局长说:“许小姐一个人住,还是要多注意,像她这样身份的人,以后还是派个人在身边跟着会比较妥当和安全。” 那宋局长可能还有事,所以汇报完所有事情后,便起身说:“两位陈总,那我便先走了,警察局那边还有事情需要处理。” 陈青川便让定坤去送人。 等定坤领着人离开后,陈阖对陈青川说:“应该只是单纯的临时起意跟巧合而已而已,也许是你多想了,青川,陆治时应该不至于买通绑匪来绑开颜,这事情他想来还没那个胆。” 这个时候我才听出一点头绪来,陈丽娜显然也是,她再次惊讶问:“你们是说陆明他爸买通绑匪要绑架开颜?” 她声音很大,整个屋子都回荡着她的声音,彭雾起身立马从后面捂住她嘴唇说:“妹妹,你可小点声!” 陈丽娜唔唔大叫着,陈阖只觉得头疼,在那揉着额角。 陈丽娜坐下后,便对陈阖还有陈青川大叫说:“这件事情不可能!陆家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开颜和陆明还是朋友呢,你们一定是想错了。” 陈阖对她怒斥:“你给我闭嘴。” 他怒斥完,便又对陈青川说:“现在不管开颜是怎么被绑匪盯住的,总归不是安全了,还是别让她一个人住了,就算是一个人住,怎么着也的我有个人跟着,这要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就不是小事了。” 陈阖的话刚落音,定坤便送完宋局长回来了,他来到陈青川身边,轻声说:“人走了。” 陈青川便放下一直握住的打火机。 他很是沉默的嗯了一声,定坤便从他身边退了下去。 陈阖问:“那开颜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先让她去我那跟丽娜住上一段时间?” 陈青川直接拒绝了,他说:“她暂时跟着我会比较安全。” 267担心 陈青川这句话一出,陈阖和彭雾全都看向他。 陈丽娜也惊讶了。 我立马说:“我哪里也不去。” 我这句话一出,所有人又看向我,包括陈青川,他拧着眉头。 我说:“现在人既然被抓了,那么就代表没事了,我干嘛还跟你一起。” 陈青川说:“你在这跟我闹脾气,如果你不想跟我,那你也必须去老宅那边待着。” 我看向他,很生气问:“为什么一定要你替我做选择?难道我自己不可以做选择吗?” 陈青川脸更加的冷了,他说:“现在我是为你的安全做考虑。” “我说了我不需要。”我一口否掉,脸别向一旁。 气氛瞬间陷入冰冻。 彭雾立马说:“青川,去你那也确实不合适,我看还是让开颜自己选择吧,或者你派个人过去跟着她,这样也比较妥当。” 陈阖也很同意彭雾这个提议,对陈青川说:“青川,彭雾说的没错,你那边现在毕竟不方便。” 陈青川听后,大约也不想勉强我,他说:“随她吧。” 陈阖听了便立马让服务员上菜,因着这一件事,他们似乎都没吃晚饭,可是这顿晚饭大家基本都没了食欲。 各自不过都是尽量维持着气氛不冷场罢了。 没多久,饭还没彻底吃完,陈青川的手机便响了,我扫了一眼,是林语棠打来的,他也看了一眼,不过一眼后,他在众人的视线下起身说了句:“你们先吃。” 便去了外头接听电话。 我坐在那望着。 等陈青川一走,这时彭雾便对我说:“开颜,你也是,青川是真的很担心,你不知道你和丽娜都没接我们电话,联系不上你们,他脸都是的,我们可从来没见他这么失态过,他这个人唯独对你,可真是束手无策的。” 陈阖也在一旁说:“开颜,我也得说你了,青川真的是因为关心你,他并没有要管制你的意思。” 我没说话,只是捏着筷子。 彭雾叹气说:“行了,开颜以后还是得要注意注意。” 她又看向一旁的陈丽娜,又说:“还有你,丽娜,你也得别再耍大小姐脾气了,今天这样的情况,不仅是青川,连我们都被吓出一身冷汗,你哥哥甚至连差都不出了,跑来寻你。” 陈丽娜难得不反驳,她现在倒是很听彭雾的话,反而是陈阖,对她说上一句,她便跟刺猬一般,反弹十句。 陈阖见陈丽娜老实听着,在那吸烟,看着她,眉目里说不出是喜是怒。 这个时候,陈青川接完林语棠的电话回来,便对陈阖说:“行了,我得先走了,时间不早了。” 他说你,目光又落在我身上,彭雾便立马拉着我起来说:“开颜,快跟青川回去吧。” 我倒是没说话,便站了起来。 陈青川没再说话,便转身朝外走。 彭雾推着我,我只能跟在他身后。 跟着到达外头后,定坤已经拉开车门在那等着了,陈青川已经弯身坐入车内,我在车外局促了会,想着便去了前头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定坤在一旁看着,没想到我会如此,他看了陈青川一眼,见陈青川没有说话,便才敢弯身坐在陈青川身后。 之后车子便朝前开着,我以为他是要送我回公寓,可谁知车子却是往老宅的方向去的,我立马回头对他说:“你要带我去哪?” 陈青川充耳不闻,目光落在车窗外。 我又提高音量大声问:“陈青川!”我便要去拉车门,司机慌了,侧脸看向我。 陈青川却一点也不慌,他知道我打不开车门,便低声说:“今天晚上,你暂时在老宅那边住上一晚。” 我立马停下动作,对他说:“我不想去那,我要回自己的住所。” 面对我的话,他冷声说:“行啊,我也不阻止,但我不得不同你说,一旦你出什么事,我也不会再管你。” 我说:“我不需要你管,我要回家。” 我又要去推车门,而坐在那的陈青川直接拿起手机,往老宅拨了一通电话,电话被人接听后,里头传来阿姨的声音。 他说了句:“阿姨,开颜今晚会回来住,您帮她收拾下床铺。” 阿姨一听,在电话那端很是惊讶的问:“小姐要回来吗?现在吗?” 陈青川说:“是的。” 电话那端似乎是金妈也听到了这句话,也很是开心的问:“开颜现在要过来?” 阿姨立马答:“是的呢,金姐,先生刚才打电话过来通知的。” 金妈开心的很,她说:“那就好,那就好,你快去收拾床铺。” 阿姨应答了一声后,又立马对电话内的陈青川说:“先生,那我现在就过去收拾。” 陈青川说了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气愤的瞪着他。 他看着我说:“如果你不想去,我在前面停车,让你回去便是。” 他就是个卑鄙小人,明知道通知了金妈,我根本不可能不去。 我干脆冷着脸,不再挣扎,面无表情坐在那。 陈青川完全懒得搭理我。 等车子到达老宅后,陈青川最先下车,他朝老宅走去,我依旧是跟在他后面。 阿姨推着金妈早就在那等了。 金妈焦急的等着,见我们回来了,她立马笑着说:“青川,开颜,你终于回来了。” 陈青川对金妈笑着说:“嗯,开颜忘记带家里的钥匙了,可能得在这边住上一晚。” 金妈说:“自然是没问题的,这本来就是他的家。” 因为外面冷,陈青川便让阿姨推着金妈进屋里头,陈青川伴在金妈身侧走着,我自然也跟在她身边。 等到达里头后,金妈大约是许久没见陈青川了,便拉着他聊天,陈青川笑着在那同他说着话,而我在一旁坐着。 这时阿姨铺床下来,便问陈青川:“先生,今晚这么晚了,您在这歇息吗?” 阿姨这话问出来,陈青川当即便说:“不了,我还有事。”他又看向我,便转而对金妈说:“这几天开颜都会在这边住上一段时间,您好好看着她,尽量别让她朝外走。” 金妈一听这话有些不对劲,便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青川轻笑说:“不是,只是想让她多陪陪您。” 这时定坤又从外头走了进来,对陈青川说:“陈总,已经调了几个人过来了。” 外头便有几个保镖同在定坤身后。 金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又问:“怎么这么多人,他们是干什么的?” 陈青川握着金妈的手说:“最近外头很多家里被盗窃的新闻,我有些不放心这边,所以派几个警卫过来。” 金妈说:“还有这种事?”她也有些害怕说:“我也听说这小区很多户都被盗了。” 陈青川说:“所以我让开颜过来陪陪您。” 金妈点头说:“这也好。”她看向我:“小姐一个人在外头我也不放心。” 陈青川笑着。 我是从头到尾没说话的。 那几个保镖朝陈青川走过来后,他没什么交代的,只是让他们下去。 那些人散掉后,陈青川说:“这几天你都好好待在家里,有需要可以给我电话。” 我冷着脸,没有理他。 这时陈青川的手机又开始响了,他再次将手机拿了出来,依旧是林语棠打来的电话,他只看了一眼,也没按掉,而是调成静音,对金妈说:“金妈,不早了,那我也要先走了。” 金妈也不留,毕竟确实挺晚的,她立马对我说:“开颜,你去送送青川。” 我坐在那没动。 陈青川也完全没想过让我送,他对金妈说:“不用了,外面风大,让她在屋内待着吧。” 268 陈青川便朝外走。 不过我还是起了身,跟在了他身后,等到达外头后,我刚想同他说话,可谁知他竟然摁了接听键,下台阶时,下意识将手机持到耳边,唤了句:“语棠。” 我立马停住,立在他身后的台阶上。 陈青川也顺势拉开了车门,他语气很是温和的对电话内的林语棠说:“我现在已经开始准备回去了。 “嗯,要带夜宵回来吗?”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林语棠说了什么,他轻笑着弯身要做入车内,不过当他身子还未完全收入里头时,他似乎才发现我跟了出来,他又停下看向我。 顿了一秒,他又立马低声对着手机说了句:“稍等我几分钟。” 他说完,便抬头看向我问:“还有事吗?” 我紧捏着拳头站在那说:“你打算让我在这住多少天。” 陈青川说:“为了你着想,你暂时还是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再说。” 我想说话,可是满肚子的火,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我便转身气冲冲朝屋内走去。 陈青川站在那看着,也没说什么,便再次弯身进入车内,重新接听那通电话,定坤也上了车,最终车子便从老宅这边离开。 等他一走,回到大厅,见金妈还在那看着,我怕她多想,只能收起脸上的怒气,对金妈说:“金妈,您还不睡吗?” 金妈说:“我刚才忘记问青川订婚的事情了,他订婚的日子不就是在后天吗?” 听到金妈这句话,我心里一咯噔,看向她。 她见我一脸茫然,显然是不清楚陈青川订婚的具体日子。 金妈说:“你倒时候问问,也可以送份礼物过去。” 我说:“我会准备的您放心。” 金妈虽然老了,可并不糊涂,她又问:“青川今天这样的架势,将你送来老宅这边,可是出什么事了开颜?” 我立马朝她靠了过去,挽住金妈的手说:“金妈,您就放心吧,真没什么事,我是钥匙丢了,外加家里的水管也有些问题,所以才来这边住上几晚,那边修好了,自然会回去。” 金妈又看向外头陈青川带来的几个保镖,她说:“你还是在这住上一段时间比较好,你一个人住我也实在不放心,在这边还有阿姨照顾你呢。” 我未一口拒绝,只是笑着说:“我知道的,金妈。” 时间真的太晚了,平时这个时候金妈都已经歇息,今天因为我,所以现在还强撑着精神坐在那,我立马说:“您去睡吧。” 金妈脸上有着困意,她点头,我便推着轮椅,带着金妈回房休息。 不过,我和阿姨抬着她在床上躺下后,她还不忘抓着我的手说:“开颜,你可要记得我说的话,咱们虽然和青川没了关系,可礼物还是要送上一份的,免得让外面那些人觉得我们小气不够大度。” 对于金妈的叮嘱,我立马说:“我知道了,金妈,您早些休息吧,我会办好的。” 金妈点头,才放下心的躺在床上。 之后我又在金妈房间待了一会儿,等她睡过去后,我才从她房间出来,之后我便也上了楼,不过在上楼的时候,我接到一通电话,是陆明打过来的,大约是想来问我是否到家这件事的。。 我本来要直接摁接听键,可是手指刚往下摁,我盯着手机迟疑了几秒。 我自然是不相信陈青川说的那一切,可我相信陆明,却并不相信陆治时,上次在陆家,他看我的眼神,很是阴冷,想必他对我应该不只是讨厌这么简单。 在他们眼里,陆明会变成这样,我是罪魁祸首。 他们家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放过我。 可是,我盯着手机手抖动了两下,最后还是摁掉了他的电话,之后我便将手机放入口袋继续朝卧室走去。 之后我脑海里全是陈青川再过两天订婚的事情,我只知道他这一个星期订婚,却并不清楚具体是哪一天,今天金妈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为了确认时间,我本想打电话过去问问陈丽娜,可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发条短信去问问彭雾。 差不多两三分钟,彭雾便回了我消息,她说陈青川和林语棠的订婚确实是在后天,她还说两人订婚,并没打算大搞特高,只准备请双方的父母和亲戚一起吃顿饭便行了,尽量低调处理。 我看到她给我回的简讯好半晌都没动。 没多久彭雾竟然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过来,我有些手忙脚乱立马摁了接听。 彭雾在电话内问:“开颜,你怎么突然跟我问起这件事情了?青川没告诉你这件事?” 我赶忙笑着说:“我听人说过,不过不知道他具体订婚日子,所以才来问问彭雾姐。” 彭雾这才了然,她笑着说:“正好,我也有点事情要问你。”彭雾话停顿了几秒,便问:“开颜,我听外边的人说,丽娜交男朋友了?” 我没想到她会问到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面对彭雾的问话。 彭雾自然是知道我不方便回答这个问题,她笑着说:“我们没别的意思,丽娜交男朋友自然是好事,可是你知道她哥哥对她一直都很不放心,生怕她交友不慎,所以,我才来问问你。” 我如实的同她说:“彭雾姐,我只知道丽娜确实有男朋友了,可她男朋友是谁,我也不太清楚,抱歉,我实在帮不了您。” 彭雾一听我如此说,便很识趣说:“没关系,开颜,我就问问,既然你不知道,我自然也不会勉强你。”她笑着说:“行了,我也没别的事了,时间很晚了,你可要早点休息。” 当初陈丽娜是很不喜欢彭雾的,可自从彭雾和陈阖结婚后,对她似乎很不错,陈丽娜倒是便真的正式接受起了这个嫂子,反倒是和陈阖的关系,两兄妹一年比一年差。 我是看不透他们的关系,但是彭雾,身为陈阖的妻子,难道她没有半点察觉吗? 不过,现在双方都找到了出路,自然彭雾不察觉是更好的。 我也没有多想,又笑着说:“好的,彭雾姐。” 我们两人也没有多聊。 之后挂断电话,我虽然心里略有些闷,不过还是选择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早早的便上床休息, 第二天发现陈青川派过来的那几个保镖,根本不是来看院子的,而是看住我的,我在房间里头,他们基本不会出现在我视线内,或者对我进行理会,可一旦我出了宅子,去外头走动时,他们必定在我身后不远处跟着,并且目光半刻不离的紧跟在我身上。 这完全不是保护,这完全是监视,我虽然有些生气那几个保镖对我寸步不离的跟着,可现在的情况,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浑浑噩噩一天过去后,到第二天早上,我睡的迷糊的时候,忽然从梦中惊醒,接着,便听见金妈在楼下喊着阿姨,问她有没有给陈青川电话。 因为今天终于到了他订婚的日子。 我躺在床上,只听见阿姨在楼下对金妈大喊着:“金姐,陈先生的电话一直都在忙碌中,应该是和人通话呢。” 金妈叹气说:“他今天肯定忙的很,等会再打吧。” 阿姨便在楼下应答了一声。 我坐在床上听着楼下的对话,坐在那半晌都没动,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我才慢吞吞的从楼上下来,然后在餐厅吃完早餐。 因为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我便在花园里走了走,不过走了一会儿,我想着去外头转转,可才走到铁门口,见那两个保镖紧盯着这边,我想着,还是作罢,也没再出去。 可是到中午的时候,我时实在闲不住了,撑着那保镖没怎么盯着我的时候,我溜了出去。 是从后头的围墙爬出去的,那几个保镖是新来,不熟悉这里的一切,自然是始料未及。 我成功脱离那些保镖的视线后,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是胡乱的走着,走了一会儿。 陈丽娜便给了我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说我在在家里头。 陈丽娜说:“你知道陈青川今天订婚吗?” 这时我人已经停在了一家报社前,我一边接听电话,手一边下意识在那翻找着保亭杀个摆着的报纸。 果然如彭雾所说的那样,陈青川订婚的事情很低调,寻遍了报纸没半点报道,我翻了好几份,都未见到。 消息倒是封锁的很好,我停下了手,便对陈丽娜说:“我知道。” 陈丽娜是不强求我去抢婚了,她说:“行吧,你知道就好,我也没别的事情,就是问问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跟我一样被关在家里头?”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哭丧似的嚎啕着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要在家里关禁闭,你说,陈阖他是不是有病?怎么现在搞得我跟陆明有染似的。” 提到这件事情,我想到彭雾那天给我电话问她男朋友的事情,我忍不住告诉了陈丽娜,陈丽娜很不在乎说:“她们若是问你什么,你如实同他们讲就是,不必藏着掖着。” 陈丽娜说到这,忽然又说:“开颜,你知道今天陈青川和林家一家是在哪家酒店吃饭吗?”她坏笑的问:“要不要我带你去直击下现场?” 我想都没想便说:“我不去,有什么好去的。” 我毫不心动,也也懒得听陈丽娜的怂恿,我直接挂断了电话,不再同她多说。 之后陈丽娜又再次打电话过来,我看了一眼,想都没想又直接挂断,挂断后又将手机塞入包,我懒得和她扯。 今天似乎真是一个相当好的日子,我从保亭离开后,在马路上乱逛着,都能够看到有好几辆接亲的婚车从我身边闪过。 天气也出奇的好,天气无比的晴朗。 我在路边走了好长一段路后,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竟然走到了墓园,来到了我爸的墓碑前。 我站在那安静的望着他的遗照,好半晌才蹲下身,安静的在那陪着他。 我也懒得说话,脑袋里头是放空的状态。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坐了多久,当我反应过来时,我去看时间,才发现时间竟然已经接近四点,我依旧还不想回去,便依旧在那呆坐着。 呆坐到六点,天色彻底黑下来后,我起身便从墓园离开,也没有去老宅,而是回了自己那栋公寓。 也不想做饭,随便找了一包泡面,便在那吃着。 我打开了电视机,盯着电视屏幕上那些狗血的八点档,到十点的时候,那碗面终于被我磨蹭完。 我下意识去拿手机,发现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 我想着现在也不早了,出来也没跟金妈打招呼,她肯定会担心,便关了电视机,将屋子里头都粗略的收拾了一下,起身便从公寓里离开了。 之后做公交回老宅,等到达那,老宅那正灯火通明,我心内一咯噔,想着,完了,金妈肯定是担心在找我人了,我连忙朝里头走进去,可才刚走到院子里,便看到许多警车停在那,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站在门口张望的阿姨,一见到回来的我,便立马对着里头激动大喊:“小姐回来了!金姐!先生!”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怎么一回事,阿姨便拉着我,急忙朝里头走,大喊着:“先生,金妈,小姐在这呢!” 屋内的人这才全都朝我看了过来。 坐在沙发上的陈青川这才立马起身看向我,他身边还站着一两个警察。 他穿着黑色西服,和平时的随意完全不一样,今天的他衣着明显是比较正式,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他一看到,本来紧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金妈推着轮椅便朝我冲了过来,她一把抓住我的手,焦急的说:“小姐!您去哪了,您的手机怎么是关机的状态!您可急死我们了,您知道吗?!” 我立马对金妈解释说:“金妈,我、我就出去转了转,我手机正好没电了。” 金妈说:“你出去怎么也不打招呼?” 我想解释,可是站在那的陈青川便对身边的两个警官说:“人已经回来了,抱歉,麻烦你们这个时候还往这边跑了一趟。” 陈青川身边的两个警官立马说:“许小姐既然安全回来,那么我们也放心了,她人没事就好。” 陈青川便笑着说:“好,麻烦你们了。”接着他便对定坤吩咐:“送两位警官出去门吧。” 定坤立马应了声是,便引着那些警察离开。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报警了。 而原本刚订婚在家里陪着未婚妻的陈青川,此时却还出现在这。 他看向我,便说:“我有话要跟你说。”接着,他便朝楼上走去。 我倒是现在才算是彻底反应过来,我看了金妈和阿姨一眼,她们都没说话,脸上的焦急之色虽然退去了些,可显然还是有些被吓到了,各自都惊魂未定。 我虽然不清楚她们为何会如此担忧,但看刚才连警察都来的架势,想必,我一声不吭离开,倒是折腾出了无比大的动静。 陈青川已经到了楼上,我暂时只能撇下金妈她们朝着楼上走去,可是我一到房间,陈青川忽然将我一拉,我甚至还没看清楚站在我面前的他,他反手将门一推,我整个人忽然被他摁在了墙壁上。 我痛呼了一声,第一反应就是瞪大眼睛去看,这是我才发现,他的脸离我极其近。 他脸紧绷着,唇抿成一条直线,他视线同样死盯着我。 他的呼吸很不平稳,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表示他此时正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他手正拽着我衣领,我感觉到不适和背脊上的疼痛,我难耐的试图动弹两下,可我还没动,他手又将我身子往墙上用力一摁,不许我动。 我整个身子便特别僵硬的紧贴着身后那堵墙。 陈青川一字一句问:“为什么不打招呼出门,嗯?”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此时的神情有些可怕,他虽然用很平静的语气问出这句话,我却我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压抑的火气。 我手掌心竟然汗湿一大片冷汗,我根本不敢再挣扎,望着他说:“我、我只是出去走了一圈,我真…” 我话还没说完,陈青川直接打断我的话说:“所以,你偷溜出去,不跟任何人报备,故意将手机关机,以及在外头待到这么晚才归,目的就是想看到他们为你着急担忧是吧?” 我解释说:“我手机是真的没电了!我不是故意!” 我话还没说完,陈青川忽然捏住我肩膀,用力摇晃着我,暴怒说:“你就是故意的,许开颜,你就是想让我为你担惊受怕,想让我为你失去分寸,为你着急为你,发疯对吧!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恶到让人发恨,甚至可恶,你就不能放过我吗?哪怕是一天,这一天!为什么你都可以这样轻而易举的让我不得安宁,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算是真的放过我?!” 我没想到他竟然开始发疯,而且我感觉他捏住我肩膀的手,特别用力,我感觉骨架都要被他捏碎了,我也用力挣扎着说:“陈青川!你这个神经病!我说了我手机不是故意关机的!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恶心!我还没恶心到那种程度,想要用这种事情来破坏你的婚事!” 他依旧死捏住我肩膀,他情绪彻底失控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永远平静从容的陈青川,他语气无比激动的问:“你没有吗?许开颜,你还敢说你没有!为什么昨天你不离开,你不消失,偏偏要是在今天?” 他笑得一脸讽刺说:“许开颜,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你怎么可能容忍得了林语棠,我是你不要的垃圾,可是你是那种连自己的垃圾都不准人染指的人,你不就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我陈青川永远都被掌控在手掌中耍弄吗?你不就是想让林语棠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她根本无法企及吗?你的恶心我早就见识过了,现在你一脸无知来跟我装天真?你许开颜再变,也就是以前那个劣迹斑斑,一肚子坏水的许开颜!” 我觉得他就是个疯子,我不想听说这些话,我在那用力推着他说:“你放开我,陈青川,我不想跟你说这些!” 我手死死推着面前的他,可是还没用多少力,他直接捏住我下巴,让我抬起脸看向他。 他冷笑问:“为什么不敢看我,怎么?你心虚了?我刚才的话全把你说中了?” 我身子完全动弹不得,我脸也被他固定在手上,我试图将脸别向一旁,可他的手始终死捏着。 我终于忍无可忍了,我大声问:“陈青川,你是不是又被害妄想症?你神经病吧?你订婚跟我什么关系,我出门跟你什么关系?我早就说过,我和你没半点关系了,我要去哪儿是我的自由,手机关机也是我的自由,你别拿那些莫须有的事情来泼我!” 我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了,又再次用力的别着脸,可是好不容易挣扎出来,他又再次将我脸给别住,让我看向他。 我喘着气看向他。 他说:“你真没有吗?你敢说,你今天的失踪真没带半点恶意吗?” 我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我说了,我没有!” 他说:“你再说一遍。” 我仰着脸看向他,再次又说:“我没有——” 我最后一个字还没落音,陈青川忽然撅着我下巴,狠狠用力朝我唇上吻了下来。 我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就是用力挣扎着,推着,尖叫着,拽着他衣领说:“陈—陈——陈青川!” 可是他的名字才喊出来,他便死死亲吻着我的嘴唇,根本不让我发出半句声来。 他的呼吸无比的灼热,他似乎喝了很多的酒,他的身体是滚烫的,我感觉有什么滚烫的液体在我们脸颊上相互交融着,侵染着,似乎是……他的泪。 好像真是他的泪。 我整个人如遭到雷击一般,忘记了挣扎。 269最后一次 而陈青川在我忘记挣扎的那一瞬间,他也像是瞬间清醒了一般停了下来。 他唇停止了侵入,停留在我唇角,差不多两三秒的时间,我感觉他躁动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他似乎恢复了理智,他脸终于和我隔开了一段距离,他低眸看向受到惊吓的我。 好半晌,他才从沙哑的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抱歉。”他停顿了几秒,又隔了一会儿,低声补了句:“我刚才失态了。” 他手终于松开了我,整个身子往退了几步。 我看着他。 他站在那闭上了双眸,像是在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终于,他不再说话,伸手拉开了要离开。 不过手在落在上后,他又停顿了两三秒,他忽轻声说:“开颜,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失控,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按照你的话,离你远点,不会再对有任何的想法。” 话落音后,他拉开门直接离开。 剩下我站在那有些不知所措,心脏在猛烈跳动。 我喘着气,喘了好一会。 没多久阿姨便从楼上走上来了,门正好是开的,她从外头走进来说:“小姐,您有没有怎样?” 我受到了惊吓,当即抬头看向他,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脸摇头说:“我、我没事。” 阿姨大约是听到楼上的摔门声了。 阿姨说:“刚才先生下楼,面色也很不好。” 我反应过来,立马说:“哦,没事,没事,我们没有吵架。” 我反应过来,立马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她看着我,听我如此说,便又说:“您没事就好,金姐刚才还问我,您怎么还没下楼呢。” 可能是我脸色是真的极其难看,阿姨看了我好几眼,我也努力装成一副镇定的模样,看着她。 好在阿姨没有再多问下去,她从房间离开了。 等阿姨一走,我也立马稳住自己的情绪,擦了擦略有些红肿的唇,便也推门走了出去,到达楼下,陈青川还没走,他还在跟金妈说话。 因为金妈正在拽着他满是歉意的和他道歉着,说着今天麻烦他的事情。 陈青川对金妈的歉意,只是笑着说:“没事,开颜没事就好。” 他虽然在笑,可笑容略带了丝异样,像是在努力维持着嘴角的笑,未有平时的自然。 不过金妈她们倒是未发现,因为真的很细微,基本不仔细观察没人能够观察出来。 他是个隐藏情绪的高手,如果今天不是太过失态,估计就平时这丝失态都很难露出来。 我没想到他还在楼下脚步停了停,大约是听到我下楼的脚步声了,陈青川朝我这边看了我一眼,他看到我。 本来维持的笑,瞬间便僵硬了几秒。 紧接着,他别过脸,对拉着他手的金妈说:“金姨,既然开颜无事,那我就先——” 他话还没说完,外头便传来了车声。 陈青川和金姨全都扭头去看,外头开进来一辆车,正好停在门口,接着便看到定坤从外头走了进来,走到陈青川身边说:“陈总,是林小姐来了。” 定坤这句话刚落音,外头便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林语棠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袭红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朝我们这边走来。 她走到门口一看到陈青川,立马便略高声的唤了句:“青川?”她家垮了速度,神色匆匆问:“开颜现在怎样?” 她话才说完,目光忽然落在站在那的我身上。 她似乎也是为了的事情而来的,她一看到,赶忙便径直朝我走了过来说:“开颜,你回来了?” 她当即又看向陈青川,陈青川便朝她走去问:“你怎么过来了?” 林语棠也有些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她很是疑惑的看向陈青川,陈青川低声解释说:“没多大的事,人已经找到了。” 金妈也没料到这么晚了竟然会将林语棠也招了过来,毕竟今天是他们的订婚日子,订婚的晚上本该是甜甜蜜蜜在一起的,怎知却被我惊的都马不停蹄朝我们这边赶来,大好的日子搞成这样。 金妈更加愧疚了,她赶忙说:“林小姐,是我的错,我太大惊小怪了,才让青川今天在这样的日子里,如此紧急的往这边赶,我家小姐没有失踪,她只是出门未同我打招呼而已,之后便自己回来了。” 林语棠听金妈如此说,这才了然了一些,她看向陈青川。 陈青川走到她身边轻搂住她说:“只是个误会,既然人没事,我们就先走吧。” 林语棠看向陈青川,又看向我。 陈青川搂在她肩膀上的手,轻拍了两下,似乎是安抚着她。 她也不是一个不知进退的人,她很快,便对金妈说:“金阿姨,既然开颜没事,我和青川自然便放心了,您千万别太多想。” 她说完便走到金妈面前,握住她的手说:“我是青川的未婚妻,开颜的事情便是我跟青川的事情,您多想。” 她说完,也不等金妈回答,又再次朝我走来,站定在我面前说:“开颜,你人没事就好,以后你出门还是得跟金妈打个招呼免得她多想,着急。” 林语棠表现得可真是识大体,我站在那沉默了好半晌,便说:“是我的错,没有想那么多。” 林语棠说:“不碍事,主要还是有惊无险才好。” 我没再答。 时间是真不早了,陈青川再次在林语棠身后唤了句:“语棠,很晚了,家里还有事,我们走吧。” 林语棠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便又回到陈青川身边。 陈青川没再看我,而是又低声说了句:“走吧。” 便朝着外走,定坤便立马去外头开车,林语棠跟在了陈青川身后,不过在她即将转身时,她又看了我一眼,眼神略带了些凉意。 那丝凉意稍纵即逝,她便并肩和陈青川走着,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妈妈倒是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见你如此紧急离开,好在咱们那顿饭也接近尾声,你匆忙离后,我对他们说你是公司有紧急的事,过去处理。” 外头台阶上的灯光不是很亮,陈青川很细心的下意识停了下来,等着穿高跟鞋的林语棠说:“你爸爸妈妈没生气吧。” 林语棠并肩和他同行着,莞尔笑着说:“没有呢,他们还很理解你。” 两个人都很高挑,外表相当相宜般配。 走到车前的陈青川很是绅士的替林语棠拉开车门,他说:“实在很抱歉,先上车,我们回家再说。” 270伤痕 林语棠浅笑着,便弯下身子进入了车内,接着定坤过来接住车门,陈青川便也一同入了车,他没有再看我们这方一眼。 随之定坤也关上了车门,车子发动后,定坤再次过来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才上车离开。 大晚上闹到几乎都要出动警察,直到陈青川他们离开,老宅这边才算是平静下来。 金妈脸上的焦急之色并未因为我的回来而消退,她说:“开颜,你到底是去哪了?怎么这么晚回来?” 我对金妈说:“我就出去走了走,我真的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金妈说:“青川听到你不见的事,可是连订婚宴都顾不上,紧急赶了回来,多亏那林小姐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若是换成别人,这么个日子,你无故失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可你是……” 我再次跟她解释说:“金妈我真的不是故意失踪,我只是出去散步散散心。” 金妈也不想听我解释,她说:“不管您到底去干嘛了,可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对方却不那么想,开颜,你要是对青川……” 我立马打住她的话说:“我跟他绝对没任何想法,今天我真的只是呆闷了,单纯出去走走,我没想到你们会误以为卧…” 我觉得越解释下去,越糟糕,便干脆说:“行了,金妈,你们怎么认为就认为吧,我以有点累,想休息了。” 我说完,也不再等她说话,转身便朝楼上走去。 金妈坐在那望着我,直叹气。 之后连陈丽娜都知道陈青川订婚,我失踪的消息,打电话过来特意夸赞我说:“许开颜,行啊,竟然用了这一招,我还以为你要去大闹他的订婚宴呢,没想到失踪这种事情都被你搞出来了,陈青川今天好好的订婚宴,被你搅合的现在一塌糊涂。”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幸灾乐祸的笑着。 我没想到她也误会了,似乎所有人都认为我的突然失踪,是跟陈青川有关,我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过我也不想和她多有争辩,便任由陈丽娜这样的以为着,我说:“随便你们怎么想,怎么说吧。” 陈丽娜见我如此说,便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说:“开颜,我发现还是你比我聪明,你这不费一兵一卒,就把陈青川的订婚宴给搅黄了,林家那边虽未说什么,可以已经提出要重新办订婚宴了,他突然的离场,别说那边闹的多难看了,我听说陈青川他妈,回家后气的心脏病都差点犯了,当天晚上就去了医院住院。” 我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陈青川倒是刚才没提起,连同林语棠也是,倒像是看上去一切正常。 陈丽娜说:“那个林语棠倒是挺聪明的,对于陈青川订婚宴上突然的立场,不仅没有多说什么,反而倒过来安抚我陈家那边的亲戚,也没半分的怨言,可是很得陈家那边的亲戚喜欢呢。” 陈丽娜说到这,语气略带了丝嘲讽。 听到这,我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陈家的一切,这通电话我也没有兴趣再继续下去,我略带了些疲惫说:“丽娜,我得去洗澡了,下次聊吧。” 她还无比的兴奋,没想到我却这么快想要结束这通电话,她立马说:“这么早?陪我再聊聊呗?” 我说:“很困了,想休息。” 她见我是真的没想再继续下去的心,便说:“那好吧,那你也早些去休息。” 我点头说:“好的。” 接着,我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 我握着手机站在那,脑海内不知道为何又回放到了之前陈青川将我拽进房间的那个画面,以及他跟我说的话。 我闭上了双眸,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果然还是不能回来的,我和陈青川之间要撇清楚谈何容易。 一切是我想的太简单了,可是如今却又能怎么办了,难道真要再次回去C市吗? 显然这也是不可能的了。 还是随遇而安吧。 第二天,我决定还是不再老宅这边住了,大约是一个人住习惯了,竟然在老宅,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不如一个人时的自由。 早上起来我便还是同金妈说了这件事,大概意思是想要回自己公寓。 金妈也不知道我住在这边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之前陈青川再三叮嘱说让我在这住上一段时间陪上她几日,她自然第一反应便问:“这边不好吗?开颜,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我说:“我知道,可是金妈我现在比较习惯住那边的公寓,而且您每天也不用忙着照顾我,也给家里的阿姨减轻负担。” 金妈双腿不方便,阿姨独自一人照顾她,已经是很吃力了,何况是再加上一个我,金妈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 她也微微思虑了一回儿人,大约也知道我在这住的确实不太习惯,她想了想,倒也没有一口拒绝,而是说:“青川让你住在这里,想必有他的道理,但是你若是真想回公寓,金妈自然也不好阻拦,要不我去打个电话问问青川,看他成不成?” 金妈生怕我生气,又立马补了句:“我不是说要去征求青川的意见,而是最好也是问问他,一个人在外头住,我也确实不放心。” 我倒是没反对,对金妈说:“您打电话给他吧。” 金妈见我竟然答应了,便立马哎了一声,她自己转着轮椅朝沙发那端移过去给陈青川打电话。 我便坐在那餐桌边吃着饭。 金妈那通电话打过去差不多三五分钟,她便挂断回来了,同我说:“开颜,青川说可以,他说看你自己的选择。” 这回倒是我有些惊讶了,我看着金妈。 金妈说:“不过他劝你还是找个人跟过去,同你一起住,阿姨或者家里的带个保镖过去也行。” 我是不信这些的,我对金妈说:“那好,今天中午我陪您吃个午饭,下午便再回去。” 金妈说:“要不你把阿姨带过去吧?” 我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也行。” 金妈见我如此执着,它她倒是不好再说什么,便犹豫了几秒说:“那……那就好吧,不过您一个人总归得小心点。” 我对金妈说:“您放心吧。” 和金妈商量好,我在这边住了两天,下午便还是从这边搬离了。 搬离出去后,也没带人,就自己一个人过去的,陈青川那边也没说什么。 等到达那的第一晚,我又接到了陆云清打来的电话,她问我在哪。 我没想到十点她还会给我电话,我刚洗完衣服,正准备拿去晾晒,见她如此问,我便说:“我在家。” 陆云清在电话内相当愤怒的说:“你不是说,要帮助我弟弟的吗?为什么事情行到一半,你又不管了?” 我想到那天陆明给我的电话我没接,我便说:“他现在怎么样?” 陆云清说:“他还能怎么样?你最好过来看看他。”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开口说:“陆小姐,抱歉,我可能得……”我话还没说完,陆云清很是生气说:“许开颜,你耍陆明耍的还不够多吗?!现在陆明难得主动因为你出门,你又想半途而废不管不顾吗?既然你没那个本事,你当初又为什么来给我那通电话?你就是这样拿着陆明的心往地下反复踩的人吗?你别忘了,他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谁!” 陆云清字字诛心,我捏紧手机在那沉默听着。 她又说:“那次在酒吧后,你为什么不接他电话和他联系了?明天你过来看看他,你好好看看他,被你拿起摔下又变成了什么样,许开颜,你迟早要把他逼死,我告诉你,我弟弟要是死了,你也别想独活,我会让你给他陪葬。” 陆云清说完,冷笑两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而我也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 这一晚上过去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心里竟然也些发毛,躺在床上,总莫名觉得有人在自己房间待着,可是睁开眼,房间内只有我一人。 这一晚自然是相当的不适应,睡睡醒醒,终于到熬到天亮。 天亮后,我坐在床上浑身冷汗的喘着气,然后抬手摸了摸额头,发现竟然发烧了,难怪我喉咙会如此的痛。 我从床上挣扎着下床,便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完一杯水后,身子还是虚软无力的很,我便萎靡的缩在沙发上待着。 可是待了没多久,手机又响了,我将手机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竟然又是陆云清。 我只觉得全身冷汗还在往外冒,背脊处凉飕飕的。 我捏着手机,捏了量良久,还是又一次摁了接听键,我放在耳边,陆云清在电话那端说:“你现在给我过来,你来见我弟弟。” 我全身酸痛,脑袋也晕乎乎的,我有气无力的说:“陆小姐,我今天好像感冒了,有些难受,改天可以吗?” 陆云清在电话内很激动的回绝:“不行!你必须现在立马过来,许开颜,是现在,你清楚吗?” 我只觉得头疼,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感冒的。 面对陆云清的恶化,我只能在电话这端回:“我知道,我…尽量过去。” 陆云清听到我这句话,没再同我多说,又再一次将电话挂断。 之后我也放下手机,整个人瘫在沙发上。 我这才感觉自己根本不是小感冒那么简单,而是发高烧,头还相当的晕。 为了让自己有力气出门,我起身去了柜子旁搜出感冒药,在吃完后,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尽量维持着脑袋的清醒出了门。 我没敢坐公交车,而是打的车到达那,又是到了陆家。 我刚下车,陆云清在门口等着我,我朝她走了过去,停在她面前。 她见我来了,便说:“他在楼上,你上去吧。” 她脸色相当的不好,看我的眼神相当的刺骨,我今天也实在没什么心思和她周旋,便点了点头,从她身边别过,朝楼上走去,等到达琴房后,里头依旧是琴声,可琴声却不似之前的舒缓,音调很阴郁紧促。 似乎是…忏魂曲。 我站在那听着,便抬手在外头敲着门。 差不多两下,里头没人回应,我便推门进入,陆明穿着单薄的睡意,正坐在钢琴前,手指在上头不断跃动着。 他也没看我,只是目光全在黑白键上。 我朝他一步一步走过去,到达他身边后,便唤了声:“陆明。” 他手忽然将手下钢琴猛然一摁,钢琴曲骤然断了,琴房一片杂音,他抬眸看向我。 目光冰冷又带着厌恶说:“你又来这干什么?” 他起身根本就不想看我,径直要出门,我下意识伸手去拽他,可谁知道拽到他却是他的衣袖,他手臂上的衣袖被我一扯,瞬间半截手腕便露了出来,我看到手腕上全是狰狞的伤。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忽然激动的将我一甩,整个人立马往后有退着。 他仓皇的要走,我从后面大喊了一声:“陆明!”然后也顾不得头晕,我冲了过去又直接抓他的手臂强制性的拽了过来看,全是伤,大的小的,新的旧的,一条一条趴在他手腕上,看上去相当的可怕。 像是用刀片割出来的。 我抬眸看向他。 面对我的惊愕,陆明冷笑,他说:“怎么,你有什么想说的?” 他手腕最上方好缠着隐隐透着血迹的医用纱布,我看向他说:“怎么会这样?” 我问他。 他阴阴笑着说:“每一刀疤,都是每个难以入睡的晚上,我用刀一刀一刀划上去的,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他将我的手给甩开说:“既然都不接电话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可怜我吗?还是同情我?” 他凉凉笑着说:“许开颜,你不要再假慈悲了,你最好记住,我手腕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和你脱不了干系。” 他说完,便将衣袖放了下来,人便朝外头走。 没一会儿,琴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身子竟然克制不住的在那抖着。 271结婚 没多久,陆云清也上来了,她站在门口对我说:“你看到了,因为你,那天晚上他割了自己的手腕,许开颜,你既然对他无心,就不要招惹他,可既然你招惹到他,你就要负责到底,他现在情绪已经彻底的不正常了,你居然还这样刺激他?他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让你对他如此忽冷忽热?”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云清。 她干脆走到我面前说:“我只愿我弟弟他好,尽管我很讨厌你,可现在你是他唯一愿意接近的人,如果你愿意,我是不会再阻住你们两人,你想怎样我都答应你。” 我看着路陆云清,她目光也落在我脸上,似乎在暗示我什么。 她怕我有顾虑,又说:“他已经和谢易双离婚了,想必现在你也自由了,也不会再有人对你进行管制,所以你若是愿意跟我弟弟在一起……” 他话还没说完,我立马开口打断她的话说:“陆小姐,您不用多想,我和陆明现在是朋友,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单纯的希望他变好而已。” 她紧抿着唇看向我,以为是我没听懂她的话,我又说:“我和陆明我想,就算我们两个人有意,您的父亲未必会准,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而且我和陆明现在真的只是朋友,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想法。” 陆云清说:“现在我弟弟这样的状态,我想我的家人早就顾不得和你家的那些恩怨,现在我们全家人都愿我弟弟好,如果他真非你不可,我的父母也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反对,而且我觉得你很有义务对这一切负下责任。” 陆云清在说最后那句话时,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听着没有答复。 陆云清所:“现在你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陆明回到以前,这样你的罪孽才能洗清。” 她说完,也不再看我,便踩着高跟鞋,转身朝外头走去,我站在那看着。 我试图再去找陆明,最后找到他是在花房,他提着水壶在那浇着花。 应该是手腕上全是伤的缘故,所以他浇花的动作有些颤,水并未很好的洒落在了花瓶内。 我也不再靠他太近,而是和她了一段距离,轻声解释说:“陆明,那天我并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而是…” 他忽然抬头看向我,他嘴角勾着一丝冷笑说:“而是什么,他不让你跟我见面是吗?我没想到你离婚了,还跟他如此不干不净的牵扯。” 他说完,继续在那淋着花房里的花。 淋了好一会儿,他又说:“你回去吧,既然你决定和我撇干净关系,就不要再来这找我。” 我也说不上来此时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种很大的负重感压在身上,对于这样的状况,有点…疲惫。对,就是疲惫。 我望着又恢复到以前的陆明。 我说:“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因为任何人的话,而对你发生改变,陆明请你相信我。” 我说完,在那停留了几秒,便要从花房退出去。 陆明在我身后滚春冷笑问:“你之所以回来后,一直试图接触我,就是因为心里对我存在内疚吧?” 他这句话,让我的动作微微一停。 陆明说:“你想弥补我?还是想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我回头看向他。 陆明放下手上的水壶,他也没有朝我靠近,而是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说:“如果你想让我好起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那么我倒是有一个很直接的方法,不知道你是否接接受。” 他拿着剪刀剪了一支带着刺尖的玫瑰说:“你想听吗?” 我站在略捏紧双手说:“你说吧,我听着。” 他手掌心忽然直接紧握住那支带刺的玫瑰,他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的痛,只是对我微笑说:“那就是和我结婚。” 我拧眉看向他。 他等着我的回答,目光平静的落在我身上。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一句:“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自己听到陆明那句话时,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几乎就是下意识的说出了那句话。 这种事情,以前我没敢想过,现在就更加不会想。 陆明见我拒绝得如此之快,他笑着说:“只要你和结婚,我就会配合所有人看医生,不管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我也会如你所愿去接受人群,变回以前那个陆明,可若是你不答应,那么许开颜。”他似笑非笑对我说:“我就会用我的这条命,一点一点折磨着你的良心,让你永远记住,当初的我,是怎样因为你和陈青川变成现在这样的。” 有冷汗从我背脊上一点一点渗着,面前面容阴郁,脸上无一丝朝气的男人,根本就再是陆明。 他像极了一具冰冷的棺材,正往外散着他戾气。 可是他每一句话,都戳中了我心里的所有痛点。 他朝我低低笑着,笑声里带着痛苦。 他将手上捏着的那只带刺玫瑰往地下一丢,他转身要出花房,不过在走到我身边后,他停了下来,停在我身边说:“他都已经有未婚妻了,你难道还要为他死守一辈子吗?而且开颜,我想,我是你的朋友,你一定会很希望我,变得很好吧。” 他抬手,将那双被玫瑰刺,刺得全是血的手聚在我面前,让我好好看清楚上头的伤痕。 他低笑,将手握成拳头放了下去,从我身边经过,直接出了花房。 我几乎有些站不稳,不知道是感冒头晕还是怎样。 我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最后在那扶着一个柱子在那喘了会气。 晚上我回到家后,我整个人躺在床上完全没力气再动弹,我很饿,也很渴,可是我却只是难受的卧在那。 金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本来想伸手去床头柜上拿,可是刚拿住,手机便从手心脱落摔在地下,我没力气去捡了,便也没再接,只是躺在那闭着双眸缓着。 结婚,这两个字在我脑袋内窜来窜去。 我躺在床上竟然烧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多久,等再次睁开眼,屋内一片漆黑,手机又开始在床下响着。 272害怕 我有点口干舌燥,可是床边已经没有了水,我再次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又弯身在床边将手机捡起。 电话是金妈打来的,也有陈丽娜打来的,想了好几通,我本来是想回过去,不过嗓子干哑的难受,便暂时作罢。 我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后,便出了卧室去厨房烧水。 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手脚都有些微微发麻,我迅速装了一壶水烧上,本来是打算再下点东西填饱一下肚子。 可是刚弯腰去开冰箱门,忽然脑袋又是一阵猛烈的天旋地转,我立马紧抓住冰箱门。 我没想到会这么难受,我用手摸了摸额头,是滚烫的,而且还有汗渗透。 我喘着气,想等这不适的状态过去,可这个时候外头又传来了门铃声,不知道是谁这个时候竟然来了这里。 我心里想着会不会是陈丽娜,我便起身出厨房,朝客厅走。 门铃断了一会,不过又继续响,我走的很缓慢怕门外的人等急了,立马答了句:“来了。” 我走到门口,也没多想,很是快速的将车门给拉开,站在门外的不是陈丽娜,而是陈青川。 我望着他,第一反应就是想要用力关门,可谁知他早就料到我会如此,伸手立马摁住。 我平时力气不如他,现在更加,我便停下动作,有气无力问:“有事吗?” 他手撑着门说:“金妈说你没接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他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异样,便又问:“怎么回事。” 我已经猜到了他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摇着头说没事,便想要转身从门口离开?陈青川忽然从后面一把扣住我手腕,我立马停下,朝他看去。 他脸色不是很好的低声说:“你在发烧。” 不是疑问,而是很肯定我此时的身体状况,我没有否认,而是点着头说:“是有一点而已,也不严重。” 我听到厨房内水开的响声,又转身说:“水开了,我得去倒水了。” 陈青川却依旧没松开握住我手腕的手,而是又再次将我用力一拉,拉到他跟前,他直接抬另一只手抚摸我额头,他冷着脸说:“去医院。” 我挣扎着说:“不用,我吃了感冒药。” 滚开的水在里头撕扯着鸣叫着,我又一次低声说:“水真的开了。” 他没说话,总算是松开我,然后径直朝厨房走去,他直接将上水壶的掉线插扯掉,然后又关了厨房的电源,他从厨房出来,走到客厅对我说:“去换身厚点的衣服。” 我坐在沙发上没动。 他又一次说:“别让我说第二次。” 我很想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了?他之前不是说是最后一次了,怎么还来管我。 我很想对他说一句,你管我去不去医院。 可是话到嘴边,我望着他的脸色,还是咽了下去,坐在那没说话。 他再一次催:“许开颜。” 语气加重了几分。 我没再跟他倔下去,我终于从沙发上起了身,然后按照他的指示进了卧室穿衣服。 等穿完衣服出来,他便朝外走,我站在那迟疑了几秒,便跟着他一并出去。 我关上了门,他在电梯口摁电梯,我朝他走去,电梯门正好叮的一声开了。 电梯内出来两个人,陈青川侧身让开,我在那站着看着他,他见我还没跟上来,又回头皱眉说:“动作快点。” 我今天头晕的很,动作当年都很迟钝,表情也有些木讷,他的话一出,我便磨蹭的跟上,随着他进了电梯。 电梯门和上后,站在前方的陈青川目光落在电梯门上,而我有有气无力的站在他身后,低垂着脑袋。 电梯内只有我们两人,所以我粗重的呼吸格外沉重,他也内有回头只是低声问:“是不是高烧了。” 我神情很萎靡说:“应该是的。” “乱吃药了吗。” 我抬头看了一眼,看到的只是他的后脑勺。 我说:“没有,吃了几片感冒药了而已。” 陈青川又问:“那些感冒药,应该还是两年前的吧。” 他这样一问,我又抬头朝他看去,这次看到的不再是他的后脑勺,而是他的脸。 略微有些冷峻,我和他对视着。 我没说话。 陈青川说:“所以,你吃感冒药的时候都不会检查日期吗?这就是你所谓的会自理会照顾好自己?” 他语气略带了丝嘲讽。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确实没想到药是两年前的,我拿出医药箱的时候,看到有什么便吃什么。 陈青川脸越发的冷了,好在电梯门这个时候自动开了,他最先走了出去,我便又跟在他后头。 他的车就停在楼下,他也没有等我,最先上车,坐在了驾驶位置上发动了车,我在副驾驶门口犹豫了一会,想了想,还是朝后座门走去,我拉开了门,直接坐了进去。 对于我对座位的选择,陈青川没有说什么,只是提醒了我一句:“安全带。” 我脑袋越发晕乎乎了,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依旧是什么都没说,便将安全带拉了出来扣在身上。 陈青川见我坐好在那后,他才开动车。 可能因为我呼吸本来就很重,所以他并没有将车内的温度调的很好,而且反手递了我一样东西。 我望着他。 他递给我的,是一个黑色的保温水杯,是他平时喝水用的。 他见我坐在那呆愣愣看着没动,便说:“水是温的。” 我之所以呆愣住是因为,水杯这种私人物品,似乎对于我们现在这样的关系,共用是不是有些太过亲密了,虽然以前,我到他车上,都是看到他的东西,有什么拿什么,他的水杯也常常被我霸占共用,可现在我还是会考虑几秒。 他见我依旧不动,正在开车的他略微不耐烦说:“快点。”他手依旧持在那。 我犹豫了许久,还是从他手上接过。 接过后,他手也顺势收了回去,落在了方向盘上。 我盯着手上的保温杯,又看了看车里四周,试图找出一次性杯子这类东西,可显然是我多想了,车上干净整洁的很,关于这种杂物基本未见有。 而我,也是真的口干舌燥,刚才在家里烧的水,因为陈青川的到来,也没喝上一口。 我只能将他的保温杯拧开,然后也不管不顾的喝了好大一口。 喝了大半杯,觉得嗓子舒服了些后,我才将杯盖拧上,然后便问陈青川:“放哪?” 正在开车的他,头也没回回了句随便。 听他如此回答,自然是他说随便那就随便,我将杯子丢在了我旁边的座位上。 我靠在车窗上便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头实在晕的很,陈青川也没再说话,再前方沉默的开着车。 也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靠在那多久,当车子缓慢停下后,在前面的陈青川将车熄了火,对后座的我说:“到了。” 我睁开眼看了眼周围,发现已经到医院了,便点了点头,下意识从车上爬了下去。 之后陈青川也下了车,他带着我去医院排队挂号,之后到医生那后,给我量了体温,然后做了几个小检查。 那医生说:“高烧啊,今天可能得在这住院吊水。” 我一听,当即瞪大眼睛看向医生说:“要在这住院吗?应该没那么严重吧,医生要不您给我随便开几盒药吧。” 那医生不仅没有听取我的意见,反而抬头对我说:“你白细胞偏高,得在这消炎,今天晚上必须在这住上一晚,进行观察,至于明天能不能出院,也是个问题呢,你最好做好在这住上两天的准备。” 医生竟然直接给我开了住院单,不过可能是因为我一脸的不愿意,他征询了陈青川:“到底住院吗?如果住院,单子我就开了,不住院,那你们就别来我这,出什么问题,我这也不负责。” 陈青川说:“您开吧。” 我看向陈青川,不过我确实是很难受,便也没再说话。 医生之后便什么都没再问,给我们开了药,让我们去办各种手续然后去输液。 我是没任何力气再去跑了,所以之后陈青川带着我回了输液的病房。 到达病房内,里头暖气开的很大,我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陈青川倒是比自然多了,他脱掉外套,放在椅子靠背上,对我说:“先上床躺着吧,护士应该快要过来了。” 他说完,便去了窗户旁,将窗帘拉开,然后将窗户开了半扇旁病房内透气。 我也觉得热,便脱着外套,脱完后,我说:“你要不等会回去吧,我这边只是输液也不需要人陪,所以……” 我说到这,陈青川忽然从窗边转身来看我。 他面色不冷也不热问:“先输液,其余的之后再说。”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腕表,因为还有手续要办,所以他提前替我将热水倒好,又开了加湿器这些,等护士进来,他便对我说了句:“我去办手续。” 他交代一句,便从病房离开了。 我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站在那好几秒都没动。 护士断着要进来,声音甜美的说:“要打针了哦,您先上床躺好。” 我晕的很,听了她的话,便点了点头,之后便上了病床躺着,那护士便替我扎着针。 平时我是有点痛,就会大叫的人,可今天这高烧将我烧得头昏脑涨,就连手背上那点疼痛,都没了感觉。 我躺在那任由护士折腾着。 护士替我吊好水后,便同我笑着说:“您的陪人去办手续去了吗?” 我点头说:“是的。” 她端着装药的托盘说:“那您好好休息。” 护士很温柔的替我将台灯调暗了些,她正要离开,这时陈青川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口袋内发出电话铃声的震动。 那护士本想直接离开,可听到那电话铃声后,她脚步当即顿了顿,便看向躺在床上的我,她怕打扰到我休息,而且衣服也没在我身边,我正吊着水行走方面也不方便,她便问:“需要我替您将衣服拿过来吗?” 我躺在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闷着脸在那,那护士见我久久没答正要说什么,终于电话铃声断了,护士倒是愣了几秒,我便对她说:“应该不会再打过来了,你去忙吧。” 护士听了也没有再多停留,便点了点头,离开了。 等她一走,我略微呼出一口气,感觉紧绷的心终于放松点下来,本来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可谁知陈青川衣服口袋内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再次睁开眼睛,盯着那外套看着。 手机铃声断了又响,响了又断,我干脆不再理会,闭上眼睛躺在那。 也不知道电话究竟响了多久未再响,陈青川回来后,顺带带了点热粥回来。 他以为我睡着了,所以进来的动作极其的轻,不过在他将手上的食物轻放在茶几上时,我便瞬间睁开了眼。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便也扭头看向我,见我是醒着的,他便说:“醒了,就先把粥喝了。” 我肚子确实空到没了知觉,我便从病床上挣扎着起来,他替我将粥端了过来,病床上有个小桌板,他替我将小桌板放好,然后又将粥小心翼翼放在我面前,将勺子擦干净递给我说:“吃吧。” 我盯着他递给我的勺子,犹豫了几秒,便从他手上接过,我在那低着头吃着。 陈青川出去的很从匆忙,外面似乎还下起了雨,他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打湿,他便随手拿了一块毛巾在一旁擦拭着。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又继续吃着碗内的粥,等他擦拭完后,我对他小声说:“你的手机刚才一直都在响。” 他听了,便侧脸看向我。 我说:“不知道谁打来的,一直响个不停,我也没替你接。” 陈青川听了没有说话,他起身去了椅子旁,将衣服拿了起来,又拿出手机,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我以为是林语棠,可谁知下一秒,陈青川说:“是金妈。” 我一听是金妈,便立马激动的说:“你千万别跟金妈说我生病的事,不然她会着急的!” 他拿着手机扫了我一眼说:“原来你也怕金妈担心?” 他说完也不再看我,而是拨通了金妈的电话,开的扩音。 里头传来金妈焦急的声音,她问:“青川!开颜呢!你联系上开颜了吗?!” 金妈焦急的声音在房间散开来,陈青川看向我。 在他的视线下,我没说话。 他便不再看我,对手机内的金妈说:“金姨,开颜没有事,您不用担心,她在家休息,没有听到您打来的电话。” 他说完便走了过来,将手机递给我。 我看向,便从他手上接过手机放在耳边,立马回了句:“金妈,是我,我是开颜。” 金妈一听到我的声音,当即便说:“开颜!你怎么又没接我的电话?你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总是无故不接电话,你知不知道你吓死金妈了!” 我知道今天这顿骂是躲不了的,所以对于金妈这话,我立马同金妈解释说我没接电话的原因,可谁知金妈不仅不听,还在电话内强烈要求我住回老宅,说什么都不让我在外头一个独住。 听到这,我立马对金妈说:“金妈!我这边信号不好,我就先不同你说了,你有什么事,我倒时候回来,我们再说。” 我立马将手机塞回陈青川的手上,怎么也不肯再接电话。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又拿起了电话放在耳边唤了句金妈。 他去一旁接电话了,也不直到后来是怎样安抚的金妈,之后他回来,电话已经结束了。 我看着他,而我粥也已经喝完了。 现在已经十二点了,接近一点,我想着便说:“这边应该没什么事了,你回去吧。” 我已经躺了床上,目光看向他。 而他对于我的催促也没有任何的推脱,他说:“嗯,我就是来同你说这件事的,很晚了,我也该走了,这边应该没什么需要帮忙的了吧。” 语气竟然比之前带了几分陌生和疏离,我听了,便摇头:“没了,吊水有护士,我只需要睡一觉就行了。” 陈青川说:“我已经跟护士叮嘱过,她后半夜会过来几次,你要是有什么需要,记得同她说。” “嗯,我知道了。” 他听了,便走到椅子旁将衣服穿上,外套穿好后,他也没有回头,只是停顿了两秒,便从病房离开了。 我躺在望着,望了好一会,一直紧握成拳头的手,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陈青川离开后,这里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依旧难受到说不出话来,此时已经很晚了,所以医院基本没什么人走动。也没人说话,我有些害怕的缩了缩身体。 便紧闭上眼睛,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可躺到大半夜,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中途迷糊的眯了一会,再次睁开眼房间的灯居然是灭的。 我第一反应便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往房间四处看着,黑漆漆一片,我又立马开了灯。 病房在似乎是谁在哭,隐隐约约好像是个女人。 我下意识揭开被子想要下床,可手才动两下,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扯住我手臂,我回头一看,原来手上还吊着点滴。 我又看了一眼门外,本来打算算了,可谁知那哭声越发清晰了。 这是我第一次一个人晚上在医院住院,而且大半夜还听到这诡异的哭声,我心里一阵阵发毛,背脊也发凉。 我是那种越害怕,便越要探个究竟的人,我干脆将手臂上的吊针扯掉,便床上鞋子下了床,脚步缓慢的出病房。 当我走到病房门口后,那哭声越来越清晰又急促,像是就在我门口哭一般。 我抬手想要去开门,可谁知道手却抖得无比的厉害。 我吞了吞口水,下意识紧绷住身体,然后朝外小声问了句:“谁…在外头?” 那哭声竟然停顿了一两秒,可接着又继续传来。 我也终于不再犹豫,鼓足勇气,干脆直接握住门把手,我也没多想,直接将门用力一拉,我睁大眼睛看向外头。 可门外却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黑漆漆的走廊,而哭声也戛然而止。 我觉得奇怪极了,我在那左右看了一眼,护士站也是黑的,只有几盏小夜灯在亮着。 我闯着拖鞋朝那条黑漆漆走廊走着。 哭声又开始传来,我寻着声源走去,像是某个病房传出来的,可是当我停在一间病房门前后,那哭声竟然又断了。 那间病房内没有一丝光和走廊差不多黑漆漆一片,我站在那停顿了几秒。 我几乎可以肯定哭声是从这间病房传出来的,我也没想太多,正打算继续朝里头走的时候。 忽然走廊内的灯光瞬间便亮了,我吓了好大一跳立马回头去看。 我发现身后竟然站了一个人,是个女人,正披散着头发看向我,我回头看向她。 她枯瘦的脸,朝我扯着诡异的微笑。 正当我盯着她时,我面前病房的那扇半关着的门,忽然被一股风用力一刮,砰的一声!门瞬间被关住! 我尖叫的捂着耳朵朝前狂奔,可谁知道狂奔了几步,忽然有双手从黑暗里将我拽住,我瞪大眼睛惊慌失措的大叫。 走廊的灯忽然瞬间大亮,拽住我的人,竟然是陈青川。 他正皱眉看向我,他竟然没走?!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陈青川见我面色惊恐,浑身由于害怕而颤抖,他不解的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一看到是他,又下意识的回头去看身后,那个女人竟然还站在那,我疯了一样扑在陈青川怀里,大哭着说:“我害怕!” 陈青川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他看向那披散着头发,神情诡异正看着我我们的中年女人,他一把将我搂住,安抚我说:“这是个人。” 接着护士台冲出一个护士,那个护士一看到那个女人,便大声说:“良婶!你怎么又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吓人了?” 护士立马拽过那女人,对我们这边说:“抱歉,这是个精神病人,在我们这住上一段时间了,没吓到你们吧?” 被护士拽住的中年女人,竟然又开始哭着。 我这才发现原来哭声是来自于她! 273照顾 我吓了好大一跳,盯着那护士和那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这才发现,原来真的是人不是鬼。 可我依旧觉得这样的场景无比的恐怖,紧抱着陈青川半晌都没说话,目光紧盯着那被护士拉扯住的精神病女人。 陈青川手在我后背上拍了两下,便对那护士说:“没事,你带她下去吧。” 那护士见陈青川没有计较,立马点头,便带着那精神病人离开,可是她啼哭不住,护士怕吵到别的病人,赶忙又伸手捂住那女人的唇,迅速带着她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陈青川才低眸对我说:“好了,人已经走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看向他。 可是我又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太对,我低眸看向搂住陈青川的手,我一惊,立马将手从陈青川身上收了回来,赶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谁知腿有些软,动作又太过仓促,竟然一崴,整个人差点摔在了地上。 陈青川也没有扶,因为下一秒,我手又立马紧攥住了他衣服。 他就看着我,但是我有些尴尬了,稳住身子后,我抬眸看向他,略微有些尴尬的说:“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手赶忙缩了回去,和他隔了一段距离,略有些心虚看向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心虚,只是刚收了手没多久,竟然下一秒又拽住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故意的呢。 陈青川望着我略紧张的表情倒是没多说什么。 不知道是走廊内太过安静还是怎样,气氛竟然又尴尬又沉默。 我感觉手心内又出了一层细汗,便赶忙找话题问:“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回去了吗?” 话一问出来,我忽然看向他手竟然还夹着一支烟,我又看向自己的脚下,竟然脚底踩着的是一地的烟蒂,我视线又再次落回他身上。 他但是没觉得有什么,慢条斯理将烟给掐灭,然后站直了身子对我说:“很晚了,所以就没开车。” 他又问:“你不是在吊水?” 他目光忽然落在我手上,他眉头一皱。 我也下意识低头去看手,手背上竟然有红色的血住,我立马伸手摁住,有些慌张对他说:“我、我刚才把针给抽了。”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将我捂住手臂的手移开,针孔没有愈合,他忽然脸色一冷问:“你怎么回事?你还是小孩吗?难道一定要人时时刻刻盯着你?”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生气,我将手从他手上一抽说:“这又不是什么大事,等下血不是会自己止住吗?” 我反驳着他。 陈青川脸色更加冷了,他说:“对,自己会止住,看来你也是半个护士。” 他似乎是懒得跟我多说,忽然转身就要走,我见状立马从后面拽住他问:“你干嘛去?!” 他没有回头,只是停住了,隔了几秒,他回了句:“回家。” 之前他离开便算了,可现在我正是无比害怕的时候,怎么可能让他走,我干脆松开拉住他衣服的收,立马冲到他前头,挡在他面前说:“你不能走,今天晚上你、你得在这。” 陈青川目光冷淡的扫向我说:“你应该可以照顾自己。” 我没想到他会用这句话来堵我,如果是平时我绝对不会再多说话,立马让他离开,甚至恨不得他离我越远越好,可今天不能,我害怕。 我干脆开始耍赖说:“不行,你既然已经来了这,就没有走的道理,你怎么说都得在这陪一晚上吧,而且现在都这么晚了,你要是要回去,之前怎么就不回去?” 我也不知道这句话戳中到陈青川哪点了,他本来是想反驳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他干脆便紧闭着唇不再说话,站在那冷幽幽看着。 我见他说不出话来,有些吃瘪得模样,便越发的洋洋得意说:“你没话说了吧?” 他大约是懒得理我,转身便走,倒也不是往离开的方向走,而是我的病房。 但是难得见他这样,我竟然有点小小的开心,我跟在他身后,正准备跟他回病房,可是刚抬脚,想到什么又停了下来,我低头看向脚下的烟蒂。 我数了数,地下大概有十几根,什么时候他烟瘾这么大了? 我微皱眉。 不过也没多想,还是很快速的跟着他回了病房。 陈青川开了病房内的灯,我站在他身后望着他一会,当他转身看向我时,我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朝着病床走去,又主动爬上床抱住被子看着他。 他便摁了呼叫铃,差不多五六分钟,外头进来一个护士,依旧是以前负责我这一床的护士,她以为是我有什么需要,正要说话,她目光落在我病床边陈青川身上。 她很是惊讶的问:“您怎么还在这?” 陈青川没有答,而是指着被我扯掉的吊针说:“重新挂下药。” 那护士更加惊讶了,她冲了过来,声音略高问:“怎么扯掉了?” 她问陈青川,而陈青川却冷着脸看向我,大约是让她问我。 护士便看向我,我解释说:“我、我我刚才……” 我也有些回答不上来 护士略带责备说:“您可不能了,这样多危险啊,吊针怎么可以自己随便抽掉呢?您这样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医院可是没法负责的。” 对于那护士的话,我不发一言,沉默的听着,陈青川也在一旁看着我。 好在那护士没有再过多废话,很快便换了一副针头,再次把针扎进了我手臂。 这次我是知道疼了,手竟然不听使唤得往后缩着,那护士吓了一跳,大约没想到我这么大了竟然还如此不配合扎针,她开口便说:“您别动。” 我握着手臂,疼得脸都挤一起了,对那护士连呼了好几个字:“疼疼疼呢!” 护士没想到我疼成这样,也被吓到了立马抽手,想送松开我,陈青川在一旁冷声说:“你不用管她。” 他竟然弯身,帮护士一同摁住我的手。 护士见陈青川来帮了,这才敢拿着针头继续把没扎完的针推进血管。 我疼得眉头挤成一团,我瞪着陈青川。 这个王八蛋,竟然又开始公报私仇,不管我多么疼,都始终紧摁住我手腕,不容我动半分。 我在心里,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好在痛感并不是很长,针头扯底推进去后,陈青川的手这才从我手臂上拿开。 那护士也松了一口气,她说:“您是我工作这么久以来,遇到最不配合的病人,昨天那个六岁小孩,都比您听话。” 我没想到这护士废话会这么多,我便问:“好了吗?” 那护士便回了句:“好了。” 我说:“好了就行了。” 我摆出一副很累想休息的表情。 护士看着我,大约是看出我有点生气了,便又看向陈青川,陈青川对她说:“麻烦了,既然已经吊好水了,你便去休息吧。” 护士这才点头,便端着药盘说:“好的。”这才从病房内退了出去。 等吗护士一走,陈青川便走到门口将门给关上。 我干脆便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陈青川便关掉了病房内的灯,我感觉到了,立马睁开眼去看,他正好往沙发那端走。 应该是不走了,等他坐在沙发上后,我才又放心的闭上了双眸。 屋内的灯没有完全关灭,亮着半盏,陈青川在沙发上躺下,他将一床毯子罩在自己身上说:“不早了,睡吧。” 他闭上双眸。 不知道是屋内的灯光投射在他脸上的原因还是怎样,他闭上双眸后,我瞧见陈青川眼眸下有一圈黑,像是没有休息好。 他睡眠一直都很好的,平时作息时间都是很准,倒是如今状态似乎有些差。 是不是工作太忙? 我躺在那望着,望了一会儿,我觉得自己似乎想得太多,便干脆闭上双眸,打算休息,可是睡了差不多十分钟,我又睁开双眸,翻了翻身子,睁着眼盯着床头上的台灯。 又盯了一会,还是没有睡意,我又翻了两下身子,看向床上没有声响的陈青川。 我以为他是睡着了,可谁知下一秒闭着双眸的他淡声问了句:“怎么了,睡不着吗。” 我微有些意外,不过很快,我便回了句:“还还不困。” 沙发很狭窄,陈青川大约是躺的不太舒服,他动了动身子,侧躺在那说:“很晚了,还是早点睡吧,闭上眼睛一会就会睡着。” 我见他眼睛都懒得睁一下,便问:“你很困吗?” 陈青川:“嗯。”了一声。 我还是不困,便又说:“不如我们聊会天吧?陈青川?” 他想都没想,直接拒绝:“很困,不想聊。” 我没想到他这么无趣,侧躺在那盯着他好一会说:“可是我睡不着。” 不知道是我太吵还是怎样,他又翻个身,这次是背对着我侧躺,懒得理我。 我瞪着他,便干脆也侧躺着,不再同他说话。 我以为这一晚注定是个无眠夜,可谁知翻了个身后,睡意竟然来袭,人逐渐沉睡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是第二天了。 我望着头顶的灯,便从床上挣扎了起来,第一反应便是去看沙发的位置。 沙发是空的,我左右看了一圈,这个时候有个护士从外走了进来,端着早餐进来,见我坐在床上,便笑着说:“您醒了?” 我刚想问他陈陈青川去哪了,那护士看出我想问什么,便立马笑着说:“您丈夫和我们叮嘱了,要是您醒了,让您先把早餐吃了。” 丈夫? 我没想到那护士竟然误会了,我刚想解释,她便将早餐端到了我的面前。 是我爱吃的南瓜粥和蛋卷,那护士又说:“您今天可能还不能出院,得明天早上才能走。” 护士这句话一出,我倒是忘了解释了,忙声问:“你说我还要明天才能出院?” 那护士说:“是的,许小姐。” 这消息对于我来说,简直是相当于晴天霹雳,我有些不死心问护士:“一定要吗?我感觉我身体似乎好了不少了,应该没多大问题了。” 那护士说:“这可不是您说了算,您烧是退了些,可怕反复还是要在这巩固一天。” 我说:“可是我真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了,我——” 我话没说完,那护士便叹了口气说:“许小姐,您跟我们说没用,您回去的事是医生决定的。” 她说:“您还是安心在这呆一天吧。” 我手上还吊着水,又看向面前的早餐,便想着算了多住一天那就是一天吧。 早上吃完饭后,我便又躺在床上睡了会,睡到十点的时候,因为无聊又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 因为电视也太过无聊,我便干脆翻身坐在那翻着手上的杂志,一直到吃完午饭,又翻了会杂志到下午两点,病房内进来了一个人,我以为是护士,所以也没有理会,继续在那无聊的翻着杂志,翻了好几页,那进来的人竟然也没发出任何声响,我觉得奇怪,便放下手上的杂志,抬头朝门口看去。 站在那的并不是护士,而是一个女人。 我手略微抖了下。 她却站在门口朝我笑着。 竟然是林语棠…… 正当我们两人都没说话时,林语棠身后有人在说话,那人询问:“请问您是?” 站在林语棠身后的人是护士,她立马侧身让了让,她对护士说:“也是许小姐的朋友。” 那护士一听,便朝里头的我看了过来。 我没说话,护士便笑着说:“那您请进。” 林语棠笑了笑朝朝里头走了进来,我不知道她今天的来意是为了什么,我略感不妙。 护士在那给我换着药,她顺带着问了我一句:“您丈夫今天下午没来陪您吗?” 护士的话一出,我心猛然一抖,我看向那护士。 林语棠也看向护士,护士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笑着问:“怎么了?你们怎么都看着我?” 我刚想说话,林语棠便先我一步说:“许小姐的丈夫?” 那护士笑着说:“对啊,昨天就是许小姐的丈夫在这陪的床。” 林语棠笑着问:“许小姐的丈夫我倒是没见过。”她看向我问:“您结婚的事,怎么没同我说?” 我是完全没料到护士竟然会说出那样一句话,我对林语棠说:“她误会了,我没有结婚。” 林语棠应该是也猜到昨天在这陪我的人是谁,她说:“有这事情,还是要说清楚的好,不然真让人误会了,倒是个麻烦了,反而闹出一些笑话。” 林语棠的话略带了丝提醒。 我听了没说话。 护士是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林语棠对她说:“昨天在医院陪许小姐的人,是我未婚夫,小姑娘,你可能误会了。” 那护士完全没料到林语棠会如此说,她看向我,见我竟然没有反驳,她一脸尴尬道歉说:“这位小姐,抱歉,是我误会了,我、我、真不知道那位先生是——” 小护士的话未说完,林语棠很是大度的说:“没关系,认错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在这陪了一晚上,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不过许小姐和我未婚夫是朋友关系,都很熟的那种,所以不是多大的事。” 护士见她没有生气,她松了一口气,没敢在里头多停留,再次同林语棠以及我说了句对不起后,她便端着药托盘立马离开了病房。 等护士一走,这里头便只剩下我跟林语棠,我想她今天来绝对不是为了来探望我,我一直都没说话。 林语棠反而主动征询我:“我可以坐吗?” 她如此问,我自然没有拒绝,我说:“你坐吧。” 她便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她将手上名贵的包放在床头上,她问:“您身子现在感觉怎样?” 我说:“挺好的。” 我对林语棠不喜欢,所以态度并未多热情,只是淡淡的,语气也没多少起伏。 她自然是知道这点,继续笑着说:“青川昨晚给我电话了,说你高烧,要在医院住上一晚,因您身边没人照顾,所以我让青川在这照顾了你一晚。” 林语棠说这句话时表情自然,倒不像刻意的,而是顺口说的一般。 但是她话里的意思,我不会听不出来。 我看着她,也笑着说:“这么说我得多谢林小姐了。” 她说:“这倒不用,您和青川是很久的朋友,这种事,就算是他不来,我也应该过来一趟。” 我说:“昨天很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麻烦他的。” 虽然我并不喜欢林语棠,可毕竟她是陈青川的未婚夫,道歉的话还是要说上一句的。 换位思考,如果我是她,对于丈夫照顾前妻一晚上这件事,自然是也会介怀的。 对于我的道歉,林语棠也坦然接受,她说:“许小姐知道就好,我也不会说太多,但是青川当你是妹妹,我自然也不会这么小气,不过,我虽然没任何问题,可大家未必是这样想,就像刚才的小护士,很容易就误会了,倒时大家都很难说清。” 我说:“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她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我们双方着想而已,当然我知道青川是一直把你当成妹妹的,他自己也同我如此说过。” “妹妹?”我看向林语棠。 她点头说:“是啊,不然许小姐以为,我会反应青川一晚上在这陪你吗?” 我说:“他真是这样同你说的?” 林语棠不解我为何再三如此问,她笑着说:“自然是,不然你们为何会离婚,而且当初青川和许小姐结婚,也是也了办法许小姐的父亲赞助之情。” 对于林语棠的话,我未在吭声,也对,陈青川若是没这样告诉林语棠,她怎么可能容忍陈青川在医院照顾我一晚上。 我也说不上来什么心情,虽然我很希望我和陈青川是这样的关系,可当他真的说出这些话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怀的,看来他对这林语棠还真是很在意,这种话都同他说了。 林语棠笑着说:“我可以叫你开颜吗?” 她之前对我一直都是以许小姐相称,她今天如此问,似乎是有意要跟我拉近距离。 虽然我并不喜欢她,可我也不会跟她闹太僵。 她既然客客气气,我便对她笑着说:“自然是行的。” 她很是开心的说:“之前因为我们之间有小小的误会,我一直都很担心你不喜欢我,现在跟开颜你多接触几次,也并不觉得你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很难相处。” 我说:“外界传言?” 我抓住了几个关键字。 她倒是愣了几秒,很快反应过来说:“哦……我也是听人说的。” 外头不少人议论我,只是不知道林语棠这个所谓的外头,指的是谁。 想必应该是陈青川的那些家人吧,比如陈麟。 我也并不在意,我说:“无所谓,反正我在她们眼里一直都是这样。” 她安慰着我说:“你不要在意,反正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毕竟现在我就挺喜欢你的。”她想到什么,又说:“对了,还有件事情忘了跟你说了,我今天之所以过来,是青川让我过来的,她说你还要在这住上一晚,他今天会很忙,没时间,所以让我抽空过来照顾你到明早上。” 我皱眉问:“什么?” 林语棠笑着问:“开颜,你不介意吧?” 我自然是介意的,其实我今天本就没打算让陈青川再来照顾我,也已经做好了一个人在这熬一晚上的准备,可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会将林语棠给打发过来,让她在这照顾我一晚上? 他倒是挺不见外的。 面对林语棠的话,我说:“林小姐,我已经没事了,不用人照顾,晚上我只需要待在这睡一晚,真的不需要人陪,也不需要人照顾。” 我自然是拒绝。 林语棠却反问:“开颜,你还是不喜欢我?” 她表情略带伤心,倒像是真的很难过。 我只想和林语棠没关系,没牵扯,可我没想到两人反而多了接触。 我本就是嘴笨的人,对于她的话,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语棠又说:“青川是很希望我们两人能够成为朋友的。” 274逼迫 我觉得陈青川简直就像个神经病,竟然让他的未婚妻来照顾我?天啊,他是诚心来恶心我的吗? 我望着林语棠那张十分受伤的脸,看上倒像是真的想照顾我一般,我笑了,我说:“林小姐,你是真要在这照顾我?” 她没有半丝犹豫说:“当然是真的,就怕你不喜欢我。” 他既然这么大情意,那我接受便是,他可以做到让自己未婚妻来照顾我这个前妻,那我还有什么好矫情拒绝的。 我说:“我没有不喜欢林小姐,而且我想我可能林小姐会不太喜欢我,不过既然你要在这照顾我,我也不会多说什么,只是希望林小姐自己不会介怀。” 她笑着说:“怎么会介怀呢?青川一直拿你当妹妹,那么现在我也算是你的姐姐,你生病了,自然得我们来照顾。” 她倒是真的大度,难怪陈家那么难搞的一群人都如此喜欢她,如果这种事情要放在我身上,我是必定做不出的。 可能,这就是人与人的差别,我始终都是太骄傲,而陈青川需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骄傲的公主。 他要的是妻子,而作为妻子,要学会的一件事就是知进退,而林语棠在这方面,倒是炉火纯青的很。 如今看来,这个林语棠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至少她可以为陈青川来做这些,而我呢,却是不及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又有什么资格来讨厌她呢,别人能够放下身段做到这般,倒是我应该感激涕零。 对于她的回答,我笑着说:“那我就多谢林小姐,以及您的未婚夫陈青川了。” 她见我这是答应了,立马笑着说:“不用,这都是朋友之间该做的。” 她很快便代入了来照顾我的角色,她赶忙起身说:“开颜,你生病了,得吃点水果,我去给你洗点水果进来。” 她说完,便对我笑了笑,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去清洗。 我倒是没拒绝,躺在那看着。 之后林语棠将水果清洗出来后,便摆的很整齐的放在床头柜上,我和她说了句谢谢。 她回了我一句:“不用谢。” 我们本来就没什么话说,林语棠替我洗了水果后,便也没有再和我多聊天,去一旁沙发上翻杂志去。 她这样的举动我倒是略微松了一口气,她要是找我聊天,我还真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想着这还有一下午呢,为了避免我跟林语棠尴尬,我便给陈丽娜发了一通短信,告诉她我住院发烧,并且林语棠在这照顾我的这件事,让她赶紧过来一趟。 陈丽娜简直惊呆了,别陈青川那翻瞎操作,她简直不敢相信问:“你说陈青川让林语棠来照顾生病住院的你?” 我说:“是的。”并且很肯定的说了句:“他一定是来恶心我的。” 陈丽娜在微信那端连打了十几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她笑成这样,我几乎是在压抑着心内的咆哮,对她打下一句话:“你,快把她弄走!” 陈丽娜知道我现在肯定烦的很,她也不再跟我玩笑,很是认真的同我说:“挺好的,那林语棠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而且你还是被照顾的那个,你就安心享受着林大小姐对你的伺候就成了。” 我懒得理会陈丽娜的风凉话,我说:“你赶紧过来,现在立刻,迟到了不然朋友都没得做。” 我对她下了最后通牒,在我的威胁下,她只能说:“行行行,大姐,我现在就过来成吗?” 见她答应了,我们也没多聊,之后我的目光再次落到沙发上的林语棠身上,她坐在那依旧在翻着杂志。 我看了几眼,便躺在床上决定装睡,尽量避免跟她有任何交流。 好在陈丽娜来的很快,差不多半个小时她就到了,她到病房后,一见到沙发上的林语棠,便笑着打招呼唤了句:“林小姐。” 林语棠正在看杂志,没料到陈丽娜会来,她听到她声音后,便立马将杂志放下,看向进来的陈丽娜,她也笑了,起身回了句:“丽娜,你怎么来了?” 她便便陈丽娜迎了去,陈丽娜说:“我是来看看开颜的。” 她手上提着水果,便朝我看了过来,她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我还在吊水所以下不来床,只能躺在床上对她说:“好很多了,没多大问题。” 陈丽娜听了,便点头对林语棠说:“语棠姐,你回去吧,我今天正好没事医院这边就我替你守着吧。” 林语棠没料到陈丽娜会句这样的话,她听了看了一眼床上的我,又看了一眼陈丽娜,大约也能够猜到陈丽娜是为何而来了,她笑着招呼着陈丽娜:“丽娜,你先坐车,我去给你倒杯茶。” 她说完,便朝厨房走。 陈丽娜站在那看了一会,便朝我走了过来,她在我床边坐下,压低声音问:“感觉怎么样?” 我一听便直翻白眼,哪里能有什么感觉,刚想说话,林语棠便将茶端了出来,递给陈丽娜说:“桌上有水果,丽娜你吃点。” 陈丽娜来这自然是为了来救我的,她又说:“语棠姐,我是开颜的朋友,我在这照顾她吧,你在这边守着很无聊的。” 林语棠说:“是青川让我过来的,青川今天有点忙,所以让我照顾开颜一晚上。”她笑着说:“丽娜,这件事你可得跟青川入说,不然我可不敢走,而且开颜是我们的妹妹,照顾她也是我应该的事情,你来接受我照顾开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不愿意照顾她呢。” 陈丽娜说:“语棠姐,这哪能啊,开颜和我毕竟是朋友,哪能让——” 陈丽娜话还没说完,林语棠脸上的笑渐渐隐了隐说:“丽娜,你是不是也把我当成外人?” 陈丽娜听林语棠如此问,她赶忙说:“语棠姐,您怎么会这样认为,您和我嫂子是朋友,我自然也当您是朋友。” 林语棠说:“那你就放心的将开颜交给我吧,怎样?” 林语棠问的很认真,倒是让陈丽娜愣住了,她又看向我,我想说什么,陈丽娜便赶忙说:“开颜,林小姐你也不用怕林小姐疲惫,既然人家都愿意在这照顾你了,就表示她不介意的,哈哈哈。” 陈丽娜尴尬的笑着,她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竟然又补了一句:“我、我、我呢,我其实今天就是来看看你的,我现在也还有事,那就不多打扰你休息了。” 她也不再看我,而是又对林语棠说:“语棠姐,那我先走了,就麻烦你在这好好照顾开颜了。” 她说完,不等我们所有人反应,竟然起身就溜。 我没想到陈丽娜竟然这么不讲义气,见她溜了我甚至有下床追出去的冲动,不过手被针头给牵扯住了,我只能罢休。 便看向林语棠,没有说话。 林语棠也看向我,她却笑着说了句:“开颜,你和丽娜得感情,倒是挺好的。” 我有些尴尬,对她笑了笑说:“我们认识很久了。” 她说:“你要是不想让我照顾你,那我去给青川打个电话吧?”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我赶忙说:“林小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似笑非笑说:“行了,开颜,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我也不会打扰你,你好好休息吧。” 她便没同我多说,便又去了沙发那端。 接着陈丽娜发来一条短信,她在电话内说:“开颜!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人家抖这么问出来了!我总不好说实话吧!你且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我真有爬进手机,将那一端的陈丽娜撕碎的冲动。 我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不想再理她。 林语棠自然是介意了,我也懒得管她怎样想,便在那该干嘛干嘛。 快到晚上接近吃晚饭的时候,我想着要不要开口说句话,但是坐在沙发上的林语棠主动问我一句:“你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我躺在床上便答了句:“什么都可以,看你想吃什么?” 她说:“我也随便。” 她说完便起身说:“我去买吧,很快就回来。” 今天晚上是逃不掉了,便对她说:“好的,谢谢。” 她笑了笑,没多言,便从病房离开。 水还在吊着,尽管躺得全身都是疼的,为了减少麻烦,我还是继续在那躺着。 躺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林语棠回来了,手上提着食盒,不是外卖,倒像是家里的东西。 她站在门口说:“我让家里的阿姨炖了点鸡汤,给你补补。” 果然是这样,对于吃的我向来没什么要求,只要是吃的。能够填饱肚子就行了。 我朝她微笑说:“谢谢了。” 她也很客套的对我说了:“不用客气。” 她便提着手上的食盒朝病房内走,不过才有两步,护士在外头唤了句:“许小姐,您有朋友来看您了。” 朋友? 我和林语棠都同时转身朝后看,门口正站了一个人,是个男人。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竟然是陆明。 我立马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看向他,林语棠应该也认识她,她也有些意外,会在看到他。 不过转而她看向我。 陆明站在门口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病房内的我。 我手抖了一下,尽量稳住有些抖的声音问:“你……怎么来了?” 陆明站在门外说:“来看看你。” 他说完,也不等我请他进来,反而自己走了进来说:“怎么样?好点了吗?” 他手上也提了些东西,不过不是水果,也不是补品,而是提了一个蛋糕。 不知道为什么,如今我竟然有些害怕起陆明来了,看到他总是心里略惊。 不过我尽量克制着心内的异样,对他说:“我没事。” 这时我想到一旁的林语棠还在,便对陆明说:“这是……林小姐,林语棠。” 陆明随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他的目光落在林语棠身上。 而林语棠也正看向她,她走了过来,走到陆明身边,很落落大方朝他伸出手说:“陆先生您好,我是林语棠,青川的未婚妻。” 陆明似乎对她的名字也略有耳闻,他没有伸手去握林语棠伸出的手,而是很不客气直接无视,又再次将视线落在我身上说:“吃饭了吗?” 林语棠没料到会是这样,她嘴角的笑微微一滞。 我也没料到陆明会如此,可我没多说什么,只是对陆明答:“刚要吃饭。” 他说:“我给你带了一个蛋糕过来,吃完饭,可以尝点。” 他竟然直接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完全不把自己当客人。 林语棠站在一旁,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不过很快,她立马说:“你们聊,我出去转转。” 她还是很有礼貌朝陆明笑了笑,接着便看向我,征求我的意见。 我说:“好的,你去吧。” 她点了点头,便没有再多停留,从病房内退了出去。 里头只有我和陆明了,并且她出去时,还顺带替我们关上了病房门,倒是很是体贴。 林语棠一走,我便问:“你刚才干嘛这么不礼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陆明就算是不喜欢,也不会表现得这么明显。 他冷笑一声说:“和陈青川有关的一切,我一直都很不礼貌。” 听到他的回答,我略感语塞。 他又问:“刚才那人是陈青川的未婚妻?” 我说:“是的。” 他看向我说:“你们关系倒是好到都不分彼此了。” 他听出他语气含了讽刺,我说:“陆明,我和陈青川现在已经没任何关系,她未婚妻之所以在这,只是因为我生病无人无人照顾而已。” 他说:“你这是在跟我解释?” 他目光略有些灼热的看向我。 我怕他误会,又补了句:“陆明,我和你也只是朋友。” 他笑了,笑容三分轻慢,他说:“拿条的话,你真不考虑?” 我直接拒绝:“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陆明说:“看来你是半点都不内疚,也不觉得是自己的过错。” 他的话始终让我觉得像根刺梗在心间,我沉默的望着他,他的眼神有点冷。 我问陆明:“你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别人,陆明你真应该好好去看看心理医生,你现在整个状态都有问题,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有了火气,甚至煤油多想,便说出了这种话。 陆明冷笑问:“所以现在连你都认为我是一个精神病?” 我说:“我没这个意思,只是你自己一定要这样对待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 他皮笑肉不笑说:“看来,你许开颜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了?” 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我反驳不了,所以只能沉默。 陆明说:“许开颜,你应该想想现在的陆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一开始我的噩梦就是来自于你,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心里难道一点数都没有?”我手紧捏着床单,他注意到了我这个动作,他笑得凉森森说:“你看,原来你也会内疚,许开颜,既然陆明是被你毁的,你更应该对他负责任,而且现在整个A城都知道我陆明性无能,你认为我这辈子还能结婚生子?” 我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是我承认,当年是我的错,不应该年少无知,用那种事情来恶作剧,可是陆明,好为什么一定要逼迫我,而且是用你的身体健康来逼迫我?” 陆明冷声说:“你以为你的过错就只有那么一点吗,许开颜?陈青川为什么会对我下手你很清楚,还不是因为你?可你呢,你怎么做?在我被困在国外回不来的时候,你居然远走高飞去了国外过你的清闲日子,我以为你会担心我,至少会心急如焚,可是呢?” 他笑容全是讽刺:“许开颜,你其实根本就没爱过我,我只不过是你跟陈青川感情博弈里的踏脚石而已,和我在一起,你是为了气他,和我接吻,也是想让他吃醋,甚至和我在一起的每分每秒,你都在想他在干嘛?你的眼里有过我吗?” 我觉得他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我愤怒的说:“陆明,你别在这胡说!我不嫁给你和我们以前的事情没任何干系!你为什么要扯到从前?!” 陆明反而很平静了,他笑着问:“你为什么这样激动?许开颜,我是不是戳中你不敢承认的点了?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我们那段恋情,都是基于你的叛逆,你对陈青川的报复而衍生出来的,你终于心虚了。” 我手紧握成拳头说:“我没有心虚,我可以很明白的对你说,之前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是,里头是带有报复叛逆的成份,可是陆明,我门真真实实喜欢过,你却把这全都归结于我的报复?你未免也太偏颇了。” 他皱眉很是怀疑问:“你真的喜欢过我?”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眼睛似乎在我脸上探寻着什么,带着迷茫和不确定以及不相信。 我和他对视着。 不过对视了差不多一秒,我将脸一别说:“陆明,我不想再跟你聊这个话题。” 他笑着说:“可以,我不跟你聊以前,就聊现在,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我说了那不可能。” 他依旧冷笑。 我说:“摆在我们面前的,依旧是那些老问题,你父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陆明说:“如果我说可以呢?” 我说:“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陆明反问:“你就这么肯定?” 我说:“是,没错。” 他说:“那你敢现在跟我回陆家吗?” 我望着他。 他见我不说话,便问:“你不敢?” 我说:“这不是不敢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你可以告诉我吗?” 我被他问到语塞。 陆明说:“许开颜,你能还我的,只有用这个办法。” 我说:“你这是在逼我,陆明。” 他微笑:“就当是。” 面对他那张笑脸,我竟然只觉得万分可恨。 是的,他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我沉默的望着,我不再跟他对话。 陆明在这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离开了,而林语棠正好回来,她见病房里没有人,便问:“人走了?” 我说:“是的。” 她又立马问:“你们吃饭了吗?” 我这才想起似乎还没吃晚饭,我问她:“你呢?” 她笑着说:“我吃了,刚才在楼下吃的。” 她见她提过来的食盒我还没碰动,便立马替我打开,将吃的拿了出来说:“快吃吧,都凉了。” 我点头,因为心里有事也没太多话。 之后吃完饭后,时间上也挺晚了,而林语棠似乎是一个很早休息的人,大约八点的时候,便在沙发上休息了。 平时这个时候根本就不是我注意的点,我想看电视,不过碍于她休息下了,我便只能在那玩着手机,玩了一会,玩到晚上十一点,我觉得有些困,便放下手机躺在那休息。 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可睡了没多久,感觉门被人推开了,似乎是有谁进来,我第一反应便是要抬头去看。 可是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便听见沙发那端传来林语棠一句:“青川?” 我动作一僵,整个身子一顿。 紧接着又听见陈青川的声音传来,他问:“今天怎么样。” 林语棠似乎是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她笑着说:“倒是挺好的,除了需要帮她拿下东西,也没多少事情,很是清闲。” 陈青川问:“没为难你吧。” 我放在被子内的手,猛然紧缩,竟然认为我会为难林语棠? 既然这么怕,怎么还把人招到我这来? 我在心里暗自骂了句,王八蛋。 我没有动,也只是暗暗睁开眼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林语棠替陈青川接过外套,她说:“开颜挺好的,怎么会为难我。” 陈青川看向她,听她如此说,便淡笑:“那就好。” 林语棠要替他将衣服去挂好,不过陈青川又轻轻拉住了她,她动作一停,回眸看去。 陈青川对她说了句:“语棠,辛苦了。” 275捞女 林语棠听到这句话,一点也不在意说:“没关系的,我都知道的。” 陈青川点头说:“嗯,好。” 因为时间很晚了,差不多接近十二点,林语棠想到什么,又问:“你怎么这个时候还来了?不是这边有我吗?你应该好好休息的,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 陈青川说:“就路过,怕你忙不过来,所以。” 林语棠说:“开颜真的没你们说的那么难相处,这边也没什么事,我都还觉得太清闲了。” 陈青川微笑着说:“那就好。” 林语棠见他站在那好半晌了,便说:“现在沙发上坐会吧,我去给倒杯水。” 陈青川没有拒绝,林语棠便去了厨房给陈青川倒水,而陈青川在沙发那端站了一会儿,竟然朝病床这端走来,我立马闭上了眼,也不知道来干嘛。 我感觉他在我床边停留了几秒,也不知道要干啥,当我要睁开眼时,林语棠正好也从厨房出来,唤了句青川,也不知道他是被林语棠的声音给惊到了,还是我突然的睁眼吓了一跳,他似乎想替我拉被子的手很快一收。 他和我对视了几秒,便立马移开脸朝后看去,而端着水出来的林语棠见他竟然在我床边,便问:“开颜醒了?” 陈青川回了句:“哦,没有。” 他便往回走说:“应该还在睡。” 林语棠听了,很不解的探头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可因为我这边太暗,她也看不出我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便没再关注,又笑着说:“她很晚才睡,刚睡着没多久,应该是还没醒。” 她将手上的水杯递给陈青川,陈青川便接过,他喝了一口水,又朝我这边看了一眼,见我没有动静,才又说:“明天就应该能出院了,明早上出院手续这些就让定坤来办吧。” 林语棠笑着说:“好啊我来办也可以。” 陈青川说:“不用,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这次是真的辛苦你了。” 林语棠大约是因为我没醒,所以她笑得略羞涩的,伸出手轻轻拉住陈青川的手说:“我是你的未婚妻,我知道你这个人最重情义,所以我……不会在乎那么多的。” 面对林语棠的话,陈青川不知道是因为感动还是怎样,竟然有一会儿没动,不过很快,他伸手搂住她肩膀,浅笑着没说话。 林语棠很快便踮起脚尖子在他脸上吻了一下,陈青川有些措手不及的看向林语棠,而偷袭成功的林语堂,反手又抱住了他,脸依偎进陈青川的胸口。 陈青川手上还端着那杯水,对于林语堂突然的拥抱,只是接受着,也没有推开,他垂眸望着。 也不知道林语棠用了他多久,陈青川另一只没拿杯子的手便在她后背轻拍了两下说:“我得回去了。” 林语棠一听,便仰头看向他。 他笑着说:“你也早点休息。” 林语棠只能从他怀中退了出来说:“好吧,那下楼去送你。” 在她退出来后,陈青川便将手上的杯子放在茶几上说:“不用了,你休息吧。”他便去拿外套,林语棠还很舍不得,不过这个时候外加是在医院,也根本不太好挽留,她便点头。 陈青川要离开时,林语棠忽然想到什么,在他身后说了句:“青川,今天白天医院倒是来了两个人。” 陈青川刚要去拉病房门的手便停住,他侧身便去看身后的林语棠。 林语棠说:“一个是丽娜,另一个…” 她说到这就犹豫了。 他皱眉问:“另一个是谁。” 林语棠说:“陆氏的陆明。” 陈青川听了竟然半晌都没声。 林语棠发现陈青川表情有点微妙,便小心翼翼问:“没事吧?青川?” 陈青川说:“没事。”他又说:“很晚了,去休息吧。” 林语棠点点头,他便没再停留,从病房离开了。 等他一走,林语棠便站在门口停留了两三分钟之久,这才关上门回了房。 回到病房后,病房有恢复了安静,她朝我床边走来看了我一眼,见我趴在那没动,便没多说什么,又去了沙发上躺下,并且顺手关了病房内灯。 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到第二天早上,定坤一早便赶来了,而林语棠自然是要离开,不过她也没表现的多么迫切,而是和我说:“开颜,不如我等到下午再和定坤送你一起回去吧?” 听她如此问,我躺在病床上对她笑着说:“林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昨天晚上你已经守了我一晚上了,你也需要休息。” 林语棠自然不想在这边多呆,那些话也不过客套,陈青川既然安排了定坤过来,她自然是巴不得离开,她见我如此说,便笑着说:“好吧,那我先回家去洗个澡,换个换洗衣服,等你好了,我再请你和丽娜一起吃个饭。” 我点头笑着说:“好。” 定坤在那便等着林语棠,林语棠便没有多待,定坤送着林语棠下楼,而我因为还有半天药水要吊,所以的下午才能够从医院离开。 我躺在病床上,望着头顶的灯目光游离着。 定坤送着林语棠来后,便在医院守着我。 之后我都在睡觉,没再睁开过眼。 一直到下午四点,陈丽娜来了一趟我这,她知道我今天出院,所以是来陪我一起吃个晚饭的,她趁着定坤替我去办理出院手续后,便在我病床边问:“昨天晚上你和林语棠怎么样?” 她一脸八卦,似乎恨不得我们两人发生点什么。 我就知道她是恨不得事大的人,哪里会真的帮我弄走林语棠。 我懒得同她说话,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陈丽娜是知道我生气了,她立马求饶着说:“开颜,你就原谅我吧,昨天我也不是故意的,只是那样的情况,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不是吗?” 她摇晃着我身子说:“而且林语棠照顾你多好,这证明什么?证明那林语棠在陈青川心里的地位,根本不及你,他让未婚妻来照顾你,可见他对你的重视。” 我觉得陈丽娜是完全想歪了,陈青川让林语棠来照顾,第一,是为了和我避嫌,我第二,是为了彻底跟我撇清楚关系。 他都能够让自己的未婚妻来照顾我这个前妻,可见他心里坦荡荡,对我没了任何想法。 这点应该是特意撇清楚给林语棠看的。 而林语棠之所以会来,也是因为陈青川不避讳我们两人见面,所以反而不太会计较我们之间如今的接触。 这样做,倒真比遮遮掩掩强百倍,而且他还亲口对林语棠说过,他对我,一直以来也不过是把我当成他的妹妹而已。 对于陈丽娜的话,我莫名想笑。 陈丽娜见我躺在那依旧不肯说话,她急了,大声问:“开颜你不会真的生气吧?昨天晚上你和林语棠到底怎样,你快说啊,你想急死我啊。” 她又再次摇晃着我。 我被她晃的头晕,便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你多想了,我和林语棠昨天晚上很是和谐,没发生什么。” 陈丽娜不敢相信问:“什么?和谐?” 她不敢相信这两个字竟然也可以用来形容我们两人。 我很肯定对她点头说:“是的,和谐。” 陈丽娜说:“你们怎么可能和谐,你和林语棠,难不成你们真成了朋友?” 我说:“为什么不可以?她人挺好的。” 陈丽娜只觉得我这句话万分的可怕,她尖叫着说:“天啊,许开颜,她人好个屁!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富安的董事长,你在她眼里算个屁呢!她会做这些,还不是为了陈青川的前途她自己的以后考虑!那个女人是个有名的捞女好吗?!” 我皱眉看向陈丽娜,她见我这样一副表情,越发急了,她说:“那个女的可是在国外玩的很开的,家里开公司,但是也只是有点小钱,可混的圈子根本混不到我们这来,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入了陈青川她妈的眼的,她跟我嫂子倒是多年好友,可你知道的我嫂子因为是朋友,所以基本上她以前那些事情根本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我们不同啊,那女的可是为了找个有钱人,在国外富二代官二代那个圈子搞尽手段的人,反正就是那种烂破鞋,也不知道怎么回来竟然转身一变,成了海龟名媛大家闺秀,艹,那贱人装的也挺像的,把陈家人哄的开心的不行,而陈青川,也不知道到底是瞎了哪只眼,竟然被那林语棠搞到的手,要是他仔细去查查,也不怕带出去丢了自己的身份和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陈丽娜气愤的很,说到这。 我倒是被吓到了,望着陈丽娜好半晌都没半点反应。 我有些不敢相信问:“不、不会吧?林语棠,林语棠看上去不像是…” 陈丽娜见我不肯相信,她直接打断我的话说:“大姐!我能骗你不成?那女的底细我早就打探的一清二楚,我的话还能有假不成?” 陈丽娜死拉住我的手说:“所以,你可千万别让那捞女跟陈青川有什么,这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我自然是相信陈丽娜说的话的,她在查人这方面可从来都是百分之百的准确,只是我没料到这个林语棠会如此的不堪,而且陈青川这个人,眼光我虽然不说太好,可是也没查到这地步吧… 如果林语棠真是这种人,他怎么也……难道是他不清楚吗? 我又问:“你哥跟陈青川知道吗?” 陈丽娜说:“我自然是跟我哥说了,可我哥让我不要去胡说八道,陈青川,你知道的,我怎么敢往他面前去说这种事,还有我嫂子,我嫂子和林语棠可是朋友,我总不能不顾我嫂子的面子吧?” 我说:“也就是他们都不知道了?” 陈丽娜说:“我也想不通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忽然又冷静了下来,我说:“你放心吧,陈青川他们不会不知道,应该是他不介意而已。” 陈丽娜有些不解看向我。 我笑着说:“你看,我当初这么不堪,他都不介意,何况是这个林语棠,他眼光一向都很差。” 陈丽娜大叫:“我靠,开颜,你要不要这么妄自菲薄,你以前怎么了?你怎么能够拿自己跟林语棠那个捞女比!” 我笑而不语,我是陈丽娜的朋友,她自然不觉得我有什么,可是在别人眼里,在自己眼里,我又比那个林语棠好多少呢。 陈青川的眼光好像一直都是这一挂,我竟然有点想笑。 陈丽娜是完全没搞我是怎么想的,她望了我一会儿。 这个话题没有延续多久,定坤很快便将手续办好了回来,陈丽娜自然不可能当着定坤的面说林语棠怎样,所以那个话题便终止在定坤回来。 最后的药水都吊完后,定坤便送着我回去,陈丽娜自然也跟着,不过她是要陪我吃晚饭的,我便没让定坤送我回家,而是让他把我们放到大马路上就行。 可谁知道,坐在前头的定坤却说:“许小姐,您病刚好,还是先回家休息吧。” 他没理我,而是让我司机继续开往我家。 陈丽娜想说什么,我捏住她的手说:“别理他,到家咱们再出来就是。” 陈丽娜听后,便没和定坤计较,车子到达我所住的公寓,定坤的任务算是完成,她一走,我和陈丽娜便出了门。 陈丽娜是还有话要对我说的,所以我们又随便找了一家饭店吃饭。 她再次继续之前的那个话题,她说:“许开颜,我告诉你,订婚之后就是结婚了,你真不打算插手这件事?这可是跟你家富安挂钩的,威胁到你的利益。” 我有点饿,在那拆着碗筷,然后便点着菜问:“你要吃什么?今天我们多点一点。” 陈丽娜说了句:“随便。”很快,她又问:“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回答我啊。” 我叹气,对陈丽娜说:“我来同你吃饭,也是有事情找你帮忙。” 陈丽娜以为我是为了陈青川和林语棠的事,立马说:“你说就是。” 我说:“你帮我找份工作吧,轻松,打发时间,和我专业最好有点搭边的。” 陈丽娜只差没把白眼翻过去,她捂着心脏,大约是被我气到心脏病都要发了,她说:“我跟你说认真的,你怎么让我帮你这种事?” 我说:“这就是最重要的事。” “可是陈青川…” “丽娜,你真当陈青川还有你哥什么都不知道吗?”我打断她的话,认真看向她。 她望着我。 我说:“如果按照你说的那般,林语棠是那种人,那么陈青川不可能不知道,他之所以半点反应也没有,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他全然接受。” 陈丽娜说:“怎么可能他——” 我又再次打断:“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丽娜,当初全校的人都不相信他会跟我结婚,可结果呢,我们确实结婚了,这么多的不可能,你只能归结到陈青川一直都是烂眼光。” 陈丽娜骂了句:“我靠。” 我给她倒茶说:“行了,别说这些了,点菜吧,饿死了。” 陈丽娜心甘情愿罢休了,她说:“倒是急死了我,算了,你们不急我急个球球。” 她也饿死了,懒得再多说,便在那迅速点着菜。 我跟陈丽娜晚饭迟到八点,不过她吃完晚饭后还有约会,所以没再同我待一起,吃完就溜了。 剩下我,一个人还在饭店吃完坐了一会儿,外面的天气有点冷,而且快八点了,望着外头全黑的天,我便也起身从饭店离开,本来是想拦车的,可这时我电话响了,我将手机掏了出来,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竟然是陈青川打来的。 我本来是想直接摁拒接键的,可是犹豫了几秒,我想了想干脆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陈青川在电话内问:“在哪里。” 我说:“外面。” 陈青川说:“给我个地址。” 他说完,竟然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我望着挂断的电话,不知道他在搞什么,不过我还是给他发了个具体地址过去。 差不多十五分钟,陈青川的车便停在我面前。 我站在外头停顿了几秒,也没有犹豫,拉开车门上了车,他没开车,是司机开的,我有些意外,不过直接钻了进去。 可是一坐进去,我闻到车内飘散着似有若无的酒香。 我看向他。 他应该是从重要场地回来,因为领口佩戴的是领结,他手腕抵在车窗上,额头抵在手上,在那闭目养神,眼底依旧有淡淡的乌青。 我看向他。 他没有睁开眼,而是声音微有些嘶哑,对我说:“金妈请我去老宅吃顿饭,并且带上你。” 我正好有事情要找他,本想不说话,可是想了想,还是又补了一句:“我吃了。” 他没理我,司机直接开车,往老宅的方向开。 他好像也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吃。 我也不再说话,扭头看向车窗外。 车内是酒味,依照酒味的浓度,我可以确定他今天一定喝了很多,而且我上车后,他坐在那便没再动过,也没说过话。 一直当车子到达老宅后,在司机的提醒下:“陈总,老宅这边到了。”他这才睁开,眼睛竟然是红的,里头有血丝,神情也有些萎靡。 他点头,嗯了一声,便要去推车门,司机先他一步,赶忙下车,替他将车门给拉开,陈青川从车上下来。 步履还算稳。 我这才跟在他身后。 我们两人朝老宅里头走,阿姨听到车声迎了出来,陈青川也没管他身后的我,他上台阶笑着和阿姨打着招呼着。 虽然步履是稳的,可司机却还是小心的在一旁搀扶着。 阿姨见他如此,便赶忙问:“先生您喝酒了?” 陈青川脸有些红,语气却很正常,表情也和平时一样和煦,他对阿姨说:“喝了点酒,应该无大碍。” 阿姨也不知道他喝到什么程度,便赶忙招呼他说:“您快进去吧。” 陈青川笑着点了点头,由着司机搀扶了进去,我跟在她身后,阿姨一看到我,便拉住我小声问:“先生这是醉了?” 我说:“应该是的。” 阿姨说:“那我得去给他煮完醒酒汤。” 阿姨进了里头,我自然也走了进去,金妈在里头正在跟陈青川话,可能她也看出陈青川喝酒了,在那拽着他同他说着什么,金妈一见我进来,便大声说:“开颜,你快带青川上楼换身衣服,他应该有衣服留在这的。” 我本来是想让她喊阿姨,可是阿姨进了厨房,而家里也就那么几个人,便没说话。 陈青川对于金妈对我的吩咐,他立马说:“金姨没事的,我们先吃饭吧。” 金妈怎么也不肯,她也是难得见陈青川如此过,所以坚持让他先上楼换衣服,歇息一会,在吃饭也不迟。 陈青川拗不过金妈,只能点头,他便让司机先回去,那司机听后便说了声是,便从大厅内退了出去,陈青川看了我一眼,便上了楼。 等他上楼后,我站在那犹豫了两下,金妈见我不动便催着我:“开颜,快去给青川拿衣服啊。” 我翻了个白眼,只能摁下心里的火气,跟着上楼。 我回了我的房间,我一推开门,他自己正在柜子内拿衣服。 里头还有很多他的衣服留在这,基本没人碰过。 我见他拿了便要转身走,可是还没走两步,他说:“我长裤呢。” 我停下,便干脆又走到另一排柜子里,翻找出一条黑色长裤塞他手上说:“在这里。” 陈青川接过,便朝浴室走。 我想到什么,又立马拽住他,他停下看向我。 我问:“我问你,那个林语棠,你知道她的底细吗?” 我决定还是问一问。 陈青川皱眉。 我再次重复一句:“她的底细,她的以前。” 陈青川语气很冷淡问:“她能有什么底细?” 他别开我的手,想继续去浴室。 我没再追过去,而是站在他身后说:“陈丽娜说她以前在国外就是个捞女,专门富人圈这件事你知道吗?“ 276刺 其实当我说出这句话时,我就后悔了,林语棠到底是个什么人和我什么关系,而且现在陈青川找的是个什么人,又和我什么关系。 我本就是前妻,身份尴尬,更不应该插手这种事情,可没想到今天我不仅插手,而且还插嘴了。 果然,我这句话一出,陈青川便转身看向我,表情起了变化,他语气冷冷的问:“谁告诉你这些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事情的真实性,可是陈丽娜的话向来是没有错的,我猜不准他是否知道,我望着他,沉默几秒说:“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只是同你说一下。” 我转身要走,陈青川却扣住我手。 我停下,扭头看向他。 陈青川说:“这种事情不管你听谁说的,总之,我很清楚的告诉你,语棠是个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别人对她的几句偏见,而因此误解她,中伤她。”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认为,我立马反驳说:“我没有!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不了解,可是有些事情——” 陈青川打断我的话说:“有些事情就算是事实,但那都是她的过去,我有什么权利去介意她的过去?而且我满意的是现在的她,关于她以前是怎样的人,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他目光灼灼的落在我身上:“而且,你的过去我都能够接受,何况是语棠的呢?” 他嘴角勾起一丝淡笑,还没等我从他话里反应过来,他放下我手,便要朝浴室走,我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打错,我竟然冲过去再次挡在他面前说:“是吗?我劣迹斑斑?你陈青川倒是很爱捡别人的破烂,说的好听,你这种人大度宽容,不计较,可说得不好听,你这种人不就是习惯性的去捡别人穿烂的破鞋吗?比如我,也对,我你都能够接受,何况是林语棠这种——” 我话还没说完,下一秒我便发出一声尖叫,陈青川忽然将我拽进了浴室,将我死摁在洗手台上,我一脸惊恐的盯着他,他手捏着我肩膀,在发抖,在细细发抖,他表情看上去糟糕极了,脸色骇人。 不知道他最近是没休息好还怎的,正面仔细去看他眼睛,发现他眼睛里的红血丝,远比想象中的吓人,他望着我的眼睛,我以为他会说话,可谁知,他只是紧绷着脸,气息上下起伏着,他手上的力道重到似乎要将我捏碎。 那些话我说出来,基本上便已经后悔了,这个时候,我望着他哪还敢胡说八道,胡乱动弹。 我身子抵靠在洗手台上,就那样一脸防备又害怕的看着他。 他看了我许久,终是什么都没说,平静的放开了我,往后退了几步说:“你走吧。” 他似乎头很痛,整个人疲惫的靠在门上,头仰着,双眸紧闭。 刚才那些话,确实有些过份了,我偷偷的望着陈青川,他眉心形成一个川字,整个人靠在门上便没再有动静。 面对这样情况,我略有些愧疚,想说点什么,正在心里再三纠结着是否要说对不起时。 靠在门上的陈青川睁开了眼,他看向我,我竟然下意识往后小退了一步。 陈青川从门上起来,正了正身,他似笑非笑看着我,便转身从浴室转身离开。 地下还掉落着他的衣物,他也没要,脚步略有些不稳的远去。 我站在那,也没动,隔了好久便将地下的衣服捡起,刚放在衣架上,我想了想还是迅速出了房间,追下了楼,可是走到楼下时,金妈和阿姨全都坐在那看着我,门外的车已经没了踪影。 我站在那愣了几秒。 阿姨推着金妈过来,金妈望着我却只是叹气,她摇头对阿姨说:“还是推着我进屋休息吧。” 阿姨听了,便说了声是,从我身边经过,推着金妈回了房。 我在那站了几秒,微有些懊恼。 觉得果然是不能胡说八道,怎么还跟以前一样,我略感头疼。 林语棠和陈青川的事,果然是不能管的。 我叹气。 这顿饭自然是泡汤了,陈青川饭都没吃离开了老宅,而金妈,可能是知道我们两人吵架了,所以也更加没什么心情吃。 我自然是没多停留,直接回了家。 回到家后,我想了一晚上,还是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十一点的时候我干脆从床上翻身二而起,决定去找陈青川道歉,或者解释一下。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便怎么也遏制不住了,我干脆从床上翻身而起,然后给陈青川电话,毫无意外,那边无人接听。 我知道这个时候他是根本不会再接听我电话了,我又在通讯软件上联系他,和他解释说,那些话都是气话,至于关于他未婚妻林语棠的事,我跟他道歉,我不应该胡说八道。我 可是道歉的话发出去,那边却始终没有回应,我竟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便是去找陈青川。 我直接拽上了一件衣服匆匆穿上,便朝外头走。 等锁上门,坐着电梯到达楼下,并且小跑着出了小区站在马路边上后,我就后悔了。 我去哪找他?我现在连他住在哪都不知道,我能够去哪,而且他家里应该有林语棠吧,若是到达那,我见她能够怎么说呢? 我现在连找他,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我真是鲁莽至极的很啊。 我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家,可是走了两步,我又停了下来,此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司机脑袋从车窗口探了出来问我是否要打车。 我犹豫了几秒,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直接拉开了车门,对他司机报了个地址。 那个地址我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那司机听了,便笑着搭话问:“小姐您住那边?” 我没有搭话,他见我不想闲聊,便发动了车,带着朝我报的那个地址开去。 我脑袋里特别的杂乱,便望着车窗外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便停了下来,司机对我说:“小姐,是这个地方吗?” 我回过神来,看向车外,是的,竟然已经到了陈青川曾经住的楼下。 我迅速从口袋内拿出车费给司机,然后便下了车,我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那栋楼的楼层,这个时候所有灯几乎全都熄灭了,我没再管那么多,直接走了进去,之后便坐着电梯上了楼。 电梯门开了后,我停在一扇门前。 门是关着的,里头也没见有灯,我伸出手摁了下门铃,摁了两下,很短暂,我几乎没指望这扇门会有人来开。 而就在这时,门却应声而开,我吓了一跳,立马抬头去看,门口站着的人竟然林语棠。 我愣了,她也愣了,她看向我。 最坏的场景还是出现了,我站在她面前有些手足无措,她也皱眉看着我,语气又惊讶又生疏问:“这么晚,你…有事吗?” 我立马说:“哦,你现在在这边住?我还以为这边没人,我是来这边拿东西的。” 我是慌乱中找的借口,林语棠身上穿着睡衣,她不解的看着我问:“东西?” 她说完,想到什么,大约是知道以前我应该也来过这的,或者也在这栋房子住过的,有东西在这也一点都不奇怪。 她说:“你什么东西落在这了?我帮你去拿?”不过她说完,便又从门口让开说:“要不你进来拿吧?我也不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不过这边我想,应该没有你的东西了吧。” 其实我很少在这边来过,更别说东西了,更加不可能会有东西落在这,可既然找了这样一个借口,样子自然也是要装的,在林语棠从门口让开后,我便走了进去,我以为会看到陈青川,可是竟然未在里头寻到他声音,屋内很安静,好像只有林语棠一个人在家。 而这时,跟在我身后的林语棠说:“青川今天还有点事,没有回,如果你是来找他的,要不在这再等会?” 林语棠语气带着试探,我立马说:“哦,没有,我真的只是过来拿下东西就走。” 我便去了客房,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几样我略有点记忆的东西,我顺手拿了个东西,便从客房内出来,我对林语棠笑着说:“这是我爸妈最喜欢的一个摆件,所以我想从这拿走,只是没料到你们竟然住在这边。” 那个摆件极其的普通,只是一个玻璃水晶球而已。 林语棠低眸看了一眼,她笑着说:“应该没别的东西了吧?” 我说:“没了。” 林语棠又答了我另一个问题,她说:“这是青川的房子,我们自然是住在这的。” 她的话敌意十足,可脸上却看不出半点的敌意,那话就像是自己多想了,可怎么听,怎么都不对。 我望着她。 她也笑着迎接着我的视线。 我笑着说:“东西竟然拿到手了,那我就先走了。” 林语棠说:“我送你。” 我立马停住转身对她说:“不用,你不用送我,这里我认得路,也来过不少次的。” 对于我的反驳,林语棠只是笑了笑未说话。 我也不想在这多待,便对她说:“不麻烦林小姐了,那我先走了。” 她也没有挽留,直接说了句:“可以,那你慢走。” 我笑了笑,然后便从她视线下离开。 而林语棠也没再送我,等我出了这所房子后,直接关了门。 看来,对于我半夜来这里这件事,林语棠果然是不高兴的。 也是我鲁莽大意又冲动了,竟然会一时冲动来了这,我便又坐电梯离开了。 我本想回去,可拦到一辆出租车后,当我上车,司机便问我要去哪时,我又迟疑了。 回家吗?可是这么晚了我竟然没有想回家的想法,可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呢。 我望着外面已经彻底成下来的天,沉思能一会儿,便对司机说:“去南安别墅吧。” 之后我便弯身上了车,到达车上够后差不多一两秒我便反省过来,我干嘛去哪里? 我疯了? 我立马想开口跟司机改地方,可是司机却直接拐了个弯开始朝我说的地方驶。我到嘴边的话又忍了忍。 我便干脆沉默的坐在了车后,想来那边应该是没人住了吧,那是许家的房产,我和陈青川离婚后,他应该也不会再去那边,他父母还有他妹妹肯定也不会再住在那,去那边似乎也没什么。 想到这,我便干脆坦然的坐在那闭眼休息,任由司机开着。 这样也好,去那边看看房子,正好打发时间。 这边去新房那边倒是挺远的,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等到了后我依旧给了司机钱,便下了车。 等司机走后,我第一反应便是抬头去看身后的房子,果然整栋别墅在黑夜里陷入一片漆黑,显示着无人居住。 别墅院子里的树长得郁郁葱葱,将房屋遮住大半,我上了台阶,便停在了大门口。 这里的门是电子锁加指纹的,我已经有两年没有再来过这里,我也不清楚如今自己是否还能进去。 我抱着试一试的心,伸手试了试指纹,几乎又是滴的一声,门瞬间便打开倒是我面对这样的情况愣了几秒,原来这里的锁并没有换,我在那愣了愣。 不过很快我回过神后直接推门走了进去,里头黑漆漆的,因为没开灯,也基本看不到什么,我在里头摸索了一圈,摸到了灯开关,灯瞬间大亮。 里面没想象中糟糕,相反甚至还很洁净,像是有人定期在这打扫过,也未见家具上落了灰尘。 我在屋内转了转,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干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朝楼上走,赶到这边很晚了,我进了几个房间,发现都还挺整洁的,便朝曾经的卧室走去,等到达那后我将门给直接推开,里头依旧是黑漆漆的,我准确无比找到灯开关,直接摁开,本想去床上休息会, 可谁知道,床上竟然躺了一个人,我吓了一跳,几乎要失声尖叫就来,不过好在我克制住自己,只是立马往后退着。 床上躺着的人也不知道是没醒还是怎的,竟然侧躺在那没有动静,我也看不见他的脸,只看到被子下是的人。 我下意识的朝床那边走了过去,我有些不确定这里住的人是谁,等到达床边后,我看到的人是陈青川。 我没想到竟然会在这见到他,他不是住在以前那套公寓里吗?怎么会在这张床上。 他似乎是熟睡了,连我的到来都没有反应,依旧闭眼躺在那熟睡着。 这个时候我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站在那呆滞了几秒,反应过来后,便是转身就走,可走了两步,躺在床上的人竟然说了句:“水。” 我又站住,我以为他是醒了,便回头去看,发现他依旧躺在那没动,似乎是在梦呓。 我站在那瞧着,鼻尖是屋内浓浓的酒味。 我在那犹豫再三,还是很快下来楼去给陈青川倒水,本以为还要烧,可谁知水壶里的水竟然都是热的。 我端着那杯温度正好的水沉思着,这里不像是没人居住的模样,难道是陈青川一直都住在这? 可是林语棠不是说他未回吗?那么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住在那套公寓内。 我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倒了水后并没有直接去卧室,而是蹬蹬蹬小跑着又去了书房,果然里头堆积着不少文件,桌上的台灯还是亮着的,一直未有人来关。 看到书房,我基本可以断定,他应该是在这边长期居住,因为他在这边办公,书房内明显是有人常来的。 我站在那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又转身退出书房,本来正要转身端着水去卧室给陈青川,可谁知道,一回头,身后竟然站了一个人。 是肩头披着衣服,一脸睡意未醒的阿姨,以前在这别墅内照顾我的阿姨。 她没料到,我也没料到,我们两人都呆呆的望着对方。 阿姨看清楚是我后,她立即朝我走了过来,颤声唤了句:“夫人。” 她冲过来竟然第一反应便是紧抓住我手,我手上端着水杯,竟然被她略带激动的动作,推的脱离了手心,摔在了地下。 阿姨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是万分激动的说:“您怎么回来了?回来怎么没跟我们说一声啊夫人?!” 我倒是懵的,之前没料到陈青川会在这,现在更加没料到以前照顾我的阿姨竟然也会在这,我呆愣愣的看了几秒。 阿姨见我站在那没动,便摇晃着我手说:“夫人,您倒是说话啊!” 我赶忙答了句:“我、我就过来看看我以为这边没人了。” 阿姨一听,当即边说:“这里怎么会没人呢?先生一直都是在住这边的,而这房子从您从这里离开过也没有变动过。” 这是我回国后,她第一次见我,她喜极而泣的上下打量着我说:“先生今天喝了不少酒,所以早早的休息了,我刚才听到楼上的响动还以为是先生起来了呢,没想到是您来了这。” 这就有些尴尬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直觉告诉我,不行,不能在这边待,突然到这里,还真是尴尬又无法解释。 我愣了一会儿,便很是高兴的阿姨说:“阿姨,我还有事,得先走了,您去忙吧,真的不用管我,我就来这边看看,真没想到你们还住在这。” 我转身就要走,可还没走几步,便看到穿着睡衣的陈青川站在我们身后。 阿姨也没料到他竟然醒了,她又立马朝陈青川走了过去,笑着说:“先生,您醒了?”她开心的同他告知:“夫人回来了!” 我几乎有些不敢去抬头看陈青川,虽然这栋房产属于许家,属于我,和陈青川没半毛钱的关系,可此时我的出现,倒是有些可笑至极,就像是一个偷偷溜进来的贼,而陈青川便是抓贼的家主。 我觉得今天晚上的自己一定是脑袋抽了。 陈青川就那样不言不语看着站在这的我,表情带着几分的冷。 我低着头,整个走廊忽然没人再说话。 阿姨无比欢喜说出的话,并没有得到陈青川的回应。 气氛非常的怪异,阿姨都察觉出来了,她视线在我们之间来回看着,看了好一会儿,为了结束这奇怪的气氛,我决定开口,我对阿姨说:“我就过来看看,既然你们住在这边,那我就不打扰了,房子放在这空着也是空着,有人住倒是挺好的,反正我拿着也没任何用处,我就不多打扰了。” 我说完,便低着头迅速默默朝前走着。 楼梯口在陈青川身后,所以我必须要经过他身边,才能下楼梯离开这。 穿着睡衣站在那的陈青川看向我说:“大半夜来验收许家的房产?”他语含笑意说:“我倒是忘了,这栋房子确实属于许小姐名下,倒是我,似乎在非法侵占了。” 我脚步停住,抬头朝他看去。 他面容很是疲惫,脸还有些苍白,不过神情仍旧是冷然又冷傲的。 我自然听得出他话里的讽刺,我不想跟他计较,继续朝前走,想快速从他身边经过。 可谁知陈青川竟然反手钳住我手腕,我愣了,抬头朝他看去。 他紧绷着脸对阿姨说:“您下去吧。” 阿姨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越被吓到了,不过她反应极快,便立马点头说:“好。”便匆匆从走廊离开,朝楼下走去。 我手腕在他手掌内挣扎着,我说:“你放开我,陈青川。” 可他却没放,紧握住,他锁着我手腕,便将我往卧室一拽,我吓了一跳,愈发的激烈挣扎,用力掰着他的手说:“你放开我!陈青川!放开!” 可谁知道他却反手将我用力甩在床上。 床是软的,我几乎是被他摔在上头的,我身体的力道往下压,我整个人陷入在还带着陈青川体温的被褥里。 我立马撑着身子坐起,抬头去看他。 陈青川也不看我,将我摔在床上后,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一包烟,他在不远处的沙发坐下,然后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长腿交叠的坐在那,对我说:“说吧,来这干什么,半夜突然来怀念我们的以前了?” 他指尖夹着一根烟,朝着床上的我轻笑。 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恼怒,之前对他的歉意一扫而光。 我反唇相讥:“你真是厚脸皮,我的房子我说来就来,有问题吗?倒是你还住在我们家的房子你,你不觉得你反而有问题吗?怎么我能说你住在这是忘不掉我这个前妻吗?” 278钻 我以为他会反驳,可意外的是,陈青川竟然没反驳,他只是坐在那沉默的抽着烟。 我坐在那看着,看了一会儿,我终于忍受不住了,走了过去将他手上的烟一夺,然后丢在地下踩灭说:“你以前烟瘾没这么大的,偶尔抽一根,怎么现在成了老烟鬼了?” 我这句话一出,陈青川便抬眸看向我,他又看向地下给我踩灭的烟蒂,他望着我说:“怎么,担心我会得肺癌?” 我说:“我是在为自己的安慰着想!” 我望着他憔悴的面容,便又说:“你现在又是喝酒,又是熬夜又是吸烟,你就真的不怕得病吗?” 陈青川听到我这句话,他干脆靠在沙发上,目光略到了些颓靡落在我身上说:“不是如你所愿吗?” 我说:“你别血口喷人。” 我瞪着他。 他挑眉反问:“难道还说你在乎?” 他略带戏谑问出。 我觉得他今天一定是喝醉了,所以才会问出这种不符合我们之间身份的话。 我很严肃说:“用得着我在乎吗?你该去问林语棠在不在乎。” 我说完,将脸别在一旁不再看他。 可陈青川却忽然从沙发上起了身,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当即看向他,不解的问:“你干嘛?” 他却不说话,朝我逼近。 我身后就是他的床,他现在可是满身的酒味,莫名的我觉得情况似乎有点危险,他的眼神也有些不太对劲。 我瞪着他,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努力佯装成镇定的模样挺直腰杆看着他,我想着他应该不会对我做太放肆的举动,所以也没有让开,甚至没有闪躲。 可谁知陈青川忽然将我往床上一推,我第一反应是大叫,陈青川很及时用手捂住我的口鼻。 我发出的声音极其的微弱,我只能喘着气瞪着他,手也不敢胡乱挣扎,因为他整个人正压在我身上。 陈青川在我上方的脸,朝我靠近,一点一点,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满是红血丝的瞳孔里,倒映出满是害怕的自己。 我想说话,可是口鼻全被他手给捂住。他语气特别危险问:“告诉我,你在乎我。” 我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我想骂娘。 他见我半晌都没吱声,语气很凶的说:“给我说,立刻。” 我终于不再忍让,用力挣扎着,试图用脚踢他,可他腿长,就算是喝了酒,依旧很轻松的将我的双腿压制在他双腿下。 我恼怒的呜呜大叫着。 陈青川看着身下的我,终于将我手从我口鼻上拿开,我在那喘着气,张口就骂:“你有病啊!你放开我!快放开我!” 我用力的推着他,可青川的身子丝毫都没动,他就看着身下恼羞成怒的我笑着,笑容带着一丝戏弄和有趣。 他说:“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只要你同我说你在乎我,我立马就放开你。” 我手也动不了,全部都被他压在身下,我唯有脑袋能动,我很生气很生气的说:“你神经病是不是!陈青川!你再不放开我,信不信我喊人了!” 我的威胁对于他来说似乎就像是个笑话,他果然笑了,而且是轻笑,他伸手勾着我乱动的下巴说:“喊啊,我倒要看你能在这喊来什么人。” 他觉得此时的他像极了一个无赖,和平常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完全不同,他就那样瞧着我,很耐心的瞧着我。 他一点也不急,似乎我不说,他便就这样一直压着我。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便干脆伸着脑袋朝门那端大喊:“阿姨!阿姨!” 可是我接二连三的呼喊了好几次,门外始终内有动静,陈青川笑得越发开心了,他说:“恐怕今天晚上你在这喊破喉咙都没人应你。” 他完全就是一副臭流氓的样子,手便温柔的抚着我面颊,语气也温柔似水说:“与其在这白费力气,伤到自己的嗓子,还不如乖乖的同我说上一句,你说呢?” 他笑着,脸离我越来越近,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他的呼吸都喷洒在我鼻尖,他的唇就在我上方徘徊着。 他望着,在我脸颊上温柔抚摸着的手,忽然便移到了我气得几乎有些颤抖的唇上,他问:“真不说嗯?” “你想怎样。” 我气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可却只是眼泪水在眼眶打着转,我盯着他。 他不疾不徐说:“我不想怎样,只要你说我就放开你,开颜。” 他看到我眼眶里的眼泪水,指尖又移到我眼睑下,不知道是我眼部太过敏感,还是情绪憋到了极点,他的手指一触摸,在我眼眶内打转的眼泪水,便嗖的一下,直往他指间坠着。 他手微一顿,然后便低眸看向我滴落在他手指上的眼泪,他望着,很哀伤的问:“真不说吗,开颜。” 我哭着,眼泪流得更凶。 他唇抿着,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心疼还是怜惜,他问:“就这么不肯说吗?连骗我一下都不肯?” 他一脸受伤。 我想到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嘶哑着嗓音说:“陈青川,你觉得你现在应该吗?你的未婚妻是林语棠,现在你却将我压在身下,逼迫我说那种话,你是不是变态?” 不知道是陈青川的所有注意力被我眼泪所吸引走了还是怎的,他竟然忘记束缚住我手了,我手立马从他胸口抽了出来,我狠狠捶打着他说:“你就是个渣男,陈青川,你根本就不爱我,我只是你的踏脚石,你跟林语棠说只当我是妹妹!那你还在这逼着我说在乎你干什么!这种话你不是应该去问你的未婚妻吗?!” 我大哭着,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手完全失了方寸在他胸口乱捶着,他也不阻止,任由我捶着,就那样看着我哭泣着,歇斯底里着。 我哭到双眼通红说:“你就是个王八蛋,你觉得现在戏弄我很有意思是吗?你想听我说在乎是吗?好啊,我说就是,假话这种话谁不会说,你若是想骗自己,那我就让你骗就是了。” 我望着他怔怔望着我的眼睛说:“我在乎你,很在乎很在乎,我求你不要跟林语棠在一起,我不喜欢林语棠,不喜欢不喜欢,怎样都不喜欢!” 我语气激动的朝他大吼说:“这样够了吗?!陈青川这样的谎话你很爱听对吗!” 不知道是我声音太过大还是怎样,陈青川整个身子在我的大吼中,震了震。 起先他的眼神里略带了些迷茫,可紧接着他眼神便逐渐清醒了过来。 他就那样望着我,我在他视线下开始嚎啕大哭着,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如此赤裸裸在他面前大哭着,再也没有任何的伪装,就像以前,在他面前肆无忌惮着。 他看着嚎啕大哭的我,混乱的情绪像是骤然醒了,他手终于缓慢的松开了我。 我趁机将他用力一推,然后从他身下翻身而起,离他好远好远,缩在了床的另一段。 我无助的抱紧自己,埋着脑袋依旧在那哭着。 陈青川沉默着,长久的沉默着。 我抬头看向他:“你不是说过要放过我吗?为什么你说话不算数?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我就再回c市就是了,如果只有这样我们才算真的放过彼此,那宁愿如此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你。” 我在他面前哭得抽搭不止,他不言也不语。 好久好久,他终于有了一点反应说:“好。” 憋出来的只是一个好字。 我望着他,有些不解他话里的意思。 他本来坐得无比笔直的身子开始一点一点往下垮,他没有了之前那轻佻戏弄人的气势,此时身上全是失落感包围着。 他说:“你回c市吧。” 我哭声一顿,抬头看着他,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一处角落说:“是我的错,是我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他望着我,语气带着苦涩的笑说:“也许如你所说的那样,只有你去了别的城市,我才能彻底的放过你,你若在我面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像是丢了魂魄,心时时刻刻往你那边钻,许开颜,我想我应该是完了。” 我有些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他似乎不想让我看他此时的狼狈,他用手捂住面颊,深吸一口气说:“你不用再提醒我,我会尽量克制住自己。” 他说完,也没将手从脸上拿下来,他说:“你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 我手下意识抱着被子看着他,他一直保持那动作没有动。 我没料到现在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在那愣了几秒,还是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可谁知,脚有点软,整个人摔在床上,陈青川手从脸上放了下去,也没有睁开眼来看。 我从床下慌乱的爬了起来,然后头都没敢回,迅速从房间内逃脱了出去。 阿姨在楼下等着,她一见我慌乱的从楼上跑了下来,立马朝我走了过来,挡在我面前输液:“夫人您怎么了?” 我只觉得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我对阿姨说:“我、我得走了阿姨。” 阿姨不解的看着我,我也不再管他,将他的手一推,便从这落荒而逃。 对,几乎是落荒而逃,阿姨在身后追着大喊着:“夫人!夫人!” 我也没有回头,慌乱的窜进了黑夜。 走了好远,我才发现脚上的鞋子都忘记穿了,此时双脚只穿着一双厚棉袜。 前几天下个雨,路上全是积水,我的脚被冻的没了知觉。 我望着前方黑沉沉的夜,莫名觉得心情失落又沉重。 我不能再回头,绝对不能再回头,好不容易逃窜出来,我怎么还会进那个牢笼。 是的,许开颜,你做的没错,你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没错。 你的理智是还在的。 我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本来想要礼物往前走,可谁知有辆车朝我追了过来,哟回头看去,定坤从车上下来。 我一脸防备的瞧着他,他立马说:“许小姐,您别惊慌,我只是奉陈总的命,送您回去的。” 他又低头看向我没穿鞋子的脚,便沉默不语的拉开车门说:“您请上车吧。” 在这个时候我基本不敢多说什么,望着定坤,便没再拒绝,我直接上了车。 在到达车上后,定坤也随着上来,之后车子便载着我离开。 我大约是冷的,在床上一直打着哆嗦。 定坤看向缩在后车座的我,他问:“您不舒服吗?” 我立马摇头说:“没有。” 定坤也不再多问,只是将一张毯子递给我,我接过将自己紧紧裹住。 之后到达我所住的地方,定坤来替我开车门,我从车上下来,也没有跟定坤打招呼,整个人跟丢了魂一般朝着楼上走。 定坤在后头看着,没有再跟上来。 我到达房间后,心里莫名有个念头,是的,我应该走,不应该回这,如果在别的地方,我根本就不会再跟陈青川如此的纠葛,只有我们双方在不同的地方,才能够相安无事。 想到这,我在沙发上坐都坐不住,立马从沙发上起身,便回卧室去拿自己的护照和证件,我匆忙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朝外走。 可我没想到到达楼下定坤还在,他一见我手上拿着行李往外冲,当即便迎了过来,挡在我面前问:“许小姐,您这是去哪?” 我没想到他还没走,我看向他。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望着他发呆着,他见我手上紧紧攥着包,便又说:“现在很晚了,您若是有事交给我去办就好了,您应该回去休息。” 我望着他,紧抿着唇,脑袋一片慌乱。 我知道定坤若是在这,我现在肯定是走不了的,我紧抓着包的手松了松,便对定坤的说:“我、我下楼去买点东西,没有别的事。” 我也不管手上还提着这么个晃眼的行李箱,便拽着行李转身便走。 定坤也没在跟过来,我回了楼上后,便没再下去过。 一晚上足够我平静了。 到第二天早上,我想到昨晚的一切,便在那用力捶着自己的脑袋想,昨天干嘛抽风跑去那,明明知道不能去,不管是离婚前还是离婚后,那里都不是自己该去的地方。 如果不去,就不会发生昨天晚上那种事了,我抱着脑袋无比的懊恼自己。 懊恼了好一会儿,我瘫在床上没有再动,盯着头顶的灯,想着,还是计划计划,从A市离开吧。 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正当这个念头在脑海内冒出来后,我放在床头的手机便响了。 我盯了几秒,便伸手去拿,是陈丽娜打来的电话,我此时心慌的很,她的电话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我立马摁了接听键。 电话一接听,陈丽娜便在电话内大声说:“开颜!你上次不是要找工作吗?我给你找了一份相当符合你标准的工作!你今天有时间吗?赶紧跟我过去一趟,和那边的主管见了面!你就开始工作吧!” 我没想到陈丽娜速度这么快,而且好巧不巧,还是在这节骨眼上。 我沉默,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陈丽娜见我不说话,赶忙又问:“怎么了?你不想去了还是怎么的?” 她这么一问,我赶忙说:“丽娜,我估计我已经不需要工作了。” 陈丽娜有些没听懂我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在电话内问:“什么意思?” 我说:“我可能…得离开A市。” 陈丽娜有些没反应过来,她问:“你说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陈丽娜解释。 可她却像是闻到了一丝不寻常,她问:“你是不是跟陈青川发生了什么?” 我没想到她猜的如此精准,我本来也不打算瞒她,便没有否认,直接说:“是的,我们商量好了,他也同意让我离开A市。” 陈丽娜不解的问:“你能够跟我说具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吗?比如什么原因让你和他决定你现在又要离开。” 我说:“我当初回来,就是因为陈青川同我保证过,不会再和我有任何纠葛,我也以为他有了未婚妻,我们两人便能够相安无事各自生活,可现在看来,是自己错了,我和陈青川之间永远都不可能做到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所以我得走。” 陈丽娜问:“陈青川也这样觉得了?” 我说:“是…” 陈丽娜在电话内气的很,她说:“许开颜!要我说你跟陈青川两人就是个神经病,好好的又开始作什么?” 她气到不行,又说:“而且你走,你能够走去哪?又回那个c市那个破地方吗?拜托,许开颜,人是往高处走的,你能不能有点志气?难怪那个林语棠之前会低看你!” 面对陈丽娜的话训斥,我听着并不反驳,她显然是不同意我离开A市,她说:“你想走,我是不可能让你走的,你不是要找工作吗?你若是害怕和陈青川过多的接触,那你就找男朋友,进入新的公司工作,开启人生的新篇章,你和陈青川之后还能有什么接触?我告诉你,你若是一直这样,不开始新人生,你们之间要向断那是不可能的,陈青川那边只会觉得你孤身一人,需要他的照顾,那么你觉得男人有这样的想法,你们之间的关系能撇清吗?” 她气都不喘一口,又说:“我告诉你,就算你去了别的城市,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依旧牵扯不清,这根本和距离无关你知道吗?” 陈丽娜的话,竟然让我无法反驳。 我向来不是一个有主意的人,以前是,现在更是。 陈丽娜知道我现在肯定还在徘徊阶段,她直接在电话那端给我一锤定音说:“你听我的,别说什么离开的话,你们若是真的有心不想再和彼此有接触,就是住在一个屋檐下都很难碰到。” 我沉默听着。 陈丽娜又说:“你现在立马过来一趟,我在这等你。” 她便直接挂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而耳边拿了下来,就看了几秒,便彻底放下,在那叹着气。 之后我还是去了陈丽娜那,跟她给我找的公司的主管见面。 陈丽娜面子自然是大,她随便说一句话,对方自然是尽心尽力要给办好,何况是如此隆重的请对方见面吃饭。 对方一个劲的同我们说没问题,还说,看我的时间什么时候有空去上班,便什么时候去,工资是照样发的。 我是不想在里头搞什么特殊化的,本就是去上班的,若是将我当成娘娘一般供着,那我还去工作做什么,还不如在家里吃吃喝喝。 陈丽娜自然是知道我心内的想法,她同那主管笑着说:“姜主管啊,您啊,就别把我朋友当特殊来对待,她既然进了你们公司,您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迟到该扣钱就扣钱。” 她说完,便端起桌上的酒杯和他碰杯说:“这件事情就拜托您了。” 我也同陈丽娜举起酒杯,那人看向我们两人,便笑着说:“好好好,这肯定是没任何问题的。” 三人便一同碰了杯。 这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将对方送走后,我便接到一通电话,是定坤打来的。 他在电话内说:“许小姐,我有点事情想同您说。” 我以为定坤是催我离开的,我握住手机的手微微一紧,便沉默的在电话这端听着。 定坤在电话内说:“陈总已经搬出您家的房子了,如果您方便过来一趟,我将那的钥匙交给您,而且您可以顺带将密码换过。” 我没想到会是如此。 陈丽娜见我在路边接电话半晌都没动,便用口型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没同他说,便转了个身,背对着她,对定坤说:“那…你过来吧,我在顶月阁这边。” 我这句话一出,定坤便说:“好,我现在来找您。” 在定坤要挂断话后,我立马又问:“对了,其实我那栋房子,我没特别要求他搬出的,毕竟放在那也是…” 定坤打断我的话说:”许小姐,陈总这样的做法对彼此都好,房子始终是您的,他没有再住下去的道理,而且他新房的装修已经出来了,估计过了没多久,陈总和林小姐都会搬去新房。” 278失踪 对于定坤的话,我没说话 陈丽娜见我怔在那,便轻轻推了一下我,我侧脸朝她看去。 她压低声音问:“怎么的?” 我朝她摇头,紧接着便对电话那端的定坤说:“那我在顶月阁等你。” 定坤应声了个好字。 我便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对陈丽娜说:“定坤要过来一趟,说把以前我跟陈青川婚房的钥匙还给我。” 陈丽娜一听,她惊讶的说:“啥?婚房的钥匙?” 我说:“之前他一直都住在那边。” 陈丽娜很是无语。 她说:“他要送就送吧,管他呢。” 我说:“说是他和林语棠的婚房装修,差不多出来了,可能两人再过段时间就要搬进去了吧。” 陈丽娜拍了拍我肩膀说:“这样挺好的不是吗?不用管,随他们怎么去!” 我笑了笑没说话。 也对,都已经离婚了,还住着前妻的房子,确实不太合适,钥匙拿出来也挺好的。 之后我们在那等了定坤差不多十多分钟,定坤赶到后,没料我竟然和陈丽娜在一起,他目光落在陈丽娜身上,便象征性和她打了个招呼。 陈丽娜不待见他,翻了个白眼,眼睛便转向了一旁。 定坤接着便看向我,他和我打着招呼:“许小姐。” 我对他嗯了一声,反应也没有太热情。 他也没有同我多说,直接将钥匙递给我说:“钥匙给您了,密码还请您过去换一下。” 我说:“嗯,我知道。” 定坤在那站了一会,大约是见我们表情都不太热情,便说:“那钥匙给您了,我便先走了。” 我没说话。 定坤便没再多待,他回身上了车。 我和陈丽娜一同望着定坤远去后,我低头看了一眼手上那把钥匙。 陈丽娜说:“要不,你搬进去住?” 我摇头,对她说:“不了,我不习惯住那。” 我想了想又说:“丽娜,我想把这栋房子卖了。” 陈丽娜惊讶的看向我。 我抬眸看向她说:“卖了挺好的,放在这不过是生灰而已。” 陈丽娜说:“这可是你跟陈青川的婚…”不过他话说到一半,便顿了顿,没再说下去。 她知道我们这是要撇清楚关系了,便也不再阻止,还很赞同说:“卖掉挺好的,你的想法不错。” 陈青川将钥匙给我后,我便开始着手卖房子的事情,不过出手房子也不是几天就能迅速完成的事,我挂在网上,标了个不亏不赚的价钱,便没再理会。 而且又因为陈丽娜给我找了一份新工作,我也决定试一试,便开始忙着新工作的事情。 陈丽娜给我找的一份工作,是报社编辑,这个工作说繁忙也不繁忙,说累也不累,第一天去那上班,那里的人不是悠闲悠闲的喝喝下午茶,便是聚一起聊聊天。 同事倒是都很热情,基本上去那差不多才一天,便开始打成了一片。 唯一的不干点便是公司离我住的地方有点远,我早上坐公交赶过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 陈丽娜原先是打算让我自己开车过去,可我对开车是半点兴趣也没有,而且自己开车技术本就不行,便想了想,搬去公司附近找房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也省得在这边低头不见抬头见。 我和陈丽娜谈了这件事情,她自然是便是没跟个问题,还很赞成我说,怎么方便怎么来。 两人一商量好,我便开始着手找房子搬房子这些事情,好在一切都还算胜利,差不多两三天便将这些事情全都搞定。 搬房的那天是陈丽娜过来帮我搬的,我们两人将所有一切全都搞定,忙到晚上,差不多就已经完成。 陈丽娜这个人可是同我一样,从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这次为了我可是难得忙上忙下,也了感谢她,当晚我决定不会下厨的我,决定亲自给她下一次厨。 可陈丽娜想都没想直接拒绝说:“我今天晚上有约会,得走,饭,您自己给自己煮吧。” 她说完,便开始盘腿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化着妆。 我见她如此,便猜到她是要同男朋友去约会,便还是忍不住问:“这一次,你是玩玩的,还是认真的?” 我这话一出,她摸粉底的手一顿,便抬头看向我,她没丝毫犹豫说:“当然是认真的,难道还谈着玩吗?” 她想了想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同他吃饭。” 想到这,我立马摇头说:“不了,你们吃吧,我这还一堆的东西要收拾呢。” 陈丽娜笑了笑说:“放心你们迟早会见上面的。”她说完,脸上毫不掩饰的开心,又继续在脸上抹着粉底。 我之前还跟还很好奇陈丽娜的男朋友是谁,如今但是一点也不好奇了,看她现在似乎是真的开心,作为朋友,我自然也是为她开心的。 她化完妆后,是一秒都不愿意在握这多待,像只小鸟一样,欢快的溜走,而我,站在新搬来得房子里发了一会儿呆,便继续着手收拾房子的事情。 这边的房子自然是没至少住的那栋公寓好,略带了点破旧,不过好在空间是足够的,所以收拾收拾出来,倒是也挺舒服温馨的。 因为陈丽娜走了,所以我只需要管自己的饭就足够了,我也没打算出门,随便去厨房下了个面条,便全是凑合了。 那边虽然多半时候很是清闲,可忙的时候还是很忙的,搬完家的第二天,报社便宣布,得加班到半夜。 我是有点惊讶,昨天还闲得下午茶会度过。今天就得加班到半夜了。 相比于我的惊讶,这里的老员工倒是习以为常,各自开始有条不紊的准备几班。 我开始以为陈丽娜给我找的报社,业务是偏于财经分析这区域的,可到这混了两三天,发现竟然是娱乐新闻之类。 我是管新闻编辑这块,而报社有专门的狗仔和娱记外出。 所以当明星有绯闻有事发生的时候,报社忙到停不下脚,当娱乐圈安静无风波时,基本大家都是在喝茶聊天。 我起先是有些排斥这类工作的,毕竟在编辑这块,用词之狗血夸张,怎么看都觉得很是浮夸。 可后来想想,相比于财经那类枯燥无味,在这种娱社待着,听听绯闻八卦倒是也挺开心的。 所以当主管通知我们加班到半夜,自然是娱乐圈起了风波,又是某某明星出轨被拍,或者某某女主背后金主大揭底。 我才没多久,自然是会让我直接手工作,基本上都处于学习接受的阶段,外加打打杂。 这里得喜欢自然是上次和我们吃饭见面的姜主管,陈丽娜虽然和他打了招呼,让他不要格外照顾我,该怎么样便还是怎么样。 可那姜主管还是相当懂人情世故的,在别人准备通宵加班的时候,他便我这个新来的早些下班。 他这样的话一出,本来正在那忙碌的同事,全都停下手上的动作来看我。 这姜主管,平时都是出了名的吸血鬼,基本上对手下员工是出了名的严厉的,可能大家没想到他竟然会对我这个新来的员工会如此的体贴关照,他们自然是惊讶万分。 而我当然不会如此不懂味,面对所有人的注目,我便对那姜主管笑着说:“不用,姜主管,我虽然是新来的,若是您放心我,有什么事情还是尽管对我吩咐吧,我会努力仔细着的,不会出错,您请放心。” 他听我如此说,倒是意外的看了一眼,他是知道我身份的,大约之前只是把我当成来这混日子的。 他见我直接拒绝,倒是有些对我另眼相看,他望了我许久,也没有拒绝,便说:“好,你便就在这一同加班。”又喊来一个同事到我身边说:“小刘,你来带带小许。” 那同事便立马点头,姜主管分派完够,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而我自然是跟着他指派给我的同事走,让对方教我。 我反正回去也没事干,这边的同事都很友善幽默,待着也是待着。 可是这一加班,远不是半夜那么简单,而是几乎到早上六点,当报社将手上第一手新闻发布出去,刷印出来后,我几乎是老眼昏花。 而办公室里的同事虽然微有些疲惫,可一个一个却都还算精神,当我将办公桌桌面收拾一圈后,甚至海友同事邀请我出去喝咖啡外加早餐。 我是困到胳膊肘都不想抬下,恨不得现在滚到床上立马死睡,自然是拒绝了同事的邀请。 同时们自然是看出我是第一次熬到这么久,知我疲惫不堪,也没介意我拒绝,只是笑着说让我再习惯习惯几个通宵,之后自然也会同他们一般轻松应对了。 我同他们笑谈了一翻后,因着他们要一起外出喝咖啡,我困得很,所以便先回去休息了。 那一天回去后,我便在家睡了个天昏地暗。 那段时间报社非常的忙,而我基本也没别的心思再去想别的,每天都是上班下班,或者和同事笑闹着,生活基本又恢复到了以前。 而且陈丽娜说的没错,你若是无心和对方碰面,就算你和对方上下楼都很难碰到。 而陈青川派定坤将钥匙还给我后,我们便再也没再见过面,也没有听过关于他任何的消息。 我和陈丽娜那段时间都很少见面,除了那天她帮我搬过一次家以外,她只给我打过几通电话,电话大都是问我现在的工作怎么样,好不好,适不适应。 我现在倒是对我的工作倒是很满意,一点都不觉得枯燥,所以每次她询问我,我都是十足满意回复着。 陈丽娜那段时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我们通了两通电话后,便没再联系。 之后我依旧专注工作,在工作上也差不多慢慢上了路。 正当我每天在报社忙得脚都不着地的时候,一天下午我接到了陆明打来的电话,我第一反应竟然是直接拒接,我没有接。 因为很忙,所以再摁在拒接键后,我便继续在忙着手上的工作。 可是到晚上七点的时候,陆云清又打来一通电话,我不想和陆家再有任何的接触,所以又再次摁了拒接,正准备收拾东西下班的时候。 手机又是一声震动,是有简讯传了进来,是陆云清发来的,她在电话内说:“许小姐,我弟弟失踪了,请你给我回电话。” 我看到这条简讯,第一反应便是皱眉,这时身边有个同事走了过来,对我说了句:“开颜,下班了。”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便对她微笑说:“好的,你先走。” 那同事听了,便笑着点了点头,和别的同事一起离开。 等她们走后,我握着手机看了一会,便赶忙去了茶水间,此时公司已经没人了。 我播了一通电话过去给陆云清,电话打过去,陆云清竟然是在哭。 倒是我愣了几秒,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她哭声当即便说了句:“陆小姐,您怎么了?” 陆云清在电话那端哭声不止说:“许开颜,我弟弟有没有联系你?” 我想到他之前给我的一通电话,我赶忙说:“一点的时候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可我在忙,没有接到。” 陆云清说:“他和我父亲吵架了,从昨天上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家里所有很都找不到他在哪,都快急疯了!” 我听了,没想到会是这样,陆云清在电话那端哭得很凶,甚至有些语无伦次,她说:“许开颜,我求求你,求你帮我找找你弟弟,现在只有你才能联系到他,你别让他躲着我们,而且我们很担心他,因为太看上去状态真的不太好。” 面对陆云清的哭泣,我只能在电话没安抚着她说:“陆小姐,你别急,我现在就给陆明打电话,如果我找到了他,我一定第第一时间告诉你。” 陆云清说:“许开颜,我们现在就只能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们找到。” 我安抚着她说:“您放心吧,陆小姐。” 和陆云清打完电话后,我又立马给陆明播,电话打过去响到最后却是无人接听。 只要没有关机,那么总会接的,我拿着手机在茶水间一直反复拨打着。 拨打了好一会,那边依旧是无人接听,我知道这样是永远都找不到陆明人的,我又给曹杰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见到陆明,或者陆明今天有没有跟他联系。 曹杰当即便在电话内对我回复说没有,他说自从上次在酒吧见完面后,陆明便未再和他联系过。 我知道曹杰是不会说谎的,便又挂断了电话,正准备给谭辉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可他的号码还没翻找出来,倒是一通陌生号码打进了我电话内。 那号码我未曾见过,我犹豫了几秒,便直接摁了接听键。 里头便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她在电话那端笑着说:“许开颜,好久不见啊。” 我拿电话的手一紧。 电话那端的女声见我没有回应,又笑着问:“怎么,不记得我了?还是许大小姐听不出我的声音来了?” 我没想到,竟然会是谢易双。 这让我十分的意外。 可意外归意外,我想她联系我一般都不会是什么好事,我紧攥着手机,换了个方向接听电话,我面容面对着窗户楼下,对电话那端的谢易双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谢易双低笑,她也不跟我叙旧,而是很直接问:“你是不是在找陆明?”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我很是意外,可我没承认也没否认。 毕竟似乎来者不善。 谢易双说:“你不用瞒着我,现在陆明什么情况,我这个前妻比你这个曾经的前女友要清楚的多,你若是想知道陆明此时在哪,我甚至还能够告诉你,问题在于你想不想知道。” 我不清楚谢易双今天这通电话的来意,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陆明失踪的,难不成陆云清也告诉了她?还是说陆明去找了她? 这几种可能似乎都有可能。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谢易双。 她知道我有这个顾虑,她在电话那端说:“你不用担心我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只告诉你他现在所在的地方,你若是相信便过去找,若是不相信就不听罢了。” 她低笑着,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说:“地址我发你简讯,你自己过去看看吧。” 她说完,也不再等我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里头传来嘟嘟嘟的断线声,紧接着我手机内又传来一声震动,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将简讯点开。 她发给我的,是一所酒吧的地址。 我望着那地址发愣了半晌,便将手机锁了屏,干脆过断的推门从茶水间出去,然后从办公桌上拿起外套跟包便朝外走。 我一边走还是一边给陆明打着电话,依旧没人接听,我便又给陆云清打,我不知道谢易双的话可不可信,我还是暂时将消息告诉了她,并且同她说,我先赶去那边。 我和陆云清打完电话后,我便在公司楼下拦了一辆车,让司机往那地址赶。 天此时已经大黑了,A市车水马龙,时间点正好是堵车的高峰期,我不断抬手看时间,又朝窗外看去,好在今天堵的没平时严重,差不多十几分钟,便一路顺畅了。 等赶到那,正好八点,我给完司机钱,便从出租车上下来,直接朝酒吧里头走。 门口有几个保安也没有拦我,任由我走了进去。 酒吧是一派的灯红酒绿,到处均是年轻男女,在浴池里扭腰甩头放荡着。 时间有几个男人拦住我去路,试图跟我搭讪,我将他们用力一推。 谢易双给我发的地址相当的具体,几楼多少包房都有,我直接按照她给的地址便楼上走。 二楼很吵闹,保安基本很少,到第三楼的时候,竟然有两个保安守在那,直接将我拦住,他们看向我问:“您找谁?”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便对那两保安说:“我笑陆明,陆氏的陆明。” 我知道。这A城关系错综复杂,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基本都是相识的人开的,所以我也不怕他们不认识我,我直接对他们报了自己的姓名说:“我是许开颜,富安的许开颜。” 我怕他们不相信,便直接拿了自己的证件给他们。 那两个保安接过看了一眼,很快他们便又抬头看向我,大约是觉得没假,两个人对视一眼,便没再拦我,给我让了路。 他们还算识趣,而且从他们神情里可以看出,陆明应该就在这里,我从他们手上接回自己的证件后,便直接走了进去。 我按照谢易双所给的地址,找到简讯里包厢房号,等到达房门口后,我停了下来,没有直接冲进去,而是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我朝里头喊了两声:“陆明!” 可里头却没有人回应,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推门进去。 里头很安静,包房里竟然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头顶的灯在昏暗的房间里转动着。 莫名的,我的心有些慌,再次唤了句:“陆明…” 房间带着回声,也没有任何的回应。 有水声在房间内滴滴答答,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我仔细听了听,似乎是包房的洗手间内传出来的。 我目光落在包房内转角那扇门处,我瞧了一会,便一步一步朝那扇门靠近,当我站在洗手间门口后,里头低声水越来越清晰。 我抬手本想敲门,可稍微一抬手,我顿了顿,便干脆改为直接伸手将门用力一推。 门“嘭!”的一声,往墙上撞去,发出一声巨响。 地下正坐了一个人,那人在听到声响后,当即错愕的抬头看过来。 我也低头落错愕的看向地下的人,可紧接着,我的视线从错愕变成惊空和恐惧。 我目光落在那人死捏着的注射器上。 我整个身子往后退着,那人在看到我,表情从惊讶转变成诡异的笑。 我的身子紧贴在冰冷的门上,他身子在痉挛着。 愉快的抽搐着,他在那反反复复深呼吸着气,地下是散落一地的瓶瓶罐罐。 279 他整个人虚脱一般躺在地下,水龙头的水依旧在滴滴答答,我看向躺在地下没动静的陆明,身子一直在不受控制的后退着,可身后已经没有空间让我再退。 我身体死撑着身后的门,。 他躺在地下,斜眼看着我,他表情如醉如痴,如上了天堂,说不出的愉悦。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稳住身子后,我便朝他冲了过去,蹲下身将地下的注射器捡起,里头还残留了一点液体,我头看向他,便立马将他身子从地下提起问:“告诉我,这是什么?!” 陆明朝我喘气微笑,他并不说话,我提着他轻飘飘的身子用力摇晃:“你回答我!陆明!” 他却一点也不慌,反而很愉悦的问:“你怎么来了。”他轻笑:“不是不接我电话?” 我没想到这个时候他竟然还能笑出声,我拉扯着他衣领问:“你告诉我,那到底是什么,陆明!” 我声音在紧绷着,发颤着,对于我的话,陆明很是神秘的告诉我:“一个让人愉悦的东西。” 他忽然反握住我手,语气略显激动问:“开颜,你要不要试试,很舒服,它可以让你忘掉所有的不愉快。”他缓慢从地下爬起来,扯住我,便要去捡地下注射器,他说:“开颜,来,我现在就给你试试。” 他神情相当的兴奋,我挣扎着,想把他推开,可他手将我控的无比紧,根本挣扎不开。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尖叫着说:“陆明!你疯了吗?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你怎么可以碰这种东西?” 我将他手上的注射器用力一扯,然后朝一旁狠狠砸去。 地下还摆放着一堆的不明物体,我怕这里突然闯入人,便干脆抬手将陆明锁在我手腕上的手狠命咬了一口,他呼疼一声,我手立马从他手中挣脱出来,我将地下的东西伸手一扫,便全都抱在怀里起了身,我站在那左右看了几眼,便拿着那些东西,慌乱的往下水道倒。 陆明用一种无比冷漠的眼神靠在墙壁上看向我,他说:“你倒了就不存在了吗?” 我回头,相愤怒问:“你为什么要碰这些,为什么?陆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真不想活了?!” 他已经从愉悦中稍稍平静下来了,他坐在那似笑非笑说:“为什么?许开颜,你说是为什么。” 他轻轻低笑:“我说过,这样一个陆明就是拜你所赐。” 我怔在那。 这时外头传来陆云云清焦急的:“弟弟!弟弟!” 我现在洗手台处看向陆明,我第一反应便是将他给拽了起来说:“陆明,命是你的,你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绑架我,我告诉你,你这样伤害不到我什么,你伤害到的是你的家人,你的姐姐!你先起来!” 他身子尤其的无力,拽都拽不起的那种,外头陆云清的声音更近了,我现在顾不上陆明了,又立马环顾周围,地下还有残留,我迅速捡干净,然后便塞到垃圾桶。 就在那一瞬间,门正好被陆明的姐姐陆云清给撞开,她瞪大眼睛看向里头的我们。 好在她根本顾不得太多,一看到瘫软在地下的陆明,便冲过来蹲在地下抱住他,捂着他脸哭着问:“弟弟,你喝酒了吗?你怎么躺在地下?”她立马对陆明进行检查:“你受伤了吗?” 陆云清的到来,陆明神色才正常些,他自然也不敢露出异样,好在他理智还在,他便努力支撑着身体,对陆云清笑着说:“没受伤,我现在很开心。” 他虽然看上去还算好,可情绪多少是有些不对的,平时他对陆云清都是表情冷漠,现在情绪却趋于一个兴奋开心的状态。 他甚至像个孩子一样紧抓着陆云清的手问:“你怎么也来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手上的力道特别大,陆云清的手腕都发了红,她感觉到疼,便看向陆明,她有些不适的挣扎了两下皱眉问:“弟弟,你怎么了?” 陆云清有些发现陆明的情况不太对。 陆明眼睛特别的亮,亮到发出森森寒光,他说:“没什么,我很正常,我看上去像是不正常吗?” 陆明神情很亢奋。 他还在捏着他姐姐陆云清的手。 陆云清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大约是陆明力气太大,她终于决定挣扎开说:“陆明,你捏疼我了!” 陆明才意识到这点,手不紧不慢往后收。 陆云清在那揉着发红的手腕。 我赶忙对陆云清说:“陆小姐,我们还是先送陆明回去吧。” 陆云清这才反应过来,又看向坐在地下一直没动的陆明,她立马过来又再次扶陆明。 陆云清自然是扶不动的,为了尽快离开了,我便上去帮忙,一起同陆云清扶起陆明。 陆明走路有些不稳,他整个身子都压在我身上,一边走,还一边看向我,朝我笑。 笑容意味不明。 陆云清看向我们两人。 我只能低下头,没有看她。 我们直接出了酒吧,到达外头后,陆明被陆云清送上车,而我自然不可能跟上去,所以在陆明进去车内时,我松手想往后退,可还没多远,忽然有双手将我我一拽。 陆明拽住了我,我停住。 我看向陆明。 他说:“不一起走吗?” 他笑着问。 我看向他。 陆云清见我们如此,便开口说:“开颜,你也一同上车吧。” 她唤开颜,这倒是从来都没有过,陆云清一直以来都是特别生疏的许小姐,或者许开颜。 今天倒是难得如此亲密的唤了句开颜。 我有些意外看向她,她稍稍推了推我说:“上车吧,你同我们一起走。” …… 笑。 笑容意味不明。 陆云清看向我们两人。 我只能低下头,没有看她。 我们直接出了酒吧,到达外头后,陆明被陆云清送上车,而我自然不可能跟上去,所以在陆明进去车内时,我松手想往后退,可还没多远,忽然有双手将我我一拽。 陆明拽住了我,我停住。 我看向陆明。 他说:“不一起走吗?” 他笑着问。 我看向他。 陆云清见我们如此,便开口说:“开颜,你也一同上车吧。” 她唤开颜,这倒是从来都没有过,陆云清一直以来都是特别生疏的许小姐,或者许开颜。 280正名 现在这个时候我根本不太敢刺激陆明,所以在犹豫了几秒后,我坐入了车内,并且在他身边坐下,他似乎满足了,紧攥着我手对我笑。 陆云清见陆明对我如此,她也没有反对,她去了副驾驶位置上坐下,没同我们挤一起。 车子在路上平稳行驶着,我根本无法从之前的错愕中回过神,身子和手都在都还在抖。 而陆明看上去很舒适,靠在那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 车子一路驶到陆家,陆明下车走路依旧很不稳,陆云清扶着他带他进去,他却又拉住我,要带我一同进去,现在可是进陆家里头了。 我自然是不可能再跟他走,我停住,陆明也停住,陆云清自然是扶不动他,便回头朝我看来,她又看向陆明。 见陆明一直紧盯着我,陆云清便对我说:“开颜你一同进来吧,没事的。” 陆明依旧在朝我笑。 陆云清见我没说话,她又说:“开颜,我还有事情要问你,我们先把陆明送到楼上去休息吧。” 我说话,陆云清却主动拉上了我。 我被她拉的只能一同进去。 到达里头后,陆明是不想休息的,可陆云清见他神色太不正常了,硬逼着他休息,他情绪如今虽然是最亢奋的时候,不过还是有点理智,所以没再拒绝,被我们扶上了楼,家里的仆人便去照顾他。 陆云清是真有事情找我的,在送着陆明上车后,她便唤着我下了楼,并且请我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还让家里的仆人端了茶水上来。 我来陆家也有过两三次了,可倒没哪一次有如此的招待,可我却没有半点高兴,而是心里无比的忐忑看着坐在对面的陆云清,我不知道她要问我的会是什么。 在仆人上了茶水后,陆云清便遣推掉了客厅里的仆人,里头只剩下我们两人。 她端着桌上的红茶后,动作很是优雅的抿了一口,她对我说:“开颜,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找陆明的,今天?” 刚才在来的路上,我心里就一直反复思虑,因为我知道按照陆云清的精明,她绝对会问我这些。 因为她似乎看出了陆明的不对劲。 她说:“你怎么这么快找到的陆明?而且,他神情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对。” 她目光直视着我。 我坐在她面前,依旧只觉得手脚麻木,不过我并没有思考多久,而是很快回答:“我是从朋友那找到的陆明的消息。” 陆云清却没有任何反应,双眸仍旧紧盯着我。 我不可能告诉她,我的消息是从谢易双哪里得来的,毕竟怎么说她也不会相信。 正当我在陆云清的视线下,有些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陆云清忽然问了我一句:“你知道了?” 她这句话一出,我微瞪大眼睛看向她,可几乎只是一瞬,我便明白过来她那句话问的是什么。 我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凝滞。 原来她们都知道? 陆云清见我没反驳,也没说话,她放下手上的杯子说:“我们心里都有数就行,开颜,我弟弟之前是个什么人你应该清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想你也清楚,我不去评判你们之间的感情谁对谁错,他会变成这样,你是占一大部分原因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脸上的情绪逐渐变得凝重说:“其实他这一年已经开始在医生的帮助下戒了,也控制过一段时间,除了人瘦点以外,结果还是很有成效的,可前段时间我不知道具体陆明发生了什么,总之又被我们发现复吸,所以他才会跟我父亲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不见了踪影,当时我很担心他出事,毕竟是在外面,很难讲,他不会被人发现,或者出问题,所以当时我们只能求助于你。” 我不敢相信问:“你竟然知道?” 可当时她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我还以为她是不清楚的。 面对我的疑惑,她说:“当时我自然是不敢表现出什么的,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知道,而且这件事几乎只有我父亲和我母亲以及我们知道。”她停顿了几秒说:“可后来,我便觉得你情绪有些不对劲,到现在我几乎已经猜到,你应该是知道了。” 这么看来,他的家人是知道这件事了,根本不需要我来遮掩。 我说:“那你们先打算怎么办?让她再吸下去?” 陆云清说:“我们怀疑陆明复吸和你有关。” 我想要否认,陆云清直接先我开口:“他几乎有一年没再碰了,可是前段时间你住院,他去找过你一回后,我们便发现了他不对劲。” 我说:“我不否认,陆明变成这样我是要负很大责任,可后面我回来,我便和他都讲清楚了,我不知道现在我应该怎么做,他才能够停止伤害自己。” 对于我的话,陆云清却只是笑:“开颜,你没发现,你越更陆明撇清楚关系,他就越激动吗?你是真不知道他要什么吗?” 她说:“我爸妈现在对于陆明状态,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只希望一切都如他意,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现在唯一能够救他的人,就只有你,我希望你能够停止他自残的一切。” 我只觉得荒唐,我说:“陆小姐,这种事情,你自己都不觉得可笑吗?现在连你也?”我根本不想同她说下去,我起身就要走。 陆云清在我起身那一刻,也立刻站了起来,她在我身后说:“开颜,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陆明毁掉吗?就算你不爱他了,可你们至少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觉得你没责任让他好起来吗?” 我停住,回头对她说:“我可以让他好起来,可并不是用这种方法,你们这种方法,跟逼迫有什么区别?” 陆云清冷笑:“那你说,你还有什么别的方法让他好起来?如果你有,我自然也不愿意走这一步,但我想陆明现在摆明了架势,便是让你同他结婚对吧。” 我话到嘴边,却反驳不出。 陆云清说:“我希望能够念在往日的情分帮陆明一把,只要你让他看医生,并且不再复吸,倒时候你再跟她离婚,我们也不会有意见。” 陆云清踩着高跟鞋走到我面前停住,对我说:“你好好想想这件事,我们等你答复。” 我没说话,而是转身直接离开,朝着外头离去。 陆云清也没再追出来,她站在后头看着。 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回到家后我全身疲惫的坐在沙发上,想给谁打个电话,可是拿起手机,却发现自己是半个聊天的人都找不到。 本想给陈丽娜,可我想,对于这件事情她一定会比我更激动,这不是件小事,最后还是决定算了。 我从沙发上起身去洗了脸,洗完一通脸出来,手机在茶几上震动,有几通短信通知,一条是垃圾广告,另一条是工作安排,还有一条,竟然是陆云清发来的。 短信内容是:“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并且尽快。” 我直接将手机关了机,然后瘫在沙发上,闭上了双眸。 之后我依旧正常去公司上班,也没再理会陆明的事。 那边也没再找我,日子过的出奇的平静。 可要说平静也不算太平静,陈青川和林语棠订婚的消息,几乎炸开了我们报社。 是富安集团官方发的消息。 富安集团对外申明,我和陈青川于两年前已经协议和平离婚,将以朋友身份一同管理富安,两人从此以后将会以朋友亲人的身份祝福彼此。 这通消息一出,紧接着富安又放了一则陈青川与林语棠订婚的消息。 这两则消息出来,就犹如一颗深水炸弹,将外界炸得粉碎,舆论迅速席卷而来的 之前我和陈青川离婚可是半点消息都没泄露出来的,而如今对外宣布这样两件大事,报社不炸才怪。 反倒是我有点措手不及,因为富安公布陈青川和我已离婚的消息并没有跟我商量。 那天在报社接到这通新闻后,主管第一件事情便是将我叫进了办公室,他问我如今该怎么处理。 他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可是这所公司的人,几乎没人知道,如今消息一出,我自然会被自动带出来,倒时报社应该所有人都会认出我是许开颜,我就是和富安集团陈副总离婚的许开颜。 这点我倒是还没想到,我只是没想到消息出来的如此突然,并且还是富安主动放出的。 主管问我:“你要不要去休息几天?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再来上班?” 我看向主管,对他说:“您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他说:“毕竟您的身份摆在这,以前没人注意您的身份,可如今却不一样了,富安发布了您和丈夫离婚的事,我们报社虽然可以不参与这次的消息,可别人也是订婚察觉到你的,这样只怕会给您惹来麻烦。” 我是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对他说:“您请稍等,我去打个电话。” 我便直接从椅子上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别处。 我找到了陈青川的号码,直接将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打了第一通没人接听,我没再继续打,而是打了电话给陈丽娜。 陈丽娜自然是也接到了消息,她应该是正准备打电话给我,因为电话才响第一声,那边就传来了她的声音,她略激动的唤了句:“开颜!” 我立马回了句:“是我。” 她问:“你是不是知道那事了?你和陈青川商量好的吗?” 我对她说:“陈青川没同我商量,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什么?”陈丽娜语气里全是意外,接着就是气愤,她说:“什么意思陈青川!他要跟林语棠结婚订婚都是他自己的事,为什么还要对外宣布离婚?他有病吧!” 我说:“我也正想问他怎么一回事。”这个时候我手机忽然有一通电话插播进来,我看了一眼,是陈青川的电话。 我立马又同陈丽娜说:“行了,丽娜,我先不跟你说,我问清楚再和你联系。” 不等陈丽娜回答,我直接掐断了电话,然后便又切到陈青川的电话上。 我喂了一声,电话那端传来的却是定坤的声音,他在电话那端说:“许小姐,是我。” 我没想到会是他,我皱眉,冷声问:“陈青川呢?” 定坤说:“您是想问富安对外发的消息的事情吗?” 我说:“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这件事情难道和我无关吗?你知道你们这个消息出来,对我生活造成怎样的混乱吗?而且,定坤,我是董事长这件事情你别忘了,你们发这消息都不用问过我?” 我第一反应自然是生气,第二反应是愤怒。 定坤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他倒是没有因为我的质问而乱了方寸,而是在那边同我解释说:“许小姐,我们自然是知道您和富安之间的关系,我们也从来没否认过,可您和陈总离婚的事情,已经有差不多两年了,当然这是你们私下离的婚,所以外界是一无所知。 陈总之前之所以没有公开,可能是因为顾虑到您的生活,可如今两年过去,您和陈总都有了新的生活,而陈总您也知道,因为家人原因有了新色未婚妻,为了顾忌对方家人的感受,所以这件事情是迟早得对外宣布的,而之所以在现在对外公布,是因为如今时机最成熟,至于为什么没跟您商量,您知道,陈总也不太愿意打扰到您的生活,他希望您一切安好。” 定坤倒是将这些话说的漂亮无比,一切安好,他就是让我如此一切安好的。 我说:“所以,他现在公开,是因为顾忌到女方所以才突然公开这件事的是吗?” 定坤说:“希望您理解,林小姐毕竟是陈总的未婚妻,迟早是要正名的,拖太久,只会让您和陈总以及林小姐都麻烦,以及对富安的声誉受损。” 我说:“我从来没说不公开,我问的是你们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281 我气到直接挂了定坤的电话,问这些还有什么意思,事情都成了这样,免得还让对方怀疑我这是在找茬呢。 不过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既然这样来了,那就面对好了,有什么好逃避的。 我便朝姜主管走去,再次坐在他面前说:“这件事情您就当不知道吧,该报道什么您照常报道,不用顾忌我,而我,也不用特殊照顾,她们认出就认出吧。” 姜主管却还是不肯应我的话,他说:“要不,您还是再和陈小姐商量商量吧,您的身份真的实在…” 这时陈丽娜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我朝那姜主管说了句:“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我便从椅子上起身,去了一旁。 姜主管也只能坐在那等着我。 到达窗户边后,我再次接听了陈丽娜的电话。 陈丽娜在电话内说:“我刚才打了电话过去问我嫂子了,她说是因为上次陈青川因为你,半途缺席了订婚宴,林语棠虽然没说什么,林家那边颇有怨言,而陈家这边也因为觉得有些对不起林家,所以订婚宴重订,又加之你和陈青川离婚的消息一直未对外宣布,林家那边怕之后有不利于林语棠的流言传出,所以他们又提出陈家对外宣布订婚的消息,而关于林家提出的种种要求,陈青川竟然都没有反对,而且还应允了。” 我猜到了估计是这么个情况。 陈丽娜又问:“你联系到陈青川了吗?” 我说:“他派他的助理对我进行了下说明。” 陈丽娜激动大骂着:“我曹,就这样?他的做法确实没错,和你离婚,有了未婚妻也确实对外说明,可不跟你商量是怎么回事,他未婚妻要名分,难道就不顾及了?”陈丽娜说:“不行,许开颜,我现在就找他,问问他什么意思。” “丽娜,你不用去。”我及时对陈丽娜说这句话。” 陈丽娜明显是不解。 我说:“你现在去找他,不知道还以为我是想闹事呢,这么多媒体看着,我的面子已经丢的够多了,我不想再丢下去。”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我便对她进行安抚说:“行了,上次的事,确实我也有错,他们现在重新订婚是好事,怎么说都是当过夫妻的人,他竟然有喜事,咱们祝福就行了。”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用力叹气。 她说:“许开颜,你现在可是真是窝囊啊你,你管他那么多呢,你以前可是哥他不让你痛快,你就双倍让他不痛快的主,你现在…” 我说:“不用说了丽娜,我只想安静的生活,真的。” 我便挂断了电话。 痛快又怎样,我现在只是不想丢脸而已,她林语棠要名份便拿去就是,我从来都不会同她争什么。 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冷静,都想看我的笑话是吗,我偏不给你们看。 我终于从姜主管的办公室走了出去,我一出去,办公室内所有人全都看向我,他们虽然没见过我本人,可我以前那么多的烂新闻,又是娱记们的焦点,不可能没看过的照片。 之前没怀疑,可能只是因为有点相似,也没太把我和那个许开颜想到一起,如今因为离婚声明一出,我再次被拖入舆论,想不惹眼都难。 所以当他们全都看向我时,我只对她们微笑着,然后很镇顶的朝自己的办公桌走去。 大家走在细细低语,声音很小,却不容忽视。 我努力让自己面对电脑,审查电脑里的新闻稿。 而一个相熟的同事见所有人都在那交头接耳的议论,她终于不再忍,便从自己的办公桌前起身,朝我走来,她敲了敲我的办公桌,我抬头看向她。 她在我桌边坐下问:“开颜,你姓许吗?” 我来了这么久,大家只知道我叫开颜,却并不知道我姓什么,她们一直以为我是姓开。 她这么问我,基本已经可以肯定我是姓许了。 我也不再否认,因为没有丝毫的意义,我对她笑着说:“是的,我姓许。” 她微有些震惊,不过紧接着又问:“富安集团和你什么关系?” 我说:“那是我爸爸的企业。” 这句话一出,满办公室的哗然,所有人目光全都落在我身上。 本来之前还挺嘈杂的,我的话一出,办公室没人再说话,连敲击键盘的声音都没有了。 问我话的同事,半晌都没说话。 反而是我,很是坦荡笑着又说:“我的丈夫…”我觉得不恰当,又说:“富安集团的副总裁陈青川是我的前夫,我们离婚是真,富安发出的声明也是真,我想你们都应该知道我一早就已经退出了富安集团,现在基本都是我的前夫在打理我,而我,对富安也不感兴趣,所以在和他离婚后,便开始过着自己想要的日子。” 我从椅子上起身,面对所有人说:“富安集团是我家的集团,可我和富安没任何关系,我会在这工作,也证明我也不过是个和大家的普通人而已,所以我希望大家不用有多惊讶,平常心对待我这个家里只是比较富裕的普通人便行了。” 我朝所有真心实意拘了一躬:“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以及这里的氛围,只希望继续同大家相处,所以不太想大家用有色眼镜看待我,我是个普通的人,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今后如果工作出了差错,也希望大家能够对我指教,也很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他们全都看着我,几乎都还回不过神来,因为这件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太过劲爆。 以前是所有报社娱记重点蹲的绯闻人物,如今竟然就藏在他们身边,并且还没人发觉, 这可真是实在是个奇闻。 而且对于我刚才的那一番话,那一个动作,他们也有些不知道回应什么。 这时办公室内的姜主管从里头出来。 大家这才纷纷有了动作,装模作样的要去工作。 可姜主管直接朝我走来后,便站在我身边将我扶了起来,对办公室内所有同事说:“我想不管我们身边这个人是个什么人,家里是什么背景,这都不重要,我们唯一要记住的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个人是你们的同事,我的下属,大家记住了吗?” 姜主管一发话,她们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立马齐声回了句:“我们知道了,姜主管!” 大家齐声回应完,姜主管才又说:“好,我对你们要求便是不用对身边这位同事有任何的特殊对待,一旦发现,那便立即开除,她若是在工作有失误,该指出指出,该批评的批评,都明白吗?” 又是齐声的回答:“明白!” 姜主管这才点了点,便没再这话题上多留,而是反而转到这次新闻上,他说:“这次的新闻自然是该报导的报导该进行的进行,没有任何不同只希望大家都更加努力,尽量比对手更优秀。” 姜主管几番话一出,所有人自然都是干劲十足,都如常的去工作了。 姜主管便看向我,对我说:“行了,开颜,你也去工作吧,你可得加大力度,我可不希望,你有私人情绪带到公司里来。” 我立马同他说:“不会的,姜主管您放心吧。” 姜主管微笑,便不再同他多说。 等姜主管离开后,我坐回了椅子上,开始安心工作。 报社自然是不会对这爆炸新闻进行放手,该报道的报道,该跟进的跟进,不过在挖掘一手消息这上头。 他们还是讲了点人情面子,没当面来挖我这个主角。 报社虽然没打算挖我,只是象征性的报道,可其余的报社杂志记者媒体,可就不这么想的,在得知我在这工作后,便堵到我们同行这来了。 这可真是个奇闻,我们报社外头倒是从未有过的热闹。 姜主管是让我回去避两天风头,因为实在是没办法了,这样闹得报社没法正常上班,也给同事带来了困扰。 我自然也只能容易回去躲休息两天。 不过我家里也不安全,在这个信息暴露的时代,要想查我所住的地址,是在太容易了,所以到家还没待两个小时,在记者赶来时,陈丽娜接了我,直接回了她们家,陈阖那。 等到达那时,彭雾早就在那等了,一见我和陈丽娜回来了,便立马朝我们走来。 她也很是担心的看向看向我问:“开颜,你没事吧?” 我立马对她摇头表示没事,彭雾便说:“那你在我们这住上一段时间,等这口风过去了再说。” 陈丽娜便问:“嫂子,我哥呢?” 彭雾说:“你哥没在家呢,他知道这件事,也让开颜在我们家待上几天,睡你隔壁房。” 陈丽娜说:“那行,我带开颜回她房间。” 她正带着我要走,可彭雾却拦住她。 陈丽娜停下看向她。 彭雾说:“丽娜,你去房间歇会吧,我和开颜聊聊。” 陈丽娜看向彭雾又看向我,她有些犹豫。 彭雾便推着陈丽娜说:“你上楼吧。” 彭雾都这样说了,她自然也没办法,只能点头说了声:“好。”便朝着楼上走去。 等陈丽娜离开,彭雾便拉着我到沙发上坐下。 她紧握我的手说:“开颜,我们也算是认识许久了,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便对你印象很不错,我相信你对彭雾姐也是一样。” 对于彭雾的话,我笑着说:“当然,彭雾姐。” 她笑着说:“我想你也知道我和语棠是许多年的朋友,按道理说,你和青川曾经的关系,语棠如今和青川的关系,我这个身份尴尬的人实在不应该同你说什么,可彭雾姐呢,还是希望你明白,这件事情真不是语棠要求的,而是林家,你知道上次订婚,青川因为你的缘故突然缺席,所以订婚宴到一般便散了场,林家那边多少是有点在意的,如林家如今如此要求,这些也都是青川应该做的,对你是绝对没任何恶意的。” 我没想到彭雾竟然会来跟我解释这些,不过也是怎么说林语棠都是她的朋友。 我笑着说:“我知道的。” 彭雾说:“其实我知道你和丽娜都是对语棠有点偏见的,可她这个人,我跟她相处这么多年,真的挺好的,没你们想象中的那么不好,你应当知道彭雾接是个怎样的人,我能够跟她当朋友,就证明她也是我这类人,我也希望你能够接纳她,而且如今她跟青川订婚,可见两人是都对双方有意思的,我们应该都是希望双方幸福吧?” 彭雾带着试探的眼神看向我。 而这时,楼上突然传来陈丽娜的声音,她说:“嫂子,林语棠是你的朋友不错,可开颜也是我的朋友,你不觉得你有点过份吗?” 陈丽娜这句话一出,彭雾立马抬头看去,陈丽娜正站在楼上看着我,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彭雾没想到她会站在那偷听,她也站了起来,对楼上的陈丽娜笑着说:“丽娜,嫂子没别的意思,嫂子也是当开颜是朋友的。” 陈丽娜却气冲冲从楼上冲了下来,她将我从沙发上一拽,然后对彭雾说:“嫂子,不管你怎么想,林语棠这个人有没有问题,我心知肚明,开颜是我的朋友,没有人可以欺负,包括嫂子你。” 陈丽娜看都不再看她,拉着我便转身朝楼上走。 彭雾:“你——”了一声,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她明显也是不太开心的,对于陈丽娜刚才说的话。 等到达楼上后,陈丽娜带着我进了房间,很是愤怒的说:“她们什么意思?林语棠没问题,倒变成你有问题了?竟然连我嫂子都这样!我没想到她是这样一个人!” 我知道陈丽娜是在气什么,她是在气彭雾没有帮我。 我倒是无所谓,因为我知道,无论怎样,所有人的胳膊肘都是往里拐的,不会有往外拐的道理。 我倒是很看的开说:“你嫂子帮着朋友,你不也在帮着我吗?” 陈丽娜还是很气愤。 我倒是很悠闲,一点也不在意。 之后晚上陈阖回来,我们在楼下吃饭。 陈丽娜都表现不太欢喜,很沉默,我也不说话,彭雾在一旁舒缓气氛。 陈阖倒是主动跟我聊了几句,但是没聊陈青川。 陈阖可能关注点更在陈丽娜和彭雾两人相处上,平时两人姑嫂感情倒是比他这个哥哥要好,可今天无论彭雾怎么同她搭话,她都要理不理。 陈阖倒是难得笑着唤了句:“丽娜,怎么了,跟你嫂子吵架了?” 陈丽娜给我碗内夹着菜,对于陈阖的话,她爱理不理说:“没什么,我们能又什么架吵。” 陈阖又看向彭雾,彭雾没说话,难得有些沉默的在那吃饭。 他又哄着陈丽娜说:“行了,你嫂子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你别计较,你嫂子平时可是对你最好的。” 他往我跟陈丽娜的碗内夹菜。 282 陈丽娜干脆放下手上的碗,对陈阖问:“哥,你们是不是都帮陈青川,不帮开颜?” 我没想到陈丽娜竟然会把这件事情拿到这里来说,其实我本不过就是来躲记者的,躲两天就走,这件事情一过去看,也算是双方的麻烦都解决了,可如今她拉扯到陈家的饭桌上,倒还真让人有些尴尬。 我立马制止住她,拉住她衣袖说:“丽娜,算了,你别…” 陈丽娜挣脱掉我的手,她对陈阖毫不客气的说:“林语棠是嫂子的朋友没错可是开颜就不是我们的朋友了吗?她林语棠要身份也没错,可是你得考虑下开颜的感受吧?至少也应该商量吧,而不是就这样措手不及的给她一锤,让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现在倒成了她的错了?”陈丽娜又看向彭雾,语气带刺说:“嫂子,你很希望林语棠和陈青川结婚吧,所以你很怕开颜破坏他们对吗?” 彭雾没想到陈丽娜对于这件事情还在耿耿于怀,她立马开口说:“丽娜,嫂子真的没有这个想法,而是现在语棠是青川的未婚妻,开颜和青川都是过去式了,再纠缠似乎也不太好。” 陈丽娜冷笑:“所以呢,你还不是在帮自己的朋友?” 陈阖见陈丽娜如此的咄咄逼人,他很不悦的皱眉:“丽娜,你不要在这胡搅蛮缠,开颜是你的朋友,我也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如果今天我是你嫂子,我的做法也同样是如此,开颜和青川已经离婚,而语棠是青川的未婚妻,双方都已经不干涉,你反倒还希望开颜和青川在一起,这点上你自己的三观就有问题,先抛开你是否喜欢语棠,假如今天青川的未婚妻不是语棠,你如此想法,你可有想过青川未婚妻的感受,你这不是在伤害一个的人吗?” 不知道是陈阖哪个词用错了,陈丽娜的表情骤然起了变化了,她将桌上的碗用力一推,语气带着怒意问:“我就要伤害怎么了?我就是看不惯林语棠怎么了?!哥哥,你已经开始不再帮我了?连你都要站在林语棠那边了?” 她目光在陈阖还有彭雾身上来回看了一眼,她笑了,她说:“好啊,我倒是忘了,她是你妻子,你自然是帮妻子的好朋友,既然你们夫妻都这样说了,那我们还待在这有什么意思?我们走就是了。” 陈丽娜拉起我说:“开颜,咱们别待在这了,咱们走!” 陈阖也起身:“丽娜!” 陈丽娜看都不看他。 陈阖冲出来一把扣住陈丽娜的手,我急停下来,陈丽娜扭头看向他。 陈阖说:“你到底还讲不讲道理,啊?你自己多少岁了你不清楚?” 陈丽娜说:”我很清楚,不用你再提醒。”她也不挣扎,只是微笑着说:“哥,我反正对你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幻想。” 她将他的手甩开,拉着我,踩着高跟鞋,飞速的朝外走。 我们是谁都没回头去看陈阖的表情,陈丽娜带着我上了她那辆红色的跑车,然后一踩油门,飞速的离开了。 可是开到半路,陈丽娜开始哭。 我的表现略有些木讷,只是望着她。 不过很短暂,她便用手狠狠摸着自己的眼泪说:“我的朋友,我是永远都不许有人欺负她,家里人也不行。” 我拍着她肩膀说:“丽娜,我们都已经长大了,你哥说的对。” “嗯!是。”她用力应答着。 然后继续朝前开车。 我窝在椅子上,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有些失落,我也没问她要带我去哪,但我想,不管在哪至少我们都在一起那就足够了。 我是不太想让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她和家里人的生活,我便又再次开口说:“丽娜,你哥之前的话也确实没错的,你不能因为我是你的朋友,就去破坏林语棠的事情,因为我们都没资格不是吗?而且,我不想你因为我和家人吵架。” 陈丽娜却说:“不是因为你。” 她一口否认,紧接着,她扭头对我说:“我和我哥呢,这几年都是这个状态和你跟陈青川好不了多少。” 她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笑容嘲讽。 我说:“嗯,人越长大,好像以前忍让着自己的人,便越来越不再忍让。” 陈丽娜说:“我不需要他忍让,我只想让他公平,如果他做不到公平,那么我也不会对他公平手软,我妈说,他们要是不行了,家里的财产我跟我哥一人一半,等我捞到我的钱,这个家我回都不会再回。” 我看着她。 她脸上恢复了面无表情,继续朝前开着车。 陈丽娜这个人比果断,她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是我最羡慕她的一点。 我笑着说:“你哥哥肯定会让着你的,财产估计他也不会要你那份。” 陈丽娜冷笑:“开颜,你把我们想的太好了,也把我哥想的太善良了,我跟你说,如果我不争,我家里的财产绝对没我的份,他不就怕我找个穷的,把家里的钱都盘到别人家去吗?可我就偏要这样做,他想霸占我的钱,没门。” 她深吸一口气说:“总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记住了。” 我是不知道陈丽娜和她哥的变故,两个人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似乎是为了钱,或者是为了别的。 他们兄妹两人的感情我是一向看不懂的。 我依旧沉默的坐在那。 陈丽娜带着我出了A市,去了别的城市躲着。 她是都把手机关机,不打算和任何人联系,我是来避风头的,可公司可能会有事,所以会开着手机。 她心思向来比我放的开,满世界几乎都是朋友,到达别的城市后,也依旧不寂寞,各种人请喝茶吃饭泡吧。 我是完全都闹不动的,本想一直都在酒店待着,待段时间事情平息了就回去,可陈丽娜却不放过我,硬拉着我这个场子走到另一个场子,还各种开玩笑说要给我介绍男朋友,我是没怎么当真的,基本都当她是玩笑。 283 可没想她晚上倒是真招来了许多朋友来酒吧,起哄给我介绍男朋友,便将一个男的扯到我面前,也不知道对方是干嘛的,长得还算正经,不过总觉得有些嫩了,她也不同我多做介绍,直接便让对方敬我酒。 我是服了陈丽娜,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她还可以搞些这样的事情来,我恨不得将她拽到我面前问她,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可她竟然还好心情的朝我挤眉弄眼,接着,也不再管我是怎样的脸色,和已经在我身边坐下的男的打招呼说:“你好好跟开颜相处相处,都问问相互的情况,至少可以做做朋友嘛。” 她说完,便端着酒杯飞快的和那些我不认识的朋友喝酒去了,便真的撇下我和那个男的,在那坐着。 我本想跟陈丽娜起身,可谁知,我才刚动,我身边那男人便端着手上的酒杯对我说:“我叫泠然,开颜,我先敬你。” 他朝我腼腆的笑着,也不管我,很快便将杯子内的酒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他便举着空掉的杯子说:“你是女孩子,你随意就好。” 我望着他白皙的脸,以及充满青春气息的五官,忽然有些忍不住问了句:“弟弟,你大学还没毕业吗?” 我这话一出,他脸瞬间蹭的一下便红了。 他望着我,立马说:“我只比你小两岁。” 果然是真的比我小,我在那翻着白眼。 他有些害怕的问:“怎么,你不喜欢我这类?” 我不知道她跟陈丽娜是什么关系,所以也不敢胡乱回绝,不喜欢可也得给对方一点面子,我立马笑着说:“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他笑了,略有些脸红的坐在我身边。 我真的有将陈丽娜扯到身边撕碎的心,可是我却只能在那反复的翻着白眼。 后来我跟那小我两岁的弟弟在那干坐着,两人除了之前说了几句话后,便未在有交流,他有些拘谨,像是不敢跟我交流,所以只是沉默陪着我。 陈丽娜在那喝了一轮,又一轮,在一堆的朋友围绕下,甚至有些站不稳了,明显是喝醉了。 我身边那个叫冷然的男孩子便说:“您朋友好像醉了。” 我说:“好像是的。” 我本来想起身,想过劝陈丽娜别再喝,可谁知,她竟然从人群里出来,朝我这边走,一看到我和冷然还依旧坐在一起,便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当冷然不存在一般,压低声音问我:“相处的怎么样啊,姐妹。” 冷然一见她坐下,便立马去一旁给她倒水,就在他去倒水的那个空档,我看向陈丽娜说:“喂,你没搞错吧?人家比我小两岁,你让我老牛啃嫩草啊?” 陈丽娜立马安抚我说:“大两岁怎么了?容许男人们老牛吃嫩草,就不容许我们吃嫩草了?我觉得挺好的,他对你倒是很喜欢的样子。” 我真的有想掐死陈丽娜的冲动,好在那冷然端着水过来,阻止了我这个不该的想法。 他将温水递给陈丽娜,而陈丽娜也欣然接过,她笑着说:“你看,冷然多体贴。” 她便朝冷然眨了眨眼,冷然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便笑着问我:“开颜,你要喝什么?饮料还是…” 我立马说了句:“我不用,谢谢。” 他倒是很识趣,未再年齿给我倒什么。 我跟着陈丽娜在酒吧待到一点,一点后,陈丽娜见我坐在那哈欠连天,便没再待下去,和朋友们告了假便带我离开。我跟在她身后,可谁知道还没走多远,那个冷然便在后头唤住了我们,立马朝我们小跑过来,便对我笑着说:“我送你和丽娜,开颜。” 陈丽娜扭头看向我,眼睛全是贼兮兮的笑。 我刚才就是趁他去和人说话了,才决定走的,没想到他竟然发现了,我只能很是客气的拒绝:“我们有车,你还有朋友在这,不用管我们,而且我们就住在附近。” 冷然见我拒绝,便看了我一会儿,他只能说:“好吧,那我就……” 脸上明显是失落的,陈丽娜便说:“不如互添个电话吧,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空了,可以一起出来玩。” 冷然的失落消失,立马被笑代替,他问我:“可以吗?” 我终于忍不住了,死掐陈丽娜的手,她是半点感觉也没有,还对冷然笑嘻嘻说:“当然可以。” 冷然又再一次说:“开颜,你介意吗?” 我对他笑着说:“我们都是朋友,我当然不介意。” 我现在只想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便立马报了一串数字给他,他立马拿出手机记录下,然后拨了过来,我电话响后,他便挂断了,笑着说:“那……我们下次见。” 我笑着这点头,没再同冷然多说,拉着陈丽娜便朝外快速走着。 陈丽娜脚上穿着高跟鞋,险些被我拽得摔倒。 到达外头后,我拉着她进车,我坐在了驾驶位置上,陈丽娜见我有点生气,她笑了,她说:“人家对你好像挺有意思的,开颜。” 我没想到她还说,我瞪着她说:“你千万别跟我开这种玩笑,我对比我小的弟弟没兴趣。” 陈丽娜说:“哎呀,你就接触接触嘛,就当是给自己交个朋友?” 我摁了下启动键,陈丽娜的的车相当的招摇,引擎声发出轰隆的一声,倒是把我吓了一跳,我看向她。 她醉了,靠在椅子上笑着问:“你行不行?” 我说:“我不行,你来?” 她倒是不说话看了,她只到自己喝了酒更加的不行。 之后我开车带着陈丽娜回了酒店,她去洗澡,我便在那换衣服。 不过换到一半,手机又响了,我便起身走了过去,从桌上拿起,我以为会是那个冷然,却发现不是,是陆云清。 她在电话内问:“开颜,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逼的如此之紧,我没有回复,而陈丽娜正好从浴室内出来,见我盯着手机看着,她问:“你看什么呢?开颜。” 我回过神看向她,立马笑着说:“哦,没事。” 我将手机关了机。 陈丽娜在那擦着头发,她想到什么,又问:“对了,你最近跟陆明怎么样?” 我回头看向她,没想到她会如此问,便说:“怎么了?” 陈丽娜说:“倒是没什么,上次从酒吧回来那次,陆明倒是让我有些认不出了,和以前相比…” 她看向我:“总之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个情况,不过我听到了一些不好的传言。”她干脆朝我走来,神色很是神秘的说:“我跟你说,你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也是听人说的。” 我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下一秒陈丽娜便说:“我听人说,陆明好像有吸毒。”她这句话一出,她生怕我激动,立马又说:“这话我真的是听别人说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只觉得心都是在颤动的,我没想到真是这件事。 可我努力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跟个没事人一般笑着说:“你听谁说的?这种事情你也信?” 我说着,便朝床那端走去。 陈丽娜见我竟然是一点都不惊讶,她跟在我身后说:“我听我那些狐朋狗友,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怎么会传出来,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你。” 她见我在铺床,便又问:“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我停下动作回头对她说:“因为这根本就不可能,陆明的为人你我都清楚,这种东西别人会碰我相信,可陆明。”我笑着说:“这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一定是外面有人在中伤他。” 陈丽娜可能觉得有点道理,点头说:“也对,陆家可只有陆明这一个儿子,怎么可能会让他去碰这些,这不是在毁他吗?” 她在床边坐下,我拿起床上的贴身衣物说:“行了,你早点睡吧,我去个澡。” 我便没再看陈丽娜,去了浴室,可是到达浴室内后,我将门用力一关,便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我在那喘了一会儿气,便将水龙头打开,在那用冷水洗着脸,让自己清醒些。 我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谣言传出。 之后我手机也关机,我和陈丽娜两人待在酒店里,不是睡觉就是看电视聊天,两人待了差不多三天,我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说是有任务要分配于我,问我在哪。 这时我已经是在外头待了四天了,我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陈丽娜,便去了阳台上,对电话内的同事说:“小微你说吧,我现在立马回。” 同事说:“姜主管说有任务要派给你,开颜,你下午过来一趟吧。” 我说:“好的,我等会儿就回。” 同事同我说了点公事以外,还问了我这几天怎么样,大约也是在担心我。 我笑着说:“没事呢,不用担心。” 她自然也笑着说:“我和报社所有同事都希望你没事,等你回来,开颜。” 我有些感动,好半晌才回了个:“好。”字。 我挂断电话后,便回了屋内同陈丽娜说我得回去一趟,报社有事找我,陈丽娜睡的稀里糊涂的,她听了也不说同意,开口便是骂姜主管说他翻天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敢来奴役我。 不过骂完,她倒也没有阻止,当初可是我们两人同对方说,不需要搞特殊,现在自然也不好真的去骂对方,她便说:“行吧,你怎么回去,开车还是坐车,需要我送吗?” 我见她睡得稀里糊涂,便说:“你睡吧,我自己回去,又没多远。” 她是真困到不行,便连连说好,躺在那没了动静,而我,看了她一会儿,便立马收拾好东西离开了酒店,坐车回了A市。 坐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正好也是在下午才赶到的报社。 风向倒是过去了,报社门口也没记者,我一进办公室,好多人同事便看向我,竟然全都朝我打着招呼。 和往常一般,我也朝她们微笑着,回应着,而我相好的同事小微从姜主管办公室出来,她看到我,便立马说:“开颜,你快进去吧,姜主管在里头等着你呢。” 我点头,便朝里头走进去,我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可没想到,里头竟然还有别的同事。 姜主管见我赶到了,便立马朝我招手说:“开颜,你来的正好,正有事要同你说。” 我朝他走去,在一堆同事身边坐下后,姜主管说:“是这样,我打算派你和老纪他们去影视城蹲守当红明星尹灿灿,你最近应该都不方便出现在公司,去影视城那边帮老纪他们的忙,也不失一个去处,正好也彻底把这风头给避完,你觉得怎么样?” 我倒是从来没去那种地方,而且还是蹲守,不过这本就是工作,上司既然派给你,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我说:“自然是随您安排。” 他点头说:“那可得在那待十天半个月啊,开颜。” 他提醒我,似乎是怕我吃不了那苦,又说:“不过你若是不想,我派小微过去,也是差不多的。” 我自然是明白姜主管的心意的,立马说:“不用,我正好跟老纪他们去也挺好的,免得给报社惹麻烦。” 姜主管见我再三拒绝,他便也没再多说,便吩咐老纪说:“你们都去准备准备,今天晚上出发,我只希望你们下次回来,能够是满载而归的。” 老纪他们立马回了声:“是!” 姜主管吩咐完,便让我们回去准备东西,我跟着老纪他们一同出去,姜主管忽然唤住了我,我回头朝他看去,他又立马说:“没事,你随老纪他们去吧。” 我点头。 便出了办公室,之后回去收拾东西。 我想姜主管这个时候派我出去,大约也是想让我去散散心,我这个毫无经验的人跟过去,忙是帮不上,只希望不拖后腿才算万幸。 我也没什么东西要回去收拾的,可这次去应该也不是一天两天,还是回去多拿几件衣服不会错,所以我最终还是回去了一趟。 到达家后,我迅速拿了几件,刚想出门赶去公司,不过在去之前我又还是又折身,回到沙发处,用座机给金妈打了一通电话,告诉她我得外出出差。 金妈接到电话,第一反应并不是关心我的工作问题,而是问我和陈青川。 她最近自然也是听到了我和陈青川的消息。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金妈也在电话那端等了几秒说:“开颜,青川这么做也没有错,毕竟他现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比不得以前了,开颜。” 我说:“金妈,我知道。” 她又说:“你若是有好的,也可以带回来给金妈瞧瞧,无论怎样,金妈都是希望你好的那一个人,孩子。” 284 和金妈挂断电话后,我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才起身提着行李离开,便去跟报社老纪他们汇合。 之后我们的车便往影视城赶,到达那也已经是晚上,大家提前定好了酒店,所以直接入住,我和另外一个同事小静一同住一间房,因为是来蹲人的,所以一切都显得有些谨慎。 我没想到我一个新闻编辑跑来这当狗仔了,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有点小小的激动。 不过我和小静并不是跟老纪他们走的,而是尹灿灿新戏剧组招群演,姜主管怀疑尹灿灿和新戏男主有一腿,便打算将我和小静塞到里头去当丫鬟的。 对于这个安排,我虽然觉得刺激好玩,可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毕竟当卧底这种事,我还真没做过,可小静却习以为常了,她说:“你不用慌,进去就当自己是个群演,过去赚钱演戏的,也不用你刻意去刺探什么,只要时刻注意下尹灿灿就行,而且尹灿灿和那古装剧的男主要真有什么,是根本藏不住的。” 这时小静已经在酒店的化妆台上化妆了,今天我们去面试群演。 这种事情我还真没干过,对于小静的风轻云淡,我就显得有些热瑟瑟缩缩了。 小静见我还在那站着,她干脆放下眉笔,立马起身,便拉住我说:“行了,你怕什么,你赶紧过来化妆,咱们得过去了。” 她认真看了我一眼说:“不过你长得这么漂亮,还真是一个麻烦呢。” “?”我一脸问号,漂亮? 我对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个认知。 以前忠于打扮,所以自然是觉得自己姿色还是挺行的,可如今,早就没以前了。 小静拽着我到化妆台,揪着我的头发就是各种狂摸,她说:“哇,开颜你用的什么洗发水,发质好好哦。” 我在那一脸无语。 她不紧狂摸我头发,顺手还摸了摸我脸说:“你皮肤了真好,又白又嫩,难怪你一直都是那些媒体追逐的焦点呢,你要是跟尹灿灿站一起,尹灿灿可能都没你好看呢。” 接着,她便拿着化妆品狂往我脸上摸,差不多二十分钟,我有些生无可恋的看向她,她还在一脸陷入痴迷的状态盯着我的脸说:“开颜,咱们得换身漂亮的衣服。” 我怀疑她不是让我去应聘丫鬟的,可能是应聘主角的。 我被她拽着又去换了身衣服,换完衣服,她又念叨着给我配件首饰,直到老纪他们打来一通电话,问我们过去了没有。 小静才意识到我们可能得面临迟到,她终于放弃再给我配首饰的想法,我们便飞速的朝那边赶。 等到达应聘群演的地方,我浑身紧张,小静比我要兴奋,显然这样的地方,这样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干了,还深怕我不知道一般,一直挨着我,在我耳边低声解释,哪一个是导演,哪个是副导演,哪个是摄像的。 反正现场乱糟糟的,我也分不清楚谁是谁。 不过有人在维持现场秩序,喊到谁的名字,谁便上去试戏。 小静还想给我介绍编剧,可谁知竟然喊了小静的名字,她便急忙说了句:“到我了,我得走了!” 她一溜烟便往人群里扎。 我大叫一声,刚想问她试戏怎么试,可小静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发现所有人竟然都有意无意往我这边扫,我有些担心的想,不会是有人认出我了吧,毕竟前几天我才出了那样的大新闻。 可她们就算都晓得我,可也都只是从媒体放出的几张照片上看过我,本人这里应该没人见过。而且本人和照片一般都不太一样。 我有些心慌慌,深怕她们认出我,只能低着头。 可谁知在那站了一会,紧接着乱糟糟的里头又传来一声:“文雨!” 这个名字一出,我身子一抖,这可不是老纪他们给我弄得名字吗?我稳下心神,便立马寻着声音那端走去。 那里有一个长桌子,桌子上坐着编剧,导演副导演,还要一堆乱七八糟,我不认识的人,因为我们这种脸色不大不小,所以基本不用怎么演戏,只需要在他们面前露下脸即可,所以我胆大那堆人面前后,立马便开始自我介绍。 好歹以前也是跟我爸见惯风雨的,这种场面虽然有些紧张,可还是简单的自我介绍,还是能做到流利自然的。 我本以为介绍完自己就可以走,甚至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可谁知坐在长桌最中间的一个人,也就是小静之前替我介绍的导演,一瞧见我,当即便眼眸微动,他问:“你应聘的是哪个角色?” 我看向他,微有些一头雾水,不知该怎么回答,不过小静曾跟我说是丫鬟,群演。 我立马如实回答。 那导演听后,坐在那打量着我,他手摸着下巴便唤了句:“副导,灿灿身边的贴身丫鬟是不是还没定?” 那副导一听,便立马翻了翻面前的薄子,他答:“导演,粗略已经定好了,灿灿推荐的。” 导演直接指着我说:“不用再找了,就这个姑娘了,外形挺好的。” 那副导看向我,又看向导演,也是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点点头说:“行了,你回去等通知吧。” 那导演定了我之后,便开始选之后的角色。 我自然是没什么事了,而小静也正好面试完过来,她窜到我面前开心的问我:“开颜,你怎么样?过了吗?” 我完全有些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我看向小静。 她又问:“你的模样,应该丫鬟群演那种很容易就有吧?” 我说:“我过了,可是那个导演指定我是尹灿灿身边的贴身丫鬟。” 小静也彻底懵了,睁大眼睛看向我问:“什么?” 她完全掩饰不了心里的激动,拉着我就朝外走,到达外头后,她对于我今天的打扮简直爱不释手,看了我好一会,便立马对我说:“开颜,你可真神了,你居然被导演看中了,你知道你成了尹灿灿的贴身丫鬟就意味着什么吗?就意味着你二十四小时都会跟尹灿灿待一起啊!这种事情我们简直想都不敢想!” 285开工宴 小静无比激动,她说完便撇下我,去一旁给老纪打电话。 打完电话后,老纪又给了我一通电话,在电话里只差没把我夸个天上有,地下无,原本他们是打算把我跟小静塞进去当个普通群演,那种三四集就杀青的那种,可谁知,我竟然稀里糊涂得了个女主身边的贴身丫鬟。 这丫鬟的集数可是从头走到尾的,这就意味着我,我完全可以跟尹灿灿一阵天都待在一起,那么她有个风吹草动,我这边自然是第一个知晓的。 这个天赐的机会,老纪他们自然高兴。 老纪在电话内夸奖了我好一通,便立马说:“开颜,你和小静赶紧回来一趟,我们来商量下对策。” 接着,老纪便挂断了电话。 小静又窜到卧面前,开心的问:“怎么样?老纪怎么说?” 我望着小静说:“让我们回去商量对策。” 小静便拉着我说:“走走走,咱们先回去。” 机会自然是难得,可是小静她们似乎高兴太早,群演凑人数我是没问题,可如果是重要角色之意,那么也未必是好事,就算蹲到了尹灿灿的恋情,难道我真去当个演员,跟着尹灿灿从头演到尾不成? 而且,我可是对演戏是半点都不通。 这种事情简直是有点异想天开。 我们到达酒店后,我同老纪他们说这差事我可能不太行。 小静和老纪以及其余同事正为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高兴到不行,听到我说不行,便全都停止说话,朝我看过来。 我再一次同他们说了句:“我不行。” 老纪可是资深的狗仔,我们报社的一把手,报社的人经常称他为狙击手,尹灿灿的恋情可是大新闻,报社这次可是私下秘密进行,万分慎重。 老纪听我如此说,便问:”为什么不行?” 我说出自己的顾虑,我说:“群演我还可以,在剧组凑凑人数,漏漏脸,可是要我去参与一个重要角色,先不说我不会演戏,光是倒时脱身都成了问题。” 我能够想到的顾虑老纪他们自然也是能想到的,可是这个机会真是太过千载难逢了。 老纪他们沉默着,过了几秒,他说:“等我跟姜主管打个电话,问问该如何办。” 老纪说完,便拿着手机去了厨房。 而小静和其余同事都在那等着。 我们等了有十多分钟,老纪拿着手机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将手机给我说:“姜主管让你接电话。” 我从他手上接过。 姜主管在电话内同我说:“开颜,我刚才和老纪通过电话,我的决定是暂时你先接受剧组那边的要求,至于之后脱身,我会帮你想办法,你看如何?” 姜主管又说:“这件事情无比重要,开颜。” 姜主管显然也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他和老纪的想法是一样的。 而且当初也是我自己说的,不用对我特殊对待,既然是他的员工,派出来工作了,事情到了关键时刻,好像拒绝也确实不太合情。 姜主管知道我的顾虑,他说:“一部电视剧制作都要好几年,何况是播出,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快,所以你放心,就算倒是播出,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你现在就按照老纪说的办,接到剧组通知便和小静进剧组,小静会帮你。” 我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可不保证不会出岔子。” 姜主管说:“倒时候如果实在不行,我会让你退下来的。” 和姜主管通完电话后,我便将手机给老纪,老纪后来还同姜主管说了几句。 这件事情似乎就由姜主管定了下来,我起初很担心,后来便放下心来,也不再多想。 这边剧组开工开的紧,差不多又让我赶过去进行第二次面试,最终还是敲定了我的角色。 在敲定角色后,便开始在这边等剧本,等剧本那段时间因为没事,我便整天同陈丽娜说我在这边的事情。 她自然是知道我要演戏这事,当初没在电话里把我笑死,奚落死,不过后来她似乎也来兴趣了,每天打电话来问我情况,我自然都如实同她交代一遍 可如今一切还没开始,也没见到尹灿灿,所以能够聊的,暂时还很少。 我和小静在这边准备着,而老纪他们天天出门,也没带上我们。 我们在这边的影视城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终于等来了那边的剧本。 有了剧本后,紧接着便是剧组的开工宴,我收到了通知,让我赴宴,而小静没有,因为小静是群演,开工宴只请了这个剧组比较重要的一些角色,而且男女主角都会出席,也就意味着尹灿灿那天会到。 这对于我来说,是第一仗,老纪生怕我会怯场,一直都在安慰我。 我倒是淡定了下来,也没之前的害怕了。对于宴席这种地方,我虽然不怎么参加,可怎么说也是去过好几场的,便对老纪说让他放心吧。 老纪担心也没办法,毕竟那种场合他也同我去不了。 便干脆打发小静去给我化妆。 小静对化妆这种事真是很痴迷,她不爱给自己化妆,却很喜欢给别人化妆,她早就等今这开工宴很久了,不仅给我搞来了一条裙子,还鼓捣了不少收拾,完全打算把我当明星那方向发展。 不过她化妆技术也是没得说,化妆完后,倒一点也不比那些专业的化妆师差。 到晚上后,我自己打车便去赴宴,老纪和小静都不能同去,所以是我单独一个人,走的时候老纪反复叮嘱我,等会见到尹灿灿了,一定让我和她搞好关系,还让我在吃饭的时候多注意注意她和男主之间的互动。 我心想着,能不能和尹灿灿一桌还是一个问题呢,不过老纪这样吩咐我便这样听着。 宴席定在维也纳,那地方我以前常去,那里的经理和服务员几乎都认识我了,所以去的时候我都万分注意,尽量别碰到相熟的。 好在那天维也纳的经理似乎也不在大堂,似乎是去招呼什么重要的客人去了,我走进去也没碰到几个相熟的服务员。 毕竟两年了,估计服务员都换了好几批了吧,这家酒店。 宴席定在三楼,等到达那,那有接待人,我递了请柬给他,他看了后,便带着我朝大厅里走。 我身上穿着晚礼服,随在那接待人身后。 到达大厅,里头很多人,分好几桌,有主演席,和其余演员席。 我本以为会演员席,没想到那接待员,竟然直接领着我朝主演席走,我吓了一跳,当即提着裙摆快速走了几步问那接待员:“我的位置错了吧?” 那接待员笑着说:“没错的,您也是主演之一。” 我扬眉,很是不解的看向他,不过还是没在多问,便跟在那接待员身后继续朝前走着。 到达主演席后,我果然在那找到了我的位置,每个位置都有名字跟角色名的。 我来的比较早,我那一桌基本都是空的,在我落座后,那接待员便离开了。 等那接待员一走,我便扫了一眼桌上的牌子,发现我竟然是坐在尹灿灿旁边。 我盯着我旁边的位置微瞪大眼想,妈啊,这什么情况,我一个无名群演竟然和主演一桌,还是坐在尹灿灿旁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正当我心里不断打着鼓时,我们这桌来了不少的人,应该都是这部剧的主要演员,全都在接待员的引领下落座。 每个人都珠光宝气,盛装打扮,相比于小静给我的裙子以及首饰,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大约是我脸生的很,我们这桌的人不少全都往我身上看。 我也不认识他们,更不好上去打招呼,便只能坐在那回看向他们。 不过眼神一接触,他们便收回了视线,同身边相熟的演员说着话。 倒只有我孤零零坐在那。 差不多二十分钟,乱糟糟的宴会大厅,传来更大的一阵骚动,所有人全都朝引起骚动的地方看去,这才发现,有一男一女拥簇着出场,我也不认识,只觉得外形都很不错。 宴席上有人小声议论:“尹灿灿和耿秋来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是两大主演登场了,难怪这么大的架势。 尹灿灿由着经纪人携到这边,脸上一脸的傲气不太理人,她在我身边坐下后,男主角耿秋自然在另一边坐下,正好坐在尹灿灿右手边。 正当我目光落在男主身上时,尹灿灿忽然瞥眼看向她左手边的我,她忽然很是不悦的问了句:“你是谁?” 她这句话一出,再次让所有眼神全都落在我身上。 我立马坐直身体看向身边的尹灿灿,我便笑着说:“尹小姐,您好,我是秋雅,角色是您剧里的贴身丫鬟。” 尹灿灿一听我角色名,便问身边的经纪人:“她怎么也坐在这桌,她是主演吗?秋雅不是个配角吗?” 尹灿灿的经纪人也觉得奇怪的很,正当她们都在质疑我为什么坐在这桌时。 副导演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手搭在尹灿灿肩头笑着说:“灿灿,忘记跟你说了,我们导演决定把秋雅这个角色定为女二,你和她在剧里可是情同姐妹,所以安排她同你坐一桌。” 尹灿灿一见到副导,脸色本来有些缓和,可一听他说,我是被定位女二,尹灿灿直接炸了,她大声问:“副导,您没搞错吧,导演竟然把一个配角改成女二,而且还是个脸生的,她演技行吗?能不能别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连我都意外了,刚才还是个排得上名号的配角,如今倒是又摇身一变变成女二了? 妈啊,这个月我转运了? 那副导见尹灿灿发火了,便立马安抚她说:“灿灿,这是导演决定的,我们也没办法,她演技我不知道,要不你过去问问导演如何?等会导演会到。” 尹灿灿指着我问:“她带资进组的?” 副导立马否认说:“我跟你保证,绝对不是这样。”副导想了想又说:“导演觉得她外形非常适合秋雅这个角色,一眼就相中的那种,所以当场就定的。” 副导安抚着她:“行了,还没开拍呢,你就别气了,怎么也得给我点面子不是?大家都看着呢。” 尹灿灿的经纪人也赶忙安抚她,导演定下的人,尹灿灿再不满也只得忍了,便坐在那不再说话。 那副导便走到我身边说:“敬尹小姐一杯吧,秋雅。” 我便在他的吩咐下端起了酒杯,朝尹灿灿伸了过去,那尹灿灿连杯子都没举,对副导说:“最近酒精过敏,卧敬酒就不必了。” 我手便手了手,副导只能说:“行吧,我先去忙了。” 他说完便走了。 我将酒杯轻轻放在桌上。 副导走后,桌上气氛陷入一片沉默,尹灿灿心情非常不好,大家都不敢说话,倒是一旁的男主好脾气的和每个人捧着杯,不过到我时,他停了下来,略过我,和尹灿灿举杯。 我倒是不介意他撇开我,毕竟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竟然窜到了主角之一,怎么看怎么都不太正常。 他们不待见我,是正常的。 我目光悄悄在他和尹灿灿之间观察着,面对男主耿秋的酒杯,尹灿灿犹豫了两下,这才收敛起脸上的不悦,端起酒杯和他轻碰了两下,两人都是演员,神色都很正常,倒是尹灿灿的经纪人多看了她们几眼,不知道是不让她喝酒还是怎样,轻推了尹灿灿一下。 尹灿灿端酒杯的轻晃,她看向经纪人,不过并未理会,当着她的面,将杯子内的酒全都喝尽。 耿秋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便回了坐回上,自己也默默喝完了那杯酒。 观察到这,我没敢再看下去,便扭过头自顾自在那喝饮料。 好在没多久演戏就开了,导演和制作人也全都赶到,我们这桌是主演席,自然是最热闹的一桌。 轮流有人来敬酒,邀请各大主讲话。 请来的摄像也一直落在我们这边,对准着男女主角,因为我坐尹灿灿身边,所以镜头连带着我都摄了进去。 我身子僵硬只能尽量让自己自然面对。 一顿饭吃下来,倒是没人再注意我这个不知来历的小透明,一直到演戏逐渐散,都没人再理会我。 286偶遇 我们这桌在尹灿灿起身离席后,男主脚也起身离开,不过两人是分不同出口走的,见他们走,我自然也起身,我下意识跟着尹灿灿出了大厅,我跟在她们身后,而尹灿灿经纪人正苦口婆心的同她说着什么,而尹灿灿处于要听不听的状态,一直朝前走着。 两人走到大厅时,忽然有一队人马走与尹灿灿他们前边,是由酒店经理亲自引着的,阵仗很大,有不少跟随人员和我保安以及保镖。 尹灿灿停下,朝前头看去。 人太多了,只能看到一堆人全是西装革履,像是商务人士,为首的几个人,也全都被后边的人的身影挡住,看不见脸。 尹灿灿可能没想到这里阵仗竟然还有人比她大,她当即问经纪人:“那是谁?” 经纪人也仰头看了几眼,也没看清楚,这时有个工作人员经过,尹灿灿的经纪人拦住,立马问:“前边是谁?” 那工作人员朝后头看去,便立马回:“抱歉,我们不能透露,尹小姐现在电梯很忙碌,要不您去另一出口等电梯吧?” 工作人员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我们这一出口,基本上都被那些人给围住,恐怕没有空余的电梯了。 尹灿灿的经纪人听工作人员如此说,便点了点头说:“好的我们知道了。” 工作员离开后,经纪人便说:“灿灿咱们去另一出口吧。” 尹灿灿便说:“不,我们就从这边出去。” 她便朝那端走。 我犹豫了,想着还要不要继续跟在她身后,不过见尹灿灿那堆人马朝那边走去,我一个人混在中间应该没什么吧,我便也跟在尹灿灿她们身后。 等尹灿灿那堆人到达那群人后头后,围在那的保镖,警惕的扫了尹灿灿那些一眼,可能是见她也是来搭载电梯的,所以并未理会也没说话。 尹灿灿的目光却一直往电梯前头的那几个人身上扫。 经理在那一旁候着,那几人都是西装革履的面对着电梯那端说着话,也看不见脸。 尹灿灿挨在经纪人身边悄声说:“这么大阵仗,好像是什么大人物,你认识吗?” 尹灿灿的经纪人也在扫,也实在看不出那些人是谁。 这时,电梯门终于开了,经理便引着那说话的几人朝里头走,而就在这时,那几人一一进去,转身面对这边时,尹灿灿用手微惊讶的捂着唇。 我也不知道她在惊讶什么,因为我的视线都被尹灿灿那堆人挡着,只看到前方人头攒动。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去另一个出口搭电梯离开放弃跟踪尹灿灿时,我手机忽然响了,我有些没料到,第一反应便是立马去摁住手机,想要赶忙静音。 可手机还没掏得出,尹灿灿那方的视线忽然被我我手机铃声牵了过来,我吓了一跳,握着手机转身就想走。 可才刚转身,身后传来尹灿灿的呼唤声。 “秋雅。” 我脚步一停,站在那停顿了几秒,便又转过身朝身后的尹灿灿看去。 她和经纪人全都站在那看着我,面无表情。 我想,被发现了,招呼还是要打的,我磨蹭了两下,便朝她走去,走到她面前后,笑着唤了句:“尹小姐。” 尹灿灿没有说话,倒是她经纪人打量着我问:“下楼?” 我说:“嗯…对。” 尹灿灿的经纪人笑了,她说:“在我们身后站了多久了?刚才怎么都不过来打个招呼。” 我没想到她们竟然一直都有察觉我在后头。 我心里并没有慌,而是笑着说:“怕打扰到尹小姐,所以特地和您隔开点距离。” 我转移话题问:“您也下楼?” 经纪人没再回答,而是尹灿灿开口冷笑说:“你刚才在跟踪我?” 我赶忙否认:“没有,尹小姐,您怎么会这么想。” 尹灿灿什么话都不说,对身边的人吩咐:“现在给导演打个电话,问问导演,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经纪人一听,便点头,立马拿出手机便给导演开始拨电话。 我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便忙开口说:“尹小姐,我想您可能是误会,我真的没有跟踪您,刚才我是同您一道出来的,您千万别误会!” 尹灿灿根本不听,只是对经纪人说:“电话接通了吗?” 经纪人回答:“还在打,稍等一下。” 尹灿灿看向我,忽然抬手便要朝我脸甩来,可一挥手,我们身后便插入一个无比清晰的男声:“这位小姐——” 尹灿灿的手一顿,回头看去。 一个秘书模样的男人从未离去的人群里走了出来,他站在尹灿灿身边问:“打人不太好吧。” 尹灿灿看向之前那群人,竟然都还没走。 她看向面前这个出声的男人。 便有些尴尬的收了收手说:“这、这好像是我的事吧?” 尹灿灿没搞清楚对方的身份,暂时不敢得罪。 那男人笑着说:“是,是您的事,可是这位小姐我们认识,抱歉,我们得带走。” 尹灿灿看向我,又看向那男人,她经纪人怎么说也是个人精,立马钳住尹灿灿的手防止她再乱动,便对那男人说:“这位先生抱歉,可能是有点误会。” 她带着尹灿灿往后退了几步,让了让路。 那男人在尹灿灿的经纪人让了路后,才朝我看了过来。 我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定坤,而前边的人不用想,都知道会是谁。 我站在那冷冷看着定坤,转身想离开。 定坤在我身后说:“小姐,您还是先进电梯吧。” 尹灿灿听到小姐这两个字,有些琢磨不透我们到底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在一旁充满疑惑的看着。 而我,也停了下来,想了三秒,我扭头对身后的定坤笑着说:“多谢您帮我。” 我便不再多说话,径直朝正开着电梯走去。 围在那的人和保镖以及保安全都下意识让开一条路。 我走入了电梯。 电梯里也站了不少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我走到那个唯一认识的人身边,电梯门正好合住。 他在我身边说了句:“挺巧的。” 他目光落在前方,我目光也落在前方。 我也没料到前方会是他们。 会是陈青川。 我冷笑:“是挺巧的,这里也能遇见。” “我来这边谈事。”他说。 我看着前方倒是没有回答。 他目视前方,便低头问我:“你呢,什么时候叫秋雅了。” 他语气略带笑意。 我也笑着说:“和你无关吧,陈总。” 他听到这句话,没再问。 而这时电梯门正好开,我自顾自走出去,根本不管他身后以及他身边那群人,相当的无理且狂妄。 他身边的人面面相觑,陈青川也没说什么,任由我先出。 287馅饼 在我出了电梯后,陈青川那一堆人马自然也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依旧是众人的焦点,他大约是有客人在身边,只是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没有多停留,也没有同我多说什么,只是打发定坤过来问我是否要送,他自己便随着那一群人出了大厅离开了。 陈青川一走,我便看向面前的定坤说:“我不需要送,你走吧。” 定坤对我说:“许小姐,我还是送您回去吧,毕竟您没有开车。” 我冷着脸说:“不用,你自己忙吧。” 我也不再看他,转身便朝外走。 正好有出租车停在我面前,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定坤还在后头看着,直到我的车从他视线内离开,他这才从大厅内出来,上车离开。 我坐在车上,略微有些出神,我没料到竟然会在这遇到他,还真是有缘呢,我揉了揉眉头,本来想靠在后座休息会,这时我手机响了,我知道是谁打来的。 便将手机掏了出来,是小静,她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她,因为这情况着实是有些复杂的。 我对小静说:“我见到了尹灿灿,还有男主角耿秋。” 小静没想到会如此幸运,她赶忙问:“可有接触?” 因为是在车上,我想要开口的话都吞了吞,我对小静说:“等会再跟你说,我们酒店见。” 我正要挂电话,小静及时在电话那端说了句:“开颜,酒店这边有个人找你。” “找我?”我疑惑了。 小静说:“对,找你的。” 我以为是陈丽娜,便赶忙问:“是女的吗?” 小静说:“是个男的。” 我们来这边都是秘密进行的,谁会知道我地址?难不成是陈青川? 可我们刚见完面,我自然更加没同他说过我的住处,肯定也不会是他。 既然都不是,那又会是谁呢? 我瞎猜了一通,实在也猜不出,而且如今也快到酒店了,我便对小静说:“好,我快到了。” 我们聊了两句,便挂断了电话。 差不多十分钟我的车便到了我们所在的酒店,我给钱下车,便进了酒店载着电梯直接上楼。 到达我所住的房间后,我在外头摁着门铃,摁了两下,门便被人拉开。 小静站在门口朝我笑着说:“开颜你终于回来了。”她神情相当的兴奋,伸手直接将我拽了进去,在拽进去的过程中她很小声问了我一句:“你男朋友来看你,你怎么没同我说?” 男朋友? 还没等我从那三个字里明白过来,小静指着沙发那端坐着的一个人,而那个人也立即站了起来。 我懵了。 小静笑嘻嘻的说:“还挺帅的。” 沙发上放着一束玫瑰花,那人在看到我回来后,便立马朝我走了过来,他将玫瑰花递给我,略显紧张说:“开、开颜,这束花送给你。” 我很是惊讶问:“冷然?你怎么在这?” 对于我的话,冷然稍显紧张说:“是、是丽娜给我你的地址,所以我来看看你。” 小静不知情况,在一旁左右瞧着。 我心情刚才本就糟糕,没想到陈丽娜竟然还替我把这冷然招来了,我觉得,这简直跟遭雷劈了一般。 冷然见我现在那盯着他不说话,便很是紧张问:“开颜,我是不是来的太唐突了?” 我很想反问一句:“你说呢?” 不过话到了嘴边,理智又逼着我把话吞了下去。 我便只能客套的对他笑着说:“没有。” 他见我不生气,也稍稍放心一点,便又立马将手上的花束递给我:“这是送你的开颜。” 那是一束相当火红的玫瑰花,怒放的相当的漂亮,上头还沾着晶莹剔透的水珠,我瞧着,也没有动,更没有伸手接。 小静似乎看出了点问题,忽然将那玫瑰花往怀中一搂,她笑着:“这玫瑰花挺漂亮的,我拿去插好。” 小静说完便去了一旁,没再打扰我们。 我和这冷然是实在不怎么认识,也不知道陈丽娜到底在搞什么,可碍于是陈丽娜的朋友,对于他的突然到来,我便只能又笑着问:“对了,你喝咖啡吗?我请你出去喝咖啡?” 他深怕打扰到我,便又问:“你忙吗?” 我倒是犹豫了一会,这冷然也很会看我的脸色,知道他的突然到来我不太欢喜,他又立马笑着说:“我其实就是过来看你一趟,既然见到你了,就没别的事了,开颜你先忙吧,我下次再请你喝咖啡?” 他这话倒是让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我心里是怎样想的,便没在等我回答,又对我笑着说:“行了,那我先走了。” 他朝我挥了挥手,便朝外头走。 倒是我愣了愣,不过本着来着是客的心,我还是又很快转身对快走出门口的冷然说:“我送你。” 冷然看向追出来的我,没有拒绝。 送走冷然后,我立马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询问是不是她把冷然给我弄到我这的?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哈哈大笑着,她还很是期待的问:“怎么样,男孩子不错吧?人家可是大老远跑去看你的,你请人家吃饭了吗?” 我简直是服了陈丽娜,我说:“你别逗我了,陈丽娜,你行行好,我现在真的没空谈恋爱,那冷然是挺好的,可明显不适合我。” 陈丽娜却根本不听,而是自顾自说:“开颜,你还没和他相处怎么就知道自己不适合他,你先交流交流,要是真不合适再同我拒绝成吗?”她立马转移话题说:“行了,行了,他这段时间都会在A市,他要是约你了,你就好好相处。” 陈丽娜说到这,又忙说:“我还有事,先不同你说了哈。” 她说完便挂了我电话。 我看了一眼已经断电的电话,便无语的摇了摇头,只当她是无聊。 回到酒店房间后,小静也满脸八卦的问:“你的追求者?” 我只能如实的说:“我朋友介绍的。” 小静哈哈笑着说:“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我还很热情的招待了他。” 我一口否定说:“不是。” 我刚想和小静说今天的事,可下一秒,我手机又响了,是通陌生电话,我看向小静,小静也看向我。 我说:“似乎是剧组的电话。” 小静推着我,示意我去厨房接电话。 我立马拿着手机起身,等到达厨房,我摁了接听键,便喂了一声。 里头传来一个陌生男声,他询问:“您好,请问您是文雨小姐吗?” 我说:“我是。” 那人忙笑着说:“您好,我是天寻剧组的副导。” 我有些没料到,竟然会是副导,我反应过来,便也立即笑着说:“张副导您好,您好。” 我很客气的同他打着招呼,如每个渴望角色,渴望往上爬的小演员一般,语气恭敬且欢喜。 他今天这通电话打来似乎是有事同我说的,他说:“是这样,我们应当还没同你说,你角色上的事情,我们导演觉得你非常适合秋雅这个角色,而秋雅这个角色设定可塑性非常,所以我们决定将她提到女二的位置,我们有些事情想要和你仔细谈谈,你明天有空吗?” 这时小静已经走到我身边,用眼神询问我。 我没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突然,一个甚至连台词都没多少的角色,竟然就莫名其妙的升到了女二,这突然的幸运并没让我多高兴,可我也没发出半点疑问,只能顺着那副导演的话往下应答说:“自然是没有问题,您那边什么时候有时间?” 副导说:“明天晚上吧?怎么样?” 晚上? 我看向小静,小静听到了一些,便朝我点头,暂时让我答应。 我只能又再次答应。 不过我答应后,又问:“那我可以带个同事一起吗?” 那副导立马说:“这可能不太行,我们聊的是关于剧本,无关人可能不能一同前去。” 那边拒绝了。 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样的情况,不过,还是又答应了。 那边很满意,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通话结束,我便看向小静说:“剧组那边把我的角色升到女二的位置了,他们约我明天晚上见面聊。” 小静一听当即皱眉,也觉得微微有些不对劲,怎么就突然升到女二了?而且还要单独见面谈剧本,这可对于我们来说没半点的好处。 我们要的只是接近尹灿灿,可不像是如今这般天上砸馅饼。 小静拿捏不定注意,她说:“我们等老纪回来再说。” 事情走到这个地步,对于我们来说都有些出乎意料。 老纪和其余同事赶到后,在得知这件事情便开始进行商量,虽然事情发展出乎我们意外,可老纪还是决定让我拼一次,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么剧组那边自然是有合同或者其余的要和我敲定的,而且剧还没开拍,我也没接触到尹灿灿,事情自然是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他们商量出结果后,还是一致决定让我明晚过去赴约。 不过为了我的安全,明天晚上虽不会让小静同我一起进去,但会让小静陪同我过去,小静随时都会在外头守着,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小静这边也能够及时知道。 走到这一步,我自己自然也没有多少选择权,所有人一直决定让我过去后,我也没有反对。 到第二天,依旧是小静替我化妆,晚上七点的时候,我收到剧组那边的发来的位置,老纪他们开车送我和小静过去,等到达那大堂便有个服务员在那等候,看见我走来,便立马过来询问。 我直接报了我的名字,文雨两字,对方一听,便将我往二楼引,小静随在我身边,不过到达二楼,我还是决定让小静在楼下等我,这种地方应该也不可能发生什么危险的事。 小静一听,便点了点头,从我身边退了下去。 小静去了楼下后,服务员继续朝前走,等走到一处包厢门口,里头出来一个人,是那个副导,他一看到我,便笑了,挥手示意服务员先退下,便拉着我去了别处说:“等会宴席上你会见到这部剧的导演以及投资人,文雨,女二能不能敲定,就看你能不能和投资人搞好关系了。” 他以为我会很欣喜,毕竟我这种小演员竟然能够见到制片人,这简直就是无上的荣耀。 可我反应平平,只是木讷的听着。 那副导以为我是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便推了我一把说:“导演决定捧你,所以成不成就看你能不能和制片人搞好关系。”她看着我说:“文雨,一飞冲天的机会现在就摆在你面前了。” 这个时候我才终于有了点反应,便立马对这副导说:“谢谢您。” 那副导看了我几眼,便脸色有些不悦说:“先进去说吧。” 他说完,便转身朝包厢走去,我只能跟在他身后。 到达里头后,我才发现尹灿灿竟然也在,正在那陪着可能是投资人的喝酒,副导将我引进去后,尹灿灿一看到我,脸上的神色便是一僵,大约没料到我竟然也会到这来,不过很快,便又很专业的继续陪那大肚皮的投资人喝着酒。 而正当我发愣时,那天我试戏时见到的导演,一见我来了,就很自来熟的搂住我的肩膀,带着我朝那一桌人走去。 很多人,一眼望过去,我都不认识,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女的陪着,似乎是女明星,因为有几张熟悉的面孔,可我暂时性的又叫不出人。 那导演搂着我在那投资人身边坐下后,笑着说:“谭总,这可是我相中女二,秋雅那个角色的女演员,您瞧瞧怎么样?” 这个时候尹灿灿竟然很听话的话在一旁坐了下来,安静的在那看着。 那投资人的视线落在我脸上,他笑眯眯的说:“不错,标志,果然还是郑导眼光好。” 那导演将酒杯塞到我手上,卧着我的手便去给那投资人敬酒。 他贴我特别近,我今晚穿了一件抹胸晚礼服,导演搂在我后肩的手,在上下移动着,我微停下动作,回头看向他,他并未觉得有什么,而是对我说:“敬酒啊。” 我没说话,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搂着,端着酒杯便去给那投资人敬酒。 那投资人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我,伸手来接我的酒杯,可当他端着我手上的酒杯刚想往下喝时,他落在我身上的视线忽然一顿,突然,他整个人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手上的酒杯从他手上脱落往下一坠,他整个人猛然起身,连连往后退。 我也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在那杯子摔在地下那一刻也立马往后退着。 288接人 他惊恐的看着我。 导演不知她为何会如此,当即便问:“谭总,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也觉得很是奇怪,不知道他为何会对我如此大的反应,我也看向那投资人。 那投资人指着我,刚想问什么,不过话到嘴边,他想到什么,又立马稳住情绪,缓了缓,笑着对那导演说:“没什么,没什么。” 他赶忙招来工作人员来处理地下的碎片。 我也吓了一跳,不清楚他为何突然会如此大的反应,我身上的裙子被那杯酒溅湿了一大片,工作人员在那扫着时,导演见那投资人竟然坐了下来,正拿着帕子擦额头上的汗,便又推着我说:“你去给谭总倒杯水,让谭总稍微醒醒酒。” 我听后便点头,又从桌上端了一杯温水朝那投资人走去,我刚将手上那杯水递过去,谁知那投资人,立马拒绝说:“不用,不用给我水。” 他说完,又赶忙对导演说:“郑导,你坐吧,我们都坐着聊。” 导演以为是那投资人不满意我,便看了我一眼,他见投资人拒绝了我端过去的水,便又派了尹灿灿过去陪着。 尹灿灿端过去的水那投资人倒是没有拒绝,他喝下了一杯水,缓了一会儿后,他也没有多看尹灿灿,而是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接着他便问:“郑导,这位是?” 导演没想到他话题又再次移到了我身上,他笑着说:“谭总,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演员,叫文雨,这部戏的女二。” 他看我的眼神有些怪异,不过他没有动声色,笑着说:“挺好的,便端着酒杯去敬导演的酒。” 我也不知道我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导演以为我是得罪了投资人,脸色不太好,指派着我去了一旁,自己便带着尹灿灿去碰杯。 我只能退去一旁。 导演和那投资人喝着酒,笑谈了一番后,那投资人忽然又放下手上的酒杯,起身说:“郑导,我得出去打个电话,你们先喝。” 郑导见他如此说,便让尹灿灿过去扶人,一起陪同去。 不过那投资人拒绝了,只带着助手出去了。 我忽然有种比好的预感,难不成刚刚那投资人认识我? 可是他面生的很,我不记得自己是否有见过他,面对他刚才情绪的变化,我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我端着酒杯站在那沉思着。 投资人出去后,导演看我的脸色明显又不太好,他便让我坐去了另外的位置,没再坐在投资人的身旁,这样的场景我自然不敢多说,便端着酒杯退去了一旁。 在一个空位坐下。 而尹灿灿大约是有些幸灾乐祸,她靠在那捏着一缕头发,有些似笑非笑朝导演笑着。 那导演大约是见我没把人陪好,便又伸手搂着尹灿灿的肩膀说:“灿灿,还是你机灵。” 尹灿灿任由那导演搂着,她笑得一脸娇媚说:“导演,我看这女二还是换个机灵点的比较好,刚才砸掉的可还是杯子,若是砸掉的是这部戏…”尹灿灿话停顿了几秒,又继续朝导演说:“那可不就是得不偿失吗?” 那导演竟然也没有饭后,他手拍着尹灿灿肩膀说:“我知道,灿灿,你不用多说什么了。” 正当两人言语间你来我往时,之前出去的投资人又在助手的陪同下回去了。 导演没敢让我再作陪,这次只让尹灿灿一个人,尹灿灿在这方面是哄人的好手,那回来的投资人被就哄的眉开眼笑。 而我,在那投资人摔了那只杯子后,便没人再理我,我也只能在自己的位子上安静的喝着饮料,可紧接着,我身旁的一个不认识,甚至有点喝醉的中年男人搂住了我的腰,笑着端着手上的酒往我嘴里来灌。 我完全没料到会如此,第一反应便是要将那人推开,可一想到现在的场合,我尽量克制住自己,象征性的挣扎了两下,便推着嘴边那只酒杯轻唤了声:“老总,您别这样。” 他哪里肯,一定要我将那杯酒喝下去,我只能尽量憋着气,将那杯酒往下咽。 没讨到主要人物的开心,所以之后我是陪谁自然没人再去在意。 那中年男人灌着我喝完那杯酒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晕,也不知道那酒里头放了什么,我手微微撑着椅子。 那中年男人看了我一眼,见我在那缓着酒劲,手便往我裙子内钻,我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第一反应便是死摁住那人的手,然后将他推开,微有些厉声说:“请您别这样。” 我瞪着他。 他中年男人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捏着我下巴说:“你不是陪酒的吗?怎么就不成了?” 他竟然又来抱我,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躲避,可谁知道,我身子才刚从椅子上起来,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又往下摔,正好摔在那中年男人怀里。 我只觉得头疼,我用手死命摁住自己太阳穴,然后在那晃着头,那中年男人奸笑的脸忽然分成了好几个画面,在我面前来回晃着。 我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再次晃着脑袋。 我们这边的动静很大,所以那投资人便往我们这边看,他一看到扶额在那晃头的我,刚想说什么的时候,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动静。 紧接着我似乎听到了陈青川的声音,好像是一声:“谭总。” 这句话一出,那投资人立马从椅子上起身,立马朝门那端迎去说:“陈总,您来了。” 那导演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站了起来,朝门那端看去。 陈青川穿着黑色西装站在门口,定坤跟在他身后,他也没有朝里头走来,而是在门口笑着问:“抱歉打扰了。”接着他的视线便朝里头看了过来。 尹灿灿一看到陈青川也站了起来。 导演不知道是谁来了,来的是哪号人物,便走过去笑着询问:“谭总,这位是?” 那投资人看向那导演没有介绍,只是面色微冷说:“老郑,你别多问了,你赶紧把人交给陈总吧。” 导演不解问:“人?” 陈青川站在那也不说话,只是立在那。 导演还想多问,投资人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文雨,老郑!” 那导演立马往后去看,我身边那人没敢再对我动手动脚,任由我坐在椅子上揉着额头。 那导演什么都不敢多问,立马便要去派人把我扶过来。 不过他才刚动,陈青川便说:“不劳烦了。”便对身边的定坤说:“你去。” 定坤一听,便应了声,也不在乎这里头有些什么人,便朝我走来来扶我。 我完全是晕的,也不知道是谁将我抬了起来,我只能跟着他走。 定坤将我带到陈青川身边后,陈青川低眸看向我,也没有碰我,而是对那谭总说:“谭总,人情我记下了,人我便先带走了。” 他说完,便看向还在那的导演。 陈青川没说话,伸手将定坤怀中的我,直接搂在怀里。 289羔羊 陈青川搂着我从厢房内出来,定坤跟在身后,好在这边的酒店一般都会保持着安静,所以人都不是很多。 陈青川带着我朝前走,我是彻底的晕了,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自己身处于哪,只是下意识的随着身边的人朝前走。 我腿有些软,随着他走了没多远,我身子便朝地倒。 身边的人及时伸手扶住,将我抱起站稳,带着我继续朝前走的时候,我整个人又往下头摔,反反复复几次。 跟在后头的定坤走了上来说:“陈总,不如让我来吧。” 陈青川停下动作,然后看向完全没了一点意识的我,他脸色很不是很好的说了句:“不用。” 便直接将我打横抱了起来,在他怀里后,我人便安静了,任由他抱着。 他带着我进了电梯,之后电梯一路往下,到达大厅后。 外头停了一辆车,毕竟不是什么好事情,陈青川和定坤很低调的带着我进入了车内。 车内坐了一个女人,是陈青川的未婚妻,林语棠,她在车内等候着,她见陈青川是抱着我进去车内的,吓了一跳,当即便看向他怀中的我说:“青川,开颜怎么了?” 我虽然还有知觉,可整个人没一丝力气,微闭着双眸躺在。 林语棠见我的状态,又闻到我身上的酒气,又问:“开颜这是喝酒了吗?” 陈青川脸色相当的不好,而且不似平时的不动声色,这次任何人都能察觉出他表情隐隐的怒气。 面对林语棠的问话,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我放好在后座,他自己也弯身坐了进来。 平时陈青川对林语棠都是温文有礼的,从未有过生气或者一句重话,很少有不理人的时候,可林语棠刚才连着问了陈青川两句,都未得到他的回应,她略感到不太正常,便看向已经坐在了副驾驶位置上的定坤,她便又很小声询问了定坤一句:“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定坤?” 定坤刚想回答,陈青川忽然说了句:“语棠,今天可能得你回去陪爸爸过生日了。” 林语棠看向陈青川,她眼眸里带着不解,陈青川将视线投向她说:“抱歉,我得送她回去。” 林语棠看向靠在没反应的我,她有一两秒没说话,可很快,她又说:“我爸爸那边没事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给他,告诉他我们两人今晚赶不回家吃饭了。” 林语棠说完,便立马去包内拿手机,的不过在她即将要去翻找电话时,陈青川又在一次说:“语棠,听我的,你先回去陪你爸爸。” 陈青川声音里的情绪有些糟糕,他看林语棠的眼神也没有了平时的耐心,而且语气里还带了一丝不容反驳。 林语棠望着他,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手便收了收,她没说话,一直保持着看他的动作 车内气氛忽然陷入冰封。 这是第一次,两人相处认识这么久,第一次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 车子有些颠簸,我整个身子无力的往陈青川怀中倒,陈青川也没有推开我,而是顺手抱住了我,防止我再往下滑。 面对林语棠的视线,他只是说了一句:“抱歉,我今天实在没有心情赶去。” 聪明的女人都不会再继续往下问,林语棠就是这一类女人,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说:“好,我会过去陪爸爸,并且会同他说,你今天有点公事耽误。” 不过她说到这,还是顺势问了句:“真的不需要我同你一起送开颜吗?她看上去,好像不太对劲。” 陈青川说:“不用,我把她送到朋友那就离开。” 林语棠下意识点头,她说:“那好,那我就先回去陪爸爸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 林语棠说不上是生气还是有些难过,便扭头看向窗外,不再说话,陈青川见她如此,便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说:“替我和爸爸说句对不起。” 林语棠没有看她,目光落在外头。 定坤在驾驶位置上透过后视镜往车后看着。 好在陈青川也不是一个多言的男人,面对林语棠的未理会,他也未再多说话。 车子一路朝着林宅驶,之后车上都没人说话。 一直当我们的车停在林家不远处,定坤从车上下来,她拉开车门,陈青川也没有打算下去打招呼,坐在那没有动。 林语棠从车上下来,站在车门口看向他,以及被他搂在怀里的我,她问:“青川,我问你,这是最后一次吗?” 车子没熄火,维持着启动的状态,在林语棠问出那句话后,便是车子的引擎声。 林语棠在车门口耐心等着,等着陈青川回答。 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我送她到家后,会给你电话。” 这样的回答林语棠显然是不满意的,她还想多问,陈青川侧脸对她说:“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回去吧,你无须多担心,如果送她回去早的话,也许我还能赶过来,陪你们一起吃晚饭。” 林语棠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该咄咄逼人的时候,她点头说:“好,那我在家等你。”她停顿了几秒,又补了一句:“我和爸爸妈妈都会在家里等你一起过来吃晚饭。” 她目光死盯着陈青川。 而陈青川也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林语棠自然不会再多户话,便从车边离开,径直朝家里走去,等她进了铁门后,定坤便将车门关上,他又回身坐回了副驾驶位置上。 车子便开动,调了个头离开。 等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后,定坤便在前头说:“陈总,不如我现在联系许小姐的同事如何?刚才我查了,她的同时住在同乐酒店。” 对于他的提议,陈青川直接否决:“不用,找家酒店。” 定坤看向他,不知道可是因为他的决定让他不解还是怎样,不过他没敢反驳,便回了句:“好。” 他便改为用手机定酒店。 最终定坤在同乐酒店附近定了一家酒店,车子停下后,陈青川抱着我从车上下来,之后很快便进了电梯,电梯是直达陈青川所定的房间的。 定坤同他一起将我放在床上躺下后,定坤看了一眼时间,便又说:“陈总,您该过去了。” 陈青川对定坤说:“你回去吧。” 定坤看向他。 陈青川说:“我自己知道时间。” 这是上司的事情,定坤只负责提醒,自然不负责决定,他听到陈青川如此吩咐,便又回了一声:“是。”他便悄悄退了出去。 在定坤离开后,陈青川看向床上的我,他起身便是去倒水,首先是给自己喝了一杯,喝完,他将杯子放下,便将我从床上拽了出来。 我是醒着的,只是身上丝毫力气也没有,只是睁着眼睛,面目呆滞的看着他,看了他一会儿,我整个身子便又朝他身上倒,陈青川没再提起我,在我倒在他怀中后,他也没有动,维持着抱着我的姿势坐在那。 坐在那也不知道多久,他手忽然轻抚摸着我脑袋,接着,他停下手,将我脑袋抱在怀中,他微低下头,唇落在我头顶,他吻了两下。 之后,我便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我正坐在浴缸,我全身赤裸的坐在浴缸,浑身上下全是水,水是凉的,我抬头看去,陈青川正面无表情站在我面前。 他笑着问:“醒了吗?” 我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动了动僵硬的手,以及脖子,我扭头左右看了一圈,是在浴室,我冷的全身发抖。 我第一反应就是要从浴缸里挣扎出来,可是才刚动两下,我整个人又朝着浴缸里狠狠摔了下去,我整个人被冷水淹没。 我僵硬的手在浴缸里胡乱挥舞着,挣扎着,有水淹呛进我口鼻,我在那大声咳嗽着。 陈青川穿着白色的衬衫就站在那看着我,就像看戏一般,任由我在那扑腾着,挣扎着。 我扑腾了好一会儿,手不知道怎么,竟然在扑腾的没力后,竟然反手抓住了浴缸两侧,我稳住自己的身体,我在那狼狈的用力喘着气。 陈青川在我浴缸边上坐下,他抬起我惊慌失措的脸,他再次问:“醒了吗?” 我是完全不记得之前的事了,我怎么会在这?为什么我会在浴缸,我看着他,他见我逐渐清醒了,捏住我下巴的手,便松掉,他起身定定看了我两秒,什么都没再说,便转身出了浴室。 我愣在那,已经完全不知道冷了,当我将手臂抬起一看,是光的,我全身都是光的饿,我立马又紧搂住自己。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青川怎么会在这?我人怎么会在酒店? 此时我脑海内全是这些疑问。 我只觉得头疼,像是谁拿着棒槌在我脑袋内狠命敲打一般,我用手死死抱住脑袋在那小声疼呼着。 我一直等脑袋内的疼痛退去,以及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我才敢从浴缸里爬出来,爬的相当的狼狈,在那过程中好几次没摔在地下,不过好在最后都稳住了。 等站稳后,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衣服,可这间浴室没有任何我衣服的踪迹,只有一块浴巾摆在那,我顾不得那么多,随手一扯便卷在身上,接着,我便浑身湿漉漉的朝外走,等到浴室外头,陈青川正坐在书桌前喝酒。 他身下是黑色西裤,脚上穿着酒店的我拖鞋,上身是皱巴巴的衬衫,他手上端着红酒杯在那小酌着酒。 而我,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便朝床边看去,那里散落着我的裙子,高跟鞋,内衣内裤,还有丝袜,而床上是一片狼藉。 我死抱着手上的浴巾,身体在那抖着。 陈青川将杯内的酒一口喝完,然后对站在那的我说:“应该饿了,吃点东西。” 沙发的不远处准备着食物,还有新鲜果汁,房间内电视机是开的,应该是随便放的台,里头正演着电视剧。 我没动,我只觉得双腿是软的,下体有些异样,说不出的感觉,有些难受。 我看着他,目光从他身上收回,我开始在屋内乱跑着,找着自己的手机,找了一圈,在床上被子内找到,我将手机抽了出来,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手机里有好几通电话,以及短信,全是同事打来的。 我看向陈青川问:“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在这?” 在那喝着酒的陈青川,笑着说:“你应该问问自己。” “混蛋!陈青川!你这个混蛋!”我冲过去想要狠狠捶打坐在那的陈青川。 可谁知道一伸手,我双手便被他紧箍住,人便跌坐在他腿上,我大叫着:“你放开我!放开!” 我想要抬腿去踢他,可谁知动作太大,身上的浴巾瞬间崩开,从我身上脱落。 我第一反应便是要弯身去遮挡,可谁知陈青川将我捞了起来,他捏着我下巴。 我喘着气看向他,他也看着我,他看着我一脸愤恨的模样,便说:“怎么,恨我?” 我全身赤裸着坐在他腿上,以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 我说:“陈青川,你到底——”忽然,他用力吻上了我的唇,狠狠吻上,极其用力,唇舌死死缠着,搅着。 我根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所有呼吸被他夺着,占有着,我想喘气,想闪躲,想驱逐他,可谁知道他忽然将我往床上用力一摔,我整个人陷入床内一片空白。 接着陈青川压了下来,我只听见他粗重喘着气,将我紧拥在怀里,他再次吻上上我的唇,他抵着我牙关,让我牙关张到最大接纳着他的纠缠,深入。 我喘不过气来,我简直要喘不过气来,我哭着,大哭着。 可是发出的声音全是呜咽。 他听到我的呜咽,唇从我唇上退了出来,又落在颈脖,密密麻麻,我身子无处闪躲,只能往他怀中钻着。 他开始吻着我的身子。 我就像他手上的待在的羔羊,怎么躲都是他口中之物,我喘着气,眼神迷乱而挣扎,手也在挣扎着,拉扯着身上的他,想要他松开我,可谁知,他却扣住我手,和我十指相扣,他将我手反扣在头上,他在我耳边狂乱的吻着,声音低而沉的唤着:“小颜,小颜。” 290 第二天天亮,我从床上坐起来,我看向沙发上躺着的人。 他不知道是醒着的,还是睡着了。 沙发太小,他整个人平躺在那,手没处放,便垂在沙发边,他手腕上的袖口是开着的,袖扣不知道崩去了哪,松松垮垮的袖口处露出半截修长结实的手臂在那,地下散落着一床毯子。 我搂着被子缩在床上看着他。 这时,屋内传来手机的震动声,我以为是我手机,在床上翻找着,可翻找了一圈,却发现电话铃声是从陈青川那端传来的,是书桌的手机在震动。 黑色的,不是我的手机。 而躺在沙发上的陈青川没有动静,我抱着被子在那坐着,听了好一会儿,本以为那手机响一会儿,自己会断掉,可谁知道,手机的震动在自动断了一会后,又开始响起,沙发上的陈青川依旧没动静。 我想了想,便还是从床上下来,脚步很轻缓的朝书桌那端走去。 上头有半瓶未喝完的红酒,以及倒着一只红酒杯,酒杯上挂着红色的酒珠。 我先将酒杯扶正,然后便将黑色的手机抓在手上,手机上有来电提醒,是定坤打来的,我犹豫了两下,又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没动静的陈青川,我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小声喂了句。 定坤大约没料到会听到我的声音,他在那端沉默了一会儿,很快便问:“许小姐?”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又看向沙发上的陈青川,我说:“他、他还在睡觉。” 定坤说:“陈总昨晚没去——” 他话到边边上了,又及时止住说:“哦,我没事,只是有几件公事要和陈总汇报。” 我说:“那我帮你叫醒他?” 定坤说:“不用,您之后告诉陈总就行。”定坤说完,便又赶忙说:“那我先挂电话了。” 我小声哦了一声,定坤便挂断了电话。 我捏着手机看了一会儿,刚想往桌上一放,可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又开始震动,我吓了一跳,以为又是定坤,便忙又低头去看,这次却不再是定坤,屏幕上显示着林语棠两字。 那两个字然后拿手机的手像是触电一般在那抖着,抖了一会儿,我立马放下,当做什么都没听到想转身往床上走,可谁知走的太匆忙,脚不小心踢到书桌旁的椅子,我惨叫一声,抬腿便要去捂脚,而这时躺在沙发上的陈青川醒了,他动了两下,便抬头朝我这边看了过来。 我没料到,也扭头看向他。 我们两人对视了两秒,我忽然想到自己还单脚站在那,刚想放下腿,可谁知整个人竟然往后一栽,我摔在了地下。 我脑袋磕在地毯下,发出嗡的一声响。 陈青川坐在那看着趴在地下的我,我缓了一会儿,想要从地下爬起来,可脚太疼了,我趴在地下蠕动着缓解着疼痛。 我以为陈青川至少会拉我一把,可谁知道,他从沙发上起身,直接略过去书桌上拿自己的手机,当他看到来电提醒后,他想都没想直接掐断,然后将手机丢回了书桌上,看向依旧还趴在地下的我问:“你打算趴多久。” 我刚想骂他神经病,自己手机响都不知道,可话还没出口,他忽然伸手将地下的我一拽,单只手把我从地下提了起来,然后想丢手机一样把我丢回了沙发。 他自己又将那条被我踢倒的椅子给提起放好坐了下去,他从桌上拿了一根烟给自己点燃,然后坐在那抽。 我又坐稳抱着身子看向他,我身上脚上穿着他的袜子,以及他的西装外套裹着,下身裹着浴巾。 头发也乱糟糟的垂在肩头,一脸菜色。 他也好不了多少,表情疲惫,明显也是没休息好。 他只是抽烟,没有看我,也没同我说话,又将丢在桌上停止震动的手机捞了回来,他在查看通话纪录,大约在查看谁给了他电话。 他选中了定坤的号码,反播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他夹着烟从椅子上起身,踢开脚下的一个抱枕,便对定坤说:“今天我是过不去了,那边的工程你帮我盯着。” 他只说了这一句话,便掐断了电话,之后去了厨房,他从厨房里头,里头翻出面包黄油以及果酱还有牛奶,他将面包烤好,又倒了一杯牛奶放入餐盘,便端了出来。 他丢在桌上,对坐在沙发上的我说:“吃吧。” 今天确实很晚了,已经快接近十一点了。 他往椅子上坐了回去,又拿了一个又烟点上,似乎自己不打算吃。 我看向他,坐在那没动。 他便问:“怎么?” 我走了过去,将牛奶和面包全都端了过去。 陈青川看了,便又低头拿着手机在那处理着邮件,一晚上没理会,手机几乎要被各种工作邮件给塞爆了。 他一条一条处理,回复着。 我拿着他烤好的面包在那吃着,时不时看他一眼。 他回邮件便回了一小时,一小时后,他这才算真正正眼看我,他终于搁下手机,坐在那用一副想好好和我谈谈的姿势问我:“怎么,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 他面无表情问我。 我知道他指的是昨天的事情,我没想到那杯被人强灌下去的酒有问题,我立马说:“ 昨天是失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我想了想说:“反正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你别管我就是。” 我起身要走。 陈青川靠在椅子上说了四个字:“辞职,立马。” 我停住,回头看向他。 我不打算理他,打算去浴室找我不见踪影的衣服。 陈青川将指尖的烟掐灭,从椅子上起身,在后面将我拽了回来。 他一拽我,我反应特别大,就跟被提住尾巴的老鼠在那乱抓着说:“你别碰我!” 可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对于手长脚长的陈青川来说,根本不惧威胁,他直接掐住了我下巴,我脑袋在他手上,相当于抓住了我的命脉,我手抓着他衣服,停下动作,仰着头看着他。 陈青川用轻飘飘的语气问我:“你信不信我让你们报社明天就关门大吉。” 291羞辱 我本想又回一句,他没资格管我,可是我话还没出口,竟然改成一句:“好啊,你让我辞职,我就辞职,我让你跟林语棠分手,你分手吗?” 这句话我是下意识说出的,连我自己有些惊讶。 不过很快,我便得意洋洋的面对着他,因为我知道,他肯定不会那么做,林语棠可是他妈看中的未婚妻,他全家都满意的儿媳妇,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他见他没回答,越发得意了说:“还不是,你既然不听我的,我就不听你的,公平合理。” 我要挣扎着从他手下出来,可谁知陈青川问了句:“是吗?” 我说:“是!” 我没有丝毫犹豫。 他笑着松开了我,忽然拿起手机,当着我的面拨通了一通电话,我了一跳。 电话响了三声,在电话即将被接通时,我慌张的将手机从他手上狠狠一夺,然后快速挂断。 我有些心虚的看向他。 陈青川笑了,他问:“怎么不敢了?” 我说:“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不用当真。” 他听到我这句话愉悦的笑,我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这件事有什么好笑的。 终于,他止住笑声看向我问:“你还当自己是以前吗?” 我有些没听明白他这句话,紧接着陈青川又说:“我也是逗你玩的,你以为我真会说分手?” 他不知是在笑我天真还是怎样,直接将手机从我手上抽了出来说:“不用想太多,这种事情基本不太可能,我早就不是十七八了。” 他拍了拍我脑袋说:“抱歉,昨晚上喝了点酒,相信你也只不过是当个玩笑。” 他定定的看了我几秒,便弯腰去沙发上拿领带,将领带束好后,又扣了扣衬衫的扣子。 之后他从我手上抽回他的手机,便又再次给林语棠去回电话。 毕竟那通电话挂断的很突然,总该需要解释。 果然,电话拨通后,林语棠忙声在电话那端不解问:“青川,刚才电话怎么突然间挂了?” 陈青川回:“不小心摁掉的,抱歉。” 他说完,又说:“抱歉,昨天晚上没有赶过去。” 陈青川从客厅又去了厨房,他从厨房的冰箱内拿出一瓶冰水,拧开盖后,便靠在冰箱门上在那仰头喝着。 林语棠在电话那端有些不太高兴说:“她人呢?” 陈青川是个撒谎感受,在这样的情况下,几乎可以做到面色如常的回:“昨晚把她送回了家,不过送她回去后,因为太晚,我也不好半夜过去打扰你父母,便没赶过去。” 对于这个解释,林语棠似乎是接受,她 没多问,反而很是善解人意说:“没关系,今天中午你来吃饭也是一样。”隔了一会,她问:“那中午你来吗?” 现在已经快中午了,陈青川没有拒绝,他说:“我正是这样想的。” 林语棠开心问:“那我在家里等你。” 陈青川笑着说好。 两人互相说了句午安。 林语棠也没有再追问,双方挂断了电话。 他挂断电话后,便从冰箱起身站直身体,从厨房出来,见我还站在那,便对我说:“你可以去洗个澡,我已经发了短信,让定坤替你送套衣服过来。” 他说完,反而自己朝浴室走,他合上了门,接着里头便传来水声。 我站在那几秒,反应过来,我突然冷笑,倒是我天真了,刚才我还真是无比自恋的以为,他给林语棠电话是真要提分手呢。 如今看来,我刚才的激动完全就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 好在昨天晚上,我们没发生什么,我无比庆幸的如此想。 在陈青川洗澡的时候门外传来门铃声,我走过去开门,定坤提着两个袋子站在门口。 我身上穿陈青川的衣服,我一看到定坤便下意识裹紧了些。 可能他来时,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他半点也不意外,而是表情很自然的说:“我是来给您和陈总送衣服的。” 我说:“他在里头洗澡。”我怕他误会,立马又说:“全身都是酒味,他要去林家,得换身干净得到衣服过去,而我昨天晚上昏睡了一晚,真是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的话客气又疏离。 我不知道定坤是否听出了我的解释,他只是点了点头,便将手上的袋子递给我,我接过。 定坤没有进来,把衣服递给我后,他便从门口离开了。 他一走,我自然也关上了门,毕竟现在不清不楚,被人看见,真的很难解释。 等回到房间内后,我也没打算再洗澡,而是很快从里面翻出自己的衣服,然后换上,正好穿戴好,陈青川从浴室里头就来,他穿着一件男式浴袍,不知道是从哪拿的。 我看着他,他看到桌上放着干净的衬衫和长裤后,他走了过来拿起,便回了浴室换上。 差不多两三分钟,他又恢复了之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模样,不再见一丝狼狈。 他问:“回你同事那?” 此时的我也恢复了平静,我规矩的坐在床边说:“是。” 他说:“我送你。” 我说:“你不是要去你岳父家吗?快十二点了。” 我提醒他,他扣好袖口后,便理了理衣袖笑着说:“嗯,应该还来得及,而且正好顺路,送你一程也无妨。” 既然他说顺路,我自然也无话可说。 我最先走到门口,正要开门,陈青川忽然又开口说:“昨天晚上的事,我想应该要同你说声抱歉,但你应当不会当真。” 我侧头看向他,我冷笑说:“当然,我自然不会当真。” 他:“嗯。”了一声。 莫名,我有种被他戏弄了的感觉。 我没多想,拉开门直接走了出去,他跟在我身后。 定坤并没有离开,而是在外面等着。 进入电梯后,里头除了我们三人便没有别的人,我们都没说话,都习惯性的目视着电梯门。 当楼层一层一层往下降时,我手机也响了,我以为是同事,想到昨天晚上,我一夜未归,以及他们给我打的电话我也未回,我立马摁了接听键。 可里头传来的并不是同事的声音,而是陆云清。 我看向一旁的陈青川,第一反应便是说:“我现在有事,等会再同您说,我会给您回电话的。” 大约是我电话过于急促,身边的陈青川低头看我。 他没多问,又侧过了头。 而这时电梯门正好开,我从里头走了出来,之后我们一前一后出大厅,陈青川的车停在外头,我捂着脸钻进他的车内,他也紧跟在我身后。 到达车上后,我对他说:“最近我可是媒体心尖上的人物,我劝陈总还是盯着点他们,如果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出,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同陈总的未婚妻解释。” 他说:“嗯,我会处理的。” 我没想到他竟然对于宣布离婚这件事,对我半点交代也没有,平平淡淡的一句他会处理就算是带过了? 我侧脸看向他,他靠在后座上,手在揉着眉,他脸色有点白,应该是没休息好的原因。 我瞪着他:“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难道宣布离婚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吗?” 我的质问并没让他认真对待,他闭着眼睛,手依旧在那揉着眉说:“你不是要离开A市吗,如果你离开,我想今天应该也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他指的是我被记者堵截的事情。 我说:“凭什么你让我离开就离开?我想在哪是我的自由,和你无关吧?” 他睁开眼看向我,他笑着说:“当然,不过宣布离婚,我想应该是迟早的事,你应该不用如此愤怒,风波一过,自然又会回到以前。” “我愤怒?你的意思说我不应该愤怒?” 陈青川忽然表现得特别疲惫,他说:“我不想和你吵。” 他这样的态度我越发气愤了,还想说话,这时在前头的定坤提醒:“许小姐,您的酒店到了。” 他这句话一出,正好截住我未说完的话,我抬头朝前方看去,可不是,那正是之前住的酒店。 被打断的话,我干脆也不再往下说,现在只会是越说越错。 车子停下后,我刚要从车上下来,一旁的陈青川说:“你的事我自然不会多管,不过作为朋友我还是劝你一句,换份工作会比较妥当,如果你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我说:“不用,工作的事情就不麻烦您了,而且我对目前的工作还很满意。” 我看向陈青川微笑,便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陈青川坐在车上透过车玻璃看向我。 到达酒店房间门口后,我正要在包内翻找门卡开房门时,身后忽然有人唤啊了句:“许小姐。” 我停下动作,回头看去。 林语棠正站在我身后,微笑的看着我。我眉头一皱,有些没料到竟然会在这,刚才和陈青川通电话,她不是在家吗? 正当我有些疑惑的时候,林语棠便我靠近,走到我面前站定,她微笑的问:“看来您醒酒了。” “啪!”的一声,林语棠一耳光甩在我脸上,我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捂着脸扭头去看她。 而这时,所住的酒店房间门正好也被人推开,小静从里头出来,她一看到我捂着脸站在那,她激动的刚想唤开颜,可才唤出半个字,她又看到了面无表情站在那的林语棠。 她察觉情况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立马握住手臂问:“开颜,怎么回事?” 林语棠站在那说:“许小姐,有些话可能不太适合当着你的同事说,不过,你若是想留同事在这,我也不会有意见,让她来听我们之间的谈话。” 她微微笑着。 我知道,总有一天会如此,迟早会如此。 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了这样的预感,可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原本该在家里的等着陈青川的林语棠,竟然如此快速的来了这。 我平静的对小静说:“小静,你进去吧,我不会有事。” 小静看向我没有动,略有些犹豫。 我又对她说:“放心,不会有事。” 小静再次问:“你确定不需要帮忙吗?” 我摇头:“不需要。” 小静这才迟疑的点头,她松开我的手,缓缓退进房间,接着便又拉上了房门。 在小静进去后,林语棠继续对我微笑,她说:“许小姐,你知道我也什么会在这吗?因为我在这等你一晚上,我以为青川会送你回这,可是没有,也就是说昨天一晚你们都待在一起。” 接着,她视线又落在我的衣服上,衣服同她昨晚所见完全不一样,全换过了。林语棠脸上的笑再也维持不下去了,愤怒的一巴掌又想朝我脸上甩开,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反应如此之快,她手在即将落我脸上得那一刻,我反手一扣。 她挑眉眼神凌厉看向我。 我笑着说:“怎么,林小姐一巴掌还不够吗?” 我将她手狠狠一甩,她脚步连连往后推着,险些没站稳。 她扶着墙看向我。 我说:“第一,昨天晚上的事,我感到很抱歉,可昨天晚上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第二,可能你还不太清楚我跟陈青川的关系,当初要离婚的人是我,所以你该管的人是你的未婚夫陈青川。” 我微笑说:“你也不用害怕我会找他复合,有一句话说的好,看不上的人,始终都看不上,对于你来说是宝贝,可对于我来说,可能就是一块破铜烂铁。做人自信点,是你的,就没人能抢得走。” 林语棠眉头紧皱。 我也不同她多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便转身去敲门。 这时,陈麟忽然从电梯内冲了出来,她大声唤了句:“嫂子!” 我和林语棠听到声音,都同一时间回头,陈麟正紧张兮兮朝我们边冲,她到达林语棠身边后,便说:“嫂子,我们回去吧?” 她说完,又看向站在门口的我,似乎不太想让林语棠和我接触,她甚至话都不多说,拉着林语棠再次说:“我们回去吧,嫂子,别和她多说什么,我哥现在已经彻底和这女人没了关系。” 对于陈麟的话,林语棠没有回应,而是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好半晌她侧过脸,对陈麟说:“没事,我就过来和许小姐谈谈。” 她反握住陈麟摁手问:“你怎么来这了?” 陈麟说:“我妈让我来的。” 林语棠疑惑:“阿姨?” 陈麟又说:“总之,你别接触这个女人就是,她不是什么好人,我哥也早就对她死心,你只当不认识她就行了。” 陈麟的急需解释,反而显得有些心虚,林语棠脸色有些难看。 292火上添油 林语棠脸色有些难看。 不过很快她便对陈麟笑着说:“我和许小姐是朋友,今天是来和她聊天的,陈麟。” 她又安抚着陈麟说:“让阿姨别担心,我和青川与开颜现在都是很好的朋友。” 她想了想,又对陈麟说:“陈麟,你先去电梯内等我,我再跟开颜说几句话,便同你走。” 陈麟明显是不同意如此,立马说:“嫂子,你们还能有什么话…” 林语棠握住陈麟的手说:“去吧,陈麟,我很快就过来。” 陈麟有些担忧的看了林语棠一眼,大约是不放心跟我接触,不过林语棠都如此吩咐了,她也不好拒绝,只能说:“好吧…” 她便松开林语棠的手,便要朝电梯那端走去,不过她又停了下来,目光含着警告对我说:“许开颜,我哥就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希望你同样也是。” 你是怕我破坏陈青川跟林语棠的事情,所以如今才会这般如临大敌。 她说完,掉头便走,真如林语棠吩咐的那般,进了电梯老实在里头等着,这个陈麟除了不喜欢我以外,但是对每个可能成为她嫂子的人都相当友好。 话说,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她了,以至于她这么讨厌我,仇恨我。 这么多年过去,也始终未变。 陈麟进了电梯后,林语棠便扭头看向我。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冷却,她说:“许开颜,我知道当初离婚是你提出来的,我一点也不害怕你的存在,只是警告你。不要再来纠缠我们,纠缠我们的生活,青川也不可能永远都来负担你的人生。” 林语棠说完这句话也转身就走,而就在她转身进电梯的那瞬间,我手机震动,里头有条短信窜了进来,是一通陌生电话发来的。 内容是:“你不喜欢我哥,就应该让他死心,许开颜,你别再吊着他。” 这条短信几乎都不用多猜,就知道是谁发的。 我握着手机站在那半晌没动。 等她们走了许久,小静可能是听见外头没有动静,便推门从里头走出来,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便立马伸出手握住我双手说:“开颜!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如果不是你朋友打电话来说你在他那,我们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呢。” 我听到朋友二字,便看向小静,最后想了想,应该是陈青川昨晚打的电话。 也对,他要是不打电话通知小静她们,估计她们都得急疯,毕竟在那样的情况下,会发生什么都很难讲的。 我对她说:“没事,昨天我中途离席了,是朋友接走的。” 小静却还是不太放心问:“那昨天在宴席上那些人没对怎么样吧?我们昨天都急的差点报警了。” 我安抚她说:“你放心,我是谁?他们不敢动我的,而且我们在那就谈了谈剧本,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可怕。” 我并没有同小静他们说,我被下药的事情。 我估摸着,我之所以能够从一个小配角,一路高升到女二,估计是那导演看中了我,想潜规则我,见我不反抗,以为我是同意,所以顺水推舟,便把我推到投资人跟前,讨那投资人的欢心。 只是他没料到的是,在那种圈子里,几乎没人不认识我。 那个投资人会吓成这样,大约也没料到,富安集团的千金大小姐,陈青川的前妻,竟然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他自然是不敢动我的,所以马不停蹄的连忙去通知了陈青川。 而陈青川也没料到,我会出这样的事情。 他倒还真是因为我,丢了不少脸呢。 他陈青川这一辈子没什么污点,可是一沾上许开颜这三字,就跟白玉掉入墨汁,洗都洗不干净。 这次事情自然是有惊无险,可我半路被人带走,她们估摸着也猜到可能是出了点问题,之后自然是不敢再有什么动作,连忙打电话给报社,可报社电话还没打通,姜主管的电话便打进了我手机内,他在电话内同我说,让我赶忙回来。 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他语气听上去很凝重。 可如今事情才进行到一般,而且还是不上不下,我是想继续完成的,便说:“姜主管这边事情怎么办?” 姜主管在电话内直言:“许小姐,同您直说吧,您家里那边已经联系了我上头老板,我是饭碗都差点丢了,我没办法再让您继续下去了,您赶紧回来吧。” 我听出姜主管话里的不对劲,我立马问:“您说我家人,是指的我的前夫。” 姜主管说:“这些事您别管了,总之您现在得被调回来,您现在还是我的下属,听我吩咐就行了。” 他也不跟我多说,吩咐完后,直接挂断了我的电话。 接下来,陈丽娜又打来电话,一开口便是问我这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没想到她的消息这么灵通,我问:“姜主管同你说的?” 陈丽娜说:“那姜主管没告诉我,我倒是被我哥一大早揪着臭骂了一顿,说我给你介绍什么乱七八糟的工作,陈青川那边可是对我哥发了一通火,我哥和陈青川朋友这么多年,两个人从来没红过脸,重话彼此都没说过一句,昨天陈青川却对我哥差点六亲不认呢!” 我没想到陈青川动作竟然会这么快,他说过不插手我的事情,可没想到他还是插手了。 我火气又蹭的一下上来,我说:“你等着,我现在去找他。” 陈丽娜差点没被我急死,她立马在电话那端求饶说:“我的姑奶奶,你可千万不要再打电话过去,这次肯定是出什么大事了,所以陈青川那边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听说你们那部戏,投资人都撤资了,那尹灿灿不是代言了你家几个广告吗?那边也大地震,富安把她的代言全都换了,你再去找陈青川麻烦,你不就是要弄死我们吗?陈青川什么事情都好讲,唯独你的事,他这个人就变得有些六亲不认,你可千万别再去火上添油。” 293住院 陈丽娜又问:“对了,你那边到底出什么事了?引得陈青川如此。” 我说:“我接近尹灿灿时,在一次晚宴上,被人下药了。” 陈丽娜不可思议问:“什么?!下药?” 我赶忙止住她的激动:“好在没事,那投资人认出了我,所以通知了陈青川,是陈青川将我带走的。”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直接骂:“我靠,竟然出了这种事!我说难怪陈青川这次反应如此大。” 她再次进行确认问:“你确定自己没出事吗?” 我说:“没有,应该是没发生什么。” 陈丽娜语气里满是余悸:“还好,还好,还好那投资人认识你,还好通知了陈青川,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就真的不只是被痛骂一顿那么简单。”陈丽娜想了想,又说:“开颜,这次陈青川倒是没做错,这份工作我看还是不适合你,你赶紧回吧,过段时间我再另外找一份靠谱的。” 我对她说:“行了,这件事情是个失误,我以后不再干这种事情就好了,别的工作我也不太喜欢,他既然没让我辞职,只让我回去那,就暂且这样吧。” 陈丽娜现在可没之前那种嚣张气焰了,她立马说:“好,你赶紧回,别待那了,你可吓死我了。” 我安抚了她几句,笑着说:“好了,等会儿再跟你说,我倒是回家请你吃饭。” 陈丽娜自然是说好,我和陈丽娜挂断电话后,我便去找小静,而小静她们似乎也在这时接到了消息,便同我说,替我收拾东西。 我离开这件事,姜主管那边也已经很明确的决定了,我也不想连累她们,所以也没有挣扎,之后我便在这边酒店收拾好东西,从这边离开。 被调回去后,我也没再提过这件事,报社的同事应当是知道点什么,我去上班的那天,也没人多问,报社气氛相当奇怪。 我去报社工作自然得去找姜主管报个到,到达他办公室,他正好从办公桌前起身,似乎是要出门,不过见我来了,便立马朝我招手说:“开颜,你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情要同你说。” 听他如此说,我朝他走去,在他办公桌前坐下,他也坐下,我便笑着问:“您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他见我脸上的笑容,他脸色反而有些严肃。 他迟疑了一会,对我说:“开颜,我们报社可能…”他似乎有什么事不好同我说,他想了一两秒,还是同我说:“我接到上面的通知,我们报社可能无法再接收你。” 我脸上的笑一凝。 他说:“我希望你理解。” 我冷下脸问:“是陈青川让你们这样做的?对吗?” 姜主管说:“我们不知道究竟是怎样一回事,可我上头的老板亲自下发了这样的决定,我们只能照做,很抱歉。” 他见我没说话,又说:“我们已经让同事替你收拾好东西了,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回家休息。” 这种事情几乎不用多问,因为我知道,说再多姜主管他们都不会有话语权。 我很冷静,没有有再追问为什么,只是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姜主管对我感到很抱歉,在我起身要离开时,他又唤了句:“开颜。” 我朝他看去。 他走到我身边,手搭在我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说:“我们还是朋友吧。” 他这句话问出来,我弯了弯嘴唇说:“当然是,我也不想为难您。” 他再次很内疚说:“抱歉,没帮到你。” 我一点也不怪他,对于他的愧疚,我也不过是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不用多想。 接着,我便出了他办公室。 到达外头,所有同事全都起身看向我,我想她们应该大多都知道了报社的决定,只是我自己不太清楚罢了,我以为陈青川应该不会插太多手,可显然我把他想错了。 我办工桌上放着两个纸箱,纸箱里全是我的东西,已经有人替我将东西收拾好了。 我走过去,将东西拿上,便朝外走。 有几个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主动来送我。 我笑着,同她们说不用,便让她们回办公室里安心上班了,自己便抱着东西坐上电梯下了楼。 到达楼下的第一件事,我便是给陈青川打电话,第一通电话打过去无人接听,我又开始打第二通。 第二通无人接听后,我又打第三通,反反复复打了几通都是一个情况后,我感觉自己几乎成了一只膨胀到顶端的气球,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我便给定坤打电话,定坤那也是好几通都没人接听,好在最终还是有人接了。 我当即便问:“陈青川到底想干什么?他到底要怎样才能不管我的事?你告诉我他凭什么他哪里来的资格来逼迫报社来对我进行开除?!” 我发疯一样在楼下大厅大叫:“你让他现在立马接听我电话!我说的是立马!” 我的怒吼,引起了周围人对我的围观,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手持着手机手抱着箱子继续朝前走着。 我见定坤那边没回应,又大叫:“你给我说话!你哑巴了?” 在我的充满火气的吼叫声中,定坤终于开口了,他说:“许小姐,很抱歉,陈总现在暂时接听不了您的电话,也回答不了您。” 我忍住心内的火气,冷声问:“为什么?” 定坤还是那句话:“陈总暂时无法同您联系,抱歉。” 接着,嘟的一声,似乎显示通话已结束?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下,低头看向屏幕,屏幕上头确实显示通话已结束。 我气到几乎要跳脚,甚至有想砸手机的冲动,我大骂了句:“妈的?竟然挂我电话?敢做不敢当?这王八混蛋!” 见周围不少人看我,我忍住火气没在多停留,只能暂时先抱着我的东西离开这。 之后那几天我都在联系陈青川,打了他无数通电话,发了无数通消息以及语音,找他给我一个解释,可给出去的短信电话,却像是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第一反应就是,他躲着我,竟然在做出这种事后玩失踪这招,我只觉得越发气愤,暴怒。 定坤的电话也开始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我等了差不多四天,面对这样的状况,我火气不仅没消,反而越来越旺盛,我终于忍不住了,便给陈丽娜电话,问她是否知道陈青川的消息。 陈丽娜听我如此问,便问:“你找他?” 我很快速的回:“是。” 我正想同她说我被报社开除的事,陈丽娜在电话那端竟然沉默了几秒,说:“开颜,你还不知道吗?” 她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我问:“知道什么?” 陈丽娜说:“陈青川住院了,你不知道吗?” 我皱眉问:“你说什么?住院?” 我手上端着的水杯,忽然坠在地下,我心下一惊,立马低头看去,脚边碎片飞溅。 陈丽娜在电话那边听到动静,很是紧张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开颜?” 我愣愣的看了一会,反应过来赶忙说:“哦,没什么,杯子掉了而已。” 我从桌边离开,便朝沙发那端走去,我问:“怎么回事到底。” 陈丽娜也不打算瞒我,便说:“他胃出了点问题,现在在医院住院治疗。” 我心抖动了两下,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我妈,我只觉得心脏都在发颤,连带着自己的声音,都在抖着:“他、他他胃出什么毛病了?” 陈丽娜怕我着急,立马又说“你放心,不是你妈那种,是胃出血,跟上次陆明一样,吃饭不准时休息不太好造成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身子突然没了力气,我整个人往沙发后一跌,直接陷入了沙发内,我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陈丽娜见我许久都没有声响,又连忙唤了几句:“开颜你怎么了?你还在吗?你没事吧?” 我反应过来,立马回应了她一句:“我在的。” 她在电话着我说:“真的不是什么大问,情况不算太严重,你不用多担心。” 我说:“他现在住在哪?住多久了?” 我也知道胃出血并不致命,治疗好,养养胃注意些应该也就会没事,可我心就是慌得不成样子,因为在我印象中,陈青川连感冒都很少过,怎么就突然间胃出血了。 陈丽娜说:“住了好几天了,我们也是现在才知道情况,我们现在正在医院探望呢。” 我匆忙从沙发上起身说:“好,那我现在过来,你把…你把医院地址发我。” 陈丽娜说:“好,我现在就发你。” 我挂断电话后,也顾不得家里乱七八糟的一切,我在房间内有些六神无主的转了几圈,便立马去病房里头换衣服。 换好衣服出来后,我拿上钥匙直接朝外走,可是刚拉开门的时候,外头正有一个人抬手敲门。 我看向他,有些意外的唤了句:“冷然?” 他手上提一个果篮,见我开了门,便眼前一亮,立马喜笑颜开说:“开颜,你在家啊?” 这时我手机又响起,我来不及同他多说,又将手机从口袋掏出来,电话是依旧是陈丽娜打来的,我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陈丽娜在电话内说:“哦,对了忘记告诉你了,冷然来找你了,他听说你回来了,所以一直想要来看看你,问我要了你的地址。” 我看向面前站着的人,深吸一口气,对陈丽娜说:“我看到他了,他正好在我家门口。” 陈丽娜说:“冷然不是本地人,对A市不太熟悉,你现在若是没空的话,便带他来医院吧,我正好有事找他,等会儿我带他一起离开。” 我也没有多想,陈丽娜怎么说,我便怎么做,我说:“好,那我们等会儿过来。” 陈丽娜也说了个:“好。”字。 我挂断电话后,便看向面前站着的冷然。 我说:“我现在得出门,立马说让我带你一起过去,她有事找你。” 冷然一听,便问:“我会不会打扰到你们,抱歉,我来的时候没同你联系。” 他一脸歉意同我说着。 我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一心全都在想着陈青川住院的事,我说:“没有没有,大家都是朋友,我们走吧。” 我忙着便朝电梯那端走,冷然见我如此决定了,也没再多说什么,跟在了我身后。 我带着他下了楼,到达外头后,我们乘了一辆出租车,按照陈丽娜给的地址往医院赶。 车子到达医院后,冷然见我脸色不好,也没同我说话,只是很安静的跟在我身后,我也没有顾忌到他,带着他坐电梯上了楼,到达陈丽娜所给的病房号后,我找到了陈青川住的病房。 陈丽娜早就在门口等我,她见我来了,便走出来拉住我的手说:“开颜你来了。” 我没有先回答她,而是朝里头看去,可是这一看,便见到屋内站了许多人,有陈阖,定坤,林语棠,陈麟,以及陈青川的母亲以及父亲还有亲戚,屋内还有一对不认识的中年夫妻。 我只觉得脖子骤然一僵。 病房内的人也朝我们看了过来,包括许久未见过的陈青川的父母。 他们一看到我,神情比我还要激动一百倍,表情全是警惕。 陈青川正躺在病床上,也侧脸看向我。 我只觉得身子就像是箭靶,那些视线就像是利剑一般,往我身上猛射。 我忽然意识过来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那就是来的鲁莽和突然以及焦急。 这时候用脑袋想,都应该知道,陈青川身边不会只是丽娜她们,他的父母以及他家里的亲戚应当都会在场。 而我这个前妻,突然出现,似乎尴尬又来的不是时候。 陈丽娜见我站在那没动,便也意识到什么,便朝我笑了两声说:“既、既然来了,咱们先进去吧。” 站在我身后,提着果篮抱着鲜花的冷然轻声说:“开颜,走吧,我们进去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极其慌张的回头看了冷然一眼。 294男朋友 都已经到了,而站在这似乎也没有退路,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在众人视线下带着冷然走了进去,我忽然有点庆幸,还好今天是冷然同我一起来的,至少…冷然手上带了果篮以及鲜花,而不是空手而来。 我的到来,陈青川的父母自然是警惕外加不欢迎的,陈青川的父亲似乎是想阻挡我进来,不过被陈母一拉,她撇了撇林语棠身边站着的那对中年夫妻,那似乎是林语棠的父母,因为同林语棠有几分相似。 陈父又立马立住。 这时的林语堂以女主人的身份站了出来,在我面前微笑说:“开颜,你来了。” 我停住,也对她微笑说:“是的,我听丽娜说陈青川住院,所以过来看看他。” 站在林语棠身后的陈麟,走了出来,同林语棠并肩站着:“多谢,不过我哥没事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陈麟一脸的不欢迎,她看我的眼神不仅警惕还似如临大敌,仿佛我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陈家那些亲戚,也在一旁对我进行紧盯着。 那对中年夫妻倒是开口了,问陈父陈母:“这位是?” 陈母有些答不上来,表情很是尴尬的看着那对中年夫妻,倒是林语棠替陈父陈母答了那对中年夫妻:“是青川的朋友,她叫开颜。” 林语棠强调了我的名字,那对中年夫妻可能还没注意到这点,可经林语棠如此一强调,瞬间便明了。 脸色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脸上的笑快速隐去。 前妻,多尴尬的称呼以及身份,此时却出现在前夫即将融合的新大家庭里。 气氛怪异又尴尬,每个人表情都相当微妙。 中年夫妻两人脸上笑容消失,林语棠立马说:“爸妈,现在我和青川与开颜是朋友,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如我猜测的一样,那对中年夫妻果然是林语棠的父母。 而陈父陈母因为林语棠的贴心解围,也立马走出来说:“是呀,亲家母,语棠与开颜是很好的朋友,所以这次开颜才会过来探望青川。” 林语棠的父母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下自然也不会小家子气,林语棠的母亲笑对陈青川的父母说:“我们倒是不认识,好在语棠认识。” 陈母趁机夸着林语棠:“语棠是个好女孩子啊,识大体,又友善温婉,与谁关系都处得好,亲家母真是教的好。” 林语棠的父母自然是受用的,几人在那说着话时。 我身旁的冷然忽然将手上那束花递给我,他说:“开颜,你去放在床头吧。” 他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又落在冷然身上。 这时,林语棠的母亲倒是主动问了句:“这位又是?” 她问的是冷然。 对于林语棠的母亲问话,冷然倒是没说话,而是看向我。 我本来是想回冷然同我是朋友,可为了避免双方都放心,所以我回了林语棠母亲一句:“这是我男朋头。” 屋内所有人表情竟然全是惊讶,大约没料到会是这般。 冷然对于我对他的介绍,像是料到我会如此回答一般,没有半点的惊讶,反而真如我男朋友一般,微笑着极其自然对他们自我介绍打着招呼说:“大家好,我是开颜的男朋头,冷然。” 屋内一时间竟然没人说话。 林语棠的母亲也在那愣了几秒,半晌便笑着说:“原来如此。” 陈家的亲戚提到嗓子眼上的心,像是落了地,表情都缓和了些。 我见所有人依旧挡在我们前头,我便说:“我送完东西就走,没有别的意思。” 在我介绍冷然是我男朋友后,放心最快的人是陈母,她竟然也不再阻拦,看了冷然一眼,便带着陈家一派亲戚主动让开。 林语棠见陈母他们让开了,她自然也带着自己的父母从我们面前退了退。 没人再挡着,我便接过冷然手上那束百合,朝病床上躺着的人靠近过去。 我同冷然将花束以及果篮放在他床头柜上时,他正看着我,脸色苍白的很,眉眼间还有憔悴。 我忽然想起那天他送我回来,脸色苍白时,应该就已经处于不适中了吧。 屋内不知何时,忽然没了声音。 我也在他面前沉默的站了一会儿,便主动问:“你没事吧?” 对于我的问话,陈青川没有回答,脸色平静且沉默。 看我的眼神也没有波澜。 而我在等了几秒后,没等到他的回答,我便想,应该是够了吧,我也没觉得有多尴尬丢脸,朝他微微一笑说:“既然没事,我就不打扰你了,那…我先走了。” 话落音,依旧是沉默。 病房内除了我的声音后,再也没有别的声响,好像我在自说自话。 我脸色也有些难看了,干脆也不再自取其辱,便对身边的冷然说:“我们走吧冷——” 然字还没说出口,我手腕便被人钳住。 我快速回头看去,我不解的看向他。 钳住我手腕的人是陈青川。 “你们都出去。” 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又沙又哑,不像他平时声音干净柔和。 陈母脸上一惊,包括陈麟,这对于她们来说可不是个好现象。 陈麟立即走了出来:“哥,你还发着烧呢,开颜姐还有事,你先让她走。” 陈青川谁都没看,只是低声说:“出去吧。” 林语棠的和林家父母全都落在陈青川钳住我手腕的那只手上。 陈麟这个时候也什么都不顾上了,立马看了我一眼。 她眼神里的意思我很清楚,我也很意外他竟然会抓住我手腕,而且那只手滚烫火热,我只当陈青川烧坏了脑袋,毕竟这里可不止陈家人,还有林语棠的父母。 我在陈麟的视线下,立马挣扎着:“我得走了,我真的得走了。” 我想去掰他手,可陈青川的手钳的相当的紧,他又再一次说了句:“你们都出去。” 林语棠的父母面对这突然的情况是一头的雾水。 陈母见情况似乎不对,也立马走出来大喊了一句:“青川!你还当开颜是妹妹呢,她男朋友在场,有事要走你快松开她!” 陈母声音,又尖又急。 295忘不了 她实在太怕了,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陈青川却根本不理会陈母的话,他见屋内没人动,忽然从床上起身,拉着我便朝外走。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便用力挣扎着,大声问:“你要干嘛陈青川!” 他根本就不看我,只是拉着我朝外走,陈母是彻底慌了,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再次大叫着:“青川!你到底在干嘛!你疯了吗?!” 我也在往后死拽着,用力抓着他的手,他却好像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将我用力一拽,困在他怀中,拉开门便要出门。 整个病房大乱,陈母在那大喊大叫大哭着:“疯了!疯了!陈青川你这是疯了!” 林语棠和林家的父母,站在那望着一脸的不可思议,陈麟冲过来,帮我一起挣脱着陈青川的手,大喊:“哥,你放开她!”她狠命且用力的摇晃着他的抓着我手腕的手,可他的手却像是焊在我手上一般,无论陈麟多么摇晃,我们都挣脱不开。 大约是陈麟的出现太碍事,陈青川干脆将陈麟抓住她手腕的手一拉扯,便将她用力一甩,陈麟没站稳,也完全没料到,连连往后退着,不过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下。 他甚至连头都没回,拉着我朝外走,我死扒着门,很是慌张问:“陈青川,你到底想干嘛!你放开我!” 他将我手从门上用力一扯,手捂着我唇便带着我朝外走,里头的人想跟出来,陈青川将门用力一关,正好将所有人全都关在房间内。 我大叫着,护士站的护士听到动静,便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陈青川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在里头的门即将被打开时,他带着我进了电梯,电梯内有人,他们被闯入的我们吓了一跳。 全都看向我们,我也不敢太过大动作的挣扎,只能仰头抬眼瞪着他。 陈青川看上去平静,可他脸部紧绷着的线条出卖了他的情绪,他脸色越发的苍白,脸颊还有些不正常的红。 想到他现在正在病中,我也不敢太过刺激他,只能任由他钳着手腕。 等电梯停后,陈青川扯着我从电梯内出来,他直接带着我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他将我甩在一处角落。 我呼疼了一声,握着手腕朝他看去,他气的不轻,冷着脸,站在我面前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我见他不说话,便要走,他低声问:“去哪?”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朝前走,他又扣住我手腕,我狠命甩着,挣扎着,可是他的力气就是在病中,也不是我可以抗衡的,我干脆不在挣扎,而是看向他问:“你到底想怎样?” 陈青川反问:“这句话你不觉得应该是我来问你吗?” 我说:“如果你觉得我没必要来探望,那我跟你道歉,是我鲁莽。” 陈青川冷笑,他说:“那人是谁。” 听他如此问,我仰头朝他看去,我没说话。 他又问:“回答我。” 我想到陈麟给我发的短信,便对他说:“男朋友。” 他听到我这个回答,笑了,笑声很低很低。 他反问:“是吗?” 他似乎不太相信。 面对他的反问,我用很严肃的口吻说:“你回去吧,你爸妈还在病房。” 他又再次挣扎着,想要把手腕从他手心挣脱出来,可陈青川忽然又将我摁到墙上:“别离开我。”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接着他竟然又说:“我忘不了你,。” 他的手微微在抖,身子也有点,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怎样。 他脸色在灯光下越发的苍白。 我有些没反应过来,对于这些话。 我惊愕的望着他。 他一点也没有跟我开玩笑,又说:“我求你,和我在一起。” 这个时候陈麟她们追过来,并且准确无比的找到了我们,我瞧见她们就站在我门身后的不远处看着。 陈青川的父母都在,包括林语棠,他们全都止步,竟然没有靠近,而是死盯着我们。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我又再次试图将他手腕甩开,可结果依旧一样。 我便干脆对他说:“你的父母都在你身后,你最好回头去看看他们。” 他却没动,目光依旧紧盯在我身上,他说:“开颜,你回答我。” 他一定是烧坏的脑子,不然以前的陈青川可从来都不会说这样的话,而且还用到求字。 我有些无力的望着他。 他问:“我们可以重新在一起,我再也不会管你任何事,你还是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不会再干涉你任何事,只要你和我在一起,我什么都答应你。” 这个时候陈母听到陈青川这些话,再也忍不下去了,冲了过来大喊:“青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快跟我回去!” 他回头看向陈母,只是一眼,他又收回视线再次看向我。 陈麟见陈青川没反应,便又大喊:“哥!雨棠姐还在这!你到底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难道要对不起雨棠姐吗?” 林语棠可能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陈青川,完全抛却了所有矜持与理智,就这样接近疯狂的站在我面前同我哀求。 她站定在那,也没同陈麟他们前进,只是站着,望着陈青川。 陈青川现在脑子糊涂,可我不糊涂,我是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永远。 我说:“陈青川,不可能,我们永远都不再可能。”我笑着仰头迎向他脸:“我说过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你问我一百次,一千次,我还是这个回答,我劝你给自己留点自尊,你别忘了,你自己是的有婚约的人。” 我想要走,陈青川又将我拉了回去,可不再是将我甩在墙上,而是直接放着他父母以及林语棠的面抱住了我。 他忽然又干脆捧住我脸,当着所有人的面来强吻我。 我心里当时只有一个想法,陈青川是不是疯了? 他手死死控住住我的脸,他满是苦涩的唇强制性的吻了进来,我唇死闭上,用力推着他,抵着他的侵入。 可是都没用,我干脆抬手朝他脸上狠狠甩去。 啪的一声传来,有些癫狂的陈青川,瞬间便愣在了那。 耍了他一巴掌后,我手抖了两下,不过紧接着我又问:“你醒了吗?” 陈青川抬头看向我,他脸上是五个指头印,相当的明显。 这时陈丽娜和冷然也跟了出来,他们在瞧见这边情况,也下意识停了下来,立在那一同看着。 陈青川的身子晃了两下,忽然倒在了墙上靠着,他低垂着脑袋,没有抬脸。 陈麟和陈家的人都没再说话,都静默着。 跟在陈丽娜身边的冷然,便走了上来,走到我身边,他忽然牵住了我的手,我回头看向他,他轻声说:“我们走吧。” 我没有拒绝,而是反握住冷然的是,我说:“好,已经没事了。” 冷然点头,他便带着我离开。 我也没再看陈青川,跟在了冷然身后。 陈丽娜忽然走了出来,唤了句:“开颜,你——” 她似乎是有话说,我先她一步说:“丽娜,如果没事的话,我和冷然便先走了。” 陈丽娜从我身上移开视线,又看向靠在墙上没再动的陈青川,她只能说:“好吧。” 我没再说话,便同冷然离开,陈丽娜想了想便跟在我们身后,至于陈青川。 他没再吱声,身子颓废的靠在墙上,便没再有动静。 当我们走了一段后,身后忽然有陈麟和陈母的惊呼声,似乎是有谁摔倒了,陈麟和陈母都冲了过去。 陈丽娜停了下,我也停了下来,陈丽娜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她又侧眸看向我,她以为我会回头,因为接着后头又传来陈麟的哭喊声,她在那哭喊着:“哥哥,哥哥你怎么?你别吓我们!” 应该是陈青川出什么事了。 我在那深呼吸了一口气,便拉着冷然继续朝前走,冷然看向陈丽娜,见陈丽娜没说什么,便跟上。 陈丽娜便同我们一起离开了。 等到达医院外头后,我们上了陈丽娜的车,她自己开的车。 她也不敢说话,沉默的开着车,时不时从后视镜内来看我的脸色。 我一直侧脸看着车窗外,不过看了一会儿,我开口说:“丽娜,你和冷然是策划好的吧。” 陈丽娜慌张的想否认,我又说:“你介绍冷然给我,就是想让冷然刺激一下陈青川,想看我们是否还有可能,而冷然根本就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受你安排而已,对吧。” 冷然看了陈丽娜一眼,没说话。 陈丽娜没想到我竟然看出来了,她有些心虚说:“其实,其实,开颜,我们今天都被陈青川的放吓了一跳,他这么理智的一个人,竟然会…” “竟然会失控成这样是吗?” 我微笑着说:“你们可能要感谢他今天高烧,情绪管理没清醒时理智,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场闹剧,如果是平时,可能他都不用指头想,都猜到我和冷然的关系。” 我抬头朝她笑着说:“他难得这样糊涂一回。” 陈丽娜说:“其实、其实、你为什么到这地步都还……” 我知道她要问的是什么,我说:“你不明白吗?他父母对我的态度,丽娜,结婚根本就不是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而且现在还有一个林语棠,你认为我们之间还会有可能吗?” 陈丽娜听了没再说话。 冷然这个时候在我身边很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啊,开颜。”他想了想又说:“我是丽娜的朋友,她说想让我帮她一个忙,我以为我能够帮到你,所以我才会…” 冷然多少是有点歉意的。 其实他今天来我家时,我就应该猜到冷然的来意,可当时我太过惊慌,也没有仔细想,便真的就着了陈丽娜的道。 而陈青川这么精明的一个人,竟然也被陈丽娜如此摆了一道,也不知道他醒来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这完全不是在搅和我们,而是把陈青川那边搅和成了一锅粥。 陈丽娜还是说了句:“开颜,陈青川对你,真的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可言,他这么一个骄傲的人,今天竟然会——”陈丽娜叹了口气说:“其实你心里一直都很清楚陈青川对你的想法吧,所以你有恃无恐,一点也不慌。” 她忽然一踩油门,干脆停下车,回头朝我看来说:“我不相信你心里一点私心也没有,你之所以对林语棠这么淡定,是因为你非常清楚,林语棠这个人根本就不是对手,对吗?” 我说:“丽娜,你也是这样想我的?” 陈丽娜说:“因为我是你的朋友,所以我比别人更了解你,开颜,你再怎么变,可你依旧是以前那个开颜,你始终还是对陈青川怀恨在心,你现在这么做,就是为了报复他而已,或许是因为陆明,或许是因为当年他逼着你跟陆明分手这些事,你从始至终有恃无恐,高高在上,因为你很清楚,陈青川就是你手上的风筝。” 我冷声说:“随便你怎么想吧,这种事情现在争辩也没太多意思。” 可陈丽娜却纠缠着不放,她问:“你就那么恨陈青川吗?明明你跟陆明都已经成过去。” 我没想到陈丽娜非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我反问陈丽娜:“陆明不是你的朋友吗?丽娜?” 陈丽娜说:“他是我的朋友,可你也不应该——” 我直接打断她的话说:“陆明又做错了什么?和他的痛苦相比,陈青川的痛苦渺小到微不足道,而且他家人不就觉得我配不上他儿子吗?现在他们总应该看清楚了,不是我配不上,而是他儿子死纠缠着我。” 我冷笑。 陈丽娜微有些不敢相信的问:“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你拿着对陈家人的不满,全部都投到陈青川身上?开颜,陈青川对你、” 我忽然很激动说:“别说他对我怎样!丽娜,我和他家人的恩怨,你永远都不会了解,而且,他家里哪里来的自信,现在我只是让她们看看,她们的儿子是多么卑微又可怜的在我面前哀求。” 296如愿 陈丽娜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很清楚,我和陈青川家人之间的关系。 当初闹成那般,现在再回去,恐怕结果只会更糟糕,而如今,陈家已经有了中意的媳妇,我又何必再去插一脚呢。 陈丽娜沉默了一会,便说:“开颜,其实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没两人真心相爱重要,他家人与你之间的矛盾,我觉得是可以调和的。” 我笑了:“谁说我们两人真心相爱了?我有喜欢过他吗?” 这件事情,我不太承认。 陈丽娜却反问:“开颜,你心里真是这样的吗?” 我和陈丽娜当朋友这么久,从未吵过架,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尖锐的过份。 好像什么都要跟我对着来。 我倔脾气也上来了,我说:“难道你会比我还清楚?” 她知道这个话题再聊下去,我们必定会有一场争吵,她立马止住说:“好好好,我是不懂你们之间,反正我也不过是个旁观者而已,其实你们之间的矛盾,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不过是瞎操心而已。” 冷然也出来打圆场,他说:“这里不能停太久,我们还是先走吧?” 陈丽娜便顺着冷然的台阶往下走,再次启动了车,便从马路边开离。 我也觉得我今天的火气有些大,便收敛了下自己情绪,没再多言。 那天我们离开后,陈青川具体怎么样了,我也不知道,也没有再去打听过,查看过。 我被陈青川被迫辞职回了家,便也没有着急再去找工作,而是回老宅陪着金妈。 金妈是知道我有段时间没去看她是在忙自己的工作,所以见我回来了,自然是相当高兴的,便一直查问我工作情况。 她是深怕我跟同事相处不好,以为哟还是以前的大小姐脾气。 面对金妈的询问,我都笑着同她说一切挺好的。 金妈见我回答一切都好,倒是也没再关心我工作上得事情,她反而问我:“对了,青川呢?他最近在忙什么?我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过他。” 金妈问到陈青川身上,我本来打算推着金妈去花园前面的亭子看看的,不过却下意识停了下来,反而问金妈:“他最近没同您联系吗?” 金妈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来过我这,也没有给我打过电话。”她又问:“你们难道没联系吗?” 我愣了一会神,听金妈如此问,便说:“我们现在能有什么联系,他是有女朋友的人,我这个前妻若是还跟他像以前,那像什么话。” 金妈听我如此说,大约也是觉得有点道理,她说:“也是,还是避避闲比较好,你跟青川关系再好也不比以前了,双方都撇清楚些,免得外头的人说闲话。”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也没联系金妈。 我便又问:“定坤也没来过吗?” 金妈想到什么赶忙说:“定坤金田好像要替我送药过来。”她看了一眼日头,嘀咕着说:“平时这个时候早就来了,今天怎么还没动静呢。” 金妈目光落向铁门处。 我怕金妈多问,便立马说:“可能是有点事情耽误了。” 好在金妈没有再多问,她似乎也没有再散下去的心,便对我说:“小姐,你推我进房间休息会儿吧,今天有点累。”我问:“您不再多散会步吗?” 金妈说:“不了,今天有点不太舒服。” 金妈这几天一直都不太舒服,大约是年纪大了,身体么越发的不如从前,我听阿姨说她这几天都不太舒服,我倒也没让她继续在外头待下去,便送着她回房休息。 金妈躺着睡下后,我也没再房间吵她,悄悄的离开了房间。 刚到客厅,便有一辆车从铁门外开了进来,我抬头看去,正好看到定坤从车上下来。 我没料到,站在那愣了几秒,定坤也看到了我,便朝我直接走来,我也没有躲,立在那。 定坤到达我身边后,便唤了句:“许小姐。” 我嗯了一声。 他也没有跟我多聊,提着东西要朝里头走去。 我低声说了句:“金妈休息了。” 定坤便停住,看向我。 我说:“你把药给我吧。” 阿姨这个时候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定坤听我如此说,便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药,放去了不远处的柜子上。 因为种类很多,他怕阿姨弄错,所以在那分类好。 我站在那看着,也没有离开。 我想了想问定坤:“你家陈总最近怎么样。” 正在收拾整理药的定坤,听到我的话便停下了动作,朝我看了过来。 他大约是有些意外,不过也只是愣了几秒,便回我说:“陈总还在医院。” 我没想到还没出院,如今离我上次和陈青川见面,已经差不多一个星期,我想着如果不严重的话,差不多是不是也该出院了。 我问定坤:“还没出院吗?” 定坤说:“暂时还不知道,要看医院那边。” 问到这,我也只能哦一声,没有再追问下去,便对他说:“你忙吧。” 我准备朝楼上去,定坤站在那看了我一会,便也没有再多说,继续着手下的动作。 到达楼上后,我本来是想打个电话问问陈丽娜,可是翻到她的电话够,想到那天我们两人在车上的不愉快,我想了想,还是做了罢。 因为金妈不太舒服,我也没别的事情忙,所以我也没打算回去,决定在老宅这边陪金妈几天。 可到晚上的时候,我接到了陈麟打来的电话,当时的我正打算吃晚饭,金妈也坐在了餐桌前。 陈麟在电话内说:“我妈想跟你一起吃个饭。” 金妈见我站在餐桌边没动,便问我:“怎么了?谁打来的电话?” 我将电话拿了下来,对金妈说:“一个朋友。” 便拿着手机从餐桌边离开,朝外走去。 到达外头,我才对陈麟说:“你觉得我们有见面的必要吗,而且我现在跟你们陈家似乎也已经没了关系了吧。” 陈麟在电话内说:“我妈想请你吃顿饭。” 我说:“我们家已经开始吃了,请吃饭就没必要了。” 陈麟也不再跟我绕弯,语气也没之前那么客气了,她说:“许开颜,不管怎么样,我妈都是长辈,请你吃饭,你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吗?” 听到她这话,我只觉得好笑,我反问::“可能你忘了,你妈以前是我的长辈,现在可算不上了吧?” 我轻笑了一声:“还拿我当以前那个许开颜弄呢,现在我可不是你们家的儿媳妇,没必要再将你们供着奉着。” 陈麟被我的话气到了,她直接开骂了,她说:“你别给脸不要脸,许开颜!你这个人到底只不知好歹?!” 我冷笑:“抱歉,我一向不知好歹。” 我直接挂断了她的电话,接着我便朝客厅走,金妈还没吃饭,在那等着,见我回来了,便问:“电话打完了?” 我笑着说:“嗯,接完了。” 金妈没多问,笑着说:“快吃饭吧。” 我坐下,便拿起筷子给金妈夹着菜说:“您多吃点。” 金妈也替我夹着。 这时我手机又开始响起,金妈看向我,我将菜放在她碗内后,便对她说:“您吃饭吧,不用理会。” 金妈便点了点头,在那吃着我夹给她的菜。 我将筷子放下后,便将手机拿了出来,低头看了一眼。 依旧是陈麟打来的,我想都没想,直接摁了拒接键。 手机又恢复了无声。 我继续给金妈夹着菜。 可是手机却又响了,金妈大约是见电话总在响,便说:“开颜,别人肯定是有急事找你,要不你快还是接电话吧。” 我看了一眼手机又再次摁断电话对她说:“您不用管,吃饭吧。” 金妈见我还是不接,也不好再说,只能招呼着我也快些吃饭。 我之后便没再理会手机,吃完饭后,我陪着金妈看了会电视,又盯着她吃完药,差不多到她休息的时间,我又送她回房间休息。 等我从金妈屋内出来,我再次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眼,里头有条短信,我点开查看。 是陈麟发来的,她在短信内说:“我妈是想跟你聊聊我哥的事情,开颜,刚才是我的态度有问题,请你原谅。” 她不止发来一条,紧接着又一条短信窜了进来,我再次点开。 “开颜,拜托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出来见个面,如果可以,我愿意当面和你道歉。” 我浏览完短信后,便给陈麟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后,我问:“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麟说:“是为了我哥。” 她又说:“我们在东街看这边的咖啡店等你,我们会一直等到你来。” 我没说话,陈麟大约是猜到我同意了,便挂了电话。 我现在那沉默了几秒,便对正好从我身边经过的阿姨说:“我得出去一趟,阿姨。” 阿姨便问:“您回来吗。” 我说:“我回来的。” 阿姨说会给我留门,我便上楼换了一身衣服出了老宅。 等到了陈麟所说的那个咖啡馆后,咖啡馆内几乎已经没了多少客人,因为时间上太晚。 我走了进去,一眼便看到陈麟和陈母坐在那等着。 陈麟在听到开门声后,便立马起身朝我这边看了过来,我朝她走了过去,她没说话,只是引着我朝她妈那边走。 陈母正好也站了起来,她看到我有些紧张,不过还是同我打了一声招呼,她笑着唤了句:“开颜,你来了。” 我表情很冷淡:“说吧,找我什么事。” 陈母说:“我们先坐下说,怎么样?” 她语气带着一丝讨好,和她以前对我的态度可不太一样。 我冷笑,在她面前坐下,放下手上的包,陈母便催着陈丽娜去点单。 陈丽娜点了点头,便从我们桌边离开。 这边只剩下我跟陈母后,她看了一我会,便开始跟我打起了温情牌,也语气无比关切问:“你如今过的怎样,开颜?” 我表情依旧很冷淡说:“您有话直说吧,很晚了。” 她看出我表情不太友善,便笑了笑说:“是这样,其实我今天来是想求你…”她扫了我一眼,有些犹豫着,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您今天既然约我出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她见我如此说,便也不再犹豫,她说:“我今天约你来,是想问你和青川现在的情况。” 她这句话一出,我只觉得有些好笑,我说:“情况?” 陈母说:“你回来后,我想着你跟青川应给一直是有联系的吧。” 我不否认,我说:“是有。” 陈母说:“那你们现在的……关系是?” 我不知道陈母是想说什么。 我皱眉。 陈母很怕我生气,她赶忙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开颜,只是想了解一下你跟青川之间的情况,毕竟青川现在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如果他是单身一人也就罢了。” 我说:“您不相信我的为人就罢,难道您还不相信您儿子的为人吗?毕竟她可是您精心养育长大的,人品应该是没差吧。” 我语含嘲讽。 陈母面色一青,不过很快,她又说:“我是相信青川的,只是开颜,我不相信你。” 我皱眉。 她说:“青川是我的儿子,他的性格我很清楚,他从来不是一个鲁莽的人,他平时从来都不会做出像那天那样的事情来。” 我说:“所以您想说什么,您是想说让我不要再纠缠您儿子吗?”我哼笑一声:“我想您应该还没忘记那天的事情吧。” 陈母说:“我知道,一直以来是你看不上我儿子,也一直以来都是青川对你的一厢情愿,我知道这都否认不了,我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只是希望开颜你能帮我一个忙,如今青川婚事在即,我希望你能看在他为你家忙活这么多年的的份上,能否别再同他联系?” 陈母深怕我发怒,她连忙又说:“我知道这事情有些过份,可开颜,既然你不喜欢青川,那你能不能帮帮我们,如果以前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跟你道歉如何?” 我笑着问:“是吗?” 她见我竟然没生气,立马点头说:“是的,开颜。” 我说:“好啊,没问题。”我答应的很爽快。 她没料到,我今天竟然会如此好说话,。 她刚想说感谢地话,我又说:“我可以保证自己不联系你儿子,可是你能保证你儿子不来联系我吗?阿姨。” 她脸上的笑容顿住。 我说:“你放心,我不联系他就是,如果他联系我,那我就没别的办法了。”我想了想又说:“您最好盯紧点您儿子,不然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能跟您保证。” 显然,陈母是完全无法保证陈青川会不会联系我。 可笑容逐渐从脸上消失。 这个时候陈麟端着咖啡过来了,她将一杯咖啡端到我面前,竟然难得客气的问我:“你要加糖吗?” 我将咖啡端过,对她说:“不用。”我饮了一口。 不过只是一口,我便将咖啡杯放下,从椅子上起身说:“相信阿姨的话也说完了,而我想说的话自然也说完了,所以,我也就先走了。” 陈麟没料到我突然会如此。 我转身要走的时候,陈母忽然从椅子上一冲而起,她终于不再维持她那假讨好,她怒声问:“青川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要这样来害他?你就不能放过她吗?!许开颜!” 我停住,看向她。 她说:“现在青川有未婚妻了,并且快要结婚了,可没想到你竟然还招惹他成这幅模样,你是不是一定要害死他才肯罢休!” 咖啡馆吧台处的工作人员,在听到这边的声响后,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陈麟没想到我们竟然会如此,站在那没反应过来。 我转过身看向陈母。 她忽然冲过来恶狠狠的说:“贱人!你要是敢破坏掉他的婚事,你看我拿不拿命跟你拼!” 她伸手要来抓我的头发。 我没想到她竟然又突然发疯,我立马往后退着,可谁知道陈麟在看到这个情况,竟然在后面逮住了我,我闪躲不成,陈母伸手抓住我头发,忽然狠狠两个耳光朝我脸上甩了过来。 我懵了,还没懵多久,忽然又是一巴掌,我整个人被那一巴掌甩的往后退,陈麟也过来同她妈一起抓住我的头发,抬手便在我脸上脑袋上狠狠抓着捶着! 两个人围攻我,我反应过来后,便用力推着她们,可一个人哪里是她们的对手,她们将我摁在了沙发上,汽撕扯着我的头发。 陈麟在那大骂着:“婊子!我让你勾引我哥,我让你打我哥!我让你对他使用那种下三滥的招数,你看我今天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 吧台的服务员一看到这样的情况,也吓懵了,不过她们过来,便立马朝这边冲了过来,一把拉住陈麟和殴打我的陈母。 陈麟用力将那些服务员推着,大喊说:“这里不关你们什么事!你们别在这掺合我们的事情!” 其中一个服务员同样在那大声说:“你们要是这样,我就报警!” 陈麟说:“关你们什么事,我们是这里的客人!想干嘛就干嘛!别再这瞎管闲事!” 正当陈麟在那和服务员争吵的时候,我从沙发上翻身起来,抓起桌上的咖啡杯便朝着陈麟砸了过去。 可因为用力过猛,那杯咖啡没有砸到陈麟,而是泼了她一脸后,被子便摔在地下。 陈母没料到我竟然会反击,可她顾及着陈麟的安全,所以赶忙去看陈麟有没有被那杯咖啡砸到。 就在她转身那一刻我反扑过去,反手抓住陈麟的头发将她往沙发上用力一拽。 陈母尖叫。 服务员也尖叫,便都冲过来拉住了我,我身上得力气在刚才那奋力一搏之下耗尽,服务员们将我拉开,我也没力气再挣扎。 陈母立马抱住了陈麟,很是焦急的去查看她,问:“麟儿!你没事吧?!” 陈麟半晌都没说话,大约也是受到了惊吓。 我脸上全是血,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我看了一眼手背,手背上也沾了是。 服务员怕我们再次纠缠在一起去,便赶忙将你拉走,剩下两个服务员在那围住陈麟以及陈母。 服务员将我拉进她们的休息室,有人用热毛巾捂住我的鼻子,我这才知道,原来是鼻血。 我在那喘着气。 几个服务员围着我,在那连声问我有没有怎么样。 我只觉得头晕。 她们让我在沙发上坐着休息下,我休息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当鼻血止住后,我将毛巾从鼻子上拿了下来,守着我的服务员还在问:“小姐要不要去医院?” 我朝她摇头,起身便朝外走。 她以为我要追出去,立马过来拦住我。 我同她们说:“我回家。” 这时有个服务员走了进来说:“人已经走了。” 守着我的服务员看向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也没有再阻止我,便扶着我说:“我送您出去吧。” 我也没有反对,因为此时我脑袋确实很晕,耳朵内全是鸣叫。 到达外头后,服务员替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将我送了上去。 那服务员还有些不放心我,再次问我需不需要送,我同她摇头,同她说了一声多谢,便让司机开车。 之后车子便从咖啡馆离开,我窝在沙发上,用衣领裹住自己的脸,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伤成了什么样。 司机开了好一会车,忽然想起问我:“您去哪?” 这个样子肯定是不能回老宅的,不然金妈妈无法解释,我让他送我回自己的公寓。 到达公寓后,我将浴室门推开,便立马开了灯,我跑到镜子前,看向镜子内的自己,脸上脖子上,全都是抓痕,上面还带着血迹。 我将水龙头打开,便用冷水狠狠冲洗着自己的脸。 我只觉得伤口火辣辣的疼。 我洗了好一会,便喘着气直起身看向镜子内的自己,我冷冷的笑出声。 我抓起洗手台上的一个杯子,便往镜子上狠狠一掷。 那面镜子在撞击下便彻底碎裂。 我冷笑:“好啊,既然你们这么害怕,那我就让你们如愿!” 297 十一点的时候,我接到陈麟发来的短信,她说:“许开颜,你记住,今天是教训,如果下次你还敢破坏我哥跟语棠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我看到这条短信,便冷笑。 我反问,是吗? 我在家待了两天,两天后,我给陈丽娜电话,问她有没有空。 上次我们有些不太愉快,所以,我们有几天没再联系,她接到我的电话,语气也不是太愉快,她说:“有事吗?” 声音有些冷淡。 我笑了,在电话内问:“怎么了。你真生气了?” 陈丽娜沉默几秒,便问:“怎么,你没生气?” 我说:“我没生气啊,就不知道你。” 我们两人认识这么久了,都知道对方的脾气,我们就算是偶尔有吵嘴,基本好的很快。 陈丽娜说:“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生气。” 听到她这句话我笑了,我说:“那能不能请你吃个饭呢?” 她说:“那我得考虑。” 我说:“地方你挑,多贵都行。” 我诚意都摆到这份上了,陈丽娜也下了台阶:“行吧,那就去顶月阁吧,顶月阁的菜倒是挺符合我胃口的。” 陈丽娜宰我倒是一点也不客气,我笑了,我说:“可以,那我们在那见。” 陈丽娜嗯了一声。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又给顶月阁那边打电话过去定位置,好在定的时间比较早,所以还有房间。 差不多十一点我赶到了那,陈丽娜还没到,我也没有催,而是在那预先点着菜。 点好菜差不多半个小时,陈丽娜这才姗姗来迟,她看到我也没有笑,而是将手上的包往沙发上一丢,然后往桌前一坐,她说:“我很忙,只给你半个小时吃饭时间,我等会要走。” 我给她倒茶,笑着问:“这么急啊?我点了很多你爱吃的菜呢。” 陈丽娜也不看我,一脸没消气的模样,她说:“最近事多。” 我说:“好吧,那我们先吃饭。” 这个时候服务员正好将点好的菜端了上来,陈丽娜拿起茶杯在那喝着茶,为了让她消气,我摆了好几样她爱吃的东西摆在她面前。 陈丽娜瞧见了,但是抬头看了我一眼,不过只是一眼,她立马问:“你脸怎么了?” 她放下手上的茶杯,就想要拨开我脸颊的头发来查看。 我赶忙握住她的手说:“没事,最近脸上过敏,起疹子了。” 我脸上全都是红痕,有的结痂了,看上去很是明显又可怕,之前陈丽娜没看我,所以没有注意到。 她一眼就看出情况不对,她问:“你和人打架了?” 我否认:“没有,脸过敏,我抓的。” 陈丽娜还想要仔细查看,我握住她的手说:“是真没事,你不用瞎担心了。” 陈丽娜见我如此说,便干脆收回手说:“也是,我在这瞎操什么心啊,反正你一直觉得我在多管闲事。” 她便又端上茶杯在那喝茶。 我望了她一会儿,暂时性也没同她说话,也端着桌上的茶杯在那饮着茶,饮了一口,我放下手上的杯子,对陈丽娜说:“丽娜,对不起,那天是我的错,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所以才会帮我,那天是我火气太旺盛了。” 我握住她的手问:“你真的要同我绝交不同我当朋友了吗?” 陈丽娜立马否认:“如果我要同你绝交,我今天就不会来这,你以为我时间很多?”她又扫了桌上的饭菜:“而且,顶月阁的饭菜我吃到都要吐了,谁还真想吃这里的东西。” 我就知道她刀子嘴,豆腐心,我笑了,没说话。 陈丽娜见我不说话,略微有些不自在说:“你笑什么!” 我还是低声说了句:“丽娜,谢谢你。” 我说的很认真很认真,我从来没如此认真同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为了缓解尴尬,直翻白眼说:“你得了吧,少在这矫情了,咱们之间总得着在这说这些吗?” 我们两人向来都是如此,都不是太会用语言去跟对方表示感谢,也最讨厌矫情,我也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便说:“吃饭吧,来,快饿死了。” 陈丽娜也不再客气,两人便再也不往那方面多提一字,吃着饭。 不过在吃饭期间,她还是再次问了我一句:“你的脸真的是过敏导致的?” 我对她说:“是真的,你就放心吧,难道我还能真同人去打架了不成?” 陈丽娜大约觉得我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倒也没再多怀疑。 我又问:“对了,你男朋友了,到底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见见?” 说到这,陈丽娜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了,她扫了我一眼,便说:“得空了,就带你们见面,现在他很忙。” 我说:“搞的这么神秘吗?” 陈丽娜说:“你们迟早会见面,别急别急。” 我倒是不急,她谈恋爱一直都是神神秘秘,就连我这个最好的好朋友,都不怎么透露,几段恋情都是如此。 我也没打算追问下去,本来想换个话题聊聊。 陈丽娜却难得又主动对我说了句:“开颜,你说,我是不是也到了该结婚了年纪了?” 她突然如此问,我心内一惊,当即看向她,陈丽娜可不是一个爱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的人,基本她若是往这方面一提,便可能最近这段时间,她正琢磨着这时。 我看向她问:“你…怎么突然这么问?难不成你打算结婚了?” 陈丽娜说:“还不结吗?你可和陈青川是结了又离,离了又结好几回了,我还不结婚,难道真在家啃老一辈子啊?” 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陈丽娜说:“最近在考虑这件事情,不过还没做决定。” 我说:“你对现在的男朋友感觉怎样?” 我这话一问出,我以为陈丽娜会迟疑,可谁知道她竟然毫不犹豫回答:“很好啊,我们双方都很喜欢对方。” 我仔细观察着陈丽娜脸上的情绪,想从上头寻找出一丝异样,可是竟然没有,陈丽娜表情竟然很正常,脸上甚至还带着对婚姻幸福的憧憬。 反倒是她见我定定的望着她,不解问我:“你怎么了?看着我干嘛?” 我回过神来,立马对她说:“没有,我觉得挺好的,你若是真心喜欢他,结婚也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她笑了,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这一次我恐怕是真的恋爱了,开颜。” 见她如此,我想她和陈阖那一段应该是真的过去了,我自然也替她开心,我说:“下次我可得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入了你陈大小姐的眼。” 她朝我眨了眨眼,一脸神秘说:“你一定会吓一跳的。” 我们两人似乎都不怎么饿,所以桌上点的菜,也基本没吃什么,我便又给她和自己添了一杯茶水,我小声提了一句:“对了,陈青川这几天怎么样了?” 提到这件事,陈丽娜便看向我,大约是没料到我会提他。 我立马又补了句:“应该没事吧。” 陈丽娜笑了,她问:“你今天约我出来吃饭,根本就是为了问陈青川情况的吧?” 我也没有否认。 陈丽娜说:“放心,人没事,应该后天出院,不过那天我们离开后,他发烧昏睡了两天。” 我握住茶杯的手略发紧,脸上却没有多大反应。 陈丽娜又说:“他现在只需要回家调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我没再多问,只是朝陈丽娜笑了笑。 这顿饭吃完后,我和陈丽娜没有再久待,双方都有事。 两人分手后,我也没有回公寓,而是上了出租车,让他送我去医院,差不多二十分钟,医院到了后,我从车上下来,便坐电梯上了住院部楼上。 到达陈青川病房门口时,他病房竟然是空的,没有见到人,病床上的被褥整整齐齐叠在那,像是一间无人住的空房。 我在那站了几秒,想着难道今天提前出院了? 我刚想转身去护士站问这间病房的情况,可是一转身,我脚步急顿住。 陈青川竟然就站在我身后。 我没料到会如此,急促的往后退了几步。 陈青川站在那冷冷的看着我,我没想到会这么巧,他竟然就在我身后。 我没想到我们见面会见得如此毫无准备,望着似乎瘦了一大圈的他站在我面前,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 他看我的眼神尤其的冷淡,没有起伏,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身上还穿着病服。 我立马说:“我来…转转。” 对于我这句话,他没半点反应,竟然略过我,直接朝病房走入。 有个护士跟在他身后,手上端着药,她看向站在那的我,大约是没见过我,便问:“小姐,您找谁?” 刚才陈青川没理我,也没同我说话,她以为我是走错了病房。 我也回答不上来,我只觉得手心略冰凉,我沉默了几秒,便说:“我是找这间病房的病人。” 那护士便看向病房内的陈青川,可陈青川没有回应,而是在病床上躺了下来。 护士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便没有多问,她没再同我多问,端着手上的药走了进去。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在护士进去后,也跟着进去。 到达里头,护士在那给陈青川上药,而陈青川躺在病床上后,眉头微皱闭上双眸休息着。 护士动作很轻,在他手腕上扎着针,他似乎是感觉不到疼痛,眉头都没动下。 当药水挂上后,护士便端着托盘退出了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了我,而躺在床上的陈青川没动静,我早就想到他会是如此的态度。 我在他床边站了一会,想了想说:“我没别的意思,就过来看看你,你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我说完那句话,在床边等了一会儿,病床上的陈青川依旧是没有动静,我望着他,便转身朝外走,我以为他会唤住我或是至少有点动静变化,可谁知当我走到门口陈青川都没半点反应。 我本该是直接下楼离开的,我却又停住,扭身回头去看他。 我小声说:“那我走了。” 这个时候,我几乎不会再犹豫,抬脚就要走,谁知定坤竟然赶了过来,我们正好迎面碰上,我们双方都停住脚步。 我也不打算同他说话,我想继续朝前走,这时定坤却忽然问了句:“许小姐,您脸怎么了?” 他话问出,我动作一僵,什么都没说,立马用头发遮挡住脸,继续朝前走。 正好前方电梯门开着,不过似乎即将要关闭,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冲进电梯,可谁知还没来得及有动作,而电梯内又出来两个人,正是陈母和陈麟。 我脚步瞬间便止住,望着她们。 她们也望着我。 我转身就要跑,她们母女根本没反应过来,对看了一眼,又立马看了一眼陈青川的病房,她们便要来拦我。 谁知,我却撞上了一个从身后经过的护士,我被狠狠撞在了地下。 病室内传来惊呼声。 陈母和陈麟想要冲上来,不过两人即将弯腰来拽我时,她们动作竟然都一停,抬头朝我身后看去。 我也回头看去,陈青川和定坤正站在我们身后。 我立马将陈麟以及陈母一推,起身便退离她们很远,很是害怕的躲在护士身后。 陈母和陈麟没料到我今天会出现在这,她们不知道现在是怎么样的情况,看着站在那的陈青川,又看向躲在护士身后的我。 她们拿不准怎么一回事。 陈母比陈麟反应快,立马对我笑着问:“开颜,你没事吧?刚才你怎么那么鲁莽,走路都不看路的。” 我没说话,警惕的望着她们母女。 陈麟脸色有点难看,不过陈青川在,她不敢多有动作,便对我笑着说:“开颜姐,你现在要走吗?我送你。” 陈母便立马点头说:“陈麟,你送开颜下楼。” 陈麟听了,就要上来拉我。 陈青川忽然走了过来,直接走到了我前头,他停下,看向陈麟陈母。 陈麟的脸上也有伤,她有些不敢和陈青川对视,便往陈母身后躲。 陈青川问陈麟:“你脸上的伤哪里来的。” 面对陈青川的询问,陈麟躲在陈母身后不敢出来。 陈母又再次将陈麟挡了挡,笑着说:“青川,陈麟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立马转移话题问:“对了,你今天怎么样?已经确定什么时候出院了吗?我给你带了点鸡汤,补身体的。” 她立马提起手上的保温杯。 陈青川面无表情看向陈母。 陈母不知他为何会如此这般看自己,她手往后缩了缩。 陈麟也瞟着陈青川。 陈青川再次说:“回答我。” 陈麟看向陈母,陈母脸上依旧维持着笑,不过笑容也有点勉强。 陈青川基本上已经猜出什么情况,他又问:“你们去找她了,对吗。” 他问的很轻很淡。 陈麟低着头,陈母说:“青川,你别误会,你妹妹真是不小心摔…” “你们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陈青川忽然怒声问。 陈母和陈麟身子全都一抖,她们抬头看向面前站着的陈青川。 陈青川脸色铁青,他眼里是旺盛的怒火,他问:“还不够?难道我给你们的尊重还不够?” 陈青川话虽是对陈麟说的,目光却是落在陈母身上。 陈青川一直对陈父陈母客客气气,连半句重话都未曾有过,今天却说了这样一句话。 陈母也没料到。 她有点慌,对陈青川说:“青川,你别误会,我们真的没有——” 陈青川根本就不想听她多说,他直接打断她的话说:“妈,如果你还要带着陈麟继续在这胡闹下去,那我们就断绝一切关系。” 陈母大约没料到陈青川竟然会说这样的话来,她有些不相信问:“青川,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你、你要断绝关系?” 陈母哭着问:“青川,你竟然说出了这种话,你竟然同我们说出这种诛心的话?我们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面对陈母的哭泣,陈青川无面无表情问:“为了我?” 他笑了,笑声里略带点嘲讽说:“妈,别再说是为了我,若是为了我,您就应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陈青川说完,便不再看她们,转身朝病房走,不过当他走到我身边时,他停了停了,便低头。 我也仰头看向他,我以为他会说话,他却一句话都没同我说,直接进了病房。 剩下我跟陈麟她们站在那。 陈麟没想到我竟然敢跑来这告状,她冲上来又想要来抓打我,可谁知却被陈母反拽住,她现在是根本不敢轻举妄动了,陈青川可是连断绝关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哪里还敢像那天那般对我动手。 她压低声音说:“陈麟,你别再胡闹,我们先回去。” 陈母扫了我一眼,又压着陈麟说:“不要再闹了,你听我的。” 陈麟大喊了一句:“妈!她竟然跑来跟哥告状!” 陈母没说话,只是紧攥着陈麟。 刚才陈青川的话可是不轻也不重,可她不会不清楚陈青川的话里头并未有半分的玩笑。 陈青川从来都没说过这种话,这是第一次。 她见我笑着站在那望着她,她不再同我多纠缠,而这时定坤走了上来,挡在陈母和陈麟面前后。便低声说了句:“夫人,陈小姐,陈总让我送您回去。” 陈麟却不肯,她说:“妈,我要跟我哥解释!”她说完便不理会定坤,挣扎便要朝陈青川病房冲,可陈母却抱住了她说:“陈麟,你别再进去!你哥不会听!我们先回去!” 陈麟也没想通陈青川竟然连断绝关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她伸手指着不远处站着的我说:“妈!哥竟然因为他要跟我们断绝关系,他怎么可以、” 定坤也在那再次提醒一句:“陈小姐走吧,司机在楼下等了。” 陈麟恼怒的看向定困,她最终还是被陈母拉走。 等她们走后,我站在那看了几秒,便看向还在我身边的护士,那护士看向我,我朝她说了句:“没事了。” 便笑了笑,转身朝病房内走去。 到达门口,陈青川坐在沙发上,依旧是闭着双眸。 我走了进去,走到他面前,他也没有睁开眼睛看我。 我望着面前的他,小声说:“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你既然没事了,我也就放心了。” 我笑了笑,依旧是等了等,他还是没回应,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因为陈青川的吊针被扯掉,可能是过来上药的。 护士倒是没有打扰我,去了床边拿药。 我在那看了会,便说:“那我先走了。”我准备朝外走去,陈青川说了句:“你来这是真关心我身体是否好了吗。” 他睁开眼看向我:“你许开颜,就算是我是闭着眼睛,不看你,都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 我回头说:“你若是真这么想,就这么想吧,反正我在你心里不就那样吗?” 我有点生气,要继续离开,陈青川又说:“等等。” 我脚步一僵,停在那。 陈青川从沙发起身,朝我走来,他走到我面前,视线很是直接的落在我脸上的伤。 反而是我有点不习惯,在那撇脸想要闪躲着。 陈青川伸手便捏住了我下巴,他将摸下巴抬了起来,让我脸彻底面对着他。0我脸上得伤在他眼前再也无任何的遮挡。 他也不说话,我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便对他说:“反正我也没输嘛,一对二,陈麟脸上也有伤,我可是一个吃亏的人。” 我嘿嘿笑了两声。 他望着我这幅模样,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过了好久才问了句:“你抹药了吗。” 我以为他不会理我了,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样关心的口吻问。 我说:“还没有。” 他深吸一口说:“你不就不怕留疤吗。” 他拉着我手,便带我朝前走。 这回我是又愣住了,陈青川如此的举动,我抬眸看向他。 陈青川走在前头说:“你至少是个有身份的人,和一个中年妇女,外加一个年纪比你小的人,大打出手,撒泼发横,你不觉得有失你身份吗,若是又被媒体拍到,怎么办。” 我说:“是她们约我出来忽然动手打我的,我不还手难道让她们打吗?她们是你妈是你妹,我知道你偏袒她们。” 陈青川停住,回身看向我:“你就不会躲?明知道是毫无胜算的事,你是蠢吗?” 298劝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骂我,我说:“对,我就是蠢,你说的没错,反正你永远都只会是帮着你的家人,从来都不会帮我。” 我转身要走,他又扣住我的手,我有些恼怒的看向他,很凶的问:“你干嘛。” 陈青川说:“那人不是你男朋友对吗,那天你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对吗。” 我以为他不会再理我,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问,我看着他。 他朝我逼近,再次问:“回答我。” 我说:“我和他是不是男女朋友重要吗,这件事情应该不需用和你解释吧。” 我想再次挣扎脱,陈青川却紧扣住,似乎我不回答,便不会放开我。 我越发恼怒了,我干脆伸手用力推着他说:“你放开我,别总是抓着我!” 可我声音太过大,在不远处的护士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我便闭了嘴,看向他。 他说:“先把脸上的伤处理下。” 他看向一旁的护士,对护士说:“麻烦过来处理下。” 护士听到他这句话,便断这药盘走了过来,其实我脸上还有许多的淤青,抓痕虽然结痂,可看上去还是有些可怕,护士替我检查了我一遍,便出去拿药。 如今反倒成了我坐在病床上,陈青川坐在沙发上。 这里是套间所以很安静,护士出去后基本没有别的声音,我抬脸看向沙发上的他,又低头看了看脚尖,便说:“你后天出院?” 陈青川开了电视,要理不理的嗯了一声,似乎又回复到了刚才的冷漠。 我看了他一眼,没再自找自话,便扭头在房间内四处看着,好在护士出去时间并不长,很快便拿着药回来,回来后,便在病床边给我处理着脸上的伤。 伤口还是有些疼痛的,不知道是药带了点刺激性,还是怎样,护士拿药在我脸上小心翼翼涂抹着的时候,我都在反复嘶声抽疼。 而陈青川的目光一直落在电视屏幕上。 护士上好药后,便将剩下的药给了我,交代了每日用几次,以及用法后,可能是病房内也没有事情要忙了,她便离开了。 我也从床上起了身,便看向陈青川,他依旧在看电视,我想了想说:“我今天也没别的事,就是来看看你,你既然明天出院的话,那我就祝你身体早点恢复。” 我说:“那…我先走了。” 陈青川看向我,表情很冷淡嗯了一声。 算是回应了我。 我不知道他怎么又突然之间这样的,望了他半晌,自己也没留下去的理由,便干脆朝外走。 我以为他至少还会说句话,或者看我一眼,可我从他面前走过,他却再也没有做挽留,或者出声。 我便一声不吭,从他病房离开。 到达病室外头,我又朝他病房内看,他没有追出来。 他这情绪变化的可真是快,我也不再停留,进了电梯,从这边离开。 反正我今天的目的达到了,他情绪怎么样也和我没关系,而且看他今天的状态挺好的,除了瘦了点以外,好像脸色还算正常。 倒是我,那几天竟然有点小内疚,真是疯了不成。 见他情况应该是没多大问题了,我也放心的回了家。 不过到达家没多久,陈阖竟然给我打了一通电话,问我在哪。 我倒觉得有些奇怪了,莫非又是来跟我询问陈丽娜的情况?毕竟陈青川给我电话,除了这些事,便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事情。 他问我在哪我,我自然是立马回:“陈阖哥,我在家呢。” 陈阖笑着说:“正好,我想请你吃个饭,开颜,你晚上有时间吗?” 请我吃饭? 恐怕不只是吃饭那么简单,平时陈阖基本上都是在电话内问我陈丽娜的情况,这一次倒是要同我见面聊了。 我沉吟了半晌,便赶忙笑着说:“陈阖哥,我晚上有时间,你要约在哪见面?” 陈阖说:“顶月阁如何?” 那都是陈阖他们常去的地方,我说:“行,那晚上我过去。” 陈阖说:“我让小群过来接你。” 我立马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不麻烦小群了。” 陈阖便说:“好,那路上注意安全。” 我应答了一声,陈阖便同我说了我晚上见。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拿着手机有些搞不明白的在那看了看,便想着,还是给陈丽娜打个电话会稳妥一点,可电话拨过去,却无人接听,我又打了一通,还是无人接通,想着便干脆给她编辑了一条短信,同她说,她哥约我见面。 发送成功后,我便看了一眼时间,离晚上已经不远了。 我在家里等到七点,都没等到陈丽娜给我短信回复,倒是等来了陈阖的电话,他询问是否过来了,我已经在家里等候他许久了,赶忙说:“陈阖哥,我现在就过来。” 他笑着说好,还叮嘱了我一句,让我路上注意点安全。 等我到达顶月阁,小群在顶月阁的门口等我,他一瞧见我来,便朝我迎了过来,唤了句:“许小姐。” 我对小群笑了笑,他便引着我朝里头走,我跟在小群身后。 到达里头后,我以为只有陈阖一个人,没想到他的妻子,彭雾竟然也在,两夫妻都立马起身同我打招呼。 都是熟人,所以我也表现的很随意,同他们唤了句:“陈阖哥,彭雾姐。” 彭雾朝我微笑着,便走了过来,很是亲切的拉住我的手说:“开颜,你坐。” 她动作有些迟钝,不过我发现彭雾似乎胖了些,不仅脸胖了些,连肚子都有些凸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的,竟然下意识猜测了一句:“彭雾姐,你是不是怀孕了?” 我这话一出,在一旁的陈阖当即笑着说:“开颜,就你眼尖。” 彭雾竟然也没有否认,而是脸色稍有些害羞说:“才两个月呢,你怎么倒发现了?难不成这么明显?” 我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一猜即中。 我连忙说着:“恭喜恭喜。”又对陈阖说:“陈阖哥,没想到你竟然要当爹了。” 陈阖也相当的高兴,一脸为人父的喜悦说:“可不是,这是个意外之喜,我和彭雾都没料到。” 我们站在那说了一会话,陈阖又招呼着我坐下。 我便也没再多说,同着彭雾坐了下来。 彭雾便在一旁给我倒着茶水,而陈阖却递着菜单给我让我点了几个自己爱吃的。我本来便没打算在这吃饭的,只是过来同陈阖见一面,我便主动问:“陈阖哥,你和彭雾姐今天请我出来,应该不是为了同我一起吃顿饭吧我?” 大家都是聪明人,也不是傻子。 陈阖也不绕圈子,他说:“确实是,开颜。” 我心里微微有了底。 陈阖习惯性的想要去拿烟点,不过他一看到旁边的彭雾,可能是因为她怀孕的缘故,他便停了停,将烟塞了回去,对我说:“我们其实除了丽娜的事,也没再有别的事情找你。”陈阖望着我,脸上的笑逐渐消失了,反而是严肃取而代之,他问:“开颜,你和丽娜是最好的朋友,难道真不知道她最近恋爱的事吗?” 果然还是这件事,陈丽娜是我朋友,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而且我也确实不太知道情况,我甚至连是谁都不清楚,立马摇头说:“陈阖哥,我只知道她有男朋友,其余的真的不是很清楚。” 彭雾在一旁煮茶,她听到我的回答,便看了我一眼,不过很快,又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而陈阖忽然拿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说:“你先看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牛皮纸袋,我看了陈阖一眼,他示意我拿,我便伸手拿起,将东西从里头拿了出来。 竟然是一些照片,是陈丽娜和一个男人拥抱,接吻,逛街,说笑的照片。 而照片的里的男人,竟然有点眼熟,虽然看不到正脸,可我总觉得是在哪里见过。 我再次看向陈阖,陈阖对我说:“里面的人你认识,他是你和丽娜的同学,他叫乔斌。” 他这话一出,我一脸惊愕,竟然会是乔斌?! 我再次拿起桌上的照片,反复看了一眼,经陈阖如此说,真是乔斌没错。 难怪我总觉得在哪见过。 陈阖从彭雾手上接过煮好的茶水,往后我茶杯内添着茶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这件事。” 我说:“她只同我说过找了男朋友,却没同我说过是谁。” 陈阖说:“她最近闹着要结婚,这件事你知道吗?” 陈丽娜同我说过这件时,我没有否认,只是小声说:“她跟我提过,但是具体是怎样,我也不知道。” 我见陈阖脸色不是太好,便主动问:“陈阖哥,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丽娜如今也是该到了谈男朋友的年级,而且乔斌这个人很好,很上进,他也一直喜欢丽娜,倒是同丽娜挺般配的。” 乔斌是我同学,也算是我的朋友,他喜欢陈丽娜这件事,我是很早就得知了,只是没料到今天两人竟然真的成了,我自然是要替乔斌在陈阖面前说上几句好话。 可陈阖却对乔斌这个人印象一直都不是很好,我的话一出,他脸色果然更加不悦了,他说:“开颜,你说的不错,丽娜确实是倒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我不希望是照片里的这个人,他是我的妹妹,我自然希望她嫁人,是挑好的,而不是家庭背景很糟糕的那种,你知道,丽娜这个大手大脚管了,平时家里外头他都是任性妄为,她若是真跟这乔斌结婚,你认为她能习惯吗?” 陈阖说:“她还是不太成熟,这段时间估计是跟家里赌气,所以才和这个乔斌在一起,故意来气我们这些关心她的家人。” 彭雾这个时候也开口说:“开颜,丽娜哥哥为了她这件事情,最近几乎都没睡过一觉好觉,你帮我们劝劝她,让她不要胡闹,让她听听家里人的话。” 陈阖今天来着,自然是为了这件事。 他大约是真的心烦,所以也没再顾忌彭雾怀着孕,烟瘾发作后,他便抽了一根烟出来,最终给自己点燃,他吸了一口,便吐出一口烟说:“你是丽娜的朋友,你说的话她一般都会听,所以你帮我们劝劝她。” 陈阖吐出的烟雾,围绕着他的脸,此时他的表情,可以用极度烦闷来形容。 我望着陈阖的表情,便提醒着陈阖:“陈阖哥,彭雾姐怀着孕呢,你还是少吸点烟。”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多嘴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彭雾自己好像不是很介意,陈阖听我如此说,便看了她一眼,他低声说了句:“抱歉。”便将手上的烟立即掐灭。 他说:“烟瘾有点重,不好意思。” 我说:“没事。” 彭雾说:“开颜,你倒是能说说他,平时在家他可是不顾及这些的。” 她很是嗔怪的看向陈阖,面对妻子彭雾的嗔怪,陈阖却只是朝她笑了笑。 望着他们夫妻两,我再一次忍不住想,陈阖是真的爱彭雾吗?两人看上去无比的恩爱,可是仔细一想,如果爱的话,妻子怀孕,怎还会如此不顾及呢? 我望了一会儿,立马将话题扯到陈阖拜托的事情上,我倒是没顺从他的话,反而说:“陈阖哥,乔斌这个人是真的很不错,我们是同学,他家的背景虽然不怎么样,可人是相当优秀的,他还是陈青川的朋友。” 陈阖望着烟灰缸内还在冒烟的烟蒂,他抬起茶杯往里头灌了点水,彻底熄灭说:“人是不错,可是我们认为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任何理由可讲。” 陈阖抬眸望着我,脸色没之前那么和善了,他说:“开颜,希望你理解我这个做哥哥的苦衷,在这个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丽娜幸福,你也不用再来说服我,乔斌那个人怎样,我一点都不想了解,我只知道,他不行。” 彭雾也明显感觉到陈阖脸色有变,便轻轻推了我说:“你陈阖哥就是如此,丽娜的事情,他向来是说一不二的。” 大约是我不该替乔斌说话,陈阖有点不太高兴,可能甚至都在怀疑,丽娜和乔斌要结婚,我是否会在从中撮合。 陈阖也不再跟我客气,他换了个姿势,正正经经坐在我面前说:“开颜,这件事,不管你认为乔斌这个怎样,我都希望你是持反对意见,这是陈阖哥唯一要求你做的。” 而这时,我手机震动,我立马拿出,陈丽娜终于给我回短信了,她在短信内很是激动同我说:“你不理他,他就是个神经病,我现在都不想跟他说!” 陈丽娜又轰炸式的发了几条,问我现在在哪,她现在就过来。 我一见她语气完全是要过来吵架的架势,自然没有告诉她我们在哪,便在暂时性没有理会她,而是对陈阖说:“陈阖哥,丽娜的事情我无权做主,所以不管情况如何,我都会保持中立,我也无法帮你劝丽娜,希望你理解,我也希望她是幸福的。” 陈阖没料到我竟然没打算帮他。 他脸色略沉看向我。 彭雾生怕陈阖会有火气,立马安抚他说:“陈阖,开颜这样做已经很好了,她作为朋友,更加不好说什么,她保持中立反而我们都好。” 彭雾想了想又说:“让我跟开颜聊聊吧。” 陈阖哪里还有平时的脾气,他再次抽出一根烟说:“去吧。”便再次点上,在那抽着。 彭雾便拉着我起身,朝外走。 到达里头的隔间后,彭雾对我说:“你不要在意陈阖的态度,他最近对谁火气都大,并不是针对你。” 我说:“我不在意的,彭雾姐你放心好了。” 我以为彭雾还会继续问我关于陈丽娜的事,可谁知,她却并没有往那边提,反而问我:“开颜,前几天你和青川的事,我听人说了。” 我看向彭雾。 她似乎不是为了陈丽娜的事,而单独拉我出来的。 她说:“开颜,彭雾姐说句不该说的话,我是相信你的,你若是对青川还有留恋的话,当初就不会同青川离婚,倒是青川一直对你…”她望着我说:“现在青川和语棠那边的关系,似乎有了问题,身为语棠的朋友,我私心里还是希望,她们两个人有结果的,毕竟婚期在订婚那天就已经商定好,所以事情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彭雾弯弯绕绕,话始终没落在重点上,她顿了几秒,终于便问:“你能不能看在彭雾姐的面子上,劝劝青川?” 今天倒是好笑了,两夫妻约我出来,不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却都是差不多的目的,劝。 劝这,劝那。 我假装没理会出彭雾话里的意思问:“彭雾姐,你的意思是?” 彭雾说:“语棠还是很喜欢青川的,所以我希望你劝劝青川。” 我对彭雾说:“彭雾姐,这件事情我恐怕帮不了,陈青川对林语棠是怎样的想法以及情况,我这个前妻恐怕无法插手。” 我直接拒绝了她,我又说:“我知道你是林语棠的朋友,可是彭雾姐我还是无法插手,他若是喜欢她,自然是会同她继续的,你不用多担心。” 我立马又抬手说:“时间上不早了,语棠姐,我还要去老宅看金妈,就不跟你们多说了。” 我平时对彭雾都是客客气气,她以为我可能很好说话,可其实她错了,我和陈丽娜之所以能够做朋友,是因为我们两人是同一种人,好说话的时候,很好说话,不好说话的时,基本也不会管情面的。 我对她微笑:“抱歉。”我便没在里头多呆,而是朝外走。 彭雾站在那也没有追出来,只是看着。 而陈阖依旧在外头坐着,他见我出来了,便起身。 我便也说:“陈阖哥,我还有事,先不同你们多聊了,我得回老宅一趟。” 这时彭雾也从里头出来,陈阖听到她的脚步声朝她看去,彭雾没说话。 陈阖便也没有再勉强,他笑着说:“嗯,好,你早点回去。” 我朝他点点头,又对彭雾笑了笑,便从两夫妻身边退离,之后便出了厢房,又由着陈阖的助手小群送着离开。 等上了出租车后,我跟陈丽娜大概描述了下我刚才跟他哥见面的内容,同她描述完,我又问她,她那神秘的男朋友到底是不是乔斌。 陈丽娜在电话内沉默了一秒,她大概是知道瞒不下去了,同我说:“是。”她怕我笑她,立马又说:“他是真的对我不错,我才看上她的,你可千万别以为我之前也喜欢他。” 陈丽娜之前是死都不承认对乔斌有好感,不过也确实,她以前对乔斌基本都是闪躲着。 可我始终觉得陈丽娜,应该是对乔斌有点想法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尴尬。 现在两人在一起了,我竟然还真有几分高兴,不过想到陈阖之前对我说的话,我倒是没怂恿什么,而是对她说:“你哥似乎挺不喜欢乔斌的。” 陈丽娜说:“你管他,他喜欢谁了?我喜欢的人用得着他喜欢吗?” 陈丽娜又说:“总之你别听后他说那些屁话。” 她们两兄妹的事情我是搞不懂。 我便说:“行吧,反正你的情况我是不清楚的,你和乔斌怎样也看你怎么想。” 陈丽娜说:“好,我先回去一趟,等会再跟你说。” 我也没同她多说,也回了句:“好。” 车子是直接朝老宅走的,等到达那,金妈竟然还没睡,正在客厅看电视,她一瞧见我过来了,高兴的很,朝我招手,让我过去,我手上还提着一些水果,我将水果递给阿姨,我便朝金妈走去。 我笑着问金妈:“这几天您人怎样?可舒服点了?” 金妈说:“好了不少了。”她回答完便问我:“开颜,我听说青川和那林小姐退婚了。” 我听到金妈如此说,下意识问了句:“什么?” 金妈说:“你不知道这件事?我听说,现在陈家那边为了这件事,正闹的不可开交呢。” 我说:“退婚?”我觉得不太可能,便又问金妈:“您是不是听错了?” 299 怎么可能退婚,我以为是金妈听错了,便又问:“您是听谁说?” 金妈想了想说:“我问的玉玲,她同我说的,说是退婚,也不知道两家发生了什么矛盾,也不知道是青川自己提出来的,还是女方家里提出的。”金妈问我:“开颜,我正想问你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望着金妈,半晌都没说话,金妈听玉玲说的倒是没有假,只是这件事情我这边还真没听说。 不过为了防止金妈乱想,我说:“应该是没这回事的,您别担心,金妈。” 金妈也有些不确定,她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说:“前几天我才听说重新订了婚,想着结婚应该也不远了,怎么又突然退婚了,想必应当是我听错了。”金妈对林语棠的印象很不错,她说:“那是个好姑娘,和青川也般配,只希望他们两人要顺顺利利才好。” 金妈倒是拿陈青川当自己儿子一般对待,好像也不再分彼此。 我听了也不再插话。 金妈晚上习惯性的看电视,所以我陪着她在沙发上坐着,坐了一会儿,我见金妈注意力全在电视上头了,我便在微信上找陈丽娜,问她是否知道陈青川的事情,消息发过去,等了半个小时,那边没人回应,我想着,估计陈丽娜现在没时间,便没再找她。 反而又在微信上找到了乔斌,询问他跟陈丽娜的事情。 乔斌一开始是否认的,不过在我再三的追问之下,乔斌未再否认,承认了。 我是真没料到乔斌和陈丽娜能够成,虽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高兴,可难免还是会故作生气说他们两人在一起竟然还瞒着我这件事。 乔斌生怕我真的生气,在微信内不断同我道歉,说他当时之所以没有告诉我的原因,是因为丽娜暂时还不想同他对外公开,又加之两人感情也都还不算稳定,所以两人都未都外声张,包括对身边的朋友。 乔斌以前就对我挺客气的,毕竟是陈丽娜最好的朋友,如今就更加了,他为了给我赔罪,便在微信内说请我吃饭。 我本来就是逗逗他而已,见他竟然当真了,便也不再同他开玩笑,只说吃饭就未必了,只要好好待陈丽娜就行了。 乔斌很肯定很肯定的回了我一句:“那是绝对。”不过在那句话过后,他又发了句:“只是,丽娜的家人不太喜欢我。” 他发了个难过的表情。 从今天晚上我跟陈阖约见时他的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一般的不喜欢乔斌,陈丽娜和乔斌结婚,似乎真没想象中容易。 对于乔斌这话,我想了想,还是安慰他外加鼓励了他一句:“坚持总会胜利的,你在丽娜身上坚持了这么多年,愿望实现了,将这些坚持移到她的家人身上,总不会错的。” 乔斌发了一个笑脸表情,他说:“开颜,你说的没错,我想,我会努力做到配得上丽娜,以及得到她家人认可的。” 我私心还是偏向乔斌丽娜的,便又发了一个加油鼓励的表情。 金妈见我一直都在玩手机,便从电视上移开视线,看向我问:“开颜,和谁聊天呢。” 我立马放下手机,看向金妈,我刚想回答她,金妈却一脸笑意问:“和新…男朋友?” 我手一抖,以为她是误会了什么,刚想解释,金妈却说:“你那新男朋友是个是叫冷然?” 我心想,这是谁同金妈嚼舌根嚼了这些,金妈怎么会知道冷然的。 我疑惑的看向金妈问:“谁同您说的?”可问完后,我反应过来,金妈唯一熟,而且会同她说这些的,只有玉玲,陈丽娜定坤是都不可能去跟金妈说这些的。 我说:“金妈,那不是男朋友,那是个误会。” 金妈却不听,她说:“你就别瞒着我了,你自己都承认了,我也都晓得了,还瞒着金妈有什么意思。”金妈又说:“不如,过几天带回家给我来见见?” 金妈很高兴,一脸期待。 我是一头汗水,想着话确实是自己放出去的,要同金妈解释也根本不是随便一两句可以说清楚的,便干脆只能顺着金妈的话说:“现在都还在互相了解的阶段,如果时机成熟了,我再来带他回来。” 金妈别提多喜欢了,她说:“那我得让阿姨早些准备。” 金妈催着我:“开颜,你也别挑了,如果那男孩子合适,不如就定下来如何?金妈去同男方家见面。” 我没想到金妈竟然都想到这一步了,有些哭笑不得,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连声说了几个好字,糊弄过去,快速结束了这个话题。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还在床上便接到了陈丽娜打来的电话,她在电话内同我说:“是林家那边退的婚。” 我一听,愣了几秒,突然想起,昨天晚上我在微信上问了她这件事。 我立马从被窝内钻了出来,便靠坐在那醒了醒神说:“哦,原来是这样。” 陈丽娜又说:“可能是那天的事情,陈青川当着林家的面做出那样的事,说出那些话,林家估计是介怀了,所以回去后的没几天便去了陈家退婚。” 我说:“陈家那方面呢。” 陈丽娜说:“陈青川自然是应允了,不过他父母似乎不肯,这几天拿着这件事情在那闹呢,往林家登了好几趟门,可陈青川都没跟过去,而林家那边大约是想挽回面子,也未同陈青川父母见面。” 陈丽娜在电话内高兴坏了,她说:“不会就这样崩了吧,这婚事。” 我之前倒是这样希望的,可没想到事情真的会发展成现在这般。 我听了陈丽娜这句话,却说:“行了,别多想了,我就问问,没别的事。”这时阿姨正好走了进来,让我下楼吃饭,我便对陈丽娜说:“我不同你说了,我去吃饭了。” 陈丽娜心情相当的好,便应了声好,我们挂断电话后。 我才从床上起身,立马下床。 林家那边未必是想退婚,估计只不过是拿拿乔,给陈家敲个警钟,也算是给自己挽回些颜面。 而陈家,对林家如此满意,林家退婚这件事,估计得将陈家急死,肯定会想办法从中转圜,不会真让这段婚事就此罢休。 这婚事要断,就要看陈青川怎样想了。 不过刚才听陈丽娜说,陈青川在林家退婚后,未再登过门,难不成他是打算退婚? 我想,陈青川应该不是如此不理智的人,他之前是发烧加病中,没理智也情有可原,可如今人也恢复的差不多的,怎么可能还会如此做。 毕竟他可是出了名的愚孝。 对于这婚事是否会断,我是抱着一个怀疑的状态。 在吃早餐的过过程中,我稀里糊涂如此想着。 吃完早餐,金妈被阿姨推出去散步了,所以我又上了楼,想再睡会,可谁知,我放在床上的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陈丽娜打的,便立马将手机从被褥内抽了出来,刚想去接听,可是却是一通陌生号码。 我没见过这个号码,最近给我打来的陌生号,我基本都已经存了,而这个号码,我确实未见过。 我望着愣了半晌,正犹豫着要不要接,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按了拒绝键。 我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没了睡意,又想到金妈昨天晚上念叨了一句,说是想吃糯米糕,便干脆去浴室洗漱了一番,换了身衣服,出了门便去外头搭公给金妈买糕点。 公交到了后,我提着包,直接上了车,车子过了两站,我下了车找到了那卖糕点的店。 我买了不少盒,以及一些其他吃的,觉得差不多可以后,也没有再逛的心情,便打算过个马路继续去搭公交,可是我才走两步,忽然有一辆车直接停在我身边,我也没在意,以为是路边停车或者问路的,正想饶过车子,继续朝前走,去赶红绿灯。 可那辆车上直接下来一个人,是个穿西装的男人,他直接挡在我面前唤了句:“这位小姐。” 我停下动作,看向他。 他说:“您是许开颜小姐吗?” 我皱眉,不解的看向,不知道他怎么会认识我。 正当我疑惑时,对方便说:“我是陆氏集团董事长的助手何清。” 我立马往后退了两步,一脸警惕看向他。 那几乎是我下意识的动作,我甚至自己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身后带着两个保镖,我左右看了一眼,问:“找我什么事。” 他说:“我们董事长有点事情想跟许小姐弹。” 我想都没想回绝:“抱歉,我还有事。” 我提着手上的糕点就想走,可还没走两步,那人身后的两个保镖,忽然走上前来将我围住,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脚步一顿,看向那个何清。 他笑着说:“许小姐,我们还是为难双方了。”他对着不远处停着的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冷声问:“如果我不上车呢。” 那何清说:“还是请您上车吧,因为您现在也没别的选择。” 我冷笑,转身就要走,可谁知,忽然一双手从我身后伸了过来,捂住了我的唇,我刚想大声尖叫挣扎喊人,可对方动作极快,甚至还没等路边的路人反应过来,便将我往车内用力一塞。 接着,便是车门嘭的一声被关上,车子便从路边开离。 我在那挣扎着,那两个保镖便在那何清的吩咐下松开了我。 我看向那何清。 那何清说:“您不用紧张,我们董事长只是想跟许小姐聊聊,不会伤害您。” 我和陆治时,也只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可从来都没怎么说过话,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找我。 我说:“我跟你们董事长有什么好聊?” 何清说:“您到那就知道了,总之您只需要知道,我们不会伤害您。” 我冷笑:“当然,你们也还没这个胆。” 我也不担心陆治时会对我怎么样,毕竟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这,只是我不知道他找我去是为什么事。 我也不再理会那个何清,也没有再挣扎,干脆安静的坐在那。 车子在一路往前开,很快便停在一处会所前。 何清竟然很是客气的先下车替我开车门,我坐在车内看了他几秒,便从车上下来,那两个保镖跟在我身后,何清便引着我朝里头走。 我看向他,没说话话,沉默的朝前走,何清跟在我身边。 会所里头弯弯绕绕,各种羊肠小路,当他带着我在一处亭子前停下后,何清停住没有再继续前进。 我站在那朝前望去。 亭子内挂着竹帘,看不见里头,我在那站了几秒,便朝里头走了进去。 陆治时果然正坐在里头等着我,不仅陆治时在,陆云清也在,她在替她父亲斟茶,见我来了,便将手上茶壶放下,起身便朝我说:“开颜,你来了。” 陆云清仍旧用开颜来称呼我。 我看向她,没说话,又看向坐在那的陆治时。 我便:“有事?” 陆云清走到我身边,对我笑着说:“自然是有,你先坐,我们坐下说。” 桌上斟了几杯热茶,既然已经到这了,我也不再拖沓,便大大方方朝着陆云清伸手的方向走去,我在椅子上坐下。 陆云清便对对面的男人同我介绍:“这是我爸爸,陆治时,你们应该见过一两面。” 是的,我们见过,陆治时也在打量我,不过很快,他竟然回了我一个微笑说:“不愧是老许的女儿,和他倒是有几分相似的。” 他竟然很是和气的说:“我和你父亲是多年的好友,以前最要好的时候,几乎是同穿一条裤子,所以不用见外,唤我句陆伯伯就行。” 他面容慈祥的看向我。 我看向他,同样也微笑说:“那是以前吧,后来我父亲与您应当不再是朋友。” 我这话带着刺,他自当是听出来了,他竟然也不生气,依旧笑容慈祥说:“小丫头嘴还是挺利索的,有点像你妈宋珍。” 他端着桌上的一些水果以及干果零食,往我面前移了些说:“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正式正面吧,小丫头。” 陆云清也在一旁笑着说:“爸爸,以前陆明小时候,您去接他放学时,他就经常跟开颜待一起,那个时候您就应该见过开颜不少次了。” 陆治时说:“面是碰过不少次,可真正这样面对面坐着说话,倒是第一次。” 陆云清说:“那您今天可一定要好好跟开颜聊聊。” 陆治时开怀笑着,接着他又看向我说:“你刚出生的时候,陆伯伯还抱过你,没想到眨眼你跟陆明都如此大了。”他感叹了一句,又说:“开颜这个名字还是我同你爸妈一同拟的,都想你一生能开颜大笑,开心快乐。” 面对陆治时的话,我脸上并没有半点笑意,而是直接对陆治时说:“您不用再说同我们父母的以前了,那种以前想来您和我父母估计都不想承认,所以再扯出来提也没多少意思。” 我目光直视着陆治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他脸上的笑一凝,显然没料到我会说出这些话来。 陆云清见陆治时脸色微变,便立马说:“爸爸,开颜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您别介意,我们年轻人说话都是这样的。” 陆云清在一旁小心翼翼说着。 陆治时冷下的脸,在听到陆云清的话后,他扭头看了她一眼,接着便又展颜笑着说:“我怎么会介意,这小丫头性格直爽,倒真有她妈妈几分泼辣。” 陆治时也不再提以前,他倒是跟我拉起的家常,像个无比关切的伯伯,询问我:“自从你父母去世后,我听说你便去了国外,最近才回来,回来生活怎样?” 我是猜不透今天他们父女两请我来这是为了什么,我也不想跟他们绕圈子,便直言:“您有什么事情直说吧,想必您也是个大忙人。” 我的话让陆治时脸色再次一冷,大约他没料到,他的客客气气,在我这,会反复遇冷。 他可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果然下一秒,他便收起脸上的笑容,不再跟我绕圈子,他说:“既然你如此直爽,那陆伯伯也不跟你多说别的,今天之所以将你请来这,是有件事情要询问你。” 陆治时拧眉看向我问:“你和我儿子陆明到底是如何打算的。” 他停顿了几秒,又说:“你父母都已经去世,人既然已经走了,那么之前的一切都算是自动两清,以前的我们不提,我只问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处理双方的关系。” 我不解问:“我和陆明现在能够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不是一直都是朋友了吗?” “朋友?”陆治时冷笑。 他说:“不,你们现在不能当朋友,我需要你救我儿子,那就是和他成婚。” 陆治时说这句话时脸上没有半分的玩笑,可我只觉得他一定是疯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让我跟陆明成婚? 我先是惊愕,再是好笑,我说:“陆先生,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陆云清这时开口说:“开颜,我爸爸没有在开玩笑,我们现在都希望你和我弟弟成婚。” 以前这种事是想都不敢想,没想到这话竟然却由陆治时亲自提出。 而陆治时在陆云清说完那句话后,便从椅子上起了身,他站在我面前对我说:“我只有陆明这一个儿子,为了他,我这个做父亲的,可以放下所有一切,同意那些以前根本不会同意的事,开颜,你和陆明是朋友,你应当知道我要同意这件事,需要下多大决心,可是陆明,现在已经由不得我再去计较以前的恩怨,所以,我希望你跟我儿子陆明成婚。” 陆云清忽然攥住我手腕说:“开颜,只要你和陆明成婚,我们两家的恩怨就能够彻底放下,你和我弟弟就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他,也会慢慢好起来,爸爸现在同意你们了,并且亲自来同你说这件事情,这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情,开颜。” 我没有理会陆云清,也从椅子上起身,站在陆治时面前,我说:“不可能,陆先生,我和陆明现在是朋友,关于成婚这时,我不可能答应。” 我不想多谈这个问题,我想走,可才走两步,之前那两跟我过来的保镖,又挡在我面前。 我动作一停,扭头看向陆治时。 陆治时眼睛里眯着一丝笑说:“开颜,陆伯伯现在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请求你,陆明是你朋友,你若是当他是朋友,这件事情你更应该帮忙才对。” 我说:“除了这件事情,我其余都可以,可唯独让我们结婚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 陆云清没想到我竟然如此之倔,她让两个退下,便走到我面前说:“开颜,可是现在只有如此才能够救我弟弟,连我爸爸这样倔的人都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可见这件事情是唯一能够让陆明同意救治的机会,你难道想让他彻底废下去吗?” 她又说:“你别忘了,我弟弟是因为你才如此的,我们家不计较这些,完全是因为看在我弟弟的面子上,你如今倒是连这个要求都不肯答应了?你难道是看着陆明去死吗?” 我望着陆云清,陆云清也望着我。 她眼里带着怒意。 我也并不好多少,我说:“你们逼迫。” 陆云清也不再跟我维持客气,她说:“是,没错,因为这是我弟弟想要的,他想要的就是你,而你就是她的解药,我们只能把你给他。” 我说:“若是我不答应呢?” 陆云清说:“那你就等着我弟弟死吧,只是你别忘了,我弟弟的命是被你所害,那时你以为陆氏和你们富安还能够相安无事下去吗?我告诉你,我们家就算是拼掉一切,也会和你们富安,来个鱼死网破,,我想这样惨烈的结果,你应该也不想看到吧?” 我没说话,只是紧捏着自己拳头。 一旁的陆治时听到陆云清如此说,便插话说:“云清,话不用说的如此难听,现在就只论她和陆明的婚事便可。” 300陈青川 陆治时哼笑了一声说:“老许确实聪明,给自己选了一个好接班人,现在陆氏跟富安还没撕破脸,属于相互朦胧的阶段,可是开颜,有个道理大家都懂,一旦动真格,按照陆氏和富安的实力,恐怕只能是鱼死网破,不会再有别的结果,那样的情况,我想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陆治时在椅子上坐下,他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两口茶:“我儿子陆明现在要的不过是一个你,你若是答应跟他结婚,两年后,我准许你们两人离,只要暂时性让他配合我们看医生。” 陆治时放下手上的茶杯,抬头看向我问:“你认为如何。” 站在我面前的陆云清也看向我。 我没说话。 而此时我手机也正好响了,我立马从口袋内拿了出来,是金妈打来的电话,大约是来询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没有接听,而是将手机摁了静音键,接着我问站在我面前的陆云清:“我可以走了吗?” 陆云清提醒我说:“你还没回答我们。” 我说:“总要给点时间,我现在无法回答你们。” 陆云清一听,却说:“上次我们也给你时间了,可是你到如今都还没给我们答复,你不能总拖——” 陆云清有点着急,陆治时却没有让陆云清逼我太急,他出声说:“云清,让她好好考虑,毕竟这件事情确实是需要想清楚。” 陆云清看向她父亲陆治时,便止了声。 那何清这时从亭子外走了进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许小姐,我送您回去。” 陆治时也没再多说。 我便沉默的朝外走,陆云清又立马对陆治时说:“爸爸,我去送开颜。”她说完,又紧跟在我身后。 到达亭子外头后,陆云清在我身后说:“开颜,陆明是你的朋友,我想我们这个要求应该不过分吧,我们只是想救陆明,而如今你是我们唯一的办法。” 陆云清语气有些焦急,她似乎生怕我不会同意。 陆云清和陆明两人感情一直都很好,陆明小时候几乎也是陆云清这个姐姐带大的,我想,陆治时之所以会放下以前的恩怨,主动来同我说这些事,恐怕也是陆云清从中说通的。 我和陆云清没有恩怨,站在陆明角度,对于陆云清如此焦急着弟弟,我心里自然也会有些动容,我便停下对她说:“我理解你,可是陆小姐我希望你体谅我的难处,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抉择的,我父母……” 陆云清几乎要哭出来,她说:“开颜,我只有这一个弟弟,你若不帮他,难道你真想看着他毁下去吗?我爸爸说过,只要你给我们两年时间,两年时间他好起来,你就可以和他离婚,我们家都不会阻止,你又何必真的让两家大动干戈呢?难道你就对陆明一点感情也没有吗?这明明是一件对彼此都没有伤害的事情。” 面的陆云清的话,我皱着眉头,紧闭着眼睛站在那,站了一会儿,我说:“我依旧暂时无法给你回答,你让我再想想。” 我不想再同陆云清说下去,因为我此时我脑袋内一片混乱,便迅速朝前走着,陆云清本来是还想跟上来,不过见我走的很快,她便停住了脚步,未再跟过来。 何清送着我上了车,之后便将我送回了原地。 我乘坐出租车到达家后,金妈和阿姨都已经到家了,金妈正好控制着轮椅在客厅内转悠,一见我回来,她便立马控制着轮椅朝我走来,她到达我面前后便问:“怎么买个糕点这么久?” 对于金妈的疑问,我立马将手上的糕点递给也朝这边走来的阿姨说:“哦、路上逛了一会儿,所以耽搁了。” 我对阿姨说:“您拿些去冰箱里藏着吧。” 阿姨提着糕点盒子,笑着说好,便去了厨房。 我又对金妈笑着说:“买了许多,这几天我陪您都吃完再走。” 金妈说:“自然是好的。”不过她却盯发现了我脸色有些不对劲,她说:“开颜了,你是不是人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手摸了摸有点凉的脸颊,我说:“可能是有点感冒。”我怕金妈再继续问下去,连忙说:“我先上楼换件衣服,金妈。” 金妈便说:“快去吧。” 我朝她笑了笑,便朝楼上走去。 回到房间,我想给陈丽娜打通电话过去,可是一拿手机,又最终放下。 陈丽娜和乔斌算是彻底公开了,这消息一传出,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经管系的的同学都知道了,不断嚷着要乔斌请客,毕竟在经管系,乔斌喜欢丽娜这件事,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是没结果,所以始终也没人摆明面上提起而已。 现在乔斌在许多年后,是终于把自己的女神陈丽娜搞到手了,经管系的同学自然是要搓乔斌一顿,让他无论如何都要请客吃饭。 以前乔斌和班上同学关系都不怎么样,可如今因着丽娜在,丽娜那派关系好的同学,自然是也要搞好关系了,便在同学的起哄下答应宴请。 宴席定在星期天,在一处四星级酒店。 乔斌请客,我自然是要去的,那几天我一直在老宅这边,因为没事干,正愁着无聊呢,乔斌给我发通知,我立马就答应去了。 当天晚上我没让阿姨煮我饭菜,换了身衣服便往乔斌定的酒店赶。 等到达那时,经管系的同学陆陆续续的来了不少,大约十多个,正坐在一个巨大的圆桌前各自热聊着,我进去后,有好几个同打招呼,我也一一朝朝她们微笑回应着。 之后我便找到陈丽娜,在她身边坐下,乔斌也在,一见我来了,表情有些紧张,因为这可是第一次他以陈丽娜男朋友身份和我见面,他见到我,便笑着唤:“开颜。” 我望着他,一脸打趣的笑说:“好家伙啊,一声不响就撬了我的好闺蜜。” 我手搭在陈丽娜的肩膀上问:“乔斌,你还真有几把刷子。” 乔斌脸有点红,面对我的打趣,多少是羞涩不自然,他看向陈丽娜,陈丽娜脸上也是藏不住的甜蜜的笑说:“你别在这笑话他了,他刚才可是才被班长她们挤兑完,你若是还是这样,我猜他都恨不得在这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陈丽娜话是同我说,可视线却落在乔斌身上,乔斌脸色越发红了,甚至红到了耳根子上头。 陈丽娜见他如此,便从我怀里挣扎出来,拉住他手说:“傻子,你不好意思个什么劲儿,给我好闺蜜敬酒啊。” 乔斌估计是第一次恋爱,哪里有陈丽娜这个情场老手熟练,他平时也是一个相当冷静的人,今天真是害羞到不行,在陈丽娜刚才那若有似无的逗弄下,他立马笨拙端着酒杯来给我敬酒。 他说:“开颜,我敬你。” 我瞧着乔斌这慌张的神色,便决定放他一马,不同陈丽娜逗他了,立马端起酒杯同他碰酒杯,我主动说:“总之,别的不多说,祝你和丽娜永结同心,最好是早生贵子。” 饭桌上的人一听到贵子这二字,在那哄堂大笑,有男同学在那起哄:“乔斌!你可要加把劲啊!最好今晚就奋力一搏,把贵子合出来!” 陈丽娜这个听惯了略带点颜色的笑话的人,早就习惯到不行,一点也不害羞,反而扭头去回那对男同学:“让你们来瞎操心,什么时候合难不成还要你们给我们看日子不成?!” 魏宛她们那一群人听到陈丽娜的回复,更加笑疯了。 乔斌这个木脑袋,竟然面色赤红的埋头将那杯敬我的酒喝了个底朝天,喝完后,他被辣剧烈呛了起来。 陈丽娜本来还在那同同学开玩笑,一听到乔斌在咳嗽,她立马朝他看去,见他居然将整整一杯白酒喝了下去,吓了一跳,她用力拍着他肩膀问:“呆子,你居然你全喝了?” 乔斌被那酒的眼泪水都快出来了,面对陈丽娜的询问,他立马摆手同她说:“我没事我没事,别担心。” 陈丽娜简直哭笑不得,她又气又急说:“你是不是傻,你喝一口就行,你干嘛全喝了。” 魏宛在桌子的另一边搭话说:“你家乔斌看来是很能喝。”她带着又一派男同学来到捣乱说:“既然这么能,来来来,我们这还有好多人没敬你们的酒呢。” 陈丽娜是急了,她生怕乔斌会像刚才那样诚实,对于他们的集体灌酒来就不拒,就想去给乔斌挡。 乔斌并不笨,他当即立马将她拉在怀中抱住,对她说:“丽娜,头晕,你陪我去洗手洗个脸。” 他说完,便搂着丽娜朝外走。 那些人想要追上去,不让乔斌跑,陈丽娜抓起桌上的瓜子花生朝他们砸着,便被乔斌搂着迅速逃了出去。 魏宛本来就不过是想逗逗他们两人而已,见两人竟然落荒而逃,便笑着说:“算了算,不灌了不灌了,咱们喝我们自己的酒,就饶了乔斌这一回。” 里头笑闹着,便没人再去追乔斌他们。 差不多十多分钟,陈丽娜发短信问我,这边还是否闹着,我立马同她说:“没呢,都在那吹牛,回来吧,放心。” 陈丽娜这才放下心,隔了一会儿,她又溜了回来,接着,她身后跟着乔斌。 两人自然是被魏宛她们嘲笑了还好一会儿,陈丽娜是个厚脸皮的人,管她们怎么笑,也不像以前那般,被人言语刺激两下,就同她们去拼酒,这次反而在我身边坐下,喝着饮料和我聊着天。 而乔斌本来也想陪丽娜同我说话,不过他手机响了几声,他立马拿了出来,看到来电提醒后,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立马我对我身边的陈丽娜说:“丽娜,我出去接个人。” 丽娜一听,也没多问,回了句:“你去接吧。” 乔斌便朝外走。 我和陈丽娜都没再去怎么关注乔斌,因为身边过来了个同学,那同学问我们陆明怎么没有来。 以前在学校,我们和陆明可是有什么聚会,都一起参加的,就算是毕业后那几天都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 可今天陈丽娜和乔斌请客,这样的场合下却不见陆明,确实让人觉得奇怪。 陈丽娜可能都没联系陆明,对于那同学的询问,陈丽娜连忙笑着说:“陆明最近事情忙呢,过来不了,我和乔斌倒是后单独请他。” 那同学听了,便点头说:“原来如此。”她又看向我:“开颜,我听说陆明和谢易双也离婚了。” 她似是来同我求证这件事情,我对那同学笑着说:“这件事情,我不太清楚,你可能得去问他们当事人了。” 那同学一听,便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便回了原先的位置上。 陈丽娜等她一走,当即便压低声音说:“那人是不是故意的,竟然跑来问我们这种蠢问题。” 我说:“总有一些这样爱八卦的人,管她呢。” 陈丽娜骂了一句:“陆明离婚关你这三八什么事。” 我见她竟然比我还在意,我笑着想要安抚她,可是话还没说出口。 刚才出去的乔斌,这时带着一个人走了从外头走了进来,起先我是没在意,直到包厢内竟然骤然无声下来,陈丽娜忽然抓住了我的手,我朝她看去,发现她们的视线全都落在门口,这时我也看过去,这才发现乔斌身边并肩站着的,是手腕间挽着西装外套的陈青川。 就在那一瞬间,我反握住陈丽娜的手。 陈丽娜似乎也没料到陈青川竟然会来这边,她迷茫的看了我一眼。 不过仔细想想,乔斌和陈青川关系可是相当的好,多年的好友,又是同学,这样的场合,无论如何乔斌都是会去请的,而陈青川自然也是会来。 陈青川同乔斌进来,见包厢内竟然都没声音,所有人全都看向他们这方,他朝屋内所有人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便问身边的乔斌:“我坐哪。” 乔斌立马领着他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不过,他一看到我,想到什么,又转了个弯,领着陈青川去了别处。 而陈青川平时都会平易近人打招呼,可今天除了刚才对所有人一笑以外,便未再抬头看任何人,他随着乔斌去了别处,接着便在椅子上坐下。 乔斌便去同进来的服务员吩咐着什么,大概是让服务员上菜。 而坐在我们对面位置的陈青川,起先只是坐在那,直到身边有人端着酒杯来同他打招呼,他立马端起桌上的饮料进行回应。 之后,朝他过来敬酒的人越来越多,陈青川在那一一应酬着。 他出院后,大约是回家休养了,所以人看上去好了很多,也精神了,脸上维持着得体的笑,在同那些朝他敬酒的人谈笑着。 而乔斌在吩咐完服务员后,便被陈丽娜喊了过来,她压低声音问乔斌:“你怎么将陈青川叫来这了?” 乔斌看向我,又看向丽娜,他说:“青川是我朋友,这样的场合,我自然是、”他想了想,又说:“我以为你是知道的,所以,我也就没同你说。” 陈丽娜听了,差点没翻白眼,她说:“你这样多尴尬,开颜跟陈青川——” 陈丽娜欲言又止,乔斌安抚她说:“你别着急,我尽量不让开颜和青川有交集就是。” 乔斌又看向我,满脸歉意便同我说:“开颜,抱歉,可能会让你、” 我立马说:“放心,我和陈青川还没到互相都不见面的程度,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 乔斌听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朝我点了点头,便没在我们这方停留,端着酒杯朝着陈青川那方走去了。 乔斌远去后,陈丽娜便对我朔:“你早些吃晚饭走,别和他碰面。” 我说:“不用,不用刻意隔开我们,碰到就碰到了,大不了大声招呼就行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陈丽娜可能是没想到我如今竟然是如此通透了,她微有些意外的看向我,不过见她见我都如此说了,自然也不会再去多在意,便也点了点头。 之后,上菜后,和陈青川碰杯的人,这才散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青川可能胃还是不太舒适,在餐桌他也没怎么吃桌上的菜,喝了碗汤其余的便基本没动筷子。 而乔斌自然是没坐我们这方,同陈青川坐一起,在那聊着。 在这桌上,谁都知道陈青川是我的前夫,如今陈青川出现,问两人倒成了他们最大的关注点。 魏宛倒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隔着半个桌子对我说:“开颜,青川来了,你们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她这句话一出,包厢内又是一阵安静,所有视线又再次全都落在我身上,而对桌的陈青川,在听到魏宛这句话,他拿餐巾的手微一顿,他依旧没抬头看我,手只是顿了一会儿,便将餐巾拿起,在那拭擦了下唇角。 陈丽娜在那朝魏宛挤眉弄眼,让她别拿开不提提哪壶,可魏宛今天是打算坑定我了,对我说:“以前你们可不是这样,今日连招呼都不打,可是过意不去吧,毕竟都是认识的人。” 陈丽娜在那狂翻白眼。 魏宛的话一出,所有人便全在等着我们的反应,可陈青川那边却像是没看到我一般,毫无反应。 我在那定定的坐了几秒,当包厢里头越来越安静时,我干脆从桌上端了一杯酒,起身便朝陈青川那端走去,到达他身边后,我便伸着杯子到他面前说:“我敬你。” 陈青川依旧没抬头看我,只是目光落在我朝他伸过去的酒杯上,他坐在那没动。 我以为他是没听见,又说:“你胃不好,就别喝酒了,我先干为尽。”我手便转而往他桌前盛放着饮料的高脚杯伸去,往上轻碰了两下,又抬手仰头将那杯酒一干二净。 那酒是白的,有点辣,我灌下去后,尽量克制住面上的面部表情。 接着,我便又再次看向陈青川。 而坐在那的陈青川,在我将那杯酒一口干下去后,他终于抬头看向我。 不,应当是说,正视我。 他脸上没有笑容,一丝笑容也没有,似乎我比刚才那些尽他酒的陌生人还要不如。 陈丽娜也有些急了,生怕尴尬,端着酒杯过来,刚想来救场,谁知下一秒陈青川便已经端起了桌上的高脚杯,可端的并不是饮料,而是那半杯他一口都未碰过的酒。 他朝我举杯,低声对我说:“我敬你。” 便将那半杯白酒,脸色都未变下,一口吞了下去。 我甚至想要阻止都来不及,那将那杯白酒一滴不剩喝完,便将手上高脚杯,放在了桌上的一旁,接着他看向我。 我倒有些尴尬了,望着他平静的脸。 我笑了两声,想说话,陈青川却问:“应该没事了吧。” 他问的我一愣,接着,他从我脸上移开视线,也不再看我,而是对身边的乔斌说:“好了,我还有事。”接着他便起身:“那我就先走了,乔斌。” 其实这顿饭,也不过才吃一半,乔斌没料到他竟然会这么早走。 不过乔斌也不敢说什么,也立马起身说:“那我送你出去。” 陈青川伸出手压在乔斌肩上说:“不用,司机在外面等我,你在里头陪你的同学吧。” 他说完,也不容乔斌再多说,便挪开椅子离开。 所有人的视线又从陈青川身上落向我,陈青川突然要离开,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是因为我的缘故。 这场景怎么看,怎么都有些不太对劲,甚至有些怪异。 以前可是陈青川寸步不离的跟在我身边,可如今,却是他主动和我隔开距离,不再同我似以前一般亲密,所有人眼神都是耐人寻味。 我也说不上来心理是什么感觉,在陈青川走出包厢后门口后,我竟然将手上的杯子往桌上一丢,什么都没说,立马追了出去。 所有人全在后头看着,包括陈丽娜望着这一切,她也没有制止我。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完全是自己下意识就如此了。 追出去后,陈青川就走在我前面,我干脆停住,朝他大喊一声:“陈青川!” 301股权更换 陈青川停了下来,回身看像我。 他眼神表情都很淡漠,他问:“有事?” 我走到他面前:“你这么早退席,是因为我在那?” 听到这话,陈青川笑了,他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还有事而已。”他说完,又准备朝前走,我干脆伸手直接挡在他面前,他停下。 我说:“刚才宴席上明眼人都知道你在躲着我,你为什么这么不给我面子?非得在这样的场合搞的这么难看?” 陈青川大约是被我再三阻拦,搞的有点烦,他说:“我说过我有事,和你无关。”他看向挡在他面前的我,又说:“我还有事,我可以走了吗?” 他想绕过我离开,可是我却偏不让,又往他的方向移了移,他差点撞上了我,不过好在停的及时,他低眸看着立在他面前的我。 我仰头回看着他。 他问:“你想干嘛。” 我说:“是我问你想干嘛才对,我惹你了吗?你干嘛突然用这样的脸色来对我。” 明明那天在医院,他对我还算正常,忽然几天没见,竟然变得这样冷漠。 我以为他是因为上次我和他父母之间闹的事情而生气,我又说:“那件事情不是我的错,可不是我去惹的她们,你怪不到我身上。” 可是我提起这件事,陈青川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正当我挡着不准他离开,和他僵持着时,陈青川忽然望着我冷笑,他低声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倒是有些不解他这句话的意思,他的目光移了移落在了我伸长的手上:“不是你让我离你远些吗?怎么,现在我离你远了,你反倒不开心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手下意识缩了两下,却没有缩回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这做什么,倒是被他的话问的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为了让自己不心虚,我尽量维持着之前挡住他的动作,我说:“我是让你离我远些,只是你今天让我在同学面前难堪了,难道我连来问你为什么着做的权利都没有吗?” 陈青川说:“你是有男朋友的人,我想,为了大家双方都不误会,隔开点距离,对双方都好,而且、”他勾唇笑着问:“你还想让我像从前一样,围绕着你转吗?许开颜,人贱到一定程度,也是知道羞耻这两字怎么写的。” 他直了直身子,和我又隔开了一段距离说:“以前是我给你造成了困扰,我现在同你道歉,刚才在你同学面前没有给你面子,我也同你道歉,以后如果有这样的场合,我尽量不出现,抱歉。” 他怕我再次阻挡他,所以干脆也不从我这边过了,转身朝身后走廊的出口走去。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对我这么冷漠,我不知道是他态度让我心有不甘还是怎样,我又追了过去在他身后连声大叫着:“陈青川。” 他不理会我,脚步匀速的朝前走着。 我依旧在他身边叫喊着:“你让她们怎么看我?你到底又哪里得罪你了,就算我让你离我远点,可今天你也不用表现的这么明显吧,你就这么想让他们笑话我?” 在他面前,我竟然又开始变得不讲道理,明明今天宴席上的那些眼光,我一点也不在乎,可陈青川的态度就是让我不爽,这回倒是他在躲着我了。 走廊有许多服务员,因为我一直在同他说话,而他却没有回我一句,难免路过的人会朝我们多看上几眼,我也顾不上他们的打量,又问:“你的胃好了吗?你刚才就喝酒?” 陈青川走到楼梯口,朝楼下走。 我火气来了,干脆猛的握住他的手,大声问:“你真不打算理我了?” 他终于停下,眼神略有些冷的扫到我身上 我也不管他怎么看我,我同他解释说:“那天是你爸妈在那,我才故意说冷然是我男朋友,可其实并不是,我和冷然也才认识不过几天而已,根本就不存在男女朋友关系,你别误会。” 我觉得我一定是脑袋抽了,才会同他说这些,平时我巴不得他这样误会了,好离我远些,可今天他真对我态度冷漠,我心里竟然又有些慌。 觉得还是同他解释清楚才好。 可陈青川却并没有反应,等我话落音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话说完了?” 他提起我抓住他手的手,他盯着定定的看了良久:“我真有事,而且你不用和我解释这么多。” 他掰开了我的手,依旧是不再看我,冷漠的别过脸,再次朝楼下走去。 这次他走的很快,似乎是怕我再次追上来,人很快很快到达了一楼,紧接着又出了大厅,之后上了车,车迅速开走。 我愣愣站在那,没动,更加没有再去追,只是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沉默着 这时,我身后却传来陈丽娜的声音,她唤了句:“开颜。” 我听到她的声音,当即回头朝她看去,她竟然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跟来的。 她朝我走来,站在我面前,接着,便又朝一口的大门口看去,她说:“陈青川走了?” 我理了理心里的情绪,对她说:“嗯,刚走。” 我又问:“你怎么出来了?”我想了想,又说:“走吧,饭都还没吃完,大家都在等。”我去拉陈丽娜的手,想要拉着她回包厢。 可陈丽娜却没动,反而拉住了我,我停下,偏头看向她。 陈丽娜说:“开颜,你若是真在乎他,你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对于丽娜的话,我觉得有些好笑问:“丽娜,你说什么呢?” 她说:“你们两人的对话,我刚才都听到了,你如果不喜欢陈青川,不在乎他,为什么要同他解释你和冷然之间的关系,你不是希望他远离你吗?你不是想过自己的生活吗?你刚才那通解释,不是和你想要的背道而驰吗?”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在那偷听,我脸上的笑隐去。 她说:“抱歉,我知道,这种事情有些不该,可是开颜,人都是有自尊的,你若是这样下去,你就真不怕陈青川对你彻底死心吗?你就这么有自信他会一直放不下你吗?人的心,一旦寒了,那么倒时你真想再追回都后悔莫及,特别是男人。” 我将她手甩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丽娜,我和他解释,是因为我觉得我和他之间没必要到如此仇恨的地步,所以我才会同他解释一回,至于他听不听是他自己的事情。” 陈丽娜说:“所以,你在他快要死心的时候,又来给他希望,让他再次对你放不下,这就是你对陈青川用的手段?” 我看向她。 她见我眼神不太友善的看着她,她竟然也不跟我客气了,她说:“你不用这样看着我,开颜,因为你是我朋友,所以对于你对陈青川的手段,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说你什么,可若是别人,你不觉得这种做法,很让人觉得恶心吗?你口口声声让他远离你,你却自己吊着他不肯放,你……” “丽娜!” 我冷着脸打断她的话,便问:“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吗?” 陈丽娜反问:“难道不是?” 我忽然觉得自己和她有点无法沟通,也无法和她说下去,我便干脆也懒得说什么,便说:“行吧,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 我转身也想朝楼下走,离去。 陈丽娜却不许我走,她挡在我身前说:“开颜,你若是真的喜欢陈青川,你就不要再如此下去,你最正确方法就是在这个时候放手,别再去招惹他。” 我冷冷的看着挡在我面前的陈丽娜。 她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和我彻底对上了,也完全没了平时的嬉皮笑脸,同样一脸冷然的同我对视着。 而这时,乔斌大约见我们许久没回去,所以也出了包厢来寻我,我瞧见他朝我们走来,不过还有一段距离,不知道为什么,我笑了,我朝陈丽娜笑着说:“我承认,我卑鄙,可是你又能够比我好多少,你是真爱乔斌吗?还是说,她是在和陈阖博弈时的垫脚石?” 陈丽娜脸上的肌肤开始抖着,她看着我。 我又说:“我劝你,你最好是真爱乔斌才会和他在一起,不然迟早有一天,你会害了他。” 而乔斌这个时候正好也快到了我们身边,隔着一段距离,唤了声:“开颜、丽娜。” 他的声音插了进来,陈丽娜立马惊慌的回头朝他看去,她一看到身后的乔斌,脸色很是难的立在那,没应答。 而乔斌也已经到了我们身边,他见我们全都站在那,便笑着问我们:“你们还在这干什么?怎么还不进里头?” 我对乔斌笑着说:“我们在聊天,我和丽娜说了,我也得先走,所以你们两人一同回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乔斌没料到我竟然也要走,他看向丽娜说:“开颜没开车吧?” 陈丽娜脸色有些苍白,情绪显然和之前在宴席上时大不同,对于乔斌的问话,她好半晌她才僵硬的扯动着嘴角说:“不用,她打车回去,我们这边也暂时挪不开人。” 乔斌听了想说什么,陈丽娜忽然冷下脸,没看我,用余光瞟着乔斌说:“走吧,我们先过去。” 她便朝前走着,没同我打招呼。 乔斌是察觉出似乎与有些不对劲,他看向走远的陈丽娜,又看向我问:“丽娜怎么了?好像有点不开心,你们吵架了?” 我对他说:“没有,你别多想,她只是喝了点酒有些不太舒服。” 我伸出手在乔斌手臂上拍了两下说:“不用管我,你快回去吧,最好看着她点,别让她再喝酒了。” 乔斌虽然一头雾水,可他也不是一个爱多问的人,便点头说:“好的,那你早点回去。” 我朝他微笑,两人便在那相互挥手再见,我便转身朝楼下走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对陈丽娜说出那样一句话,我说完就有些后悔,可如今,话已经从口中说出,想要收回很难了。 我有些心烦意乱,所以心情也不太好,本想打个电话过去同她道歉,不过拿起手机后,我又作罢了。 之后回到家,我也没有心情同金妈说话,而是径直回楼上进了自己房间,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冷静冷静,当我从水中抬脸看向镜子内湿漉漉的自己后,我想,也许陈丽娜说的都没错,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意识过来这一切。 我想要排斥他,可下意识在他真的对我冷漠,爱搭不理时,我又会恐慌。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做什么。 可是我真的是如陈丽娜所说的那样,故意吗? 我理不清楚了。 可我知道,我对陈青川多少是带着点恨意的。 当初如果不是他,我和陆明会成为现在这样吗? 如果不是他,我妈我怎么会一面都见不上。 如果不是他,我会被他的家人如此欺辱吗? 想到这,我冷笑,随手从架子上拿了一块毛巾,在脸上擦拭了两下,便从浴室内走了出来。 而这时阿姨在我房间,对我说:“小姐,您手机在响呢。” 经她一提醒,我手机确实在桌上响着,我便走了过去,阿姨端着炖品去了一旁。 我将手机从桌上拿了起来,看了眼来电提醒,是陆云清。 我望着手机屏幕,想了几秒,便摁了接听键,喂了一声,便推门朝阳台走去。 陆云清的声音从电话内传出,她说:“开颜,你在做什么。” 我说:“刚外出有事,回到家。” 我以为她是来问我结果的,我又说:“陆小姐,我暂时还是无法答复你。” 陆云清却说:“开颜,我不是来问你要答复的,我相信你迟早会答应我们,因为我很相信你和我弟弟的感情,就算是不是爱情,但是你对他是存在情谊的。” 我懒得听陆云清说这些,便问:“所以,你今天给我电话是什么事。” 我主动问,陆云清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电话那端静声了一会儿,接着,她便问:“开颜,我有件事情可能要同你说。” 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值得一向风风火火的陆云清,竟然在今天欲言又止,我有些不耐烦说:“有什么事情请直、” “我们怀疑你妈妈的死,有问题。”我话甚至没说完,在听到陆云清这句话时,骤然一停。 我等了几秒,她竟然又不说话了。 我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语含怒火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云清听出我声音的里躁意,她安抚我说:“你先别急,我不知道我们这边的信息对不对,或者正不正确,开颜,我劝你,最好还是回富安去看看,看看富安如今还有多少人是你父亲当年的亲信,又还有多少人是你手下的人。” 我现在对富安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对于里头什么状况,我也根本不想去了解。 我只注意到了陆云清唯一的一句话,那就是我妈的死有问题。 我问:“你刚才说我妈的死怎么?” 陆云清也不再绕,她说:“有问题。” 我说:“什么问题。” 陆云清说:“你妈是被人害死的。” 我声音忽然暴怒:“陆云清,你别再这胡说八道!”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开颜,现在富安的股份虽然还在你手上,可实际上你已经彻底被架空,你父亲曾经留在富安的亲信,已经被陈青川换的一干二净,包括那个一直帮着你的庄民。 庄民手上所有股份已经全都转售给了陈青川,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吧?” 这几年我对富安的状况一无所知,我想着,只要庄民是安全运转的,那么是在谁手上都无所谓,因为爸爸想要的,不过是想让富安走更高更远。 我知道自己的那里,所以抱着这个想法,再也没去关注过管,如今陆云清同我提这件事,我自然是一无所知。 陆云清见我没答,她又说:“你可以去问问你身边的人,问问清楚情况到底是不是这样,开颜,庄民可是富安第二大股东,除了你家,便是庄民第二大,可如今庄民的股份到了陈青川的手上,那么意味着,只差一步,富安就可以是他的囊中之物,包括你这个被踢出的董事长。” 我整个人往后退着,身子重重撞在了身后的墙上。 我嘶哑着嗓音问:“所以呢,那又怎样?” 陆云清说:“所以,我劝你去查查你妈妈的死,我相信她当初的死肯定疑点重重,我不敢说这件事情和陈青川有关,可我想,他应该脱不了干系,当然,你最好先去问清楚庄民的事情。” 我直接摁断了陆云清的电话,没再听她说下去,而是快速在手机电话薄内找到了庄民家的电话。 我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电话播了出去,电话响了许久没人接听,我挂断又再次拨着。 这次在响了好几声后,才被人接听,里头传来的是,庄民家保姆的声音,我立马开口说:“阿姨,我是开颜,我找庄伯伯。” 庄民家里的阿姨,一听是我,当即便答:“许小姐啊,原来是您,一直忘了告诉您了,我们家先生已经不再国内了。” 我问:“您说什么?” 阿姨说:“我家先生在去年五月份的时候,便移民出国了,这边所有的房产业务也基本都出手清理掉了,只剩下这一出祖宅,由我守着。”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庄民竟然移民出国了,他怎么没有告诉我,没同我说? 我想到什么,又问:“对了,阿姨,庄伯伯的儿子女儿呢?也没在国内的了吗?” 阿姨说:“没有,都随着庄先生移民出国了。” 我说:“那您给我他在国外的地址,以及联系电话吗?” 阿姨却说:“抱歉,许小姐,庄先生走的时候,没在这边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包括地址,连我们都处于和他断联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我握着手机站在那半晌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庄民家的阿姨,见我这边没有了动静,等了一会儿便说:“许小姐,请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我说:“没、应该是没了。” 阿姨说:“那好,我便先挂断电话了,如果您还有事情,随时都可以电话联系我。” 我说:“好。” 接着,那边的阿姨,便放下了电话,里头传来了断线声。 而我,又拿起手机,在电话内继续翻找号码,终于我翻到了一个备注叫邓林的号码,我直接拨了过去。 这个人曾经是我爸的亲信,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公司。 电话打了过去后,我以为又会要很久才会被人接通,可这一次竟然很快,那端便传来一个男声,他问:“请问,哪位。” 我从墙上站直身体,立马说:“邓叔叔,我是开颜。” “开颜?!”邓林在听到我声音,也很是惊讶。 我说:“能够联系上您实在太好了。” 邓林其实和我并不熟,只不过是我爸爸在世时,他带着我同他吃过几顿饭,可时间太久远了,他却记得我,他在电话那端笑着说:“原来是开颜啊,你今天怎么想起给邓叔叔打电话了?” 我没有时间同他寒暄,所以下一秒我便问:“我是想问您,您是否还在富安工作?” 我这话一问出,邓林说:“我退休了开颜,在两年前邓叔叔便退休回了老家,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可是想一想,他的岁数确实挺大了,也是了该退休的年纪。 邓林笑着说:“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找邓叔叔?” 我说:“您知道现在富安第二大股东是谁吗?” 问到这个问题上,本来之前还笑呵呵的邓林,竟然突然噤了声。 我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话了,便问:“邓叔叔,您怎么了?” 邓林立马说:“开颜,这件事情邓伯伯可能不太清楚,你去问问别人吧。”他又说:“邓叔叔还有事,便先不同你说了,开颜。” 302 接着邓林便挂断了电话,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这个时候在里头等候一会儿的阿姨,见我在阳台一直许久都未进来,便卧室里头推门走了出来,她看到站在那的我,便说:“小姐,炖品替您放好在桌上了,您赶紧过来吃吧,凉了就不太好了。” 我侧脸看向阿姨。 阿姨见我脸色苍白,立马问:“小姐,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苍白?” 我朝她摇头说:“没事。” 便推门进了卧室,我也没有去碰那碗炖品,而是匆匆下楼,准备外出 金妈正好从自己房间出来,她见我似乎是要外出,立马便说:“开颜,你去哪。”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便说:“外出一趟。” 我说完继续朝外走。 阿姨在我身后说:“小姐!你炖品还没吃呢!” 我也没有回头看她,去了车库开车,之后直接从老宅这边离开。 等到达富安楼下,我将车停好,便从车上下来,直接便朝大厅里头走。 楼下的前台一看到我竟然都未登记,直接便从大堂经过进大厅,她踩着高跟鞋,冲了过来,当即挡在我面前说:“这位小姐,麻烦您登记下。” 大约是我进来的神色太过冲冲,有种找麻烦的架势,所以连同站在那的保镖都朝我围了过来。 我看向他们。 那前台早就不是两年前的前台了,包括保安,他们根本不认识我。 前台说:“麻烦您同我们去前台登记,并且告诉我们,您找谁,我们查看您是否有预约,才能放您进去。” 如果是以前那样的脾气,我必定早就吵闹了起来,可现在,我只是压下心里的愤怒,对那前台说:“好,要怎么登记。” 她手伸手前台的方向,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说:“先去那边,示出您的证件,并且查询您是否有预约。” 那两个保镖很是警惕的看着我,似乎生怕我是来这找麻烦的人。 我很配合她们的工作,我知道现在硬闯也闯不进去,毕竟现在我在富安的存在感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他们不认识我,很正常。 我随着那前台去登记,她让我出示身份证,可出门匆忙我连钱都未带,更别说了是身份证这些了。 我对那前台说:“我没带。” 前台皱眉看向我,大约完全笃定我来这是捣乱的。 她脸上甜美的笑收了起来,她问:“那您来找谁的,对方知道吗?” 我说:“来找陈青川,你们项目部经理乔斌都可以。” 那前台直接说:“抱歉,我们乔经理这段时间都没有预约,更别说我们陈副总了。” 那前台便看向那两个保镖:“麻烦你们送这位小姐出去。” 那两个立马朝我围过来,我站在那没动,而是再次对前台说:“我是许开颜,富安的董事长,你给乔斌一个电话就知道了。” 那前台笑了,语含嘲讽说:“抱歉,我们董事长出国好几年,已经不再管理公司任何事,来这冒充她,像您这种人不在少数。” 前台对保安说:“把她轰出去!” 那两个保安便要来抓我,我掏出手机,然后翻找到乔斌的电话,直接当着那前台的面拨通出来。 电话响了几声,被那端的人接听,里头传来乔斌的声音,他唤了句:“开颜。” 保镖跟前台面色微变,全都看向我。 我持着手机问前台:“这是你们乔经理的声音和号码吗?” 前台盯着我手机屏幕,没说话。 乔斌听到我这边的动静便问:“怎么了,开颜,发生什么事了?” 我说:“我在富安大厅,你下楼来接一趟我。” 乔斌一听,便说:“好,我现在就下来。” 我将电话挂断便看向前台和保安,几人站在那还有些半信半疑,直到乔斌从电梯内出来,他一看到我,见我竟然被保安还有前台围在那,迅速朝我走来。 他朝那前台以及保安解释:“这是我朋友。” 那保安和前台脸刷的一下白了,大约没料想到是真的。 我现在也根本没时间为难她们,这是她们的工作我非常理解,我对乔斌说:“我有点事找你。” 乔斌说:“那我们先上楼说。” 他也没再理会一旁的保安,更没通他们介绍我的身份,只是引着我朝楼上走去,我也跟在他身旁。 我们两人进了电梯后,乔斌说:“刚才是不是前台拦住了?” 我说:“是的,她们问我要证件,差点把我轰走了。” 乔斌脸上带着笑说:“你许久都没来公司了,像前台这种,基本都是一年换一批,她们不认识你很正常。” 她说到这,又立马说:“我刚从酒店回到富安,你有什么时候找我?” 我说:“请客完了?” 乔斌说:“闹了一通,都散了,今天公司还有事,好在只是随便喝了几杯,没被他们灌酒,不然今天手头的工作得泡汤了。” 我说:“我还以为你今天是放假一整天呢,没想到居然请客完还要来这边上班。” 乔斌笑着:“我也就刚到,便接到了你的电话,我还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来了富安。” 我说:“有事找你。” 电梯门正好开了,到达乔斌的部门,他领着我从电梯出来,便径直去了他的办公室。 到达里头后,他合上了门然后便去给我倒水。 我没让他如此麻烦,而是在沙发上坐下,直接问乔斌:“乔斌,庄民呢。” 问到这件事情上,他刚要去拿杯子倒水的手一顿,他当即回头看向我。 我见他如此,便问:“怎么了?” 乔斌反应过来,立马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了。” 我说:“我找庄民。” 乔斌替我倒好水,便朝我走来,他说:“庄民已经移民了,你知道庄民年纪大了,所以退出了富安,如今应该是去了国外安度晚年,而且他还做了股权变更。” 我说:“变更到了谁手上?” 乔斌替我将水杯放在我面前的桌前说:“变更给了青川。” 我笑了,竟然是真的。 我说:“这什么时候的事?” 乔斌说:“就这几年,当时你去了国外,所以不知道这件事情。” 我说:“庄民会这么蠢吗?他的股权完全可以变更给自己儿女,怎么会变更到陈青川身上?” 乔斌不解的问:“开颜,这件事情并不影响你在公司的地位,青川如今接手了庄民,你不觉得对于你更加有利吗?至少你在富安的位置以后都不会有人在取代,而青川这几年对富安的掌控与经营也变得顺理成章。” 我笑着说:“是吗?所以在我离开这两年,庄民股权变更,公司我爸以前的亲信全都大换血,而我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这就是对我有利?” 乔斌说:“你把的亲信全都被换掉,是因为他们年事已高,已经完全没有年轻人头脑和精力了,所以才会退休掉,现在的富安处于改革的阶段,老人的那一派已经在如今的富安行不通,你明白吗?” 我说:“对,我爸爸所有的老人全都不在了,就证明,陈青川是不是随时可以换掉我这个无权无实的董事长?” 乔斌听到我这句话,望着我,竟然有一会没说话。 我问他:“陈青川真是高招啊,从一个在富安什么都没有的人,竟然一步一步走到仅次于我之下,恐怕只要他想,我都得滚蛋吧?” 乔斌说:“开颜,青川是不会这样做的,他在你家这么多年的付出,如果真有这样的想法,何必等到现在?” 我反问:“是吗?那我问你庄民为什么现在联系不上?他只是股权变更,可现在他却处于失踪状态,移民移到和国内所有联系人,全都断交,这点你怎么解释?” 乔斌说:“庄民年纪大了,所以不想被过你琐事打扰,也是正常的。” 我问:“陈青川呢?” 乔斌说:“没在公司。” 我说:“我要见他。” 乔斌没拒绝,但也没有动,他说:“开颜,我能问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吗?” 我忽然想到,如今乔斌都是陈青川的人,我来这问他,倒是傻了。 他能够告诉你,他若是真有心,那么在我回来,董事以及股权的变更,他都应该告诉我。 可刚才我登上门去问他,他回答的,都还略显迟疑。 如果真是坦荡荡一点问题都没有,他们眼神又为何要躲躲闪闪。 我说:“不用管我,我只是有些事情要问陈青川。” 我见他还是没动,我便说:“那我去联系他。” 我起身便要走。 乔斌立马说:“等等,我帮你给他电话。” 我停下,看向他,他便去办公桌上拿了座机给陈青川办公室拨了一通内线,询问他的秘书她是否在办公室。 那秘书回答乔斌说:“乔经理,陈总今天不在公司。” 如乔斌之前说的那般,乔斌也没有多问,便手了句:“谢谢。” 我见乔斌有些磨蹭,我干脆直接用手机翻找到陈青川的电话,拨了过去。 我不知道他是否会接我的电话。 303婚房 电话竟然接通,可是紧接着,陈青川在电话那端说:“我现在在林家,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林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里头便是嘟的一声,陈青川竟然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来,盯着看几秒。 他去林家做什么?继续商谈婚事还是退婚?之前不是说他一直都未登门林家吗? 一连串的问话从我心间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乔斌见我坐在那没动,便问:“怎么了?” 我看向他,便干脆收了手机起身说:“没什么。”我看了乔斌三秒,又说:“不用再去问他了,就当我没来过。” 我也没在同乔斌打招呼,而是朝外头走去。 乔斌见我如此,是一脸的迷茫,大约不知道我到底在搞什么,他便追了过来说:“我送你。” 我也没有在拒绝,和之前一脸怒气冲冲跑来这很大不一样,此时我沉默的很,在乔斌送我下楼后,我只淡淡说了句:“你上楼吧。” 我便拉开了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乔斌见我是自己开的车,便问:“你一个人开车回去安全吗?” 我说:“不用担心。”便发动了车,将车窗升了上去,直接朝前开走。 我回到家后,金妈可能一直在家等,见我的车停在了门口,便让阿姨推着她出了大厅来大门口迎我。 她见我终于回来了,便很是惊喜说:“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我看向金妈那张关切的脸,忽然想要回答的话,却突然卡在了喉咙口。 她见我望着她不动,便问:“怎么了?开颜?” 我说:“没什么。”也没有像平时和金妈热络的聊天。 回到房间后,我将门给锁上,接着便傻坐在了沙发上,脑海内不断在回房当时的事情。 知道我妈生病的事情不久后,我妈和我提出要回外婆老家看看,那天她看上去还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她由着金妈陪伴从A市离开,接着几天几晚便联系不上,也见不到人,全程都是金妈同我联系。 紧接着,传出的便是我妈的死讯,等我赶到了我妈的尸体已经凉透。 而陈青川全程知道这件事情,却未有告诉我,一直到我妈去世,他才带着我回了外婆的老家。 那个时候我就曾怀疑过我妈的死因,可因为金妈是我妈身边最信任最贴心的人,我只是怀疑了一会儿,便在心里否认了自己的猜忌。 可这样想想,也确实有些奇怪,在我妈去世后,陈青川竟然便同意了放我走,让我离开。 而在那段我和他们失联里,富安庄民股权转让出,并且行踪不知所踪,紧接着,我爸爸曾经留在富安的亲信,也全都用退休的名义离开了富安。 那些都未到退休年纪的亲信,也提早从岗位,紧接着,陈青川在这段时间里,攀升而上。 从我妈死开始,陈青川上位的速度便扶摇而上,他现在虽然还是陈副总,可身份显然和之前不一样了。 应当算是彻底的实权在握。 这其中难免不让人怀疑是否有猫腻,而且我妈死的太过仓促,到如今我都还无法释怀。 如果真存在问题,那么金妈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按照金妈和陈青川亲密的关系,我几乎无法再想下去。 我立马摇晃了两下脑袋,克制自己把思绪拉回来。 而这时阿姨也上了楼,再次询问我是否有吃晚饭,我这才想起,现在似乎正是晚饭时间,其实我并没有多大胃口,本想直接回绝说没胃口。 阿姨先我一步又说:“金妈等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小姐。” 我看向阿姨,便说:“您先下去,我立马就下来。” 阿姨看了我一会儿,便说:“好的。” 接着阿姨便从卧室内退了出去,我在里头待了一会儿,便也出了卧室下了楼,金妈在餐桌等我了,她见我下来了,立马在那给我盛着汤。 我在金妈面前坐下,金妈将汤递给我,我伸手接过,说了句:“您也吃吧。” 她笑着说:“小姐,您今天看上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啊,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望着金妈说:“没事,没有心情不好,您不用担心。” 金妈听了,便又忙着给我碗内夹菜。 我望着金妈,她的表情全是对我的关切。 金妈见我定定在望着她,便停下动作看向我问:“怎么了,小姐,您看着我干什么?” 我反应过来,对她笑着说:“没事。” 便低头在那吃着东西。 之后吃完晚餐,我便说了楼,到达房间,我手机就在这时响了,是陈青川打来的。 我想到今天白天给他的那通电话,我估计他现在回我,是为了白天我给他的那通电话,我摁了接听键,陈青川在电话内问我:“找我什么事。” 其实我反而没之前那么愤怒了,现在冷静下来,我只是淡淡的说:“现在没事了。” 陈青川见我如此说,他也不多我,只说:“好。”便挂断电话。 我听着里头的断线声,便将手机放了下来。 接着,我便在电话薄内翻找,翻找到彭雾的号码后,我打了过去,那边接听,里头传来彭雾的声音,她唤着:“开颜。” 我也唤了句:“彭雾姐。” 她笑着说:“你今天怎么给我电话了?” 我说:“我听说今天陈青川去了林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打电话问彭雾,只是直觉告诉我,彭雾应该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并且会同我说。 果然下一秒,彭雾便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笑着说:“我听别人说的。” 彭雾又笑着说:“青川今天去林家,应该是继续商量他和语棠的婚事的。” 竟然真是如此,他真的登门了。 彭雾不解我为什么会问这件事,她问:“你怎么会问这件事?” 我笑着说:“我只是确认确认下,没有别的意思,上次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两人婚事受阻,如今误会终于解开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说的真心实意,彭雾听了,反而安慰我说:“你不用担心,两个人不过是闹小变扭而已,之前也存在点误会,如今两人把这误会解除了,也就没事了。” 我说:“那婚事定了?” 彭雾说:“还没有,还在商定,而且今天陈林两家才破冰,所以应该会晚些。” 我说:“嗯,那挺好的,麻烦替我跟林小姐道个歉。” 彭雾说:“不用,这件事情你也没错,你也不用自责。” 我说:“好,既然没事我就挂了。” 彭雾在电话内笑着说:“好。” 事情真如我猜测的那样。 这么快就破冰了吗?我冷笑。 那我之前的那顿羞辱算什么? 他家人这么着急紧张这桩婚事,我偏就不让他成。 我暂时没再多想庄民以及我妈的死的事情,毕竟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了,而且陆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难免让人怀疑居心不良。 我便控制自己不再往那边想下去,第二天我去陈青川住的地方找他,他现在搬家了,搬到了一处新房,听说是婚房,当初和林语棠的婚房,不过暂时陈青川一个人搬了过来,林语棠那边暂且还没行动。 他新房的位置,我是找定坤要的。 到达那时,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建筑,中式庭院型的,绿化做的似乎挺不错,我进了院子,在大门口四周望了望,门是关着的,基本上装修都已经完成,院子内有一片精致的花园。 风一吹过来,空气中都是花香。 想到当初我们的婚房,又想到这个婚房,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想冷笑。 我抬手在门铃上摁了两下,是个阿姨过来开的门,那阿姨不认识我,她站在门口看向我。 我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对那阿姨甜美微笑说:“阿姨,我找陈青川。” 那阿姨见我准确无比的说出了陈青川的名字,打量了我几眼,便问:“您是?” 我说:“我是他朋友,有点事情找她。” 那阿姨说:“先生还在休息,您稍等一会儿。” 她说完,便合上门朝里头走。 我便又再次在门口安静的等着,等了一会儿,阿姨又走了下来,将大门打开询问我:“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说:“您同他说,我叫许开颜。” 那阿姨听了,点点头,又朝里头走去。 那阿姨来回好几次后,终于再次来到门口,她对我说:“您进来吧,不过先生还在休息,可能您得等一会儿。” 这个时间点确实还算早,才七点。 我今天一早就出了门,我也不急,对那阿姨笑着说:“没问题,您去忙您的吧,不用招呼我。”我目光便在陈青川婚房里四处打量着。 装潢也偏中式风,处处透露着优雅精致,到不像是陈青川的品味。 那阿姨去了一旁给我端了杯茶过来,我从她手上接过,便问阿姨:“这房子是谁设计的?” 那阿姨见我如此问,便笑着说:“这是我家夫人找人安排的设计师。” 夫人,指的应该是林语棠。 我听了点头,果然如我猜的那般,不是陈青川的品味。 我便夸了一句:“你夫人好品味,装修的挺好看的。” 那阿姨说:“那我给您端些吃的过来。” 我点头,阿姨便进了厨房。 我便从沙发上起身,在房间内左右转悠着,客厅墙壁上挂着不少的山水画,我站在那仔细研究着。 我是欣赏不来这种山水画,研究了两眼,视线又落在不远处案几上一对穿着婚纱的小女孩和一个穿新郎服的小男孩身上。 两人面对面摆着深情对视着。 我拿了起来看了一眼,放在手上把玩着,倒是觉得喜庆的很。 而这时穿着睡衣的陈青川从楼上下来,他见我正拿着桌上的摆件在那把玩,便在楼梯上停了停,停了几秒,阿姨这时端着东西从厨房内出来了,一看到陈青川,便立马唤了句:“先生。” 我听到阿姨的话,身子一惊,立马回头看去,手上拿着的陶瓷娃娃忽然从手上脱落,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下! 阿姨在惊呼,我也身体也下意识往后跳着。 那穿着婚纱的小女孩,便在地下摔了个粉碎。 阿姨匆匆端着东西朝这边走来,她叫嚷着:“糟糕糟糕了。” 便去捡地下的碎片。 我没想到是这样,便蹲下身,慌张同那阿姨捡着碎片说:“抱歉,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阿姨将碎片从地下捡起来,发现完全是凑不起了,她是没资格来责怪我,所以立马去看陈青川。 这可是一对的,而且还是放在新房内,如今却被我打碎了,多少是不吉利的。 陈青川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抬脚继续朝这边走来。 阿姨捧着那些碎片站了起来,小声说:“先生,这、这可怎么办好。” 陈青川对阿姨说:“先把地下扫了吧。” 阿姨听他如此说,便匆匆去拿扫把。 等阿姨走后,我笑着说:“这里倒是挺温馨的。” 脸上完全无半点之前的歉意。 对,那娃娃我就是故意摔的,他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反应很平淡。 他倒并不在乎那个被我摔掉的娃娃,只是语气略冷淡问:“你来这做什么。” 他说完,便朝餐厅走。 我脚下还有一堆碎片,便干脆跨过,跟在他身后说:“我就过来瞧瞧你的新房,听说你们冰释前嫌了?” 陈青川口渴,所以他到餐厅的第一步,就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是凉的,他喝了一口,没有看我,放下杯子便语气淡漠的回:“和你有关吗。” 他便在椅子上坐下,他坐下,拿起桌上的报纸摊开来看,阿姨端着吃的来餐厅,我也在他面前坐下,望着他,笑着说:“说关我事倒也关我事,说不关我事,倒也不关我事,我只是想到上次的事情多少我是有点责任在里头的,所以今天我不过就多事来问问而已。” 陈青川说:“那你可以走了。” 他语气带着敷衍,并且下了逐客令。 我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陈青川那天你可是当着她的面,哀求着我和你在一起呢,你还记得吗?” 我这话一出,陈青川忽然将报纸一合,他手捏着报纸,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脸色冰冷可怕,他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笑得跟个无赖似的,我说:“没怎么样,只是想起那天某人的反应,就觉得精彩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说:“许开颜,你不要再来挑战我。” 他似乎根本不想再回忆那天的事,甚至都不想听,因为那边对于他来说,又是一次耻辱。 一向冷静自持的陈青川,竟然会如此失去理智的去求一个女人。 他清醒过来,这件事情,自然会成为他心里的一个痛点。 我伸手从桌上抓了一块面包在那咬着说:“我可不敢挑战你,我不过就是随口提提而已,当然你若是想让我忘掉,我忘掉就行了,也不会再不识趣的提出来,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那天是真烧糊涂还是有点理智存在?” 陈青川额头在突突跳动着。 我不仅没有适可而止,而且还在提。 我假装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又笑着说:“不过那天你还挺可爱的,可是难得见你一回那样,当时你的未婚妻和你的父母,可都在一旁看着,他们都以为你疯了,竟然会说出那种话来。”我说完,瞧了一眼他难看到到极点的脸色,内心得意到了极点,便笑了笑,又端起桌上他的咖啡喝了一口,可谁料到,竟然没放奶球和糖,太苦,我差点没吐出来。 304你真的爱她? 我表情复杂的将那口咖啡咽了下去,之后便将咖啡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我才想起,他喝咖啡从来不放这些的,基本都是黑咖啡,那种很苦很苦的味道。 我立马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气喝完,接着我便将手上的杯子放在桌上说:“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陈青川说:“是你自己要喝的,能怪谁。” 我吐了吐舌尖,想将舌尖上的苦味驱赶走,不过还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在那继续喝着,冲淡口中的苦味。 陈青川懒得管我,在那斯斯文文吃着早餐。 我来的时候,也没吃,便望着他。 他也没出言请我吃,我也不讲客气,伸手便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在那喝着。 汤的味道倒是挺美味的。 我喝完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 那阿姨没想到我竟然就这样坐在那自顾自的吃着早餐,而主人家根本就没有开口邀请的意思,她站在那有些尴尬的看着,不过见陈青川没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继续端着吃的放在桌上。 陈青川胃估计在养的阶段,所以桌上基本都是些易消化的食物。 他吃的不多,差不多只是一碗粥,便放下了手上碗筷,起了身。 我还没吃完,见他要走,便急匆匆放下手上的碗,跟在他身后问:“你要去干嘛?” 陈青川停下对我说:“你还不打算走吗。” 我说:“我就不能来?” 陈青川说:“随便你。”便懒得理我,朝楼上走去,大约是去换衣服。 我又跟在他身后,随着他上楼,他进卧室,我也要跟着他进卧室,不过在我即将进去时,陈青川反手将门一摁,将我阻挡在门外。 我完全发挥了自己以前无赖的本色,我手立马伸入门缝隙内,只要陈青川再稍微用力,门就会夹到我的手。 陈青川停下手看向我。 他说:“许开颜,挪开你的手。” 我不拿开,手依旧插在门缝隙上。 陈青川和我对峙了几秒,他干脆便从门口离去,直接朝里头走去,我便钻了进来。 到达里头陈青川进了浴室,直接将门给甩上,他去里头换衣服,我便在他卧室转悠着,倒是未见有女性生活的痕迹。 我在卧室内等了陈青川一会儿,便伸着脑袋朝浴室看去,陈青川正好换了衣服出来,我便朝他小跑去。 跑到他面前。 他皱眉看着我。 我厚着脸皮笑着问:“你要去上班了吗?” 陈青川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语气非常不善,终于忍耐我到了极点。 我说:“我就来看看你,没想干什么。” 他没再理我,转身便要出房门,我又追着他走,可谁知道追得太过匆忙,我腿不小心撞在一旁的椅子上,我痛呼了一声,陈青川听到我痛呼也没有回头。 我又气又急大喊了一声:“陈青川!” 他没有回头看我,继续朝外走着,我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又立马追了出去了,追到走廊后,我哭着对不远处的他问:“你是不是真要这样了?” 他连停顿也没有,眼看着就要下楼梯了,我又想追,可谁知地下铺着地毯,我鞋跟软进地毯内,忽然脚环出一崴,我整个人便重重摔在地下。 我又再次痛呼了一声,陈青川本来到达楼梯口子处了,他听到我这次的痛呼,终于便停了下来,不过他没有立马回头,而是在那站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我哭着说:“好像崴到脚了。” 我手便摁着脚裸处,陈青川终于转身快速朝我走来,他走到我身边,将我从地下给拽了起来。 他看向我的脚,我在那抬着,没有落地。 他视线移到我脸上,他终于忍不住了,他说:“许开颜,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今天我已经记不清楚他到底问了我几次这样的话了。 我到底想做什么。 他眼里藏着愠怒说:“你如果是想让我陪你玩,抱歉,我今天没时间,请你别在这捣乱我的生活。” 他知道我的脚其实是没事的,他说完那些话,便松开了我。 他撇下我,又想走,我预料到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顾,忽然伸手抱住他身子,脸贴在他怀中。 陈青川动作一顿。 我没说话,他也没说话,他只是低眸看着我。 走廊内忽然没了声音。 差不多一两分钟之久,陈青川也没有推开我,而是低眸看着抱住他的我,他说:“放手。” 我不肯,依旧抱着,甚至为了和他唱反调,手越发紧抱住他。 陈青川伸手想将我手从他身上拿开,可我不肯,他稍微一用力,我抱的更紧,他扯了两下,扯不开,便作罢,情绪非常不耐说:“你又想耍什么手段,许开颜。” 我将脸埋在他怀中说:“对不起,那天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请你原谅我。” 他没说话,我等了许久,便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仰头朝他脸看去。 我说:“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你真要跟她结婚吗?” 陈青川的脸紧绷着,他唇紧抿。 我望着他脸问:“你真的爱她吗?” 陈青川忍到了极致,他终于爆发了,不再跟我客气,趁我未注意时,抓住我的手无比用力往后推了一段距离说:“爱不爱她并不重要,婚姻并不需爱,我们结婚时,你不同样也不爱我吗?” 他朝着我冷笑,便彻底将我从他身边推开,我身子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差不多离他一米远后,才狼狈的稳住自己的身子,我扶着走廊的扶手,抬头看向他。 陈青川说:“许开颜,我说了别再来招惹我。” 他语气含着一丝警告,他冷漠的别过脸转身,他径直要下楼,这次我是真的急了,慌张拔腿又朝他追去,可这一次是真的崴到了脚,还没走两步,我整个人竟然又重重摔在了地上,和之前一次不同,这次,我听到脚裸处传来骨头清脆的咔擦声。 我是连痛呼都来不及,直接趴在了地下,好半晌都没个反应。 305得寸进尺 过了许久,我从地下挣扎着坐了起来,便去检查自己的腿,脚裸处似乎肿了,有点疼,还有些肿。 我扭动了两下,便试着从地下起身,可谁知道还没站稳,小腿下方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呼疼了一声,没有勉强自己,而是又坐在了地下。 我抬头走廊前方看去,陈青川早就不见了踪影,我有些懊恼,可如今又能够怎么办,我干脆不再动,而是坐在地下缓缓,等疼痛散去些。 当我感觉腿似乎没那么疼痛后,我用手撑着地艰难的从地下爬了起来,可才站稳,忽然有个人走到了我身边。 我抬头看去,陈青川去而复返的站在我面前。 我有些没料到,愣怔望着他。 陈青川伸手扶住我,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打横将我抱起,我整个身子往下沉,因为失重感导致,我手下意识圈住他脖子。 陈青川便抱着我朝楼下走。 我安静的任由他抱着。 他抱着我到达客厅后,刚收拾完餐厅出来的阿姨见这样情况吓了一跳,手上的碟子都差点没摔在地下,望着抱着我的陈青川结巴的唤了几句:“先、先、先生。” 陈青川没有看她,他将我抱到沙发旁轻放下,接着便坐在我身边,握住了我的腿。 扭伤的脚踝处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着,他揉了两下,我立马伸手去摁他的手,大喊着:“疼!”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有点害怕他生气,摁住他手的手,下意识往后缩了两下。 陈青川便对那站着的阿姨问:“家里有扭伤的药吗?” 阿姨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立马答:“有、有的,先生。” 陈青出说:“麻烦您帮我拿过来。” 阿姨点头,便迅速朝杂物间走,边走,还回头看了一眼我,大约很奇怪,我到底是谁,竟然是被陈青川从楼上抱下来的。 不过,她不敢太过明目张胆的看,只是偷打量了几眼,还是很快将医药箱拿了出来,陈青川接过,对阿姨说了句:“您去忙吧。”便将药拿了出来,开始替我扭伤的地方进行涂抹着。 可他一碰,我嘶的一声,差点没疼动收回脚。 陈青川又再次看向我,他表情非常的不友善,我只能对他求饶说:“轻点,真的很疼。” 陈青川见我疼的脸都挤成了一团,他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便试着在我脚踝的附近试探性的揉了两下问:“疼吗?” 我说:“这个地方倒是不疼,就是骨头凸起的地方有些。” 陈青川便没再说话,很小心的替我在那揉捏着,尽管如此,我还是疼到想爆炸,手下意识紧抓着沙发。 渐渐的,在陈青川的揉捏下,腿竟然没那么疼了,我精神也不再紧绷,而是看向陈青川,我望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说:“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陈青川听到我这句话,替我揉脚踝的手停了停。 我又问:“那你还生气吗?” 这时陈青川放下我的手腿,他将药一一放入急救箱说:“你可以回去了。” 我不仅没有适可而止,我反而得寸进尺,我说:“我腿疼,你让我怎么回去?” 陈青川深吸一口气看向我。 我却朝他很是无辜的眨了眨眼说:“我真的下不了地嘛。” 我想了想,很是霸道的说:“我在你家扭伤的,所以你得负责送我回去。” 我觉得陈青川今天一定得被我搞疯,我看着他脸上的忍耐情绪起起伏伏,当我几乎以为他快要频临爆发的时候,他竟然又忍了下去,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他说:“穿鞋子。” 我没料到他竟然真的答应了,倒是我愣住,确认式的看了他一眼,便也不再磨蹭,弯下腰,快速将鞋子套在脚上,可是动作太过急躁,鞋子穿了好几次,都没穿上。 陈青川叹了口气,又蹲下身,握住我脚,替我将脚轻轻放入鞋子内。 一旁的阿姨,是彻底的惊讶了,张大嘴望着这边。 我真怀疑她嘴能塞下一个鸡蛋。 陈青川替我穿好后,便又将我从沙发上扶了起来,我立马拽着他,单脚立在那,他便扶着我朝外走,我单脚一蹦一跳的跟着。 司机将车开了过来,便立即停好车,下来拉开车门,陈青川扶着我进车,可因为脚上的扭伤并不顺利,好几次都撞到了头,陈青川干脆也懒得再扶我,直接改为抱着我进入车内。 他将我放在车内后,司机也紧跟着进了车。 司机坐在了前头,他对车后的陈青川问:“陈总,咱们现在是去林家吗?” 我没想到陈青川今天竟然还要去林家,我立马扭头看向他。 陈青川对司机说:“暂时先不过去,去——”他话迟疑了一会儿,便看向我。 他可能并不知道卧如今的地址,我赶忙对那司机说:“去老宅。” 司机是以前的老司机,所以我一说老宅,那司机便明白了,在前头重新启动了车。 陈青川便没再说话。 车子朝前驶着。 车上我和陈青川都没说话,他一直在闭着双眸,在闭目养神。 而我坐在那,全程安静。 正是上班的高峰期,所以车子走到半路时,便在繁华路段被堵住,完全无法移动。 可能司机面对这样的情况有些司空见惯,所以并未多着急,而陈青川从闭上眼睛就没睁开过。 倒显得我有些不淡定的,我不断朝窗外看着,见车子在这停了快十多分钟了,前边的车完全没有移动的迹象。 我便问司机:“平时这里得堵多久?” 司机说:“最多十分钟。” 司机大约也觉得奇怪,他仰头朝前看过去,有警察的摩托车从我们车旁经过,司机说:“好像是前边出事故了。” 确实像出事故了,想着一时半会是真的走不动了,我干脆也安稳下心来坐在那。 可是这一等,竟然又是半个小时过去,后面的车,前边的车都有些急躁了,而我,缩在车位置上,在那有些昏昏欲睡。 在那一直闭着眼睛的陈青川,终于睁开眼,再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他问司机:“还没好吗?” 他倒终于催了。 司机回他:“前边还没动,事故好像还没处理完。” 陈青川说:“你下车去看看情况。” 司机听了,便点头,他推开车门从车上下来,便朝前方走去。 大约是车内有点闷,陈青川将车窗户降了下去,他朝外看了一眼,我们四周都是车,尾气有点重,他又将窗户升上,又再次闭上双眼。 不过这次他还没闭多久,他手机响了,陈青川将手机拿了出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上方显示语棠二字。 陈青川指尖摁了接听键,他喂了一声,紧接着便唤了句:“语棠。” 林语棠在电话内问:“青川你过来了吗?” 陈青川很简短回:“还没,堵路上了。” 他想了想又说:“抱歉,可能会有点晚。” 林语棠在电话那端说:“没事,能够赶过来吃中饭吗?” 陈青川再次看了眼时间,如今正好十点,离中饭还有了一两个小时。 他说:“可能不需要这么久。” 林语棠笑着说:“好,那我和我爸妈在家里等你。” 陈青川回了句:“嗯,等会再联系。” 林语棠也没再纠缠,便应答了一声,陈青川挂断了电话。 我在一旁看着,没说话。 陈青川同样也没说,他将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便再次侧脸看向车外的情况。 我说:“如果你很急,就不用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 我说完这句话,忽然伸手便去开车门,要下车。 陈青川没料到,当即回头看向我,在我即将钻出车内时,陈青川从后面拉住我,将我用力拉回车内,我身子重重落回了位置上。 陈青川皱眉问:“你又发什么疯?” 我望着他说:“我不用你送了,我没发什么疯。” 我又再次将他握住我手腕的手用力拉开,推门又要出车外。 这次我早就坐了防范,为了防止陈青川第二次拉住我,所以我动作极其迅速的钻出车。 陈青川甚至连反应时间也没有。 我到达外头后,将车门用力一甩,瘸着脚就要那些车缝隙中挤过去。 那些车虽然停在那,可并不表示真的不会动,就算这边不动,反方向的车却在飞速行驶着。 陈青川一见我是要横跨整个马路的架势,他立马从车内推门下车,我脚上带着伤,比速度自然是比不上他,陈青川很快便追上了我,将我从车缝隙中拽了回来。 他一句话都没说,拉着我就往回走。 可我却疯狂挣扎,也不顾马路上车内的人围观,我用力甩着他手:“你放开我!陈青川!我自己会回去!” 我抬起他手,趁他不注意,张嘴便朝他手腕上狠咬上一口,陈青川感觉到疼痛,手应激反应,微有些松懈,我见状将他手甩开,转身拔腿就跑。 陈青川脸色彻底难看了下来,他甚至来不及去查看手上的咬伤,两三步冲上来,再次将我拽了回去,这次是直接将我扣在怀中,抱着我便往回走。 我狠命推着他,甚至哭喊着:“你松开我,松开!陈青川!” 陈青川也终于来火了,他干脆双手用力钳住我肩膀,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表情,满脸阴冷问:“你到底想干什么许开颜?” 不知道何时我竟然易已经哭的满脸都眼泪,我望着他,朝他哭喊着说:“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你送我了,这也不行吗?” 他捏住我肩膀的手,用力到几乎要将我骨头捏碎,他说:“你不是不肯让我送,你是拿你自己在威胁我对吗?” 我说:“是!”我朝他哭喊着说:“我就是在威胁你,我不许你去她们家!不许!” 我再次用力挣扎着,想要将他手从我肩骨上拿开,可陈青川捏的太紧了,根本就扯不开,我又说:“你让我跟你走可以,可是你不能去林家!你要是去林家,我现在就自己走回家!” 我的话里面,带着赤裸裸的威胁,对,我就是不让他去林家。 我像以前那般任性又倔强的望着他。 我等着他做选择。 下一秒,陈青川什么都没再说,将我抱在怀里带着我往回走。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做,身子微僵了一会儿,不过接着,任由他搂着。 周围许多人从车内探出脑袋来看热闹,陈青川到达车旁后便将我带进了车内,赶回来的司机倒是被刚才的架势下了一跳,立马跟着坐进来。 他坐进来后,刚想说什么,可话还没出口,下一秒我整个人扑进了陈青川怀里哭泣着。 司机立马看向陈青川,意外的,他竟然没有推开,而是任由我在他怀中哭着,好半晌,他竟还伸手回搂住了我,手缓慢收紧,最后干脆直接将我紧压在怀中,我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 他手落在我头上。 司机望着这样的陈青川默不作声。 车内只有我的哭声,陈青川也不出声安慰,只是拥着我。 前面的车在这时终于缓缓开动,司机立马再次将车启动,朝前开走。 可就算是这个时候,我还不忘那件事,立马从他怀中挣扎着起来,仰头泪眼模糊的看着他。 紧接着,陈青川对司机吩咐:“不去林家了。” 正在开车的司机,错愕的回了头看向他。 陈青川没再说话。 我又钻进他怀中,他抱着我。 司机在一旁小声提醒了一句:“陈总,林家那边——” 司机话还没说完,陈青川语气很是严厉的说:“说了不去,不要再问第二遍。” 这个时候,司机终于噤了声,隔了好久回了个:“是。”便扭过身子继续朝前开着车。 之后陈青川抱着我,手便没松开过。 他手机又开始在响,不知道谁打过来的,可陈青川没有再去看过。 差不多二十分钟,我们的车在即将到达老宅时,我从他怀中钻了出来说:“我不回老宅,我要你带我出去吃饭。” 这个时间点对于我来说,并不安全,我必须要亲眼看着他。 陈青川竟然没有说拒绝,他说了个:“好。” 便又对司机说:“去心悦。” 司机又将车绕了个弯,从老宅那边驶离。 他答应我的要求,我也变得乖乖的。 依旧在他怀中窝着。 车子到达心悦,陈青川将我带下车,因为我脚不方便,所以他依旧抱着我,我整个人缩在他怀中随着他前行,司机跟在我们身后。 到达心悦饭店,陈青川带着我坐下,他便坐在我对面。 而这时,时间已经十一点,很快离到了陈青川与林语棠约定的时间。 按道理说这个时候林语棠应该又要打电话过来催了,可陈青川将手机留在了车上,我便坐在那拿着菜单好心情的在那点着,工作人员在一旁候着。 我点了好几个菜,时不时还问陈青川吃什么,他回了句随便。 他虽然如此回答,可我还是点了几个符合他口味的,之后便将菜单交给酒店的工作人员。 酒店的工作人员离去后,我便讨好似的朝他笑着问:“你喝水吗?” 陈青川望着我,没说话。 我便提起桌上的茶壶,主动的替他倒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给他倒完,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之后菜上来后,我们便在那吃着饭。 陈青川虽然没带手机,可司机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个不停,那司机焦急的很,在我们附近拿着手机绕了几个圈了,却始终不太敢靠近,我用余光撇着那司机。 陈青川往我碗内夹了些菜说:“吃吧。” 他倒是看不去异样。 我看向他,便笑着说:“我要吃虾。”我指了指碟子内的虾。 陈青川又给我夹了一只,剥好放在我碗内。 我便在那吃着。 这时,那司机没忍住,还是捏着手机过来了,他到达我们餐桌边,便对陈青川小声说了句:“陈总,林家和陈老夫人都打电话过来了。” 我估摸着是催陈青川过去的。 我望着他,陈青川依旧在那替我剥着虾,司机见陈青川没反应,又说:“陈总。” 陈青川对司机说:“和他们说,今天我过不去。” 司机却不肯走,他说:“陈总,这次可不能…” 话还没说完,陈青川将虾放在我碗内,他拿起餐巾在那擦拭着手,见我一直在吃虾,又替我夹了些青菜在碗内。 陈青川这是对司机完全没老回应,司机望着着情况看,他是个聪明人,便只能点头,拿着手机退了下去,大约是去回电话去了。 估计今天这顿饭是林家和陈家的和解饭,而陈青川却在这个关键档口缺席,他父母估计都料不到吧。 我们吃完饭是十二点三十,时间仍旧还是不够,我依旧不肯回去,我对他说:“我要逛会街。” 陈青川竟然突然变得对我百依百顺,他听到我这话,依旧是回应好。 尽管我腿瘸着,不过还是拉着陈青川陪我逛街逛衣服。 这次司机被留在了车那边,所以没人再打扰,陈青川陪着我逛着,我买了几件裙子,陈青川刷的卡,不过兴致来,又去逛了鞋子,顺带买了几双鞋子顺带一个包包。 到下午三点的时候,这个时候,陈青川基本不可能再回去林家吃饭,就算吃饭,这一顿饭估计意义也不同了,所以我彻底放心下来,对他说:“我累了我,我要回家。” 这个时候陈青川依旧对我百依百顺,他依旧是说好,便带着我往电梯内走。 我确实累了,又加上腿有些疼痛,所以之后上了车,全程都挨靠在陈青川怀中睡着。 我还在他怀中睡了一觉,竟然出奇的舒服以及沉。 等再次睁开眼时,车子竟然已经停了下来,而我人依旧在陈青川怀中,我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仰头看向他。 接着,便揉了揉眼睛,我扭头看向车窗外,车子已经停在老宅的不远处。 我抓起陈青川的手,看了眼时间,接近五点。 我没想到我睡了这么久,不过吃饱喝足的我,心情此时无比的舒畅。 我便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朝他微笑着说:“我到家了。”我继续得寸进尺,恬不知耻的说:“我走不了,我让你抱我进去。” 我不知道陈青川肯不肯,毕竟这可是在老宅这边,而且金妈还在里头。 我望着他。 陈青川竟然真的也没有拒绝,他再次抱起我,带着我出了车内。 我手同样也圈着他,我看着他。 他脸虽然绷着,可脸上似乎没有了生气迹象,我便又安心的靠在他怀中,再稍稍闭上了双眸。 陈青川带着我直接进了老宅,阿姨出来迎,见我是被人抱着回来的,她还小小的惊了下,赶忙匆匆跑出来,离我们近了些后,他看到抱住我的人竟然是陈青川,她又愣了。 我却在陈青川怀中悠闲的摇晃着腿。 阿姨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的,她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又立马加快速度走到我们身边,她想说什么,我便预先打断她的话说:“阿姨,车里有我买的东西,你帮我过去拿来。” 阿姨看着我,陈青川也没有停留,带着我上了阶级。 阿姨站在那望着,便干脆转身朝铁门外停着的车小跑去。 里头有电视声音,金妈在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后,便立马从沙发上抬头朝我们这边看了,她一瞧见我们,便笑着说:“开——” 可开字还没说出,她声音消失了,随着一起消失的,还有她脸上的笑容。 金妈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一个人,她在同着金妈扭头看过来时,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凝固,下一秒,她从沙发猛然起身。 她望着抱住我的陈青川,整个人彻底的傻了。 而这时,阿姨将我买的东西从车内替了出来,她走到我们身边后,看到里头的人,便也停顿下来,小心翼翼看向我说:“小、小姐、林、林小姐来了这边。” 那个人,是来寻人的林语棠。 我料到她会来这边寻人。 306 金妈看向林语棠,又看向抱着我进来的林语堂,她立马将阿姨唤了过来,扶她在轮椅上坐下。 接着她便推着轮椅朝我们移来,她问:“青川开颜腿怎么了?” 因为被陈青川抱着,我的腿也露在众人面前,脚踝处红肿不堪。 林语棠在听到金妈的话后,视线也立即落在我腿上,她看到我腿上的伤,连是那个的神色似乎这才缓和了些。 便也赶忙走了过来,笑着说:“青川,开颜受伤了?” 陈青川在看到林语棠后,他沉默了三秒,便说:“扭伤了,我先送她上楼。” 他没有停留,便抱着我从他们身边经过,抱着我上楼。 他抱着我到达房间后,便动作很轻的将我放在了床上,顺带替我将被子盖好。 我望着他,他也在我床边坐了一会儿,没说话,便从床边起身。 我拉住他的手说:“你去哪。” 他回头看向我,又看向我拉着他的手的手,好半山,他说:“我下楼,你房间好好休息。” 我的目的,该到的,都已经达到了,听他如此说,我便点点头,很是听话的说:“好吧,你去吧。” 陈青川望着我,便转身朝卧室门走去。 我从床上捞了一个枕头抱在怀里,笑着想,估计楼下等会不会太平吧,也不知道陈青川会怎么同林语棠解释,他今天消失一整天的事情。 就算拿我脚扭了当借口,似乎也有些难以同林家那边交代。 我也没去听楼下的动静,找到遥控器将电视开了,便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可看了一会儿,因为今天在我外头跑了一天,人太累,竟然躺着躺着便睡着了。 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在那做着梦时,金妈便被阿姨推着进了我房间,她见我在床上躺着睡觉,便隔了一段距离,唤了声:“开颜。” 我听到她的声音,身子惊了下,便揉了揉眼睛,身子从床上坐起了些,我看向她说:“陈青川跟林语棠走了?” 楼下之后发生了什么,我自然是无法得知的。 金妈脸色有些严肃说:“走了。”她停顿了几秒,又说:“开颜,你告诉我,你和青川怎么会待在一起?” 我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说:“您是问今天吗?”我想了想说:“不是同您说了我腿扭伤了吗?他送我回来的。” 金妈说:“我知道,只是——”金妈欲言又止,好半晌,她又说:“你今天一早出门,是去找青川了?” 这点我倒是没有否认,我嗯了声,点头说:“是。” 金妈皱眉说:“开颜,虽然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要去找青川,可金妈不得不同你说一句,青川现在毕竟是有未婚妻的人,你不要再去他们间掺和了,免得招人说闲话,今天那林小姐下午一点便来同我寻人,当时我还想着你们两人不可能待在一起,可谁知,你们竟然真是一道回来的,青川今天本该去林家,却意外的还缺了席,甚至连句招呼都没有,这可不像是他平常会做的事情。” 金妈看着我,问:“开颜,你告诉,你今天是不是故意去缠着青川的?” 面对金妈的问话,我笑着拉着她的手说:“您别多想了,今天我就真的单纯脚扭伤了,陈青川送我回来的而已,我怎么可能会去缠着陈青川,而且就算我愿意缠,可陈青川也不愿意让我缠啊,今天真的纯属一个意外而已。” 金妈说:“你就别糊弄金妈了,我年纪虽然大,可是脑袋还是清醒的,今天青川为什么要去林家?还不是上次传出退婚后,林家和陈家两家第一次一起吃饭吗?如今倒好,林家在那边等了他一天,他竟然半点消息也没有,不仅没赶过去,甚至一句交代的话也没有,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恐怕原因在你身上。”金妈万分信任陈青川说:“青川是决计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我见金妈是一定要将这事情怪到我身上,我干脆也懒得辩解,我说:“您若是要这样想,就当时这样吧,反正事情都成这样了,我也确实存在原因。” 金妈很认真问我:“开颜,你到底是怎样的。” 我抱着枕头说:“我能怎么想。” 金妈皱眉:“开颜,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青川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一个前妻,如今掺和在这里头,你让陈家和林家两家怎么想你?” 我笑着说:“他们能怎么想?他们爱怎么想便怎么想。” 我不太想和金妈谈这件事情,便干脆彻底躺在床上,打着哈欠说:“金妈,我困了,我得睡会,我就不陪您了。” 金妈见我在那敷衍她,她坐在轮椅上,直叹气,好半晌,她说:“我估计青川都没法交代。” 她说完那句话,似乎是有点生气,便对阿姨说:“推我下楼吧。” 阿姨赶忙推着金妈离开,等金妈一走,我立马翻过身来,朝门那门口看去,金妈被阿姨带着下了楼,我迅速从床上下来,走过去锁上了房门,接着便又回了床上,我找到自己的手机,便在联系人里翻到陈青川的电话,我定定的看了几秒,便将手机抱在心口笑了笑。 也不知道他回去后,陈家人会是怎样的反应,我倒是很期待陈家,那一群人对于陈青川今天失踪一整天,爽了林家约时的反应。 恐怕,他跟林家的婚事又得蹉跎上一段时间吧。 我开心的很,抱着手机在那躺了一会儿,便又翻了个身侧躺在那,本来还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再给陈青川打通电话,询问询问下他,可紧接着睡意又袭了上来,我竟然又在那迷糊的睡了过去。 之后我都没出门,因为脚伤的伤,都老实的待在家里,等着脚踝消肿。 金妈倒也没再询问过我跟陈青川的事情。 待了差不多三天,当我感觉脚踝消肿的也差不多,走路基本没问题后,我本来是想给定坤去打个电话,探探那天陈青川回去后的情况。 可紧接着,我电话还没来得及拨,等来的,竟然又是陈麟狗狂躁的谩骂,她给我发短息,在短信里,用尽世间最恶毒的脏话诅咒我,谩骂我,侮辱我。 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如此,我心里越是舒畅,她这么大反应,由此可见,应该出了点什么问题。 她连着发了我十几条短信,通篇下来,出现最多的两个字,是贱人二字。 我浏览的有些累了,便从短信界面退了出来,转而给定坤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我在电话这边专心等着,等了差不多几秒钟,电话便被定坤接通,他存了我电话,所以我打过去,他基本就知道是谁,他也没有问是谁,而是直接唤了句:“许小姐?” 我从床上下来,便朝窗口的沙发走去,我笑着说:“定坤,是我。” 定坤在电话内答:“我知道是您。”接着,他便问:“您…给我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我在沙发上坐下,持着手机说:“哦,是这样,我给你电话,是想询问你们陈总的事情。”说到这,我下意识犹豫了两下,便说:“是这样,上次因为我脚扭伤的事情,导致陈青川没能赶去林家,他…那边没事吧?” 我话落音,我便在电话这端安静的等着,等定坤回答。 其实我自己都有些无法预料定坤是否会回答我的问题,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那么方便随便透露的人,而定坤又是个谨慎的人,也很清楚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多说。 尽管如此,我却还是想试试。 在我那句话说出来后,定坤在电话内回:“许小姐,陈总这边没别的事,您不用多担心。” 果然,定坤这种人就是嘴巴严实到过份,竟然半个字都不透露。 我本来期待很大,不过听到他的回答,我如一堆被凉水浇灭掉的火,便哦了一声。 不过我还是不死心,又问:“真的没什么问题吗?我可以帮他去林家解释的,要是让人误会了,挺不好的。” 定坤在电话内说:“真的没事,您不用多想。” 他再次将我给挡了回去,我似乎也不好再继续问下去。 我便说:“那…好吧。” 定坤问:“您还有别的事吗?” 我说:“应该是没事了。” 定坤说:“好,那我先挂电话了。” 我应答了一声,下一秒电话内便传来了断线声,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看了几秒,有些恼怒的将它丢在了一旁。 心里暗暗骂着,定坤这个混蛋,竟然半点口风都不透露,要想从他嘴里套点东西还真是难。 我的如意算盘落空,我便坐在那叹气,正在心里暗自琢磨着时,这时被我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我伸手立马捞起,我看向手机屏幕,上头显示收到一条短信。 我以为又是陈麟那些谩骂我的短信,本来不想多看,可想了想,还是将手机解锁,点了进去。 短信跳转出来后,我才发现不是陈麟发来的,竟然是彭雾。 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对照了一下号码,还真是她。 她发短信问我是否在。 我立马回了句:“彭雾姐,我在的。” 短信发送出去后,紧接着,我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彭雾打来的电话,我摁了接听键,便将手机放在耳边说:“彭雾姐。” 彭雾在那端问:“开颜,我没打扰到你吧?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我说:“没事,我现在自己房间,方便的。” 彭雾笑着说:“开颜,是这样,我打电话过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询问你,那天…青川去林家却失约的事情。” 刚才我还愁着套不到消息,如今彭雾倒是送消息上门来了? 我瞬间便精神了,嘴里却很是抱歉说:“都是因为我,彭雾姐,他们…没事吧?” 彭雾笑着说:“青川和语棠自然是没事的,可是林家那边你知道,青川毕竟失约了,总得有个交代,所以我今天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问你那天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我说:“那天其实也什么情况,不过是我脚扭伤了,陈青川送我回来的而已,我不知道那天他还要去林家,如果他要去林家,我是绝对不会让他送我回来的。” 彭雾很聪明,她立马问了一个关键点,她说:“开颜,你什么时候你扭伤的脚?按道理说,如果你扭伤了脚,让青川送你回去,应该也不用一个下午吧?” 彭雾倒是问的我有些不知怎么回答了。 彭雾见我竟然没说话,她又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来问问你具体情况,我想知道青川是自己想失约的,还是有别的因素在里头。” 我说:“彭雾姐,这事情我真没法回答你,不过如果需要,我可以上林家,去解释那天的情况。” 彭雾说:“那倒不用,如今倒不是林家的问题,而是青川的妈妈住院了你知道吗?” “住院?”我下意识问了出来。 彭雾说:“嗯,住院了,听说是因为青川失约林家的事而住的院。” 我赶忙问:“什么病?严重吗?” 彭雾说:“不知道,我这边了解的也不是太多,听说青川当晚回去后,陈母便住了院,好像是母子两起了冲突,如今陈母还在医院。” 我想到之前陈麟对我的谩骂,忽然就明白了,难怪她会如此。 我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刚要继续说话,彭雾又说:“青川现在和家里人关系不是很好,开颜,具体是因为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想,这其中估计是和你有点点原因吧,所以今天我才会给你电话。”她说到这,又添了句:“陈伯母是很想促成这桩婚事的。” 我很是抱歉说:“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脚扭伤,他不会失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弥补。”我又问:“对了,林家那边没什么吧?” 当我问到这件事情上,彭雾竟然沉默了几秒,接着彭雾说:“林家那边…因为青川失约,他们家认为两家关系还需再冷静冷静。” 言下之意,就是关系是否继续下去,可能还得好好想想。 在这个时候,我除了满是歉意的道歉以外,似乎也并不适合说什么。 我便又同彭雾道歉,装作自己实在也没料到一切会变成这样。 尽管,我心里一点歉意也没有。 面对我的道歉,彭雾立马电话那端说:“开颜,你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今天来其实就是单纯的问你情况,看青川和语棠的关系是否还能够有挽回的余地,语棠还是很想的,只是她的家人…” 简而言之,就是林家人如今不同意这桩婚事了,估计林语棠打发彭雾来我这想办法。 我笑了笑,语气却相当诚恳说:“我知道了,彭雾姐,这事情是因我而起,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如果可以挽回他们之间的关系,我一定都配合。” 彭雾说:“暂时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开颜,如果那天真的只是你脚扭伤,青川没来得及赶回,我会和林家这边好好解释的。” 我说:“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拜托彭雾姐一定要替我好好在那边解释,我也不想事情成这样。” 彭雾其实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绕了这么久,彭雾便说:“那我也不打扰你了,到时候再跟你联系。” 我说:“好的,谢谢你了彭雾姐。” 彭雾在电话内相当客套的同我说了句不用谢,接着我们两人便都笑着挂断了电话。 从彭雾刚才的口气中,可以听出,如今不是陈青川要退婚了,倒是林家可能要退婚了,而陈青川他妈住了院,估计是被这件事情气的。 也是,好不容易圆起来的婚事,在关键时候,因为她的宝贝儿子突然的失踪,又将这段关系彻底打入了谷底,任谁都想不明白,想不通。 想到这,我笑了笑,便从沙发上起身,去浴室换衣服。 之后我便出了门,提了两个果篮去了医院,等到达那是,是护工在照顾陈母,病房内静悄悄的也没人说话。 我在门口站了几秒,便提着果篮走了进去,到达里头陈母的护工一看到我,便问:“请问您是?” 陈母听到护工的声音,便睁开了眼,她没料到是我,当即从床上惊坐了起来。 面对她如此大的反应,我反而淡定无比,将两个果篮放在她的床头上,我对她笑着说:“您没事吧?听说您住院了,我过来看看您。” 陈母一看到我,气到脸色发白,她手紧抓着床单,声音有点破音问:“你居然还敢来这里?” 我放下果篮,便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对她笑着问:“我怎么不能了?” 陈母气脸色无一丝血色,身子在发着抖。 我见她如此动怒,便出言安抚她说:“您最好是冷静些,虽然是在医院,可气坏了身子总归是不太好的。” 她说:“你来这是想干嘛?” 她目光警惕的看着我。 我说:“我没干嘛,就是来和你解释解释那天青川为什么爽了林家的约。” 说到这件事情,陈母气到挥手便要来甩我巴掌,我早就预料到了,在她手甩过来时,我钳住她手腕。 她挣扎了两下,想要将我手甩开,怎么说她也是半个老人了,力气自然是不如我的。 她挣扎不开,便又抬起另一只手要超我脸上挥过来,不过在她手即将落在我脸上时,我开口说:“陈阿姨,你确定还要对我动手吗?我是不介意再去您儿子那再告一次状的。” 陈母听到我这句话,手急急一停。 她喘着气看向我。 而我,侧了侧脸,和她对视说:“你虽然拿陈青川当自己儿子,可怎么说,他终究和你是没血缘的,亲儿子都还隔着一层,何况是收养的呢,我劝你,若是不想和陈青川关系继续恶化下去,最好是适可而止。” 陈母气急攻心,她抬起的手忽然改为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护工一见她如此,便立马冲过来,扶住病床上的陈母连声唤了几句:“夫人您没事吧!” 陈母在那咳嗽着,咳嗽了许久,她才算勉强的稳住自己气息,喘着气抬头看向我说:“青川不是我亲生的又怎样?至少他拿我当母亲,我拿他当自己的儿子,你真以为你能够破坏掉这桩婚事吗?我告诉你,许开颜,这件事情不会如你意,为了青川,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他和语棠结婚的!” 我重复了一句话:“为了青川?”我笑了,我说:“陈阿姨,你可能连你儿子是否喜欢您看中的儿媳妇都不清楚吧?” 陈母喘着气,伸手指着我说:“都是因为你,因为你这个贱人要来祸害青川,从中破坏,不然他们两人早就结婚了,许开颜,我们家到底做了什么孽,没离婚钱就不说了,离婚后,你竟然还来害青川,你到底安的什么居心!” 面对她的激动,我反而却很平静,我说:“我没安什么居心,只是单纯不希望如您愿而已,您讨厌我,我同样也是,我今天来这就是来看看您,既然您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我从椅子上起身,没有立即就走,而是在她床边定定站几秒说:“若是真心实意喜欢,又何必让您如此费力撮合呢,说到底,您始终都不愿意承认您儿子依旧忘不掉我,现在您应该看清楚了,只要我愿意,他和林家的婚就成不了,不管您如何撮合。” 陈母气急,在我转身要走时,她竟然伸手抓住我的衣服说:“我承认,之前是我我不对!对你有很多不公允的地方,可是你没必要用这种手段来报复我,青川没有得罪你的地方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他?!如果你愿意,我给你道歉如何?” 我看向陈母,笑着说:“那也是您儿子心甘情愿,阿姨,我不需要你的喜欢,只需要您儿子的喜欢就足够了。” 我想了想又说:“而且,以前的事已经过去,再说道歉,似乎也没了必要。” 307哭喊 陈母大喊:“许开颜!我是不会再让青川和你有纠缠的!哪怕是我死!” 我没听,出了病房门,进了电梯。 其实我也没什么想法,只不过只是单纯的不想让陈家人痛快而已,当初我和陈青川未离婚时的画面还历历在目。 也许,我和他的家人,天生就是八字不合。 不过这件事情也应该到此为止了,毕竟我也痛快了,也不会太过份下去。 我心情还算不错的,出了医院。 不过走到楼下,忽然想到自己有段时间未和陈丽娜联系,想了想,是不是应该和她道个歉呢,毕竟那天确实是我的不对。 我想了想,便决定给她打通电话,便拿出了手机,给她拨了一通电话过去。 可是电话似乎无人接听,我不知道她是故意不接听我电话,还是真没听到,我又再次给陈丽娜拨第二通,拨的时候,我在心内想着,若是这次她还不接听,那我便去陈家找他。 这个想一冒出,在电话自动断掉后,我干脆不再继续,而是打了一辆车直接让司机送我去了陈家。 等到达那,正好在花园里看见陈家的阿姨,我也不打算进去,所以便询问陈家的啊,陈丽娜是否在家。 那阿姨认识我,她见我如此问,便同我说:“许小姐,我家小姐已经许久都未回家住过了。” 我倒是没料到会是这样,便又问阿姨:“那您知道她现在住哪吗?” 那阿姨刚想回答,这个时候陈家的大厅走出来一个人,是挺着大肚子,正准备了花园散步的彭雾,她站在台阶上看到了我,很是意外的唤了句:“开颜?” 她便立即让身边的佣人扶她朝我这边来。 我没想到彭雾的肚子已经如此之大了,不过她身姿很矫健,倒并没有因为怀孕,动作迟缓。 她很轻松走到我面前,她笑着问:“你怎么来了,你来找丽娜吗?开颜?” 我还想着若是陈丽娜没在家,我就回去了,也不惊扰彭雾,没想到她倒是恰巧出来了。 我唤了句彭雾姐,接着便说:“我们许久没联系了,所以来看看她。” 彭雾手捂着肚子说:“开颜,丽娜已经许久不住这了。” 陈丽娜以前倒是没从这搬出去过,我刚想询问彭雾是否知道她现在住哪。 彭雾反倒问我:“对了,丽娜没同你说吗?” 我说:“最近和她有点小吵架,所以……”说到这,我还是问了彭雾一句:“彭雾姐,你知道丽娜如今住哪吗?” 彭雾说:“她最近和她哥总是吵架,之所以会搬走,也是因为上次在家里大吵了一架,便搬出了家,如今倒是住在艾顿酒店,你过去找她便行。” 她怕我不知道房号,又说:“对了,是在316房,我上次去给她送过一次饭。” 我说:“好的,谢谢彭雾姐,那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了。” 彭雾问:“开颜,不进家里喝杯茶再走吗?” 我笑着说:“不了,我找丽娜有事,所以暂时就不在这多待了。” 彭雾倒也不好再挽留,她便说:“那我送你出去。” 我见她怀着孕,不方便,又说:“不用,出租车就在外头,我出了铁门上车就行,彭雾姐你回去吧。” 彭雾见我婉拒,她倒也没坚持,不过在我要走的时候,她又拉着我说:“开颜,你要是见到丽娜,替我去劝劝她,让她多听听她哥的话,别在这么任性了。” 作为嫂子,彭雾对于陈丽娜是真没话说。 我说:“我知道,你放心吧,彭雾姐。” 彭雾姐这才点了点头,打发了身边的佣人去送我。 之后我离开陈家,又坐着出租车去酒店找陈丽娜,到达那时,我竟然在楼下大厅看到了陈阖的助理小群从酒店大厅出去,不过他没看到我,我正好在他右侧远处的一处角落,而他是径直出的酒店大门。 小群在这,难不成陈阖也在这? 我心里如此想着,便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朝电梯走去,进了电梯。 还没到达陈丽娜的所住的酒店套房门口,我竟然又看到了陈阖,他正在我正前方朝我走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竟然下意识往一处拐角处躲,陈阖也没有多注意,他正在拿着手机接听电话,脸色好像有点不太好。 他也没发现我,我以为他是要上电梯下楼,可谁知,并没有,他走到一处烟灰桶处后,竟然停了下来,他站在那边抽烟,边打电话,打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电梯在此时开了,里头出来一个人,是刚在大厅楼下碰到的小群,他手上提着东西。 是一个药袋子,里头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是一盒药,至于是什么药,可看不出,他寻到了陈阖,将药交到陈阖手上,陈阖接过,将药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竟然是一盒避孕药。 他检查完,很快便将药塞入衣服内夹的口袋里,陈阖对小群吩咐了几句,小群便又转身离开。 小群一走,陈阖便将手上的烟掐灭在烟灰桶内,他转身又开始往回走,他停在一处套房门前,还没等他去开门,这时门却被打开,穿着睡袍的陈丽娜从里头冲了出来。 陈阖措手不及,便反手去抓她,可谁知道没抓住,被陈丽娜挣脱开。 陈阖干脆从后面一把搂住陈丽娜的腰,单手抱着她,便带着她朝房间走。 陈丽娜披头散发,脸色特别苍白,在那死命挣扎着,哭喊着,骂着陈阖。 陈阖脸色同样铁青,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很是霸道又粗鲁的将她往房间拽。 可陈丽娜却反手死死攀住门框,她朝陈阖嘶吼着说:“陈阖,你混蛋!我要去找嫂子!我要去找她!” 陈阖冷笑,他说:“好啊,你去找啊,告诉你有多贱!顺带告诉你如今交的那位男朋友,你是怎样的骚货。” 陈阖忽然反手拽着陈丽娜的头发,陈丽娜因为疼痛尖叫了一声,她仰着头在那,因为整个脑袋受制于陈阖手上,她攀住的门框的手渐渐松了力,陈阖干脆将她用力一扯,陈丽娜再次惨叫,手彻底被陈阖的力道,从门上崩开,接着,便是陈丽的凄惨的哭喊声。 不过很短暂,因为紧接着门便被陈阖用力一甩。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便快速朝那端冲了过去,到达门口后,里头依旧有陈丽娜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并且还有东西摔碎声。 隔着门,我听见陈丽娜声音从未有过的尖锐凄厉:“陈阖!你他妈再对我动手试试看!你信不信我和你拼命!” 接着,又是巨大的摔碎声。 我也管不来那么多了,伸手在那用力敲着门,可是里头没有回应。 这个时候,想来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会来开门,不管是谁来了,我也没浪费时间,又立马下了楼去大厅找那的工作人员,告诉她们,316出事了,让她们赶紧过去开门。 那工作人员一听,脸色当即一变,哪里还敢多问,迅速找到316的房卡,便带着我朝楼上跑。 等到达房门口,里头依旧是陈丽娜的哭喊声。 工作人员很谨慎,并没有直接刷门卡进去,而是门口静等了几秒,便确认情况,才伸手敲着房门,对里头的人喊:“您好,麻烦开下门。” 里头没人理会,依旧是哭声。 工作人员怕里头的人听不到敲门声,她又加重了力道,再次重复大喊:“先生女士!麻烦配合我们开下门好吗?我们是来查房的!” 里头依旧是没回应,也无人来开门的迹象,不过陈丽娜的哭声弱了下来,近乎消失。 可门依旧死闭,工作人员不好硬闯,所以又一次说:“麻烦开一下门,要是不开门,我便刷门卡进来了。” 工作人员等了一会儿,干脆也不再浪费时间,她拿出房卡,便要去门上刷。 就在这时,那扇门嘶的一声,房门被人拉开,陈阖站在门口,他朝外头看来。 他视线首先落在的人身上,是酒店的工作人,接着,他便看向站在工作人员的身后的我。 我管不来那么多了,将站在门口的陈阖用力一推,我便冲了进去,到达里头,果然酒店房间里的东西,该砸的砸的都差不多了,里头可以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陈丽娜正缩在床上发抖,哭着。 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她,我将她从披散的头发内掏了出来,焦急的问:“丽娜!你没事吧?” 没我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因为她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有几个很难发现的指头印。 她看到我,大约没想到我会在这,她首先便是一愣,紧接着,她便又开始哭,这次的哭不再是刚才的小声啜泣,而是放声大哭。 我立马将她搂在怀里,陈阖正在和那工作人员交代着,那工作人竟然没有进来查房,没多几句,就走了,陈阖也正好将门合上。 接着,他便回身朝房间内走来,他看到正抱着陈丽娜的我。 他问:“开颜,你怎么来了。” 308错误 可是我却不再对陈阖客客气气,而是质问陈阖:“你刚才在对她做什么?陈阖!” 我这话问出来,陈阖皱眉。 床头柜上有撕开的避孕药,以及半杯水,我将避孕药抓在手上,又立马抬头看向陈阖。 我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陈阖脸色更加大变,我心里的怒火忽然窜了上来,放下陈丽娜便要冲过去去质问陈阖,可谁知道陈丽娜却死拉住我,我看向她。 陈阖刚才似乎也发了一通火,情绪也才刚逐渐稳定下来,他也没有计较我刚才对他的质问,只说:“既然你来了,你就在这陪陪她。”陈阖又看向陈丽娜,沉着脸说:“陈丽娜,你给我反省反省。” 陈阖便不多留,转身就走。 陈阖走的时候还关上了酒店的门。 等房间恢复安静后,我抱着陈丽娜问:“他逼你吃避孕药了?这几天你们都待在一起?” 我这话一出,陈丽娜哭声都停了,她怔怔的看向我。 我急眼,摇晃着她身子说:“你回答我!” 陈丽娜却说:“你知道了是吗?” 我说:“你还打算瞒着我吗?你以为瞒的住吗?” 陈丽娜忽然笑了,笑容怪异,她说:“其实我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你知晓了,只是我不敢确定而已。” 我说:“怎么会这么荒唐的事情出来?” 陈丽娜说:“不荒唐,一点都不荒唐,我们两人迟早是有人要下地狱的,是他先诱惑的我,所以。”陈丽娜顿了顿,接着,她眼里带着一丝似恨非恨的情绪:“所以如果我下地狱,我也会拉上他,他也别想好过。” 可我关注的点并不在这,而是很紧张的问:“那避孕药是怎么回事,你别说你们现在还有关系?” 陈丽娜否认:“不是,他来的时候,撞见了乔斌,他以为乔斌昨晚在这夜宿,以为我们两人发生了关系,他怕我怀上乔斌的孩子,所以逼着我吃避孕药。” 她看向我,表情麻木:“你放心吧,我们两人早就对对方没了感情,我们是不可能再像从前,你以为我们之间有爱情吗?”她嘴角勾着笑:“不过是男女之间,肮脏的苟且而已。” 她微眯着眼睛,望着那一地的狼藉:“苟且,和谁不能苟且。以前年少,懵懂不知事,就像亚当和夏娃发现好玩的事情,可是长大后,才双方惊觉,我们只不过踏进了罪恶的深渊,里头可没半点爱情存在。” 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觉得手脚发软,我瘫坐在床上看着陈丽娜。 她和陈阖的事情,我只觉得心脏分分钟都要跳停,他们可是亲兄妹啊,并不存在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奇迹,其中一个可能是领养或是捡来,他和陈阖是实打实的兄妹,两人眉眼,陌生人一看便知道是亲兄妹那种相似度。 这种程度,基本不用再去多怀疑。 陈丽娜用双手缓缓抱紧自己,她哭笑着说:“唯一觉得对不起,是我嫂子,如果她要是知道了这件事,她一定会疯吧,我只希望她一辈子都不要知道。” 我说:“丽娜,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要对外说半个字,这不是件好事情,你和陈阖都冷静点,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只要不提,你嫂子就不可能知道,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陈丽娜擦掉脸上的眼泪,深吸一口气看向我说:“我知道,不到万不得已,这件事情我自然不会说出去半句,可是,如果陈阖再逼我,我不介意让他跟我一起死,他不让我和乔斌结婚,那么他也别想给我好过。” “你真的爱乔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问,陈丽娜和乔斌突然的结合,只让我觉得,里头更多是赌气的成分。 面对我的话,陈丽娜问:“为什么不爱?”她笑着说:“开颜,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为什么会喜欢乔斌呢?其实很简单,当你的人生陷入一片黑暗时,忽然有人朝你伸出一双手,并且不嫌弃你,不介意你的过去,对于你来说,就是一种救赎,在这样的情况,我为什么会不爱他,和他在一起,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情,而陈阖讨厌乔斌的原因,不过是因为乔斌知道我们肮脏的勾当,他接受不了,他怎么能够接受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他在外人眼里可是完美无缺的一个人。” 我皱眉问:“也就是说乔斌也知道了这件事?” 我心脏病简直要被陈丽娜的话给吓出来。 可是她却一脸的波澜不惊:“对,有一次醉酒的时候,我同他说的,我以为他不会再理我,更不会再喜欢我,可是他没有,他说,他会帮我,帮我逃离那一切,帮我纠正我的错误,带我回到正常的轨道,他说只是喜欢我,和我的从前毫无半点关系。”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知道是不是被狗仔追拍怕了,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想法,当即对陈丽娜做了个嘘的动作,让她不要再多说。 陈丽娜止了声,侧脸朝门房门看去。 我提起被子替她盖上,便从床边起身,走过去开门,我迟疑了几秒,便去猫眼查看,这一看,瞧见的不是自己预想中的狗仔,而是乔斌。 我当即回头去看陈丽娜,我对她说:“是乔斌。” 陈丽娜听到后,没有半点意外,她说:“你开门吧,我之前通知他过来的。” 紧接着,门外的乔斌又焦躁的摁着门铃。 我想了想,便立马拉开房门。 乔斌见门开了,便要进来,可他看到我,便唤了句:“开颜?” 不过他暂时也管不了那么多,便别过我,很快进了房间,他看到所在床上,状态极差的陈丽娜,脸色一变,冲过去便抱住了她。 他急声问:“怎么了?丽娜?出什么事了?” 陈丽娜一看到乔斌只是哭,就像看到光,看到救命稻草,看到依靠,她扑在他怀中,一声不吭的紧抱住他。 乔斌想说的话,都未再说出口,他只是抱着陈丽娜,抚摸着她脑袋,安抚着她说:“别哭,我在,丽娜,我在的。” 陈丽娜说:“我不想在这,你带我离开。” 乔斌抱紧在他怀中发抖的丽娜说:“好,我带你走,现在就走。” 他什么都不再多问,抽出床上的毯子,便将陈丽娜裹住,将她从床上抱了起来,陈丽娜在他怀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乔斌抱着她站在我面前,对我说:“开颜,先不同你多说了,我先带丽娜走。” 望着这样的乔斌,我忽然觉得,陈丽娜的话是有道理的,这样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不爱呢。 救赎啊。 他不多说,我也不多问,我说:“好,你好好照顾她。” 乔斌说:“好。” 他带着陈丽娜要走,不过,他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对我说:“开颜,你对陈阖说,丽娜从今天,和他再无关系。” 他说完这句,便抱着丽娜离开,再没多停。 剩下我,在那愣怔的望着。 好半晌,当房间彻底空了我,我才回身往床那端看去,替陈丽娜拿了些重要的个人物品,便打了电话通知工作人员过来收拾,这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心有些闷闷的,可能是为陈丽娜难过吧,当初每个人都以为自己的人生精彩辉煌,可走到现在才发现,原来辉煌的只是自己曾经对未来的憧憬。 现实何其无奈。 我的父母都不在了,而我和陈丽娜,再也不是以前只会嘻嘻哈哈,胡闹的小女孩了。 似乎,每个人都有了责任,结婚生子,与亲人分离,开始一步一步独立。 可莫名,这个时候,我却反而莫名其妙的有些想陈青川。 好像下意识里,在除了我父母以外,他是我第三个依靠。 对啊,以前总羡慕陈丽娜有哥哥保护,可是有了陈青川以后,我好像一点都不羡慕了,因为他来了我们家,我也有了哥哥,他会陪着我,包容我,宠着我。 尽管他不是一个善言辞的人,可是我难过的时候,他会让我抱他。 可是,想到这,却又只剩下失落。 回不去了。 我闭上眼睛,站在马路上便伸手拦车,有一辆出租车停在我面前后,我便报了地址。 之后车子到达老宅,我付完钱,推门下车,正要朝铁门走去,可这时,却发现有辆车停在铁门口,是陈青川的车。 他来了这?来看金妈? 想到这,我便抬脚朝他的车走去。 这个时候,车窗降下,定坤的脸出现在驾驶位置上,他对我唤了句:“许小姐。” 我应答了一声,我以为陈青川进了老宅,刚想回定坤,可是视线一撇,便从驾驶车窗看到车里头还坐了一个人,竟然是陈青川。 我站在那望着他,没有动。 陈青川也坐在里头看着我。 隔了好一会儿,他推门从车内出来,站在我面前。 我说:“你来看金妈?” 他竟然嗯了一声。 我就知道他是来看金妈的。 我便没说话,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又说:“我想吃饭,可是我不想吃家里阿姨做的饭,我想去外头吃。” 陈青川竟然回了我一句:“走吧。” 他转身又弯身进入了车内。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爽快的答应,倒是我有些没反应过来,陈青川坐在车内等我。 我愣了几秒,又回头看了一眼老宅那边,似乎没有惊动金妈,我便立马钻进了车内,定坤将车门关上。 接着便回身上车。 车子从老宅开走。 我看向身边的陈青川问:“你今天下班怎么这么早?平时不是要十点吗?” 他说:“最近不太忙,所以比较早。” 我说:“哦,那也挺好的。” 我想了想,又问:“那你胃怎么样?” 我可是难得关心一次他。 他见我如此,果然看了我一眼。 我有些不安了,想着是不是问太多了。 好在陈青川没看我多久,他又回了句:“没事了。” 听到他的回答,我便安心了,老实在他身边坐下,不过还是忍不住朝他瞟去。 我想了想又说:“那林语棠那边呢,她有没有生你气?” 陈青川却反问:“如你所愿了,你认为呢。” 我以为他是在因为那天我拿自己要挟他的事情生气讽刺我,我便干脆不说话了,有点不太高兴的坐在那。 陈青川看向我,他问:“怎么了。” 我闷声说:“没什么。” 陈青川这时又说:“你知道,这种事情,我基本上不会再做第二选择,因为已经习惯了,没有怪你的意思,要怪只怪我自己,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的错误强加在别人身上。” 我扭头看向他。 309 也就是说,他刚才不是讽刺我了? 一瞬间又心情舒畅了,我笑着凑到他身边问:“那等会我们去吃什么?你请客好不好呀。” 陈青川望着我,他说:“和我出去吃饭,哪一次不是我请。” 他这句话倒是没错,可是我怎么听,好像我是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似的。 我说:“那、那好吧,今天请你吃就是了。” 陈青川说:“不用了,我没有让女生请吃饭的习惯。” 这倒也是,以前陈青川也没让我请过,现在也更加。 我便心安理得的说:“想吃粤菜。” 他便对定坤说了一个位置。 是我没去过的位置,我看向他。 他吩咐完,便说:“味道还不错,应该符合你的口味。” 我说:“你和谁去过?”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么无聊干嘛,要问这一句,陈青川毕竟是有应酬在身的人,每天要和许多人出去吃饭,他能够和谁啊,无非就是商场上那些人。 可没想到下一秒,陈青川却说:“语棠,她和你一样,都不太能吃辣。” 我干脆不再说话。 难怪是和林语棠。 之后我们都没再说话,车子到达陈青川所说的那家粤菜店后,他带着我下车。 我跟在他身后,他没让定坤再跟着,而是让他把车钥匙给他,让他下班。 定坤便没再多留。 等定坤走后,我便抬头打量面前那间粤菜馆,门面平平无奇,甚至算不上舒适,只是普通小店,我说:“你带她来这吃饭?她会开心?” 听陈丽娜说过林语棠的事迹,想着,按道理说这种地方她应该不会太开心。 其实我也没有要中伤林语棠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而已。 陈青川听了,却看向我,他说:“你以为她像你吗?” 我再次气结。 确实不像我,不像我就对了,要是像我,你陈青川不就娶了个升级版的许开颜吗?我看你完不完蛋。 当然,这种话,我也只敢在心里唠叨两句,没说出口,便一脸不欢喜的跟在他身后。 真是倒霉,竟然鬼使神差让他带我出来吃饭。 那天我威胁他的事情还没过,他怎么可能会给我好脸色瞧。 到达粤菜馆里头,服务员拿来菜单,陈青川习惯性的将菜单先递给我,可这间饭店我从来没来过,所以没有点,对陈青川说:“我什么都吃,不挑剔。”我又补了一句:“而且你比我熟悉。” 陈青川没说话,接过菜单,便很熟悉的点了几个菜。 见他这架势,应该没少跟林语棠来过这吧。 我忽然对这家店的菜有些索然无味,并且一点期待也没有。 陈青川点完菜,服务员便退了下去。 桌上有茶水,他替我清洗着杯子,然后给我倒了一杯水放在我面前说:“茶水也还不错。” 我忽然在他面前公主病又开始发了,任性的老毛病随着公主病一齐涌了上来,我说:“我又不想吃粤菜了,我想换家店。” 陈青川听,却淡定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低声问:“你的老毛病吗。” 我瞪着他,起身便要走。 陈青川早就摸透我的脾气,在我起身时,他也紧接着站起身,拉住我手腕,他唤了句:“开颜!” 这件粤菜馆人还挺多的,我们突然的动作,倒是引来了不少关注。 陈青川哄着我说:“行了,等菜上来觉得味道不符合你胃口,我再带你走。” 他这还像句人话,我又开心了笑着说:“那行。” 便挣脱掉他的手,开开心心在椅子上又坐下。 陈青川见我态度来个八十度大转变,他倒也没再说什么。 我在他面前,向来是这样,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就像天气,说变就变,说好就好,向来是没个定数的。 他是早就习惯了我这点的,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菜上来后,倒都是我喜欢吃的菜,不过尊严作怪,我没有提筷子去尝,一想到他带我来尝他带林语棠经常吃的店,怎么都觉得心里隔音,我可是他的前妻啊,前妻也是有尊严的。 陈青川见我没有动筷,手便拿起自己的筷子,往我碗内夹了些菜,说:“吃吧。” 我说:“味道不好,我们就走。” 陈青川嗯了一声。 我便快速拿起面前的筷子,将他夹给我的菜夹起,然后丢到嘴里尝了尝味道。 第一口,还没尝出味来,到第二口时,我表情不自觉的起了细微的变化,我看向陈青川。 他脸上竟然还带这淡淡的笑问:“要走吗?” 好吃呀,真好吃,当然不走。 我说:“好、好像有点饿、还、还是不走了吧,阿姨还难得给我备饭呢。” 陈青川猜到我会是这样的反应,未拆穿,便又往我碗内夹了些。 这个时候,我哪里还管尊严啊,只想着,真好吃,陈青川的品鉴美食的能力倒是还不错。 一顿饭下来,陈青川倒是没吃什么,一桌子的菜,基本上都是我一个人吃完的,吃完我就不想动了,捂着肚皮靠在椅子上望着陈青川。 他问:“要喝点水吗?” 我摇头,望着他,此时更低落了。 我说:“陈青川。” 尽管我已经拒绝要喝水了,可陈青川依旧提着茶壶给我添着,他听见卧唤他,便嗯了一声,未抬头。 我说:“我要嫁人了。” 他听到我这话,茶杯内的水差点没洒出来,他抬头看向我,表情相当复杂。 望着他这副表情,我哈哈笑着说:“我逗你的,是陈丽娜要结婚,陈阖不让,我想着,我要是结婚了,你让不让,送不送红包?你和林语棠结婚,要不我给你封大红包吧?” 他说:“陈阖,有他自己的想法。” 陈青川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并未理会我的胡言乱语。 我正色起来,我说:“什么想法,他为什么不让丽娜嫁人啊,他到底是不喜欢乔斌,还是根本就不想让她结婚?” 陈青川扫了我一眼:“区分这些,重要吗。” 我说:“当然重要,如果是不喜欢乔斌,那么还有救,如果他是不想让丽娜结婚,那才是没救。” 陈青川说:“太过复杂,少管为妙。” 我说:“他可是你朋友,你也不管?” “有时候正是因为是朋友,所以才更不方便管。” 我倒是被陈青川,说的语塞。 我又开始忧愁,我说:“乔斌挺适合丽娜的,丽娜喜欢乔斌,我希望她们在一起。” 陈青川说:“你还是想想你自己吧。” 我不理他,我觉得他今天说话老针对我,我本来就心情不太好,我便趴在桌上不动。 陈青川没想太多,只是问我:“还要吃点别的吗?比如甜品。” 我没搭理他,便在那哭。 小声啜泣着。 陈青川起初并不确定,而是过了一会儿,定定看向我,我哭声逐渐变大。 他才发现不对劲。 他唤了句:“小颜。”接着,他忙问:“怎么了?”他起身走到我身边查看:“不舒服吗?” 我不说话,只是趴在那啜泣着。 陈青川望着我,便在我身下缓缓蹲下,他看着我。 我说:“很差劲,我连最好的朋友都帮不了,我想我爸妈。” 陈青川说:“我们回去吧。” 我没动,看着他。 他伸手将我从椅子上扶了起来,然后牵住我的手。 就像以前一样,牵着我。 我看着他。 他拉着我经过大堂,也没去结账,大约是在这边挂了帐,他带着我朝外走。 到达外面,天已经黑了,陈青川带着我到车旁,他将车门拉开,便将我带入车内,替我系上安全带,接着他关上车门,便也上了车。 我还在啜泣,眼泪不断流,不断流。 陈青川侧眸看向我,他叹气,伸手揉了揉我脑袋,很温柔的说:“送你回去。” 接着,他又问:“老宅好吗?” 我摇头。 我也不说自己去哪,不说话,完全不想说话。 陈青川见我摇头,没再多问,发动了车。 我也不知道他会送我去哪,也不知道车子在这座城市穿梭了多久,当我感觉它终于缓缓停下后。 陈青川说:“到了。” 我抬头朝前看去,竟然是他如今的新房。 我看向他。 我没想到他带我来了这,我没说话。 他说:“先下车。” 他见我自己没动,反而她自己下了车,我愣愣的望着他。 下一秒,我这边的车门被陈青川拉开,他替我解了安全带,将我从车内拉了出来。 接着,他带着我朝新房走。 我说:“林语棠在这吧,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他头也不回,带着我朝黑漆漆的别墅走着。 他说:“她不会再来了。” 我:“啊?”了一声。 我们走到了大门,陈青川摁了指纹锁,门嘶哒一声,应声而开,他带着我进去,并且开了大厅内的灯。 这时,他才回头看向我:“被你闹没了。”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闹没了?这么快? 陈青川见我傻站在那,完全回不过神,他拽着我朝楼上走。 我反而有些紧张了,我说:“怎、怎么,会退婚,你退、退的,还是她们家啊。” 我话才刚落音,陈青川忽然将我往墙上一推,我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向他。 他脸这时离我很近,他的气息扫在我脸上。 灯光开的并不亮,彼此的脸都带着阴影。 他说:“你开心了,嗯?” 310吻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如此,我吓了一跳,紧贴着身后的墙壁,略有些闪躲的看着他,不过,又不肯服气,我说:“我没有开心,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说过的。” 我反而倒打一耙。 陈青川嘴角衔着笑,他眼睛很亮,就算是在这昏暗的环境里,依旧可以看到他眼里的光彩,他竟然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看着我,气息依旧若有似无的在撩拨着我。 我立马用手撑着他胸口,让自己和他隔开一段距离,我有些结巴的问:“你、你想干嘛。” 他只是笑,又再次朝我靠近了些,他声音低沉又撩人问:“你想让我做什么呢。” “我什么都不想让你做!”我立马反驳。 陈青川的手忽然很温柔的撩起了我耳畔的发丝,我几乎要喊救命了,就知道,自己这进狼窝氏的毁他姻缘就是在自我作孽,可是既然自己目的达到了,总会需要付出点什么,既然自然逃不掉,干脆什么都不说,自己主动出击,免得自己每个主动权,任由他摆弄,反而吃大亏。 这个周扒皮! 我忽然朝着他身后大叫了一声:“陈青川,你看你后头!” 这句话一出,陈青川皱眉看向我。 我见他不动,怂怂的伸手指着他后头说:“你转头去看。” 他问:“什么?” 我急死了,他竟然半点也不上套。 我说:“窗口有个黑乎乎的东西!” 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缩在他怀里。 这个时候,陈青川见我害怕成如此,自然是往后去看了一眼,就在他回头去巡探异样的时候,我踮起脚尖伸着脑袋就要去亲他脸颊,我碰撞到陈青川脸那一刻,他忽然扭过头来看我。 我完全没料到,急刹车式的就想要将脑袋往回缩,可意识还没能支配成功身体,陈青川的唇,忽然就落在了我的唇。 我瞪大眼睛,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他明显也没料到,眼神微怔的看向我。 我好像碰触到的是他的唇,不是脸。 他看着我,也没移开,只是看着我。 我心里惨叫一声,和他对视了几秒,便想迅速往后退,可谁知道,陈青川的手往我脑袋上一搂,他吻了上来。 我手依旧下意识的抵在我们两人之间,身子也没有后退的空间了,我想着,死路,死路了,怎么逃都没用了。 干脆便不再动,抵在他胸前的手,改为抓住他的衣服,起先我只是紧闭着嘴唇,因为放弃了抵抗,便随着他侵入一点一点启唇,任由他吻了进来。 我脑袋有些迷迷糊糊的任由他握着,正当我唇舌一点一点和他接触的时候,忽然他抵开我的牙关,渡了一颗什么东西过来,清清凉凉,有点甜。 我这个好奇心有点旺盛,因为这点甜,竟然主动去回吻他,吸允他。 更甜了,他反而想躲,我不让,抓着他伸着舌头继续往里头缠去。 他轻笑了一声,不再逗我,便彻底将藏着的那颗东西送到嘴里。 我尝了尝,惊喜的睁开眼看向他,居然是薄荷糖! 他笑着看向我。 得到了甜头,我立马从他唇内退了出来,在那尝着从他那抢夺过来的糖,他也放过了,见我在那甜滋滋的吃着,他问:“好吃吗?” 我说:“你什么时候吃的?我怎么不知道,你竟然偷偷背着我吃独食。” 陈青川低眸望着我,他唇上还带着一片潋滟的水光,是刚才我们两人唇舌叫交缠时留下的。 我朝他一脸得意的笑着说:“我赢了,糖是我的。” 我便当着他面,故意将那颗用牙齿咬碎。 这成了我的战利品。 正当我顾着吃那颗糖时,陈青川又低头吻住了我的唇,这一次我是措手不及,他竟然直接将我那些碎掉的糖,全都扫了过去。 他扫完,就想退,我急了,哪里许,圈着他脖子就要去将我的糖给夺回来,却反而被陈青川用力的吻住,那糖竟然不知所踪了,我唔了一声,瞪大眼睛去看他。 可谁知他完吞了我的呼吸,根本不再像之前一般小儿科陪着我玩,这次是完完全全吻着我。 很快,我呼吸就弱了下来,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被他压在墙上,任由他压着唇占有式吻着。 我不知道他压着我吻了多久,当我整个身子彻底没了力气往下一点点滑落时,我无助的抓着他衣服,哭泣了两声,含糊着想要说话。 陈青川气息不稳的在我唇间说:“乖,张唇,让我再吻吻你。” 我摇头,哭着说:“疼,嘴巴疼。” 他安抚式的舔吻着我肿胀,甚至有些要破皮的唇。 可是更痛了,我开始闪躲着不让他吻着,可是我身子正被陈青川禁锢在怀中根本无处可躲,我哭着再一次说:“好疼,真的疼。” 陈青川没有再用力,因为真有点点血渗透出来,他尝到了。 他也没有松开我,很是怜惜的舔舐着我唇上的伤口,一点点,温柔又怜爱,好像没那么疼了,我才又启开唇让他吻进来。 不过陈青川没再吻进来,他唇从我唇上离开了,反而直接将我紧搂在怀里。 我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 隔了一会儿,我带着哭腔说:“会变成香肠嘴,都是你,我见不了人了。” 陈青川摸着我脑袋,他低头吻着我头顶。 我将脸往他怀中埋得更深了。 而就在我脸往陈青川怀中钻的更深的那一刻,大厅内的灯忽然大亮,一个声音窜了进来:“你们在干嘛,哥。” 我身体猛然一震,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等了一会儿,好像又觉得不对,我立马从陈青川怀中抬起头来,循着声音往楼上看去。 楼上此时正站了一个人,是穿着睡衣站在那的陈麟。 她脸色正相当难看的看着我们这一方。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我第一反应便是回头去看陈青川。 而陈青川,一点慌张以及意外也没有,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去看陈麟,而摸了两下我的脑袋,安抚着我,接着才缓慢朝楼上的陈麟看去,他说:“没干什么。” 接着,他也不等陈麟回答,便拉着我朝楼上走,陈麟还站在那,陈青川也没打算停,几乎是当她不存在一般,带着我从她身边别过回去房间。 陈麟却伸手指着我问:“你为什么要带她来这,你今天一天都是在跟这个女人待一起吗?” 陈青川依旧没有停顿,带着我朝前走,陈麟冲到我们两人面前,她挡在我和陈青川前头说:“哥,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和语棠嫂子分手?” 陈青川说:“我们已经结束了。” 陈麟明显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大声问:“你说什么?!” 陈青川看向她,再一次说:“有问题?” 陈麟尖叫着问:“哥!你到底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她用手指着被他牵住的我,她说:“妈妈还在医院住着,你竟然和嫂子分手,还把她带到了这里,哥!你是想逼死妈妈吗?!” 陈麟的话一出,他反而笑吟吟说:“陈麟,很晚了,你早点休息吧。” 他半点生气迹象都没有,因为此时的他,心情真的非常非常好,任何事情都让他生不起气。 他又看向我,见我愣站在那,又伸手揉了揉我脑袋,语气相当温柔说:“先进屋。” 他继续带着我朝他房间走。 而这个时候,阿姨可能听到了里头的动静,立马从楼下上来,一看到许多人,便连忙唤了句:“先生。” 陈青川听到阿姨的声音,便停住,大约是阿姨的出现非常的及时,他又立马说:“阿姨,麻烦您拿套干净的睡衣以及毛巾过来。” 阿姨一听,便看向被陈青川牵在手上的我。 陈青川却没有理会阿姨的打量,而是说:“我的衣服可以吗?” 我没说话,不过隔了一会儿,我又点头,对他说:“我只穿你来的。” 陈青川笑了,他说:“好,我让阿姨去给你准备。” 他便再次看向阿姨:“您去准备吧。” 阿姨不知这是什么情况,她愣了一会儿,便立马应答了一声,忙着下了楼。 陈青川搂着我进房间。 陈麟见陈青川竟然没有丝毫理会他的意思,她冲上来,一把拽住即将带着我进房间的陈青川,她说:“哥!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妈的?!” 面对陈麟的质问,陈青川停住,他依旧没生气,还好心情的对陈麟说:“陈麟,这是我的事,和你们都没有关系,我非常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他说到这,停顿了几秒,正色说:“再一次说,我是清醒的,并且很清醒的知道在做什么。” 他说完,便甩开陈麟的手,搂着我朝房间内走。 陈麟几乎要用视线杀死我,我却朝她得意洋洋勾唇微笑。 陈麟气炸,可是陈青川在她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连句多话都不敢说,紧接着,陈青川便关上了门,将她关在了外头。 陈青川一点也不在乎陈麟是否还在门外头,他只对我说:“先洗澡。” 我甩掉脚上的鞋子,却不肯理会他,反而赤着脚轻轻跑到门口,趴在那朝外观看。 311 可是门缝隙里看不见什么,我便悄悄开了丝缝隙。 陈麟气得一跺脚,转身便走了。 陈青川在那看着我说:“你干什么。” 我反应过来,立马回头朝他看着说:“哦,没什么,我就随便看看。” 我怕他多问,便将门轻轻合住,立马朝他走过去问:“那、那我今天晚上睡哪里?” 屋内有沙发,有床。 他问:“你想睡哪。” 我自然是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朝床蹦了去,我卷着被子说:“当然是这里,我不睡沙发。” 陈青川好笑的看着我,他嗯了一声说:“好。” 这个时候外头传来敲门声,陈青川去开门,阿姨将陈青川的睡衣拿了上来,还有干净的毛巾,以及其余洗漱用品。 陈青川对阿姨说:“可以。” 阿姨见我正在里头乱转,这里拿起看看,那里搜出来摇晃把玩。 阿姨便问陈青川:“先生,这位小姐需要客房吗?我过去把客房收拾干净,让这位小姐过去住。” 我手上正拿着一个插着花的小花瓶在那研究,听到那阿姨的话,动作立马一停,我便回头朝她看去。 阿姨却在看陈青川。 陈青川直接说:“不用,她不喜欢一个人住陌生房子,所以今晚住我这。” 阿姨还想说什么,陈青川淡声说:“下去休息吧。” 毕竟只是个阿姨,无论怎么和林语棠关系好,她也无法再多管,便只能点头说好,从房门口退了出去。 陈青川合上门,便朝我走来,我不太欢喜说:“那我就去住客房就是了,好像我是个吃你的妖精似的,我都没说什么呢。” 陈青川将他的睡衣递给我:“先去洗澡。” 我手上还抱着花瓶,便抬头看向他,也没在发牢骚,从他手上接过衣服,便朝着浴室走去。 陈青川在身后叮嘱我:“地下有点滑,洗澡记得不要打赤脚,穿鞋子。” 我说:“知道了!” 之后便合上了门,在那洗着澡。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从浴室出来,陈青川正接听完电话从阳台出来,我从他面前走过,便窜进了被子内,然后便用被子裹住自己,我看着他。 他问:“洗完了?” 我用力点头。 我想了想又说:“我替你放了热水。” 陈青川意外,不过很快,他嗯了一声说:“好,我等会去洗。” 我便没再同他说话,而是在床头拿起遥控器,摁了电视。 陈青川确定我躺在那不会再乱跑后,他才拿着衣服去浴室。 他一走,我心里就盘算着,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得偷偷摸摸偷溜出去?现在这算什么事? 之前就不说了,算是我搅乱他婚事,给他的补偿,可如今补偿给完了,我没道理,好躺在他的房间他的床。 这、这、这简直太危险了,不行不行,就不该跟他出来出来,刚才要是不同她出来,屁事都没有。 我见他在里头洗澡,我便故意将电视机的声音调大点,便揭开被子从床上下来,将自己的外套拿上,便悄悄摸摸的走到门口。 正要去开门的时候,我竟然发现门打不开,我觉得奇怪极了,明明之前我才打开过,我立马抬头研究了几秒,发现房门是电子锁的,靠,现在居然要密码。 我抬手在上面试了两下,不仅不正确,电子锁还发出密码错误机械女声。 我慌张中,立马伸手去捂住电子锁发出的声音,可没及时,在里头洗澡的陈青川还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 他声音,隔着浴室门以及水声传了出来,他问:“怎么了?” 我立马回了句:“哦,我要喝水,你房间哪里有水喝?” 陈青川说:“里头有个冰箱,你找找。” 我望了一眼门,看来今天晚上是走不了,算了,暂时在这休息一晚上吧,什么事情,都明早去说,我只能朝冰箱的方向走去,从里头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拧开便在那喝了两口,之后我又爬到床上,在那躺下,任由那电视机响着,翻了个身赶忙闭上眼睛装睡。 差不多二十分钟,陈青川从浴室出来,他首先便朝床上的我看来,他站在那定定看了几秒,便朝我靠近,在我床边坐下,他轻声唤了几声:“开颜。” 我没理他,躺在那没丝毫的动静,装睡这种事情,我早就炉火纯青。 他望着我,大约是真的以为我睡着了,他将被我踢到一旁的被子拉了过来,然后替我盖上。 隔了一会儿,陈青川将台灯拉掉,便拿起被我塞在枕头下的遥控器,将电视机声音调得很小声很小声。 而此时,外头忽然一阵雷鸣闪电,闪电撕扯得外头一片白光,紧接着,便是一阵倾盆大雨。 陈青川听到雨声,便朝窗户外头看去,因为这几天有些炎热,所以窗户基本都是打开的,现在大雨,窗帘都被外头的雨打湿,陈青川怕惊醒我,所以他在确认了一眼床上的我后,便起身朝窗户边走去,他将窗户紧闭,便立在窗边看了一会儿雨。 之后他拉上窗帘。 雨越下越大,房间内却宁静又温馨。 陈青川又将阳台的门给合上,直到房间内没风吹进来,他才转身,而这时装睡的我,从床上翻身朝阳台门口的他睁着眼睛看着。 陈青川见我醒了,便问:“吵到你了?” 我摇头说:“好像下雨了。” 陈青川说:“嗯,正在下。” 我也睡不着,装睡都睡不着,干脆用手枕在脑袋下,问他:“你喜欢下雨天吗?” 陈青川竟然想都没想说:“喜欢。” 我却想都没想说:“我讨厌下雨天,因为下雨天不能出门,还到处湿漉漉的,烦人的很。” 我又问:“你为什么喜欢下雨天?” 陈青川说:“因为湿漉漉,不方便出行,所以跟适合在家休息。” 我说:“那你就是单纯的犯懒,我这种人才是最勤奋的。” 陈青川问:“是吗?” 我无比理直气壮的说:“当然。” 不过多少是有点心虚的,之所以期待下雨的陈青川,在每天都上班的情况下,能够因为天气而得到一天的休息,而我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人,居然敢说他懒。 陈青川看出我有点心虚,便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脸皮已经比城墙厚了,知道底气不足,是好事。” 我哼了一声:“我才没有底气不足,我底气十足好吗?” 陈青川去沙发。 应该是要休息了,我便不再说话,翻了个身,便背对着他。 陈青川说:“我要关灯了哦。” 我说:“好的,我要睡觉了。” 陈青川便伸手将灯给关掉,可谁知道又是一阵闷雷劈了下来,我吓得用手死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敢发出害怕的声音出来,生怕陈青川听见。 在沙发上躺下的陈青川出声问:“要开灯吗?” 我忙说:“不用不用,我困了。” 陈青川见我拒绝了,可还是开了一盏小台灯,但灯光并不亮,只足够看清楚房间大致的一切。 接着,陈青川便没了声音,大约是逐渐入睡。 反倒是我,可能因为换了地方,换了床的原因,怎么都睡不着。 我在床上翻来翻去,尽管床上都是陈青川的味道,可是我还是睡不着,外头闷雷还在滚滚,我干脆用被子蒙住自己脑袋,打算什么也不管了,闭上眼睛就是了。 强迫着自己一定要睡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这招有点用处,竟然好像有了点睡意,之后怎么样,便没了知觉。 可睡过去不够三个小时,我又醒了,迷迷糊糊睁着眼睛四处看着,有些懵的想,这是在哪呢,好像不是在家。 忽然天边又是一个惊雷,闪电像是要冲破玻璃,直击里头来。 我被吓得浑身冷汗,什么睡意都醒了,这才想起,原来我是在陈青川这。 我是睡不着了,望着窗外还在往下倒的雨,便从床上抱了个枕头,朝沙发走了去。 陈青川听到我的动静,他睡眠一向很浅,所以在我到达他沙发边后,他便问:“怎么了。” 我说:“打雷,我怕,睡不着。” 我说完,便拉开了他的手,抱着枕头蜷缩在他怀里。 陈青川将毯子拉开包在我身上,将我搂在怀里。 可是依旧雷声大作,我脸埋在他怀里,他手便深入我发丝内,轻轻捂住了我的耳朵,他很小声说:“没事,睡吧。” 我嗯了一声,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沙发其实并不大,我这边很空,在躺了两个人的情况下,我这边还这么空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我整个人都趴在陈青川身上。 他安抚着我,手轻轻拍着我后背,两个人身上暖和的总是格外的快。 我打了几个哈欠,脸便挨着陈青川颈窝,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好像嘟囔了一声什么,可自己也没太听清楚,便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我做了个梦,梦见了好几个下雨天,我偷溜出去玩。 都是陈青川趁爸爸妈妈回来之前,将我寻了回来,我全身都湿透了,脚上是泥巴,像个落水狗一般,被他牵着。 陈青川举着着伞,那个时候是他刚来我家半年。 我仰头看着他干净的衣服,和裤子,以及鞋子。 想,他真好看,比陈丽娜哥哥还要好看。 我好开心,在他身边蹦蹦哒哒的,小脚在水坑里,踩出许多水花,溅在他干净的裤子上。 他低头望着我,眉眼里荡漾着笑。 因为他那一笑,我觉得阴霾的天,都是蓝的。 第二天早上我不敢继续在这待下去,尽管我醒来时,已经很晚了,不过这个点陈青川应该还不会出门,所以我立马抓起自己的衣服,朝楼下跑。 陈青川竟然不在。 倒是陈麟正坐在沙发翻杂志。 定坤在大厅等着。 我是偷偷摸摸下楼的,一看到陈麟在,抱着衣服转身又想上楼。 而这时,坐在客厅的陈麟说:“你躲什么,知道自己臭不要脸,所以躲的吗?” 听到她这句话,我立马停下动作,干脆直起身朝楼下的陈麟看去,我笑了:“臭不要脸?谁臭不要脸了?吃我家的,住我家的,还说别人臭不要脸?” 陈麟气到将手上的杂志一砸,立马从沙发上起身看向我,指着我说:“你——” “我怎么了?没说错吗?确实,你现在的优渥生活来自于你哥,可你哥来自于我家的培养,我爸的扶持,饮水思源啊陈麟。” 我懒得和计较,这种话都说过千遍万遍了,压根就没意思。 我见定坤在那,估计是送我回去的,所以我朝定坤走去说:“走吧,我得回老宅。” 陈丽娜说:“你等着,许开颜,我看到底是你思源,还是我思源,我们家永远都不会接纳你。” 我说:“巧了,你家的门我还真不想踏,你哥现在可是一个被人退婚的可怜虫哎,你让他回林家,求林家原谅他啊,别退他婚啊。” 提起这件事,陈丽娜尖叫:“都是因为你我哥才会被人退婚!你还敢说!” 我朝她吐舌头:“对,就是我,怎么着了。” 312谋杀 定坤眼见着我们就要吵起来,立马介入到我们里头,他立马对我说:“许小姐,我送您回去吧。” 正合我意,我说:“走吧,这里住的一点也舒服,什么破房子。” 陈麟气到简直要抓狂,崩溃了。 定坤说:“走吧,许小姐。” 我便跟在了定坤身后,之后他开车送我回去。 在车上,我问定坤:“陈青川呢?” 定坤说:“陈家好像出了点事。” 陈家?哪个陈家? 我望着定坤,便问:“陈青川他妈又出事了?” 定坤说:“不是,是陈阖家。” 定坤这句话一出,我心里一阵不好的预感,我立马说:“快,送我去陈阖家。” 定坤说:“您不用担心,是商量陈小姐的婚事。” “婚事?!” 定坤见我一头雾水,便笑着说:“对,陈小姐和乔斌的婚事。” 我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怎么回事,昨天还闹得要死要活今天就是商量婚事? 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定坤难得的脸上有一丝笑,他说:“陈家那边同意了陈小姐的婚事,至于什么原因同意了,我们这边暂时还不知道,只是今天因为是要商量婚事,所以陈家那边请了陈总过去,那时您还没醒,陈总也没喊醒您。” 我说:“那现在我要过去,这可是好事。” 没想到所有事,一个晚上,竟然全都出现转机了。 陈丽娜的婚事竟然转的这么快。 定坤说:“我现在送您过去?” 我说:“当然当然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可此时我电话却响起,我以为是陈丽娜打来给我报告好消息的,我立马将手机从袋子内拿了出来,可是看到的,却不是陈丽娜的号码,而是陆云清。 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反应,将电话摁掉,便对定坤说:“不了,定坤,你还是送我回老宅吧,我到时候去问问陈丽娜情况就行了,暂时先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定坤大约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不过他听我如此吩咐,也没有再多问,他点了点头说:“好,我送您回老宅。” 我握住手机的手,有凉汗冒出来。 定坤送着我到达老宅后,我便从车上下来,还没进铁门,陆云清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我没有摁掉,而是直接接听。 陆云清在电话内说:“开颜,你调查的怎么样。” 我说:“事情就这样吧,庄民的离开,其实对于我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而且,我相信陈青川。” 陆云清问:“你真相信?” 我毫不犹豫说:“我相信。” 陆云清说:“你相信陈青川跟照顾过你母亲的金妈是吗?”陆云清笑着说:“那确实是两个值得相信的人,不然你的母亲怎么会死呢?” 我皱眉。 陆云清说:“开颜,你妈妈的死,确实很蹊跷,如果你无比相信那两人,那么就当做从来没说过,从此我也不会再提。” 她说:“我挂电话了。” 电话突然断了线,耳边是嘟嘟声。 我将手机放了下来,我告诉自己,如果陈青川金妈不能相信的话,那么陆云清更加不能相信,不用再去听任何一切她所说的话。 我告诫自己,我朝着老宅走去,正要去推铁门,可是我手又顿住。 我妈的死… 我手在铁门上抖了两下,又收了回来。 金妈给的安眠药,她说她不想看她这么痛苦,在她哀求下给的。 可是不应该,我妈会有很多事情要同我交代才是,她就算再坚持不下去,怎么都会给我一通电话,毕竟这么大的富安摆在这,这么多事,她根本就不是一个会放心的人,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可当初我没有想太多,因为我坚信金妈是不会害我妈的。 她照顾我妈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如今回想,抛开感情,从理智以及逻辑出发,处处都是问题。 金妈给我妈吃的安眠药,如果不是我妈哀求的呢,在那样的地方下,只有金妈和我妈两人,在没有其它,任何一种猜测和假设都可能发生。 按法律上来说,是金妈杀了我妈。 我连连往后退,我站在那望着那扇铁门,我终于还是没敢推门进去,对,我不相信,她猜对了,我不相信陈青川,我不相信金妈。 我无法释怀我妈的死,到现在,她都一直梗在我心里,时时刻刻刺着我心脏。 若是我妈真是被人联手害死的,那该是怎样一个场景? 这就是我的一个心魔,我什么都不再想,拿出手机,给陆云清回拨了一通过去,我说:“你有什么证据吗?” 她说:“你还是不相信他们的。” 我说:“我只想知道我妈的死,和相不相信他们无关!” 陆云清说:“我知道,你妈的死,确实很突然。” 陆云清想了想说:“我们见一面,我发你地址。” 我嗯了一声。 我挂断了电话,接着陆云清发了一通地址过来,我看了一眼,又再次看向面前的老宅,我转身便离开。 我乘坐出租车赶去的那,陆云清发的地址,是咖啡厅。 我推门进去,咖啡厅没有人,所以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陆云清,她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我不太认识。 我皱眉,朝她走了过去。 到达她面前后,陆云清起身对我进行介绍说:“我请他调查过你妈的死因,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不过现在我们知道的,也都很有限。” 我没说话,在他们面前坐下。 陆云清和那男人也随着我坐下,接着服务员便端了一杯咖啡过来,陆云清让她放下咖啡,便打发她走了。 我看向那男人说:“你们现在知道的是什么?” 那男人翻了翻资料,他做了一个资料分析,将我家里的情况,以及我我外婆老家那边的情况,都做了密集的记录。 他说:“其实如同陆小姐说的那样,我们现在知道的很有限,但是许小姐,有一点我们可以很肯定,您的母亲属于被谋杀。” 谋杀两个字撞击在我心上,让我心脏几乎爆裂。 我看着他。 他拿出几张照片,是我外婆老家那边隔壁邻居家房子的照片。 他递给我说:“这些地方你应该还记得是哪吧。” 我接过看了几眼说:“我记得。” 那人说:“我们走访了这几家,询问过她们当时你母亲去世那晚的情况,他们说您母亲死的当天晚上,还出去散了步,并且心情相当的好,是由您的母亲的贴身女佣陪着,也就是金妈,当时您母亲只身前去您外婆的老家,也只是这女佣阿金陪着。” 我说:“所以呢?” “由此可见,这个阿金是主要嫌疑人,如果按照您的邻居提供的情况来说,那么您母亲的死其实是相当可疑的,如果当天一个人还心情非常好的散步,那么她不可能会在晚上自杀。” 313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说:“你说我母亲死的那一天精神状况良好。” 他说:“是的,状态很稳定,而根据周围的邻居说,说您母亲当时完全不像是个将死之人,白天还同她们热聊了,所以当您母亲晚上去世后,她们对于这件事情感到非常不可思议,而且有个邻居提了一个很重要的点,那便是您母亲频临死亡时,有邻居提出叫救护车,可是都被你母亲的佣人金妈拒绝了。” 我手紧握成拳头。 我几乎不敢去想那个画面。 我闭上双眼坐在那。 接着那人又说:“还有,我们去寻找过您母亲的主治医生,我们询问过他,关于你妈妈死前可有跟他透露过自己的想法或者联系,可是那医生拒绝回答我们。” 我睁开了眼。 陆云清说:“目前其实我们所了解,根本就不多,可是开颜,你妈的死,全在金妈身上,可能只有她清楚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你想想陈青川,你觉得他值得你相信吗?庄民的意外失踪,至今都无法联系上,这难道都是些巧合吗?可这世界上哪里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很难不去想你妈的死亡是单纯性的,当然我们这些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证据去证实什么,可我想,你应该曾经这样怀疑过。” 我问:“你们找过我妈的主治医生?” 陆云清说:“是的,不过他什么都没回答我们,而且、”陆云清看了我一眼说:“在我们去询问过的他一个星期后,他突然转了院,同样不知所踪。” 我不相信,我说:“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转院?” 我不太相信陆云清的话,所以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拿着手机去了别处,而陆云清猜到我要做什么,所以也没有阻拦,任由我拿着手机去了一旁。 我手机内还有那医生的电话号码,当初我妈还活着时,有什么问题,我们也会用电话联系,所以在翻找出他的号码,我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拨打了过去。 可是电话几乎没任何响声,便有个冰冷的女声在那端说:“抱歉,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将手机放下,又再一次拨了一次。 依旧是同样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我握着手机在那站了一会儿,便又转身朝陆云清他们走去。 陆云清问:“情况怎么样?” 我说:“号码是空号。” 陆云清便和身边的男人相互看了一眼。 空号。 医生竟然也换号码。 陆云清:“我们现在正在查这医生转去了哪,如果有消息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说:“不用了,我会找人去查的。” 我抬手看了眼时间,便说:“不早了,如果没别的事,我得走了。” 陆云清看着我,她也没有挽留,只说:“好,那我们顺道送你?” 我说:“不用,我打车。” 我便从椅子上起身,看了陆云清一眼,便什么都没说,转身朝咖啡厅外走。 走的时候,我脑海内全是那一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一个医生怎么会突然更换自己的手机号码,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还突然转院,并且转院后不知去向,这倒还真有点的意思。 我走到外头后,老宅那边正好打来电话,我摁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说:“阿姨。” 应该是金妈让她打的,询问什么回去。 我说:“在路上了,等会到家。” 接着,我便挂断了电话。 之后我坐车回到老宅后,金妈在大厅等我,她正和阿姨研究着插花,桌上摆放了许多五颜六色的花,有一些是从花园修剪出来的。 我到达客厅,往花瓶内插花的金妈一见我回来了,当即便说:“开颜,你回来了啊,听小群的助理说,昨天晚上大雨,你没车回来,在丽娜那住的?” 估计是陈青川派小群往老宅这边打的电话,陈青川这个人做事情,一向周到。 我笑着朝她们走去:“是的,和丽娜住的,她今天商量婚事。” 金妈一听陈丽娜婚事,便惊讶了,她说:“她要结婚了啊?什么时候的事情?” 金妈感到不可思议,我说:“是的要结婚了。” 金妈相当感叹说:“这个小姑娘,性子比你还野,没想到竟然也要结婚了。”金妈跟查户口似的问:“她丈夫是谁?家里怎么样?在哪儿工作?对她好不好?” 对于金妈的问话,我笑着说:“都挺好的,是陈青川的手下乔斌,不知道您有没有见过。” 提起黄斌金妈越发兴奋了,她说:“那小子,我见过的,有一次他跟着青川来看我,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当时我还想把介绍给你呢,碍于青川在,我这个想法倒是没敢说出来,如今听你一说,丽娜的结婚竟然是他,那可真是桩好姻缘。” 我说:“可不是,乔斌人也挺好的。” 金妈又说:“我听说青川和那林小姐的婚事,好像也没有谈得成,两人彻底退婚了。” 我说:“谁告诉您的。” 我没想到金妈的消息来得这么快。 一旁修剪枝丫的阿姨说:“还能有什么,那个陈小姐,也就是陈先生的妹妹陈麟,一早打来电话同金妈告状,说您搅和的。” 对于阿姨这话,我倒是笑了。 我说:“您别理她,她就是一疯子。” 金妈说:“我自然是不会理会她的,她是怎样的人,我是很清楚的,当初小姐您也没少跟她闹矛盾,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那样的性子,揪着您不放。” 金妈忽然伸手拉住我手,看向我笑着说:“开颜,你告诉金妈你和青川现在都是怎么一个想法,一个婚也闹了,另一个婚也退了,你们倒是说说,下一步都怎么打算的。” 一旁剪枝丫的阿姨又一次搭话说:“小姐和先生心里必定都是有对方的,要我说,与其再另外去找,不如各自放下架子,把着婚复了算了。” 听到阿姨这句话,我朝她看了过去,也没有笑,而是语气略带了些严肃说:“阿姨,这种话您可不能乱说,我们是不可能复婚的。” 我便将手从金妈手上抽了出来,对金妈说:“金妈,我上楼休息了,你们继续剪花吧。” 金妈却忙声问:“吃早餐了没有啊,开颜。” 我头也没回的回了句:“吃了。”便朝着楼上走去。 之后也没再管楼下的金妈和阿姨。 到达自己房间,我才发现陈青川打了一通电话给我,而我不知道没有察觉还是怎样,没有接听到。 我也不打算回,看了一眼,便将手机丢在桌上,自己去浴室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陈青川又打过来了,手机在桌上不断呜呜震动,我看了一眼,依旧没有去接,而是站在那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擦拭着头发。 电话响了许久,终于在桌上归于平静。 隔了差不多三分钟,阿姨从楼上匆忙走了上来,她也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进来的,见我正在擦头发,她便说:“小姐,刚才先生打您电话了,您怎么没接听?” 我回头朝阿姨看去,问:“怎么了?刚才在洗澡,没听见。” 阿姨说:“先生把电话打到了楼下,问您是否有到家。” 我说:“您是怎么说的。” 阿姨说:“我自然说您到家了,还说您应当是刚才有事去了,所以没接到他的电话。” 我说:“那便行了。” 我又扭过身,继续在那擦拭着。 阿姨见我反应淡淡的,便哦了一声,接着,她便从我房间退了出去。 陈青川也没有在打来。 因为关心着陈丽娜的事,所以隔了一会儿,我又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问她情况怎么样。 陈丽娜在电话内同我说:“同意了,我家里人。” 我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我说:“是你父母同意了,还是你哥同意了。” 陈丽娜说:“我父母,不过他也同意了。”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说:“他是怎么同意的?” 陈丽娜在电话内冷笑:“谁知道呢,可能是也觉得没意思吧,我爸妈都同意了,自然就没他什么事了。” 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不过还是打心底为陈丽娜高兴说:“丽娜,恭喜你,终于遇到了对的人。” 她也很开心,她说:“不容易,我们打算再过一个月把婚和酒席全都摆了,倒时候记得带着大红包过来。” 我笑着说:“那是肯定的,你那一份,我还能少得了吗?” 陈丽娜说:“行,倒时候我请你吃饭。” 我想到什么,便又说:“丽娜,你帮我查个人。” 陈丽娜什么都没问,只说:“你说。” 我说:“我妈曾经的主治医生。” 陈丽娜这回疑惑了,她问:“你查他干嘛?” 我说:“你别管,你先帮我查查他如今在什么地方,你查到了,就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陈丽娜想了想便说:“好,我现在就派人过去查。 我说:“好,倒时候联系。” 陈丽娜嗯了一声。 晚上的时候,在下去吃饭前,我看到金妈拿着香烛进了我妈房间,她都会在规定的时间里,给我妈烧香。 我见她进去了,本来是想去楼下的,不过也停了停,便转了个弯,尾随着她一道进去。 一到里头,便看见金妈坐在轮椅上,正在我妈遗照的下方案几上的香炉上插着香。 我站在门口看着,看了好一会儿,我便出声:“金妈,您又烧香呢。” 金妈没察觉到我,因为我动作很轻,而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往往又太过专注,我突然的发生,倒是将她吓了一跳,她立吗回头看我,一见我站在那,她便说:“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站在门口笑着说:“见您进了我妈的房间,所以过来看看。” 她说:“我来给太太上柱香。” 她说完,便又抽出几根点燃说:“您来的正好,您过来也上几柱。” 我倒是没有拒绝,从门口走了进来,便从金妈手上接过香柱,我对着我妈的遗像拜了三下,三下后,我便将香烛插入香炉了,而这时,金妈双手合十,正对着我妈的遗像,正非常虔诚的嘟囔着什么。 我见她如此,便问:“您嘟囔着什么呢。” 金妈没有睁眼,依旧维持着那样的动作说:“忏悔罪过。” “忏悔罪过?”听到她这句话,我倒是重复了一次。 她刚才太过入神了,回答我,完全是下意识,这时我的重复惊醒了下她,她立马睁眼抬头看我,她忙笑着说:“没没什么,我顺带也祈祷,让太太保佑小姐,让您一切都顺利,不管是婚姻还是身体。” 我笑着说:“您祈祷吧,那我先下楼,等您用餐吃饭。” 金妈说:“好,您快去吧。” 我笑了笑,便从我妈的房间退了出去。 到达走廊外头,我脸上的笑便僵硬在脸上,接着消失。 我转身朝房间里头看去,金妈依旧双手合十的,闭着双眼对着我妈的遗像,嘴里依旧在碎碎念着什么。 我想听清楚,可实在是太小声了,所以我便干脆作了罢。 我直接下了楼。 到达餐桌上后,我们便在那安静的吃着饭,金妈给我夹着菜,不断叮嘱我要多吃。 可是我并没有多少胃口,所以吃的也不太多,之后便一直在挑拣着碗内的饭菜。 金妈吃的也不多,一桌子菜,也只有阿姨才能吃掉一些。 我拿着筷子在碗内挑拣了好一会儿,便突然问了金妈一句:“金妈,我妈死的时候,可有说什么,比如心愿这些。” 金妈可能没料到我竟然提这件事情,她拿筷子的手一紧,接着她便停下动作看向我,好几秒,她才说:“太太、太太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愿望,最大的愿望不过都是一个您而已。” 我说:“既然她这么放心不下我,那几天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电话呢?身为她的女儿,难道她就连最后的告别都不想吗?” 不知道是这个问题在我们之间一向很敏感还是怎样,金妈脸色竟然有些白。 她笑容有点虚说:“太太、太太其实当时是很想给您电话的,只是、只是她当时真的很虚弱了,为了怕您担心,所以、所以她便没有再给您电话。” 虚弱? 可是陆云清说,那边的邻居说我妈那一天还很精神,还在外头散了步,晚上就虚脱无比了? 她见我望着她,不知道为何表情会有些不自然,她问:“小、小姐,您怎么突然可问起这些事情来了。” 我说:“我突然想起,就随便问问。”我并不打算结束掉这个话题,而是又说:“金妈,陈青川从头至尾都知道这件事情是吧,我妈同他说过吗?” 金妈说:“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太太是否有同先生说过,不过,我想,先生这么聪明,应该是能够猜到的,而太太虽然没同他说过,但也有有意要瞒着的意思。” 我说:“既然我是她的女儿,那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一个人?难道就因为害怕我不同意?”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语气过于激动,就连一旁在吃饭的阿姨,都下意识停下了筷子,视线小心翼翼朝我看了过来。 金妈脸色越发难看了,脸的两颊还有虚汗,她说:“小姐,事情都过去,您就别再多想了,今天是我不好,去祭拜太太的时候,忘记避讳着您了。” 她拿起筷子,又立马往我碗内夹着菜说:“您吃点吧,您看您今天晚上什么都没吃。” 我望着金妈,笑了笑,便说:“没有,是我原因。”我又安抚她说:“没事,您吃饭吧,不用管我。” 接着,我便继续在那用着餐,也没再坚持这个话题。 金妈和阿姨都默默看了我一眼,两人也不再敢多说什么,餐桌上没了声音。 第二天一早,陈丽娜打电话给我,说是让我陪她挑喜被,是为婚事筹备。 一个月的时间,要准备一个婚礼,也确实是有些过于短暂,所以婚事一定她便开始忙着张罗了。 我最近不用工作,自然是闲的很,也有相当多的时间,便赶了过去,和她在约见的地方见面。 到达商场门口时,我瞧见了她,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我朝她走了过去。 到达她身边,她手顺势挽住了我,她说:“我帮你查了,那医生竟然退休了,没再任何医院工作,一家如今正准备移民。” 陈丽娜在这方面,一向神通广大,她的消息来得比陆云清她们的都要快。 我看向她,没说话。 陈丽娜拉着我朝里头走说:“你如果要找他们,你得快了,人家再隔一个星期就飞新西兰了,以后都不会再回国内了。” 我说:“你有他现在的地址吗?” 陈丽娜说:“有。” 便拿出手机,将一个文件夹发给我。 她说:“那医生的所有资料,我全都给你了,你看你还缺什么,我到时候再帮你补充。” 我立马点开,粗略的浏览了一圈,里头确实有详细地址,可是却不再这个城市,而是在K城。 陈丽娜说:“这个医生从你妈妈去世后的那半年,便辞了职,也没再任何医院就职,说是转院,其实不过是医院搞出的烟雾弹,我们派人去查,都难查的很,医院似乎是刻意隐瞒了他的去处。” 她见我盯着那医生的资料没动,便又问:“对了,你妈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还找她干什么?” 我说:“没事,只是有点事情想问问他。” 陈丽娜皱眉问:“你还去K城找他?” 我说:“对,明天就过去。” 陈丽娜说:“那要我陪你吗?” 我说:“不用,我自己去就成了。” 我将手机锁屏,然后对陈丽娜笑着说:“走吧,今天可是个挑喜被的好日子,咱们可得好好逛了。” 陈丽娜说:“走,一定得挑几床满意的出来。” 我们两人便朝里头走。 这商场很大,我和陈丽娜四处光着家纺,她对于东西一向都很挑剔,更别说是喜被这种东西了。 所以我们基本上都处于,便逛便聊天的状态。 就在这一过程中,陈丽娜说:“我听说林家那边退婚后,陈青川这边就立马同意了,两人的婚事如今看来是没可能了,我嫂子最近一直往林家跑,安慰林语棠呢。” 她忽然撞了我身子两下说:“许开颜,你行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我望着她,一脸无语说:“陈青川被退婚关我什么事。” 陈丽娜说:“不是你搅和的吗?听说那天你和他待在一起,还在大街上闹了个好大的动静呢。” 我看向陈丽娜,陈丽娜立马说:“这事情你们都被路人给拍到了,被卖到了狗仔那,我看到的。” 我叹气摇头说:“这些狗仔真无聊。” 她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两下说:“毕竟你以前可是狗仔心目中的娱乐小公主啊,多少人盯着你拍,满A城只要是关于你新闻的杂志,销量都能卖出好几倍,你说人家不盯你盯谁啊。” 我说:“行了,算他们拍吧,我现在是彻底无所谓了。” 陈丽娜却一脸打趣啧啧啧着说:“你可真行,在大街上闹成那个鬼样子,陈青川这么在乎名节的一个人,到你面前,可是什么脸都不要了。” 我似笑非笑说:“难怪他家人这么讨厌我,其实也不是没原因的。” 这个时候我手机又响了,我拿了出来,又是陈青川打来的。 我烦的很,拿着手机在那看着。 陈丽娜见我不动,便问:“你怎么不接啊。” 我直接将电话摁断说:“接什么接,懒得接。” 我将手机关机塞进包内,不打算再理会。 陈丽娜看了我一眼,叹气便说:“走吧,逛着,总得逛上一两件出来。” 我和陈丽娜逛到下午,不过我们两人都不是能逛的人,好几个小时下来,都有些走不动了,陈丽娜也不急于现在要买出来,所以又约了明天,让我继续陪她。 今天她便放过了我,让我回家了。 其实我今天一直都不在状态,之后坐出租车回老宅,也一直在车上发着呆,车子什么时候到老宅的,自己也没察觉,直到司机提醒了一句,我才反应过来。 我给完钱,从车上下来后,便朝老宅走去,刚走到大厅门口,便看到从金妈房间出来的陈青川。 我脚步稍稍一顿,看向他。 他也看向我。 不过很快,他朝我走来,皱眉问:“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314复婚 我说:“手机没电了,自动关机。” 我说:“你怎么在这。”其实这种话不过是白问。 陈青川自然也没有回答。 我心情不太好的说:“困,想睡,不说了。”我便朝楼上走。 陈青川伸手钳住我手腕,我停下动作却没看向他。 他说:“怎么了,怎么又不高兴了。” 我说:“没有不高兴,只是困。” 他说:“没休息好?” 我觉得他真是啰嗦,便不耐烦的说:“可不可以放开我。” 我便将他手甩开,便朝楼上走去。 阿姨出来,正好见到这一幕,她便朝站在那没动的陈青川走了过来,她小声唤了句:“陈先生。” 陈青川看向她,隔了几秒他说:“没事,你去忙你的吧。”接着,他便也随着我朝楼上走来。 阿姨只能站在那看着。 到达房间后,我解着衣服扣子,打算坐下来休息会,门被推开,陈青川走了进来。 我回头看向他,并不打算理会他,而是往床走去,他将门合上问:“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不开心的事。” 我说:“我要休息。”我便躺床上用被子盖住自己,翻了个身,侧对着他。 陈青川知道我的性格,所以也没有再多问,多说,但他也也没从我房间离开,而是在我床边坐了一会儿,他便又起身去了窗口的沙发,上头摊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杂志,他坐在那伸手翻了翻。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睡不着了,我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又看向他说:“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他停下手上动作看向我,我脸上带着火气说:“我很困,要休息。” 面对我再三的恶劣情绪,陈青川没说话,只是从沙发上起身又走到我床边看向我,他皱眉问:“到底怎么了。” 我坐在那,扭着头,没有看他。 他便在我床边坐下,伸手来碰触我脸,他笑着说:“什么事情不好?昨晚没睡好?” 他撅着我下巴,试图将我别向一旁的脸,别过来。 而我也没有反抗,任由他如此,便瞅着他。 他见我这副气鼓鼓的模样,便笑着说:“怎么像个耷拉着脸的哈巴狗。” 我被他这句话气笑了,伸手便捶着他说:“你才是哈巴狗,你这个人真烦。” 我便不打算理他,转身又要背对着他,陈青川也笑了,立马从后抱住了我,他将我扣在怀里,下巴抵在我颈窝处说:“心情好些了,嗯?” 我拉扯着被子,没说话,也没有挣扎,任由他搂在怀里。 他安静的抱着我,哄着我说:“等会带你出门看电影怎么样。” 听他如此说,我便仰头朝他看去,他眼里带着笑意。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如此说,我倒是不好再发脾气了,我想了想说:“什么时候。” 陈青川说:“你要是想在老宅吃饭,我们可以陪着金妈吃完过去也可以。” 我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挺不错,我笑着说:“那成吧。” 他见我终于开心了,便捏了捏我脸。 他这是在哄我开心? 我便咽下了心里那些作祟的情绪。 之后中午吃饭,陈青川自然是留在这的,美名其曰陪着金妈吃饭,金妈自然是相当高兴的,让阿姨不知道做了多少菜,桌上都基本摆放不下。 金妈一直在问陈青川的近况,毕竟他确实许多天没来过这了,陈青川一直在那仔细回答着金妈。 倒是饭桌上气氛相当的好,这样的好气氛一直持续到吃饭时间接近尾声,金妈是知道我们要去看电影的,所以也没像平时一般留着我们陪她看电视,或者是喝下午茶,只催着我们赶紧过去看电影,似乎生怕电影散场了一般。 我倒是无所谓,不过金妈急的很,我和陈青川便早早的从老宅这边出来。 坐在车上,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情又陷入低沉,我便靠在窗口望着外头沉默不语。陈青川在开车,他时不时回头看向我,便边开车边问我:“有什么想吃的,这边的小吃都还不错。” 我没说话,靠在那,对于他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边人特别的多,陈青川要开车,所以也不太顾忌的到我。 他望了我好几眼,只能将车开到人少的地方后,便伸手来探我额头,似乎是以为我身体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在他手落在我额头,我第一反应便是闭上眼睛,心里越发的烦躁。 陈青川见没发烧,便收回手,让我去休息,没有再打扰我。 之后车子终于到了电影院,我也不知道他买的是什么电影,我跟着他从停车场出来,他便带着我坐电梯上了楼。 今天应该是周末,人多的很,电梯里头也挤的很,陈青川将我搂在怀里,我干脆将脸搁在他怀中,等着电梯快些上升,里头空气实在不是太流通的那种。 他手抚摸着我脑袋,安抚着我。 等电梯门开了后,陈青川等他们全都下电梯后,才带着我从电梯内出来,他带着我去取票。 我才知道是变形金刚2,我倒是对这种没什么兴趣,不过小孩喜欢,电影院的售票厅挤满了大人小孩。 陈青川取完票后,便问我:“要吃点什么吗?” 我见所有人手上都抱着爆米花,手上拿着冰激凌,我便说:“那就爆米花跟冰激凌。” 陈青川说:“好。” 又带着我过去排队买,人真的实在太多了,而且我今天确实有点累,在那站了一会儿,便靠着陈青川。 他倒是难得来一次这,平时基本都在公司,连单纯出来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今天心情看上去,自然是挺不错的,他将看上去懒懒的我搂着,便轻声问:“要不要去沙发那边休息一会儿?” 我搂着他的脖子,缠他缠得越发的紧了,我说:“不要,我要靠着你。” 陈青川竟然在人巨多的地方,低头吻了吻我的唇,我吓了一跳,立马睁开眼睛看向他。 这个时候,我发现有个六七岁的小孩竟然拉着她妈插在了我们前头。 我又开始不耐烦的说:“你快排队啦,都被人插了。” 而这时大厅内的一处地方传来有些熟悉的嬉笑声,我立马回头看去,原先以为是自己的听错了,可一回头,却看见魏宛竟然带着许多同学在一处角落的娃娃机笑闹着。 我吓了一跳,又赶忙回头,陈青川想要回头去看,我立马拉着他说:“你别回头看,有熟人。” “熟人?”陈青川不解的看向我。 我低着脑袋,生怕魏宛她们往我这边看,我说:“我同学,魏宛她们。” 陈青川听了,却问:“不应该打个招呼吗?” 我想都没想说:“不行!不能让她们瞧见我们待在一起。” 正好前面空了,我立马拉着陈青川朝前走,尽量远离她们。 陈青川见我如此害怕的闪躲,倒也没说什么,因为紧接着就到我们了,他忙着去下单买我要吃的零食,而我,便缩在他身后,不断祈祷着想让服务员快点,这样拿上东西我们就可以进电影院了。 可谁知,服务员还在装爆米花,魏宛她们在那笑闹完,竟然便朝我们这边走。 陈青川也听到了动静,他也没表现出多大反应,该给钱的给钱。 只有我觉得头疼,早知道自己就不应该跟陈青川出来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撞见魏宛他们。 魏宛她们根本也没发现我,四五个人,挤在那依旧在那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直到陈青川将爆米花拿上,转身牵住一旁的我的手后,便低声说:“走吧,电影开场了。” 他这声音一出,魏宛和我同学都下意识停下动作和声音,全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没有回头,紧挨着陈青川,只希望她们没有认出我们。 而陈青川在说了那句话后,也没有再回头,而是牵着我朝影厅内走。 就在即将远离她们时,魏宛忽然在我们身后唤了句:“开颜!” 我脚步一停,在心里说了句完。 果然下一秒,魏宛便带着大派人窜到我们前方,无比惊喜的看着我说:“原来真是你!开——”她话未说完,忽然又看向牵着我的陈青川,她表情一顿,在我们之间来回看着。 其余同学脸上全是八卦的表情。 我恨不得扒个地洞钻进去,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一切。 陈青川便对魏宛以及我那一种同学笑着说:“你们好。”同她们打招呼。 那群同学一脸花痴加八卦脸,连忙齐声回应:“陈总,您好您好。” 陈青川点了点头,便问:“你们也来看电影?” 那群同学完全星星眼,齐声回答:“是的,是的。” 陈青川见过她们很多次,几乎也认识了,他笑着说:“那祝大家观影愉快。” 这个时候我们的电影快开场了,他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说:“抱歉,我们得先进去了。” 魏宛小小的朝我哇了一声,她和那些同学立马朝陈青川应答着:“好的好的。” 陈青川又再次朝她们笑了笑,才牵着我继续朝前走。 接着,我听见身后传来她们细小的议论声,这是复婚了?两人又复婚了?居然复婚了? 我在心里哭着解释,真没有复婚…… 315 之后看电影,我也没多少心情,一直抱着爆米花往嘴里塞着。 可塞着,塞着,不知道为什么吃的有些累了,便干脆将爆米花全都往陈青川怀中塞。 他见我不吃了,便小声问:“饱了?” 我说:“有点困,想休息。” 我说完,便歪向了一旁,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也没挨着陈青川,陈青川看着我,可能是觉得我脾气反复无常那吧,所以他也没再多打扰我,只是将那半桶我吃剩下的爆米花,自己抱在手上吃着。 我听到他吃爆米花的声音,倒是有点意外了,我看向他。 他见我看着他,他轻笑,问:“你还要吃吗?” 我回了句不想,便扭过继续躺靠着,而陈青川继续抱着爆米花逐个逐个在那吃着,他可是从不吃这些的人。 我嘟囔了几声,便干脆用身上的毯子捂着脑袋,决定在这睡一会儿,可是电影到下半场,我有些待不下去了,干脆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对一旁的陈青川说了句:“我不想看了,我要回去。” 我的声音并不小,我这句话一出,周围的人便全都朝我看了过去。 陈青川也看向我。 我甚至没等他回答,我从椅子上起身就走。 陈青川也立即起身,一把拉住我说:“电影还没完,小颜。” 我回头对他说:“我说了我不想看,我要回去!”我将他手用力推开,拔腿便迅速朝出口跑去。 陈青川没料到我会如此,因着他刚才站了起来,挡住了别人视线,他回身对身后的人说了句:“抱歉。”便迅速朝我追了过来,他在我身后唤着:“小颜!” 我根本就没有回头看他,而是跑的很快。 可尽管如此,陈青川还是很快便追上了我,他从后面拽住了我,将我拽了回去,皱眉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人被他拽的扣在了怀里,我喘着气看向他。 我说:“我没事。”便手想要从他手上挣脱。 陈青川却又再次紧扣住,他将两只手腕全都扣在手心,他问:“不是看的好好的吗?怎么突然不看了。” 我挣脱不开,便干脆对他说:“我不想看,我要回家,我心情不好,我想睡觉。” 又恢复到了之前在家的状况,陈青川之前还能够好好的哄着我,现在见我越发的无理取闹了,他便只是看着我。 未说答应,也未说不答应。 我见他不说话,便开始用力挣扎了,我死皱着眉头用力挣扎着手说:“你放开我,陈青川,你放开我!” 我挣扎的很用力,甚至很大声,周围人来人往,全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陈青川见状,便没再握住我的手,而是很快放开。 我得到自由后,便动了动被他抓疼的手腕,接着瞪了他一眼,便什么都没说,又再次转身走。 陈青川只能跟在我身后,我一句话都未对他说,进了电梯,陈青川也随着我进来。 电梯里依旧很多人,很挤,陈青川怕我会被挤到,所以伸手要将我拉过去,我也将他手给甩掉,只是往电梯里更角落躲去,和他隔的远远的。 陈青川站在那看向,他脸上的情绪,略微有些沉,他未再勉强我。 之后电梯开了,我最先从电梯内挤了出去,往外头走,陈青川紧随其后。 这次陈青川又再一次拉住了我,因为是在停车场了,他怕走丢,便说:“车在附近,不用走远了。” 我这才停住,看了他一眼,便将他手给挣脱掉,脸色不是太好的说:“我知道。” 我站在那没再动,因为我不记得他车停在哪。 陈青川望着我,便朝前方走,我犹豫了几秒,便跟在他身后,走了没多远便看到了他的车。 他将车解锁,我也不用他拉车门,自己走了上去,将门一拉,便迅速坐入车内,自己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并且将车门关上。 陈青川在车外看了一会儿,这才去了驾驶位置上。 当我们都坐在车上后,陈青川发动了车,但并没有放手刹,而是看向一旁的我,我依旧闭着眼睛靠在车窗户上。 陈青川问:“回家吗。” 我没睁眼:“对,我要回家。” 陈青川将手刹放下,没再多说,将车开出了停车场。 车内的气氛,比来时还要奇怪,来的时候我还会说上两句,可回去,我是半句话都未说,直到车子停在老宅铁门前,陈青川倾身要来替我解安全带,我感觉到了,立马睁开眼,便先他一步将安全带松开,接着,我推开车门,便朝车外跑,非常快速的跑进了老宅。 等到达大厅,正好迎面撞上要去外头给花浇水的阿姨,她差点摔倒,好在立马扶住了一旁的沙发,她问:“小姐,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她,抱着包便朝楼上跑。 阿姨站在那我一头雾水看着。 我回到房间后,便将房门锁死,不许任何人再进来。 之后我一直在门口听着楼下的动静,生怕陈青川再追上来,好在只听到他在楼下说了几句话,便未有上楼。 差不多半个小时,外头传来车的离去声,我将窗帘拉开,往下看,正好是陈青川的车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在确认他离开后,我整个人才如同虚脱一般坐在窗口的沙发上。 不应该和他去看电影的,根本就不应该,从一开始就不应该。 我闭上双眼,在沙发上靠着未再动。 到晚上吃饭,金妈问我和陈青川怎么了,她说陈青川走的时候,情绪好像没来之前高兴,阿姨留他在家里吃晚饭,他也未答应,只说有事便先走了。 金妈说:“你和青川今天出去的时候还高高兴兴的,难不成是中途吵架了?” 面对金妈的问话,我笑着说:“我们能够吵什么架,只是我今天难受,所以早早的回来了。” 金妈说:“是吗?” 我说:“当然是。”我不想让她多问,便立马转移话题说:“金妈,明天我得出去你一趟。” 金妈立马问:“去哪?” 我说:“和朋友出去玩一天。” 金妈可能以为我是和陈青川出去,她又笑着问:“和谁?” 我说:“我后天就会回,您不用担心。” 我并未跟她透露,她见我不愿意透露,也不再多问,便说:“那好吧,路上你可得注意安全。” 我嗯了一声,她便又往我碗内夹着菜。 吃晚饭上楼后,陈青川又给我打了一通,我没有接,想要把手机放下的时候,又收到一条简讯,是陈青川发来的,他在简讯内说:“不要太晚睡,睡觉记得盖好被子,小颜。” 我以为今天我那些行为,他肯定也生气了,可没想到他竟然没有。 我盯着短信看了几秒,也没有回,放下手机便关了卧室里的灯。 第二天我是九点出的门,一个人去的飞机场。 差不多十一点的火车,十二点半落地在K市的机场。 我在机场随便吃了一个午饭,便直接打了辆车往我妈的主治医生所住的地方那赶。 等出租车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停在一个小区后,我给完钱从车上下来。 我抬头朝四周看了几眼。 这是一个年代很久远的小区,隔壁是个很小的社区医院,而这片房子似乎是职工房。 我站在那左右看了几眼,便拿出了陈丽娜给我的资料,仔细查看了一眼,我便提着包往楼道走。 这里未有电梯,楼道里堆满了各种落满灰尘的废物,可行走的空间很少很少。 我往楼上走时都是小心翼翼,生怕碰到一旁的东西。 那医生是住在七楼702,等我爬楼梯爬到七楼后,我找到了那医生所住的那一套房子。 我抬头看着破旧的门上,有一个蓝色的铁牌上标识着三个数,702。 门是半开着的,我也不知道里头有没有人,便站在门口,试着伸手在门上敲了两下,便朝里头轻声说了句:“您好,请问有人在吗?” 里头没人答应,我唤了两声,都没人答应。 我干脆直接将门给推开,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床上躺了一个老人,那老人在我推开门时,便立马从床上抬头来看。 我几乎以为陈丽娜给错了我地址,直到我问了那老人一句:“请问您这是赵医生家吗?” 那老人年纪大约六七十岁,行动很不方便,她望着我许久,便立马回答了一句:“你找我儿子什么事?” 没想到竟然真是赵立平家。 我有点出乎意料,一个医生怎么会住在这种地方,房间狭小到出奇,里头只有小小的一条通道可以供往床那边走的。 我立马对那老人说:“是这样的,奶奶,我是您儿子的一个病人的女儿,我今天来,是特地来拜访赵医生的,请问他在家那?” 那老奶奶说:“我儿子不住这,不过等会他会来这边给我送饭。” 她在床上艰难的起身说:“我先在这坐会,我给你去倒杯茶。” 我见她行动如此不便,便赶忙冲了过去扶住那老奶奶说:“您不用如此客气,我站在着等赵医生便可。” 正当我扶着那老奶奶上床时,紧接着外头便传来一声:“妈。” 316死因 我回头看去,正好有个人提着一个保温杯从里头走了进来。 那个人正是我妈的主治医生,赵立平。 他也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遇到我,他提着东西,愣愣的站在门口。 他还认得我的,因为我还没开口,他便唤了句:“许小姐。” 见他还认识我,我便有些庆幸了,我站在那没动,只是朝他说:“赵医生,我来看看您。” 他的母亲躺在床上,见我们都认识,便对他儿子唤了句:“立平,你快去给客人倒茶,别让姑娘站着。” 那医生在看到我时,脸上并没有任何的高兴,他回了他母亲一句:“我知道了,妈。” 他便放下手上的保温杯,忙着要去给我倒水,我立马说了句:“赵医生,您不用如此忙活,先给您母亲吃了饭吧,我在一旁等着就行了。” 不过,他并未按照我的话做,还是先给我倒了一杯水,便去忙着照顾他的母亲。 我便端着杯子站在一旁等候,差不多半个小时,当他将他母亲服侍妥当后,他才看向一旁站着的我。 他终于问:“许小姐是怎么找到这来的。” 我放下那杯我一口都未碰的水,朝他走去,我说:“我想单独和您聊聊。” 他看向床上他的母亲,便说:“您先去外头吧,我帮我母亲擦完脸,等她睡下,便同你出去。” 听他如此说,我便说了句好,没有磨蹭,从房间内走了出去。 我一个陌生人,确实一直站在那有些不太好。 之后我一个人便在外头等着,等了差不多又是半个小时,他才从里头出来,他出来的时候顺带关上了门,他对我说:“走吧,楼下有个花园。” 他便最先下楼,我跟在他身后。 到达楼下的花园后,我便对他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我说:“抱歉,没有同您打招呼,便来这里打扰您。” 我们两人站在花园里的一处花坛处,正好是午间时分,有不少穿着白袍的医生下班,从花园经过。 他说:“没事,只是我不知许小姐今日怎会来找我。” 我问:“您换号码了?” 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隔了一会儿,便说:“是的,因为一些私人原因所以换了号码。” 我说:“您为什么不在那个医院待了?您医生一直都挺好,为何会…” 赵立平打断我的话说:“许小姐,这是我自己个人的选择,应该没那个衣物对你回答吧。” 我笑着说:“是的,是我刚才唐突了。” 赵立平拿出手机了一眼时间,他说:“您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我家里还有个老母亲要去照顾。” 言下之意便是没什么时间来和我浪费。 我也开门见山,不再弯弯绕绕,我说:“是这样,我今天来是为我了母亲过来的,您应当知道,两面前我母亲便已经去世,虽然说现在来找您,似乎好像有些怪异,可我希望您别多想,我今天来找您,是想询问您,我母亲去世的前一两个月,可有对赵医生倾心交谈过?” 我怕他误会,又立马说:“我母亲生前非常信任赵医生,甚至拿赵医生当知己一般存在,她一般有什么话,或者有什么想法,多半都同赵医生商量,或者倾吐,我母亲走的太过突然了,甚至未同我打上一句招呼,所以我想问赵医生,她出院时,可有同您说过什么?” 那赵医生表情很微妙,他似乎早就猜到了我的来意,他说:“许小姐,其实你母亲已经离开这么多年,再来问这些,她也已经回不来了,倒不如别再追究这些,好好过您自己的日子就成了,至于您母亲,当时医学上已经判定时间不多了,所以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最终的结果,始终都是差不多的。” 他说到这,又一次看了一眼时间,他同我说:“时间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许小姐。” 他竟然转身要走,我预料到他会如此,立马又挡在他面前,我皱着眉头唤了句:“赵医生,您只需要回答我,我母亲是否有同你交谈过便可,您为何却不肯回答我这个问题,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弄明白我母亲当时的想法。” 赵立平被我挡住无法朝前,他只能停住,对我说:“你母亲确实跟我交谈过,可是我不知道你要问我的是什么。” 我刚要回答,他忽然抬头看了一眼我身后,对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唤了句“老于!” 那人应该是经过,听到有人在唤他,立马一听,顺着声音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了,赵立平便趁我回头去看时,立马从我身边别开,小跑着朝那穿白大褂的医生跑去。 他笑着说:“你下班了?” 那医生没想到赵立平会在这,他说:“是呢,刚交接完班,你在这干嘛?” 那医生视线便远远的朝我落了过来,赵立平说:“以前一个已故的病患女儿找我问点事,所以在那交谈了几句。” 他朋友问:“聊完了吗?” 赵立平说:“已经聊完了。”他手便搭在那医生肩膀说:“走吧,不是说要请你喝酒的吗?” 那医生笑着说:“正愁着在个时间段挫你一顿呢,看来择日不如撞日。” 两人竟然双方手搭着肩朝前走,没人再理会站在那的我。 我立马出声唤着:“赵医生,您还没回答我呢。” 可谁知道他头都没回,带着自己的朋友,便匆匆离开了。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也没有再追。 之后我便又往他家走。 不过这次我没有再进房间里头,而是在外头等着。 我知道赵立平一定还会来这边的,他根本没处等。 这一等,便等到晚上八点,他再次来给他的母亲送饭,可能以为我是走了,所以他上来的非常大意,也没有四处看,拿出钥匙就要去开门。 这个时候我从暗处出来,在他身后唤了句:“赵医生。” 他手一停,便立马回头,看到我就站在他身后,他眉头当即一皱问:“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我一直在这边等您。” 赵立平对我没了白天那么客气,他说:“你不用在这等我,你要再待在这,我就报警了。” 他说完,将门推开,不再看我,直接关上了门。 他为什么不肯回答我?难不成真有隐情? 想到这,我越发没有想离开的心,我依旧在外头等着。 这边住了许多人,不断有人上楼下楼,每个人经过,都必往我这边看上一眼,我也并未打算闪躲,站在那依旧耐心等候着。 赵医生照顾完他母亲出来,是九点,这时,小区的人基本已经开始准备休息,气氛也未再如之前嘈杂。 而我在这已经待了快一天了,未吃晚饭。 赵医生看着我,他说:“许小姐,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去,这边不比A市治交通方便,你若是再晚些,你可能就要露宿街头。” 这边似乎没有酒店这些,连小旅馆也有。 我说:“赵医生,这件事情对我非常重要,麻烦您一定要告诉我,我真的并不想麻烦您,而是如今只有您才能够回答我。” 赵医生说:“我回答不了你。” 他转身又要走,我见状迅速跟在他身后。 我连声大喊了两句:“赵医生!”接着,我便再一次挡在他身前。 他可能没料到我会如此难搞,我挡住的正是他的去路,下楼的楼梯口子。 我眼里带着哀求说:“求求您告诉我,我母亲是否同您交谈过,这一点真的对我很重要,我想了解我母亲的死因。” 我又说:“只要您告诉我,我现在立马就走。” 赵立平没想到我会如此固执,他望着台阶下的我。 这个时候,又有下班的医生回宿舍来,因为我挡在楼梯口子上,对方难免停下看向我,又看向赵医生。 似乎是认识,赵医生立马同我身后的医生打着招呼,我自然识趣的暂时让了让,对方便走了上来,从我身边经过,同赵立平笑着说了几句话,便又上了楼。 不过上八楼的时候,还往我这边多看了两眼,眼里全是八卦和好奇。 赵立平大约是我待在这,会让人误会,他被我缠的没办法,便说:“你别挡在这,我们先下楼。” 他别过迅速走了下去,我见他走,也赶忙跟在他身后,到达一处僻静的地方,他停了下来,对我说:“在你这以前,已经有人来问过我关于你母亲的情况了,不过当时我同样未对他们多说半句,许小姐,你妈妈在出院时,确实跟我交流过一回。” 我没插话,只是紧张的看着他。 赵立平说:“再过几天,我就要移民去新西兰了,本来,我是不打算在这方面多说一个字的,不过既然你追过来询问了,你又是她女儿,我便告诉你,你母亲当时并未同我说过半个字要结束生命的事,当时她的情况虽然很不乐观,但是精心养着久则半年时间还是可以勉强支撑到的,当时她出院同我说要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陪伴您,听她如此说,我才放心让她出院,不过我没料想,她出院还没多久,便传来她死讯的时,而且还是自杀,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可这种事情,还是关乎病人自己的意志和想法,所以,我也未有多想。 毕竟我手上真的太多病人,生死对于医生来说只是常事,可我没想到,你母亲的死,却是我噩梦的来临,之后我所在的医院对我进行了没有原因的辞退,在整个A市没任何一家医院敢收留我,我上头领导给我透露消息说,有人让我不要在A市待下去,若是再继续待下去,我在K市的家人便会有危险,所以我才在A市转了医院回了k市,我在K市一待便是两年,如今我们全家商量移民去新西兰,这就是为什么,我会换手机号,不明原因离职,以及从A市离开的原因,我不想再让我的家人每天生活在威胁里。”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皱眉问:“您说您辞职是有人想要逼您离开?” 赵医生说:“是的,但至今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隐约察觉是和您母亲的死有关的人。” 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我望着赵立平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赵立平说:“当然具体你母亲死因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清楚,但是依照您母亲当时精神状态来说,她不像是会做出这种的人,您母亲为人是比较坚强的,除非是真的走到绝路,整个身体已经到无法支撑的地步,她如此做,我还认为有几分可能。” 317跟踪 我说:“也就是说,我母亲当时暂时性并未有这样的想法,对吗?” 他说:“我只能说,我是这样认为的,或许,当时您母亲因为我是医生,因为急着从医院出院,为了让我放心,同我说的那些话呢?这也是可以说通的。” 我说:“那您被人逼着从医院离职又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您自己去查过吗?” 赵立平沉默。 隔了几秒,他说:“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医生,就算我去调查,又能够调查出什么呢?而且那个时候,我的家人受着威胁,我也根本不敢调查,更不敢对你母亲的死多说一个字,如今我之所以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即将离开这边,所以也不再惧怕。” 他叹了一口气说:“许小姐,我该说的,也全都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我望着他好半晌,便点头。 他说:“时间也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A市吧,毕竟这边不太安全。” 我说:“我知道。” 他便没同我多说,给了我一个他现在的号码,叮嘱我,让我到家了记得给他一通电话,他这从我身边离开。 我拿着赵医生的电话愣怔在那,我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情况,而且原来他从A市离开,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赵立平这个人是不可能说谎的,因为我很清楚,他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他当我妈的医生许多年了,以前我妈没生那个病时,他也算得上是我妈的私人医生,我妈有不舒服的地方,往往都是去医院找他。 而且如果他说谎,那就没必要是在这个时候。 事情到底是怎样,如果我妈出院前真的同赵立平说过怎样一通话,那么她出院后,根本就不会自尽,而且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 如果她真的不是自尽,那么金妈…… 我的手缓慢的握成拳头,那么金妈便绝对存在问题,当时只有她陪在我妈身边,而安眠药也是她喂给我妈的,金妈如果是杀死我妈的那个人,那么她是授的意呢? 我仔细想了想周妈接触的人,她圈子并不大,以前基本都是围着老宅转,家里也没什么亲戚,跟没见她去见过什么生人。 和她关系最好的是除了我妈以外,便是陈青川。 这一点,从我和陈青川还没离婚,就可以看出,那时金妈和陈青川可是交往过密。 之后,我妈去世,我和陈青川离婚,我离开的那两年,陈青川将金妈接回了老宅住着,并且像半个儿子一般,供养着她下半生。 起初我觉得陈青川只是和金妈感情好, 可仔细想想,金妈不过是家里的佣人,陈青川何必如此待她?就算感情再好,这种对待,是不是有点超出两人的关系范围了? 如果金妈和陈青川存在交易关系,那么很多事情,一切便全都顺理成章。 想到这,我没在多想,因为时间确实很晚了,这边再过一个小时出租车便会打烊,无论怎样,还是先回机场再说。 我没在这边小区停留,之后便迅速离开去外头打车,好在运气还算好,很快便拦到一辆,我便让司机送我去机场。 到机场是十一点,机场永远是最忙的地方。 我买了最好的一班飞机飞往A市,差不多一个半小时,飞机便落地在A市的机场。 半夜了我没有再赶回老宅,而是随便找了一家酒店下榻休息,实在太累,我躺在床上基本上不想再动,可是脑子却一点睡意也没有,脑海内全是关于赵立平的话。 到底是什么人威胁他离开,他们在惧怕什么,惧怕赵立平找我吗? 也对,如果赵立平不离开,也许他真会来找我,同我询问我妈的死因,很多事情,也不至于,耽搁到现在,我如今才去找他询问。 我妈确实不是那种软弱的人,她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一定不会可能。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还是要找到庄民,只有找到庄民,很多事情才能够连到一起。 可是庄民现在完全没了踪迹,要去哪里寻他呢。 我只觉得头疼欲裂,便闭上双眸,打算让脑袋休息一会儿,这一休息,便迷糊着睡了过去,睡了差不多两三个小时,我被噩梦进行,猛的又睁开眼,望着这里陌生的一切。 我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缓缓的用双手抱紧自己。 第二天,我依旧没有急着回老宅,而是偷偷联系了我爸以前的老部下,询问他们关于庄民转让股份的原因。 那些老部下,都还卖我面子,都出来同我吃饭了,他们给我透露的消息说是,庄民在我离开的那两年,在富安和陈青川意见相左,那两年两人意见矛盾都相当大。 庄民甚至有动陈青川的念头。 不过那时的陈青川在富安早就权利深入,庄民无法撼动,而且庄民虽然是富安二股东,可这些年,随着新鲜血脉的注入,当年那些老部下一个一个高老还乡,又加之庄民年事已高,做事情早就没了年轻人的头脑清晰,也没再有那个精力,去培植自己的人以及自己的亲信,势力在富安也每况愈下。早就已经不敌陈青川,在无法撼动陈青川的情况下,庄民忽然大病一场。 紧接着便进了医院,疗养了差不多两三个月,再次回公司可能觉得自己大势已去,也不想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待下去,便股份抛了出去。 而那时候的陈青川将庄民的股份,完完全全吸纳。 之后,庄民便带着儿子儿女,全都移民离开,去向未对国内任何人透露。 这大约便是庄民转让股份的全过程。 庄民的离开,基本对富安未再有任何影响。 外界都只传言富安当初的做法是对外稀释股份,而如今将稀释掉的股份一一吸纳回来,是想要锁住富安完全的控制权。 毕竟当初庄民虽然和许家世代世交,可怎么说都是人心隔肚皮的外人,而如今,富安股权发生变化,陈青川取代了庄民的地位,而陈青川是我的前夫,很难不让外界想象,我们在联手。 可实际上,我对于这一切一无所知。 我除了有股份在手,却无法参与富安任何的决策以及事物。 陈青川若是再稍微有点野心,我甚至可能连名义上的董事都能够失去。 我不清楚,短短几年了,情况怎么会发展成现在这副模样。 我爸爸的那些老部下同我说完这些,便开始纷纷劝我该警惕。 他们的意思我很清楚,庄民的离开,陈青川的取代,对于我来说,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而是兵临城下。 毕竟他现在可是前夫,而不再是我的丈夫。 我对富安如今的情况并不恐慌,我还是那句话,我对富安不敢兴趣,陈青川他若是要,完全可以拿去,我没有任何意见,如今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我妈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民难道真的只是对富安的一切死心了吗? 我想要在深入问下去,可是我爸爸的那些老部下,全都摇头,要往里头深入,他们便不知道情况了。 他们也只知道大概,也只清楚,庄民和陈青川确实存在恩怨,至于是什么恩怨,无人得知。 和那些老部下吃完饭,我自然没有在外头待,而是打了一辆车回老宅。 我同阿姨说过这个时候会回,出租车停在老宅铁门外后,有一辆车也停在那,是辆黑色的车,陈青川的。 他竟然也在这。 我下车,站在那犹豫了几秒,我便朝里头走,进了铁门,上了阶级,到了大门门口时,我便看到陈青川和金妈在沙发那端聊天,两人聊的相当愉快,金妈脸上全是笑。 不知道在聊什么。 我站门口站了两秒,便没出声,径直朝楼上走去。 这时从厨房出来的阿姨,立马说:“金姐,先生,小姐回来了!” 她这话一出,坐在那聊天的金妈和陈青川全都朝我这边看来,我也没有回头,脚步甚至加速朝楼上走去。 坐在沙发上的金妈,连忙唤来了两声:“开颜,开颜。” 我也没有理会,陈青川立即从沙发上起身,便朝楼上走来。 到达房间,我便想要将门倒锁上,可是手刚碰触到小锁,我手便停了下来,干脆从门口离开,朝柜子那端走去。 而陈青川正好将门推开,我扭头看向进来的他,我没说话,将衣服送柜子内拿了出来。 陈青川望着我,笑着问:“金妈说你昨天出去玩了,去哪玩了。” 听到他这句话,我拿衣服的动作一顿,便看向他说:“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问完,我也没看陈青川的脸色,朝浴室走。 陈青川没有计较,他望着我进了浴室。 我从里头换了衣服出来,陈青川还在我房间,依旧是在原地站着,他说:“我没有要管你的意思,只是询问询问。” 我笑着说:“你现在也没资格管吧?你若是真想知道,我也不妨告诉你,我跟冷然出去了,我们在别的城市游玩了一整天以及一晚上,直到今天早上我们才回来。” 陈青川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他说:“你们去K市?” 我看向他。 接着我便皱眉问:“你怎么知道?”我发现有些不对,我冲了过去,将他用力一推说:“你派人跟踪我!” 陈青川被我推的往后小退了一步,他笑着说:“我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如今安全到家,自然最好的。” 他竟然并不觉得这有任何问题,他说完,便又问:“你去K市做什么。” 我却面无表情问:“你什么时候派人跟着我?” 陈青川说:“不久,就这两天而已,我只是见你心情不好,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所以……”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派人跟踪我,也就是他的人甚至还跟我去K市了?以及我刚才约我爸爸的老部下们吃饭。 我站在那望着他。 陈青川却朝我靠近,他伸手握住我放在身侧的手说:“你去K市找赵医生有事?” 我只觉得全身发凉,我看着他没说话。 陈青川又笑:“你和他现在还有联系?” 对于他的话,我本来心里全是怒意,可我知道现在根本不是发火的时候,我便尽量忍住心里的情绪,对他笑着说:“他医治我妈妈这么久,尽管我妈妈现在不再,所以过去看看他。” 我干脆又说:“他们一家如今要去新西兰了,倒是挺好的,我回来后,又约着我爸爸以前的老部下们吃了一顿饭,我爸爸虽然不再了,可我还在,所以为爸爸请他们吃顿饭,算是感谢他们这么多年,对我家的照顾。” 我仔细望着陈青川的脸,他脸上只有淡淡的笑,也深究不出什么。 他竟然还很赞成的说:“这样挺好的,他们确实值得感谢。” 我说:“所以,你跟踪我的人是不是该扯了?” 陈青川:“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担心的安全。” 我说:“我很安全,但是我很不喜欢你这样的做法。” 我将手又从他手心内挣脱出来,我转身又要走,陈青川却从后面一把将我抱住。 我脚步一顿,没有动,也没有回头看他。 陈青川将我搂在怀里,他脸挨着我颈脖,声音充满了深深的想念,他说:“小颜,不要生气了好吗。” 他将我抱紧了些,声音在我耳边又低又柔,他说:“好想你,特别想你,今天我在这等你一天了,知道吗,脑海里反复都想这样把你抱在怀里。” 我想将他推开,可是我手伸到一般,便再也没有动作,任由他搂着,脸上是一片麻木。 陈青川是闭着双眸在那搂着我的,也不知道搂了多久,当我感觉他似乎要一直这样下去时,我终于没再忍住,我将他怀中挣脱出来说:“我要去洗澡。” 便连连往后退了几步,看向他。 他可能没料到我会挣脱出来,他站在那望着表情略显警惕的我,他以为我还在为了那天看电影的事生气,便又说:“好,我在外头等你。”他想了想,又说:“别洗太久。” 318相互了解 我没有应答,陈青川朝我笑了笑,便从我房间内退了出去。 等他一走,我从略微觉得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便是背后冒冷汗,我竟然一直都没察觉,陈青川派人跟在我身后。 什么时候的事,都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到这,我额头都有冷汗渗出,我用手往额头上擦了两下,便有些虚脱般的坐在床上。 好一会儿,我告诉自己先不要想那么多,便去了浴室。 等洗完澡出来后,我便下了楼,陈青川还在,他在那观察着金妈和阿姨插的花。 我穿着睡裙,披着头发走到他身边。 倒是一旁的金妈问:“洗完澡了?” 对于金妈的话,我笑了两声说:“是的,刚洗完。” 金妈又看向陈青川:“青川,你刚才不是说要带开颜去参加同学聚会吗?” 陈青川的手便从花上收回,他便微笑的看着我说:“我们班的同学你应该还没见过。” 我们想到他竟然要带我去参加这种聚会,陈青川可从来都没这种聚会的,我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要带我参加。 我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加好笑,他们竟然也会有同学聚会? 他班上的同学,我是一个人也不认识,以前没兴趣,现在更加没兴趣,我一口回绝:“我不想去。” 金妈在一旁说:“开颜,青川可是很开心的想带你去,你就去啊。” 我对他的圈子,一点也不想了解,我在椅子上坐下说:“不去,很累,我要休息。” 金妈见我居然拒绝的这么肯定,便看向陈青川。 我不知道陈青川最近抽什么疯,带我去看电影就不说了,竟然还要带我去参加那的同学聚会。 我这种学渣,去参加他的同学聚会干什么,拉去给他们当陪衬的? 桌上切着水果,我拿了一些在那咬着。 陈青川在我身边坐下,他看向我说:“开颜,我已经和他们说带你去了,如果你觉得不好玩,我可以提前带你回来怎么样?” 我扭头说:“不去。” 我甚至还背对着他。 陈青川手搭在我肩上,他低头轻声问:“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金妈看向我,她说:“青川在家等你一天了,开颜。” 他望着我,似乎很希望的模样。 我想了想,便又说:“那、那好吧,不好玩我就立马回。” 陈青川见我答应了,他笑了。 之后,我便金妈她们催促着上楼,换衣服化妆,便跟陈青川出门。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坐在车上我就略微有些后悔,我现在和他离婚了,竟然还同他去参加同学聚会,我真是疯了不成。 陈青川的同学我基本没怎么见过。 陈青川开着车,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参加这种聚会吗。” 我扭头看向他,没有说话。 陈青川侧脸看向我,笑着说:“我希望能够让你更了解我一点,开颜,而不是让我一个人去强行融入你的生活以及圈子。” 我说:“我们了解还不够吗?” 他说:“够,但是你对我的却始终不够。” 我说:“你的生活不就是上下班吗?还有什么?” 他说:“你觉得我毫无爱好?” 我说:“你不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竟然没有回答。 我见他不回答,也不再说话。 车子还在朝前开,我也不知道他们的同学聚会安排在哪,所以之后都安静的坐在那。 车停在一家会所前,陈青川便下车,带着我从车内出来。 我站在那左右看了一眼。 他说:“我也有心情不好的,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来这边喝点酒。” 他不是滴酒不沾吗? 我立马抬头看向他。 他似乎猜到我心里在想什么一般,他笑着说:“下班的时候偶尔还是会喝点的,但是也仅止于没有重要的事情,以前我们结婚,你经常不在家,所以偶尔我会来这边。” 我没说话,我确实不了解,我只知道,以前我出现在哪,他必定就会出现在哪,在的时候,基本都知道他在干什么,我不在的时候,我也只当他忙着上班加班,所以从来没想过他也会私自出来喝酒。 陈青川说:“你以为我没同学聚会,其实偶尔我也会有的,不过,你基本都不会出席,所以我也从来不问,倒是他们对你很好奇。”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倒是让我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他又说:“其实你认为我不怎么抽烟,其实我烟瘾很大,只是在你面前,不怎么抽而已,因为我比较注重你的感受。” 我望着他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说:“小颜,我希望你能够多了解我些。”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了解陈青川,可如今看来,似乎还真不怎么了解,有一段时间我说他抽烟怎么那么凶,原来他是有烟瘾的,可后来渐渐的也不见他抽了。 陈青川牵着我朝会所走,这地方我没来过,陈青川似乎确实常来,他牵着我,很熟悉的便走了进去,紧接着到达大厅,工作人员主动上来迎接引着我们上楼。 我随在陈青川身边,等停在一处门前,工作人员将门推开,陈青川便牵着我走了进去。 我以为陈青川他们的同学聚会,会是同我们的一般,在里头嬉笑打闹,鬼哭狼嚎。 可一进去,却并不是,而是多的男女,端着手上的酒杯,在那安静聊天,里头流淌着音乐。 没有吵闹,没人灌酒,里头气氛舒适又安静,空气中还有淡淡花香。 我们一进来,很快便有人来同陈青川打招呼,很熟稔的上来唤着:“青川。”接着,那人便搂住了陈青川肩膀。 而陈青川单只手回抱住了他,另一只手依旧牵着我。 他的同学一见他是牵着人进来的,在那聊天的男女当即全都朝我们围了过来。 我人竟然下意识往陈青川身边躲。 那些人围着我,就像围观稀有动物一般。 接着,便有个气质优雅的女人问陈青川:“青川,这就是你妻子开颜吗?” 面对那人的询问,陈青川将有些怯场的我,往怀里搂了楼,笑着说:“是的,我妻子。” 319暗恋 我们不是离婚了?谁还是他妻子? 我抬头看向他,而陈青川并不觉得有任何错误,他同我介绍:“这都是我同学,开颜。” 他如此介绍我,难道在这样的场合下,我还如此不懂味去矫正他的介绍吗? 我自然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便也只能含混过去,对周围许多人笑着看了过去。 他们都很近距离的打量我,看我的眼神真的就像是在打量一个极其稀有的动物,不过都很友善,一点也不尖锐,大多是好奇。 陈青川的女同学,也普遍的都是那种优雅事业型的,根本不像我们班,优雅事业型的没有,倒是小太妹一大堆,由此可见,人的类群,和对方背景是否有钱无关,而真是和个人能力直接挂钩。 我这样的学渣在里头,还真是有些看上去格格不入呢。 陈青川的女同学却相当热情,拉着我,拉到一旁就开始跟我热聊的说:“原来你就是开颜啊,这么多年,我们只听说过你,没见过你,今天是第一次呢。” 我都不太认识,面对她们热情的攀谈,我只能不断微笑应付着。 陈青川站在不远处看着,不过他不放心我,所以也靠近了过来,然后对他的同学淡笑着说:“以前没带她来见过你们,今天确实是第一次。” 接着,他便将手上一杯饮料递给我,我看了他一眼,便伸手接过。 一个穿紫色裙子的女人说:“青川,我们还以为你要金屋藏娇到什么时候呢,结婚这么多年,也就今年有幸见到你太太。” 陈青川淡笑着不说话。 隔了一会儿,他便问我:“随我去沙发那,还是在这聊天?” 我刚想说自然是跟你走,可是话还没说出口,我便被那穿紫色裙子的女人给拉住说:“哎,不行,好不容易要你把太太带出来一次,可不能全程跟着你,得我们这些老同学好好聊聊才行,你过去就是了。” 陈青川无法,叹气说:“你们可不要为难她,她真的是第一次陪我来这种地方。” 他的同学全都同声回答着:“知道了,你放心好了,绝不为难。” 陈青川听她们答应了,这才放心,便对我柔声说:“我在旁边,你有什么事,过来便可以找我。” 我看向他,这个时候我能说什么,便只能点头说:“好的。” 陈青川看了我一眼,这才端着酒杯去了别处。 等他一走,陈青川那些女同学又再次围住我,那个穿紫色裙子的女人说:“开颜,你跟青川到底是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 这话一问出来,围着我的人眼里全是好奇。 倒是难倒我了,这个话我要怎么回答。 我看着她们。 那穿紫色裙子的女人又说:“是不是青川追的你,那小子平时可是在我们班上美色不沾的人,一看就是心有所属。” 我只能在那勉强的笑着说:“没有没有吧。” 正当她们盘问我的时候,又有几位男士走了过来,大约是觉得我眼生,便询问:“这是?” 有人立即答:“开颜,青川的妻子。” 那人竟然同他们的反应是一样,先是震惊,紧接着便是意外,接着,便说好奇加打量,好半晌,他才笑着说:“原来你就是开颜啊,真是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他朝我伸手。 我感觉陈青川的同学似乎都熟悉我,一提到我名字,基本不用再多介绍,我望着他们,便也只能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 那男士说:“我们虽然没见过你,可我们已经足够认识你了开颜。” 他朝我挤眉弄眼。 我是完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有人搭话说:“全校女生的公敌,以前可不是白得的名号。” 她们提起以前,脸上全是笑,另一个女同学说:“可不是,青川大才子啊,当初我们还以为,机会最大胜算最大的,应该是我们班上的女同学,没想到青川这人,早就心有所属,我们捷足先登的机会都未拿到。” 那两个刚来这边的男士笑着说:“青川心有所属这件事情,我们早就心里如明镜,倒是你们这些女同学,每天都上赶着变相去给他送早餐,送水,送吃的,殊不知,那些东西送过来,全都进了我们肚子,我现在都还在替你们心疼那些钱呢。” 男同学一派,女同学一派,听那两男士如此说,便全都横眉竖眼的看着他们。 当年她们省吃俭用下来的心意啊,倒是全都拿去养胖了别人。 那两个男士其中一个男士,似乎跟陈青川很熟,他竟然拽住我去了别处说:“我是青川同个宿舍的,青川有一回和导师吃饭醉过一回酒,晚上我们扶他回宿舍时,听他半夜喊过你的名字。” 我立马抬头看向他。 他又说:“还有还有,那小子,明明金融系和经管系在不同的大楼,可每一次去食堂他都会从你们经管系绕过去,那时候我就觉得有猫腻,想着他肯定是有喜欢的姑娘在那边,果不其然,他瞒了我们三年,三年我才知道,他喜欢的姑娘真是你们经管系的,而且还是你许开颜,难怪我们男寝室,谈学校美女提到你时,他总是沉默,不过就算提其他美女他也基本不参与,可是提你他的就有些不同了,虽然不会说话,却经常会看向我们。 当时我们宿舍还有个男同学暗恋过你,还被青川冷暴力了好几个月呢,青川这人脾气在学校可是出了名的好,冷暴力在他这基本不存在,可唯独对那男同学有过一回,当时吓得那男同学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硬是跑去和他道歉,那男同学道完歉回来,竟然一头雾水的问我,青川是不是喜欢你。 我当时只觉得他这话完全就是不着边际啊,问他怎么会扯上一个不相干的人,那男同学说,他跑去和青川道歉的时候,青川竟然只对他说,让他不要追许开颜,那男同学当时可是在青川面前保证不追你后,两人关系才算是彻底缓和。” 那男同学和我哔哩哔哩说了一大堆,我整个人呈一脸茫然的状态。 想着,原来学霸也不是全都爱正经,也有爱说话的。 他却完全不管我是怎样的一个状态,好像有一肚子豆子要倒出来时,在沙发那端和人聊天的陈青川,忽然起身朝我们走了过来,隔了几步远,他唤了句:“苏吴,你够了吗。” 那男人一听到陈青川声音,当即止住声,立马朝他看去,一看到他,他停止了泄陈青川的密,哈哈笑着说:“没呢,我跟开颜自我介绍了一下。” 陈青川却似笑非笑说:“是吗?”他说:“我可是坐在一旁,听你说了我一大堆的事。” 那叫苏吴的男人走过去,抱住陈青川的肩说:“我哪能啊,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到这时,他自然立马是立马找了个借口对我说:“开颜,咱们有时间好好聊聊,我还有点事找其余同学,就先不在这多陪你聊了哈。” 他又看了陈青川一眼,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便迅速溜了。 我盯着那人,陈青川走到我身边说:“你别听他胡说,他这个人,就单纯话多。” 我看向陈青川,笑着说:“是吗?我觉得他挺有意思的,我还以为你们班的同学,都是高冷范呢,以前我记得在学校,基本也不怎么理人的。” 陈青川笑着说:“你想多了,其实同学都差不多,有爱说话的,有不爱说话的。” 我朝他靠近,忽然一脸贱兮兮的问他:“我听说你们寝室当时有个男同学暗恋我?” 我仔细观察着陈青川的表情,他皱了下眉,接着他问:“苏吴跟你说的?” 我说:“你说是不是嘛。” 陈青川没说话。 这时又有人走了过来,同陈青川打招呼:“青川。” 我立马止住声音,站在那东张西望。 反正他的同学我都不认识,这次又来了个眼生了,青川也紧接着回了他句:“廖真。” 两人打着招呼,那叫廖真的男人长相秀气,身量高挑,和陈青川站在一起,基本不差,他端着酒杯似闲聊的口吻说:“许久都未再见你,大学毕业后,好像就没怎么联系。“” 陈青川淡笑说:“都比较忙吧,大家也就今天有时间聚一聚。” 廖真说:“可不是,你倒挺难约的。” 两人说着话,那男人倒是没注意一旁的我,直到他视线落在他身旁的我身上,他眼神瞬间起了变化,他竟然直接唤出了我的名字:“开颜?”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认识我,我立马朝他点头说了句:“你好。” 接着我便看向陈青川,陈青川便搂住我,对那叫廖真的人介绍:“开颜,你认识的。” 那廖真表情竟然相当复杂,他说:“没想到真是她。” 他对陈青川笑着说:“这么多年,你终于肯把人带出来了。” 陈青川笑了笑没说话。 那廖真便朝我伸手说:“开颜,你好,我是廖真,和青川一个寝室的。” 我没想到又是一个跟陈青川一个寝室的,我将手上的杯子换到左手上,便用右手同他握手说:“你好。” 他竟然有些欣喜说:“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 我倒是有些莫名其妙,我只能朝他笑了笑,没说话,而刚才流掉的苏吴,便又赶了过来,一看到廖真,他走上来便笑着圈住他说:“你也来了。” 那廖真手还和我相握,苏吴一瞧见他握着我,当即便去看陈青川,他竟然插了进来,将我手从那廖真手掌中拿了出来,把自己的手握上他手心说:“我正好有点事情找你,你跟我走,我单独同你说。” 苏吴便要将让人带走,那叫廖真的视线落在我身上许久,挡不住苏吴的催促,只能笑了笑说:“好吧,等会聊。” 他这句话好像是对陈青川说的,我也没有应答。 等他走远后,我看向陈青川问:“他是谁?” 陈青川牵住我手说:“走吧,去坐会。” 他没回答,我倒也没再追问。 之后我便同着陈青川去了沙发那端坐着,陈青川和同学聊天,我便吃着桌上的水果。 那个廖真被苏吴拉走后,又回来了,他挑选位置坐在了我对面。 他朝我打招呼,我也朝他笑了笑。 他倒也未再同我多说,便和同学聊着天,学霸间聊的都是经济,市场,我这个学渣,我基本只有在一旁看着的命。 我在心里想着,早知道就不应该同陈青川来了。 陈青川可能是看出我有点无聊,所以并没有带我在多留,便带对我说:“早些回去怎么样?” 他这句话,正是我心心念着盼着的,我赶忙说:“好的,好的,我想回家了。” 他便揉了揉我脑袋说:“好。” 接着他便从同学道别,大家没想到他走的这么早,陈青川只说:“开颜有点累,所以还是先带她走了。” 一旁的同学虽然挽留,可是也不好再坚持,因为我毕竟在这待的很无聊。 陈青川便替我拿着衣服带着我从沙发上起身,我便朝她们打招呼说:“那我…我们就先走了,各位。” 那穿紫色裙子的女人笑着说:“好,你们开车慢些,注意安全。” 他们是还要继续的,我笑了笑,陈青川便牵着我从沙发里头退了出来。 那个廖真也站了起来说:“青川,不如再玩会吧。” 陈青川对这个廖真不是很热情,态度不如苏吴,对于他的挽留,他也只是婉拒说:“不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那廖真也没办法,简称青川拒绝,只能笑着说:“好吧。” 他又再一次看向我。 我想着自己和他并不熟,他总是看我干嘛。 陈青川便挡住了他视线,搂着我从里头退了出去。 苏吴起身来送我们。 一直送到楼下,陈青川才让苏吴别再送。 苏吴也笑着说好,他竟然同我说:“开颜,咱们加个微信吧?” 他也不看陈青川,掏出手机就要来和我扫。 我看向陈青川,见陈青川没说话,我便拿出手机和苏吴扫了扫,扫完,苏吴朝我挤眉弄眼说:“以后咱们有空多联系。” 我笑着说:“一定。” 他加完,便嘿嘿笑了两声,再次和陈青川打了一声招呼,才终于离开。 等他走后,陈青川见我还拿着手机在那查看,便搂着我上车说:“走吧。” 我说:“这苏吴挺逗的,一点也不像是你们班上出来的。” 陈青川说:“他是我们班上有名的大嘴巴,他说的话听一半就是了。” 陈青川将我送进车内,替我系上了安全带,接着他自己也上了车,而这时我手机忽然呜的一声震动,我将微信打开,正是苏吴发来的短信,他在里头说:“那廖震就是我们宿舍曾经暗恋过你的那个人!!!!” 苏吴打了个好几个感叹号。 陈青川见我拿着手机在那看,正要发动车的他便问:“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立马将手机盖住对他说:“没事。” 陈青川猜到了什么,他说:“苏吴给你发消息了?” 我说:“没有没有。” 陈青川轻笑,他说:“他的话你别听。” 我倒是没回答他,陈青川发动车,便将车从路边开离,而这时,我忍不住问:“陈青川,你们寝室有个人暗恋过我?” 陈青川视线扫向我,未说话。 我笑着问:“是刚才那个你不太理会的廖真?” 陈青川忽然一脚刹车往下踩,倒是把我下了一跳,还好身上寄了安全带,不然整个人得从座位上抛出去。 他干脆停下,看向我问:“苏吴跟你说的?” 我可得意了,我说:“想不到嘛,没想到我竟然这么有魅力,还听说你为了这事,好久都没理廖真。” 他忽然伸手,将我手机从我手上一夺,我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做,当手机到达他手上后我愣了几秒,紧接着便要去抢,陈青川抬高手,直接查看我的微信,他看到苏吴发来的短信后,竟然想都没想,直接把他从我微信里给删了。 他如此做,我生气了,用力的攀住他手,将手机从他手上夺回说:“喂!这是我的手机你凭什么这样做?你讲不讲道理?” 手机回到手上我立马去查看,却发现找不到苏吴了。 陈青川笑着说:“这种人少接触为妙,没有一句真话。” 我气愤的瞪着他,我说:“明明是你自己不承认。” 找不到苏吴的联系方式了,我干脆用力将陈青川推了两下说:“都怪你!都怪你!” 陈青川在那低笑。 我气到不想理会他,便将手机丢在包内,干脆脸别向一旁。 因为陈青川占道了,所以他先开车。 一直驶到没多少人的马路上后,陈青川才又对我说:“先吃晚饭?” 我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我不吃。”我想了想又强调:“还有,我跟你离婚了,是你前妻,不是你妻子,这点我希望你跟你同学说明。” 陈青川依旧笑,看着前方。 他没有送我回老宅,还是带着我在外头吃了晚饭。 吃完晚饭八点左右,他才带着我回家。 在车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便问陈青川:“对了,我爸爸的老部下你都辞了?” 陈青川并没有觉得有任何问题,他说:“怎么了。” 他专心开车,随口回了我一句。 我说:“有些还没到退休年龄,你让他们退休了干嘛?那些叔叔伯伯都是同我爸一起拼搏上来的,你这样做会不会太不顾忌我爸爸了。” 陈青川看向我问:“他们和你诉苦了。” 我说:“他们没你想的那么坏,只是我自己这样认为的而已。” 陈青川说:“我知道,老一辈的人确实对富安有付出,可有些事情和情面无关,现在的时局,老一辈的观念已经不够,所以让他们提前退休,享受生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我说:“是吗?四十岁就退休的,不也是有挺多人在里头吗?” 陈青川像是没听出我话里的讽刺,而是笑着说:“抱歉,未同你商量这些事情。” 我说:“我现在在富安也没什么说话的权利,决策权全都在你身上,何必跟我道歉商量,我刚才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 我闭上双眸靠在椅子上。 陈青川说:“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太妥当,过几天我请那些老人一起吃个饭如何?” 我说:“不用,既然辞退了,做这种假惺惺的举动还有什么意义。” 可能是用词上存在问题,所以陈青川没再说话。 车子继续平稳的朝前行驶,外头竟然又开始下起了雨,而起是暴雨,马路上逐渐堵了,我们的车缓慢停了下来。 其实刚才话题开到那,我以为陈青川会跟我提下庄民的事,可是等了许久,陈青川竟然都没打算往这边提半句。 倒是我摁耐不住了,我又问:“对了,庄伯伯呢。” 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情。 车子如今是朝前行不通了,因为前面的车都因为暴雨缓慢了下来,导致道路开始拥挤。 陈青川伸手开了电台,有安静的音乐流淌出来。 他收回手后,才答:“他在一年多以前退休了,你爸爸的老部下应该有同你说吧。” 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问。 我本来还想装不知道,如今被他这句话拆的有些装不下去,我扭头看着他问:“有啊,怎么了,难道他们不应该告诉我吗?还是说,我根本就不应该知晓这件事情?” 我不知道我表情和声音是不是都有些过于尖锐,之前还算轻松的气氛,一瞬间竟然有些严肃。 陈青川表情看上去倒是和之前没多大分别,语气依旧是不急不缓:“没有,这件事情是你应该知晓的。” 我说:“所以关于庄伯伯退出富安的事,你打算怎么跟我说。” 陈青川却问:“这几天不开心,是为了这件事?” 我干脆坐直身体,和他对视说:“陈青川,你觉得对于这件事情我该开心吗?你让我怎么想?” 320怀孕 陈青川反问我:“你现在是怎样想?” 我说:“这重要吗?” 陈青川说:“当然重要。” 我说:“庄伯伯为什么从富安退出?你先回答我这点。” 这时,前面的车又开始动了,陈青川没有先回答我,而是行驶着车继续前进着,雨很大,敲打着车窗。 这真是一个让人讨厌的雨季,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有场暴雨泼下。 当过了红绿灯,陈青川随着前方车汇入另一条马路后,他这才回答:“这是公司决策问题,也是庄民个人原因。”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陈青川似乎并不打算跟我深入解释。 我却笑了:“庄民自己的决定?陈青川,你当我傻吗?庄民是一个商人,他会做出这种选择吗?除非他是到逼不得已,或者是有人存心让他在富安待不下去。” 我这句话一出,陈青川忽然侧脸看了我一眼说:“庄民的事,谁同你说的。” 我沉默了几秒说:“我听我爸爸的那些老部下说的,公司这么大的变动,你以为这件事情没人说吗?” 我又说:“你回答我,庄伯伯是怎么回事?你把他赶走了?” 陈青川却说:“这是庄民个人原因,你不用知道的太清楚。” 我没想到他会是如此搪塞我,我说:“什么叫我不用知道的太清楚,我现在确实是个闲散的股东,可股东上的变化,难道我都没有知情权?还有庄民去哪了?为什么不见他踪影?他的股份为什么会到你手上?” 我还是没按耐住,一股脑的将自己心里的疑问全都问了出了来。 陈青川竟然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我见他不回答,便想要伸手去拽他,让他看着我,可谁知,我这一拉,车子忽然失控的朝左侧撞了过去,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车发出一声巨响,我立马用手抱住自己脑袋。 接着耳边是一片寂静,我缓慢从双手间抬起头朝前看去,我们的车处于熄火的状态,车头紧挨着一辆黑色的大众,大众的车门被我们的车直接撞凹陷了进去。 我没想到我刚才着随便一拉,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时,我坐在那愣了,我便侧头去看陈青川。 陈青川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接着他便对我了句:“坐在车别动。” 接着他从后车座拿了一把伞,迅速下了车。 外头依旧是大雨,街头的车因为我们的车突然失控撞车,陷入一片混乱。 陈青川下车去查看被我们撞到的那辆的车主状况了,我手脚有些发软,想着,开车果然不适合吵架,一吵架就忍不住动手,一动手,便会发生事故,还好陈青川开车向来比较稳,所以刚才我那一扯,并没有造成重大事故。 我躲在车内朝外头看去,那车主估计也是一脸懵逼,他从车上下来,我以为肯定会是避免不了的一通争吵,可谁知那车主下来后,和陈青川碰面,两人沟通了两句,竟然双方都未有过激的举动,相互交换了电话号码,陈青川便上了车。 那车主也紧接着回了车上。 我立马问陈青川:“没、没事吧?” 陈青川说:“没事。”他又说:“先等保险公司过来定损吧。” 我同他道歉说:“刚、刚才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陈青川扭头问我:“你这样的毛病能不能改?你知道这很危险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也不再反驳,诚实的承认错误:“对不起,是我的错。” 对于我的认错和道歉,陈青川看向我,他未再说什么,而是隔了一会儿,便询问我:“没撞到哪吧。” 我赶忙摇头说:“没、没事。” 陈青川有些不放心,上下看了我一眼,确认我确实没事后,他便拿出手机给定坤打了一通电话,大约,而十多分钟定坤便开着一辆车赶到这边,这边还要定损,保险公司还没到,陈青川便带着我上了另一辆车,这边便交给了定坤处理,之后是司机开的车送我们回去,这回我倒是老实多了,没再说话。 陈青川也被我气的不轻,略微有些冷着脸。 车子冒着大雨到达老宅后,金妈和阿姨在门口张望着,一瞧见我们之后终于回来了,阿姨便立马去里头拿伞,陈青川带着我从车内出来后,朝阶梯上走去。 坐在轮椅上的金妈,忙问陈青川:“青川,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 金妈发现我们好像换了一辆车,她又问:“可是路上出什么事了?” 陈青川未同金妈说刚才在路上出了事故,而是朝他说:“我和开颜看完电影后,顺道在外头一起吃了晚饭,所以回来比较晚,又加上大雨,路上有点堵。” 我是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所以没说话。 陈青川便对金妈说:“金妈,开颜可能有些累了,让她先上去休息吧。” 金妈忙说:“好,青川你快带开颜上楼。” 陈青川点头,便让阿姨照看金妈,他便带我上楼。 到达楼上,陈青川见我脸色还有苍白,他手落在我头上说:“先洗个澡吧,洗完早点休息。” 我看向他,嗯了一声,没再多说话,便朝浴室走,陈青川站在那望着我。 洗完澡出来,陈青川还在我房间,他坐在沙发上,大约是在等我,见我出来,他便从沙发上起身说:“洗完了?” 我点头,而这时阿姨从外头走了进来,对陈青川说:“先生,金妈说今天很晚了,让您不要回去了,在这休息一晚。” 陈青川看向我,我没说话。 他知道我什么意思,便对阿姨说:“不了,今晚就不在这打扰了,你们早些休息吧。” 陈青川说完,便又说:“不早了,我得先走了。” 阿姨见我完全没有挽留的意思,她有些急,当即看向我,我反而转身去沙发上坐下,没看他们。 陈青川对阿姨说:“阿姨,您送我下楼吧。” 阿姨没办法,只能说:“好的,先生。” 阿姨便送这陈青川出门。 等他们一走,我便朝门那端看去,之后便起身将门给关上。 不过关上门后,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手机好像落陈青川车上了,我又快速将房门给拉开,迅速朝楼下追去,可是到大厅,陈青川的车正好从大门口离去。 我冲了出去,车子转了个弯,便消失在还在下雨的夜。 我骂了句:“靠,不是吧!” 我又立马回身朝沙发那端走去,站在大门外的阿姨见我急忙忙,便跟着进来问:“怎么了?小姐?” 我没有回答阿姨,而是拿起手机打陈青川的手机,电话打过去,响了两声,里头传来陈青川的声音,我说:“我手机好像落你车上了!陈青川!” 他在电话内问:“落在哪了。” 我说:“好像是你车上。” 那辆撞车的车。 陈青川听我语气有些急躁,他便安抚我说:“不用太着急,等会我过去一趟,现在车应该是在修理店,不会丢的。” 我自然是知道不会丢的,可是没手机在身上我一点安全感也没有,我本想说让他晚上给我送过来,可时间这么晚了,他还要帮我去拿,似乎有些过分了,我想了想,便说:“那明天你帮我送过来。” 陈青川说:“好,明天早上我帮你送过来。” 我犹豫了几秒说:“那、那好吧,就这样吧。” 陈青川嗯了一声。 可是我还是没有挂断电话,陈青川等了一会儿,便问:“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我说完,也没等他回答,便挂断了电话。 我想着陈青川应该不会去查看我手机吧,应该不会,我这样想着,心也稍微放松下来。 陈青川应该不是这种人,我又如此想,便带着这个念头,又上了楼。 后来实在是有点累,我躺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我从梦中惊醒,第一时间便去翻手机,想起手机应该是在陈青川那,见楼下还没动静,大约是他还没来,我揭开被子便下了床。 到达楼下我又开始给陈青川打电话,电话通了后,我忙问:“你拿到我手机了吗?” 陈青川在电话内说:“过来,应该快到了。” 听他如此说,我倒是彻底放下心来了。 我说:“那我在老宅等你。” 这个时候阿姨过来了,大约是来问我吃什么的,我便挂断了电话。 同阿姨说了几句随便准备点什么就行了,说完,便去楼上洗漱换衣服。 等洗漱完下楼,果然看到陈青川的车停在大厅门口,我从楼上跑了下来,径直跑了出去。 车子未熄火,陈青川将车窗降下,我到达车旁后,便对他说:“我手机呢。” 陈青川将我手机从车窗内递了出来,我立马接过,发现关机了,陈青川说:“应该是自动关机了。” 我说:“昨天晚上没人给我电话吧?” 陈青川说:“应该没有。” 我想着那么晚了,应该也不会有谁再给我电话,我说:“那行。” 陈青川没有要下车的架势,大约是还有事,我便说:“那你去忙吧。” 他嗯了一声,便看了我一眼,对司机吩咐了一句,司机将车掉了个头,车子便从老宅门口开离。 他一走,我便拿着手机迅速上了楼,到达楼上,我找出充电器,迅速给手机充上电,等了几秒,手机开机后,我在里头查看了一圈通话记录,好在,昨晚是真的没有谁给我打电话,我拿着手机算是彻底放下心来。 这时手机竟然响了,是陈丽娜打来的电话,我摁了接听键,从床上起身唤了句:“丽娜。” 陈丽娜在电话内问:“开颜,你今天有时间吗?” 我说:“有呢。” 我这段时间确实闲的很。 我回答的很迅速,陈丽娜却在电话那端有些支吾迟疑,我感觉出有点不对劲,皱眉问:“怎么了?” 陈丽娜说:“我、想要你陪我去一趟医院。” “医院?”我问:“去医院干嘛?” 陈丽娜没有回答我,而是说:“你陪我去吧。” 她似乎不太想说,而我也没有再逼问下去,又回:“好,等会你过来接我。” 陈丽娜说:“好。” 我还没吃饭,在和陈丽娜通完电话后,我便下楼用早餐。 吃完饭没多久,陈丽娜便开车来接我了,我和阿姨打了声招呼,便上了车。 陈丽娜看上去脸色有些不太好,她自己开的车,没带司机。 我坐上车后,便看向她问:“就我们两个人?乔斌呢?” 陈丽娜说:“乔斌在工作。” 她暂时没同我多说,便将车调了个头,带着我离开。 车子驶出老宅一段距离后,陈丽娜才开口说:“我好像怀孕了。” 她说去医院时,我基本上就已经猜到了这时,我问:“谁的?” 陈丽娜想都没想回答:“当然是乔斌的,还能是谁的。” 我说:“那你干嘛这样的表情?这不是好事吗?” 陈丽娜说:“好事是好事,只是、我、我好像有些没准备好,婚还没结呢,突然就怀孕,而且我自己都还觉得自己是个孩子呢,就要对一个突然到来的生命负责了。” 我笑着说:“你少扯了,都快奔三的人呢,还孩子呢,我倒觉得是个好事,孩子婚在今年全都搞定,你的人生大事也就完成一半了,之后你想吃吃喝喝不都随你吗?” 陈丽娜说:“你说的确实是有些道理,可是开颜,我、我总觉得有些不安。” 陈丽娜的脸上除了忧愁,倒没了别的,好像没有初为人母的喜悦。 我看向她问:“你不安什么?” 陈丽娜说:“我说不出,好像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我觉得她这完全是婚前恐惧症,我安抚她说:“别多想,你父母都同意了你和乔斌的婚事,应该就不会有多大问题,目前,还是先去医院确认是否是真的怀孕。” 陈丽娜平时是个有主意的人,如今倒变得有些慌乱无主了。 我带着她去医院检查,一系列检查做下来,结果显示陈丽娜确实怀孕了。 陈丽娜捏着检查结果坐在医院大厅的楼下,我见她一脸茫然,便在她身边问:“你要告诉乔斌吗?” 陈丽娜抬头看向我,她似乎还没想到这点,她犹豫了几秒说:“要不,再过几天吧,我真的还没想好。” 我发现如今的陈丽娜跟当初我的一般,在面对突然的怀孕,全是迷茫。 我非常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倒也没有急着催她,我在她身边坐下说:“那我们先想好吧,倒时候再给乔斌一个大惊喜就是了。” 陈丽娜点头,便捏着检查结果再次放在眼下看着,怀孕一个月了。 我同她一起沉默的坐着,心里还是挺为她高兴的,没想到一切进展都如此的快。 而这时,陈丽娜的手机响了,她将检查结果塞到我手上,立马去包内找手机,她看了一眼,便说:“是婚纱馆,应该是催我下午去试婚纱的。” 陈丽娜和乔斌的婚事定的很急促,就在下个月的一号,而如今已经十几号过去了,婚事近在咫尺,婚纱这种东西,所以也都选的很赶。 她接听,便同婚纱馆的人说她下午会准时去婚纱馆试婚纱,还和那边约了个具体的时间。 约定好后,陈丽娜挂断电话又对我说:“开颜,你陪我去试婚纱吧,下午。” 我见她心情好像不是很好,又加之她怀孕,怕试过程中不太方便,我说:“行吧。” 于是我们两人从医院出来后,我同陈丽娜在外头吃了饭,我便又同她去了一趟婚纱馆。 陈丽娜订做了三套,她粗略的试了下,都很合身。 她身材向来是没话说的,一旁的工作人员对她赞不绝的口,陈丽娜望着镜子内穿着洁白婚纱的自己。 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她提着裙摆看向我,便问我:“开颜,怎么样?” 我望着她,由衷的在心里赞叹:“好美。” 陈丽娜又扭头去看镜子内的自己。 她手在婚纱上细细抚摸着,她说:“开颜,你知道我哥为什么会同意我和乔斌的婚事了吗?” 见她如此问,我看向她。 陈丽娜说:“我放弃了属于我的财产,也就是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皱眉走到她身边问:“他逼你放弃的?” 陈丽娜说:“不是,是我自己放弃的,我只想要和乔斌在一起,所以我不在乎钱,家里那一半财产我全都给他就是。” 我没想到陈丽娜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竟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陈丽娜又说:“他要的不就是这些吗?我给他就是,我一点也不稀罕跟他争。” 我说:“乔斌家虽然不及你家,可他一定也不会亏待你的。” 我拍了拍她肩膀安抚着她。 陈丽娜笑着摸着小腹说:“我知道呀,所以我才会放弃一切,等我们结婚,我们就离开这。” 离开?我皱眉问:“你们去哪?” 陈丽娜说:“去国外生活,我不想再呆在国内了。” 我说:“你要走?” 我没料到她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陈丽娜很肯定的说:“是的,开颜,我们办完婚礼就走。”她很是伤感的看着我:“对不起,我把你带了回来留在这,反而自己却没办法在这陪你。” 陈丽娜这个决定对于我来说,还真是突然又意外,可过了一会儿,心里短暂的失落后,我又很为她高兴,我说:“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丽娜,你要知道我都是毫无条件支持你的那个。” 我伸手抱住她说:“我希望你幸福,无论是去哪。” 陈丽娜却很是伤感的回抱住我,她轻声说:“抱歉,开颜。” 我知道她在同我道歉什么,我嘴角努力扬起笑说:“不用跟我道歉,丽娜,你幸福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你知道吗?” 我抱了她一会儿,便松开了她,朝她看去。 陈丽娜眼眸里有泪光在闪烁,我笑了,我说:“你哭什么。” 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她说:“有点舍不得你。” 她眼泪一瞬间从眼眶里掉落,我迅速替她擦拭着。 试完婚纱后,我便送着陈丽娜回陈家,她如今又搬回了陈家,毕竟要出嫁了,这段时间再住酒店有些不太合适。 陈丽娜的父母相当忙,基本都不太常见到他们,就算是如今也一样,估计也就婚礼当天抽空回来一趟。 陈家看上去倒没半点喜庆,屋外没有张灯结彩,一切看上去和以前无异,甚至还比以前安静,花园里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别墅里除了鸟叫声,便再也没有其他。 陈丽娜带着我进去,我说:“你嫂子呢?” 陈丽娜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午睡,她怀孕了,还有三个月便要生了,她最近很嗜睡。” 陈丽娜带着我上楼,我本来是想问陈阖是否在家,可想想,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在,这个想法还没从心里落下去,谁知我们走到楼上一抬头便撞见了陈阖,他带着小群似乎是从彭雾房间出来。 我心里微微一惊,看向陈阖,接着我便又立马看向陈丽娜。 陈丽娜看到陈阖也不打招呼,直接冷着脸别过说:“开颜,跟上。” 我倒是有些尴尬了,我是跟陈阖没仇的,我还是主动同陈阖打了一声招呼,唤了句:“陈阖哥。” 陈阖没什么反应,视线落在从他身边别过的陈丽娜身上,接着,他才对我说:“去哪了,开颜。” 我想了想立马回答:“我刚陪丽娜挑选完婚纱回来。” 陈青川一听,脸上情绪微有些低沉,他又问:“婚纱挑选好了吗。” 我说:“已经定了。” 陈阖说:“既然定了,这几天别去外头野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家没规矩,往外倒贴呢。” 陈阖这句话应当是对陈丽娜说的,而陈丽娜在听到他这句话,她脚步停了下来,回头看向陈阖,她笑着说:“是啊,我倒贴反正不是一两回了,我没规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要是觉得丢脸,那就断绝兄妹关系啊,我是不会有意见的。” 陈阖没同陈丽娜斗嘴,可能也是没心情吧,他对我说:“开颜,陈阖个就不陪你了,还有应酬要忙。” 我忙说:“好的,陈阖哥,你去忙吧。” 陈阖点头说:“好。” 他便带着小群下了楼。 等他一走,陈丽娜拉着我说:“你跟他说什么话,他就是个神经病。” 这时,陈丽娜的话刚落音,怀孕的彭雾捂着巨大的肚子从房间走了出来,她看到我们便唤了句:“丽娜,开颜。” 陈丽娜一见到彭雾,当即便高兴的很,像个小女孩一般,拉着我窜到彭雾身边说:“嫂子,你醒了?我还以为你在午睡呢。” 陈丽娜对彭雾这个嫂子还是很喜欢的,彭雾也是真心拿陈丽娜当自己的妹妹来疼。 她笑着问:“你哥走了吗?” 提到陈阖,陈丽娜脸上有点不太开心,不过她又笑着说:“刚走呢。” 彭雾拉着她手说:“刚才我有点肚子疼,你哥过来看了我一趟,不过没多大问题,他还有事,所以又忙着带着小群走了。” 陈丽娜很是不满说:“就他忙,你都怀孕了,他还满世界乱飞,他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个孕妇这件事?” 陈丽娜满肚子怨气。 彭雾却无所谓说:“你哥是个男人,男人就要忙事业,而且怀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理解你哥哥。”她想了想又说:“对了,婚事忙的怎么样丽娜?” 提起婚事,陈丽娜笑着说:“乔斌家里在张罗呢,反正我是什么都不管的人呢,结婚那天只管出嫁就好了。” 彭雾一脸欢喜笑着说:“挺好的,没想到我家的小姑娘要出嫁了。” 她一脸感慨的望着陈丽娜,又说:“你啊,就别再跟你哥闹情绪了,你哥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他是希望替你找个条件好的,你嫁过去,也就不用吃苦,丽娜你得体谅你哥,嫂子之前也不同意,自然也是同你哥一样的想法,如今同意,是觉得只要你觉得幸福,嫂子便也只好答应跟祝福,你哥那边我会替你慢慢说通他的。” 陈丽娜抱住彭雾,像只小猫咪一样蹭着她撒娇说:“嫂子,你可真好。” 彭雾对陈丽娜一脸宠爱,摸了两下她的头,见我还站在一旁,便立马对陈丽娜说:“你快带开颜进屋吧,我去外头散散步。” 陈丽娜忙说好,便让家里的佣人,小心的看着她嫂子。 彭雾由着佣人扶着下楼后,陈丽娜便带着我进了她房间。 不过回到房间陈丽娜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她整个人像失重一般摔在床上。 我吓了一跳,立马冲过去扶住她,以为她是出什么事了,忙声问:“丽娜,你怎么了?” 她抬头看向我,便朝我摇头,好一会儿,她说:“我嫂子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你说她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我想都没想说:“你不能让她知道,永远都不能。” 陈丽娜自然明白,可是,撒谎是真的很难,尤其是对一个对自己很好很好的人。 为了不让她多想,我安抚她说:“有时候谎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要你跟乔斌结了婚,同他出了国定居,那么那件事情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陈丽娜眼神失去焦距的望着前方。 她说:“开颜,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孩子是陈阖的你会怎样?” 我本来是想要起身去给她倒水,我听到陈丽娜这句话,我立马回身看向她,我用相当冷静的语气问:“你疯了?丽娜?” 她反应过来,看向我笑了,她说:“我逗你的呢,怎么可能是真,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你。” 我说:“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这个孩子只能是乔斌的。” 我只当她是瞎说,所以走过去给她倒水。 可是刚拿上杯子,陈丽娜却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是他的。” 我起先没听明白,以为她说的是乔斌的,紧接着,陈丽娜说:“是陈阖的。” 啪的一声,被子坠落在桌上,倒了一桌的水,我立马将水杯扶正,然后回头去看陈丽娜。 她看向我,脸上再也没有一丝玩笑,她又很认真对我重复了一句:“是陈阖的。” 我冲上去,一把抓住陈丽娜的双肩,我压低声音说:“陈丽娜,你疯了?”我摇晃着她:“你别告诉我是真的。” 陈丽娜眨了下眼睛,眼泪瞬间便如掉线的珠子一般,坠在她裙子上,她嘶哑着声音,再一次很肯定的对我说:“是真的,开颜,是陈阖的。” 我跌坐在床上,傻了一般望着我她。 陈丽娜此时慌得不成样子,再也没有之前的镇定,她哭着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开颜,我不能要这个孩子,我不能,可是我怎么同乔斌说,我怎么同他说啊。” 我脑袋一片混乱,我根本没处理过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能够给她怎样的建议以及指引。 我听着陈丽娜在我身边哭,哭得伤心无助又无措。 陈丽娜见我不说话,她手抓住我手臂,摇晃了我两下说:“开颜,你帮帮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终于回过神来看向她,我说:“你不是和乔斌在一起了吗?为什么会怀上陈阖的孩子?” 陈丽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满脸泪朝我摇头说:“那端时间我不是住在酒店吗?他喝了酒来酒店找我,我们那天晚上就…开颜,是他,是他强迫我做的,我根本反抗不了,可是他忘记了,他醒来后,完全忘记了那回事,我也没有理会,我以为安全期没事的,可我没想到事情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 难怪陈丽娜没有半点高兴,难怪她在医院恍惚成那样。 我望着哭泣的她。 我说:“现在还能怎么办?你打算告诉乔斌吗?他可以接受你和陈阖以前的事情,你以为他还能接受现在?丽娜,你以为乔斌真的大度到什么都不顾及吗?人的接受度是有限的,你明不明白?” 陈丽娜哭着点头说:“我明白,所以我才不打算告诉他,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情,他不会再要我了。” 我说:“你真的爱乔斌吗?” 我再一次问了她这样一句话。 我甚至怀疑陈丽娜可能连自己喜欢谁都搞不清楚,她可能只是把乔斌当做自己的饿救赎,自己的救命稻草呢? 陈丽娜却立马说:“我爱乔斌开颜!我真的爱他,我不骗你,如果我不爱他的话,我怎么可能会跟他结婚这个孩子真的是个意外,我们两人真的断了很久了,只是那天晚上,我没料到他会喝这么多酒来找我,你看到的,那天的情况你都看到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她紧紧拽住我的手,哀求着我说:“开颜,你告诉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求你了。” 我说:“你爱乔斌是吗?” 我又问了一次,陈丽娜立马点头,毫不犹豫点头,脸上没一丝迟疑。 我说:“好,既然你爱他,那你发誓,以后不会再跟陈阖有半点瓜葛。” 她举起手,对我发誓:“我发誓,我若是再和他有牵扯,就让所有报应全都落在我一个人头上。” 我说:“好。”我将她从床上拽了起来说:“现在去医院。” 她越发慌了,哭着问:“去医院做什么?” 我面无表情对她说:“把孩子打掉,现在,立马,不要再拖了。” 陈丽娜脸上却全是犹豫不定,她问:“可是,可是,我、我还没想好,开颜,怎么办。” 我只觉得她是疯了,我说:“你疯了吗?这个孩子你还要怎么想?难道你打算生下来?你和陈阖是什么关系你自己不明白吗?!陈丽娜!” 她抽泣不止。 她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开颜。” 我说:“现在去医院。” 我拉着她。 陈丽娜有些抗拒有些挣扎,不过被我用力拉了两下,她大约是也明白过来,最终还是妥协了。 她用最快的速度擦掉脸上的眼泪,让自己表情恢复之前。 我将门拉开后,便带着她出来。 到达外有,有佣人上楼,见我们从房间内出来,便立马笑着问我们:“小姐,许小姐,你们要出去吗?” 陈丽娜尽量隐忍住自己情绪,对佣人嗯了一声。 佣人又问:“那两位今晚回来吃饭吗?” 我对那佣人说:“不回来了,这几天她可能会在我家住,陈阖哥若是问起来,麻烦帮我同他说一下。” 佣人一听,表情便有些迟疑了,她看向陈丽娜。 陈丽娜对她说:“是这样没错,你同我嫂子说吧。” 佣人只能点头说:“好的,小姐。” 我便拉着陈丽娜下楼,到达外头,彭雾在花园散步,离我们很远,我们也没有惊动她们,我拉着陈丽娜快速上了车。 到达上,我开车带陈丽娜朝医院赶。 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陈丽娜也不能再这样拖了,再拖下去对她不会有好处。 陈丽娜坐在车上一直哭,一直哭,不知道是害怕的,还是怎样。 我也没有安慰她,对于这样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起。 我以为我够糊涂了,我没想到她竟然比我还要糊涂。 去医院的路程差不多二十分钟,可这二十分钟,我只觉得手心却被汗水汗湿一大遍。 好在路上还不堵,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后,我便带着陈丽娜下车,然后挂号去找原来给她做检查的医生。 那医生对陈丽娜还有点印象,所以见她去而复返,便问:“是打算如何?” 我对那医生说:“这个孩子我们不想要,我想今天做个人流。” 那医生打量了陈丽娜两眼,她看了一眼我们的资料,问:“真确定不要嘛?” 我看向陈丽娜。 陈丽娜还在犹豫,不过很快,她很坚定的对医生说:“对,不要。”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着什么,她一点也不惊讶,大约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只是问:“孩子的父亲呢,父亲在哪。” 陈丽娜回答不上来,我对医生说:“这个孩子的父亲也是同意的,麻烦您了我们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那医生再一次问陈丽娜:“你确定?” 陈丽娜说:“对,确定。” 她死捏着我的手。 我感觉到她的手在抖。 那医生说:“可以,但是一个月的话,时间还不太久,可以考虑药流。” 她看向陈丽娜:“我现在给你开药,你拿到药后回家就可以吃。” 321算什么 我怕陈丽娜不懂,便说:“刚开始是可以不需要手术的,可以借助药物。” 陈丽娜听如此说,似乎没那么紧张了,她说:“好,那就药物。” 医生见我们最终决定还将这个孩子流掉,便替我们开药。 见完医生我们便去楼下领药,当药到达手上时,乔斌忽然给我打了电话,我看向陈丽娜。 她见我拿着手机看着她不动,便立马问:“谁的电话?” 我说:“乔斌。” 接着,我便将手机递给她。 陈丽娜看了一眼,我问:“怎么办?接还是不接?” 陈丽娜想了想说:“你接吧,他应该是问你我的情况的。” 我说“好。”我便立摁了接听键,我离陈丽娜远些,便对电话内唤了句:“乔斌。” 乔斌听到我声音,便忙说:“开颜,你和丽娜一起吗?” 我说:“是的。” 我回头看向陈丽娜,她很的看着我。 乔斌在电话内说:“是这样,这几天丽娜一直都感觉不舒服,她今天说要你陪她去医院检查,她没事吧?医生怎说?” 我说:“没多大的事情,医生说她只是有点感冒,让她回家好好休息就行了。” 乔斌却还是不放心的问:“真的吗?” 我说:“是真的,你放心就好了。”我又说:“你要是不放心,她现在就在我旁边,你和她通电话吧。” 我说完,我便将手机递给陈丽娜,陈丽娜迟疑了一秒,便伸手接过。 她唤了句:“老公。”接着,便同乔斌说她没事,让他放心。 就算陈丽娜如此说了,乔斌还是在电话内反复叮嘱她,让她注意些,身体要是有什么不适一定第一时间便告诉他。 陈丽娜同他再三保证了以后,大约是乔斌怕我等太久了,才让陈丽娜赶紧同我回去。 陈丽娜也没有心情同他多说,答了句:“好。” 这通电话才结束。 陈丽娜将手机还给我,她脸上的情绪越发复杂了。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两下,安抚她说:“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只能解决,现在再去想那么多都没用了。” 陈丽娜说:“开颜,我特别怕,我怕乔斌有一天不会再要我,我真的、” 陈丽娜说到这,眼泪又瞬间满面。 我说:“你现在担忧这么多已经迟了,最重要的还是解决掉这个孩子,不管你和乔斌将来会如何,这个婚是否能够结的成,你都应该已解决掉这个孩子为先。” 她我将药递给她,她瞧着,有一会儿没动,不过,她最终还是哆嗦着手来接,她问我:“现在吃吗?” 我说:“回我家再吃也可以。” 我也没逼她太紧,毕竟这种事情,是真需要时间的,一条人命,不是说结束就能结束的。 陈丽娜说:“那再等会儿,去你家再吃。” 我说:“好。” 我看了眼时间,便对她说:“走吧,先同我回家。” 我带着陈丽娜从医院离开,之后便开车载着她回了老宅。 金妈和阿姨在客厅,陈丽娜跟着我进来后,便同他们打着招呼,金妈见到陈丽娜很是高兴,同她聊了几句,问了她几句关于她婚事的事,又忙着让阿姨去洗水果,泡茶。 我带着陈丽娜上楼,到达我房间后,我给她倒了一杯水预备在桌上。 她坐在沙发上,便傻愣愣在那盯着那杯我给她倒的水。 阿姨将洗好的水果以及泡好的茶端了上来,我同她说里头没她的事了,让她下去忙吧,可说完,想了想,又同阿姨交代,丽娜要在我这住上两天的事,让阿姨准备准备。 阿姨忙声应答,便从房间离开。 等她一走,我走到门口将门给锁上,然后转身对坐在沙发上的陈丽娜问:“要不先看会电视?” 陈丽娜很紧张,她两只手相互握着,指尖都在发白。 她声音哽咽说:“好、好、看会电视吧。” 我便替她将电视打开。 房间内终于不再安静的发慌,有了点除看两人对话以外的声音。 我坐在她身旁,安静的看向她。 我们两人就那样各自静坐了二十分钟,我想到桌上那杯水,便起身说:“水好像凉了,我去给你换过一杯。” 陈丽娜忽然拉住了我,她说:“开颜。” 我低头看向她,她说:“药、药、我们晚上再吃吧,我现在有点想、想休息。” 她脸色很是苍白,我感觉她拉住我手的手心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汗。 我说:“好。” 我又在她身边坐下,回身抱住了她。 她在我怀里瑟瑟发抖,连哭都哭不出了。 我手安抚着她后背。 后来我让陈丽娜先在我床上睡会,至于药,等吃完晚饭再说。 陈丽娜答应了,便上了我床躺下。 我将电视机声音发关小了些,便坐在床边陪着她。 她紧抓着我的手,大约是精神之前一直处于极度紧绷,以至于她躺在床上没多久,很快便睡了过去。 我在房间内一直陪着她到外头的光逐渐暗了下来,阿姨上来敲门请我们下楼吃饭。 我将她手小心翼翼放入被内,没有吵醒她,轻手轻脚的去开门。 我对阿姨说:“她还在睡觉,我们先吃吧,等会她饿了再给她端上来就是。” 阿姨朝房间里头看了一眼,她说:“好的,那我现在去给陈小姐热着饭。” 我嗯了一声,便轻轻带关上了门,我随着阿姨一起下楼。 到达楼下,金妈见我是一个人下来的,便问:“陈小姐不下来吃饭吗?” 我说:“她在休息,等会儿醒了,再让阿姨端些上去就行。” 金妈笑着说:“那好,让阿姨多留点,我瞧她今天脸色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我说:“她有点感冒。” 我便立马转移问金妈:“对了,阿姨没收拾房间吧?丽娜今天晚上同我睡。” 金妈说:“没呢,我知道你们感情好,没让她收拾客房。” 我笑着说:“那就好。” 之后我便和金妈吃着饭,外头竟然又开始下着雨,相当大的闷雷,在天边炸着。 风刮的窗帘都卷了起来。 阿姨立马去关窗户拉窗帘。 我和金妈朝外头看着,金妈大约受天气影响在那叹气说:“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连着不知道下了多少天的雨了。” 我说:“现在似乎是梅雨季节。” 金妈说:“还是夏天好,天气没这么阴沉。”金妈过了一会儿,又对我提醒:“开颜,还过两天就是你妈妈的忌日了,我想着,要不要去祭拜祭拜?” 我听金妈如此说,便看向她问:“我妈忌日一般我都要去祭拜的,您放心我会过去的。” 金妈说:“那就好。”我又问:“您同我去吗?” 金妈却忙说:“我腿脚不方便,怕连累你,我在家给你妈妈祭拜祭拜就行了。” 我笑着,便说:“这样也行。” 我们没在这话题上多停留,因为紧接着外头又是一声闷雷炸下。 我本来就没胃口,被这阴沉沉的天气搞得更加没什么胃口,我便放下碗说:“我上去看看丽娜。” 金妈说:“你不吃了吗?” 我说:“不了,您吃吧。” 我说完,没再同她说话,转身便出了餐厅,朝楼上走去。 陈丽娜不知道是被闷雷吵醒的还是怎样,我进房间,便见她正抱着自己,缩在床角。 我唤了声:“丽娜。” 她抬头看向我,见我进来了,便说:“晚上了是吗?” 我说:“七点了,你要吃饭吗?” 陈丽娜朝我摇头,她说:“我不饿。”接着,她看向桌上那杯凉透的水,她说:“开颜,还是把药吃了吧。” 她似乎下了决心,我站在那看了她一会儿,良久,便说:“好。”我去桌那边拿起那杯凉透的水,给她换热水。 可这时,阿姨便从楼下匆匆跑了上来,直接推开我们的房门,便对房间内的我们说:“小姐,陈小姐的家人来了!” 我拿杯子的手一停,看向阿姨,陈丽娜也看向她。 我皱眉问:“谁来了?” 阿姨说:“是陈小姐的哥哥,说是来接陈小姐回家。” 我对陈丽娜说:“不是让你家的佣人同彭雾说了你这几天在我家住吗?陈阖怎么来了?” 我没有等陈丽娜的回答,而是对阿姨说:“我知道了,您下去吧,我们马上下来。” 阿姨点头,便从门口离开。 阿姨一走,陈丽娜本来还算镇定的情绪,一瞬间又开始慌乱了,她问我:“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在屋内左右环顾着,忽然从床上冲了下来,将沙发上袋子内的药拿了出来,她跑回床边,将药藏在被子内,她说:“不能让他知道,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陈丽娜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我走了过去,拉住她说:“别急,他只是接你回家的,我下去同他说,你今晚在我这睡就行了。” 陈丽娜说:“不行的,他来接我,就代表他不允许我在你家睡,开颜,他是来到我回去的,怎么办?” 他声音带着哭腔。 这时,阿姨又再次上来催了,说问我们好了没有。 这个时候显然陈丽娜是不能再吃避孕药了,我对她说:“先下楼吧。” 我拉着陈丽娜,她现在慌得不成样子,完全没了主意,她跟我在身后。 我们下楼后,果然瞧见陈阖带着小群正站在楼下客厅,陈阖正背对着我们站在大门口的位置,看着外头那场大雨。 陈丽娜一瞧见他的背影,她的手便凉的厉害。 我也没料到陈阖竟然这么晚还来这边接人了,便小声唤了句:“陈阖哥。” 陈阖听到我的声音,便回身朝我们看来,他看到我带着陈丽娜,脸上无表情的脸便染上了一丝笑,他说:“开颜。”接着他又看向我身边的陈丽娜,他对我说:“我来接丽娜回去的。” 我说:“陈阖哥,今晚丽娜能不能在我家?我们许久没见面了,我想让她在我家住上几晚。” 对于我的话,陈阖却说:“开颜,丽娜还有一个月便要结婚,现在确实不太适合在外留宿,不如你今晚去我家住如何?如此也是一样。” 我没想到陈阖会如此说,我沉默几秒,还想说什么,陈阖又说:“行了,开颜,你若是舍不得丽娜,明天你一早你来我家,你们两人待一整天,也是一样的,现在情况不一样,在外留宿始终不如以前方便。” 他笑着说完,便对我身边的陈丽娜说:“走吧,司机在外面等你好一会儿了。” 他说着便转身朝外走,不过走了几步后,见陈丽娜没有跟上,他又停下,朝陈丽娜看了过来说:“丽娜,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今天晚上你必须回家。” 陈阖态度非常强硬,他说完,便不再停留,去了外头,进了车内等她。 外头的雨下个不停,车停在雨中,开着远光灯跟雨刮器,阴沉沉的压在门口。 陈丽娜不再挣扎,她对我说:“我先走了,过几天我再来找你,东西先留你这。” 如今只能是这样了,陈阖根本没给我们留缓和的余地。 我对她说:“那你回去早点休息,到家了给我个电话。” 丽娜说:“好。” 她知道我担心,便拍了两下我手背说:“我先走了。” 我点头,便送她出门上车。 陈丽娜进入车内后,司机将车门关上,同我说了几句告辞的话,便撑着伞回了车上。 陈丽娜在车内朝我挥手,我看向她。 因为雨太大,没一会,车窗便被升了上去,陈阖的车从这开离。 不过他的车在开出铁门时,铁门外头有辆车正好开了进来,辆车汇合,相互避让了一会儿后,便各自擦身而过。 开进来的车,我起先没看出来是谁,直到车子停在门口,定坤从撑伞从车上下来,我才看清楚,竟然是陈青川。 我一看到他,转身便走,心想他这个时候怎么来这了。 陈青川没有在意,从车上下来后,便从定坤手上接过一个袋子。 他跟在我身后。 他见里头没人,也不见金妈,便问我:“金妈睡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说:“早睡了。” 目光落在电视机上,也没有看他。 陈青川说:“我刚应酬完回来,路过马路边时,见你爱吃的那家小笼包店开着门,所以给你带了点回来。” 他走过来,便笑着将手上的外卖袋子递给我。 我看了他一眼,又盯着那一袋小笼包犹豫了几秒,不过最终还是从他手上接过。 我迅速打开,竟然买的全是肉包,似乎是刚出笼的,散发着热气,我立马抓了一个在那啃咬着。 陈青川见我吃的起劲,他便笑着在沙发上落座,又说:“刚才好像是陈家的车。” 我说:“陈阖的车,来接丽娜回去的。” 陈青川说:“难怪,车有点眼熟。” 我咬了几口包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非常的不安。 连带着对那包子失去了胃口,我便将那一盒小笼包放下说:“我困了,不吃了,上去睡了。” 我从沙发上起身,穿上鞋子便要走。 这时又是一个闷雷降下,我下意识抱头,可谁知下一秒,大厅内的灯忽然灭掉,我陷入一片黑暗中,我立马尖叫,大喊了一句:“陈青川!” 有双手将我一拉,将我拉到他身边说:“应该是跳闸了。” 是陈青川的声音,我立马死抱住他,我说:“你快让人去看看怎么回事,我怕黑!” 陈青川安抚我说:“没事。”接着,他便对不远处的定坤说:“去外头看看电表怎么回事。” 定坤应答了一声,便用手机灯寻了出去,差不多两三分钟,大厅内的灯竟然又亮了。 我左右看了两眼,又看向面前的陈青川。 他说:“跳闸了。” 我没说话,手依旧死拉着他。 陈青川是知道我害怕,便说:“走吧,送你上楼。” 这个时候,对于他这句话,我是求之不得,什么都没说,便任由他拥着,带着朝楼上走。 到达卧室,我去摸灯开关,好在,卧室内的灯并没有灭掉,是亮着的。 我松了一口气,想到自己还没洗澡,赶忙又对陈青川说:“我还得洗澡,你等我,等我洗完澡再走。” 陈青川说:“好。” 便随手开了屋内的暖气。 我去柜子里拿了衣服便往浴室窜,陈青川便在我房间内等着我。 我用最快的速度洗完的澡,出来后,我见陈青川竟然坐在我床边,我也没多想,便在那擦着头发,想要去梳妆台。 可才走了两步,陈青川在那低声唤了句:“小颜。” 听到他的话,我停了下来,回头朝他看去,我问:“怎么了?” 他将一袋药提了起来问:“怎么回事。” 我吓了一跳,突然才想起陈丽娜走的时候,把药塞在我被子内,我冲了过去,将那袋药从陈青川手上一扯说:“你干嘛乱翻我东西?你有毛病是不是?!” 我有些发怒,语气相当的不好。 我拿着那袋药便要藏起来,坐在床上没动的陈青川问:“药是怎么回事。” 我将要塞进柜子内,回头对他说:“你管我怎么回事?我有这个义务和你解释吗?” 我将柜门用力甩上,很是生气的看向他。 我怕他还要多问,而且如今时间也很晚了,我朝他冲了过去,将他从我床上给拽了起来说:“我要睡觉了,你别打扰我休息。” 我想要把他从我房间内推出去。 陈青川却突然反钳住我的手,他将我拉到床上坐好,钳住我双肩,冷着脸问:“我问你,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他一拉,便跌坐在床上看向他。 他见我不回答,便又说:“你回答我。” 是我疏忽大意了,陈青川的到来让我完全忘记那药的事了,现在这个时候我肯定不能同他说是陈丽娜的,一旦我说是陈丽娜的,那么陈丽娜怀孕的事情根本就瞒不住。 我只能对陈青川说:“还能怎么回事,这药你不认识吗?打胎药啊。” 我将他手从我肩膀上甩开,然后便从床上起了身,轻描淡写的同他说:“我怀孕了,我用来打胎的。” 陈青川也从床上起身,他朝我走来。 他问:“谁的。” 他只问了我这两个字。 我看向他,因为不知道怎么回答,所以很是不耐烦说:“和你有关吗?” 我转身想要走,陈青川忽然拉住我手又将我拽了回来,他将我扣在怀中,继续抓住我双肩问:“我问你谁的。” 他的脸色沉的有些可怕。 我用力挣扎,挣扎不开,我特别烦躁说:“你别管我是谁的,总之不是你的就行了。” 我手推着他说:“陈青川,你别在这问了,你烦不烦啊!” “告诉我到底是谁的?!”陈青川忽然怒吼着,掐住了我脖子。 我瞬间不敢再挣扎,身子似冰冻了一般僵在那,看着他。 陈青川红着眼,又一次问:“告诉我,到底是谁的。”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大反应,他手掐在我脖子上,虽然未用力,但我感觉有骨骼在咯吱作响。 似乎是从陈青川手上发出的。 我不敢乱动,仰头看着他。 我说:“我、我、孩子是、是、” 陈青川就看着我,等着我回答。 好半晌我结巴出一句:“你别管孩子是谁的,反正这个孩子已经掉了,没事就行了。” 我攀住他掐住我脖子的手说:“你放开我,疼,陈青川!” 可是他没有,而是将我攀在他手腕上的手拿开,他面无表情说:“许开颜,你回答我,老实回答我。” 我觉得自己真是捅了个窟窿出来了,这要我怎么解释。 我总不能说孩子是冷然的吧。 我急了,我说:“你别再问我了好不好,陈青川。” 我又再一次攀住他的手想要将他手从我脖子上拉开,陈青川的手却完全没松懈,他语气十分危险问:“冷然的?” 我仰着头,踮着脚尖和他对视着。 他对我加重音量:“说啊!” 我说:“是、是。” 陈青川笑了,他问:“所以你们是真的?早就有一腿了?那我算什么?我到底算什么许开颜?” 322复婚 我真觉得自己脑子一定是有问题,竟然会产生这种误会出来,可仔细一想,我和他现在什么关系,就算我真的和冷然有什么,也没必要跟他解释吧? 可此时陈青川表情特别可怕,我觉得还是不要刺激他为好,便出声安抚他说:“陈、陈青川,你听我解释我,我、我、” 我话还未说出口,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 这个时候这通电话,对于我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及时雨。 我对陈青川说:“我手机响,能不能让我先接电话。” 陈青川没动。 我干脆便问:“你是想掐死我吗?” 陈青川刚才应该只是一时激动,所以他手才会落在我颈脖,我根本就不惧怕他,发现他手稍微松懈了些,我便直接将他手从我颈脖上拉扯了下来,我便朝桌那端走去,我手机在桌上发出呜呜的震动声。 我伸手拿起,看了眼来电提醒,是陈丽娜打来的,我突然想起刚才她走的时候,我同她说,让她到家便给我电话,这通电话应该是告诉我她到家了。 我便摁了接听键,直接对电话那端的陈丽娜唤了句:“丽娜,你到家了是吗?” 我以为会等来陈丽娜应答。 可等了一会儿,等来的确实沉默,以及惊心的闷雷声。 我沉默了几秒,又唤了句:“丽娜?” 里头依旧没人回答,我以为电话挂断了,便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查看了一眼,电话保持着稳定通话,我又将手机放在耳边,唤了句:“丽娜?” 还是没人应答,我几乎以为是她在不知晓的情况下拨出的这通电话,又再次唤了一句,打算挂断电话要拨过去时,里头此时却传来陈丽娜的哭声。 听到她哭声我心莫名颤抖了两下,紧接着便紧捏手机问:“怎么了?丽娜?你到家了吗?”我觉得她哭声有些不对劲,便又问:“出什么事了?丽娜?”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几乎是泣不成声,加上外头雷声阵阵,我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陈青川,陈青川朝我走了过来。 紧接着,陈丽娜终于停止了哭声,她在电话内说:“开颜,我嫂子、嫂子流产了。” 我有些没从她的话内反应过来,这时,天边又是一个闷雷炸下,我当即去看窗外,闪电将黑漆漆的外头照亮,很快外头又陷入漆黑。 还有两个月就要生了,孩子、孩子怎么会突然流产?今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这些话,我几乎还没问出口口,电话那端的陈丽娜声音哭到已经嘶哑无比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止了止哭声,哑着嗓音有气无力对我说:“开颜,你过来一趟。” 陈青川见我拿着手机站在那半晌都没反应,便伸手将手机从我耳边抽了出来,而就在这时,这通电话也正好被陈丽娜挂断,里头传来断线声。 陈青川看向我。 我什么都没同他说,我从沙发上抓起外套,转身便朝门那端走。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陈青川见我动作如此匆忙,他伸手拽住我,将我拽了回去问:“怎么了?” 我回头看向他,我问:“司机还在楼下吗?” 陈青川说:“在。” 我说:“送我去陈家。” 陈青川皱眉,我推开他便慌张的拉开门,朝外头快速奔了出去。 陈青川见我如此慌乱,便料到可能是出什么事了,他也没有再迟疑,很快便追了过来,一直追着我下了楼,到达大厅。 外头依旧是倾盆大雨,我也不知道司机还有没有在车内,我冲出去就要拉车门。 陈青川却将我拉了回来,我以为他是要制止我出门,我便对他大声说:“陈家出事了!我现在要过去一趟!” 我便要去挣脱陈青川的手,这个时候一直在楼下大厅等待的定坤,便立马从沙发那端起身朝我们这方走来,他唤了声:“陈总。” 陈青川对他了句:“把雨伞拿过来。” 定坤听了,便立马回了声是,折身去拿雨伞,他将雨伞递给陈青川后,陈青川接过将雨伞撑开,便带着我朝外走。 而这时他手机也响了,不知道是谁打来的,他暂时未去接听,只是带着我朝外走,到达车旁后,他拉开车门便将我塞入了车内我,自己也紧跟着坐了进来。 等坐入车内后,陈青川迅速将车门扣上,他手机还在响,这时他才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眼,是玉玲打来的。 这么晚了,玉玲怎么还会打电话过来? 陈青川盯着这通电话沉默了几秒,接着,便摁了接听键,他将手机放在耳边便对电话那端的人说:“喂。”了声。 不知道玉玲在电话内同他说什么,只知道玉玲的声音很急促,而陈青川的脸色也紧接着大变。 我抬头看向他。 电话很短暂,陈青川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我隐约觉得这通电话似乎是和陈家那边有关,我问:“发生什么事了?” 陈青川说:“彭雾大出血,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他说完,便对着司机吩咐:“去医院。” 彭雾大出血,莫名的,我手抖个不停,在司机发动车时,我又立马紧抓着陈青川的手说:“不对,我们先去陈家。” 我又强调了一句:“陈丽娜在陈家。” 陈青川望着我,良久,他才又对司机说了句:“去陈家。” 司机听到后,便将车开出老宅。 暴雨让前方的路都有些难看清。 我几乎都不用去问陈青川,我都大概猜到出什么事了。 彭雾大出血,应该和陈丽娜以及陈阖的事有关系。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我没想到这一切终于来了,而且还来得如此措手不及,如此的突然。 车子冒雨在马路上疾驰着。 陈青川也没说话,他脸上也很是严肃的一直望着前方。 二十分钟的路程,司机走了快半个小时,终于到达陈家后。 车子才刚停稳,我便推开车门冒着大雨冲进了陈家大厅,到达里头后,却发现里头一个人也没有,大厅内的灯是关着的,门却是打开的。 正当我要去搜寻灯开关开灯时,大厅内的灯瞬间开了,是陈青川开的,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朝楼上跑。 楼上也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大声喊着:“丽娜!” 我一间一间房搜着,最终在一间客房找到陈丽娜,房间依旧是未开灯的,可我却在门口听到了她的哭声,我脚步在门口一停,便朝黑漆漆的房间看去,我看到一处墙角蹲着一个黑影,而哭声便是从那黑影那端传来的。 我伸手将房间内的灯打开,就在那一瞬间中,哭声停止,所在墙角的黑影抬头来看我。 是陈丽娜,一脸的眼泪。 她望着我。 我冲了过去,蹲在她身边,双手抓着她双肩唤了句:“丽娜。” 她哭着说:“开颜,出事了,我嫂子进医院了。” 我说:“我知道,我听人说了。” 她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她害怕极了,一脸的惊慌失措,就像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小孩。 我从来没见陈丽娜如此害怕又无助过,我将她从地下拽了起来说:“我们先去医院。” 陈丽娜没有挣扎,任由我拽起,我带着她便朝房间外走。 可是还没走出门,陈丽娜忽然挣脱掉我的手,她静止的站在那说:“开颜,你帮我去。” 她回头看向她。 哭声消失,此时她脸上竟然恢复了平常的冷静,她说:“我在家等消息。” 我说:“不行,你要跟我去医院丽娜,你不能一个人。” 陈丽娜却有一次挣脱掉我的手说:“你去吧,我过去只会是添乱。” 如今我根本不可能让陈丽娜一个人待着,在这样的情况下。 我想都没想,用力拽着她说:“你必须跟我走。” 我拉着她出门。 她竟然也不再挣扎。 到达楼下,陈青川在那等着我们,也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陈青川不断看时间,见我们下来了,他便说:“走吧,先去医院。” 陈丽娜此时竟然变得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站在我身边,没说什么。 陈青川也没时间耽搁,便最先朝外走,我又拉着她,带着她朝门口的车走去。 之后我们上了车,车子便带着我们朝医院赶。 我们都没问陈丽娜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彭雾好好的怎么会打出血进医院,而陈丽娜也没说,安静的坐在那,一动也不动,像座雕塑。 车子到达医院,我和陈丽娜下车,玉玲在大门楼等我们,她一瞧见我们,便焦急的朝我们跑来,她看到陈青川,便唤了句:“陈总!” 陈青川皱眉问:“情况怎么样?” 玉玲说:“还在抢救,不知道情况。” “先上去吧。”陈青川便朝前走。 我带着陈丽娜跟在他身后,玉玲也紧随其后,我们坐电梯到达三楼的抢救室外后,我瞧见了陈阖,正坐在抢救室外的的长椅上,小群站在他身后的不远处不断打着电话。 走廊内还有一对夫妇,是陈丽娜那对每年忙到几乎见不到人影的父母。 陈阖在看到我身边跟来的陈丽娜后,没有说话,接着便又朝抢救室看去。 陈氏夫妇在看到陈丽娜来了,便立马朝她走来,走到她身边后,陈丽娜的母亲,菘蓝便焦急的拉住陈丽娜的手说:“丽娜,你嫂子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会大出血?” 陈丽娜的父亲陈林旭也看向陈丽娜。 陈丽娜站在那,好半晌都没说话。 她的母亲菘蓝摇晃着她手说:“你回答我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坐在长椅上的陈阖起了身,朝我们这端走来,他说:“妈,彭雾这几天一直都感觉有些不太舒适,我就着丽娜回来,家里的阿姨便说她大出血,应该是身体羸弱的原因,现在在手术您不用太着急。” 陈丽娜在听到陈阖的话,便抬头看向他。 陈阖没有看她,而是安抚着父母:“这事情来突然,我们都没料到,您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陈母菘蓝没看陈阖,而是又将视线投向一旁的佣人,她冷着脸问:“阿页,你告诉我,太太怎么会突然大出血的?” 那佣人吓得浑身哆嗦,她不敢说话,陈阖的父亲陈旭林说:“阿页,你好好回答。” 那佣人扛不住逼问,便立马低着头说:“老爷,夫人,太太是不小心在浴室里摔了一跤,起先她没感觉有事,所以我们也没声张,可没想到先生接着小姐回来后,太太突然大出血。” 陈丽娜的母亲不太相信,她又看向陈丽娜,见陈丽娜站在那一直没说话,便叹气也没再逼问,而是一脸担忧的看向抢救室。 陈阖见父母不在逼问,便对佣人说:“你回去吧,帮太太拿些换洗衣物过来。” 佣人立马说了声是,便迅速离开这。 陈阖再次看了陈丽娜一眼,便对陈青川说:“青川,这个时候还麻烦你过来很不好意思。” 陈青川说:“没事,我正好在老宅,随小颜一道过来的。” 陈阖说:“这边其实没事,不如,开颜,你还是带丽娜回去吧,让她早些休息。” 陈丽娜看向陈阖,陈阖不看她,而是对小群说:“小群,你送开颜跟小姐回去。” 陈母陈父对于陈阖的安排倒也没说什么,毕竟陈丽娜待在这也是无事于补。 这时,彭家的人接到了消息,也急匆匆赶了过来,陈阖立马过去迎接,而陈父陈母在这样的场景下也不敢怠慢,立马同了过去,扶住哭泣着的彭雾父母。 彭雾父母赶来着,自然是问原因,问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间大出血。 陈阖同她们解释,和之前佣人的说法,基本没什么不一样。 而彭雾的父母也没有怀疑其他,更加没有往下追问下去,全身心全都落在了正在抢救室抢救的彭雾身上。 我莫名觉得,彭雾大出血绝对没那么简单,也一定不是陈阖口中所说的那个原因,绝对是丽娜和陈阖回去后,发生了些什么,导致情况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看陈丽娜的脸色就知道,陈阖让我将陈丽娜带回去,大约是怕她情绪泄露出什么。 这个时候,陈阖不让陈丽娜在这也是有道理的,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先带陈丽娜离开,才是主要的事情。 我便对陈丽娜说:“丽娜,那我们先回——”我话还没说完,抢救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有医生和护士从里头走了出来,陈阖跟他父母,以及彭雾的家人,一瞧见便立马围了过去,询问医生。 那医生将脸上口罩摘掉后,便问:“谁是孩子的父亲?我” 在一旁的陈阖答了句:“是我。” 那医生看向他,沉默了好半晌,便开口对他说:“抱歉,孩子没保住,病人处于极度危险状态,还需进行手术,需要你们签个同意书。” 彭母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而陈母菘蓝听到医生这样的回答,很是痛心的闭上了眼站在那,陈阖神色略怔。 医生将手术同意递给陈阖,陈阖接过,盯着手术同意书看了几秒,他便接过笔,很快在上头签下了名字。 医生说:“病人之后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无法保证,我们会尽力的。” 医生说完,便带着护士又转身进了抢救室。 彭雾的母亲瘫软在丈夫的怀中。 陈阖站在那也半晌都没说话,而在我身边许久都没声响的陈丽娜,身子忽然重重往后倒。 我完全没料到,在反应过来时,她整个人已经重重摔在地下。 我大喊了一句:“丽娜!” 在我这句丽娜喊出来时,陈阖冲了过来,将我拨开,迅速将晕倒在地下的陈丽娜抱了起来,他苍白着脸,探了探陈丽娜的呼吸,抱着她起身便走。 陈母陈父没想到会是这样,也全都冲了过来。 小小的走廊内,彻底乱成了一团了。 陈丽娜被紧急安排进病房检查,而彭雾这边竟然只剩下彭雾的娘家人在守着。 我们到达医生给陈丽娜的安排的病房后,医生便对失去的意识的她进行检查,检查了许久,医生将听诊器摘了下来,对陈丽娜父母说的第一句话,便是:“病人怀疑了。” 我知道这样的情况是瞒不住了,我腿有些软,便立马扶着门框,随在我身旁的陈青川看了我一眼,我没敢看他。 紧接着,那医生说:“怀孕一个月,之所以晕倒虽然跟怀孕也有关系,可更大原因,是受了刺激导致昏厥,半个小时后应该会醒。” 陈阖看向医生问:“你说怀孕?” 医生很肯定的对她说:“是的,怀孕。” 陈母和陈父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几人面面相觑。 我刚想走过去说话,可谁知陈青川拽住了我。 我回头看向他,他说:“不要乱说话。” 我只能忍了忍。 陈母对陈父说:“赶紧打个电话给乔斌。” 陈父听了妻子菘蓝的话,也立马去打电话,而陈阖,正站在床边,视线落在昏睡中的陈丽娜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差不多半个小时,乔斌赶来,他甚至顾不得跟我们打招呼,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陈丽娜,焦急的唤了句:“阿姨,叔叔,丽娜怎么了?” 陈父表情很严肃,他起先没有回答乔斌,而是隔了一会儿,才说:“丽娜怀孕了。” 乔斌整个人如雷击,他表情竟然不是高兴,而迅速扭头去看病床上躺着的陈丽娜,他又看向陈阖,陈阖和他对视了一秒。 这时陈母走到乔斌面前又说:“你不知道这件事吗?丽娜怀孕。” 乔斌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他仓促的收回在陈阖身上的视线,对于菘蓝的询问,他说:“丽娜没同我说这件事。” 陈母很不满乔斌的疏忽,她说:“你让她未婚先孕,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待我家丽娜的?” 乔斌脸色很难看,不知道是因为陈母的话,还是因为别的。 他没说话,只是听着。 陈父又说:“行了,这个时候还追究这些干什么,怀孕了是好事,先去彭雾那边吧。” 陈母这才想起这件事情,她却对乔斌进行警告说:“我告诉你,我是同意了你们的婚事,可我却没同意让你们没结婚就怀小孩,乔斌,我原先以为你是个稳重的孩子。” 乔斌低头听着,好半晌才回一句:“阿姨,对不起。” 彭雾还在抢救,陈母暂时没纠缠乔斌,便随着丈夫出病房,又赶去抢救室那边等彭雾。 等陈父陈母一走,乔斌又再次看向床上躺着未醒的陈丽娜。 此刻我心像是要从胸口跳出一般,我紧盯着乔斌,他竟然没有半点过激的动作,而是缓慢的在陈丽娜床边坐下,便握住了陈丽娜的手。 陈阖站在那看着。 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陈青川拉着我从病房出来。 他竟然径直带着我下楼。 我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 到达医院楼下后,他将车门拉开,将我推入了车内,紧接着他坐了进来,他带上车门,便看向我问:“孩子不是乔斌的是吗。” 我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看出情况来了,我没说话。 他又问:“流产是陈丽娜的,对吗。” 我依旧没回答。 陈青川根本不需要我回答了,基本上我不反驳,便说明他刚才所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他说:“回家。” 他这句话是对前面的司机说的。 司机应声,要发动车,我拉着陈青川说:“你干嘛,丽娜还没醒,彭雾姐还不知生死呢。” 陈青川面无表情说:“这个时候你能帮上什么忙,不贴倒忙,已经是万幸。” 我望着他,没说话。 这时陈青川又说:“走吧。” 司机听到他再一次吩咐,才又发动车。 这个时候我手机又响了,我以为是陈阖或者乔斌打来的,忙去拿手机,可是掏出来一看,却是陆云清,我想都没想直接摁断挂断键。 陈青川听到断掉的铃声,他看向我。 我说:“垃圾电话。” 陈青川竟然没有追问,他又侧过了脸,隔了一会儿,他说:“小颜,我们复婚吧。” 323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提这件事,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可能。” 陈青川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如此。 他一点也不意外我的回答:“我以为你之前所做的那些,是因为想和我在一起,现在看来,倒是我误会了。” 我也侧脸看向他,我说:“你确实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陈青川似笑非笑,他说:“倒是我误会了。” 他语气多少带了几丝自我嘲讽。 我又说:“对于你和林语棠的事情,我感到很抱歉,如果需要,我可以去同林语棠解释,以及林家解释,你们之间也不是没有再挽回的余地。” 陈青川脸上的嘲讽消失,他看向我。 我丝毫不觉得我的话有问题,很是真诚的面对着他的视线。 他侧过脸,不再看我,语气说不出冷淡:“不用了,这种事情不需要你解释什么。” 我说:“那好,总之你随时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帮忙。” 陈青川说:“许开颜,你倒真是会送人情。” 我说:“毕竟我心里怎么说都会有些歉——”陈青川忽然将我一扯,他手拽住了我衣襟,我身子猛然往前一趋,手慌忙的撑在座位上,我皱眉看着他。 他问:“你也有歉意?”他笑了,他说:“许开颜,你把自己说的好像很善良很无辜一般。” 我说:“那你想让我怎样?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打算让我怎么来补偿。” 陈青川问:“补偿?” 他将我推开,便闭上双眸说:“不必了。” 我感觉衣服都要被他扯坏了,我迅速整理了一番,开始理直气壮说:“不必了那就更好,那你以后就别再为了这件事情找我麻烦,是你不需要我补偿帮忙的。” 陈青川眉头紧皱,没有再睁开眼。 车子开到老宅,陈青川也没有要跟我说话的意思,外面还在下着雨,我接过司机递给我的伞,便撑着伞推门从车上下来,陈青川的车很快从大门口开走。 看到他脸都气绿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还挺舒畅的,复婚?谁跟你复婚。 做梦呢。 我将伞收了,忽然想起彭雾那边,孩子现在没了,只希望人没事才好,我迅速上楼,本来是想给陈阖打通电话,可想了想,如今只怕他是没时间接听我的,我给小群打了一通。 小群在电话内同我说,彭雾已经安全出来了,现在已经从手术室转入病房了。 听到这个消息,我倒是放心下来,好在人没事。 我又问陈丽娜怎么样,小群说,现在陈丽娜有乔斌在陪着,人也基本醒了。 我说:“那就好。”想必今天小群也忙的很,我也没在多打扰他。 情况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糟糕,只是彭雾…… 想到这,我也没再想下去,只希望一切不要再往坏处发展了。 一晚上过去后,第二天一早我忙着要去医院,在出门的时候,阿姨给我塞了一包保温杯的鸡汤,让我带过去给陈丽娜。 虽然现在对于她这个孩子怎么解决,还不清楚,她身子暂时性的还是要补补。 我便提着那桶鸡汤赶去,赶到那时,我先去的陈丽娜病房,乔斌正在那陪着她,陈丽娜脸色有些苍白的躺在床上。 我站在门口朝里头望了几秒,这时在病床边的乔斌回头看了过来,一瞧见是我,他便从床边起身说:“开颜,你来了。” 我小声问:“丽娜怎么样?” 乔斌说:“还在休息。” 陈丽娜还没醒,紧闭着双眸躺在那。 我轻手轻脚走了进来,面对乔斌,我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我望着他一脸疲惫的模样,便问:“你吃早餐了吗?” 乔斌很简短的答:“还没。” 我说:“你先下楼吃饭吧,我替你在这边守着丽娜。” 乔斌说好,他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的陈丽娜,便转身从病房离开。 等他一走,我朝病床边走去,到达床边,我将手上的鸡汤轻轻放在床头柜上,才在床边坐下。 这时,陈丽娜竟然睁开了双眼,朝我看来,眼睛里一片清明,竟然是醒着的。 我握住她手问:“你没睡吗?” 陈丽娜视线却落在病房门那边,她嗓音非常沙哑问:“他走了。” 她问的是乔斌,我说:“我让他下楼吃早餐了,我先陪陪你。” 陈丽娜点头。 我看着病床上躺着的她,我说:“你在躲着他。” 陈丽娜没否认,她说:“他知道了。” 她指的是孩子的事情,她又说:“我们没有同过房,我现在怀孕,他自然是知道孩子不是他的。” 我说:“那你打算怎么办,对于这个孩子,他怎么说的。” 陈丽娜说:“他什么都没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我们没说过一句话。” 我说:“那你呢,你的想法呢。”我想了想,又说:“现在这个孩子能否打掉都还成了问题,你父母知道了,都以为是乔斌的孩子,乔斌虽然默认了,可是这个孩子也不能留,你和乔斌若是不要这个孩子,还得想个理由。” 陈丽娜说:“我没想到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彭雾怎么会突然流产?” 提到这件事情,陈丽娜略显呆滞的双眼动了两下,很快,便有泪从眼眶夺出,她说:“我嫂子现在怎么样了,没事吧她。” 我说:“我还没去看,还不知道情况。” 我又一次问:“彭雾到底是怎么流产的,陈丽娜。” 陈丽娜说:“她撞见了我跟陈阖。” “撞见了什么?” 陈丽娜却没再说下去,好一会儿,她说:“开颜,你别逼我,我不想说,总之她已经知道了。” 我问:“陈阖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 她摇头:“他应该不知道,乔斌没有否认,那么他肯定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这件事情现在相当于一团乱麻,面对这关系,连我都觉得头疼。 还在乔斌没有多说什么,要是他当场否认,孩子跟他无关,之后的情况简直不敢想象。 我见她又开始流泪,我说:“你先别想这么多了,喝点汤吧。” 我便去给她拿鸡汤,之后便喂着她。 陈丽娜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可能是顾忌肚子内还有个孩子,她还是强迫自己喝了点。 没多久,乔斌吃完早餐上来了。 他看到陈丽娜醒了,便走了过来问:“感觉怎么样?” 面对他的询问,陈丽娜躺在病床上轻声回了句:“好了点。” 乔斌替她拉了拉被子说:“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 其实我希望陈丽娜和乔斌好好聊聊,现在不管情况如何,两个人是分是合都要有个说话,以及这个孩子,所以我在一旁说:“乔斌,我去看看彭雾姐。” 乔斌听了,点头说:“好,你去吧。” 我没在里头打扰他们,便从病房退了出去,走的时候顺带替他们关上了病房门。我朝里头又看了一眼,两个人似乎暂时性的都没说话。 我看了眼时间,便从病房门口离开。 彭雾住在上面一层楼,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搭乘着电梯上楼。 到达彭雾所在的病房后,里头不见陈阖,只看到彭雾的父母在那守着她。 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彭雾的父母爱朝我们这端看了过来,包括病床上醒着的彭雾,她看到我表情竟然很平静,脸上看不去半点伤心。 他的父母有些不太认识我,所以朝彭雾看去。 彭雾对她们说:“这是我朋友,妈。” 彭母一听,当即从病床边起身,朝我走来,笑着来招呼我:“先进来坐吧。” 我唤了句叔叔阿姨。 彭父彭母都笑了笑,引着我进来。 阿姨忙着去给我倒水,当阿姨将茶水端了过来,躺在病床上的彭雾对父母以及阿姨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开颜单独聊聊。” 彭父彭母看向彭雾,没有多说什么,便带着阿姨离开。 等屋内只剩下我们两人,我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问彭雾:“彭雾姐,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彭雾的情绪竟然完全不是我想象中的那样,从她脸上看不到半点的崩溃,以及眼泪,她反而如平常一般朝我笑着说:“没事,感觉好很多了。” 她见我站着,便招呼着我说:“你坐吧,不用讲客气。” 她现在不能乱动,所以为了防止她来招呼我,我迅速在她床边坐下。 我还没开口,她反倒问我:“丽娜怎么样。” 我说:“她醒了,刚吃了点东西。” 彭雾点头。 我唤了句:“彭雾姐。” 她看向我。 我说:“孩子还可以再有的,人平安无事才是最重要。” 她听到我这句话竟然笑了,她说:“开颜,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说:“我不知道需不需要安慰,我只是想让你不那么伤心。” 彭雾说:“开颜,你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流掉的吗。”她停顿了几秒,问:“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我没说话。 彭雾笑着说:“你绝对想不到我撞见了什么。” 324信任 我以为彭雾还会往下说,可谁知她话说到一半,又止住了,反而转了个话题说:“总之,我没事就是了。” 我伸出手握住她手说:“彭雾姐,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彭雾说:“我知道,开颜你不用担心我,你应该担心的是你朋友。” 我有些不解她这句话的意思。 彭雾说:“我只是流掉一个孩子而已,可我想,她应该比我更危险。” 彭雾拍了拍我的手,没再多说,反而拿起桌上的水果,递给我,问我吃不吃。 彭雾的样子真不像一个刚失去七个月孩子的妈妈,真是平静淡定得可怕。 我来的时候,本来是带着满腔想安慰她的话,如今倒是一句都用不上了。 不过彭雾这个人,本就理智过人,根本不像我和陈丽娜,遇到点事情就慌得不成样子,她这样的反应似乎也符合她的性格。 见彭雾没事,我也忙拒绝她的招呼,然后又同她闲聊了几句,她的父母毕竟在外头等着,我没再里头多留,没一会儿便从房间离开了。 我也不知道彭雾如今是怎样的想的,难道她真能够做到跟乔斌一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我她对不是很熟悉,所以现在暂时还猜不透她的想法。 我在病房外头站了几秒,本来是想再下楼去看看陈丽娜,可才走两步,对面有个人朝我走来,正是抱着花束来看彭雾的林语棠。 我脚步立马停顿,她也停顿住,我们两人都没料到会在这遇见彼此。 我想了想,便没再停留,径直朝她走了过去,停在她面前后,我便朝她笑着唤了句:“林小姐。” 她竟然也笑着看向我:“许小姐,没想到会在这遇到。” 我说:“我刚看完彭雾姐出来。” 我见她手上抱着花束,便问:“林小姐,也是来探望彭雾姐的?” 林语棠说:“是。” 我说:“她正好是醒着。” 我说完这句,也不再同她多说,便朝她点了点头,要从她身边别过。 林语棠回身看了我一眼,便侧过身,抱着花束径直朝彭雾病房走去。 到达医院楼下后,我手机又开始响起,我将手机拿了出来,看了一眼,竟然又是陆云清打来的电话。 我盯着手机看了几秒,便直接摁了接听键,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陆云清在电话内说:“开颜,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直接问:“你找我什么事。” 她说:“今天是陆明的生日,你记得吗?” 她一提,我脚步便一顿。 我立马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然后在那查了一番日历,今天竟然真是陆明的生日,我完全忘记这回事了。 我忙说:“抱歉,最近有点忙,所以我忘记了这回事。”我想了想说:“我会私下给他电话,祝他生日快乐的。” 陆云清说:“不,我希望你能够来我家,和我们一起替陆明庆祝生日。” 我没想到陆云清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说:“这恐怕不方便吧。”不过想到我和陆明是朋友,我又说:“我私下给他庆祝生日吧。” 陆云清却说:“开颜,就当是我以陆明姐姐的身份求你,而且你和陆明如果是朋友的话,我想今天替他庆祝生日,应该也不过分吧,当然若是你实在不想来,我也不勉强你,只是我不想我弟弟在这样的日子,却得不到朋友的陪伴以及祝福。” 陆云清的话,竟然让我再也往下拒绝不了,我又看了眼时间,便说:“好,你稍等,我等会过来。” 我说完,挂断了电话,便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往商场赶。 我在商场里头替陆明挑了一份礼物,之后又坐上出租车直往陆家赶。 等到达陆家大门口,陆云清从里头出来迎,她对从车上下来的我笑着说:“我们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她便拉着我的手说:“走吧,家里的佣人刚备好饭菜。” 对于陆云清的热情邀约,我站在那没动,反而回扯住她说:“陆小姐,我送完东西就走,不用招待我。”我又说:“晚上我喊了一群朋友给陆明庆祝生日,饭我就不吃了。” 陆云清望着我,她见我如此说,倒也没勉强我,她说:“好吧,那我们先进去吧。” 我笑了笑,便随在她身后,同她朝陆宅走着。 果然如我猜测的那般,陆家今天没有别人,只有陆云清一家,陆治时以及他的妻子,今天都在家。 除了出来接迎接我的陆云清,陆家所有人全都整齐的坐在餐桌边。 坐在陆明身边的陆夫人,一看到我,微有些惊讶,她看向对面的丈夫,见丈夫陆治时对于我的到来,并没什么反应,她到也没说什么,沉默的坐在那。 而陆云清在带着我进来后,便很是高兴的朝陆夫人身边的陆明唤了句:“弟弟,你看谁来了。” 陆云清这句话一出,坐在那的陆明却没有动。 陆云清没料想到他竟然会是这样的反应,又立马唤了声:“弟弟。” 这时,陆明才有了点反应,他从椅子上起身,便朝门口的我看了过来,接着,他我走来,走到我面前后,他站定看向我。 陆云清对陆明笑着说:“弟弟,你和开颜好好聊,姐姐去餐桌边等你。” 陆云清说着,便拍了两下陆明臂膀,从我们身边离开,朝餐桌边那端走去。 等陆云清一走,莫名的,我竟然觉得面前的陆明有点陌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久没联系见面的原因。 总觉得两人生疏了,再也不像以前了。 不过今天他生日,作为朋友,我还是真心来祝福他的,便将手上的买的礼物递给他说:“陆明,生日快乐。” 陆明却没有接,也没说话,而是盯着我手上那份礼物看了良久,也没个动静。 餐桌那边,陆明的父母以及姐姐,虽然没朝这边看,可明显都未有吃饭,而是仔细听着我们这边的动静。 我见陆明不接,也不动,便抬头看向他。 陆明的头发很长了,因为没修剪的缘故,额前的头发,几乎罩住了他的双眸,再也不见以前的阳光。 我等了好久,才等到他伸手,他从我手上拿过那份礼物,他对我很生疏的说了两个字:“谢谢。” 听到他这两个字,有些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便只能扯着嘴角朝他笑着说:“谢什么,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我怕冷场,怕尴尬,所以立马又说:“对了,晚上我在朝歌定了一桌,曹杰和陆明都要一同替你庆祝你今天生日,你过来吧?” 陆明没说话,他除了那一句谢谢以外,就再也没说过别的话。 我望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一直没声响,坐在餐桌边的陆云清,又起身朝我们走来,她到达陆明身边说:“弟弟,今天是你生日,白天和家人过,晚上自然是要和朋友一起,既然开颜都约好了,那你便过去吧。” 陆云清的话一出,陆明才对我说:“我会过去的。” 陆云清又意外又开心,她立马对我说:“开颜,那晚上我让司机送陆明过去,你不用担心,他一定会准时到的。” 陆明这是答应了,我也稍放心下来,我便对陆云清说:“好,那我们晚上在朝歌等他。” 礼物送完了,该说的话也全都说完了,我便对陆明说:“陆明,我们晚上见。” 陆云清听出我这是要走的意思,在一旁立马说:“那开颜,我送你出去。” 我本想说不用,不过话到嘴边,陆云清完全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拉着我便朝外走。 她似乎是有事情要同我说,我便没再拒绝,看了陆明一眼,便随着陆云清从陆家大厅离开。 到达外头后,陆云清说:“开颜,我还有件事情要同你说,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替你调查庄民的去向,我这边有了点关于他的消息。” 我听她如此说,当即看向她。 陆云清说:“听说他是去了苏黎世,目前居住在哪,我这边还没查到。” 我说:“苏黎世?” 陆云清说:“是的,我去拜访了庄民家的所有亲戚,是从他那一个亲戚那打探出来的消息,不过至于他住在苏黎世哪,我这边还没确切的消息,不过我的人已经赶去苏黎世打探了,倒时候有情况,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我没想到陆云清竟然会对我的事情如此上心,我问:“陆小姐,我能问您一句吗?您为什么要如此帮我,这对于您来说,似乎毫不相干吧。” 对于我的问话,陆云清说:“开颜,我们家虽然曾经和你家处于敌对关系,可论起来,你爸爸和我父亲曾经是手足兄弟,现在你父母已逝去,许家只剩下你,我们家和你们家的恩怨也已经泯灭,在这个时候,和外头的人论起来,我们家和你家关系更亲厚一些,所以无论怎样,都会愿意帮你一程,当然私心里说,对我也会有点好处,我更希望你和我弟弟能够有结果,还有我希望你明白,你一直相信的人,可能并不值得你相信,我不敢说我们是否值得你信任,但陈青川,我可以同你说,他百分之百不值得你信任。” 325跟踪 我下意识问了句:“是吗?” 好半晌,我说:“陆小姐,我对陆明确实……存在愧疚,可这种愧疚并不是代表,要用自己的婚姻来对他进行弥补,抱歉,我可能比较自私,但是身为朋友我会尽可能的希望他一切都好,至于陈青川,他到底值不值得我相信,我心里有个衡量,您不用操心了。” 我朝前走。 陆云清没想到我会如此,她还想说什么,可是我没有再回头,只是径直朝前走。 陆云清说:“开颜,你真确定自己不需要联系庄民吗?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出租车还在外头等着,我拉开车门直接坐了上车,接着将门一关,陆云清的声音便被关在外头。 陈青川不值得相信,你陆云清就值得相信了? 好半晌,我对司机说:“走吧。” 车子便从陆家大门开离。 我回去后,便忙着替陆明庆生的事情,还跑去蛋糕店定制了一个蛋糕,晚上六点的时候,曹杰谭辉还有一些同学早早都到了,魏宛也在里头,她见陈丽娜没在,便立马窜到我身边问陈丽娜最近忙什么呢。 陈丽娜应该是没同魏宛说过她的情况,我便同她说:“她最近不是忙着要结婚了吗?这个月很忙不能来。” 魏宛说:“那死丫头结婚的事,我还是前几天才知道,我还想今天她过来好好质问她一番呢,问问她是不是不想我的份子钱了,竟然连个正式通知都没有。” 我说:“她的婚事也是刚刚确定,还没正式宣布呢,你急什么。” 魏宛手抱着我肩,她瞧着我笑嘻嘻的说:“我当然不急,我只是想问你跟陈青川是什么情况,你们上次偷偷约会看电影,是不是又复婚了?” 我就知道魏宛这个大嘴巴,不会放过我,我对她说:“你别瞎想,我和陈青川那天只是普通的一起出来而已,哪里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推着魏宛,想要把她推进包厢里头,魏宛却不肯,也不买账我刚才的说法,她:“什么叫我瞎想,有谁离婚了,还一起搂搂抱抱去看电影的许开颜?” 正当魏宛在那逼问着我,我们前方隐隐走来一个人,魏宛抬头看了一眼,一眼过后,她立马拍了拍我,示意我往前看,正好看到陆明在陆治时秘书付清的陪同下赶来。 魏宛说:“陆明来了,我们去准备准备。”她说完,立马往包厢里头溜,便没了人影。 而前方的走来的陆明离我越来越近,我便立马朝他走去,走到陆明面前后,我们两人都同时停住,我朝他笑着说:“大家都等你很久了,陆明。” 他看着我,看了我一会儿,没说话,反而是对身边的付清吩咐:“你回去吧。” 付清点头说:“我在外头等您。” 陆明说的是让他回去,他却只说去外头等,两人的对话似乎有点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 而陆明未再说什么,付清走的时候对我说:“陆小姐,我们陆董吩咐了,让你们聚会上尽量少喝酒,走的时候麻烦给我一个电话。” 他说完,看了陆明一眼,便没再停留。 等付清一走,我意识过来,付清可能是来看着陆明的。 陆治时并不放心陆明一个人出来。 我对他说:“走吧,我们先进去吧。” 我拉着陆明包厢走,当我们到达里头,魏宛和曹杰还有谭辉他们,拿着彩带便朝我们脑袋上喷着,在那欢呼大叫着:“生日快乐!陆明!” 陆明略微有些愣怔的站在那,望着身上挂满了许多的彩带,他伸手抓了一下头,头上也无一幸免,正当他半天没个反应时,魏宛拿着蛋糕便朝我跟陆明砸了过来。 我们始料未及,我跟她们商量过彩带这一环节,可从来没说过还有砸蛋糕这一环。 我尖叫的躲着。 在魏宛拿着蛋糕砸着我和陆明时,曹杰和谭辉狙击着陆明,两人一人拿着一块蛋糕便往陆明身上扣。 陆明整个人,瞬间被砸成了蛋糕糊的人。 他本来还在那迟钝着,我见他半晌都没动,便趁他们砸陆明的时候,拿着蛋糕便往他们身上砸,曹杰谭辉反应过来,便要来围攻我。 陆明护忽然伸手将曹杰谭辉给抓住,拿着身上的蛋糕奶油,便往谭辉和曹杰脸上抹。 三个人你推我往的瞬间扭做了一团,包厢内全是大笑声。 正当我在那大喊着陆明加油时,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商量好的,在陆明和曹杰他们纠缠的时候,魏宛带着包厢同学全都朝我围攻过来。 我尖叫的闪躲着。 陆明听到我的尖叫,回头便来看我,他将曹杰他们推开,迅速朝我走来,而我正好逃到桌边,抓起桌上的蛋糕便朝他们回击。 陆明同样也是,拿着身后的蛋糕便笑着朝他们砸去。 魏宛她们是都没料到蛋糕会被我们占据,她们弹尽,被我跟陆明两人漂亮的回杀了过去。 包厢乱成一团,有尖叫的,有欢呼的,有大笑的,好好的生日会,竟然变成了相互砸蛋糕。 当她们带过来的蛋糕全都砸完后,曹杰和谭辉他们还不尽兴,剐着身上的奶油,又开始朝陆明缠了过来,往陆明脸上抹。 陆明哪里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被他们摁在了角落摸得脑袋上,头发上,衣服上,无一幸免。 好一会儿,当陆明没再挣扎,任由他们作弄的时候,曹杰和谭辉没再动,全都气竭的抱着陆明,他们唤了句:“明子。” 陆明的小名。 陆明可能许久都没这么疯过了,他坐在角落任由他们抱着,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不过那笑容在曹杰和谭辉两人那句明子中一顿。 曹杰和谭辉抱着陆明便大哭了起来。 两个大男人,在那哭得跟死了爹妈一般,大家都没料到,本来包厢内热闹的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全都望着他们三人。 魏宛她们也跟着在那抹眼泪。 其实所有人都很担心陆明,当初陆明出事,曹杰和谭辉比对自己的事情还要担心,而魏宛她们,也一个一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如今看到陆明这样,没有谁心里是好受的。 包括我自己,我们都希望当初那个陆明能够回来,就像刚才那样开心。 也不知道曹杰和谭辉抱着陆明哭了多久,当两人松开陆明后,看向陆明,才发现一直没说话的他眼眶也有些发红。 曹杰说:“明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我们永远都是最要好的兄弟。” 他们两人将陆明从地下拽了起来。 陆明望着他们,好半晌回了句:“我知道。” 陆明回又回抱住曹杰和谭辉。 曹杰他们也没矫情多久,几个人相互拥抱后,便再也没有多说什么矫情的话,他们便拽着陆明回桌上开始同以前一样和他吹着牛逼,陆明虽然没以前那么多话,可会笑着听着。 看到他脸上久违笑,莫名我心里也有了点欣慰。 因为付清叮嘱过陆明不能喝酒,所以今天的生日宴上,大家都未上酒,单纯的喝着饮料,吃饭聊天。 这顿饭一直到晚上十点,菜都凉透了,大家都仍旧在那聊的兴致勃勃。 这时,我电话响了,为了怕打扰到他们,在感觉到震动,我立马摁掉电话,隔了几分钟我才将手机拿了起来查看,电话竟然是陈青川打来的,我朝周围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都在那玩笑着,没人注意到我,我便拿着手机外出。 到达包厢外头后,我将陈青川的电话回拨过去,我直接问:“找我什么事。” 陈青川问:“你在哪。” 不知道为什么,在回答他之前,我又再次看了看周围,便拿着手机朝前走,找了一处安静的地方,我说:“我在外头。” 陈青川说:“你回来吃饭吗?” 我觉得他这样的问题问的有些奇怪,现在十点了,还吃什么晚饭。 而且我回不回去吃晚饭和他有什么关系。 陈青川又说:“我在老宅。” 我愣了几秒,说:“我不回去吃饭了,我在外头吃。” 包厢里头有人在唤着我的名字,大约是寻我,我又立马说:“好了,我不跟你说了,我还有事,我先挂了。” 我说完,摁了挂断键,握着手机站在那想,陈青川怎么在这个时候突然给我电话,而且都这么晚了,我已经打电话给老宅说今晚不回来吃了,按道理说也不会再准备我饭了。 我有些没想通,这时,里头又传来一句:“开颜!” 我便立马走了进去,没再管陈青川那通电话。 到达里头,大家拽着我过去说话。 一直到十一二点,大家这才陆陆续续离开。 曹杰和谭辉他们是最后走的,等送着他们离开,朝歌门口只剩下我跟陆明,倒是未见付清过来。 我看了眼身边的陆明,我问:“付清呢,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 陆明说:“不用,他应该等会会过来。” 我看了看前方,忽然觉得这样的半夜很适合散步,我便对陆明说:“有点吃撑了,陆明要不走走吧。” 陆明看向我,没说话,我也不管他,自顾自的朝前走,陆明在那站了一会儿,紧接着,便才跟在我身后。 晚上的气温不冷也不热,头顶还有难见的几颗星星在那。 我和陆明并肩走着,我忽然发现陆明今天心情竟然有些不错,我说:“怎么样,是不是发现在外头过生日,比在家里好。” 陆明望着前方,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我笑着说:“陆明,其实最担心的除了你的父母,还有你的朋友,他们都很担心你,你知道吗?” 陆明没有回答,目光一直落在前方,有点涣散。 我干脆停下,朝他伸出手。 他见我停下,也停下脚步看向我,我朝他伸出手说:“把你手给我。” 他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只是望着我。 我又一次说:“给我。” 陆明这才缓慢的伸出手,将手放在我手心,我用力握住,紧紧攥住,我对陆明说:“陆明,一个人受挫折了不可怕,可怕的是自我放弃,人活在这世上,不就是要每天开开心心吗?你想想今天的朋友,没有一个人去嘲笑你的以前,他们每一个人,都相信你的为人,都在努力的为你担忧着,你又何必去为了那些不了解你的人,甚至仅听过你的名字的人的眼光去惩罚自己呢?你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相信着你,为什么你要辜负别人对你的放弃。” 对于我的话,陆明没说话。 我又说:“陆明,好起来吧,我们每一个人都在这样期盼着。” 陆明怔怔的望着我们相互交握在一起的手。 他忽然声音很低很低的唤了句:“开颜。” 我笑着看向他。 他说:“对不起。”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同我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从始至终都是我。 他说:“我不该威胁你,也不该逼你,其实我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爱我了。” 他说到着句话时,嘴角竟然微微往上扬,他笑容里有释怀,有放下。 他说:“只是我一直不愿意去相信,不愿意接受而已。” 他摊开我们相互交握住的手,我手并没有从他手掌中离开,而是五指依旧握着他指尖。 他说:“你对我们的过去都放手这么多年了,我还死拽着那点感情去消耗我们的友情似乎已经没了什么意思。” 他将我的手从他手心中拿了下来,他对我笑着说:“我已经要放手了,开颜。” 他瘦弱的脸,在黑夜里竟然难得的明亮,他唇角的笑,很柔很淡。 他仰起头看着头顶,声音很轻很轻的说:“开颜,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约定过的,有人生日的话,我们是要一起许愿的,不如我们来许愿吧。” 他抬手,对着并不太明亮的天空,闭眼许愿说:“我希望,以前的陆明和开颜,能够在他们的时空里永远快乐,永远在一起,永远自由。” 见他如此,我笑了,我说:“好啊,我也来许愿。” 我双手握拳,同陆明一起站在黑夜下,对着天上那几颗不太明亮的星星虔诚许愿,我说:“我希望十七岁的陆明和十七岁的开颜永远在一起,我希望现在的陆明,能够好起来,并且永远快乐。” 我闭着眼睛,我知道陆明在偷看我。 我对黑夜虔诚祈祷了很久,便睁开眼去看陆明,果然,他是看着我的。 我朝他灿烂笑着问:“你说我许的愿望会实现吗?” 陆明又扭头看向天,他说:“会的,星星会答应你的。” 我说:“我不要星星答应,我想要我的好朋友答应。” 陆明仰头望着天空许久,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般,又低头看向我,微风轻轻拂动着我们两人的发丝。 他说:“我答应你。” 我轻声说:“生日快乐,陆明。” 我们许愿完便没再向前走,两人停止在那,够了,够了,不要再往前走了,走到这就够了,我们两人谁都没再说话,都在静静的望着天。 多温柔啊,这个晚上。 没多久,付清便来接陆明了,车子正好停在陆明身边。 陆明对我笑了笑,接着,他便弯身上了车。 我看到车内坐了两个保镖,陆明坐在他们中间,付清站在我面前同我告别说:“许小姐,我们得回去了。” 我笑着说:“好的。” 付清又说:“好,那我们先走了。” 他说完,看了我几秒,便也回身上了车。 陆明在车内看了我一眼,紧接着,车窗升起,陆明的脸被挡住,车子便从我面前缓缓开离。 我站在那目送着,一直目送了好久,这时,我手机内传来一条短信,我点开,里头是一个陌生号码,传送过来几个字:“我不怪你,开颜。” 我用手捂住脸,防止自己哭出声来。 可是我怪我自己,陆明,对不起,真的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我在那傻站到两点,两点过后,我擦掉脸上的眼泪,朝前走着,我得回家了。 路边出租车已经很少了,不过走了一段路后,还是拦到了一辆,我上车后,便红着眼睛对司机报了个地址。 司机看了我一眼,以为我出什么事了,便问:“姑娘没事吧?” 我朝他破涕笑着说:“没事。” 司机也笑了,他说:“好勒,那我送你回家。” 他说完,车子便朝前行驶着。 我靠在车窗上,怔怔的望着车窗外,车子走了十多分钟,在架势位置上一直专心开车的司机,忽然盯着后视镜问了我句:“姑娘,后面那辆车你认识吗?” 听到他这句话,我回头看去,发现后头有辆车。 我回了句:“不认识了,怎么了?” 那司机说:“跟了我们一路了。” 本来我没在意,听到出租车司机这句话,我又往后看了去,那辆车的距离虽然离我们很远,可一直都在我们后头。 我对司机说了句:“也许是同路的吧。” 我也没再多想,直到我们的车开到老宅时,那辆车竟然不知道在何时消失不见了。 我给完司机钱,莫名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这辆车真是同路的吗? 那司机在接我钱时,同我叮嘱了一句:“姑娘,你得小心点了,之前你来拦我时,我就看到那辆车已经跟在你身后,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可真得注意了。” 莫名的,我觉得身体有些发凉,隔了一会儿,我对司机笑着说:“我知道了,我会多注意的。” 我还多给了那司机一点小费,我便推门从车上下来。 等那司机从我身边离开,我才转身朝老宅里头走。 老宅大厅里头竟然还开着灯,我想着是不是金妈他们还没休息,等走到大厅里头,我才发现不是金妈,而是坐在大厅的陈青川。 我忽然明白过来那辆车是谁的,我冲了过去,将手上的包甩在他身上,愤怒的问:“你的人还在跟踪我?!” 那包甩在陈青川身上后,紧接着便掉落在地。 他在吸烟,那个摔在他身上的包一点也没对他有所影响。 他还慢条斯理的将指尖的烟掐灭在桌上的烟灰缸,接着,他便朝我看来,用冷冷淡淡的语气问:“你还知道回来。” 我说:“关你什么事,我什么时候回来用得着你管吗?陈青川?!” 他靠在沙发上,看着我。 他嘴角衔着一丝笑问我:“去陆家庆生还不够,晚上还要喊一大帮人替他庆生,许开颜,够深情的。” “那辆车真是你在找人跟踪我?” 我算是彻底反应过来了,刚才我还只是这样猜测,他这句话倒是彻底的对我承认了,我冷笑着说:“陈青川,你是在监视我吗?你为什么要监视我,你凭什么监视我?你哪里来的资格来监视我?” 我问完他这些,没有停留,转身便朝楼上走。 可谁知,陈青川从后面拽住了我,他将我拽了回来,他钳住我双肩,语气冰冷的问:“我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和陆家接触吗?为什么你不听,许开颜?!” 我笑着问:“你在害怕什么?陈青川,害怕我知道你所做的那一切吗?你怕别人告诉我,你对我们家做的那一切吗?” 我用力将他手打开,对他大声说:“陈青川,你以为你瞒的住吗?你以为你只要瞒住我了,我就不知道吗?” 他冷着脸问:“你知道什么?” 我说:“你自己做的事情你心里清楚,庄民为什么无缘无故消失,股份为何被你吞了,你想干嘛,你心里很清楚,你真无欲无求吗?你真的一点野心也没有吗?你想干嘛?不就是想富安占为己有,取而代之吗?估计只要你想,我这个挂名的董事长,你只要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被你踢下位吧?陈青川,我妈妈的死、我妈妈的死、” 我朝他哭着说:“我妈的死不明不白,陈青川,你以为我就真的相信你们所说的那一切了吗?所有一切你们都一手遮天,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我妈,根本不是会做出那种事情的人,我是她女儿,她唯一的女儿,她就算只是耗着一口气,她都不会放心我,她怎么会做出那种因为害怕面对就抛弃我的事情来!” 326报警 陈青川问:“所以,你是怎么想的,你认为的事实是怎样的?” 我哭着问:“怎么样,我能怎么样?现在我还能怎么样?陈青川,你敢对我妈的死有个完美的解释吗?你既然当初知道我妈有这样的想法,你为什么不阻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当时你在我身边,金妈一个人在我外婆老家,我妈病着,她死了之后你们才通知我,才带我赶过去,金妈亲手喂我妈吃的安眠药,你们说她是太痛苦了,她自己选择的,在那样的情况,她就算熬不下去,这种做法,你们是不是也应该通知我这个女儿?你们没有,你们在我不明不白的情况下,让她吃了安眠药,你们这是谋杀!” 谋杀这两个字一出,陈青川笑了,他说:“原来你是在怀疑你妈的死我有关?” 我哭得万分激动的看着他。 陈青川的手从我肩上缓缓拿下,他往后退了两步,看向我说:“不如说,你怀疑你妈是我杀的。” 我喘着气说:“难道不是吗?” 他说:“你可以选择报警,还来得及。”他说完,便当着我的面拿起桌上的座机电话,然后他递给我,他说:“让警察来处理这一切,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站在那望着他,没动。 他见没反应,又问:“不打吗?” 陈青川冷笑,他拿着电话摁着数字键,我冲过去将手电话从他手上夺了过来,我全身颤抖的看向他。 陈青川也看着我,他表情相当冷静,他站在那等着我做选择。 而我,却只是将电话往他面前狠狠一砸,电话摔在地下,不知道飞去了哪,只听到一声尖锐的响声,我对他说:“你不用再做这些假惺惺的举动,人都死了,怎么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查出什么?” 我说完那句话,想转身走,可是一转身,却看到不知何时从房间出来的金妈,她由阿姨推着,坐在轮椅上看着我们。 陈青川也没料到金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被我惊动,他看着金妈。 我脚步停住,也看向她。 金妈视线却落在我身上,她眼眶内隐隐闪着眼泪,她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下,我还能同她说什么,我也没再朝楼上走去,而是转身想要朝外头狂奔。 陈青川从会面追了上来,拉住我,他问:“大晚上你要去哪?” 我疯狂推着陈青川说:“你放开我!我有我的去处!” 陈青川却钳住我推着他的双手,他冷声说:“你不要再发疯了,许开颜。” 他见我身子挣扎的比之前还要厉害,他干脆直接抱住我,将我身子压在怀里,便带着我朝里头走。 我手从陈青川怀中抽了出来,我狠狠朝他脸打了过去,陈青川始料未及,那一巴掌直接虽未甩在他脸上,却甩在他颈脖,啪的一声,特别响,陈青川迅速回头来看我。 可依旧疯狂在哭喊着:“你放开我!陈青川!你他妈放开我!” 可陈青川并不理会,冷着脸,钳着我,便带着我朝楼上走。 我哭喊着不愿意上去,在他将我拽到楼梯口的时候,我手死死拽住楼梯扶手,在金妈轮椅后的阿姨,见这样的架势,吓得立马冲了过来,对陈青川说:“先生,先生,你们冷静些,不要吵了。” 她以为我们是在吵架,陈青川对阿姨说:“您带金妈去休息吧,这边不用你们管。” 他干脆直接抱着我身子便朝楼上拖,我死死攀住扶手不肯松手。 可是我的力气和他比完全不够,他将我打横抱起,用力一扯,我手从扶手上一滑,他直接将我抗了起来,带着我迅速上了楼,到达房间后,他将我往床上用力一摔,我整个跌在床上,便又要从床上冲下来,从这里离开,谁知陈青川单只手抱住我,又再次把我往床上一甩说:“你今晚哪里都不要给我去,就待在这。” 我从床上又一次爬了起来,披头散发的看向他说:“你凭什么管着我,你凭什么?” 我抓起床上的我枕头便朝他一一砸了过去,发疯大叫:“凭什么?!” 陈青川任由我砸着,他并不闪躲,他就站在那看着我发疯。 而阿姨这个时候跑了上来,似乎生怕我们还会在吵起来,她推开门冲进来后,便站在陈青川身后,她见陈青川站在那没动,她也没再动,他们所有人全都看向,坐在凌乱的床上,不断喘着气的我。 屋内紧绷吵闹的气氛,瞬间便冷了下来,谁都没再说话。 陈青川见我不再发疯,也没再有过激的动作,他也不再理会我,而是对阿姨说:“看着她。” 他说完,便朝外走,他走的时候,还顺手关上了门。 阿姨见他走后,又再次看向床上坐着的我,她有些害怕此时的我,隔了一会儿,她才朝靠近了一些,小声说:“小姐,我、我去给您放热水吧,很晚了,您洗个澡。” 我没说话,披散着头发坐在那。 阿姨见我没有应答她,她丽娜朝房间浴室走去,然后在里头给我放热水,她放完热水出来后,又迅速去柜子内替我拿换洗衣物,她小心翼翼放在我身边。 她等了两三秒说:“小姐,热水替您放好了,您去洗吧。” 我坐在那依旧没有动,也没有对她有回应,她不敢再说话,在房间内待了一会儿,便又悄悄退了出去。 等阿姨离开,我整个人瘫软在床上,倒在那,一直到两三点,我似乎像是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我望着窗户外面的天,依旧是黑沉沉的,浴室里头的灯也依旧是阿姨离开时的状态,亮的。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拿起床上的衣服朝浴室走了去,我在里头洗了个澡,洗完澡后,我看着满床的狼藉,便又转身朝门那端走去。 我将门拉了两下,没有锁,我便直接出了门。 外面黑漆漆的,我也没有开灯,摸黑走到楼下后,我想径直朝大门走去,这时我听到陈青川的声音从沙发那端传了过来,他问:“去哪。” 紧接着,灯也随之开了,我朝他看去,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我。 我没想到他没有走。 我只是想回自己的公寓。 可是我看到沙发上的陈青川后,我什么都没说,又回身面无表情朝楼上走去。 陈青川坐在那看着我,没再说话。 我回到房间后,我将门给锁上,我在沙发上睡了一晚上。 到第二天阿姨来我房间,见床上没我人,以为我不见了,她大惊,刚要转身去外头喊人,可才走两步她又停了下来,回头来看,发现我竟然躺在沙发上,她这才松了一口气,立马对沙发上醒来的我说:“小姐,早餐准备好了,咱们下去吃饭吧?” 我没有说话,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看着阿姨。 她又问:“您还是想让我端上来?” 我依旧没有理会阿姨,只是起身去柜子内扯了衣服后,便去了浴室换衣服。 阿姨站在外头等了等,便从房间内退了出去。 等阿姨一走,我换完衣服出来后,便提上了包出门,我走到楼下,发现定坤竟然站在大门口。 定坤在这,也就是说陈青川昨晚留在这没有走? 他见我提着包,一副要出去的模样,他刚要说话,这时,餐厅内走出来一个人,是陈青川,他对要出门的我说:“去哪里。” 我回头看向他,他穿着昨天的黑色衬衫站在餐厅门口。 我没有回答他,停了几秒,便继续朝大门走去。 定坤站在那没动,倒是门外忽然出来两个保镖,挡住了我的去路,我瞬间停住,看向那两个保镖。 而在我身后的陈青川,没有多停留,在我被保镖挡住后,他转身便又朝餐厅走去。 我看向一旁的定坤问:“什么意思?” 定坤说:“您还没吃早餐吧,阿姨准备早餐,您还是先吃了早餐吧。” 我说:“你们这是要囚禁我?” 定坤没说话,站在一旁只是任由我看着他。 莫名的我有些想笑,我勾了勾唇角说:“我知道。” 我说完,便又往餐厅走,我走到餐桌边,问陈青川:“你想干什么,陈青川,你现在是在限制我的自由吗?” 陈青川正在那倒咖啡,听到我这句话,他抬头看了我一眼说:“火气应该消了,吃饭吧。” 金妈也坐在那,不过金妈全程都没发声,只是很安静的在那坐着。 我看向他们笑着说:“好啊,看来这是要联手控制我了?”我问陈青川:“你们要不要联手也一道把我给杀了?” 陈青川忽然一巴掌拍在餐桌上,他起身,满脸铁青对我说:“许开颜,你不要越说月过分。” 我轻笑了一声问:“过分吗?到底是谁在过分陈青川?” 这时,桌上传来东西摔碎声,我和陈青川看去,金妈手上的的瓷勺掉落在碗内,碎成了两半。 这时,金妈很很小声很小声说:“青川开颜你们不要吵了。” 她抬头看向我,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说:“这件事情和青川无关,都是我一人所为,开颜,你报警抓我吧,是我杀了你妈妈。” 听到她这句话,我笑了,我哼笑了两声说:“你们没必要用同样的招数来对付我,这件事情一旦真的存在问题,根本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报警。” 金妈听到我这句残酷无比的话,她终于忍不住了,哭着说:“开颜,这么多年,你根本就没有放下你妈妈的死对吗?你也没有真正原谅过我?” 原谅,原谅这两字还真是可笑的很,我表情无比冷硬对金妈说:“你问我妈原不原谅,你喂她吃安眠药时,你问问自己,你能不能被我原谅。” 金妈被我的话刺激的泣不成声。 我懒得看她哭泣,我也没有坐在餐桌边,而是又转身朝外走 金妈低声哭泣了好久,忽然对我大声说:“小姐,我现在就去报警,我会同警察说人是我杀的,我会为太太去偿命的。” 她说完,整个人突然从轮椅上滚落,她在地下爬着要去拿电话。 陈青川没想到她如此,立马走了过去将摔在地下的金妈扶起说:“金姨,您别这样,您冷静点。” 面对陈青川的阻拦,金妈推着他,哭着说:“青川,你不用拦我,我本就是一个该死的人,太太是我杀的没有错,开颜说的没错,杀人偿命,所以我会警察局自首,我只希望如此,能够消了她心里的恨意!” 金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陈青川推开好远。 她现在这副模样,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惺惺作态,我只觉得恶心,我说:“你就继续演吧。” 我转身便朝外走,阿姨正好进来,我跟阿姨撞了个满怀,阿姨差点摔倒,不过立马扶住门框稳住身子,我也没理会阿姨,我直接又上了楼。 后来楼下怎样,我也没有理会,反正现在也出不去,那我就老实待在楼上就行了。 可当我回到房间还没两个小时,楼下竟然传来警车声,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紧接着,阿姨又匆匆上了楼,推开门,无比慌张的对我说:“小姐!不好了,金妈报警了!” 我看向阿姨,以为她是在跟我开玩笑,金妈又指着楼下说:“来了几个警察在楼下,小姐!” 我坐在那微愣怔了几秒,我没想到竟然真会是警察,我从床上起身,便推门朝楼下走。 是真的,竟然是真的,楼下果真站着警察。 陈青川正在跟警察交涉什么,我在楼梯口子上停了几秒,便快速朝楼下走去。 我到达楼下后,在和警察说话的陈青川便回头看向我,他淡声说:“现在警察来了,你可以跟他们交代事情经过便行了,需要调查什么,我们都全程配合。” 我看着陈青川。 他没再多说话,便直接从面前离开,去了一旁,让我同面前的警察交流。 其中一个警察,便问我:“听说您有案要立?” 我之前的话不过是说说而已,我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报了警。 327忌日 面对警察的询问,我冷着脸说:“没有,是误会。” 警察皱眉,没想到我会是这个说辞,他又一次问:“听说您认为当年您母亲的死是谋杀,所以因此要立案调查?” 我说:“我没有这样认为过,我不知道是谁给您的电话。” 我的失口否认,似乎让警察有点难办了,他看了我几秒,便朝我身后看去。 这个时候金妈由着阿姨从房间推了出来,她对警察说:“是我报的案,警察先生。” 我转身朝金妈看去,阿姨推着她,朝我们这方靠近,金妈目光紧落在警察身上说:“是我,我替我家小姐报的警。” 我对金妈问:“您是不是疯了?!” 对于我这句话,金妈却抬头对我说:“小姐,人是我杀的,这点我承认,如果能够消散您对我的恨意,我愿意自首。” 那警察完全是一头雾水,他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对警察说:“您不用理会她,她年纪大了有点糊涂,老年痴呆,经常在家做出这种事情来。” 金妈没想到,到这个时候我反而否认,她哭着问:“小姐,您不是要一个解释吗?您母亲确实是我杀的,我亲手喂的安眠药,您如今为何又要否认?!” 金妈干脆推着轮椅推到警察身边,她用手死死抓住警察的衣袖说:“警察同志,我没有老年痴呆,我刚才说的都是真话,您相信我,我真的杀人了,我喂了她吃了许多的安眠药,她就死在我眼下我,我没有救她,我就看着她一点一点没了气息!您一定相信我!” 金妈如此的举动,让警察是推开也不是,不推开也不是,便问我:“这是你的家人吗?” 我说:“她是我家的佣人,很多年的佣人了。” 警察说:“到底谁的话才是真。” 金妈见警察如此问,越发激动了,她哭喊着说:“我说了我的话才是实话!案也是我报的!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老年痴呆。” 金妈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她精神是否有些不正常,警察便将她的手从衣袖上扯落下来,对阿姨说:“您控制好她。” 阿姨一听警察吩咐,便立马过来拦住金妈,让她冷静些。 警察现在肯定是觉得金妈确实存在问题,他又一次问:“到底谁说的话是真?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陪你们如此不明不白的耗着。” 我手紧捏成拳头,我又一次对警察说:“我家佣人痴呆很多年了,经常会闹出这种事情出来,如果您不信,可以问家里另一个佣人。”我对在安抚金妈的阿姨说:“阿姨,您同警察说。” 阿姨没料到我会突然唤她,她看向我,略微有些哆嗦的又朝警察快去,她小声唤了句:“小、小姐。” 我皱眉问:“愣着干嘛?说啊。” 金妈拽着阿姨说:“小红,你可不能说假话,这是警察,你要是说假话的话,你也会被抓的。” 阿姨不过说乡下来的阿姨,没读过什么书,更加不懂法律,她被金妈那句被抓吓到了,脸上神色更加的害怕。 我也不说话,我等阿姨自己选择,就在一旁默默看着她。 警察也等着阿姨开口说话。 金妈万分激动,在那摇晃着阿姨的手说:“小红!你说实话,说我没有病,你让我去坐牢!反正我也这么大年纪了,无儿无女,在这也没多大的意思,倒不如让我去赎了罪我反而解脱!” 阿姨在金妈的疯狂的摇晃下,神情摇摆不定,过了许久,终于她像是下定决定一般,挣脱掉金妈的手,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家小姐说的没错,这位老佣人确实有些老年痴呆,总会闹出这种事情的,希望您不要误会。” 金妈没想到阿姨竟然也会如此说,她高声喊着:“小红!怎么连你都这样说!我到底有没有老年痴呆,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对于金妈的喊叫,阿姨转身对金妈说:“金姐,您别再这样说了,您今天还没吃药呢,这种玩笑可真开不得。” 金妈忙着去同警察解释, 而阿姨的帮忙说话,基本让警察认定她确实存在问题,所以他们也不再去多听金妈说话,而是对我说:“既然不是真的,那行吧,老人你们好好安抚吧,我们还有事,那便先走了。” 警察选择相信我们,我也没多话,便说:“好,我送你们出去,实在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还专门来一趟这。” 警察说:“没关系,没事更好,老人若是有必要,你们还是送去医院治疗吧,我看她精神确实好像不太好,别以后还频繁出现这种事情来。” 对于警察的话,我听着,答应着,便送着他们出门。 等将他们送到铁门处,看着他们上了车,警车从门口离开,我在那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回走。 回到大厅后,金妈还在大厅坐着哭,而阿姨在安慰着她。 我在大门口静看着她们,在安抚金妈的阿姨抬头看向我,她小声唤了句:“小姐。” 金妈在听到她那句小姐后,便停止哭泣,同阿姨抬头来看我,她问:“您这是什么意思?您为什么还要从中阻拦?确实是我杀了你妈妈,为什么不让警察抓我?” 面对她哭泣的质问,我说:“你不用,我暂时没有证据,就算警察查也查不出什么,等这件事情有了眉目,并且证据确凿,这种事情根本用不着你自己报警,我都亲自打这通电话。” 我说完,便从她们身边经过,上了楼,之后我待在楼上便没出过门。 一直到晚上,陈丽娜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需要我来一趟医院,如今她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所以也不管现在是否能够出去,我都要出去。 在差不多七点的时候,我又下了一趟楼,我不知道陈青川是否有从这离开。 等我到达楼下我并未看到客厅内有人,也没见到阿姨,可是那两个保镖依旧在门口守着。 我面无表情朝他们走去,走到他们面前,他们果然又再一次挡住我。 我停住看向他们。 双方都没说话。 保镖在阻拦住我后,见我不说话,也不走,便出声说:“许小姐,很晚了,您还是留在家吧。” 我问:“陈青川呢。” 两个保镖见我问陈青川,他们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便说:“陈先生如今不在家。” 我说:“你们给他电话,就说我要去一趟医院。” 保镖第一反应便问:“您不舒服?” 我不知道陈青川是什么时候出去的,紧接着,有一辆车从门外开了进来,是陈青川的车,正好停在门口,他外出刚回,他下车后,见我站在门口,便问两个保镖:“怎么了。” 其中一个保镖说:“陈先生,许小姐说要外出。” 陈青川看向我。 我说:“去医院,看陈丽娜。”我冷声问:“你到底想把我关在这关到什么时候。” “到你不和陆家联系为止。” 他说完,便朝里头走。 我转过身问:“所以今天晚上我到底能不能出去。” 我这话问出,他停住,便对留在外头的定坤说:“送她去医院。” 他这是答应了,两个保镖没再门口挡着,而是往后退了退,定坤在外头候着,我朝外头走。 上了车后,定坤便也跟了上来。 说是送我,还不是依旧找人跟着我? 不过他能够让我出来,对于定坤跟着上车,我倒是未说话。 之后车子便往医院赶去。 在去的路上,我始终都面无表情在那坐着,而坐在前头的定坤也未说话,车子停在医院,定坤便随着我下车,还随着我上了陈丽娜如今所住的病室,不过他未跟着我进来,而是在门外等着。 陈丽娜病房只有个护工在那照顾她,她正躺在床上休息,一听见推门声,她抬起头看到我,她便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她的视线落在外头候着的定坤身上。 她说:“陈青川送你过来的?” 我说:“不是。”我又补了一句:“他的助理。” 陈丽娜听了,倒没多问,她对病房内的阿姨说:“您去外头散会步吧。” 阿姨看向我们,回了身是,便放下手上的东西,从病房内退了出去。 阿姨一走,陈丽娜便让我在她床边坐。 不过刚坐下,她却发现我脸色不太好,她皱眉问:“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对。” 现在陈丽娜够烦的了,我不想让她还来烦我的事,我淡声同她说:“没事,只是昨晚没休息好而已。” 我问丽娜:“你怎么决定的。” 想必她今天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情。 陈丽娜却没说孩子的事,而是说:“我嫂子要同陈阖离婚。” 我有些意外,可想想似乎也不觉得意外,我之所以会意外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说:“那天我去看过彭雾,她精神状态其实还挺好的,不过因为她太过冷静,我想,可能会是这样的结局。” 陈丽娜说:“你能不能帮我去劝劝我嫂子。” 我看向陈丽娜,我没想到她竟然还想替陈阖挽回这段婚姻。 陈丽娜说:“是我对不起她,我知道我嫂子对我哥是有感情的。” 我却不赞成陈丽娜这样的想法,我说:“丽娜,裂掉的瓷器,你再去复原都会有一道疤,彭雾根本不像我们,她是一个相当理智的人,她提出离婚,就代表她已经下定决心,谁都挽回不了。” 她说:“我了解我嫂子为人,可是我还想求求她,让她不要如此。” 她握住我手,目光带着哀求:“开颜,你帮我这个忙。” 我没有先答应,而是问:“你先告诉我,陈阖是怎么打算的,他同意离婚吗?” 问到这件事情上,陈丽娜沉默了一会,半晌她说:“他不同意。” 我又问:“孩子是谁的,他知道吗?” 陈丽娜说:“他知道了。” “所以呢?” “他让我打掉。” 听到这句话,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望着陈丽娜没说话。 她嘴角带着一丝嘲讽说:“你以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会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而对我怎样吗?不会,你别把我们想的多么深情,孩子就算能够留,他也不会让我留的。” 我说:“既然如此,陈阖不愿意跟你嫂子离婚,那你就让他们两人去处理这些问题,你还是别掺和了,你现在最主要的问题,还是怎么解决掉这个孩子。” 陈丽娜没想到我会如此说,她看着我。 我说:“丽娜,这是为你好,彭雾要离婚,你哥不同意,所以两个人会不会离还是个未知数,你让他们两夫妻去解决这件事情,既然陈阖让你流掉这个孩子,那你就解决掉吧。” 我见她不说话,我便问:“你不会舍不得这个孩子吧?” 陈丽娜几乎是很快的反应回绝:“不是,我没有舍不得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我迟早是要流掉的。” 我说:“好,那你暂时先别管彭雾和陈阖两人会怎么样,你先管好你和乔斌。” 我问:“你们婚礼照常举行吗?” 问到这件事情上,陈丽娜微眨动了下眼睛说:“是的。” 看来乔斌仍旧是接受了这一切,我说:“这件事情对于你们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既然所有人都知道了,以后也不必在藏着掖着了,你们也不可能撒一辈子慌,-所以,一切交给时间吧。” 陈丽娜显然现在无比的迷茫,她倒也没再坚持让我去全彭雾。 她心里多少是对彭雾有愧疚的,所以才会害怕她离婚,她努力的想维持之前的一切,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只是我没料到陈阖在知道这个孩子是他的后,竟然会做出如此果断的选择。 倒是我将他们想的深情了。 我在医院陪陈丽娜到晚上十点,我让她帮我一个忙,就是帮我甩脱掉门外的定坤。 可能之前定坤陪我过来,并且在门口守了这么久,她便察觉出了点问题,便问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不想同她说太多,只说:“你跟我下趟楼吧,只要甩掉他就行了。” 陈丽娜见我不太想说,倒也没有再问,她说:“那好,我正好想去楼下散散步。” 我便将她从床上给扶了起来,这时在外头一直等候的阿姨走了进来,见我们正准备出门的样子,便问:“小姐,许小姐,你们这是要去哪?” 陈丽娜说:“阿姨我们得出去走走。”她见阿姨手上提着饭盒,又说:“晚饭您先放在那吧,我转一圈就上来,躺床上一天了,腰疼的很。” 她手撑着腰。 阿姨瞧着倒是未反对,只说:“外头凉,您还是披件衣服吧。” 她说完,从衣架上拿了件外套,迅速披在陈丽娜的肩头。 披好衣服后,陈丽娜便带着我朝外走,定坤果然还在外头候着,他一瞧见我,以为我是要走了,便问:“好了吗?” 我说:“还不,我要陪丽娜下去走走。” 定坤皱眉。 我又问:“你要是不放心,你就跟我一起下去也无妨。” 我也没再理他,只是扶着丽娜朝前走。 定坤果然跟了上来。 陈丽娜很小声说了句:“他倒是跟你很紧啊,生怕你跑了一样。” 我冷笑了一声,未说话。 我和陈丽娜坐着电梯进去,定坤跟着进来,之后电梯到达楼下,我扶着陈丽娜朝花坛那边走,当我们在花坛那边坐下,打算吹吹风时,定坤倒是识趣,未再跟过来,而是远远的站着,看着。 陈丽娜竟然还带了些零食下来,分了我一些,我笑了,从她手上接过,两个人便在那一起吃着。 这时有点震动从不远处传来,好像是定坤的手机,他在接前,又看了我们一眼,见我们似乎没有要走动的迹象,便拿着手机去了更远的地方接电话。 等他走,陈丽娜立马拍了拍我手臂,让我回头看。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立马对陈丽娜说了句:“多谢了。” 我将手上的零食往她手心内塞,提起包迅速朝前跑着,也不敢回头看。 跑出好远,到达马路边,我这才停下朝后头看了眼,定坤应该是被陈丽娜缠住了,未有追过来,我得意的笑了笑,便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上了车。 车子便驶入了车来车往的马路。 我没有回老宅,也没有回公寓,而是入住了一处酒店,暂时我不太想让陈青川找到我。 我在酒店房间睡了一晚,到第二天醒来,电话里头果然有不少陈青川打来的电话,我数了数,大概三通,并不多。 今天天气似乎挺好,我从床上爬了起来,看了一眼外头日光,便去浴室内洗漱一番,出了门。 今天是我妈的忌日,我要出趟远门。 我去了火车站,上了火车,下午三点火车便到站了,我又坐大巴去了外婆乡下。 时隔两年再次回到这个宁静的小村庄,我心情竟然极其的平静,我没有回外婆的房子,而是直接朝我妈墓地赶,到达山上。 我看到了一座孤坟,上头长满了杂草,只有一块简陋的是被伫立在那。 我走了过去,替我妈将杂草拔了,便在一堆沾满泥土的杂草上坐下。 我说:“妈,我一定会帮你查出你的死因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一直都这样不明不白待在这,等我查清楚一切,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看向那块青色石碑,我伸手在上头抚摸着。 好一会儿,我将手收了回来,便将背后的背包拿下,从里头拿出许多我妈生前爱吃的糕点,我用碟子一碟一碟替她摆好,我说:“我一年可能也就来这么一回,没法孝敬您,所以您可要多吃点。” 我背了满满的一包过来,还带了一束康乃馨,可惜塞在背包内,一路火车颠簸,花已经残的不成样子,花枝干都折了。 我将残掉的花小心翼翼摆在那,微风拂过,那残掉的花瓣,随着风摇摇欲坠着。 我在那待到晚上,天快黑的时候了,我下了山,去了外婆的小院子,我一走进村里头,这里的村民都会朝我投来视线。 我也没理会她们,找到我外婆的小院子后,我进了里头。 完全不是自己走时候的样子,里头挂满了蜘蛛网,地下一地潮湿。 我站在那看了一会儿,想着怎么在这住上一晚时,这时院子外头进来一个人,那人唤了我一句:“开颜。” 我朝她看去,我不太认识她,是个中年妇人,好像是我外婆家隔壁的邻居。 她说:“我是你福婶子,住你外婆隔壁的。” 她指了指隔壁一座小楼房,我听了,便唤了句:“阿姨您好。” 她见我是一个人回来的,便问:“你进来是回来看你妈妈的?” 我笑着说:“是的。” 她说:“这么晚了,你也赶不回去了,应该也还没吃晚饭,不如来我们家睡一晚吧?” 我定定的望着她,突然想起小的时候我妈带我来过一回这,我妈好像还带我去她家玩过。 她见我看着她不说话,以为我是不想,便表情略微有些尴尬。 我意识过来,便立马说:“阿姨,不打扰您吧?” 她听我如此问,连忙说:“不打扰,你难得回来一次,就住阿姨家吧。” 她们都很热情,大多都认识我,见过我,小时候还抱过我。 莫名我也觉得有些亲切,便朝她笑了笑说:“好,多谢阿姨。” 她带着我回了她家,并且还给我煮了晚饭。 我也确实饿了,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端着碗就在那狼吞虎咽着。 福婶子望着我,脸上一直带着慈祥的笑容。 我吃了一碗饭后,忽然想到什么,便问:“阿姨,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她想都没想说:“你问啊,和德婶子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我说:“我妈去世的那天晚上您在家吗?” 问到这件事情上,德婶子脸上的笑顿了顿。 她回忆了一会儿说:“我在家的,那个时候。” 我说:“那我妈去世的时候您也知道吗?” 328 她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到早上你妈妈就去世了,去世的那一天白天其实她精神状况都还算挺好,只是没想到会去的这样快。” 我又问:“那我妈妈白天的时候有没有同您以及周围的邻居说过什么话?” 德婶子说:“那天她让家里的阿姨给我们村里的人送了些小饼干之类,也聊了一会儿天,不过精神状况都还不错,我们都没料到你妈妈会去世得如此之快,根本就没料到,直到第二天早上你家的阿姨在院子内哭,我们才得知,也感到震惊不已。” 德婶子安抚我说:“开颜,你妈妈已经去世两年,你就别再伤心了,她那样的病,其实走了也是一种解脱。” 望着桌上的菜,我忽然有些索然无味,可为了感谢她给我做的这顿饭,我还是笑着通通将桌上的菜全都吃完。 晚上德婶子给我收拾了一间房,她还很害怕我会嫌弃,毕竟乡下比不得城里的环境,她一直反复同我强调,床单都是新的,没人睡过的。 我同她说:“德婶子,我不在乎这些的。” 德婶子见不早了,她笑着同我说:“那开颜,你早些休息,德婶子也去睡了。” 我笑着说好,便起身送她出门。 等她进了房间后,我才将门给关上,回了床上。 我换洗衣物都没带,只带了一束花,一背包的零食,我赶了一天的火车,实在太累了,便脱掉鞋子躺在了床上。 我双手枕在脑后,便瞧着头顶的蚊帐发着呆。 乡下的夜,总是无比的安静,反而太过安静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几乎是睁着眼在这张床上躺了一整晚。 到第二天早上天才刚亮,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出了房间,德婶子正在做早餐,她见我竟然醒了,便忙说:“开颜,早餐快准备好了,你先去一旁坐会。” 我对在灶台上忙碌的德婶子笑着说:“您别忙了,我得走了,得去赶大巴。” 得婶子没想到我竟然走得如此匆忙,可她也清楚来这边的大巴不多,上午只有一趟,那就是早上七点,她忙从灶台上给我拿了两个饼,塞给我说:“孩子你路上吃。” 那饼是热乎的,握在手心暖呼呼的,我笑着说:“那好,我就先走了,德婶子。” 她哎了一声,便送着我出村庄。 在经过外婆家的院子后,我回头看了一眼,很快,便加快了脚步离开。 我坐着大巴又摇晃的到了火车站。 下午四点到达A市的火车站后,我才刚下车,便将手机开机。 在赶去村里到在村里歇息的那一晚上,我手机都是处于关机的状况,如今开机,里头自然是许多消息塞了进来,有垃圾短信,有陈丽娜的,还有陆云清的。 我一条一条查看,当查看到陆云清的后,我停住,她在短信内说:“开颜,我找到庄民的地址以及联系方式了,你速度给我回电话。” 面对这通短信,我手指在屏幕上长久停留着,接着,我点了点短信上头的号码,便给陆云清回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打过去下一秒便被陆云清接听,她相当焦急的在电话那端唤了句:“开颜!” 我说:“你说你找到庄民的住址以及联系方式了?” 陆云清说:“是的,我派去苏黎世的人已经给我回消息了,你现在在哪?” 我说:“我刚下火车。” 我在火车站大厅前行着。 陆云清说:“那我把他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你,我没有他的电话但是我拿到了他的邮箱,我不确定你能否联系到他,如果联系不到,你可以去一趟苏黎世。” 陆云清没等我答应,又立马说了句:“我现在发给你。” 接着她便挂断了电话,紧接着,我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是有短信收入的提示。 我并未急着去打开,而是迟疑了几秒,指尖才缓慢点开。 里头是苏黎世那边的地址,加一串邮箱,陆云清在短信内说:“你可以试着联系下,如果不行,我们再另外想办法。” 我没有给陆云清回复,而是将手机界面从短信返回,回到了主界面,我的出了火车站,又坐车回了原先所住的酒店。 忙碌了一天一夜,未洗漱,我浑身早就难受的很了,我在浴室洗完澡出来,又在酒店叫了个餐,吃完饭后,我坐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有几个综艺,里头的人笑弯了腰,而我感觉触不到半点电视上的笑点,便干脆将电视机关了,从沙发上起身,朝不远处的书桌走去,我将笔记本打开,登录了邮箱,试着联系了庄民在苏黎世的邮箱。 我发过去的邮件,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庄伯伯,您好,我是开颜,我有事情想要联系,如果您看到了我封邮件,请给我回复,或者给我一通电话。” 我将我的电话号码标记在后头。 我不确定庄民是否会看到这封邮件,但总试试总比无法联系的好。 我将邮件发送出后,便一直守着电脑,守到第二天早上,那封邮件也没有被读取,更加没有回复。 终于,我没有再等下去,而是将电脑关了机,起身去老床上补眠。 睡到下午三点,我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开电脑查看邮箱,那封邮件依旧处于未被接收的状态。 我不知道这封邮件要多久才会被对方读取,我心里涌上巨大的失落。 我盯着电脑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将电脑再次关了机,便傻傻地坐在椅子上。 两年了,时间太长了,要想再去查,极其难啊,如果当时有这样的想法那就好了,何必拖到现在仅凭一切猜测去证实。 我在那发了会儿呆,我想到什么,又忙着找到手机,给陆云清发了一条短信,我在短信内问她,陆明这几天怎么样,状态如何。 陆云清说陆明自从那天和我见完面回去后,情况好了很多,不仅答应了家里人治疗,而且还逐渐开始运动,精神状态都好了很多。 陆云清还很不解在短信内问我,是不是我答应了陆明什么,比如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情。 陆明的好转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最开心的事情,他果真是答应了,并且开始努力去做了。 我对陆云清说:“我没有答应他,是我们双方都许了愿望,我想他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陆云清没想到陆明的改变会是这样,而且如此简单。 她实在想不明白问:“你能够告诉我你们许的什么愿望吗?抱歉,虽然他是我弟弟,可是我对他一点也不了解。” 我说:“因为他在为关心他爱他的人而努力,陆小姐,您的放心吧,您的弟弟会回到以前的。” 陆云清说:“很感谢你为我弟弟做的一切,听说当天你替他办了一个非常棒的生日会,那天晚上他回来,明显开心了许多,想来是你起了作用,虽然我弟弟现在有了改变,可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开颜,作为他的姐姐,我很愿意去接受他喜欢的人,你再考虑下好吗?” 看到陆云清最后一句话,我没再给她回短信。 而是退到电话薄,找到陆明的电话,给他拨了一通过去。 电话被接听,里头传来陆明的声音。 我笑了,很开心的说:“陆明,这几天怎么样?” 他竟然在电话内笑着回我:“我在运动,状况还不错。” 他声音里充满了活力,我听出他应该是在跑步,因为喘气声很大,我问:“你在跑步?” 陆明似乎稍稍停了下来,他喘息声弱看了些,他说:“你要不要来同我一起跑一段,这边的风景还不错,很适合减肥。” 他竟然开始说我胖了,我自然是不服气的,我说:“你等着,你看等会儿,是谁胖到跑不动。” 陆明闷声笑着:“好啊,我给你发地址,我等着你来挑战我。” 我说:“好,我正好无聊,我现在就过来。” 陆明说:“行,那我现在挂了。”没多久,陆明便给发了一个定位过来,原来是在河边跑步啊。 我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发现确实是一个好天气。 莫名的,刚才的失落迷茫消失,此时竟然浑身充满了力量,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等到达那,陆明果然在那慢跑着,他耳朵内塞着耳机,倒是没怎么注意周边的情况,我快跑着跟了上去,跑到他身后,又开始慢跑,然后一点点追上他,接着便同他并肩。 我假装像个路人一般同他搭讪,我对他笑着说:“您好啊,这位先生。” 他听到我的声音,便将耳机一摘,看向和他并肩的我,他笑了,他说:“你倒真来了。” 我说:“那不是得陪你吗?看你一个人在这跑步寂寞,所以来陪你说说话。” 我又像个女流氓一般,一脸坏笑说:“帅哥,给我个电话号码?咱们回去好好交流交流跑步啊。” 陆明被我逗笑了,他抬手将他身边的我轻轻一推说:“许开颜,你够了,别拿你以前那套来对付我,我不吃了。” 我哈哈大笑着,看了一眼前方,我问:“跑多久?” 陆明抬手看了眼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晚饭,陪你慢跑一个小时吧。”他想了想又说:“跑完,请你吃饭。” 我一脸惊喜:“哇?真的啊?” 陆明见我惊喜成这样,他很是嫌弃的说:“搞的好像我一毛不拔似的。” 我说:“那倒是没有,只是好久都没见你请我吃过饭了。” 因为我们聊着天,所以步子越来越慢下来了,陆明说:“先不说那么多了,跑完你定地方,先看谁赢谁。” 他说完,也不等我反应,竟然加快速度拔腿朝前快速跑着,我没想到他竟然耍赖,我也不再磨叽了,迅速在后面追着,并且大喊着:“陆明!你耍赖!不公平!你得等我!” 陆明理都不理会我,如一阵旋风一般飞速远去。 我腿短啊,根本追不上,又加上力气实在不够,要死要活的隔着老远的距离跟在他身后。 我们两人一个人朝前跑,一个人努力在后头追,就这样跑了一个小时后,我彻底累瘫在一旁河堤的草丛上。 陆明擦着汗,脸在傍晚的晚霞中发着光,脸上的汗水晶莹剔透,他递了地下的我一瓶水。 我从他手上接过,拧开瓶盖便在那大口喝着,陆明在我身边坐下,他朝我伸手:“我赢了,按照规矩应该你请。” 我也不耍赖,喝完半瓶水,便伸手往他手上用力一打说:“我请就我请,成交。” 他弯唇笑着,清澈的眼眸像是被水洗过了一般,他将我从地下拽了起来说:“走吧,吃饭去。” 我像条癞皮狗似的被他拖着。 之后到达他选的饭店,我们两人点了一大桌子菜,两人都饿了,什么话也不多说,在那大口的吃着。 都是这么熟悉的人了,哪里还顾形象,吃得要多没仪态就有多没仪态。 我在那大口喝着汤,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陆明是被我恶心到了,他停止往嘴里塞饭的动作,对我说:“许开颜,你够恶心的的,你这么吃饭,别人还要不要吃了。” 我不管他,伸着筷子便去他碗内抢肉,他完全处于不备中,碗里的肉到了我筷子上,我当着他的面塞入自己嘴里,还炫耀似的,吧唧着嘴。 陆明捏紧拳头,很有揍我的冲动,他可是个吃饭最讨厌人家发出声音的人,而且我还抢了他的肉。 他便开始来夹我碗内的菜,我不准,我们两人差点在桌上打起来了,直到服务员进来上次,两个人才像两个小学生似的,迅速在那做好,互不相让的往嘴里大口塞着。 等服务员放完菜一走,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望着彼此嘴角都是饭粒,便都大笑了出来。 我笑到直不起腰,陆明倒是比我矜持一些,好一会儿,他止住笑对我说:“开颜,我们是不是还就都没这样过了?” 329他就那么好吗? 我说:“对啊,我们确实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吃饭了。”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朝我举杯说:“以后要是觉得无聊,可以约我出来吃饭,你请客,我是必到的。” 我听到他这句话,笑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和他碰杯说:“你要不要脸了,你是男士,你还要我一个女孩子来请你?” 陆明手上的杯子差点都被我撞翻了,有水从他杯口差点淌出来,他瞪了我一眼,不服输的撞了回去,撞得比我还要重,茶水打湿了衣袖。 我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这么不跟我讲客气了,我要撞回去,陆明很迅速的把手一收,在那喝着手上那杯茶。 我很是生气的说:“喂,陆明,你这样就过分了。” 在他喝茶时,我抓起桌上的筷子又去夹他碗内的肉,陆明没想到我竟然又开始打他肉的主意,急忙放茶水,茶水还没放的稳,他碗内仅剩的肉便被我捞了个干净。 我在那得意的哈哈笑着。 陆明要反来夹我的,我当然不肯,一顿饭就在我们两人之间你争我夺中结束。 两人吃的差不多后,自然是陆明买的单,我们在一起,他总会逗我,但实际上到关键时候,都是他买单。 而我也早就不跟他分这个彼此,他买完单后,我们两人便从桌前起身,各自拿着各自的外套,他问我:“我送你回去。” 我们两人今天都没有开车过来,他送我照样得打车,而且还浪费彼此的时间,我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辆车回去就行了。” 陆明问:“你确定?” 我觉得他啰里啰嗦的,便推着他朝前走说:“行了,你少墨迹了。” 陆明被我推的没办法,他笑了两声,老实的伸手去拉推拉门出门,我跟在他身后正要一同出门,可先到达门外的陆明,忽然停住了。 我不解的看向他,问他:“怎么了?” 推他的手也缓慢从他身上放了下来,便越出了门,一到外头,我同他并肩站着,随着他视线看去,一眼就看到走廊前端站了一个人,是个男人,是带着定坤的陈青川,他也正定定的站在那,看向我们。 我脸上的笑一顿,怎么会是他们,他们怎么会这。 我第一反应就是想拔腿跑,可是动了动双腿,我想着自己干嘛摇躲他像个讨饭似的,便又停了下来,干脆便站在那,回看向他,本想直面他,可想到他和陆明曾经的恩怨,我又觉得他们似乎并不适合碰一起。 我便拉住陆明的手说:“我们这边走吧,陆明。” 他侧脸看向我,他脸上的笑果然也已经消失没了踪影。 他低声说:“不用,他应该是来找你的。” 陆明这句话一出,果然站在我们对面的陈青川带着定坤朝我们这方走来。 陆明见我脸色有些白,他问:“没事吧。” 我说:“没事。” 他说:“他怎么会来这。” 我说:“我不知道。” 我们两人简短的对了这几句话后,陈青川便带着定坤走了我们面前,他首先是看向我,接着便是看向我抓着陆明的手。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视线落下后,我手下意识从陆明手上落下看向他。 他脸上竟然保持着和笑说:“出去了这么多天,该回家了吧。” 为了防止陆明跟陈青川起冲突,所以我没有说话,算是对他的话进行默认。 陈青川又看向陆明,他竟然朝他伸出手:“许久不见,陆明。”那神情,自然到像极了一个多年不见的老友,好像从前两人从没恩怨。 面对陈青川的招呼,我感觉陆明脸色却不太好,发白的可怕,根本没了之前的放松,此时他紧绷着,如一支架在弦上的,即可便可爆发。 面前这个人,是那个几乎毁了他全部人生的人,他可以做到风轻云淡,可陆明却不行。 陆明这段时间都在控制着,我生怕陈青川会让他情绪失控。 我立马对陆明说:“陆明,我也要回去了,你赶紧回去吧。”我怕他不会动,又拉着他说:“走吧,我们去外面打车,我送你上车。” 我拉着他就走,站在那的陈青川笑了,他说:“我开了车,不如一并送你回去吧,陆明,或者,我们在这里喝一杯?正好许久都未见了,应该叙叙旧才对。” 我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会这么卑鄙,还在这样的时候,说些这样的话,我感觉陆明的身子在抖,他在极力的克制住自己。 我几乎是无比恼怒的回头,对他说:“陈青川,你不要太过分了。” 陈青川就那样淡笑的看着我的恼怒。 他很清楚我在担心什么,我几乎不再多看他,而是拖着陆明就走,我说:“走吧,陆明,我们去外面打车。” 陆明却站在那没动,我推不动他,便不解的抬头看向他,陆明忽然轻轻挣脱掉我的手,他对我说:“我自己去打车,你留在这吧。” 他说完,便低头看向我,大约两三秒,他什么话都未再说,便朝前走。 我有点担心陆明此时的状态,我有点想追过去,站在那的陈青川问:“不如我一道将他送了吧。” 我停下扭头看向他。 他朝我走近,站定在我面前说:“要是不放心,我还可以顺带将你一起送到陆家,你日夜陪伴,照顾不是会更好吗?” 我说:“陈青川,你有病!” 我转身要走,他却扣住我的手,我动弹不得回头朝他看去,他说:“你最好配合我,不然我不介意亲自送陆明回一趟陆家。” 他在威胁我,他居然又威胁我,可他这个威胁倒还真是威胁到了关键点。 我怒极反笑。 陈青川见我不再动,便松开了我的手,语气极其淡说了句:“走吧。” 他说完,弯身将我不知道何时掉落在地下的外套捡起放在臂弯,便朝前走着。 我望着他站在那没动,而一直在一旁等候的定坤的对我提醒了句:“许小姐,咱们走吧。” 我瞪了定坤一眼,便迅速朝前走着。 到达饭店外头,陈青川已经坐上了车等我,如今我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只能拉开车门也坐了进去,在他身旁坐下,定坤在外头站了一会儿,紧接着才上了副驾驶,之后司机开车从这离开。 车上没人说话,气氛相当的压抑沉默,为防止他将我送去老宅,我对他说:“我现在住在自己的公寓,你送我去那就行了。” 陈青川没说话,也没反应。 我以为他没听见,又说了一句:“我说你送我回公寓就行,不用送我回老宅了,我本就不在那边住。” 陈青川坐在那闭着双眸,仍旧没个动静,而车上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我又对司机说:“我让你送我回我自己住的地方!你们是哑巴了还是聋了?” “你在酒店的东西,我已经让人收拾好送回老宅了。”闭着双眼坐在那的陈青川,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这样的话。 我看向他,我不敢置信问:“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酒店,陈青川,你不仅跟踪我,你还调查我?” 面对我的质问,陈青川缓缓掀开眼皮,他问:“怎么了,不行吗?还是说打扰到你们两人河提愉快小跑了?” 我几乎涨红了脸。 他见我表情如此变化,语气继续不轻不淡的说:“小颜,我已经给足了你们时间相处,等你们开心的吃完饭,我才来接你,已经够体贴了吧,嗯?”他笑着说:“如果你还是觉得不够,我说了,我现在可以送你去陆家。” 我气到伸手就要去甩陈青川的耳光,谁知道手在即将落下他脸时,却被他抬手拦住,我动作一僵,冷冷看向他。 他表情也不比我好多少,清清淡淡,却暗藏凶险,他说:“我对你,已经够好脾气了小颜,你应该适可而止。” 他直接将我的手甩开,我整个人被他的力道甩得倒在后座的椅背靠坐上,我喘着气看向他。 看了许久,我克制住自己的情绪,闭上眼睛,同样也不再说话。 车子还是到达了老宅,我先从车上下来,直接朝里头走去,陈青川是后下车的,不紧不慢的随在我身后。 到达里头,我看到了阿姨,阿姨一瞧见我,吓得根本不敢说话,缩在了一旁。 陈青川走了进来,阿姨瞧见他,立马唤了句:“先生。” 陈青川将手上我的外套递给阿姨说:“给她备洗澡水,在外头玩得一身臭汗。” 阿姨将他手上我的外套小心翼翼接过,便小声说了句:“是。” 紧接着,她便预先上楼。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便迅速上楼,没再这多停留。 晚上我从楼上下来,到达餐厅却没看到金妈,只看到陈青川坐在那,阿姨在那上着菜,餐厅内很安静,几乎没人说话。 在那摆放着碗筷的陈青川见我站在那望着,他低声说:“金妈搬出去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情找她,可以去她原先所住的房子找她。” 我没说话,在餐桌边坐下。 陈青川将勺子放在我碗内。 当阿姨将全部菜全都上完后,她便从餐厅内饿便退了出去。 里头只剩下我和陈青川,他在那安静的用着餐,桌上只有筷子碰撞碗的清脆声,我几乎没什么胃口,也没怎么动,在那坐了差不多五分钟,我便从餐桌起身朝外走。 陈青川也没有阻拦,自顾自吃着。 我又回了楼上。 我以为他会走,可到十点的时候,也未见到楼下的动静,倒是阿姨端着一些吃的来了我房间,她将吃的放在桌上,小声对我说:“小姐,先生吩咐我端上来的,您吃点吧。” 我问阿姨:“他呢,他走了吗?” 阿姨说:“先生今晚不会走。” 我皱眉问:“你说什么?” 阿姨说:“是如此,先生这几天一直都住在老宅这边。” 我说:“他凭什么这?这是他家吗?他说住就住?我们什么关系?谁允许的?” 面对我的怒气,阿姨默不作声。 我干脆指着门的方向对阿姨大叫:“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阿姨吓得连忙点头,立马从我房间离开。 阿姨一走,我看到桌上那碗面,我走过去,伸手便用力扫在了地下,可是我还觉得不够,凭什么,凭什么我现在要受制于他,他到底有什么资格这样做,这是我家! 我冲出卧室,看到隔壁书房有灯,我知道他肯定是在里头,我迅速将门一拉,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对里头的陈青川大叫:“陈青川,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也不知道他在那做什么,我一到里头,他便反手将面前手提电脑一压,他拧眉看向我。 我怒火冲到了头顶,我走过去,将他书桌上的东西全抱起来全都往地下一扔,我说:“你给我滚,我不要你在这!这是我家!你给我走!” 我摔掉他桌上许多的文件。 陈青川就坐在那看着我,也不阻止我,也没有出声。 我扫完了他桌上所有东西,除了他那台手提,我没再动以外,其余东西全都洒落了一地。 我喘着气对他说:“我们已经离婚了,陈青川,我们已经离婚了,你到底哪里来的资格来管我这些,你信不信我报警,说你非法囚禁我?” 陈青川坐在那安静的看着我许久,在我说完那句话后,下一秒他像是把我当空气一般,手指在手提电脑的触摸屏上轻轻一点,便对着电脑说:“没什么,继续吧。” 书房内静默了一会儿,紧接着电脑里便传来里头有人进行工作汇报的声音。 我往电脑那端看了一眼,发现他竟然在视频会议。 我站在那冷静了几秒,便干脆不再多言,转身从书房内退了出去,回到了房间。 十一点的时候,老宅这边的房间几乎都熄了灯,除了我房间,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可这么晚了,我也累了,再大的气在这一刻,也不得不消,我便倒在了床上终于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我一早听到陈青川的车从老宅离开,差不多九点阿姨上了一趟楼,同我说:“小姐,吃饭了。” 我问阿姨:“他走了?” 阿姨说:“走了,先生出门了。” 我这才从床上坐了起来,对她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阿姨见识了我昨天的火气,自然不敢多墨迹,她应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我洗漱完,到达楼下,我以为我可以出入自由,可没想到门口竟然又有那两个保镖站在那,包括和多了一个讨厌的玉玲坐在客厅。 她见我下楼,玉玲便朝我走来说:“小姐,从今天我会在这负责您所有生活。” 负责? 我看向玉玲。 我冷笑。 对于玉玲的话,什么都没说,便朝餐厅走去,我吃完早餐出来后,又回了房。 晚上陈青川没再来这边,倒是换上了玉玲。 我几乎在房间从白天躺到晚上,差不多十点的时候,我实在受不了,觉得这屋子憋屈的很,无论里头窗户开多大,我都感觉空气稀薄,仿佛自己要被闷死在里头。 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便出了房间下了楼,我朝大门口走去,依旧两个保镖挡在那,而这时我身后的玉玲说:“小姐,您这是要去哪。” 玉玲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站在我身后。 我回头看向她。 我说:“出去散步。” 玉玲朝我走来,语气冷硬说:“抱歉,您不能出去。” 我说:“为什么。” 玉玲说:“没有为什么。” 我说:“你知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玉玲说:“这是陈总的吩咐。” 我一巴掌甩她脸上,她没料到,微侧了侧脸看向我。 我说:“到底谁才是富安的董事长,玉玲,你是不是搞错对象了?!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爸爸一手提携上来的!你现在同陈青川来软禁我?” 玉玲的脸发红,她抬手揉了揉脸,很快,她朝我微笑说:“小姐,您的身份卧自然没忘,并且时刻谨记,只是抱歉,您爸爸可从来没说过让我听令于您,而且您忘了吗?富安有规定不能和陆氏集团的人私下有任何联系,当初您可是用这点把陈总踢出了公司,如今倒轮到您明知故犯了?之前陈总和陆治时见面,并无半点勾结,不过是陆治时的邀约,陈总去赴约而已,却被您拿来做了文章进行了污蔑,如今,您自己倒是和陆家打的火热,不仅来往于陆家,还和陆云清陆治时无比亲密的交流见面,想必很快,您就要成为陆家的好儿媳,好弟妹,好妻子了吧,既然这样,您怎么不把富安一起带过去给陆家,省得您夫家这们麻烦算计不——” 我又一巴掌甩在玉玲脸上,这次她身子有些没站稳踉跄了两下,她捂着脸,皱眉来看我。 我笑着说:“谁给你的胆子这样跟我说话,玉玲,现在连你也骑到我头上来了是不是?你告诉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不就是我爸爸死后,转而去舔陈青川的狗吗?你以为你自己几斤几两?容许你今天在这对我说这种话?” 玉玲冷笑。 我从她身边经过回了楼上。 之后便是玉玲一直在这守着我,我在老宅这里头待了差不多整整四天,整整四天没有出门。 到第五天的时候,我基本不再挣扎,在楼下一坐就是一整天望着外头发呆,也不怎么吃饭,整个人在短短时间内,看上去憔悴了。 阿姨起先以为我是闹别扭,后来便开始急了,因为我也不再说话,不再同任何人说话,任何人我说话,我也不会有回应。 她同玉玲去说,玉玲却不急,只对阿姨说:“不想吃饭才饿不死,这样的招数她以前就时常完,她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倒还省心呢。” 阿姨得到她这样的回复,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到第六天,第七天,我平时本来还偶尔会吃上一顿饭的,如今倒是完全不吃了,就算吃也不过是吃上一两口,便放下筷子,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瘦了下去。 阿姨依旧去找玉玲,玉玲依旧淡定回着阿姨说,大活人要是饿死了,那才是大新闻呢,让她不要再管我,任由我爱吃不吃。 阿姨担忧的很,白天都在楼下转悠着,生怕我坐在那坐着坐着会晕倒。 可能她是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也不再去问过玉玲,而是拿起电话便给陈青川打电话了,告诉他我的情况。 听说陈青川这段时间都没在A市,所以才会让玉玲在这边看着我。 我不知道阿姨在给他那通电话时,他人是否在A市。 在阿姨挂断电话后,她便朝我走来,很小声说:“小姐不如我去给您煮点吃的吧,怎么说您还是要吃点的。” 我坐在那依旧没有反应,望着外头。 阿姨脸上急得不行,不敢再问下去,怕我烦,便退去了一旁。 差不多下午,我听到车声靠近,好像是有车开了进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反正此时我脑袋内已经持续性的嗡嗡作响了,有时候那些声音到底是自己的幻听还是真实存在的我都无法确定。 这时真有辆车开了进来,并且停在了大门口,竟然是陈青川的车,他从车上下来,便直接朝里头走来,阿姨一瞧见他,立马迎了过去,陈青川没同他说话,他走到我面前,站在那定定的看着沙发坐着的我。 他有点生气问:“不吃饭是吗,绝食嗯?” 我依旧不回答,也不理会。 整个人坐在那有些摇摇欲坠,陈青川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他扣住我软绵绵的身子,他皱眉问:“你到底在威胁谁?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为了他死去活来?” 陈青川紧绷着脸说:“为什么许开颜,你永远都拿我当仇人,我就那么令你讨厌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为什么?说到底无论我怎么对你付出,我始终都是你眼中那个你看不起的乡下人是吗?!” 他见我没反应,又捧住我脸,他脸靠近我,无比靠近对我说:“我永远在绕着你转,像条狗,可是呢,你对他笑那么开心,对我呢,永远不是吵就是闹,不是哭就是怒,你什么时候真心待过我,正眼看过我,就连我的婚事,你当初也只不过是因为出于对我家人的报复而故意破坏,我明知道你的心思,我随着你转,随着你开心,甚至还觉得没关系,不管你存的什么心思,我都愿意,我都愿意,可是你的目的达到,你转身又变了脸,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坏,为什么?” 他手颤抖的捧住我脸,他声音都是颤抖的问:“许开颜,他就那么好吗?他就那么好吗?!” 330原谅 我根本不回答他,只是仰着头,有气无力对他说:“你放了我,我求你,放了我。” 他捧住我脸的手,便震了震。 我抬起无力的手,抓住他衣服,再次哀求:“你放了我好吗,陈青川。” 陈青川在听到我那两句话,他脸色瞬间苍白到了我极点,我眨了眨眼,有滚烫的眼泪从我眼尾滑落。 他笑了,很小声对我提醒:“是你来招惹我的,小颜,后来是你来招我的。” 我哭着说:“我和你说对不起,我和你道歉好不好,陈青川,我不应该那么做,不该为了报复你的父母,破坏你跟林语棠的婚事,我不该任性的不让你去林家吃饭,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来,陈青川。” 陈青川捧住我脸的手忽然缓缓的松开,紧接着,他手彻底从我脸上滑落,他往后退了几步,他站在那看着我,唇动了两下,还想说什么,可是那些想说的话,却始终未从他口中说出。 他就表情木讷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我。 而许多天没吃东西的我,此时再也站不稳了,整个人软在了地下坐着,我在那喘着气。 阿姨们在一旁不敢靠近,只能紧张的远远的在一旁看着。 我手撑着地,用仅有的一点力气朝他爬了过去,我用手抱住他的双腿,哭着说:“我真的可以去林家替你解释的,陈青川,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任性,我不该那样做,你能不能原谅我这一次。” 他站在那看着抱着他双腿哀求哭泣的我。 我仰着头对他说:“林语棠那我也会去道歉的,我会请求她和你重新订婚,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陈青川的唇扯动了两下,他说:“不必了,不必你做这些,我原谅你,我什么都原谅你。” 他将我抱住他双腿的手给扯开,便将我放在地下,他什么话都未再说,只是转身朝外走。 他走的很急,很快,阿姨大喊了句:“先生!”追了出去,都未追上,因为很快陈青川进入了车内,车子启动后,速度无比之快的离开了这。 阿姨没追上,站在阶级上大喊了好几句先生!都没了回应。 一旁的玉玲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她站在那看着趴在地下的我,也迅速从大厅这边离开。 阿姨见玉玲离开,她又急匆匆从外头进来,看到趴在地下的我,她将我从地下给我扶起,她焦急的唤着:“小姐、小姐。” 我哭得几乎没了力气,任由阿姨抱着。 我只觉得身体发软,阿姨想要将我从地下扶起来,可我才刚倚靠着她站稳,我整个人又摔了下去。 头磕在地下,头晕眼花。 阿姨吓坏了,吓得直哭,她说:“小姐,你可别吓我,您支撑一会儿,我现在就去给你喊医生。” 接着,阿姨放下了我,迅速去桌上拿电话,我趴在地下,只觉得手脚冰凉,头晕的很。 隐隐听见阿姨焦急的在喊着:“医生!医生!您快过来了一趟,我家小姐不行了!” 不行了吗?我真的不行了?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累极了,后来阿姨还哭泣着说了些什么,我是真的彻底听不清楚了,趴在那,耳鸣着晕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过了多久才醒来的,等我睁开眼时,房间里昏昏暗暗,没人在里头,屋内安静极了,没有一点声音。 我动了下身子,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是一动手臂,却发现手上吊着水,医生来过,我没死,我没有被饿死。 可是我完全感觉不到累,只觉得身体无比疲惫,疲惫极了。 我整个人又躺在床上,这时门被推开,有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我在暖烘烘的被子里,抬头看去,进来的人是阿姨,她手上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她见我醒了,飞快朝我走来,她将粥放在床头柜上,立马询问我:“小姐您醒了?有没有感觉身体哪里还有不舒适的地方?” 我看着阿姨那张焦急的脸,我摇头,我说:“没事,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阿姨便又赶忙端起那碗粥,她说:“您快吃点东西,您饿过了,赶紧得吃点补补。” 她舀了一勺,递到我唇边。 我盯着那勺子寡淡无味的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想吐,阿姨见我躺在那半晌都没动,她干脆将那勺子塞到我唇内,温热粘稠的液体流泻进去,这才将我饿意勾了些上来。 阿姨趁热打铁,在我接了一勺后,又往我嘴里塞了一勺。 一碗粥便在阿姨的半塞下吃完。 阿姨又问我:“还要吗?” 此时我已经感觉胃胀得不行了,便对阿姨摇头说:“饱了。” 阿姨见我吃完了一碗,想来差不多了,这才放下碗,又给我喂了些水。 等缓过神来后,我问阿姨:“这里还有谁。” 问到这件事情上,阿姨哭着说:“只剩下我们了。” 我说:“门口的保镖呢?” 这是我最关心的。 阿姨说:“保镖都被撤走了,金妈也走了,这里只剩下我跟您了。” 听到这句话,我重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无比放松的缩入被窝里。 阿姨见我半晌都没说话,以为我是难过,她便哭着说:“小姐,不如您去给先生打个电话吧,先生肯定没有真的在生您气的。” 我笑了,笑着对阿姨问:“我打电话给他干嘛?打电话让他回来软禁我?阿姨你别搞笑了,我恨不得他立马开,怎么还会把他招回来。” 阿姨看着我脸上不仅没有难过,而且还全是,倒是她的眼泪显得有些多余了。 她怔怔的望着我。 吃了点东西进去,力气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又对阿姨说:“我还想休息会,现在不早了,您也去休息吧。” 阿姨说:“可是金妈,金妈…” 我对她说:“以后她都不会再回这了,你去歇着吧。” 阿姨看着我好一会儿,可能还有些不心甘,还想提,可是碍于我的脸色,她又只能硬生生咽了下去。 阿姨从我房间退了出去,我便在枕头上侧了侧脸,闭着双眸,又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睡连手上吊水是什么时候扯掉的自己也不太清楚,睁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十点。 我是被饿醒的,我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了动手臂,针头拳头扯了,身子好像也恢复了不少力气,我从床上下来,却还是有些头晕目眩,不过只是一会儿,便好了很多,我站稳后,便去了浴室洗漱,洗漱完下楼。 客厅内安静无比,外头阳光无比的美好,挂在天边,有白色的云挂在天边,空气中是花园外飘散进来的花香。 我闻了闻,心情竟然莫名的好,因为门口是真没保镖了。 在厨房内忙碌的阿姨,听到我在外头走动的动静,便立马从里头出来,对站在那伸懒腰的我说:“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十分舒心的说:“好吧,一起吃吧,有点饿。” 我便朝餐厅走。 阿姨站在那瞧了我好一会儿,便立马又去了厨房。 之后吃完早餐,我想到陆明,这么久没联系他,也不知道他怎样了,我又立马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电话响了两三声,便被他接听,我听到他在电话内唤了句:“开颜。” 听他声音相当正常,看来那天见到陈青川,对他没有多大的影响,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我还是问了句:“陆明,你没事吧?” 他却反而问我:“你没事吧?” 我笑着说:“我没事,我能够有什么事。” 陆明说:“我怕你有事。” 我说:“你别担心了,我没多大的问题。” 他说:“那就好,你没事,我也不会有事的。” 我说:“你这几天的状况怎么样?有没有去跑步?” 陆明见我询问他的状况,他似乎听出我在担心什么,他笑着说:“开颜,你放心吧,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现在我也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再去损害自己的身体。” 我算是彻底的放下心来了,我说:“陆明,我只希望你越来越好,不要再因为任何事情而在意。” 他说:“我知道。” 我开心的说:“好,那就好。” 我看了眼时间说:“不同你说了,我得去医院看丽娜了,倒时候有空再一起吃饭。” 陆明也笑着说了句:“好。” 我同他说了句拜拜,便挂断了电话。 在确认陆明没事后,我便放心了。 因为还要去医院看陈丽娜,所以便忙着上了楼去换衣服,不过在换衣服前,我想到了什么,又立马去开电脑,登陆邮箱进行查看,可是查看了一圈,邮件依旧处于未接收状态,那种失落感又再次袭来。 我将电脑关机,便去了浴室换衣服。 之后我出了门,这是十多天里我第一次出门,我只觉得外头的空气无比的新鲜,自由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我坐车去了医院,等到达陈丽娜那后,依旧只有她家里的阿姨在那守着她,并且她恹恹的躺在病床上。 我进去后,小声唤了句:“阿姨。” 在擦桌子的阿姨,听到我声音后,立马回头看向我一见我来了,她立马朝我走来唤了句:“许小姐。” 我说:“丽娜怎么样?” 躺在病床上的陈丽娜有了点动静,她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声音,当即便抬头看向我。 她笑了,看上去有点虚弱,她问:“你终于来看我了。” 我见她唇有点苍白,也没再问阿姨,迅速朝她走去,便皱眉问:“你怎么了?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对。” 我去握陈丽娜的手,却是凉的。 她说:“没事,只是有点感冒。” 她笑着问:“你最近忙什么呢?也联系不上你。” 说到最近,我轻描淡写的说:“最近比较忙,手机也出了点问题。” 我在她床边坐下,握紧她手说:“你真不要紧吗?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陈丽娜望着半晌,她轻声说:“开颜,孩子没了。” 我手猛然捏紧了她冰凉的手。 她说:“昨天刚药流,加上感冒,所以身体有些虚而已。” 没想到孩子竟然真的没了,我往病房左右看了一眼问:“乔斌呢?怎么这么多天不见他,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陪着你吗?” 陈丽娜没说话,表情难掩失落。 我问:“不会是出什么问题了吧?别跟我说取消婚礼了。” 陈丽娜连忙否认:“没有,婚礼没有取消,他今天恰巧忙而已,晚上他应该会过来看我。” 而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我和陈丽娜看去,却瞧见林语棠竟然提着果篮站在门口。 她笑着对陈丽娜说:“丽娜,我来看看你。” 可能因为是对彭雾有愧,平时很讨厌林语棠的陈丽娜,在看到林语棠时,连带着都多了几分客气,她嘴角扯着一丝笑,从床上挣扎起来问:“林、林小姐,你怎么来了?” 林语棠说:“我来看看你。”接着她又看向我,竟然还相当友好的朝我唤了句:“开颜。” 我和陈丽娜都没料到他竟然会突然到来,我也立马从椅子上起身,忙对她说:“请进吧。” 她笑着走进来。 她将手上的果篮交给一旁的阿姨,便询问陈丽娜:“好点了吗?” 陈丽娜说:“没事,没多大问题,过几天应该就会恢复。” 林语棠脸上带着关切说:“不要太伤心,既然医生说孩子有点问题,那么拿掉孩子,对你和乔斌都有好处,你们还年轻,倒时候还可以继续生,不用太过着急。” 面对她的安抚,陈丽娜笑着说:“我知道,倒是麻烦你专程过来一趟。” 林语棠说:“我和你嫂子是朋友,来看你是应该的,你也算我半个妹妹。” 这个时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我,对林语棠说了句:“林小姐。” 她抬头看向我。 我说:“能否同你单独聊聊,我有点事情想同你说。” 林语棠有些意外,她看着我问:“事情?” 我说:“是的。” 331补偿 她说:“我们能有什么事情可聊。” 我说;“我们还会借一步说话吧。” 她见我如此坚持,倒也没再拒绝,便点头说:“好。” 我们两人便朝外头走,陈丽娜躺在那看着我们。 到达外头的走廊后,我见也还算安静,便停下看向林语棠,林语棠在我停下后,她自然也停下看向我。 我说:“我是来同你解释那天的事情的。” 林语棠还是不解看向我,她挑眉。 我说:“关于陈青川那天未出席你们家的那件事情,那天其实他是想出席的,并且正准备出席了,是我,在半路上威胁了他,所以导致他未能赶去,这件事情其实都是我的错,和陈青川没关系,我们之间关系也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并无什么瓜葛。” 林语棠有些不明白问:“所以,你和我单独聊,就是想聊这件事?” 我说:“是的。” 林语棠愈发的不解了,她说:“可我跟他的婚约已经彻底解除了,你还同我来解释这些做什么?” 我说:“林小姐真的已经放下这段婚约了吗?”我很是认真对她说:“我今天之所以来同你解释这件事情,是希望你不要误会了陈青川的心意,有些事情是我在从中作梗,所以才导致你们的婚约成这般,但是我想,如果林小姐还愿意,一切都还可以挽回的。” 林语棠终于听出我话的意思,她笑了,问:“这些话是陈青川让你来同我说的?” 我立马否认,我说:“不是,我擅自做主来同你说的。” 林语棠说:“那就没意思了,我林语棠也不是非他不可的人,既然结束了那就是结束了,而且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没意思,你又何必强求呢。” 我说:“他心里未必对林小姐没有想法。” 林语棠看向我。 我说:“如果他对你没想法话,当初应该就不会同林小姐订婚,您应该清楚,他除了你以为,还真没有主动同意过和谁订过婚,当初和我,也不过是碍于我父亲,以及我家对他的恩德。” 林语棠略微有些不相信问:“真的?” 我说:“这是我对他的了解,我想,应该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 林语棠还是有些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不过许久,她笑着说:“虽然不知你为何会突然跟我说这些,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今天这番言辞,这些事情不管是真是假,我都会去同他求证的。” 我说:“好,我的都已经说完了。” 走廊人渐渐多了起来,我又说:“那我们进去吧。” 我说完,朝她笑了笑,便朝里头走去。 林语棠站在那看着我,不过,下一秒她也同着我走了进来。 回到病房,陈丽娜躺在床上看向一同进来的我们,她问:“你们聊完了?” 我说了句:“聊完了。”而林语棠对陈丽娜说:“丽娜,既然开颜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好姐妹聊天了,我今天主要是过来探望你的,你人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她又走上来的握住陈丽娜的手,再次对她进行安慰说:“你一定要好好休养,千万别多想,养好身子再备孕才是正事。” 陈丽娜对她笑着说:“会的,语棠姐。” 她说:“那好,我便先走了。” 陈丽娜便立马让阿姨送送林语棠。 阿姨随着林语棠出了门,等她们一走,病床上的陈丽娜便问我:“你们聊什么了,聊了这么久。” 我对她说:“没什么,就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我又问她:“孩子你是怎么说服你爸妈流掉的。” 陈丽娜说:“我骗他们说孩子有点问题,医生建议不要留,所以她们才同意的。” 这倒也是一个办法。 陈丽娜又说:“开颜,你帮我看看我跟乔斌的婚纱照去哪拍。” 她笑着拿出一个册子递给我,大约让我在上头看景点挑选地方,我从她手上接过,便在那翻了翻,和陈丽娜一起商量着地方挑选着。 我在医院陪着陈丽娜挑了几个小时,不过挑着挑着陈丽娜精神有点不济,竟然在挑选的过程中睡了过去,她也瘦了许多,小小的脸,不像平时浓妆艳抹,又素又苍白的被被子遮挡去一半,巴掌脸真是瘦小的可怜。 我替她拉了拉被子,也没吵醒她,坐在那安静的陪着她,等她彻底沉睡过去后,我看了眼时间,想着一时半会,她肯定是醒不来的,便从椅子上起身,朝着外头走去,刚关上门,便瞧见一米远站着一个人,是陈阖。 他可能是来看陈丽娜的,只是没想到我会在这,他看着我。 这是那天陈丽娜住院后,我再一次见到陈阖。 我朝他走了过去,陈阖似乎不打算进去了,只是问我:“她怎么样了。” 我说:“她刚睡下,还算行。” 陈阖朝陈丽娜的病房门看了一眼,半晌,他说:“那就行,我来这边看看,不过她既然睡下了,就不进去打扰她了。” 他笑着说:“行了,我也没什么事,你早些回去吧。” 可我却没动,而是问陈阖:“你知道孩子是你的对吧。” 我这话问出来,陈阖脸上的笑便消失,他应该早就知晓了他和陈丽娜的关系,我已经知道,所以他也没打算隐瞒,而是对我说:“我知道。” 我说:“所以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面对我的质问,陈阖没再看我,而是转了身,背对着我说:“开颜,你回去吧,不用再问了。” 我又走到他面前说:“你拿丽娜当什么?妹妹,还是你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他皱眉,他说:“她和她们都不一样,以前的一切都是一个偶然的错误,好在,现在她有喜欢的人,一切都应该结束。” 他回身看向我说:“开颜,我就是个混蛋,你不用多说,我也知道,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必须要维持我的家庭,你应该也清楚,处于我们这样地位的人,是不能踏错一步,至于丽娜,她是我妹妹,今后她的生活,我会尽量去补偿她。” 332大修重看 从医院出来后,我回了老宅,阿姨在客厅给盆栽里头撒着水。 她见我回来了,便立马放手洒水壶,朝我走来说:“您回来了。” 我看向阿姨嗯了一声。 阿姨见我脸色很疲惫,便问:“您是不是身体还有些不太舒服?” 我说:“没事。”我想上楼休息,便对阿姨说:“您忙吧,不用管我。” 可刚说完这句话,我手机响了,我将手机从包内拿了出来,给我电话的竟然是陆明,我摁了接听键,将手机放在耳边喂了一声。 他在电话内问:“开颜,今天晚上有时间吗?” 我想都没想说:“有的。” 他说:“曹杰谭辉他们请吃饭,一起吗?”他想了想又说:“对了,你可以叫上陈丽娜,他们两人可是难得请吃饭呢。” 我一边朝楼上走,一边同他说:“丽娜没时间呢,我倒是有空。” 陆明不解的问:“她最近忙什么,很久都没见过她了。” 我说:“她筹备婚礼,所有点忙,晚上我过去吧。” 陆明说:“需要我来接你吗?” 我想着我这边出去确实不太方便,便说:“行,你等会过来,不然我得打车。” 陆明说:“好的,晚上我来接你。” 同他挂断电话后,我已经走到了楼上,想起什么,便又停下对楼下的阿姨说:“今天晚上您别给我准备晚饭了,您自己吃吧。” 在楼下的阿姨问:“您要出门?” 我说:“是的。” 便也没再同她多说,朝房间走去。 晚上大约四点陆明开车过来接过我,我坐了上去,他没想到我还住在这,便问:“你一个人住这边?” 我说:“家里边还有个阿姨,暂时住在这边。” 陆明笑着说:“如果今天不约你出来,估计你得跟你家阿姨一起吃饭了。” 我说:“还算你约的及时,不然我真的得跟我家阿姨吃饭了。” 我想了想问:“对了,曹杰谭辉今天什么情况,居然请客?” 陆明说:“说是谭辉当爹了,带他孩子过来给我们瞧。” 我:“啊?”了一声,紧接着便不敢相信问:“你说谭辉当爹了?!” 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陆明见我完全不知晓这件事情,他说:“当时我的表情跟你差不多,这小子竟然都没同我说这件事情。” 我没见过谭辉的孩子,所以便同陆明一起去吃饭了。 两人这顿饭倒是值的很,被谭辉的孩子拜了干爹干妈。 吃晚饭回来,陆明还有些想笑,他边开车边对我说:“谭辉的孩子还真挺可爱的。” 他言语里多少是有些羡慕的,我听出了一些,便说:“只要你想,你也会有。” 陆明问:“我吗?” 他摇头说:“算了,不强求这种事情。” 我问:“医生怎么说?” 他最近应该有积极看医生,他说:“顺其自然吧。” 他并不想往这边多聊。 尽管他不怪我,我心里多少是无比愧疚的。 我没再说话,靠在窗户上发着呆。 陆明感觉我心情似乎低沉了下来,他看向我问:“怎么了?有烦心事?” 面对他的询问,我摇头说:“没事,只是有些累而已。” 陆明伸手开了电台,里头传来电台主持人甜美的声音。 陆明也没专注听,而是轻声说:“我听我姐姐说了你妈妈的事情。” 提到这件事情上,我抬头看向他。 陆明说:“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开颜,时间过的太久了,若要查清楚,基本上都很难,所以你现在想太多,也不会对事情有任何的帮助。” 我从椅子上坐端正了些,对陆明说:“我妈死的太突然了,陆明,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根本不知道从哪查。” 陆明安抚我说:“急不来,我姐说,如果你还没联系上庄民,她可以陪同你去一趟苏黎世找他。” 我看向陆明。 他说:“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陪你。” 我说:“暂时不用,我暂时还没想过去苏黎世。” 想到这,我又问陆明:“陆明客观点讲,你觉得我妈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吗?你觉得她会是这样一个人吗?她真的会在那样的情况下,选择抛弃我吗?她根本就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她就算放心下我,难道她可以放心下富安吗?” 陆明见我还在执着这个问题,他说:“先不说你妈是否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你妈的死最关键的一点是,给她喂安眠药的人,开颜,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清楚杀害你妈的人是谁,现在只是要弄明白,她到底是出于你妈的哀求还是背后有人授意。” 陆明皱眉:“可如果我们抛开一切,单纯论你妈的死,不问任何缘由,你家的佣人就是杀害你妈的凶手,这种事情若是上法庭,法官也绝对是判定为谋杀,可是你到现在不仅没有对杀害你妈的凶手进行定罪,并且同她感情如以前,你不觉得有点荒唐吗?她是喂你妈吃下安眠药的人,就算是出于你妈的哀求,她也不应该如此做。” 我问:“可是我现在该怎么做?报警抓她吗?” 我摇头说:“陆明,她照顾了我妈一辈子,如果她真是出于我妈的哀求呢?” 陆明反问:“难道这样就不是杀你妈的凶手了吗?” 他这句话,倒是将我问住了。 可过了一会儿我反驳说:“我知道,她是,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因为我妈的哀求,还是背后有人授意,这里头是存在善意和恶意之分的。” 陆明说:“你在怀疑陈青川?”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陆明说:“开颜我对陈青川这个人并不了解,以我们家和你家的关系,我也并不方便说什么,所以我不评价,我只能说,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都会帮你。”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会帮我。” 他说:“你暂时不要多想了,这件事情查起来真不会那么容易。” 我说:“会不会是我把一切想复杂了,也许是因为我至今都无法接受我妈的死,所以才会导致我现在对这件事情如此多疑。” 这几天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 陆明说:“如果是我,我也会怀疑,不止是你,毕竟你妈妈的死确实太过突然。” 我疲惫的闭上眼睛,在那吐着郁气,没再说话。 陆明开着车送我到家后,我同他说了句谢谢,便从车上下来,之后便目送这陆明的车离开,才转身朝大厅直接上了楼,到达卧室,我又再次去开电脑登录邮箱,那封邮件依旧安静的躺在那,我还是没忍住,又发了一封邮件给庄民。 发完,我便从书桌前起身,去了浴室洗漱,洗漱完出来,我走到电脑前,本来是要直接关了电脑休息,可谁知邮箱竟然有一条回复的消息,我手抖着去点开。 我给庄民发过去的两封邮件,竟然变成了读取,下面还有一通庄民的回复。 庄民说:“开颜,抱歉,因为身体原因,邮箱一直疏于管理,很高兴几年后你再次联系我,因为移民,所以以前的联系方式全都更改,当初的号码如今也更改了,这是我新的手机号,若是联系我,请拨打XXXXXXX” 我没想到在十几天后,竟然真的到了庄民的回复,这对于我来说,太过意外了。 我快速抓起桌上的手机,颤抖着手迅速在手机上摁下一通远洋电话,我拨了过去。 可是电话打过去,却并未有人接听。 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焦急的又给庄民打了第二通第三通,以及第四通。 到第五通时,里头骤然传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并不是庄民的。 我以为是自己拨错的号码,刚要跟邮件里的号码进行对照,里头那年轻的男声说:“请问您找谁?” 我来不及对照,只能说:“您好,我找庄民先生。” 那年轻男声询问:“您找我父亲?” 庄民的儿子,我忙说:“是的,您好,我是许开颜,您认识吗?” 电话那端却沉默了几秒,好一会儿,庄民的儿子说:“我认识的,我父亲最近几年身体都不是太舒服,所以他的手机一直由我管理,请问您找他何事?” 我说:“您能够替我将手机给您父亲吗?” 庄民的儿子又是一阵沉默,不过他最终还是同我说了个:“好。” 里头有走动声,有人在说话,似乎是庄民的声音,紧接着,电话里头传来庄民的声音,他声音苍老且缓慢,他问:“喂。”了声。 联系上了庄民,这对于我来说,无疑是激动的。 我声音略高昂的唤了句:“庄伯伯,是我,开颜。” 可能是他儿子没同他说是我,所以他在听到我的声音后,同样也很是激动的回了句:“开颜?!” 紧接着,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咳嗽声。 他的儿子用英文同他说让他注意情绪。 庄民咳嗽着回了儿子一句什么,因为远洋,所以声音不是太清楚。 庄民平稳住咳嗽声后,他说:“开颜,我知道你想问我的是什么,大约一个星期我会从苏黎世回国,倒时候我们见上一面。“”他喘着气说:“现在电话里我同你说不清楚。” 他艰难的说完那段话,竟然将手机交给了他儿子,电话内紧接着又传来他儿子的声音,他说:“许小姐,我父亲身体很是抱恙,一切事情等我们回国再说,我现在不能同您多说了,之后再联系。” 接着,电话内便传来断线声。 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站在那望着手机沉思着。 一个星期后庄民会从苏黎世回国,我将手机放下。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我回过神扭头对门的方向说了句:“进来。” 阿姨从外头推门进来,她动作有些急躁,她走到我身边说:“小、小姐。” 我瞧她脸色有些不太对,便将电脑合住,坐着椅子转身问:“怎么了?” 阿姨说:“金妈出事了。” 我现在根本不想听到金妈这两个字,我从椅子上起身去开电视说:“不用说了,她已经和我家没关系了。” 在我刚将电视开机,阿姨在我身后说:“小姐,刚才照顾金妈的人打来电话说,金妈在家自杀了。” 我猛然回身问:“什么?!” 阿姨哭着说:“您快过去瞧瞧吧。” 我冲出了房间,阿姨跟在我身后。 金妈在老宅的附近有一套房子,基本不再老宅这边住,她就会在自家住,而从老宅这边离开后,她便搬过去后,这边过去并不远,差不多十多分钟我赶到金妈那。 可刚进入里头,却撞见了正好从里头出来的陈青川,我脚步经紧急刹住,甚至往后忙退了好几步退到了房门口。 陈青川也停住,看向急忙赶来的我。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觉得有些尴尬,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朝陈青川走去我问:“金妈呢?怎么样?她没事吧?!” 面对我的询问,陈青川从我身边别过,便朝外头走,定坤同样没理我,跟着陈青川出了外头。 我便朝金妈卧室走去,里头却没人,并很大的煤气味。 人应该是送去医院了。 我又迅速往外走,陈青川他们在等电梯,我快步走到他身边,我问:“金妈送去哪了?人没事吧?” 陈青川没有回答我,而是定坤答的,他说:“刚送去医院,应该在抢救过程中,目前还不知道情况。” 电梯门开了,陈青川走了进去,定坤跟在他身后。 我也跟着进去,我对定坤说:“我随你们去医院。” 谁都没说话,也没人应答我。 电梯门开了后,我跟着陈青川出门,可是下一秒,他却停住,挡在我面前 我停住,立马抬头看向他。 陈青川问:“你去找林语棠了。” 我没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估计是林语棠去找他了,我立马说:“我替你去同林语棠解释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把当天的情况同她说清楚。”我怕他生气,立马又补了句:“我没有任何恶意,你不要误会。” 陈青川冷笑说:“许开颜,你做的很好。” 333车祸 他不再跟我多话,转身楼道外走。 我本来想跟上去,不过走了两步,我又停了下来,看着他上了车。 我没拿到金妈所在医院的地址,我让阿姨联系联系,确保人没事。 阿姨是在第二天早上联系上新照顾金妈的佣人,从她那打探到消息,说是人如今稳定下来了,不过确始终不太肯吃饭,医生现在都只能给她挂营养液。 我听到这个消息半晌都没说话,阿姨说:“小姐,要不您去劝劝金妈吧?她现在这般寻死,估计是因为您那天说的话伤到她,所以她……” 去劝她?我去劝一个喂了我妈安眠药的人别死? 说出去怎么听,怎么都觉得荒唐。 对,荒唐。 我对阿姨说:“我不会过去的。”我又说:“你过去吧,医生既然给他吊着营养液,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起身去阳台透气,阿姨见我这样的态度,也只得作罢。 之后几天阿姨应该都去医院探望金妈了,没来同我说什么,应当是没事。 差不多一个星期,我接到庄民打来的电话,他说:“开颜,我现在已经从苏黎世回来了,正在A市的机场,十点的时候我们在东方饭店约见吃个饭吧。” 这几天我一直都在家里等庄民的消息,如今他听到他回来的消息,我自当是立马回:“好的,我会在那等您。” 他咳嗽了两声说:“好,我现在坐车朝这边赶来了。” 我们对话了这两句,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离十点不远了,所以我便起身准备,提早赶到和庄民约定好的地方,可到达那,等到十点,却不见庄民赴约。 我便给了他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庄民在电话内同我说:“开颜,我现在路上有点堵,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我立马说:“庄伯伯,不碍事的,我是想询问您吃什么,我提前给您点。” 庄民笑呵呵同我说:“你给我点杯柠檬茶吧,到了我给你电话。” 我说:“好的,庄伯伯。”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喊来服务员,让她给我提前准备好一杯柠檬茶。 服务员离开后,我依旧耐心的在那等着,又是半个小时过,庄民还是不见踪影,我不断抬头望外头看着。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庄民的电话,他笑着说:“开颜,庄伯伯快到饭店门口了,你再等我两分钟。” 两分钟,应该是不远了,我说:“那我去外头接您。” 他说:“好的,开颜。”他告诉了我他的牌照。 我们再次挂断电话,我便起身从饭店出来,去了外头等庄民的车,果然两分钟后便见到马路上有辆黑色的车从这边饭店这边行驶过来,我根据庄民给牌照进行对照,是庄民的车没错。 因为这边的停车场都满了,所以他司机没有开进来,而是在马路边上停下,庄民没带多少人过来,在车停下后,司机便从驾驶位置上下来,扶着拿拐杖的他从车上小心翼翼下来,庄民大概是让司机先找地方停车,所以没让司机扶着,吩咐这司机上车,自己戳着龙头拐杖战战兢兢朝这走来。 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感觉,便是老了,短短两年,连走路都得小心翼翼,可见他这几年身体是下滑的很厉害,想到当初他同我爸爸一起谈笑的时候,还一脸的意气风发,几十年转眼,他成了迟暮的老头。 望着他,难免会想到自己的父亲,心里略微有点心酸。 我隔着大老远的距离朝他唤了句:“庄伯伯!” 他听到我的声音,本来是在那小心走路,他瞬间抬起了头,看到我,他也相当高兴的朝我挥手,一脸慈祥的笑说:“开颜。” 他愈发高兴的加快步子,朝我这边走,我也小跑朝他走去,可是当我即将跑到庄民身边,离他只有一两米距离的时候,忽然有双手将我用力一拽,我想要回头去看拽我的人是谁,忽然一声巨响。 庄民被一辆失控的卡车从马路上直接撞飞,我看着他的身子摔落回地,又紧接着被那辆大卡车从他身上碾压过去,我听到人群中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 那辆卡车从庄民身上碾压而过时,又失控冲到了路边的电缆杆上,在撞上电缆杆的那短短几秒,路边电线火花四射,大卡车子发出刺耳的刹车,冲出好远,被电缆杆拦着,巨响过后,瞬间便静止在那。 地下是一地的血,我惊恐的瞪着双眼看着前方,好半晌我才大喊了一句:“庄伯伯!”我想要冲过去。 我被路边的人给拉住,因为谁都不知道那辆卡车在撞上电缆杆会不会爆炸。 周围来了好多人,全是路人,每一个人敢靠近,全都表情害怕的在那围观着,之后人群中有人大喊着快报警!快喊救护车! 路边闹成了一团,那些马路上行驶的车,全都停止了行驶。 差不多十几分钟,有警车有救护车赶到,庄民的司机停好车赶来,看到的便是被碾压得血肉模糊趴在地下的庄民,而他手杖就落在不远处,断成了两截。 司机站在那彻底傻了。 我也傻了,甚至忘了赶过去,像个路人一般站在那傻傻围观着。 庄民的司机在那大哭大喊,救护车来了后,从车内涌出的护士以及医生甚至只是在庄民身边停留几秒,都未去查看,便对他宣布了死亡,他们迅速朝那辆大卡车赶去,卡车内的司机不知道是生是死。 庄民就在那一天,被一辆突然冲过来的卡车,撞死在了我面前,就在我们即将见面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我到达老宅,只觉得浑身发冷,我就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是开着的,依旧放着狗血的电视剧。 阿姨从厨房忙出来,见我回来了,她忙唤了句:“小姐?” 我没有理会她,只是傻傻的在那坐着,阿姨端着手上的洗好的水果朝我走来。 这时,外面已经彻底天黑了。 从庄民出事,到事故处理,已经八九个小时过去。 阿姨见我半点反应也没有,她轻轻摇晃着我的身子说:“小姐,您怎么了?您怎么不说话?” 她伸手来碰我脸,冷的,无比冰冷,她呀的一声叫唤了出来,便说:“您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点温度都没有,是不是感冒了?” 她忙着要去打电话喊一声,我想要阻止,可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想要去口袋内拿,可是抬手才发现,手机一直被我攥在手心内。 是陆云清打来的,我摁了接听键。 陆云清在电话问我:“庄民死了?” 我坐在那,半晌都没回应,陆云清在电话内焦急的唤了句:“开颜?” 我反应过来,对她说:“是……” 陆云清说:“怎么会这样?!怎么就死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动了动干涩的嘴唇,嘶哑着嗓音说:“车祸,是车祸。” 陆云清完全不敢相信这件事:“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突然车祸。” 陆云清又问:“你不是在跟他见面吗?今天不是约好了吗?怎么出车祸?” 陆云清不敢相信这件事情。 我声音很弱很弱同她说:“我们还没见到面,他刚下车,就被一辆疾驰的卡车冲了过来,撞飞了。” 陆云清那边是久久的沉默,她也没再说话,只有彼此都凌重的呼吸声,在那交流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陆云清说:“行,开颜,你先休息,这件事情庄家那边会处理,别想那么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我陆明过去陪你。” 我没说话,紧接着,陆云清挂断了电话。 差不多一个小时,陆明的车停在老宅,他迅速从车内下来,看到沙发上坐着发呆的我,他冲了过来,蹲在了我身下,他似乎是怕吓到我,很小声唤了句:“开颜。” 我听到他声音,动了动眼睛,看向他。 他紧抱在我。 我在他怀中哭着。 他安抚我:“没事的,没事的,还好你没事,你没事。” 我说:“是我,是我害死了他,当时他还在对我笑,很开心的跟我挥手,我就看着那辆卡车对着他撞了过来,我甚至来不及提醒他,我就看到他的身子飞了出去,接着,他摔到了地下,又被那辆卡车碾压了过去,连尖叫发不出,他就死了,陆明。” 陆明紧抱住我说:“不要怕,开颜,不要想那么多,那只是一个意外,一个意外而已。” 陆明见我摇头,他手紧捧住我脸,他说:“别哭了,开颜,你冷静点不要再想那件事了。” 我已经哭到说不出话来。 他安抚了我好一会儿,见我情绪平息了不少,便扶着我从沙发起来说:“我先带你回卧室休息。” 我腿脚仍旧是软的,只能借着他的力道从沙发上起身,陆明扶着我上楼。 阿姨给我倒了一杯水上来,然后让我喝了,喝完后,我只觉得自己似乎才算好点。 我在床上躺下后,对陆明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陆明说:“你一个人真没事吗?你脸色还很不好。” 我对他说:“没事,你回去吧,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陆明看着我。 阿姨在一旁说:“陆先生,我会照顾好小姐的,您还是先回去吧。” 大约是他待在这也不太好,所以陆明便没再说什么,只得从我床边起身,对阿姨说:“有什么事,您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阿姨说:“好的,您放心。” 陆明便点头,他看我一眼,便由着阿姨从房间离开。 陆明走后,我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想睡会,可是脑海里却全都是当时庄民被撞飞的画面,还有有人在我身后拉了我一把,在我即将靠近庄民的时候,是谁呢,到底是谁,庄民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我们甚至连话都来不及说上两句,他就突然死在了我面前。 这是意外吗?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失控,引发的事故吗? 我喘着气再次睁开眼,房间内黑漆漆的,我立马开灯,从床上坐了起来,发现竟然已经是两个小时过去。 明明我才刚闭眼,怎么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阿姨从外头开门进来,见我醒了,便拿着毛巾替我来擦汗,她问:“您洗个澡吗?” 我喘着气:“我睡过去了吗?” 阿姨说:“您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我明明感觉只是一瞬,居然就两个小时过去了。 我浑身冒着虚汗,我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阿姨说:“您要不要喊医生过来一趟?” 我摇头说:“不用,不用医生,我没事。” 我在床上呆坐了一晚。 第二天,陆云清来了一趟我这,我发着高烧,是由于惊吓导致的,阿姨喂我吃完退烧药后,我便一直都躺在床上。 陆云清见我这样的状态,她说:“要喊个医生过来吗?” 我说:“没事。没多大问题,会退烧的。” 陆云清便让阿姨给我物理降温,多用毛巾敷敷,阿姨也忙了一早上了,不过在听到陆云清的吩咐,依旧没有停歇的替我敷着。 陆云清在一旁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她便坐下说:“我打电话过去询问了庄民的事,听说是卡车司机酒驾,所以才导致的车祸,卡车司机也当场死亡,因为撞上电缆是触电导致的,现在庄民的尸体还在警察局那边,警察局那边认定是个意外。” 陆云清皱眉问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和庄民都没说上两句话吗?” 我说:“没有,他刚下车。” 陆云清问:“怎么会这么巧?就在那个时候,这是个意外吗?” 我没有回答陆云清,她从椅子上起身,便朝着窗户那端走去,她焦急的来回走了几步说:“怎么会这样,原以为庄民回来,能问出些事情来,没想到竟然会出这一茬事,警察那边认定为是意外,难道我们这些旁人还去同他们说有问题吗?” 我太难受了,甚至都没力气和陆云清说话,有些迷糊在那躺着。 陆云清又回身看向我,想说什么,可一见我双眸是闭着的,躺在那脸颊通红,便对阿姨说:“还是找个医生过来吧,她现在情况好像不太妥当的样子。” 阿姨忙说好,之后医生来了,替我检查了一番,陆云清确认我没事,才叹气离开。 我一直处于迷迷糊糊昏睡的状态,偶尔醒,偶尔没醒。 昏睡到差不多傍晚六点的时候,我感觉屋内又进来人,阿姨在说话,我努力睁开眼去床边,发现床边站着一个人,房间内没开灯,很暗很暗,只感觉有道黑压压的影子压在我身上。 接着有双冰凉的手落在我额头,他询问了阿姨几句什么,没久待,便又离开了。 我没分辨清楚那人是谁,又沉沉睡了过去。 这次高烧一烧便是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从床上下来,基本上身体已经恢复了正常,人除了有点虚弱便没什么不适。 我给庄家打了一通电话过去,询问庄民儿子如今的情况,庄民的儿子庄世在电话内同我说:“许小姐,我父亲两天后会在A市的南城殡仪馆那边下葬。” 我说:“这么快?” 庄世说:“警察那边认定是个意外,司机也死亡,他们已经结案。” 我本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 我便十分抱歉说:“对不起,那天如果不是我约见您父亲,也不会……” 庄世说:“这是个意外,谁都没料到我,我父亲这次回来,除了是忙着祭祖,便是为了来同您见一面的,可是谁都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我还是很难过的同庄民的儿子说了声:“抱歉。” 他静默了一会儿说:“抱歉,我不能同您说太多,我有家人照顾。” 我说:“好,那我不打扰您了。” 庄世便要同我挂断电话,我想到一件事,又忙说:“庄先生,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请问您。” 他停了停便问:“什么事?” 我说:“您知道您父亲退出富安的原因吗?” 庄世提到这件事情上,很快速的回了我一句:“抱歉,我不清楚。” 他又说:“如果您没别的事情,我挂电话了。” 我说:“好吧。” 电话那端传来断线声。 庄民的死,就代表我唯一的线索断了,真是意外?我不太相信,可是庄家那边结案,我又能多说什么。 总觉得庄家对于股份的事情,有些晦暗如深,而庄民恰好死在同我见面的关键口上。 我想到了陈青川,可这个念头紧接着被我压了下去。 庄民吊唁的那天,我去了,来了许多的人,灵堂里全是庄家的哭声。 我站在灵堂望着他的遗照,许久都未动,之后由身后的人提醒,我才将手上的白色菊花放在他的遗照下,我去了一趟庄民的儿子那,他们要答礼,我见到了庄世,和庄民很像,长得文质彬彬,我同他交流了几句,他未同我说太多,我想着他多少是会因为庄民的死介意我的,所以我也没有停留。 从灵堂离开了。 之后陆云清又约我见面,我到达咖啡馆后,她坐在那等着我,我在她面前坐下,陆云清递给我一杯咖啡,我没接,我说:“我感冒刚好,暂时不喝。” 她便让服务员给我了我一杯热牛奶。 接着,陆云清才说:“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可是警察局却早早结案,庄民的儿子都常年在国外,在国内也没人脉,所以事情也就这样马马虎虎完了。” 陆云清说:“这对于我们来说,是相当一件不利的事,庄民一死,我们所有线索全都断了。” 我没说话。 陆云清看着我,好半晌,她问:“开颜,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同我们说?” 我说:“当时情况很混乱,我自己也不太清楚。” 陆云清脸上带了些怒意说:“你最好去问问陈青川。” 她干脆从椅子上起身,提起包就走。 庄民一死,陆云清之前所花的功夫,在这一刻全部断掉,本就没多少线索,如今死了一个庄民,她倒是白忙活了一场。 她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心血一场空而生气,而是因为我的闷不吭声而生气。 她怒气冲冲的从咖啡厅离开。 我也没有追,更没有去挽留,只是坐在那看着。 和陆云清见完面,我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走了好一会儿,我站在马路上,干脆拦了一辆车去找陈青川,到达他家里后,我没想到陈母跟陈麟会在那,母女两见我就这样冲了进来,当即从沙发上起身。 家里的保姆连忙来拦我,对我说:“这位小姐您不能进来。” 我说:“我找陈青川。” 陈母和陈麟走了过来,挡在我面前,陈母充满怒意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还找来了这?” 她对着保姆说:“赶她出去!” 保姆便再次挡在我身前说:“您出去吧。” 我将那保姆用力一推,她根本没料到,被我推得连连往后推着,我也没理会她们母女两,直接朝上楼头。 陈母在那大叫着:“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懂不懂理了!谁允许你上去的!”她和陈麟匆忙追了上来。 我头都没回,走到陈青川书房,我将门用力推开。 门啪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里头的人因着这声巨响,全都朝门口看了过来。 陈青川不仅在书房,还有一个人也同他在书房,那就是A市的警察局局长,我见过一次。 两人全都看想我。 陈母和陈麟都跟在我身后,不过到达门口后,见我停下,她们也紧急停了下来。 陈青川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而那警察局局长坐在他对面,那警察局局长看向陈青川,下一秒,他便笑着从椅子上起身,朝我唤了句:“许小姐。” 我身后的陈麟对里头的陈青川说:“哥!是这个女人自己闯上来的!” 陈青川也起身,看向我。 我冲了进去,走到陈青川面前,我说:“我有事要问你。” 那警察局局长见这样的情况,便笑呵呵说:“那、那我先走?” 他问的是陈青川。 334警察局 陈青川对那局长说:“你先回去吧。” 那局长便从书房离开。 等他一走,陈青川又对陈母说:“妈,你们出去吧。” 陈母相当担忧,她说:“青川,她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这种女人你还让她待在这干什么?你让她现在回去。” 陈麟也在一旁帮腔说:“是啊,哥,妈妈说的没错。” 陈青川略有不耐烦,再次对她们说了句:“你们出去。” 陈麟却不肯,还想说什么,陈母拉着她说:“走吧,我们去外头等。” 陈麟看向她妈,便只能随着陈母离开。 等她们母女两人出去后,我问:“庄民的死你知道吗?” 他一点也不意外,他坐回椅子上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他似乎有些感冒,桌上有药,他拿了几颗递到嘴里,用水面无表情吞了下去。 我说:“他就死在我面前,我们见面的时候。” 陈青川说:“所以,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站在那紧捏着拳头,我深呼吸一口气说:“陈青川,我不愿意将你想成那样的人,今天你在这告诉我,当初庄民为什么会离开富安,为什么他的股份会在你手上,只要你跟我说清楚这一切,我就什么都相信你。” 陈青川听到我如此问,他靠在椅子上看着我说:“相信我?”他笑着说:“你觉得你这种话说出来有意义吗,许开颜,你要是相信,你现在就不会站在我面前,以这样一副姿态来质问我。” 我说:“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我只是有我自己的疑惑,我如果不相信今天就不会跑来这问你。” 陈青川说:“你不如直接问,我跟庄民的死是否存在关系。” 我冷着脸问:“所以呢,有关系吗?” 陈青川笑着说:“抱歉,就算有关系,你觉得我有这个义务同你说吗?你当自己是谁?”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脸上的笑容瞬间隐去,他说:“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我说:“你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解释股份,难道那些股份你就这么不想让我知道吗?” 陈青川反问:“那些股份和你有关吗?股份在庄民手上还是在我手上有区别?许开颜,你关系的不是股份的问题,而是你怀疑当初我逼走庄民另有内情,甚至可能关乎你妈的死对吗?或者还是你认为我现在的地位会威胁到你?” 我紧抿着唇站在那没说话。 陈青川从椅子上起身,朝我走来,他站定在我面前,低头看向我:“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许开颜。” 我脸色发白,不想让他看我,我将脸别向一旁。 陈青川却将我脸别了过来,他说:“你不敢看我?” 我说:“我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你,陈青川,我以为自己够了解你,可现在在我发现,不,我不了解你,我一点也不了解你。” 他轻笑:“那你告诉我,你眼中的陈青川是个怎样的人,是卑鄙,还是无耻,还是居心叵测?” 我冷声说:“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股份的事是吗?” 陈青川未回答。 我说:“好,你就当我从来没问过。” 我将他推开转身就走,而陈青川往后退了几步,他便笑着倚靠在书桌上望着我气冲冲从他书桌前离开。 到达外头,陈麟和陈母两人虎视眈眈在那看着我,我看了她们一眼,什么话都没说,便直接从她们身边经过。 这时站在那的陈麟气不过,在我身后说了句:“许开颜,以后你不要再来这,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要是再来,我们一定会毫不留情将你赶出去。” 对于陈麟的袁,我根本不理会。 我从陈青川那出来,又坐车回去,在回去的路上打来电话问我在哪里。 我同他说:“我正要回家。” 陆明说:“出来跑步吧,正好散散心。” 我想到回家,脑袋必定是关于庄民的死,我深呼吸一口气说:“好,我现在过来。” 等到达那,陆明穿着运动服在河提边等我了,他见我没有换衣服,便问:“从哪赶来?” 我想都没想,回答:“陈青川那。” 陆明问:“你去找他了?” 我说:“是,有点事。” 陆明递给我一瓶水说:“为了庄民的事情吧。” 我说:“其实我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些是他做的,可是我问他,他根本不跟我解释,陆明,我真的不了解陈青川,一点也不了解。” 陆明说:“庄民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少,我姐为了庄民的死,在家还发了好多天的火,毕竟庄民是她费尽心思联系上的,如今却在刚回来见你的档口,突然死亡,按照她的性子,她自然不会太甘心。” 我说:“一直以来,确实都在麻烦你姐姐,我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而且如果我不联系他,可能他现在应该还好好的活着。” 陆明手落在我肩头,他安抚我说:“你相信命中注定这句话吗?一个人注定死亡,那么就算没有你,他也会死在别处,所以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说话。 陆明对我说:“走吧,陪我跑会步,你心里的郁结就会消散。” 其实我没什么心情,不过见陆明已经开跑了,我只能跟在他身后小跑着。 同他跑了一圈,我太累了,干脆不再同他跑下去,还是选择早早的回了家。 留着陆明一个人在那继续跑着。 我回到家后,我在我妈房间待着,望着墙壁上她的遗照,这一待就是一下午。 当外面的太阳渐渐往下落时,阿姨上了楼,走到我妈房间门口,便对我说:“小姐,晚饭准备好了。” 我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对她说:“好,我现在就下去。” 阿姨便应答了一声,未等我,先下了楼。 等阿姨一走,我走到我妈的遗照下,点燃了三炷香,便插入香炉里,这才下楼。 吃饭的时候,我也有些心不在焉,反复拿着碗内的菜在那挑拣着,至于脑袋内在想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是太清楚。 一顿饭,我倒是用来发呆了半个小时,在客厅看电视的阿姨这时走了进来,对我说:“小姐,您手机响了。” 我放下筷子随口问了句:“谁啊?” 阿姨说:“好像是上次来的陆小姐,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了。” 我微皱眉,想着陆云清这个时候怎么会给我电话,我从阿姨手上接过,我看了一眼,还真是陆云清打来的,我摁了接听键,便从餐桌边起身,便唤了句:“陆小姐。” 陆云清在电话内问:“开颜!陆明有没有在你那?” 我不明白她怎么会如此问我,我说:“他没回家吗?” 陆云清语气激动说:“没有!他今天上午出门说要去跑步,便再也未见过他,他至今都回家!” 我说:“我们今天还一起跑步了,不过后来因为我有点累,所以我先回家了。” 陆云清问:“那是在什么时候?” 我说:“上午。” 我又忙问:“你给他电话了吗?” 陆云清说:“打了,他的手机始终都是关机,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他能够去哪里?就算他没回家,也应该会打个电话通知我们,可是至今我们都没接到他的电话。”陆云清焦急的很,她问:“会不会是出什事了?” 我说:“您别担心,我先给他电话,看我是否能够打通他手机。” 陆云清说:“好,你快帮我打个电话看看是否能够接通。” 前段时间陆明外出,都是付清同在他身边,而这段时间因为陆明状态好转,所以陆家便没再派人再跟着陆明,他现在失踪,能够去哪呢? 我也有点着急,这个时候陆明还未回家,情况确实有些异常,我给陆明拨打着电话,电话打过去,情况同陆云清说的一般,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我又给谭辉还有曹杰打过去,他们都说未见到陆明,陆明也未同他联系。 那一个大活人,他能够去哪? 我正要给陆云清打电话,问她情况,谁知陆云清的电话倒是先打进来了,我立马摁了接听键,还没来得及出声,陆云清便在电话内同我说:“开颜,不用找了,陆明在警察局。” 我高声问:“警察局?!” 陆云清说:“对,警察局。” 我说:“为什么会在警察局?” 陆云清说:“瑞林手下。” 瑞林不是A市警察局的局长吗?也就是今天上午我在陈青川书房内见到的那人。 怎么会在他手里…… 我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云清说:“陆明是在酒吧被瑞林的手下的人拘捕,他们从陆明身上翻出了白粉。” 我说:“所以陆明复吸了。” “不可能!陆明既然答应戒掉根本不可能再去碰那种东西,他瘾本就不算厉害,这段时间他都没任何感觉,怎么会在今天再去碰!”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现在去趟警察局,我认识瑞林,问问什么情况。” 按照陆家的背景,就算陆明复吸了,被逮着了,也不该进警察局。 最关键的是,我今天上午才在陈青川书房见到瑞林,今天下午他就把陆明给抓了? 我赶到警察局的时候,我直接去找了瑞林,我在他办公室里见到了他。 他一瞧见我,相当客气的从椅子上起身,朝我笑着说:“许小姐,今日怎么光临我这了?” 他来迎我,到达我身边,他又忙说:“稀客稀客呀,您快请坐。” 我站在那却纹丝不动,而是对瑞林问:“瑞局长,我想问您一件事。” 他见我脸上没半分笑意,他便停住,同我面对面站着说:“许小姐,您问就是了,我们也算是见过许多次面的人。” 我说:“陆明在你警局是吗?” 瑞林竟然没有否认,很快便回答了我:“是啊,许小姐怎么知道?” 我说:“他为什么会在你们警局?” 问到这个问题上,瑞林笑了,他说:“今天我的手下去城南的酒吧巡察,不小心查到陆家公子在那,我手下不认识人,从他手上搜出不少的白粉,当时直接把人就带来了我这,要死不死的,陆家公子又被我那几个不识人的手下带去做了尿检,竟然查出了点问题,所以人现在在我这拘着,我没办法啊,证据确凿在我这,人家陆家给了好几通电话了,没想到您今天也来这,找我询问这件事情。” 他话没半分破绽。 我说:“可今天上午我还在陈青川书房见到您。” 瑞林笑着说:“我和陈总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今天会去同他见面,完全是为了同他聊聊天。” 我说:“那您打算什么时候放人。” 瑞林说:“人不能放啊,许小姐,这可是我们警局最大的一次扫毒,现场来了好多记者呢,您朋友陆明当场就被记者给拍了。”他一脸懊恼说:“都怪我那个不识人的手下,如今事情闹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给陆家赔罪呢。” 我冷冷的看着瑞林,我什么话都未说,便朝他办公室外走。 瑞林没想到我说走就走,他在我身后追着说:“许小姐,不如您留下来喝杯茶吧,您第一次来找我,我都没招呼好您,您怎么就走呢。” 我停下对瑞林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陈青川的勾当!你不用在这假惺惺跟我说这些,我去找陈青川。” 瑞林焦急的拦着我同我解释说:“许小姐,你怎么就扯到陈总身上呢,这件事情真的与他无关,你可千万别误会了人。” 我将他手给推开,不再同他交流。 瑞林见我走的很快,他便也不再追,站在那看着我,他嘴角带着笑意,便又回了办公室。 等我到达陈青川那时,是晚上十点,大厅内有灯,门是开着的,我又直接闯了进去。 陈母在沙发上看电视,她没想到我竟然又来了这,她大叫着,在她往我这边来拦时,我迅速上了楼,又一次踹开了陈青川的书房。 “陈青川,你竟然串通瑞林动陆明!” 门“啪”的一声发出巨响。 335你别动他 陈青川在书柜前回身看向我。 对于我的到来他很淡定,手指在书柜上的书来回挑选着,他说:“怎么,又来找。” 我激动的走到他身后:“你为什么要动陆明?今天早上瑞林在你书房,你们就是在商议着怎么弄他对吗?” 陈青川说:“看来你什么都知道,又何必来问我呢?” 我说:“你放了陆明。” 陈青川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来:“这种话你应该去对社会大众说。”他在那翻阅着,朝书桌走去。 我说:“他不可能复吸,陈青川你有什么恩怨可以冲着我来,你为什么冲着陆明去?” 他在书桌前坐下,淡声笑着说:“你想太多了,和你的恩怨,不值得让我对他下手。” 我紧捏着拳头,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淡声问:“你到底想怎么样,陈青川,陆明已经成了这样,你就不能放过他吗?” 陈青川说:“我到底想怎样,或者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应该去问问陆家,或者陆明,如果他们告诉你原因,那我就放了他。” 我说:“你这句话什么意思?” 陈青川笑着起身:“不用问我什么意思,你照做就是了。” 他别过我,咳嗽了两声朝门外走,似乎是要出书房。 他到达外头,看到陈母在走廊里等着,他停住,又回头对说:“我要出门,你还要待在这吗?” 我看向陈母,我也并不想在这和陈母像个泼妇一样对骂,为了减少一些麻烦,我从里头出来,对他说:“不用你提醒,我自己会离开。” 我下楼。 陈母问陈青川:“她到底怎么回事,天天往家里闯?” 陈青川淡声说:“不用管她。” 我从陈青川那离开后,我给陆云清打了一通电话问她在哪。 陆云清说:“我在家。” 我说:“我来找你。” 我便坐了一辆出租车,朝陆家赶,到达那,陆云清站在门口阶级上等我,我走到她面前便问:“你们最近是不是又和富安起冲突了?” 陆云清不解:“为什么会这样问?” 我说:“我今天去找陈青川陆明是他弄进去的,我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说让我先来问你们这个问题。” 陆云清冷着脸:“我们?我们能够做什么?不就是帮你调查你母亲的死这点惹到他了吗?他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三番两次对我弟弟下手,他将他变成现在这样还不够?” 我说:“只有这个原因?” 陆云清说:“我们还能有什么原因?除了帮你调查你妈妈的死以外,我们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望着陆云清,看她的表情不像是撒谎的样子。 我说:“陆明真吸毒了吗?这是个关键他如果真复吸了,警察抓他也确实是理所应当。” “陆明是怎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既然答应你不会再碰,他自然就不会再去沾染,而且我们查了,根本不是他自己去的酒吧,他是被人引过去的。” “引过去?” “陈青川的助理当天出现在那家酒吧,紧接着,陆明才出现,一前一后什么原因,难道你不清楚?”陆云清紧捏着拳头:“后来,我去警局和我弟弟见了一面,他说是陈青川的助理约他过去谈你的事,可等到那两人谈完,陆明在酒吧那拥挤的地方不知被谁塞了白粉在身上,紧接着警察便来酒吧扫毒,他便被人扣住,当场从身上搜出毒品,这个过程,我想,应该不用深想就能够看出问题,而偏偏陆明是被扣在瑞林手下,瑞林和陈青川向来有往来,听说当天上午还去了他那一趟,陆明为什么突然被捕,明眼人就能够看出问题来。” 我说:“也就是说,你们确定这段时间没和陈青川起冲突?” 陆云清说:“除了你的事情,我们再无半点冲突,而陆氏和富安胶着着由来已久,他难道还会因为商场上的事情,来对陆明下这痛手?” 陆云清进行总结:“说到底,都是和你的缘故,上一次陆明国外被陈青川阴不也是因为你吗?” 我没说话。 陆云清见我沉默,她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帮你查你父母的事情本就是我自愿,如今陆明因为这件事情被牵连,也是我的问题,是我当初太想让你跟我弟弟在一起了。” 我说:“我再去找陈青川。” 从陆家出来后,我又坐车回老宅,在车上我又给陈青川打了一通电话,电话接通后,我对他说:“我问了陆云清,她说,她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陈青川在电话内说:“既然她不知道,那我也帮不了你。” 我说:“陈青川,你到底想说……” 我话没说完,陈青川直接将电话掐断,我愣了几秒,将手机拿了下来看了一眼手机。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冒腾的怒气。 第二天,外界隐隐有陆明在酒吧吸毒的风声走漏了出来,魏宛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在短信内半遮半掩的询问着我,接着便是曹杰和陆明。 我都矢口否认,我不知道消息是怎么走漏,可也不敢细问她们,只能对他们说,这都是没有的事,外头的谣言。 我的话她们自然是相信的,也不敢再多问下去,对于这个话题,自然是草草结束。 这种事情对于陆明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他本就是一个在乎人眼光的人,刚树立起的信心,若是再被推垮,往后,我简直不敢往下想。 如今对于陆明来说在里头多关押一天,对于他就多一天风险。 我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可是现在我还能够怎么做? 陈青川死咬着陆明不肯松手。 我只能又再次去找他,等到达富安办公室,他在和人开会,在看到我后,便遣散了办公室内的下属,问我:“还没问出原因?” 我说:“你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陈青川靠在椅子上看着我未说话。 我走到他面前,用很低很低的声音对他进行哀求:“你放了他,陈青川,我求你。” 在他面前我几乎很少这样同他说过话。 336围堵 我又说:“就当时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 我在他面前向来是嚣张跋扈的,何曾如此低三下四过。 陈青川大约是因为我这样哀求的态度实在难见,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我站在他面前,没动,任由他打量。 陈青川说:“许开颜,你为了陆明,连自己最在乎的尊严都可以不要。” 我没说话,我想,他若是想羞辱,那便羞辱吧,反正今天无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还嘴,我只希望陆明安全从警察局出来。 他说:“其实你不用担心他的安危,按照陆家的势力,陆明出来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你又何必急于这一时,跑来我面前,把自尊心踩在我面前呢。” 他笑了笑,竟然没有再多说下去,也没有如我想象中那般用语言羞辱我,他很爽快便答应了,他说:“我答应你就是,你走吧,我会给瑞林电话。” 我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痛快,我还有些呆滞的看着他。 陈青川见我不动,他问:“怎么,你觉得我不会答应你吗?这种事情其实你应该信心十足才对,毕竟你求我的每一件事情,我没有一件事是没答应的。” 我动了两下僵硬的身子,对他无比真诚的说了句:“谢谢。” 不管如何,我想他既然答应,应该就不会食言,我也确实可以同他说句谢谢,他若是不肯,这种事情,我也只能任由他如此,没有半分办法。 我也不再打扰他,我说:“那我先走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 他说:“我就不送了。” 我说:“不用,我知道怎么走。” 我从他办公室退了出来,接着下午我便接到了陆云清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同我说:“警察局通知晚上去接陆明。” 我没想到这么快,我说:“那我同你一起过去。” 陆云清暂时没答应,而是说:“警察局昨天给我们的答复是,陆明可能要一个星期才能被放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日子会改到今天晚上。” 我说:“我去找了陈青川。” 陆云清问:“你求了他?” 我说:“对,他答应了我。” 陆云清笑着说:“原来是这样。” 我说:“现在陆明能够提前出来是再好不过了,时间越久,外头的闲言碎语只会越来越多。” 她说:“这次得谢谢你,我没想到你去找陈青川,他真会松口。” 我说:“我也没想到他会答应,总之陆明今天晚上能够出来,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好,那晚上我们一起去接她。” 陆云清的声音明显没前几天的焦急了,我们挂断电话。 到晚上我和陆云清约了个切确的时间便一同往警察局赶,七点赶到那,瑞林手下的一个警察便吩咐我们去一个办公室内等,陆云清在等待的过程中,很着急,不断往门口望着,我倒是如吃了定心丸一般,没她那么紧张。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陆明被警察带了进来,我还没看清楚他脸,陆云清起身便冲了过去紧抱住了陆明,哭泣着:“弟弟,你没事吧,在里头还好吧。” 陆明站在那没动,也没说话,任陆云清紧抱着。 一旁的警察见他们姐弟两如此,便说:“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这边也没多少问题了。” 陆云清这才松开陆明,抹着脸上的眼泪,对警察说:”我们知道了,你去忙吧。” 警察没在里头多呆,接着,陆云清便在那检查陆明说:“你瘦没瘦?吃的怎么样?住的地方呢?” 面对陆云清焦急的询问,陆明对陆云清说:“没事。” 接着,他又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我。 他朝我笑着说:“开颜,吓到了吧。” 精神样貌还算不错,倒是我白担心了一场,我走过去,往他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说:“没事就好,你倒是吓死我了。” 陆明笑着说:“走吧,有点累,我想回家洗个澡。” 陆云清是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立马拉着陆明的手说:“走,咱们快走,你可把爸爸担心死了。” 我们到达车上,车子在路上行驶了十几分钟陆明问我:“你为什么不问我,你就不担心我是真的食言了吗?” 我说:“我说了我相信你。” 陆明听到这句话,笑了,他说:“我知道你相信我,所以我不会再碰的。” 正当我们说着话时,陆云清忽然朝车窗外看去,她问司机:“怎么有两辆车跟在我们后头?” 我和陆明听闻,便也随着窗外看去。 还没等我们看清楚后面的车是什么车,陆云清无比激动的对司机说:“开快点!是记者!” 听到记者这两个字,陆明脸色瞬间惨白。 司机也不顾前边的红绿灯,直接才油门冲了过去,可谁知那两辆车原先本来是不紧不慢的跟在我们后头,在见到我们的车朝前疾驰,他们也紧跟着同我们一样超了红灯无比迅速的跟在我们车后面。 司机额头上全是汗。 陆云清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她问:“付清,不是说国内记者全都封锁好了吗?!怎么会有记者跟着我们?!” 付清竟是一句:“怎么会?!”紧接着他又说:“前两天就已经全都封锁了,大小姐。” 陆云清高声说:“你现在过来查看跟在我们车后的到底是什么,你现在立马带人过来拦截!” 陆云清挂断电话,便对满头大汗的司机催促着:“快点开!” 司机无比紧张回:“大小姐不能再快了。” 就在司机说话的过程中,他迅速转了个弯,车子几乎要飘起来,我手死死抓住门把手,陆明也死抓住,他额头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 陆云清现在看到记者完全就是惊弓之鸟。 就在我们的转了一个弯,前方埋伏了两辆车,并排的堵截在我们前头。 司机刚想加速,未料到前方有车在这条路上等着,他忽然一脚急刹车踩了下去,我们的身子被惯性抛得往前冲,陆明拉着我,紧抓住前排座位的靠椅,陆云清手也紧抓住,车子在即将撞上前方连两辆车那一刹那停住。 后面追击的两辆车也正好堵截在我们车尾,四辆车上的记者全都涌出,架着长枪短炮便朝我们的车围了过来,外头全是记者们的喊叫。 我们的车显然是不可能再往前走了,我们坐在车内都没动,望着窗外拍窗喊叫拍照的记者,有闪光灯闪进来,刺眼的很,陆明相当害怕这样的闪光灯,他立马用手挡住脸。 我脱了外套立马罩住陆明的脸,陆明的身子在我怀中瑟瑟发抖,他手抓紧我手臂,我安抚着陆明:“没事的,陆明,他们看到不到我们。” 这时,陆云清的手机又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提醒,是陆治时打来的,她立马接听,她说:“爸爸,我们被记者包围了,怎么办。” 陆治时在电话内吩咐:“不要带陆明下车,在车上等着。” 陆云清:“好,我清楚了。” 陆治时吩咐完那句,挂断了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有几辆车赶了过来,陆治时的助理,付清带着许多的保镖朝这边冲了过来,他们非常暴力的将那些记者从我们车边狠狠拉开,然后扯到一旁,接着,保镖便去抢夺那群记者手上的摄像机,抢夺到手非常粗暴往地下用力一砸。 记者为了护住手上的东西,和那群保镖直接在车外殴打了起来。 暂时没人理会我们这辆车,司机寻了个空子,迅速开着朝前冲着。 我紧张到心脏都要从嗓子跳出来,陆明整个身子缩在我怀里发抖,像个孩子一样无助。 我们的车用最快的速度到达陆家,我和陆云清拉着陆明迅速从车上下来,便朝陆家里头赶。 到达陆明的房间,陆云清慌张的朝窗户那端走去,用力将房间的帘子一拉,又拔了陆明房间的座机电话线,整个房间没有开灯,陷入一片黑暗。 我扶着陆明想要去床那边,可谁知道陆明整个人竟然跌在了地上,连同带着我,我听到一声撞击声,似乎是陆明的头磕在了地下,我当即大喊:“陆明!” 陆明没反应。 房间太黑了,根本看不见彼此,我对陆云清说:“开下灯!” 陆云清也能听到撞击声了,忙着要去开灯,陆明却死拉住我,他颤抖着声音说:“不要,不要开灯。” 陆云清又在灯开关前停住。 房间依旧是一片黑暗。 这时陆明的身子抖得越发厉害了,他喊着:“姐、姐,给我,给我。” 声音很低很低,里头全是痛苦。 我不知道他要什么,我在黑暗里捧住陆明的脸,我说:“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陆明说:“药、药。” 我回头问陆云清:“什么药?” 陆明忽然用力将我推开,他朝陆云清冲了过去,他在陆云清身上搜着:“给我,姐,给我。” 陆云清制止住陆明在她身上胡乱搜的手,她说:“弟弟,你不能再碰了,你听话。” 陆明将陆云清钳住他手的手甩开,他暴躁大喊:“给我!你给我!”他抓住陆云清双肩:“快给我!” 陆云清见我还傻站在那,她对我大声说:“开颜!你快过来!” 我从后面一把抱住陆明,我说:“陆明,你答应过我,你不能再碰,你冷静点!” 陆云清趁机从陆明面前逃脱,陆明伸手要去抓陆云清,可奈何他被我死抱住,他忽然拽住我的头发似乎就要来打我,我感觉头皮全是疼痛,可我没有闪躲,我在黑暗里看着陆明发着寒光的眼睛,我低声说:“陆明,我是开颜啊,我是开颜……” 他想要朝我脸上挥过来的拳头一停,接着他拽住我头发的手也松了松。 我又说了句:“陆明,你不要这样,我害怕,你别吓我。” 他用仅有的一点理智将我从他身边推开,他朝床走去,倒在上头后,他抱住发抖的自己,抱住自己不够,他用被子缠着自己,缠的很紧,就像是将自己捆在里头一般,他抖着身子说:“开颜,你快走,我会失去理智,你快走。” 我想再次朝他靠近,这时陆云清带着两个保镖急急忙忙赶了进来,保镖拿着绳子将陆明快速捆住,陆明没有挣扎,他还存了些理智。 他们将他严实的捆在床上后,陆云清冲到床上,从被子内掏出陆明全是冷汗的脸,她哭着说:“弟弟,你忍忍,忍一会就过去了,你相信我,挺过去就好了。” 陆明喘着气说:“姐,你杀了我吧,我求求你,我不想活了,我求你了。” 他哆嗦着。 陆云清泪眼模糊,她说:“你不要这样,你还年轻啊,你还有很美好的未来陆明,你忍忍。” 陆明忽然尖叫着:“你让许开颜走!让她走!”他似乎不想让我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情绪越发激动。 陆云清连忙应答:“好,好,我现在就让她,弟弟。” 她说着,连忙从床上爬了下来,对我说:“你快回去吧,你在这他只会情绪更加激动。” 我说:“要不要喊医生。” 陆云清推着我:“喊医生没用,你快回去,快走!” 我被她推得踉跄的往门外退着,我望着床上的陆明。 他还在撕扯着声音痛苦大叫着:“走啊!让她走啊!” 陆云清将我推到外头后,便将房门用力一关,便不再理会外头的我。 我站在外头听着陆明撕心裂肺的喊叫,我捂着唇在那哭着,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他嘶喊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外头有车声,陆治时匆忙赶了回来,他听到陆明的喊叫,便朝楼上走,后面跟着陆明的母亲。 我站在楼上望着他们上了楼,陆治时看到站在那的我,停顿了几秒,他冷着脸,直接进了陆明的房间,陆母哭着跟在后头。 陆家一家全都在安抚发作的陆明。 他喊叫了两个小时后,声音越来虚弱,再也没有之前的力气,我听见他在里头哭着哀求陆治时:“爸爸,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活了。” 陆治时声音也全是悲伤说:“儿子,你是我儿子,我怎么可能不让你活着。” 337我会 这时,不知道何付清到达我身边,他低声说:“许小姐,我送您出去吧。” 可能是觉得我留在这边也无益处吧,我便点头。 付清送着我下楼,他本来是要送我回去的,我说:“不用了,你去忙吧,我自己知道回去。” 付清便停下,站在门口对我说:“那我就不送您了。” 我点头,又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陆明的房间,这才离开。 回到家,我心情说不出的糟糕,我没想到陆明会变成现在这样,如此痛苦,可是我却什么都帮不了,如果之前我没有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现在是不是就不一样了,他会非常健康的活在这世上,快乐并且无忧无虑,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被人用绳子,像捆畜生一般捆在床上。 第二天早上我去看报纸,竟然有我们昨天围堵被拍的消息,并且上头隐隐提到陆明吸毒被扣的事,报纸上提的很隐晦,却又惹人猜测联想。 我气愤的很,拿着报纸在手上狠狠撕碎。 接着我电话又想了,又是曹杰跟谭辉他们打过来的,他们应该也是看了报纸,依旧是询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陆明吸毒是否是真的。 我还是跟曹杰他们说:“不是!都是媒体乱写的!他们现在污蔑人都不讲究证据的吗?!你们别去相信媒体写的那种连鬼都不相信的东西!” 那一上午,不止曹杰和谭辉来了电话,就连经管系的其余同学,也打电话来询问,我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同他们解释都是假的。 到下午中午的时候,陈丽娜竟然也打电话来询问我了,她问我陆明最近出什么事了。 我反问:“你也听说了吗?” 陈丽娜说:“今天有许多人来询问我,陆明的情况,听说你们在路上被人堵截了,还说陆明在酒吧吸毒被抓?” 我没想到那些人,竟然还无聊到去问陈丽娜了,我说:“没有,你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陆明现在好好的在家里,怎么可能被抓去警局。” 陈丽娜说:“我也觉得,莫名其妙,陆明怎么可能吸毒。” 我说:“你别相信就是了,若是那些爱管闲事的人再来问你,你就说没有。” 陈丽娜说:“行。” 陈丽娜又问:“吃午饭了吗?” 我说:“还没有。” 她说:“要不一起出来吃个午饭?” 我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想先去探望陆明,不过想到陈丽娜最近心情也不怎么样,我便对她说:“好,一起。” 我们两人到达饭店,平时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可今天,两人坐在那,竟然都没怎么聊天,各自满怀心事的摇晃着杯内的奶茶,对于桌上的吃的,也提不起劲。 我是为了陆明的事情,而心情郁结,至于陈丽娜,她也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我便问:“你和乔斌的婚事不久了吧?一个月快过去了大半,要当新娘了,开心点啊。” 陈丽娜朝我笑着说:“我挺高兴的啊。” 可是我没从她脸上看到半点的笑。 我没多问,怕问到不该问的。 陈丽娜又说:“你呢,你怎么看上去心情也不太好。” 我说:“没什么,可能天气原因吧,胸口有些闷。” 陈丽娜望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她说:“算了,既然我们谁都没胃口,便出去转回,可能胃口还好些。” 我倒是没反对,反正坐在这也是干坐。 两人便起身出了包厢,到达饭店大厅时,忽然身后有人唤住了我们,我和陈丽娜停下,回头去看,竟然是林语棠,正站在我们身后。 刚才我们过来时,倒是没见到她。 她朝我们走来,到达我们身边后,她问我跟陈丽娜:“开颜,丽娜,你们竟然也在这吃饭?” 陈丽娜还算友好的朝林语棠打招呼说:“语棠姐,你也在这。” 林语棠说:“我跟陈妈妈在这边吃饭。” 陈妈妈?我跟陈丽娜对视了一眼,林语棠笑着解释:“是青川妈妈,还有陈麟呢。” 陈丽娜一听,脸上倒是没露出什么波澜,她笑着说:“我跟开颜正打算去逛逛呢。” 林语棠盛情邀约:“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陈丽娜自然是婉拒:“我们已经吃过了,语棠姐,你们吃吧。” 陈丽娜婉拒,林语棠也没坚持,毕竟都是客套话,只不过是象征性的说说而已,她又看向没说话的我,她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说,忽然同我说了句:“开颜,谢谢你。” 我本来是很精神站在那走神,听到她这句话,我立马站直身体看向她,还有些没回味过来她那句谢谢是什么意思,只是一瞬,我才反应过来她在谢我什么,我扯动了两下嘴角说:“哦,没、没事的,谢什么。” 林语棠也不往深里说,她用手捂住唇娇笑着说:“好了,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们了,你们去逛吧。” 陈丽娜笑着说:“好。”便拉着动作迟缓的我从饭店离开。 到达外头,陈丽娜还看向饭店里头,她说:“林语棠怎么又跟陈青川他妈吃上饭了,那天你到底同她单独说了什么?” 面对陈丽娜的询问,我又失了会神才对她说:“没说什么,你别多想了。” 我又催着陈丽娜说:“走吧,太阳晒的很,要逛就赶紧的。” 陈丽娜叹了一口气看向我,只能跟在我身后。 看来我那通解释还是有用的,林语棠竟然同陈家母女一起吃饭,还同我说谢谢,看来两人是有和好了? 想到这,我晃了晃脑袋,把这些胡思乱想都摇晃了出去,想着自己去寻思这些干嘛,他们两人和好,我心里反而没有罪恶感。 我便和陈丽娜一起去商场逛着,逛到下午三点,陈丽娜接到一通电话,是乔斌的家人打来的,说是要同她商量,婚礼摆在什么酒店的事情。 婆家有找,这个街自然是不能再逛下去,陈丽娜便问我:“你要一同随我去吗?” 我说:“不用了,你们商量婚礼,我去凑什么热闹。” 陈丽娜说:“好吧,那我先走了,下次再跟你逛。” 我说:“好,没问题。”我便送着她出商场,陈丽娜便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离开了。 等她一走,我反而单了下来,我在那站了一会儿也拦了一辆车离开,坐在车上,我没有回老宅,而是让司机送我去了陆家,我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回转着林语棠同我说的那句谢谢,等快到陆家后,我又摇晃了下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今天跟失神一般,频频走神,为一些不相关的事情。 等下了车,我便朝陆家走,到达陆家大厅后,有个佣人在那打扫卫生,一见到我,便立马朝我走来说:“许小姐,您好。” 我笑着:“我是来找陆明的,他今天状况怎么样?” 佣人正要回答,楼上走下来一个人,是陆云清,她看到我,脚步便略快速了些,她走到我面前说:“你回去吧,陆明今天不想见人。” 我说:“他现在怎么样?” 陆云清说:“还行吧,稳定下来了。” 我抬头朝楼上看去,见有医生进出,我说:“要不,让我看他一眼,我立马走好吗?” 陆云清说:“他见到你只会情绪更加激动,他不想让你见到他狼狈的样子。” 陆云清见我站在那没动,她伸手拍了我肩膀两下说:“你走吧,开颜,等他心情好点了,他自然会见你。” 我说:“好。”我还是不甘心的朝楼上看了一眼,便对陆云清说:“那我先走了。” 她便送着我到外头。 我从陆家回到家后,试图想给陆明发点消息安慰他,可是拿起手机后,却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安慰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早上看了那些报纸没有。 我无比烦恼,我也不上来是为了什么,干脆便躺在床上麻木的抬头看着头顶的吊灯。 看了一会儿,我又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给陈青川发短信,非常气愤质问他说:“昨天那记者是不是你埋伏的,陈青川,原来你就是个卑鄙小人,你既然答应了我,还来这招,现在陆明成了这样,你就是要逼死他对吗?” 发了一条过去,没回应,我等了等,又发了一条:“今天我在饭店碰到林语棠了,她在跟你妈吃饭,看来我的解释还是挺有用的,这就说明你们两人和好了,挺好的,我也用不着愧疚了,那就祝福你们喽。” 我发完这条短信,便快速放下手机,趴在床上又等了等,等了一个多小时,想着他是不是没收到我的短信,我又拿起收手机去看,就在这一瞬间里,手机发出一阵震动,一条短信窜了进来,是陈青川的回复,我立马点开,一个字:“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是说记者真是他弄来的?还是说他和林语棠和好了? 我又发:“嗯,是什么意思?你承认的是哪个?” “和好了。” 我看到那三个字,便将手机用力一扔,渣男,前天还说爱我,今天就和好了,果然,这种男人都不过是嘴上说说的而已,并不是非你不可,还说不需要我解释呢。 呵。 我冷笑。 我一肚子火,又拿起手机回了他一句:“那就好,我也就不用愧疚了,祝福你们。” 陈青川便没再回复。 晚上吃完饭后,我回到房间再次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他依旧没有再回消息,我将手机抛出好远,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告诉自己睡吧,他不是个发短信的人,祝他天长地久就行了,渣男。 我闭上眼睛。 可是在床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一脸菜色,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我站在镜子前洗了把脸,清醒了一会儿。 便又去找手机给陆云清打电话,同她问陆明的情况。 陆云清说,他今天还是不太想见我,情况和昨天没什么两样。 我对陆云清说:“陆小姐,你说我会在他经常跑步的小河堤边等他,就在今天上午。” 我没和陆云清多说,下了楼吃早餐,大概九点我便去了陆明经常跑步的小河边等,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是我一直坐在那等着,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我正东张西望的时候,便看到有个人影朝我这边走来。 是陆明,我立马从椅子上起身,他朝我走来,看上去脸色不是太好,人有点虚弱,我本想走过去去扶他,可是刚起身又觉得还是不要表现得如此刻意,便坐在那对着他笑。 他走到我身边,苍白的唇带着笑问:“今天不舒服,本来不太想出门。” 我说:“我说过等你啊。” 我拍了拍身边的椅子说:“坐吧,我们在这吹吹风。” 陆明说:“好。” 我们两人坐下后,有河风吹了过来,这时走过来一对推着婴儿车的夫妻,两人在河边散着步,婴儿在婴儿车里熟睡着,风将罩在婴儿车上的纱帘拂动着,小孩粉红的小脸蛋在婴儿车内若隐若现。 陆明目光一直随着那婴儿车移动着。 我问他:“是不是觉得很可爱?” 陆明说:“嗯,忽然觉得当爸爸似乎也挺好的。”可能是那对夫妻走近了吧,陆明收回了视线,又笑着说:“可能我这辈子是不太可能有了吧。” 听到他如此说,我心里咯噔一声,我立马说:“怎么会呢陆明,你还年轻怎么不可能有?” 他扭头看向我,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说:“你觉得这样的陆明,还有人愿意嫁给他吗?更何况是生孩子呢。” 他轻笑,目光眺望向不远处的河堤,那里有两只白鹭在上头觅食。 他轻声说:“开颜,我自己都嫌弃我自己。” 我没想他会说出这么丧气的话,我想到那天他被捆在床上,哀求着陆云清说不想活时的画面,我立马拉住陆明的手说:“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陆明,你还这么年轻,什么都有可能。” 陆明任由我抓着手,他只是望着我,一脸哀伤的问:“如果是你,你会跟我这种废物在一起吗?” 我激动的冲口而出一句:“我会,陆明,我们结婚吧。” 338决定 我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说完,我自己反而去愣了。 陆明看着我。 一瞬间双方都没说话,只有微风拂动河堤边柳枝的声音。 陆明扭过头,又看向不远处的河堤,他笑了,他说:“开颜,不用跟我开这种玩笑,你用不着觉得我可怜便安慰我。” 我着急的抓住陆明的手臂:“我没有跟你开玩笑陆明,我、我说的是真的,我们结婚吧。” 陆明却挣脱掉我的手,他起身说:“不用,你根本就是同情我。” 他要走,我从椅子上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挡在他面前:“陆明,你想要一个家不是吗?我给你,你不是想要一个孩子吗?我也给你,只要你努力,你的人生就还充满希望,你不要去在乎外界的人是怎么看你,总之,我愿意跟你结婚,只要你愿意。” 陆明说:“你是认真的?” 我说:“对,我是认真的,没在跟你开玩笑。” 陆明说:“你为什么突然如此?” 我说:“我不是同情你,也不是可怜你,而是单纯希望我们两人都能够变更好,你看,我这么大年纪了,总要结婚,与其跟个陌生人,为什么不同你结婚呢?” 陆明看了我良久,他说:“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开颜。” 我一脸坚定的说:“我想的很清楚。” 陆明说:“你还是回家考虑一天,再决定吧,如果明天你的答案还是这个,那我们就结婚。” 他说完,便没再停留,从我面前离开。 一直等陆明走远了,我才回过神来,我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说出那些话,可只要想到陆明那天发作的样子,我心便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对,愧疚感,我只想让他好好回到从前,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绝望,我不想让他好不容易重拾的希望,又再次备受打击。 这一刻,我忽然想的很清楚,这个想法在心里也越发的坚定,我也转身从河边离开。 回到家后,我还是听了陆明的话,认真的思考了一整天,到晚上这个念头依旧在我脑海内旋转着,眼见着天从黑变暗,又从暗变为灰蒙蒙,直到外头第一抹阳光从窗外升起,时间开始从六点到七点,又从七点到八点,我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给陆明发了一条短信过去,我说:“陆明,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结婚吧。” 陆明似乎也没睡,也同我一样思考了一晚上,他说:“你想清楚了。” 我不想他在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同他说:“我想的很清楚,并且非常清楚,我还是那句,我们结婚。” 陆明却没回复,我等了一会儿,刚想再问他,他的答案。 紧接着陆敏却打来了一个电话,我犹豫了几秒,摁了接听键,陆明在电话内说:“你现在过来吧,和我家人一起吃个饭。” 听到他这句话,我说:“好。” 事情决定的很仓促,在决定完后,我便去了一趟陆家,陆家似乎已经提前跟他的家人说了,所以我到那时,陆家所有人全都坐在餐桌边等我。 陆明的母亲,以及他的父亲陆治时,还有他姐姐陆云清,陆明坐在他母亲身边。 他来后,他便朝我走来,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走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我望了一眼餐桌的位置,便对陆明点了点头,随着他一起朝餐桌那边走,他带着我坐下。 其实我很紧张,甚至是一点准备也没有,所在坐下后,我有点拘谨。 陆明对他的父亲以及母亲说:“爸爸妈妈,我和开颜决定结婚。” 陆母的脸色很严肃,而陆治时对于陆明的话,他起初沉默,隔了一会,他说:“你们年轻的决定,我们都尊重,只要你们两人愿意。” 陆治时表了态,陆明便看向陆母。 她的母亲可能不太对我满意,不过见陆明询问,却还是第一时间笑着说:“你爸爸说没意见,妈妈更加是没意见的。” 两人都同意,陆明便看向陆云清。 陆云清端起桌上的酒杯,她对陆明举杯说:“弟弟,你知道,这件事情姐姐是第一个支持你的,只要你高兴,我们对你们的决定都不会有意见。”陆云清又看向我,她说:“开颜,总之祝福你们两人。” 陆家的人对于我们的事情,都表达了自己的态度,陆明很高兴看着我,我端起酒杯,和陆云清轻轻碰了一下说:“谢谢。” 陆治时笑呵呵说:“行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我们都不干涉按你们决定就好。” 陆明的母亲也朝我敬酒,我都一一回敬着。 这是我第一次来陆家吃饭,气氛还算行,陆明也不似前几天沉默了,还很开心的在餐桌上说了许多的话,明显看上去状态好很多。 吃完饭后,陆云清说想要跟我聊几句,便带着去了外头花园。 我们站在一处喷泉旁,陆云清问我:“开颜,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要跟我弟弟结婚吗?” 我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应该也清楚,我不想让陆明好不容易树立的信心又被摧毁,他不能再被摧毁第二次,所以不管如何,我都想让他能够对未来有信心。” 陆云清说:“今天早上我明显感觉我弟弟状态比前几天好了很多,他竟然同我和我爸妈说要和你结婚,我们都被吓到了,没想到这么突然。” 我说:“我想尽全力帮助他以及陪他治疗。” 她看着我说:“你可要想好了,开颜,这不是玩笑,就如你说的那般,陆明已经不能再被打击。” 我说:“我想了一晚上,现在我很清楚,如果他好起来,一切都恢复正常,那么之后的,我会另外再跟他谈,现在最主要的,我是希望他能够对自己有信心,以及他的未来。” 陆云清问:“那你们的婚事打算怎么定。” 我对这方面没有太大的意见,便说:“你们定吧,我都任由你们安排。” 陆云清点头,她说:“好。” 339婚礼 我和陆明决定结婚后,我便第一个跟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我同她说,我也要结婚。 陈丽娜懵了,在电话内有些没反应过来,她竟然问:“你跟谁?陈青川?” 我只觉得她有点抽风,我说:“不是,陆明。” “陆明?!!!!!!!!!!!!!!!!”陈丽娜听到我这话后,是彻底的抽风了,紧接着,她便情绪非常激动问:“许开颜,你在搞什么,怎么突然就要结婚了,还是跟陆明!今天不是愚人节吧?你到底搞毛线啊,你想吓死老子吗?” 我在电话这端翻白眼,对于她的激动,我说:“是真的,不是吓你的,我和陆明真准备结婚,日子定在哪天还没决定,时间上肯定是赶不上你跟乔斌。” 陈丽娜见我如此肯定的说,这才确定我是真的没有跟她开玩笑,她平静了下来,问:“为什么呀?你们怎么突然就决定结婚?之前你不是不愿意吗?” 我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在那咬着指甲含糊的说:“这有好为什么的,以前不同意,是觉得不合适,如今同意是觉得彼此挺好的,所以就决定结婚了,而且我跟陆明还是老情人了,死灰复燃不也理由恰当吗?” 陈丽娜说:“你可别忘记,富安和陆氏可是敌对,现在都还胶着着,没搞清楚情况呢,你跟他结婚,富安怎么办?” 我说:“我就算不跟陆明结婚,身上除了有富安的股份以外,不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吗?婚前财产这种在结婚前,肯定都是搞清楚的,所以和富安没什么关联。” 陈丽娜说:“我说的不是这些,而是你们家和富安的关系,你爸妈生前这么反对你们在一起,你如今竟然又要和他结婚…” 陈丽娜说到这,语气略微迟疑了些。 她倒是提到了我对我跟陆明婚事唯一顾忌的点,可如今,我又能够有什么选择呢,我想,我爸妈应该会原谅我的选择吧, 想到这,我无比肯定的说:“他们会原谅我的,一定的。” 后面那句话,就像是在自我安慰一般。 她叹气说:“好吧,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不阻拦你们,现在我自己的自身难保,又有什么资格去教别人怎么做呢。” 我听出她语气里的失落,我笑着说:“开心点,你就快结婚了,心情能不能被那么糟糕。” 陈丽娜说:“行行行,婚礼当天记得带着陆明来吃我们的结婚酒。”她想了想,又说:“不如婚礼同我们一起办?在同一家酒店,咱们同一天结婚。” 我觉得她越说越起劲,我打断她说:“行了,我们结婚日子都还没定呢,你忙你的吧。” 陈丽娜又叹气说:“好吧,那就等你们紧随其后咯。” 我们两人讲了半个小时这才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我便坐在那略有些忧愁的望着天边的晚霞,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特别的开心,反而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完全没了以前那种迫不及待的想法。 我决定先去楼下吃个饭,吃完饭,我又在花园里散了一圈步,回到卧室后,我洗完澡,便发现手机不断在震动,似乎是谁发来了微信,我走了过去,将手机从桌上拿起,刚点开微信,发现我们经管系群正无比沸腾着。 这个群这段时间一直都处于很安静的状态,也没谁在里头发言,想着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点消息,陈丽娜竟然在里头,无比激动的和她们宣布我和陆明的婚讯,我是彻底的傻了。 好多人在里头发着恭喜,并且艾特我跟陆明,发红包庆祝。 陆明没再里头所花,也不知道是没看到消息还是怎样。 我简直要崩溃了,陈丽娜这个大嘴巴,怎么跑到群里去说这件事情了,她不知道陈青川也在这个群里头吗? 前夫跟现任,这都什么跟什么? 我给陈丽娜发私信问她怎么回事,为什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跑到群里说我跟陆明要结婚的事。 陈丽娜说:“你跟陆明结婚的事情,不是迟早要说的吗?早说晚说结果都一样。” 我说:“你不知道陈青川也在那个群里吗?” 陈丽娜说:”他在那个群里怎么了?你宣布婚讯关他什么事?难道你还要问过她同意?” 陈丽娜这样说,倒也是有点道理,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陈丽娜见我没回,她又说:“你搞什么呢,我在群里搞的这么热闹,大家都让你跟陆明发红包,你们倒好,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现在她话都说出来了,我似乎也没办法了,难道还去同她们否认没有这回事吗?我骂了陈丽娜一句:“你真是个猪队友!”然后又发了一个抱头痛哭崩溃的表情包过去,发完我才去了群里,发现陆明出现,竟然真在他们的怂恿下,发了红包,数目还相当的大。 经管系的同学,在里头抢的无比的欢快。 里头五十六个人,陆明发了五十六个红包,差不多几秒,五十六个只剩最后一个未被领取,而这个未领取的人,自然便是在群里未说话的陈青川。 陆明发完红包,还在里头说了一句,大概意思,就是谢谢大家的关注,我们婚期还没定,定了倒是再通知所有同学。 同学们自然是感慨万千啊,毕竟他们以为我跟陆明是彻底的没戏了,没想到竟然突然就宣布了婚讯,不过他们顾忌着陈青川在里头,所以话也没说的太过分。 之后他们又吵闹着让我发红包,我自然是躲不掉的,所以也跟着陆明在里头发了一个,并且也在里头说了几句话。 他们抢完红包,闹腾一阵后,这件事便这样过去了,只剩下一两个在里头聊着。 陆明以前也爱在里头聊天,不过如今他倒是在里头没怎么说过话,除了在那说上一两句后,他便来私聊我,问我我跟他的婚事我同陈丽娜说了? 我和他说是的。 陆明又问:“他在里头?没问题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陈青川。 我翻了翻群里,陈青川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也没半点反应。 我说:“没事,我们两人结婚结婚关他什么事。” 陆明说:“只要你没问题,我自然也没问题。”他又说:“爸爸问我们婚期想定在什么时候,他问你是想早点还晚点。” 我现在也父母,所以这种事情,也不用见家长或者商议,自然是全都由陆明他们那边决定,婚期早还是晚这种事情我倒是没想过。 我想着还是不要太早了,可又觉得若是太晚了,似乎也有些不妥,便问陆明:“再过一两个月怎么样?” 陆明对于我的回答,他表示没任何问题,他会同他家人去商量个最佳的好日子。 我说:“好,商量好了告诉就行了。” 聊到这,陆明又说:“一个星期后陈丽娜和乔斌结婚,我们那天一起过去?” 我想着反正一个人过去也是过去,两个人过去也是过去,我说:“可以,倒是一起过去。” 他说:“红包我们两人联名就行了,我这边送礼过去。” 既然决定结婚,那么这些事情也没必要矫情,我说:“好,都可以。” 陆明之后便跟我商量礼金给多少的事情,其实我并没有多少心情商量,就不断刷着经管系的群,最后连那两个在群里闹腾的人,都熄了火,没再说话。 那群又恢复了平时的安静,我点开陈青川的微信,依旧是安静无比,无半点动静。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登录微信,反正他对这种聊天软件也不太热衷,大约是没看到吧。 可看到了他又怎样,他应该也什么都不会说吧,他本就很少在这群里说过话。 我趴在床上回着陆明,回着回着,竟然就那样睡了过去。 时间只是一眨眼,便迎来了陈丽娜和乔斌的婚礼,两人的婚礼的地点,并未定在多么名贵的酒店,而是中等偏上的,婚礼也并没有办得多么豪华,而是普通人家的婚礼。 按照陈家的格调,出嫁女儿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家来的说,似乎过于寒酸了,陈家是有意想要来替他们办这场婚礼的。 可乔斌和陈丽娜都拒绝了陈家的出资,所以婚礼便由乔家这边全程操办,比较普通级别。 陈丽娜倒是没说什么,因为婚礼对于她来说,是高级还是中等她都不怎么在乎,那天还是开开心心的当着她的新娘子。 陈丽娜结婚的前一天晚上,倒是我没睡着,紧张的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晚上。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脸色自然不怎么好,我尽量化了个得体的妆,挑了件得体的礼服,等陆明的车到达我家楼下,在阿姨的催促下,我才迅速下楼上车。 陆明在车内等我,在我坐入车内后,他见这匆匆忙忙的模样,他笑着问:“起晚了?” 我是一路狂奔下来的,气息还未平,在那喘着气对陆明说:“谁睡得着啊,陈丽娜结婚我反而比她还要紧张,昨晚我们通完电话,她早早的去睡了,倒是我,一晚上都未睡好。” 陆明说:“你紧张什么,又不要你当伴娘。” 我说:“拜托,她是我的闺蜜,我肯定会替她紧张。” 我理了理跑乱的头发,便问陆明:“我今天的妆容跟裙子妥当不妥当?” 陆明看了一眼,他朝我点头说:“OK的,没问题很搭,还不抢风头。” 我说:“我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见车子还停在那,赶忙对司机说:“快走,快走,别迟到了。” 司机便在我的催促中,立马发动了车,从老宅离开。 其实我不仅是为陈丽娜紧张,还有紧张的原因,是为自己,倒是肯定会有很多同学去参加陈丽娜的婚礼,那么我跟陆明的婚事,肯定有不少人来过问,我倒有些不知该怎么应对。 陆明看出我心里的担忧,他安抚我说:“倒时候他们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的,你不用担心。” 我一个劲的点头说:“我知道。” 车子行驶了半个小时,到达陈丽娜婚礼的酒店后,我跟陆明一起下车,我本来动作相当冒冒失失的要往酒店内冲,谁知陆明却拉住了我,我不解的回头看向他,他牵住我手说:“我们应该这样进去。” 我倒是没考虑到这点,我望着他,倒也觉得无所谓,便笑着说:“好吧,正好我今天穿着高跟鞋,你拉着我,我就不会摔倒。” 陆明笑着,便牵着我朝里头走,我规矩的跟在他身后。 我们进去后,里头已经来了不少人了,未见新郎新娘,只有陈丽娜婆家在那招呼客人,因为我跟陆明是陈丽娜的同学,所以招待我们的人,将我们领到女方同学那一桌。 陆明牵着我过去,那一桌的同学看着我们两人,全都一脸打趣。 我尽量让自己保持严肃,我们坐下后,果然那一群八卦婆便缠着我们,询问我跟陆明打算什么时候请他们喝喜酒,陆明是一早有准备的,他笑着同她们说,时间还在商量中,还没商量出来,倒是有一旦定了,一定第一时间给她们发请帖。 经管系的同学在那损着我跟陆明,不声不响就要结婚这件事。 陆明替我挡着同她们那群八卦精玩笑着,正当我们这边这桌热闹得不行时,男方朋友这边也逐渐开始来了,一前一后来了不少人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当男方朋友那边离坐满只剩下一个空位时,便看到婚礼入口进来一个人,由乔斌家亲戚亲自招待的一个人从入口走了进来。 婚礼大厅不少人全朝入口看去,进来的人正是来参加婚礼的陈青川。 我们这桌本来相当热闹,在看到他由乔斌家的亲戚引着朝我们这方走来时,竟然全都没再说话,气氛有点诡异。 陈青川是男方那桌,和我们邻桌,他被引着朝我们靠近时,他竟然停下,往我们这一桌看了一眼,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立马扭过头未看他,往周围左右看着。 340醉酒 我们这桌的人,全都紧盯着陈青川,甚至有的人还同他打招呼,陈青川一一回应后,他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我发现他的是孤身一人来的这,并没有带林语棠,这样的场合下,他不是应该同林语棠同出席吗? 我心里如此想着。 而这时,我们这桌有些没眼力见,或者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竟然问我:“开颜,你跟陆明婚礼打算是中式还是西式的,要定在哪?其实国内也没什么风景好的地点,酒店举办也全都是千篇一律,不如去国外举行如何?” 她声音还不小,足够让我们的邻桌听得清清楚楚,我支吾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也不敢扭头去看旁边,陆明却在此时握住我的手,对那问话的同学说:“我们婚礼可能会在国内举行,毕竟亲朋友好友都在国内,至于婚礼是什么风格。”陆明笑着看向我说:“这些自然是由开颜定。” 我也朝他笑着说:“其实我都、都可以啦。” 陆明竟然还同我在这商量问:“中式其实也不错的,你觉得呢?” 我心里想着能不能不要在别人的婚礼上谈这种问题,我下意识瞟了旁边的陈青川一眼,发现他只是在低头看手机,我收回视线,立马对陆明说:“我们回去后找个具体的日子商量商量,如今反正我也暂时还没有想法。” 这时我看到主持人出来了,紧接着是新郎新娘,我立马拉着陆明说:“出来了出来!” 我这句话一出,所有人全都随着我的视线朝台上看去,果然看到穿着洁白婚纱的陈丽娜,手挽着一身笔体西装的乔斌从台上缓慢走出,两人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笑意。 台下所有人开始在那欢呼,我也兴奋不已,在那对着台上的陈丽娜大喊着:“丽娜!加油啊!” 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可仔细去看,发现她还是有点紧张的,她听到我这声替她打气的加油呐喊,她朝我这边看了一眼,她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 两人在台前停下后,主持人便在台上开始说话,婚礼也正式开始主持。 主持人的主持功底非常不错,妙语连珠,用词幽默,不仅将台上的新人逗得连连发笑,就连台下宾客,也被逗得不断喷笑。 不过正当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被台上新郎新娘吸引时,我倒是钻了个空子朝邻桌看了去,发现陈青川的位置竟然不知道何时空了,他人呢? 我左右看了一眼,发现周围也未见到他。 我立马起身眨站了起来,我身边的陆明见我起身,便问我:“怎么了?” 我想了想说:“哦,我、我我去上个洗手间。” 陆明怕我不认识路,便问我:“要我陪你去吗?” 我忙说:“不用,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又不是小孩。” 我说完,便从桌上离席,在婚礼大堂内穿梭着。 陆明在那看着我,不过很快他也未在意,视线便又落到了台上。 我四处寻找着陈青川的身影,都未看到,想着他是不是提前离场了?不应该啊,今天是乔斌结婚,他们是好朋友,这样的重要时刻,他怎么会提前离场。 我找着找着,竟然就真的找到了洗手间,我在女洗手间门口站了一会儿,便又回身朝男洗手间走去,想着他不会在里头吧?可是也未听见里头传来声响,洗手间这边也没什么人。 我在门口左右探了探,想了想,干脆也不多想了,就冲进去看一眼出来便是,反正也没见有人在里头。 我一咬牙,一闭眼便朝里头冲了进去。 到达里头,我眼神往里头四处扫着,这一扫果然在里头扫到一个人影,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不认识的人,正要说对不起时,可定睛一看,竟然是倚靠在洗手台上的陈青川,他正在里头抽烟。 也没有抬头看我,只是低着头,往旁边的垃圾桶里弹着烟灰。 我没想到自己真会在这里头寻到他,我愣了几秒,便说:“我、我、我好像做错洗手间了。” 我说完,便立马往外转身走,可走了两步,我瞧见有个男的,竟然往男洗手间这边了,我在心里啊啊啊叫了两声,又立马转身立马钻到一处隔间里头,用力的将门关上。 那人是吹着口哨进来的,我趴在门上,往门缝隙中,发现陈青川连姿势都没变动过,那人可能以为洗手间内没人吧,所以进来后一见到有人在里头抽烟便吓了一跳,陈青川便抬头看向他。 可能视线相碰,那人朝陈青川嗨了一声。 陈青川未说话,也未同他招呼,那人可能觉得有些尴尬,便用手抓了抓脑袋,竟然朝我这扇门走来。 他伸手要来推门,我忽然想起自己没有锁门,在他下手推门时,我伸手猛然将门往外推,身子死抵住。 那人没推开,又推了一下,我死摁着门,想着,妈的,推不开就代表里头有人啊!你还推个毛线!脑子有坑吗? 那人竟然还嘟囔了一句:“有人?” 我急死了,生怕这个木脑袋还会往死里推,我只求陈青川能够在此时说句人话。 好在那人没有再执着进来,而是直接去了我隔壁的一个洗手间,我听到了拉裤头的声音,接着便是拉尿声,我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憋死了,无比的懊恼的在心里想着,我干什么要男厕所,而那男人好死不死的,方便竟然也不对准坑,竟然有不明淡黄色液体从那边溅了过来,我只觉得脏到不行,我今天穿的可是白裙子,我立马往身后的角落紧贴着。 可谁知因为急于去躲避,竟然手机忽然摔落在地下。 一边拉尿,一边吹哨的男人,在听到我这边有东西的摔落声,竟然弯下头,从那隔间的缝隙中往我这边看。 “咦,怎么会有双高跟鞋?” 我想着完了完了,也没想着再躲,便干脆推开门便要冲出去,可谁知我同门外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刚要发出一声尖叫,有双手立马捂住我出唇,带着我便往里头走,顺带还关上了门。 我整个人噗通一下,坐在马桶上,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竟然是陈青川,我们在狭小的空间里对视了几秒,他面无表情收回视线,手顺带锁上了隔间的小栓子。 之前幽静的洗手间,瞬间闹腾了起来,我听见外头进来了好几个人,在那外头说话方便。 我用手死捂住自己的耳朵,盯着面前的陈青川。 好在我隔壁那人在嘟囔了几声后,也没再继续刨根问底,方便完,便出去了。 新进来的几个人,在解决完后,洗完手也没多停留,便也一一从里头出去,有几人似乎是我们班的男同学。 我捂着耳朵,瞅着陈青川。 等洗手间外彻底安静后,陈青川没看我,开了小栓子,便从这狭小的隔间里出来,我也提着裙摆立马跟在他身后,他不说一句话,朝外走。 我立马跟了过去,对他说:“你干嘛去!” 陈青川停下,我以为他会同我说话,可谁知道他并没有反应,又继续朝前走,我急忙忙冲到他前面,拦住他,我说:“你听到了是吗?你还看到了是吗?我跟陆明要结婚的事情。” 陈青川果然是半点也不意外,脸上也没任何的反应,他只是淡声问:“嗯,所以呢。” 我说:“你、你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我的话卡在那。 他又要别过我离开,我又将他推了回去说:“你为什么不反对?你不是一直警告我别和陆家走太近吗?现在我们要结婚,你怎么反而不说话了?” 陈青川被我推得往后退了一小步,他竟然笑着说:“这是你的决定,我为什么要反对,你期待我做什么,像以前一样制止你结婚还是哀求你不要和他结婚。” 他说:“许开颜,我们都是成年人,我相信你做的选择,应该是也是你深思熟虑过的,我又何必去阻止呢,而且,你和谁结婚跟我有关系吗?” 他收起脸上的笑,便朝前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气急败坏,我说:“本来就和你没关系,我只是怕你觉得我会给富安带来影响。” 陈青川头也没回说:“放心,只要你把财产公证好,富安不会受影响,说不定你们联姻,陆氏与富安还能带来意想不到的转机呢。” 他说:“安心结婚吧。” 他竟然没有生气,也没有暴怒,而是无比淡定又平静,再也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的波澜。 我站在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往后退了一小步,他也没有等我,在不远处转了一个弯,身影便彻底的消失。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是陆明打来的,问我为什么还没回去,是不是迷路了,我立马同他说我在补妆,已经好了,现在就赶过来。 陆明在电话内回了句:“好。” 我挂断电话,便又迅速往婚礼现场赶,陈青川已经坐回了的自己的位置上,我看了他一眼,也迅速朝陆明那端走。 在他身边坐下,他见我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便问:“你怎么了?跟谁吵架了吗?” 我对陆明说:“没什么,没跟谁吵架。” 陆明听了,也没再多问,便对我说:“我给你倒了杯果汁,并且给你夹了些不辣的菜,快吃些吧,” 我这才发现菜竟然已经上了,因为不辣的菜数量有限,陆明怕我吃不到多少东西,所以替我夹了些在碟子内。 见他如此,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我朝他说了句:“谢谢。” 陆明笑着说:“吃吧。” 我又扫了陈青川一眼,身边有人同他说话,所以他在和人说话。 我气到拿起桌上的食物,便往嘴里用力塞着,心里想着,他就是王八蛋。 上头婚礼仪式也举行完成,之后便是新郎新娘来宴席上敬酒,陈丽娜和乔斌带着伴郎伴娘,是一路敬过来的,敬到我们这边,陈丽娜随在乔斌身边,朝我跟陆明打招呼,并且朝我们递酒杯。 我和陆明同时站了起来,他我想到陆明不能喝酒,便将一杯饮料塞到他手上,自己拿了一杯酒,对陈丽娜和乔斌笑着说:“酒今天就我喝了,总之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们能够婚姻幸福,恩爱永远绵长。” 陆明看向我,笑着倒也没说什么,他手上持着饮料,对乔斌和陈丽娜祝福:“也希望早生贵子,幸福美满。” 陈丽娜一脸坏笑说:“那就谢谢你们夫妻两人了,你们也要紧随其后啊。” 乔斌看了陈丽娜一眼,不过他未说话,只随在一旁笑着,我们便伸着酒杯轻碰着。 敬完酒,陈丽娜拥抱了我一下,我也回抱住她,良久,我才松开对方,她朝着我笑着。 其实所有的祝福也基本上全都说完了,我也没再说那些重复的话,只是在心里默默替她祈祷着,祝福着她的新婚生活。 两人都明白对方心内所想,所以她未同我多说,我们相视一眼后,她便继续跟着乔斌去其余同学那敬酒。 这桌敬完,他们便去了隔壁桌,也是陈青川那一桌,乔斌带着陈丽娜第一个去敬的,自然是陈青川。 身为多年的好友,陈青川自然也说了些祝福的话,回敬着他们,将手上那一杯酒喝尽。 乔斌和他拥抱了一下。 因为还有许多人没有招呼完,所以也没时间说太多,乔斌和陈青川交流了几句后,便未再多说,之后乔斌又携着陈丽娜去了别桌。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今天这场面,我忽然想起了我和陈青川的婚礼。 当时婚礼是我们家全程操办的,我爸妈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对于我的婚事无比的看重,自然操办的也极其盛大。 婚礼没再室内,而是在露天草坪。 那时我穿着无比笨重的婚纱,也像陈丽娜跟着乔斌一般,全程跟在陈青川身后,那天我是一直黑着脸,脸上没露半点笑,都是陈青川在打招呼,在微笑,在交流,在致谢。 并且中途的时候,我们回休息室换另一套衣服时,我还跟他大吵了一架,具体是为了什么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那天和他吵完,自己坐在那痛哭了一场,身上还挂着脱到一半未脱完的婚纱,陈青川最后抱着我哄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上头来,意识到自己思绪走神了,我又立马晃头,在那喝着酒。 在宴席结束后,我是被陆明从宴席上扶着出去的,因为我一个人坐在那喝了不少酒,人有些醉,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我们身边许多同学同我们同行,陆明扶着他怀中的我,到达外头后,他便个同行的同学打着招呼,之后便带着急我进入车内。 我整个人歪在他怀中,手缠抱着他的腰,我已经有些认不出人来了。 陆明见我这举动,他笑着看向我,当司机在外头关上门后,他又抱着我,往里头挪了挪。 陆明问我:“开颜,你要喝点水吗?” 我摇头,紧贴着他,抱着他说:“不、我不要。” 陆明见我如此回答,便说:“好吧,那你在我怀里先睡会。” 他接过司机递来的毯子,便罩在我身上,我乖乖的靠着他,靠了一会,我手在他怀中钻了一会儿,手钻到他胸口后,找到合适的位置取暖后,我小声嘟囔着说:“陈青川,我手冷,给我暖手。” 陆明替我罩毯子的手停住,他低眸看向依偎在他怀里的我。 我也丝毫没意识过来,自己说错的话,并且认错了人,就这样枕着他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头是疼的,身上虽然换了睡衣,可是一身的酒味,我揉着脑袋从床上坐了起来,这时房间内进来一个人,是家里的阿姨,她见我醒来后,便端着一碗汤迅速朝我走来,到达我床边,她轻声说:“小姐,您醒啦?” 我睁眼看向阿姨,我问:“我怎么回来的,昨天。” 阿姨说:“您昨晚是陆先生送回来的,您喝醉了。” 我头脑猛的清醒,我看向阿姨。 阿姨将手上的汤递给我说:“安神的,您赶紧喝了吧,不然头会痛。” 我愣了几秒,从阿姨手上接过,便在那吞着。 喝完汤我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去了浴室,脑袋里还一团乱,我不断揉着头,心里想着,昨天就不应该喝那么多酒,肯定回来失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胡乱说话。 中午的时候,陆明打电话给我,问我好点了没有,我想到昨天醉酒还是他送回来了,便是满是歉意的说:“给你添麻烦了。” 陆明在电话内说:“我们之间何必说这些。”陆明想了想,又说:“开颜,我们的婚期爸爸已经挑好了,定在下个月的二十八号。” 我没想到这么着急,我说:“不是说再过两个月吗?” 陆明说:“后面两个月都没好日子可挑,就下个月的二十八号,最好。” 他又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没想到一切会如此之快,陆明倒是将我给问住了,我竟然一时半会没回答上来。 陆明又说:“开颜,如果你觉得不适合,那我们再往后推几个月?或者是半年?也不急于这一时。” 当时提出结婚的人是说我,说婚礼一两个月的人是我,如今如果是说推迟半年,似乎有些过分了,我便说:“不用,这个时间挺好的,就按照你家人定的日子办吧。” 陆明见我答应了,他笑着说:“那好,那我便回复我父亲了。” 我说:“好。” 定好日子后,我和陆明便没说太多,两人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的我,双目无神的坐在大厅,望着外头的树影斑驳发着呆。 我和陈丽娜再次见面是在她婚后的第五天,她约我出来见面,我们两人坐在奶茶店,她见我精神不是太好,便问:“怎么了?这段时间过的不高兴?” 我说:“没有。”我立马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脸上有表现出不开心吗?” 陈丽娜低头吸了一口奶茶点头说:“有。”隔了一会儿,她又说:“婚期定了?” 我说:“定了,下个月的二十八。” 陈丽娜奶茶杯子都没端稳,差点摔在了桌上,好在她立马紧攥住看向我,她说:“这么快?” 我说:“对啊。” 陈丽娜说:“你们这也太光速了吧?” 我说:“还行吧,反正早晚都要结婚的。” 那天她婚礼上我好像没看到林语棠,便问陈丽娜:“林语棠那天好像没来参加你婚礼?” 陈丽娜说:“好像是的,没跟陈青川一起来。” 我问:“为什么,她不是跟陈青川复合了吗?” 陈丽娜说:“你管那么多干嘛?你都要跟陆明结婚了,你还问林语棠干什么?” 陈丽娜倒是将我问的一愣,我说:“我、我、我也就随口问问。” 林语棠说:“你现在还是赶紧的将自己的操办好,准备婚礼的过程可复杂了,漏一点都不行。” 我靠在椅子上叹气说:“这些事情陆家都请人了,根本不用我们操办。” 陈丽娜说:“也对,嫁个家里有钱的就这点好处,什么事情都不用操办。” 我矫正她的说法:“这样才没意思好吗?乔斌家那事事亲力亲为的才是诚意。” 陈丽娜笑着:“好像还真是这样。” 我翻了个白眼。 她又说:“对了,好像没看到你嫂子和你哥?” 提到这事情上,陈丽娜说:“他们啊,他们有事,那天没来。” “你嫂子跟你哥怎么样?” 陈丽娜说:“我哥不同意离婚,自当是和好了。” 我有点惊讶了,我说:“怎么和好的?” 陈丽娜用勺子搅拌着杯内的奶茶珍珠说:“她跟陈阖提条件,要求我结婚后,和乔斌移民,不许我这辈子再回国内。” 陈丽娜说的轻描淡写,语气没一点起伏,脸上也没多余的情绪。 我却听得难受无比,一辈子都不许再回国,父母尚且都在,这样的条件会不会太苛刻了些? 我说:“陈阖同意了?” 陈丽娜说:“他当然同意了。” 341怀孕 陈丽娜一脸无所谓说:“反正我也没打算在国内待,他们让我走,我还巴不得呢,而且原先我也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 我说:“那你父母怎么办?” 陈丽娜说:“陈阖不是在吗?他们有儿子,自然不用我这个女儿管。” 我说:“好吧,现在似乎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也许你跟乔斌离开,对于你们两人来说,会更好。” 陈丽娜说:“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和陈丽娜在奶茶店坐了一会儿,也闲聊了一会儿,她如今结婚了,时间倒没以前自由了,可能回家还要陪会婆婆,所以在聊了一会儿后,她便先走了,而我还不想离开,所以在奶茶店发了一会儿呆,待到下午三点,才起身从这边离开。 我没想到陈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他当初还说会尽量补偿陈丽娜,却没想到,他的补偿竟然是这样补偿。 可想想,他如今又能够怎么办呢?陈丽娜是他亲妹妹,他们之间就像一道无解的题,怎么做都是错 好在陈丽娜这个人,向来对事情想的比较通透,也不太爱钻牛角尖,她对于这个安排,一点也没任何意见。 因为和陆明的婚期是下个月的二十八号,决定的比较仓促,陆家那边自然在定下日子,便开始准备。 陆家这边对婚礼还是挺重视的,他们问过我对婚礼的要求,基本上我是没太多要求的,只让他们做决定便好,他们在我这边问不出什么来,便也不再问。 那段时间,陆云清对我无比的亲近,可能是因为我和陆明的关系,所以她便也渐渐把我当成了自己的家人,时常喊我出来陪她去逛街。 陆明有时候也被陆云清拖出来,一起逛着,他是相当不愿意的,不过奈何拗不过他的姐姐,所以每次逛街,陆明都只能在后面无聊的提着购物袋。 时间眨眼就过去半个月,我和陆明的婚礼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几乎已经规划出来一大半了,不知道为什么,从之前的无所谓,我反而越来越有些紧张了,甚至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就连家里的阿姨也看出来了,因为这段时间我时长去陆家,陆明来我家时,也会提婚礼的事情,一来二去,基本上阿姨便都了解清楚,不过她从不多问什么。 只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只是某天早上我从床上醒来,迷茫的坐在床上望着前方时。 进来打扫的阿姨,替我将窗帘拉开,让外头的光线泄露进来后,她便转身看向床上发呆的我,小声问:“小姐,您今天还要去陆先生家吗?” 我坐在那半晌都没动,也没回答阿姨,依旧呆呆坐着。 阿姨在那等了一会儿,她看着我。 我整个人却往床上倒了下去,以一个大字躺在床上,麻木着脸,望着头顶的灯说:“不了吧,今天我想待在家里。” 阿姨说:“您真想好了和陆先生结婚吗?” 我听到她这句话,便动了动脑袋,扭头看向她。 我说:“你为什么这样问?” 阿姨说:“因为我感觉不到这段时间您的快乐,我觉得您不喜欢陆先生。” 这是她第一次提关于我婚事的事。 我有点意外,不过紧接着,我又从她身上收回视线,继续麻木的看着头顶的灯,没说话。 之后阿姨站在那看了我一会儿,见我没有动静,她便又悄悄退出了我房间。 等她一走,我也会在心里问自己,正确吗? 可一想到陆明灿烂的笑脸,对于这种怀疑,我又觉得,好像自己的决定似乎又没有错。 因为这就是当初我和他结婚的目标。 这半个月里,自从那次在陈丽娜婚礼上我跟陈青川见过一次面后,之后他便像是从我生活里消失了一般,再也听不到他半点消息,他也没有来找过我,我更没有去找过他。 陈丽娜也特别的忙,因为她婆婆要在A市这边住上一段时间,她每天不是陪着婆婆,就是学着怎么在家里做饭菜,以及做家务。 每次打电话过去问她是否有时间,她都忙得要死,还同我抱怨着太累了,她想往家里请保姆做家务,她婆婆却不愿意,认为浪费钱。 她现在的生活,俨然就是当初我的生活,无比的水深火热,我也无比的同情她,可也帮不了她什么。 好像结婚后,这种事情就成了生活中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因为陈丽娜忙,所以我也渐渐的减少了给她电话。 今天有些无聊,我从床上起来后,在楼下吃完早餐,便有气无力的坐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手机内又有陆云清发来的消息,她又约着我出门去逛街,说是要给我和陆明的新房布置点东西,问我几点有时间,同她一起过去看看。 这半个月我几乎天天往陆家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特别疲惫,没有同她出门的兴趣,便回绝了陆云清,说自己今天有点事情可能没时间。 陆云清在看到我的回信,竟然也没有一定要求我过去,只是在短信内叮嘱我,说还有三天要去婚纱馆试婚纱,让我不要忘记了。 我看到那条短信没有再回,反而是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过去,问她今天是否有空。 我以为她又在陪着婆婆逛花鸟市场,谁知陈丽娜却说:“今天我有空,你说在哪里见面吧。” 她回答的非常直爽。 我倒是意外了,我说:“你不用陪你婆婆了?” 她大笑着说:“她今天外出跳舞了。” 我说:“那依旧上次的奶茶店见吧。” 我和陈丽娜约定好后,便又再次在上次的奶茶店聚。 相隔半个月陈丽娜一见到我,拉着我便坐下,和我大吐苦水,说当媳妇有多难,不仅要端茶倒水,还要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她无比痛苦和我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对于她的形容,我是深有感触,我同陈丽娜说,我建议她搬出去住,最好是同乔斌两人夫妻单独一起是最好的。 陈丽娜无比激动的回:“我也如此想的,可惜乔斌他妈妈认为家里已经有一套房了,没必要再去外头买一套,说生活压力会变大,我说我出钱,不用她儿子管,她还是不肯,她说这样的事情若是说出去,还以为乔斌在靠着我们陈家吃软饭,我现在对于搬出去住,已经是彻底的放弃了。” 陈丽娜都不带喘气的说完,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们婚礼策划的怎么样了?” 我说:“基本上已经准备了个大概了。” 陈丽娜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那就好,还有半个月,就是你跟陆明结婚的日子了。” 她一提,我心里又有种莫名的恐慌。 陈丽娜见我完全没任何期待,她问:“你不高兴?” 我也喝了一口奶茶,对陈丽娜说:“没有啊,我哪里不高兴了。” 我又立马问她:“对了,最近倒没怎么见过陈青川,他怎么样?” 陈丽娜听到我提这件事情,她表情微有些变化。 我察觉到了,便问:“怎么了?” 陈丽娜忽然压低声说:“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别激动。” 我望着陈丽娜,不知她为何会突然变得如此神秘。 陈丽娜一字一句对我说:“林语棠怀孕了。” “怀孕?”我冲口而出这句话。 陈丽娜见我如此激动的反应,她说:“我听我家里的佣人说的,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不太清楚。” 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陈丽娜说:“我前几天回娘家,听家里的佣人说的,本来想告诉你,不过怕影响你跟陆明,所以便未同你说。” 我手死掐住手上的奶茶。 陈丽娜又问:“陈青川那边没透露消息吗?” 我说:“我们已经半个月没联系过了,没有同我说过这件事情。” 我又问:“孩子是陈青川的?” 陈丽娜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只知道她怀孕了,至于孩子是谁的,你得去问问当事人。” 我忽然从椅子上一冲而起。 陈丽娜被我吓了一跳,她说:“你干嘛?” 我忽然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我说:”我去给陈青川打个电话。” 陈丽娜立马也起身拉住我,她说:“大姐,你冷静,你现在都要跟陆明结婚了,你还去问陈青川干嘛?你是打算去给他的孩子送红包吗?” “我、”我被陈丽娜问住了,问到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又说:“你既然不喜欢陆明,那你为什么要和他结婚?” 我被陈丽娜问到彻底没了话,我又重重的坐回了椅子上,有些呆愣的在那坐着。 陈丽娜也同我坐下,她看着我。 后来那半个小时我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脑袋内混乱一片,我们在奶茶店喝完茶,陈丽娜便开车送我回家。 等到达老宅,陈丽娜坐在车上对我说:“这件事情就当自己不知道吧,现在你应该好好筹备自己的婚礼。” 她拍了拍我肩膀。 我推开车门从她车上下来,在陈丽娜的车从我面前开走后,我没有进屋,而是又从老宅出来,到达外头拦了一辆车出租车后,没有丝毫犹豫对司机说:“送我去富安集团。” 差不多二十多分钟,出租车停在富安集团楼下后,我结完账从车上下来,便径直朝大厅内走,我是坐电梯直达楼上的,电梯开了后,我从里头出来,几乎是跑着朝陈青川办公室赶,等到他办公室门口后,我也不管里头是否有人,我直接推门冲了进去。 门嘭的一声,被我用力推开。 陈青川听到响声,便抬头朝我这端看了过来,他看到是我,眉头微皱。 我站在那喘着气,满头大汗。 办公室内只有他一人,里头特别安静,没半点声音。 我顾不得那么多,将门关上朝他走去,我说:“林语棠怀孕了?” 因为天气渐渐炎热,办公室里头开了些冷气,陈青川身上仅着一件衬衫,对于我的话,他坐在那没动,也没回应。 我将手提包甩在他桌上:“你回答我!” 陈青川表情很冷淡,他看向我摔在他桌上的包包,他说:“谁告诉你的。” 我说:“我听别人说的。” 他说:“我应该没义务要跟你说这些吧。” 他将我甩在他文件上的包拿开,拿着钢笔在那继续批阅着。 我说:“所以是真的?” 陈青川在文件上写着字,不过他才写了两个字,他笔尖便停住,良久,他说:“是的。” 他回答完,便放下钢笔,再次抬头看向站在那的我:“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件事?” 我说:“孩子是你的吗?” 陈青川听到这句话,眼神里有一丝愠怒:“许开颜,你不要带着恶意去揣测别人,语棠的孩子是我的。” 他根本就不想看到我,伸手在一旁的座机上拨了一通电话,电话被人接听后,里头传来一个女声:“陈总,您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陈青川说:“进来一趟。”他说完,便将电话挂断。 差不多一分钟,办公室外走进来一个人,陈青川对秘书说:“送这位小姐下去。” 那秘书立马朝我走来,她到达我身边,便说:“小姐,我送您。” 我站在那却没有动,只是看着陈青川。 秘书有点尴尬看向陈青川,很快,她维持着甜美的声音,再次对我重复了一句:“小姐,我送您下楼。”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来这里同他求证,我只觉得自己此时的行为有些可笑至极。 我看着他冷淡且冷漠的脸,便也不再纠缠,干脆伸手将被他拿到一旁的包从桌上拿了起来:“我知道了,我自己会走。” 我说完,便转身朝外头奔了出去,也不顾外头的人怎么看我。 那秘书根本就没反应过来,站在那望着已经跑出大门的我,她甚至来不及追赶,我整个人已经如一阵风一般跑了出去。 陈青川保持看文件的姿势,对于我的离开,没有半点反应,脸上也没有波澜,平静得如一潭死水。 342嗜血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后,阿姨出来迎接我,她说:“小姐,陆先生来找您了。” 我看向阿姨,没反应。 阿姨又说:“陆先生在里头等您许久了。” 我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便朝里头走。 到达大厅,果然看到陆明在客厅等我,我整理下心情,便将手上的包递给阿姨,朝陆明走去,我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陆明听到我声音,他抬头看向我,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说:“你去哪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我去和陈丽娜见面了。” 陆明说:“姐姐让我今天带你去挑婚戒。” 我今天对于这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我问:“改天行吗?” 陆明说:“今天你没时间吗?” 我说:“我今天感觉人不是太舒服。” 陆明有些紧张问:“你感冒了?” 他便要来查看我,我立马说:“没没有,我没多大问题。”想着婚戒迟早是要挑的,我便对陆明说:“行、行吧,那就现在过去挑。” 陆明见我脸色依旧不太好,他说:“如果你不太舒服,要不今天还是休息会吧?” 我说:“不用,反正早晚都要挑的,时间有点紧迫,那咱们今天还是把婚戒挑了吧。” 陆明见我如此说,他便说:“那好吧,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我点头,便又随着陆明去门,他自己开车,没让司机跟过来,我随着他坐上去后,陆明很开心的同我说着婚戒的事情,婚戒的订做的,并且同时订做了好几个款式,有几款陆明很满意,但一直都没挑选最中意的那个,所以一直在询问我的喜好,和想法。 其实我对婚戒这种也没太多的要求,便全程只是听陆明说着,偶尔答上几句,我们到达珠宝店后,工作人员来了几款出来供我挑选,陆明在一旁很是期待的看着我。 我在几款婚戒中粗略看了一眼,有些举棋不定。 陆明便问:“你没有满意的吗?”他又说:“你要是没满意的,我们可以让设计师再重新设计订做。” 我最怕如此麻烦了,便在其中立马挑了个比较简单的:“不如就这个吧,我觉得挺好的,样式也挺不错。” 陆明说:“你跟我中意的款式竟然是一样。” 他便从我手上拿过那枚戒指,顺带握住我的手,将那枚戒指缓缓套进我的指间。 他说:“你看,是不是和你很搭。” 我望着。 那枚戒指造型还算别致,戴在手上倒也确实挺好看的。 陆明将另一枚男戒递给我说:“你也给我戴上吧。” 我望着他,愣了一会儿,没有动。 陆明也没催促,只是在那安静的看着我,一旁的工作人员也笑着围观着。 我便从他手上接过,握住他手便拿着戒指往他手指上套,我说:“行了吧?” 陆明看着手上的婚戒,他笑了,笑容灿烂,接着,他便对工作人员说:“那就定这款吧。” 工作人员嘴特别甜,便在那齐齐祝福着我跟陆明说:“那就提前祝福陆先生许小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陆明对工作人员说了句:“谢谢。” 我们两人便将婚戒摘了下来,递给那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接过,便替我们将戒指收好,戒指暂时是放在这边的保险柜的,婚礼的前一天会有人过来取,所以我跟陆明选试完后,便离开。 因为到晚上了,陆明问我:“不如我们在外头吃完晚饭再回去?” 我倒是没意见,毕竟回去阿姨还要忙,便答:“都可以。” 陆明拿着手机问:“那我定饭店?” 我点头说:“好。” 我们两人朝外走,刚要出大门,我和陆明脚步都同一时间一顿,陆明拿手机想要拨打电话的手也紧了紧。 我们对面站了一对男女,其中一人正是谢易双。 她也看到了我们,她应该更先看到我们,因为我没看到她眼里有意外。 她见我们站在那没动,便挽着身边的男伴朝我们走来,她到达我们身边,便对我们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们。”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没见过谢易双了,我几乎都有些忘记这个人的存在,想到她当初和陆明之间的关系,我当即看向身边的陆明,陆明表情有些复杂,他看着面前立在我们面前的谢易双,甚至都没回谢易双的话,而是侧脸对我说:“我们走吧,开颜。” 我也不知道当初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离的婚,我见陆明脸色有些难看,想来应该是不太想看到谢易双,我便也没说话,朝陆明点头,随着他要朝前离开。 谢易双又笑着对我们说:“听说你们要订婚了,我在这提前祝贺两位了。” 陆明头都没回也没反应,我见他如此,也只得跟着他的脚步。 到达车内,我从车内看向珠宝店,发现谢易双也是去那挑选戒指的,她身边的男伴也不知道是丈夫还是未婚夫或者是男友。 我侧脸看了一会儿,便对陆明说:“你们现在没联系了?” 陆明直接撇清楚他跟谢易双的关系,他说:“我和她不过是商业联姻,就算是结婚都没什么联系,何况是现在。” 我说:“倒是许久都没见到她了。” 陆明说:“以后你要是碰到,不要同她多说什么,她是个疯子。”他不似乎不想聊谢易双,又说:“走吧,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我跟谢易双本就不合,以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如今,虽然过了不少年,可也依旧对对方也不太有好感,而且她和陆明以前的关系比较特殊,提起来确实有些尴尬,我便没再多说。 我和陆明一同吃完晚饭后,陆明便送我回家。 到家正好是晚上八点,我见时间还早,便同陆明说:“先吃点水果再走吧?阿姨在厨房准备呢。” 陆明听我如此说,自然是高兴着应答,他说:“好,正好时间还早。” 这时阿姨便端着水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和陆明正要朝沙发那端走,这时陆明的手机却响了,他也没在意,一边同我朝沙发那端走,一边从口袋内拿手机,我也没管他,走在他前头。 阿姨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我便又吩咐阿姨泡几杯茶过来,吩咐完,我忽然想起陆明是要喝红茶还是绿茶,便又让阿姨等等,赶忙回头去看后头的陆明:“茶你是普洱还是锡兰红茶?” 陆明正站在那盯着手里的手机,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竟然半晌都没接,对于我的话也没反应。 我等了一会,唤了句:“陆明。” 他听到我声音,反应过来,立马看向我,他立马笑着说:“我都可以。” 他似乎没什么要求,我也没有多问,又扭过头继续对阿姨吩咐,而陆明拿着手机去别处接听电话,差不多三分钟,阿姨刚将茶从厨房内端了出来,陆明便回来了,他也没入座沙发内,而是对我说:“开颜,我现在有点事,可能要先走。” 我没料到他如此突然,我从沙发上起身问:“什么事?很急吗?” 他笑着说:“不急,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现在过去安排下他。” 我说:“要我同你一起去吗?” 陆明说:“不用,很晚了,我过去就行了,你早些在家休息吧。” 我今天确实是有些累,见陆明如此说,我倒也没再坚持,我说:“那我送你出去吧。” 陆明说:“好。” 我便从着他出大厅上车,陆明走的很匆忙很急,平时进入车内,他一般都会开了车窗再次同说再见,可今天却没有,进入车后,车子便很迅速的开离。 我站在那看着倒也没多想,在他车子出了铁门后,才回身进大厅。 再次坐回沙发上后,我便望着桌上一桌的水果沉默着,其实我也没多少胃口,甚至没有碰桌上的红茶,起身便想上楼。 这时我的手机竟然响了,我将手机拿出,也没看来电提醒,直接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后,我喂了一声。 电话内传来的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她说:“还记得我吗?许小姐。” 我动作停住,微皱眉。 电话内的人笑着说:“你应该不难猜出我是谁吧,我们刚才才见过面的。” 竟然是谢易双。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给我电话,我面无表情问:“有事吗?” 我不知道她今天给我这通电话的来意,但直觉告诉我,肯定是有什么事。 谢易双说:“我们许久都没见面了吧,到底是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 我说:“你今天这通电话不会是来同我叙旧的吧,我们感情应该还没好到那地步。” 谢易双说:“你来个地方吧,我们见个面。” 我直接拒绝:“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说。” 谢易双说:“你来了绝对不会后悔,不仅不会后悔,还会感谢我,当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错过机会不要怪我。” 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便挂断了我电话,紧接着我手机震动,她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她在短信内说:“我在西河别墅103栋,你到了顺带在门口信箱内拿上门卡,直接进来便行,不用出声。”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真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我看着手机内这条短信,犹豫了几秒。 便对阿姨说了句:“我出去一趟。” 我转身便朝外走,我没有去外头打车,而是自己开车过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的车来到谢易双所给的那栋地址的别墅外后,我竟然看到陆明的车,正好停在别墅院子内,他将车熄火后,便迅速从车上下来,头也没回的迅速朝别墅内走去。 我将车停在铁门外,想着陆明刚才不是说要去招待一个国外回来的朋友吗?他怎么会这里? 怎么一回事? 我没将车开进去,而是停在铁门口,自己从车上下来想要进别墅,可想到谢易双之前给我发的那条短信,我又停在铁门口的信箱前,在里头掏了掏,果然在里头掏出一张房卡,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便没再犹豫直接朝别墅大门走去,我用卡试着刷了一下门锁,竟然滴的一声,门自动开了,我推门进去。 别墅大厅里空荡荡的,连一套沙发都没有,像是没人在这住。 我在里头四处看了一眼,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尖叫声,我立马冲了上去,到达一处半开的卧室门口,我想推门进去,可手才刚伸过去,便在门缝隙里,看到里头的陆明手上正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他面容凶狠说:“原来是你这个婊子在害我,原来那批记者是你这个婊子喊来的,你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这贱货!” 那女人一点也不惧怕,她手死拽着陆明拽住她头发的手腕,她露出半张脸,她笑容诡异说:“是我又怎么样?陆明,我不是帮了你吗?如果不是那批记者,许开颜会顺利答应和你结婚吗?你不也顺势将那脏水往陈青川身上泼了吗?说到底,你还要感谢我呢,陆明!” 陆明手还在掐在女人的颈脖上,他皱眉问:“感谢你?谢易双,你不就是想弄死我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们家是一群什么货色?” 他掐着那女人的颈脖,拽着她的脑袋,便发狠的往墙上用力一撞。 那女人根本没有回手的力道,在被他往床上撞了一次后,陆明又将她从墙上粗暴的提了起来,他掐着她下巴,微眯着眼睛,一字一句说:“你最好不要再来惹我,不然我弄死你。” 墙上是血,谢易双额头上的血,她根本不打算挣扎,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任由陆明掐着,朝他笑着。 陆明问:“你笑什么?” 谢易双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庄民儿子那些勾当吗?庄世要遗产,你为了让许开颜误会陈青川,所以你要庄民死,为了让许开颜她妈的死和陈青川有牵连,在之前你就逼迫那医生从医院离职,为这件事情埋下引子,你为了将陈青川踢出富安,为了得到富安的股份,你带着庄世吸毒,甚至赌,你让庄世赌掉了庄民手上所有的富安股份,你们家对富安觊觎已经,想顺势将庄民手上的股份吞下,可他身后还有个陈青川,庄民知道你们的心思,也知道你们在利用庄世,所以他反手就将股份卖给了陈青川,陈青川花了一笔巨额的数字替庄民还了债,你们家的希望落了空。 失去一切股份的庄民在富安以及在国内待不下去,他们全家移民苏黎世,你又利用你姐姐用庄民的突然离开,勾起许开颜对陈青川更进一步的怀疑,又在将庄民引回来后,你们又跟他的儿子庄世联手杀了庄民,这件事情在关键时候,就永远成了一个无头案,庄民再也都无法跟许开颜解释他股份的事情,而许开颜也永远都会认为她妈是陈青川所杀,庄民是陈青川逼走,你又趁虚而入,在被陈青川弄进警局后,趁势博取了许开颜的同情愧疚,你为了得到许开颜,你还真是步步埋伏,不择手段啊陆明,估计你姐姐陆云清到现在还在跟许开颜一般,认为庄民的死是陈青川所为?她可能怎么都料不到自己的弟弟,是多么可怕吧?你和你父亲倒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她最后的话还没说完,陆明忽然发疯大家,掐着她的脖子便拿着她的脑袋再次用力往墙上狠狠撞击着。 墙上撞击得全是血,谢易双痛苦尖叫。 陆明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又用双手将她身子翻转了过来,死摁在墙壁上,他手死死钳住她脖子,谢易双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她脸上全是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她脖子被陆明掐住,呼吸不了,脸憋成了乌紫色,陆明恶狠狠说:“贱人,你以为你什么都清楚吗?他陈青川算个什么东西,许开颜,她不是想跟他在一起吗?好啊,那我让他们看看,他们还怎么在一起,凭什么我要替他们买单,我一个正常男人,因为他们变成现在这样,我怎么会让她们好过,你知道这一切又如何,过了今天,你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等我和许开颜结了婚,我会像折磨你一般,折磨着她,我会让她以前对我所犯下的一切,以一千倍一万倍全部奉还回来!” 他望着手下几乎有些呼吸困难的谢易双,他说:“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 谢易双终于感觉到危险,她在陆明手下咳嗽着,她脸的颜色因为窒息而越来越深,她挣扎着,用手去掰陆明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陆明的手纹丝不动,甚至更加的用力,他望着眼下的谢易双气息越来越微弱,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说:“她不就是吃软不吃硬吗?之前我逼迫,她反而没反应,那我就跟她服软,我让她看我现在有多可怜,我让她好好看看现在的陆明因为她成为了怎样的一个人,她果然上当,果然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的苦心计划。” 他笑着,嘴角的笑无比的阴冷,像个嗜血的恶魔。 谢易双还在用力反抗,她本来是死闭着眼睛的,瞬间便睁开了眼,她朝门口看了过来,她从缝隙中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我,她竟然还在朝我笑着。 陆明完全没发觉有人在外面偷窥,对于谢易双脸上的笑,他越发暴怒了,他怒喊:“你笑什么?!” 尽管陆明的手越来越用力,可谢易双依旧在努力牵扯着嘴角的笑,她用仅有的一丝力道对陆明吐出一句话:“你要是在这杀了我,你就永远都等不到你跟许开颜的新婚,陆明,你的心血就全都白费。” 她笑着,笑得邪气无比。 陆明竟然没有再掐她,而是又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下又是一顿暴打,在那对她拳打脚踢。 谢易双抱着自己惨叫着。 惨叫声在这栋空荡的别墅里来回回放。 我站在门口往后退着,一直退到楼梯口子,我迅速转身下了楼,朝外狂奔。 等冲出铁门,我正好碰到一个保安,那保安见我很是慌张,便拦住了我,他刚想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对他说:“快上去!楼上有人尖叫。” 那保安一听,哪里顾得多问,便立马冲了进去,在保安进去后,我慌乱的上了车,迅速将车从这里开离。 我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越来越凉,血液像是要在体内被凝固一般。 我死盯着前方,将车开得无比之快,不知道自己闯了个红绿灯,和多少车子有了碰撞,一路跌跌撞撞冲到家,我冲进老宅大厅,用力将门关上并且倒锁上,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所有力气花光了,我顺着大门滑落了下来,坐在地下,这个时候我才敢喘气,我满头大汗的在那用力呼吸着。 这个时候听见动静的阿姨从楼上下来,她一看到跌坐在地下用力喘着气的我,便立马狂奔下来,她大喊:“小姐!” 她到达我身边后,便扶住我歪在门上的身子问:“您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我望着阿姨没说话,恐惧占据我所有思绪,我对阿姨摇头,摇头喘气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都没有。” 我又对阿姨说:“扶我起来,带我上楼,我没力气,阿姨。” 阿姨望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我,便听了我的话将我从地下给扶了起来,我腿是软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到这个家的。 我死抱着阿姨,整个身子都被她搀扶在怀里,我被她带着朝楼上走。 到达卧室,我松开阿姨说:“我好了,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阿姨看着我,她觉得我很不对劲,我推着她说:“您快出去,今天晚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关紧屋内所有的房门门窗。” “好、好好。”阿姨连忙答。 她便急急忙忙出去,去关门以及门窗。 望着阿姨离去,我便坐在床边抱紧自己。 343婚纱 过了两天,谢易双竟然又给了我一通电话,她在电话内说:“我说你会感谢我吧。” 现在我基本已经从那件事情当中平静了下来,可我没说话,只是在电话这边沉默着,一个都没说。 谢易双笑着说:“许开颜,我们之间的恩怨算是了结了,至于你和陆明要不要继续,那就看你的意思了,你真应该感谢我在这个关键时候救你一次,如果你和陆明结婚,你就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世界末日到来,不过现在我已经摆脱他了,我和他没了关系,那一天,绝对是他对我最后一次折磨。” 她冷笑,挂断了电话。 我听着电话里的断线声,坐在那没有多大动作,也没有太过激动的情绪反应,我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缓缓放在被子上。 我扭头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电子表,如今正好是早上九点,而今天也是我跟陆明选婚纱的日子,如果不出意外,大约半个小时,他会过来接我。 阿姨来到我房间,她站在门口对我说:“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我从床上下来,对阿姨说了句:“我知道了。”我便起身去了浴室,在里头洗漱完,换了一套衣服化了个淡妆,我从卧室出来,便朝着楼下餐厅走去,我在里头吃完早餐,差不多半个小时,陆明果然打电话来了,我将手机拿了起来接听,喂了一声。 陆明说:“开颜,今天是挑选婚纱的日子,你准备好了吗?” 听着电话里,那全是笑意的声音,我几乎以为那天看到的那残暴一幕是自己幻觉。 他等了几秒,见我没回答,又试着唤了句:“开颜?” 我反应过来,便对他说:“我准备好了,我在家里等你。” 陆明得到我的回应,他笑了,他说:“好,我现在来接你。” 我说:“好。” 和陆明挂断电话,大概二十多分钟,他的车停在我家门前,我从餐厅出来,看着他从车上下来,他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朝我走来,他停在我面前,朝我伸出手说:“走吧,姐姐已经在那等我们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朝我伸过来的手。 那双手曾经在年少时,带着我逛遍了A城的大街小巷,他曾捉弄过我,牵过我,抚摸过我,带着我奔向过自由,他、还是那个他吗? 还是说,他已经早就不是那个陆明了,那个陆明是不是已经死在了从前。 我望着他的手没有动,陆明见我很是迟钝,又问了句:“开颜?” 我便抬手,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 他又笑了,将我手握住,他说:“你最近怎么了?总是发呆?昨天给你电话你也一直没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我说:“昨天我有点不太舒服,所以在家睡了一整天,不过现在好了。” 他说:“你身体最近怎么这么弱,这一段时间你好像脸色都不太好。” 我朝他笑着说:“我没事了,你放心吧。”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便说:“快走吧,别让姐姐久等了。” 他笑着点头,牵着我说:“走吧。” 我任由他牵着,跟在他身后。 外头阳光明媚,我却感觉不到陆明手心里的温度。 我随着他坐上车,他心情很好的吩咐司机可以走了,车子便从老宅离开。 我坐在车上始终都没说话,好在陆云清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询问陆明许多婚礼上以及婚纱上的事情,陆明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用来回复陆云清了,所以也没怎么注意到我。 车子到达婚纱馆后,我跟着陆明下车,被工作人员引到里头后,穿着高跟鞋的,一身贵气的陆云清风风火火朝我们走来,她看到我们两,便笑着说:“弟弟开颜,我等你们好久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她又拉着我的手说:“开颜,这边替你设计了好几款婚纱以及敬酒服,也全都赶出来了,你快过来看看,而且都很漂亮呢,连我都有些想要穿婚纱结婚了。” 陆明听到陆云清这些话,他跟在我们身后说:“老姐,你要是想结婚,那你得赶紧找男朋头,你看你多大岁数了,你再老些,估计以后婚纱都不能穿了。” 陆明像个大男孩似的怼着他的姐姐陆云清。 而这些话,陆云清当然不爱听,她转身便去掐陆明说:“陆明,你这个小子也太坏了,你老姐这么劳心劳力的替你操办婚事,你倒好,竟然这么损我,我老了我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你这臭小子。” 陆明哈哈大笑着,也不挣扎,在那对陆云清求饶说:“老姐我错了,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你饶了我。” 两姐弟在那打闹了一番,因为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在等候,陆云清这才算是放过陆明,又朝我走来,她拉住我手说:“走,开颜,咱们不要理他,姐姐带你去试婚纱。” 我扯着嘴角微笑着嗯了一声。 便被陆云清带着朝换衣间里走。 哪里站了许多工作人员,差不多是个,没人手里都小心翼翼拖着一件礼服,款式很多,价值都无比名贵。 陆云清从一个工作人员手上拿了一件,然后塞到我手上说:“快开颜,这件我很喜欢,你快去试试。” 那婚纱特别的沉甸甸,我伸手接过,陆云清便推着我朝换衣间走,陆明笑着坐在那看着我们等待着。 外头进来了两个工作人员,都在里头帮我换着,等我试穿好,还在里头陆云清就赞不绝口,她说:“这一套很适合你开颜,这套你可以在举行婚礼试穿。” 陆云清立马将我推了出去,推到陆明面前她笑着问:“怎么样?好看吗?” 陆明看着我,他竟然有片刻失神,陆云清在一旁没说话,只是捂着唇偷笑着。 好久,陆明才从沙发上缓缓站了起来,朝我走来,他站在我面前,望着穿婚纱的我,他眼眸里竟然有泪光闪动,他手死死握住我的手说:“开颜,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的手有些抖,和我手上的肌肤相贴,我感觉他皮肤上有一层汗水紧贴我肌肤。 他看着我,有些手足无措,甚至有些紧张,很快他又笑着说:“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你为我穿上婚纱的这一天,竟然会是这种模样。” 似乎有泪水要从他眼尾滑落,不过陆明立马伸手挡住眼角,在那擦着。 陆云清没想到陆明会是这样的反应,陆明竟然在哭。 她立马走了过去询问:“弟弟,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陆明擦着眼泪笑着说:“没事,只是有些激动。” 陆云清望着陆明这副模样,她说:“看你出息,今天是大好日子,你哭什么。” 陆明咧嘴笑着,他又看向我,他忽然拥住了我,将我拥在他怀里,我没挣扎也没有动弹,任由他拥着,陆明将我抱的很紧,他说:“开颜,你真好看。” 一旁的工作人员都在那捂着脸一脸粉红的看着,包括陆云清。 而此时我心里却是一片冰冷,脸上也没有太多的表情。 陆明松开我后,我又被陆云清带着去试第二套婚纱,紧接着第三套,第四套,第五套,还有几套敬酒服,婚纱试了一上午,外加一下午,最终我们敲定了四套,我和陆明还在婚纱馆里拍了几张结婚照。 之后一切弄完,陆明便送我回家。 婚纱婚戒全都定好了,我和陆明的婚礼的日子也近在咫尺,时间本就仓促,再加上各种准备,眨眼便只剩下最后一个星期了。 陆家那边已经全都在忙着,就连陆明,为婚礼忙的不亦乐乎,倒是我,反而越来越闲。 陈丽娜那端时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除了给我发了一句婚礼不要紧张,人便没了踪影。 我去找了她一趟,在她家,不是陈家,而是她如今与乔斌结婚后的家,到达她家门口,才刚摁门铃,她在里头将门一拉,便穿着围裙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她这副打扮我惊呆了,她以前很爱化浓妆,越浓越好,打扮也无比的精致,如今她素面朝天出现在我面前,我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反倒没觉得有什么,很是快乐的说:“你快进来,我今天刚需也会做菜呢,你快帮我尝尝味道。” 她拉着我进屋,我在里头看到了乔斌的母亲,是个非常慈祥的老太太,陈丽娜看到她便开心的唤了句:“妈妈,我朋友来了,这是开颜。” 陈丽娜的婆婆在看报纸,听到陈丽娜的话,她立马摘掉眼镜看向我,她笑着从躺椅上起身说:“是丽娜的朋友啊,那天我在婚礼上见过你,还见过你男朋友呢。” 她立马过来,便要招呼着我去沙发那端坐,陈丽娜对婆婆说:“妈妈,不用了!我要带开颜去厨房,给她看我新做的菜。” 乔斌的妈妈对陈丽娜这个媳妇倒是挺满意的,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儿一般,她笑着说:“看你嘚瑟的,行吧,你带你朋友去厨房吧,我去倒点水给她喝。” 在陈丽娜拉着我进去后,我忙对陈丽娜的婆婆说了句:“阿姨,谢谢您。” 陈丽娜笑着,带着我进了厨房,她献宝似的将自己做的菜递给我试味,我试了几口,竟然意外的觉得还可以。 便给出了一个无比中肯的回答,陈丽娜开心的很。 她又继续忙着替自己的中餐做准备,因为我要在这边吃饭,所以也帮她下厨打打下手。 中午吃饭时,陈丽娜的婆婆给陈丽娜一个无比高的肯定,并给还说,她第一次下厨,应该给父母打包些送去陈家给他们尝尝。 本来陈丽娜还非常高兴的,听到婆婆如此说,倒是笑容有点了,她看着婆婆说:“我爸妈……最近好像没在家呢。” 陈丽娜的婆婆说:“你嫂子和你哥哥不是在吗?你跟乔斌结婚后,就没见你回去过,丽娜妈妈可不是那种不开明的朋友,连娘家都不许你回,你不用顾忌我这个老太太,你想回去便回去陪家人,妈妈是过来人,很理解的。”老太太又忙着吩咐:“你去拿个保鲜盒,盛点今天下午便带过去。” 陈丽娜看向我,她迟疑了几秒,便在婆婆的吩咐下,还是老实的起身去拿保鲜盒了。 我也不好说什么,因为下一秒,陈丽娜的婆婆,便忙着往我碗内夹着菜说:“开颜,你多吃点,丽娜的菜还真是不错呢。” 我笑着说:“谢谢阿姨,您也吃。” 陈丽娜用保鲜盒夹了些菜备好,我们吃完饭后,便被她婆婆催着出来去陈家送菜。 陈丽娜和坐在出租车上相当苦恼。 她说:“我婆婆什么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太热情,比如今天你是陈家还缺那点菜吗?谁愿意吃我这么难吃的菜。” 我却不那样认为,我说:“你第一次做菜,你婆婆可能是认为你父母把你养大这么多年,他们都吃到,反而是她这做婆婆先吃,他们当然会有些难过和可惜,你婆婆是真懂理。” 我这话一出,陈丽娜倒是没反驳,她叹气说:“她好是好啦,只是……” 我握住她手说:“咱们送到那就走吧,我陪着你。” 陈丽娜看向我,她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出租车到达陈家,我和陈丽娜便从车上下来,陈丽娜站在陈家大门前,却有些迟疑,她似乎不太敢进去。 我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我拉着她的手说:“走吧,咱们进去放下东西就出来。” 陈丽娜点头,便跟在我身后,我们两人走进去,刚走到大厅,她家的佣人便迎了出来,一看到陈丽娜回来了,立马唤了声:“小姐,您回来了。” 陈丽娜刚想回答,可是一抬头,便看到站在楼上的彭雾。 她捏住保鲜盒的手猛然一抖,我也随着她抬头看去。 彭雾也正看向我们。 陈丽娜往后退了一小步,脸上表情有些慌乱。 彭雾却面无表情,再也没有以前对她的那种欢喜的笑脸了。 244入骨 阿姨忙对彭雾说了句:“太太,小姐回来了。” 我也忙同楼上的彭雾打招呼,我唤了句:“彭雾姐。”陈丽娜也同在我身后,却是很小声很小声的唤了句:“嫂子。” 彭雾斌没有理会,而是往后回身看了一眼,书房内出来两个人,竟然是陈阖和陈青川。 两人正说着话,似乎要朝楼下走,可还没走两步,他们也停下,朝楼下的我们看了过来。 陈阖的脚步是在非常急促的情况下停下,他看着楼下的我们。 而彭雾便看向她,目光冷幽幽的,似乎等着他的反应。 陈阖便从我们身上收回视线,他对身边的陈青川说:“走吧,我送你下楼。” 陈青川嗯了一声,便朝楼下走,到达楼下,陈青川的视线甚至都没落在我身上,他走的不快也不慢,目光直视着前方,陈阖引着他从我们身边经过,走到门口后,他便停住对我说:“那青川我就送你到这了。” 陈青川笑着对陈阖说:“好,我先走了。” 有辆车正好从门外开了进来,陈丽娜见我站在那不动,我跟陈青川甚至都相互不理对方,她轻轻推了我两下,我立在那却没反应。 而陈青川也没有回头,和陈阖道完别,便上了车。 陈丽娜在我身边偷偷问了句:“你们现在都不理会对方了吗?喂,你们要不要这样,又不是小学生,就算没在一起,也还是能够当朋友的好吗?” 陈青川坐在车内后,他便司机吩咐了句:“走吧。”接着,他便将车窗升了上去,车子从门口启动。 紧接着便从门口开离。 陈丽娜望着离开的陈青川,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她只能叹气说:“好吧,真是服了你们了。” 陈阖送走陈青川,他大门口站了一会儿,这才又朝里头进来,他看到我和陈丽娜站在那,便同我打了一声招呼,接着,他又看向我身边的陈丽娜,他沉默了几秒,便很是客气的说:“丽娜,你回来了。” 陈丽娜在他视线下面无表情,甚至都没有回答陈阖,这时彭雾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了,陈阖一看到她,便朝她走了过去说:“我还有事,你就招呼丽娜吧,我还要去趟公司。” 彭雾对陈阖笑着说:“你放心去吧,妹妹我会招呼好的。” 陈阖点头,又看了我们一眼,与其是看我们,倒不如说是看陈丽娜,那一眼里客气又生疏。 真是让人感叹,时过境迁,再也没有以前的亲密感。 他敛下双眸,便从我们身边别过,朝外头离去。 陈丽娜对陈阖现在也算得上是恨之入骨了。 等他一走。 陈丽娜便有些拘谨的对彭雾说:“嫂、嫂子,我今天亲手做了些菜,味道也不知道怎么样,所以带回来给你尝尝。” 她慢吞吞的将手上装着菜的保鲜盒递到彭雾面前,彭雾却没有接,而是对身边的佣人说:“拿去厨房吧。” 佣人一听,赶忙走了上来,从陈丽娜手上接过。 陈丽娜望着那盒菜是被佣人拿着的,她眼里明显是失落。 彭雾却并不管她怎么想,而是问:“你和乔斌打算什么时候走。” 陈丽娜听彭雾如此问,她立马笑着说:“我们、我们可能还要过个半年,毕竟他爸妈还在这边,事情还没同他爸妈商量。” 彭雾却一脸冷意说:“半年?还没商量?这么说你们是打算不走了?陈阖也同意吗?” 面对彭雾的话,陈丽娜相当的紧张,她说:“我、我们也没同他商量,所以。” 彭雾冷冷看着陈丽娜:“陈丽娜,任何事情捅破了,那就对谁都不好,陈阖和我说,你们再过两个月移民的事情便会全部搞定,现在你跟我说要拖半年?” 而此时我发现门口忽然站了一个人,竟然是出而复返的陈阖,他身后跟着助理小群,他立在那看着。 将菜放进厨房的佣人走了出来,看到陈阖在那,便疑惑的唤了句:“先生?” 大约也没弄明白,陈阖怎么去而复返了。 佣人这句先生让彭雾和陈丽娜朝门口看去。 陈阖便对我们说:“有东西忘记拿了。” 他又朝我们走来。 而彭雾在看到去而复返的陈阖,便笑着说:“你回来的正好,我正有事情要问你,你妹妹说她和乔斌出国的事打算再拖半年,你打算怎么解决。” 陈阖停住脚步,他看向彭雾。 而彭雾站在那等着他回答。 陈阖便笑了两声,又看向陈丽娜,他说:“丽娜,是不是移民的手续还没办下?你把这些事情交给小群吧,他会帮你跟乔斌办妥的。”他想了想,又说:“两个月应该是来得及的。” 陈丽娜手紧捏成拳头,他看着陈阖。 两兄妹眼里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 陈丽娜说:“我就这点自由都没有了吗?为什么我要像个癞皮狗一样被你往外赶?” 面对陈丽娜的质问,陈阖也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说:“丽娜,你和乔斌在那便的一切家里都会负责,你只是去国外度假而已,你若是想回……”他话说到这,又顿了顿,他说:“爸妈会去国外看你的。” 陈丽娜说:“也就是说你们一定要让我两个月内离开对吗?” 彭雾大约是站在那有些累了,她由着佣人扶去了沙发旁坐下,佣人端了一杯茶递到她手上,她端着茶杯在那慢悠悠饮着说:“你让我们去国外也可以啊,只是家里的生意谁来打理,你们兄妹两,难不成还想像以前那般感情好到一张床都不分的程度吗?” 彭雾这句话一出,陈丽娜脸都绿了,而陈阖很意外的,只是沉默的听着,而佣人倒也没听出什么毛病来。 彭雾说:“现在都各自成家了,双方都是有妻子有丈夫的人,兄妹两迟早是要分家的,去国外对于你们来说比较有益。” 我刚想说,陈阖却先我一步,直接斩钉截铁的对陈丽娜下命令:“两个月内走,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 他说完,便冷着脸转身朝楼上走,小群迅速跟在他身后。 245婚礼 陈阖下了命令,坐在那的彭雾说:“你听见了吗,陈丽娜,这是你哥自己说的。” 陈丽娜气到脸色发白,好一会儿她回了句:“我知道,我会尽量提早和乔斌的父母说的。” 她说完便对我说:“开颜,咱们走吧。” 其实我非常理解此时的彭雾,所以对于彭雾的话也未多说什么,只能朝陈丽娜点头,我便被她拉着从陈家离开。 我们坐上出租车后,陈丽娜坐在那沉默不语,她手紧捏着自己的包。 我伸手握住说:“别多想了,现在已经到了这地步,有些事情谁都没办法。” 陈丽娜说:“我以前觉得,无论我在外面闯了多少祸事,身后都有家里撑着,可现在我忽然发现,我已经没家了,那里已经不再是属于我的家,开颜,你说那里明明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为何有一天我却变成了一个外人?” 我也不明白,说实在话。 我家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所以无论我是结婚或者不结婚,那里永远都是我的家,而陈丽娜却似乎不一样,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我紧握着她的手说:“别多想了,丽娜。” 她沉默的点头。 我送着陈丽娜回到家里后,我这才离开。 在出租车上,我看向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了手机,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只是将手机握在手中解锁又开锁,开锁又解锁,反反复复好几次,当我终于翻到陈青川的号码后,正犹豫着该不该拨过去时。 陆明的电话播了进来,他问我在哪。 我看向车窗外,对他说:“我刚和陈丽娜见了面。” 他说:“还有一个星期,你紧张吗?” 他问的是关于我们的婚礼。 我很淡定的说:“我不紧张。” 他笑了,回:“今天婚礼策划那边要同我们讲婚礼细节,我过来接你?” 他最近忙的很,开心的忙着婚礼的各种事情,倒是我闲得不行,自从定完婚纱,买完钻戒后,婚礼便和我没了多少牵连。 听他如此问,我便说:“可以,你过来接我吧。” 陆明说:“到家了你给我个电话,我马上过来。” 我说:“可以。” 陆明在电话内笑了两声,他便挂了电话,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了下来,看向窗外发着呆。 之后晚上我又跟着陆明去了陆家,听着婚礼策划师跟我们说了一下婚礼的程序以及全过程,有许多要注意的点,而且过程也特别的复杂,有多少人要打招呼,要招待要迎接,几乎都讲得面面俱到,可我坐在那要听不听的,也没怎么记,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在别处游行。 在陆家待到晚上十二点,陆明送我回去,我们两人在车上谁都没有说话。 陆明开着车,我看着车前方。 当车子行驶到半路,陆明询问我:“开颜,你是不是后悔了。” 听到他这话,我扭头看向他,我立马笑着问:“你怎么会这样问?” 陆明说:“你好像越来越心不在焉。” 原来我走神他已经注意到了,我说:“有点紧张,所以没睡好而已。” 陆明也侧脸看向我,我们四目接触,我问陆明:“陆明,你应该已经不爱我了吧?” 陆明不解,他可能没想到我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他也怔了一会儿,紧接着他笑着说:“为什么要这样问,关于这点我想你应该不用怀疑,开颜,我因为你在慢慢变好,只因为是你希望的。” 他眼神坚定且真诚,看不到一丝的谎言,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却会如此的难过。 我笑着说:“嗯,我知道的。” 他伸手握住我放在膝盖上的手,他握紧在手中说:“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就能够真正并且永远在一起,开颜你期待吗?” 我很小声说:“期待。” 车子到达老宅后,我站在车外和陆明说了句再见,陆明坐在车内朝我挥了挥手,好半晌才笑着将车开离,等他不见影后,我才回大厅。 我到达大厅便疲惫的坐在沙发上靠着,阿姨替我泡了杯热茶过来,她小声说:“小姐,婚礼只有几天了,您真想好了吗?” 我瘫在沙发上没动,没回阿姨。 阿姨看出我现在心情糟糕到了极点,她不敢多问,便又退了下去,大约是回房睡觉了。 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客厅,到深夜。 婚礼剩下的一个星期,我都是待在家里,不是看书,就是练瑜伽,也没出过门,陈丽娜倒是比我还紧张打来电话给我,不断给我鼓气。 我笑着听着。 经管系的同学也在这几天里,不断打电话过来对我们进行祝福,家里的座机从早响到晚,有时候我会接,有时候阿姨接。 在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家里的电话响得更加欢快,晚上吃晚饭的时候,是一直想个不停,我在吃饭,阿姨不断过去接听。 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到晚上七点还在响,我直接从餐厅出来,在阿姨接电话时,走到电话旁便直接将电话线给拔了。 电话断线,阿姨抬头看向我,我说:“不用再接了,您去吃饭吧。” 阿姨接电话接到现在,连饭都还没怎么吃。 阿姨看着被我拔掉的电话,她迟疑了会说:“这…这不太好吧。” 前几天都是同学之后便全是些不太认识的,甚至连名字都叫不上的。 我将电话线丢在桌上说:“有什么不好的,不用管,您去吃饭吧。” 阿姨听我如此,她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点头,迟疑的起身离开。 等阿姨去了餐厅后,我便上了卧室,像往常一般翻了翻杂志,洗澡然后护肤擦干头发。 做完一切上床的准备,我上床休息,八点的时候陆云清打来电话给我,同我说了婚礼上要注意的事情,说了差不多五六分钟,都交代完后,陆家那边忙的很,都需要通宵达旦的准备,所以陆云清没同我多说,交代完便挂断了电话。 时间到十一点的时候,我放下手上的遥控器,躺在床上正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陆明打来了电话,我摸到手机接听。 我迷迷糊糊喂了一声,我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陆明很是意外的问:“你睡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对,太困了,所以睡了会。” 陆明说:“倒是我的电话打得太迟了。”他笑着说:“我没别的事情,明天早上六点化妆师会上门替你化妆,你别睡太晚了,开颜。” 我声音懒懒的说:“嗯,我知道。” 他又说:“我们的车大概会八点过来接你,之久便是去婚礼场地,我姐姐会五点去老宅帮你忙,你听她的照做就好,不用太紧张。” 我无比困倦的回了句:“好。” 陆明见我是真困了,他在电话里说:“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你早点睡,婚礼可是很累的。” 我说:“我知道。” 他说:“那…晚安?” 我说:“嗯,晚安。” 陆明说:“好,晚安。” 我以为陆明会先挂断电话,所以并没有去摁挂断键,而是在那等着,可等了一会儿,听着里头依旧有他的呼吸声,我立马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看了一眼,我说:“怎么了?你怎么还不挂?” 陆明轻笑说:“我本来想等你睡着,听听你的呼吸声,没想到你竟然没给我这个机会。” 我叹气说:“你幼不幼稚?你还要忙婚礼呢,快去吧,我真要困了,毕竟明天要当美美的新娘。” 陆明应答着说:“好的。” 我怕他依旧不挂,所以这次我直接在他之前挂断了这通电话,当手机上显示通话已结束,我便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继续睡,睡到凌晨两天,我从黑暗里睁开眼,便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床,在柜子内拿几件衣服以及自己的钱包充电线和一个不大不小的背包。 装好后,我从卧室离开,直接下楼,阿姨已经睡了,我没吵醒她,出门便进了车库,开着车从老宅离开。 A市的深夜已经进入一个极其安静的状态,路边已经未见有人影了,只有一排排昏黄的路灯,以及路边被风吹动的梧桐树。 在进入高速之前,我直接将手机关了机。 之后便直接进入高速路口收费站。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车子是满油,我不断往前开。 开到凌晨六点的时候,我在路边看到一块牌子,是开往另一个城市的入口,我有点累,所以毫不犹豫选择朝那条路口开去,差不多两个小时,我的车到达另一座陌生的城市,车子走了大半的油了,我不敢再走下去,而是用车上的导航仪导航了一家离我最近的酒店。 到达酒店正好是七点半左右,我将车子停在酒店的停车场停下,便拿着包从车上下来,坐上电梯直达二楼大厅。 我开了一间房,要了一份早餐,直接进了酒店的套房。 几乎开了一晚上的车,此时我知觉的身子酸痛到了极点,我进了浴室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我将窗帘拉上,开了电视机,此时我点的早点被工作人员送上来,我去开门接过早餐,给了工作人员小费,便又关上了门。 回身坐在电视机前的地毯上,在那狼吞虎咽着,一勺塞的比一勺大。 丰盛的早餐吃完,我便全身轻松的躺回了床上,我舒服的靠在枕头上,拿着遥控器在那换着台。 各大新闻都在播报陆氏和富安的婚礼,而且还直击了现场,婚礼还未开始,可已经可以窥见无比盛大,现场许多的工作人员在那有条不紊的准备着。 我看了几眼,便将电视换了个台,用被子蒙住自己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太困了,这一觉竟然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 第二天天气特别不错,我将窗帘拉开,这座城市的风景相当美,从二十楼往下看,可以看到这座城市的全部。 我伸了个懒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蓝天,竟然莫名觉得心情好的很,我粗略的收拾了一番,便出了房间去了酒店楼下用餐。 悠闲的吃完,酒店的服务员推荐了我几个好玩的地方,我便又干脆开车出门去了这座城市的几个著名的风景点。 不过车开出去没多久,我便在一处报社亭停下,要了几份报纸,我拿在手上大概的看了几眼,果然整个版面全是关于陆氏婚礼紧急取消,新娘富安千金不知去向的消息。 我想笑,将报纸丢在副驾驶位置上便去加油站加油。 我玩到晚上八点才又回到酒店,在房间里点了外卖,点了一大堆的烧烤,以及辣的,还有啤酒。 放肆的吃完,第二天果然是满脸的疹子。 因为疹子所以我并不打算出门,干脆打算在酒店休息一天。 这一待,又是睡得昏天暗地的一整天。 到凌晨三点我醒来,我洗了个澡,之后便收拾东西去酒店退房,然后便又去了停车场,我在自己车内找到了自己许多天都未碰的手机,我开机,里头是一连串的信息窜了进来,有陆明的,有陆云清的,有曹杰谭辉的陈丽娜许多同学的,还有报社以及不认识的人的。 我粗略的看了一眼,便又将车子深夜开回A市。 我知道回去必定会天翻地覆,可我早就已经有了这个心理准备。 早上八点我的车一路无阻的到达A市,我直接朝陈青川所住的位置开去,车子开到陈青川家院子外,我没从车上下来,也没有进去,只是在车内等着。 差不多八点,陈青川的车从院子里开了出来,我开的是辆他不太熟悉的车,所以他车子从我身边擦过后,也没太在意,缓慢朝前加速着行驶着。 我也发动了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车后。 他的车去富安,我也紧随在他身后,车子到达富安的留下后,陈青川从车上下来,又是一大堆记者冒了出来,在富安的大门口将他围住,全都在争先恐和询问他我失踪逃婚的事情。 陈青川面无表情站在那,看着那群围着他的记者,始终都没反应。 346 后来保安和玉玲全都赶了出来,替陈青川拦住他才得以脱身。 陈青川进了富安后,那些记者还不肯走,保安在那拦住阻止他们进大楼,后来是报警了,警察赶来后,记者不得不走。 他们走后,我并没有从车内出来,而是一直坐在车内等着。 可太困了,我在车上趴了一会儿,趴到中午的时候,我醒了,抬头去看外头,陈青川的车依旧停在停车场,没有开离,就证明他应该还未从富安离开,我略微放心了,便在车上翻了些饼干出来在那啃着。 啃到一半,有个身影从富安大厅闪过,我吃饼干的动作停了停。 富安大门口的陈青川径直上了车,似乎是要离开。 我立马将手上的饼干一丢,擦了擦沾满碎屑的嘴巴,等他的车从我车边擦过,我立马发动车继续跟在他车身后,我不知道他现在要外出去哪,只是一路跟着他。 他的车停在一间饭店前,似乎是有人请他吃饭,他下车后,便随着人进了饭店,定坤随在他身后,我停在饭店门口还是在那等着,没有下车。 陈青川和人吃饭到下午两点,在别人的欢送下他又上了车,车子从饭店门口驶入马路后,便原路返回了富安。 这次他在富安处理工作到晚上六点,当富安的员工陆续下班从大厅出来,他也从大厅出来。 有许多员工同他打招呼,他都淡笑点头,上了车,这次他没在去别的地方,而是在天黑之前回了家。 我车依旧不远不近的跟在他身后,当他的车在缓慢的要开进幽静的小区时,忽然骤然停了下来,我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也赶忙踩刹车停住,和他的车隔了几米远的距离。 我将脑袋趴在方向盘上,小心翼翼朝前看去,差不多几秒,他车上并没有人下车,而又继续朝小区里头开,我不敢跟得太过冒进,等他的车转了个弯,从我这视线看,只能在树影间看到闪过的银白色车影时,我这才敢继续跟上。 到达他所住的地方,他的车开进了院子,陈青川从车上下车,阿姨下车替他接公文包,他解着扣子脱着外套进大门。 我将车熄了火,在车内安静的坐着。 肚子在此时发出咕嘟嘟的响,我饿极了,伸手抚摸了两下憋憋的胃部,莫名的有些难过,我失落的趴在方向盘上,盯着陈青川所住的地方。 现在去找他,他肯定也不会愿意见我了吧。 这个念头从心里升上来,我愈发没力气了,上半身都蜷缩在方向盘上,没再动。 差不多七点,外头又传来车声,似乎是往陈青川那驶去的,我抬头看去,是辆黑色的车进了院子大门,紧接着车内下来一个女人,是林语棠。 我立马从方向盘上起来。 陈家的阿姨出来迎林语棠,紧接着是陈母陈麟,三个人站在院子里说了会话,双方脸上全是笑。 接着,林语棠便被陈母小心翼翼扶着,朝里头走。 这次我是更加的没力气了,望着那其乐融融的一家,我在这倒像个变态的跟踪狂了。 到十点,林语棠从陈家吃完晚饭出来,便由着陈青川送离。 我没再跟在他车身后,而是等那辆车走远了,我才发动车疲惫的打算回家吃饭。 可才开出小区里头,还没汇入主路,就在一条林荫小道前发现陈青川的车竟然停在一棵极其茂盛的白桦树下。 我有点慌了,想着他们怎么突然停了,这是要干什么,我车子也下意识停住。 车内下来一个人,是陈青川,他将车门关上,视线直朝我这辆车看了过来。 我忽然明白过来,应该是被发现了。 我坐在车上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见他站在那没动,我慢吞吞的将车门推开,从车上下来,站在车边看向他。 紧接着林语棠也从车上下来,她站在陈青川身边,同陈青川一起看向我。 我犹豫着,便一步一步朝他们走去,我停在他们面前。 我对陈青川轻声开口说:“我、我只是。” 我话还没完全说出口,陈青川低声说:“你已经跟了我一天了,不要再跟着我了。” 他说完,从我身上收回视线,对身边的林语堂说:“走吧,上车。” 他便又走到车旁,弯身进入了车内。 林语堂看着又进入车内的陈青川,她手捂着小腹,又看向我,她笑着说:“开颜,陆家那边现在到处都在寻你呢,包括丽娜,都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会在这遇见你,你跟着青川,是找青川有事吗?” 面对林语棠的询问,我有些回答不上来,只是握紧着拳头低头立在那,在这条安静的小路上,隐隐能够听到蝉鸣声。 夜风吹过来,竟然有几分冷意。 林语棠见我不答,她继续温柔的笑着说:“青川要送我回家,不如你一道上车?我们送你回去?” 我立马说:“不用了,我开车过来了,你、你们走吧。” 林语棠见我拒绝,却又再次问:“你确定真没事找青川?” 面对林语棠再三的询问,我摇头说:“真没事,你上车吧。” 林语棠说:“好吧,你若是没事,那我也不再多问,只是今天太晚了,你一个人开车不安全,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说完,便不再同我多说,捂着小腹,便小心翼翼的回了车上,之后车门被关上,陈青川的车,便从我面前开离。 我在那那站了几秒,隔了许久,才回过身,朝自己车走去。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跟在他车后,跟了一天了,他只是没有说破而已,倒是我,又一次的自取其辱。 我回到车上,狼狈的坐在久久未动,长途跋涉,外加一整天未吃饭,自己早就饿到连动的力气都没有,我拿出手机给阿姨老宅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头传来阿姨的欣喜若狂的声音,她说:“小姐!您在哪儿!您终于打电话回家了!” 面对阿姨的激动,我却只说了短短的四个字,我说:“阿姨,我饿。” 回到老宅,阿姨给我做了一桌的饭菜,我实在饿极,拿着筷子便在那往嘴里塞着。 阿姨在一旁看着,看着我脸上的红疹子,她一脸心疼问:“小姐,您这是去哪了,怎么脸上长这么多的红疹?” 面对阿姨的询问,我默不作声,只是往嘴里塞着。 塞了好一会儿,我将嘴里的饭用力的吞咽下去后,我对阿姨说:“过敏而已,不碍事的。” 我说完,又埋头在那吃着。 阿姨见我饿成这般模样,便皱眉问:“您今天没吃饭吗?这几天您都去哪了,您的朋友陈小姐,可是来老宅这边来了不知道多少趟了,都在寻您。” 我轻描淡写说:“我只是出去玩了一趟,等会我会联系她的。” “那陆家那边…”阿姨欲言又止。 我只到她要问什么,我没答,而是盯着碗内的饭菜沉默着,良久,我又继续用筷子夹着菜往嘴里塞。 阿姨坐在那,便不再多说话。 当我将桌上的菜全都吃了个差不多后,我这才觉得似乎饱了些,开了一碗的车,我太累了,吃晚饭便上了楼。 可是趴到床上,我便将脸埋在被子内半晌都没动,直到阿姨推开门,又端了些水果上来,我立马揉了两下眼睛,红着眼眶去看阿姨。 阿姨看出了我的异样,她端着手上的水果,小声问了句:“小姐,您没事吧?” 我摇头,便嘶哑着声音说:“您把水果放在这吧,我等会会吃的。” 阿姨愣愣的看着我,她迟疑了一会儿,便点头,将水果放在桌前,她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又站在那看了我一眼,见我又揉了揉眼睛,她才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我将房门锁上,便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 这通电话打过去,陈丽娜那边自然是炸了,她说:“许开颜!!!!!!!你这混蛋!你这几天他妈的到底去哪了!电话打不通,人也联系不上,你到底在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急死我们,是不是想急死我们啊!!!!!!” 我听着陈丽娜的咆哮,耳朵立马往耳机边退离。 好一会儿,我才说:“丽娜,我没事,我就出去散散心了,你别担心我不是回来了吗?” 陈丽娜说:“去散心?大姐?婚礼的前一天晚上去散心,你一散就散了一个星期,你这不是散心,你这是逃婚啊!!!你知道陆家现在那边什么情况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逃婚了!” 我说:“陆明给你电话了是吗?” 我问了她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倒是让陈丽娜情绪平稳了些下来,她说:“陆明没给我电话,倒是我给了他一通电话,婚礼当天,他情绪非常的可怕,开颜。” 我没说话。 陈丽娜见我沉默,她又问:“你怎么突然逃婚了,婚礼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说:“你不用多问,我跟陆明之间永远都不会再有可能。” 347耀武扬威 陈丽娜察觉到了一丝什么,她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事。” 我想了想对陈丽娜说:“丽娜,我先不跟你聊了,我有点累,先去洗澡。” 陈丽娜说:“那我明天来找你。” 我说:“好。” 我们挂断电话后,我便瘫在床上没再动。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竟然是林语棠发过来的,我点开看了一眼,林语棠说:“开颜,后天我生日,你有时间吗?” 这倒让我有些意外了,她这是什么意思?要邀请我的意思? 我正寻思着回不回时,她的电话倒是又打了进来,我自然是立马摁了接听键,我将手机放在耳边。 林语棠在电话那端笑着说:“开颜,你醒了吗?我有没有打扰到你?” 我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我刚醒。” 林语棠听我如此说,她便放心了,她笑着说:“是这样,我发你的短信你看了吗?” 我说:“我看了。” 林语棠说:“是这样,后天我生日,我想请你和丽娜来参加我生日会。” 我挑眉:“请我去参加?” 林语棠说:“对的,昨天忘记和你说了,开颜,今天早上才想起这件事情,多亏了你上次那番解释,我和青川才有了现在,我本来就已经在心里想过不少次要请你吃饭,可一直都没机会,正好我生日,所以想请你参加。”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热情,倒是我显得有些拒绝不好,不拒绝也不好了。 我迟疑着没答。 林语棠说:“这么了?开颜?没时间吗?” 我说:“也没、没什么事,只是…” 林语棠说:“你不用担心,那天除了我的朋友,丽娜也会去啊,你们两人一同,你也当是陪陪她。” 我说:“丽娜也会去吗?” 林语棠说:“是的,丽娜会去。” 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去倒是我有些小气了,我想了几秒说:“那、那好吧,我倒时过去。” 林语棠见我答应了,她在电话里笑着说:“好,倒时候你和丽娜一同过来就行了。” 我说:“好。” 我们本来便不是有许多话聊的人,她邀请完我,便又笑着说:“好,那我就不打扰你。” 我应答了一声,她便挂断了电话。 和她挂断电话后,我又立马给陈丽娜打了一通,我在电话里问她林语棠是否有邀请她后天去参加她的生日会。 林语棠见我如此问,她当即便问我:“她邀请了你?” 我说:“是的。” 陈丽娜说:“她怎么把你邀请上了,你们感情什么时候好到这地步了,我就算了因为我跟我嫂子的关系,不得不去,你可是陈青川的前妻,她居然会邀请你去她生日会?” 我也不知道林语棠是怎么想的,我说:“她刚才打来的电话,说感谢我…” “感谢你什么?”陈丽娜问。 我立马否认说:“没什么。”我不想同陈丽娜说我跟林语棠解释过上次陈青川缺席林家聚餐的事情,要是她知道,一定得骂死我。 我说:“总之,后天我同你一起去吧。” 陈丽娜说:“去是没问题,问题是林语棠生日,陈青川肯定会到吧,倒时你不尴尬吗?” 陈丽娜倒是问到关键了,可如今我已经答应了,总不能临时反悔,反而让我失了风度,我说:“有什么好尴尬的,林语棠自己都不觉得尴尬,我尴尬什么,而且平时我跟陈青川也不是没出现过一个场合。” 陈丽娜见我不担忧,她说:“好吧,那后天我跟你一起过去。” 我点头说:“好。” 她又忙说:“我婆婆今天身体有些不太好,我得带她去趟医院,今天就不来你家了,后天见也一样。” 我说:“好的,你去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我们两人约定好后,我们便挂断了电话。 刚醒,我脑袋还处于晕乎乎的状态,其实今天我已经做好陆明以及陆家来找我麻烦的准备了,可洗漱完到楼下吃早餐,外加在客厅里歇到十点都未等到陆家的电话打过来,以及陆家的人找过来。 我觉得与其在家等着浪费时间,倒不如出门去趟商场把林语棠的礼物选了,毕竟,她盛情邀约,我空手去似乎有些不太好。 我便去商场买了一份礼物,顺带给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问她需不需要我买,陈丽娜在医院忙的很,见我如此问,忙说:“帮我挑一份!我正好没时间去买。” 我就在知道她没时间,便说;“行吧,后天见面给你。” 和陈丽娜通完电话,我便在那挑选着。 挑选了一圈,两份都敲定好后,我便拿去排队买单,我提着两个袋子从商场出来,可是一走到商场门口,我便乔瞧见许多记者在那徘徊着。 不用多想,便知道是来逮谁的,我站在那停顿了几秒,便立马转身往里头跑,好在我灵活的很,跑得无比快,那些记者甚至都没发觉,还在门口四处张望着。 我躲在一个角落望着那堆记者,在心里想,妈的,什么鬼,这些记者怎么这么爱盯着我。 我只觉得头疼的很,现在硬闯也不行了,只能绕过去走消防通道离开。 等到达家门口,那果然也有两个记者在那张望,而阿姨也正好给我电话对我进行通知。 我说我看见了,会等记者走了再进去的,便安抚着阿姨让她放心。 那记者在门口来回张望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大约是天气有些热,他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便放弃离开了。 等他走,我立马将车开进了老宅,迅速下车进了大厅,阿姨迅速将门关上,拉上了窗户。 第二天因为门口时不时有记者在那来回蹲守,我都没敢出门,一直都待在卧室,没下过楼。 可是抗过了一天,到第三天晚上成了个问题,林语棠生日,是一个不得不出门的日子,我一直盘算着该怎么躲过门口的狗仔出门离开,到七点的时候,那些狗仔应该是要撤离去吃饭了,所以又暂时离开了,我也不再犹豫,迅速开着车从老宅内开了出来。 等到达和陈丽娜约定好的地方见面后,她应该是等我许久了,将门直接拉开,坐下便问我:“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 说到这,我说:“你别说了,我家又一堆狗仔在蹲守,烦死了,好不容易出来的。” 陈丽娜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她笑死了,她说:“你果然不愧是绯闻小公主啊,狗仔对你这么多年的爱,倒是一点都未变。” 我也不清楚他们怎么就那么爱跟我,我叹气说:“你就别调侃我了,我现在就跟做贼似的,不,应该是比做贼还要惨。” 在陈丽娜系好安全带后,我将替她挑的礼物递给她,她接过查看了一眼,觉得没问题便说:“赶紧走吧,别迟到了。” 我点头,便将车朝前开,等到达林语棠定的地方后,我和陈丽娜下车,由人引着朝里头走去,到达楼上包房,服务员便替我们将门给推开,一眼望去里头全是不认识的人,我和陈丽娜都一眼懵逼的站在那。 昏暗的房间里,很快有个人从沙发上起身迅速朝我们走来,是林语棠,她笑着拉着我们说:“开颜,丽娜,你们终于来了。” 桌上一堆的酒,里头应该全是陈丽娜的朋友,有男女,倒是没见陈青川。 我和陈丽娜对视一眼,便将手上的礼物递上,同声对林语棠说了句:“生日快乐。” 林语棠将我们拉到里头说:“客气什么,都是朋友。”她接过我们的礼物,表示得很欣喜,又说:“你们赶紧去沙发上坐吧,大家都在等着你们。” 我和陈丽娜都有些不太自然,便在林语棠的催促下,朝着沙发那端走去,上面坐满了人,那些男女各个打扮的时尚又妖艳,倒像是混夜店的装扮,我和陈丽娜穿着很简单,非常的良家妇女,和这里的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我和陈丽娜坐下后,林语棠的那些朋友便全都打量着我们,我和林语棠只能朝她们笑着。 陈丽娜坐下后,便问林语棠:“语棠姐,陈青川没来啊?” 林语棠站在我们前方她捂唇笑着说:“青川今天来的可能比较晚,还要等会,所以你们先玩。” 她便立马让她的朋友来给我们敬酒,并且同他们介绍我们两人的身份。 那些人一听,全都端着酒杯一窝蜂朝我们敬,我和陈丽娜以为只是普通的吃顿饭,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架势,有些懵了。 这里的人我们都不认识,我和陈丽娜自然不可能随便喝酒,便在那推脱着,可他们相当热情,而且无比的坚持不懈,非让我们喝一杯,两人便在各种人的劝下,一人喝了一杯。 刚喝完,林语棠便在接了一通电话,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她便忙着出去,出去差不多一两分钟,她带着陈青川进来了。 陈青川可能没料到我和陈丽娜也会在这,他一眼便看向坐在最中间的我们,我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便低下了头。 陈青川又看向林语棠,他没多问,而是同里头林语棠的朋友打着招呼着。 大约陈青川应该也是第一次见林语棠的朋友,都不太熟悉,他们全都上来同陈青川打招呼,并且做自我介绍,陈青川都一一笑着回应。 可能是顾忌着林语棠怀着孕,他便很是体贴的护着在人群中的她说:“先坐吧,大家都别挤到了。” 林语棠便挽着他手,笑着说:“好。” 她的朋友便散开。 林语棠的视线全都在陈青川身上,她一边同他走着,一边问:“青川,你工作忙完了吗?今天没打扰到你吧?” 陈青川说:“等会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不过没关系,我先在这陪陪你的朋友。” 林语棠带着他在她的朋友身边坐下,她开心笑着说:“好,你要是有些事情忙,等会还是早些走,我朋友这边有我招待呢。” 陈青川脸上带着柔和的笑说:“我知道。” 陈青川倒是比我们接受度高,对于林语棠这些穿着不太正经的朋友也没露出半点的异样,依旧能够做到同他们谈笑着,并且招待着,尽职了未婚夫的本分。 我和陈丽娜以前虽然也是长泡夜店,如今倒是有些不太适应了。 林语棠的朋友对陈青川好奇度非常高,特别是些女人,围着陈青川问各种问题相当的热情,陈青川都很是绅士的一一礼貌且不失风度的答着。 不过他并未在这待多久,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定坤便进来了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他看了眼时间,大约是有事要走,便对林语棠说:“可能得走了。” 林语棠说:“那我送你。” 他柔声说:“不用了,你怀孕了,坐着吧,如果忙完了,我会尽早过来的。” 林语棠笑得开心说:“好。” 陈青川便从沙发上起身,同林语棠的朋友打了声招呼,接着便喊来了这里的老板,大约是是加了些吃的以及酒水,让林语棠的朋友在这玩的尽兴,他便带着定坤要离开,不过在即将要出门时,他又停下看了我跟陈丽娜一眼,他未说话,最终面无表情推门从里头离去。 他一走,陈丽娜便在我身边小声说:“没事吧?”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我下意识回了她一句没事。 陈青川除了跟林语棠的朋友说了会话后,都没同我们说过一句话。 陈青川走后,林语棠有个朋友忽然在地下摔了一跤,摔破了手,流了很多血,林语棠吓的不成样子,当即对坐在我身边的陈丽娜唤了句:“丽娜!” 陈丽娜一听,当即抬头看去,林语棠正扶着那摔伤手的朋友,她焦急的问:“你开了车吗?” 陈丽娜看向我,接着便对林语棠说:“开颜开了我没开。” 林语棠扶着那手流血的朋友对陈丽娜说:“你借开颜的车带我朋友去医院看看吧?” 陈丽娜没想到我林语棠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她刚要拒绝,她的朋友发出一声惨叫,似乎是手非常的疼,她也不等陈丽娜了答应,立马催促着她说:“丽娜,麻烦你帮我这个忙,快带我朋友去医院看看!” 陈丽娜也被这慌乱的情况搞得站了起来,她当即拉着我说:“我和开颜一起送你朋友去吧。” 林语棠当即却不肯说:“你们一人去就算了,怎么还能让两个人一起呢,你让开颜在这等你吧。” 她刚说完这句话,人群中忽然有人说了句:“语棠我开车了,我陪去医院吧。” 林语棠看了过去,一听那人如此说,便将摔伤手的朋友推到陈丽娜手中,陈丽娜愣了几秒,便被她们催促着走了出,我想跟出去,谁知林语棠拉住了我,她说:“开颜你在着等丽娜吧,去趟医院应该不用多久。” 林语棠被许多人推到了门口,她还回头往里头的我看了一眼,我还想又跟过去,谁知林语棠又再次拉住了我,将我拉到沙发上坐下说:“没事,开颜,你不用着急,丽娜真的很快就会回。” 我和陈丽娜便被林语棠的朋友分两拨隔开了,我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看向我身边的林语棠。 而林语棠却替我倒了一杯酒,她递给她说:“开颜,来我先敬你一杯酒。” 她脸上一扫之前对朋友的着急,我看着她手上的那杯酒没有动,直觉告诉我有问题,我便笑着说:“语棠姐,我对酒精过敏真的喝不了酒。” 林语棠端着那杯红酒,挑眉笑着问我:“真的吗?” 我刚要回答。 林语棠说:“开颜,是你不给我面子吧?” 我笑着说:“我是真喝不了——” 我话还没说完,我头发便被她的一个朋友往下拽住,我还没反应过来,她的那个朋友便夺过林语棠手上那杯红酒便往我嘴里猛灌。 我反应过来用力挣扎着,抵抗着,可一瞬间,十几个人将我摁在沙发,拿着各色各样的酒便往我嘴里灌,他们扣住我手,压住我身子,白的红的全往我嘴里灌。 我吐着,用力往外吐,根本没反抗的力气。 林语棠端着一杯红酒,站在那笑看着,她说:“许开颜,没料到吧,我还真得好好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有今天,我又怎么可能会如此幸运的怀上青川的孩子呢,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啊,原本是想好好请你喝我们的喜酒的,倒不如今日便提前感谢一下你,让我的朋友好好款待你。” 正当我感觉自己要被那些呛人的酒灌窒息时,林语棠忽然走了上来,拽着我头发,将我被她朋友摁住的身子从沙发里提了出来,她看着我被酒灌残了妆容的脸,她笑着说:“怎么,酒的味道不错吧?” 我喘着气看着她,而她的朋友,全都围着我,戏谑的看着我。 林语棠似笑非笑说:“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当自己是陈青川心里的那坨肉吗?你不是很有自信他是你的吗?现在你看到了,无论你怎么闹,他现在是我,我们不仅有了孩子,还即将结婚了。” 她忽然掰开我紧握成拳头的手,放在她小腹上,她笑着问:“你感觉到了吗?这里头是他的孩子,他陈青川在这世上唯一的孩子,你算个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忽然一扬手,一巴掌朝我脸上甩了下来,相当的清脆,接着又掐住我下巴,拿着手上那杯酒往我嘴里灌着。 我死命抗争,吐着,想要阻止那些酒灌进嘴里。 可他的朋友替她死摁住我,我所有挣扎全是徒劳,那酒也依旧被她用力的灌入了我喉咙,我呛着,在那狠狠咳嗽着。 林语棠笑眯眯看着。 她将那杯红酒一滴不剩灌入我口中后,她便看了一眼空掉的酒杯,她随手将酒杯往地下一丢,那高脚杯碎在了地下,碎成了四分五裂。 她从沙发上起身,看向毫无挣扎之力的我。 她笑着说:“老刘,你帮我送许大小姐上楼去休息吧,她喝醉了酒。” 那叫老刘的,应该是林语棠的司机,在听到她唤他,他立马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站在林语棠身边笑着说:“好的,小姐。” 那老刘便将全身虚软无力的我从沙发上给扶了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醉了还是怎样,竟然反抗不了。 此时我掉落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林语棠看见了,便伸手去拿,她看了一眼来电提醒,笑了两声,便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说:“喂,丽娜,你们那边怎么样?” 陈丽娜大约是同她说了她朋友那边的情况,林语棠当即开心大笑着回:“好,没事就好,谢谢你了,帮了我这个忙。”她说完,又说:“开颜在我这边还好,不过她有些喝醉了,可能不能跟你一起回家,我让我家司机送她先回去了。” 陈丽娜大约是不放心,想从医院赶回来,同我一起回去,林语棠安抚她说:“你放心吧,你直接回去,开颜这边你不用管了,我一定会让她安全到家的。” 她说完,又忙说:“好了,我不同你多说了,开颜有点想吐,我先带她去洗手间,等会再给你电话。” 她说完,便掐断了这一通电话。 接着,她便走了过来,将我的我手机递给她的司机,她司机看了林语棠一眼,便从她手上接过,什么话都没说,带着我朝外走。 他扶着我,便去拉包厢的门,正要朝外走,不远处却走来一个人,竟然是陈青川的助理定坤,他看到林语棠的司机扶着像是醉酒的我,当即便停住。 林语棠没想到陈青川的助理会在这时过来,她也赶忙从包厢内走了出来,立马笑着问:“定助理,你怎么过来了。” 定坤看向我,林语棠立马解释说:“开颜喝醉了,我让我司机送她回去。” 那司机有些不敢看定坤,扶着我低,尽量在那降低存在感,低着头。 对于林语棠的解释,定坤便也笑着对林语棠说:“陈总今天可能过不来了,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所以让我过来同您说一声。” 他说完,又说:“我现在下班了,和许小姐回家的路比较顺,所以我来送她回去吧,司机便先送您和您的朋友吧。” 林语棠没想到定坤会如此说,她又说:“定助理,不用我同我司机一起送开颜回去,她现在醉了,你一个男人和她似乎不太合适。” 定坤今天却非常坚持说:“不用,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便直接从司机手上将我抱了过去说:“您还有许多朋友在,您去招呼您朋友吧。” 林语棠的司机见我被定坤接了过去,他当即去看林语棠。 林语棠此时自然不能再多说,有些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能适可而止,她便笑着说:“好吧,既然定助理有空,那也就让司机先去送别人了,你们路上小心点,一个人开车没问题吧?” 定坤说:“不会有问题的,那我便先带许小姐走了。” 林语棠微笑着点头说:“好。” 定坤便没再多停留,抱着我转身走。 林语棠站在那看着。 定坤在她的视线下,抱着我进了电梯,之后又坐电梯带着我直接下了楼,到达楼下后,陈青川的司机竟然也在,立马同定坤一起扶着我去了外头,之后他们带着我上了车,便开车带我从这里离开。 我整个人有意识,却说不出话,人真像是醉了一般。 定坤将我抱着坐好后,他手机在此时响了,他立马拿了出来接听,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便赶忙接听,将手机放在耳边唤了句:“陈总。他忙说:“人接到了,好像有点异样,倒是没多大问题,现在我们正在带着她往回走。” 也不知道陈青川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定坤连说了好几声是。 好一会儿,他便挂断了电话,对前边开车的司机说:“您直接去老宅那边吧。” 那司机听了,便应答了声音,将车改了道开往老宅。 差不多十一点到达老宅后,定坤将我从车上抱了下来,抱着我朝大厅内走时,阿姨迎了出来,看到我竟然是被抱进来的,她大惊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定坤看到阿姨便停住,他对阿姨说:“麻烦您去煮完醒酒汤,许小姐可能有些喝醉了。” 阿姨一看我竟然睁着眼睛半点动静都没有,她说:“怎么醉成这样?这可不像是醉酒。” 定坤说:“您不用担心,不会有问题,煮碗醒酒汤过来便成。” 他也没同阿姨多说,便抱着我朝楼上走去,到达卧室,他便将我放在床上,让我在床上躺好。 阿姨可能还是不放心,又走了上来,定坤见阿姨又来了,便说:“您帮小姐换件衣服吧。”他再次对阿姨安抚:“您放心,人没多大问题。” 阿姨看向床上的我,便忙说:“好的,我知道的。” 定坤便点头,他说:“时间不早了,您照顾好许小姐。” 348报复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陈丽娜便打来电话询问我昨晚的事情,她可能已经料到情况有些不对了。 我也没打算隐瞒她,如实同她说了,她离开后,林语棠对我做了什么。 陈丽娜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冷声说了句:“你没事吧。” 我说:“人没事。” 陈丽娜说:“现在有时间吗?” 我说:“我正要问你。” 她说:“那你出来,我就在你家门口。” 我没想到,立马从床上起身去拉床上,便看到陈丽娜的车在楼下停着。 我说:“我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起身去了浴室,我洗完澡换了一身衣服下来,走到大门口,我弯身进了陈丽娜的车,之后她便带着我从老宅离开,我们两人都没说话。 一直到陈丽娜的车停在林语棠的家门口,她熄了车。 我说:“她怀着孕。” 陈丽娜说:“我知道。” 我想了想,说:“不用管,是她不仁在先,那我就让她怀不成。” 陈丽娜嗯了一声。 这时林语棠精神饱满从家里出来,她有晨跑的习惯,就连怀孕这个习惯也没有放弃,我们并没有急于在林家门口和她打招呼,而是又发动车在她身后跟着,林语棠跑了一会儿,她警觉性有点高,不断回头看我们跟在她身后的车。 她可能发现了什么,忽然停住慢跑,站在那要去拨打电话,陈丽娜也停下车,拿出了手机,对电话里的人吩咐了两句,差不多几秒有几个男人从附近出来走到林语棠身边。 林语棠电话还没拨出去,便被人围住。 她紧捏着手机,警惕的看着他们。 我和陈丽娜从车上下来,便朝她走老过去,她看到我们,皱眉。 陈丽娜笑着说:“语棠姐,今天还真是早啊。” 林语棠冷声问:“丽娜,你们什么意思?” 陈丽娜说:“还能什么意思,一早过来跟语棠姐打招呼。” 林语棠说:“打招呼?”她扫了扫周围围着她几个保镖:“这是你们打招呼的方式吗?” 陈丽娜淡笑说:“别紧张,语棠姐,今天我们只是想要跟你聊聊。” 陈丽娜没浪费时间,而是对围住林语棠的保镖说:“请林小姐上车吧。” 有两个保镖无比粗暴的钳住林语棠,拉着她便朝我们车这边走。 林语棠在那挣扎着,用力挣扎着,她对陈丽娜大喊:“丽娜!我是嫂子的朋友,你居然这样对我?” 陈丽娜头都没回,我也没回,我们两个上车后,林语棠也被两个保镖押上车。 保镖将车门关上,陈丽娜便在那微笑开车,我便坐在陈丽娜旁边,两人都没同车后的林语堂说话。 林语棠却无比的恐惧,她依旧在保镖手上挣扎着大声对我们问:“你们到底想怎样!” 根本没人答她。 她又开始对两旁的保镖怒吼:“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是绑架!信不信我报警?!” 面对林语棠的大喊大叫,陈丽娜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语棠姐,您的朋友倒是一个个都有意思的,只是您怕是对我们了解的不够透彻,我们这种人年轻时候其实也很出格,您昨天那样的手段我们在上学那会都快用腻了,只是我们都没你那么狠,我们的那些手段也不过是灌灌酒,教训教训一顿把人放了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您竟然是狠人啊,打算让自己的司机玩强暴,是不是国外的法律都比较开方,所以到您手上就跟玩过家家似的。” 林语棠大声斥责陈丽娜说:“丽娜你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强暴!什么灌酒!昨天是开颜自己喝醉了!我们要送她回去!” 陈丽娜依旧笑着说:“您不用跟我们解释,我们到目的地再说。” 车子一路疾驰,等到达一处地方后,林语棠被保镖从车上拽了出来,我和陈丽娜从车上下来,便随在那保镖身后。 林语棠无比恐慌的在那大喊大叫,试图引起人注意,可这边已经被包场了,能够来的,也就我们几个。 保镖拖着她到了一处游泳室,我跟陈丽娜坐在泳池边试了下水温,温度正好。 陈丽娜笑着对林语棠说:“姐姐,温度正好,适合游泳呢。” 林语棠冷着脸问:“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陈丽娜从泳池边起身,她走到她身边问:“几个月了,身孕?” 林语棠脸色愈发苍白,她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丽娜盯着她的小腹看了一会儿,她笑着说:“应该还没足月吧,这个时候的孩子相当不稳定呢,语棠姐。” 林语棠的手捂着小腹颤抖着唇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陈丽娜看了那两个保镖一眼,那两个保镖忽然反手便将林语棠往泳池里一推。 林语棠完全没料到,恐惧的大叫了一声,整个人便坠入了泳池内,她尖叫着,扑腾着冒出水面,可那两个紧随其后,从泳池里跳了下来,拽着林语棠的脑袋便往泳池里摁。 林语棠的手在水面扑腾着,脸却被摁在水里无法喊叫,保镖在她快要窒息时,又从水里把她提了出来,让她喘气。 反反复复在泳池里,将她折腾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她在泳池里呛了多少水,正当里头的她有些奄奄一息的时候,陈丽娜问:“她这孩子怎么结实。” 一般孕妇都是娇弱的很,特别是前几个月特别不稳定,如此折腾,大人都快歇气了,孩子到没个动静。 陈丽娜对停下的保镖说:“继续。” 我在此时出声说:“丽娜,等等,你先让游泳馆这边请个医生过来。” 陈丽娜看着我。 我说:“别摁她了,先让医生给她检查检查,别死了。” 陈丽娜听我如此说,倒也觉得这样保险,她当即对站立在我们身边的一个保镖说:“请个医生过来。” 保镖听到陈丽的吩咐,便应答了一声,说完便从游泳馆离开,去外头请医生。 而此时的林语堂,不知道是被折腾的没力气了还是怎样,整个人竟然在保镖手上没了意识。 我说:“会不会太过了。” 陈丽娜说:“死不了,我让他们控制着范围呢。” 没多久游泳馆的医生便赶来,林语棠便保镖从水里拖了上来,那医生对林语棠进行了检查了,检查了好半晌,他对我们回:“许小姐,陈小姐,晕过去了。” 陈丽娜说:“人没事吧?” 医生说:“问题不大,呛了几口水而已。” 陈丽娜又问:“孩子呢。” “孩子?”医生不解的看向我们。 陈丽娜说:“她不是怀孕了吗?孩子没事吧?” 医生越发的不解了,他说:“她没怀孕啊。” 陈丽娜皱眉问:“你说什么?” 我和陈丽娜对视了一眼。 我对那医生说:“你再检查一遍。” 医生停了我的吩咐,当即便点头,拿起林语棠的手再次进行检查,好半晌,他很是肯定的对我们说:“确实没怀孕。” 陈丽娜问我:“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林语棠咳嗽了两声,忽然转醒,她半睁着眼睛看向我们。 我们也看着她。 她忽然伸手将面前的医生用力推开,从地下爬起来朝前便要跑,我们都没料到她都晕过去一回了,竟然还有这种力道,刚想要去追她,那两个保镖迅速冲了过去,从后面一把将林语棠给抓住。 林语棠在那尖叫着:“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她正疯狂挣扎着,大叫着,忽然她的视线定在泳池的入口,她大喊了一句:“青川!” 她这句青川一出,我和陈丽娜抬头看去,正好看到陈青川就站在泳池的门口。 林语棠看到他喜极而泣,她哭笑着大喊:“青川,你快救我!你快救我啊!” 陈青川从泳池入口走了进来,同在他身后的还有彭雾以及陈阖。 我和陈丽娜都没料到会是这样,林语棠望着他们笑着,哭笑着,浑身说不出的狼狈又可怜。 陈丽娜有些害怕了,她没想到彭雾和陈阖竟然也会赶来这,她手有些抖。 那两个保镖在看到陈阖后,也立马松开了林语棠,低着头立在了一旁,林语棠得到自由便朝他们狂奔而去,她跑到陈青川面前,便冲入他怀中,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彭雾忽然朝我们走过来,她走到陈丽娜身边,忽然一巴掌朝陈丽娜的脸甩了上去,陈丽娜承受了那一巴掌侧着脸站在那没动。 而陈阖立在那紧绷着脸,闭上了双眸,并没有上来阻住什么。 彭雾说:“陈丽娜,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朋友的?” 陈丽娜捂着脸,没有回应。 我将陈丽娜挡在我身后,插在她跟彭雾中间,我对彭雾说:“这一切和丽娜无关,彭雾姐,你要打就打我。” 彭雾也同样冷冷看着我说:“开颜,我不跟你计较什么,因为我跟你没关系,所以也轮不到我来教训你,可陈丽娜,她在对语棠动手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我是她的嫂子。” 我也不再讲客气,而是冷声说:“彭雾姐,她这样的货色你当她是你的朋友?还是说,你只不过是因为别的原因借故发泄在丽娜身上?” 彭雾语气带着怒气说:“开颜,我给你几分面子,所以我不和你争辩,你不要在这插手我们的事情。” 我说:“你可以插手我跟林语棠的事情,我自然也可以插手丽娜的事情。” 彭雾还要说什么,站在那的陈阖忽然一声怒斥:“行了,你们要在着闹到什么时候!” 陈阖对身后的陈青川说:“青川,这里就交给你了。” 陈阖说完,便转身朝外走,没再看我们这方,小群便立马走了上来停在彭雾身边说:“太太,咱们走吧。” 彭雾见陈阖已经离开,她手紧捏成拳头看了陈丽娜一眼,她也不再多说一句,转身便朝前走。 而小群没跟在彭雾身后,而是对陈丽娜提醒了一句:“小姐我们也走吧。” 陈丽娜捂着脸的手在抖,她深吸一口气,没说话,迅速朝前走去,在走到陈青川身边,她看了一眼陈青川怀中的林语堂,她冷笑着终是出了游泳馆。 小群跟在她身后。 这里最终只剩下我跟陈青川以及林语棠,而这时游泳馆外头又冲进来一堆人,是陈母和陈麟,她们似乎也是闻讯赶来。 她们看到陈青川怀中的林语棠,全都脸色吓得惨白的问:“语棠!你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林语棠紧抱着陈青川,她哭着对陈母和陈麟说:“没事,妈妈,陈麟。” 陈母伸手去抚摸林语棠冰冷的脸,她无比担忧的说:“你快吓死我们了,我们都报警了,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要是你跟孩子出事了,我们可怎么办。” 陈麟看到站在泳池边看着的我,她愤怒的指着我说:“妈,是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绑架了语棠姐!她想害死语棠姐!” 哭泣着的陈母,当即看向我。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陈青川,忽然将怀中的林语堂交给陈母说:“你们先带她走。” 陈母不解的看向陈青川,却发现陈青川的视线正冰冷的落在我身上。 林语棠非常害怕,又去紧抓住陈青川的手说:“青川,你陪我一起我怕,我害怕。” 陈母也忙说:“青川你,跟我们一起走吧,睨不要跟那个疯女人计较了,孩子和语棠要紧。” 陈青川却并不理会,这时定坤走了上来,走到陈母身边说:“陈夫人,我们还是先走吧,就如您说的孩子要紧,先带林小姐去医院检查确认是否安全才是。” 定坤如此说,倒是提醒了陈母,她忙说:“对对对,先去医院我们先带语棠去医院。” 她忙拽着林语棠说:“语棠咱们快走,妈妈带你去医院。” 林语棠却依旧来拽陈青川想让他陪她们一起走,可陈母太过焦急了,联合着陈麟把林语棠从这里带了出去。 等她们走了好远,游泳馆才算彻底安静下来,安静到什么程度呢,可以听到滴水声。 陈青川终于一步一步朝我走来,我起先只是安静的站在那看着,当他一步一步离我越来越近时,我哭着问:“你是不是也想打我?陈青川?你是不是要替她跟我报仇?是她自己先对我动手的,是她!” 陈青川不说话,当他离我只有几步之遥后,我往后退着,退了几步,我回头朝身后的泳池看去。 我又回头朝他冷笑,我说:“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我当着他面跳进泳池,噗通一声,巨大的水声,充满消毒水味的水忽然从我四面八方涌来,钻进我鼻腔我耳朵,我口腔。 忽然一双手将我从水里拽起,拽出水面,我咳嗽着,用力的咳嗽着,我挣扎着,不要他拽我,我说:“你让我死,我给林语棠赔命!现在就赔!” 我整个人又要往水里沉,陈青川又拽起我,他捧住我脸怒声问:“许开颜!你闹够了没有!” 他充满怒意的声音回荡在泳池,我脸被他捧着,我看着他。 他浑身也湿透,头发衣服,他应该也是同我一起跳下来的,我全身湿漉漉的看着他,眼睫毛上全都是水。 我怔怔的望着他充满怒意的脸。 游泳馆又安静了下来,连水声都没有,隔了许久,他对我一字一句说:“你不要让我更加厌恶你。” 我哭着问:“你不爱我了吗?你真的就不爱我了吗?你爱那个林语棠对吗?” 他毫不犹豫说:“是,我不爱你。” 他将为推开要上岸,我抱住他,大哭着说:“不,你还是爱我的,昨天你为什么还要定坤来接我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被那司机带走,你就是爱我,你刚才也不会下来救我,因为你知道我不会游泳,你不爱林语棠你爱的是我,陈青川!” 他想要将我推开,可我双手却依旧死抱住他。 他干脆又回身抓住我双肩对我说:“你不要再闹了,许开颜,你当我还是以前吗?对于你这种撒泼的手段还会理会吗?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生活!” 我掰着抱住他身子的手说:“你松开!松开!” 我大哭着说:“不!陈青川我跟你道歉,我全都跟你道歉,以前是我的不对,我误会了你,我不相信你,以后我再也不会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陈青川紧皱着眉头说:“许开颜,你别再闹了,你放开我。” 我摇头死抱住他说:“我不要,陈青川,你不能和她在一起,她都是骗你的,她没有孩子,陈青川!” “放开!” 我越发抱紧他了,整个身子贴在他身上,脸也不管不顾的埋在他怀中。 我跟陈青川在泳池里,就这样纠缠了差不多十多分钟,我们浑身都凉透,他站在那干脆不再动,也不再说话。 而这时,外头匆匆走进来一个人,是玉玲,她看到泳池里的我和陈青川后,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又朝我们走来,她在泳池边对陈青川说:“陈总,记者来了这边。” 因为逃婚的事情,我身后最近每天都跟着记者。 我没有去抬头看玉玲,只是在他怀中哭得发抖着。 陈青川向来是拿我没办法的,特别是现在更加。 他便深吸了一口气对玉玲说:“回去吧。” 他也不再挣扎,而是连同将他怀中的我给抱出了泳池,他将我放下后,我又抱着他,缠着他,生怕他会溜走一般。 玉玲望着我这样的做法,在一旁默不作声,陈青川也懒得再跟我说那些没用的话,任由我抱着。 玉玲拿了一块毛巾罩在我身上,他便带着我朝外走。 之后我们走的后门上了的车,玉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不断回头看向陈青川怀中的我,包括前面开车的司机。 这时,玉玲问陈青川:“陈总,我们现在去哪。” 陈青川可能有些头疼,他抬手揉着眉心说:“先找个酒店换衣服吧。” 玉玲说:“好。” 便用平板导航,导航了附近最近的酒店,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后,陈青川带着我从车内下来,大约这样行走有些不方便,他再次想要将我推开,我又死抱住他脸埋在他怀中,不肯动一下,像块牛皮糖一般死贴着他。 陈青川是真的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防止一旁的人围观,他算是彻底的放弃挣扎,玉玲去我们置办干净的衣服,司机去开房,之后拿到房卡,陈青川带着我进入电梯上楼,等到达房间门口,司机没再跟进来,陈青川刷卡进去,他反手开了屋内的暖气,然后再关上门,对依旧死抱住他的我问:“现在总可以松开了。” 我依旧不松。 陈青川的耐心终于要耗尽,他声音带着愠怒说:“许开颜。”他便将我从他怀中推了出来。 我红着眼睛抬头看着他,身体都被他推的有些站不稳,如果不是他双手还握着我身子。 他看着我。 我脸上全是眼泪,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皱眉。 他说:“你自己在这处理下吧。” 他转身要走,我干脆扑向他,他有些没站稳,被我整个人扑到墙角,把门都撞出了响声,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圈住他脖子,踮起脚尖便朝他唇吻了上去。 陈青川愣了一秒,干脆侧过脸在那闪躲着,我的唇便落在他下巴处他的脸颊,我不服气,又去吻着他,陈青川仍旧在闪躲,推着我。 我抱住他脖子的手干脆直接抱住他脑袋,唇朝他唇上贴了去,陈青川手从上方掰住我额头,想要把我推开,我死咬住他唇,整个人无比笨拙莽撞又青涩的强吻着他。 像他强吻我一样,舌头往他里头钻。 我感觉陈青川的怒气值到达了顶点,他忽然用力的回吻住我,他死咬住我在那作乱的舌头,我疼的大哭了出来,伸手要打他,他钳住我双手不准我挣扎。 带着我从角落出来,他忽然松开我唇,将我往床上用力一推,我整个人摔在床上。 他转身匆忙的要离开,我又快速爬了起来,朝他追了过去,抱住了他,仰起头又吻住了他。 349原谅 早上当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间照射进来时,我缩在陈青川身边睁着眼睛看着他的脸,他闭着双眸躺在那。 像是熟睡了又像是没有,我身子紧紧的贴着他,脸枕在他胸口,吸取着他身上的暖意。 这时,陈青川的手机传来震动,在床头柜上,不知电话是谁打来的,我抬头看了一眼,而陈青川在电话响的第一声中,便也睁开眼,伸手去拿手机。 是他妈打来的。 他没有挂断,而是摁了接听键,声音带着晨起时的沙哑,他喂了一声。 陈母听到陈青川的声音,忙说:“青川,你现在在哪?” 我伸手想要去抢陈青川的手机,他直接将我手给钳住撇向一旁,我有点生气的看了他一眼,他也淡淡扫了我一眼,我干脆便也不抢了,又抱紧着他身子,不太开心的继续枕在他胸口。 陈青川说:“我在外面。” 陈母试探性的问:“你…你是一个人吗?住在哪?” 陈青川面对陈母的试探,直接回了句:“一个人,在公司。” 他妈在电话那端松了好大一口气,她说:“你昨晚彻底未回,打电话也没接,我还以为你又被她妖精给叼走了呢,青川,既然都和她断个干净了,你就离她远远的,不要再跟她有任何接触,你清楚了吗?” 我没想到他妈竟然还在电话内跟陈青川说这种话,可惜的是,如果她知道电话这端的我,和陈青川躺在一张床上,并且我人还赤身裸体的在她怀中,她估计会晕厥过去吧。 我心里坏笑的想,便将陈青川抱得更紧更紧了,脸从他胸口又挨到了他颈脖,整个身子都趴在了他怀中。 陈青川他妈见陈青川半晌都没没说话,便又问了句:“青川,你听到了没有?” 陈青川淡声答:“嗯,知道。” 她妈可能是比较相信她儿子,也觉得陈青川应该不会再跟我搅合在一起,她又立马说:“昨天我们已经送语棠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孩子没事,就是语棠人有点受到了惊吓,还好她昨天在被个妖女绑去的时候,及时给了我们电话,不然的话,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听语棠的意思,那个妖精就是想要弄掉你们的孩子,我没想到她竟然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肯死心,要不是看在她爸妈的面子上,我真要报警抓她,这样歹毒的事情都能够做出来,可见她这人是多么的恶毒,还好语棠不笨。” “嗯。”陈青川心不在焉的听着。 我没想到她妈一通电话里,十几句全都我的坏话,我干脆泄愤似的捶打着他,她妈听到这边的响动,在电话那端问:“青川,什么声音?” 陈青川忽然翻身把我往身下一压,摁住我的手,我瞬间便动弹不得。 我瞪着他。 陈青川面色如常的对她妈说:“没事,有东西摔在了地下。”他又说:“我有事,先不跟您多说了。” 陈母还想说什么,陈青川直接摁断了电话,他将手机丢在床头柜上,起身就要走,我又立马伸手抱住他,哭着说:“你干嘛去。” 陈青川冷着脸说:“放手。” 我死抱住他,脸贴着他胸口说:“我不放。” 陈青川干脆直接将我手从他后背给掰开,然后将我摁在床上,用被子罩住我脱了身。 等我从被子内挣扎出来后,他已经站在那弯身捡起地下的衬衫在穿了。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问:“你还要跟林语棠结婚吗?” 在穿衬衫的陈青川听到我这句话,他回头看向我:“为什么不结?” 我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气得大声问:“那昨天晚上算什么?” 陈青川直接打断我的话说:“你觉得算什么?” 他朝浴室走,他这是不打算负责的态度了?我抓起衣服套在身上追了过去说:“你什么意思?” 陈青川进浴室,他直接将门一关,把我关在外头说:“没什么意思,我只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在里头锁了门,我气得拿手捶着浴室门说:“陈青川,你这个渣男,你居然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算是我强迫了你怎么样?可谁让你自己后来又愿意了,你现在占了便宜你又不承认了?” 陈青川在里头洗澡,又水声,不知道是他没听见我的话,还是懒得回答我。 我没等到他的回应,我又用力的捶着门,大声喊:“陈青川!” 里头却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在那站了一会儿,干脆又转身回了床上自己消气。 等陈青川从浴室出来,我便坐在床上同他道歉说:“我知道以前是我误会了你,对你一直带着偏见,陈青川,对不起。” 我鼓起勇气说出的这些话,我看着陈青川想着他应该会有回应,可谁知,他将外套穿好后,表情依旧冷淡说:“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我从床上起来,走到他身边说:“这次我是真的在同你说对不起,我是真心的,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陈青川,你能不能原谅我这最后一次。” 他将领带打好,穿戴完毕后,站在我面前对我说:“不必了,今天就当我们事情都没发生过。” 他要走,我急了,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翻脸无情,明明昨天晚上我们还。 我伸手挡在他面前说:“林语棠的孩子是假的,你都还要跟她结婚吗?她在骗你们。” 陈青川淡声说:“这种手段你以前不也用过吗?你有什么资格来说别人。” 他这句话让我有些哑口无言,我还要说什么。 陈青川直接制止住我的话说:“而且她的孩子到底是真是假,我只信医院。” 我说:“那你就带她去医院检查,你看是真还是假,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陈青川说:“许开颜,不要再把你以前的手段来安在别人身上,你可以做出这种事,语棠不会,她和你不一样。” 他竟然不相信! 我气愤的说:“我和她怎么不一样了,陈青川,我都跟你道歉,你都不肯原谅我吗?” 他冷笑,他问:“原谅?”他说:“许开颜,是你说让我放过你,不要再纠缠你,并且是哀求我如此做,我答应你了,我只是在履行我的承诺,你没忘记吧。” 他将我从门口拨开,去开门。 我想要伸手去抓他,他竟然反手扣住我手腕说:“许开颜,我不会原谅你,永远。” 350炭 我气到跳脚,在陈青川离开后,我将门用力一关,明知道他已经走了,可能已经听不到了,我还说了句:“好啊,你不原谅就不原谅!我一点也不需要!” 我又开始跟他赌气了,可气势十足的说完,望着紧闭的门,我又开始失落的低下了头。 我慢吞吞的朝身后的床走去,并且那坐下,我望着地下散落一地的衣服,便又赤着双脚,哭着走到衣服旁,又一件一件捡起。原来被人拒绝是这种感觉,又屈辱又难受,我都做到这份上,他都不接受,是不是真的就不爱我了。 他们都说,男人不爱了,那便是不爱了,那么我做这些还有意义吗? 我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便抱着衣服要去浴室,可是走到门口,门外却传来门铃声。 我以为是陈青川,一秒又笑了,将衣服往浴室内一扔,冲到门口我将门用力一拉,门口站着的人,却是玉玲。 我脸上的笑瞬间便冷了下来,并且还相当冷淡的问:“你来这干嘛。” 玉玲也没什么还脸色对我,她将一个袋子递给我,竟然是干净的衣服。 我看向她,正犹豫该不该接,玉玲竟然直接拉住我的手,往我手心内一塞说:“拿着吧,衣服都是新的并且干净的,尺寸合适。” 她也不管我要不要,塞在我手上后,她转身便要走。 “玉玲!”我却唤住了她。 她停住,却没有回头看我。 我手不安的捏了捏手上的袋子,便问:“陈青川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玉玲听到我这话,她只是站在那长久沉默着,看着她如此沉默的背影,我的心越来越难受。 我很怕玉玲很肯定回我一句是的,所以没等她回答,我忙说:“算了,我去换衣服了。”我要关门回浴室。 玉玲却说:“昨天他在这待了一晚是吗。” 我关门的手一顿,我不解的说:“是啊,怎么了?” 玉玲回身对我说:“那不就得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她没明白过来她的话,玉玲懒得跟我深说,她说:“行了,我还有事,任务既然送到,那就先走了。” 我摸了摸脑袋,看着远去的玉玲,又看向手上的衣服,便关上了门,也没再深想,继续失落的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后,我便下了楼,站在马路上发呆。 直到有辆出租车主动停在我面前,我才反应过来,拉开车门弯身坐了上去。 司机问我去哪,我麻木着脸说去老宅那边。 司机听了,便发动了车,将车朝前开。 我想到陈丽娜又给她打了一通电话,询问她怎么样,毕竟昨天那件事情,她被彭雾打了一巴掌。 陈丽娜却在电话那端相当轻松同我说:“没事啊,我能够有什么事,不就一巴掌吗?她要是心里能够痛快,我天天到她面前让她打就成了。” 我却很不认同陈丽娜这句话,我说:“你干嘛,你有什么错?陈丽娜你能不能不这么卑微,你都要被逼到国外去了,陈阖他到底还想怎样?” 陈丽娜说:“无所谓了,他怎么都和我没关系了,只要他和彭雾能够好,我心甘情愿的。” 陈丽娜似乎不想聊自己的问题,她又问我:“对了,你跟陈青川呢?我们走的时候你们两人怎么样了?他没因为林语棠那个贱人对你动手吧?” 说到这,我心情又低沉了到谷底,我说:“他倒是对我没什么,就是…”我也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便说:“反正没什么他倒是不敢对我动手,我不对他动手算不错了。” 陈丽娜很是认同这句话说:“那倒也是。” 她又问:“对了林语棠孩子的事情呢,你跟他说了吗?你怎么说的啊?”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说:“我跟他说了,他不相信,还把我冷嘲热讽了一顿,还说我以前怎么怎么了,他这么相信林语棠,那他就去相信吧,我还能说什么。” 陈丽娜在电话替我骂着:“妈的,陈青川这王八龟儿子,他平时精明的跟什么一样,怎么到林语棠这事情上就跟进了死胡同,脑袋跟智障了一样。” 这时司机对我说了句:“小姐,前面是不是到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的,便忙对陈丽娜说:“我到家了,等会跟你说,现在在出租车上。” 陈丽娜突然问:“你现在才回家?你昨晚干嘛去了?”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注意到这么关键的一个点,我忙说:“我、我、我昨晚在家啊,还能去干嘛,刚才就出门买东西。” 对于我这个说辞,陈丽娜倒是相信了,没多问,她说:“好,你先回家,到家了我们再聊。” 我说了个好字。 挂断电话后,我便从裤袋内拿了些钱出来给司机,也没让司机再找,而是推门下了车,便过马路朝着老宅那边走去。 走到老宅铁门口后,我正要去开门,忽然一股力道将我往后一拉,紧接着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口鼻,我想尖叫,可声音才刚到嗓子口,鼻尖一股奇异的香味钻了进来,我甚至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什么事了,人便晕了过去,没了意识。 等醒来我人竟然又是在一间酒店房内,我动了动晕乎乎的脑袋,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是间套房,带厨房的套房,空气中有饭菜想,厨房内似乎是有谁在做饭。 我盯着散发出香味的厨房门口,我听到有粥在火上咕咚咕咚沸腾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明前一刻我还在铁门前开门,怎么下一秒人就躺在了一张大床上,还是在一间陌生的酒店里头。 我想要从床上爬起来,可谁知刚动了两下手,才发现双手竟然被两根绳子锁在墙头,动弹不得,而脚也是。 我慌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朝着厨房的方向看去。 我大喊了一句:“我怎么在这!这是哪儿!” 我这句话喊出来,厨房内的动静静止了一会儿,紧接着里头传来脚步声,有个人从厨房出来,走到了厨房门口。 在那站着的竟然是手拿锅铲的陆明? 我看向他。 他也看向我。 他身上围着围裙,见我躺在床上一脸惊愕的看着他。 他笑着说:“你醒了?” 我又想动,可双手双脚依旧被绳索束缚在床上,我问他:“你在干嘛?我怎么在这?你捆着,我干嘛?” 陆明笑着说:“我在厨房做饭,怕你饿。”他看着在床上挣扎的我,又说:“开颜,你休息会,我去给你准备饭菜。” 他竟然转身又往厨房走,我只觉得他是疯了,我大喊着:“陆明!你松了我!你到底在干嘛!你疯了吗?!” 他并不理会,而是在厨房内准备着,差不多十多分钟,他将冒着热气的新鲜饭菜以及热粥从里头出来,他笑着说:“你不用挣扎了,没用的,这里没有谁能够听到你的喊叫声,隔音效果非常好。” 他将饭菜端到桌上,我语气满是怒气问:“陆明!你锁着我干嘛!你放了我!你回答我!” 他端了一碗热粥过来,在我床边坐下,相当温柔的说:“开颜,先吃点东西,你肯定饿了。”他舀了一勺粥递到我唇边,我用力挣扎着,摇晃着脑袋说:“你松开我!陆明!” 那勺子粥便在我挣扎中,被我的脸撞得晃了出来,全都掉落在我脸上,我发出一声尖叫,因为粥是滚烫的! 陆明嘴角的笑收了收,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被烫的尖叫的我。 我手连擦都不能擦,只能等那滚烫的粥在我脸颊一点一点冷却。 我疼到眼泪都出来。 陆明望着这样的我,他似笑非笑说:“你瞧,这就是你挣扎的后果。”他冰凉的手,替我将脸上的粥轻轻拂去,他说:“开颜,你不是说好要跟我结婚的吗?要和我在一起的吗?我现在如此就是想让我们在一起,只有这样捆住你你才不会离开我,不是吗?” 我又问:“陆明,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嘴角的笑容逐渐扩大,他说:“我知道啊,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开颜你不用着急,我不会伤害你,我会让我们永远都像现在这样,在一起。” 他的笑相当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他将手上的粥放在一旁,没再喂我,而是起身说:“既然你不饿,那我就自己吃了。” 他便去桌那边吃饭。 我又再次试着挣扎,可还是挣扎不开,我问:“陆明,庄民是被你杀死的对吗?” 我这话问出来,他竟然一点也不惊讶,他还很高兴的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医生被迫辞职,我妈的死都是被你搞出来的是吗?” 陆明笑得越发开心,脸上甚至还有些激动,他说:“对啊,你都知道了?” 我看着他,一脸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他还是以前的那个陆明。 他见我竟然半晌都没再说话,他笑着说:“开颜,那天你在对吗?那栋别墅。” 我没说话,他说:“我早就看到你了,我看着你慌忙逃窜了出去,我看着你吓得腿脚发软。”他竟然起身又朝床边这走来,他忽然伸出手拽着我衣襟,将我从床上提了起来。 我眼神恐惧的看着他。 他看着我脸,他问:“很害怕?现在的陆明让你很害怕。” 我说:“你知道你杀人的后果吗?你和庄民的儿子庄世联手杀了他。” 陆明说:“后果,有什么后果,那后果能比我现在惨?” 他抚摸着我被粥烫出一个水泡的脸,他说:“许开颜,不用着急,他们抓不到我的,因为很快。”他手猛然往我水泡上一摁,我身体一震抽搐,在那挣扎着发出一声惨叫。 陆明的手死提着因为疼痛挣扎的身子,他看着我如此痛苦,他笑得阴森森说:“很快,许开颜,很快,我们两人就能够真正在一起,并且永永远远在一起,再也没有什么陈青川横在我们中间了,我们能够像以前那般快乐。” 我疼的四肢都是颤抖的,我感觉有液体从脸上流泻下来。 陆明将我往床上重重一摔,我几乎都发不出声来,痛苦的在床上蠕动着身子。 陆明像个没事人一般,继续在那拿着筷子吃着东西,他手指上还站着血,是刚才戳破我脸上血泡,沾染的血。 到第二天,陆明早上出了一趟门,在走的时候,他还问我:“你要吃什么?我去菜市场给你买。” 我昨天晚上挣扎了一晚,早就没了力气,我躺在床上闭着双眸,没有看他。 陆明笑着说:“好,你既然不答,那我就自己买了,反正你口味我都知道。” 他将门推开,便朝外头走了出去,还关上了门。 等他走,我睁开眼再次挣扎着手上的绳索,可手腕都磨出血了,依旧没有挣扎的开。 我心情无比糟糕的躺在床上,喘着气望着头顶的灯,不知道该怎么办。 差不多两个小时,陆明买完菜回来,看向床上躺着的我,他手上还提着一袋新鲜水果,他笑着问:“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苹果,开颜,等会我替你洗一个。” 他见我躺在那没动,又替我开了电视说:“很无聊对吗?那你看会电视吧,我去做饭。” 安静的屋内,终于有了别的说话声,电视机内是一档乱七八糟的综艺节目。 陆明提着菜和水果要进厨房,我问他:“要把我在这捆多久,陆明。” 他没有回头,也没回答,只听见厨房内冰箱门的开启声,以及关闭声。 我莫名的有些绝望。 陆明准备完早餐出来,他站在我床边问:“你还不肯吃吗?” 我望着他,恼怒的闭上眼。 陆明说:“好吧,那我吃。” 他依旧坐在餐桌边吃着。 只是在他吃的过程中,我发现桌上竟然放着一袋子炭,我问陆明:“你买那个东西干嘛?” 陆明笑着答:“等会用。” 我心里莫名有些恐慌,这屋子里有需要用到炭的地方吗? 我扫了一眼窗户窗帘,全是紧闭的。 351失声 我颤声说:“陆明,你别干傻事,你清醒一点!” 陆明慢吞吞吃着,对于我的话充耳不闻,像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了一般。 我又开始用力挣扎着,可还是挣扎不出,我焦急的很,看向陆明,我大喊:“陆明!你松开我,你快松开我!” 而这时外头传来警车声,我起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停下了挣扎的动作,在那安静的听了一会儿,越来越越近了,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我越发慌了,看向陆明,我说:“陆明!你送快放了我,一切还来得及的,一切都还来得及的,你不要这样,你想想你爸爸妈妈,你姐姐!陆明,难道你真要毁了自己吗?!” 他不说话,依旧只是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的食物。 当外头传来敲门声,有人在外头唤着:“陆先生,陆先生。” 陆明这才将筷子放下,并且将面前干净的食物一一拿进冰箱,他一点恐慌也没有,他甚至从厨房出来后,还擦干净了桌子。 外头的敲门声越发的急促了,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 陆明在收拾后,便拿起了那袋子炭,他看了一眼,下一秒,他将那炭往桌上一丢。 他笑着说:“看来是我低估他们的能力,本来想舒服的睡一觉,现在看来,倒是他们在逼我们了。” 他走到我床边,竟然开始替我解绑,从手到脚,我看着陆明他,我说:“陆明你去开门,去开门呐啊!” 他将我手和脚从绳索中拿出来后,忽然提起衣襟便带着我朝阳台外走,往楼下看,果然停满了警车,许多人在楼下围观着,有人在朝我们指指点点,楼层特别高,看不清楚那些人的脸,只看得清楚大概一个轮廓。 我腿有些发软。 陆明笑着说:“许开颜,你不应该逃的,你要是婚礼当天乖乖跟我结婚了,我们两人怎么会到这地步呢,没有回头路了怎么办,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死吧,怎么样?” 他望着惨白的脸,他笑着说:“其实我也不想用这种痛苦方式,只是他们不给我们机会,是他们逼我们这样的,你要怪也只能怪他们。” 陆明忽然将我整个人往阳台上一押,我反手死拽着陆明。 我大半个身子被陆明压在阳台上,我感觉有风从耳边穿梭而过,楼下有人的惊呼声,我的头发半垂在空中,我望着陆明那张疯狂的笑脸。 我哭着对陆明说:“不要啊,陆明,真的不要。” 陆明却安抚着我说:“不要怕,开颜,只是一瞬间的,不会很痛的。” 他又开始逐渐用力将我身子往下压着。 我眼泪狂流,望着他。 门外敲门声越发的紧促了,大约是没人说话,也没人回应,他们干脆直接将门给撞开。 警察和酒店的工作人员冲了进来,包括紧随在后的还有陈青川,陆明的姐姐陆云清以及爸爸陆治时。 陈青川看到被陆明手半压在阳台的我,他想冲过来,却被瑞林拦住,他对陈青川说:“青川你先出去,不要待在里头。 我眼睛死盯被警察拦着的陈青川,他也看向我,我脸上全是赤裸裸的害怕。 他不敢发出动静,因为他怕刺激到陆明,也不能靠近,他脸上全是冷汗。 瑞林说:“你先出去,青川,陆明的家人在这更好,你在这起不到什么作用的。” 陈青川望着半截身子都在阳台的我,面对瑞林的话他半晌都没动,瑞林只能强硬的推着他出去。 陈青川往后踉跄了两下,在被瑞林推出房门时,他反反复复无声的对我说:“别害怕、开颜、别害怕。” 我见他要走,我越发害怕了,哭了出来,眼睛死盯着他,陈青川又停了下来反推着瑞林,他很小声说:“不行的,瑞林,她不行的。” 瑞林态度很是强硬说:“没什么不行的!除非你想看她死青川!你放下心,绝对不会有事的!” 陈青川望着哭泣的我,他似乎有些失了理智,不知道该怎么办。 瑞林可能从来没见陈青川如此优柔寡断过,他同身边一个警察将他用里推了出去。 陈青川望着我,只能往后退,他被推到了门外,被警察阻挡在了门外。 我哭声起先只是有些小声,在警察把陈青川推出门时,逐渐加大。 陆明一直是面向阳台的,也没有回身,他似乎一点也不惧怕闯进来的警察,因为他知道,现在他们跟奈何不了他。 直到安静的房间里传来陆云清一句:“弟弟……” 陆明听到这声弟弟,他脸上面对楼下人的笑,骤然一僵,他可能没料到他的家人会来这,他立马转身去看,就在他转身期间,我整个身子我那个下坠得更加厉害了,门口的陈青川想要再次冲进来,却在陆明转身那一瞬,被人从门口拉走。 所以陆明比并没看到陈青川,他只看到了身后的陆云清以及他的父亲陆治时,还有一大堆的警察。 他看着陆云清,看着他的父亲。 陆治时比陆云清淡定多了,陆云清一直在哭,而陆治时只是看着陆明,依旧像个严父一般,他问:“陆明,你真要抛下你姐姐,还有我跟你妈妈走吗?” 陆明忽然发疯怒吼问:“你们怎么来这了?!” 陆明忽然变得无比激动,他手上的力道也控制得有些失控,我整个竟然被他从阳台压了下去,我尖叫了一声,双手立即死拽着阳台边缘。 一堆警察发出一阵骚动,想冲过,却又不太敢。 陆明根本不再顾忌我,他一只手拽着我,一面侧身看着陆治时,他大喊:“你们回去!你们给我离开这!” 警察都不说话,只让陆治时在那和陆明进行交流着。 而陆治时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陆明的激动他一点也不激动,他仍旧淡定的说:“陆明,你不要再做傻事,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爸爸还能够帮你,你放了许开颜,爸爸和姐姐现在立马就同你回去。”陆治时朝他靠近说:“你妈妈还在家里等着你呢,陆明。” 陆明说:“我不会回去的,我回去跟你们也没意思了,我就是你们家的耻辱,你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 这个时候陆治时听到陆明这些话,平静的情绪终于也变得激动了起来,他对陆明大声问:“你怎么可能是我的耻辱?陆明!你是我儿子啊!我们家没有人认为你是我们的耻辱,我和你妈妈因为拥有你感到骄傲!” “骄傲?”陆明笑了,他冷笑着说:“我怎么可能是骄傲,我现在就是个废人,我走出去,只要说是陆明,所有人都会想到我曾经的事情,我是个男人,不,我不是个男人,我甚至连传宗接代都不行,你要我这个儿子有什么用?!” 一直在哭泣的陆云清忽然跪在了那,她哭着哀求陆明说:“弟弟,爸妈这么大年纪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他们怎么办?你冷静点好不好弟弟,现在陆氏已经是多事之秋了,你为什么还要在这个时候替爸爸雪上加霜呢。” 面对陆云清的哀求,陆明对她说:“姐,我说过我不要什么陆氏,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我自己,所以我不想让自己那么痛苦,你原谅我的自私,没有我,你跟爸爸妈妈也会很好的。” 这时门外忽然冲进来一个人,是大哭着的陆夫人,她也跪在地下,她哭喊着对陆明说:“儿子!你回来啊!你不要这样!你让妈妈怎么办,你要是死了!” 陆家的佣人可能一直在外拦着陆明的母亲,可没想到竟然让她冲了进来,佣人想要将她拉出去,陆夫人却不肯,她哭得几乎要断气了过去,她说:“陆明,当是妈妈求你了,你别这样,你快回到我身边来。” 陆明摇头,他不想,一点也不想。 他望着阳台门口站了这么多人,脸上依旧弯着笑说:“别管我了,你们别管我了,让我自己选择自己人生吧。” 他又看向死抓着阳台边缘的我,他冷笑,忽然伸手来掰我的手。 我对陆明摇着头说:“陆明,不要,不要啊,求你了,陆明。” 陆明将我手指从边缘一根一根掰起,他说:“不会很痛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有我陪着你,不好吗?” 我感觉我手臂越来越没力气了,特别是当陆明一根一根掰着我指头的时候,我感觉我手一点一点往下滑。 他将我五根手指从阳台边缘一起掰开,我身子猛然往下坠,我发出一声尖叫,包括楼下的围观人群。 我右手还在死撑着,吊着我整个身子。 陆明看着我那仅抓着阳台边缘的右手,我越发害怕了,我哭着哀求着对陆明说:“陆明,不要,我求求你了,我求你了。” 可面对我的哀求哭泣,陆明又开始掰着我右手,他只是轻轻一碰,我整个又开始往下坠,我发出害怕的尖叫声。 可身子只下坠了几秒,我整个人又稳住了,因为陆明竟然在掰掉我右手后,又反握住了我右手,他的身子在我拽拉下也往下倾着。 我整个人彻底悬空在空中。 陆母和陆治时以及陆云清在那大叫着:“不要啊!陆明——” 陆明回头看向他们,他笑着看了他家人最后一眼,他忽然往阳台外纵身一跃,我身子又开始猛的往下坠。 就在那一瞬间中,我感觉我身子被一双手猛然从空中抱住,抱住我的人竟然在第二楼阳台的陈青川,他探着身子在空中千钧一发之际抱住了我。 我看到他,大哭着想要回身去紧抱住他,陈青川却猛然死拽着我的手,他大声说:“小颜不要松开!” 我这才想到陆明,他还在我手上,我又回身死拽住,可是整个身子完全没力道,反而有点要被下方的陆明待带下去。 后面的警察死拽着陈青川的我,陈青川便松开掉我的手,又紧抓着陆明。 陆明在那死命挣扎着,陈青川双手死拉着他,他对陆明说:“不要放手!陆明!” 陆明望着拽住他的陈青川,他冷声说:“你给我松开!松开!” 陈青川却依旧拼尽全力死拽着,他说:“你想想你的父母!陆明!” 陆明仰头看着陈青川,他咧嘴笑着说:“你别再假好心了,陈青川,我宁愿死,也不要被你救。” 他垂在空中的另一只手忽然拿出一把刀,没有半分犹豫朝拉住他的陈青川的手狠狠扎了过去,那一刀直接扎穿了陈青川的手掌心。 我听到陈青川嘶了一声,我看到他插着一柄匕首的手,我大哭着:“陈青川!” 陈青川的手骤然一松,可他在那一瞬间中,他又死拽住。 警察全都扑在阳台,想要帮忙拉住,可陈青川握住陆明的手,逐渐失去了力气,又加上血液起了润滑作用,就在警察快要抓到陆明的手时,他终于没了力气,无法再支撑,陆明的手从他满是血的手心中骤然滑落。 陆明的手终究还是脱落,身子以甚至令人无法反应的速度急速往下坠。 我想要扑过去去拽陆明,陈青川可能已经预判到来不及了,他抱着阳台上坐着的我,迅速揽着我下来。 他整个人紧抱着我,人大约是也耗尽了全部力气,他带着我跌坐在阳台内。 楼上紧接着传来陆云清一句惊叫声:“弟弟!” “陆明!”我迅速从陈青川怀中挣扎着起来,想要扑到阳台上往下去看,陈青川去死抱住我,他手将我脑袋死摁在他怀中,捂住我的耳朵。 可就算是如此,楼下穿透耳膜的尖叫声,以及楼上陆母陆云清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是从穿透了陈青川捂住我耳朵的手,刺入我耳内。 我头脑一瞬间一片空白。 阳台上的警察全都扑在那往楼下看着,楼上从最初的尖叫,化为平静,竟然没人说话了。 现场变得极其的安静,连惊呼声都没有了。 好像所有一切全都失声了一般,好像所有一切失色了一般,每个人的表情全都僵化。 352调查 两个月后。 我在病房外安静的等待着,等待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病房门被人打开,陆云清从病房内出来,她走到我面前说:“你回去吧,他还是不愿意见你。” 听到陆云清这句话,我身子本来依靠在床上,紧接着便直立了起来,我看着她。 陆云清眼睛发红,下一秒,她似乎就会哭出声一般,她立即用手捂住唇说:“你走吧。” 我说:“云清姐,你就让我见陆明一面,一面好吗?” 陆云清说:“可是他不愿意见你。” 我说:“我现在就进去看他一眼。” 我眼神里全是哀求。 陆云清扛不住我的哀求,她犹豫了几秒,挣扎了几秒说:“好吧,你进去吧,别待太久。” 得到陆云清的允许,我点点头,对她说了句:“谢谢。” 我便推门朝病房内走,到达里头,陆母和陆治时都在病房,他们在看到我,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看到病床上躺着的陆明,两人倒是都没发生,陆治时拉着陆母去外头。 陆母不放心的看向陆明。 那天一天,陆明从楼上坠下后,正好坠在警察铺垫在楼下的气垫中间,运气非常好,没有危及生命,颈椎和肋骨却有多处摔伤摔断,被医生当场紧急送去医院,又紧急手术,如今在医院已经休养两个月。 陆明的父母从房间离开后。 我在他床边,动作极轻的坐下,他也没有看我,只是闭着双眸躺在那,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着。 我也不敢盲目的惊醒他。 坐在那后,便从床头的水果盆里,拿出一只橘子,然后替剥着。 橘子被我剥除掉果肉后,他似乎是闻到了空气中橘子皮散发出的特有的香味。 一直闭着双眸的他,就在此时睁开了双眸。 外头的阳光照射进来,可以看到他乌黑的睫毛上,有光晕在跳跃。 我们谁都没说话,我将剥掉皮的橘子,用白色干净的盘子盛着,然后放在一旁,安静的陪了他一会儿,我在病房内就这样安静的陪了他半个小时。 陆明的家人可能一直未听到里头的动静,便全都进来查看。 我立马对他们笑着说:“我、我现在就走。” 陆云清看向病床上的陆明,和他们离开时,无丝毫的变化,大约也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我从椅子上起身,走到陆云清的面前说:“我替陆明剥了个橘子,云清姐,他如果有胃口了,你就喂给他吃吧。” 陆云清依旧红着眼睛,哑着嗓音说:“好。” 我又看向陆治时以及陆明的母亲,朝他们点了点头,便朝前离开。 而当我即将出了病房门口时,身后传来极轻的一句:“许开颜。” 我停住,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我转身回头看去,陆明闭上了双眸,有一滴泪从他眼角滑落。 我望着他,又转身继续朝前走。 不知道那句许开颜到底幻听还是真实存在,我没有再去深究,而是没有回头径直的朝前离开。 可走到医院的转弯处,我碰到了几个警察,他们是朝陆明房间去的。 我又停在那望着,病室内不少病人和护士也全都看向那几个警察。 他们在进入陆明病房后,陆云清从里头出来关上了门,她捂着唇,躲在角落里大哭着。 我动了动僵硬的脖子,继续朝前走,可走两步,我感觉有热泪从眼眶滑落。 庄世被抓了,就在前几天。 而陆家都不知道庄民的死,竟然和陆明有关,就连陆治时都不清楚,他当初虽然有要吞掉庄民股份的心,可因为失败,便没再管过这方面的事情,因为那时陆氏正是多事之秋,彗州项目太过庞大,投入的资金也过于巨大,本计划着在那项目中盈利十年回本。 可谁知陈青川和陈阖在彗州的临门一脚,让陆家一时乱了分寸,一向在商场上的老狐狸陆治时因为过于谨慎,害怕陈阖与陈青川两人的联手在彗州地界设下赌城,会分走彗州项目的大半盈利。 在这个启动到一半的项目上犹豫不决,多次停工,几次想寻找接盘的人,卖掉彗州工程,可无人敢接,导致这项目在拖延中严重损失惨重,股市也受到了重创,又因与富安一直处于胶着状态,陆氏情况每况愈下。 陆治时那段时间根本没空管理陆明,也根本没料到陆明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从医院离开后,我便去了金妈那。 到达她所住的地方,我在门口反复犹豫着该不该进去,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我最终还是停下,在门上轻敲了两下,照顾金妈的阿姨过来开门,她一看到我,脸上全是惊喜,她说:“小姐您来了!” 这时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我第一次登门金妈这,面对阿姨的惊喜,我脸上却全都是不敢面对,以及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进去,想着此时进去我又还能够对金妈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我还是鼓起勇气对阿姨说:“我是来看金妈的,金、金妈呢?” 面对我的询问,阿姨脸上的惊喜,又消了些下去,她说:“金妈在卧室躺着呢,您去看看吧。”她说到这,又说:“可能有些不太认得人了,自从上回从医院回来后,状态就不太好了,脑袋有点糊涂。”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我立马进屋,朝金妈房间里走,等到达她床边,金妈是醒着的,她大约是在屋内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正睁着眼睛看着我。 我看到她躺在床上完全不似之前精神了,整个人便扑在她身上,哭着唤着:“金妈!” 她任由我抱着,也没有动,目光一直落在我身上,似乎在辨认我。 好半晌,她竟然唤出一句:“开颜?” 我听到她这句开颜,我哭声一顿抬头看向她。 她笑了,竟然抬起枯瘦的手拍着我脑袋说:“长这么高了啊?你刚放学回来吗?青川呢?” 我茫然的看向阿姨,阿姨朝我摇头,很是无奈。 她见我不说话,又问:“你怎么不说话了开颜?你最近学习忙不忙?是不是又欺负青川了?” 我立马抹掉脸上的眼泪,握住放在我脑袋上的手说:“不忙,他在学校呢,还没下课。” 金妈一脸嗔怪的看着我,她说:“你不许欺负他,知道吗?青川是个好孩子,他每回都让着你。” 我连连头,哭着说:“我知道,金妈我再也不欺负他了。” 她说了两句,不知道又为何竟然又叹气,脸上情绪从之前的满是笑意,又变得很难过,她将手从我手心里挣扎了出来,缓慢的翻了个身侧躺在那,竟然便不再理会我。 我完全没料到会是如此情况,我看向阿姨。 阿姨立马朝我走来,在我身边小声说:“金妈糊涂,经常这样,您让她休息休息吧。” 我站在那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不断流着泪。 阿姨便拉着我出去,可在我快要被阿姨拉着出门时,躺在那的金妈又说:“开颜,你怪金妈对吧,你不会再来金妈这了,可是金妈没办法,金妈不想让太太痛苦,所以我还是会那么做,很快了,我很快就要去赎罪了,你不需要我替太太看着,你长大了,青川会照顾好你的。” 她在那自言自语着。 我要冲过去说什么,阿姨死拽着我出门,她将门合上说:“小姐,您让金妈好好休息吧。” 我泪流满面对阿姨说:“阿姨,我只是想过去和金妈道歉,之前是我说了太多伤人的话了。” 阿姨说:“没意义了,金妈也不会怪您,其实她一直都很自责,因为那件事情,可是她从来没对人讲过,金妈说当时您妈妈走的时候,她是想过要跟你妈妈一起离开的,可你妈妈不肯,反复叮嘱她,让她帮忙看着您,因为她不放心,所以金妈一直到现在都在完成着你妈妈的遗愿,可其实那件事情除了您最难过以外,金妈却是难过的人,您妈妈是金妈从小照顾长大的,金妈一直拿她当自己的女儿,她又如何承受得了呢,她心里背负的包袱比您还大,现在她糊涂反倒好些。” 阿姨伸手顺着我后背说:“您也放下吧,都已经过去了。” 不知道是屋内的药味太刺鼻,还是有些反胃,我竟然感觉有酸水往上涌,我立马摁着心口。 阿姨见我如此,她担忧的问:“您怎么了?” 我朝她摇头说:“没事。” 便问阿姨能不能给我喝口水。 她见我瘦了好多,便扶着我沙发那端坐着,又忙去给我倒水。 我缩在沙发上,愣愣望着窗口的那盆子在阳光下绿油油的铜钱草,出神着。 这时,阿姨从厨房出来,将水递给我,我接过,喝了一口,将那股恶心感压了下去。 之后我便一直在金妈这待着,待了一下午。 一直到晚上六点,我才离开。 阿姨留我在这吃饭,我也没有留,一个人在有些闷热的大街上走着。 走到一处,我抬头朝百货大楼一处带着屏幕上看去,里头正播放着一则新闻联播。 警察局正式对富安集团前股东庄民的死,正式展开深入调查。 353我怀孕了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可是坐上出租车我却又不知道去哪。 司机也在驾驶位置前等着我。 我想回老宅,可是一开口却对他报了另一个地址。 司机听后,便将车朝前开离。 我坐在车内,望着外头的风景,手摁着不知道为何有点微疼的小腹。 车子停下后,司机提醒了我一句:“您到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车子竟然到了陈青川住的地方。 司机见我半晌都没动,他问我:“您不是要到这地方?” 我才反应过来,立马对那人笑着说:“是这,没错,谢谢师傅。” 我立马给了他钱,便从车上下来。 很晚了,天都黑下来了,我站在陈青川住的地方的铁门口,朝里头看去,大厅里开着灯,院子里也有灯,也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回来了没有,我在那徘徊了一会,没站那么显眼,而是去了别处,在围墙边的草丛里蹲着,有几处小树正好将我身影遮挡住,路过的人不易发现。 可夏天来,很多的蚊子,才蹲了五六分钟我便受不了了,不断拍着打断,瘙痒,身上也不知道被蚊虫叮咬了多少个包,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想来陈青川已经到家了吧,不然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还不回来。 这个想法刚从脑袋内冒出来,便有辆车从不远处开了过来,朝陈青川所住的地方开去,是陈青川回来了,我当即从草丛里冒冒失失冲了出来,那辆车可能完全没料到会有个人突然冲在前方,猛然一个急刹车,车轮在地下摩擦发出尖锐声。 我吓了一跳,抱着包连连往后退着。 好在那车很快就静止了。 许久车上下来一个人,那个人正是陈青川。 我一看到他,便朝他冲了过去,很开心的喊了句:“青川!” 谁知才跑到他面前,还和他隔了一段距离,他忽然将我往他面前一拉,一脸怒容问:“你蹲在那干什么?” 他语气非常不好,而且还很冲。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生气,愣了几秒看着他。 好一会儿,我有点委屈的说:“我、我来找你啊。” 陈青川说:“你不知道看车吗?乱窜什么?” 这段时间他没怎么跟我见面就算了,好不容易我来找他一次,他还要如此凶我,我将他手给甩开说:“对,你不喜欢我来找你,我就不找你就是,我为什么要这么本,跑来你家给你喂蚊子。” 我眼睛里泛着泪,转身就要走。 陈青川又将我拽了回来,他借着车灯看了一眼我裙子下的双腿,还有手臂,以及脸颊,全是被蚊子咬出来的包。 他平复下情绪,语气没之前那么凶了,稍微收了收说:“你不知道给我一个电话?” 我愈发委屈了,我说:“你会接我的电话吗?你都不怎么理我,我干嘛还要给你电话。” 我抓着脸上的痒,陈青川将我抓痒的手抓住,带着我便上车。 我问:“你要干嘛。” 到达车上,陈青川对司机说:“先去趟药店。” 我没想到他不回家,我看向他问:“能不能先带我去吃饭,我饿。” 陈青川眼神又有些凶的扫了我一眼,我蚊子一样小声说:“我没吃饭嘛,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你要是不带我去吃,我自己去吃也可以。” 陈青川便对司机说:“去了药店再随便找间饭店吧。” 听他如此说,我笑了,立马抱住他的手说:“我们去上次你带我去的那家粤菜馆吧,那里的菜我挺喜欢吃的 。” 陈青川将手从我怀中抽了出来,没有理会我。 我看了他一眼,轻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不去就不去,谁稀罕,我便在那研究着手臂上被蚊子咬出来的红疹。 等车子到了药店,司机下去买药上来,他拉着我手臂,替我仔细涂抹着。 我开心的望着他。 陈青川依旧绷着一张脸,也不跟我说笑。 涂完药后,身上的痒这才算正式止住。 而车子这时竟然到了那间粤菜馆门口,我笑了,趴在窗口朝外看着。 坐在前边的司机笑着对我说:“小姐,还没关门,还能吃到热乎的东西。” 我没想到司机竟然擅作主张将车开了这,我立马对司机说了句:“张叔!谢谢您!” 我推开车门便从车上下来,见陈青川还在坐在车上没动,我又回身去拽车内的他,他只能随在我身后。 到达粤菜馆里头,那里的老板娘认识陈青川,同他打着招呼。 陈青川脸上这才带了点笑容,同老板娘回应。 那老板娘问:“又带女朋友过来吃饭?” 我已经跑到上次我和陈青川坐的包间门口了,见他竟然还没跟上来,便停下回头朝他喊着说:“陈青川!你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面对我的喊叫,他没回应,而是对老板娘笑了笑,未否认也未解释什么。 老板娘笑着说:“这姑娘可真活泼。” 陈青川说:“麻烦您了,都这么晚。” 老板娘忙说:“这有什么,你想吃随时来,我随时给你们做。” 陈青川笑着说了句感谢的话。 这时我见陈青川还没有来,又从包厢里跑了出来,对他喊着:“陈青川,你搞什么呢,我快饿死了,你快进来!” 他无奈的朝老板娘笑了笑,便没再多聊,进了包厢。 他回到包厢后,脸上的笑容便收了起来。 我已经等到不耐烦了,饿到双手撑着下巴看着他。 他在我对面坐下,这个时候老板娘也跟着进来,问我要吃什么,我连忙同她翻着菜单,在那点着:“我要这个我要这个,还有这个,以及这个。” 陈青川见我一口气点了五六个,他在那清洗着碗筷问:“你吃得完吗。” 我笑嘻嘻说:“吃的完,我今天很饿。” 我便将菜单塞到那老板娘手上,笑着说:“就要这些。” 老板娘看着我,忙说了句:“好嘞。” 她便带着菜单离开了。 等老板娘一离开,陈青川刚倒了一杯茶水,我便从他手上夺了过来,便一口气喝完,然后将杯子重重往他面前一放说:“还满上!” 陈青川扫了我一眼,他倒是没说什么,默默的继续给我添了一杯。 我又喝了一杯水后,同他咧嘴笑着。 之后我们两人都没说话,陈青川在那默默喝着茶,我拿着桌上的豌豆在那磕着,眼睛盯着他。 这时老板娘端着菜上来了,老板娘放在桌上后,陈青川提醒着盯着他发呆的我:“吃饭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去找筷子,可是才拿上筷子,不知道是不是鱼腥味的原因,我心里竟然又是一顿反胃。 陈青川望着我问:“怎么了?” 我尽量将恶心压了下去,拿着筷子朝他摇头说:“可能是有点感冒了,不太舒服。” 我一瞬间心情又低落了下去,就连面前冒着热气的菜,都有些兴趣缺缺。 陈青川用筷子夹了小块鱼肉,挑了刺后,他放在我碗内说:“吃吧。” 我哦了一声,便扒着碗内的鱼肉吃着。 气氛竟然又冷了下来,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说什么,所以只能埋头在那吃着。 而陈青川明显是吃过饭了,在他给我挑了几块鱼肉后,便没再碰筷子。 而他之前问我是否能够吃完这句话是对的,我点了一大堆菜,果然最后都是碰了几筷子,便没再碰,人也饱了。 他看出我没胃口,便淡声问了我句:“陆明怎样。” 我说:“人应该没什么事了,不过警察过去了。” 我说完,继续埋头在那扒着那碗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 我以为他还会多说什么,可只是问了那句话,他便没再出声,而这时,恰好他手机也响了,他拿了出来看,是陈母打过来的。 陈青川看了一眼,便掐断,对我说:“吃饱了吗。” 我知道他这是要回去的意思,我犹豫了两下,点头说:“应该吃饱了。” 他说:“那就走吧。” 我望着一桌子几乎没怎么动的菜,陈青川唤来老板娘结账。 给完钱,他便从椅子上起身。 我望着他,便只能跟着他起身。 他也没等我,朝我外走,我跟在他身后。 到达外头,陈青川最先坐入车内,我跟着他进入车里,他看着前方对我说:“先送你回去。” 我哦一声,低垂着脑袋没说话。 他大约有点,揉了揉眉,便没再理我,靠坐在椅子上,便闭眼休息。 他应该还是不愿意原谅我。 这时我手机一声震动传来,是陈丽娜发来的短信,她在短信内说:“明天林家上门和陈家商谈婚事!!!” 我看到这条短信,当即又看向身旁的陈青川。 我紧捏着手机,紧抿着唇,没说话。 陈丽娜接着又发了一条过来问:“许开颜!你接到消息了吗?接到消息回复我谢谢!” 我没有回,只是将手机关了机,整个人跟霜打的茄子一般,低着脑袋。 我小腹忽然又是一阵坠痛,我难受的摁着肚子,陈青川再次睁开眼看向我:“怎么了。” 我没回答他,完全没之前的开心了,只是朝他摇了摇。 他忽然伸手来抚摸我额头,我猛然往后闪躲着,还将他的手给推开。 陈青川的手被我挡住,他持在前方,看着我。 我不理他,抱紧自己缩在车门上。 他见我又开始莫名其妙发着脾气,干脆放下手也不再说话,而是让司机在一家药店停下,让去药店买药。 我正好不想跟他在一台车内多呆,迅速下了车,便冲进了药店。 那里的工作人员问我要什么药,我说:“感冒药。” 她问我什么症状。 我说:“肚子疼,恶心想吐。” 那工作人员问:“小姐,头晕吗?” 我说:“不晕。” 那工作人员忽然拿了两根验孕棒出来,放在我面前说:“您先验验,如果没问题,再吃点感冒药。” 我看向那避孕药,便抬头看向那工作人员,整个人像是如雷击了一般。 那工作人员转身去给我拿感冒药了。 我拿着那两根验孕棒放在眼下看了许久,紧捏着,没说话。 买完药后,我提着袋子回到车上,陈青川看向我的药袋,他问:“买好了?” 我嗯了一声,恹恹的靠在那。 陈青川继续问:“有没有同工作人员说清楚你的状况。” 我没说话,不理他。 陈青川见我脾气又上来了,他深吸一口气,也没再问我。 车子到达老宅后,我都没同他说再见推开车门便朝外跑,陈青川见我跑的飞快,似乎要跟出来,不过他下了车又停住,望着飞奔进了老宅的我。 他干脆便又坐回了车内,冷着脸对司机说:“回去吧。” 司机望着他,连忙点头。 之后车子从老宅铁门口开离。 等我狂奔到楼上,我将卧室门紧锁上,然后迅速进了浴室,开始进行测验,两根验孕棒测验下来,全是红痕,我整个人坐在那半晌都没动。 只觉得又一道雷劈了下来。 竟然在这个关键口怀孕了,怎么办,他不会要吧,他说了那天事情他不负责,那天也是我活该,我贱,我干什么要去同他做那样的事,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是不是要联系医生流掉。 我坐在浴室,痛苦的很。 第二天早上,陈丽娜打来电话问我,问我知不知道林家今天去陈家商量婚事的事情。 此时我还趴在床上,有气无力的说:“我知道。” 陈丽娜尖叫:“你知道你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你难道真想让贱人抢走你的人吗?!她想嫁给陈青川是为了什么?!她就是为了搭上你们富安啊!许开颜!你醒醒!” 面对陈丽娜的叫吼,我手始终摁住自己小腹,对陈丽娜说:“丽娜,我不舒服,今天不跟你多说了。” 我说完,直接摁掉了陈丽娜的电话。 继续趴在那。 趴到十点,我干脆从床上起来,换了一件衣服便朝外走。 阿姨问我去哪,我也不说话,在楼下打了一辆车后,我让司机送我去了陈家。 到达陈家的门口,果然看到许多辆车停在陈家的院子外头,我想都没想,推开铁门便走了进去。 院子内有我不认识的人,好像是林家的亲戚,还有几个是陈家的亲戚,他们认识我,当即脸色大变。 我也不同他们打招呼,只是同里头走,到达大厅,沙发那端正坐满了许多人,有林语棠的父母,有陈青川的父母,还有两方的亲戚,全都坐满了沙发,围在那似乎在商量什么。 沙发上未见陈青川。 他们都在聊天,也没人注意我。 正当我要朝里走,径直上楼时,陈家的阿姨正好出来,一看到我,当即大喊:“你怎么来了?你干嘛?!” 阿姨这声叫喊声一出,沙发那端的人全都看向我,陈母和陈麟当即激动的从沙发上起立。 我停在那干脆也不再动,望着他们。 坐在那的林语堂也从沙发上起了身看着不远处的我。 陈母快速走到我面前,压低声音问:“你来这干什么?” 我不说话。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陈青川从楼上下来,他一看到站在客厅的我,脚步也是一停顿。 我看到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朝楼上冲了上去,便冲到他怀中,用力抱住了他。 大厅内瞬间聚满了人。 陈青川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低眸看着抱着他的我。 陈麟一见这架势冲了过来,便要来陈青川怀里拉我。 可在她手即将碰触我时,我脸死压在他心口,很小声说了句:“我怀孕了。” 陈麟的手一顿,陈青川身子也是一震。 他看着我。 陈麟以为我又玩那招,她暴怒又要来拉我,可在她手握住我手臂后,陈青川将陈麟的手给钳住。 陈麟看向陈青川不满的大喊了一句:“哥!” 陈青川将陈麟的手推开,然后拉着我便朝楼下走,我也没有反抗,任由他拉着。 林语棠见状冲了过来,挡在陈青川面前,她问:“青川!你要去哪!” 楼下的人都没听到我刚才的那句话,所以全是不解的看着。 陈青川说了句:“有事。” 便没再理会林语棠,继续拉着我朝外走。 陈母在后面追了出来,站在大厅门口,木讷的望着被陈青川塞入车内的我。 陈青川启动车问我:“昨天的感冒药吃了吗?” 我低垂着脑袋摇头,说:“没吃。” 陈青川便带着将车开出院子,他什么都未再说,也没再多问,眉头竟然是紧皱的,好像一点也不开心。 我心情越发跌入谷底,我说:“我会自己吃药的,应该才两个月。” 陈青川没有回答,只是将车开的飞快,我从来没见他开车如此急躁过,我有些害怕的紧捏着安全带。 到达医院后,他直接打了个电话,找的相熟医生带我去做检查,做完检查出来,千真万确,确实如此,而且正好是两个月。 医生不断在跟陈青川说着恭喜,陈青川脸上却一点笑容也没有,在医生叮嘱完,他带着我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然后看向我。 他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像个做错事情的小学生,很小声说:“我不会给你添麻烦,我流掉就是。” 陈青川钳住我手,我感觉手腕被他捏得骨头疼,我当即抬头看向他,他眼神无比冰冷的看着我。 我往后退着。 他冷笑:“你说的可真轻松。” 我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又拉着我朝外走,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便追问:“你怎么了?不流掉孩子吗?还是今天不流掉?” 到达楼下,他动作相当暴躁的把我塞入车内,并且呵斥了我一句:“闭嘴。” 便替我系上了安全带,开车带我离开。 他竟然又带我回了家里,他拉着我下车,朝院子里走去,进了大厅后,里面依旧许多人,全都坐在那,包括林家的人。 陈母见我们回来了,她竟然没有来追问,而是坐在那冷眼看着我们。 陈青川拉着我走了过去,走到陈母和陈父面前以及陈家的亲戚面前,他说:“开颜怀孕了,孩子我的。” 林家的亲戚一听,全都哗然站了起来看着我们两人。 林父颤抖着手指着我们:“你、你们。” 陈家这边倒是淡定多了,可能全都预料到了。 面对林父的激动,陈青川回身对陈父说:“抱歉,林先生,可能我这种做法相当无力且过分,可我想,从头到尾,我应该没说过您女儿的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而且今天商量婚事,也是您林家和我母亲张罗的,我应该也没说同意,自从上次婚事断了后,我从头至尾,我都没说过要同您女儿继续婚事,而且,关于她的孩子,我想您应该先问问她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坐在那的林语堂脸色惨白。 陈母瞧着。 林父便扭头看向林语棠,他问:“语棠到底怎么一回事!孩子到底是谁的?!” 林语棠立马从沙发上起身,她对陈青川说:“青川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有一天晚上你醉酒了,你、你对我——” 陈青川笑着问:“我真的醉酒了吗?还是说,你现在要去医院做下证明?” 林语棠往后踉跄的往后退着,她望着他。 陈青川说:“其实你说你怀了我孩子我感到很奇怪,那天晚上你是来了我家,并且在我家待了一晚上,不过,你是在客厅夜宿了一宿,那天我虽然喝了点酒,可并未醉酒,之后你说怀了我孩子,我还感到很奇怪,可为了维持你面子,所以我也未否认,我应该从头至尾都没说过要和你复合吧,这些事情全程是你和我母亲商量接触。” 林语棠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陈青川也不再咄咄逼人,而是对林父说:“抱歉,闹出如此大的笑话,我也有责任,林先生,我和您女儿的婚事,恐怕不能如愿。” 这个时候,坐在那一直未说话的陈母看向林语棠问:“你的孩子到底是谁的?你都在骗我们?” 面对陈母的逼问,林语棠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她我了好几声。 陈麟也起身逼问:“难不成你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跑出来说是我哥的?” 林语棠立马否认,她激动的说:“我没有!” 陈麟问:“那孩子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父也问:“你说啊!” 林语棠的手下意识去抚摸小腹,隔了许久,她哭着说:“孩子、孩子、我没怀孩子。” 林父差点晕了过去。 林家的亲戚在听到这个回答,看他们就像是在看笑话一般,对林语棠说:“语棠,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你这是在骗婚啊,亏我们家还以为你最有本事,最听话呢,嫁上了这样的人家。” 林语棠面对众人的指责,以及笑话的眼神,她哭着对林父说:“爸爸!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想,想——” 林父可能是觉得丢脸极了,他一巴掌甩在林语棠脸上,愤然从大厅离去。 林家那边的亲戚,从之前的羡慕至极,到那指指点点。 陈母气得不轻,手捂着心脏,忽然一口气没上得来,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 陈麟大声唤了句:“妈!” 大厅一片混乱。 之后陈母被紧急送去医院,我要跟着去,陈青川便将我推给了家里的阿姨,让她看着我,接着,他便随着陈家的一众亲戚匆匆离开。 我望着所有人离去,站在那有些手足无措。 陈家的阿姨看着我,看了我良久,她叹气说:“您,您要不去休息会?” 我看向陈家的阿姨,我没想到陈母竟然会有这么大反应,我问:“她、她不会有事吧?” 阿姨焦急的说:“不知道呢,陈姐这几个月身体都不太好。” 她看着客厅内一片狼藉,便说:“您还是去坐着休息吧,我先把这收拾收拾。” 我想离开,可是想到陈青川走的时候,让阿姨看着我,我只能在沙发那端坐下。 我在这边等着陈青川。 可是我从下午等到我晚上六点,都未见他回来,我后来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阿姨忽然轻拍了我两下,我迷糊着双眸抬眼看向她。 她说:“您怀着孕,还是先去先生房里休息吧。”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在这,可能是还要商量孩子的去留? 我望着漆黑的外头,自己也感觉确实疲惫的很,便点头说:“那好吧。” 我从沙发上起身,便随着阿姨朝楼上走去,便在陈青川的房间,他的床上睡下了。 又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我感觉床边似乎有人时,我从床上爬起来,正要去开灯。 陈青川在漆黑的房间里问了我一句:“醒了。” 是他,他竟然回来了。 我点头说:“我睡着了,什么时候了?” 陈青川说:“一点。” 我没想到这么晚了,我又问:“你妈呢。” 陈青川伸手开了台灯,里头瞬间亮堂了不少,可以清晰的看到彼此的脸。 我看到他脸,以及他的眼神,我想,他是不是要开始和我谈孩子的去留了。 354小天使 可陈青川看了我良久,他却说:“睡吧。”伸手抚摸了两下我脸,我看向他手。 他起身便解着领带朝浴室走去,我看向他急了,忙问:“我不回去吗?我住哪?” 陈青川停下,回头看向我,他说:“你想住哪。”我还没问,他又皱眉问:“客房?” 我忙摇头,立马在床上躺好,他是知道我不想住陌生地方的。 陈青川见我老实躺下,这才转身继续去浴室。 他在里头洗澡,我便抱着被子在那胡思乱想着。 等陈青川洗完澡出来,他自然是朝床边走,他房间只有一床被子,其实我料到会是这样,倒也没说话。 他擦干净头发,在身边躺下,便关了灯,他在我身边说了句:“很晚了,睡吧。” 我望着身边的他,便下意识伸手朝他摸索了过去,抱住他后,我依偎在他身边,我挨着他,闻着他身上的沐浴香味,以及温度。 可莫名的,我好像却感觉不到他的开心,对于这个孩子他好像是一点都不期待,他今天没同我决定孩子的去留,是不是还没想好。 我在那胡思乱想着,而陈青川在我依偎到他身旁后,他用被子将我严实的包裹住,将我抱在了怀里。 我手贴着小腹,脸挨在陈青川胸口。 第二天一早,陈青川又去了医院,而我从床上起来后,他便不见人了。 他家里的阿姨我不太熟悉,我从楼上穿着陈青川的睡衣下来后,她也有些尴尬的看向我,大约可能是知道我怀了陈青川的孩子,所以态度对我来了个一百二十度大转变,她语气带着些小心翼翼说:“早餐我替您备好了,您先吃吗?” 我现在无名无分的,待在这,似乎有些奇怪,我对那阿姨说:“不了,我得回家,您不用忙了。” 我想了想又对她说:“你跟陈青川说,我回家了,要他不用担心。” 我说完,便朝楼上走。 那阿姨没想到我会如此,还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停在那,咽了下去。 我回到楼上换完衣服,便从陈青川这里离开,我做出租车回去的。 到达老宅,阿姨见我回来了,忙问我有没有吃饭,我有点害喜,一点胃口也没有,便朝阿姨摇了摇脑袋,我上了楼。 之后我一直都我卧在床上,懒洋洋的,不太想动。 陈丽娜打来电话问我情况,她说陈青川和林语棠的婚事昨天没成的了,陈青川他妈进了医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和陈丽娜说:“丽娜我怀孕了。” 陈丽娜听到这句话,愣了几秒,紧接着,她一句:“我靠?”她忙问:“谁的?!” 我说:“陈青川的。” 陈丽娜彻底惊到说不出话来了,好半晌她结巴着问:“你、你你们,林语棠和陈青川的婚事吹了,是因为你怀孕?” 我缩在被窝里,小声说:“是的。” 陈丽娜又是一句:“我靠。”出来。 她对我彻底的佩服的五体投地,她说:“许开颜,在世上我对你是最服气的,难怪林语棠和陈青川婚事吹的这么彻底,原来是你藏了这么一招啊,陈青川这辈子估计得真死你手上了,他是彻底的逃不掉了。” 她说完这些,又不解的问:“你说陈青川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在这么关键时候让你怀孕了?他他不是对你死…” 陈丽娜话没完全说透。 我说:“是我强迫他的,这个孩子来的意外,他现在可是恨死我了,没想到来了这招,以为我拿着孩子又威胁他呢。”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狂笑不止,她说:“你强了他?” 她的注意点全在这上头。 我怕她笑话我,立马说:“有什么不行的?女人就不能强男人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陈丽娜彻底在电话那端笑疯了。 她笑了许久,终于止住笑说:“那孩子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还不知道,他还没说怎么办,但我估摸着得打掉。”我在那咬着指甲。 陈丽娜说:“你别扯了,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你打掉?你秀逗了?你就拿孩子威胁他,你看他还对不对你死心。” 这时,陈丽娜的婆婆在电话内唤着她,她忙说:“好了,不同你说了,我忙去了,过几天去看你,并且祝福你。” 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陈丽娜挂断电话后,我却没有一点雀跃,心就像是沉入了海底,又沉又闷。 今天一天都怎么吃东西,都趴在床上嗜睡。 到晚上六点的时候,好像家里有人来了,因为听到了车声。 紧接着楼下便传来说话声,是陈青川的声音,他问阿姨我人。 阿姨立马回答他:“小姐在家睡了一天呢,先生。” 又接着,便是脚步声,陈青川似乎走了上来,他边走,边问阿姨:“吃东西了吗?” 阿姨说:“胃口都不是很好,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 两人大概是走到了房门口,脚步停住了。 下一秒陈青川将门推开,看向房间内床上躺着的我,他对阿姨说:“麻烦你收拾下开颜的东西。” 阿姨还没明白过来,陈青川朝我走来,将我从床上拽起,我看向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面对我的惊愕,他问:“你有孩子了,会不会照顾自己?” 他用的是质问的语气。 阿姨听到他那句话,整个人却愣在了原地,嘴巴张得跟鹅蛋一样大。 陈青川见我还坐在床上没动,他皱眉说:“把衣服穿好。” 我说:“你、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 陈青川不回答,而是对还愣在那的阿姨说:“阿姨收拾下衣服,我要带开颜回去。” 阿姨也傻了,她结结巴巴的问:“去、去哪。” 陈青川说:“去我住的地方。” 他拿着我外套便往我身上罩。 我没想到他会如此,我刚想说话,他便牵着我朝外走,阿姨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回房去给我收拾。 之后陈青川带着我下楼上车,阿姨用最快的速度,替我收拾完东西,提着行里箱下来。 接着司机便放入后备箱,我刚想问他去他家干什么。 陈青川面无表情坐在我身边说:“请你,养好并且照顾好自己,准时吃饭。” 我说:“孩子、孩子你是打算。” 陈青川说:“三十岁了,谁都折腾不起了,既然有了,就生下来吧。” 我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所以,所以你是要留下这个孩子?” 陈青川说:“对。” 我听到他这句话,没再说话,我以为他会要我拿掉,也就是他要因为这个孩子跟我复合了? 那他到底是喜欢这个孩子,还是喜欢我,还是因为这个孩子而不得不对我负责? 我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何时,车子到了家门口,司机将我心里提了进去,我跟着陈青川从车内出来,可能因为院子里的路都是鹅暖石铺成的,他牵住了我手,带着我朝里头走。 司机拖着我行李跟在身后,到达大厅,我却看到陈青川的一家全都坐在沙发那,包括昨天进医院的陈母。 她脸色看上去还是相当的不好,有点发黄,陈麟陪坐在她身边,陈父也坐在那。 我脚步一停顿,望着那方。 陈青川也随我一起望了过去,司机将我行李继续提了过去,陈青川便对我说了句:“走吧。”他带着我,朝沙发那端走。 等走到他们面前后,陈青川将我摁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紧接着,他也坐在我身边。 一家人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聊。 陈青川对陈母说:“妈,抱歉,我把开颜接回来了。” 陈母竟然没有再大吵大闹,陈家人今天都安静的很,就连陈麟,都没有破口大骂,而是在那安静坐着。 面对陈青川的话,陈母虽然脸色不太欢喜,可也没说太难听的话,她只是淡声说:“青川,我们呢,对于你的事情是管不下去了,你是个成年人,所以你做的每个选择,心里应该都想的很清楚,我们这些做父母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你好,可往往总是成了恶意,现在,真的有了孩子,我们自然更加不能说什么,我只希望你认为这一切都值得,你的生活以后我们也不会再插手。” 陈母说完,便起身就走。 接着只剩下陈麟跟陈父,陈麟见陈母走了,立马也起身说:“我、我去看着我妈。” 她便迅速追了上去。 之后便剩下我们跟陈父,陈父依旧在抽烟,他烦闷着一张脸,大约对于现在这样的状况,也没多少办法,他重重抽了一口烟后,便说:“你妈妈既然都不说什么了,我自然也不说什么,你们自己决定吧。” 陈父说完,也从沙发上起身,上了楼。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坐在那始终都没说话,而陈青川也极其的安静。 好半晌,他对我说:“走吧,先带你上楼休息。” 我说:“是不是让你很为难。” 陈青川拉着我从沙发上起来,他淡声说:“你让我为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只觉得尴尬且复杂,低着头,随着他上楼。 他将我送进房间后,陈麟跑来了我们房间,焦急的对陈青川说:“哥,妈在哭。” 陈青川听了便看向陈麟,他没多大反应,而是隔了一会儿对陈麟说:“我知道了,等会就过去。” 他安顿好后,便对我说:“我去一趟。” 他说完,便朝外头走。 我也不知道陈青川和他的父母聊了什么,聊到晚上十一点。 到第二天早上吃饭,陈母虽然他的家人未搭理我,可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餐桌上吃饭也时不时给我夹着菜。 大家似乎都在为了这个孩子而妥协着。 而从那天起,我也正式在陈青川这住下了,虽然谁都没有提符复合,以及复婚的事情,两人却又再次睡在了一张床上。 而在搬来这里,我又面临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和陈家人相处。 这是我最不愿意的事情,却没想到又再一次去面对。 中午早上陈青川基本没在家,所以我独自一人需要去面临陈家的一切,双方都不说话,非常安静的吃完饭,便也各自不再干涉自己。 就连一向刁蛮的陈麟,都不再来招惹我,安静的很。 我住进陈家一段时间后,陈丽娜那边护照和签证基本都办下来了,她和乔斌最终还是决定移民,差不多再过一个月走,在她走之前我去同她见了一面。 我们两人坐在咖啡厅喝了一会咖啡,陈丽娜问我:“我听说你搬到陈家去住了?” 我并没有多高兴,淡声说:“是。” 陈丽娜笑着说:“行啊,看来你们这是又复合了啊。”她望着我肚子,一脸兴奋问我:“当妈的感觉怎么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丽娜。 便犹豫了一会儿,敷衍着回答:“还行吧。” 陈丽娜见我一点也不高兴,她安抚我说:“你不要多想,你现在都当妈的人了,成熟点。” 我不想同她在这方面说太多,便问她:“你去国外了,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这话一问出来,她竟然便没再说话。 我们两人都同一时间沉默,有种莫名的伤感,可又有些无可奈何。 陈丽娜故作开心的朝我挤眉弄眼说:“咱们怎么不能见面?视频啊,通话啊,都可以。” 可这些,又怎么比得上在身边呢。 和陈丽娜见完面回去,我在房间内关着门哭了一会儿,陈青川没在家,晚上六点的时候,陈麟竟然难得的来我门口敲门,语气相当不好的说了句:“吃饭了。” 见我没有应答,她又敲了两下说:“许开颜,你听到了吗?吃饭了。” 她见我一直没有应答,以为我出什么事了,立马推门进来,正好看见我眼睛发红的从浴室出来。 她动作一顿看着我。 好半晌,她才又说:“吃饭了。” 我点头说:“好,我马上就来。” 她没再说话,从门口退了出去,等她下了楼。 我才从楼上下来。 陈母陈父都坐在餐桌边吃饭了,我走进餐厅,其实有些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的尴尬,可无论是爸妈,或者阿姨叔叔,怎么都无法说出口,我便沉默的在她们对面坐下。 双方都没人发声的吃着饭,吃了一会儿,陈母竟然往我碗内夹了些菜,我这才发现桌上的菜都很清淡,没放辣,是按照我的口味来的。 陈母夹了快鱼肉在我碗内后,也不多说什么,自己继续端着碗在那吃着。 陈麟看了她妈一眼,也夹了些青菜忙放在我碗内,她说:“你、你怀孕了就多吃点,总之以后都是一家人嘛,以前的事情大家为了这个孩子就都别计较了。” 面对陈家人的关心,我很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 便低着头没再说话。 晚上陈青川回来后,我从沙发上起来,便朝门口的他走去,并且抱住了他。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我,良久才伸手回抱住我,他问的第一句话便是:“还吐吗?” 我朝他摇头说:“不吐了,今天还好。” 他手落在我脑袋上,抚摸了两下说:“饭都准时吃了吧。” 我说:“吃了。” 他说:“那就好。” 便拥着我朝里头走,不过到达里头,我便踮起脚要他吻我。 他看着我久久都没有动作,好半晌,他才弯下腰在我唇上吻了两下。 我紧拥着他。 下一秒,他却在我上方说:“我要洗澡了。” 他将我从他怀中轻轻推开,他便转身脱着外套去了浴室。 我站在那看着,心里就像是被谁狠狠捶了一拳,闷闷的疼。 他是在敷衍我吗?刚才。 我望着关闭掉的浴室门,站在那没再说话。 之后我上了床,等陈青川出来后,我躺在最里头,侧对着他,假装自己睡着了。 而陈青川也没有来抱我,而是自顾自躺在那看书,差不多二十分钟他熄了灯,替我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手摸了两下我小腹,便在我身边睡了过去。 是的,他不爱我了,他在为了这个孩子而将就。 本就是我强迫他才有了这个孩子,他说三十了,勉为其难的对这个孩子负责,如果没这个孩子,他根本就不会再理我。 而这些是我想要的吗? 我难道要的只是他为了这个孩子而关心我,和我在一起吗? 不,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第二天陈青川在家里陪着我吃完早餐后,才去的富安,不过走的时候,他吩咐了家里的阿姨许多让她看着我的饮食,让我不要吃太多,注意运动。 阿姨都在那认真听着。 陈青川看了一旁的我一眼,他这才上车。 等他一走。 阿姨便对我说:“太太,等会我给您炖点炖品吧?” 我没有有回答她,闷闷不乐的朝楼上走,而这时陈麟正好从楼上下来,她看着我,大约见我情绪有点异样,她便问:“许开颜,你、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红着眼眶说了句:“没事。” 我便回了卧室,陈麟还站在那没动回身看着我。 我在里头换了身衣服,便出门。 在沙发的陈麟问了句:“许开颜,你去哪啊?中午回不回来吃饭?” 我都没有回,而是径直出了大厅,便出了院子,去外头打车,拦到一辆车后,径直朝医院去。 可才走到大厅门口,陈麟竟然从一辆车上冲了下来,从后面拉住我,她大声问:“你来医院干嘛?许开颜?!” 我没想到她竟然跟过来了,面对她的阻拦,我也不打算撒谎,我说:“我是来流产的。” 陈麟尖叫着问:“你说什么?你要流产?” 我将她手甩开说:“我不想让你哥为难,我会解决掉这个孩子。” 我挣脱掉她,就要朝前走,陈麟是彻底急了,拿出手机后连忙给陈青川拨了一通电话,她对着电话焦急的说句:“哥!你快过来!许开颜要来医院流产!” 她说完,挂断电话又忙来拽住我,她说:“许开颜,你是不是疯了?你无缘无故要流什么产?” 面对陈麟的质问,我说:“你就算把他喊来,你也没用,陈麟,他不想要是这个孩子,他一点也不想要,我也不想让他为了这个孩子,而不得不对我负责,所以我会解决掉这个麻烦。” 我将她的手给甩开,要继续朝前。 陈麟急的不行,她双手干脆死抱住我,她说:“我哥什么时候说过不想要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胡思乱想!” 陈麟死抱住我,就是不想让我朝前走。 差不多二十分钟,陈青川紧急赶来,他赶到这,陈麟还在死守着我,她对着陈青川大喊了一句:“哥!我们在这边!” 陈青川冷着脸立马赶来,他一把拽过被陈麟拽在手上的我,他将我拉到面前,一脸怒气:“跟我走。” 他要带我离开医院,我却不肯,我甩掉他手说:“陈青川你不用再勉强自己了!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可以跟我直说,我不会拿这个孩子来捆绑你!” 陈青川什么都不回答我,在我甩掉他手后,他又直接将我拉在他怀里,强行带着我朝外走。 我用力挣扎着,推着,他直接将我带出医院塞入车内。 陈丽娜也忙跟在他身后。 车子到达老宅后,他带着我上楼,陈母和陈父全都围了上,陈青川也不理他们,只是径直带着我上了楼,紧接着在他们想进来时,他直接将门给关上,然后将我带到床上坐着。 他站在我面前,手插着腰,被我气到脸色发白问:“谁说我不想要这个孩子?” 我红着眼说:“你没这样说,但我知道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不想看他冰冷的眼神,我整个人倒在床上背对着他,在那默默的摸着眼泪,我说:“你只是因为孩子,你当然想要他,因为你喜欢这个孩子,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你为了这个孩子而对我负责。” 就在这时,我身下的床塌陷,陈青川将我身子直接掰了过来,面对着他。 他捧住我脸,语气无比严肃说:“你听着许开颜,我不是因为这个孩子而勉为其难和你重新在一起,那天晚上你以为我真反抗不过你吗?一个男人如果不想负责,怎么会一点保护措施都没有,我有多爱你,你到底明不明白?有这个孩子,我有多高兴你知道吗?” 他将我紧抱在怀中,紧紧的拥抱着,他说:“你去医院流产,我赶来的过来时,我腿都是软的,我连会议都没开完,我看到坐在医院的你,你知道我有多愤怒吗?我想着,你的心可真狠啊,孩子说不要就能不要,你就一点都不顾及我吗?” 我哭着说:“可是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冷漠,这段时间。” 我推着他,不想听他这些话,想从他怀中挣扎出来,陈青川却将我是死压在身下对我说:“我怕你又会离开我,许开颜,我害怕极了,只要我冷漠一点,不那么爱你一点,不让你有恃无恐,你就会一直追着我,缠着我,闹着我。” 他紧拥着我,在我耳边颤抖着说:“不要打掉我的孩子,不要离开我,我求你,小颜。” 好一会儿,他声音极其小的说:“记得很久以前,你和我闹离婚,你问我富安里有没有想要的东西,开颜,其实那时我就想告诉你,富安里我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有一个你,你爸爸其实一开始并没有考虑我,因为他知道你并不喜欢我,我们的婚事,是我向他求来的。因为我知道,我跟你之间只有在那个关键口,才会有可能,所以我做了一件非常卑鄙无耻的事情,明明知道你和陆明当时在恋爱,可却用那件事情将你抢到了我身边,成功拥有了你,我是不是很坏?” 他忽然又低笑着,因为他想到第一次见到那个穿着公主裙,有着黑黑长发的小姑娘,他以为他看到了天使,后来才知晓,原来这个小姑娘是挥着魔法棒的小恶魔。就算后来她戏弄他,她欺负他,她刁蛮他,她伤害他,可只要她一流泪,他就觉得她所有的坏,他都可以接受。 很多人问陈青川,为什么会喜欢一个这么糟糕透了的许开颜。 陈青川想过很多次,那个糟糕透了许开颜,在他眼里却始终都是那个娇弱到,不能受一点伤害的小天使。 他父母曾指着他鼻子怒骂他这辈子是完了。 是的,他这辈子是完了,他心甘情愿的完了。 他愿意为她就此完了。 番外1 整个A校都知道,谢易双和许开颜不和。 两人不和到什么地步呢,在谢易双面前,不能提许开颜,而在许开颜面前不能提谢易双,两人是从什么时候结仇的呢? 其实她也不太清楚,好像从认识她起,她就没喜欢过这个人,所以两人在A大,经常敌对,而且见到对方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那种。 许开颜刚进A大那一年就已经够出风头了,事事都压谢易双一头,不仅在大一新生里,样貌压她一头,就连家世背景都比她强上一辈。 这些且不论,就连男朋友都比谢易双的优秀。 陆氏和富安当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两家家族企业当时并肩福布斯财富榜。 学校里当时私下里都在传,陆明和许开颜,两人是A大这所老牌名校著名金主。 而陆明这尊金主和许开颜这尊金主,唯一不同的是,他是凭真才实干进来的,而许开颜这个成绩从小一塌糊涂的人,自然是被家里的钱财送进来的。 两个身份都无比闪光的人,进学校的第一天,就是以情侣的方式。 当时轰动了整个A校。 陆明啊,陆氏集团唯一的独生子,未来陆氏的继承人,光这一点就足够他在学校吸引所有人眼球,何况他长相还英俊不凡,外加成绩优秀,简直就是女生眼中的梦中情人。 可惜,这人一来就被盖上了许开颜的标签。 谢易双虽然不喜欢陆明,可也着实在心底默默感叹许开颜的好命,甚至还在心里微微有些嫉妒的想,为什么人世间的所有好事,她样样都占上了。 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比她差,却所有好事都与她无关。 第一个学期里,谢易双过的一点也不快乐,甚至说还有点抑郁。 每次假期回到家,爷爷都会过问她关于许家的那个许开颜,以及陆氏集团的陆明。 谢易双都是极其不耐烦的回句很好,然后也不想再和他们说太多。 在学校她已经够烦的,每次都躲不开他们,没想到回家,还要听他们念叨。 这种情况让她无比的烦闷。 就连她在学校里交往了快半年的男朋头,她都觉得看哪哪都不顺眼。 于是在大二开学那一年,谢易双找了个借口便将人给打发了。 那人大她的三届,半年前谢易双之所以会找他,完全是看他在学校当了一官半职,为了让自己在学校生活便捷,有面子,她才会答应同他交往。 可这种人,和许开颜的男朋友陆明比起来,实在只能算得上是平凡。 大二开学这一年,谢易双就开始了难得的空窗期,空窗才一个月,便已经有人明里暗里的给她递情书表白,谢易双对这些情书充满了轻蔑。 在没找到合适的人选,她暂时并不打算恋爱。 她们系依旧是许开颜和陈丽娜的吵吵闹闹,倒显谢易双相当的寂寥。 郑微她们发现谢易双过完寒假回来学校后,似乎情绪似乎很是低沉,以为她是失恋的缘故,纷纷都拉着她出寝去篮球场看人打球,谢易双是完全不想去的,可架不住郑微她们的拉扯,从寝室到操场,十几分钟,她又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人,便是许开颜,她穿着白色短袖,黑色百褶短裙,同陈丽娜站在篮球场边沿,正无比起劲的替篮球场的男生加油着。 在众多穿球衣的人当中,她一眼看到了穿着黑色球衣的陆明。 他直线运了个三分球,在观看的许开颜,发出更加疯狂的叫喊声和清脆的笑声。 操场上一片欢呼,有许多男生观看,也有许多女声观看。 无疑许开颜和陈丽娜还有陆明那群人是最惹眼的,又是众人焦点。 谢易双在心里暗自想着,早知道就不出来了,居然又遇到了她们这群倒霉鬼。 她冷着脸,完全没有看下去的心思,转身就走。 郑微和寝室里另外一个室友,见她转身便走,也没再观看,立马跟了上来,两人正要安慰谢易双,可是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小雅忽然脚步顿住,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她小声说了句:“好、好像是陈青川哎。” 郑微听到小雅这个名字,当即顺着她视线抬头看去,果然在篮球场一侧,看到了一个身材欣长,气质温雅的男生。 郑微甚至比小雅情绪还要激动,抓着小雅的手,便兴奋的压低声音说:“真是他!!!” 谢易双停下脚步,朝她们激动的视线寻去,定在同一个男生身上,谢易双知道他,A大直接破格录取的尖子生,学校有名的风云人物,和许开颜她们那种人不一样,这种风云人物,是A大重点培养的对象,金融系的才子,又加上外形似乎还很优秀,虽然没陆明出名,可知道他的女生却很多。 谢易双在寝室已经听那些室友,议论过这个人不知道多少回了,可每次都未见到过陈青川本人,因为他本人真的很低调,除了上课下课,基本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 谢易双见他望着篮球场,目光不知道是落在谁身上,只是几秒,他便收了视线,转身便从篮球场离开。 小雅和郑微见他竟然要走,都焦急的很,颇有冲上去的架势。 谢易双却拦住了她们问:“他叫陈青川?” 小雅见谢易双竟然感兴趣,连忙说:“可不是,好多学姐和学妹追他呢,可都没追到手,听说难追的很,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郑微见人已经走远,便也有些可惜的搭话说:“他可是金融系那群尖子精英里头的,是咱们学校有名的才子,可为人实在太低调了,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要想想在学校里见他一面都很难,今天不知道怎么竟然会在篮球场边。” 谢易双看了那远去的背影一眼,在心里想,似乎比陆明那种高调的惹眼的人,要舒服多了。 她心微微有些动,听她们说这么难追,她怎么不挑战挑战下呢,说不定拿下这个人,风头还能盖过操场的许开颜。 谢易双如此想着,便对郑微他们打听:“家庭背景怎么样?这种人家庭背景应该都不差吧?” 可是相反,事情未必如谢易双想的那样,郑微说:“不,恰恰和你想的不一样,他家背景不是很好,听说出生农村,大学都是勤工俭学,可是因为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很得教授们的器重,以后必定前途无量,所以就算是比不过陆明那种大金块,可人家也是学校男神榜上排名第三好吗?A大的门面啊。” 谢易双嘴角勾起一丝笑说:”有他电话吗?” 小雅和郑微正给谢易双科普着时,听到她如此问,当即全都看向她。 她们同声问:“你想干嘛?” 谢易双相当自信的问:“你们觉得我追他怎么样?拿得下吗?” 郑微和小雅惊讶得瞪大眼睛,全都没说话。 谢易双没再管她们,她又看了一眼操场上的许开颜,便朝前走着。 晚上谢易双便通过各种关系拿到了陈青川的电话,她鼓起勇气打了一通电话过去。 当时陈青川正坐在寝室温书,正是头疼无比的时候,他接到电话后,便揉着眉头,温声喂了句,因为是陌生号码,又问了句:“请问您是?” 谢易双紧张很,她立马坐端正身体,柔声说:“请问你是陈青川吗?” 陈青川回了句:“我是。” 谢易双立马自报家门,她笑着说:“我是经管系的谢易双,您听过吗?” 陈青川听到这个名字,揉眉的动作一顿,许久,他手从他额头上缓缓放了下来,他问:“有事?” 谢易双紧张的缠着电话线说:“我、我、我能约你一起吃个饭吗?” 一般这种电话,陈青川想都不想便会挂断,可这个人不同,他在哪里听过,经管系,不是她所在班级吗?那个和她关系很不好的女孩子。 番外2 谢易双在电话这端忐忑等待着,毕竟许多人都说他难搞,她不确定,他是否会拒绝自己。 等了差不多三秒,那端的人说:“抱歉,可能没时间,最近比较忙。” 拒绝的话一出,谢易双心里倒也没什么不满,她早就料到会是这样。 她又笑着说:“好的,那就等你下次。” 那端的人竟然还很温和的回了句:“好。”便结束掉了电话。 这让谢易双觉得,这个开头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糟糕,好像这个陈青川也没有传说中的难搞。 寝室里的人全都好奇的围看过来,叽叽喳喳问谢易双怎么样怎么样。 谢易双说:“被拒绝了,不过态度还算挺好的。” 室友们全都翻白眼,小雅更是直接说:“他拒绝谁都态度很好行不行?你估计得没戏了。” 谢易双却自信的很,她就不信这学校还有她谢易双拿不下的男人。 第二天她便对陈青川展开了追求,早上一早跑去他所在的教室找他,到达他身边后,她便将精心准备的蛋糕和牛奶递给他。 当刚下课,教室内所有人全都朝谢易双这边看了过来。 谢易双一点也怯场,精心打扮过的她,无比自信的站在陈青川面前,等待着他的反应。 而陈青川在看到她手上递来的早餐并没有动。 谢易双主动同他介绍说:“你好,我是谢易双经管系的,昨天给你打过电话。” 谢易双那时在学校也算是学校里美女排的上名号的,可是A大的校花当时都追过陈青川,陈青川都未有理会,何况是这个谢易双? 教室内有不少女生在那议论,都在想着,陈青川肯定不会接。 可没想到,陈青川那天不仅接了谢易双的早餐,还对她说:“我知道你,也听过你。” 周围围观的女生微微有些哗然,她们没料到陈青川竟然会搭话。 更惊讶的是,陈青川下一秒还说了句:“我们下课了,要一起走吗。”他抱着书和身边的同学起身,他身边的同学在听到他这句话时,都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可陈青出却并未看同学,而是微笑的认真的凝视着谢易双。 谢易双整个人都有些懵了,她望着他的那张淡笑的脸,她愣了一会儿,便赶忙笑答应说:“好啊。” 陈青川说了句:“走吧。”他带着谢易双从教室离开。 留下满教室的沸腾和意外,谢易双心里此时得意到不行,在心里想,他根本就没有传说中的难搞,不过是送个早餐就搞定的事情。 他的身边的同学,不知道是不是也怕在一旁影响到他们,走到半路,便立马找了个借口迅速离开了。 只剩下陈青川和谢易双在并肩同行着。 那一瞬间,谢易双和陈青川的关系在学校谣言四起,之后两人时常一同出现在公共场合,所有人都在传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 而那时的谢易双几乎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有一回事,谢易双去找陈青川,却在晚上的一处小树林,撞到了两人。 当时陈青川正靠在树上,而许开颜正站在他面前,他从没见过陈青川看人的眼神可以如此的温柔,他望着许开颜充满了耐心和笑意。 而在他面前的许开颜,竟然没有同陆明在一起,而是在那挥着拳头威胁陈青川什么。 陈青川靠在树上只是对她笑。 他似乎是刚洗完澡,发梢上都还滴着水珠。 许开颜挥完拳头,便很没礼貌的伸手从他黑色裤子的口袋里掏着什么,他也不阻止,任由她如此没礼貌冒犯着。 谢易双看到她从他口袋掏出一个皮夹,她在皮夹里拿出他所有的钱,便将空掉的钱包塞回了他的口袋。 手出来的时候,谢易双还看到她手上竟然带出两颗白色糖果,似乎是从陈青川裤带子内掏出来的。 她之前像个土匪像个强盗,可看到糖果后,她却又像个孩子一般眉开眼笑。 剥了糖果的糖衣便立马塞入嘴里吃着。 不过因为太过着急贪吃,带动着脸庞的发丝,都黏在了指头上的糖果上,一起塞入了嘴里。 陈青川望着像只小猫咪一样瞬间温顺下来的许开颜,他笑着无比宠爱的替她一起含入嘴内的发丝拨了拨。 他语气温柔到腻人,他说:“橙子味的好吃吗?” 许开颜用力点头,她说:“好吃。” 他眼神爱意更浓了,他说:“我还有西瓜味,葡萄味的。” 许开颜一听,眼神猛的一亮,又开始在他身上下掏着,找着。 陈青川大约是逗着她,身子往后闪躲着,可他身后就是一棵树,他能够闪躲到哪,许开颜有点笨,生怕他跑掉一半,用自己的身子把他压在梳上,便在他外套的口袋里,乱掏着。 那样看去,两人就像一对情侣在亲密。 而许开颜的身子就那样毫无顾忌的压在他身上,包括她上半身柔软的胸部,都那样贴着他。 陈青川不再动,就那样拥着她,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动情。 可许开颜注意点,却全在那些糖果上,她又开始像个土匪一般,掏光了他身上藏着的所有糖果,之后打劫到手,许开颜竟然开始翻脸不认人,无比嫌弃的看着他,转身就走,毫不留恋。 陈青川却并不生气,望着她开心的小跑着离去,他又笑着,抬手低头去看手心。 他手心内还藏了一口。 他小心翼翼放入口袋,从树上起身就想走。 不过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谢易双。 他似乎也没觉得什么,在看到她后,他朝她走了过去,停在她面前问:“你也在这。” 他应该猜到了谢易双刚才看到了那一幕,他逗她的那一幕。 谢易双脸色无比难看,她问:“你和她什么关系。” 陈青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从她身边别过,要离开,谢易双挡在他面前问:“许开颜脚踩两只船?你认识她?” 陈青川并不生气,还笑着说:“是。”他脸上依旧残留着刚才对许开颜的笑意。 他说:“不过她没有脚踩两只船。” 谢易双冷冷的问:“也就是你喜欢她?” 陈青川竟然轻轻嗯了一声。 谢易双一瞬间心里如明镜,是的,他看她眼神,明明全是宠爱,那除了是喜欢还有什么? 原来第一次她在篮球场上看到他,他并不是在看人打篮球,而是在看许开颜,原来每一次他们两人相处,他问过最多,提起最多的都是许开颜。 这个和许开颜看上去毫无瓜葛的人,竟然和许开颜关系亲密到如此地步。 可是在学校为什么他们两人却像个互不认识的两个人? 谢易双看着陈青川,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欺骗了一般,她追了他这么久,他不答应也不拒绝,原来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因为…… 谢易双转身就走。 站在那的陈青川,却在他身后小声说了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谢易双又停住。 陈青川在她身后说:“你去追陆明,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一个要求。” 这句话一出,谢易双回头看向他。 他在说出这话时,不觉得有任何卑鄙,反而像个正人君子一般淡淡微笑着。 陈青川说:“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很差劲,我也知道你为什么要接近我,你不是不希望她事事压你风头吗?拆散她跟陆明,我想绝对会让你很痛快。” 谢易双微眯着眼睛看着他,她忽然觉得自己要重新打量这个人了,这个在众人眼里品学兼优的大才子。 他将她的心思拿捏的半分不差,谢易双没再离开,而是定定的站在那,笑着说:“好啊,那我的条件是,你当我两个月男朋友,我要学校所有人知道,我是你陈青川在A校唯一的女朋友。” 他竟然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他轻声说:“成交。” 正当两人在说话时,陈青川的室友在不远处看到了在小树林说话的陈青川和谢易双,他当即朝这边唤了句:“青川!” 陈青川抬头看去,便没同谢易双多说,朝室友走去。 两人一起回寝室,他室友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小树林里的谢易双,接着,他问陈青川:“你真和她在一起了?” 陈青川没回否认,也没有答应,只是眼里带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心情非常不错。 他的思绪依旧停留在他逗她的那一时。 他的室友忽然发现他衣服上有一根非常纤细又乌黑的长发,他惊呼:“你们、你们拥抱了?!” 陈青川低头看去,果然看到胸口有一根长发,因为穿着白色衬衫,那发丝挂在衬衫的扣子上,相当的明显。 他将发丝从扣子上抽了出来,他笑意更深了,他说:“没有,不是她。” 他室友激动的问:“那是谁的?!” 他说:“一只小猫的。” 番外3 谢易双和陈青川的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似乎越来越像真的了。 就连陈丽娜都跑来询问许开颜,许开颜也听了一些传闻,并不当真,因为她觉得谢易双追陈青川简直是天荒夜谈,陈青川怎么看得上谢易双。 所以她很是有恃无恐的对陈丽娜说:“不可能,你放心吧,她要是能够追到陈青川,我许开颜的名字倒写。” 陈丽娜也认为,这应该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这时,谢易双和郑微那一派人正好进教室。 双方看了对方一眼,便各自不屑的移开视线。 专业课快要开始的时候,陈丽娜还在后头戳了下前方的许开颜,在她耳边问:“咱们等会下课,去达成商场看看吧?我想买件合适的裙子。” 声音很小,可足够坐在不远处的谢易双听见。 她听见后,朝许开颜她们这边看来。 不过许开颜未注意谢易双,而是警惕的看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然后便小心翼翼回头回了陈丽娜一句:“好啊,我正好有点东西要买。” 两人就在课间如此商量好了。 下课后,许开颜和谢易双非一般的各自提着包,冲出了教室。 而谢易双也起身,她未和郑微她们回寝室。 而是给陈青川拨了一通电话,她在电话内说:“你来达成商场,我有样东西需要你陪着我买。” 自从陈青川答应做她两个月男朋友后,倒是很是配合她。 他爽快的说了个:“好。” 等到达商场后,陈青川陪着谢易双逛着街,他不解为何她会突然要去商场,不过他向来不是个多问的人,既然他说两个月,他就照做便是。 两人在商场逛着。 陈青川时不时会看下时间,因为离他工作的时间快到了。 而心不在焉在挑选东西的谢易双开口问:“你每天都在校外兼职,就为了给许开颜赚零花钱吗?她家那么有钱,你又何必这样辛苦自己,供她享乐。” 不,陈青川一边读书一边兼职,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给许开颜备份零花钱,可更大的原因,他只是不愿意再多去花许家的钱,他高中时,许家虽然一直都资助,可上大学后,所有学费,基本都是他自己。 他勤工俭学后,加上奖学金,基本上生活便已经很宽裕,他也没什么需求,或者用到钱的地方,可许开颜不同,她每个月可以把自己丰富的零花钱,花到连饭前都不够,所以他都会给她备着。 因为只有那个时候,她才会愿意来到自己面前,和自己撒娇要钱,虽然更多的时候她都像个土匪一样,在他身上搜刮着。 想到这点,陈青川笑着。 在看衣服的谢易双听见他笑,便看向他问:“你笑什么?” 陈青川说:“你不会清楚这其中的满足感,这对于我来说不是辛苦,而是求之不得。” 谢易双看向他,她没想到陈青川竟然会如此回答,她说:“你不觉得很对不起自己吗?你辛苦赚来的钱,她却用来大手大脚,随便买个包便花出去了,你也求之不得?” 陈青川说:“嗯,因为那个时候她才是最乖的。” 而就在这时,也在这层逛商场的陈丽娜和许开颜,正好撞见陈青川和谢易双在一间专柜前挑选衣服。 陈丽娜指着前方大声问:“那不是——” 她话还没说完,许开颜立马伸出手死死捂住她的唇,拖着她便往别处躲了躲。 而陈青川和谢易双都听到了声音,抬头往陈丽娜她们之前所在的地方看去,不过双方都未看到人,两人便又去了别的地方。 等他们走,陈丽娜和许开颜才从出来。 陈丽娜问许开颜:“刚才真是陈青川?他和谢易双在逛街?” 许开颜气到浑身发抖,之前她还不相信,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外界传言是真的。 陈青川陪着谢易双逛完商场后,回到学校,便接到了许开颜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内气急败坏说:“陈青川我要见你!我在小树林!” 她说完,便特别凶的挂断了电话。 陈青川听着短话内的断线声。 他人已经在寝室了,他的室友在那全都看向他。 陈青川他带上钱和糖果,便要寝室,他舍友立马说:“青川,等会是杨教授的课!你要去哪?!” 陈青川回了句:“我出去一下。”便头也没回的出了寝室。 等他不疾不徐的走到小树林,果然瞧见许开颜,正蹲在一颗树下,用树枝在地下画着什么。 他脚步相当轻缓的走到她面前,她猛然起身看向他。 一看到他,她看到他似乎是相当生气,可紧接着,她又变得相当委屈。 接着她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陈青川察觉不对,本来和她还隔着一段距离,很快,他便朝他靠近,弯下身,捧着她的小脸蛋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许开颜哭着说:“我和陆明吵架了。” 她经常这样,和陆明吵架就会来找他,平时好的时候,基本未见她的身影。 他听了未说话,只是替她擦着脸上的眼泪。 她皮肤很白,稍微用力擦一下,脸上就会有红印,他擦的小心翼翼。 望着她珍珠似的眼泪,陈青川想,她的眼泪永远都是不是为他而流的。 他叹气,便问:“带你去吃冰激凌好吗?” 许开颜哭着摇头,这次她却不想吃,她只是哭,望着她,眼泪似乎是擦不净了一般。 陈青川的心紧绷着,像是被人捏着。 他又问:“怎么吵架?” 许开颜也不知道两人为什么吵架,她从商场回来,陆明在寝室找她,她那个时候脾气相当不好,特别冲的和他说了几句话,两人就吵的不可开交,之后便不欢而散。 她就来找陈青川了。 她望着他依旧摇头,眼泪吧嗒吧嗒掉的更凶。 陈青川见她如此,忽然便伸手将她搂在了怀中。 她很是温顺的任由他搂着,她永远都是如此,和陆明吵架了,都会难得在他面前,变得听话。 她在他怀中小声哭着。 如今是上课时间,小树林没怎么有人,而他们所处的位置比较隐蔽。 陈青川看了一眼周围,没有说话,抚摸着她脑袋。 好一会儿,他抬起她还在流泪的脸,他皱眉有些心烦意乱,却又尽量耐着心思,控制着自己的语气说:“不哭了好吗?” 他不想看到她为了那个人流泪,一分一秒都不想。 他继续为她擦着眼角的眼泪。 许开颜抽搭着,有些停不下来。 陈青川便从口袋内拿出一颗糖果递到她嘴里。 她尝到后,便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含着,像个哭累的孩子。 她永远都是这样,哭泣的时候才会找他,在他怀里寻求着安慰,陈青川却每一次,却又心甘情愿的出现。 许开颜在他怀里问:“陈青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他没说话。 许开颜抬起头,凶巴巴的看着他,像只龇牙的小老虎,她说:“我不准你谈恋爱,不准,你听到了没有。” 陈青川这次却不顺着她,他说:“为什么不准?你可以我不可以吗?” 许开颜本就心情糟糕透了,见他竟然这样回答,她推着他想要走,陈青川又将她拉了回来紧抱住。 他说:“好,我不谈。” 她听到他这句话,这才不挣扎,便又像只小猫咪似的安静的窝在他怀里,她又问:“那你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她的声音依旧闷闷的,显得很不高兴的样子。 陈青川说:“没有。” 她抬头看向他问:“真没有?” 他说:“没有。” 她不相信,去口袋内摸他的手机。 她总是这样爱出其不意的往他口袋内偷袭,她翻了他手机内的所有短信以及电话。 陈青川在来时,就已经将他和谢易双的通话记录全都消除,所以她翻不出什么。 他看着她仔细翻着,眼里带着纵容。 许开颜没翻出什么,这才罢休的将手机塞回去。 忽然晴转多云,她开心的问:“还有糖吗?这次我要草莓味的。” 陈青川早就有准备,他笑着说:“嗯,有。” 又给了她一颗,她拿过后,在那剥着塞嘴里,又开始眉开眼笑。 可是一个小时后,她手机响了,是陆明打来的,跟她道歉的。 她竟然也不再生气,和他挂断电话后,掏走了他口袋里剩下的糖果,头也没回的走了,甚至没跟他多说一句。 陈青川站在那再一次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心情忽然变得极其的不好。 回到宿舍,他的舍友还没下课,他一个人在那沉默坐着。 他的舍友下课回宿舍后,看向他,便问:“青川,你今天怎么没去上杨教授的课?” 陈青川反应过来看向舍友,他脸上带着笑说:“有点事,我忘记和杨教授请假了。” 他的舍友说:“今天可是重点课,你每次一接到电话,就匆匆出去,好几个小时不回,你到底去干嘛了?” 他已经有过好几次这样的情况了,他的舍友很清晰的听到,每次给他电话的,好像都是个女孩。 可陈青川从来没说过是谁。 陈青川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不太怎么想说话,他简短的回了句没事,便翻开了桌上的书在那看着。 而这时,门外又站了个女孩子,胆怯的跟他的舍友说,找陈青川。 他的舍友便看向坐在桌前温书的他。 他抬头朝门外看去,那女孩羞红了脸,似乎又是一个来找他表白的。 陈青川忽然没了耐心应付,他对那女孩语气极其糟糕的说:“偷偷进来的吧,再不走,我就请宿管阿姨了。” 那女孩本来一脸期待,听到他接近冰冷的回答,脸色瞬间惨白,接着便红了眼圈。 他的舍友没想到他今天竟然会如此,便立马去安抚那女孩。 而这时,陈青川手机发出震动,他点开,是许开颜发来一条短信,在短信内吩咐:“今天晚上我要吃黑森林蛋糕。” 他温柔的回了句:“好。” 番外4 两个月过后,陈青川和谢易双的绯闻渐渐淡去。 因为之后两人便未在有交集,像两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陈青川依旧每天校外工作,学校上课,两点一线,因为选修了别的,又加上竞选学生会,所以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准备各种竞选材料。 而和陆明和好的许开颜,又不再来缠着她,像只花蝴蝶一般,整天飞出了校园不知踪影。 陈青川早就习惯了她需要他就粘着他,不需要他便踹开她的忽冷忽热了。 他也猜到之后她会有很长时间的不理他。 所以陈青川那端时间只是专注的忙碌着自己的事情。 大二的上学期,陈青川进入学生会相当的顺利,而他再次见到许开颜是到中期,许父生日,他去许家吃饭,才见到她。 她穿着薄薄的睡裙,坐在沙发上啃西瓜。 细白的小腿盘在沙发上,上头还粘着几颗黑色的西瓜子,白玉似的脚丫上,还涂着粉色的透明油,脚指甲盖看上去透明又粉嫩,说不出的可爱。 正是炎热的时候,家里没开空调,只开了个风扇在那吹啊吹,陈青川换完鞋子进来,她看电视的眼睛才移到他身上,不过看了几眼,她又像是没看见一般,继续捧着西瓜在那啃着。 这时金妈走了出来,看到陈青川来了,当即大笑,她说:“青川,你终于来了,我和你阿姨备了好多菜呢。” 金妈这话说完,许母也迅速从厨房出来,她一看到陈青川,冲上去便抱住了他,很是惊喜的说:“青川!你可总算回来了,阿姨要向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她说完,又打量着陈青川说:“呀!你瘦了啊!” 自从陈青川初三的时候来到这个家,许父许母几乎都拿他当亲儿子一般对待,他和他们感情也一直很好,面对许母一脸的心疼,陈青川立马笑着说:“最近比较忙,可能瘦了点,不过您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 许母还是很心疼说:“青川,你忙学业,也不要忘记照顾好自己。”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扫了一眼沙发上的许开颜,她说:“你瘦了,开颜倒好,从学校回来,还胖了三斤,可见她脑子在学校没想事。” 连这种和她无关的事情,都要被误伤的许开颜,白了她妈妈一眼,便回了句:“人家是谈恋爱谈瘦的,关我什么事。” 她说完,便丢了西瓜皮,穿上拖鞋气冲冲进了自己房。 金妈和许母一见她如此,都在那偷笑着。 不过许母立马说:“对了,青川,我听开颜说你谈恋爱了?” 陈青川忙说:“阿姨,没有,您别听开颜胡说。” 许母这才放下心来,她说:“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谈恋爱了,不跟我们说。” 许母又问:“开颜呢?开颜恋爱了吗?” 陈青川想到几个月前,许开颜曾经发消息对他进行警告,不许他对他父母,说她跟陆明在一起的事情。 他迟疑了几秒,便对许母说:“阿姨,我先去书房看看叔叔。” 许母见陈青川没有回答,也没再多问,因为厨房内的汤咕咚咕咚冒了出来,她和金妈忙着进了里头。 等她们全都从面前离开后,陈青川才呼出一口气,解看几颗领口的扣子,将带过来的水果放去了桌上。 接着他进了开颜的房间,没有先去书房。 等他推门进去后,许开颜正躺在床上,抱着娃娃很不开心的盯着他。 陈青川笑着朝她走了过去,不过到达她床边后,她立马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似乎不想理他。 她的睡裙很短,她这一翻身,臀部线条隐隐露在陈青川面前。 她似乎对他一点男女之别也没有,在家里永远都是这样随随便便,陈青川敛下眸子里的情绪,便替她拉了一薄薄的毯子替她罩住。 可谁刚罩住,许开颜便将毯子扯掉丢在一旁,很是烦躁的说了句:“你烦死了,我热。你给我盖什么毯子。” 她又怒视着他。 她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瞪着她。 在学校可能还能得到她好脾气对待,可回到家,她对他的态度只会越差。 他知道她为何会这样。 所以从来不和她计较,而是好脾气的说:“最近很忙吗?” 许开颜靠在靠在床身后的墙上,玩着怀中娃娃的耳朵说:“特别忙。” 陈青川说:“很少在学校里见到你,你们和好了?” 说到这,她甜甜笑着,眼里带着得意说:“当然,我们当然和好了,我们还预定下半年寒假,一起去稻城亚丁呢,而且还是自驾游哦,陆明拿到了驾照。” 她说起这些时,眼里全是期待和向往。 陈青川却在此时冷不丁的问了句:“刚拿到驾照,就去稻城亚丁,安全吗。” 许开颜觉得他是在怀疑陆明的开车技术,她说:“当然安全!陆明很早就会开车了好不好?他只是差个驾照而已。” 陈青川嗯了一声,态度略微有些冷淡说:“挺好的,听说那边景色还不错。” 他说:“我先去看你爸爸。” 他转身就要离开她房间,许开颜急了,立马从床上爬了下来,拉住了他。 她语气非常霸道的说:“你不许跟我爸爸去告状,我要跟陆明去那的事,你听见了没有。” 陈青川望着她因为着急白里透红的脸,半晌都没说话,脸上也没有笑。 许开颜干脆从床上下来,走到他面前,开始抱着他撒娇说:“青川哥哥,你答应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她永远都是这样,有求于他的时候,才会如此。 而偏偏陈青川对于她这招,向来是吃的。 他望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笑着说:“嗯,好。” 她听他答应,又忙说:“我要吃冰激凌,你帮我去外头拿一个。” 她说完,便又从他面前离开,去了书桌那哼着歌玩电脑。 似乎是在跟陆明还有陈丽娜他们打游戏。 陈青川看了她一眼,脸上的那点笑,也紧随着消失。 他去外头给她拿了一个冰激凌,草莓味的,拿到房间给她,她在跟陆明偷偷语音,在他进来的时候,还嘘了一声,让他不要说话。 陈青川也没打扰,放下她要的冰激凌便从房间离开了。 等去了书房,许父在看报纸,看到他来了,当即便放下报纸,笑呵呵的说:“青川,你来了呀。” 陈青川淡笑着唤了句:“许伯伯,生日快乐。” 许父忙招呼着他坐。 陈青川在许父书桌前坐下后,许父便替他倒了一杯茶问:“最近在学校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陈青川说:“都还算顺利。” 许父点头说:“我知道你的,应该没什么需要我担心的。”他又问:“开颜呢?在学校可有跟她常见面?” 问到这件事情上,陈青川却没有回答。 许父见他如此,便问:“怎么了?” 陈青川说:“我们很少见面,这段时间她似乎都很忙。” 许父饮了一口茶问:“是不是谈恋爱了她?” 陈青川想到她之前说要去稻城亚丁的事,他便对许父说:“许伯伯,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说,不过我想我隐瞒,也无法隐瞒住您和宋阿姨,开颜…”他说到这欲言又止。 而这些话,不用问透,许父也听出了他话内的意思,他沉吟半晌说:“我知道,我早就听到风声了,开颜年纪小,不懂富安跟陆氏的恩怨,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且让她疯一疯。” 陈青川却又说:“我听她说,下半学期要跟陆明去稻丁,两人自驾,我担心会有安全问题。” “什么?”许父当即皱眉。 吃饭的时候,许开颜因为吃多了零食,所以只随便咬了几块肉,便离了桌,跑回了房间继续玩游戏。 餐厅内只剩下许母跟许父在那吃着。 因为今天是许父生日,许母留着陈青川一定要吃了晚饭再走,陈青川又在书房陪着许父聊了一会儿天,聊到下午三点,他才从书房出来,又再次进许开颜的卧室。 到达里头,才发现她没再玩电脑,而是缩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陈青川走了过去,蹲在沙发旁,看向熟睡的她。 大约是又吃了不少零食,她的唇上还沾着一层不知道是糖浆还是奶油的东西,陈青川本想伸手替她擦掉,可手在触到她唇后,他手又收了回去。 干脆改为将她从沙发上抱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奶声奶气的说了句:“青川哥哥。” 她习惯性的往他怀里缩了缩,陈青川望着她蜷缩的跟小猫似的,也低下头,情难自禁的在她沾着糖浆的唇上吻了一下。 是奶香味的。 她又半睁着眼睛看了他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又往他怀中钻了钻。 陈青川抱着软乎乎的她,想着,果然胖了不少。 他笑了,抱着她回了床,小心翼翼替她盖好被子。 她长发缠着略有些冒汗的颈脖,陈青川替她拨开,让她舒服点。 她却似睡似醒的嘟囔了一句:“要喝水。” 她又从床上爬了起来,缠着他。 番外5 她整个人坐在他腿上熊抱住他,脑袋搁在他肩头,继续睡着。 陈青川侧脸望着肩头的她,她依旧在那熟睡着,他不敢动,只能如此抱着她,如此抱着她大概几分钟,他轻声问:“不喝水了吗?小颜?” 她没有回答,鼻尖呼吸平稳,陈青川的手干脆托着她臀部,将她从床上抱起,她腿也顺势缠着他腰,陈青川抱着她去了桌边,他端起桌上半杯未喝完的水,然后单只手托着她臀部,另一只手将杯子递到她唇边。 他柔声说:“小颜,水。” 她听话的张着唇,陈青川小心的喂着她,她似乎是真的口渴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到了底。 陈青川又问:“还要吗?” 她摇头,无力的趴在他肩头,有气无力的抬着手臂指着不远处的床说:“床。” 陈青川就知道她刚才爬他身上,是因为懒,要他喂,如今喝饱了,自然便不要再缠着他。 陈青川拧着她鼻尖说:“懒。” 她哼了一声,腿将他腰缠得更紧了。 陈青川又抱着她回了床上躺下,她到达床上,不需要他了,立马翻了个身,抱着娃娃便侧身,挨着窗户睡了去。 陈青川在房间内待了一会儿,见她是真的彻底熟睡了过去,他才起身将房间内的蕾丝窗帘放下,遮住了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 他开了点冷气,替她盖上毯子正要出门,可还没走到门口。 电脑桌上便发来呜呜声,陈青川停住,朝电脑桌看去。 是手机在震动。 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彻底的睡了过去,陈青川停留了一会儿,怕吵到她休息,便朝电脑桌走去,他本想直接摁掉那通电话,可手停留在挂断键上时,他指尖又停住。 电话显示是陆明。 陈青川慢条斯理的将手机从桌上拿了起来,他看了几秒,接着便放在耳边接听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人一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看了一眼号码。 并没有错。 陆明在电话内冷声问:“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陈青川一只手持着手机,另一只手垂直的抵在电脑桌上,他指尖在上头轻点了两下,他笑着说:“她在睡觉,找她有事吗。” 陆明说:“你怎么会在她房间?” 陆明用的是质问的语气。 陈青川随手收拾着桌上散落在各处的粉色发卡和女孩子的发圈,语调悠闲:“她爸爸今天生日,我在她家。” 陆明是知道陈青川和许家的关系的,可就算是知道,这个和他基本没多少交集的男生,却时刻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在他心里,让他在意的要命,而更好笑的是,他还不能说什么。 他语气不是太好的说:“我知道,等会我会再给她电话的。” 陆明直接在那端挂断了电话。 陈青川耳边传来电话的断线声后,他将手机放下,放回了电脑桌的原处,他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见她睡的很沉,这才从房间内彻底退了出去。 第二天许开颜和陆明又开始吵架了,并且吵了一次大的。 陆明质问她为什么陈青川会在她房间,而且还是在她睡觉的情况下。 许开颜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陆明怕他不清楚,直接同她说,昨天他给她电话,是陈青川接听的。 许开颜知道陈青川昨天下午在她房间,但是不知道他接听了她的电话,可她在睡觉,陈青川接听似乎也不过分吧?而且以前他们都是生活在一起的,他在她房间怎么了? 许开颜觉得陆明简直不可理喻。 两人和好才几个月,竟然又是一场架吵了起来。 许开颜说陆明神经病,像个娘们爱斤斤计较。 而陆明认为许开颜男女不分,对方不是她亲哥哥,凭什么她在睡觉的时候,进她房间? 陆明逼着许开颜不准再和陈青川见面,接触,甚至不准他再去她家。 许开颜是个倔脾气,怎么会顺着陆明来,她回都没回应,转身就走。 冲出了食堂,而同他们一起的陈丽娜,怎么都没想到两人竟然又莫名其妙吵了起来。 立马朝许开颜追了出去。 许开颜到达外头,便给陈青川打电话,对他撒气问他为什么要接她电话! 陈青川当时正在和教授谈话,听到她气冲冲的话,陈青川当即从教授面前起身,朝他点了点头,便朝办公室外走。 尽管许开颜像只炸毛的小鸟,可陈青川依旧语气不疾不徐和她解释说:“昨天下午你在睡觉,我怕吵醒你,所以替你接了。” 他又问:“怎么了?” 许开颜气到不行,她咆哮着说:“陈青川,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重重的摁掉了电话。 而陈青川在电话挂断后,嘴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接着便进了办公室。 而许开颜和陆明的那次吵架,成了两人感情破裂的开端,谢易双的伺机而动,见缝插针让两人本就脆弱的感情,彻底走向无可挽回的开始。 那半年,许开颜和陆明的关系到达了一个极点,两人甚至到了冷战便是半个月都不见面的地步。 而那半年,对于陈青川来说,是更加忙碌的半年,他进入学生会后,便开始竞选学生会主席,从之前低调的状态,彻底进入公众视野。 而那半年,也是陆明和陈青川战争的开始,更是许开颜和谢易双关系更加恶化的开始。 几乎两个月都没再见到许开颜的陈青川,再一次见到,是陈丽娜打了一通电话给他。 在电话里焦急的同他说,开颜和谢易双在食堂里打了起来让他赶紧过去。 陈青川接到这通电话赶过去时,正好瞧见谢易双伸手便要掌刮许开颜,而赶来的陈青川就在这时,走过去,钳住了谢易双的手。 周围许多人围观,全都朝这端指指点点。 陈青川突然的出现,让气氛更加沸腾了。 围观的人全都看着陈青川。 而陈青川看向谢易双,而谢易双没想到陈青川会在此时赶来,她相当恼怒的问:“你怎么来了?” 陈青川面无表情说:“现在学校都在打击校园暴力,你们要是动手,学校便是通报批评。” 谢易双死憋着情绪,憋了好久,她将陈青川的手用力一甩,她便冷哼一声,带着她的朋友从食堂离开。 剩下许开颜还站在那,她瞪着陈青川,转身便朝外跑去,可跑的极其不稳,忽然脚一崴,陈青川几乎是下意识的将她往怀中一搂。 周围人发出一阵喧哗。 许开颜没想到会如此,她几乎是在被陈青川抱住那一刻,便将他用力一推,面红耳赤的便冲了出去。 随陈青川一道过来的同学,都惊讶了,没想到会有刚才那一幕,平时可是对女生不近生的陈青川,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抱住了差点摔倒许开颜,而且反应极其迅速。 别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倒就伸手将人搂住了,而且还是直接搂在怀里。 不过因为陈青川离许开颜最近,大家虽然惊讶,也没人更往深里想。 他同学见都散了,便拉着他说:“都走了,没事了,咱们先吃饭吧,下午你选修课还要去实验室呢。” 陈青川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随着同学朝食堂内走。 不过,这顿饭陈青川终究没吃安心,他甚至没吃,直接对身边的同学说了句“我好像忘记一样东西在宿舍了,你先吃。” 便掉头朝外走。 而的同学吴真,见他走的离去的相当匆忙,他刚想追过去,可一抬脚,发现脚下竟然是张饭卡,是陈青川掉落的。 他捡起,迅速也跟了出去。 他到处找着他,后来在小树林的入口看到了他的背影,吴真立马跟了过去。 到达小树林里头,他左右环顾了一圈,竟然未再见到陈青川人。 他刚想离开,忽然听到一棵大树后头,传来女生的哭声。 他侧着身子朝大树后头看去,正好看到陈青川在那大树后头,他怀中正死抱着一个女孩子。 那女孩子正挣扎着不肯让他抱。 陈青川忽然将怀中的女孩子压在树上,便低头吻了上去。 吴真猛的睁开眼,差点惊呼出声,不过他反应极快,立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唇。 他看到几乎和女人不沾边的陈青川正在那吻着怀中的女孩子。 而那女孩子似乎是在挣扎,挣扎了两下忽然狠狠甩了陈青川一巴掌。 而陈青川被甩了一巴掌后,只是侧了下脸。 那女孩子喘着气,惊愕的看着他。 吴真几乎要被这一幕吓到腿软。 他看到了那女孩子的脸,那不是许开颜吗?那个和陈青川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许开颜。 而被甩了一巴掌的陈青川竟然并没有生气,还温声对她说了句什么,紧接着他又将她人拥在了怀中,甚至还吻了吻她唇角。 她这次竟然没再闪躲,任由他带着安抚性的吻着,她只在他怀里伤心的哭着。 吴真只觉得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他望着陈青川对怀中女孩子温柔低语的脸,他几乎以为自己看认错了人。 原来一直给他打电话找他的女生,竟然是学校里的许开颜。 番外6 陈青川那一天的吻,让许开颜之后的几个月都在躲着他,不再和他联系。 陈青川知道那天太过着急了,也许吓到她了,可他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掩饰过,他那天在最不恰当的时候,做了一件最不恰当的事情。 他之后感觉到了许开颜对他的闪躲,所以他总是试图联系,偶尔给她发条短信,关心她是否有吃饭,可发出的信息,永远都是石沉大海。 陈青川又试图在学校见她一面,时常经过她长出现的地方。 可每一次遇上,她不是闪躲,便是直接冷眼对待,甚至有的时候看都不看他,掉头就走。 陈青川不是一个厚脸皮的人,他也非常清楚她是怎样一个人,他没有再去多说什么,她若是逃避,他也只能把那天的吻,当做从来都没发生过。 那段时间他心情看似平静,实则相当糟糕,可是没人发现他的状态,他依旧和平常一般,上课下课,在众人视线谈笑自如着。 他不是一个会泄露自己情绪的人,在心情最糟糕的那几天里,他也不过是拿着手机反复查看无数遍,最后干脆直接控制自己不要再去查看。 因为他知道,那个小妖精似的女孩,是不可能回应他。 她就像是他的毒药,沾上,总能让他为她变得不像自己,他戒不掉,但是,他能够控制自己,控制自己淡定的等着她,看她要躲他多久,逃避他多久。 而从那个吻后开始逃避陈青川,躲避陈青川的许开颜,日子也逐渐恢复平静。 可能因为她对陈青川的冷淡,躲避让陆明以为,她是答应了他之前让她远离陈青川的要求,两人竟然又开始渐渐的和好如初。 又再次回到了以前的状态,寂寞了不知道多久的篮球场上,又出现了陆明的身影,和许开颜替他呐喊加油的欢呼声。 校园里的林荫小道里,总碰到他们牵手。 食堂里吃饭,依旧是他们一大堆人,热热闹闹的在那吃着饭,打闹着。 这件事情让吴真感到非常的纳闷,许开颜和陆明是男女朋友,那那天青川和许开颜到底算什么? 而且他明显感觉和他同个宿舍的青川有些心不在焉,就算他表现的和平常没两样,可吴真却好几次都看到他反复盯着手机发呆,最后又放下,整个人状态充满了疲惫。 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晚上有次吴真同陈青川回宿舍,在男宿舍楼道,碰到了偷溜进来的许开颜,她一看到他跟陈青川,整个人如受刺激的猫一般,整个人炸毛似的跳了起来。 而陈青川冷冷看着她。 可以确定,她是偷溜进来找陆明的,而且是孤身一人。 她一看到陈青川,整个人相当的心虚,从他们身边别过,无比迅速的灰溜溜的狂奔了下楼。 而陈青川站在那,回头看着她匆忙离去的背影,半晌都没动。 直到吴真在一旁小心翼翼提醒了一句:“青川,走……吗?” 陈青川反应过来,依旧平静的对吴真说了句:“走吧。” 差不多一个星期,陈青川便搬出去学校,去校外租房子了,之前一直和他关系不错的吴真,除了在上课时,能够见到他,几乎便很少能够寻觅到他人。 吴真虽然没有当面问过青川为什么要搬离学校,但他私下里猜了猜,估摸着是因为许开颜跟陆明。 毕竟他们的存在太过高调了,几乎无法让人有喘息的空间。 那段时间青川状态的糟糕,差点影响了他在学生会的事情,他搬出学校,可能只是想让自己调整好状态。 陈青川搬出学校,几乎对许开颜没什么影响,她甚至都未曾发现陈青川搬离了学校。 她和陆明依旧开心的过着情侣生活,可他们这次的复合还没高兴多久。 陆明和陈青川竞争学生会主席的失败的事情,彻底断送了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 陆明为了那位置也准备了相当长一段时间,可没想到最终却还是败给了陈青川,这让一向优秀的他,无法接受,甚至将失败后的气撒在试图安慰她的许开颜身上。 许开颜本就是大小姐的脾气,怎受得了这样的委屈。 两人不太牢固的感情,在经过无数次争吵又复合,复合又争吵而彻底的土崩瓦解。 陆明对她和陈青川的怀疑,而她对谢易双的介怀,让这段感情再也没任何回转的余地。 两人这一冷战,彻底冷战到双方大三。 谁都没有低头的想法,她们均是有着自己的骄傲,无论旁人怎么劝。 而那时被感情困扰的许开颜,完全无法意识到,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早就开始了转变。 最先发现许父情况不对的,是陈青川。 那天他抽空回许家,并没有迎来许母平时的热情招待,反而她眼睛肿的似核桃,像是哭过。 陈青川发现存在问题,第一反应便是夫妻吵架了? 可这样的话,作为一个外人,他没有问出来,而是将水果提到餐桌上,笑着问许母:“阿姨,许伯伯呢?” 提到这件事情上,许母眼圈更红了,她答了句:“他身体最近有点不适,在医院呢,我正要准备给他送几分文件过去。” 医院?陈青川皱眉。 刚要询问,她手机响了,也不知道是谁,许母连忙说了句:“好好,我现在马上派人送过来。” 她说完那句话,便立马挂断手机,对陈青川说:“青川,你能够帮阿姨一个忙吗?帮我去你叔叔书房拿几份文件替他送去医院。” 陈青川忙说:“好。” 许母便在那跟她交代着,厨房熬着中药,许母交代完,便立马进了厨房。 而陈青川也依照许母的吩咐,去了书房。 就在寻找文件的过程中,陈青川在书桌的一处抽屉发现了一份诊断书,胰腺癌。 陈青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医院,等到达那看到病床上靠着还在坚持看文件的许父,他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门口看着。 而许父发现有人在门口,当即抬起头朝门口看了过来,看到陈青川后,他当即将眼睛摘下,表情很是淡定的笑着唤了句:“青川,你怎么来了。” 陈青川提着许父要的文件走了进去,他笑着说:“我正好今天没事,所以过来看看您。” 许父未见到许开颜,他又问:“开颜呢?怎么最近放假也未见到她回家?” 陈青川说:“我最近也未见到她,可能他忙吧。” 许父说:“她这一年都是不见人影,也不知道要疯到什么时候。” 许父这时眉间终于染了丝忧愁,不过很快便招呼着陈青川坐下。 而陈青川在坐下后,便问许父:“您打算该如何处理。” 许父望着陈青川严肃的脸,起先还有些不解,可紧接着,他便说:你知道了?” 陈青川将诊断书一并带了过来。 许父望着陈青川手上的诊断书,只是笑着,他说:“暂时先不要告诉开颜,这个孩子现在都还不懂事,估计受不住这么大的事情。” 陈青川问:“我能够做什么?” 在这个时候,许父基本没有能够相信的人,而他唯一的女儿,他很清楚她是怎样一个人,而青川这个他几乎当半个儿子的人,是他如今唯一的指望。 许父说:“青川,我可能需要你进富安管理,我知道你还在大三,可现在时间紧迫,许伯伯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我有一天走了,至少富安不会群龙无首。” 对于许父的要求,陈青川说:“我可以进富安,可是您是否想过,也许我只是暂时帮您顶着,这一切迟早会是需要开颜来顶的,您不如直接让开颜提前进富安,才是长久之计。” 许父的脸上终于是掩饰不住的哀愁,他说:“我这个女儿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现在我没有其余办法了,你能够帮我顶一时,是一时,许伯伯也不会自私到让你一直替我在富安里头顶着。” “许伯伯,我有个方法,也许能够解决掉您的担忧。” 许父看着他。 他说:“那就是让我跟开颜结婚。” 许父眉头紧皱,没想到陈青川会提出这种方法来。 陈青川又说:“我可以替您一辈子顶住富安,但是您应该也清楚任何一个企业,若是没有身份和名目,是不会有人愿意服从的,我本就是一个外人,您可有想过,富安的高层会怎样想?那么我成为开颜的丈夫,进入富安管理,就成了一件顺理成章的事,也不会有人有异议,还有一个好处,那便是用我跟开颜的婚姻牵制住我,至少只要我们是一天夫妻,我便会在富安替您守住一天,我想如此,您也会比较放心我。” 许父望着陈青川半晌都没说话。 好久好久。 许父说:“可开颜对你…” 陈青川说:“我知道,可是许伯伯,现在您应该也没有其余办法可想,如果您很信任我,我也可以不用这招,直接替您顶着富安,可是您放心把富安交给一个和您毫无关系的我吗?” 番外7 许父和陈青川商量好这件事情后,许父便和自己的妻子说了这件事情。 宋珍伤感于丈夫开始着手准备这一切,却又面对丈夫的提议无比的赞成。 她早就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见谁都没提起过,所以她也没有多提。 一家人再三思虑决定后,便决定将很长时间不见人影的许开颜招了回来,同她说了她和陈青川的事情。 许开颜当时只觉得她父母是疯了,平时偏爱陈青川就算了,如今竟然还要做主她的婚事,让她和陈青川结婚?她当时和家人发生了无比严重的争吵。 那次争吵,许母和许父都没同她说家里的情况。 许开颜也因此离家一个月,也没再同家里联系。 到快要放寒假的时候,许父的身子每况愈下,也实在是无法隐瞒下去了,面对女儿对于婚事的反抗,宋珍也不打算再藏着掖着,在她寒假回家的第一天,直接将她招去医院看望她的父亲。 那个时候,许开颜才算是真正清楚家里的情况。 一出生就顺风顺水的她,怎么都无法接受这件事情。 那个一直宠爱她,纵容着她的父亲,竟然出了这样大的事情。 许开颜那时候,只有一种感觉,那便是天塌下来了。 可根本没有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接受,许父的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垮着,而陈青川正式接受了富安,每天需要学习处理一切大小事务。 许母急忙操办着婚事,整个许家处于一片混乱。 而那时候许开颜,面对这样突然的变故,根本没了选择权,她的刁蛮任性没了用,她的哭闹没了用,她整日连学都未去上,只是待在家啼哭着,不吃不喝。 可没人理会她的心情,因为此时她的心情早就成了其次。 她在家四天未吃饭,都是趴在床上躺着。 金妈觉得这样下去不成,而许母忙着在医院照顾丈夫,金妈在晚上的时候给陈青川打了一通电话,让他来家里一趟,而那时候的陈青川相当的忙碌,在富安需要接受的事情特别多,他根本抽不出身。 一直到凌晨三点,他才回了一趟许家,到达那时金妈也休息下了,陈青川满身疲惫脱了外套,便往许开颜卧室走。 到达卧室门口,他轻轻推门进去。 床上的许开颜在听到开门声,竟然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朝门口看了去。 陈青川望着床上的她,她也望着。 漆黑来的卧室,谁都没说话。 许久,他关上门,走了过去在她床边坐下,便伸手将她搂进了怀中。 许开颜靠着她,也流不出眼泪了,只是无比乖顺的靠着。 陈青川吻着她额头,他低声说:“怎么还没睡?” 许开颜问他:“爸爸会有事吗?” 面对她的话,陈青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指腹只得抚摸着她瘦下去的小脸说,对她进行安抚:“我们要相信他。” 许开颜又问:“爸爸要我们结婚,你也同意吗?” 这是婚事定下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面对许开颜的话,陈青川说:“没了别的办法。” 许开颜问:“你能不能让爸爸不要让我们结婚,青川哥哥。” 许开颜视线定定的落在窗户下的角落。 陈青川没回答。 许开颜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这种事情上,两人的意愿早就不再是主要的。 她靠在他怀里又开始流着泪。 而陈青川只是安静的拥着她。 直到天亮,陈青川看着怀中熟睡过去的女孩,他温柔的凝视着她哭白的小脸,他轻声说:“好好睡一觉,开颜。” 便将她轻放在了床上,替她盖好了被子。 后来婚讯传开后,整个A校都彻底炸了,全都是许开颜和陈青川的婚事。 最惊讶的莫过于陈青川身边的同学和朋友,紧接着便是许开颜而朋友同学。 而婚讯传出来后,许开颜便未再出现在学校,本来还打算读到大四,因为突如其来的婚事,她不得提前毕业结婚。 婚事来的紧张又仓促,却又准备齐全。 婚礼操办的无比盛大。 婚礼当天许开颜还在休息室大哭了一场,怎么都不肯换衣服。 后来是陈青川在休息室哄了她好久,她才将礼服换上,之后许开颜脸上全程没多少笑随在陈青川身边。 之后婚礼持续到晚上十一点,许开颜累到坐在车内完全不想说话,她身上还穿着白色婚纱,整个人团在婚纱里,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穿着高跟鞋的小脚上,也被不太宽松的鞋子,勒出一条红痕。 陈青川知道她除了早上吃了点东西以外,之后便一直未进食,便柔声问她:“车上有爱吃的蛋糕,我们先吃点?” 许开颜语气非常不好的对陈青川说:“我不吃!”她说完,便扭过脸赌气似的看着窗外。 许开颜不能饿,她一饿脾气就特别大,陈青川还是没有在惹她,只是暂时让她冷静些。 之后车子到达新房,已经有阿姨提前在家里准备好饭菜了,可许开颜从车上下来后,根本就不看餐厅,直接朝楼上冲去。 陈青川也紧随在她身后,同她上了楼。 到达房间,便看到她正努力脱着身上烦人的婚纱,可是婚纱特别麻烦,她脱不下来,想要死拽。 陈青川走了过来,在她身后替她将婚纱轻轻一拉。 许开颜迅速剥掉,整个去了床上趴着,也不说话。 陈青川也不太吓着她,便去了浴室替她放热水,累了一天他自己也很疲惫,他从浴室出来,便对床上趴着的她说:“先洗澡?” 许开颜趴在那没动,也没说话,小小的一团,看上去格外可怜。 陈青川又看向她被高跟鞋折磨的发红的小脚,便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他伸手握住她脚,陈青川替她揉着。 大约是舒服,她没动,眯着眼睛趴在那,趴了一会儿,心情又变好,她干脆从床上坐了起来,对他说:“我饿。” 陈青川笑着问:“想吃什么?” 她说:“肉。” “好。” 陈青川答,他又说:“先去洗澡,我给你拿吃的上来。” 许开颜点头。 陈青川便起身去了楼下。 金妈还没走,在楼下等着,生怕她今天晚上会大闹。 陈青川对金妈说:“您回去吧,让妈妈不用担心,开颜今天有点累,吃过饭应该就睡了,不会再大闹。” 金妈听陈青川如此说,便连连点头,她说:“桌上都是她爱吃的,那我便先走了。” 陈青川嗯了一声,他送着金妈离开,今天晚上阿姨也一并离开。 这栋房子里头,只有他和开颜。 他将门关上后,便也关了楼下的灯,端了些吃的上楼。 而她已经洗完澡,出来了,正坐在床上擦着头发,看到他手上的吃的,便光着脚从床上跳了下来,眼睛盯着吃的。 陈青川放在桌上,她便立马坐下,陈青川递了筷子给她,她便在那风卷云残的吃着。 陈青川望着她吃完,他笑着问:“还要吗?” 许开颜吃饱喝足了,整个人又变了脸,又开始往床上一趴,不再理他。 陈青川望着她如此,他轻笑了两声,便粗略的收拾了下桌子,自己也去了浴室洗漱。 等他从浴室出来,她人已经在床上熟睡了过去,呼吸有点重,怀中还抱着枕头,身上没盖被子。 陈青川望着她缩成小小的一团,他在床边看着她。 今天晚上他也不想为难她,更不想折腾她,所以在她熟睡得更深后,他也只是将她从被子上抱了起来,放在了床上,用被子将她身子盖住。 可是到四点的时候,她从梦中惊醒,陈青川下意识将她搂在怀里。 她害怕的趴在他怀里呜呜大哭这着。 陈青川吻着趴在怀里的她,他在她脸颊边小声问:“怎么了?” 她不说话,往他怀里钻的更深了。 陈青川料到她今天晚上之所以如此听话,而不闹事的原因,可能是换了地方不太适应,而且有些害怕,刚才应该是惊醒后,发现自己在一间完全不熟悉的房间,而她身边只有一个熟悉的人,所以此刻她紧抱着他,害怕的全身都发抖。 他手抚摸着她光滑柔顺的头发,手揽着她的腰,将她紧抱在自己怀中。 她忽然哭着说:“我要回去,我不要这,我要回去。” 面对她的话,陈青川只是手安抚着她后背,他说:“开颜,我们不能回去。” 她满脸泪从他怀中抬起脸看他,问:“为什么?” 她泪眼模糊。 今天她哭得太多了,眼睛都肿的不成样子,也无助的更可怜。 陈青川望着她如此,甚至有一刻都想带她离开这,可理智告诉他,不行,今天是他们结婚,应该是在这里,这点不能顺着她,不能。 他温声说:“开颜,我们不能回家,这是我们以后的家。” 她还是接受不了,哭得更加厉害了。 陈青川想要她冷静点,可是他有点束手无措,望着现在的她。 他整颗心,被她的眼泪,她的哭声,哭得整个都揪了起来。 他干脆便吻着她,吻着她的眼泪,她脸颊,接着便捧住她脸,吻住了她的唇。 许开颜只注意哭了,对于他的亲吻都忘记拒绝了。 陈青川只想让她不要再哭,所以在吻上她的唇后,没有想太多,只是的温柔吻着。 许开颜穿着睡裙,她浑身散发着奶香味,那是她一直用惯的沐浴露。 陈青川本来只是吻着她安抚她,结果却一触即发不可收拾。 怀中的她,也被他吻的昏了头,她身子被他完完全全拥在怀里。 陈青川呼吸有些重,他吻着她娇嫩的身子。 她攀着陈青川,却还在哭着:“青川哥哥,你带我回去吧,我不要在这。” 陈青川哄着她:“开颜,不行。” 她还在哀求:“我睡不惯这张床,我求你。”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想着要回去。 番外8 陈阖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他步子不稳的进大厅。 这时听到响声的保姆,立马出房间开了大厅的灯,一看到陈阖,忙走了过去唤了句:“先生。” 保姆扶住脚步踉跄的陈阖,他浑身酒气,外套也不知道脱去了哪。 他看向扶住他的保姆。 他笑了两声问:“你怎么还没睡。” 保姆小声说:“给你等们呢,您最近忙吗?怎么每天都这么晚回家?” 陈阖却没有回答,而是问保姆:“太太呢。” 保姆说:“太太在楼上,睡下好久了。” 陈阖抬头看了一眼楼上卧室的灯,果然是灭的。 他便将保姆推开说:“没事,你去休息吧。”他正了正身子,便朝楼上走,保姆见他踉跄的都有些站不住。几次想走上去再次扶住他,不过见他都快到楼梯口子了,终究是作罢。 陈阖将卧室门推开,他第一眼便看向床上,那里躺了一个人,那人似乎是熟睡了,对于他的进入,并未有反应。 陈阖看了她几秒,便扯着衬衫去沙发那端躺下。 屋内漆黑一片,他都没说话,床上的人眼睛是睁开的,证明她也没睡。 陈阖还没睡意,也不想去浴室洗澡,坐在沙发上便在那抽烟。 抽了一根后,他掐灭掉烟蒂,便去了浴室,在里头洗完澡出来,累到直接重重躺在床上再也没有动静,整个人犹如死了一般。 这个时候,躺在那的彭雾终于有了动静,她翻了身,看向身边的丈夫。 她问:“几点了。” 借着房间内的月光,她可以看清楚他的侧脸,和他高挺的鼻梁。 躺在那微微有点睡意的陈阖,在听到妻子的问话后,他充满倦意的睁开眼,看了身边的她一眼,他说:“三点了吧。” 他回答完,又再次闭上眼。 彭雾说:“你也知道三点了?”她又问:“都这么晚了,为什么不直接宿在外头得了,免得让你在外面养的那些女人孤枕难眠。” 陈阖现在无比困,可听到彭雾这些话,他又再次睁开眼侧脸看向她,他看到了她冰冷的目光。 他便伸手将她拥在怀里哄着说:“你瞎说呢,什么外面养女人,最近忙,公司事情太多了,所以每天都回来的这么晚。” 他拍着彭雾的身子说:“行了,真的很累,彭雾,早点睡吧,明天我还要早起呢。” 他伸手便替两人拉了拉被子,盖住两人都有些冰凉的身子。 彭雾任由他搂着,也不挣扎,尽管他洗了澡,可彭雾还是闻到了他身上还残留着的香水味。 没一会儿,她听到他在一旁呼吸深了,他熟睡了过去。 彭雾将他手给推开,翻了个身,离开了他的怀抱,又再一次背对着他。 她已经不记得他们维持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好像自从他妹妹陈丽娜移民国外后,他们之间便始终都是如此不冷不热,而他每晚回家,也一天比一天晚。 彭雾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他晚上都去了哪,所以她也不打电话催,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第二天,上午十点,陈阖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他揉了揉疼痛的脑袋,便看向外面的阳光发着呆。 如今已经是盛夏了,外头全是蝉鸣声,挂在天边的阳光,像是要将所有一切全都烤焦了一般。 可卧室内的温度却无比冰凉,像是让人置身在冰窖。 他出神的望着窗外好一会儿,便从床头柜上拿上手机,看了一眼日子,刚刚好,七月三十号,正是他妹妹陈丽娜移民国外整整三个月。 他拿着手机盯着日历看了良久,便点开了微信,去看朋友圈,刚一刷新,便是陈丽娜二十八分钟发出的一条朋友圈,是张怀孕三个月的B超照。 另一张,是她和一个男人的合照,是她的丈夫。 陈阖有些晃神,好一会儿,他终是在她的那条朋友圈下方点了一个赞,接着又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接,在这种不确定中,他还是给了她一通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许久,当陈阖在心里想着,若是再响一声,要是还是没人接听的话,他便会亲手结束掉这通未播出去的电话。 而这个念头,刚从他心底冒出来,那端便传来久违的声音。 一个简单的喂字。 陈阖有些没料到,他甚至有些紧张,大脑暂时有些空白,不过很快,他几乎是下意识问出一句:“在那边怎么样?” 用着家人的口吻询问她。 电话那端忽然没了声音,陈阖的心脏像是要紧绷到破裂一般。 他甚至在心里想,她是不是要挂电话了。 可在这沉默过后,等来了她的发声,她语气非常淡漠的说:“挺好的,有事吗?” 陈阖的心就像坐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着,他忙说:“没什么,就看到了你的朋友圈,你……怀孕了?” 电话那端的声音依旧淡漠的答:“对。” 陈阖说不出的心酸,却好像又挺为她高兴的,他说:“你告诉爸妈了吗?” 陈丽娜说:“还没,过几天会同他们说的。” 陈阖说:“你在那边若是要什么不方便的,一定要同我说,若是有什么想吃的,需要的,也告诉我,到时候我找人给你寄。” 她竟然对他一点恨意也没有,对于他的话,只是平静的嗯着。 忽然之间,陈阖满肚子的话有些不知道该怎样说下去了。 他沉默了下来,而电话那端的人也沉默着,两人就这样相对着。 这时倒是陈丽娜主动问了句:“嫂子怎么样?你和她怎么样。” 两人终究是家人,面对她的询问。 陈阖说:“都挺好的,我们你不用太担心,家里也都好。” 陈丽娜说:“那挺好的。” 又是沉默。 陈丽娜又说了句:“还有事吗?” 陈阖忙说:“没事了。” 她说:“那我挂了。” 她那句话几乎是刚落音,电话那端便传来了电话的断线声。 陈阖握着手机,半晌都没动。 没多久,家里保姆来敲门,问他是否要准备早餐,他才反应过来,将手机从耳边放下,他轻声对门的方向回了句:“准备吧。” 可是陈阖却还是没有下床,而是时间接近十一点时,他又睡了过去。 他梦到了十五六岁的陈丽娜,正窝在房间玩电脑,他推门进去时,正好看到她惊慌失措的关电脑,她起身回头看向她。 陈阖很是狐疑的看向她,见她脸色绯红,便问:“你干什么坏事了?” 他看向被她遮挡在身后的电脑。 穿着短裙的陈丽娜挡在他面前,满头大汗结巴着说:“我、我没干嘛。” 陈阖是如此的了解自己的妹妹,他一步一步朝她走去,陈丽娜害怕的往后退着,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慌张,她身子一个踉跄,她猛的反手往桌上一撑,正好摁在键盘上。 电脑屏幕正好在此时亮了起来,里头的画面正是一对男女拥抱着。 陈丽娜尖叫着去关电脑。 陈阖笑了,他视线从电脑上收了回来说:“好啊,陈丽娜,你居然偷看这个。” 陈丽娜立马用手死抱住电脑屏幕,慌张回头说:“我没有!你烦死了陈阖!是网页自己跳出来的!” 她在那羞红着脸狡辩着。 陈阖抱着手似笑非笑着看着她说:“真是网页自跳出来的吗?陈丽娜,你小小年纪得适可而止,这不是你该好奇的事情。” 那时候因为父母常年不在家,陈丽娜是陈阖照顾长大的,算是占着半个父亲的角色,她有点惧怕他,面对他的话,她唯唯诺诺的,不敢还嘴。 这事情确实有点尴尬,可陈阖是个过来人,知道她们这个年纪对这方面的事情相当好奇又旺盛。 他教训了她几句,也没多说什么,便离开了她房间。 不过之后几天,陈阖发现陈丽娜越来越不对劲,经常抱着手机傻兮兮笑着,甚至从早到晚,不知道跟谁聊天,在那打字聊个不停。 有一天中午,陈阖在家午睡,忽然感觉有个人爬到床上,并且爬到他怀里,他迷糊的睁开眼。 是陈丽娜。 他一脸睡意未醒的问:“怎么了?” 陈丽娜趴在他胸口,两条腿放在他双腿中间,她问:“哥哥,你经历过那种事吗?” 陈阖还没醒透呢,面对她的问题,下意识问出一句:“什么事?” 陈丽娜忽然朝他挨得更近了,在他耳边小声说:“就是男女之事。” 陈阖侧脸看向她,两人脸和脸挨的很近,彼此的呼吸喷洒在双方的脸上。 少女的体香在陈阖鼻尖漂浮着。 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是兴奋又刺激的在他耳边提出邀请:“我们试试吧,哥哥。” 那时候的陈阖,也不过是十七八岁。 两人都处于懵懂又好奇心旺盛的年纪,少女的身体在撩拨着他神经。 番外9 陈阖跟陈丽娜的错误便从那个时候开始,之后越来越乱,越来越乱,乱到两人谁都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而是在需求中,各取所需着,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个玩乐的点。 到后来随着两人年纪越来越大,两人越来越成熟,陈阖感觉到了害怕,而陈丽娜也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双方都有想结束的意思。 可是,走入歧途的关系,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回到正常呢。 他们谁都说不清楚,对彼此是男女之情还是亲情,似乎对于这个界限都早就分不太清。 陈阖从睡梦中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一点。 他下楼开始吃饭,吃饭期间父母打电话询问他陈丽娜怀孕的事情。 应该是国外那边给他们消息了,陈阖同她们确认说:“是的,已经三个月了。” 陈阖的父母相当高兴,在电话内忙说:“那你可要多准备准备,给她寄些爱吃的,怀孕可是最馋嘴的时候。” 陈阖的父母在电话那端絮絮叨叨叮嘱着,而陈阖都一一听着,这顿饭他吃了不过三口,之后便坐在那不断喝着高脚杯里的红酒。 下午三点他出了趟门,去了一趟公司,处理点事情,四点的时候,彭雾打电话问他今晚是否回家吃饭。 陈阖对她说:“不了,你先吃吧,今天晚上没空。” 彭雾其实早就知道他的回答,她没多问,听她如此说,她便挂断了电话。 而挂断电话后,陈阖这边又有一通电话插播了进来,有个温柔的声音在电话内对他询问:“今晚你过来吗?” 陈阖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他说:“准备好晚饭,大约六点过来。” 里头温柔的女声高兴笑着说:“好,那我等你。” 晚上陈阖到了另一所别墅内。 他一进来,便有个女人缠了过来,抱住他问:“你今天好像提早了,五点竟然就到了。” 那女人面貌清秀,穿着素净,气质很是让人舒心。 陈阖揽住她腰,也笑着说:“正好无事,所以提早过来了。” 他怀中的女人便拉着他说:“你赶紧过来,我准备好了你爱吃的饭菜。” 她拉着他,陈阖笑着跟在她身后。 到餐桌上后,一桌子的家常小菜,做的很是精致可口,陈阖倒是吃了不少。 吃完饭后,陈阖躺在床上看电视,而洗完澡出来的女人,坐在梳妆镜前打量着自己的容颜。 她似乎一直在纠结着自己是长发好,还是短发好,她看着镜子内的自己为难了好一会儿,这个时候,她求助床上躺着的男人:“你说,我是长发好还是短发好?” 陈阖从电视屏幕上移开视线,看向梳妆镜前坐着的女人,他想都没想说:“长发。” 那女人听到他的回答,又扭头去看镜子,她不太确定问:“是……吗?” 其实她的脸属于瓜子脸,似乎长发短发都合适。 这时又继续看电视的陈阖,再次说:“长卷发更好。” 她是属于清秀那一挂的,卷发这种火辣的样式似乎跟她娴静的气质有些不太符合了。 她刚要继续疑问。 床上的那人一锤定音说:“行了,长卷发挺好的,适合你,明天便去造型店吧。” 第二天,那女人去了造型店做卷发。 而正当她在镜子内打量自己的脸时,忽然身边坐了一个人,她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大变,眼神里全是恐惧,手撑着椅子的扶手两侧,就要走。 而坐在她身边的女人,却相当淡定说:“你以为你能跑去哪里?” 那女人停下,看向彭雾。 彭雾靠在椅子上,悠闲的勾唇笑着打量着她的新发型。 她说:“她喜欢你这样?” 那头长卷发并未给她增添一丝好看,反而让她老了好多岁。 不是人人都适合这种火辣热情奔放的造型,有时候发型还是要贴切人性格的。 那女人紧抿着唇,不敢说话。 彭雾抱着手哼笑了一声说:“他的审美倒是独特的很,我劝你不要去迎合一个人的喜好,也许他喜欢的并不是你,为了一个男人放弃本来面貌的自己,你不觉得可怜吗?” 那句话让那女人越发惨白。 而彭雾看向镜子内的自己,她抚摸着自己的脸说:“我是永远都不会成为那样的女人,永远。” 她的语气像是在告诫自己。 那女人只当她是神经病,她转身就走,走的很快,匆匆忙忙跟逃跑的贼一般。 彭雾回头看着她慌乱的身影,冷笑着。 接着,她播了一个远洋电话。 里头传来陈丽娜的声音,她相当紧张的唤了句:“嫂、嫂子。” 彭雾说:“丽娜,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你哥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你知道吗?” 陈丽娜在电话那端沉默。 彭雾说:“我没别的事情,就是想告知下你。” 她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之后晚上她回到家,吃完晚饭打算上楼休息,这时陈阖的车竟然从外头开了进来,彭雾停住,回头看了一眼,陈阖从车上匆匆下来,他目光落在彭雾身上,而彭雾站在那看着他。 他走到她面前,忽然便是一巴掌。 那巴掌甩得彭雾摔在了一旁放花瓶的案几上,她不稳的趴在上头回头看向他。 陈阖面色铁青质问她:“你给她电话了?” 彭雾趴在茶几上笑了,她猜到他今天会回来,而且还会暴跳如雷,她说:“是的,怎么了?” 陈阖胸口不断起伏着,可见他情绪波动。 他问:“你到底想着怎么样?” 彭雾直接从茶几上起身,站在他面前说:“我不想怎么样,我只问你想怎么样?怎么,事情闹到你妹妹面前,你觉得难堪了?还是说,你贼心不死,拿那女人当个念想?” 陈阖拳头捏的咯吱咯吱作响。 彭雾看向他青筋暴起的手,她冷笑说:“陈阖,我彭雾是个怎样的人,你很清楚,你若是不想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好过,我们走着瞧就是。” 她将案几上的花瓶往地下一推,朝楼上走去。 这时,陈阖手机响了,他看了来电提醒,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那温柔的女声对陈阖说:“我怀孕了。” 陈阖想都没想说了两个字:“打掉。” 他掐断了电话,上了楼,追上了卧室,两夫妻在卧室又是一顿大吵。 碎掉的婚姻,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这段婚姻,只剩下两人相互的撕咬罢了。 而远在国外的陈丽娜,房间的灯是暖黄的,里头还有热闹的电视声。 番外10 定坤带着一份资料来到富安陈青川的办公室,他将那份文件递给办公桌前的人。 陈青川从他手上接过,他将资料打开,里头是一份项目售出的文件。 定坤说:“陆家打算出手彗州的项目,可能是怕后期营业无法回本,前期投入过大,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陈青川仔细翻看了几页,看完后,他问定坤:“这是陆治时的决定吗。” 定坤说:“对,是陆治时的决定,如今陆氏的状态很不稳定,这几年开始走下坡路,陆治时可能决定亏损一波后,干脆放弃,暂时让陆氏趋于稳定,恢复元气。” 定坤话落音,沉默了一会儿,便问:“不如我们趁机追击?” 陈青川将资料收起,对定坤说:“不用了,你给陆治时一个电话,就说富安有意要接手他们的项目,不过是合作。” 定坤皱眉:“您这是……” 陈青川靠在椅子上,看向定坤:“陆氏跟富安的恩怨迟早是要完结的,纠缠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所以两家企业要想安稳度日,那就只能是合作共赢。” 陈青川放下手上的钢笔,揉着眉头说:“现在还只是伤着陆氏的皮毛,双方就都受了损伤,这不是为商的目的,在生意场上讲究的是共赢,何必自损一千去伤他八百呢。” 定坤听陈青川如此说,他许久才应了一声。 下午四点,陈青川吩咐玉玲推掉了他明天的一切工作安排,四点半便开车离开A市去老家乡下。 车子还在半路,陈青川便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内有个娇软的女声在那跟他抱怨:“你快到了没有。” 陈青川一边开车,一边接听电话,听着电话内充满怨气的问话,他笑着说:“快到了,在路上呢。” 她说:“你快点,你儿子快吵死了,我说什么他都不听!陈青川你快来管管!” 她那句话刚落音,便听到她在电话内惊叫。 陈青川眉头一凝,问:“怎么了?” 她在电话内说:“他把陈麟新栽的橘子树给拔了!” 她急得不行,忙说:“不跟你说了!陈麟回来肯定又得跟我发作!” 她说完,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陈青川叹气,她永远都是这样冒冒失失。 不过一会儿,他又笑了,将手机放在一旁,安心开着车。 他是七点正好赶到乡下,到达那时,便看到有个两岁大的小娃娃,正在大门口的石墩上坐着,一直在盯着前方,他看到车上下来的陈青川,忙的从石墩上起身,朝陈青川狂奔了过来,奶声奶气的喊着:“爹地!” 陈青川也笑着一把将孩子抱起,孩子抱着他颈脖,朝着他的脸便是一顿猛亲。 陈青川笑着拍了拍他圆乎乎的小脑袋问:“妈妈呢?” 这个时候,许开颜从大门内走了出来,她看到抱着孩子的陈青川,她也没兴冲冲冲过来,反而自己委屈的不行,站在那看着他。 陈青川看了怀中的儿子一眼,儿子也委屈的趴在他肩头,陈青川故作生气问:“你是不是又调皮捣蛋了?” 小男孩嘟着嘴说:“没有,明明是妈妈跟姑姑吵架,没吵赢生气了。” 陈青川说:“肯定是你引起的。” 他抱着孩子朝前走,到达大门口,又将儿子放下,直接将人搂在怀里。 便一手搂着人,一手牵着小不点朝里头走。 他挨在她耳边,小声笑着说:“开心点,嗯?” 今天是陈母的生日,许开颜提前两天带着儿子来乡下,也就是说在没有保姆的情况,她独自带着那个调皮捣蛋的小恶魔。 她知道今天这样的日子不是耍小脾气的时候,便点头。 陈青川揉了揉她脑袋,领着她们朝里头走。 陈母和陈父都在忙了,看到陈青川回来了,高兴的很,招呼着让他赶紧坐下歇息一会,毕竟赶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来到乡下。 家里来了很多亲戚,所有人从后厅来前厅吃着饭,全在同陈青川打着招呼。 陈青川牵着小不点,搂着怀里的人,都一一对家里的亲戚满脸笑容回应着,便带着人入座。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坐在那,吃的吃饭,喝的喝酒,聊的聊天。 许开颜依旧不太融入这个家里,不过她和陈家的关系比之前好多了,基本也不会再怎么吵架,家里的亲戚熟悉她,也会笑着同她玩笑,她也会回着。 不过她向来跟陈家的人没什么话说。 起先孩子是由陈青川抱着在喂,因为他家的伯伯叔叔拉着他喝酒,所以儿子被她抱在怀中,小孩子爱玩,怎么都不肯吃饭,许开颜被他拉的起身去了外头。 到达外头小孩子又调皮的去扯他奶奶种的花草,许开颜气的很,她真不知道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生个调皮的男孩,真是一刻也不消停,一刻也不听话,她立马制止说:“冬瓜!你再这样!妈妈就生气了!” 小破孩委屈的看着她。 许开颜扯着他说:“你给我过来,等会晚上我就带你回市里,让你爸爸收拾你。” 她蹲下身,拿着勺子便喂他饭说:“吃饭!” 小男孩长得很像陈青川,可是性格却跟许开颜不相上下,从小到大就是个调皮捣蛋的主,和许开颜相当的不对盘,在许开颜一口饭塞他嘴里后,他忽然哇的一声爆哭着说:“妈妈你凶我!” 又开始哭了,许开颜一个头两个大,她正要哄着时,忽然有个人走到她身边,轻声说:“开颜,不如让我来喂他吧。” 许开颜抬头看去,出声的人是向红。 今天是陈母的生日,她自然在。 她没什么好脸色说:“不用,他不喜欢陌生人。” 她抱着哭泣的儿子起身要走,向红脸色瞬间便有些白,她咬着唇站在那又说:“开颜,你还是……你还是……” 她话未说出来。 可许开颜知道她要说什么,她抱着儿子停住了脚步,好半晌,她回头看向她。 她对她说:“那你问问他要不要你喂。” 她看向儿子。 儿子停止了哭泣,抽搭着望着许开颜,明显是不想。 许开颜却还是说了句:“冬瓜,让表姑姑抱好不好?” 小冬瓜平时吵闹的很,可有时候又无比机灵,他听许开颜如此问,他虽然心里不情愿,还是犹豫着点了点头。 许开颜放下,他便迟疑的的朝向红走去。 向红笑着将人抱起,便朝许开颜笑着。 这时向红的丈夫从里头走出来,他笑着同许开颜打着招呼,接着见妻子向红抱着小冬瓜,他也无比喜欢孩子,走过去便同妻子一起逗着小冬瓜。 这么多年了,该释怀的恩怨都该释怀了。 许开颜见向红那口子在那逗弄着儿子,便进了大厅。 许开颜陪着陈青川同他那些叔叔伯伯待到八九点,到接近十点的时候,两夫妻才在长辈的放行下回了房。 今天得在乡下住一晚,两人回到屋内后,儿子都已经在床下睡下了。 许开颜终于维持了许久的稳重形象,在到达屋内后瞬间便垮了,她抱住陈青川便粘了上去,在那撒娇,委屈唤着:“陈青川。” 番外11 陈青川也抱着她,见她如此粘人,他笑着问:“很无聊?” 她用力点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 陈青川抱着她亲了亲。 而这时小霸王忽然醒了,从床上翻了起来,坐在那望着抱着妈妈的爸爸。 许开颜生怕陈青川去抱儿子,她更加用力的抱着他,怒视着床上圆滚滚的冬瓜。 冬瓜揉了揉眼睛,便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陈青川面前,也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们两人。 许开颜一脸嫌弃说:“你起来干嘛,你去床上睡好。” 冬瓜望着陈青川:“爸爸,抱。” 他朝陈青川伸着手。 许开颜急死了,挡在陈青川面前,整个人缠着陈青川,怎么都不肯让他去抱儿子。 陈青川望着两人争宠,他很是无奈的搂着怀中的人,对儿子说:“妈妈也是宝宝,陈裕你长大了,应该上床自己睡。” 许开颜很认同这句话,立马在一旁用力点头,老得意了,她说:“就是!” 小冬瓜陈裕却哭着说:“爸爸,我今年才两岁。” 许开颜霸占着老公,她说:“两岁了又怎么样,以后你去抱你媳妇,你爸爸是我的。” 小冬瓜越发委屈了,他就要来拨开还抱着许开颜的陈青川。 许开颜生怕陈青川会把他放下来,去抱儿子,手便死缠着他,腿还缠着他腰,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陈青川抱着妻子,对冬瓜说:“先抱妈妈睡,陈裕,去一旁坐好。” 陈裕又来拽许开颜,让妈妈抱,知道爸爸不理他了,许开颜用手推着他抓着她裙子的手说:“你走开,你去跟奶奶睡。” 陈裕委屈巴巴的哭着说:“不要,我要跟爸爸妈妈睡。” 许开颜趴在陈青川肩头,哼了一声,不理他。 陈青川是完全拿这两人没办法了,他抱着怀中的大宝贝去床上,陈裕像条跟屁虫一般,跟在他们身后,跟到了床边。 陈青川又只能将他从床下抱起,抱床上,陈青川还没洗漱完,所以对陈裕说:“跟妈妈乖乖躺好,不准动哦。” 家里也就只有陈青川才能制住陈裕这个小魔王。 他乖乖点头,躺在许开颜身边。 陈青川望着娘两,他便笑着去换衣服,接着去外头洗漱,等回来后,陈裕和妈妈开颜早就做好了蓄势待发,抢陈青川怀中位置的打算。 陈青川在那躺着,母子两在那争着。 毫无疑问陈裕争输了,爸爸的怀抱被妈妈抢了去,陈裕又在一旁摸着眼泪大哭。 这哭声引来了陈母,在外头敲门问:“青川,怎么回事,陈裕怎么老是哭。” 许开颜脑袋在陈青川怀中缩了缩,有点心虚。 陈裕这个时候隔着门跟奶奶告状说:“奶奶!妈妈不让爸爸抱我!” 陈母在外头一听,当即便说:“开颜!你多大了,你怎么还总是让自己儿子哭啊,小孩子要爸爸很正常,你可不能每天都这样弄哭他。” 陈青川立马回了句:“妈,没事,陈裕闹困,您早点休息吧。” 许开颜大约是由着陈母这通说,才在陈青川怀中移了点位置,让了些出来给陈裕,陈裕这才善罢甘休,主动爬进她空出来的位置,也一起趴在陈青川怀中。 陈青川笑着望着母子两如此。 之后等陈母一走,陈青川虽然抱着陈裕,却问着怀里的妻子:“今天应该没跟陈麟吵吧,嗯?” 许开颜乖乖的窝在他怀里说:“没有,我才懒得跟她吵呢,反正都怪陈裕啦,非得去扯她昨天刚栽的橘子树。” 陈裕恹恹的趴着,见爸爸在温柔的跟妈妈说话,完全没注意到他,他便不再自讨没趣。 陈青川拨开她额前的头发,他笑着,语气带着夸奖:“是吗?看来这些天我不在,还是妈妈更乖些。” 这个时候陈裕又开始作祟了,不断伸手去靠近许开颜,想分点目光在自己身上,许开颜将身边的小胖子推开,视线依旧落在陈青川身上,一脸的等待被夸奖的模样说:“那是当然,陈裕天天在家里闯祸,他可不听话了!” 陈裕没想到妈妈居然开始告他状了,他哭着说:“胡说!妈妈!你明明今天白天才跟姑姑吵了,你跟爸爸撒谎!” 许开颜搂着陈青川,瞪着他说:“谁说谎了,我没有!陈裕,你撒谎让你爸爸好好教育你!” 陈青川为了防止母子两又吵起来,忙说:“行了,陈裕也很乖,奶奶同我说了,陈裕比妈妈更乖。” 陈裕这才罢休。 在一旁老实躺着了。 之后,许开颜脑袋窝在陈青川颈脖处,和他说着悄悄话。 陈青川笑着听着。 陈裕羡慕嫉妒的很,可是他又能够怎么办,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默默发呆着。 没一会他睡了过去。 等他睡过去,陈青川将陈裕轻轻放在最里头,替他盖好被子后,忽然翻身将那同他撒娇作弄的小娇娇压在身下,吻了上去。 许开颜玩闹似的同他闪躲着。 可是闪躲没多久,便被陈青川抓住,扣在身下深吻着,他小声教育说:“你是当妈妈的,不能这么霸道知道吗?” 许开颜哭着说:“可是你是我一个人的啊,你只能喜欢我。” 陈青川吻着她耳垂,在她耳边小声说:“我当然只喜欢你,不会喜欢别人。” 他进入她身体。 许开颜闷哼了一声,抱紧他。 他在她耳边哑声说:“我和儿子都是你的。” 第二天早上,陈裕醒来,人是在奶奶房间。 他忧愁的很,被奶奶从床上抱起便去了前厅吃饭,吃完饭,他时刻盯着爸妈的房间,里头还没动静,爸爸也还没醒。 他坐在门口的阶级上,小胖手撑着脑袋,望着前方沉思着。 昨天晚上他好像听到妈妈在哭。 还没弄明白她怎么哭了,早上醒来,人便到了奶奶房间。 难道昨晚爸爸和妈妈吵架了? 可是只有妈妈跟爸爸吵,爸爸从来不会同妈妈吵的。 这个时候,有个小男孩跌跌撞撞跑进他家地坪扯他姑姑种的橘子树,他立马起身冲过去,对那小孩凶巴巴的说:“那是我姑姑栽的,你不能扯!明年要结果子的!” 小男孩在那推着陈裕说:“胡说!它长不出果子!我偏要扯!” 两个小屁孩,竟然为了果树大打出手,吵起来了,陈麟一出来见自己侄子被人欺负,便冲上去帮忙! 而听到外头吵闹,起床的陈青川,朝前方看去,正看到陈麟带着陈裕在跟一个四岁大的小男孩撕打吵架,当即皱眉,走了过去,沉声唤了句:“陈裕。” 陈裕回头看去,看到爸爸起了,便同陈青川告状:“爸爸!他扯我家的橘子树!” 这小东西,还一点也不马虎,顺手还推了一下比他大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坐在地下,哇哇便大哭。 陈麟生怕那孩子还手,忙将侄子护在身后说:“你哭什么哭,谁让你来我家的。” 陈青川走到陈麟,将儿子从陈麟身后一扯,他对儿子沉着脸问:“刚才谁允许你推人了?” 陈麟见陈青川要教训侄子,忙说:“哥,是这个小孩来我家惹事在——” 陈青川瞪了她一眼,陈麟便闭了嘴。 陈青川看向陈裕再次说了句:“去,把哥哥扶起来。” 陈裕不肯,望着陈青川。 陈青川脸色有些冷,他说:“别让我说第二遍。” 陈裕其实是怕他的,有时候爸爸比妈妈更凶,妈妈虽然也凶他,可都不是这样的凶。 他抽泣了两声,也打算哭,可谁知,陈青川并不理会他,只是冷冷看着他。 陈裕没办法,便抹着眼泪朝小男孩走去,把他从地下扶了起来。 陈青川站在那看着,问:“之后怎么办。” 陈裕对那小男孩哭着说:“哥哥,对不起。” 小男孩见大人都站在那,可能也有些怯场了,忙说了句:“没关系!”拔腿就跑。 之后陈裕看着爸爸,陈青川才牵住他手说:“以后不许你再动手推人了,不然爸爸会生气。” 他将陈裕抱在怀里。 陈裕自然是知道错了,便点头说:“陈裕知道了。” 陈青川抱着他朝大厅走去,陈裕问他:“爸爸,妈妈呢?” 陈青川说:“妈妈还在休息。” 陈裕又问:“妈妈什么时候起?” “让妈妈再睡会。” 陈裕又问:“爸爸,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欺负妈妈了。” 陈青川看向陈裕。 他说:“我听到妈妈哭了!” 他一脸严肃说:“你是男子汉,可不能欺负妈妈!” 陈青川笑了,他推着他脑袋说:“行了,不要出去胡说。” 便抱着孩子进屋洗漱,准备用早餐。 陈青川在,几乎才能镇住这小魔王。 而许开颜醒来后,来到大厅,见陈青川正在喂着陈裕早餐,她有点不太开心,不过因着昨天晚上陈青川的教育,她才稍微有点为人母的责任,便走了过去开始关心起陈裕:“包子好吃吗?小冬瓜?” 陈裕愤怒的说:“我不叫小冬瓜!妈妈!” 陈裕张嘴又要哭,许开颜看了陈青川一眼,她立马求饶说:“啊啊啊,妈妈说错话了,你别哭。” 陈青川见他又开始撒泼,冷不丁的说了句:“闭嘴,陈裕。” 他嘴巴像是瞬间贴上封条,立马闭上,脸上还挂着豆大的眼泪,看着陈青川。 许开颜朝陈裕吐着舌头:“略略略。” 陈裕更气了。 陈青川将她拉到身边坐好,对她说:“你是妈妈要以身作则,昨天晚上答应我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许开颜老老实实坐下,不再逗着陈裕。 这时许母许父都出来了,一家人便坐在那热热闹闹吃着早餐。 外头太阳暖洋洋挂在微蓝的天边,夏天的风拂过大门口那棵翠绿的老树。 番外12 许开颜骗他怀孕的那年,其实陈青川心里是最清楚的。 她的目的她的想法,可是陈青川还是愿意配合着她,将就着她,同她欺骗对他付出最多的家里人。 每一次,他看着父母为怀孕的许开颜忙前忙后,关心她肚子内那个并不存在的孩子时,他往往都是内疚,沉默的,他多希望那个孩子是真的存在。 有时候晚上睡觉,他也会忍不住抚摸着她的小腹,那一刻,好像所有一切都成真。 但让人庆幸的是,那段时间的许开颜相当听话,不吵也不闹,也没有脾气。 陈青川知道,那都是她的假象,其实她根本忍不了多久,因为她没怀过孩子,她的假怀孕计谋也漏洞无数,迟早有一天会让人知晓的。 可是他没想到,揭穿她假怀孕的人却是自己的妹妹陈麟。 这一切是始料未及的,所以那次发生有史以来自己家人最受伤的一次。 她们因为孩子,伤害了向红,忍痛接受了劣迹斑斑的许开颜,却发现这一切只是一场欺骗,一场设计。 家人无法接受,自己的母亲几乎是伤心欲绝,父亲是愤怒的,而陈麟更加气愤到在上头火上浇油。 可是他呢,他好像也是个被欺骗者,他也该表现出愤怒,可是他也是配合者啊,配合着她那幼稚的游戏。 在谎言揭穿后,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现自己的情绪。 所以他只能冷漠,沉默,这样她不会发觉,家人也不会发觉。 可是有一天,最了解他的母亲,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房间里,逼问他是不是事先就知道她根本没有怀孕的事情,她问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和向红结婚在一起。 是的,面对母亲的逼问,他承认了,他和向红在一起,只是算透了她不会善罢甘休,她会来找他。 至于怀孕,他就是单纯的配合她而已。 母亲又是愤怒,又是伤心,她说:“青川,你还是以前那个青川吗?你以前从来不会跟妈妈撒谎的。” 在所有人眼里,他正直,他品行端正,从来不做越规矩的事情。 他以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可是自从遇到她,他却发现,他不是,他卑鄙,他阴险,他不诚实,他有私心,他想拥有她。 所以他撒谎,他设计,他拆散她跟陆明,又用婚姻占有了她。 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正直的人。 他父母若是知道他那么卑鄙,会伤心透顶吧,他们的儿子在离开他们之后,成为了这样一个人。 有时候陈青川也会自嘲。 许母对于假怀孕的事情,以及他的所作所为,灰透了心,之后怎么样,她自然不想再插手管下去。 她只对他说了句:“青川,你想想之后该怎么办。” 而之后,陈青川依旧选择要和她在一起,他想熬过这一段,修补他和家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他把一切想的太过简单,家人不对他计较,又怎么会对撒谎的开颜放过呢,各种讽刺,各种矛盾,在那一栋宅子里,每天在暗涌着。 陈青川依旧偏袒着她,可这丝偏袒要带了些对家人的愧疚,始终没了之前的理直气壮。 他眼睁睁见着她对他的家庭越来越厌恶,他眼睁睁见着她对这一切越来越难以忍受。 他知道她又有了离开他的心思。 陈青川知道,她要离开是迟早的,因为她的目的本就只是为了拆散他跟向红,她的目的达到了,她下一步便是抽身。 可谁知道,老天却在关键时候,跟她开了个玩笑,可能是为了小小惩罚下她的调皮吧。 她竟然真有了他的孩子,在她最难熬,最无法忍受,寻思着想要抽身时,她怀孕了。 她和他的。 陈青川有多高兴,自己都说不出,他只能尽量克制着自己的雀跃,尽量不给她太大的压力。 而她的真怀孕,让家人凉透的心,又再次燃起了热情的火苗。 再次对她无比的关注,照顾,而她却越来越不高兴了,她每天都在动着要不要流掉这个孩子的心思,因为她要跟陆明在一起,有这个孩子,她和陆明怎么办? 她不喜欢这个孩子。 又加上母亲有着农村人封建的思想,让她和家里人的关系比之前还要不和谐。 他也说不上她运气好,还是自己运气太差,后来出了个向红,替她顺理成章的解决掉了这个麻烦。 在她最艰难,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时,向红替她果断的决定了。 孩子没了。 在她和陆明私下见完面的几天后,被不知她怀孕的谢易双,亲手了结了那个孩子。 她并无半点伤心,是的她又轻松了,她终于又一次摆脱了他。 孩子的离去,让两人关系彻底进入冰点。 而在他们关系最差的时候,他对在一旁一直潜伏着作祟的陆明动了手,他要毁了他,对,毁掉那个源头。 他设局让他进了监狱。 他让他名誉尽毁,而且是自毁。 他将所有账全都算在了他头上。 可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他和许开颜已经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不想再捆绑她,因为他预感到他跟她有可能走到了一条绝路上,所以他想及时止损,放了她,也放了自己。 他亲手送她离开了国内,离开了自己。 她离去的那年,陈丽娜来找过她很多次,每次都非常愤恨的问他什么意思,难道他真打算让她一辈子在外头了吗? 还问他,是不是想霸占许家的家业。 面对陈丽娜的质问,陈青川总是默不作声,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好似当她是空气。 陈丽娜特别气愤,可是她又能够说什么呢,面对他们两个人的状态,她只能嫌弃自己是自己多管闲事,而该死的许开颜,竟然跟她断交断联! 那一年里的陈丽娜自然是不好过的,唯一的好友失去了联系。 而陈青川呢,陈青川应该是好过的,他终于放了那个祸害,让她离开了自己,去过一个他不再缠这她的地方,他想他其实也解脱了。 她也是高兴的吧,毕竟这时她少年时期就有的想法。 远离他,远离令她讨厌的陈青川。 那两年的陈青川相对过的很平淡,他接受了家里人的介绍,他依旧每天处理富安的大小事务。 其实为商本就不是他的梦想,可他想,这是他跟她之间唯一的关联,若是他放手了,那么他和她之间,是不是连见上一面的可能的机会都没有了? 陈青川安静的过着自己的生活,那两年他想让自己的生活步入轨道,娶妻生子也许真能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所以人选是谁,他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向红,对那个让她讨厌的向红。 他和那个女孩子约会吃饭,看电影。 她长相不差,性格也挺好,开朗,为人知进退,所有一切似乎都还不错。 可是陈青川却发现,她什么都不错的情况,却时刻刻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说,许开颜在看电影的时候,喜欢抱爆米花在那吃着。 可是她不喜欢,她很怕胖,这种热量高的东西半点也不沾。 她可以处理好她和他家人的关系,他父母很中意她。 可是许开颜不会,她需要人宠着,顺着,她坏心思多的很。 她会给她足够的空间,不打扰他,却又总能在他空闲的时候,恰到好处提出见面约会。 可许开颜不会,她想见他了,就会吵吵闹闹出现,有求于他的时候,就会粘着他,同他撒娇,吵闹。不需要他的时候,她连看他一眼都嫌烦。 明明她什么都好,那个人什么都不好,可陈青川却对什么都完美的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没点波澜。 他机械似的同她交往着。 可是每次见完面回来,他在属于自己的空间时,他第一件事情便坐在沙发上打电话,询问她最近的消息,做了什么,见了谁,过的是否开心。 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彻底的对她不闻不问了,可其实没有,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时时刻刻掌控着她的一切。 后来,国外回来消息说,她失踪了,在他眼线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他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他开始焦虑,他甚至焦虑到都无法再去应付家里的一切,以及维护他跟那人的关系。 他动用所有关系,在国外搜寻着她。 连陈阖都看出来了,好几次对他进行安抚说:“你别太担心,她不会有什么意外的,她人别看没出过社会,可鬼点子多的很,跟丽娜一挂的,能出什么问题。” 是啊,陈青川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他还是整晚整晚睡不着,整晚整晚吸烟,看手机。 想着,她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她肯定会给他电话来找他。 所以他每晚什么事情都不做,就是颓废的在那等她电话。 差不多三个月,他再次接到她的消息,她人回了国内,出现在C市。 那一刻,陈青川的心这才终于落了地。 在接到她消息的那一晚,他终于睡了一个好觉。 紧接着,他又接到她的消息,听说她在C市落了脚,找了一份工作,看上去老实多了。 他起先不相信,觉得消息可能给的不太正确,直到追踪她消息的人,给了她工作的地址,以及住址。 他笑了,似乎是真的。 那时,他为了她失踪的事情,几个月都未见家里介绍的那个女孩,所以他母亲打来电话询问他怎么回事,是不是对那女孩不太满意。 他说没有,只是这段时间忙。 他母亲在电话内说:“你不能太忙了,你要是想结婚,不如先放下手上的工作,带人家出去走走,玩个几天应该也不过分吧?” 陈青川听了,本想以忙拒绝,可是话到嘴边,他竟然回了句:“好。” 她所在的城市,正是旅游城市。 他对那人发出了邀请,她爽快答应了。 于是,他出现在了C市,她所工作的便利店旁边的酒店。 他坐在车内远远的看着她在便利店工作,瘦了许多,少了以前的娇气。 陈阖说的是对的,她看上去娇娇气气的,一脸未经社会险恶,却在外独自一人的时候,却也能够过得很好,而且还和新同事相处的很好。 他本不想打扰她,只是顺便过来看她一眼,确认她很好,他就离开。 可是第二天早上他准备离开时,发现她竟然没在便利店,他打了一通电话询问原因,那人说她生病了,去了医院。 陈青川就在那一瞬间否认了之前她可以过的很好的想法,不,她根本照顾不好自己。 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她过的很好,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待在这小城市,让自己去吃苦。 他终于,还是又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又一次。